《[鬼灭同人] 气死上弦我在行》 第1章 [bg同人] 《(鬼灭同人)气死上弦我在行》作者:洛城雪【完结】 文案: 沙雕短篇,博卿一乐。 *** 喜欢的话,可以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命速通十二鬼月最高难度》看不会日语的你如何在人与鬼中反复横跳,文案如下: 你正在遭遇无限流经典开门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有一群鬼尾随而来,要对你贴脸开大。 很显然,你只是个炮灰。 你不想死。 果断拉那个一看就是团队武力值担当的男人下水。 好消息:成功了。 坏消息:他也是鬼。 好好消息:至少不是童磨。 坏坏坏消息:你没有语言压缩包。 好好好好消息:他好歹能听懂一点点。 【如何在鬼王最信任的上弦之一手里活下去?】 你认真思考一秒钟,果断投了! 就算不会说日语,也要蹦蹦跳跳、比比划划把蓝色彼岸花的位置出卖给他!抱他大腿! 只要能活下去,不过是背叛人类的小事,简直跟呼吸一样简单~ **** 你顺利通关天崩开局。 成功进入第二阶段:纯爱日常。 成功进入第三阶段:君夺臣妻。 成功进入第四阶段:情天恨海。 成功进入第五阶段:万事皆休。 …… …… 大家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你虽然还活着,但你的心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法让你发自内心笑起来。 直到—— 一命速通系统上线了。 恭喜你内测一命速通“鬼泣”。 送你回家的同时,还发放通关奖励:五百万。 你:嘻嘻。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鬼灭 爆笑 主角视角:厌学的你我他,上弦一二三配角:鬼王,以及友情出演的炭治郎们 其它:禅院双子系列 一句话简介:打听打听谁是爹 立意:好好学习,才是通往幸福人生硬道理。 第1章 救世主,这道数学题你会吗 有人说,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曾经深以为然。 直到—— 你遇见了他妈的数学题。 尤其,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就算把头发扯光,该做不出来还是做不出来。 你反手将试卷撕碎,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做不出来啊,凡人的我根本做不出来啊!” “数学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什么降生于世啊!” “为难我,就这么让你高兴吗?” “甘霖娘!” “老子不学了!” 厌学情绪达到顶峰的瞬间,你,被选中了! “尊敬的厌学用户,您好,数学是门有趣且公平的学科,是为了带给大家幸福而降生的。” “……妈妈,救命,数学试卷成精了!” 你转身就往外跑,却惊恐发现,门没了。 不仅如此,房间也不是你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卧室,而是看不出边际的黑暗空间,只有眼前一个白团子散发盈盈光,照亮方寸之地,让你不至于眼前一片漆黑。 你盯着那个白团子瞧了一会儿,震惊发现,它的光,都他妈是跳动的数字! 眼睛都要瞎掉了! “不要啊!” “我不要死在数学手里,我会死不瞑目的!” 你趴在地上,呜呜悲泣。 “您好,我并不是数学试卷成精,而是‘好孩子就要认真学习·不好好学他妈的煞笔肯定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系统·数学分统·编号1487’。” 你哭声一滞:“……你好像在骂我?” “尊敬的厌学用户,您肯定是听错了。” 白团子人性化回答,“我们系统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不管多生气,都不会辱骂用户。” “你们还会生气?” 你道,“你们这种东西,我小说里看多了,不就是代码吗?代码也会生气?” 白团子身上的光,剧烈一闪,就像是机械连电,要烧坏故障了。 好半晌,才重新回归平静。 你:“哈哈哈,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好稀奇,代码也会生气哎……” “这次,就将由我——好孩子就要认真学习·不好好学他妈的煞笔肯定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系统·数学分统·编号1487,为您服务。” 白团子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用刻板机械的声音进行了下一步。 “服务?” “你要帮我开挂做题吗?” “尊敬的厌学用户,您好,投机取巧是不对的。” 你大失所望:“那我要你什么用?” 白团子跳动的数字组成一张可爱的emoji表情:“我可以给您提供各式各样的社会毒打。” “不不不……我不需要。” “不,我觉得您需要。” emoji表情变了变,最后定格为那张最会勾起人无名怒火的笑脸上,“只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您才会发现,数学竟是如此美丽,深刻反省自身对数学的污蔑,并为自己的厌学感到羞愧。” “我反省你妈!你这是强买强卖!” 你一脸狰狞扑过来,白团子却没有实体,你的手指从它身体里穿过,它的身体像是被搅乱的水波,很快就恢复完整,你先是一愣,旋即声嘶力竭大吼,“取消!我要取消!我根本没有同意接受你的服务!” “任务已选定:完成当前数学试卷·卷一(限时三小时)。” “你他妈,你他妈的……” 一张满是数学题的卷子凭空出现,精准盖住你的脸,并堵住你骂骂咧咧的嘴。 “传送世界已选定:鬼灭之刃。” “唔唔唔!!” “任务达成,回归;任务失败,喂鬼。” 幸灾乐祸的声音幽幽响起,“尊敬的厌学用户,请您务必谨慎对待。失败,真的会死哦~” 你扯下试卷,一把撕得粉碎:“你以为老子会怕吗?我告诉你,我宁死也不要做数学题!我不仅不做,我他妈的还要要投诉!我要投诉你!!” “传送,将在‘哔’声后开始。” “你……” “哔——” **** 人,就是这样奇怪。 嘴上说着死就死了,可一旦真的听到死亡的脚步声,恨不得保温杯配枸杞,养生就从现在开始。 你也是如此。 早就被淘汰的豆大油灯,从来没见过的木屋摆设,窗户外凄凉的老鸹啼鸣。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只有手里的数学试卷和纸笔,能给你安全感。 你一边哭天抹泪,一边算得飞快。 不知过了多久,你还是卡在了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 即使被丢到了陌生阴森的环境里,该做不出来的,还是做不出来啊! 你:“……” 伏案痛哭。 “啊,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来人站在清澈的月色下,白橡色的头发微微闪着光。 此时,他正用悲伤怜悯的表情注视你,似乎在为你感同身受,并很想帮助救赎你。 第2章 那是沉迷洗剪吹,还带着七彩美瞳的病爱青年——虽然你想这么安慰自己,但你其实很他妈清楚。 这他妈是童磨。 专吃女孩子,比数学题还不要脸的鬼! 不过—— 虽然他不要脸,但他好歹也是上弦啊。 吃人那么溜。 想必……做题也很溜罢。 你小心翼翼:“告诉你的话,会有用吗?” “当然有用……” 童磨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从漆黑的门外,慢慢走入豆大灯台投射而下的光亮里,宛若走下神龛的慈悲神明。 而此时,这位垂爱世人的神明,已经来到桌案前,半蹲在你跟前。 那双雨后初虹的眸子,温柔注视着你:“可怜的孩子,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放心好了,我会给予你……救赎。” “……真的?” “真的。” “那、那你能帮我看看,最后一问要怎么解答吗?” 你激动地浑身发抖,仿佛看见了救世主。 急忙把试卷调转方向,推到他跟前。 生怕他看不到,你还特意用手指点出,需要他解答的题在哪儿。 你渴望得救的样子,很好地取悦了他。 “当然可以啊。” 童磨笑眯眯看了你一眼。 然后,低下头。 你感激不已。 觉得他真是个好人,啊,不,好鬼。 【作者有话要说】 咪咪咪,喜欢的话可以来个收藏哟~ 第2章 不会,你说你妈呢 只是,他看题的时间有点长。 一丝不妙的情绪涌上心头,眨眼间,就你无情摁下去。 “正常人看到陌生的题型,肯定都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的。毕竟,这世上能一眨眼就做出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问的怪物,完全是凤毛麟角呢。” “嘻嘻。” “再说啦,我可是求他帮忙哎,挑三拣四就太过分了。” 你很快就说服自己。 手指灵巧地开始转笔,想要通过这个娱乐缓解内心压力。 然而,你手都转酸了,童磨的目光也没能从题干上离开。 你抿着唇。 激动的情绪一点点冷却下来。 难以言喻的暴躁涌上心头,让你再也无法转稳的笔杆。 细长的中性笔从指间跌落,砸在实木桌上,发出碰撞的哐响。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空荡的木屋,打破了你们之间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你……不会是不行吧?” 童磨像是听不见你质疑的话,抬起头,对你露出显而易见的悲伤表情,雨后初虹的眸子里有什么在闪烁。 是眼泪。 你瞳孔地震。 他妈的! 你还没说什么呢,他竟然还有脸哭! 童磨捧着你的手,目光不经意扫过你手指上被笔杆磨出来的茧子,顿时心疼极了,泪水簌簌而下:“这就是你需要做出来的东西吗?身为柔弱美丽的女孩子,竟然要做这种可怕的东西……你的人生,真的是太可怜了!” “不过,你别怕,我会救赎……” “也就是说……” 你不耐烦打断他的话,从他掌心抽出手,“你的确做不出来。” “即使我做不出来,也没关系哦。” 童磨注意到你的冷淡,有些难过,语气却更加温和轻柔,“我还是可以救赎你。乖孩子,跟我去到无忧无虑的极乐净土吧。” “在那里,不会再有这种东西困扰你,你不会痛苦,更不会有悲伤……” 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耐性的乖学生。 哪怕向学霸求教时,他们嘴里时不时就会蹦出,类似“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你到底是怎么学的”的戏谑笑言,你也有唾面自干的觉悟。 而且,还会经常反思自己。 为什么学霸信手拈来的问题,我却做不出来。 到底是我太愚蠢,还是他们是怪物? 后来,你想通了。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参差吧。 正视了自己与学霸之间的差距后,就不会自卑,更不会羞愧了。 面对明天,也就更有劲儿了。 然而—— 此时此刻,你却不得不承认,你根本不是有耐性的好学生。 之所以不介意学霸们揶揄的话,只是单纯因为,他们有资格这样说! 其他人跟你嬉皮笑脸,你只想一把拧掉他们的头! “就凭你……” 你简直要气笑了,“也想救赎我?” “我就是为了拯救你而生的。” 童磨认真看着你,“迄今为止,我已经拯救了相当多跟你一样痛苦的女孩子,在我这里,她们都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欢喜。来到我身边吧,你也会……” 他脸上依然是温温柔柔的笑,甚至,宛若雨后初虹的眸子还噙着同情的泪水,可你就是觉得很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似的。 你很生气。 明明不会,却不愿意承认,避重就轻被拆穿后,竟然还有脸生气? 这到底是他妈哪里来的绝绝子? 于是,你冷笑着,一把打开他伸向自己的手;“一个连数学题都看不懂,却偏要装学霸的废物,居然大言不惭说要救赎我?!” “你拿什么救?” “用你那颗空空如也的笨蛋脑袋吗?” “我只是想救赎你,想要带给你幸福啊。”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过分的话呢?无视我的好意,拒绝得到救赎的孩子,可是要被惩罚的哦。” 童磨收回被你打痛的手,微微歪头,冲你笑得温柔无害。 只是,那双宛若雨后初虹的眸子,隐隐浮现出文字的痕迹,有着瘆人凉意。 对方不仅不认错,反而还振振有词! 他妈的…… 真是他妈的! 这一刻,被数学困扰的痛苦,被欠打系统玩弄的愤怒,以及希望落空的恼火,统统涌上你的大脑。 汹涌滚烫的情绪,轻易摧毁了你所有理智! 什么吃人鬼! 什么上弦二!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叽叽歪歪打扰你学习的学渣! “让你救赎!” “让你救赎!” 你抄起桌面上的试卷,卷成轴,冲着他脑袋砸上去,“就连我那个年纪第一的学霸同桌,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能把我从数学中里救赎出来!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渣,竟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甘霖娘!” “每天做做做,老子都他妈够暴躁了,可身为学渣的你,居然还不知死活来戏耍我!” “是老子的好脾气给你脸了吧?” “救赎救赎……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救赎我!” 一时间,九叠大小的房间里回荡着你刻薄恼怒的咆哮,以及纸张抽打脑袋的啪啪声。 数学试卷很薄,即使卷成轴,厚度也可以忽略不计。 哪怕你暴躁的情绪是那么强烈,可试卷打在人身上,依旧不痛不痒。 第3章 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个皮糙肉厚的鬼了。 当然,不仅是你所用的“武器”,哪怕是你暴走的动作,落在鬼眼里,也慢得仿佛龟速。 童磨完全可以在轻松躲开的同时,并把你扭成几断,但他只是笑眯眯看着你,任凭你挥舞着试卷,发泄般抽打他脑袋。 直到你力竭停下,只能瞪着他,狼狈喘着粗气,他才用绘着莲纹的金色折扇敲打着掌心,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虽然,你不知好歹地拒绝得到我的救赎,让我有点生气,一度想要给你惩罚,但现在……” “呵!” 你毫不留情冲他比了个中指,“我无所不能的数学老师都不舍得惩罚我一下,唯恐把我打得更不开窍了。你一个没脑子,连数学题都看不懂的废物,也配他妈惩罚我?” “笑死!” “果然,越是无知的蠢货,越是有说大话的勇气,老师诚不欺我!” 如果不是气力不够,又加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绝对要再狠狠抽他两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第3章 你不要过来啊! 你重新整好了桌面,摆正试卷,翻到难倒你的那最后一问,一边在干净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一边不耐烦赶人:“快滚吧!” “真是的……” “被什么都不懂的废物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我真的太亏了!” “唔,你好像真的很生气哎。” “眼睛都气红……看上去,甚至,有点像黑死牟阁下了。” 童磨凑过来,好奇盯着你瞧,“可是,为什么呀?该生气,不应该是我吗?” “我明明好心好意想要救赎你,想让你得到极乐,却被不领情的你狠狠打了一顿……” 你:“闭嘴。” 童磨侧身撑在桌案上,目不转睛打量着你,似乎在因为你不愿意接受救赎而苦恼:“为什么要拒绝呢?明明……你都因为自身的弱小,痛苦得无法展颜欢笑了,不是吗?” “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垃圾。” 你搁下笔。 你已经发现了,眼前这只鬼,听不懂人话的。 所以—— 必须得用点特殊手段。 “简单来说,我也希望得到救赎,但你实在太没用了。” “就连简单的数学题都看不懂,身为学渣的你,要如何拯救同样身为学渣的我?” “更何况——” “你他妈还不如我呢!” “与其在这里叽叽歪歪骚扰我,你还不如去帮我找找能解出数学题的聪明人来,这样的话,我或许会接受你的救赎也说不定。” 说完,你就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列公式、找角度。 童磨像是听进去你的话了,金色折扇抵着下巴,似乎是沉思片刻,那张俊美无辜的脸上又恢复了轻快温柔的笑:“如果是这样的话,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哦。” 他声音很轻,却有着令人信服的力度。 桌案上摇曳的暖色灯火,也给他出众的面容镀上一层温和的神光,让他看起来既温柔又慈悲。 “我也许太弱了,救不了你,但那位大人可是不同的。” “乖孩子,跟我一起去见见那位大人吧!” “正好,最近也到了我汇报情况的时间……” 你:“……!” 瞬间瞳孔地震。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垃圾,竟然又渣又玩不起。 被啐到脸上后,不仅不羞愧掩面,尴尬败走,反而兴致勃勃摇起了外援! 就尼玛离谱! 堂堂上弦二,竟然好意思摇!外!援?! 脸呢? 人否? 你震惊、费解、难以置信。 像是看见了无法理解的怪物,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瞅他。 童磨笑眯眯望着你,那双宛若雨后初虹的眸子里盛着温柔和善的神采,可他的手,却用不容拒绝的力度,牢牢按住你手背。 就在你短暂愣神的瞬间,耳边陡然想起一道急促拨弦声。 “啊,这琵琶声真脆,比我音乐老师的还脆,肯定不便宜吧。” 这样想着,你的身体不受控制摔入下方凭空打开的门里。 从高处坠落是很可怕的事。 但你并没有如童磨料想的那样,惊恐尖叫,反而甫一落地,就灵活地鹞子翻身,利落坐起来。 虽然童磨又渣又玩不起,但失重的瞬间,你那颗一直被迷障笼罩的大脑,似乎是在危险的刺激下,终于清醒了一点! ——俗称,开窍了。 你兴奋异常。 即使身处鬼窟,也浑不在意,甚至,顾不得凌辱童磨,慌忙把一直捏在手心的试卷摊平放在眼前,跪在地上演算思路。 可在这值得争分夺秒的紧要关头,你却惊恐发现:手里没笔! 你紧张环视四周,试图寻觅笔的踪迹。 没有。 偌大的空间空荡荡的,除了你和你手中抓着的试卷,再无其他。 最后,你不得不崩溃承认:那个狗日的童磨,把你的笔弄丢了! “童磨,我日你仙人!” 你捧着脸愤怒尖叫,“快还我笔!你他妈快把笔还给我!甘霖娘,不然,老子迟早塞你一嘴紫藤花!” 不怪你暴躁。 要知道,学渣的开窍可是很宝贵的,稍有不慎,灵光就会一闪而逝,再不可得。 所以,你必须把握机会! 而一直被你辱骂的童磨,在突然失去你的身影后,也是吃了一惊。 他很快想明白,仰头望向地板上方,冲那位黑发长刘海的同伴挥挥手:“嗨,你把我带给无惨大人的礼物弄丢了。” 鸣女仿佛没听见。 眼见她又要拨动琴弦,童磨只得无奈道:“算了算了。我知道无惨大人不想见无关紧要的人类。你帮我稍微照顾一下,我答应过要拯救她的,可不想她随随便便死在别的鬼嘴里。” “铮——” 伴随着琵琶再次响起,眼前白橡色头发的鬼已然消失不见。 **** “……给你。” 就在你恨不得化身喷火龙,把童磨蹂、躏致死之际,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着一根眼熟的中性笔,递到你眼前。 “谢谢谢谢!” 你如获至宝,埋头苦算,也顾不得看帮助你的人是谁。 虽然做题过程中,发生了不少意外,但所幸,耽搁的时间不长,灵光并未从你脑海飞走。 在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推理演算后,那道困扰你良久的“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你终于做出来了! 但你没有马虎。 按耐住激动自豪的心情,你清了清嗓子,又从头又演算了一遍,经过再三确定,最后答案,就是那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3”。 “蛤蛤蛤……” “老子终于做出来了!” 你高高举着写满答案的试卷,只觉得水也清了,天也蓝了,就连童磨那个学渣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不想嘲笑他了。 “哼哼哼~”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学渣了!我也是能成功做出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问的好学生啦!!” 第4章 神清气爽! 接着,你感激不已地望向刚刚给你提供帮助的人——啊,不对,是鬼来着。 他是与童磨截然相反的鬼。 只是站在那个不动,都给人一种沉稳厚重的威压感,让你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虽然他是鬼,还长了六只眼吓唬人,但就冲他帮你捡回了笔这一点,你愿意叫他一声好鬼。 于是,你定了定心神,乖乖冲他鞠躬道谢。 然后,毫无防备地背过身去,手指却差点把试卷揪破,拼命在心里呼唤那个把你丢在这里的垃圾系统。 “爸爸救命!” “要死了要死了!” 强撑的那口气飞快散去,你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 没有人会不畏惧黑死牟。 这个屹立在十二鬼月顶点的男人,最看重上下尊卑秩序。 而你,身为区区一个食物,竟然敢对着上二疯狂咒骂,如此不知死活。 想必,他已经想要从哪里下嘴了吧? 第4章 给我摆出你弟弟样子来~ “我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你心里泪流成河。 如果不是怕自己的色厉内荏被发现,你都懊丧得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让你一朝得志便猖狂,这下撞到硬茬子了吧? 可你又实在委屈。 “这怎么能怨我呢?” “那个学生不会讨厌打扰自己学习的小垃圾?” “又有哪个学生终于把数学试卷写满后,会不骄傲自豪的?” “我又不是那些怪物学神,对于这种事习以为常。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啊……好不容易做出来题,都不准我高兴的话,这学习还有什么意思?” “要怪就怪童磨不知好歹。身为学渣,竟然恬不知耻打扰我学习,活该被打!……可是,这种道理讲给黑死牟听,好像只会让我死得更有节奏一点吧?” 就在你痛苦地蔫眉耷眼,整个人都带上痛苦面具之际,1487终于纡尊降贵出现在你跟前。 “出息。” “不过是只鬼而已,也值得你吓成这样?” “当初叫嚣要投诉我的劲儿呢?再不济,你刚刚暴打童磨的劲儿呢?” 身为系统,它无法被选中之外的人看见。 你有心哽着脖子回怼,“不过是数字组成,没有实体的垃圾代码而已,他们又不会吃你,你他妈当然不会害怕”! 然而,直面死亡的恐惧,让你变得分外能屈能伸。 于是—— 你不安地绞着手指头,活像封建礼教下的小媳妇:“……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那时候,我做不出来是死,被他抓到也是死,既然都是要死的,我又何必太过战战兢兢?能白嫖他劳动力最好,嫖不到,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可现在不同了,我终于做出来了!” “我完成了任务,已经可以回家去,那口维持着我的硬气,自然就散了,会害怕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 “求求了,爸爸,快点送我回家去吧!” “之前,是我不好!呜呜呜,我不该威胁要投诉你,更不该厌倦学习。数学的美妙,我现在已经深刻感悟到了,当我做出最后一题的时候,眼前都绽放从从未见过的绚烂烟火……” “哦,那是我给你放的。” 你瞬间哽住。 就他妈的…… 这傻逼系统,有空闲在你脑子放烟花,竟然都不赶紧送你走?! 你表情一度变得狰狞扭曲,恨不得一口咬死它。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半晌,你才抖着嘴皮子,哆哆嗦嗦:“……谢谢爸爸。” 没办法。 谁让你身后的那只鬼是该死的上弦一呢? 既是起始呼吸剑士,又是鬼中第一。 哪怕强如两个月就成为柱的剑士,也只能被他串成糖葫芦,挂在柱子上玩。 而你,只怕会在一瞬间被片成1800片。 你咬着袖子,不甘心。 好不容易才开窍支棱起来,要是凄凄惨惨死在鬼的嘴里,还有谁知道你竟是那种连数学试卷最最后一道大题最后一小问都能做出来的好学生? 满分不显摆,如锦衣夜行。 这种事,不要啊! 很显然,1487被你唯唯诺诺的舔狗模样膈应到。 它飘在空中,似乎不屑地转过头,用鼻孔瞅你:“哼,怕什么?” “我可是正儿八经,有编制,根正苗红的系统~致力于让所有厌学用户,都能在社会的毒打中领悟数学的真谛,从此,跟数学度过美好而幸福的一生,又不是为了给鬼送菜。” “只要你乖乖完成任务,就凭他们,也妄想从美好的数学世界里撬人?” “呵,门儿没都没有!” “……爸爸,你是说,他们已经无法吃掉我了吗?” “当然。” “也无法用乱七八糟的武器和血鬼术,伤害到我?” “废话。”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交卷后,随时可以。” 你喜极而泣,顿时化身不孝子孙,一巴掌将被汗水濡湿的试卷,狠狠拍到它脑壳上,把它砸成满天星:“老子特码现在就要交卷!” 然后,你转过身,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气息沉稳厚重的上弦一,哪怕被六只眼睛盯着,你也丝毫不害怕,反而更加激动地不停苍蝇爪搓手手。 “呐~” “黑死牟,有件事,我困扰很久了。” “就是……你为什么要在脸上多张两对眼睛哩?” “是你不想看见自己跟缘一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被打出ptsd的无惨,见不得你跟缘一一模一样的脸?” 黑死牟没有回答。 他注意到了你怪异的举动,更听到了你不知死活的问话,如果不是你满身破绽,上上下下都透着不属于猎鬼剑士的孱弱气息,在你说出冒犯言辞的那瞬间,他就会拔刀将你切成大小薄厚均匀的1800片。 而你,不清楚他的心路历程。 见他情绪稳定,就觉得他可能只是面上故作镇定,实际上内心已经窘迫得一比。 ——这与默认有什么区别吗? ——完全没有! 于是,你自认为得到了答案,就一脸“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继续蹦迪:“你与缘一是双生子,除了性格和能力,其他方面,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完全一样。那么……你可以摆出缘一的样子,给我看看吗?” “我超好奇,可以把无惨打出ptsd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黑死牟顿了顿,冲你伸出手。 你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把手搭上去:“……你是担心无惨看到后会犯病吗?” 他的手掌结实宽大,微凉指尖落在上面,可以明显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有着说不出的真实感。 你有些稀奇,忍不住捏了捏。 黑死牟脚步微不可查一滞。 很快恢复正常。 他牵着你,穿行在牛顿看了流泪、爱因斯坦看了会沉默的无限城。 第5章 “我们要去哪儿?” “……” “如果只是想避开无惨的视线,随便一间房子都可以吧?我刚刚看见,咱们已经路过好几间带墙壁的房子了。” “……” “你要带我去哪儿?” “……” “呐呐呐?黑死牟?严胜?一哥?……你不说我就不走了!你拉我也没用,我就不走就不走!” “那位大人要见你。” 似乎是被你骚扰得受不了,黑死牟终于停下跟你拔河的脚步,平静开口。 “你是说无惨?哈哈哈,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该不会是那个该死的童磨告状吧?” “不是。” 你刚要反驳不是他还能是谁,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笑容僵住。 第5章 想开点,就当自己遭遇了天灾 淦! 你他妈想起来了! 鬼舞辻无惨那个老阴比,不仅会下流地读取鬼的思考,还能跟鬼共享视野。 当初,他就是靠这个技能,把下弦挨个找茬裁员了。 “他都听到了,是吧?” 你抹了把脸。 就很尴尬。 偷偷说人坏话,却被抓了现行…… “嗯。” 伴随着黑死牟应声,你身侧的障子门倏然振开,发出巨大声响。 你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毫不意外,望入一双冷冰诡异的红色竖瞳。 “我跟黑死牟,应该已经将所有知道他的人都赶尽杀绝了才对……为什么,为什么时隔四百年,我还会听到这个令人不快的名字?!” 那个站在和室中央的男人,穿着得体名贵的西装,头上带着白色礼帽,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聚会的优雅绅士。 然而,那阴郁低沉的声音,却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神经质。 他冷冰冰注视着你。 脸色因为愤怒愈发苍白。 你不由担心他会自己把自己气死。 于是,你赶紧劝他想开点:“杀光外人又有什么用?都过去四百年了,你还不是没有一天忘记过他的脸?甚至,我只是提了一下他的名字,你就气急败坏得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无惨,都做鬼了,最重要不就是开开心心吗?虽然缘一把你打得很惨,但你完全可以当做,自己只是被天灾刮了一顿啊。” “这样耿耿于怀,小心缘一永远活在你心里哦。” “闭嘴!” 伴随着暴呵而来的,是生长着尖锐棘刺的黑色长鞭。 那东西速度非常快。 肉眼凡胎的你,根本看不清鬼舞辻无惨的动作。 只隐约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四周地板就被什么东西贯穿,纷纷炸裂开来,木屑碎片四处飞溅。 你吓了一跳。 下意识后退,不曾想只是这轻微的动作,脚下踩着的地板就开始塌陷,发出不堪重负的折断声。 你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从众鬼眼前消失不见。 失重坠落之际,你也终于看清楚,刚刚差点砸到你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一簇簇宛若活物的黑色长鞭,鞭身上生着尖锐锋利的棘刺,不停蠕动时,像极了随风摇曳的变异花椒树枝…… 而你,很不幸,曾被花椒刺扎过。 那种又麻又痛,无论怎么清洗都祛除不掉的滋味,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明明你是好心,只是想劝他想开点,可他不识好歹就罢了,竟然还用那么可怕的东西吓唬你! 新仇旧怨涌上心头。 于是,你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尖叫:“无惨!你妈死了——” 由于妈字破音,所以,无限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回荡着你愤怒的祝福:“无惨,你死了”。 “你死了。” “死了。” “了。” “鸣女!” 你的声音还残留在无限城,可你却消失了。 一击落空的耻辱,让鬼舞辻无惨暴跳如雷,开始迁怒无限城的掌控者。 “她消失了。” 鬼舞辻无惨粗暴捏住她的脑袋,将她提拎起来,冰冷的鬼眸危险地注视着眼前女鬼:“我是问你,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无惨大人,应该不是鸣女的问题啦。” 这时候,一道嬉皮笑脸的声音,毫无顾忌地传来。 ——是童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蹲在你跌下去的洞口,好奇地探头打量。 下方,是足以让普通认粉身碎骨的高度。 然而,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的你,却在这样的绝境,消失不见了。 “真是有趣。” 童磨这样感慨着,迎着鬼舞辻无惨阴沉不善的目光,声音愈发轻松而愉快:“鸣女跟她素不相识,肯定不会帮助她逃跑的。” “哦?” 鬼舞辻无惨松开鸣女,不善地眯起梅红色鬼眸,似乎在思考着从哪里对这个多话的上弦二下手。 “那孩子,毕竟是我带过来的,即使有谁帮了她,也只可能是我。” 童磨笑哈哈,又补充一句,“哦,对了,还可能会有黑死牟阁下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黑死牟阁下那么温柔地对待一个人类女子……” 黑死牟六目扫过来。 童磨转移话题:“她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巧了,明明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却又好像不是普通人。我觉得她似乎很有趣,就忍不住想在吃掉之前,分享给无惨大人瞧瞧。” “您或许会喜欢。” 听他这样说,黑死牟也不由陷入沉思。 而童磨,则叹了口气,似乎很懊丧地捧着脸:“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对您说出这种冒犯的话……” “无惨大人,您觉得我是摘下自己的脑袋,装在玉壶给您瓶里当装饰比较好呢,还是挖出自己的眼睛,送给您把玩比较好呢?” 鬼舞辻无惨刚从暴怒中回过神,就听见他堪称恶心的话,当即皱眉:“我要你眼睛和脑袋做什么?……把她找回来,这一次,我要亲手拧掉她的头!” “是。” “遵命。” **** 你平安回到了家。 翘着二郎腿,躺在松软温暖的床上,你一边给鬼舞辻无惨——这个带给你最大恐惧的男人,扎小人,一边冲漂浮空中的1487,漫不经心开口:“我已经充分理解数学的美丽,并完美完成了你给的任务,你可以圆润地滚了。” “非常抱歉,尊敬的厌学用户。” 1487轻盈地飘在半空,刻板机械的声音,隐隐透着看好戏的戏谑,“您的答卷,经由总部系统判定,下达处理意见如下:由于您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出现差错,并未达成happy end,只达成了normal end。所以,您将在两天后,将继续在我——好孩子就要认真学习·不好好学他妈的煞笔肯定是没经过社会毒打系统·数学分统·编号1487的带领下,再次体会数学的美丽。” “放你妈的狗臭屁!” 你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眼前这个狗东西公报私仇,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我检查了好几遍!最后那题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你是污蔑,是报复,是有私心!!” 第6章 “我要投诉!” “我要举报!” “什么啥瘠薄系统,竟然妄图污蔑你姑奶奶我?呵,我可告诉你,你他妈敢黑箱,我就敢跟你死磕到底,非送你回炉重造不可!!老子一身铁骨铮铮,岂容得尔等小人诋毁抹黑!” 第6章 无限列车 “哼。” 伴随着一声冷笑,曾经被白团子收走的试卷,重新砸在你脸上,“我有说你答案写错吗?” 你不甘示弱,回之以冷笑:“既然不是答案错,那我哪里有错?” 你看向试卷被红圈圈出来的地方,眼神轻鄙,暗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搞出什么明堂。” 然后—— 在看清的瞬间,你如遭雷劈,整个人呆若木鸡。 “呵。” 皮笑肉不笑的emoji笑脸就飘在你眼前,嘲讽max,“想起来了吗?你忘记写‘解’了。” “尊敬的厌学用户,你的数学老师没有提醒过你吗?哪怕一道题不会,也要先写一个解出来。” “可你为什么不写呢?” “是不想写,还是忘了?” “……忘了。” 好半晌,你才颤抖着嘴皮子,哆哆嗦嗦吐出两个字。 得到的却是1487更大声的嘲讽:“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能忘了,吃饭怎么不见你忘了?你以为这是马虎,是粗心?不,这根本是你对数学一点也不尊重!” 你被训斥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再没有一丝神气。 神情惨淡苍白。 此时此刻,比鬼舞辻无惨还像一只命不久矣的鬼。 “等着重新接受社会毒打吧你!” 你扑通一声,跪在它跟前,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哭得好大声:“爸爸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浅薄无知,冒犯了尊贵的数学,也伤害爸爸对孩子深沉的爱!” “哼!” “呜呜呜,请再爱不孝女一次!” …… …… “尊敬的厌学用户,您好,您的任务已选定:完成当前数学试卷·卷二(限时四小时)。” “传送世界已选定:鬼灭之刃。” “任务达成,回归;任务失败,车毁人亡。” 当1487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你正捧着蜜雪冰城的杨枝甘露,吸溜吸溜喝得痛快,拼命享受着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秒幸福,不曾想,你奶茶还没有喝完呢,就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已然换了天地。 ——那是一辆风格奇怪的老式火车。 你瞅了瞅头顶上方早就被淘汰的白炽灯,又偷偷探出头,瞄了瞄其他乘客半中不洋的打扮,愣了一会儿,才不得不承认,这他妈就应该是要命的无限列车! 淦! 怪不得会有“车毁人亡”这个结局呢! 可真是操他妈的…… 你无力靠坐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 嘴里的杨枝甘露也不香了。 眼神逐渐由愤怒变得呆滞,仿佛失去灵魂的躯壳。 1487围着你转了几圈,嘴里啧啧道:“怎么,已经放弃了吗?” “爸爸,我要是失败了,能不能让我别死在这里?” “害怕不能死在你父母身边吗?” 你摇摇头:“有时候,失踪,会比死亡更让人有希望些。只是,炎柱他拼尽全力,也不想让这辆车上的任何人死去。要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心愿落空,那他岂不是太可怜了?” “还是不要这样吧?” “死都死了,却还要给人添麻烦,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放心吧。” 闻言,1487乐得浑身数字乱颤,“不会发生那种事。” 你松了口气,摆正试卷,刚准备提笔演算呢,肚子却突然发出不合时宜咕噜咕噜声。 你,饿了。 这时候,你才想起来,你根本没有吃饭! “爸爸,我想吃饭。” 奶茶只是快乐炸弹,根本不顶饿。 “做完了,你就可以回家吃饭。” “可我现在就好饿,饿得头晕目眩,根本没精力做题。我想吃饭,你帮我买一份来吧。” 你觉得自己真的好惨。 在学校里拼死拼活上了一天课,好不容易买杯奶茶犒劳犒劳自己,可奶茶都还没有喝完,就被眼前这个煞笔白团子抓来,被迫以性命为赌注,做这该死的数学题! 这他妈到底是怎样的人、间、疾、苦!!! “没钱。” 白团子冷酷无情的声音,成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尽悲伤涌上心头。 你瘪瘪嘴,忍了忍,没忍住,伏案痛哭。 “饿了吗?别哭,这个给你。” 不知过了过久,一道洪亮又豪气的笑声,将你从无尽疾苦中拯救出来。 你泪眼婆娑抬起头,就看见一盒香喷喷的便当,就在自己眼前。 视线顺着握着便当的手上移,毫不意外,看见了一个拥有金黄色头发,目光炯炯有神,跟太阳一样炙热的年轻男人, ——炎柱,炼狱杏寿郎。 一个注定会死在这里的男人。 “……给我的吗?” “嗯!”他把便当怼到你怀里。 “……我真的可以白吃吗?” “当然可以!” 他笑容爽朗,一如他的正气十足的声音,“只是一盒便当而已,身为柱,给你提供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你一眼,似乎怕你不够吃,又塞了你一盒。 你:“……” 炼狱杏寿郎神采奕奕:“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要多吃一点,才能长得健健康康,加油吧!” “……谢谢。” 你没有拒绝,把自己一直拎在手里的大杯黑糖珍珠奶茶送给他,毫不意外得到了“好吃”的惊艳评价。 “你喜欢就好。” 望着他毫无阴霾的笑容,你也会心一笑。 面对鬼,他都不怕。 而你需要应对的,只是不会吃人的数学题而已。 拼了! 你牙一咬、心一横,已然下定决心。 做! 做他妈的! 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这样的话,哪怕下一刻死亡就会来临,你也不会因为裹足不前而悔恨,更不会因为无能为力而羞耻,甚至,还可以冲着那该死的白团子,狠狠比个中指,告诉它,去你妈的数学题,老子不奉陪了! 死得何其体面。 想到这里,你开始专注做题,将耳畔的杂声尽数摒弃。 然而—— 当你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把手上试卷做完后,却发现白团子无论怎么呼喊都喊不出来。 你刚想吐槽白团子不靠谱,一个不妙的念头却飘飘悠悠冒出脑海。 额头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你脸色苍白,捏着试卷的手不停发抖:“……不、不会吧?我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哈,哈哈哈……”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肯定是煞笔白团子偷溜出去玩了,才会不回应我,绝对,绝对不是我……” 第7章 第7章 舔狗,不得好死! “就是你想的那样哦。” “我告诉过你,让你做完再吃,可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吃饱饭,你就开始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猪,完全无视身前的试卷,竟美美打起瞌睡来……” 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你身后幽幽响起,白团子生怕你经历的打击不够沉重,一个头槌,将你从梦魇中撞醒,将更加惨烈的现实展现在你面漆。 不知何时,老式火车已经被蠕动的肉块覆盖。 车厢四壁长出无数蚯蚓一样的东西,非常掉san值地摇曳伸向你……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自你嘴里发出。 眼前的一幕,让你目眦尽裂。 你拼命伸出手,想要从蠕动的肉块里,抢出自己被吞了大半的试卷。 “还给我!” 然而,太迟了。 你珍而重之的试卷,在连铁皮箱都能吞下的肉块面前,不比蜘蛛丝结实多少。 只听,一道细微的嘶拉声,试卷完全被肉块吞噬,只剩下你手指肚捏着的一角,证明着它曾经确实存在过。 你:“!” “哦豁~” 白团子笑嘻嘻围着你转,“这下,你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懊丧、后悔、愤怒、怨恨…… 种种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对死亡的恐惧,更让你两股战战,失去站直的力气。 你跌跪地上,抱着头,瑟缩成一团,崩溃大哭。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明明我马上就可以从数学的毒打中解脱!明明我马上就可以重新拥有幸福的人生,都怪……” 吃饱了就打瞌睡,是你的错吗? 不不不。 当然不是你! 身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中的一员,你怎么会没打过瞌睡? 课本上、作业本上,那些见不得人的蚯蚓鬼画符,都是你打瞌睡的见证。 可这次,你之所以会睡得那么熟,就算你有99%的错,难道别人就没有1%的错吗? 有。 当然有! “都怪魇梦!” “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血鬼术,我根本不会做梦,更不会失去试卷,落得这个下场!” “魇梦……” “魇梦!” “魇梦——” 手指死死扣入下方柔软的肉里,胸膛燃起无尽的愤怒之火,让你短暂忘记了死期降至的恐惧,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你要看着罪魁祸首不得好死! 然而,你的动静让似乎是惊动了车厢的肉块,无数暗紫色触手察觉到异响,都在蜿蜒伸向你…… 上下、左右、前后,无数不在。 更要命的是,脚下的肉垫竟然也开始陷人! 你一个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扑,眼见就要摔到地上,被肉垫吞噬,折戟于此,正不甘着,就感觉眼前陡然划过炙热的火焰红光,空气灼热滚烫了一瞬,紧接着,就被一只大手拎住后衣领,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回柔软的皮质座椅上。 “没事吧?” 惊魂甫定间,你听到了一声关切的询问。 抬眼望去。 果不其然,看见了炼狱杏寿郎那极具特色的火焰纹的羽织。 你下意识点头。 炼狱杏寿郎侧着头,炯炯有神的眼睛认真打量着你,确定你平安无事后,才复又恢复微笑。 他背对着你,高大挺直的背影,挡住了他手里持握的火焰纹日轮刀:“车厢里有鬼,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从血鬼术里醒过来的,但如果可以,你最好呆在这里不要动,刚刚,我一瞬间挥刀了很多刺,即使是鬼,也需要一时间才能恢复。” “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们!” 大概是情况紧急,他并没有在此停留太久,身体化作一道流星,以你肉眼不及的速度消失。 “要留在这里,接受庇护吗?” “不了。” 你定了定心神,站起身,朝车头走去。 炼狱杏寿郎清理干净了车厢,正好方便你前行。 “为什么?” “我自己被祸害了,总不能就去祸害别人。死,我只想拉魇梦一起!” 白团子上下飘了飘,好半晌,才道:“没想到,你竟这么有觉悟。” 你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回答。 在不停往前走的过程中,你遇见了口含竹筒的祢豆子,睡神善逸,他们也与炼狱杏寿郎一样,告诉你前方危险,呆在这里不要动,他们会保护好你。 明明,他们自己都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你更坚定了要魇梦死的决心! “放心,我有挂,不会有事。” 你揉揉听不懂的孩子脑袋,避开他们,径直爬上覆盖了一层鬼肉的车顶,顶着不小心就足以把你吹飞的狂风,艰难往前走。 很快,你就来到车头煤厢附近,看见了正在与血鬼术梦眼做殊死拼杀的炭治郎和伊之助,知晓自己没找错。 “魇梦——” 你双手成喇叭状,搭在嘴边,声嘶力竭吼出自己所能发出了的最大声,“鬼舞辻无惨托我给你带句话……” 那个禁忌名字一出,无数血肉堆就的眼睛倏然望向你的方向。 而你,瞅见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稳定心神,抓住机会,冲鬼的脖子再次发起进攻,终于开心地笑了。 “舔狗……不得好死!!” 炽热灼烈的赤色火焰缠绕剑身,在漆黑的夜空中,自上而下划出满圆。 剑光所及之处,不仅鬼的颈椎被斩断,就连整个火车车头也直接被砍了下来。 失去头颅,魇梦发出凄厉的惨叫,已经跟他血肉融为一体的车厢,在剧烈的挣扎晃动中,脱轨翻车。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你开心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整个人就失去平衡,陡然被甩飞出去。 列车砸在地上的轰隆声,乘客的尖叫声,以及耳畔传来的猛烈的风声,让你意识到,你这次大概是真的完犊子,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比恐慌畏惧这种情绪,更先一步蔓延心头的,是对家人的思念。 ——想回家。 ——想再见他们一面。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北京卷。” 大概是濒死时,大脑的确会拉长人类对时间的感知,你才能在这种可怕的场景里,没有立刻崩溃,而是跟白团子聊天。 白团子沉默下来。 你望着近在咫尺的幽邃星空,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沉浸在对夜色的感慨中,而不是去设想自己将要变成的血渍呼啦模样:“如果,我的试卷都是北京卷的形状,那么,我根本不可能跟你相遇,更不可能落得这个下场。” “愿下辈子,没有全国卷。” 【作者有话要说】 白团子:今天收藏此作者,明天就做北京卷。 第8章 就他妈你是上弦三啊 白团子身上的光,以闪瞎眼的程度,不停闪烁:“北京卷……那是什么垃圾?狗都不做!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第8章 你扯了扯唇角,闭上眼,拒绝再看何不食肉糜的煞笔的一眼:“只要能做北京卷,狗就狗了,谁要管什么出息不出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只是一串垃圾代码。” “狗都不如。” 这样说着,你还冲它比了个中指,“you fucking is a donkey.” 既然都要死了,谁还愿意奉陪煞笔代码。 然而—— 你并没有死。 即使被脱轨的列车甩飞,即使从空中摔在地面上,即使巨大的惯性让你不知道在地上滚不知道几个圈,可你依旧好好活着。 除去衣服上沾了点泥土草叶,你身上甚至连一点刮擦伤痕都没有。 你震惊又茫然:“为什么?” 这话,你是对着身旁穿着市松纹羽织的少年说的。 “为什么要救我?……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吧?”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当然不是那个煞笔白团子良心发现,而是单纯有人舍己为你。 炭治郎狼狈躺在地上,为了保护你,他身上承担了所有伤害。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撞击伤,最严重的,要数他腹部被尖锐树枝贯穿的伤口。 他努力调整呼吸,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 “我……不想任何人死掉。” 严重的身体伤势,让他看起来分外疲惫痛苦。 只是简单的回答,都让他额上渗出豆大冷汗,可即便如此,那双深红色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闪着温暖认真的光,“而且,那时候,多亏了你的出现,吸引了恶鬼的注意力,我才能跟伊之助配合,砍断恶鬼的脖子。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保护恩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别担心,我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他冲你微笑。 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为报恩和正常,对于自己的伤势只字不提,唯恐你会感到丝毫抱歉。 你:“……” 你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理智上,你知道这只是他的人物设定,他就是这样温柔善良的少年,即使不是你,他也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拼尽全力拯救其他人;可感情上,身为被庇护者,你无法做到对此无动于衷。 就像之前你握住黑死牟的手,也会惊讶他与人类别无二致的温度一样。 他们是如此真实。 真实到,你光是看见炭治郎腹部血液洇湿的痕迹,就忍不住手脚发软,下意识后退,捂着肚子,好像也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不等你想明白究竟何为真何为假,手持双刀的猪头少年已经灵活跳过来,确定自己的小弟暂时死不了后,就在炭治郎的劝说下,跑去拯救其他伤员。 炼狱杏寿郎过来时,炭治郎刚刚领悟全集中·常中。 身为柱,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此,他并没有责怪你不听话乱跑,给他的继子添麻烦的行为,表情依旧开朗明亮。 他冲你微微颔首致意,之后,才跟炭治郎传授全集中的使用技巧和窍门。 而炭治郎,也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学生,只是被提点了一次,就做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成功在全集中和呼吸法的加持下,止住了腹部不停流出的血, 可平静总是短暂的。 就在这对未来的师徒说着轻松话,精神逐渐放松之际,他们后方,猛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大声响。 炼狱杏寿郎极其警觉,察觉到异样的瞬间,就完成转身正对敌袭,握住腰间日轮刀,摆出拔刀防御的一系列动作。 待坠地溅起的尘埃散去,一个充满压迫感,浑身布满罪人刺青的男人,微笑着出现众人眼前。 你认出来了。 ——猗窝座。 ——一个完美印证了头发越粉,打架越狠的男人。 同时,也是夺走了炼狱杏寿郎生命的上弦三。 **** 高手的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猗窝座出拳的速度很快,但炼狱杏寿郎防守的速度也很快。 而你,菜鸡一个。 直到看见猗窝座腾身后跃,以及炼狱杏寿郎持刀而立,你才恍惚明白了,动画中那持续好几秒的进攻和防守,其实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你抿着唇,静默原地。 比起震惊鬼的可怕,你更难过的是,刚刚救了你的炭治郎,差点就死了…… 你有很多理由来安慰自己,让自己想开点。 比如“即使没有我,他也还是会身受重伤”,“这就是故事的既定进程”,“我只是个看客而已,一切都与我无关”…… 然而,一切一切的理由,都抵不过“是他救了我”这一事实。 炼狱杏寿郎双手持刀,挡在你跟炭治郎跟前,一人应对上弦三。 而炭治郎,即使一脸惊惧,即使身体已经伤重动不了,却还艰难地撑起身体,转头看向你,紧张地发出声,让你赶紧离开这里,去往安全的地方。 “不要管我……快走,等天亮,就安全了。” 炭治郎拒绝你的搀扶,声音细若游丝。 “我知道。” 你蹲在他身边,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抽出他腰间的漆黑刀鞘,站起身,捏在挥了挥。 不沉。 还挺趁手。 “只是……” “上弦三,不是这样搞的。” 说完,你毫无惧色上前,插入正在就“弱者是否有存在价值与人类和鬼究竟孰优孰劣”展开激烈辩论的二人中间。 “危险!” “……女人?” 你抬手止住炼狱杏寿郎欲将你护在身后的动作,直直望向正皱眉看你的猗窝座:“炭治郎再弱,有我弱吗?我甚至连你的动作都看不清,既然这么讨厌弱者,为什么不率先杀了我?” 猗窝座:“柔弱的女人,没有被杀的价值。” 你莞尔:“可你上面那个叫童磨的上二,不是这样说的哦。他说女人最有营养了,吃女人会让他变得更强。所以,即使他比你晚变成鬼,排位却能在你之上。” 猗窝座大概是真的跟童磨合不来。 你一提到童磨的名字,他第一反应是露出恶心的表情,而不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没有回头。 但不用想也知道,炼狱杏寿郎他们看你的表情,只会更奇怪。 “呐,猗窝座,你为什么不吃女人?” 你一步步靠近他,“你刚刚劝说炎柱的时候,不是想让他也变成鬼,突破人类的极限,变得更强吗?……为了变强,你应该什么都能舍弃吧?” “可是——” “你为什么不吃女人?” “是女人不好吃吗?” “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变强?” 猗窝座金色鬼瞳微微眯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危险神情:“……我知道你。” 你当然知道他怎么知道你的。 只是,你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仅无视了他言语间的威胁,还捏了捏手心的刀鞘,冲他笑得温柔又和善:“真是比青蛙小便还要下流的能力。” 猗窝座皱眉,又很快松开。 他不想跟女人计较,抬脚猛地跺地,身下地面呈现出可怕的蛛网皲裂痕迹,冰冷的金色鬼瞳越过你,遥遥望向炼狱杏寿郎的方向,摆出进攻姿态:“如果不想被我带回去交差,就赶紧让开,不要妨碍我跟杏寿郎……” 第9章 “你他妈威胁谁呢?” “威胁谁呢?!” 你突然暴起,握着手里的刀鞘,跳起来就给他脑瓜子一棍,“甘霖娘,哪怕我成绩下降,我妈都从来不舍得这样恐吓威胁我,你又算老几!!!竟然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猗窝座完全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全神贯注注视着对面的炼狱杏寿郎,以至于猝不及防,被你揍了个结结实实。 然而,刀鞘毕竟只是刀鞘。 不太结实。 在你盛怒之下,直接与上三萦绕周身的斗气相撞,不堪重负地碎裂开来。 猗窝座倏然扭头盯你。 唇角仍然带着戏谑笑弧,眼神却异常冰冷。 你丢掉手里的半截刀鞘。 望着他脑门上被你打出血痕,冷冷一笑,当即扯住他不正经的紫红色短衫,劈头盖脸甩他一个大比兜:“再这样看我,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特意写在前面的话: 没有地域攻击北京卷的意思,只是源于一个大怨种最朴素的羡慕嫉妒恨。 我永远记得,老师曾温柔说:你们也别太紧张,可以做做北京卷找找自信。 第9章 无惨,早晚吃你的席! 耳光抽上去的感觉也非常真实。 震得你手疼。 之所以只打了一巴掌,倒不是你怕疼,而是不等你抽出第二个,猗窝座就已经稳稳攥住你高高扬起的巴掌。 “放开她!” 炼狱杏寿郎和炭治郎皆是一惊。 “真是不知死活。” 猗窝座金色鬼瞳俯视着你,眸光冰冷。 与他危险姿态不同的是,他攥住你手的力气很有分出,没有直接捏碎了。 对此,你非但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反而还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松开扯着他短衫的左手,反手又甩他一个大比兜。 然而,这次没成功。 猗窝座彻底冷下脸,唇角的假笑都没了。 “呵。” 你不甘示弱,狠狠提膝,膝盖猛地撞向人类身体最脆弱的部位。 你不太清楚人与鬼的差别。 但就猗窝座被一击得中后的表现来说,男人的命门,变鬼后仍然是命门。 不过,他毕竟是鬼,没有丢脸得软在地上打滚,只是抽身后撤,离你远远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一点而已。 恨不得一口吃了你,但又不想吃你…… 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内心交织,让他盯着你的眼神阴郁冰冷。 你大概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说,原本他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并不准备听从鬼舞辻无惨的话,将你带回去杀掉——哪怕不需要他亲自杀了你,他也不想害死女人。 但现在嘛。 他已经不太介意带你回无限城了。 你丝毫不觉得你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冲他比个中指:“活该——” “区区上三,竟然也敢这样跟我说话!老子按住上二往死里打的时候,你特爹的还不知道在哪里抱着恋雪哭呢!” 你唯一的遗憾,就是他闪得太远了,你都不能给他的脸来个对称。 但你也知道,这才是正常。 虽然鬼们(特指上二)大都是不学无术的废物,但他们的速度那么快,你也就只能趁着他的注意力不在你身上,偷袭成功罢了。 甚至,就连这份成功,都是侥幸中的侥幸。 如果这里的鬼换成上一,你绝对不敢上去抽他大比兜。 你只会说,呐,一哥,给我摆出你弟弟的样子来看看。 这样的话,你也许会死得比较有尊严。 但只可惜,现在出现这里的,是猗窝座。 ——一个扭曲了温柔,忘记了本心,在无尽杀戮中,追逐已然不可能实现之梦想的可悲恶鬼。 而你能做的,就是凭借自己身份的便利,蹬鼻子上脸……不不不,是送他跟恋雪团聚! “……恋雪?” 明显女性化的名字,让他微怔。 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却不知为何,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猗窝座抓重点的能力不错。 对此,你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猗窝座脑子蠢笨如童磨,他绝对无法一边照顾恋雪,一边成为素流拳法的合格继承人。 更不要说,变成鬼后,他还在维持着不吃女人的信念下,成功成为上三,甚至,还在被断头后,差点就进化成超越鬼王的生物。 如果资质天赋不够,他只会跟你一样——因为做不出来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就拽过来接受社会的毒打,不是被鬼舞辻无惨裁员,就是成为鬼杀队手下亡鬼。 你甚至很确定。 如果你跟他换换环境,他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每逢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就好像遇见了黑死牟,甚至都不敢试着给他一个大比兜,就已经在想要怎样,才能死得比较有尊严…… 你对于脑子好使的强者,都抱有敬意。 所以,你准备挑开那些被猗窝座遗忘的过去,用尖酸刻薄的言语,送他去投胎……啊,不,是跟恋雪团圆! 然而—— 你的希望落空了。 不知为何,猗窝座深深盯了你一眼,旋即就像身后有狗撵似的,在漆黑的林间兔起鹘落,很快,那个穿着骚包粉色小马甲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 希望落空,你顿时勃然大怒,一脚踹向脚边的石头,“鬼舞辻无惨,你他妈的狗崽种!!你竟然,啊——” 愤怒的咒骂还没有骂完,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划破天际,瞬间刺穿天边云霭,金色光芒迸溅而出。 ——天亮了。 温暖的朝阳散落在你身上,却抹不去你身体和心灵的伤痛。 你狼狈跌坐地上,捧着撞红了的右脚,素来流畅的嘴皮子此时疼得直哆嗦,再说不出一句话。 眼泪唰的一下流满腮。 谁能想到呢? 地上的石头这么结实,踹不动不说,还撞破了你脚趾。 你一想到自己如今的遭遇——外有恶鬼孜孜不倦给你添堵,内有白团子时时刻刻想给你毒打,你就忍不住悲从中来,哭得像个泪dio。 “呜,狗比无惨,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等无限城决战那天,就算给煞笔白团子当牛做马,老子也要坐特等座儿,吃你的席!” “甘霖娘!” “老子不仅要看着你死,还要在你坟头蹦迪!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呜呜呜,好疼,怎么会这么疼?脚指甲不会被撞掉了吧?” …… …… 炼狱杏寿郎和炭治郎,被迫成为背景板不说,现在,又被迫听你辱骂上弦和鬼王,他们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不算失礼。 “那个……” 炭治郎看着伤心哭泣的你,即使伤口依旧疼痛难忍,脸上却不由浮出一丝苍白的笑。 身为长男,他很清楚,只有父母健在,不需要承担责任,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子,才会像你一样,痛了就哭,生气了就发火。 第10章 曾经,祢豆子也跟你一样。 只是后来家里的弟弟妹妹多了,身为长女的她,开始承担起长姐的责任,在那之后,她就再没有像你一样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炭治郎深吸一口气,攒足气力道,“你脚流血了,最好不要乱动,万一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你哭声一滞:“……我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灶门少年说得不错!” 炼狱杏寿郎收刀回鞘,直直注视着你,朗声道,“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我们隐部的医师很不错!” 你犹豫起来。 一方面,是觉得白团子不像是心胸大度之辈,你一觉睡到天亮,半道题都没做,却没有挨毒打,这不正常;另一方面,是你不太想跟他们有太多交集。 他们与鬼不同。 无论如何对待鬼,你都不会有亏欠和心虚之感,但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好人。 看见你遭受社会毒打的时候,会奋不顾身来救你——只这一点,就戳中了你死穴。 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让你根本做不到心安理得享受他们提供的帮助,却以“他们只是纸片人而已”为理由,对他们注定陨落的事实无动于衷。 是人。 就有同理心。 就会共情他人的经历,并在他人遭遇困境时,想要给予对方力所能及的帮助。 炼狱杏寿郎顿了顿,他想起你在火车上没钱买盒饭,以至于饿得可怜巴巴的样子,爽朗大笑,又补充一句:“请放心好了,都是免费的!” “这次多亏了你,灶门少年他们才能全身而退!你是我们鬼杀队的朋友,不会向你收钱!” 很显然,他误会了你的沉默。 第10章 遭遇天灾 你破涕为笑。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想到了那种地方去的,但你确实没钱。 不过,你最后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原因很简单: 那个跟死了一样的白团子,终于现身,并施舍一般给你搞了个加试。 “尊敬的厌学用户,由于你的个人原因,导致旷考出现,这在数学世界里是不可饶恕的事故!不过,经过系统内部考核审判,我们决定给予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数学是门美妙的学科,又不是什么可怕魔鬼。所以,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要知道,像这次的侥幸,你已经不会再有了。” “……我明白。” 你将猗窝座与狛治的恩怨告诉完炼狱炭治郎他们,并在他们露出同情悲悯神色的瞬间,赶紧提醒道:“千万别擅自同情他!” “忘记过去的他,已然成了一个手上沾满无辜之人血腥的恶鬼。” “在他无法想起恋雪,找回本心之前,千万、绝对、一定不要动容!” “会死!” “真的会死!” 得到他们的保证后,你就像一滴水融入海里。 消失得毫无征兆,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您的任务经调整,已重新选定:完成当前数学试卷·卷三(限时一小时)。” “任务达成,回归;任务失败,遭遇天灾。” 熟悉的机械声之后,你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已经出现在一间完全陌生的书房。 你四下巡视一圈,心下大致有数。 这个房主人应该挺好学的。 不仅摆满书的书架就独占一面墙,就连房间里充当屏风割断的,也用的是书架。 透过拉开的落地窗窗帘,你能眺望到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夜景,不由奇怪起来:“这里似乎是个挺繁华的城市,城市里能有什么天灾?总不可能是地震吧?” “可我也没听说鬼灭里有地震的情节啊……” 不过,由于时间紧急,你很快就把涌上心头的这一丝不解按了下去,果断拿着纸和笔,坐到高度不太合适的书桌旁边,认真解题。 屋顶吊灯用的是早就被淘汰的钨丝白炽灯,光线昏暗发乌。 这让用惯了明亮日光灯的你有些不适,不过,这种不适,在你全神贯注,沉浸在数学中之后,也就被忽视掉了。 一时间,安静无人的书房里,只能听见你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毫无悬念的—— 你又被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难住了。 你皱紧眉头,仿佛遭遇此生最棘手的宿命对手,手指无意识在纸上描画,大脑却像是宕机一般,全无头绪。 其实,也不能说全无头绪。 你记得老师曾教过这种几何题的解题模式,可你就是记不起来了! “不要盯着这个角,条件不充足,根本无法直接算出它的角度,要从这个位置引一条线,跟这个组成……” 突然间,一根手指伸到你眼前,在你试卷上指指点点,同时,对方沉稳的声音也在你耳边响起。 这种轻微嘲讽的语气,以及高高在上的指导,都让你想起了自己的学霸同桌。 ——梦回学校! 这种熟悉的既视感,让你瞬间摆出乖巧聆听的姿态,眼睛随着他的手动,同时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呼吸重了,全神贯注的耳朵就会漏听某个重要环节。 很快,你便醍醐灌顶。 那颗被迷障笼罩的头脑,也在对方的指点下,彻底清醒,轻轻松松解开最后一题! 当然—— 这次你没有忘记写解哦~ 望了眼柜子上的老式台钟,上面显示的时间,距离超时,还有三分钟。 果断交完卷! 你揉了揉因为昏暗光线颇感疲劳的眼睛,像是完成了什么人生大事一般,惬意地舒了个懒腰,一直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你靠着椅背,长长吐了口气。 内心的轻松愉悦,让你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无比感激地望向刚刚给你提供帮助的好人。 定睛一瞧,你却惊讶发现,对方竟然还只是个孩子。 你当即愣在原地。 这孩子年纪不大。 穿着当时富家小公子才穿得起衬衫短裤,打扮得斯斯文文,看上去更是文质彬彬。 只是,他看你的表情过于平静,甚至,堪称冷淡。 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你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出现。 你心下生出一丝异样情绪,但很快,那情绪就被更浓厚的喜悦和激动冲散。 “谢谢小弟弟!” “你可真厉害啊,那么难的数学题,你都不用推演,就能一眼看出关键!” 你转而捧着他的手使劲摇晃,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犹觉不够,干脆叉着他胳肢窝,将他轻松抱起,像狮子王托举小辛巴一样托举他,还带着他转圈。 你开心极了,眼睛亦在闪闪发亮:“哈哈哈……我老师嘴里的数学天才,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 那孩子表情有一瞬古怪,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很轻。 即使你抱着他不停转圈,也不会觉得很沉。 你嘴里的夸赞不要钱的送:“你好棒啊,嘿嘿,你真的好棒啊!” “但凡我脑子有你脑子半分好用,我都不至于落得这个悲催下场!好羡慕你啊,小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 第11章 “以后,你肯定能成为令我仰望瞩目的成功人士!” “呜呜呜,突然就好嫉妒,你这么小,脑子却这么聪明,人与人之间的参差,真的是太大了!” “哐当——” 不远处的落地窗被暴力打开。 窗牖颤抖着发出的巨大声音,把你吓得一哆嗦。 而你,因为受到惊吓,抱着孩子的手使不上力,转圈的高度低了些,致使那孩子的脚直直撞到屏风书架,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听得心惊肉跳。 然而,更可怕的是,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那孩子瞬间从你不牢靠的手里掉出去,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你骇然瞪大眼,呆呆望着摔在地上的小孩子,已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正当你手足无措,伸手去拉他,想问他有没有摔倒哪里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属下前来汇报,无惨大人。” 你:“……” 你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想拉他起来的动作。 嗯? 嗯嗯?? 嗯嗯嗯??? 那个煞笔上三,刚刚狗叫了什么? 无惨大人? 你好像听见了鬼舞辻无惨的名字…… 哈哈哈,但这怎么可能呢。 你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啊。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获得了你诸多赞誉,甚至被你羡慕嫉妒恨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那个被誉为“世上最屑反派”,“长了五个大脑,可是你不顶用”,“最没逼格反派”,“反派之耻”的鬼舞辻无惨?!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艰难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不然,你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他丢人,还是你更丢人一点。 微凉的夜风,顺着洞开的窗户涌入房间。 那个被你摔在地上的孩子仰起头,那双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暗蓝色的眼瞳,直勾勾盯着你,下一息,梅红色的鬼瞳取代了伪装,鬼的可怕气息扑面而来! 你默了默,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痛苦,让你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 “草拟吗,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以为天灾是个名词,妹想到啊,竟他娘的是个形容词! 第11章 无惨骂你蠢哎 陌生气息出现宅邸的瞬间,鬼舞辻无惨就察觉到了。 出于谨慎,他并没有贸然靠近。 直到明确四周不仅没有其他闯入者的痕迹,也没有跟继国缘一相似的剑士,他才终于放心,施施然来到书房。 他脚步很轻,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便如猫儿般悄无声息。 其实,就算他声音很大,专注做题的你也会选择性忽略。 鬼舞辻无惨一眼就认出你。 他骤然沉下脸,阴恻恻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恨不得一把捏死你,均匀地洒在继国缘一坟头上,看看如此放肆大胆的你,是否能开出别样鲜红的花儿来。 不过…… 你急着抓耳挠腮,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点点变得暴躁狂怒的样子,隐隐勾起了他对过去的记忆。 稍稍一走神,他对你的杀心,就不那么足了。 伴随杀意消减,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解与好奇。 毕竟,在他长达千年的生命里,跟你一样不知死活,还敢跟他大放厥词的家伙,真是屈指可数。 更不要说,你不仅成功害死了他的下弦一,甚至,就连上弦三,也差点折在你手里。 他很难不对你印象深刻。 他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鬼舞辻无惨从柔软的团花地毯上爬起来,梅红色的鬼瞳直直审视着你。 而你,眼神都死了。 根本不关系他的心理变化,也不在意他的情绪起伏。 你颓然捂着自己哇凉哇凉的心口,只觉得自己人生已然黯淡无光。 睫毛颤了颤,再难抑制内心悲愤,泪流满面。 “怂个屁!” 白团子看不下去你窝囊怂样儿,“题都做完了,试卷也交了,你还怕个屁!拿出你之前硬刚上三的劲儿,重新把他们打成龟孙儿!” 你痛苦摇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你摔在地上,奔溃捶地大哭,“鬼舞辻无惨,他可是有史以来最没脑子的反派!明明长了五个大脑,偏偏一个也不中用!但凡是个人,都能把他拉出来狠狠嘲讽一顿!而我,竟然连他都不如!” “那我是什么?!” “那我踏马到底算什么东西啊?!!” 你一边声嘶力竭地质问,一边拿小拳拳狠锤着胸口,缓解那近乎窒息的悲愤:“你知道他搞得这一出,给我弱小的心灵,带来了多大伤害吗?!……不,你不知道!因为你就是一串代码!代码当然不懂我身为人类的喜悲!” “呜……” “我只是个柔弱无助又可怜的孩子啊,平日里被数学毒打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遭到这种羞辱!”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学校里,不管我考试犯了多低级错误,老师都不舍得这样羞辱我!他却这样待我!!” “我恨不得现在立刻跳楼自杀,删号重来!” 白团子沉默一息。 半晌,它安慰道:“想开点啊。” “虽然你连无惨都不如,但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你这么没用呢?再说啦,人生很短的,眼睛一闭一睁,也就过去了,啊~” “……是哦。” 你哭声一滞,瞬间转悲为喜,再也不要死要活的了,“就算我连无惨都不如,可谁又知道呢?嘻嘻,只要回去了,我依旧还是乖乖的好学生,还有救的那种!” 你胡乱抹去腮边的泪水,从柔软的团花地毯上直起腰,就见鬼舞辻无惨还在居高临下,拿阴郁不善的视线瞪你,愈发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看起来,你果然知道很多东西。” 这样说着,他伸手按向你的头。 孩童稚嫩圆润的手指甲不由自主伸长,褪去人类的无害,尽显鬼的凶恶危险:“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你为什么会对我们如此了解?……” “啪——” 你毫不客气打开他的手,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插腰,用鼻孔瞪回去:“下流!谁准你碰我的?我们很熟吗?……看什么看,别以为你帮了我一下下,就能对我动手动脚!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猗窝座飞快抬头看了你一眼,旋即又恭敬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即使你是那么讨厌,又爱作死,但眼睁睁你被撕成碎片,多少还是会有一点不适。 “一点点……忙?” “就这么——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你右手怼到他面前,拇指和食指之间,分开一丢丢缝隙,“别以为你对我施了多大恩德!即使你不指点我,我过一会也能自己想起来!我脑子很好用的!” 第12章 你才不要承认自己接受了他的帮助。 太丢脸了! 同时,越看他越不顺眼。 既然他没脑子,就贯彻到底啊! 这样出其不意给你一下,岂不是让你很没面子? 而且,他这么大一鬼了,还无耻搞拟态耍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的话,是非常冒犯且失礼的。 可鬼舞辻无惨大概是气昏头了,非但没有表现出暴怒凶戾的可怕模样,那张苍白阴鸷的俊秀面庞,反而还浮出一丝微笑。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非常善于感知人类的负面情绪,自然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只是虚张声势,“不停赞美我的实力,夸赞我的能力,恨不得向我献出真心,做我最忠诚的舔狗……输给我,就这样令你难以接受?” “你怎么会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 你悚然一惊,骇然瞪大眼。 难不成他也被穿了?! “你害死那个废物下弦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而他稍加联想,就能推测出“舔狗”是什么意思。 你当即沉默下来。 不由开始怀疑,你看过的动漫可能不太全面。 要不然,这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你遇到的鬼舞辻无惨这么聪明。 总不可能是你太笨的缘故吧? 哈哈哈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当然,你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并不意味你一点逼数都没有。 鬼舞辻无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用脑子。 这种事看似匪夷所思,但只要换一个角度,就能明白其中缘由。 说到底—— 不过是,绝对的实力给他的自信而已。 就像现在拿一年级的数学题给你,你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但凡思考一秒钟,都是对自己智商的羞辱。 你都有这种自信,鬼舞辻无惨作为鬼的始祖,只会更有自信。 什么鬼杀队,什么猎鬼柱,搁他跟前,顶多就是个更劲道的小面包。 要杀他们,哪里需要纡尊降贵动脑子啊,直接莽就完了! 然而,就在你快要想开之际,鬼舞辻无惨也已经看穿你的本质。 他轻飘飘的目光乜斜而来,面露讥诮:“连这都需要我提醒,你果然很蠢。即使成为鬼,恐怕也只会成为那群下弦一样的废物,白白糟蹋我的血。” “是我太高看你了。” “本以为,你也是像继国缘一那样的怪物,可现在看来,你只是个没脑子的废物而已,绝不可能成为他。” 你额上青筋暴起。 鬼舞辻无惨矜贵地扬起下巴,眉清目秀的脸上嘲意更浓。 明明是他在仰视着你,可落入下风,却好像只有你。 “蠢笨又没用,无怪你连那么简单的题都会感到棘手……这样的你,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呵,倘若我是你,我现在就会立刻羞愤而死。” 第12章 口口 “哈!哈!” 你当场狂笑出声。 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第一次品尝到他的毒舌功力,你就已经绷不住破防了。 然而,你是不会认输的。 你立刻恶狠狠反呛回去:“你怎么还他妈有脸说我蠢笨!” “我他妈才几岁,你个狗日的心里就没点逼数?” “笑死!”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狗币,只是做出来一道简简单单的数学题而已,就跟我一个孩子洋洋得意!” “脸呢?!” “原本以为你是个小孩子,才夸你的,谁知道,你竟然活了这么久……不过是道我同桌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的题,就这,你还他妈还舔着脸搁这儿骄傲呢!” “煞笔!” “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你忙碌了一千年,却还是一事无成!因为你不专心啊!” “明明长了五个脑子,却不知道劲往一处使,不好好找你的青色彼岸花,学你爹的数学呢!” “没救了,等死吧!” 鬼舞辻无惨现在就想你死一死。 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朦胧的白光将你笼罩其中,帮你阻挡了来自外界的一切风吹雨打。 你微微一哂,高高扬起下巴,睇向他的眼神有着难以言说的轻蔑鄙夷。 ——这就是只有数学才能给你的安全感! 你根本不在意无能者的狂怒,甚至还冲他比了个中指:“说你笨,你还演上了。” “我们第一次在无限城见到的时候,你就无视我的好心,试图对我出手,那个教训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鬼舞辻无惨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你,厉声道:“猗窝座!” 鬼王与下属之间的默契,无须言表。 凌厉狠辣的破坏杀,狠狠踢在散发着朦胧白光的结界上,宛若凭空炸开的烟花,让你眼前闪光炸裂。 你眼睛被闪得受不了,下意识闭上眼。 “这鬼很强嘛,不去做运动员,为国争光,真是可惜了。” 白团子还有闲心点评。 “我们回去吧。” 你揉揉眼,不想待了。 虽然嘲笑鬼舞辻无惨,让他跟你一样破防很解气,但你还是会担心下一秒结界就会破碎。 “怎么?你是在怀疑数学保护不了你吗?” “不。” 你义正言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只是遵循老师的指导,不去做危险事而已。” 远离那两个破防的吃人鬼,重新回到车水马龙的世界后,你终于松了口气。 你跑到附近的鸡排店,给自己买了一大份鸡排,犒劳犒劳一直以来辛苦了的自己。 “哦,对了。” 你咀嚼着香喷喷的鸡排,对白团子道,“话说,咱们大概要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反映一下。” “你说。” 你:“虽然学生保管好自己的试卷是责任,但维护考场安静安全,也是你们的义务吧。考试环境复杂多变,你们的义务,也就应该灵活点。” “就比如,丢个试卷啊,没个草稿啊,断支笔啦,这种小事,你们怎么能在一旁干看着,半点忙也不帮呢?……好歹也提供一下备用品啊。” “高考那么重大,还有防泄漏的备用卷呢,你们……” 白团子打断你:“有哦。” 你:“???” 白团子:“你说的这些,我们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不管是试卷,还是纸笔,我们都能无限量提供呢。” 你:“???” 白团子重新飘到你眼前,对你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就是担心你们这些厌学的学生,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借口拒考呢……嘻嘻,要知道,我们这些这些代码,虽然不懂人类喜悲,但拥有着无比成熟的大数据数据库,可以完美应对所有突发情况哦。” 你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吐出一口老血:“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白团子:“你也没问我要啊,我还以为你不需要呢。” 你瞬间折断手里的竹签子。 牙齿咬得咯咯响。 脏话! 第13章 非常难听的脏话!! **** 你全身而退后,猗窝座就惨了。 违背自己的鬼生准则,对着女孩子出手不说,事后,还要被无良屑老板迁怒惩罚。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只可惜你走得有点早,不然,你绝对要擦着鳄鱼的眼泪,并对他说声“该”! 你就是这么冷酷无情且毫无同情心。 ——数学人,不需要良心! “别这么看着我。” 白团子似乎被你盯得毛骨悚然,周身荧光频率不规律闪烁,“任务的落脚地,不是由我决定的。” “哦,那你们系统大数据很牛逼啊。” 你扯了扯嘴皮子,皮笑肉不笑夸奖,“让未成年女学生,来花街接受社会毒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次的任务失败选项,是我说出来都会被口口的程度!” “我看,你就是真是想我不得好死吧?” “我严重怀疑,你们这些狗比系统,都是没经过检疫的三无产品!” “才不是,我们都是正规厂家出品……”白团子嘟囔辩解的声音含糊不清。 “正规厂家?” 你冷笑,“正规厂家让你带着女学生来花街?还威胁不成功就口口?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他妈就是口口!就凭你们这下流操作,是我打个报警电话,警察叔叔就能白捡个三等功的程度!” 白团子嗫嚅:“……谁让你考试作弊找外援的啊?这是惩罚。” 你:“你说不能找外援了吗?” 白团子委屈:“我不说这也是常识啊。” 你眼神如刀:“那我丢了试卷,也没见你主动给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白团子嘤嘤败走。 把白团子怼走后,你心头的那口郁气才稍稍散去些许。 你走到打开的格子窗前,关上窗户,将渐渐喧嚣沸腾起来的花街之景隔绝在窗外。认命般坐回矮桌旁,将烛台火苗拨得更亮,注视着摇曳跳动的烛火。 静默了许久,你深吸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低下头,认真做题。 …… …… “这是什么?” “操蛋的数学题。” “不喜欢?……那你还做的这么认真?” “你做讨债人,是因为喜欢向其他人讨债吗?” 你落下最后一笔,拾眸望向隐没于屏风投下的阴影里的那人——准确来说,是鬼。 黑绿相间的枯发,有点像随着海潮搁浅的水草。 眼睛虽然也是黄色,却不如猗窝座明亮,而是透着一股怪异的病态,那是出经历了折磨的垂死之人才会有的眼睛。 尤其,他结实有力的四肢,与瘦骨嶙峋的胸腹,构成扭曲又怪异的人体,让你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上弦之六,妓夫太郎。 ——一个远近闻名的宠妹狂魔。 认出来了。 可这并不妨碍你在他雷区蹦迪:“你让自己的妹妹来这里做花魁,是因为喜欢她做花魁吗?你们做鬼,是单纯因为喜欢做鬼吗?” 第13章 上弦六有多6? 你现在之所以跟个炮仗似的,不用点都会炸人灰头土脸,当然不是因为你已经交卷了,有了对抗鬼的底气,而是单纯因为你很不爽。 这次月考,你的同桌又轻轻松松做出了压轴题。 而你依旧没有半点长进,甚至,还因为演算失误,将一道选择题从正确答案改成了错误答案,白白错失五分。 “五分啊!” “你知道今年高考全省有多少人吗?” “哪怕你们之间的分数只是一分只差,你跟他之间就会隔着数千人!更不要说,还是五分!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马虎粗心!”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月考成绩不错,就开始飘了?盲目自满,心也不在学习上!你看看你同桌,次次班级第一,不骄不躁,人家就稳得很。我让你跟她做同桌,就是为了让你学习她的沉稳细致。你是女孩子,你只要用心,肯定不会比她差……” …… …… 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诫,言犹在耳。 你听进去了,也知道老师是为你好,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点微妙不爽。 像是有块石头堵在嗓子眼,憋得你难受。 是以,当鬼再次不合时宜出现你眼前,并明显在脸上写着“我就不是个好鬼,桀桀桀”的时候,你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毫不客气冲他们露出带毒的獠牙,喷射毒汁。 妓夫太郎是个妹控,对妹妹很好。 可你又不是他妹妹,他自然不会惯着你。 你侧首支颐,漫不经心瞅着他把血色飞镰在你面前耍出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语调里嘲讽意味直接拉满:“别白费力气了。那个狗比无惨都破不了我的防,就不要说你只是区区上弦六了。就算你6出花儿来,也是不可能杀掉我,省省力气吧。” “哦,对了,等会儿让你妹妹现现身,我有礼物送她。” “……礼物?” 妓夫太郎垂着眼睛,以怪异地站立姿势瞅你。 你点点头。 人不爽了,就需要看点漂亮的东西解解闷。 而堕姬,不管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是最漂亮的那个。 你自然想要见见鬼灭里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要不然,你岂不是白来挨打一趟? 达咩达咩。 这种事,不要啊! “身为人类,你竟然会想要给鬼送礼物?……是想讨好鬼,免得被报复吃掉吗?” 妓夫太郎早就通过鬼的内部通讯,对你有所了解。 这样说着,他不由撮着牙花子,对你嘿然一笑,“没用的,要杀你,是那位大人的命令,没有谁会为了你忤逆他的威严……而且,刚刚我也已经向那位大人汇报过了,他很快就会过来……嘿,亲自过来杀你。” “呸!” 你当即刻薄地扬起下巴,蔑然冷笑,“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不就是鬼舞辻无惨那逼吗?” “你以为我会怕他?!” “笑死!” “你们连光明正大叫他名字都不敢,可在我眼里,他就不过是靠着千年积累,才当上鬼王的废物!而且,还他妈是个爱医闹的没素质的臭傻逼!” 鬼舞辻无惨…… 这个名字就像魔咒一般,即使已经过去半月之久,可只要鬼们提起他,就会瞬间勾起你心中那道名为妒忌的野火。 熊熊燃烧。 直烧得你面目狰狞,满脸凶神恶煞,比鬼还像一只鬼。 即使你有一万个理由,诸如“身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鬼,能做出来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很了不起哦”,“笑死,我他妈的要是能活上一千年,老子现在就能表演一个徒手搓核弹”;即使白团子也不止一次安慰你,除了鬼,没有人知道你被“史上最没脑子反派”指点了这一事实,也无法抚慰你备受打击的脆弱心灵,更无法让你释怀。 你只会怨他、怨他、更怨他! ——狗日的无惨,整天不务正业,学你妈的数学呢! ——再不济,既然伪装了,你就装到底啊,主动扒你爹的马甲呢! 第14章 每每念及此,可怕的嫉妒情绪都会涌上心头,让你不由双拳紧握,愤恨望天。 然而,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你只有一想起来就叭叭地咒骂无惨,才能维持住学渣仅存的体面。 “你怎么能无视那位大人的好心,对他做出这种事呢?” “要知道,如果上次不是他提点你,你可是根本无法做出最后那道题哦。” 轻佻放荡的声音,自你身后幽幽响起,“那位大人帮助了你,你却这般不懂得感恩……小心成了坏心眼的孩子,会不到神明的救赎,更无法获得永生的极乐哦~” 一只手臂慵懒地搭在你肩膀的同时,幽远清雅的冰莲香气,也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飘在你鼻翼。 这种过于亲密的动作,让你顿感不适。 你眉心紧蹙,侧目望向声音来处,微沉的眼眸在看清楚来人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一点。 艹他爹! 竟然是童磨这个小贱人! 怪不得满嘴的阴阳怪气…… 你当即怒从心头起,丝毫不顾忌他捏着金色折扇的手就搭在你肩上,一巴掌呼上去:“闭嘴!你个连数学题目都看不懂的废物学渣!也配跟老子你啊我的!” 童磨轻松攫获你怒不可遏的手。 他笑着摇摇头,雨后初虹般眼瞳深深注视着你,无可奈何般感慨:“真是乱来的孩子。” 你眼神冷酷,纠正:“我是你爹!” “童磨大人。” 妓夫太郎恭敬向他问好。 童磨冲他点头颔首,权做回应,旋即专注望向你。 他仿佛看不出你膈应的表情,雨后初虹般潋滟的眼瞳噙笑眯起,语气一如既往沉稳又温柔:“之前听那位大人说,你遇见了猗窝座阁下,我就一直很担心你,生怕我看重的孩子,还没有得到救赎,就凄惨死去……幸好你没事。” 你心下冷笑。 不想听他说些黏黏糊糊的废话,想要甩开,却发现他将你攥得贼紧。 挣不脱,还弄得你手腕疼。 你当即眉毛一挑,目露不善,厉声呵斥:“孽子,还不快松开你爹!” 童磨笑眯眯。 妓夫太郎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 不由开始担心,如果你的血溅了满地,把房间搞得又脏又乱,他那个暴脾气的妹妹大概会生气地大喊大叫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头疼起来,忍不住走神思考事后要如何安抚自己的妹妹。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你们并没有打起来。 童磨松开了你。 你就像是斗嬴的公鸡,骄傲地扬着下巴,乜斜他一眼,旋即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声,走到妓夫太郎身边:“你妹妹呢?快让她出来给我康康!” 妓夫太郎下意识望向童磨。 童磨风采依旧。 唇边噙着温柔的笑,睇向你的眼神亦如神明般慈悲。 他站在不甚明亮的白炽灯下,修长的手指捏着绘着金色莲纹的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 只是当妓夫太郎望过来时,即使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也微微颔首,表示允许。 妓夫太郎这才从自己的影子里拉出自己的妹妹。 你终于真切见到了鬼灭中的颜值天花板,不由看痴。 她真的非常漂亮。 周身稚气未脱,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气质。 美艳又高傲,凶戾又尖锐。 不像是任人把玩的花,而是像极了一把刀。 在这种危险气质的加持下,她纵然身着华丽繁重花魁装,也不会染上丝毫柔弱娇憨,反而让她更加天然。 天然的野性难驯。 天然的美丽暴烈。 艳色无双,摄人心魂。 大抵如是。 不过—— 上天是公平的。 虽然她长得这么好看,但她脑子不好使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是你爹! 童磨:真可爱,我果然还是很想救赎你。 第14章 讨厌的“小”鬼子 其实,也不能酸溜溜地说她脑子不好使。 更准确的来说,是她也不需要动脑子。 人家小美女一直被自己的哥哥宠爱着,不需要长大,也不需要努力,平日里,就是愉快地吃吃喝喝。 偶尔被鬼杀队找茬,她搞不定的,哥哥也能轻松解决。 他们兄妹在一起,就是最强的。 完全根本不需要再努力! 这样环境养出来的女孩子,当然会显得单纯一点啦~ 你反思了自己,并很快想通。 你推开碍事的童磨,从矮桌后掏出你准备好的礼物,迎着堕姬不耐烦的眼神,递到她手上:“这是我攒了很久的零花钱,才买到的典藏版jk。只可惜,我是穿不了的,一旦被老师父母发现,只会说我尽是奇装异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可我又实在喜欢。” “幸好遇见了你……你这么漂亮,身材也好,气质更是一绝,这衣服能被你穿上,是它的福气。” “虽然,它与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很配,但如果,你跟我有着相同普通且平凡的人生的话,这才是适合你的衣服。” “梅。” 你唤着她的名字,在她错愕的注视下,冲她笑笑,“我希望,你以后能跟你的哥哥,重新拥有崭新的人生,而不是被困在这可悲命运里,徘徊不前。” 她遭遇不幸的时候,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是个……比你、比鬼杀队众人都要小的小孩子。 所以,即使你知晓她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可你依旧为她感到悲伤。 不过,人就是这样矛盾。 你希望她能获得幸福,同时,也可以对于她将迎来的结局,冷眼旁观。 因为不这样的话,很可能就会害死其他人。 慷他人之慨。 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善心。 这种伪圣母的行径,远比鬼吃人来得更加恶劣。 “梅,你跟哥哥,要永远在一起啊。” 你摸摸她的脸,在她不虞斜眼挑眉之前,将礼物推入她手里,越过他们,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妓夫太郎和堕姬没有阻拦你。 童磨倒是慢悠悠跟在你身后。 直到走出花街范围,他才揶揄笑道:“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可是见不到黑死牟阁下的哦。” 你不屑撇嘴。 暗道,废物学渣,果然啥也不是。 你又不是活腻歪了,怎么可能会想要主动去到黑死牟身边? 之所以会默默领着他这个不孝子出花街,而不是对着他动辄打骂,将他撵离自己身边,不过是因为你去拿礼物的时候,不小心从格子窗窥见了熟人而已。 ——三个长得非常有特点的“丑女”。 他们真的是太有特色。 以至于即使没穿鬼杀队队服,你也一眼认出来了。 应战一心同体的上弦六,就让他们伤的伤、残的残。 要是再加一个童磨,他们还玩个屁! 直接等死吧! 但你现在又不能直说,只好顺着他的话,故作暴躁道:“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带我去见他!” 第15章 “非要我三催四请,你可真是个不孝子!” 童磨也不恼。 他不疾不徐来到你身侧,微微俯下身,过近的距离,让那双宛若雨后初虹般的眼睛,可以深深望入你眼底。 清澈的鬼瞳,仿佛是能透过你的眼睛,看穿你的内心。 你呼吸一滞。 童磨抬手抚摸着你的脸,渐渐浮出文字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为什么呢?” “先遇见你的,明明是我吧?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救赎,而对黑死牟阁下念念不忘?” “……因为他是上弦一,是四百年来,地位从未动摇的强者吗?” 你无情打开他的手:“当然不是。” 童磨:“那是为什么?” 你:“你太矮了,而我,讨厌小鬼子。” 童磨神情微怔。 孩子般茫然睁大眼望着你,仿佛理解不了你的话。 你生怕他被打击的不够,掰着手指头数他缺点:“实力弱小,颜值逊色,就连个头都比不过人家……” “甚至,就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你都要拿来问我。” 说着,你慢悠悠屈起四根手指,只留中指在他眼前晃啊晃,嘴里啧啧道,“可见是脑子也不好使,你说你拿什么跟黑死牟比?” “即使我注定会被救赎,我也只希望救赎我的那个人是他。” “……而不是你!” 童磨定定注视着你,片刻,忽然笑起来。 他合起绘着金纹的折扇,一下一下敲在自己左手手心:“哎呀哎呀,黑死牟阁下就这么好吗?” “当然了。” 你点点头,上下将他打量一眼,旋即露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轻蔑神情,继续pua他,“都说男人的身高、臀围、胸围,决定了男人关键魅力的大小。可你嘛,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如黑死牟。” 说着,你还将自己的视线定格在他大腿以上,胸腹以下的位置:“啧啧啧……我又不傻,谁会放着好好的一哥不馋,来馋你的身子呢?” 童磨终于反应过来,耸着肩,哈哈笑出声。 你乜斜他一眼,继续顺着马路朝前走。 只是,没走出两步,一柄锋利冰冷的扇子就直直抵在你咽喉。 ——是童磨。 “可这又如何呢?” 童磨偏头凝睇着你,那双彩虹般绚丽的眼睛倒映着澄净的月华,闪闪发亮,“能从那位大人手里救赎你的,只有我。” “想救赎我?” 你推开冻得你一激灵的危险折扇,“那就把我送到一哥身边呗。” “我超喜欢一哥的,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睡一睡他。至于你,等我心满意足馋完一哥身子,也不是不能考虑要不要被你救赎……” 话音未落,你眼前瞬间爆开炫目的白光。 你下意识抬手挡在面前,挡住过于刺目的闪光。 片刻,等那隔着眼皮都能感到刺目的光芒散去,你一边揉揉不停流出生理泪水的眼睛,一边惊疑不定看向四周。 你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原本近在咫尺的童磨,却出现在距离你五米开外的地方,手上似乎也受了伤,淋漓鲜血顺着金色折扇啪嗒啪嗒往下流。 你脸色骤然一沉。 “这应该不是你的能力吧?” 童磨丝毫没有吃了亏的羞恼,被炸开的手臂眨眼间就恢复如初。 他捏着金色折扇,抵在下颌,笑眯眯瞅着你,开心道,“心怀恶意,就根本无法触碰到你。之前,那位大人和猗窝座已经试过了,而我发现,只要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就能透过那层障碍,触碰到你本身。” “原本我以为,这是你的能力,只是,现在我才发现,即使你在关注其他事情,也能在我出手的瞬间反应过来。如此快的反应速度,远比我之前救赎过的柱更强。” “而你,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只有上一上二的身高体重,但我个人觉得,黑死牟各方面都应该比童磨强。 毕竟,是一哥嘛。 哪怕缘一来了,在他面前,都是个弟弟。 第15章 喜欢我的眼睛吗 你恍然大悟:“所以,刚刚你是试图杀我?” “我怎么会对你做那么可怕的事情呢?” 童磨微微蹙眉,因为你的质疑,他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我不过是想要救赎你而已……只是没想到,即使心怀悲悯,都无法将你拯救出来。”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 他悲悯地注视着你,七彩的眼底浮现细微的水光。 你当即冷笑。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狗日的小贱人,趁着你的专注于pua他的时候,试图以“我不是想杀她,而是在救赎她”为借口,跟数学系统卡bug。 但凡系统不灵光,你恐怕就真的要死得渣都不剩了! 童磨擦了擦眼尾的泪光,歪头望向月色无法穿透的路旁树林,沉痛的表情骤然切换成轻快欢乐的喜悦:“黑死牟阁下,劳烦您在那里待了那么久,现在可以出来了哦。” “……!!” 你瞬间瞳孔地震。 惊恐地顺着童磨的视线望去。 漆黑的林间,隐隐传来细微的草木折断的声音。 很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在出现马路的对面,在你侧前不远处站定。 夜风袭来,撩开他的鬓角垂落的发丝,月光下,那标志性的六目鬼瞳异常醒目。 ——黑死牟。 极具压迫感的身影甫一现身,你脑瓜子就嗡得一下就炸开锅。 大脑一片空白。 像个大怨种,心神混乱。 “看起来,这个孩子,只能交给您了呢……” 童磨用折扇敲打着手心,揶揄地跟黑死牟说什么,可你都已经听不见了。 你愣在原地。 脑海里不停回播着你刚刚说出的那些惊世骇俗pua言,而耳边,也仿佛有人拿着大喇叭,不停重复,给你从内向外的全方位打击。 难以言喻的窘迫,让你尴尬地蜷起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在这一刻,你觉得自己和鬼杀队,已经成了真正的难兄难弟,生命都肉眼可见地走到尽头。 区别在与,你是社死,而他们是真死。 “你们鬼都他妈有病吧!” “童磨出现花街也就罢了,毕竟,他就是煞笔乐子人,可黑死牟你不是啊!你不是鬼舞辻无惨最可靠的伙伴吗?这么闲的,不去找青色彼岸花,来花街找什么乐子?” 你很想迁怒黑死牟,可你又不是鬼舞辻无惨那么没皮没脸,可以在光明正大说了想要睡他之后,还能理直气壮say hi,你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这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憋屈,让你懊丧不已,只得死死揉搓衣角,缓解内心羞愤,“……都聚集这里,还他妈怎么让鬼杀队玩?” “不是说鬼不能聚集的吗?” “那个狗比无惨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 …… 不知何时,白团子出现在你肩膀,善解人意道:“放宽心,这世上的老色批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第16章 “而且,这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人嘛,有欲望是正常的。你要坦然一点,正视自己,喜欢就去睡!” “再说了,馋一哥身子,是很正常的。经过我的估算,他可是你见过的鬼里最大的那个……” “求求了!” 听着它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顿时掩面而泣,“你可闭嘴吧!” 白团子:“行叭。” 童磨似乎也跟黑死牟交流完了,来到你身边,双手从身后搭在你肩,推你向前:“去吧。我已经帮你问清楚了,虽然黑死牟阁下并不是特意为了你而来,而是接受了那位大人的命令,特意过带你去无限城,但你也不要太难过,黑死牟阁下是很温柔的人,并不介意成全你死前的心愿呢。” 你:“……那我谢谢你?” “不用谢。” 童磨露出无忧无虑的轻快神情,忽然双眼思忖起来,片刻后,他开心道,“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回去吧。虽然我无法从那位大人的手里救赎你,不过,我会带给你,远比黑死牟阁下能给予你的更快活的经历……” 说着,他突然俯下身,白橡色的脑袋垂在你肩窝,潮热的吐息喷洒你敏感的颈部,你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你很紧张?” 戏谑轻佻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异性低沉的笑声更是让你手脚发麻,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爬满后脊背,“呵呵呵,这样可不行,小心会受伤哦。” “我、我没有紧张。”你干巴巴回答。 “那是为什么?” 童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好奇的盯着你。 正常女孩子的确很容易受他皮相迷惑,轻易对他放下戒心,并露出羞赧腼腆的神情,但你不正常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手足无措的模样,这让他忍不想要看见更多。 于是,他再次伸手摸向你脖子,指腹透过细腻的颈部肌肤,可以明确感知到你正在血管里飞速流淌的血液,以及紊乱急促的心跳。 “因为……” 你咽了口唾沫,乱瞟的视线落在他脸上聚焦,下一息,你瞬间暴起,薅住他白橡色的头发,劈头盖脸甩他一大比兜,“我他妈已经忍你很久了!” “不孝子!” “谁他妈准你擅自靠近我的?人畜有别,懂不懂?!” 童磨没有躲。 不管是言语羞辱,还是肢体凌、辱,他都没有感觉。 他只是笑眯眯注视着气喘吁吁你,说出事实:“害羞了?” 你脸色一沉。 感觉他可能听不懂人话,当即把被力道震得生疼的右手攥握成拳,竖起食指中指两根指头,去戳他眼睛。 童磨握住你没轻没重的手腕,强行让你的指尖在距离他眼珠咫尺的地方停下,愉悦笑出声:“你也喜欢我的眼睛吗?” 不等你回答,他空着的那只手就转而掏向自己的眼珠,鲜血顺着他苍白的皮肤淌下,“其实,我也很喜欢,挖出来,放在瓶子里,很好看……” 迎着你陡然变了的脸色,他道,“只是,你的动作太粗暴了,会弄坏,我来帮你。” 你:“……!!” 手指头插入眼眶柔软的肉里搅动,发出瘆人的咕啾咕啾。 然而,童磨却只是望着你笑,平静地好像只是插入别人眼里。 这种掉san值的场面,远比魇梦制造的血肉火车,更令人头皮发麻。 更要命的是,他还将掏出来的两颗血渍呼啦的眼球,强行放入你掌心,扣住你的手,让你攥紧…… 那种血肉的温热感,以及玻璃体光洁的触感,直接让你吓得当场吐魂! “不喜欢吗?” 他仿佛看穿了你色厉内荏的表象,笑眯眯道,“你低头瞧瞧啊,我的眼睛,可是比猗窝座阁下和黑死牟阁下的,都要漂亮呢。只要一眼,你就会喜欢的。” **** 你没出息地逃走了。 再也没闲心管上弦齐聚花街,鬼杀队的诸位究竟是死是活。 你瘫软床上,眼睛失去焦距,茫然注视着熟悉的房顶,心脏却因为惊悸剧烈跳动,像是刚刚跑完八百米,发虚的身体一阵一阵冒冷汗。 可见,你是真的被童磨搞得那一出吓得不轻。 白团子:“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你回过神,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晃挪到卫生间,用洗手液一遍又一遍地洗手,想要把那种血肉触感从掌心洗掉。 白团子跟着飘过来:“你这次没过。” 你嗯了声,早有心理准备。 最后那的大题,你套了半天公式,也没找到思路。而上弦六出现的太快,为了避免意外,你都没来得及检查思考,就提前交卷了。 你:“好消息呢?” 白团子:“鉴于系统的圣光黑幕功能不太完善,导致尊敬的厌学用户受到了超乎寻常的惊吓,于是,经过总部系统判定,特意下达命令,允许下次考试延期一个月。” “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个月了哦~” “怎么样,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你专注洗手:“高兴,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童磨:不懂就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送我礼物?是我眼睛不好看吗? 第16章 你想什么好事呢 “任务已选定:完成当前数学试卷·卷四(限时四小时)” “传送世界已选定:鬼灭之刃。” “任务达成,回归;任务失败,喂鬼。” 熟悉的机械声在你耳边响起,其中的内容,让你觉得很熟悉。 点着油灯的木屋,窗外深沉漆黑的夜色。 而眼前的景致,更是该死的熟悉。 你愣一下,不太确定:“你是没词儿了,还是恢复出厂设置了?竟然拿着第一次的任务来糊弄我?” 白团子:“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手里的试卷可是崭新的,我才不会拿着你做过的试卷敷衍你,别做梦了,乖,安心做题,不会有那种好事。” 你默了默:“……也是。” 你收敛心思,专注做题。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推搡的争执声。 你下意识抬起头,透过打开的格子窗,眺向声音来处。 今夜是满月。 皎洁的月光倾斜满地,仿佛铺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银霜。 在视线适应了黑暗后,在月华的辅助下,你可以比较清楚地看见那群的衣着相貌。 ——黑色队服,后背印着白色的“灭”字。 你不认识他们,但可单看他们装扮,应该是出任务的鬼杀队成员。 这么明晃晃的标志,你还不至于认错。 只是,他们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内讧。 渐渐的,争执声调变高,原本还有些断断续续听不真切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不是你鲁莽贪功,我们原本可以轻松拿下那只吃人的恶鬼!” “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小彦实力更强,才会故意这样陷害他!” “你放屁!他会出事,都是因为他实力太弱!我还没有嫌弃他给我添麻烦呢,没想到,你竟然就开始倒打一耙!” 第17章 “呵,你还不承认!” 那人冷笑,“我早就听你同门说了,你因为总是学不会雷之呼吸一之型,就屡屡针对你的同门师弟,想要赶走他!如今,你肯定是因为嫉妒小彦被柱收为继子,才会这样算计他!可恨,如果小彦不是为了保护我,他怎么会身受重伤,差点死在鬼手里,不得不退出鬼杀队?” …… …… 很快,他们就从言语纠纷,上升到了肢体冲突。 你听了个大概。 不太敢确定到底谁对谁错,只能确定事情起因大概是源于嫉妒。 “原来,他们也会因为嫉妒吵架啊。” “我还以为,像他们这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剑士,应该大都跟炭治郎他们一样,轻易不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毕竟,他们的生活环境那么危险,能在极度危险的时候,还有心情嫉妒别人……只能说,不愧是猎鬼人,轻易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 你忍不住感慨,“不过,会嫉妒,也是正常。普通人谁是不会嫉妒呢?嫉妒她长得比我漂亮,嫉妒她学习比我好,嫉妒她太受欢迎……我自己都有嫉妒的人,就别大哥笑二哥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你内心却不由升起更大的疑惑。 “任务说,失败会喂鬼。可现在这里有这么多鬼杀队成员,什么鬼能越过他们,把我吃了?” 你啃着手指甲,皱眉沉思,“下弦已经死干净,总不能又是上弦吧?” 这个念头刚涌上心头,你就就忍不住摆摆手,“哈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我哪里会这么倒霉?上弦拢共也就七个罢了,而我上次,直接把他们一股见差不多,总不至于再遇到他们。” “而且,就算真的就那么巧,前三也别来了,怪尴尬的。” “还是让上四上五来吧,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虽然他们长得丑,但他们好歹也是上弦啊!见见总不吃亏……而且,我也挺好奇他们究竟丑得多么惊天动地。” 就在你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时候,窗外的争执斗殴声,突然变成了惊骇恐惧的尖叫。 你心里一哆嗦,定睛望去。 只见—— 清澈的月色下,穿着紫色蛇纹和服黑色马乘袴的六目剑士,与鬼杀队狭路相逢了! “艹!” 你顿时大惊失色。 紧忙缩回窥探的脑袋,慌张之下,根本顾不得思考,本能抓起试卷,掉头就跑。 “别怪我别怪我!” 你捂着耳朵,将哀嚎声与利刃撕裂血肉的声音,隔绝在外。 你已经被童磨之前玩得那一手吓出了心理阴影,更不敢再看黑死牟是怎么杀人的。 “如果是猗窝座出现在这里,我好歹还能凭借性别优势,拖拖他,可上一……是真的不行啊!” “我说了那么多冒犯他的话,这次要是被他逮到,恐怕立马就会被他片成1800片!” “即使我提前交卷,保下一条命,难保他不会跟童磨学,扣眼珠的吓唬我……要知道,他可是有那么多眼珠子的男人!” “多来几次,我绝对会吓疯掉!” 你像个没头的苍蝇,不知道在漆黑的树林里钻了多久,终于来到树林边缘。 你气喘吁吁,已经看见了树林边沿散落的皎洁月光,当即眼前一亮,飞快朝着明亮处奔去。 下一息—— 你重重摔在地上,摔得眼前冒金星。 牙齿猝不及防咬到舌头,口腔里一股甜腥之气蔓延开来。 然而,更惨的是,出于本能,你双手挡在身前,乱石嶙峋的草地将你没有衣服遮挡的掌心、胳膊、膝盖,都刮出道道血痕。 哪怕是学起自行车,你也没摔这么惨过。 可现在,你已经来不及吐槽了。 因为你惊恐的发现,你根本不是被凹凸不平的树根荒草绊倒,而是被身后袭来的野兽扑倒的! 而那死死扣扣住你肩膀的手,是人类! 不。 更准确的说,那是属于鬼的手! 你额上冷汗直冒,再也顾不得许多,现在就要交卷。 不过,比你这个念头来得更快的,是一道宛若莹莹月色流转的剑芒。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击,就轻易将你挣扎不脱恶鬼击退。 被斩断的鬼手滋啦滋啦冒着滚烫的血,掉在你身侧两侧,迸溅的血水,有几滴落到你惊惧的脸上,留下刺目的猩红。 而你,呆呆望着前方收刀回鞘的黑死牟,嘴皮子哆嗦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黑死牟显然没有关注你,他只是淡淡道:“她是那位大人要的女子,这种以下犯上的行径,再有一次,我就会亲自收回赠与你的珍贵血液。” “……是。” 你被黑死牟从地上拉起来,尚未站稳,就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你看清楚了刚刚袭击你的鬼。 ——那是之前的鬼杀队成员。 虽然你丢脸的跑了,没有看见之前具体情形,但你不是傻子,简单一想,就能想清楚事情缘由。 是人,就会畏惧死亡。 只要能活着,谁也不会想死。 你尊敬那些为了信念,可以舍生取义的人,但你无法站在道德高地,指责这个鬼杀队成员怯懦苟且,竟然向恶鬼求饶。 因为你也做不到啊。 你做不到的事,怎么能强迫别人去做到呢? 你只是有些难过。 明明只是会嫉妒、会吵架的普通人,仅仅为了能活下去,就不得不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太糟糕了…… 这个有鬼的世界,真的太糟糕了! 白团子飘在你身侧:“别哭啊。你要是实在太害怕了,咱们直接交卷,我直接带你回家,绝对不再受他们的鸟气。” 你听着它的话,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脸。 你哽咽一声,用手背抹眼泪。 然后——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你哭得更凶了。 艹 你他妈忘了。 刚刚摔倒的时候,手上到处是擦破了的皮,含盐分的泪水流到上面,简直与酷刑无异! 【作者有话要说】 狯岳。 说实话,这个名字还是我去搜才知道的,我不太记得他。 对于他做人时候的各种行为,我不赞同的,不过,他在偶遇黑死牟的时候,没有选择力战而死,而是选择求饶成为鬼这件事上,我倒不怎么觉得他有问题。 原因就是文里说的那样。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能强求别人去做到。 总之,都是世界的错! 第17章 你怎么能在背后说鬼坏话呢 “你想说什么吗?” 黑死牟察觉到你的异样,没有强行拉你走,而是询问出声。 你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黑死牟垂眸俯视着你。 你抽泣了一下,被他看不出情绪的六眼盯着,压力真的很大,你更加想哭了:“你能不能松开我的手?你掌心有硬茧,硌得我伤口好疼……呜,真的很疼,实在不行,你能不能轻点?” 黑死牟沉默片刻,放开攥着你的手,又问了一次:“他叫狯岳,你有什么想对他说吗?” 第18章 狯岳? 这个名字真是该死的耳熟! 这样想着,你再次点点头。 小心翼翼挪动疼木的双腿,躲到黑死牟身后,从他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冲那个造成你严重摔伤的狯岳比了根中指:“好啊,就他妈你叫狯岳啊!” “告诉你,别得意!” “我知道你的!” “小时候偷盗寺庙财物,引鬼杀害自己的同伴,如今好不容易长大了,背叛鬼杀队不说,还他妈冲我一个柔弱无辜又可怜的女孩子出手!你可真他妈是废物他妈给废物开门,废物到家了!” “等死吧——” “你这种只会欺负弱者,一无是处的废物,就算成了鬼,也是活不久的!” 刚刚变成鬼的狯岳目光森寒的瞪你。 很显然,如果不是顾忌着你身前的黑死牟,他肯定会一口咬死你。 你吸了吸鼻子,盯着一泡泪眼,恶狠狠瞪回去:“看你爹呢看,小心老子……小心老子大比兜抽你!” 你再也不敢说,挖出他们的眼睛当球捏了。 鬼是真的抠眼睛吓唬你! 黑死牟没有干涉你们之间的口头官司。 他只是侧目打量着你,心里有些疑惑。 你情绪变化太快。 他很确定,最开始的时候,即使你被攻击,伤得狼狈又可怜,可你对于这个新成为鬼的前鬼杀队成员,也没有厌恶愤怒之类的谴责情绪,甚至,还会望着他难过地流泪。 但很奇怪,在你知道他的名字之后,那些悲伤不忍,瞬间就被抵触愤怒所取代。 对他百般看不上眼,恨不得将他踩入泥里。 ——这可不像是故人相见该有的样子。 而最让他在意的是,从狯岳的反应来看,你说得话应该都是真的。 黑死牟沉思片刻,将忿忿不平的狯岳打发走,问道:“你也认识他?” “啊?” 你吃了一惊,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神情古怪,“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我要是认识他,早就被他害得骨头都不剩了。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啊,怪瘆人的……” 黑死牟:“你对他似乎很了解,甚至,比鬼杀队和他的同伴,还要了解他。” 你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不由叹了一口气。 某种程度来讲,你当然了解狯岳。 甚至,不光是狯岳,你对他们上弦也是如数家珍。 “我了解你们,不是因为我跟你们认识,而是因为我看过漫画,后面还把公式书也补了一遍,所以,我可以说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你们是结局已定的剧中人,而我,是置身其外的看客。” 这种话,总感觉太过傲慢无情。 你说不出来。 于是,你目光飘了飘,含混道:“……你就当我能看穿别人的过去好了。这种事,没必要细究,真的,你不需要太在意,我很快就会走,不会打扰你们太久。” 黑死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在前面领路,似乎是要带你回无限城。 你没有跟他对着干。 但摔伤的腿实在太疼,尤其是磕破皮的膝盖,弯曲的时候,你都感觉愈合的皮肉在撕裂,你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很快,就落后很远。 黑死牟大概是嫌弃你动作太慢,想要拎着你走。 你拼死拒绝被人当小鸡仔拎,最终,为自己争取到了背着的待遇。 当你被黑死牟背起来的那一刻,你拼命捂住嘴巴,才能不让自己当场傻笑出声。 “嘿!” “一哥在背我哎……哦豁,好高!这就是一米九的人的世界吗?啊,这视野真他妈的广阔!哈,空气也是这么新鲜!” 你忍不住跟白团子嘚瑟,全然忘记自身处境, 胳膊腿儿也不疼了,感觉自己又能一口气跑八百米不带喘的了。 你欢欣雀跃:“缘一都不一定享受过的待遇,我却享受到了,哎嘿嘿……突然发现,充满毒打的糟心世界,偶尔也会有惊喜掉落嘛~” 你美滋滋环住黑死牟脖颈,尚在渗血的双臂交叉换在他身前。 白团子啧啧称奇:“就这么喜欢一哥?” 你:“嘻嘻,这是当然的啦,谁能拒绝清冷孤高又强大的六眼美人呢?” 白团子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对着其他上弦,非打即骂,即使对着鬼王,也没一个好脸,唯独对他,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你纠正:“我对六妹也挺好,我还送她礼物了。” 白团子拆穿你:“那是你觉得她没脑子,才会怜爱她。” 你皱眉:“你一个系统家家的,怎么能在背后说鬼坏话呢?六妹只是被宠爱着,不需要动脑子而已,才不是没脑子!” 白团子:“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吐槽她没脑子……” 你:“反正不是我!” 指责完白团子的不道德,你继续道:“你说我区别对待,可你也要看他们都对我做了什么啊。上二屡屡骚扰我做题,上三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上四上五没见过,至于无惨那狗日的,不仅拿长鞭吓唬我,还用拟态戏耍我,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好脸?” “我没有上去就给他们一个大比兜,都是我有教养~” “不像一哥,不仅会领着我走,还会在我受伤的时候背着我——虽然是带我送死,但人家礼数到了啊!” 白团子:“这就是你不想交卷离开的原因吗?” 你:“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白团子围着你转了几圈,施施然道:“你色批就色批了,我也不说什么。毕竟,你这个年纪的学生,也不能管的太死,不然,很容易激起你们的逆反心理。只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什么?” 白团子:“你的一哥再好,那也是只实打实的恶鬼。” “在之前的四百多年里,他不仅杀过很多人,也吃过很多人。” “你这样一个美味小面包摆在他面前,就不怕被他啃两口?别忘了,明确不吃女人的,可只有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上三而已。” 仿佛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身体一僵,瞬间从世俗的欲望中回神。 你一点不想以身作则,去试探黑死牟到底忌不忌口。 可猛地抽回手臂,反应似乎又有点过于心虚。 于是,百般思量后,你小心翼翼凑近,一边偷窥者他的脸色,一边小声问:“一哥,你饿吗?” 黑死牟六眼扫过来:“……你饿了?” 你立刻头摇成拨浪鼓。 黑死牟没有马上带你会无限城,而是将你领入了山林深处一间完好的猎人小屋。 他熟练地从隐蔽处的壁龛里掏出伤药和食物,丢给你,让你得以继续做题。 你有些奇怪:“一哥,你不怕我做完就跑了吗?无惨可不是个心眼宽的,即使你们是合作了几百年的好伙伴,他也会迁怒你吧?” 黑死牟盘起左腿,屈起右膝,侧倚窗前,六眼望向漆黑的夜色,淡淡回答:“不会。” 你有些茫然。 不知道他是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还是在回答第二。 第19章 第18章 他说自己不是天才 只是,你到底还是浪费了他的好心。 ——你做不出来。 在艰难做完选择题和填空题之后,你就开始冲着下面的解答题发呆。 一边发呆,一边痛苦地抓头发。 总觉得眼前的不是数学题,而是要你命3000。 你不确定地问白团子:“……这不会是传说中‘数学帝’葛大爷出的题吧?我可告诉你,我不考江苏卷的!你要是敢拿江苏试卷难度来为难我,就是根本见不得我好!是我数学老师看了,都得给你一个大比兜的程度!”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团子当即否认,迎着你狐疑的目光,坦荡道,“我们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们系统吗?” “我们是最公正无私、最不偏不倚、最持正不阿的!” “我们系统,就是为了让你感受数学的美好而存在的!” “怎么可能故意用葛军的题来为难你呢?” “放宽心吧,这次试题,不是葛军出的,也不是江苏卷难度,只是由一位不署名的陶老师出的普普通通的题哦。” “骗我,你就是狗?” “骗你,我就是狗!” 即使从白团子那里得到了保证,可你该不会的,仍旧不会。 很快,你就被毫无头绪的数学题折磨的失去了俗世欲望。 你蔫头耷脑,一脸生无可恋。 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可你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啊! 灰心、丧气、憋屈…… 就连黑死牟看见了,都忍不住问:“半个时辰过去了,你都没有动一下笔,这么难?” 你如丧考妣:“之前,只是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小问棘手,可现在……所有的解答题,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我就一点也看不懂了。” “怎么回事啊?” “难道是我最近心思太散了,以至于注意力都不集中了吗?” “不应该啊……” “我最近既没有看电视剧,也没有看小说,上课也都在认真听讲,老师还夸我沉下来了许多呢。” 你想不通,如果试卷没有问题,而你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黑死牟站起身,高达一米九的强健体魄稍微一动,就惹得烛光不稳的摇曳跳动,带起阵阵阴影起伏。 你被烛光晃到,揉了揉眼睛,才察觉他已经走了过来,高大的身体半蹲榻上,沉稳厚重的气息远比他身后阴影更能给人带来压迫感。 你呼吸不由窒了窒,很快反应过来,将试卷调转个头,转而推向他的方向:“你也想看看吗?” 黑死牟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睛,望向你的试卷空白处。 片刻,他也摇摇头。 你心有戚戚:“一哥也觉得很难吧?其实,不光是你,我也觉得太难了。凭借我勉强还算可以的记忆里,我都不记得,我见过这种题型!” 正捶胸顿足地抱怨着,你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更加灰心地耷拉下唇角,神情苦涩,“……当然,也可能常见题型的变种。只是,没有人带着我,这对我来说就是全新的题,根本无法靠自己找到解题思路。” “哀哀,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特别讨厌数学!” “我只能去学、去代、去复制,无论我多努力,都根本无法理解、无法变通、更无法创造……” “其他学科就还好,不会你还可以随便蒙一蒙,但数学,你不会就是不会。” “没有第二种可能。” 说着说着,你就忍不住悲从心来,捏着那张承载着你人生未来和梦想的试卷,啪嗒啪嗒掉眼泪。 你拼命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丢脸地哭出声。 黑死牟没有说话,只是稍稍侧过头,将视线落在他处,不至于让你更尴尬。 你哭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身为学生,你对自己的负面情绪的调节消化地很快。 这是很正常的。 不然,太多杂乱心思堆积内心,你早就在父母的盼望、老师的期许、同学的内卷中,承受不了崩溃,或是自暴自弃自我摆烂了。 你将被自己攥皱了试卷摊平,吸了吸鼻子,重新望向跟前的黑死牟,玩笑道:“不过,一哥你的不会,跟我的不会,还是有区别的。” “你是因为从来没系统学过,才会没有头绪。不像我,我几乎是从开始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可即使到了现在,该不会的,我还是不会。” “唉,我这种普通人的烦恼,你身为又勤奋又努力的天才,肯定无法理解……” “我……不是天才。” 黑死牟转过头,六眼直直望向你,默了默,他再一次重复,“我从来不是天才,即使不停努力,也无法追赶上神明的宠儿,真正的天才……不是我这样的。” 你突然顿住。 很显然,黑死牟是认真的。 你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却滞涩地不成样子,吐不出半个字。 继国严胜。 上弦一,黑死牟。 毫无疑问的,他就是天才。 然而,当要强不服输天才,遇到天生的挂逼,注定就只有自闭的份儿。 继国缘一。 生来就是挂起来当象征的。 在鬼灭的世界里,他就是妥妥的战力no.1。 没人能超越,没人能比肩,没人能匹敌…… 他太强了。 强到看客比拼战力,都会把他排除在外。 因为没意义。 不管是三件套齐备的柱,还是屹立在众鬼之上的十二鬼月,放在他面前,需要思考的可能就是,到底是一刀,还是两刀,才能把他们的骨灰都扬喽。 想要追上他,注定是徒劳。 这是作者设定。 而黑死牟,身为剧中人,无论他舍弃多少,无论他付出多少努力,都注定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 可—— 这并不意味这他不是天才。 他与缘一,同为战国初代柱,是鬼杀队中的最强剑士。 日月交相辉映。 根本没有人能继承他们的衣钵,更没有人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黑死牟只是比不过继国缘一而已。 除此之外,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勤奋又努力的天才。 ——放在任何环境里,都能走出一片天的天才。 然而,如今这个天才,却因为挂逼的存在,否定了自己的能力,比你还没有自信,比你还要憋屈,这让你忍不住为他难过起来。 是光是看着他,就忍不住想哭的程度。 “你是。” 你强忍喉头酸涩,再次重复,“你就是天才,一哥。”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天才误入歧途,更令人痛心? 你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狼狈哭出声,你握住他搁在腿上的手,指腹触及他掌心的剑茧,心下更是一痛。 再也无法担忧他会不会觉得你在冒犯,故而将你片成1800片,紧紧握住他的手。 鬼的体质好到变态。 第20章 可即使如此,他手上却还是留下了清晰的剑茧。 这让你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即使是在变成鬼后的那四百多年里,他也从没有一刻忘记过磨练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陶老师?没听过,应该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师吧。 第19章 承认自己 “一哥,并不是比不过缘一,你就黯淡无光,从此泯然众人了。” “你是天才,这个事实,并不以缘一的存在为转移。” “他很强,但你也很强。” 你哽咽一息,仰头注视着他,努力扬起唇角,想要冲他笑笑,眼泪却先一步滚了下来,“真正的普通人,是我这样。” “天赋一般,心性一般。” “明知道自己应该上进,才能拥有更好的生活,可……说句丢脸的话,我就连努力,都只能维持三分钟的热度。”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甚至,有的时候,我还会自己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但实际上,我很清楚,我没有。”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 “一哥,我真的很羡慕……不是羡慕你的天赋,而是羡慕你从未有过半点松懈的自律能力。” “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天赋这种东西,离我们实在太远了。能否拥有好的生活,往往在于自己是否足够努力……” 黑死牟垂眸俯视着你。 一直以来,他都不太喜欢眼泪这种东西。 哭泣,是弱者才会的行为。 而这,也会让他想起不好的记忆。 所以,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他非常厌恶听到人类的聒噪的哭声,无论是为了求饶,还是出于憎恨,他都不喜欢。 但此时此刻,即使你捧着他的手,贴在额上,身体随着抽噎不停颤抖,他却没觉得太过反感。 “你是女子,就算不努力奋进也无碍,这有什么好哭的?” 黑死牟淡淡道。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 即使再自律、再努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连那个衰老的弟弟都无法超越分毫? “……” 你哭声一滞,思绪微妙地开始发飘。 啊啊。 怎么说呢? 唔,大概就是黑死牟意外单纯罢。 他出生就是一方领主的长子,接受的教育是自己要成为最强,要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即使后来误入歧途,他也不像其他鬼一样,有各种各样的欲望,而是一门心思专注于磨练剑技,期待有朝一日能超越那个读作胞弟,写作挂逼的男人。 虽然已经过去几百年,他对于女性的认知,大概依旧停留在战国时代——当然了,哪怕黑死牟与时俱进,大正时期男人对女性的态度,也并不比战国时期强多少。 所以,在他看来,女性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强大的男人当个好看的挂件。 不需要天赋,也不需要努力,更不需要多聪明。 只要足够乖巧、足够温柔、足够懂事,就是好女人。 想明白这一点后,你松开他被你哭得脏兮兮的手,端正坐姿,故作轻松地清了清嗓子,正色回答:“不行的。女孩子如果不好好上学,不努力奋进,就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最后结局,很可能就是随便找个人嫁了,蹉跎一生。” 黑死牟听出了语气中的某种意味,不由皱眉:“你不想嫁人?” 对他来说,女子说不想嫁人,就跟他弟弟说他不喜欢剑术,只想放风筝一样离谱。 “倒不是我不想嫁人。” 你解释,“而是,我现在还没有到可以结婚的年龄。” 黑死牟明显听出你在敷衍。 顿了顿,你笑道:“不过,就算到了,我也不定会选择结婚。” “在我那里,已经不再是男人赚钱养家,女人操持家务的时代,而是,男人赚钱养家,女人操持家务,还要赚钱养家……稍有不慎,就会被男人和孩子拉入地狱。” “我不想过那种生活。” “所以……” “你来自很久之后的未来?” 黑死牟敏锐察觉到什么,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终于在此刻找到答案。 “算是吧。” 你没有否认。 “那可真是糟糕的时代。” 对于黑死牟来说,男女内外关系混乱,也是不能容忍的事。 你笑笑,继续道:“虽然很糟糕,但也有很多优点。比如,就算我是个女孩子,也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考试,获得掌控自己的人生权利,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被嫁出去,成为男人的妻子、孩子的妈妈。” “所以,即使在考试中,我天赋不足,重复错误是常有的事,我也依旧很开心。” “并不是成为第一才能值得快乐。” “对我来说,只要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这就是很快乐的事了。” “即使没有天赋,没有才能,只要我的心、我的人生、我的灵魂,还属于我自己,我就是快乐的。” 这样说着,你拿起桌面上的数学试卷,“数学的美妙,在于无穷无尽,在于玄奥无边。而作为数学的载体,它的困难程度,对我来说,远比你领悟日之呼吸更艰难。你好歹还能领悟出月之呼吸,可我呢?别说再给我四个小时了,就算把答案给我,再让我重新考一遍,我都不一定能全对。” “无论怎么逼我,我对数学理解,依旧是有限——这是事实。”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配拥有快乐了。” “它只是一次考试而已。” “甚至,哪怕最后高考失利,被众多考生挤下独木桥,也并不意味着我此生完了,就要随随便便嫁出去,成为男人的妻子、孩子的妈妈。” “只要我想幸福快乐,我就永远拥有幸福快乐权利。” 你深深注视着身侧的黑死牟,一字一顿,“不仅是我,一哥,你也永远拥有这个权利。” 黑死牟眼神微动。 幸福快乐的权利…… 他曾经确实有过,但很快,就被胞弟的出现打破了。 宛若太阳般灼热耀眼的缘一,他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让他的嫉妒丑陋无所遁形。 成为不了缘一那样高洁品格的人,甚至,就连他那天人般的剑技都无法掌握,这样的他。如何还能幸福快乐? “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 你很清楚,只要他露出严肃凝重的表情,就是在想着继国缘一——这是只有继国缘一才能做到的事,“曾经,我在看见我那学霸同桌,一次又一次轻轻松松就拿下数学满分的时候,无比羡慕地跟她讲,如果我有你的脑子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被数学所苦了。” “可她告诉我,我们可以逃避一切,唯独不能逃避我们自己。无论是天才,还是普通人,在我们生下来,就注定会成为其中之一。” “所以,她让我接受现实。” “……现实?”黑死牟难得有些怔愣。 “‘你永远也可不能成为我。因为你一旦成为我,那你就不复存在了。换而言之,你杀了你自己’,她是这样说的。” 第21章 伴随着你平静的陈述,被你捏在指尖的试卷化作光点,逸散空中。 你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黑死牟:“一哥,即使你成为缘一,你得到的快乐,也只是缘一的快乐,可你自己要怎么办呢?” “如果连你自己都舍弃了自己,那谁又能让你得到快乐?” “太阳是很光辉耀眼,但夜空中皎洁的月亮,亦是独一无二。” “严胜,黑死牟,一哥……” “你是无可比拟的存在,即使无法超越缘一也没关系,你也永远是你,永远的独一无二,永远的令人神往。” “对很多人来说,光是你存在这个事实,就足以令他们喜极而泣。” 你忍着伤口结痂的不适,挪到他跟前,在他沉默的注视下,轻轻抱住他,就像是抱住曾经迷茫的自己,“我喜欢你啊,一哥。” “在我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天生就拥有快乐的权利。 这个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是第一、长相普通、才华一般、个性寻常而改变。 挂逼有挂逼的快乐,而你也有自己的快乐。 天边风,江心月,不管你是不是最强,只要你愿意看看它们,它们就依然可以带给你快乐。 第20章 相处之道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温暖又柔软。 而当你轻轻靠在黑死牟怀里的时候,就像一朵惹人怜惜的花,飘落他怀里,再没有之间的暴躁凶悍。 抛弃一切,全身心都用在追求天人剑技的纯粹恶鬼,第一次惊讶发现,从你伤口里散发出的人类血液的气息,是如此甜美惑人。 随着你欢喜忐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种压抑又起伏的心情,不受控制爬上心头,让他身体罕见的僵硬了几分。 “喜欢你的上进,喜欢你的矜持,喜欢你从不否认自己落后缘一的不甘,更喜欢你从未变过的专注情意……” “一哥,你很好,真的很好。” “所以,不管以后你去了哪里,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请你不妨偶尔看看身边,属于你的快乐永远都在那里。” “而那些需要通过对比,需要你成为第一,才能得到的快乐,从来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要走?” 黑死牟摒弃心底鬼王传来的燥怒的声音,冷静地从你迷惑人心的话中窥出真实。 “嗯。” 你自他怀里仰起头。 你从来不是个能自律的人,根本做不到一心两用。 所以,你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在六目的注视下,你粲然一笑:“一哥,让我看看吧,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月之呼吸!” …… …… 月色清寒,如薄纱散落。 凛然高洁的上弦之鬼挥动着手中长刀,无数细微的弯月刃风,随着他的招式出现、消散,隐隐有裂空声飒踏而至。 不过,与那危险强大招式不同的是,他神情沉稳,一如月色下平静的狐面,倒映着粼粼微波,在靛蓝色的夜空中,熠熠生辉。 凛然又温柔,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现在理解了,你为什么独独馋他的身子。” 白团子飘在你身边,不由感慨。 你很开心:“是吧?我就说没有人会不喜欢一哥!就算你只是一串代码,也逃不过一哥的魅力!” 白团子沉默半晌,才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告诉他结局?让他心生防备也是好的。” 你:“……他不是那样的人。” 白团子:“不是怎样的人?” 你没有回答。 而是将它抛下,欢喜地迎上去:“不愧是一哥!真是高洁又美妙的剑技!远比我之前见过的,更精妙无双!” “……一哥?” 黑死牟收刀回鞘,“你似乎很喜欢用这个称呼叫我。” 你笑盈盈冲他竖大拇指:“最强上弦,独一无二,自然是一哥!” 黑死牟缓缓点头,认可了你这个说法。 你来到他身前一步站定,招招手,示意他稍稍低低头。 黑死牟不明所以,却没有拒绝。 你踮起脚尖,出其不意亲了他一口,无视他陡然僵硬的身体,紧紧搂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口。 手臂因为太过用力,刚刚结出血痂的伤口再次挣裂,缓缓渗出的血,渗入紫色蛇纹和服,不见踪迹。 “你……之前似乎很怕我。” 你侧脸紧紧贴在他胸膛,耳边传来的,是他的心跳,听见他的问话,你也忍不住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吃吃笑出声,坦然道:“叶公好龙嘛。” “而且,因为童磨的缘故,我做了你讨厌的事,生怕被你厌恶,更担心被你随手片成1800片,自然会非常害怕啦。” “现在不怕了?” 黑死牟抬起手,顿了顿,生着剑茧的掌心落在你后背。 你:“怕啊,怎么不怕呢?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色批我自豪!只要能占你便宜,怎么都无所谓!” 黑死牟沉默不语。 身为高洁的上位者、专注的剑术人,他其实不太能理解,你这种顾头不顾腚的色批心情。 尤其,你还是女孩子。 身为一个女孩子,却可以这样自然对陌生男人投怀送抱,你的生活环境让他既困惑又苦恼。 有心提醒你不能做这种事,可他自己的手还搁在你背上…… 于是,他转移话题:“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为什么?”你啊了一声。 黑死牟言简意赅:“会死。” 狯岳之所以会选择追着你袭击,一方面,是因为你是离他最近的人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收到了鬼王的命令。 至于,黑死牟出手保下你一条命,却没有被鬼舞辻无惨惩罚,不过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要交不了卷,你就可以被杀死。 黑死牟作为跟鬼舞辻无惨合作了四百多年的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所想。 而你,很快也想通了。 你皱着眉头:“是无惨,对不对?” 黑死牟没有回答你。 可这种时候,明显是无声胜有声。 你当即气得不行,重新抱住再见可能就是仇敌的黑死牟:“他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就是骂了他两句,又摔了他一下嘛!我都没有扣他眼睛,也没有抽他大比兜!” “人家童磨和猗窝座,都没有跟我喊打喊杀的,他倒是直接绷不住破防了!” “更过分的是!” “缘一直接把他片成1800片,差点把他骨灰都扬了,也没见他跟缘一喊打喊杀的,怎么轮到我,就追着我不放?” “欺软怕硬,算什么男人啊……” “呸!” “就这还鬼王呢,什么垃圾玩意儿,干脆死了算了!” 黑死牟沉默听着。 你在他跟前咋咋呼呼,而鬼舞辻无惨则在他脑子里咋咋呼呼。 鬼舞辻无惨通过视野共享,可以清楚听到你喋喋不休的叫骂,每一句,都是在他雷区蹦迪,这让他愈发狂躁:“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那个新鬼是个废物,可你明明可以在她交卷之前就砍断她的脖子!!你该不会是对她心软了吧?” 第22章 “哈哈,你可别忘了!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比起你,她更喜欢你的弟弟!她就是花言巧语的小混账!” 黑死牟:“我没有。” 鬼舞辻无惨:“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你有很多次机会吧?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她?!” 黑死牟沉默片刻:“……她不属于这里。” “哈?” 黑死牟:“她不应该死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暴跳如雷:“黑死牟,你在搞什么鬼?!你不会是这个小混账三言两语就鼓动了吧?” 黑死牟没回答。 鬼舞辻无惨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笑话:“你别忘了,从你亲自砍下产屋敷家主头颅的那天起,你就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仔细想清楚吧你!” 说完,他就单方面挂断鬼的内部通话。 “不会。” 沉默许久,黑死牟如是予以回答。 你不知道在自己疯狂输出鬼舞辻无惨的时候,他已经把黑死牟给输出了个遍,只是一想到下次再见,如今这个给摸给抱给亲亲的黑死牟,就会化身最体贴上弦,用你刚刚见过的月呼十六式,把你片成薄片,送给鬼舞辻无惨当菜吃,你就非常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于是,你严肃捧住他的脸,认真道:“一哥,趁着还有时间,变回你人类的样子给我看看!” 下次,他可能就不会好好跟你说话了! 黑死牟:“我跟缘一虽然是双生,但模样还是有细微差别……” “我只是想看你而已!” 你愣了一下,旋即跳脚解释,“那时候,之所以会让你摆出缘一的样子来,一是想在无惨给我添堵之前,率先给他添堵;二是,我也很好奇你人类时候到底长什么样,可是我不好意思说,不如用缘一当借口,比较遮羞!” 天生挂逼什么的,你并没有那么好奇啊! **** 严胜大美人,我可以! boki!! **** 在一步三回头告别严胜大美人后,你失魂落魄瞅着天花板,陷入自闭emo。 “这么恋恋不舍哦?” 白团子飘到你眼前,挡住你的视线,摆出鄙夷的表情。 你眨眨眼,唉声叹气回过神:“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白团子:“不信。” 你却笑了:“这次,你的大数据错了。” “即使下次再见就可能是敌人,但好歹还是能见到的,所以,我并没有不舍,我只是在愁以后可怎么办而已。” “这次考卷这么难,我几乎是交了白卷,以后要是卷卷如此,我还能跟你说拜拜吗?” “当然了,说拜拜也是其次,很快就要到了无限城决战吧?” “虽然我发过狠,说要坐特等座儿,吃无惨的席,但……无惨都死了,也就意味着一哥不在了。这席也就吃得没滋没味了,唉……” “以后可怎么办呢?” 白团子:“……你可真现实。” 你叹息:“现实好啊。老师都时时刻刻提醒过,别做白日梦,要脚踏实地!” 白团子噎了噎,道:“我还以为出了这事儿,你会更讨厌数学一点。” 你沉默片刻,唇瓣抿紧:“其实,我也没有很讨厌数学。” “虽然数学试卷的确很难,但——” 你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要吐尽心头那缕难以纾解的郁气,“我并没有对被数学难住的感觉深恶痛绝。它的存在,会让我更清楚的明白,我的极限在哪里。让我在糊弄划水的时候,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了。” “努力的过程中可以摸鱼,但也要张弛有度。如果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错把摸鱼当做努力,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到咬咬牙,就能用一个月时间,从班级倒数到班级前十。” “有这样一门棘手的学科存在,时刻鞭着我,也挺好的。” “只要让我在疲劳时候,可以摸摸鱼,放松放松,我就很快乐了!” 话音未落,你眼前突然炸开无数璀璨的烟火! 你被吓了一跳。 白团子身上光点闪烁重组,从鄙夷的emoji表情,渐渐换成飞吻爱心笑。 “恭喜您,尊敬的厌学用户,您终于找到了属于您与数学的相处之道!” “愿往后的日子里,您能发现更多数学带给您的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到这里就已经写完了的,我觉得其实还挺好。 但总感觉没头没尾的,于是,我补了三千多字,让女主回去睡了一哥一觉。 可睡了睡了,我又觉得睡得条件不太充分,好像烂尾一样,于是,重新换成一万字…… 这次,一切都交代完了。 可无限城大决战也来了…… 于是,后面睡是睡不成了,但女主还是可以最后再亲亲抱抱一哥。 第21章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啊 系统的消失,就如同它的出现那般突然。 无论你怎么呼唤,它都没有再出现。 你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解脱的事实,之后,才试探性摸向自己的身体。 手脚膝盖上的眼中磕破摔伤,在你回来后,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只是,你之前都下意识忽略了那一点微妙不和谐,将脚趾盖不疼了归咎为自己身体倍儿棒。可现在,你再也骗不了自己。 仅靠人类身体的自愈能力,根本无法让你从血渍呼啦的模样,变得干干净净、毫发无伤。 “……好像一场梦啊。” 你颓然躺回柔软的床上。 之前的一切,都好像你在繁重学业的重压下,趴在夏日滚烫的桌子上睡着了,然后,做了一场荒诞混乱又真实无比的梦。 不过—— 真好。 即使只是一场梦,你也把长期堆积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朝鬼们发泄了个遍,顺带,还向黑死牟陈述了一遍压抑在心里的一些见不得人的话,这种浑身轻松的感觉,真好。 学生生涯,枯燥、漫长、又似水无痕。 不久之后,你就顺顺利利挤过了独木桥,得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成绩,考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 偶尔,你也会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梦一般的经历。 每每念及此,你都忍不住怅恨攥拳:“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把一哥睡了!我明明有机会睡他的!他那么高、那么强、那么大!” “实在不行,睡一睡童磨也是好的啊!他那么喜欢女人,又那么浪,肯定比一哥见多识广!睡他,不亏的!” “好恨!” “曾经有那么多eroticism的肉、体放在眼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成为了孤家寡人,我才后悔莫及!” “唉,身为学生的我,怎么可以那么束手束脚?都是梦了,睡一觉又怎么了?!” 就在你痛恨自己不够勇敢的时候,高数犹抱琵琶半遮面,施施然来到你面前,冲你温柔无害的笑笑,然后,劈头盖脸给你两巴掌!! 干净的试卷上,印着仿佛要滴出血来的59分! 第23章 ——不及格! 殷红的颜色,深深刺痛了你的眼睛! “草他妈!” “没人告诉我,上了大学都逃不开数学的魔爪啊!” “该死的!这傻逼数学竟然还下流的进化了!” “高数!!” “高数——” “我日你大爷!!” “尊敬的厌学用户,您好,高数是美妙无比的数学下的一道分支,没有大爷……滋、滋啦……” 伴随着电流不稳定的声音,白团子周身光点闪烁了一下,下一刻,平静刻板的声音陡然变得熟稔起来,“唷,又是你啊,乖女儿!” 你喜极而泣:“甘霖娘!” 白团子笑了笑,轻轻一挥手,把你丢到极乐教教主富丽堂皇的御帐台,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鬼的体力可是非常好的”,就消失不见。 童磨看着突然就出现他怀里的你,俊秀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他摩挲着你的脸,孩童般惊诧说道:“确实是你没错,不过几个月不见而已……你竟然就从青稚涩的女孩,成长为浑身散发甜美气息的女子了,真是神奇啊!” 童磨长得很好看。 近距离之下,更是好看到迷惑人心。 可你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无数鸡皮疙瘩爬满自己脊背。 “不,不对。” “这世上不存在神明,也不存在天堂或者地狱。” 童磨很快就想明白关键,他将装死的你抱在怀里,俯身近前,雨后初虹般的七彩眼珠清晰倒映出你紧张苍白的脸。 他开心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你是隔了很久才又再次回来的吧?……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黑死牟阁下不是提醒过你了吗?不要再来了,我们都已经发现了,只要你交不了卷,你就是可以被杀死的。” 他一边怜悯注视着你,一边精准攫获住你的手腕,轻轻一捏,你就因为吃痛,松开了那张一直被你抓在手里的试卷。 “不、不孝子!”你大声呵斥。 童磨欺身凑近,稍微有些长的白橡色发丝垂至你眼前:“别怕,无惨大人现在很忙,根本顾不上你,怎么样?要不要让我救赎你?……我会比对待那些虔诚的信徒更很温柔地对待你,绝不让你感受到任何痛苦……” “救你妈啊,滚开!!” 他恬不知耻的话语,直接吓得你毛骨悚然。 你果然还是不行的。 口嗨的时候,天老大你老二,可一旦真的要实践了,你就立刻成了行动的矮子。 “哈哈哈……” 童磨愉悦笑出声, “不喜欢吗?” 迎着你愈发难看的脸色,他笑眯眯盯着你眼睛,“……那么,让黑死牟阁下也一起加入我们,如何?” “呸!” 你脸色铁青,啐了他一口,当即毫不留情提膝撞向他鼠蹊部。 “真是热情的孩子。” 童磨空着的手稳稳挡住你的膝击,冲你笑得揶揄无比,“不过,你是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吧?说起来,我之前也遇到跟你一样爱好女信徒,比起温柔缱绻的肢体纠缠,她们更喜欢我粗鲁强势……” “滋啦——” 利刃撕裂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裂帛声! 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身体凌空而起,紧接着就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失重感,你惊恐极了,双手下意识抓紧身边能抓住的一切! “你没事吧?” 女孩子温柔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能力,让你从头晕目眩的恐慌中回过神。 你松了口气,感激地向救了你的人道谢,然而,当你扭头看向她时,映入眼帘的一切,却让你瞳仁骤然缩成一点! ——蝴蝶忍。 紫色的瞳孔,娇小的个头,末端呈现出紫藤色的半长发束在脑后,戴着一个蝴蝶发饰。 你不会认错! 这个事实让你脸色血色尽失,抓住她蝴蝶纹羽织的手也在不停发抖。 是她!竟然是她!! 都、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吗? “别怕,我绝不会再让那个恶鬼伤害到你分毫。”蝴蝶忍微笑着向你承诺。 一旁看戏的童磨举手插言。 他捏着金色折扇,抵住下巴,开心地笑出声,出声提醒:“哦呀哦呀,你以为那个孩子,是在害怕我吗?很遗憾,但并不是哦,她是在害怕你。” “她虽然是个人类,却跟我们分外投缘,不仅我们上弦,就连无惨大人,也对她印象深刻。此番,她是特意回来找我们的,即使黑死牟阁下特意告知危险,可她还是想跟我们一起共赴极乐呢。” 蝴蝶忍的脸色瞬间变了。 “狗叫什么!” “你他妈地狗叫什么呢!!” 童磨对你的诋毁,瞬间让你忘记了恐惧。 你额上青筋突突直跳,随手扯下木桥边的莲蓬,爬起来砸向他脸,只可惜,莲蓬尚未成熟,很轻,没砸到他就落入水中。 你更生气了,愤然跳脚:“你这个该死的废物学渣小贱人,谁他妈是来找你的?!” “呸!!” “别他妈恶心老子了!老子就算去跟上四上五睡,都不会跟你睡!赶紧下地狱去吧,你个头脑空空的下三滥!” 趁着他露出伤心难过的心情,你一把抓起蝴蝶忍的手,扭头就跑。 “……为什么?” “会死!” 你回答,“留在这里,你只会死掉!” 而你,一点也不想看见救过自己的人凄惨死去。 至于没了她的自杀式献祭,其他人要如何打败上二,这种事对你来说太遥远了,你顾不得思考,也不想去思考。 说不定,车到山前必有路呢? 下一息—— 你只感觉自己后背被重重退了一下,奔跑的身体失去平衡,扑着朝前栽去,曲折的桥面没有栏杆,你直接一头栽入水里。 落水的刹那,你似乎从水面看见无数莲花状的冰晶从自己身后掠过。 你好不容易顺着桥木桩,从及腰的莲池里爬出来,正趴在桥面色不停咳嗽,想要咳嗽出猝不及防被你呛入气管的水,就听见耳边想起了熟悉的揶揄声:“哟,真是狼狈啊。” 你惊魂未定,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童磨,又瞅了瞅被断裂桥面隔绝在极乐教深处,严肃以待的蝴蝶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当即勃然大怒:“你大爷的!!!都上二了,还他妈搞偷袭,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可你越是生气,童磨就越是开心。 他拿金色折扇点点你湿漉漉的眉心:“别急,等我抓住那只妨碍我们的小蝴蝶,我们就继续刚才的事。” 说着,他苍白俊秀的脸上还浮出好奇的笑,“啊,就不知道黑死牟阁下知道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也许会拧下我的头,装在花瓶里也说不定。” 你:“……” 你现在就想拧下他的头! 可很快,你就维持不住愤怒的表情。 ——好冷! 你浑身湿透,空气中弥漫的寒气,轻易夺走你仅剩的体温,让你牙齿都在打颤。 第24章 蝴蝶忍与童磨的争斗,丝毫不逊色炎柱和猗窝座的对决。 唯一的不同,就是童磨比猗窝座嘴贱多了,很快就撩拨了蝴蝶忍怒气上头。 好不容易爬上木桥,你撑着哆嗦的腿脚,飞快朝外面跑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即使蝴蝶忍有着最弱柱的称号,可她与童磨的战斗,也依旧不属于你能涉及的领域。 你唯一能做到,就是赶紧找到被分散的鬼杀队——最好是柱,这样才能在蝴蝶忍献祭自己前,把她救下! 你一边奔跑,一边奋力疾呼。 然而,空荡荡的无限城,好像是死了,到处回荡着你的声音,没有一丝应答。 就在你将要绝望的时候,道路尽头绘着浮世绘的障子门被暴力撞开,一道如火光般灼热的身影就快速闪至出现你眼前。 你还没来得及认出那人是谁,残留着体温的火炎纹羽织就披在了你身上。 “蝴蝶在那里遇到上弦二了,是吗?这真是太糟糕了!” 炼狱杏寿郎望向你的身后,爽朗热情的脸上此刻浮出凝重神色,“很抱歉,我现在不能送你出去!” “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顺着我来的方向,尽力奔跑,那个方向,有鬼杀队的其他人在,他们都会保护你!” 不等话音落下,他就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想象!! 只是童磨跟女主嘴贱而已,竟然修了四五次,才终于通过!! 第22章 最后 你绷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骨头,靠着身侧的障子门,缓缓跌跪地上。 “如果炎柱在的话,她……应该不会死吧?” 你不敢太细想。 究竟是他们都能活下来,还是两个人一起折进去,但,这就是你仅仅能为他们做的了。 你裹着炼狱杏寿郎留下来的羽织,僵硬扯动唇角,眼泪却先一步留了下来。 “要交卷离开吗?” 不知何时,白团子重新出现在你跟前,并对你提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提议。 你当然想啊! 无限城决战,根本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涉足的地方。 鬼杀队低级队员,来到这里都是送,就更不要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了。 这次你也是侥幸,遇到了乐子人童磨,如果是其他人,你恐怕只有饮恨无限城这唯一的结局。 理智上,你更是非常清楚白团子的提议是对的;可感情上,你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想走的话, 无限城。 上弦鬼的埋骨之地。 这次逃跑了,你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黑死牟了。 “果然,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想明白这一点后,你擦干眼泪,顺从了自己的本心。 白团子沉默片刻,到底是没有再次丢下你不管:“……算了,跟我来吧。虽然我只是个系统,但好歹也做过你口头上的爸爸,爸爸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即使不是亲生的。” 无限城是鸣女的血鬼术所化。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前后只分,还可以随着鸣女的心意,肆意更改布局,只要进入这个地方,再好的方向感都没用。 不过,也许是因为你是在太弱小了,存在感不必一只虫子、一株草木强,所以,空间倒转,你不小心跌入深坑摔死这种事,并没有发生。 你顺顺利利避开所有的危险,顺顺利利来到属于黑死牟的战场。 那是由无数高耸的柱子和隔墙组成的恢弘空间,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光,让巍峨宽阔的殿堂里光影重重叠叠,身处其中,不至于隐没于漆黑深沉的暗色里,寸步难行。 只可惜,你来得有点晚。 视线被遮蔽的殿堂空间深处,隐隐不断传来刀剑相交的铮鸣之声,以及柱子和隔墙的断裂倒塌之声,只是听着,都能感受到厮杀的激烈。 更不要说,你眼前还有两个伤员。 一个被断手挂在柱子上;一个身体被斩成四块。 你不敢看内脏鲜血流了一地的玄弥,想要将时透无一郎从柱子上救下来,可等你靠近了,才悲哀发现,你根本做不到! 黑死牟个头足有一米九。 他随手把刀子那么一插,距离地面也是一米八起步。 而你,个头太矮。 即使你伸直手臂,使得自己可以握住刀柄,可抽出刀子的拉扯方向不对,勉强而为,只会让你跟他一起挂在刀子上! 时透无一郎震惊:“你不是鬼杀队的成员……可恶,这里怎么会有普通人存在?!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民众吗?” “是你吗?” “当初在无限列车救了大家那位神秘女子……” 不同于时透无一郎会偶尔走神,玄弥从来都很认真听柱们讲话,所以,他才能及时认出你,“你身上穿着的,是炎柱大人的羽织,你是遇见他了,他才会将自己羽织送给你吧?” 你点点头。 玄弥痛苦的脸上浮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太好了!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怕和恶心,但能麻烦你将我下半段身体推过来,帮我用力接上吗?”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把霞柱大人从柱子上救下来了。” 你当即强忍住发软的手脚,帮他把散落一地的胳膊和身体推过来,拼起来。 只是,玄弥作为食鬼人的自愈力大概也有极限。 他伤口恢复得很慢。 就在这时候,玄弥强忍伤口恢复造成的疼痛,拼命冷静下来,很快,他想到解决办法,指向一旁,对你道:“非常抱歉,再次麻烦你帮我把掉落在那边的上弦头发捡过来,好吗?我想吃掉,获得一部分上弦的实力……” “不行!他的实力与其他鬼有天壤之别,即使只是吃下他的一点血肉,你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 “拜托了!” 玄弥哀求地看向你,“我有必须要保护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我大哥死掉!我想战斗到最后一刻!” “一起战斗到最后吧。” 就在你迟疑的时候,身后伸来一只手,那手上攥着黑死牟的黑色头发。 ——是时透无一郎。 就在你帮助玄弥的时候,他靠着自己的力量,从柱子上下来了! 玄弥惊喜地望着时透无一郎,毫不迟疑地接过头发,咽了下去,丝毫不在意你的提醒。 你愣了片刻,突然就愤怒起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你们才几岁?就这么急着找死吗?!就不能好好活着,等待救援吗?一旦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们还这么年轻,为什么非要这么糟蹋自己宝贵的性命?!” “上弦一,是与其他上弦截然不同的存在。” “我的情况不太好,再过不久,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至少,我想要击败上弦一,尽量为活着的人减少负担,哪怕是死,我也想派上用场再死!” “我也是!” 得到了浓厚鬼血的玄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站起身,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时透无一郎,冲你感激地行了一礼,“多谢您的好意……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第25章 说罢,他们再没有看你一眼,急匆匆奔赴需要他们的战场。 哪怕注定陨落其中,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觉悟。 **** 两位柱迎战上弦一黑死牟。 这样的战场,如你一般的菜鸡,稍微靠近点,都有可能会被误伤。 而等到黑死牟在酣畅的战斗中逐步解放站立,他那柄由自身血肉制作的虚哭神去,进化成更长且生出分错刀刃的异形之刃,如果不是你已经交卷,即使你躲在高大的竹子后面,也会被那些霸道强悍剑气撕成碎片! 曾经,那些宛若月华般高洁轻盈的月之呼吸,在此刻,悉数化为夺命的死神之镰。 刃风所到之处,全部留下数尺深的斩痕。 其间,更有无数半月圆弧填充斩击间隙,一旦触及,非死即伤。 直到—— 玄弥和时透无一郎,抱着必死的觉悟,加入战局。 “……” 人鬼厮杀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你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即使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只能看见一次又一次的肢体血肉横飞,也绝不移开眼。 你很清楚,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 不管是黑死牟渐渐陷入苦战,还是鬼杀队出现伤亡,都无你无关,这一切都只是故事的原本进程。 即使你不来,故事依旧会如此发展。 你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可当黑死牟通过绝不能输给他人的强烈执念突破鬼的界限,化身成更强形态的恶鬼,却又在自我质疑中,逐渐崩溃之际,你再也无法维持冷静姿态。 你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先是一步步靠近,渐渐的,脚步加快,到最后,你直接无视风岩二柱的攻击,径直冲向他! “已经够了,一哥!” 你比风柱二人更早一步冲至最前,紧紧抱住黑死牟已然扭曲变形的可怖身体,紧紧抱着他,就像当初分别之时,你迷恋地抱住他的腰腹不撒手一样,丝毫不在意他现在的模样。 岩柱的流星锤裂空而来。 等专注厮杀的他察觉到有外人加入,想要改变凌厉的必杀一击,已经来不及了! “危险!!” “嘭——” 漆黑的流星锤狠狠砸在萦绕你周身的莹白结界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驱散结界之上的数字光芒,露出由无数六边形规律排列构成的几何结构。 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 曾经将黑死牟逼入绝境的流星锤和风刃,根本无法攻破数学的防护。 “是、是……你?” 已经进化成恶鬼的黑死牟,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你。 你拼命咬住唇瓣,直至口腔都浸满血的气味,才勉强咽下那涌上喉头的酸涩:“是我,一哥。” 可这次,黑死牟并没有跟你叙旧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你一眼,随后移开目光,鬼化狰狞的六目死死盯着结界外的柱们,抬起手,试图施展血鬼术:“一个好女人,不应该掺和武士之间的战争……还没完,我还没有输……已经成为超越鬼的极限的我,不会再输给缘一外的任何一个人……” 风柱与岩柱顿时紧张起来。 ……缘一!又是缘一! 你强忍悲愤,执拗地握紧他的手,丝毫不顾及他会不会伤到你,声音沙哑地不成样子:“嗯,一哥,你没有输给他们。” “如果不是靠鬼蜮伎俩,他们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同你为敌。” “你以武士的身份要求自己,可他们,却只是践行猎鬼人的职责而已。从一开始,你们之间的争斗就并不对等,也不属于武士范围,自然也就更谈不上输赢。” “一哥。” 你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微微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驱散眼底的泪意。 像是看不见他的身体在崩溃一样,手指抵入他指缝,同他十指相扣。 你将声音放得很轻:“你体内的鬼血,只能扭曲你的身体,却从来无法玷污你那颗追求至高的纯粹高洁之心。” “如今这副模样,并不是出于你的本心。” “你依旧是你,继国严胜,强大自持的上位者,纯粹孤高的武士,曲高和寡的天才,无论何时何地,这些都不会有一点改变。” “而为了成为最强而努力,这也并不是什么可耻事。” “只是……” “一哥,不要忘了啊,我们都是为了得到幸福快乐而降生的,而不是所为的‘第一’‘最强’……你已经足够强、足够努力、足够……与缘一并肩而立,日月交辉。” “真的,已经够了。” “……那你呢?这个样子的你,足够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吗?”黑死牟身体崩溃的速度在加快。 你仰起头,拼命冲他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嗯!虽然比日之呼吸的衍生更不如,但我得到自己努力奋斗所获得的成果,就我个人而言,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这就好。” 沉默片刻,黑死牟似乎是稍稍释然,笑着回握你的手。 然而,下一息,你死死拥紧的怀里一空,身体失去依靠,摔在地上。 你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 怔愣许久,才从紊乱如麻的思绪中清楚意识到:他不在了。 那个舍弃一切,也不想弱于弟弟的一哥;那个被成功主义教育困住,找不到自己存在意义的继国严胜;那个在黑夜里,追随鬼王身后,造成了累累杀业的上弦之一黑死牟,真的死掉了。 膝盖处被硬物硌得生疼。 你缓缓低下头,只见两截被斩断竹笛,就那么静静躺在黑死牟的衣物中…… 你扯了扯僵硬的唇角,眼泪不争气地流得更凶。 “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你捧起它们,身体痛苦地蜷成一团,任凭无尽汹涌的情绪冲垮心防,顺着滞痛的喉管,蔓延至眼睛,化作悲泣的泪,顺着脸庞滚落。 **** 之后,分别来得悄无声息。 你只记得自己哭得狼狈,还没来得及向活着的鬼杀队成员,为自己之前的话道歉,眼前一黑,就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大学。 “……怎么回事?” 你握了握手,紧握的手心还残留着竹笛的触感,可它还是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你甚至能明显感觉到,那份眼睁睁看见黑死牟殒命,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痛情绪,正在一点点被淡化、被抚平。 仿佛,呼吸之间,就已经度过漫长时间。 “哦,是在这样。” 白团子道,“我刚刚接到通知,虽然你卷面成绩考了不及格,对高数也抱怨颇多,但你现在是大学生。而大学生的成绩,不仅包括考试成绩,还包括平时成绩。也就是说,你的综合成绩是已经过关的。” “所以,你被踢了。” 你:“???” 白团子:“嘿嘿,我们系统可是很忙的,像你这种低空过关的大学生,已经不需要我们系统辅助了。” 你简直被它糊弄的态度气笑:“我之前的数学,可从来没这样低空过,那时候,你为什么还要抓我去毒打?” 第26章 白团子:“哎呀哎呀,这当然是因为学生和大学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啦,要求也是不一样的呢……别露出这种愤愤不满的表情呀,想开点,虽然你的一哥真的死了,而你呢,却连他的遗物都得不到,但最起码,他已经从作者规定好的宿命中挣脱了啊。他已经不需要痛苦了……” 你仍阴着脸。 白团子冲你比心:“好了好了,爸爸我啊,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乖女儿,要做到你宽慰黑死牟的事,不要为难自己,要一直快乐下去啊。” **** 你以为你已经忘了。 那些梦一般的过往,那些不该存在的感情,那些恍若错觉的痛苦和眼泪,都已经被无法理解的力量信手抹去,尘烟般随风散尽。 直到—— 你不自量力选择了高等代数选修! ab=ba,可在矩阵里,ab≠ba。 为什么啊? 明明长得都一样,只是位置颠倒了一下而已,怎么就不等于了?! 还有,矩阵又是什么狗屎玩意儿? 你不是在上高代吗?为什么仿佛来到了黑客帝国? 更过分的是,同样一个“0”,在狗屎矩阵里却有三种含义,不知道了还以为自己来到鲁镇的小酒馆,孔乙己不写“茴”了,开始教人高代了呢。 还有还有,能用二元一次方程表达的东西,为什么非要用二阶行列式?这难道不是在故意为难你胖虎吗?! 你不懂。 你是真的不懂啊! 把你搞得像傻瓜一样会更开心吗? 你越想越气。 大半夜躲在被窝里emo。 可又觉得这个样子的自己真他娘的窝囊,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就知道数学不是个好东西! 跟数学相关的也绝对不可能是个好东西! 呜呜呜! 早知道就不自不量力选高代了…… 后悔。 现在是真的后悔! 你哭着睡过去。 梦里。 你再次被注视了。 鬼化的眼睛狰狞可怖,投来的目光却意外平静。 他看着你。 声调是令人怀念的沉缓: “已经够了吗?” “真的可以了吗?” “你……做到了吗?” …… …… 区区三个问题,叫你如鲠在喉。 你挣扎着醒过来。 睁着眼睛,愣愣望着晦暗不明的屋顶,不自觉泪流满面。 你知道的。 你一直都知道。 一旦内心脆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趁虚而入。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怪不得任何人,怪只怪你没点逼数,如果不是你飘了,选择了数学…… “不!” “不怪我!” “都是数学的错!数学,我操你大爷——” 你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 咕噜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四周浑然陌生的一切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反而势不可挡地刺入眼帘,让你身体不受控制摇晃踉跄。 你痛苦闭上眼。 天杀的! 这哪里还是你的宿舍? 瞧瞧那纯手工打造的木屋,瞧瞧这铺着叠席依然梆硬硌人的床板,再瞧瞧最落后农村都罕见的夯土地面……无一不昭示着你已经被本不该在意的过去魇住的事实! 之所以不怀疑自己又被煞笔的数学系统搞了,不仅是因为你没有听到它那令人糟心的声音,更是因为你已经试图呼唤过它,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很显然,这是梦中梦。 “是梦就好办了啊。” 这样想着。 你擦干眼泪。 一刻钟也没有为自己哀悼。 左顾右盼找起绳子来,只想快点把自己赶紧吊死,赶紧从这噩梦一般的场景中脱离出去。 你不喜欢为难自己。 平日里也没什么介怀的人和事。 这世上能魇住的你的东西,真不多。 但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你还是本能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而你并不想捡起来。 不管是人,还是事,你都不想捡起来。 你只是日常emo了,又不是彻底失智了。 且不说你们之间隔着绝对无法愉逾越的壁垒,就算没有,你也不可能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舍弃自己的未来,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为了个男人,去往异国他乡挖野菜。 封建制度猛如虎! 跟残酷暴力的吃人制度相比,高代都显得眉清目秀了! 我爱高代! 高代就是我的生、命之光、灵魂之火! 不可能怨恨高代,这辈子都不可能怨恨高代! 你是如此的坚决。 然而—— 终究还是迟了。 绳子明明已经甩到了树枝上,可你却在伸头的瞬息,不经意与那不该相见之人四目相对了。 黑死牟。 准确来说,是继国岩胜。 年轻鲜活; 翠竹疏朗; 温其如玉。 此时,他就站在湛蓝天幕之下,整个人沐浴在夏日熹微的晨光里,颀长的身体被镀上一层温暖朦胧的光晕。 他神色沉静。 那双赫色的眼睛还未被鬼血浸染,却有着跟你梦里如出一辙的温柔眼神。 霎时间! 那些本该被抹除的、不该存在的痛苦和感情死灰复燃! 断掉的竹笛,灰烬中的衣物,仿佛还残留在鼻尖的血腥气,拼命攥紧手也无法留存的遗物……潮湿沉重的记忆来势汹汹,彻底侵占心神,让你再也无法维持理智。 就像你明知自己数学不好,却还是头铁选择了高代选修一样,即使知道眼前皆是虚妄,就连他曾经在你掌心留下的温度都是假的,却还是毫不犹豫丢掉手里的绳索,一脚踢开碍事的垫脚石,不顾一切奔向他! 然后—— 你就被他的部曲粗鲁摁在了地上。 还他妈是脸朝下! 你:“……??” 你:“……!!” 辱骂! 激烈的辱骂! “哪里来得疯婆子?” 部曲们震惊不已。 身为传统封建武士,日常哪里见过女人露胳膊露腿的? 尤其,你骂人还那么凶!根本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所以,即使轻轻松松就把你来了个擒摔,可好像摔在地上的不是你,而是他们淳朴憨厚的三观。 “你才疯了你才疯了!” “你这是严重的诋毁、中伤、诽谤、诬陷、捏造,与恶意歪曲事实!我可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才跟疯子不沾边!所有人都说我很正常!” 你呸呸吐出呛到嘴里的尘土,神色狰狞,语气阴森,“快松开老子!现在这里可是老子的主场!得罪了老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啊,疼疼疼!胳膊要断了……松开松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想走夜路遇到鬼,然后被吃得渣都不剩吧!” 诅咒的话语一出,部曲大惊失色。 下意识挡在继国岩胜身前,生怕你恶毒的诅咒沾染到他分毫。 有的则比较当机立断,拔出刀子就要砍死你。 第27章 众所周知: 梦里,什么都有。 就在你要血溅当场的瞬间,被部曲护在身后继国岩胜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部曲们住手。 你也停止咒骂的话。 仰头望着阳光之下,直让人目眩神迷的继国岩胜。 原本是想要好好回答的,可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以至于你内心跟猫抓似的痒痒,不期然生出浓浓的戏谑情绪。 “細君(さい)。” 你笑得粲然。 【反正是梦嘛!】 【我都大学生了,搞一下怎么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没分寸的人,就搞一会会儿,不会搞太久。】 你很快给自己的不着调找好了理由。 迎着他的说不出震惊,还是错愕的目光,冲他眨了眨眼睛,缓缓吐出未竟的后半句,“你也可以叫我つま(妻子)!” 部曲如遭雷劈。 家人们,谁懂啊? 今天出门没避方违,遇见个颠婆,一上来就轻佻地叫让少主叫她“妻子”啊! 真的崩溃,谁家好人叫“细君”啊! 继国岩胜也好一会儿没说话。 很显然,他也被你不着调的回答震撼住了。 但他终究是受过传统贵族教育的人,不管遇见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他话里不见责怪。 示意部曲松开你。 你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揉着被拧伤的胳膊,一边疼得吸气,一边泄愤地踢了擒摔你的部曲一脚。 之后,才继续自来熟地朝继国岩胜扑过去。 “好久不见啊!” 你搂着他的腰。 仰头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好像并不太适应这种亲昵的举动,身形紧绷,双手也不自觉抬起,落在你肩上,指尖不自觉用力,似要推开你。 你恍若未觉。 愈发用力地抱住他。 脑袋埋在他怀里,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好久不见了,岩胜……” 温暖的体温透过夏日单薄的衣物熨帖而来。 落在微凉的肌肤上,以至于都显出几分滚烫。 如此真实。 真实得让人眼眶滚烫。 好像马上就要流出泪来…… 可不等你沉浸在自己多愁善感的情绪太久,身上陡然一暖,你偏头去瞧,原来是穿在继国岩胜身上的白纹羽织,此时已经落到你肩上。 你:“……” “你认识我?” 继国岩胜很年轻。 但不妨碍现在的他已经拥有过分颀长的个头。 他穿着正好的羽织,落在你身上,几乎就要过膝。 而你十分怕热。 被宽大的衣物笼罩,汗水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这种闷热的感觉无端让人烦躁,哪里还有心思哭啊。 你果断松开搂抱他的手,连回答他问话的心思都没有,扯下羽织,还给他。 继国岩胜沉默下来。 他看了看手里干净的羽织,又瞧了瞧你不成体统的暴露穿着,又给你披上。 你拒绝:“不要,我热。” 继国岩胜:“忍一忍。” 你:“我不。” 继国岩胜坚持。 几次三番后,你咂摸着牙花子,难以置信看他,小小的脑袋里充满大大的问号。 这不是梦吗? 这不是你的主场吗? 怎么事事都不顺心啊? 就算要符合人设,也没必要事事都跟你作对吧? 不然,你还做个几把的梦,干脆直面出去无法回首的现实好了! 而且,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你是什么很没用的人吗? 怎么梦里都窝窝囊囊的任人摆布啊? 继国岩胜不为所动。 又一次将羽织披到你身上。 见你苦着一张脸,认命似的没再反抗,他有些好笑,也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心静自然凉。” 你不挣扎了,叹气。 我果然很喜欢他。 都这种时候了,也不舍得ooc他,取悦自己。 可—— 真的好热啊! 梦里的六月天怎么跟现实里的六月天一样热啊! 你非常郁闷。 继国岩胜倒是淡然。 解决完你不得体的穿着问题后,他接过部曲捡回来的绳索,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在前面领路,准备送脑子不太好使,还有自杀倾向的你回家去。 你没拒绝。 回到出生点。 你迫不及待脱下羽织,无视部曲们陡然紧张起来的表情,将衣物抛到榻上,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夏日阳光灿烈。 所幸还不到晌午。 房屋的阴影里依旧阴凉干爽。 而继国岩胜没再强求你衣着得体。 沉静的眸子环视一圈,眉心微微蹙起。 但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让部曲们去买些女子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回来。 “少主!” “至少、至少留一个人陪着您……” 部曲们紧张呼唤出声。 明明是站在舒适的阴凉里,可每个人额头都渗出豆大冷汗。 无他。 屋子太干净了。 干净到没有半点人类生活的痕迹。 完全不像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他们每个都是眼明心亮的好手。 担任着保护、守卫、侦查的责任。 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违和之处。 见自家少主不动声色,便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警觉地握紧腰间的刀柄,时刻保持紧绷状态,大有少主一声令下,就力取你狗命的狠劲。 可现在! 自家少主竟然让他们去采购物资! 还是帮你! 这怎么可以?! 万一你趁他们离开,伺机欺辱自家少主怎么办?! “不用了,都去吧。” 继国岩胜看向他们。 他自然知道部曲们在担心什么。 只不过,他很清楚眼前的你并没有伤害他的力量。 而且,有些话他也并不是很想部曲们知道。 “你认识我。” 这次。 继国岩胜直接开门见山。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却是用的笃定语气。 你颔首。 的确是认识。 只不过,是认识变鬼后的他。 人类时期的他,这还是第一次见。 “……我们很熟?” “倒也没有很熟。” 出乎意料的,你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继国岩胜皱眉。 你看着他笑。 他总是一本正经。 思考的时候尤其正经。 让你忍不住就想看他失去冷静的模样。 于是,你道: “能跟你说熟的,恐怕就只有那个没脑子,但会窥探人心的傻屌了。就连你跟你一母同胞的弟弟继国缘一,都不能说跟你熟。不然,你们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分道扬镳?我就更不配了。” 你一直注视着他。 第28章 果然看见他变了脸色。 神情肃然,就连身体都无意识紧绷。 很明显,被戳到逆鳞了。 你本该高兴的。 却又无端觉得难过。 情不自禁想起你们曾经萍水相逢的四面之缘,想起自己什么都留不住的结局……差一点就要流下泪来。 但你忍住了。 你深吸一口气。 使劲眨了眨眼睛。 笑嘻嘻凑到他身边。 也不觉得热了,双手交叠搭在他肩上,脑袋枕在上面,目不转睛注视着他陷入沉思的侧脸,抱着“都是梦了,别为难自己啊”的心态,转移话题:“岩胜,你成亲了吗?” 他仿佛没听到。 你摇晃他肩膀。 见他终于侧目看过来,当即又问了一遍。 “……没有。” “那目前,你有恋慕的人吗?” “没有。” 你很开心。 当即毛遂自荐:“那我们在一起吧!正好我恋慕你很久了,不跟你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不甘心。” “你也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很难缠的人。” “对于结果,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只要有过程就好了,岩胜、一哥……一哥,我们在一起吧。之后,你想什么停止就什么时候停止,我绝不会缠着你不放……” “一哥,快同意吧!你真的不会吃亏!我不会奢求永远,更不会强求你同等地回应我,只要你能再陪我走一段路,我就很高兴了。相信我吧,我会很知足的,绝不会让你难做……” 你努力推销自己。 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卑微,或者廉价。 是你自己想要他。 也是你自己渴望拥抱他。 更是你自己对他无法释怀、恋恋不忘。 之前,你已经错过了一次; 如今,水中幻月触手可及,你又何必为了一些没必要的骨气脸面,就再次放任机会从自己眼前溜走? 即便只是梦,可这样的梦也不是常常都能有的。 【我该珍惜。】 你是这样想的。 但—— “不必这样说自己。” 你一愣。 继国岩胜注视着你。 认真纠正你不恰当的用语,“不要把自己放在任人取舍衡量的位置上,这是下属该做的事,跟你所求完全背道而驰。” 你迷茫了:“……那我该怎么做?” 继国岩胜正色道:“你愿意好好穿衣服吗?” 你:“啊?” 继国岩胜视线从你光洁白皙的手臂上掠过。 眸光清正,不带任何狎昵色彩,只是眼底不经历流露出不赞同地神采,他很快收回目光,郑重其事重复一遍:“你愿意好好穿衣服吗?” 你想到了些什么。 就是还有点不太确定,试探着问出声:“……我愿意的话,你就会同意跟我在一起吗?” 继国岩胜颔首。 你:“……” 你难以置信。 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 你都做好死缠烂打,拿着拒绝当情趣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都实现了! 这、这就是梦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出了点事,修养了一个多月,但现在还是感觉状态不太对劲,总是调动不起来,以至于下面复健的三章跟这本,以及这本基础上的长出来的《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屑》风格差异有点大,请谨慎购买阅读。 最后,如果不介意的话,麻烦各位小天使给禅院双子系列的《禅院小姐无下限》《我朝宿傩丢垃圾》一个收藏,qrz 第23章 一周目 你恍然大悟。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法言表的欢喜与振奋。 “那我现在就可以亲亲你吗?” 你牢牢搂住他的脖子。 从背后探过头来, 兴高采烈凝睇着从始至终都从容沉静的他,“好像梦一样……我想现在就亲亲你!都说大都好物不坚牢,我倒要看看这梦究竟会不会醒!” 继国岩胜没说话。 只是抬手揉了揉你发顶。 在你闪闪发亮的目光中, 掌心下滑,缓缓扣住你后脑勺,手指摩挲着你潮热的发根……须臾, 偏头落下一吻。 又轻又软。 仿佛蝴蝶振翅。 却在霎那间, 把心湖搅动得天翻地覆。 你呆愣原地。 笑容也僵在脸上。 明明得尝所愿的欢喜时刻, 却不知为何红了眼眶。 “一哥……” “我在。” “好喜欢你啊, 真的好喜欢你……一直以来都想见你。” “我知道。” 你哽咽着被他拢在怀里。 听着自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莫大的欢喜充斥胸口,几乎要让人忘记这只是梦而已。 你不想去想晦气的事。 眼泪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明明是前所未有的亲昵姿态, 明明已经得尝所愿, 明明被前所未有的温柔包围,泪水却掉得更凶了。 “……你叫什么名字?” “细君,我想听你叫我细君。” **** 距离你出生点不远的地方有一间不大不小的神社。 笔直的参道两侧高大的杉木高耸入云,夏日灼热的阳光都难以穿透茂盛的树冠投射而来, 青石铺就的长长台阶青苔遍布,入眼尽是浓到化不开的绿, 就连弥漫其间的潮湿空气都仿佛是绿色的。 你很喜欢拉着继国岩胜来这里避暑。 他不是话多的人。 你也不是。 你最喜欢做的, 就是跟他一起坐在参道尽头的鸟居之下, 依偎在他身边, 双臂牢牢抱住他胳膊, 仿佛抱住自己的整个世界。 然后, 时不时叫他名字, 而他每一次不厌其烦的回应, 都让你无比欢喜。 “一哥, 我会不会很烦?” “不会。” “一哥,我好喜欢你啊。” “我知道。”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真的知道。” “啊,如果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直到永远就好了……我果然是毫无自控能力的色批,一看见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都知道。” …… …… 如此美好。 恍若梦一场…… 念及此。 你眸光动了动。 重新看向身边的继国岩胜。 他似有所感。 垂眸望入你眼底。 生着剑茧的指腹摸了摸你的脸,展臂把你拢到怀里:“冷吗?” 你摇摇头。 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身体更紧地依偎在他胸口。 手指扣着他衣物上的纹理,犹豫片刻,才闷闷问出声:“……一哥,我总是黏着你,会不会耽误你做事啊?” 继国岩胜没回答。 只是用掌心轻抚着你后脑勺,示意你继续讲。 “你是继国家的少主,肯定有属于你的人生目标,而我却总是拉着你胡混,宗昂觉自己会妨碍到你……一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会不会以后都不想来见我了?” 第29章 你跟黑死牟都谈不上熟。 只是在白团子的帮助下,跟他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跟继国岩胜自然就更不熟了。 你只知道他在变成鬼后的目标是超越继国缘一,成为继国缘一,但不是很确定现在仍是人类,还没有跟自己胞弟重逢的他的目标是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你这样带他早恋,似乎都不太好。 “不会。” 他声音并不大。 掌心抚慰的动作一如既往温柔,“你我之间并不是胡混。细君,你不必感到抱歉或者不安,也没必要为了你情我愿的事自责苦恼,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崇高。而且,你是因为喜欢和高兴,才想要跟我在一起的,你忘了吗?” “如果跟我在一起只会让你感到痛苦,那么,即使我来见你,你也应该避而不见才是,不然,你就完全本末倒置了。” “不要因我感到痛苦,更不要为我感到痛苦。” 你听得怔忡。 ——他在宽慰我。 意识到这点后。 你近乎无措地僵在原地。 鼻子蓦然泛酸,眼眶也滚烫得厉害。 他不该宽慰你。 你的一切都是自找的。 而且,他的温柔并不会让你释怀,只会让你愈发钻牛角尖。 一如此时: 你不知道真正情侣是如何相处的。 但此时此刻,你好像真的在谈恋爱,好像真的被在意,好像……真的得到了自己在意的人。 你并不想哭。 生怕从这幸福的梦中惊醒。 可内心翻涌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即使咬紧牙关,矫情的泪水也还是汹涌而下,将面前的衣襟打湿。 【怎么就是梦了呢?】 【怎么就只是一场梦了呢?】 你死死揪住他的衣服。 不甘和遗憾充斥全身,让你几乎克制不住地崩溃大哭。 继国岩胜一言九鼎。 可你却是言而无信的女人。 你明明说过自己会知足的,你明明说过自己不会强求的,可现在你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继国岩胜沉默。 没有再贸然说些什么。 只是静静搂着你,温暖的掌心一下一下抚慰着你颤抖的脊背,耐心等待你情绪自己平复,绝不让你有任何尴尬难堪的时候。 日暮西斜。 逢魔时刻将至。 你没有再留恋继国岩胜的怀抱。 笑着跟他挥手道别,约定着明日再相见。 哪怕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夏日繁盛的草木掩映下,也依旧久久站在原地,不愿意收回目光。 继国岩胜没有留宿。 你也从来没有留他留宿。 先前口嗨的时候,你恨不得把他这样那样玩个爽,可当任你予取予求的梦出切实现在眼前,当你的肌肤可以真实感受到他鲜活身体散发出来的温度,那些不靠谱的旖旎遐思都眨眼间消失不见。 仿佛只要抱着他,触碰着他,满足感就已经充盈内心,让你再无所求。 然而—— 第二天,继国岩胜没有来。 你并没有太介意。 他是继国家的少主,跟你这种已经连饭都不需要吃的人没法比,多的是有事情做。 你也不能太黏他…… 第三天,他依旧没有来。 你百无聊赖。 躺在铺着柔软叠席的木榻之上,眼瞅着屋顶发呆。 一边想着做梦真好,梦里不仅什么都有,还与吃喝拉撒绝缘;一边思忖着继国岩胜的事,觉得他大概是有事耽搁了。 第四天…… 第四天天还没亮,你就等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可是真的有鬼!。 而继国岩胜也还不是那个至高鬼月。 万一他遇见鬼了呢? 虽然故事里他不该这时候遇鬼,可这是梦啊!梦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处处都讲逻辑的话,这就不是梦,而是另一处现实了。 你离开出生点。 顺着继国岩胜离开的方向找去。 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继国宅邸。 只不过,还不等你靠近观察,就遇见了喜气洋洋的继国岩胜部曲们,他们明显很高兴,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兴高采烈讨论着自己少主终于要成家立业了,肯定能摆脱你这个妖怪。 “别胡说!” “哈,别装了!这里只有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才会那么紧张,根本不放心让少主跟她单独相处。” “慎言!” 那人狠狠扯了一把自己的同伴。 他是部曲里最年长的,考虑得自然很多。 瞧着同伴还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压低了声音斥道,“你以为只有你有眼睛,只有你能察觉到她违和之处?那附近的人都没有认识她的,甚至于,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有间房屋!我们为什么不讲,是因为畏惧她极可能是个妖怪吗?不,不是的,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少主都跟她关系匪浅,爆出她的真实身份,只会让少主为她蒙羞!” “既然少主现在要成家立业了,能跟她断了最好,何必再提那些晦气的事?除了会给少主添堵,还有其他用吗?” 同伴讷讷应是。 再也不敢摆出轻佻的表情,却忍不住担忧:“倘若她找来呢?少主从来没对她掩饰过身份,依着她一眼黏上少主的架势,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 那人回答:“那便让她有来无回。” …… …… 他们交谈着走远。 声音飘忽不清,直至再不可闻。 你很不高兴。 倒不是因为他们说你是个妖怪,更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恁死你,而是单纯因为他们在诋毁你。 说得好像你会黏着继国岩胜不放似的! 是! 你的确很喜欢他。 想要抱着他不撒手; 想要跟他长长久久; 甚至,根本不舍得从梦里醒来! 可你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一点成年该有的体面和礼貌都不懂! 他们以为只是在诋毁你吗? 不,不是! 他们更是在诋毁继国岩胜! 继国岩胜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就算你朝令夕改成了很贱的人,他都不会成为很贱的人! 你气死了。 边骂着部曲们是傻屌,边垮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回家去! 你知道这个梦算是做到尽头了。 想也不想就重新翻出收起来的那捆麻绳。 你想要重开。 【梦而已。】 你这样告诉自己。 梦而已。 梦不下去,就重开一个。 只要你开得够快,继国岩胜就永远不会成亲,就会一直都属于你,而你也就会一直快乐。 你使劲眨眨眼。 咽下来到喉头的涩意。 攥着麻绳,用力那么一甩,绳扣就重新被你甩上树枝。 那树枝枝干很粗。 一看就知道能轻松吊死一串你。 你满意了。 第30章 扯着绳扣试了试。 很好。 很结实。 当即不再犹豫,踩着石头就要把自己吊死。 然而,夏日天气多变。 闷热的林间倏然窜起一阵凉风,吹得人后脊背发凉,害得你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 你毫无防备。 直接被砸得脸生疼。 你:“……” 你抹去脸上的雨水。 好悬没被雨水呛死。 你叹了口气。 梦就是这点不好。 明明没有吃喝拉撒的需求了,可感官却又过度敏锐。 会热、会冷、还会疼。 你是急着重开。 但也没有那么急。 是以,在淋成落汤鸡之前,你便飞快跑回了自己的出生点。 你阖上门窗。 阻隔住飘荡而来的细密水雾。 狂风骤起。 吹拂得四周林木沙沙作响。 滚滚阴云几乎是在眨眼间就飘至眼前,将傍晚的天光完全遮住,黑暗之中,雨势渐大,激烈的雨点砸得屋顶噼里啪啦响,恍若江河倒灌。 你躺在柔软叠席上。 听着屋外稠密的雨声,能感觉空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温。 就连叠席本身残留着的中午高温,也在你辗转反侧间,消散殆尽。 你扯住一旁的薄褥盖住自己。 在瓢泼大雨的喧闹声中,缓缓睡了过去。 之后,你就没那么想死了。 准确来说: 你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果然还是想亲耳听他说停止。 不然,表面上,你会想开了;背地里,你却会一直给他找理由,会下意识反思自己,更会在不知不觉间将他推到高台,将他神话,顺带不停pua自己,将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逃避。 并不会让你过得好。 只会让你越来越不甘心。 意识到这一点后,你便不再轻言生死,每天都宅在自己的出生点,睡得昏天黑地。 夏雨旷日持久。 淅淅沥沥地不停歇。 继国岩胜一直都没回来。 不过,他不来,自有人替他来。 来人是继国家臣。 你不认识他。 而他也没有跟你详细介绍自己身份的意思。 一上来就行峻言厉问你是不是“细君”,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毫不犹豫拔刀斩来! 平心而论。 他出手的速度不快。 比起你曾经见过的月之呼吸,不知道逊色到哪里去。 可即便是如此不不入流的剑招,也不是你一个五体不勤的大学生能躲过去的。 没有白团子的外挂加持,别说鬼了,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低级武士,也能轻易把你搓扁捏圆。 于是—— 你并没有等来继国岩胜。 而是先一步等到了自己的一周目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夫妻之间的称呼非常多。 比较正式的“妻”,有不同的发音,在明治时期写作“さい”读作“sai”,现在则写作“つま”,读作“童磨”,啊不,是“tuma”。 所以,“你”一开始就在占人便宜,也怪不得部曲们不喜欢你。 第24章 二周目 所幸—— 这是梦。 是你的梦。 更是你的主场。 你只记得最后映入眼帘的那凛凛寒光一闪, 都还没来得及恐惧,再次睁开眼时,人就已经躺在柔软的榻榻米上了。 你一个激灵坐起身。 慌忙把自己摸了个遍。 确定自己身上连根毛的损伤都没有, 屋里也没有半点杀人的痕迹,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梦好啊。】 【是梦才好啊。】 你感慨着。 再次见到继国岩胜,是在几日后的黄昏。 那时候。 天仍阴沉沉的。 潮湿的空气里飘着细密的雨丝, 处处都是落雨的沙沙声。 他孤身一人。 似乎是没撑伞在雨中走了很久。 正绢和服都被雨水浸润, 沉甸甸缀在身上。 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也被雨水打湿, 鬓发都黏成一缕一缕的, 浓郁的水汽在发梢汇聚,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没有立时进来。 而是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你发现的时候,他浑身都已经湿透, 衣物发丝狼狈黏在身上。 就连那双素来坚定的赫色眼睛, 也仿佛不知在水里浸泡了多久书籍,有着一触即碎的脆弱。 他低垂着眼睫。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似乎在想什么。 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你愕然瞪圆眼。 这不是你第一次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但此时明显跟无限城决战时不一样,现在的他看上去格外弱气,好像失去灵魂的人偶, 完全没有了武家继承人该有的体面和端正,只是凭借游魂般的本能, 才会跌跌撞撞来到你这里。 “怎么了?” 你赶紧领他进来。 他的手很冷。 应该是在雨里待太久了, 指尖皮肤都开始泛起失温的青白。 继国岩胜恍若未闻。 任由你给他擦拭身上的雨水。 甚至, 就连你解开他湿哒哒的衣物, 替他更换衣物也不作反应。 直到—— “我要成亲了。” 那时候。 你正坐在他身后。 给他拧干发丝的动作一滞。 很快却又恢复正常, 很轻地应了一声。 之后。 继国岩胜不再说话。 仿佛今日冒雨过来, 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么一句扫兴的话而已。 你是大学生。 虽然还没正式步入社会, 但还是懂那么一点人情世故的。 你很清楚。 这就是你想要的“停止”。 你不作践他, 而他也不准备作践你, 你们都是最体面的体面人,自然应该体面地在一切变糟之前就停下来。 ——这是好事。 ——我该高兴的。 这样想着。 你解开他的发带。 潮乎乎的长发瞬时跌入你掌心。 手指自下而上伸入其中,揉摁着发紧的发根,轻轻将长发拨散,让其干得更快。 天色阴沉。 房间里更是昏暗不明。 唯有角落里的一盏油灯,依旧顽强地燃着豆大的火焰,散发出摇摇晃晃的暖光,驱散了屋里的黑暗。 待他头发半干,你松开手。 目光触及身侧的木制墙壁,瞧着上面倒映出属于你们影影绰绰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你们能有的最亲近的时刻了。 今晚之后。 他不会再来。 而你,也将准备回去重开。 你们将有个体面的、无声的结束。 可是—— 不甘心! 怎么都不甘心! 【不是,他凭什么啊?】 【他凭什么一声不吭就要成亲啊?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跟我说要结束,我同意了吗?】 第31章 你越想越生气。 当即气鼓鼓地垮起张批脸。 【他这是尊重我?不,他一点都不尊重我!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还要给他体面?】 【不给不给就不给!我就是要跟他闹得鸡飞狗跳!就是要撕破脸!就是要互相揭老底!就是要疯狂对骂,再用最恶毒的字眼去扎彼此的心!我就是要我们之间就是再无一丝温情,只余下浓烈的怨恨和憎恶!】 【我要他后悔跟我相遇,更要他后悔对我轻言许诺!】 【一定要让他发自内心感到痛苦才行!】 …… …… 你思绪乱飞。 眼见就要在偏激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蜷在身侧的手却被一只异常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是我不好。” 你心下一颤。 名捕所以望向他。 继国岩胜正在看着你。 他脸色微微泛白。 似乎还没有从先前的失温中恢复过来。 而那双赫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温柔。 只是在凝睇着你之时,不知为何平添了无数你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我本来不想你因我感到痛苦,可我好像总是办错事……细君,已经够了。” 这样说着。 他轻轻抚了抚你脸颊,“……不必再陪着我了,你得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你脑袋发懵。 没想到自己竟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就连被他攥在掌心的手指也开始不自觉发颤。 先前那股激荡汹涌,直教人发狂的怨愤,刹那间消散殆尽。 你茫然注视着他。 目光落在他苍白疲惫的面容上,忽的福至心灵! 【是了!】 【这才是梦,不是吗?】 【即便我自己已经着了相,为着子虚乌有的事情徒生憎恨,也不忘借一哥之口,提醒自己不可沉溺于此,要去过自己的生活……】 【一般人的话我可能不会听,但一哥的话,我肯定会听进去……唔,看来我还真是爱自己啊!】 念及此。 你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再不像个浑身散发诅咒气息的阴郁菇了。 不仅冲他笑,还摁住他的手,侧脸贴在他掌心,感受着他的温度,眷恋地蹭了蹭:“这怎么就不是我的生活呢?” 你仰着头。 目不转睛注视着他,“一哥,一直以来,都不是我陪着你,而是你陪着我。” “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虽然听到你要成亲的时候,的确有一点点难过,但你要相信,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难过。我说过的,我不会奢求永远,更不会强求你同等地回应我,只要你能再陪我走一段路,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你是真的想开了。 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可这些话并没有让继国岩胜得到安慰,反而让他神情愈发凝重。 他看着你。 神情晦涩复杂。 仿佛有着许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 你垂下眼睫。 避开他过分沉重的注视。 生怕被他勾起羞耻心,无法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和欲求。 “所以,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一哥,我绝不会妨碍你。只不过,你再陪陪我吧,我果然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今晚、哪怕只有此时……” 梦也好。 假的也罢。 反正你是不准备放任水中之月再次从自己指尖溜掉。 你并不擅长穿和服。 平日里,也只肯捡着不最方便的浴衣穿。 可即便如此,也不愿意好好系丸带,通常就是随手一系,完全不管歪不歪、扭不扭。 帮继国岩胜换掉潮湿衣物时,自然也只是捡了他留在你这里的衣物给他披上——虽然你有拿眼偷瞟了他胸腹、胳膊好几眼,但你真的没趁机去看某些部位!你也是要脸的! 而现在,你就坐在继国岩胜腿上,被长臂拢在怀里,原本被你随意罩在他身上的白襦绊,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半掉不掉地搭在臂弯,露出结实的肩头,以及大片健壮的胸膛。 你心跳得很快。 视线不敢四处乱瞄。 也不敢胡乱挪动身体,生怕碰倒不该碰的东西。 只好挺直僵硬的脊背,专注俯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 可你们距离太近了。 只是静静对视,就让你不自觉红了耳颊,以至于心跳都漏了半拍,呼吸也开始随着心跳愈发紧张急促。 “一哥……” 你声音黏腻发飘。 整个人都仿佛在温泉泡太久了,几乎要软在他怀里。 勉强撑在他肩上的指尖不安地挪动,总感觉肌肤正在被他身体传来的滚烫高温烫伤。 “我在。” 继国岩胜声音低沉动听。 大手伸至你身后,手指触及发带之时,却忽然停下动作。 他看向你。 原本要解开你发带的手来到身前。 生着剑茧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你的脸。 赫灼色的眼睛一如既往温柔:“……细君,这是你的真心吗?不会后悔吗?” 你愣了愣。 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思忖片刻,意识到大概又是潜意识在作祟,不由莞尔一笑。 “一切选择,皆出自我本心。” 这样说着。 你倾身近前。 双手捧着他的脸,主动吻着他的唇。 是不是真心、会不会后悔,又有什么关系呢? 都是梦罢了。 梦里都要瞻前顾后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发带解开。 柔顺从长发立时披散而下。 屋内。 灯盏里的桐油燃尽。 昏暗的烛光最后跳了跳,最终陷入彻底的黑暗。 你艰难喘息。 柔韧的腰肢被大手牢牢攫获。 混乱潮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激起一阵酥麻痒意。 不知从何而来的黏腻的水声渐起,单薄的脊背不由自主地痉挛颤抖。 你软在继国岩胜怀里,耳朵骤然响起夏日蝉鸣。 而身体立一直积蓄的躁动汹涌情绪,也仿佛要于此刻破开剧烈跳动的心脏! 黑暗中。 你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到彼此亲密纠缠的躯体、凌乱炽热的呼吸、节节攀登的体温……几乎让人意乱神迷。 你难以自持地扬起细颈。 吃痛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没入凌乱的鬓发,喉咙里也发出沙哑忍耐的喘息。 原本摁在继国岩胜肩头的手指,更是不知何时已经用力陷入他肉里。 恍惚间。 依稀看见了熟悉的赤金色鬼目。 那是完全不该出现的存在。 却在某刻清晰地映照在你眸中,让你难以自控地流出泪来。 其实。 你并不难过。 亦不觉得悲伤。 只是、只是有一一点点想要见他…… “一、一哥……” 你声音断断续续。 第32章 颤抖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想见你,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我知道。” 黑暗中。 熟悉的声音传来。 宽大的掌心攥紧你的手。 “细君,我一直都知道。” 修长结实的手指顺着指缝伸入其中,跟你十指相扣。 柔软的唇压下来,潮湿的印记逐渐取代你脸上湿漉漉的痕迹。 屋外的雨愈发大了。 豆大的雨点裹挟着激烈狂风,鼓点般敲击着屋顶。 漆黑的天幕骤然撕裂一道口子,激烈的雷电划过天空,耀眼的雷光将房间照得很亮,却在下一瞬消失不见。 持续不断的轰轰鸣雷之中,隐约传来婉转的泣音。 …… …… 你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很久。 你下意识摸上身侧。 意料之中地摸了个空。 上面依稀还残留着不属于你的体温,可现在的确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你抿了抿唇。 重新缩回白纹羽织。 双眸失神地注视着上方屋顶。 半晌,使劲眨了眨眼,缓缓吐出哽在喉间的那口气…… 【我该知足了。】 你这样告诉自己。 一切都已经如你所愿,不该再心有不甘。 为了成全你,人家继国岩胜都ooc了他的武士设定,跟你乱搞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 况且,也是你自己说的,不求永远,哪怕只有一晚也好,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摆出这副作态,为了他的离开耿耿于怀? 劝服自己的理由很多,可你还是觉得委屈。 你侧过身子。 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整个人都躲在继国岩胜的白纹羽织里。 委屈。 反正就是很委屈。 你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他怎么能真的不告而别呢? 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都没有玩很大,更从来没想过同时拥有继国岩胜和黑死牟,甚至,只是不经意把想起黑死牟的脸,都让你羞愧不已。 你明明这么体面了,为什么即使在梦里,他也还是不肯对你好点? 【我就是个软柿子吧,不配被爱的那种。】 【当初如果不是白团子给我开挂,我早就死了……呜,这就是开挂狗的报应吗?以至于现在谁过来都能捏我一把。】 你痛苦极了。 越想越是这个理儿。 由此陷入了深深的emo之中,只感觉自己整个世界天都要塌了。 负面情绪再也无法阻挡。 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爆发,让你再也摆不出成年人该有的体面! 然而—— 不等你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太久,蒙在头上的白纹羽织就被掀开,明亮的光线瞬间照入你泪眼朦胧的眼底,让你下意识捂住眼。 继国岩胜将你从羽织里剥出来。 雨后的清晨有点冷,你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低下头。 目光触及你布着红痕的肌肤,眸光不自然闪了闪。 旋即抬起手,将快要滑落的羽织重新披到你肩上,又稍微转动身体,为你挡住窗外来的光。 之后,他才一手拨开你被泪水浸湿,黏在脸上的鬓发,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捆湿哒哒的绳索递到你眼前,晃了晃,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是什么?” 你倍感震惊。 都顾不上哭了。 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感觉自己可能没睡醒:“你……你怎么还没走啊?” 继国岩胜垂眸扫来。 赫灼色的眼睛深深望入你眼底。 他没有立刻回答你傻兮兮的问话。 而是把手里的绳索又忘你眼前递了递,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我本来是要离开的,却突然看见了这个东西……细君,你不是很早之前就把它收起来了吗?现在又拿出来做什么?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树上?” 你被问到脸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可你却并不觉得难堪,只是有点很不是滋味。 你说不清内心究竟是什么滋味,就好像被人没轻没重戳到了软肋,不致死,但疼得你想嚎啕大哭。 “我为什么不能拿出来?” 你深吸一口气。 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软弱情绪。 稍稍稳定了心神,才毫不在意般重新回视他,“绳索而已,它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树上?一哥……你都要走了,还在意这个做什么?” “你回去成你的亲好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生活要继续,我总不可能一直不知羞耻地黏着你不放,哪怕你成亲了,也还要拽着你衣袖挽留,求你永远跟我在一起,求你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你目不转睛看他。 仿佛看不见他越来越凝重的神情。 声音轻飘,却一字一顿,“一哥,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他让你感到丢脸。 他的存在一直提醒你,不是继国岩胜回应你,而是你自己的欲望回应了你自己。 因为你想,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饮鸩止渴的梦,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无法避开难堪的对峙。 你坦诚。 却又不完全坦诚。 你不敢直面自己的欲求。 即使是在梦里,也无法坦然享受一切。 因此,才不得不遭遇眼前这场难堪。 与其说继国岩胜让你感到丢脸,不如说虚伪怯懦的自己让你感到丢脸。 “你既不愿意选择我,又为什么还要在意这种小事,不肯给我留一丝体面?” 你在明知故问。 你很清楚自己如今感受到的所有痛苦,不在外物,全在内心。 可这仍不妨碍你诘问继国岩胜、诘问自己。 “让我承认,我就是很贱的人,先前跟你说的那些话统统都是假,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大度,也从没有一刻想开过,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就是容不下任何人插入我们中间,你不选择我、不跟我在一起,我就是怨恨你!恨不得打断你的腿,关起来!让你成为我禁脔,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我不玩腻,就绝对不放你离开!不,哪怕我玩腻了,也不会把你留给别人!吊死在树上的人怎么可以是我?应该是你才对!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啊。 这样做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人心本就不可以直视,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看那么清楚? 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迪奥样,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挪开视线。 目光越过继国岩胜,落在窗外被雨水洗净的树木上。 重要的是,吊死在树上的应该是谁。 可以是继国岩胜,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唯独,不应该是你! 想到了这里。 你倏地笑起来。 前所未有的轻松遍袭全身。 几乎要让你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叹息。 “一哥,我带你走吧!” 你重新看向继国岩胜。 他也在看着你。 第33章 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可你已经不在意了。 笑眯眯将绳索送他手里取走,丢开。 欺身近前,双手搂住他脖子,亲昵地跟他以额抵额,罩在身上的白纹羽织顺势滑下,露出来的莹白肌肤上布着触目惊心的红痕:“你都不喜欢她,怎么能跟她成亲?还是跟我走吧,离开这个总是强迫你地方……” “一哥,相信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会让你快乐,我们会一直快乐下去……” 说着。 你也不等他同意,就自顾自亲上他微微绷紧的唇,唇齿纠缠,同他交换了一个属于成年人的深吻。 想好就去干! 你果断拽上继国岩胜跑路。 成亲? 新娘不是你,成个吉尔的亲! 至于,继国岩胜是不是被强迫的,会不会不高兴…… 重要吗? 你不是被强迫,你不会不高兴就好了。 “一哥,我们去找缘一吧!” 你兴冲冲提议。 你好奇他的模样很久了。 虽然梦里不会出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他大概率会跟继国岩胜拥有同一张脸,但你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继国岩胜神色复杂。 默默看了你好一会儿。 终究没说什么扫你兴致的话。 只不过—— “可缘一究竟在哪儿啊?” 你们走在山路。 你不肯好好走路,非抱着继国岩胜的胳膊不撒手。 整个人像个挂件似的靠在他身上,嘴里还在不停咕咕哝哝,“他就是个挂逼,毛都没长齐的时候,就能一口气跑一天一夜。这天大地大的,谁知道他跑哪个山旮旯猫着去了?” “现在又不是处处有监控,处处有天网的时代,他那么一个没啥追求的人,就算掉进水里都听不到一声响,想找到他,这难度非比寻常了……” 你可愁了。 蹲守倒也是个办法。 可如果想要按照故事进展蹲到他,那就得让继国岩胜过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做家主、领军作战遇见鬼、濒死之际被胞弟拯救——这怎么能行?! 你才不许继国岩胜成亲! 况且—— 那种情况下他们相见的话,继国岩胜肯定会难受。 他的胞弟不仅品行高洁,更在剑术一道远胜自己非常,甚至,终其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你才不舍得他吃继国缘一的苦。 与其吃继国缘一的苦,还不如吃你的苦,嘻嘻。 你几乎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这么会心疼男人,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恋爱对象了! 而且,别看你嘴上说得不着调,可实际上,继国岩胜并没有从你这里吃什么苦,反倒是你自己,没少吃继国岩胜带来的苦。 就像现在—— 你有点喘不过来气。 滚烫的身体覆在你背上。 迫使你不得不更紧地依附在高热光滑的温泉石上。 想要挣扎,得到喘息的空间,双手却被他轻松攫获,牢牢摁在你上方。 你看不见继国岩胜此时的模样。 只能听见他低低地喘息,湿热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你脆弱的脖颈,激起阵阵酥麻,让你情不自禁蜷缩身体。 可他却不再温柔。 宽大的手掌轻易掌控你的身体。 滚烫的温度透过他的掌心传来,一点点占据你全部心神,迫使你在他身前绽开。 他近乎怜爱地亲吻着你肩上红痕,柔软的嘴唇细细密密吮吸,强而有力的攻势却并没有放缓分毫,一下重过一下,几乎让你窒息…… …… …… 最开始。 你们只是简简单单泡温泉。 可耐不住你鬼迷心窍,涉水飘到他身边,亲亲捏捏,温泉散发出的浓郁硫磺气味都浇不灭你日益高涨的玩闹心思。 然后,自然而然吃了很多苦。 你嗓子哑了。 浑身也酸软得不像话。 这才乖乖被他背着赶路,安分了好几天。 **** 跟继国缘一相遇,是在一个天高气清的平和秋日。 那时候。 你们正在逛神社庙会。 小小的神里汇集了附近众多村民,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你生了玩闹的心思。 松开跟继国岩胜交握的手,矮身闪入人潮。 你悄悄躲在树后。 看着继国岩胜四处找你,心里乐得哼哼笑,就是不出现。 就准备等他着急地走过来,突然跳到他怀里,把他吓一跳。 你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不曾想。 他没受到惊吓。 你这个始作俑者却吓得不轻。 眼前之人。 拥有跟继国岩胜一模一样的脸。 不仅如此,他不说话的时候,就连气质都跟继国岩胜很像! 如果不是左额上长着火焰形状的印记,昭示着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外人根本一眼分辨不出来! 而此时。 继国缘一垂眼俯视着你。 他神情分外平淡。 没有惊吓。 更没有感到困惑。 仿佛不是一个大活跳到他怀里,而是一缕微风撞了过来。 继国缘一:“……” 你:“……!!” “一哥一哥!” 你瞳孔地震。 当场吓成尖叫鸡。 匆忙从他怀里跳下来,四处寻觅继国岩胜的身影。 好不容易瞧见他就站在继国缘一身后时,立刻冲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 你是真的崩溃。 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你一直在偷偷关注继国岩胜,就是怕自己无法准确吓他一跳,可谁知道,就是自己闪身的那一会儿功夫,出现的人就换成了继国缘一! “……兄长大人?” 不同于对你的平淡,继国缘一在瞥见继国岩胜的第一时间,那张近乎漠然的脸出现了属于人类的表情。 相对的,继国岩胜却显得很冷漠。 面对经年不见的胞弟,只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您怎么会在这里?” 继国缘一走过来。 他不是会察言观色的人。 素来平淡的脸上甚至都浮出显而易见的欢喜,以对他来说格外亲切的语气,亲昵询问自己最敬重兄长的近况。 继国岩胜礼貌予以回答。 他是精心教养出来的继承人,跟你这种恨不得把情绪挂在脸上的人不同,他不是会对人甩脸色的人。 即使内心并不想跟自己的胞弟相见,可当真的面对他的时候,依旧可以做到进退有度、风度翩翩。 而你,身为一个外人,只感觉听得牙疼。 继国缘一没什么大志向。 即使听见自己兄长目前正在离家出走,也没有贸然劝说什么,更没有“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想法,只关心自家兄长准备去做什么,需不需要他帮忙。 而在得知继国岩胜是特意来见他后,更是像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露出天真羞赧的笑意,热情邀请他去自己家住宿一段时间。 第34章 继国岩胜看向你。 你:“去去去!” 继国岩胜同意了。 继国兄弟同岁。 哥哥已经到了成家年纪,弟弟自然也该成亲了。 只不过,哥哥的好事被你搅了,弟弟则顺顺利利踏入人生的下一阶段。 ——他做父亲了。 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但的确已经在母亲身体里孕育了。 你坐在继国岩胜身边,偷摸打量小诗。 她非常年轻。 也就十七八岁。 但隆起的腹部却已经很大了。 稍有一点坐下站起的大动作,都能听到她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很显然,孕育孩子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你猜测,这大概也是继国缘一自己去神社庙会买礼物,却不带小诗的原因。 当然啦。 这种行为的确很温柔。 可搁你生活的时代,仍然不妨碍继国缘一被小诗的父母打断腿…… 想到这里。 你下意识瞧向继国岩胜。 他正跟缘一夫妇寒暄,身形挺拔、坐姿优雅,一看就是一顶一体面人,眼神当即微妙一飘。 【拐带teenager……】 【太妙了,这已经不是会被打断腿了,而是绝对会被蜀黍们当做三等功抓起来的程度啊!】 然后—— 你搁在身边的手就被继国岩胜不着痕迹捏了一把。 你:“……” 你不要脸。 就着他捏你动作,手指探入掌心,轻轻挠了挠。 继国岩胜余光扫过来。 你冲他笑。 根本不知道适可而止为何。 之后,自然是在避开所有人后,被他摁在树上,狠狠吃了一番苦头。 你要留下来。 继国岩胜自然不会跟你唱反调。 你认真想过了。 继国缘一还是一辈子做个普通人吧。 就抱着他最喜欢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平平凡凡度过一生,不要再使用他那份无与伦比的天赋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鬼杀队,但这又不是他们的现实。 这可是你的梦! 即使一切都是假的,你果然也还是不想继国岩胜重复那份痛苦。 【嘻嘻,我真的好爱他!】 这样想着。 你精神愈发亢奋。 根本睡不着一点! 蛄蛹蛄蛹从自己被窝挪到继国岩胜被窝,一冷一热,让你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却不耽误你没头没脑地抱着他显摆:“一哥一哥,我好偏心啊!我对别人都不好,就对你好,你瞧我多爱你啊!” 继国岩胜睡觉很浅。 在你滚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睁开了眼。 夜色里。 你的眼睛倒映着澄澈的月华,闪闪发亮。 纵然嘴上总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却半点也不惹生厌。 他静静凝睇着你。 听着你喋喋不休的笑言,很轻地应了声。 见你眸中霎时绽放出绚烂的神光,不由也缓和的表情,抬手撑起被你弄乱的被褥,将你整个裹入其中。 “睡吧,不早了。” 他拍抚着你的后背。 掌心稍一用力,就把你拢到了怀里。 “嗯!” 你笑靥如花。 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依偎在他胸口,听着他胸膛深处传来沉稳有力的跳动声,渐渐睡去。 很快。 到了小诗的临盆之日。 你们四个人都是愣头青,没一个有生产经验。 要知道: 女子生产向来是要命的头等大事。 稍有不慎,别说孩子保不住,就连大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是以,你们需要找个产婆来。 而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问题是,谁去请。 小诗觉得不能麻烦你们。 你们是客人,自然该让继国缘一去。 可你不一样。 你知道的太多了。 继国缘一去请是没问题。 但留在家里的你们可就惨了。 没有呼吸法,也没有日轮刀,还被你带着胡闹了这么久,这要是真遇上鬼,你可不敢保证继国岩胜能带着你们全身而退。 虽然这是你的梦,但不到那一步,你也无法保证梦一定会按照你的心意发展。 先前继国岩胜要成亲的例子还近在眼前呢! 想到这里。 你立刻拍棺定案,你们去请! 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就像现在: 你精神高度紧张。 生怕遇见那个要去战场上找儿子的老爷爷。 所幸,直到你们走下山,顺利来村子找到产婆,都没有遇见那个老爷爷。 你倍感侥幸。 愉悦地长舒一口气。 【什么嘛!】 【原来只是继国缘一限定的老爷爷啊!】 你很难不露出揶揄神情。 只可惜—— 不等你从调侃继国缘一那里获得更多快乐,黑暗的森林中就倏然传来让人不安的异响。 继国岩胜脸色一沉。 本能地摁住腰间的刀柄。 你有点笑不出来。 很想告诉自己是想多了。 可继国岩胜却打破你不切实际的幻想。 “带着产婆先走。” 至此。 你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第25章 三周目 …… …… 是继国岩胜重要, 还是缘一一家人重要,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你还是无比听话按照他吩咐做了。 无他。 现在能做到无伤杀鬼的,只有继国缘一。 即便这是你的梦, 你也不可能缘一附体,大杀特杀起来。 无论如何,你都不想再看见他死在自己眼前。 你几乎是半拖着产婆来到缘一家。 一口气都没有喘匀, 就让继国缘一赶紧带上刀, 去救救被鬼缠上的继国岩胜。 至于, 对上继国岩胜的鬼, 是不是就是袭击小诗的鬼;如果不是,你这样遣走继国缘一,会不会害得小诗一尸两命……完全不在你考虑的范围之内。 而继国缘一个性单纯。 听你这么一说, 想也不想就奔着兄长而去, 半点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其他鬼存在,极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冲你说了句抱歉。 头也不回地把你抛在身后。 你跑得很慢。 本来就是四体不勤的大学生,都托着产婆跑了一路了,体力已经耗了七七八八, 速度自然就更慢了。 只是一眨眼,继国缘一就从你眼前消失了。 你也不希望他等你。 赶紧去拯救继国岩胜才是最重要的。 可—— 你停下脚步。 脸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难看起来。 上下山的小路只有一条。 虽然天色的确越来越黑了, 但你回的时候都没有迷路, 没道理来的时候却跑岔路了。 可现在, 莫名其妙出现在你眼前成片成片的荒草丛, 已然明晃晃昭示你走了错路, 以至于不合时宜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场景。 第35章 眼前荒草丛又高又密。 光是看着, 就堵得人心发慌。 你下意识回头。 来路也不出所料地消失在如水波摇曳荡开的荒草里。 你没有犹豫太久。 稍微定了定心神, 便义无反顾踏入其中。 细长的叶片枯萎泛黄, 看似毫无生气, 可一旦不经意触碰到露在外面的皮肤,必在上面留下一条条细长痒痛的血痕。 你恍若未觉。 奔行在几乎要将人淹没的荒草丛里,不停呼唤着继国岩胜的名字。 夜色愈发深了。 高空似有疾风掠过,遮住晴月的黑云以极快的速度游走,露出后方那轮血色满月。 很快,不祥的红光便笼罩大地。 而你,也终于在月色的映照下看清了四周。 荒草丛。 七层高塔。 生死对峙的两兄弟。 你大脑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这是哪儿。 【怎么就到了这个时候呢?】 你惶惶不安。 内心倏的涌出浓浓悲哀。 明明你们刚刚还沉浸在将有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中,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个时候了呢? 这不是你的梦吗? 不是应该由你掌控主要节奏吗? 总是让你难堪也就罢了,怎么还带快进的? …… …… 不等你陷入emo的情绪里太久,对峙的两兄弟就已经要打起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 你想也不想就冲上去。 一把握住继国缘一的手。 强行夺走他手里的刀,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泪,不敢细看他的脸,鼻子发酸,声音也不由自主放缓了,“你都活不久了,还跟哥哥闹什么?” 继国缘一在哭。 曾经俊美淡漠的脸,如今刻满风霜的痕迹。 那双赫灼色的眼睛也不复明亮,眸中尽是浓郁化不开的极致痛苦。 光是不小心窥到,就让你差点流出泪来。 你慌忙屏住呼吸。 盯着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做足了心理准备。 之后,才使劲眨眨眼,重新望向你最熟悉的至高鬼月——黑死牟。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不知道是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你丢下手里的刀。 目光触及他赤金色的六眼鬼目,长睫颤了颤,原本勉强咽下去的泪水,终是伴着无法忍耐的呜咽,流了满脸。 “一哥,我们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我们明明都在为将要到来的新生命感到高兴啊……怎么、怎么突然就到这个时候了呢?” 你泣不成声。 双手死死拉住他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颤抖。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落在你身上的目光也一如既往的沉静,可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不是我的梦吗?” 你盯着他。 即使泪水模视野,也不愿意挪开目光。 直白问出攒压在心底很久的话。 此话一出。 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就连黑死牟都微不可查地绷紧了身体。 风停了。 荒草丛也随之静止。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你与黑死牟。 你毫无所觉。 依旧在执拗注视着他。 “你不是我欲望的化身吗?我都承认自己是很贱的人了,我都完全顺从本心做出选择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都梦了,对我好点很难吗?” 你悲泣出声。 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下巴滚落。 你根本无法理解。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如果你有罪,请法律来惩罚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是在梦里,也让你寝食难安。 “一哥,我不想醒来,别这么对我。” 你不停恳求。 求他不要这样对你,“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就算只是我一厢情愿也没关系,我到底是见到你了啊!” “真的不用总提醒我要醒来,我并没有要沉迷不醒的想法,我只是、只是想多跟你呆一段时间罢了……一哥,我们那么那么久没见过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多停留一段时间呢?” 黑死牟并不回应。 他只是深深看着你。 鬼化的眼睛里闪着你看不懂的情绪。 任由你握住他的手,却不曾像往日那样,也握紧你的手。 你更难过了。 哭得难以自持。 几乎要失去站稳的力气。 直到—— “这不是梦。” 黑死牟的声音很轻。 却瞬间让你的哭声戛然而止。 “细君,这不是你的梦。” 他轻抚你的眉眼。 生着剑茧的指腹拭去上面的泪痕,“这是我的罪孽。” 你如遭雷劈。 呆呆注视着他。 整个人都傻掉了,痴痴重复他的话,“……你的罪孽?” “嗯。” 黑死牟静静看着你。 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一般,说出了非常可怕的话,“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死了……细君,你见证过我的终焉,忘记了吗?” …… …… 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 …… …… 怎么可能忘记啊! 你是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他在你怀里化成灰。 可你却连那只残留着他体温的竹笛都留不住。 那时候。 你感觉到了锥心蚀骨的痛苦。 理智告诉你,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虚假之物;可感情上,你却无法漠视他掌心带来的温暖。 只是不等你混淆真实与虚假的界限,白团子自带的打码和谐功能,就将你从那种危险的处境中拯救了出来。 那一瞬的感受都成了幻觉 未曾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 而如今,那些被消除的感情重新涌上心头…… 血月破碎。 此方天地在你眼前崩裂。 幻象散尽,露出尸山血海的无尽炼狱。 黑死牟居高临下。 他站在骸骨堆砌的山崖之巅。 无数凄厉的哀嚎从亡者森森的白骨窜出。 四周则是涌动咆哮的炽热熔岩,激烈地翻滚着,吞噬目之所及的一起。 仿佛能将人烤焦的高温烈风形成喷涌的风暴,吹得他衣物飒踏作响,也吹得你几乎站不稳! 你脸色发白。 下意识揪紧他袖口。 不同于你的惶恐,黑死牟早已司空见惯。 “你该回去了。” 他深深看了你一眼。 一点点从你指尖抽出衣袖。 无视你不停流泪的哀求,拂手一推,便将你推入后方不知何时出现黑暗裂隙之中。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第36章 最后。 他只留给你这一句话。 ****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黑死牟向来敏锐。 一如幼时,在父亲明言更换继承人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父亲的心意。 所以,当他再次睁开眼后,在感到震惊之余,很快就意识到属于他的惩罚已经悄无声息开始。 人很容易后悔。 后悔自己不够努力; 后悔自己没有做出更好的选择; 后悔自己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 后悔没有察觉到自己最真实的心意。 但黑死牟不是这种人。 直至终焉降临,他都不曾后悔变成鬼,他只是更加清楚得意识到,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浮于表面的不败不死,而是“追逐缘一、成为缘一”。 世人所汲汲营营的生死胜负,他浑不在意。 只可惜—— 这是他的惩罚,而不是上天赐予的福祉。 他被困住了。 命运的节点已经注定,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能徒劳地重复过去。 即便使用暴力破局,也不过加速人生的毁灭进程而已。 ——这是无比诛心的狠毒惩罚。 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不起眼的几轮春秋; 可对他来说,当他跟你再次相见时,他就已经不知道在此重复了多少次轮回。 但他依然还是认出了你。 只是稍稍愣了愣,就从漫长的记忆中找到了你的身影。 你依然他记忆中的样子。 清澈、愚蠢、又格外胆大包天。 那种话也只有你能不当回事儿的说出口。 可同样的,你也还是记忆中那般鲜活生动,让人总是情不自禁地就顺从了你。 最开始,他并不确定你究竟是轮回的一环,还是偶然误入轮回的一只蝴蝶,直到—— 他跟你生活了很久。 久到父亲不愿意再包容他的出格。 你以为只是轻轻松松的一周目。 可实际上,你的的确确损耗过一次。 这个用来收割黑死牟灵魂的碾磨场,并没有在一次次轮回中伤害到他,反而真真切切伤害到了你。 ——你还活着。 他意识到了这点。 同时,也清楚知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想让你回去。 想让你别再留恋他。 可你不仅不稀罕,反而还想带他走。 黑死牟忍不住叹息。 走不掉的。 这是他身为继承人必须履行的职责。 即使暴力破局,也不过是重新轮回一次罢了。 但他并没有拒绝你带他私奔。 你是劝不住的。 劝多了就会生闷气。 然后,闷不吭声把自己挂树上,吊死。 黑死牟绝非心软良善之人。 但跟你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交情在。 不至于明知道你会被灵魂碾磨场吞噬,还置之不理。 可出乎他意料的时,那些固定死的命运,在你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很顺利就带他跑掉了。 没有被无形的屏障困住,更没有被部曲们围追堵截。 轻轻松松就跟你一起进入下一个命运的节点。 你说想见继国缘一。 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你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也是这般笑嘻嘻地让他摆出缘一的模样来。 他难免有些好奇。 你则回答:“那可是挂逼哎!谁不想一睹挂逼的真容!就算心里明白他大概跟你一模一样,但我还是想亲眼见见他!我就是这么好奇!嘿嘿,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不见他一面,我好亏!”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可她终究也只是偶然误入罢了。 被察觉到存在后,轮回传无声无息进行了调整。 黑死牟清楚你无法在此停留太久。 可他有点没想到的是,你的误入跟他想的误入不太一样,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进来的,甚至都只以为自己在做梦! 怪不得…… 怪不得你能轻易做出要把自己吊树上的事。 【这样也好。】 黑死牟叹息。 就当做梦一场,以后别再来了。 ****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你状如疯魔。 捂着自己的脑袋尖叫、扭曲、痉挛、嘶吼、蠕动、阴暗的爬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你那么凶!那么任性!那么蛮不讲理,结果却告诉你那不是梦! 那可是黑死牟啊! 你的老婆、麦外麸、朱砂痣、白月光! 你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展露出那副令人作呕的丑态! 孟德孟德孟德! 你踏马不要脸的吗?! 你只有直面自己欲望的勇气,根本没有直面黑死牟的勇气啊!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你啊! “别叫了别叫了。” 白团子要被你吵死了。 非常人性化地掏掏耳朵,“再叫就真变成尖叫鸡了……” “我踏马还不如变成尖叫鸡!” 你尖声打断它的话。 双手愤怒捶打着地板,“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才会让你时隔多年也不忘这么害我?!啊啊啊啊——你害得我好惨啊你知不知道?一时的外向换来了一生的内向啊操!” 更可气的是! 继国岩胜是真实存在的! 黑死牟也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那个时候你看到的也并非幻觉,而是真实! 也就是说,你在不知不觉中玩了三人行! 啊啊啊—— 你抱头嚎叫。 就踏马白emo了啊! 曾经,有份真挚的三人行放在你面前,你却没有发现,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如果能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会说“谢谢,区区两根,请一起”! 白团子:“……乖女儿,你已经是晋见打的程度了。” 你:“当我被你欺瞒着直面自己欲望的时候,我就再也做不成人人喜爱的清澈愚蠢的环保大学生了!” “不。” 白团子才不背锅,“在你明知道自己数学不好,却还是没点逼数选择高代,以至于意料之中倒在第一课的时候,愚蠢就成了你撕不去的标签。别怨爹,爹也不想有你这么愚蠢的女儿。” 你:“……??” 白团子:“你没听错。” 你闭上眼。 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哀哀吟诗一首:“彼阳晚意,霓蝶斯乐。赤石沙构,似玛瑙滩。” 白团子:“……” 白团子:“你果然是对黑死牟没有任何留恋了吧?” 此话一出。 你瞬间安静如鸡。 原本还想即兴发挥,再来一手四言绝句的,可现在,你嘴巴闭得跟蚌一样。 你很难过。 想发疯是真的。 为他感到难过也是真的。 只要一想到你虚假的梦,却是他此刻的现实,就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理智上,你很清楚他会因为四百年间的杀戮受到惩罚;可感情上,你果然还是管不住自己那颗多愁善感又双标的心。 第37章 白团子叹了口气。 跳动数字组成的光手摸了摸你的头:“……我就知道。” 你莫名想哭。 很想说,不,它不知道。 它只是0与1组成的智能ai,述而不作的数字怎么可能理解人类无法言说的复杂感情、幽暗晦涩的混乱情绪? 可到头来,你也只是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知道的。” 白团子语气笃定。 它似乎看穿了你的内心,“我知道你并不是在痛苦自己做出那么不体面的事,而是在为黑死牟的结局感觉痛心。只是,前者可以光明正大讲述出来,后者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尤其,在被抹除过一次可能会伤害到你的感情后,你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就连此刻拥有的感情,你都无法于日后证明它们真实存在过。甚至,你都无法向别人讲述,他们只会觉得你压力大,直接承受不住变态了……” “对你来说,真实不是真实,虚假不是虚假,二者界限如此模糊,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白团子声音掷地有声。 它真的越来越人性化了。 似乎在与你分别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进行过无数次更新迭代,再也不是那个一开始会被你气故障的统儿了。 “我觉得,眼睛看见的就是真的;耳朵听到的就是真的;掌心触摸到的就是真的。我见即真实,我听即真相——这就够了” 你下意识吸了口气。 难以置信地望着侃侃而谈的白团子。 这话不啻于倒反天罡。 几乎让你分不出它究竟是数学系统,还是文学系统了。 它的变化如此显著。 相对的,你却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还越来越窝囊、优柔寡断了。 正当你又忍不住陷入emo的时候,白团子忽的笑出声,只听它道:“数学是为了带给大家幸福才会降生于世,我们数学系统自然也是为了造福万千莘莘学子,才会出现在每个需要帮助的厌学学生身边。不过,只让学生领略数学的魅力,全然不顾学生心理健康,以至于发生揠苗助长的事儿,我们系统可不干。” 这样说着。 那些跳动的发光数字组个成一个自鸣得意的表情。 “我们数学系统跟外头那些妖艳贱货系统不一样,我们可是有售后的统儿!” 它说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你却听得茫然。 不明白它搁这儿拉踩其他系统要干啥。 “所以呢?” “所以,我才会出其不意对你进行了这次评估测试,很显然,你没有通过。” “……所以呢?” “人总是会因为失去而耿耿于怀,可一旦得到了,却不会珍惜。乖女儿,饭我已经喂到你嘴里了,要是这样,你还整天emo个没完,以至于出现什么心理疾病,那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中用,知道吗?” “……啊?” 你越听越迷茫。 完全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要抹除感情就尽快好了,反正你又阻止不了,吟唱这么长干什么…… 而它也不愿意再给愚蠢的你解释什么。 由跳动数字组成的光脚仿佛拥有了实体。 抬脚那么一踹,霎时间,你就被迫登出了。 …… …… 身体失重一抖。 你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随风鼓荡的白色蚊帐。 蚊帐顶部偏右的地方沾着一团发黑的血污——那是吸饱血的蚊子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痕迹。 心脏跳得很快,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室友看综艺节目时压抑不住的闷笑。 你脑袋嗡嗡作响。 非自然的惊醒让你人心悸不已。 不多时,耳边还想起了尖锐的闹钟声。 你闭着眼摁死。 只感觉头更是疼了。 床下却传来室友的呼唤:“嗨嗨嗨,都别睡了,赶紧起床! 第一节可是高代,那个灭绝大师随即点名,点到谁不在,期末考试就挂谁,这可是他第一节课就说过的话!” 寝室里哀嚎一片。 “啊啊啊!!” “我当初就不应该选这课!我一个文科生,作死学什么高代啊!” “烦死了!明明只是个小老头,怎么还这么有精力?得过且过不知道吗?!” …… …… 大家一边抱怨着,一边认命起床去上课。 阶梯教室。 很多同学都蔫头耷脑的,似乎被高代榨干了全部的精气神。 可还有一些牲口,却叽叽喳喳地跟同伴嬉戏打闹,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高代,而是什么有意思的娱乐。 你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挪开视线。 哦。 数学学院的啊。 怪不得看上去跟高代一样烦人。 你垂下眼。 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认真写着什么。 你写得非常认真。 一笔一划都有力透纸背的力气。 以至于让你占位子的室友坐过来的时候,你都没有察觉。 “欸欸,听说了吗?” 她凑近。 几乎是贴在你耳朵。 你:“……听说什么?” “就是灭绝大师啊!” 她眼睛闪闪发亮。 趴在你胳膊上,满脸八卦,“听说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崴了脚,已经去医院了,听说,要由数学系新来的年轻教授来暂任我们高代老师!” 你想了想。 似乎明白她在高兴什么了。 不由也露出高兴的表情:“……那咱们以后也能逃课了吧?” 室友:“……” 你:“……” 室友恨铁不成钢:“你就逃吧,谁能逃得过你啊!” 你不信自己猜错:“难道你不想逃吗?” 室友义正言辞:“别小瞧我啊混账!我的逃课频率从来只跟老师的颜值挂钩!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高代的俘虏吗?” 你看着她。 声音很轻,却无比笃定:“你是。” 室友:“……” 你:“……” 四目相对,你们纷纷笑出声,四周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高代老师的确换了。 但他说自己只是暂代,不准备修改任何前任老师定下的规矩。 所以,今后同学们可以把他当做前任老师来看待。 之后,他开始了今天的点名抽查,自然很轻松就抓到三两只没摸清他行事脉门就贸然行动的小鱼。 他毫不留情记录下来。 偌大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室友亦是心有戚戚。 她小脸煞白,冲你比了个大拇指:“……我错了,他是这个……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可比灭绝大师狠多了。” 你勉强笑了笑。 目光落到讲台上面的年轻教授神情。 沉默片刻,答非所问般回答:“的确。高代,男人最好的祛魅方式。” 下课后。 憋了一个多小时的同学们仿佛脱缰的野马,迫不及待奔出课堂,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哪怕一秒。 第38章 而你,动作并不慢,却还是落到了最后。 然后—— 你就被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 “细君,你的笔记本忘记拿了。” 你心神一凛。 猛地回头,就看见那个新来的年轻教授手里正拿着你一直写写画画的笔记本,在你错愕的目光中,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翻看起来—— 你:“……??” 你:“……!!” **** 谢谢。 人看似还在,其实已经社死好一会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ok! 复健文到此结束~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