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关于费佳跟我相互背刺那些年》 第1章 [bl同人] 《(综漫同人)关于费佳跟我相互背刺那些年》作者:癸一年【完结+番外】 简介: 千岛言,一个异能高危的疯子,来历不明,异能不明,自我愉悦至上。 曾在龙头战争中与费奥多尔搭档,联手让整个横滨陷入混乱,死伤人数几乎要染红横滨蔚蓝的海。 凭借着强大又神秘的异能和反复无常捉摸不透的性格让无数人头疼棘手。 好不容易盼到对方离开横滨,没过几年对方居然又回来了! 正当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时,千岛言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原本在龙头抗争中喜怒无常前脚与涩泽龙彦志同道合后脚能为了中原中也跟对方化为塑料友谊的千岛言,在街头与港口mafia重力使大打出手居然是只为了能够帮老奶奶搬运包袱?? 无数次挽救了一个无知青年入水上吊跳楼死亡的命运,即使对方看起来鼻子都快气歪了。 当他的老搭档回来找他想要继续合作时,正义市民千岛言直接打包将对方送入了橘子,声情并茂的称一切都是因为对方馋自己身子?? 更甚者还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扬言要与那位以理想为人生目标的国木田一起追求理想??? 一系列弃暗投明金盆洗手洗心革面的操作惊翻了众人,直到后来千岛言被表扬成三好市民的时候众人开始逐渐相信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洗心革面后,反复无常捉摸不透的千岛言居然又跑去跟费奥多尔混在一块了!! 【cp】某个喜欢啃指甲的饭团(费奥多尔) 【主场】横滨,掺一些其他世界背景板 【注】私设如山 1.混杂各种插叙倒叙(仿佛写正叙会烫手一样x) 2.一切发生都会有前提,所以不要激动(?) 3.节奏比较慢热、有一点点意识流 4.主角混乱中立,无副cp 5.剩下的想到再补充 内容标签: 综漫 系统 爽文 文野 轻松 主角:千岛言,费奥多尔 ┃ 配角: ┃ 其它:王权者、文豪众、异闻 其它:王权者、文豪众、异闻 一句话简介:愿你的灵魂上永远留有我的痕迹 立意:无论如何都不要忽略情感的存在 第1章 今天拯救了一个落水青年 吵。 很吵。 无数细小的声音不断在耳边此起彼伏喋喋不休,带着令人烦躁的恶意,表面上笑的一脸灿烂发出赞叹的祝福,背地里却在暗自诅咒对方最好立刻死亡,咬牙切齿地唾骂对方怎么过得能够比自己更好,埋怨神明的不公、上帝的偏宠。 打扮潮流的女人涂着鲜红唇彩的嘴唇笑着抿起,看似不好意思的摆着手却在炫耀自己手指上价格不菲的钻戒,口中发出谦和的笑语,心中却暗自想在这回是不是将对方狠狠踩在了脚下,可惜着没有熟人能够一起观看对方这幅落魄模样。 看上去一副好姐妹的模样与对方碰杯庆祝,两人心里却都是一模一样的恶意。 呀~你这戒指也是他送你的吗?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其中一位女人脸上带着得体大方的笑容,紧紧握着瓷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不过是个靠男人的低贱货色。 嗯嗯~另一位看上去显得十分有气质的女人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苦恼一样的假装埋怨,我都说不用送我礼物了,他硬要给,我都快戴不过来啦,家里还有一堆这种东西。 看见了吗?这是你赚一辈子钱也永远达到不了的高度! 坐在两位女人后面一桌身形修长的青年像是对这番夹枪带棒的对话感到无趣,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如同鲜血在其中流转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饮尽杯中剩余的咖啡后,指尖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西装外套披在肩上推门离开,留下一声清脆的风铃声混杂在女人们虚伪笑声中散去。 金色的长发被一根赤红色的发带扎在脑后随着动作在带着海咸的风中微微飘动。 耳边那种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直未曾停下,反而还伴随着人流愈演愈烈。 成千上万个细小的声音汇聚成流,一张一合都在诉说着不同的话语,而被迫倾听这些负面情绪的青年却没有被干扰到一丝一毫。 淡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双血红色剔透的眼瞳中倒映出五座耸立在城市之中的参天高楼。 时隔多年故地重游,横滨变化相较于他离开的那时可谓是翻天覆地,不过唯一没有变的或许只有堪称是横滨标志性建筑的港口mafia大楼。 青年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收回视线,迅速侧过头,一颗子弹裹挟着尖锐的杀意擦着脸颊而过射进了身后的河里,搅碎了如同镜面的河水,其中橙金色的火烧云也随着涟漪一同荡远。 不远处的屋顶上亮起反光,一瞬间咬牙切齿充斥怒火的陌生男音在耳边清晰地响起,可恶打偏了,这个魔鬼怎么还活着!下一枪一定要打爆他脑袋,要让他为敢踏进横滨这一件事后悔! 狙击镜中目标的视线倏然锁定了过来,唇边缓缓绽放出一抹笑意。 这笑容落在狙击手眼里无异于死神的镰刀架在了脖子上,心中咯噔一声,他的脸色骤然苍白,背后汗毛竖起。 千岛言耳边属于狙击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发现我了?!不,不可能,我只开了一枪,应该只是凑巧但是 第2章 狙击手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求生欲一时之间超越了心中刻骨的仇恨,还未等他起身更换位置,整个人在屋檐之上毫无预兆地炸成了血花,连一声哀嚎都未曾留下。 搞什么啊千岛言看似不满的嘟囔了一声,连我的最基本情报都没掌握就敢来狙击我。 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后手呢,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解决了,所以对方仅仅只是凭着一腔恨意和怨毒来为民除害? 唇边溢出一声嗤笑,真蠢啊~ 嗯~不愧是能够在龙头战争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恶人语」,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危机呢。 波光粼粼的河水中飘过一只随波逐流旋转的绷带精,他仰头躺在水面上露出一张俊美的脸笑吟吟地盯着靠在栏杆上的千岛言。 青年似颇感兴趣的转过身,借助金属质感的栏杆托着腮帮子,看着对方随着河水翻来覆去,刚准备开口时发现了令他十分在意的点,即将说出的话在喉咙里换成了另一句。 你右眼上的绷带怎么拆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呢。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人的审美总是会变的嘛~太宰治语气散漫,就像是你染了金发一样。 千岛言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重新回到自己本想说的问题上,你在做什么?行为艺术吗? 不不不,太宰治半个头都沉入了水中,在水面冒出一串泡泡,他仍然顽强的从中伸出一只手摇了摇,我在寻找生命的意义。 这样啊~千岛言忽然咧开嘴角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不怀好意地说道:可是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这条河里有尸体。 河面上冒泡泡的动静忽然消失,千岛言再接再厉,听说尸体都被泡的发白浮肿散发着恶臭,刚打捞上来时眼球还在动,直到后来眼球里冒出蠕动的白虫,才知道这人已经死去多时尸体都被虫子占领了,就连受害人家属都认不出来 适当的留白总能给予对方无限的想象空间。 接着水里哗啦一声,忽然探出一颗湿漉漉的头,黑色的卷发紧紧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露出的一双鸢色眼眸深不见底,他嘴角带着苦笑的意味,像是在抱怨。 诶不会这么凑巧吧。 太宰治抬起手臂闻了闻,似乎真的感受到那种腐烂的恶臭。 无论这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都让他感受到了反胃,连带着自杀的兴趣都消退了不少。 撑着栏杆的千岛言在桥上笑的乐不可支,领带上如同他眼眸一般鲜红的血色宝石伴随着主人的动作在夕阳下时不时泛着微光。 未等太宰治出口说出什么膈应膈应对方,对方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脑海中响起一声无机质的电子音。 「任务:拯救不慎落水人类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五」 「哈?」千岛言仿佛是不屑的嗤笑一声,「才零点五?你知道对方有多棘手吗?」 脑海中的声音仿佛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千岛言微微直起身体,目光盯着在河水中浮沉的人影。 只有零点五的原因是对方不会死?果然还是需要出现必会丢失生命的危险才会高一点吗? 千岛言袖中隐藏着什么,寒光一闪而逝,他唇角翘起。 系统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连忙发出警示,「警告!不可主动制造对方死亡风险!否则进度倒退百分之五十!」 系统说着调出进度的板面,纯金色光芒占据了进度条的一边,一旁的数字标示着百分之四十五。 千岛言眉头微皱,冷哼一声,收回袖中的匕首。 这个系统的任务触发全靠概率,这个系统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已经有几年之久,他在这期间陆陆续续完成了近百个任务,每次任务给的点数都不同,有的直接为一,有的只有零点一。 若不是因为攒齐进度条能够兑换一个愿望,自己会吃饱没事干跑横滨来? 其他的地方死亡率太低了,怎么想都觉得横滨更容易触发任务一点,毕竟死亡率高的地方通常象征着混乱。 可惜就可惜,自己在横滨树敌太多,虽然不惧那帮乌合之众的骚扰,但是让他感到棘手的敌人也有几个。 比如眼前这个在河里扑腾的绷带精。 亏他之前还曾期待过对方有没有在这么多年的入水行为里得偿所愿,现在看来不仅没有过得还很好,甚至还能一眼认出已经多年未见的他。 难道说这就是记仇的力量? 「滴,提示宿主请在半个小时内完成任务,否则视为放弃。」 「知道了,安静一点。」 千岛言有些烦躁,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很让他头痛,若是被对方布下了埋伏他又被近身压制住异能 在龙头战争里太宰治就像个鬼一样,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以谨慎一点总没错。 「根据系统分析,对方体术在港口mafia中为中下,宿主完全可以打飞对方,且周围没有埋伏。」 系统没能忍住,又默默提醒了千岛言一句,换来了对方更加不耐烦的表情。 好的,这就闭嘴。 系统的电子音终于消失殆尽,耳边的声音却一点未少,千岛言并不是厌恶系统,而是因为耳边有人说个不停,脑海里也有人在说话,这实在是太吵了。 第3章 千岛言有些可惜自己这一身专门定制的白衣服,在短暂的叹息声里,他撑着栏杆行云流水翻身落进了河水中,朝着不远处的太宰治游了过去。 对方的意识此刻似乎有些模糊,但仍旧排斥着他人的靠近。 一般溺水的人会怎么做千岛言不清楚,但是太宰治双手下意识推着自己的胸膛,在两人触碰的一瞬间,耳边的窃窃私语仿佛被人强行禁言安静无比,可他又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胃里翻江倒海。 对方像是不经意般手肘狠狠撞在千岛言的小腹处,虽说不是特别痛但在水中他下意识张开口吐出所剩不多的氧气吞进了几口河水,脑海里回想起之前听见河里有尸体的事情不由得更加烦躁,他反手一个手刀砍在了暗中使坏的太宰治脖颈上,将对方宛如拖死猪一般拖上了河岸。 千岛言浑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珠,他瞥了一眼一旁躺着不省人事的太宰治,脑海中响起一声完成任务的提示音,心中却还是不爽,在龙头战争中吃的亏和现在被对方制造的麻烦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对方。 既然系统任务已经完成,那他也不必再客气。 翻身跨坐在太宰治身上,一手提着对方衣领迫使他强行抬头,另一只手高举在空中,打算让对方强行清醒过来,好让千岛言说出这些年心中酝酿已久的恶毒嘲讽。 作者有话说: 横滨河里野生太宰日常出没。 第2章 从今天开始给横滨送温暖 第一个巴掌刚刚落下,伴随着皮肉相击清脆的声响,一道焦急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太宰先生! 千岛言头也不回,势必要拍出连环巴掌,太宰治两边脸颊被打的泛红,仿佛被打了一层夸张腮红。 呼唤太宰治的少年终于寻找到了两人,他眼眸睁大,连忙扑向千岛言想要分开他们,后者毫不犹豫的放开了太宰治轻飘飘的躲过了中岛敦的手,太宰治的头重重的磕回水泥地面,发出一声巨响,让中岛敦开始怀疑太宰治的脑子有没有被磕坏。 中岛敦护在太宰治身前,眼睛警惕盯着千岛言的一举一动。 他是谁?为什么要攻击太宰先生?难道说是敌人?! 如果是敌人,不知道一会打起来的话我能不能打过他,再不济带着太宰先生跑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说起来之前没听说过武装侦探社有这种敌人,那他打太宰先生难道是私人恩怨? 眼前白发少年心中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千岛言抬起手,在对方越发警惕的注视下捂住了自己半边脸,从指缝中溢出几声轻笑。 在中岛敦有些迷茫的注视下,含笑开口,我是在救他哦。 诶!可是可是 中岛敦转过头看了看脸颊都被打红了的太宰治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千岛言,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水珠一直从衣角滑落向地面,发出细微的滴答滴答声。 两个人都湿透了是太宰先生掉进水里然后被对方救了吗? 太宰先生喜欢自杀带给别人麻烦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够改掉就好了。 但是如果他是个好人,救了太宰先生的话,为什么要把太宰先生打成这个样子?太宰先生该不会是被打昏迷的吧?! 中岛敦目光落在不省人事的太宰治身上神色复杂,他转过头看向千岛言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后者笑眯眯的抢先开口。 我听说救助落水后昏迷不醒的人只要多拍击对方脸颊能够让他清醒过来。 有这种方法吗?中岛敦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一点触及到了他知识盲区。 当然啦!千岛言朝对方走近,一手拿着手机指尖点着屏幕似乎在找什么,你看我这里还有考据呢! 说着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与中岛敦一同看着手机搜索出的页面,两个人凑在一块,距离靠得十分近,中岛敦几乎能够闻到对方身上与河水腥味混杂着的幽香。 小子!离开他身边! 一声暴喝打断了两人凑在一起看手机的和谐场面,国木田独步冲过来将中岛敦护在身后,反光镜片下的眼睛死死盯着千岛言仿佛在与什么洪水猛兽对峙,手中握着一把电-击-枪。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国木田将枪口对准眼前笑的一脸漫不经心的青年。 该死,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横滨?难道他也被七十亿的悬赏金吸引来了? 一会要是打起来,还是先让那个新人带着太宰离开,希望我能够拖住他。 说起来太宰的脸是被他打的? 诶?国木田先生中岛敦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忽然就严肃紧张了起来。 你是?千岛言眼眸微眯,目光在三人间扫视,不一会像是得出来了什么结论,他左拳砸进右掌里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武装侦探社的本子君!目光瞥过对方放在口袋里的记事本和握在另一只手里的钢笔时,立即补上了后缀。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钢笔被折断的声音,什么本子君!我叫国木田独步!! 第4章 所以说,这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啊 千岛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不用这么紧张,横滨最近太乱啦,我来送温暖帮助你们治理横滨,一同将正道的光带到这片土地上! 对方说着双臂一挥,做出一副拥抱天地的模样大义凛然一脸正气,和国木田独步印象里的残忍暴虐的少年称两极分化。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低哑的笑声,忽然像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停止了笑声,嘶的一声抽冷气。 太宰,你没事吧? 国木田独步侧过头看向坐起身的太宰治,后者手尖轻轻触碰着脸颊,看向一脸正气的千岛言,讥讽出声。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骗人呢。 此言差矣,千岛言摇了摇头,哼笑道:明明你也不赖。 需要我提醒你不远处屋顶上尸骨未寒的可怜狙击手吗?太宰治鸢色眼眸神色阴沉,嘴角仍旧带着笑容。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难不成是你安排来狙击我的?千岛言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透过挡在太宰治身前的两人与后者对视。 两人之间气氛针锋相对。 太宰治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暗杀过恶人语的还能活着?你难道想说你现在要当一个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小孩捡皮球的滥好人吗? 我难道一直都是坏人?千岛言故作悲伤捧着心口。 看来千岛君是忘记在龙头战争中那片被染红的海了?太宰治撑着身体站起身,说出的话精确踩雷。 这番话似乎唤醒了千岛言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他脸色微沉,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似乎要滴出鲜血。 气氛一瞬间变得凝重,当中岛敦认为要打起来的时候,对方忽然转身离开,拽着白色西装外套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甩出一串水珠击在地上发出声响。 伴随着对方的离开,国木田独步悄然松了口气,太宰治疑惑的望着对方背影似乎是不相信对方如此轻易的就离去了。 那个男人是?中岛敦茫然的看着两位前辈的反应。 千岛言,在龙头战争中的一个残忍暴虐喜怒无常的疯子。国木田独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钢笔在封皮理想的记事本上刷刷刷的记录着什么,比较神秘,我们目前除了对方和魔人关系不错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国木田独步笔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补充道,还拥有一个强大的异能,似乎叫 他的声音和太宰治的声线重复在一起,说出了那个如沾满鲜血般粘稠的词,「恶人语」。 「恶人语」?中岛敦疑惑的重复了一声,没有更详细的了吗? 很遗憾,没有,发动条件具体作用一概不知,不过,他似乎能够让人死亡且死因各不同。太宰治托着下巴,似乎在回忆,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在龙头战争中,他曾一瞬间覆灭了许多小型组织,近乎要染红横滨蔚蓝的海面。 中岛敦眼眸睁大,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居然如此草率的靠近对方。 其实按照他的个性来说对于这种情况,不应该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们才对可惜 太宰治手指摸上自己泛着丝丝疼痛的脸颊,眸子里带着些许惋惜,如果对方直接出手的话倒是可以借用政府的力量直接驱逐出境了,难道说对方现在的性格收敛了不少? 一旁听见他声音的国木田独步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的钢笔不堪重负被折断,你这家伙!想死别拉着大家啊!! 交错的声音中响起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对方语速极快像是在剧烈的演算推理什么,如同收音机的磁带突然被摁下了倍速播放一般聒噪不清。 啊啊啊 千岛言心中的怒意忽然散尽,眼眸中浮现出无奈和嫌弃。 他拧了一把湿透的金色长发,落下一地水渍的同时不忘先发制人埋怨对方。 你好吵啊,费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仿佛是机器运作卡住的齿轮一般,千岛言眉头微皱没能想起剩下的词,索性直接含糊不清的重复了一声前面已经说出口的字,费费。 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忽然一顿,接着响起正常速度的嗓音,提醒道:是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千岛言转过身看向对方,顺势靠在路边的路灯杆子上,一双血色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费奥多尔在大夏天也穿着毛茸茸斗篷带着雪白哥萨克帽的打扮,包裹的严严实实简直就像是病危患者。 所以说这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 千岛言收回目光又拧了一下披着的白色西装外套,丝毫不顾及价值不菲的精细奢华外套被拧皱的惨状,耳边声音不断,快到变调的语速中千岛言顺利捕捉到了落水衣品冷几个零碎的词,他眼眸微弯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费佳,你有没有那个! 什么?费奥多尔拢紧斗篷,在大夏天的灼灼烈阳下面结结实实的咳嗽了好几声。 第5章 千岛言合理怀疑他猜测到了自己的想法才故作病弱,但是想引起他同情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衣服啊。千岛言目光慈爱,语气温柔,说出的话是令人窒息的残忍,没有了也没关系,大夏天的你穿这么厚肯定很热,里面的那件薄的借我穿穿?你穿个白绒斗篷应该足够保暖了。 费奥多尔咳到一半戛然而止,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罕见的露出惊愕,盯着对方笑吟吟的表情脑海里空白了一瞬间。 与此同时千岛言耳边语速极快的声音也停滞了几秒钟,再次响时带着深深的难以置信,他居然跟一个病弱可怜人抢衣服? 第3章 今天先暂时回归老本行 千岛言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他干脆把扎在脑后的长发散开好让头发干的快点,免得回头得了偏头痛。 费佳,我刚刚可是拯救了一个落水的市民诶!为了鼓励我的见义勇为,就一件衣服而已你不会不给吧? 身体微微前倾,炽热粘稠的猩红对上神秘优雅的紫罗兰,前者笑弯弯眼眸里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费奥多尔嘴角笑容不变,当然不会,不过我亲爱的千岛,说好在咖啡厅碰面,你怎么会去河边? 因为我感受到了正义在召唤?千岛言歪了歪头,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没等费奥多尔问出新的问题,千岛言笑意忽然散尽,他唇角下压微微侧过了身发出一声叹息,目光望向远方闪着微光的河流,语调带着厌烦和杀意,因为太吵了。 千岛言目光从远方又移回了眼前费奥多尔的身上,后者伸出青白瘦削的手掌拢紧斗篷,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后他抬起眼眸对视,视野中,千岛言淡色嘴唇一张一合吐露出微不可闻的抱怨。 费佳,真的很吵。 费奥多尔清晰的察觉到眼前青年的不可控,对方平静淡漠的外表之下是近乎疯狂的想要不顾一切去消除世间所有恶意的杀欲,这份没有理智的任性针对包含自己以内的所有人。 但正是这样才好,他伸出双手在千岛言的注视下做出了对方意料之外的举动。 费奥多尔伸出手捂住了自己潮湿发丝下隐藏的双耳,千岛言微微愣了一秒,他伸出手搭在自己的唇上,从指缝中溢出细碎的笑声,被费奥多尔堪称幼稚的举动逗乐了,再次看向对方时眼眸笑意之下的烦躁已然散尽。 他握住对方的双手从耳朵上面拿了下来,心情忽然又变好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费奥多尔低咳了两声,目光从两侧走过的人流中扫过又再次落回到眼前一身潮湿还在滴水的青年身上,还是先给你换身衣服吧。 千岛言略微挑眉,耳边语速极快的声音可不是这个意思,他捕捉到的只言片语可说对方别有所图。 费佳,你知道的吧,只要你仍旧还在思考,就无法骗过我。 费奥多尔缓缓眨了眨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下巴处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单音,接着看向对方唇角笑容不变,那么,这样会安静一点吗? 话音落下,耳边语速极快的声音消失匿迹,千岛言发出一声惊异的赞叹,目光带着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想好所有的可能性,根据指令来回答。费奥多尔言简意赅。 千岛言明白了什么,他唇边的笑容缓缓掺杂上了恶劣的意味,我刚刚救的人是太宰治,还见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其他社员,关于七十亿 伴随着千岛言的声音落下,耳边语速极快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了,眼前费奥多尔的目光带着无奈,他像是拿对方没有办法一样叹了口气。 千岛言耸耸肩,走吧找个地方换衣服,顺带一提,我的钱包被水冲走了。 阴暗无人的小巷中,千岛言逆着光注视着眼前褪下斗篷的男人,露出里面紫色领口带着盘扣的衬衫,费奥多尔转过身在旁边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千岛言忽然出声。 你的里面穿的是睡衣吗? 费奥多尔闻言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表情,虽然没有出声,但千岛言觉得对方好像在说,你觉得呢? 老实说,这种习惯熬夜搞程序情报贩子反派代表人,在斗篷下面穿着睡衣似乎还是挺常见的,可能主要还是因为费奥多尔里面的那件衣服实在是太朴素了,不适合他这种喜欢花里胡哨的人。 算了,太朴素了。千岛言理直气壮,我不喜欢太朴素的东西。 费奥多尔已经习惯千岛言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他点了点头又合上了箱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对方衣服领口处血色的宝石上。 宝石在没有被光芒直射处依旧显得流光溢彩,里面仿佛盛满了鲜血在淳淳流动,这颗宝石在千岛言的打扮中显得十分突兀,但却不可否认它的美丽以及致命吸引力。 千岛言注意到了费奥多尔的视线,他将宝石轻而易举的从领口处摘下,费奥多尔才发现原来那是胸针,并不是波洛领带上的宝石。 千岛言指尖夹着那颗宝石,嘴角带着笑意,这可是价值千亿的鸽血红,我费了好大劲才得到的,好看吧? 第6章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的确。 说起来,我很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染金发了?他眉头微皱,似乎是不习惯对方灿烂亮眼的金色长发。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我呢!千岛言听了面色激动,这个事情要从我当初在欧洲那边认识了一个金发男人说起,那时 眼看千岛言要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他奇妙旅行,费奥多尔果断总结,所以你是觉得金发比黑发更华丽对吗? 不愧是我好搭档,我不说都明白~千岛言夸赞一声。 费奥多尔唇边带着笑意,紫罗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当然了,毕竟我们最了解彼此。 不,你太好懂了,追求华丽这一点从明明不是宝石领带却硬要夹个胸针当成宝石领带就能看出来了。 千岛言唇边笑容微僵,面色幽怨,我听见了,费佳。 费奥多尔握拳抵在唇上掩饰般低咳了两声,抱歉。 说正事吧,你喊我来横滨是为了什么? 千岛言与对方擦身而过坐在了后面的破旧沙发上,手指将拿下来的胸针又带在领口处。 这番话看似是费奥多尔让千岛言回横滨,但事实上如果他不想回横滨,哪怕是自己说再多也没用,所以,千岛言顺应自己的意愿回横滨其实别有目的。 费奥多尔思绪转的飞快,一套又一套的推论从中诞生没过一秒就被推翻,新的线索思维在其中添加成为新的推论,千岛言耳边的声音几乎要变的抽象起来,面上有些不耐。 不说那我就去池袋那边了,听说那边有无头骑士,我正好想去看看。 耳边声音微顿,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入耳畔。 血色的眼眸微闪,清楚倒映出对方逐渐靠近的俊美面庞,那双漂亮神秘的紫罗兰眼眸的皮肤下有常年熬夜而导致的黑眼圈,两人的气息逐渐重合,对方双手撑在自己身侧,呼吸打在敏感的颈脖处,被人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让千岛言心跳加速,瞳孔骤缩几乎要控制不住异能的发动,此刻低沉的嗓音恰到好处在耳廓边响起,处于一派窃窃私语中显得格外清晰,打散了千岛言的杀欲。 费奥多尔说完之后微微直起身体,视线中拥有着如同血液流动一般猩红色眼眸的青年唇角的笑容缓缓扩大,略有些沙哑的声线在空气中弥漫。 真不愧是你啊 多谢夸奖。费奥多尔毫不谦虚的低笑一声。 指腹摩挲着光滑的宝石表面,忽然想起了什么,费佳,我以前交给你保管的东西还在吗? 费奥多尔颔首,理所当然道:你交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弄丢呢? 太好啦~千岛言抖了抖袖子,从中掉落出一把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说是匕首其实更像是水果刀,银色的刀柄上镌刻着花纹,花纹繁丽的又像是艺术品,原本银白色的刀刃处带着常年沉淀未能清洗干净的暗红。 伸出手指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随意插在沙发扶手上,我都用腻这把刀了。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沙发上露出来水果刀的刀柄上,我记得这好像是 没错~千岛言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勾,一脸得意的说道:是我当初从白苹果那里顺来的。 说起来为了要保持住这把水果刀的锋利和外表,我可花了不少精力,突然又变得沮丧起来,只可惜还是没了当初的感觉。 我深表遗憾。费奥多尔看似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 华而不实的水果刀也难为他能够保存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说他当初突然跟涩泽君成为好朋友仅仅只是为了这一把水果刀? 费佳我是那么糟糕的人吗?千岛言看似幽怨指责对方的猜想,实则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当初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费奥多尔静静的盯着他,好似无声的诉说着什么,顺利让千岛言回想起当初自己足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屑操作。 比如当初在港口mafia的追捕下一时兴起把追兵引导费奥多尔的所在地,打的正在窃取情报的费奥多尔措手不及。 又比如当初在龙头战争时,拽着正在天台上吹风观察局势的费奥多尔来了个信仰之跃,在跃的过程中费奥多尔的本体被吹飞导致他找了两天的帽子。 又又比如在费奥多尔布局设陷阱时,自己忽然出现参合了进去,把两边都惊的开始无限套娃,等等各种反人类思维的抽风操作。 回想完之后,千岛言不得不感叹,费奥多尔到现在还没给自己来一个「罪与罚」果然不愧是自己最好的挚友。 作者有话说: 唔,开文的时候忘记改视角了。 第4章 今天先吹一下彩虹屁 眼前坐在沙发中身穿白西装的青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反而望着自己的目光越发欣慰。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也没指望能够引起对方的反思,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斗篷里拿出一把唐刀。 唐刀的刀鞘上面金纹勾边银纹点缀如同星月流云一般衬托中央的一颗血色圆形的物品,材质剔透晶莹类似玻璃珠,但奇怪是为什么一颗的玻璃珠能够放置在中央,显得有些突兀。 第7章 但这把刀的主人丝毫不觉得,千岛言发出一声赞叹,真不愧是我耗费重金打造的刀鞘,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如此 后面的话湮灭在费奥多尔泛白的指尖上,目光顺着手上移,费奥多尔嘴角噙着笑意的阴沉表情映入眼帘,求生欲爆发,瞬间改口,当然也少不了我挚友费佳的精心呵护,天呐,我真的太感动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友谊!感动的我泪洒横滨海岸上天与我感同身受当场降雨降了七天七夜直接淹没横滨我反应迅速直接划船拯救我的老搭档费佳一同在海上跳舞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弹跳出一个托马斯回旋 费奥多尔听着前面的话感觉还可以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他将手中的唐刀拍进对方怀里,打断了千岛言越来越诡异的吹捧。 后者中断了发言,手握住刀柄伴随着噌的一声利刃出鞘,这么多年过去刀刃依旧雪亮锋利。 物归原主。费奥多尔带着淡笑的看着千岛言手中宛如时光停驻的唐刀。 他终于想起这把刀的存在了,放在我这里这么久,难道我对于他就是个免费护理工吗? 千岛言抚摸刀身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向笑容温润的费奥多尔,似乎也开始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于敷衍,于是他真心实意说道: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不用谢,我的荣幸。费奥多尔嘴角带着弧度,礼貌性回复。 请别再把什么东西塞在我这里了,每次换地方都要带一堆东西很费时间。 千岛言装作没听见费奥多尔平静表情背后抱怨的心声,他从沙发上起身打算离开,那我先走了,我还得找个地方换衣服。 说着用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费奥多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时间还是要多晒晒太阳,我之前听见有人说你是吸血鬼一样的男人。 费奥多尔握住对方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像是科普,吸血鬼一般都是金发赤瞳比较多。 千岛言眼眸微眯,嘴角没了笑意的模样带给人极强的危险气场,下一秒嘴角咧开笑容露出小小的虎牙,打散凝固的氛围,这样是不是会更像? 费奥多尔盯着对方半晌,无奈点头。 说起来,我为了特意来见你一面可是穿了我精细挑选重金定制的礼服,只可惜说到这里千岛言脸色微沉,猩红的眼眸中十分不爽。 没关系,费奥多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近期会一直在横滨。 千岛言这一下是真的没什么话要讲了,他几次张开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他只是想要客套一下,强调自己为了见面精细打扮十分重视,不是想要一直见费奥多尔,而且这个人虽然说近期一直在横滨,但是对于地址他丝毫没有透露,这是想要自己去还是不想?难道说怕自己又给他来一出反人类操作? 千岛言打算先找一个服装店买几件衣服换下自己身上这身湿哒哒的衣服再说,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看起来高档的服装店。 那家店的装潢低调奢华,整体色调灰银色。 他回横滨除了钱什么都没带,哦,还带上了当初在涩泽龙彦那里顺来的水果刀。 走近店门没多久,一名看起来十分老练的女导购立即挤开原本想走上前的年轻导购抢先走了过来,她脸上洋溢热情的笑容,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很狼狈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但是他身上穿的西装可是定制的高档货,绝对很有钱,得想办法多让他买一点,这样的话我这个月业绩肯定第一! 千岛言目光浏览过挂着的服装,没看见特别中意的,他往更深处走去,导购见他没有回复自己也不失落,脸上笑容不变继续跟在对方后面,时不时为他介绍着衣服的款式。 千岛言目光落在人形模特穿着的一套白色的西服上,虽然没有他身上的精致,不过也勉强能穿。 就那一套吧,千岛言话音未落没一秒,耳边响起近乎贪婪的窃窃私语让他眉头微皱,不用跟我说价格,直接刷卡就行。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对方手里,得幸亏入水时卡没有被水冲走,不然可能下一秒那些人都会得到自己回横滨的消息惊,千岛言回横滨居然只是为了洗劫服装店。 似乎察觉到什么,视线一瞬间注视到门外的某个地方。 这家店的对面是一个休闲的咖啡厅,咖啡厅外面摆放的木质桌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他们用报纸挡住自己的面部,看上去是午后小憩在散漫地看报纸。 千岛言没能精准捕捉到视线的来源者,也懒得从耳边嘈杂宛如破旧收音机一样的声音里去分辨。 导购满面笑容拿着卡去前台刷,千岛言直接进试衣间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 遗憾的是这个店里没有内裤,否则就能直接把所有湿透的衣物换下来了,比起挂空挡,他可坚持穿着。 名为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耳边语速一瞬间高涨,近乎变成鬼哭狼嚎群魔乱舞的尖啸。 如同宝石一般剔透的血红眼眸被隐藏在眼皮之下,他坐在试衣间的沙发上仰着头平复情绪。 第8章 镜子里的青年金色发丝根部已经有些泛黑告示着他染发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原本喷洒在身上名贵的香水此刻混杂着河里特有的腥气,直冲鼻腔的味道让千岛言越发烦躁。 好烦。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己也十分低调的回到横滨,依旧会吸引那些如影随形的窥视吗 指尖触及放置在手边的唐刀,刀鞘冰凉的温度让他略微清醒。 从沙发上起身,拧开门把手,导购在门口恭候多时,她递上千岛言的卡,请问先生您换下来的衣服需要我们为您包起来吗? 千岛言指尖摩挲着唐刀凹凸不平的刀鞘,脑海里仍旧推测着咖啡厅那边坐着的人会是哪方势力,一时之间没有出声。 导购也不着急,她维持着动作耐心的等待千岛言的回答。 许久,千岛言回过神,可以。 好的,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导购小姐笑容不变,将已经打包好的衣服袋子递了过去。 他该不会只想买这一件吧?明明人看上去不缺钱的样子,不多买几件用来更换吗? 没有。千岛言心情虽被那些人影响,但依旧耐着性子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他抬起脚步走出店门,身后传来导购小姐语气平淡敷衍的告别,欢迎下次光临。 本以为会是什么大单,没想到才这样。 最后一缕声音消散在耳边,夏日午后的阳光刺眼又炽热,千岛言的头发几乎已经晒干,他翻了一下口袋,后知后觉想起来发带还在被他换下来的西服外套里。 纸袋里衣服被折叠的十分整齐,整齐的让千岛言丧失了想要翻找的想法。 好烦。 自从遇见太宰治就没一件好事。 背脊黏上几道警惕的视线,像是在试探着打量一般,千岛言皱着眉头回过头,目光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寻找视线的主人。 是咖啡厅那边的人跟踪上来了? 目光在某一处停留,那是一个公交站台,站台的遮阴处挤满了人,有学生,有妇人小孩,也有老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现在这个点,不应该出现那么多穿正装的上班族等公交,答案清晰明了,跟咖啡厅那边的是同一批人。 千岛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恶劣的意味,缓缓走了过去,如同猫捉老鼠般带着压迫神经的气场这只是在那几个知晓千岛言身份人的眼里,在其他不知情人事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穿着白西装长相俊美出众的青年走过来等车而已。 千岛言停留在那些人身边,视线逐一扫过这些人,眼中的趣味逐渐消失变得平淡,没有一个他认识的面孔,直到扫到最后面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影。 诶?发出一声类似于惊讶的轻呼。 千岛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站在最里面近乎是被其他人保护着的那个男人,一瞬间那些人如临大敌,从腰间掏出手-枪对准千岛言。 他们的举动把周围等车的人吓得惊叫四散,千岛言眼眸扫过那些人手中的枪支,似乎是不屑般轻嗤了一声。 你们可以试试是子弹快还是我异能快。 站在最里面带着圆形眼镜的男人抬起手,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你怎么会回横滨? 千岛言收回手,对于对方的问题,他丝毫没有兴趣去回答,你在教我做事? 第5章 久违的做次二五仔 坂口安吾眼中满是警惕,他严肃开口:魔人费奥多尔又打算干什么? 注意你的态度,千岛言微顿似乎是在回想对方名字,一秒钟后放弃思考,草率的加上后缀,圆眼镜。 我叫坂口安吾!坂口安吾有些无奈和生气。 他怎么总记不住我名字!圆眼镜是个什么称呼啊?! 诶,无所谓,千岛言把垂落在身前的头发拨回身后,港口mafia也开始管横滨治安问题了吗?我以为先找上我的会是政府那边白道的人呢 千岛言眼眸微眯,耳边流动的人言中清晰的出现对方的声音,他不知道我是异能特务科派去港口mafia的卧底?啊对,他似乎在龙头战争结束之后就和费奥多尔一块消失了,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坂口安吾说道:无论是哪边,都是不希望再次看见龙头战争那种混乱局面的,横滨好不容易迎来了安定,决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千岛言静静地盯着坂口安吾,在一片凝固沉默中后者额头逐渐冒出细汗,他忽然拍起掌夸赞起对方的豪言壮语,明明处于弱势却敢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很欣赏你。 那么这样~千岛言竖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像是俏皮可爱的高中生,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中充斥着浓浓的笑意,如果圆眼镜能够帮我买一双鞋袜,我就告诉你~ 言辞中全然没有对费奥多尔计划保密的打算。 纵然是坂口安吾也被对方跳跃性的思维方式逼起吐槽欲,为什么突然要买鞋袜?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千岛言收敛了笑意,他直起身体,在其他人手指握紧枪柄的紧张视线里,千岛言看起来就像是下一秒要开始杀人了一样极具不稳定因素。 第9章 太宰治喜欢跳河的事你知道吧?千岛言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坂口安吾更加一头雾水了,他茫然的应了一声。 我刚刚救了他,为此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千岛言开合的唇片中吐露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荒谬的发言,如果可以,帮我再买条内裤,谢谢。 坂口安吾瞳孔地震,为什么已经远离太宰了,他惹的祸还能报应到我身上啊?! 见千岛言没有什么攻击举动,坂口安吾眼神示意其中一个人去帮他买所需要的东西,考虑到对方阴晴不定难以琢磨的个性,其他人依旧严阵以待。 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喊住那个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人,等等。 对方站住脚步,回过头不明所以。 千岛言看向坂口安吾,你有纸笔吗? 坂口安吾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有。 他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千岛言接过后在纸上快速写下什么,坂口安吾低头瞥了一眼。 这一眼近乎让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对方对这些东西近乎吹毛求疵到连哪家店都定好了。 坂口安吾眼镜差点滑下鼻梁,他怎么这么挑啊?! 千岛言把纸撕下来示意对方过来拿,被喊住的那人,擦了一下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冷汗,接过纸后转身越跑越快,跑远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急促。 都是大牌子,花掉的钱能让报销吗? 千岛言转过头,心情明显愉快了不少,嘴角带着笑,找个清凉一点的地方等吧? 他伸出手勾着坂口安吾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摇了摇,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如果我想杀人的话,光凭枪是不可能阻止我的。 所以啊~不用那么紧张啦! 千岛言几乎是推着坂口安吾走向街角的咖啡店,坂口安吾满脸抗拒,其他人面面相觑,抬起脚步连忙跟上。 咖啡店里开着空调,驱散了外面的炎热,放着舒缓的音乐,明明是很恬静舒适的气氛,千岛言耳边却犹如三百只鸭子在叫一般,吵得要命。 手里拿着价目表,目光草草浏览一圈点了一杯普通拉花咖啡,接着把价目表推给坐在对面的坂口安吾面前。 想喝点什么? 坂口安吾接过价目表,选择了一杯简单的美式咖啡。 服务员应声离开,两人周围坐着保护坂口安吾安全的特工。 千岛言托着下巴,猩红剔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是太宰治打电话通知你我到横滨的消息吧? 是一个普通市民打电话通知的。 是普通市民太宰治打电话通知我的,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总感觉说了之后这俩人之间又要开始整得全世界鸡飞狗跳。 千岛言轻哼一声,你不用替他遮掩,我知道是他,明明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坂口安吾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逐渐又演化成欲言又止。 太宰跟我说你趁他午睡打他连环巴掌,你们到底谁真谁假? 他就是一个小气鬼!千岛言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面坂口安吾听清。 坂口安吾没忍住吐槽,你们都是。 千岛言嘴角下压,就是他不对,如果你偏袒他我就要杀人了。 ?坂口安吾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是小孩子吗?不过虽然他说话孩子气,但是确实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姑且顺着安慰一下吧。 你说的对。坂口安吾顺着千岛言的话点头。 谁料对方面色并没有好转,依旧阴沉,指尖将唐刀从腰侧抽出来,放在桌面上,刀鞘与桌面相撞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坐在千岛言对面的坂口安吾虽搞不懂他的想法,但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威胁的意思,顺着安慰不行,逆着吐槽也不行,究竟要怎样啊? 拿着低的要命的微薄收入,却什么方面的活都要我去做,我又当情报人员,又当调解人员,又充当刺探敌情的卧底,每一次就我任务最多,说着啊,我记得安吾你跟千岛言有过接触吧?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给你多配备几个异能特工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加油我们相信你。之类的漂亮话有什么用!我还是在被千岛言威胁啊?!为什么我一个文职工作者要遭遇这种场面?!这不加薪很难收场! 千岛言面不改色听完对面一脸镇定的坂口安吾心中语速极快的吐槽,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接着愈演愈烈,引得咖啡店里其他客人频频侧目。 坂口安吾有些疑惑,你在笑什么? 千岛言忍着笑,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没等坂口安吾再次发问,服务员端着咖啡放在两人面前,请慢用。 千岛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浓稠的苦意侵入舌尖口腔,指尖拿过方糖,随手拿出几块丢进去,破坏了咖啡表面的精致拉花。 坂口安吾倒是对咖啡的苦习以为常,他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那么,现在可以说出费奥多尔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吗?坂口安吾率先打破了沉默。 第10章 不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千岛言慢悠悠搅拌着咖啡,让糖与咖啡能够充分融合,中和咖啡的苦,末了似乎是觉得这样有些像空头支票,给了一个时限,等我东西到了再说。 坂口安吾微微叹气,千岛言虽然满手鲜血杀过许多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真的要以滥杀无辜的罪名去逮捕他是站不住的,上面同样也不会对捕捉千岛言投入过多的精力,他杀的人大多都是活在黑色或者灰色地区同样沾染了鲜血的人,上面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曾调查过千岛言杀死的那些人中的一小部分,在那些人里大多数都杀过人或者做过一些不良行径,其中有严重的杀人放火,也有较轻的小偷小摸。 他记得曾经太宰治猜测过,这或许跟千岛言的异能发动条件有关,然而也没办法去验明真假,毕竟在他们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要真拿一个无辜的人去实验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咖啡店的门被推开,跑去买东西的那个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提着许多纸袋跑了进来,看起来像极了陪女朋友逛街的无情提包工具人。 千岛言眼睛一亮,从对方手里接过纸袋,他打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夸赞道:不错嘛,速度很快,买的东西没买错。 您喜欢就好。那个人一边讪笑着一边往后退。 坂口安吾看着千岛言像一个收到礼物的小孩子那样高兴的拆盒子,等对方核对完所有的物品没问题之后,坂口安吾开口。 没问题吧? 既然没问题是不是该说正事了,这些奢侈品牌真的很贵!上面还没给经费,回头能不能报销还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千岛言将盒子重新盖上,伸了一个懒腰,不紧不慢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他从袖子里拿出那一把精致小巧的水果刀,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下,他轻笑一声,你认识这把刀吗? 坂口安吾觉得有点眼熟,这是? 啊千岛言想起来了什么,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应该插在苹果上面,这样你可能会想起来。 苹果。 坂口安吾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了七年前的龙头战争。 涩泽龙彦? 诶,反应挺快的嘛。千岛言微微诧异,他把水果刀收回袖子,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那就等同于我把消息告诉你了。 他一手提起纸袋,一手拿起桌上的唐刀,看上去打算离开了。 等等坂口安吾喊住了千岛言,他有些难以置信,就这? 耳边嘈杂的声响中明确分离出坂口安吾吐槽的心声,时间呢?地点呢?来龙去脉呢?计划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名字?!这样完全对不起咖啡和那一大堆的衣物啊!!! 千岛言微顿,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能把对方直接捋死了。 好吧那这样。把手里的唐刀放在坂口安吾眼前,在对方不明所以的视线里,千岛言开口,这把刀之前一直在费佳那里保管。 费佳是指魔人费奥多尔?坂口安吾不确定问道。 不然还能有谁?千岛言奇怪的看了一眼对方,继续说道:我允许你用你的异能摸一下,能得到多少情报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坂口安吾似乎在诧异于千岛言怎么会知道自己异能的事情。 你异能能够读取物品上记忆的这一信息龙头战争里你暴露的还少吗?千岛言一眼看出对方的惊愕,有些无奈和不耐烦,不摸的话我走了。 坂口安吾闻言伸出手摸向眼前看起来十分奢华的唐刀,发动了异能「堕落论」。 异能捕捉到的画面有些残缺,其中大部分是静默的黑,在一闪而过的零碎画面里连费奥多尔出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什么对话和其他人了。 什么有效的情报都没有 等等 在无尽黑暗中的某一刻,倏地出现了一抹亮光,紧接着一个狭小的空间展露,一名青年逆着光伸出手将这把唐刀取了出来,在视角与光影的变换中,桌面没有开机的黑色电脑屏幕在反光里倒映出某一处明显的标志。 对方似乎只是想拿起唐刀看看有没有什么瑕疵损伤,上下翻转之后,周围重归漆黑。 好了吗? 耳边传来千岛言的催促,坂口安吾回过神,黑着脸回应,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这样?千岛言若有所思,接着他灿烂一笑,反正已经给你摸过了,我仁至义尽啦~ 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坂口安吾制止想要拦下千岛言的人,让他走吧,当务之急是先要把涩泽龙彦回横滨的消息传回去。 以及坂口安吾表情晦涩难辨,目光落在千岛言背影已经消失了的门口,剩余的话夹在舒缓优雅的音乐中一同响起,查一栋拥有那种标志的建筑在什么区域。 第11章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今天帮老奶奶搬运包袱了吗 千岛言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纸袋,目光浏览在周围寻找一处可以长住的地方。 距离涩泽龙彦回横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明白为什么费奥多尔非得现在想让他回横滨,明明在涩泽龙彦到了之后他再回来会更有趣。 脚步微顿,脑海里想到了另一个方向,难道说是费奥多尔怕自己错过最精彩的开场表演部分? 目标锁定一栋正在出租的复式楼,他没有租的习惯,不如直接问卖不卖好了。 这样没人上门收租他也清净,这栋楼的装修和地段都比较满意,地段处于人迹稀少的边缘。 出租这栋房子的人是一位老奶奶,口齿已经有些不清,连带着听力也十分差劲,跟她对话需要用极大的声音。 一谈就是一个小时多,老奶奶说自己孩子在外上班,这栋房子是她儿子买给她住的,但她不习惯住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嫌冷清空旷,更喜欢以前的住所,想着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 她对于千岛言想直接买下来的意向表示无法同意,在话里反复提及这是她儿子买给她的。 千岛言眉头微皱,很快明白了老人的意思,对方的意思应该是这栋房子是老人的儿子给老人的礼物,所以不能轻易转手。 不过,老人的思维能力似乎也有些混乱,耳边传来的声音唠唠叨叨,连带着老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如出一辙的无序。 这样吧千岛言虽有些不耐烦,但依旧对老人和气的说道:我一口气交给你一年的房租,一年后你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是续租还是搬走。 一年?老奶奶浑浊的双眼微微睁大。 对,一年。千岛言肯定了老人的话,继续说道:在这一年里我希望您能让我一个人独处,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交到老人手里,这张卡里的钱足以付清一年的房租,甚至绰绰有余。 老人踌躇了一会,满脸涨红,能给现金吗? 我眼睛花了看不清字,耳朵不好使身体也不中用,他给我卡我也不会刷,对银行业务也不熟悉,去银行的话会给银行那些小伙子小姑娘造成麻烦。 千岛言手指微顿,嘴角勾起笑,当然。 他把那张卡收回,转而说道:现在去取钱的话已经很晚了,不知道我今晚能不能先搬进来住? 可以可以。老人连连点头,试探着说道:那明天我拿合同来找你? 没问题。千岛言爽快的点头。 达成一致后老人起身杵着拐杖步履蹒跚的离开,千岛言目送对方身影消失,伸手拿起对方放在桌上的钥匙反锁了门。 他忍了一天身上这股河腥味,也不知道太宰治是如何做到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热爱入水的。 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查看有没有水,令他舒适的是,这栋房子水电都没问题,可以照常使用。 如何触发任务? 这个来历不明的系统虽说十分可疑,但是仅仅只是这一句「能够实现任何愿望」话,就足以让它拥有被千岛言消磨时间的资格。 这个年头能够实现愿望的道具还少吗? 手指摸上扣在衣领上的胸针宝石,光滑的平面奇异的触感,象征着这枚宝石的不凡。 他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去完成的目标,他的愿望早就已经忘记很久很久了。 毕竟,一天到晚耳边的窃窃私语说个不停,记忆更新的速度过快,连带着把自己的愿望忘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取出现金随手放进口袋,从银行出来千岛言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是去事故多发的十字路口,还是去护栏有些老化了的桥?又或者去港口mafia常去进行交易的码头凑热闹好呢? 这是一个选择题,千岛言选择使用排除法。 港口mafia现在虽然不及最初那么强势疯狂,但好歹也是有老熟人在,就算都是违禁物品,系统能够刷出截货的任务可能性不大,所以首先排除这个选项。 接下来看第二个选项的话,搞不好会在河里又见到某个绷带精,之前被膈应到了吃亏总不能又冲上去继续被膈应。 那么,答案已经剩下一个了去极易出事故的十字路口碰碰运气试试看吧。 打定主意后千岛言脚步一转,如同饭后散步那样一边晒着阳光一边悠闲的晃到十字路口。 路过一个甜品车,顺手买了个可丽饼拿在手里。 最后找了一处阴凉地一边吃可丽饼一边时不时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等待着任务被触发的提醒。 千岛言蹲的地方很显眼或者说刚好在摄像头底下,他今天没有穿昨天那身名贵的西服,而是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露出白皙过头显得略有些病态的皮肤,皮肤下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被挽成丸子头扎在脑后,俊美的脸庞上神色淡淡。 早上热的不是特别明显,现在一到中午千岛言开始庆幸自己穿短袖出门,脑子无端想到了自己好搭档费奥多尔在大夏天也裹的那么严实,是不是都天天打痱子粉出门。 第12章 伴随着时间推移,路过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偶尔会有几个人把视线落在蹲在墙角阴凉处的千岛言身上,但没过多久就会收回,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过于危险,导致没人敢上来搭讪。 对于这一点,千岛言也完全没有想要收敛自己烦躁心情外露的念头 。 果然还是要制造出一点动静才能触发任务吗?横滨现在似乎比当初要安稳好多 现在的横滨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那副混乱如同人间地狱的影子。 指尖抵在下巴处,一双血红宛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眸里倒映出来往车辆,红绿灯的赤红短暂的读秒后跳向另一个颜色,人群涌动喧嚣与急躁的车鸣声混合在一起。 真是奇怪,明明内心已经焦躁的要命了,为什么不闯红灯赶时间去上班呢? 靠近千岛言那一侧的白色汽车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满脸焦急,高温与内心的急躁一同催化出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的从额角滑落,西装有些褶皱,甚至可以看出洗过很多次的发白迹象,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名贵,开的车也是最为便宜的一种。 他眼睛不住的看向手腕上的平价手表,内心声音急的快要哭出来。 啊 千岛言颇感无趣的收回视线,是一个好不容易面试上工作,今天第一天上班却因为昨晚太高兴与朋友聚餐庆祝导致宿醉迟到的冒失鬼。 换了个姿势改成手撑着腮帮子,将视线望向来往的行人,一个老奶奶驼着比自己还高的包袱,步履瞒珊地走过来了。 她的心声或许是过于微弱而混杂在喧嚣的人群声中被掩埋,千岛言听不真切,老奶奶脸上满是汗水,表情有些狰狞,兴许是因为包袱过重的原因。 即使如此,千岛言还是没有上去帮忙,在系统提示音响起前,什么都不能让他离开这一处阴凉地。 那老奶奶踉踉跄跄地走到千岛言面前,停下脚步似溺水者一般大口大口喘气,仿佛后者这边的空气更加清新,接着解下自己肩膀上的包袱,包袱落地发出巨响,清脆的重物落地声让千岛言怀疑里面装的是铁块。 接着老奶奶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几声,坐在屋檐下阴影里的青年目光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个白发苍苍驼着背的老奶奶捶腰锤背的动作。 老奶奶没有在对方面前停留多久,她背起包袱,继续一步一步的艰难往前行走。 没想到这个老奶奶虽然看上去岁数大了,但仍旧喜欢负重散步。 千岛言淡漠目送对方举步维艰的缓慢离开。 在他收回视线打算看下一个行人的时候,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声音相较于之前褪去了青涩增添了几分磁性,一瞬间让千岛言回想起几年前龙头战争中与对方交手的经历,表情逐渐变得难以言喻。 老奶奶,需要帮助吗? 千岛言站起身下意识就想战术性撤退,虽说自己并不怕跟对方碰面,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起了矛盾就会将事情变得麻烦。 他回横滨这件事情暂时没有多少人知道,在他做出什么大举动之前其他势力都不会轻举妄动拿他怎么样,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做出头鸟。 诶呀,真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谢谢你。老奶奶苍老沙哑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起,声音难听的像是枯树上即将坠落的昏鸦。 千岛言刚打算撤退的脚忽然顿住。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就像是凑热闹那样响起来了。 「任务:帮助年迈的老奶奶搬运包袱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五」 在?为什么不能早点说?他现在过去很像找茬的诶! 回过头看向压低帽檐用异能帮助老奶奶变轻包袱的褚发青年,开始思考自己过去横插一脚不被揍的可能性有多大。 作者有话说: 唔,不知道几点钟更新合适,大家觉得几点好一点? 我测试了一下感觉凌晨人最多,难道大家都是熬夜冠军吗?(瞳孔地震.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 第7章 不要再打啦~你们不要再打啦~ 起矛盾怎么了?矛盾能有进度重要? 千岛言回过身,拦在老人身前,没等中原中也出声,他嘴角扬起一抹假到有些僵硬的笑容,老东老奶奶,我来帮你提吧? 老奶奶伸出袖子捂住嘴,先是故作害羞地笑了两声,我刚刚路过还以为你是一个冷漠的小伙子呢,没想到只是反应慢一点。 喂。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他倒不是为了不能助人为乐生气,而是对于千岛言居然敢出现在他面前这一大胆猖狂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和被小瞧的感觉激起怒意,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换了个发色我就会认不出你? 千岛言目光轻飘飘的瞥过一旁的中原中也,一声冷哼还没完全从鼻腔里发出来,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一样,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只见眼前的青年用最为迷茫的表情,说出了让中原中也最为火大的话。 你好像没长高? 话音未落,地面不堪重负裂开的龟裂声伴随着对方怒吼一同响起。 你找死! 第13章 不知是不是中原中也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总觉得自己身侧的老奶奶偷笑了一声。 天地良心。 千岛言只觉得自己很冤。 他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发出疑问,没想到这也能踩到对方的雷区。 眼前的褚发青年身上亮起暗红色的光,身后披着的黑色大衣无风自动伴随着异能气流席卷被吹的簌簌作响。 对方一双钴蓝色的眼眸里掀起滔天怒火,多年前的恩怨借此一起窜上心头。 千岛言正面是打不过中原中也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并不是体术问题,而是两人的异能都不在一个方向,有重力加持的中原中也不亚于开挂。 但对方身为港口mafia却有意外的良心一面这是他致命弱点。 等等!在中原中也拳头即将挥到面前时,千岛言冷静出声。 他抬起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面流转着恶劣的笑意,如果你选择在这里跟我打,那么最惨的还是周围无辜群众哦? 中原中也发出一声轻嗤,脑海里显然也是回想起对方异能的卑劣之处。 你这家伙也只配跟老鼠为伍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别这么说嘛,千岛言双手背在身后,与脸上笑嘻嘻表情不相符的是他说出这番话时阴沉的眼神,明明当初,最吃亏的人是我。 哈?!中原中也简直要被对方的不要脸气笑了,最吃亏的是你?!最吃亏的难道不是我吗! 有太宰作为搭档的你,吃亏也是太宰的问题。千岛言毫不犹豫的甩锅,更何况,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那一夜过去我失去了什么? 怎么?中原中也气的牙痒,恨不得给对方脸上来两拳,难道说你当初把脑子弄丢了? 千岛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看见对方宛如蔚蓝大海般清澈的眼眸时收回,转而兴致缺缺,随便你怎么想。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等待两人吵完架的老奶奶,重新挂上笑容,老奶奶我送你回家吧? 喂,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助人为乐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中原中也怀疑的目光在千岛言身上上下打量。 啊对,我打算把这老奶奶拐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抢劫。千岛言漫不经心的随口回复。 他突然回过神,觉得自己这番话可能会吓到眼前的老奶奶,没等他重新说些什么补救,与不同常人的老奶奶已经开始嚯嚯嚯笑了起来。 你这小伙子说话还蛮风趣的。 老奶奶没被吓到,深知对方神经病性格的中原中也开始思索千岛言做出这种行为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番深思熟虑后,中原中也大惊,发现对方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千岛言见对方居然真的有几分相信的意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一石二鸟的绝佳计策。 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买可丽饼找的零钱放在手掌里摊开在中原中也眼下,在对方不明所以的视线里,故作难过说道:因为我在回横滨的时候,被太宰摸走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积蓄,只剩下这点了。 中原中也一言难尽的移开视线,且不说你遇上太宰你们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光是太宰能近你身在你眼皮下偷走你积蓄就很不可思议! 千岛言和太宰治,这两人绝对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中原中也一度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太宰治的头脑和那能够免疫异能的「人间失格」,说不定他早就被千岛言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 这当然是因为我改邪归正啦!!千岛言用超大的声音在中原中也耳边大声说道。 后者耳膜近乎炸裂,气的一拳想锤爆千岛言的脑袋,对方早有准备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你以为我会信吗!中原中也毫不犹豫的戳穿对方一看就是谎话的发言,再说了,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我改邪归正想要做好事,所以我回横滨遇上有人想不开投河自尽而去拯救迷途青年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千岛言理所当然说着,很快他语气忽然失落下去,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太宰居然十分过河拆桥的趁机偷走了我钱包! 虽然千岛言的话很没有可信度,但是他嘴里的太宰治却完全是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说的太宰是太宰治那孩子吗?在一旁笑眯眯听着的老奶奶突然插入对话。 你也认识太宰?中原中也诧异无比。 老奶奶伸出袖子捂住嘴笑了几声,夸赞道:太宰可是一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呢,上次我家爱猫走丢了还是太宰那孩子帮我找到的。 而且啊,那孩子还总是三天两头的来帮我做家务,哎呀,我都好久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小伙子了,他不是那种会摸人钱包的坏小子,会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呀? 老奶奶口中滔滔不绝的夸奖,让千岛言和中原中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古怪表情,那是一种有点反胃但是又不上不下的感觉。 你口中的太宰和我们认识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千岛言难以置信发出两人都十分在意的疑问。 第14章 在对于太宰治的作风问题上,他们难得站在统一战线。 没错没错,像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伙子除了他太宰治还会有谁呢?老奶奶笑呵呵的继续夸赞。 中原中也已经被激起生理反胃撑着墙壁背过身开始干呕。 千岛言难得有想要在进度面前打退堂鼓的冲动。 这老奶奶的眼光惊为天人。 总之老奶奶我先送你回家,这么一大堆东西你拿着肯定很费劲吧?千岛言嘴角强行牵起笑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老奶奶。 后者反应很快躲开了千岛言伸出的手,看向一旁中原中也,我想要这个小伙子送我回家。 千岛言感觉自己被耍了,额角青筋暴起,脸上笑容差点维持不住,诶?为什么呢?我看起来不比他有安全感吗? 中原中也闻言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感觉自己又被内涵了,你这家伙想死吗? 老奶奶摆了摆手,自然而然的读懂了千岛言话里暗指中原中也矮的这一意思,虽然小伙子你看起来确实比他高,但是老奶奶我还是更喜欢这个一碰我包袱就能变得轻飘飘的小伙子。 我直接帮你背包袱,都不用你背,不是更方便吗? 万一你背着我的包袱跑了怎么办?老奶奶忧心忡忡道:我全身家当都在里面。 千岛言脑海里响起系统倒计时的声音,眉头微皱,但仍旧保持着笑容,那我背着你你背着包袱,这样就不用怕了吧? 不行不行。老奶奶还是摆手拒绝,我恐高。 恐高?这能有多高??? 千岛言咬紧后牙槽,他已经开始感觉自己血压飙升了。 中原中也见对方居然会在一个老奶奶身上吃瘪,他毫不顾忌嘲笑出声。 扫过笑的十分幸灾乐祸的中原中也,千岛言微笑说道:那么这样吧老奶奶,你背着包袱,我背着你,让这个小伙子背着我,这样行吗? ? 中原中也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表情先是错愕,很快又演变成气急败坏,我可没有答应过这种事情! 千岛言脸上笑容不变,没办法呢,毕竟想要帮助这个恐高的老奶奶只能借助你了。 故意加重恐高两个字,这一次他是刻意踩对方雷区。 果不其然,对方周身再次泛起红光,低沉的嗓音满怀怒意,哈?你这家伙想打架吗?! 行啊,有本事大家都不要用异能,这样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千岛言嘴角的弧度骤然消散,对方的话成为了他怒气的发泄口。 正合我意! 伴随着红光散去,中原中也一瞬间爆发,一记飞踢带着破空的响声毫不留情的朝千岛言头部踢去,如果这一击中了不死也要重伤。 但后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躲过中原中也的攻击,旋身一拳直面对上对方紧接而来的腿。 一旁的老奶奶看似急的跺脚,声音却怎么听怎么透露着看好戏的兴奋,诶呀~你们不要为了人家打架啦~ 不要再打啦~你们不要再打啦~ 嘴上这样说着,她却放下了背后的包袱坐在包袱上围观起来,兴致勃勃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看什么绝世好戏一样。 作者有话说: 如何用一句话描述雨很大? 你们不要再打啦~ 8 第8章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 打红眼的两人显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无论是脑海里不断响起的系统电子倒计时音还是耳边源源不绝如同双重变调窃窃私语都让千岛言内心烦躁的恨不得想让旁边煽风点火的老奶奶和周围吵的要命的行人永远闭嘴。 老奶奶矫揉造作的语气和说出口的话内容严重不相符,以至于无法让人辨析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本性就是如此天然。 无法辨析? 千岛言动作一顿,中原中也抓住这个机会打破了两人一来一回僵持的局面,一脚将对方狠狠踹飞,后者背脊撞在路灯干上发出一声巨响。 怎么?跟我打架还敢分神?中原中也嘴角咧开一个倨傲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滑坐在路灯下低垂头看不见表情的青年。 几声掺杂痛楚的干咳后,断断续续的闷笑从青年唇边溢出,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全然没有被中原中也踹飞的不甘和受到伤害的恼怒,嘴角上扬的笑容昭示着对方心情确确实实很愉悦,连带着一双血色的双眸都泛起了微光。 中原中也眉头微皱,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你这家伙难道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 没有哦,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千岛言从地上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自己身上被中原中也踢出的灰尘都拍干净。 他信步走向坐在高高包袱堆上的老奶奶,嘴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中原中也立即拦在对方身前,千岛言身上危险气息浓郁的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斩成两段。 喂,你不至于做出那种打输了就要杀害无辜老奶奶的没品行为吧?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第15章 老奶奶闻言十分配合,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从包袱堆上跳下来躲在中原中也身后。 千岛言虽有猜测,但是在没有触碰到老奶奶之前一切都难以得到证实。 中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卡在模糊的印象里无法再往下继续诉说,眉头微皱,没能想起对方的名字。 中原中也。对方见千岛言回忆半天都没回忆起来不由得无奈提醒。 唔好吧,中也。即使经过本人的提醒,千岛言也只记住了一半,你不觉得你身后的老奶奶很奇怪吗?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么任务估计是难以完成,或者说根本完成不了。 奇怪?中原中也重复一声,回过头瞥了一眼身后佝偻着身躯瑟瑟发抖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虽说对方很多时候表现跳脱,但确确实实看上去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 千岛言在观测中原中也神色变化时已经从众多细微人语中听见了他的心理路程,挫败的单手捂住眼睛,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叹息。 现在没了那只黑泥太宰,你已经开始变的这样单纯了吗? 听见这话中原中也额角冒出青筋,他只觉得对方阴阳怪气,你这家伙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吧好吧千岛言无奈的拉长音调,轻松的腔调转而变得阴沉,太宰,装老奶奶好玩吗? 此言一出,中原中也背脊微僵,他回过头仔细打量着身后的老奶奶。 面对两人的注视,老奶奶似乎是害羞地用袖子捂住了脸,哎呦,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年轻英俊就好啦。 很可疑! 中原中也警觉,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捏一捏对方的脸颊以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皮,但还未等他先触碰到老奶奶,对方扯着苍老难听如同刮玻璃的嗓子发出了一声十分少女的尖叫。 呀!你想干什么?老奶奶双手捂住脸颊退后数步,本来以为你会是一个热心的小伙子,没想到居然跟他蛇鼠一窝是登徒子吗! ? 中原中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表情惊愕,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眼前的老奶奶拥有超乎常人的自信,对于他的触碰反应十分过激。 如果说当初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对方会是太宰治这一可能在他心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千岛言拍了拍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大脑空白的中原中也,越过对方缓缓走向老奶奶,嘴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 差点被你骗过去呢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老奶奶一边后退一边扯着嗓子高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啦 喊,继续喊。 千岛言嘴角噙着笑,猩红的瞳孔深不见底,浸染的杀意从中浮现,这份阴冷的恶意究竟是针对谁?是眼前老奶奶还是其他人?不得而知。 嘴角弧度温和,令人遍体生寒的话从他淡色的唇片里吐露,你喊来的围观人群越多,你害死的人也就越多。 见千岛言似乎是已经认定了某个猜想,老奶奶神情逐渐淡漠,唇边溢出一声轻嗤,伸出手撕下脸上的伪装露出隐藏在皱纹后面光滑无瑕的俊美面容。 太宰治单手摸着后颈,长时间的伪装让他有些颈椎酸胀,啊啊啊所以说,为什么你总是能识破我的伪装。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目光逐渐变得诡异,难道说你真的是一个稍有不顺心就会对无辜老奶奶发动异能的心理扭曲变态? 这应该是我想说的。千岛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往没有太阳的阴凉处走了两步,你扮成老奶奶又驼着这么多废品你是开始收破烂了吗? 表面上虽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漫不经心模样,但事实上千岛言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不翼而飞的进度点!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老奶奶任务?」千岛言再一次开始怀疑起这个系统的真实性,它真的能够实现愿望吗?连太宰治拙劣的伪装都看不出来。 脑海里的系统沉默许久,重新发出提示音。 「任务:帮助柔弱的青年搬运包袱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五」 ? 千岛言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连太宰治身上的伪装技术都看不出来,难道是一个劣质产品?」 「滴,系统提示,太宰治身上拥有能够无效化任何异能(即为不合理力量体系)的「人间失格」系统会出现错误也是正常情况。」 「那么,我进度条到达百分百后兑换的愿望也会受影响?」千岛言注意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 「这点不会,请宿主放心。」系统的电子音响起。 「最好如此。」 他并不是特别信任系统的话,这个系统来历不明,所兑换的愿望也没有说出任何界限,也就是说,即使他说出那种想要世界毁灭的愿望,也属于可实现范畴。 像极了空头支票。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系统的力量体系似乎也类似于异能,那么,会是「书」吗? 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构成复杂多样,也有可能是什么其他未知的力量,这一点或许问身为情报贩子的费奥多尔会有所收获。 第16章 但不是现在。 千岛言不着痕迹的发散着思绪,表情没有分毫变化。 如果你真的有一天变成滥好人了,我收破烂也不是什么不可实现的事情,到那时这个世界也已经足够光怪陆离了。太宰治说着耸肩,神情满不在乎,看上去对于千岛言之前说自己想做好人的话没有相信一个字。 这样吗千岛言收拢思绪,他嘴角笑意加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那么,我来帮你这个柔弱的男人把包袱搬运回去吧。 太宰治跟着笑了起来,哎呀呀,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这可是我同事要的一些仪器,正愁找不到苦力帮忙搬运回去呢。 言下之意是他在寻找一个老好人当免费搬运工。 中原中也原本是在看戏,听见这句话平息的怒意又重新涌上心头,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被一起攻击了。 被贴上老好人标签的中原中也比被阴阳怪气的千岛言更生气,暗指一个港口mafia的干部是老好人,真的不是在嘲讽吗? 最起码在他眼里太宰治就是在嘲讽自己。 可是又不能直接开口,直接开口太像是在对号入座,一腔怒意无处发泄,每一次他遇见太宰治总会被对方变着法气到,中原中也垂落在身侧的手掌微微握起,在反驳和直接揍太宰治两个选项之间徘徊不定。 千岛言没有去注意中原中也矛盾的情绪,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太宰治身上。 啊也可以。 出乎意料的,他同意了,甚至坦然自若接下对方阴阳怪气的嘲讽。 太宰治眼眸微微睁大一瞬间,很快又恢复轻松虚伪的笑意,看来这些年你变得谦和了不少,换以前你肯定已经暴起揍我了。 我会不会揍你暂不可知,不过千岛言目光扫过一旁忍耐许久的中原中也,意味深长开口,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难不成太宰治即将脱口而出的讥讽被一拳打回肚子里。 中原中也放弃了犹豫,选择直接出拳,缠着绷带的青年被那一拳打的踉跄两步,他下意识捂着被打的地方,表情还有些未能反应过来的茫然。 很快那抹茫然变成了欠揍的话说了出来,我都快忘记了,这里还有一条不起眼的蛞蝓,诶呀呀,太矮小了我居然直接忽视了呢。 千岛言只赞叹太宰治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如果不是后者身上的「人间失格」中原中也肯定直接施加千万倍重力把对方碾成泥。 果然你还是去死吧!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拳头捏的嘎吱作响,脚下的地面蛛网式裂开,身形如同一颗炮弹直接朝太宰治袭去。 千岛言依靠在阴凉处的墙壁上,习以为常般观看眼前上演的大戏。 暗自可惜之前买的可丽饼吃的太快,目光下意识扫视周围企图再买一个可丽饼。 作者有话说: 前秒太宰治乐滋滋看戏,中间中也气定神闲看戏,后秒千岛言喜乐见闻看戏。 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嗯! 9 第9章 说不准哪天我能成为你同事 中原中也神清气爽地抚平皱了的外套,接着大步流星离开了这处让他几乎窒息的是非之地。 正如千岛言讨厌太宰治和他,中原中也也很讨厌两者,倒不如说他们三人一直都是互相看不顺眼。 这恩怨早在龙头战争时就已经结下,深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三人一碰面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开始针锋相对。 千岛言蹲在被揍成一团的太宰治身边,单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从花坛里捡了一根树枝戳了戳地上的不明物体。 诶,还活着吧。用的是肯定句。 中原中也就算再讨厌太宰治,就算是讨厌到恨不得对方立刻消失的地步也不会下重手,毕竟他们曾是搭档。 太糟糕了啊太糟糕了。太宰治脸埋在地上,含糊不清抱怨,最讨厌的人全在这一刻遇上了。 说的好像我不是似的。千岛言哼笑一声,若有所指开口,我以为你已经定居在河里了,鱼类上岸可是会死的。 老鼠见光也是会死的。对方依旧没有将脸从地上抬起,就连音调也没有丝毫变化,轻松的甚至不像是不甘示弱的威胁,而是模仿着千岛言的腔调,小心哪天会被打死在阳光之下哦。 一语双关的继续嘲讽千岛言曾说自己要成为好人的那一句话。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拥有着不祥血红眼眸的青年并没有生气,而是对于对方攻击的话习以为常,如果能有人有本事杀了我,那真是再好不过。 说的也是呢毕竟祸害遗千年。太宰治缓缓坐起,脸颊一片不正常的青,嘴角裂开了一个口子,即使如此他也不显得有一丝狼狈的意味,依旧从容,更何况异能单调到只能用来杀人的「恶人语」呢?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我赞成,不过千岛言从地上起身,逆着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太宰治,一双如同血液一般的猩红眼眸里晦暗一片,想要用激将法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情报,那是不可能的了。 第17章 嗯嗯~意图被发现的太宰治表情没有一点点的不自然,他单手撑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最后抬头与对方对视,嘴角虚伪的笑甚至已经不屑于填充笑意,踩到过这么多次捕鼠夹终于已经学会及时止损了吗?恭喜呀恭喜。 太宰治的话几乎没有一句是不带火-药味的讥讽,但千岛言情绪仍旧没有波动,平静的如同一摊死水,含笑的目光像极了在看什么大型滑稽剧。 注视了半晌,太宰治似乎是感到无趣般发出一声嗤笑,双手枕在脑后慢悠悠的朝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空气里传来对方懒洋洋又让人火大类似于命令的语气。 赶紧干活吧,老~好~人。 千岛言没有回复对方,随手提起那一袋包袱,沉甸甸的重量无愧于之前发出的巨响。 这里面真的不是铁块吗?或者说,以太宰治的个性会帮人买东西就很奇怪。 不他会叛逃港口mafia,转而去武装侦探社工作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 不得而知。 太宰治是唯一一个千岛言无法听到声音的人,他整个人粘稠沉重的就像是一滩沼泽照不进光亮。 这一点,在很早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千岛言就已经察觉了,但此刻的太宰治,更像是在死气沉沉的沼泽之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绿茵草地,伪装在生机后面,融入了周围。 但伪装就是伪装,改变不了内核,就像是他总能识破太宰治伪装一样,异能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本质。 也像是他不断遗忘过去的记忆却无法摆脱过去的影子般,无法逃避。 太宰治悠闲的背影在视野里晃悠,浑身都是破绽,如果千岛言想要对方的命,那无疑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前提是,千岛言真的想杀了对方。 武装侦探社在什么地方千岛言并不清楚,或者说他虽然认识其中的一些人但也仅限于认识。 太宰治气定神闲地带着对方走进街角红砖房的咖啡厅里,接着从咖啡厅的楼梯一阶一阶往上走。 千岛言背着包袱,凝固沉默的氛围在脑海里响起一声清晰的任务提示完成音后被打破。 伸出手解下包袱往地上一扔,刚准备敲门的太宰治听见声响回过头,只见千岛言干脆利落的放下包袱打算下楼离开。 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喝杯茶吗?太宰治站在门边,看上去十分友善的发出了邀请。 不了。千岛言头也不回,背对着太宰治随手挥了挥,嗓音也像是受到夏天高温影响显得有些粘稠含糊,麻烦的人有你一个就行了。 诶真可惜呢。太宰治仿佛没有听懂对方话里的暗语似的,我以为你会想听大家表扬你助人为乐的行为。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为何由太宰治嘴里说出来就很嘲讽。 千岛言已经走到了楼梯中间,回过头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站在上方门口的绷带青年,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挑衅意味,看上去是有感而发。 难道说是他太过于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吗? 这个问题没困惑千岛言太久,他随口回答道:不急于这一时,毕竟既然你洗心革面进了武装侦探社,说不准哪天你上班时也能看见我成为了你同事。 ?太宰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视线上下扫视站在楼梯上的金发青年,企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点点调侃的意向,但是没有,他平静的看上去仿佛真的会有这种可能性出现一样! 从嗓子里发出几声轻笑,故作轻松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那可真是太恶心了,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一场噩梦。 不要这么说嘛千岛言继续抬起脚步往楼下走,身影消失在对方视野里,只留下清晰含笑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荡,我也算是认识你好几年的老朋友了,有熟悉的人一起工作不是很好吗? 太宰治注视着对方消失的楼梯口,直到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所有外露的表情缓缓消散,变得内敛而沉默,微不可闻的回答从嗓子里发出,轻的近乎能够被夏日从窗口照进的光束融化。 睫毛轻颤,吐露出那一声拒绝。 才不好。 嘎吱 门被人从身后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白发少年从门缝里探出头,看见背对着自己穿着驼色风衣的青年,疑惑出声,太宰先生? 这一声呼唤仿佛唤回了太宰治的思绪,他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回过头,是敦啊,来的正好,麻烦帮我搬一下东西~ 诶?中岛敦注意到了地上的包袱,有些诧异,本来大家都以为太宰先生你会采购到天黑之后才回来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吗? 太宰治一边朝门里走去,一边用轻佻懒洋洋的腔调回复道:因为遇见了一个好心人愿意帮我搬运东西。 好心人?中岛敦重复了一声,双手提起包袱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提起来,他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提起包袱一点点往门里挪。 嗯对。太宰治已经躺在他那张沙发上,夏天的光线晒的沙发发烫,他起身将窗帘拉上一半后继续躺了回去。 第18章 没有邀请他进来坐坐吗?国木田独步从文件堆后面抬起头,显然他也听见了对话。 邀请了,但是很可惜的被拒绝了呢。太宰治在沙发里寻找着舒服的位置,软绵绵的腔调听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始午睡。 是吗这样就没办法了 国木田独步点点头,刚把头重新埋回文件堆里,又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迅速抬了起来,先是看向拖着包袱艰难从门口挪进来的中岛敦,又看向躺在沙发上准备午睡的太宰治,后者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已经慵懒的半眯着了,见状国木田独步额角蹦出青筋。 明明说好你今天负责采购,结果是别人帮你搬运回来,现在居然躺在沙发上准备偷懒?! 没有啦没有,我采购东西也很累的。太宰治眼睛都没睁开,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的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当做自己依旧清醒的证明,跑了好多地方才买齐 没等国木田独步继续说些什么,坐在办公桌前吃布丁的青年忽然出声,帮你搬运东西回来的人是千岛言吧。 青年肩头披着褐色小斗篷,头上带着同色帽子,侦探模样的打扮,一双眼眸闭合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他表情淡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的闲聊。 手中的布丁被冰冻过,散发着寒气,杯壁起了白霜,他用一根木质小勺挑起一块布丁送进嘴里。 是他?国木田独步惊愕出声。 对。太宰治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说起来他最近比以前还要古怪。 是吗江户川乱步嘟囔一声,继续专心致志的挖着布丁。 国木田独步此刻也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低头翻开手中的手账本,若有所思,他之前还说过他要开始当好人这种话。 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说不准。太宰治回想起对方以前的举动,喜怒无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甚至有段时间跟一个卧底似的三番五次晃悠到他面前透露费奥多尔的藏身之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包袱挪进来的中岛敦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个太宰治故意拉长声音,勾起对方的好奇,对上白发少年的眼眸大喘气般说出后面一句形容,神经病。 诶?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中岛敦吐槽的欲望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说起来什么都能一眼看穿的乱步先生也跟他打过交道吗?中岛敦好奇的望向已经吃完布丁准备再从冰箱里掏出一个的青年。 只能说是一面之缘。江户川乱步撕开布丁包装纸,继续往嘴里塞着冰凉凉的布丁,含糊不清的说道:名侦探不喜欢跟他说话。 还会有乱步先生讨厌的人吗?中岛敦眼眸微微睁大。 江户川乱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他太赖皮了。 赖皮?太宰治一瞬间捕捉到关键。 挖布丁的青年动作微顿,一口气吃光了一盒布丁后将空盒子扔进垃圾桶,没有回答太宰治的话。 后者也没有继续追问,江户川乱步不自然的表情已经透露了他不想诉说的事实,太宰治索性重新寻找好一个姿势准备睡觉。 耳边响起江户川乱步近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无论他多小声,在这个空旷恬静的午后都十分的清晰。 早知道就不跟他打赌了。 作者有话说: 热知识,武装侦探社其实有电梯,但是太宰故意带着从未来过的千岛走楼梯x 当年轻的侦探遇见会读心的少年,他们之间的比拼会迸发出何种火花呢?!敬请收看《龙头战争回忆篇》(不是) · 说起来要不然还是老规矩晚上十点前更新好了,不然我老有拖延症导致熬夜(叹气.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 第10章 你在我这里一直特殊 夏日的烈阳烘烤大地,贴近地面的空气因高温产生扭曲泛起层层热浪,耳边蝉鸣混杂在乱七八糟的人声里,千岛言贴着路边建筑的屋檐走在阴影下,虽然效果甚微但总是比暴露在太阳底下暴晒要好的。 该庆幸自己出门前涂了防晒霜,不然肯定要黑一个度。 正午刚过的午后是夏季里最热的时段,千岛言眼眸微微眯起,脚步一转打算先回家晚上再出门。 路过一家商场,商场门口摆放的展示架上贴着痱子粉大促销买一送一的海报。 原本打算径直回家的千岛言,拐进商场买了盒痱子粉以及其他重要的生活用品,最后发现自己需要的东西太多一个人拿不下,索性喊了辆车帮忙搬运。 不比外界灼热的高温,千岛言租的房子里阴凉,如同开了空调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在出门前把房子里所有窗帘都拉上了,阳光没能直射进房间。 随手把买回来的一大堆东西放在墙角,千岛言翻出一件白色短袖,是单调的纯白。 衣柜里还有很多这种相同款式的衣服,按理来说他本不会买这种太过于朴素的款式,但是横滨的夏天有些热,他一向怕热。 第19章 听说简约的白色衣服容易散热,他一口气买了十几件放在衣柜里。 拿着干净衣物千岛言进了浴室,虽然他没怎么出汗,但夏天这种黏糊高温的空气让他浑身难受。 洗完澡回房间打开空调,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紫红色花纹窗帘将整个房间的色晕染成暖色调。 空调运作散发出的低温驱散外界原本的高温,舒适的环境让千岛言有些昏昏欲睡。 散开一直扎在脑后的丸子头,将发带连同宝石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意识逐渐下沉。 千岛言的睡眠很浅,确切来说是他异能开发过度后带来的身体负荷不足以让他进入深度睡眠。 一点点的动静,好比楼下节奏缓慢穿过卧室闭合的房门后已经变得微不可闻的敲门声,也能让千岛言立刻从睡眠中抽离。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告知着这一天已经近乎到达终结,千岛言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打开房门后下楼。 他知道来人是谁。 手指握上冰冷金属质感的门把手,没有过多去思考什么,一瞬间拧动打开了门。 外面夜风习习,昼夜温差极大,白日的炎热在此刻被清爽的凉风一扫而空。 来人乌黑的发梢被夜风吹起,连同哥萨克帽子上面雪白的绒毛也倒向一边,没有怎么修剪过的头发有些长,搭在前面遮住了一部分面容,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无论是对于他自己的贸然拜访还是对方能够在一瞬间苏醒为自己开门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如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事实上,确实如此。 千岛言和费奥多尔之间从来不需要过多花哨又虚与委蛇的礼节。 千岛言单手插在脑后,将本就乱成一团的长发又揉的更乱了一些,门外的温度甚至比房子里还要低。 他那双剔透如同红宝石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点困倦铺陈着水雾,衣服上的褶皱和长发打结乱七八糟一片的痕迹无一不在表明对方被吵醒的事实。 费奥多尔拢紧了斗篷,压低声音咳嗽两声,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嘴上是这样说,千岛言所听见的声音又是另一层意思,不过却也意外的符合费奥多尔的个性。 一边朝屋子里走去一边发出不满又带着一丝无奈的抱怨,费佳,你越来越像吸血鬼了,晚上不睡觉会加剧变老的。 白天温度很高,我猜你也不会想出门。费奥多尔跟在千岛言后面,不忘回头把冷风关在门外。 千岛言没有回答对方这句话,他自顾自的从卧室拿了根发带出来,而费奥多尔动作自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甚至不忘给自己倒杯茶,茶水从壶口淳淳流进杯中,桌上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冷了。 唔费奥多尔止住动作,伸出指尖点了点水面,感知到冰凉的温度,冷了。 可以去厨房自己烧。 随手将发带抛给对方,下午从商场买的东西还摆在墙角,千岛言从一大堆杂物中翻找出了一把梳子,回过身把费奥多尔手里的茶杯拿走塞进梳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帮我梳头。这个任性要求从千岛言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合理。 费奥多尔也没觉得对方的要求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早已明白千岛言是怎样一个不着调又善变的人。 视野里金色长发的发根处已经出现了黑色,梳子梳理整齐之后其中黑色的发根格外显眼。 你是刚到欧洲时染的头发? 千岛言眼眸慵懒的半眯起,听见对方的话轻哼一声表示肯定,费奥多尔的动作很轻,指尖甚至都没有碰到千岛言,像是刻意去躲避着与他的触碰,遇见打结的地方也十分有耐心的一点点解开,没有给对方造成一丝一毫的痛楚。 我要强调一下,我下午刚洗的头发。千岛言说出了一句没有任何关联的话。 嗯?费奥多尔动作微顿,很快明白了什么,他轻笑一声,我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您确认您现在真的完全清醒了吗? 千岛言的思绪还未完全开始运转,模糊不清小声嘀咕着什么,费奥多尔距离他很近,轻而易举的听清了他的话。 你也会自认为是罪孽深重之人吗 费奥多尔纤长的手指在金色发丝里穿梭,赤红的发带将梳理整齐的头发固定成了一束。 他意味不明的回复,你是怎么想的呢? 对方慢吞吞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角的泪花,没有正面去回答费奥多尔的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镶嵌着血色宝石的胸针塞在对方手里。 别在发带上。 胸针上面的宝石入手触感十分奇异,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光滑的表面泛着微凉,无愧于顶级宝石这一称呼。 这倒是让费奥多尔想起几年前欧洲拍卖场上出现的一颗顶级红宝石,听说拍出了千亿高价最后落入了某个有名的组织手里,不知道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千岛言身上。 感受到身后人的愣神,千岛言催促般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气音,像是刚睡醒懒得去开口费劲说些什么。 费奥多尔指腹摩挲着那枚宝石胸针,轻轻戴在对方赤红色发带中央,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不经意般问道:是欧洲那边之前在拍卖场卖出天价的宝石? 第20章 千岛言回过头,注意到对方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本写满厌倦无聊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兴奋的神色,要玩猜谜游戏吗? 费奥多尔低笑两声,回绝了对方的期待,下次吧。 啧。千岛言从沙发上起身时不忘把梳子从对方手里抢走。 他走进房间换下身上的衣服,短袖显然是不适合在横滨夜晚行出门时穿的。 费奥多尔心照不宣地跟着他走上楼梯,停留在房间门口站定,如果他仍旧呆在楼下就无法听清对方的声音,耳边传来千岛言抱怨的话语,他神色淡淡安静倾听,视线在近乎没有光线的房间里扫视。 如果下一次你再晚上来找我,我不会再给你开门,龙头战争里熬的夜都要让我头发掉光了。千岛言整理着领口,换了一件长袖。 房间里窗帘拉的很严实,昏暗的环境里近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短袖丢进了更深处的阴影里。 总有一些猎物只会在晚上才开始活动。费奥多尔收回视线,意有所指开口。 比如吸血鬼? 这个词能过去吗?费奥多尔有些无奈。 千岛言从没开灯的房间里走出来,外面走廊的灯光照亮他白皙到近乎毫无血色的皮肤,可偏偏他的眼睛却是最为耀眼炽热的鲜红,如同全身上下所有的靡丽色泽都浓缩在那双妖异眼瞳里。 他看上去有些不解,难道说现在横滨已经成为一个安宁城市了? 时间总能为这个布满罪恶的世界带来细微的变化,即使只是表面。费奥多尔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厚重的墨色天空,漆黑的夜晚透不进一丝光芒。 千岛言轻轻叹息一声,故作苦恼,你总说这些深奥的谜语,这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代沟了。 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一直都带着温润的神色,而这种神色配上他嘴角万年不变的笑意能够带给人深邃又温和的神秘,他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点向自己额角,朝眼前的青年含笑说道:那就来尝试着直接读懂我的想法吧。 暖色调的橙金色灯光洒在两人身上,他们的影子拉长直到溶在黑暗中,无端添加了些许朦胧。 千岛言眼眸里短暂掀起巨浪,又迅速平息隐藏至最深处,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才不要,你在我这里一直是最吵的那一个,我还没无聊到一直去专注听一台计算机运作的声音。 11 第11章 被你抛弃杀死之前 费奥多尔流露出无奈的神情,明明以前你很爱这么做。 千岛言伸出手摸了摸发带上面别好的宝石,朝楼下走去,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义?费奥多尔跟在对方身后缓步下楼。 房子很空,里面简约的就像是刚装修好一样,什么装饰都没有,而千岛言也没有会在租的房子里整一些奢华装饰的爱好。 虽然说人难以停止思考,但就像是能够用言语去引导思绪一样,我从你这里所听见的真的是你真实的想法吗?千岛言没有回头去看对方的表情,继续说道:也许是真实,也有可能是虚假,你也有可能会让我听见你只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千岛言没有回头,他开始怀疑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只停滞于表面,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埋藏了七年,终于在此刻说出口。 你认为我背叛了你吗? 费奥多尔嗓音很平静,平静到无法从中听取到任何情绪,他像是述说自己发现的某一个可能性那样。 这只是一件小事情,费佳。千岛言语调依旧轻松,最起码从他所展现出来的表面来看毫不在意,毕竟以那晚的惨烈来说,如果我认为你背叛了我,那你也没办法会站在这里。 他回过身,站在比自己高一台阶的黑发青年表情看不出情绪,但能够从他嘴角下压些许的弧度里看出他心情不悦的苗头。 早在我们再一次久别重逢的见面时我就会像我们很早以前就约定好的那样千岛言拉长音调,血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笑意不变,漫不经心说出那一句宛如是开玩笑的话,杀了你。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静静地盯着眼前青年,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在开始发酵,逐渐变成贴近与葡萄酒那般浓醇的紫红。 他现在明确察觉到了千岛言身上发生的变化,什么时候?或许是在龙头战争里那一夜之后,也有可能是他们分别的时间太长而导致的隔阂。 就如同他之前试探的那样,即使千岛言很快平息了由于他人靠近而引起的杀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对方这里留下的痕迹已经变得十分稀薄了,几乎与他人无异。 你不是之前还在说只要我仍旧在思考就无法骗过你吗?费奥多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千岛言,看上去仿佛一定要一个确切答案那样执着。 后者微微耸肩,啊那个啊,自然是随口一说罢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千岛言耳边细碎的声音像是骤然受到什么刺激和催促那样变得更加快速,与其他更加微小的声音相比,眼前黑发青年不断产生又推翻的思考更加让他难以忽略,想要集中注意力去捕捉却什么都听不清,变了速的言语快到已经跨过了详细具体语言,转而上升到模糊不清的思维。 第21章 最后化成一声清晰释然的轻叹传入耳畔,抬起眼眸望去,费奥多尔脸上重新展露出温和的神色,一切情绪被掩藏在最深处,宛如在对待一个任性的孩子那样,宠溺又包容,所以你为什么不能确信我一直都全心全意的向你展露着我的所有呢?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接着轻微笑声从他唇边溢出,嘴角的笑逐渐晕染上眼眸,占据了脸上所有的情绪变成发自内心的愉悦。 不再抑制涌上心头的情绪,他近乎神经质的笑声在这所空旷的房子里回荡,最后化为眼角笑出的泪花被伸出的手指擦去,你总是会在这些小细节让我感到惊喜。 千岛言如费奥多尔所料想的那样,做出承诺,今晚要做些什么?即使是你想要让我去偷森鸥外的女儿我也会去的哦。 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费奥多尔重新抬起脚步往楼下去。 难道说千岛言眼眸一亮,你打算 费奥多尔觉得对方要说的话肯定不是自己想的计划,他果断开口,我需要你出面去帮我进行一个情报贩卖方面的交易。 诶?缓缓眨了眨眼睛,呆愣一秒后,表情有些失望,就这样?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但他无辜的神色已经表明了自己想法你还想怎么样? 千岛言没有过多沉浸失落中,他一鼓作气跳下剩余的两节楼梯,需要露脸吧? 明明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他的举止有时依旧显得如同少年那样阳光活泼。 对,用你的真实面容,当然,我想你也不屑于去伪装。费奥多尔伸出手指将从耳后滑出来的碎发拨了回去,紫罗兰色的眼眸微转,看向身侧突然没了干劲的金发青年。 啊啊啊是的是的。千岛言双手背在脑后,脚步慢吞吞的挪向门口,可是费佳,如果我露脸的话,是你让我去做交易这一回事不就完全暴露了吗?我想还没有哪个在横滨黑暗面混迹的人会不知道你我的关系。 如果参与过龙头战争的人都死绝了的话,那当我没说。有气无力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讥讽。 不用担心。费奥多尔伸出手打开了门,门外呼啸的寒风一瞬间席卷进大厅。 千岛言被扎在脑后的金色发丝携着赤色绸带被风吹起,在半空中飘动,费奥多尔的后半句话随之而来。 这是一个有关我异能的情报交易,以及,我需要创造出你我不和的先提条件。 不和?千岛言重复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倏地笑了,难道说我真的要拿到洗心革面的剧本了吗? 轻柔的嗓音近乎要被肆虐的寒风碾碎,剔透猩红的眼眸盯着虚无缥缈的半空,那里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电子屏幕,眼眸里倒映出属于高度科技无机质的细微冷光。 屏幕上处于灿烂圣洁浅金色进度条上方的标注看上去毫不起眼,却又无法忽视。 「给予最需要拯救之人的温暖」 似乎是让人不明觉厉的一行字,但依照千岛言的判断和自我剖析,他觉得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系统应该改名叫改邪归正之恶人改造计划。 毕竟他从不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或者说恰恰相反,也许他真的是一个罪孽深重之人。 费奥多尔似乎是没有听见对方的后一句话,他嘴角勾起弧度不变,看似是不经意地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你想起见到我之前时的事情了吗? 没有。说起这一点千岛言神色恹恹,看上去难得挫败,我记忆力反而越来越差劲了。 是异能带给大脑的负担过多了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他看着对方锁上门后将钥匙随手丢进门前的地毯里。 也许,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这具身体已经快到达临界值了。千岛言做出了一个十分中二的手势,神色沉沉,看向头顶的墨色浓稠的天空,语气惆怅,我迟早会从这个充满污浊的世界剥离! 费奥多尔露出复杂的表情。 虽然千岛言展现的模样如同在开玩笑一般,但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却预示出什么事情即将开始异变的序幕。 我可以帮你切除不幸的过去,也可以帮助你遗忘所有苦难 费奥多尔张口还未说完自己所想的提议,而千岛言却毫不犹豫打断对方的话。 不用哦,费佳,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坚信着,如果丢弃任意一段过去都不会组成现在的我。 说着他眉头微挑,想起了以前对方一直坚持不懈的一件事情,你以前还一直妄图给我灌输神明理念呢。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是的,我们只有在这一点上有所分歧。 因为千岛言走在对方身边,冷白色昏暗的路灯灯光拉长他们的影子。 在独属于夜晚的沉寂里,青年散漫慵懒的声线在风里荡漾开,你不怀好意。 如果当初我妥协于你口中的神明了,那我的心理防线一定会被你一步步破开,最后的我,还是我吗? 第22章 眸子扫向走在身侧的费奥多尔,后者拢紧斗篷轻咳两声。 你现在拥有自主意识。 费奥多尔言简意赅的否认了对方口中虚构的另一条道路,此刻在千岛言眼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哼~ 脑海里众多思绪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耳边细碎的窃窃私语被常年的习惯自动判定为废物过滤,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盖过乱七八糟的他人心声成为注意力倾斜的对象。 好吧好吧,你现在仍旧可以仗着我对你的感情而利用我哦,在我彻底对这个世界失望被你抛弃杀死之前。 千岛言脚步忽然顿住,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眉头微皱,有些茫然,这样的话,我的自主意识究竟有没有被你影响到呢 作者有话说: 非常难过《关于我好不容易蹲点抢到了门票却没能抢到合适车票这回事》 落泪.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 第12章 我们这种人之间会存在情意吗 青年思维陷入了困境,人思维都有打结的时候,面临这种情况有两种选择,一是放弃,二是借助外力。 费奥多尔脚步没停,朝着计划里与猎物约定好的地方走去,他的声音在横滨寂静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这是我们最初的约定不是吗? 千岛言发出一声含糊的单音,你说的对。 纠结这一点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人活在世界上就不可避免会被其他东西左右思想,比如饿了想吃饭,渴了想喝水一样的本能。 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拿去困惑一下其他人。 费佳费佳千岛言快步追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病弱青年,果戈里现在在莫斯科还是在西伯利亚? 费奥多尔转过头看了一眼千岛言,你猜猜看? 他突然问果戈里的去向,难道是想拿这个问题去跟果戈里探讨吗? 果不其然,千岛言耳边的声音回复的是更先一步的问题,而不是自己问题的答案。 不要千岛言不满地拖着尾音,你这样回答肯定就是不想告诉我吧? 喉咙泛起细微的痒意,费奥多尔单手握拳抵在唇下从嗓子里溢出断断续续的低咳,空气中湿意开始上涨,横滨是靠海城市,空气里的海咸味近乎要压的他喘不上气。 看起来要下雨。千岛言发现了这一点,他伸出手在身侧男人的背后随意轻轻拍了两下,看起来像是在贴心的为对方顺气,但敷衍和漫不经心的态度又像是心血来潮。 费奥多尔颔首,白天温度相较于前几天都要高。 你带伞了吗?千岛言目光落在对方黑色白绒斗篷上,企图从宽大的斗篷里发现能够遮雨的伞。 很遗憾,没有。费奥多尔伸出两袖清风的青白手掌,向对方展示了自己并不是魔术师。 我想回去了。 千岛言抗拒的别过头,为什么他一到横滨就非得浑身湿哒哒的不可?之前去河里捞太宰治一身河水腥,现在马上又要淋雨。 如果运气好的话,你马上就能完成交易回去了。费奥多尔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千岛言。 u盘外观是普通款式,入手温热,看起来费奥多尔揣了很久,千岛言若有所思,我只需要把u盘给他就行了? 唔别忘记拿报酬。费奥多尔嘴上这样说,但眼眸中流露的神情却并不在意报酬。 u盘里你输入了病毒?千岛言手里上下抛着u盘。遖峯 费奥多尔是个情报贩子,他既然不在意报酬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想要从对方那边去获得什么。 只是一个简单的小程序罢了,我总要知道是哪边盯上了我。 千岛言余光瞥过努力拢紧斗篷想要将寒风阻隔在外的病弱青年,u盘顺应重力落回手中,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费佳,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是情报交易,而你使用的是u盘,这就意味着对方肯定会带电脑,我希望你们约定的地方是室内,不然我可不想站在雨里看对方敲键盘。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半晌,他说道:我也没想到今天晚上会下雨。 千岛言停滞脚步,将u盘塞回对方手里,毫不犹豫的转身想要离开,晚安。 费奥多尔拽住了青年的手腕,后者回过头对上对方如同紫水晶般深邃优雅的眼眸,费奥多尔一言不发,平静地看着想要临阵脱逃的千岛言。 你难道想反悔吗?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千岛言从对方手里抽回手,烦闷的捂在自己耳边。 费奥多尔把u盘重新塞回千岛言的口袋里,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面那条巷子口,那里就是交易地点。 他们所处的地段本身已经十分的偏僻,走了这么久,路上一个人都没看见,这条街安静的像是已经陷入沉眠。 巷子口那边的路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白炽灯泡忽明忽暗,平添几分诡谲的恐怖色彩。 第23章 我在这等你。 费奥多尔止步于距离交易地点有些距离的地方,以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那边的情况,而那边却无法轻易发现站在这边的人,更别提这还是在所有人视野都不清晰的晚上。 千岛言应了一声,抬脚朝那块被黑暗笼罩的地方走去。 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路灯白炽灯泡由于接触不良发出的刺啦声响也渐渐清晰,千岛言抬起眼眸扫过巷子口,那里没有任何人。 是还没到? 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件小事,千岛言倚靠在巷子口附近的墙上,路灯时亮时不亮,他上半身隐匿在暗处,单腿支撑在地上另一条腿折叠起踩在身后的墙面,手里的手机屏幕亮度被调到了最暗,无聊的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空气里湿意上涨的速度不是特别快,看起来不会是骤雨,可能性比较大的是暴雨。 脚步声由远到近逐渐响起,鞋底与水泥地面接触发出沉闷声响,千岛言目光未曾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而那人的脚步声也止步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千岛言朝对方所处的方向瞥了一眼,只看见了那人的影子被接触不良的灯泡所闪烁的那一下灯光照亮,对方谨慎的止步在巷子口的另一面墙壁。 千岛言所处的位置是巷子口里面的墙边,而凑巧的是交易对方来的方向刚好看不清他的上半身,只能看见他用于支撑在地上的那条长腿。 报酬准备的如何?他没有等对方做好心理准备再开口的耐心,上来单刀直入的直奔主题。 放心,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但是魔人费奥多尔的异能这情报属实吗?说到后面对方显然有些犹疑。 你既然选择我交易,就该信任我才是。千岛言慵懒的嗓音在空气中传导。 他伸直手臂,手指上挂着一个小小的u盘,对方接过u盘,声音带着愕然,u盘? 这都什么年代了,u盘不是比纸质更有安全性吗?千岛言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是说你没有带电脑来验货? 对方迟迟没有声响,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脚步声,千岛言肯定要怀疑对方拿到货就跑路了。 我没带。 意外状况发生了,他有点想笑,那要怎么办呢?取消今晚的交易下次约个时间吗? 没等对方回复什么,千岛言很快话音一转,仿佛之前只是在开玩笑打趣,他此刻的语气骤然下沉,听起来有些不悦和阴鸷,与之前轻松散漫成两极。 货已经到了你手上,钱也你该给我了,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交易,在你发现自己没有带电脑却仍旧选择接过u盘时就应该明白这种事情是不能终止的才对。 无论交易什么东西,只要到了交易对象手里就已经具有了不确定性,毕竟谁知道他有没有准备赝品来替代呢? 你没有提前说明会给我u盘!面对这种状况交易的对象也十分愤怒。 也就是说,你想空手套白狼?千岛言放下另一条腿,从倚靠的墙壁上起身,嘴角下压的弧度带给人一种冷厉的压迫力。 他从巷子口里缓步走出,金色的长发暴露在亮起的路灯下,一个人外貌再如何改变也无法掩藏昔日的影子,几乎是一瞬间,做交易的男人从那双猩红到如同鲜血的眼眸里认出了眼前这位金发青年的身份。 他瞳孔皱缩,比起咬牙切齿的念出那个名字,他心中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恐惧,为了不失态尽力想要发音标准显得表情有些狰狞,千岛言?! 在龙头战争后期里那个如同恶魔般撕下面具开始疯狂收割人命的疯子。 怎么?难道说你也想杀我?千岛言眼眸微弯,嘴角扬起的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如果不是对方当初的行为太过于残暴,那么此刻男人真的可能会被青年这幅开朗阳光的笑欺骗到,前提是忽略他充满危险的言辞。 不没有。男人讪笑两声,手里握紧u盘,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他和「魔人」费奥多尔不是同伴吗?从他手里买费奥多尔的情报这一情报本身就已经失去了可信度难道说今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放心吧,我的情报绝对属实,如果有问题你到时候来找我。千岛言目光轻飘飘的从对方握紧的手上扫过,转而落向了街边的绿化带上。 男人沉默不语。 他无法相信千岛言的话,更没办法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双黑都会有散伙的时候,还是说你真的天真到认为我们这种人之间会存在情意?千岛言嗤笑一声,口吻是赤-裸裸的讥讽。 正因为卖给你情报的人是我,这份情报才具有真实度,毕竟不会有任何人比曾跟他合作过的我更了解他的异能了。伸出手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用一种类似于同情的目光怜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好好思考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呜呜,希望大家不要养肥啊,我是个很怕孤独的人,没有人陪我的话,我会特别难过的。(落泪.jpg) 13 第13章 为他洗心革面剧本添了一笔 千岛言看似给予了对方思考的时间,事实上作为交易对象的男人根本没有反悔的资格,无论他相信还是不相信,在他伸出手接过u盘的那一刻,这场交易已成定局。 第24章 如果交易的另一方不是千岛言,或许男人还拥有反悔的余地,在这种灰色地带交易,出现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男人握紧手中的u盘,将提着的手提箱交给了千岛言,钱都在这里,跟约定好的价格分毫不差。 伸出手接过箱子,打开随意扫过一眼,千岛言并不知道约定好的价格是多少,但这并不妨碍他完成这场交易。 交易愉快。手提箱合拢发出清脆的落锁声,千岛言含笑的嗓音与目光一同落在男人身上。 后者额角的汗珠汇聚成一串滑下脸庞,他微不可见的僵硬点头,那我先告辞了。 千岛言颔首,站在原地丝毫微动,男人尝试着转身迈出谨慎的步伐离开,在踏出第一步后,剩余的脚步一边维持着沉稳一边加快速度,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千岛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如同墨那样吸收着光亮,远处高桥明亮的霓虹灯在夜里也显得黯淡无光。 看起来很快就会下雨了。 费奥多尔从不远处花坛后面站起身,不知那么远的距离他听见了多少,根据这条路的寂静程度来看全听见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听见了吧?人家压根不相信你我会不和。说到这一点千岛言有些不满。 他把箱子塞进已经走到面前的青年怀里,施加的力道把费奥多尔拍的一个趔趄,后者低咳两声。 该说我们的关系好吗?费奥多尔抬起眼眸望向抱着手臂有些不高兴的千岛言。 千岛言没有说话,维持着不高兴的表情,费奥多尔神情逐渐困惑,你是因为我们被连在了一起而不高兴吗? 不。出乎意料的,千岛言生气的点并不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被人怕成这个样子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之前被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当洪水猛兽见面就用枪指着也就罢了,现在就连交易个情报也会被当瘟疫一样,看刚刚那个男人走时候的背影,就差指着千岛言惊恐大叫了。 明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态度都一如既往,就连刚到横滨还有仇敌上门狙击,虽然在坂口安吾那里也被人用枪指了,但好歹坂口安吾是文职人员又是白道那边的人身份复杂且重要,警惕一点千岛言也能理解。 所以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大多数人惧怕了?! 这样岂不是又为他洗心革面的剧本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吗!! 甚至连弃暗投明时的说辞都想好了因为我被大部分人惧怕导致没有人敢跟我做交易,我再不金盆洗手就会被饿死。 虽然丢人,但居然是事实! 千岛言瞳孔地震。 唔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下意识咬着大拇指指甲,或许是由于你在龙头战争后期亲自下场杀了很多人的原因? 说起这一件事情,千岛言嘴角笑容瞬间收敛,周身气息显得有些阴郁,他语气仍旧装作轻松,虽然当时情况看上去十分惨烈,但事实上当时很多人都只是重伤没有死的哦? 是港口mafia的补刀呢。费奥多尔明白其中的脉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确实符合港口mafia的做事风格,况且这样能够将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千岛言身上,后续的麻烦也只会由千岛言承担,而其中的利益港口mafia却能一把捞起。 这也是为什么千岛言会对此事十分不悦的原因,已经到了一提就变脸的地步。 被人当了枪使能高兴起来就有鬼。 哼都是群头脑简单的乌合之众。千岛言冷哼一声,视线在费奥多尔身上停留,明明因为你的干扰而死的人和港口mafia牵连波及的人都比我那晚杀得多上几倍。 说到底,龙头战争形成如此夸张规模的很大一部分就是由于费奥多尔的搅局,把许多想要隔岸观火的大小组织都一同拉下了水。 费奥多尔轻轻摇头,嘴角笑容依旧温和,不对哦,千岛,那是由我们一同给予那些罪恶之人的救赎。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千岛言率先抬起脚步离开,他背对着费奥多尔摆了摆手,马上要下雨了,早些回去吧,晚安费佳。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没有动,看起来如同在等待着其他来客的到访,头顶接触不良的路灯在此刻熄灭,黑暗笼罩住他整个人,他的告别如同喟叹那般从阴影中响起在风中传递。 回见,我亲爱的千岛。 风刮得越来越大了,路道两边的树叶被吹的七零八落,耳边除去呼啸呜咽的风声其余的什么也听不清楚,漆黑的夜里树木的轮廓张牙舞爪,时不时掉落下树叶被狂躁的风卷起狠狠砸在千岛言脸上。 接连被树叶砸中的千岛言不得不用手挡住面部以防自己的脸被树叶锋利的边缘划破,脚下步伐加快,想要赶在暴雨落下之前回到住所。 今晚的狂风刮得很冷,携带着湿气,希望费奥多尔不会感冒才好。 房子门口似乎有什么人蹲坐在那里,黑漆漆一片看不真切,千岛言眼眸微眯,袖子里滑落下一抹寒光落在手心。 他继续靠近,那团影子听见脚步声微微动了动,接着支撑着什么东西站起了身。 第25章 伴随着距离不断的缩进,千岛言耳边零碎的私语重新占领上风。 那抹寒光被重新收回袖子里,他嘴角扬起,抱歉,我下午在家没等到你,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千岛言动作自然的从门前地毯下拿出房门钥匙,打开了门,今晚气温很低,房东老奶奶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等待了多久。 老奶奶步履蹒跚地跟着对方走进房间,她嘴唇被冻的有些发紫,但面上却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挂着和蔼的笑容,没关系,是我年纪大了忘记跟你要联系方式。 您没有钥匙吗?千岛言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像这种租的房子,身为房东肯定都会有备用钥匙,眼前的老人在天气如此湿冷的情况下坐在门口等了自己不知多久,啊是因为礼貌? 房子既然已经决定租给你了,我就不会再随意开门。老人明白千岛言的意思,她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想法。 千岛言低笑两声,明明他还没付钱,他和老人直接也没签任何合同,光是口头承诺就足以让对方在寒风里等待那么久? 如果说他晚上不回来呢?人的身体到了老年是十分脆弱的,换言之一点点小磕小碰都极有可能会为身体造成巨大负荷,老人受了凉搞不好会卧病在床数月。 先坐吧,我去拿钱给你。千岛言目光从老人被冻得发紫的唇上扫过,他走上楼梯。 下午洗澡的时候他好像把钱放在了床头柜上来着。 老人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拘束。 不一会儿,千岛言拿着一叠现金从楼梯上下来,他把钱放在茶几上,合同带了吗? 带了带了。老奶奶连忙点头,从怀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 一目十行浏览过上面的内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要求,唯一的条件只有在退租时房子装修和家具全部完好。 千岛言爽快的签字后递给对方,老人还在摸索自己的眼镜。 窗外寒风呼啸,树枝拍打着玻璃窗,千岛言从沙发上起身,引起老人下意识的注视。 今晚很冷,要喝碗姜茶再离开吗?千岛言嘴角弧度不变,藏着一丝笑意。 与之前的不耐烦相比,此刻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变得非常快,老人浑浊的眼眸里明显流露出惊愕和意外。 没有等对方回答,千岛言自顾自的进了厨房,他并不擅长做料理,不过区区一碗姜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知道老人能不能吃甜,在做好姜茶之后千岛言索性端着姜茶和糖一块进客厅。 对方已经弄好了合同,桌面上放着属于千岛言的那一份,她抬起头见对方真的端着姜茶出来了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 很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千岛言把姜茶放在对方面前。 没事的没事的。老人脸涨得通红,看上去不习惯被别人如此客气重视的招待,我儿子以前也总是在晚上出门开始工作,所以我也习惯了晚上出门。 对方的话跳跃又无序,千岛言眼眸闪过一丝了然,你和你儿子不住在一起吗? 对老人端起姜茶试探着喝了一口,暖洋洋的感觉从喉咙里弥漫到四肢百骸,说是怕给我造成麻烦。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千岛言并不是特别难相处的人之后,老人的话也逐渐熟络起来,他也真是的,那有母亲怕儿子会给自己造成麻烦的,他从小身体就有点毛病,一到这种天气就会咳嗽,关节疼,我经常跑去给他送药送汤,但他总是不领情,还三番五次想赶我走把我拒之门外,唉 说到这里老人面露愁容,他父亲走得早,我知道我亏待了他,以前他还挺懂事挺好,自从找到了工作就开始与我渐渐疏远,我也不知道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静静地倾听老人的烦恼,后者像是回过神一般,哎呀,不知不觉就开始罗里吧嗦的自说自话,谢谢你的姜茶,我也该回去了。 老人朝千岛言道别后杵着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也知道快下雨的原因,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作者有话说: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但是因为平时没时间一个一个回复,所以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翻评论区~ 发现还有这么多人我就放心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 第14章 梦是无意识的拼凑体 千岛言目送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回过头关上门,将喝干净的碗放回厨房水槽里。 比起交谈或许他更擅长倾听也说不准? 没有过多在意这件事情,千岛言收拾着之前从商场买回来的东西,在翻到两盒痱子粉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忘记把痱子粉给费奥多尔了。 坐在沙发上凝视着放在茶几上的两盒痱子粉,根据费奥多尔一向病弱的身体状况来看,说不准过几天自己就会收到对方感冒的消息。 如果到时候上门探病,可以直接把痱子粉提去。 这个想法秒极!甚至都不用买什么探病的水果了! 千岛言打定主意后把痱子粉放进了抽屉里,避免强光直射。 第26章 虽说下午洗过一次澡了,但回来时风刮的很大,导致千岛言一直被树叶砸脸,迈不过心里那道名为洁癖的深沟,他又洗了次澡。 耳边的嘈杂声在此刻逐渐被消减,与白日里可以堪称喧哗的噪音相比,此时更像是喃喃自语,有些催人入梦。 眼皮逐渐合拢,千岛言久违的梦见了自己很早很早之前的过去,久到像是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出来的一样,散发着陈年的霉味。 壁炉明晃晃的火焰迸发火星,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在此刻与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重合。 那是他最初对这个世界的印象。 千岛言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就连十岁时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古老的如同泛黄的纸,轻轻触碰就会脆弱的裂开成为碎屑。 那是看不见尽头的白桦林,也是足以寒冷到埋葬世间所有生灵的大雪。 在纵横交错光秃秃枝丫下,一个身穿纯白色短袖短裤的黑发孩子赤着脚在雪地里行走,雪很厚,已经漫过了他的小腿,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是孩子行走留下的痕迹,纯白色的雪里隐约夹杂着赤红。 短袖短裤搭配看起来像极了某些禁忌实验室里的试验品,但男孩的身体上却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记,宛如白纸。 西伯利亚的温度极低,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近乎是瞬间被冻的发紫紧接着开裂,裂开的伤口没有过一分钟又再次愈合,但很快低温再次占领,男孩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不断的自我愈合又再次受伤。 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那般,那双赤红色的眼眸里只有麻木空洞,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冰霜,他没有目的的在这片雪地上行走,除去他乌黑的发色,他整个人近乎可以跟这片银白的天地融为一体。 梦是混乱且无序的,视角可以是当时的自己,也会是通过构想填充的其他人,也能够是所谓的上帝视角。 在雪地里长时间行走的孩子不知是何种原因倒在了雪地里,瞬间被地上堆积的皑皑白雪覆盖,天空灰暗厚重的云层里还在不断地飘落着鹅毛大雪,用不了多久这片冻土上,纯洁的白雪下就会多出一具无名尸体。 笔直光滑的白桦树后面走出一个人影,不知道已经观察跟踪了孩子多久,在孩子倒在雪地里长时间没了动静之后他才从暗处悄然出现。 对方走近倒在雪里生死未卜的孩子,后者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长长的睫毛闭合,嘴唇被冻的发紫,露出来的苍白皮肤上不断愈合的伤口也无法掩盖孩子失血的事实。 愈合是需要时间的。 穿着严实的少年与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的孩子形成两极,如同活在两个季节的人。 少年漂亮的紫红色眼睛静静注视着躺在地上的人,他看了半晌,摘掉了自己一只手带着的保暖手套,朝雪里的黑发孩子缓缓伸出手。 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对方冰凉的额头。 耳边传来熟悉的火焰灼烧声音,太过于熟悉,一股名为惊愕的情绪无端袭上心头,将还沉溺于梦境的孩子刺激的像是条件反射般一瞬间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昏暗跳动火光下的屋顶,房梁上结着厚厚的蜘蛛网挂着积灰,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tы пpochyлcr?(你醒了吗?) 耳边响起听不懂的语言,但能够确认的是这是人的声音,并不是啃食过自己数次的野兽低吼。 啊说起来,他被啃食过啊,虽然记忆有些混乱模糊但粗浅的常识尚在,这样还能活下来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异端存在了呢? 坐在壁炉边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落在从床上缓缓起身的孩子身上,他没有回应自己,对方脸上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一个人走神的模样是无法被掩藏的,少年很快判断出孩子拥有思维能力,且已经拥有了独立的想法。 但黑发孩子视线望过来的时候,那双像是鲜血浸染过的眼眸里却什么都没有,像是一面镜子般倒映着周围。 少年试图跟对方交流,但后者似乎不会说话,只会呆愣愣的望着自己。 少年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苦恼和诧异。 视野里的少年嘴唇开合,说出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既然无法理解对方的话,那么自己开口也是一种徒劳。 不过应该是对方救了自己,这一点大概不会有错,只是 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向自己的额头,指腹下的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口。 抬起眼眸重新看向对方,少年已经放弃了交流将注意力重新落回自己手中的书。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却也能够和谐相处,没有语言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某一天少年外出时带回了一本厚重的书籍为止。 可喜可贺,孩子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书冷静思考着,对方终于想到解决办法了。 于是,磕磕绊绊的语言交流开始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在少年在向孩子介绍自己名字时遭遇了滑铁卢,我名字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沉默凝固气氛开始蔓延。 孩子几乎从未有过任何情绪波动的荒芜空洞眼眸中罕见的浮现出迷茫,奥米椰子鸡? 你可以称呼我为费奥多尔。少年退让一步。 第27章 费奥什么?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记忆力更差劲。 费奥多尔。 好的。孩子沉默了一会,看上去是已经放弃了重复。 勉强的态度和没有重复名字的回答,无一不在告诉费奥多尔对方并没有记住自己名字的事实。 费奥多尔没有过多在意,只要时间相处的够久,对方总能记住。 那么你的名字? 孩子脸上明显出现一丝迷茫,像是回忆受到阻碍那样不自然的被中断,接着他的目光在窗外白茫茫的风雪里移回到桌上摆着的千岛酱和那本看似简单却深奥的俄语书籍上,千岛酱不,是千岛言。 费奥多尔的目光顺着对方的视线一同落在桌上那瓶已经吃了一半的千岛酱上,他合理怀疑是因为对方喜欢吃千岛酱才随口起的这个名字。 这位自称是千岛言的年幼孩子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一两岁的差距是无法通过肉眼看出来的,事实上看上去对方也没有任何想要坦诚相待的诚意和意向。 是吗? 费奥多尔没有去隐藏自己的不悦情绪,对于年幼没有过多经历宛如白纸的孩子来说,是看不破伪装的,如果想要从对方哪里得到什么的话,倒不如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全部写在脸上。 千岛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年突然就不高兴了,你生气了吗? 像是注意到什么一般,他恍然,是因为我名字起的不够长?但是太长的名字我会记不住的。 我想知道你真名。 费奥多尔与对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没能摸清楚对方的性格是本就如此还是在装作不懂。 忘记了。直白的说出了看似像谎言却又是真实的答案,我想不起之前的事。 孩子开合的嘴唇里吐露出让少年有些惊讶的话,你应该会相信的吧。 毕竟你可是看着我凭空出现在雪地里,跟踪了我很久的人。 既然凭空出现这种事情都能发生,那么我的失忆也不足为奇。 一记深水炸弹骤然引爆。 画面里所有的光线被搓揉在一起化为最初的黑暗,伴随着意识遭遇巨大刺激,思维能力逐步苏醒清明,梦境开始寸寸崩塌。 躺在床上的千岛言从梦里挣脱,最初震惊的情绪渐渐退散,视线重归平静盯着昏暗的天花板。 此刻依旧是夜深人静的漫漫黑暗。 是真是假? 梦不能当做回忆来看,梦境是一个人无意识的拼凑体。 是之前跟费奥多尔说自己迟早会从这个充满污浊的世界剥离那句玩笑引发的无端联想? 还是说自己那一句说出口看似像玩笑,但其实是在自己潜意识里的预兆? 下意识伸出手拿过那颗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红色宝石胸针,上面的宝石更像是某种物质形成的结晶体,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幽浅光,如液体般流动。 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表面,将它举在眼前,千岛言猩红色的眼眸在此刻与那枚宝石的色泽如出一辙。 想要核实真假的话也十分简单,找当事人问一下就能够得知到答案了。 混杂在低吟中一缕属于实质的开锁声从中分离,千岛言从床上起身,他走出房间,停留在二楼走廊栏杆处,从那里望向门口。 今夜下了很大的暴雨,外面狂风卷落叶,倾盆大雨如桀骜不驯的花洒一般气势汹汹,没有休止。 紫红色的闪电骤然划破黑夜,带来的微弱光芒照亮了深夜拜访的来客。 作者有话说: 由此可得,千岛接触陀思时还是张白纸啊(唏嘘.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 第15章 我不想在你家摔成骨折 门外的人逆着光,从千岛言的角度只能看清对方如水鬼上岸一般的诡异狼狈姿态。 对方慢吞吞的挪进房子里后不忘把门合拢,在紧随闪电后的震天雷声中,他看见那团黑黝黝的形状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个冷颤。 哈啾!哈啾! 雷声平息后,几声要感染风寒的前调预兆在寂静中响起。 千岛言微微挑眉,撑在栏杆上看了半天,终于舍得打开了灯。 整栋房子亮度骤然拔高,不仅将自己的眼睛晃花了,也让那位二次拜访的深夜来客发出了一声感到不适的模糊单音。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千岛言上半身趴在栏杆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站在门口的青年。 费奥多尔此刻的模样简直可以用狼狈惨烈来形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原本毛茸茸保暖的帽子和斗篷在吸满水分后直接变成了笨重沙袋,头上顶着两三片枯叶,斗篷下角的边缘也沾满了一路上走来的黑色污垢。 你又来我家干嘛呢?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睡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体上,伴随着动作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费奥多尔摘下自己的帽子,拍去上面的树叶,他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藏身的据点被人发现了。 深表同情。 千岛言直起身体,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他揉了揉眼睛,余光不经意扫过对方脚下那块地毯上,仅一秒,就难以移开视线。 第28章 费佳,虽然我对你的遭遇很同情,但是能放过我家那块浅色调的地毯吗? 那块地毯已经完全被费奥多尔身上滴下来的水渍浸染透了,甚至对方一路走过来时沾染上的污垢也擦在了地毯上,浅色的地毯十分显脏,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唔费奥多尔低下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毯,抱歉。 他弯下腰默默脱了靴子放在墙角,把吸满水分变得十分厚重的斗篷和帽子折好放在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 里面单薄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透过白色衬衣他皮肤下青色血管和瘦削的身体清晰可见。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显得有些拘束的举止,微微叹息一声,从卧室里拿了块浴巾出来。 抬手将浴巾拢在对方肩膀上,语气听起来颇为嫌弃,先洗个澡吧,你都湿透了。 费奥多尔身上有一股属于雨天特有的泥土腥气,甚至盖过了对方身上一直携带着的冷冽雪松香。 费奥多尔对千岛言的提议没有异议,他点了点头。 千岛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的体型,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浴室在那边。 费奥多尔应了一声,但是却站着没动,静静盯着千岛言,后者不明所以,是伤到了哪里? 对方闻言,表情肉眼可见的微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光滑瓷砖地面上的水渍,我不想好不容易毫发无损的逃脱了异能特务科追捕,却在你家摔成骨折。 他在毫发无损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千岛言跟着费奥多尔视线看去,地面上淅淅沥沥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光点,让他意外的是费奥多尔居然没有穿袜子,对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异能特务科找上门时,你难道已经准备睡觉了吗? 差不多?费奥多尔歪了歪头,稍长的黑发贴在脸颊边往下滴着水珠从衬衣的领口处滑进衣服里。 你终于也开始注重睡眠了。千岛言语气十分欣慰,在一旁的鞋柜里翻找备用拖鞋。 在一片沉默中,费奥多尔的嗓音响起,听不出情绪,语气淡淡,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样。 我一直都不喜欢穿袜子。 千岛言应了一声,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次我会记得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明白他依然会忘记,千岛言的记忆力一向很糟糕。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半蹲背对着自己的青年身上,对方的金色长发散落至腰间,伴随着动作在半空中轻扬。 紫红色的眼眸里神色不明,嗓音有些沙哑,似乎由于受寒开始不适,我有些在意,为什么异能特务科会知道我据点的位置。 话音落下,千岛言动作微顿,他回过头,费奥多尔的影子笼罩在自己身上,抬起头向上望去,对方依旧保持着嘴角的弧度,让人捉摸不清他真实的情绪想法。 神色自若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对方身前,撑着膝盖起身,嘛谁知道呢? 面对千岛言看似敷衍的态度,费奥多尔也并未生气,他穿上拖鞋拢紧对方披在自己身上的浴巾,朝浴室走去。 耳边逐渐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千岛言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的确是让坂口安吾用「堕落论」摸了一下费奥多尔交给自己的唐刀,依照后者警惕的个性按理来说不会露出任何线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费奥多尔是故意的。 由此推断的话,异能特务科肯定是扑了一个空,那一处据点里的东西已经被费奥多尔消除的干干净净了,搞不好他们连对方的人都没看见。 根据自己之前问的问题,费奥多尔回答是模棱两可的差不多,极有可能异能特务科到现在才破开那一处据点的门。 抬起眼眸望了一眼窗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不由得唏嘘,社畜真难。 千岛言视线从费奥多尔摆放在墙角十分整齐折起来的帽子和斗篷上扫过,有些诧异于对方如此轻易的就把本体拿下来了。 在当初离开西伯利亚时,他记得他为了让对方换下身上那套反季节的衣服花了许多心思,但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现在果然是嫌重了吧?! 没有过多去在意,千岛言一边打着困倦的哈欠一边抬脚朝楼上卧室走去。 卧室理应是没有开灯的,但此刻却亮起了暖色调的朦胧灯光。 千岛言感觉有点大事不妙,他连忙走进去一看。 硬了,拳头硬了。 只见本该在浴室里洗澡的费奥多尔,已经动作迅速的洗完澡占领了他的床。 甚至!被子都被卷走了,卷的严严实实,一点都没给千岛言剩。 千岛言为了方便,以防出现洗澡时忘记带衣服的情况,所以会备些干净衣物在浴室的防潮储物箱里,这也是为什么他没给费奥多尔拿衣服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肯定已经发现了,并且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他卧室。 费佳。千岛言冷静下来,轻声喊了一句对方名字,我现在把你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费奥多尔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青年,接着朝里面挪了挪,断断续续的低咳声里,满脸写着病弱。 第29章 我记得这房子里应该不止一个卧室。千岛言继续说道。 其他卧室里有积灰,床上也没有被子。费奥多尔嗓音很轻,其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低咳。 暗示着千岛言他如此病弱的一个人是没办法在晚上去整理好一间卧室居住的。 我感觉我跟你躺一块明天肯定要感冒。千岛言重点歪在了另一个地方,你看上去已经有点感冒预兆了。 费奥多尔闻言,咳嗽声更加频繁。 没等他说些什么,千岛言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咳不出来了。 所以你得睡沙发。 ?费奥多尔眼眸里明确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你居然让一个即将感冒发烧的病弱患者睡沙发??? 千岛言说着走近,假装没有听见对方指责的心声,严肃的表情看上去仿佛真的要把床上的费奥多尔连人带被子一起丢在楼下沙发上。 千岛费奥多尔嗓音很轻,轻的仿佛一触即碎,是你把我那一处据点透露给了异能特务科。 他用的甚至不是疑问句。 千岛言脚步微顿,这一点确实是他理亏,即使知道费奥多尔是故意的但却没有任何理由和证据去证明这一点,换种思维,这一件事情完全可以当做对方的试探来看。 而试探的结果也清晰明了,是他把费奥多尔据点透露给的异能特务科,同样也是他害得对方不得不在大雨中奔波。 所以我不是把我家钥匙告诉你位置当做邀请了嘛~千岛言拖拽着尾音,听起来像是理亏想要蒙混过关。 费奥多尔表情依旧无动于衷,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好吧好吧千岛言退让一步,他叹了口气,那一句到嘴边的抱歉在注意到某一件事情时重新吞回肚子里。 你试探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只化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出口。 毕竟千岛你也不相信我了。费奥多尔双眼微阖,语气淡淡。 千岛言差一点就要被这个狡猾的男人骗过去了,费奥多尔试探的时间比自己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很信任他的时间要早很多。 费奥多尔的举动只会让千岛言认为他早已不信任自己,不过 这也在情理之中,没有任何人是经历了七年不会变化的。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千岛言从壁橱里拿出了一套备用被褥,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会让圆眼镜用异能摸了你交给我的唐刀,以你的实力绝对是安然无恙的逃脱对吧? 回过头看向在床上卷成一团的费奥多尔,那个怪人不在横滨吧?果戈里肯定也没办法在你身边,否则你也不会在发觉自己即将生病的时候跑来我这里。 说到这里,千岛言故作伤心,难道我对于你就是一个免费的保镖保姆吗? 话音未落,费奥多尔从被子里探出头,幽幽盯着站在门口手捧被褥的青年,正当后者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时候。 只听一句十分冷漠的发言,走的时候请帮我关下灯。 想揍人。 这个想法迅速占据了脑海,千岛言皮笑肉不笑,呵呵。 不悦的情绪在目光接触到对方眼框下一片乌青时缓缓消散。 转而轻轻叹息一声,有些无奈,记得把头发吹干再睡。 嗯。 费奥多尔嘴上这样回复,但却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离开被窝的想法。 见状千岛言意识到了什么,表示理解,不吹也没事,反正即使吹干了你也要感冒。 晚安费佳。 在对方愕然的视线里,千岛言一手夹着被褥,干脆利落帮他熄灭了房间的灯。 作者有话说: 因为千岛说过如果费佳再在半夜找他,他不会再开门,所以费佳只能自己开门(?)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 第16章 一个自律的反派有多可怕 大雨倾盆,在霓虹灯璀璨的彩光下,雨珠被镀上了众多不同色彩,如同天空中的繁星坠落进尘世间一般耀眼。 路上坑坑洼洼的积水被急匆匆的脚步狠狠踩出水花,污浊的尘埃混在水里被一同抛向半空又再次落下。 雨幕让夜晚本就有限的视野变得更加狭隘,连带着路灯悬挂在高处的白炽灯散发的灰白色光芒都显得像是萤火虫微光那样微不足道渺小。 雨水顺着光滑的雨衣落在脸上,露在面部的头发已经尽数打湿,坂口安吾眼前的镜片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即使得到了重要信息,但在横滨拥有那种标志的建筑足足有三个,光是排查有可能性的精确位置就用尽了近一天时间,而眼前是最后一个地点。 多智近妖的魔人费奥多尔会在这里吗? 沉重紧张的氛围伴随着坂口安吾的一个手势,一触即发。 潜藏在周围披着黑色雨衣的特工瞬间破门而入。 枪口所指的房间狭小阴暗,里面显然已经人去楼空。 第30章 空气中悠闲的漂浮着许多细小尘埃,老旧的墙壁脱落着墙灰,雨水从中渗透进房间里,散发着腐朽的霉味。 坂口安吾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在龙头战争中也是如此,无论千岛言给予的信息再多,就算是他们已经看见了费奥多尔的踪影与对方近在咫尺,也根本无法成功抓捕。 仿佛他们之中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千岛言相信着费奥多尔的能力因此随性而为,费奥多尔深知千岛言的个性和思维模式所以心照不宣包容着对方的任性。 原本作为突破口的千岛言在此刻也显得像是一个陷阱。 更别提对方本就不在他们这一方。 加班加点的排查,大雨滂沱中的夜晚,最终迎来了扑空的落幕。 坂口安吾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回去吧。 不用再排查一下吗?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问道。 坂口安吾思索了一会儿,他摘下眼镜擦去了上面的水雾,再次带上之后已然做出决断,搜。 即使心知肚明得到重要信息的可能性不大 房间里很空,堆积的灰尘看上去像是早已把东西转移了一般,桌子上的积灰甚至没有任何摆放过东西的轮廓,木质桌椅破旧掉漆,连带着床板也泛着霉斑,这个房间窗户小的像是排气口。 很难想象会有人能坚持住在这种逼仄环境里。 搜查的人拉开抽屉,破旧不堪的书桌发出腐朽的吱呀声,抽屉里空空如也,翻开床板,下面除了灰什么也没有,看来今夜注定白跑一趟。 在众人失望离去时,细微的嘀嗒声溶在外面冲刷尘埃的大雨里,坂口安吾脑海里一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小心!! 反应即使再快也来不及了。 震耳欲聋的轰鸣携带着冲天火光一瞬间席卷这片天地,巨大的冲击气波里除了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以外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在灼热耀眼的火光中,雨下的更大了,如同无声的讥笑。 与昨夜来势汹汹暴雨不相符的是今天风和日丽的温暖阳光。 唯一让千岛言不舒服的大概是沙发太窄了,他翻身都怕掉地上去,一晚上他的腿就没伸直过,难受的他腰酸背痛,颈椎还酸。 果然应该把费奥多尔扛出来睡沙发,昨天晚上竟然被他打岔糊弄过去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是一个心软的好人? 苦思无果,千岛言决定去骚扰一下扔在睡梦里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贫血体弱,有时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能够生存在恶劣冻原的俄罗斯人,这一点就像是理所当然的生活常识一样铭刻在千岛言记忆里。 房间光线较暗,窗帘拉拢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千岛言不知道对方醒了没有,大概率应该是醒了的,至于意识思维有没有完全苏醒这就不知道了。 耳边一直喋喋不休的混杂声音伴随着白昼降临开始苏醒,嘈杂的声音并没有特别夸张的语速,这就表面费奥多尔此刻身体状况已经开始变得糟糕了起来。 是发烧了吧? 人的大脑在自身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会相应罢工,这一点即使是被人称为魔人的费奥多尔也不例外。 千岛言站在床边,注视了床上团成一团的被子许久,毫不留情地伸手把埋在被子里的人挖出来,一手往下扯着被子,一手探向被子里费奥多尔额头,查看对方是否真的发烧了。 在刚触碰到滚烫额头的一瞬间,对方身体往下沉,躲避千岛言的触碰。 后者眼眸微眯,在众多声音中,属于眼前青年的心声明确响起在耳边,你手好冰。 千岛言气笑了,住在我家,睡着我的床,你还嫌弃我? 费奥多尔从被子里探出头,睁开那双朦胧还带着水雾的紫罗兰色眼眸轻轻看了一眼千岛言,依旧没有开口,我早上想喝小米粥。 甚至他都已经到了嫌开口麻烦的地步,转而用心声去跟千岛言交流。 我异能是被你开发出来这样用的吗?!千岛言气的上手掐住对方脸颊两边怒扯两下。 虽然看上去用的力气很大,但事实上松开手指时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费奥多尔等对方松开手以后,困倦地闭上眼睛重新埋回了被子里。 还要什么?千岛言见到对方任由捏扁搓圆的反应后无奈叹气。 一台电脑。 你都生病了还想着要电脑?千岛言难以置信地发问。 什么叫自律啊? 他合理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房子里没配置电脑所以昨晚费奥多尔才躺着睡觉,不然今天早上或许会在桌椅下面捡到一滩因为发烧而烫化了的费奥多尔饼。 电脑我只会买便携式。 足够了。费奥多尔慢吞吞地回复。 千岛言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换下身上这套睡衣,一边抱怨道:费佳,如果你还能说话还是说话吧,不然只有我一个人说会显得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背后床上的人没有回应,在千岛言换好衣服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一声模糊不清的单音从被子里闷闷响起。 第31章 嗯。 这不是还是不愿意张口嘛 不过对方愿意在被病痛折磨的情况下发声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费奥多尔也只有会在这种时候变得好说话一点。 这样的话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询问一下对方核实昨晚做的那个梦呢? 那个近乎是光怪陆离不可思议的梦。 千岛言想不起过去,他记忆力一向不好,倒不如说他现在连龙头战争发生的事情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比起十岁之前的一片空白,十岁之后的他好歹还在这个世界上有点痕迹,就比如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确确实实是一片严寒的银白。 如果说还会有谁在这个世界上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话,或许只有费奥多尔了。 梳理好垂至腰间的长发,千岛言双手在脑后一边系着发带一边走下楼梯。 记性差真是一个致命缺陷 不过想要拥有这样强大的异能,不付出点代价也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反锁上大门,千岛言这一次没有把钥匙扔在地毯下面,而是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路边凹凸不平的路上小水洼到处都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暴雨来势汹汹,今天路两边栽的绿化带掉了一地的草叶。 真不太平啊说起来昨夜好像发生爆炸了,我听见声响还以为是雷 寻声望去,一位坐在公园长椅上的老爷爷正眯着眼睛艰难地看着报纸上对他而言小的跟蚂蚁似的字。 依照着报纸上的配图和标题连蒙带猜揣摩出文字的大致内容。 一根拐杖靠在躺椅扶手旁,看起来似乎是因为早上出门散步累了坐在长椅上歇息。 对方苍老缓慢的心声本不该被千岛言注意到,但昨晚和爆炸两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记得似乎费奥多尔也是昨晚来他家的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昨晚费奥多尔淋雨只是为了回去布置炸弹只为了给异能特务科一个挑衅? 可是不像,脑海里回忆起对方站在原地宛如在等待什么一样的神情,他更倾向于费奥多尔还有其他交易要完成。 啊破案了! 千岛言思索到了一个可以解释这来龙去脉的合理推测。 炸弹是费奥多尔早就布置好的,所以昨夜他也确确实实是在等人做交易,他大概率是已经预料到所有发展,包括昨晚即使会下雨也不带伞而故意去完成所有交易的举动,再往后推论一点的话。 费奥多尔并不是因为据点原因在半夜找他,而是与对方昨晚做的另一个交易有关。 会是什么交易这一点千岛言没兴趣去详细探索。 有一点是简洁明了的,他的好朋友费奥多尔又开始整活了,还把他也拉下了水。 千岛言收回思绪,重新抬起脚步,光明正大地走向通往药店的方向,他并不担心异能特务科会找上他,或者说即使对方找到他与他对峙,他也是占理的一方,毕竟 坂口安吾自称什么都没有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呜呜累死了真的累死了,但是玩的很高兴! 17 第17章 出现在安吾面前的赫然是 异能特务科里经历刺激爆炸通宵的坂口安吾精疲力尽靠在椅背上,眼眶下面黑眼圈重的如同被人打了一拳。 他疲惫不堪的伸出手指捏了捏鼻梁。 昨夜的爆炸看上去声势浩大,但不知是不是由于什么外界因素的关系,他们损失几乎为零,没有重伤大多数都是轻伤。 这就显得那场爆炸像是一个警告或者说是恶作剧般的大型烟花。 这算什么? 算是戏弄吗? 在嘲笑他们即使千岛言像是叛徒一样告诉他们线索,他们也无法抓住对方吗? 坂口安吾心累的拿起桌上保温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枸杞菊花红枣茶。 在看见水面浮着的枸杞菊花干枣时,坂口安吾感觉自己更心累了。 前辈,这是今天的报纸。一名后辈将取到的报纸放置在坂口安吾桌上。 好,麻烦你了。坂口安吾回过神道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那名后辈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坂口安吾注意到对方纠结的神情。 后辈摇了摇头又犹豫着点了点头,前辈你看了报纸就明白了。 坂口安吾疑惑的展开报纸。 横滨最近没什么太大的事件,以至于报纸上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就连隔壁王大妈家走丢了只猫都要拿出来说。 一头雾水的坂口安吾怀着迷茫的心态继续浏览,直到目光定格在某一处加粗标题《两名男子在街头大打出手,背后原因令人暖心!》 配图是中原中也一脚踢飞千岛言的那一瞬间,一位老奶奶坐在包袱堆上乐呵呵笑的见牙不见眼。 目光急切浏览上文字「尊老爱幼相信大家都很熟悉,可是两名男子街头打架是怎么一回事呢,下面就让我带大家一起去了解一下吧。尊老爱幼其实就是帮助老奶奶,那么这是是一件乐于助人的好事,但是为什么要因此大打出手呢?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感到很惊讶。这就是关于两名男子街头打架的全部内容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欢迎来信一起探讨哦!」 第32章 坂口安吾表情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这说了个什么?这什么也没说! 写这篇报道的是谁啊!如果他是对方上司肯定会扣光他工资! 坂口安吾视线继续往下看,昨夜的爆炸占据了报纸第二页巨大的一角。 眉头微皱,明明已经尽力去封锁消息了,没想到居然还是登上了报纸。 还是说,这是魔人费奥多尔挑衅中的一环? 坂口安吾眉头越皱越深,谜团重重,关于费奥多尔回横滨的一切,他得到的信息都太过于有限,需要新的信息来源。 千岛言现在在哪? 后辈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我已经让人查到对方现在所处的位置了! 坂口安吾精神一振,干的不错! 他起身跟在对方后面来到一处充斥着机箱运作嗡鸣的房间,电脑雪白屏幕外是一张张通宵熬夜处理昨晚爆炸事件技术人员苍白疲惫的脸。 他走到一位技术人员后面,对方电脑屏幕上,显然已经通过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千岛言所处位置。 从屏幕里看去,对方正蹲在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聚精会神地盯着墙壁不知道在干嘛。 技术人员注意到坂口安吾的到来,先是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解释道:千岛言已经蹲在这里很久了,连姿势都没变过。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面色有些严肃,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推测,是在看暗号?还是说又是什么预兆? 能放大一点吗? 可以。 只见对方摁下一个键,千岛言的侧脸在屏幕中被放大数倍,连带着青年视线所集中的对象也逐渐清晰。 坂口安吾眼眸微眯,伴随着镜头不断拉进,他也看清了能够吸引千岛言长时间注意力的对象。 赫然是一只蛞蝓! 蛞蝓??? 坂口安吾的眼镜险些滑下鼻梁。 昨夜下了很大的雨,潮湿阴暗的环境会吸引一些无脊椎软体动物出没,比如说蛞蝓和蜗牛蚯蚓之类的。 千岛言蹲在这处潮湿阴暗的小巷子里这么久,难道说只为了看蛞蝓??? 坂口安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派人去找他对峙昨晚的事情吗?那名技术人员见坂口安吾面色复杂,以为对方是在为昨晚的爆炸困扰。 不不用。 提起这一件事情坂口安吾又有些疲倦,他当初为了避免千岛言会透露给费奥多尔自己得到线索的信息,所以故意隐瞒了这一事实。 没想到如今看来反倒是断了自己后路,即使千岛言没有去透露,他们也依旧没能抓到费奥多尔。 这说不定也是对方设计中的一环,连自己的同伴都能利用成为棋局上的棋子,该说真不愧是魔人费奥多尔吗?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被屏幕反光成一片雪白的镜片下,谁也看不清他神色,只能从下压的嘴角看出对方心情糟糕的事实。 他静静地注视着屏幕中青年堪称幼稚诡异的举动,一言不发。 蹲在小巷子里观看许久蛞蝓的千岛言并未觉得无聊,猩红的眼眸里满是趣味,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那样注视着一场热血沸腾的比赛。 在蛞蝓的不远处还有一只蜗牛,蜗牛和蛞蝓看上去并无什么太大不同,但蜗牛还是比蛞蝓要给人感觉舒服一点的,或许是因为蜗牛好歹有个可以上手抓的壳,而蛞蝓却浑身都是粘液还软哒哒的,令人反胃。 蜗牛的爬行速度乍一看跟蛞蝓差不多,但是事实上它没蛞蝓快,也许是壳太重了? 千岛言一边给蜗牛打气,一边全神贯注地注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脑子里已经把躺在床上发烧等待早餐和药的费奥多尔忘得干干净净。 加油啊!蜗牛君! 蛞蝓选手已经有些力竭了!它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蜗牛君即将超过蛞蝓选手! 但是还是蛞蝓赢哦。 不知何时,小巷子口的光线被人挡住,千岛言被分散了注意力,目光朝对方望去。 一名肩上披着褐色小斗篷,头上带着同色贝雷帽,侦探模样打扮的青年半蹲在他身侧,跟他一同观看蜗牛蛞蝓的赛跑。 诶千岛言发出一声诧异的气音,是你啊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没有睁开,即使如此他也从对方没有后缀的话里读懂了什么,你又忘记了名侦探的名字? 为什么用又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没有啦名侦探不就是名侦探嘛~ 江户川乱步抱着手臂,看上去有些生气,又因为千岛言的夸奖和认同感到得意,但不能直接展露出来,于是他抿着唇,装作依旧不高兴。 虽然他承认了我名侦探的能力和这个头衔,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掩盖他居然忘记了我名字的事实!哼不过名侦探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嘛~就算是当初被他耍赖侥幸赢了,但果然他也在心里承认了名侦探的「超推理」是全国最厉害的异能力! 我听见啦~千岛言笑眯眯的单手支着腮帮子。 第33章 江户川乱步直起背脊,撇过头躲开对方的视线,这下真的有点气,不许再读我的想法! 千岛言拉长音调,故作无奈,没办法嘛~这一次又是反派大胜利~! 这个又字显然刺激到了江户川乱步让他想起了当初不甘心的败北。 再比一次!江户川乱步闻言不肯罢休,他从怀里掏出那副黑框眼镜,势必要一雪前耻。 这一次名侦探绝对会让你心服口服! 千岛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眸望向对方认真的表情,嘴角绽开一抹温和的笑,好,那就比蛞蝓和蜗牛谁会赢吧。 听起来是十分不走心的比赛,他草率决定了内容,你刚刚猜了蛞蝓会赢,那我就猜蜗牛了。 这么简单的比赛名侦探不用带眼镜都能判断出来!江户川乱步哼哼地笑了两声,双手插着腰,看起来胜券在握,蜗牛的路径十分干燥,马上太阳光就会照到那里,它一定会往里爬换路!而蛞蝓的路径靠里,阴暗潮湿,所以两者间蛞蝓一定会赢! 千岛言认真的听着对方的分析,时不时的点点头。 在蛞蝓即将靠近墙壁上千岛言用石子划出的白线时,只见后者用抓住蜗牛背上的壳直接将蜗牛放到了白线上面。 好,这一下就是蜗牛君胜利了!千岛言拍了拍手掌,撑着膝盖站起身。 一旁站着的江户川乱步被对方堪称不要脸的赖皮行为气到了,这一局不算!你怎么能干扰比赛! 千岛言故作高深,我可没有说不能帮助它们~ 就算我说了,你会用手去抓黏糊糊的蛞蝓吗?说到这里,血红的眼眸里浮现出深深的笑意,只是配上他嘴角加深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劣。 江户川乱步丝毫没有被对方的话干扰,他逻辑清晰,那样的话,名侦探肯定会压蜗牛赢! 千岛言哼笑一声,那我赌蛞蝓赢的同时就会抢先一步把蜗牛抛到角落去。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会输。 千岛言就像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又喜欢掀棋盘的赖皮鬼。 作者有话说: 我在跟基友讨论这一章的时候,她问我蜗牛是谁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于是她换了个问法。 她:中也在跟谁赛跑? 我:哪有中也? 半天反应过来后,我:你真的是中厨吗?!(大为震撼.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8 第18章 吃完胖十斤 江户川乱步的确是一个能够一眼看穿事实的名侦探,称之为千载难逢的天才都不为过,只可惜他在把控人心这方面没有千岛言看的透彻。 千岛言的异能注定要让他被迫听清世间所有人性的阴暗。 没等江户川乱步说些什么,千岛言率先发问岔开话题,你怎么又一个人出门?是在做委托? 江户川乱步气的不想理千岛言,他撇过头,赌气道:你不是能读心吗?你自己听。 千岛言失笑,你不想的话我是听不见的。 可是我不用你想也能从你身上看出线索!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像是终于扳回一局,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要让名侦探推理出你回横滨的目的吗? 他说着手里的黑框眼镜已经架在了鼻梁上,刚睁开那双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眼眸,千岛言嘴角笑容未变,却动作迅速地摘下了对方的眼镜。 小心我没收你眼镜哦? 千岛言指尖捏着眼镜的中间,另一只手把眼镜腿合拢。 江户川乱步带上眼镜睁开眼睛一秒时间都没有,眼镜就被对方摘了下来,即使如此,他还是从千岛言身上发现了什么。 对方身上现在最明显的也只有两点,一:是异能的变化,二:是他跟费奥多尔之间出现的信任裂痕。 在短短的不到一秒时间里,江户川乱步只来得及捕捉到这两点。 那双清澈似童话故事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眼眸中难得浮现出凝重,表情有些犹豫不决,似乎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这件事情。 很快他又想到对方异能的作用,在他思考这件事情时,对方就已经听见了,所以犹豫并没有多大意义。 于是,他开口了,你异能已经失控了吗? 江户川乱步并不担心对方会没收自己的眼镜,他知道千岛言说的是漫不经心的玩笑话。 诶千岛言看似苦恼的皱起眉头,故作困扰,居然又被你看出来了吗? 江户川乱步跟着皱眉,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乱步大人早就提醒过你了!魔人费奥多尔是个坏人! 相较于对方的愤愤不平,千岛言倒是颇为看得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十分愉悦,把眼镜塞回对方口袋后,顺势伸出手臂揽住江户川乱步,抬起脚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走,带你去吃甜点~ 想要买通名侦探这招现在不管用了!江户川乱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难道说~你特意跟我说话不是为了甜点吗?千岛言顿住脚步,戏谑地看向身侧生气的青年,毕竟你当初一直说不喜欢跟我说话,但是看着甜品的面子上可以勉强跟我说话。 第34章 所以,在千岛言印象里,江户川乱步跟自己说话等于对方想让自己带他去吃甜品。 你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江户川乱步睁开他那双漂亮剔透的翠绿色眼睛,里面满是认真,故作矜持地说道:名侦探的邀请可是很难得的,现在也不是不能起效 千岛言轻笑一声,散漫的声音响起,眼眸中浮现从未有过的悲哀,虚幻的如同海市蜃楼。 已经回不去了,你不知道吗?我在龙头战争后期杀了很多人。 双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方框对准横滨那片波光粼粼的海面,自嘲般,近乎要染红码头的那片海。 江户川乱步微微顿了顿,他看向对方故作轻松的侧脸,似乎是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述,最终只能近乎呢喃般迷茫。 不对 他知道千岛言和费奥多尔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同伴,也知道千岛言接触这个世界的起步陪伴人是费奥多尔。 在龙头战争里对方拒绝了他邀请时,他就知道已经没有转折余地了,对方走到这个地步也可以说是命中注定,只是却有哪里仍旧违和。 江户川乱步将手探入斗篷里,想要拿出眼镜再认真的看一遍。 千岛言一眼注意到江户川乱步的小动作,他拉住对方的手,好啦好啦~不要再想我的事情了,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又不让你吃甜品了吗? 因为才刚到夏天我就胖了十斤。江户川乱步有些不甘心小声嘀咕。 千岛言闻言诧异的目光在对方脸颊上扫视,没能发现特别明显肉,于是目光转而落在了对方没能被斗篷遮住的小肚子上。 沉默半晌。 确实。 江户川乱步恼羞成怒地捂住自己小肚腩,笨蛋千岛!笨蛋笨蛋笨蛋! 不知道如何评价对方这种破罐子破摔还企图转移话题的态度,江户川乱步只能一个劲的骂对方是笨蛋。 我是笨蛋的话,输给我的名侦探就是超级笨蛋。 名侦探没有输!是你赖皮! 那我也算是赢了~ 千岛言还挺喜欢江户川乱步直率又孩子气自我的个性,或许也有对方是个能够一眼看穿一切名侦探的原因,在面对对方的时候,他总是会有无限的耐心和包容。 这种特别的性格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就再好不过了。 想吃哪一家的甜品?我记得有一家的草莓蛋糕很好吃,不知道现在还开着没千岛言目光扫视街道两侧,想要从陌生的建筑中找到昔日的影子。 还要可丽饼,香草味的。江户川乱步抱着手臂,走在千岛言身侧理所当然的提出要求。 可以哦。千岛言嘴角上扬,坏心眼的说道:吃完胖十斤。 话音刚落,身边的侦探青年惬意的神色微僵,有些愁眉苦脸的低头捏了捏自己小肚子,那少吃一块蛋糕吧。 汽水呢?不喝汽水吗?没有汽水的夏天是不完美的。千岛言故作惊讶,说起来汽水里含糖量也不少呢。 江户川乱步反应过来对方的调侃,他索性直接放弃犹豫,先吃了再说管他胖不胖,十分豪气一挥手,喝!要草莓味的波子汽水! 喝,喝十瓶!千岛言十分捧场,语调上扬带着笑意,喝不完剩下的给你打包带回去。 当两人走到目标的甜品店里时,千岛言提着一大袋粗点心和波子汽水,又给江户川乱步点了一桌子的甜品,甚至就连下午茶套餐也点了好几份不同的。 千岛言端起桌子上下午茶套餐里的红茶,瓷杯是镀金的柄和杯沿,杯身用金色勾勒出简约的花纹,显得十分高贵奢华。 江户川乱步往嘴里塞着甜食,仿佛要把这些天没吃到的一起补偿回来。 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目光落在杯中褐红的茶面泛起的波纹里,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面上,江户川乱步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是和一个后辈一起出来做委托的,是关于河里尸体的案件。 千岛言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那你的那个后辈呢? 处理后续。江户川乱步插起蛋糕上唯一一颗完整的大草莓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像是一只仓鼠。 所以你把你后辈一个人丢在案发现场了?千岛言稍微有些理解了。 按照江户川乱步这个路痴属性,他居然敢一个人走??? 千岛言已经想象到此刻武装侦探社乱成一团的样子了。 没有啦还有太宰在的。江户川乱步似乎是从对方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他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名侦探什么都知道,所以名侦探是故意走的! 真的吗?千岛言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案发现场离我的位置应该很近吧。 一条河。江户川乱步埋头继续与蛋糕抗争。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来了。千岛言视线漫不经心的从落地玻璃窗往外界扫视一眼。 第35章 江户川乱步忽然警觉,他抬起头看向千岛言,你等我吃完再走。 如果有千岛言在,太宰他们就不会注意到自己在偷吃甜食这件事情了。 再往另一个方面想的话,太宰在短时间里估计也不会想见到千岛言,很大概率他会在千岛言走了之后才出现。 可以,不过金发青年嘴角笑意加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那这一袋零食带回去的话,你会被你们社长说吗? 江户川乱步刚挖起来的布丁落回了盘子里,他手僵在半空中,表情有些纠结,像是在做什么取舍。 余光瞥见千岛言眼眸里隐藏不住的笑意,他知道千岛言是在故意给他出难题想看他为难的模样。 这可是你买的,你要负起责任来。 江户川乱步重新挖起布丁塞进嘴里,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千岛言,即使这个难题与对方而言并不算什么,就算是解决了也没有任何好处。 千岛言放下手里的瓷杯,十指交叉撑在下巴处,语气随意,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江户川乱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秒,试探道:夸你一下? 千岛言低笑一声,只要你继续保密我异能的事情就可以了,包括你之前所看见的我异能失控这件事。 七年前的赌约里原本就已经包含过要保密对方异能这件事情,等同于千岛言现在是想让江户川乱步保密自己异能已经失控这件事情。 后面这条信息在前面那条信息不能透露之后就显得没有任何价值,换言而之,千岛言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跟刚认识时的一样没什么变化嘛。 不太像从其他人嘴里得知的那样,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又残忍狠毒。 江户川乱步心里泛着嘀咕,他知道对面的人已经听见了他的想法和疑惑。 在对方嘴角笑容开始下压之前,江户川乱步出声,好,名侦探同意你的交易了。 作者有话说: 试图日更,希望我存稿顶得住。 19 第19章 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处理好所有繁琐后续后,中岛敦回过头,下意识去寻找原本站在身后披着小斗篷的侦探青年。 视野里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空空如也。 太宰治靠在墙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哦呀,终于注意到了吗?敦。 中岛敦面色惨白,神色慌乱,糟了,太宰先生 没等对方说完,太宰治赞同点头,嗯嗯,没错,你把乱步先生弄丢了。 见对方态度淡定,甚至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中岛敦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淡定啊!太宰先生,你注意到了乱步先生的离开不拦着点吗? 江户川乱步不会坐车,也不识路,遇上危险可能也没什么自保能力,再加上对方直率说话不看场面的自我性格极有可能会被人暴揍一顿,同时他是武装侦探社建立之初的核心,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太宰治像是捉弄够了眼前的白发少年,他直起身体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灰尘,没事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大概去吃甜点了吧。 甜点? 中岛敦微愣,想起江户川乱步之前因为偷吃了许多冰冻布丁导致连续拉了好几天肚子,最后上称想看看自己瘦了几斤结果发现反而胖了十斤被社长禁掉零食这件事。 嘛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甜品店了。 他们?中岛敦注意到对方话里的关键点,除了乱步先生还有谁?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解答了疑惑,千岛言。 他之前就看见千岛言蹲在河对面的小巷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盯着什么地方,看了近一个小时。 诶?!中岛敦发出惊愕的声音,脑子里回忆起之前从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那里得到的信息,那那乱步先生岂不是很危险? 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我们可以去看看。 太宰治抬起脚步往某个方向走去,小声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应该是这个方向。 对方不紧不慢又不确认的态度,让中岛敦深深怀疑起太宰治是否靠谱。 后者回过头看见白发少年满脸质疑的表情,安慰道:不用太担心啦,虽说千岛言是个神经病,但他也有不发病的时候。 太宰治露出回忆的神色,从脑海里翻找出有些过于久远的情报,他应该对乱步先生包容度很高。 亦步亦趋跟在对方身后的中岛敦闻言有些疑惑,为什么? 大概是太宰治轻笑一声,他喜欢和直率又聪明剔透的人打交道吧。 ?中岛敦显然没能理解。 如果没有猜错,大概就是那家店了。 太宰治也没过多去解释,他伸出手指指向前面不远处的甜品店,那家甜品店从装修上看就不同凡响,是一种让人看见第一眼就会不自觉低头看清自己钱包的奢侈。 太宰治说着露出沉思的神色,嘀咕,难道说千岛这些年抢劫了不少银行? 第36章 中岛敦没能听见对方后面一句话,他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了巨大落地窗那边坐着的江户川乱步和见过一面的金发青年,他们果然在这里。 我们现在进去吗?太宰先生? 不再等一会。 太宰治丝毫不着急,他顺势坐在甜品店对面的咖啡店外场,从这个地方可以很明显的看见甜品店里两人的一举一动。 中岛敦心里依旧担心,但见太宰治气定神闲的态度,只好将信将疑地跟着坐在对方身边。 他全神贯注地紧盯着,打算一但有什么异动就借助「虎」的爆发性冲过去保护好江户川乱步。 千岛言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花,重新端起茶杯。 杯子里的红茶还没完全喝进嘴里,放置在口袋中的手机先行一步响起。 下意识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往嘴里塞千层酥,吃的一桌子都是酥皮的江户川乱步,后者注意到千岛言的视线。 腮帮子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问道:不接吗? 千岛言心里隐约有种诡异的感觉,有种自己像是在外出轨被查岗的丈夫。 不对不对 他得先看看电话是谁打来的。 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未知来电,脑海里浮现过许多人选,都被一一排除,他回横滨为了以防欧洲那边的烂摊子追上来所以特意换了一个号码,但是也不排除会有人查到的可能性。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千岛言接通了电话,你好。 请问您玩得怎么样? 从手机里穿出的声音即使有些沙哑和虚弱,也依旧无法掩藏其中低气压的情绪。 千岛言面色微变,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自己出门是干嘛的了! 原来他是出门给自己相亲相爱的同伴费奥多尔买粥、药和电脑的! 拿远电话,看了一眼手机上角的时间,好家伙,现在别说早饭,中饭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坐在对面的江户川乱步预测到了什么,他企图用眼神暗示千岛言注意一下耳边甜品店里放的音乐,然而后者心思全在那通电话里,显然没能注意到江户川乱步的小动作。 心中难得出现一丝心虚,千岛言干咳两声,已经在回去路上了。 嘴快说完之后,慢半拍听见江户川乱步叹气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了什么。 诶呀,前面有一个老奶奶需要帮助,我得去帮帮她!先挂了啊! 千岛言急匆匆挂断电话,一口饮尽杯子里剩余的红茶,他站起身看起来打算离开。 江户川乱步没顾得上手上沾的碎屑,急切地伸出手拉住对方的衣角,等等你要把名侦探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千岛言回过头看向气成包子的江户川乱步,稍加思索,下次再请你吃? 你答应我了的!要等我吃完!江户川乱步不肯退步,执着地拽住对方衣角。 如果千岛言走了,他没吃完的甜点以及那一大袋的粗点心一定会被说的,而且对方答应了自己要帮助他躲过福泽谕吉的责问。 千岛言沉吟片刻,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指尖指向某一个地方,可是你的后辈一直盯着这边哦? 啊嘞?江户川乱步闻言下意识朝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瞬间的分神,手里的布料被人迅速抽走,再次回过头时,千岛言已经火急火燎的朝门口冲了出去。 还未等他踏出店面,迎面撞上一个人把他往后撞的踉跄两步险些摔在地上,冲击力不是十分巨大,似乎是个小孩。 好痛!属于女孩子的嗓音充满抱怨,夹杂着由于痛楚而泛起的哭腔。 对方声音有些熟悉,让千岛言下意识抬起眼眸,在看清女孩外表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 对方金色长发整齐的梳理在身后,头上戴着一个红色蝴蝶结,一身暗红色的小洋裙衬托女孩的皮肤更加白皙,她被千岛言撞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头,一双泛着水雾的蓝眼睛里满是怒意。 你撞到我了! 唔,抱歉。千岛言迅速道歉,想越过女孩往外走。 爱丽丝酱! 从店外跑来了一名提着大包小包的白大褂大叔,他一脸焦急紧张的在女孩面前停下,手忙脚乱的想要查看女孩有没有伤到哪里。 笨蛋林太郎!太慢了!爱丽丝气愤的指向由于恰好被森鸥外堵住门口而无法离开的千岛言,我被撞的好痛! 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大叔闻言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想着要如何跨过门口两个人出甜品店的千岛言。 没等对方说些什么,千岛言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买甜品送的优惠券,一把塞进对方怀里,直接给钱过于突兀,对方会来甜品店那肯定是要买甜品,既然如此倒不如给对方优惠券。 十分抱歉,这是补偿,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没过多去留意这对父女,千岛言说完之后长腿一迈,直接从坐在地上的爱丽丝与门的缝隙里跨了出去,接着一骑绝尘跑没了影子。 蹲在原地的森鸥外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身旁的爱丽丝气呼呼的把气都撒在了对方身上,笨蛋林太郎!撞的我痛死啦! 第37章 抱歉啦,爱丽丝酱森鸥外回过神陪笑安抚着爱丽丝,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给你买双份甜品吧?怎么样? 爱丽丝撇过头仍旧有点生气,看在甜品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森鸥外牵着爱丽丝将对方从地上扶起身,另一只手拿着千岛言塞给他的甜品优惠券,紫红色的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他是得到千岛言回横滨的消息所以才故意过来试探一下的,没想到真的如中原中也表述的那样,变了不少。 只可惜对方似乎有什么急事,短短几分钟里也看不出对方态度的真实性,更无法推测出什么更多的线索。 不过能让千岛言露出如此着急的表情,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 作者有话说: 乱步:那我走? 千岛:不,我走。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2584075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0 第20章 撑住啊费佳 坐在咖啡厅外场的中岛敦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甜品店中的情况,耳边传来太宰治搭讪咖啡厅服务员小姐的轻佻话语,让中岛敦觉得坐着的椅子格外烫屁股。 也不知道太宰治是如何在他们没有点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坐在咖啡厅外场,还好意思跟对方服务员小姐姐搭讪的。 视野里透过甜品店落地窗清晰看见里面的金发男人接了一个电话起身离开,走的过于匆忙焦急在出店门时还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后者看起来并无大碍,在短暂没有几分钟时间的交涉里,千岛言似乎塞给了女孩监护人什么东西,接着背影迅速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 太宰先生 中岛敦回过头看去,刚想跟太宰治说些什么,只见对方正捧着咖啡厅服务员小姐的手笑的一脸灿烂。 这位美丽的小姐,您身上独一无二的清香让我不自觉的沉醉其中,想要跟您殉情的想法近乎是成为本能在我脑海中呈现,若是能与您共赴美好的黄泉比坂良,或许就是我这一生中最为骄傲的成就。 面对太宰治花言巧语中的深情,服务员小姐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这是咖啡的味道,所以请问先生您需要点杯咖啡吗?如果没有任何需要请不要占着位置了,旁边还有许多端着咖啡没有座位的客人呢。 伴随着对方尾音的落下,站在咖啡厅外面屋檐下手里端着咖啡的人们终于难以维持冷静,燥热的天气肆意增长着人们烦躁的情绪。 眼见即将引发众怒,中岛敦拽着还行说些什么的太宰治道歉后逃离现场。 太宰先生,不要耽误人家工作。 中岛敦拉着太宰治站在树荫下面,语重心长说着。 而且正值下午,又是咖啡厅生意最好的时候,会给对方造成麻烦的。 太宰治兴致缺缺,啊有什么关系,反正就一个座位。 他指向为了他们之前坐的那个座位而起了争执的那些人,敦,你看,只有一个座位显然是无法满足那些人的需求,需要位置的人很多,而现在只有一个空余座位他们,吵起来了。 中岛敦顺着太宰治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如同对方所说,服务员小姐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为难,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一个难得可以惬意放松的午后站着喝咖啡。 如果说想要先来后到的话,那么先来的人咖啡都快喝完了,端着一杯即将喝完的咖啡占着位置悠闲地看着报纸聊着天,显然会让其他人不满。 任何摩擦都能够成为人们情绪的爆发点。太宰治的嗓音淡淡,鸢色眼眸里古井无波,无论是处于混乱时期还是安定里,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中岛敦出声反驳,他笃定,是不一样的。 抬起眼眸看向太宰治,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两者的不同,只好用最为简单的话说了个粗浅易懂的例子。 最起码不会有大量人员伤亡和没有人能够管理的孤儿。 太宰治微微愣了一秒钟,笑道:敦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果然是成长了啊。 面对前辈的打趣,中岛敦脸颊微红反应青涩,不要打趣我了,太宰先生。 所以,你之前喊我是想说什么事情?太宰治双手插在驼色风衣的口袋里,没有再去看咖啡厅那边的争执。 啊说起这个,中岛敦回想起了自己想说的事情,太宰先生,甜品店里的那个金发男人离开了。 太宰治闻言朝不远处的甜品店里望了一眼,果然,原本坐着两个人的座位上只剩下了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埋头吃蛋糕。 我们要现在过去跟乱步先生会合吗? 甜品店里虽然走了一个千岛言,但是又来了个不速之客,太宰治视野里出现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面色十分难看。 也不知道森鸥外和千岛言哪一个更让他感到膈应。 这简直就是在一筐死了的臭螃蟹里挑一只没那么臭的烹饪,让人心情直剧下降。 啊这种情况假装没看见应该能行。 太宰治沉吟片刻做出决定,好!那我们现在去找乱步先生吧。 第38章 坐在甜品店里的江户川乱步不高兴,连带着眼前精致美味的甜品都丧失了些许食欲,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埋头苦吃。 当太宰治和中岛敦走到面前时,他吸进最后一口焦糖鸡蛋布丁,一桌子的甜品被他挑挑捡捡,遇见好吃的直接吃光,遇见不怎么合口味的只吃了一口就没动过。 总之剩下的一片狼藉。 你们要吃甜品吗? 话虽如此,桌子上剩下的都是他不喜欢吃的东西了。 不用了,乱步先生。 太宰治忽视身后一直吵闹的爱丽丝和陪笑的森鸥外,他扫过桌子上空了的盘子,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大概数量。 这些甜品看起来热量不低呢~乱步先生似乎又要胖两斤了。 江户川乱步心虚的视线游移,最后落回座位边的那袋零食上,太宰治目光跟着看去,沉默了一会儿。 五斤。 买都买了江户川乱步不甘心嘟囔道:不关名侦探的事!都是千岛硬要买给我的! 太宰治注意到身后忽然安静的氛围,爱丽丝和森鸥外讨价还价的声音微顿,接着再次响起时,森鸥外退让一步同意了爱丽丝的要求。 嗨那么,乱步先生,想好要如何跟社长解释了吗?太宰治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千岛言突如其来的违约让江户川乱步有些猝不及防。 想起社长当时严肃的表情,他低头看着椅子边的零食,脑海里闪过一丝想要把这些零食寄托在外面的冲动。 买好电脑和药物的千岛言正在便利店挑选便当,已经过了早上再喝粥显然有些不合适,不过考虑到病人的味觉和普通人不同时,在结账时他仍旧给对方拿了一盒粥。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好的同伴!设身处地的考虑对方的感受。 如果他是费奥多尔此刻一定感动的流下了泪水。 千岛言提着袋子,步伐匆匆,十分担忧他的病弱好伙伴会因为吃不到饭饿死家中虽然对方时常忘记吃饭。 说起这点也许费奥多尔已经有了抗饿能力了。 耳边嘈杂的声音让千岛言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身处车水马龙的闹市,眼前街道的人并不算多,耳边的声音却喋喋不休。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即使耳边再吵,耳朵收集到的声音与脑海里直接响起的声音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一瞬间止住了步伐。 「任务:拯救不慎落水人类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四」 很熟悉的任务,就连内容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 等等 千岛言眉头微皱,为什么少了零点一?? 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那条河,桥上站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看上去如同在围观,河边路过的行人大多只是冷漠的瞥过一眼后离开。 也有几个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站在河边,似乎是想看河里的人究竟会不会得救,又或者到底会不会死。 千岛言伸出手指将垂落到眼前遮住了视野的碎发拨开,有些纳闷。 横滨已经这么冷漠了吗?连个热血青年都没有??再不济热血高中生也行啊? 慢悠悠地晃到视野最开阔的桥上,心中的猜想还未完全成型,在目光先一步捕捉到河里安详的身影后,脑海里闪过果然如此的疲惫。 既然太宰治在这里,那么他的同伴应该也在附近。 在稀稀朗朗的人群中寻找某个特定目标没有费多少时间,几乎可以说是一眼看见了那个提着一大袋零食的白发少年和喝着波子汽水的青年。 江户川乱步余光注意到千岛言的靠近,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故作生气的扭过身体不去看对方。 千岛言目光从生闷气的江户川乱步身上收回,转而落在中岛敦身上。 问出了一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 太宰治是你的前辈吧? 中岛敦似乎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跟自己搭话,他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立刻回答道:是的。 只见眼前红瞳青年露出费解的表情,对方的嗓音充满了困惑,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诶? 中岛敦眼眸微眨,有些诧异于千岛言的问题,他从太宰治他们的对话里感觉对方不会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人。 因为太宰先生会不高兴,他不喜欢有人去打扰他。 这个后辈有点过于在意他人感受。 看起来有点难以劝说让中岛敦去捞太宰治,他转移目标看向站在一边仍旧在生气的江户川乱步。 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江户川乱步闻言看上去有些不想理千岛言,赌气的一言不发,企图用冷漠来提醒对方自己生气的情绪。 但他的耐心显然不如后者,过去了好一会儿,声音闷闷不乐的响起,我不会游泳。 这样啊 千岛言目光看向在河里随波逐流的太宰治身上,一时之间竟有些同情对方。 江户川乱步趴在桥上的栏杆处,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一双清澈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眼眸缓缓睁开,手里拿着已经喝见底的波子汽水,静静地望着水里已经快因为没有力气而沉下去的太宰治。 第39章 气氛有些安静,千岛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伸出手把江户川乱步手里的波子汽水抢了过来,没等后者开始闹腾,他像变魔术一样轻而易举的将里面漂亮剔透的玻璃珠拿了出来。 是想要这个吧。 千岛言的话题跳跃的很快,他把手里剩余的汽水和玻璃珠一同递给了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接过之后嘴角刚上扬没一秒钟,想起自己还在生闷气,于是这抹笑意又被他压了下去。 开始找茬。 笨蛋千岛!乱步大人的汽水还没喝完,你把玻璃珠拿出来了汽水就不好喝了! 面对对方的指责,千岛言随意应了一声,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江户川乱步更不高兴了。 他注意力倾斜在半空中透明电子屏幕的倒计时上,不是很想下河去捞太宰治,那样会导致他浑身湿透,顶着河腥味走一路太难受了。 这个系统十分人性化,如果他能够通过语言去激发他人拯救任务对象的冲动,最后拯救成功的话,千岛言也算是完成任务。 不甘心的再次将视线投向提着东西的白发少年,你不怕他真的会在河水里溺死吗? 他可是太宰先生。中岛敦理所当然的回答,言辞里是对对方的信任。 太宰先生可是一天跳河四五次都能毫发无损意外获救的类型。 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可以在太宰先生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他救上来。 千岛言觉得横滨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不过既然对方这样说的话,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太宰治似乎自毁倾向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更详细一点,有什么拉住了他。 直觉告诉千岛言,这或许跟对方脱离港口mafia进入武装侦探社有关。 信息缺失过多无法推测出具体情况,千岛言很快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中岛敦,帮我拿一下。 中岛敦下意识用空着的那只手接过对方的袋子,还未说些什么,只见一束金色的长发在眼前扬起又迅速消失,青年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的翻过栏杆,跳进了河里。 一回生两回熟,在河里安详浮动的太宰治听见动静眼睛刚刚睁开,对上千岛言略有些诧异的神情,心里隐约预料到了什么。 诶?你醒着啊? 等太宰治感觉大事不妙。 千岛言一手刀干脆利落地砍晕了对方,我还以为你已经窒息昏迷了呢早知道再晚点下来好了。 拖着昏迷不醒的太宰治比拖着装作不清醒却暗中使坏的太宰治要轻松许多,把对方拖上河岸之后,脑海里完成任务的提醒音随之响起。 千岛言随手拧了一把吸满水分的长发,又拧了一把衣摆,原本站着桥上的两人此刻已经赶到了河边。 中岛敦终于见识到了对方硬核的救人方法,他盯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太宰治,开始怀疑之前对方也是如此操作的。 没有去过多说些什么,千岛言从中岛敦手里拿过属于自己的袋子,打算离开。 江户川乱步见状气的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剩下的汽水,没有喊住对方,而是任由千岛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 他知道,即使他出声了,对方也不会改变立场,就如同七年前那样。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1 第21章 你猜我哪来的钱 千岛言打开门,抬眼望去,他一直担忧会被饿死的好同伴费奥多尔此刻正裹着被子喝茶。 我回来了。 他没有会在家里屯食物的习惯,这就导偌大的房子里居然只有各式各样的茶。 看看,看看他可怜的俄罗斯饭团,此刻居然在饮水充饥。 事实上,费奥多尔睡完回笼觉才刚醒没多久,在发现家里仍旧没人时,他顺手打了个电话给对方,打完电话感到一丝口渴下楼喝杯水,刚好遇上千岛言回来。 不知对方想歪到了哪里,望着自己的眼神越发同情和内疚。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要说的话,欢迎回来。 千岛言把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人已经进了浴室。 费佳,你要的东西已经买好了,饭自己热,我先洗个澡。 唔。费奥多尔慢吞吞应了一声。 他目光落在千岛言一路走过留下的水渍上。 你又去助人为乐了吗? 不算是吧,我捞的人是太宰治。对方的声音模糊不清混杂着水声。 费奥多尔翻出电脑后激活,一边等待程序开始运行一边翻找出袋子里的粥。 粥不是小米粥。 微微叹了口气,在意料之中。 千岛言的记忆力比普通人要稍微差点,最为明显的一点是他好像记不住比自己名字要长的名字,是脑部受过创伤? 这一点暂且不明,一旦提到记忆,千岛言就会变得格外警惕,连他也不例外。 浴室里的千岛言没有去过多关注耳边乱七八糟的声音,他擦干身上的水渍,又拿起一缕头发闻了闻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河腥味后,放心的穿上衣服。 第40章 缩在沙发里的费奥多尔尽职尽责的敲着电脑,千岛言从他身后路过随意瞥了一眼屏幕。 笑死,满屏的代码,根本看不懂。 对方手边的粥已经开盖了,看上去没有热,但是少了一半。 果然是饿死了吧!都等不及热直接开盖就喝了。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脑海里下意识忽略了对方是不想去热的可能性。 拿起袋子里的药品,想要给对方冲一剂感冒药却发现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只能提着水壶去厨房烧壶热水。 你之前是在甜品店吗?费奥多尔的声音从客厅传入厨房。 千岛言并不意外对方的问题,他应了一声。 费奥多尔视线没有从电脑上移开,但指尖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唔这样就有点麻烦了呢 水壶烧水的声音有些大,千岛言站在厨房门口倚在门边,目光静静地看着缩在沙发被子里的男人。 耳边那一缕与众不同的声音开始渐渐提速,不知是不是由于对方生病身体比平时更加虚弱的原因,语速没有平时那么快。 费奥多尔已经猜到他见了江户川乱步。 他也告诉了对方自己去河里捞了太宰治。 那么,江户川乱步是否知道费奥多尔就在自己住所呢? 说到底,通缉犯只有费奥多尔一个人,而千岛言的通缉更像是悬赏,来源于黑市,发起者是不知名的各种小型组织和一些有私人恩怨的个人凑出的高额悬赏金。 身后水壶冒出的声音逐渐平息,千岛言撕开药包倒入颗粒,冲好感冒药后端进客厅放在费奥多尔手边。 后者目光短暂地从药上一扫而过,没有动作。 感冒药里有扑尔敏成分,这个成分有一定的副作用嗜睡。 不喝吗?千岛言坐在沙发另一边,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拖着腮帮子侧着脸看向继续敲键盘的费奥多尔。 后者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对方,烫。 我帮你吹吹?千岛言兴致勃勃。 不用。费奥多尔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更加苍白,他目光在冒着热气的水杯上停留,没过一会又移开重新看向屏幕,等我忙完应该也差不多了。 千岛言眉头微挑,他明白对方在等什么,所以故意拖着没有率先去触及那个话题。 恶趣味的想要对方先开口,原来你的工作也有忙完的一天吗?听说圆眼睛都因为昨晚的爆炸而焦头烂额想要找我呢。 后面这一句是千岛言的推测,根据之前得到的爆炸消息和坂口安吾的个性异能特务科的工作量来看,他觉得,对方一定会想找自己。 不要闹了,千岛。费奥多尔叹息一声,抬起那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雾蒙蒙的紫色眼眸,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被一眼看穿了啊。 千岛言颇为无趣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有气无力说道:没什么啦 我这个房子是租的。视线望向窗外,随意的态度如同在寻找话题一般闲聊,房东是个挺有礼貌的老奶奶,她说她跟她儿子关系不太好,可我感觉问题不在老奶奶身上,难道说她儿子是个白眼狼? 推测到这里,千岛言眉头微皱,可是这栋房子是她儿子买给她的,这样看起来又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费奥多尔一心二用,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倾听千岛言的困惑,身外之物并不能代表感情,每个人心中价值衡量标准不同,或许你眼中价值不菲的东西在对方眼里如同路边石子。 这样? 千岛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垂,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到自己手中把玩着的那枚血色宝石胸针上,里面摇晃着炽热的红,如同永不凋谢的玫瑰一般热烈。 那费佳,我视为珍宝的东西,在你眼中是否也会像没有任何意义的石子一样被心血来潮的拾起又丢开? 费奥多尔指尖停滞于半空中,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如同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再次落下时已经说出了回复,唇边笑意浅浅。 如果你不会忘记的话,那它在我这里也永不褪色。 被巧妙化解的难题让气氛逐渐发生变化,千岛言有些不自在,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再次开口时转移了话题。 费佳,你说她儿子究竟是不是白眼狼? 费奥多尔视线没有从屏幕上移开,不清楚。 没等千岛言发出抗议,他接着说道:她儿子在港口mafia工作。 目光短暂又快速的看了一眼窗外不大的小庭院,又打量了房子里的装潢,补充道:目前应该还是个底层。 诶千岛言拉长音调,懒洋洋地说出干瘪的夸赞,真厉害啊,你能从这栋房子里看出这么多吗?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千岛。费奥多尔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倒没有。提及记性这个话题,千岛言变得十分执着,我有记得的! 对方轻轻瞥了一眼坐正身体满脸严肃的千岛言,不置可否。 目光在浏览过屏幕上某一处时止住,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语气有些古怪。 第41章 你之前说有老奶奶需要帮助难道是她吗? ?千岛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把身体朝对方那边倾斜,看清了电脑屏幕上的页面,之前运行的代码已经结束,此刻展示的众多窗口里,有一栏赫然是千岛言之前与中原中也在街头大打出手的照片,一旁老奶奶笑容灿烂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照片里跳出来开始哈哈大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费奥多尔用鼠标将照片放大。 他目光落在老婆婆头发与皮肤交界的地方,那里没有碎发,但是有通过光影效果去故意模糊伪装的痕迹,乍一看上去与真发无异。 原本模糊如同匆匆偷拍的照片在费奥多尔的操作下变的十分清晰,以至于连耳后碎发这点小细节都能够发现。 不要再说了。千岛言痛苦地捂住脸,十分抗拒费奥多尔即将说出口的真相。 对方见状若有所思,鼠标轻点将界面关闭,再次开口时问出的问题却与脑海里思考着的不同。 你在欧洲呆了七年? 啊 提起这个千岛言表情逐渐变得淡漠,眼眸炽热的红也有所沉寂的意向,他嗓音带着不愿回忆的意味,模糊的近乎成一团单音。 不算是吧。 但是一旦提及到这个话题,脑海就会下意识去捕捉那时的记忆。 还去了其他地方? 费奥多尔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什么,余光注意到对方眼眸中回忆的神色以及那不知如何诉说的困惑。 也不算是千岛言食指轻轻点着眉心,看起来像是在尽力去回忆什么,不应该算是? 听起来充满了矛盾和不确认。 隐约察觉到什么,费奥多尔停下了动作,将所有注意力都倾斜到坐在身侧回忆的青年身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对方一开一合的唇片。 费佳,你见过世界的全貌吗? 全貌?费奥多尔重复一声,在脑海里推论的同时等待着对方的下文,愿闻其详。 千岛言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去选择一个恰当的例子为自己的好友解释这句话,他放下了手指转而抵在下巴处,眸子瞥过对方专注的视线,嘴角上扬,恶劣性格在此刻一览无余。 你猜猜看? 说出了一句与对方之前相同的反问。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看来您七年间过得十分丰富。 看上去没有生气,连同语气也是淡淡的毫不在意腔调,但是却用上了敬语。 每一次在千岛言给费奥多尔造成令他困扰的事情时,他就会用上稍显距离感的敬语。 诶千岛言把身体往对方那边靠了靠,接着探出头故意阻隔在费奥多尔与电脑之间,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你生气了吗? 费奥多尔呼吸频率微窒,请您稍微让一让,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其他老奶奶需要帮助,而不是在这里挡着我工作。 千岛言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在即将回答对方的前一秒,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另一句。 是他? 您认识?费奥多尔放大了那张照片。 嗯千岛言没有直回身体,而是顺势躺在了费奥多尔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上,压住了一角,毕竟我在欧洲是需要钱恰饭的嘛 你骗了他钱?费奥多尔表情逐渐古怪起来。 怎么能说是骗呢!千岛言仰着头盯着费奥多尔义正言辞的说道:那叫委托费! 他委托你寻找什么?费奥多尔很快联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对方一直不离身的红色宝石胸针上。 啊关于圣杯的一些情报。千岛言对此反应淡淡。 你完成了委托?费奥多尔对此做出总结。 他没有肯定这个结论,所以费佳,为什么你会突然查这个人的信息? 唔费奥多尔又打开了其他页面,屏幕里出现了属于这个组织的其他成员信息,是因为他们快来横滨了。 ?! 听到这个消息,千岛言突然起身,差点撞到费奥多尔的下巴。 在后者不明所以的视线里,千岛言面色是罕见的严肃,费佳,我有点想念在西伯利亚挖土豆的日子了。 说着他宛如火烧屁股似的,开始马不停蹄地收拾着行李箱,看起来打算立刻提着东西跑回西伯利亚。 你骗了对方很多钱?在看见对方心虚到打算开始跑路的时候,费奥多尔逐渐确信什么。 你猜我几年的开销和这栋房子,以及我卡里剩下的钱都是哪来的?千岛言一边往行李箱里压衣服一边用沉重的目光回视。 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宝石,还包括这个当初在欧洲让所有贵族为之疯狂的宝石。 第42章 费奥多尔沉默了,开始回忆自己跟对方打交道时有没有透露什么关于千岛言信息。 视野里那位金发青年已经开始压着行李箱拉拉链了,他塞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行李箱都有些变形。 我亲爱的千岛。难以置信的发出提问,您该不会真的打算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回西伯利亚吧? 啊努力压行李箱的千岛言后知后觉意识到眼前的青年还是个病人,我行李箱已经没位置了,没办法带你一起走。 ? 以为对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千岛言用直白一点的话解释道:再见。 费奥多尔眼眸微沉,原本漂亮神秘的紫罗兰色变得有些深,带给人一种压迫力,他嘴角笑意不变,我希望您只是在开玩笑。 啧。千岛言看似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跨坐在行李箱上,毫不示弱,如果我说是,你能够给予我什么? 淡色的唇片开合,猩红的眼眸此刻重新流动暗色,如果我说不是,你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如果你说是。费奥多尔眼眸微阖,再次睁开时里面所有不悦的情绪变成了一片淡然,你会在我这里得到你不断遗忘的过去我们从第一次见面起的一切。 你会骗我吗?千岛言坐在行李箱上没有动。 你不是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这个吗?费奥多尔嘴角微微上扬,他温润的神色重新展露在脸上,给人一种无辜无害的表象。 千岛言轻叹一声。 果然还是被对方发现了啊 没有办法,毕竟是善于洞察人心的费佳。 脸上所有不悦的情绪逐渐散去,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如果你能够帮助我记住我遗忘的一切 从行李箱上起身,金色的长发伴随着动作扬起又落下,他单膝跪在沙发上,执起对方摆放在键盘上的五指修长的手。 他亲爱的费奥多尔身体病弱,手掌也显得十分瘦削,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所有色彩,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 以虔诚的姿态,如同起誓般庄重。 我依旧会像七年前那样,守护在你身边。 我亲爱的从喉咙里吐露出时隔多年的称呼,同样也是只说过一次的称呼,上扬的尾音萦绕于耳,лnдep(首领)。 费奥多尔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另一只手端起桌上已经变温了的药,伴随着喉结的滚动缓缓咽下。 我一直都深信着你,我亲爱的千岛。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一天吃一顿饭是不会饿死的(正经脸.jpg) · 这章后面是龙头战争回忆篇,不长。 因为如果不写出来,我感觉我又要写谜语(沉默.jpg) 两个人之间那种矛盾的关系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就会显得莫名其妙。 另外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应该是三更,也有可能四更,具体看我能不能码出来了(望天.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 第22章 龙头战争篇【一更】 七年前。 夜幕沉沉,厚重的云层里透不出一丝星光,伴随着空气里海咸浓度高的近乎要让人难以呼吸,沉闷的气氛下一切都显得死寂又压抑无比。 一名携带着冻原刺骨风雪的少年从海水里探出头,搅碎了原本就不平静的海面,海面距离岸上有些距离,少年伸出手竟没能第一时间够到。 码头并不安静,倒不如说喧闹的如同闹市在放烟花一样,金属子弹击中同等坚硬值的东西被弹开,枪口里火光四溢。 黑发少年努力爬上岸,借助着身后的障碍物隐藏住身影,接着他把手伸进海里,在海水里瞎摸一会儿后,像是握住了什么,用力将对方拉出海面。 伴随着哗啦一声,水里出现另一个少年,他的头发比岸上的那个少年要稍长些许,神色恹恹,透着孱弱,脸色惨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 黑发少年身体前倾,另一只手臂搂住对方沉在水里的腰,将对方从海里半抱半拖式拉到了岸上。 那位少年看上去不太好,他嘴唇泛着青白,连带着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都显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似乎都已经被海水淹入味了,即使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他那吸满海水的斗篷以及帽子,徒劳地抱着手臂在夜风下轻颤。 我讨厌海。黑发少年拧了一把自己湿透了的衣物,海水砸在地上发出四分五裂的噪音。 只不过这点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下十分微不足道。 另一位少年有些喘不上来气,他胸膛剧烈起伏,半晌后,才断断续续回复道:谁让你把动静弄得那么大咳,不得不沉船。 我以为最起码船上是都会配置救生艇的提起这一点黑发少年抿起唇,是我没找到吗? 不平复了呼吸,那位少年抬起眼眸,他的眼眸是漂亮神秘的紫罗兰色,几乎让人一瞬间联想到名贵优雅的紫水晶,也许是被人抢先用了。 唔,那就有些麻烦了如果还有人活着我们就不算是秘密潜入了,费佳。黑发少年拧完自己衣服,顺手帮对方拧起了斗篷。 第43章 不用担心。被称为费佳的少年轻叹一口气,目光看向不远处火拼的组织,在五千亿的吸引下没有人会在意两个孩子的。 难道说我们身后的那场纷争就是因为五千亿引起的吗?说着好奇的把头探出障碍物后,目光在漆黑中不断闪烁的火光里辗转。 不,根据情报推论的话,他们应该是因为今晚刚到码头的那批枪支弹药。费奥多尔显然做足了万全准备。 我以为已经开始了呢。黑发少年摘下费奥多尔的帽子,拧了把水之后又重新带回对方的头上。 应该快了。费奥多尔轻轻啃咬着大拇指。 毕竟,所有选手都已到齐。 是时候让这场舞台拉开序幕了。 今夜无月亦无光。 两个偷渡而来的少年携带着属于西伯利亚的雪风,踏上属于横滨的土地。 同即将参与这场残酷疯狂战争的所有人员而言,这充满硝烟与血腥味八十八天漫长到永无天日,死亡如影随形。 说真的,费佳,你不能找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吗?千岛言一边抱怨一边收拾着东西。 他们在横滨的据点居然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还是那种处于鸟不拉屎偏僻地的地下室,这就让千岛言感到十分不解。 可以,但是没必要。费奥多尔扫过少年不高兴的脸,我们的据点极有可能是需要随时更换的。 在他告知对方他们即将离开被冰雪覆盖的西伯利亚前往温度适宜的横滨时,少年期待的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言语里充满了对外界的期待。 但是很快对方就会明白,这片大地对不起他脑海里构想期待,而是充斥着暴力,猜忌,血腥的丑恶,这个世界罪恶洒满了世间,它们扎根于不平等的一切。 例如异能,又例如拥有异能就可以比其他人更高一等、视人命如蝼蚁的的异能者。 费奥多尔指尖落在那箱书籍上,除去乱七八糟的语言书籍之外,只留下了一本《忏悔录》。 千岛。他垂下眼帘轻轻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黑发少年下意识应了一声,那双红色瞳孔里已经不复昔日的空洞荒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了的话,大概是多了目标吧,那种确定了人生价值可以为此去燃烧一生的目标。 你日语已经熟悉了吗?费奥多尔接着问道。 放心啦费佳~千岛言兴致勃勃地为对方组装好电脑,我感觉日语比俄语要简单一些呢。 这样费奥多尔若有所思,说起来千岛你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叫这个名字呢? 啊组装好电脑开始擦拭枪支的少年动作微顿,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因为桌上放着千岛酱和俄语书。 这个名字,其实在日本比较常见。视线落在千岛言身上,后者似乎没有过多去思考这件事。 是吗?那还挺有缘的呢。千岛言组装好狙-击枪,挑选着合适的倍镜,虽然我不喜欢横滨的海就是了。 看来当到横滨时由于动静过大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最后不得不沉船逃生这件事情让千岛言耿耿于怀。 不过昨晚的行动或许已经被一些暗地里的组织注意到了,毕竟现在是如此敏感的一个时期,而他的计划容不下一丝偏差。 如果非要做些什么的话,一直在暗处是难以得到价值的。 所以他并不是一个人。 费奥多尔咬着食指关节,注视着对方的举动,换来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怎么了费佳? 千岛。费奥多尔松开了牙,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你要出去玩玩吗? 千岛言歪歪头,注视了对方一会儿,唇边缓缓绽开笑容,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以及浅浅的梨涡,明明想的是要让我出去当诱饵,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呢,费佳。 黑发少年说着抱怨的话,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情绪,他伸了个懒腰,将拼装好的武器放置在桌面。 不过~他嘴角上扬,剔透如同红宝石般明艳的眼眸里,充斥着笑意,也不是不行。 费奥多尔微微叹息一声,并不意外少年会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你又把异能用在了我身上吗 因为费佳很有意思啊,就像一个舞台剧那样~少年伸出双手在半空展开,像是在模拟烟花在半空中炸裂,懒洋洋地拉长音调,十分的精彩。 不带上枪吗?费奥多尔见少年两手空空就打算出门,提醒道:现在横滨很乱哦,大街小巷都是火拼的各种极道组织。 没关系的费佳~少年脸上的笑容自信张扬,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说到这里,千岛言微微顿了顿,相比之下我反倒更担心你呢。 费奥多尔一边低头检查电脑线路的连接一边回复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千岛。 明明更多时候你都不是特别需要我就能够解决一切千岛言不满的拖拽着尾音。 第44章 跳跃的话题,不知怎么落到了昨晚,所以果然是昨天晚上我又留下什么痕迹了? 略微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试图在一片火光中去回忆,油和烈火,应该能够烧掉一切吧以前都是这样做的 嗯理应来说不会有任何痕迹的。费奥多尔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辛苦你了,千岛。 他顿一会儿,将视线从雪白的电脑屏幕上转移到站在门口整理着装的少年身上。 也借此机会,多观察一下纯白以外的世界吧。 千岛言抬起眼眸,费奥多尔熟悉的面容在电脑屏幕荧光的衬托下竟一时之间显得有些陌生,那双神秘优雅眼眸里的神色又浮现出他所看不懂的东西。 费佳 下意识喊了一声对方名字,在收到对方疑惑视线的时候,脑海里空白的只能说出一句干瘪的告别。 那我走了。 嗯。费奥多尔轻轻颔首,短暂的寂静之后,他反应过来什么,注意安全。 在门锁被打开,木门发出腐朽的吱呀声时,千岛言听见对方补充着说了一句。 晚上我想吃乌冬面,如果没有的话就随便。 我会记住的。 门被合拢,房间里重归寂静,没能整理好的东西依旧散落在地上,包括各种弹夹以及枪支零件。 电脑的性能似乎不是很好,反应有些慢,在短暂的紫色大笑老鼠标志之后,一张张信息窗口如同雨后竹笋不断弹出。 啊目光停留在某一个页面上,喃喃自语般,忘了提醒他要多注意港口mafia。 不过应该不会有问题。 空荡的房间里无人应答,只能听见少年一个人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在到达「极限」前,没人能杀得死他。 作者有话说: 难道说,我就是一个谜语人吗!(再起不能.jpg) · 让我康康第一个订阅的是哪位小天使?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 第23章 龙头战争篇【二更】 一场由于某个异能者死亡留下的五千亿遗产而爆发的争夺战逐渐打响。 五千亿是一个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数字,这则消息不知被谁传播出去,导致全国甚至国外的一些势力都一股脑的涌进横滨,让本就混乱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昨晚码头两个组织为了一批枪支爆发了一次枪战,虽说是不入流的小组织,但被一同烧成那副惨状还是十分令人惊愕的。 没有拉开窗帘,光线昏暗的宽敞办公室里亮着一盏亮度不高的台灯,一袭红裙的金发女孩坐在桌子上,精致的像是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办公桌后坐着身穿黑色大衣带着红围巾白手套的男人,他低头看着桌面文件照片上几乎被烧成木炭看不出形状的尸体,神色隐藏在暗中看不真切。 半晌,他出声了。 怎么样? 暗处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少年张开口发出一声类似于嘲笑的幸灾乐祸,熟的很彻底,水分再少点大概可以跟木炭烧成灰一样易碎了吧。 你知道我在指什么,太宰君。森鸥外看似无奈的低笑一声,一双紫红色的眼眸里神色沉沉。 少年俊美的脸上缠着雪白的绷带,不合身的黑色大衣披在肩头,无端添加了颓靡的气息。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额前已经快要遮住眼睛的头发,有气无力回复,货也被一起烧了,至于有没有少看不出来,毕竟烧成那种样子,能够分辨出哪些是人哪些是货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你个人怎么认为?森鸥外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兴致盎然地问道。 少了。太宰治垂下手,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墙角,两个组织的人都死了,有第三方势力介入,参合进这种纷争里如果不是奔着货去,难道说是为民除害吗? 说到这里,反而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一瞬间,那抹笑容刚展露一点便开始消失,表情回归无趣枯燥,第三方势力的人不多,否则也不会因为无法转移所有的货而选择烧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正这种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不少起,像这种贪得无厌毫无自知之明的人并不在少数,觊觎不属于自己物品前,就要做好会被杀的准备。 太宰君。森鸥外有些无奈的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将话题重新引上正轨,你觉得这只是普通常见的情况吗? 太宰治出乎意料的否认了,我不这么认为。 哦? 之前在码头附近抓了几个走私的偷渡客。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经过一些小手段,他们说他们的船被一个少年弄沉了,他们不得已才乘坐救生艇到横滨靠岸。 你觉得他们有多少真话?森鸥外来了兴致。 百分之八十。提到这一点太宰治有些不满,什么啊,森先生居然不相信我的拷问技术吗? 森鸥外笑了一声,没有理会对方的抱怨,那你觉得哪些是假的? 第45章 不得已才登陆横滨。太宰治露在外面的那只鸢色眼眸微沉,我让人检查了救生艇的情况,损耗并不多,这就意味着,他们原本就打算在横滨靠岸。 所以你认为介入昨晚两个小型组织火拼间,并且覆灭他们的是一个少年?森鸥外的注意力显然更注重于那个少年。 也许是一个国外势力,那个少年只是幌子。太宰治对此有些打不起精神,倒不如说是习以为常,顺带一提,他从外貌看是亚洲人。 在五千亿的吸引下,什么样的人都想来分一杯羹,真是令人感到无趣。 总之不管如何,那批货我们是拿不到了。说起这一点森鸥外心在滴血。 原本打算在那两个组织两败俱伤之后由港口mafia来回收那批枪支,没想到居然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更令森鸥外感到心痛的是,那批货几乎都被火烧成了灰。 在这种时期枪支弹药可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人也是。 面对森鸥外有深意的暗指,太宰治一眼戳穿了对方的小心思,能够做出毁尸灭迹那种果断又狠辣举动的人,森先生小心会被反咬一口哦? 所以要辛苦太宰君去查清楚那个少年的来历以及他背后的组织了。森鸥外对此丝毫不在意。 查清楚,他们的价值有多少,是否有被港口mafia吞并的价值。 白日的横滨相较于夜晚还是比较平静的,最起码没有到那种全城枪战的地步,一些店照旧开着,只不过没有了人气显得十分冷清。 街上零零散散走过几个人都低垂着头行色匆匆,看上去生怕自己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一名拥有着漂亮赤红眼瞳的黑发少年,止步在一处便利店面前,门口的牌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被人踩得七零八落。 店里面原本摆在货架上整齐的便当快餐也如同遭遇了洗劫一般,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便利店里,围在收银台前,而便利店里原本的老板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少年低头盯着倒在地上的促销展架,上面写着饭团买一送一。 是叫饭团吧?看上去像是米饭被捏成三角形然后包上一层干海苔。 啊里面还有梅子。 熟悉的造型差点让千岛言幻视成自己的好朋友费奥多尔。 想吃! 这个想法迅速占据了脑海。 虽然口袋里没有钱,但是依照眼前的情况来看也不是可以进行正常购买流程的环境。 一般这种情况,应该可以直接拿吧? 不确定的抬起头,视线在店里面扫视,店里正在洗劫便利店的两个男人注意到千岛言的存在。 哪来的小屁孩?其中一个男人满脸不耐烦。 管他干什么,我们赶紧拿了钱走,省的节外生枝。 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搜刮完了收银台的现金,提着袋子打算去扫荡货架,那人动作潦草将货架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进了袋子里。 等一下。属于少年清澈的嗓音响起,我想要这个饭团。 扫荡货架的男人闻言先是有些诧异,接着看向对方伸出手指指着地上促销展架满脸认真的表情,有些恼怒。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还敢跟我们提要求?? 不知道,很重要吗?千岛言歪了歪头,疑惑出声。 这一副不知道恐惧的面孔落在对方眼里变为了挑衅。 自从混了黑哪个普通人见了他们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少年看不起,怒火一瞬间席卷上脑海,更多的是屈辱。 他妈的!你找死!男人掏出手-枪毫不犹豫的对准少年扣下扳机。 少年没有躲,普通人也躲不开子弹,而他仅仅只是懒得躲罢了。 子弹穿过千岛言的胸膛迸发出大片血花,一下秒开枪的男人在胸膛与千岛言分毫不差的位置凭空出现一个窟窿,鲜血淋漓喷涌而出。 剧痛席卷上脑海,男人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最后的错愕,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向地面。 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他从胸膛处涌出的鲜血仅仅只染红了衣服周围一小片,与倒在地上近乎要染红整个便利店地毯的男人成两极。 千岛言低垂着头,伸出指尖摸了摸已经恢复如初的皮肤,有些可惜自己被子弹打出一个窟窿的衣服。 衣服破了 便利店里一时之间寂静无比,在漫长的死寂之后,剩余的那个人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一般。 怪怪物! 他用颤抖的声线骂出在心里最符合眼前红瞳少年的称呼。 太失礼啦!千岛言唇边笑容灿烂,一双赤红的眼眸却沉了下去,尾音故意拉的很长,听起来似撒娇一般,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说着缓步靠近,男人下意识想开枪,却又想起了自己同伴的惨状,少年已经走到他面前继而伸出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眼看即将靠近自己,男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他一巴掌拍开对方的手,想要逃离这片被诡谲笼罩的地方。 在两者相触的那一刻,便利店里站着的那个男人毫无预兆的倒在地上,痛苦的剧烈挣扎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第46章 与那个被打穿胸膛的人不同,这个男人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破了喉咙,鲜血如注,他不甘心睁大了双眼,其中满是恐惧。 千岛言淡漠地俯视着对方狼狈挣扎的惨状,耐心等待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后,转过头开始观察便利店的情况。 便利店里的老板是一个已经有些两鬓斑白的男人,他脸朝地面倒在收银台后面,背后被子弹击中的伤口已经停止渗出血液了。 这种情况大概是已经死了吧。 伸出手从货架上取下两个饭团,目光静静注视着紧闭着双眼倒在地上的老板。 他并不相信神明。 费奥多尔曾告诉过他,如果一个无辜的人死于非命,那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 但他觉得,世界上真正纯粹无辜之人并不存在。 那么眼前的便利店老板究竟是无辜还是不无辜呢? 手里捧着冰冷的饭团。 许久。 寂静的便利店里响起少年平静又虔诚的祷告。 愿您能在天国得到永恒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4 第24章 龙头战争篇【三更】 人少并不是没有好处的,虽说千岛言更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但如果是在现在这种人身安全随时会受到危机的情况下,还是人迹罕见一点比较好。 毕竟他可不想再被人追着喊怪物。 郁闷的坐在河岸的斜坡上,绿茵草地被风吹出层层波浪,如同河面一般泛着涟漪。 拆开怀里其中一个饭团,拿的时候没太注意,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口味,早知道应该换一个其他口味尝尝看。 饭团入口是简单的米饭香,接着泛着点酸甜,大概是里面的梅子味道扩散在了饭团里。 在这种混乱不堪几乎没有治安管理的情况下,河里漂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十分的正常。 视野里漂过一片纯黑色的垃圾袋,原本它应该顺着河水缓缓往下游去,但是中途被拦腰炸断的树干阻挡住了去路。 树似乎已经断了很久,上面原本绿色的树叶已经泛黄干枯的不规则卷起。 那团黑色塑料袋动了动,距离隔的不是很远,角度变化了之后成功让千岛言发现对方并不是垃圾,而是穿的一身黑的人。 看着就很吸热,难怪会选择入河。 继续咬了一口饭团,谁知道这一口里面竟然咬到了梅子,一瞬间酸的千岛言面目扭曲。 下意识就想找纸包起来吐掉。 让他觉得饭团更像自己的好友费奥多尔了,表面上看着简简单单是白的,结果里面暗藏玄机。 你是第一次吃这种饭团吗? 一道带着些许沙哑和冷清的声音响起。 千岛言寻声看去,原本在河里的人此刻已经爬上了岸。 对方外貌看上去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乌色的头发被河水濡湿紧紧的贴在皮肤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就连眼睛都缠上了一只,剩余在外的那只鸢色眼睛里死气沉沉,原本漂亮的外貌因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而显得阴郁颓靡。 嗯。千岛言没能找到纸,只好把剩余的饭团塞进嘴里,用包装纸包住吐掉的酸梅。 如果你不喜欢吃,另一个可以给我吗?对方的肚子配合着发出一声咕噜。 可以。千岛言将另一个没有开封过的饭团放进了对方手里。 那位从河里爬出来的少年顺势坐在千岛言身边,静静的啃着饭团,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侧着头看了一会儿那位少年,不酸吗? 吃习惯还好,你不是日本人吧。对方收回视线,嘴角弧度微扬,用的是肯定句。 唔,是猜的吗?千岛言表情不变,眼眸里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笑意,笑意背后是惊讶带来的杀意。 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个念头,是之前沉船时逃掉的漏网之鱼透露的,还是他们昨晚登陆横滨时做的事都被他看见了? 这些念头想要确认也很简单,眼眸微眯,对眼前的少年发动了异能。 异能的回馈如同朝沼泽里丢进了一颗石子,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让千岛言真正感到错愕的是他没有听见对方任何声音。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非常的不可思议。 太宰治视线从河面收回,落到身侧少年身上,张开口还未发出声音,只见对方如同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从唇边溢出几轻笑声。 他动作幅度极大的忽然侧身靠近太宰治,一双赤红色的眼眸里除去愉悦的情绪只留下探究和好奇。 你的名字是? 在提问对方名字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对方靠的过近,让太宰治清晰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血腥味,眉头不着痕迹的微皱。 人与人的安全距离是1.2米,此刻少年显然已经超过了这个范畴,更别提他们还是近乎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 目光扫过对方被鲜血晕染了的地方,衣服的窟窿下皮肤光洁完好。 是治愈型的异能力?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又忘记了礼仪。千岛言直回身体,含笑开口,千岛言,我的名字,请问你的名字是? 第47章 中原中也。少年神情恹恹。 他对于千岛言这个名字十分的不相信,明明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起的名字却是这里最常见的姓氏,就算是随口一起也过于敷衍了。 中?中也?千岛言眉头微皱,他只记住了最后两个字,这么称呼你可以吗?我记忆力不太好,记不住太长的。 这一点吸引了对方的兴趣,太宰治兴致勃勃问道:可以,不过你记忆力差是先天性的还是后天因素? 这个我忘了。千岛言干脆利落的说出答案,直白的像是谎话。 然而这真的是事实,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记忆力会差劲。 那你是记不住比你名字要长的名字吗?对方热情没有消退,仍旧兴趣盎然。 对。 听起来很任性。太宰治轻飘飘点评道:如果你起一个长到一口气都说不完的名字,是不是这个记忆力差问题就不存在了? 千岛言闻言微愣。 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陷入沉思,思考这种情况的可发生性,最后发现不行。 就好比他到现在都没能记清他好友费佳的全名。 如果真的起个很长的名字,他怕是每次跟别人自我介绍时都要起一个新名。 不太行。 诶,可是如果三个字就是极限了的话,起一个字的名字岂不是更加方便轻松吗?太宰治对于这一点似乎十分执着。 一个字的话,我会不知道对方在叫我吧。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所以果然还是三个字方便。 见对方张开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其他有趣的问题,千岛言率先开口打断了对方,不要再说我的事啦,说说你吧。 中也?试探着喊了一声对方名字,在得到对方肯定视线后,继续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到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万一我只是恰好不喜欢吃酸的东西呢? 因为不会有人连自己国家的传统饭团都没吃过,如果真的不喜欢吃酸,就不会吃那种饭团了。太宰治的借口看起来合情合理,推论也符合正常思维模式的逻辑。 千岛言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 很厉害的推理能力。他做出点评,接着话音一转,有考虑做侦探吗? 侦探的话就算了,我的老板不让我开拓副业。太宰治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而且我对那种职业也没有兴趣。 千岛言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毕竟现在是如此混乱的一个时期。 所以你在这种混乱的时期跑到横滨来是为了什么呢?千岛君?太宰治话锋一转,听起来是漫不经心的提问,但他视线却盯着对方脸上神色的每一个变化。 这算是在打探消息吗?千岛言嘴角笑容加深。 只是普通的闲聊哦。太宰治露出无害的表情。 你知道横滨最好吃的乌冬面在哪吗?跳跃的话题看似十分无序,在注意到对方逐渐古怪的表情时,千岛言意识到他跟对方并不熟悉,不能将自己跟费奥多尔的聊天模式套入其中,他补充道:带我去我就告诉你。 交易吗太宰治若有所思,没过一会儿,他爽快一点头,好,正好我也饿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从草坡起身,前往面馆。 他真的很怀疑对方的认路属性。 在对方第九次把自己带进正在火拼的小巷子时,千岛言终于忍不住开口责问。 你真的识路吗? 在枪林弹雨的声响中,他不得不把音调稍微提高,以确保对方听得见自己说什么。 这可不能怪我,现在的横滨原本就是如此混乱的一个时期。太宰治振振有词,更何况很多面馆都关门了,所以我绕路也是正常情况。 但是我感觉再多来几次,你会被打成筛子。 他确实是死不了,但是眼前的这位看似怪异的绷带少年会死,千岛言企图用语言描述死亡让对方感到紧张和重视。 谁曾想对方原本兴致缺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容光焕发起来,宛如打了激素。 还有这种好事?! ? 子弹从身侧射过,打进了墙壁里激起石灰,专注于枪战的两个组织没空去关注闯入的倒霉蛋,千岛言拉着太宰治离开。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进枪林弹雨里被打成筛子。 显然他身边的不是正常人。 对方看起来对于那片火光四溢的地方恋恋不舍。 究竟是真的脑子有病还是别有所图呢? 千岛言的目光从对方看不出任何真实想法的脸上扫过,落向虚无缥缈的半空。 作者有话说: 太宰和千岛两个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出奇的一致他脑子有病。 太宰认为对方有病的原因是,千岛记忆力有些离谱 千岛认为对方有病的原因是,太宰喜欢被打成筛子(?) · 今天麻油了,这是最后一更,我高估了我的码字速度(落泪.jpg) 第48章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5 第25章 龙头战争篇 打开有些年代腐朽的破旧木门,里面机箱运作的嗡鸣在寂静中显得十分明显。 虽说那位好心的少年总带他跑到枪林弹雨的战场,但是还好最后他吃到了乌冬面,只不过花的时间有点多。 好比他早上出门,回来时已经是临近夜晚的黄昏了。 费奥多尔仍旧坐在电脑前,他目光专注的盯着屏幕,十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 听见声响,他投来一丝注意力,在发现是千岛言后,又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屏幕上。 千岛言习以为常的把带回来乌冬面放在桌子上,提醒道:面冷了会坨。 嗯。 对方应了一声之后,敲下最后一个键,打开千岛言带回来的乌冬面,开始慢条斯理的进食。 千岛言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听不见声音的少年。 费奥多尔动作微顿,只听对方有些难以置信的继续说道:难道他是真正的无罪之人吗? 千岛言心里的无罪与费奥多尔心中的无罪衡量标准不同,前者的更为任性纯粹,这或许是由于他的异能「恶人语」。 异能名字并不是他自己起的,而是费奥多尔在发现对方拥有的异能后,定下的名字,千岛言觉得还可以,自己能够记住,所以他异能的名字就被这么敲定了下来。 既然名字都叫「恶人语」了,世界上又没有他听不见心声的人,那么是否可以断定为他能够听见声音的所有人都是有罪之人呢? 就连费奥多尔也经常说这片大地充满了罪孽。 可偏偏今天遇见了一个听不见声音的人难道说,在一片罪孽中还有未曾被污染的纯白之地? 费奥多尔咽下嘴里的面条,还有其他可能性。 什么?千岛言身体好奇的前倾,椅子角翘起在半空。 对方没有立即去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他叫什么名字? 这一点难住了千岛言,他像是一只被扎破了的气球,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的企图蒙混过关,中中也。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轻轻扫了一眼对方,多年的相处自然让他能够看出对方又没记住名字的事实,比你名字长? 对。 外貌呢? 黑色头发,鸢色眼睛,身上缠着绷带,一身黑,长得很好看,就是脑子有病。千岛言言简意赅的概括了对方所有的特征。 脑子有病?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 对,他看上去有些寻死意向,老带着我往枪战的地方去。提到这一点千岛言眼眸微眯,意味深长说道:明明只是想吃碗乌冬面,结果硬生生撞见了十几个枪战地点,这么小一个地方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多的纷争地点,就像是他早就知道一般。 费奥多尔显然明白对方语气中的深意,你受伤了吗? 没有,毕竟没有人会蠢的往枪林弹雨里跑。千岛言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他低下头伸出手指摸向之前在便利店里受到的伤,伤口早已愈合,但是被破了个窟窿的衣服无法复原,恍然,原来如此。 是被发现子弹口打穿的衣服,所以特意试探的吗? 这场试探以没有答案告终,他记得最后对方接了个电话后离开时的面色很难看,是因为没有得到答案还是因为那个电话坏了他的心情呢? 费奥多尔趁热吃完最后一口乌冬面,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没关系,只要他还在横滨,我们迟早会知道对方属于哪个组织以及他的真实身份。 你怀疑他说的不是真名?千岛言从对方的话里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见对面少年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被人欺骗感情的愤怒后,他安慰道:你的异能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察觉,我们依旧拥有优势。 千岛言生气的点并不在这里,他表情细看竟还有点委屈,我对他说了真名,他居然辜负了我的信任。 你该不会对他说了什么其他东西吧? 没有,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傻的人吗?费佳?千岛言幽怨的盯着对方,后者干咳一声后移开了视线。 不过千岛言话音一转,让对方重新注视向自己,他问我来横滨干什么。 你怎么回答的呢?费奥多尔配合的询问。 要你管。 ? 费奥多尔一时之间竟没分清千岛言是在指自己的配合多余还是在回答自己他就是这么回对方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用这个问题的答案跟对方交易,让对方带你去找面馆的吧? 对。千岛言干脆利落的点头,接着理直气壮的说道:谁让他老带我往枪战现场里钻,所以交易被我单方面在心里宣告破裂了! 费奥多尔无奈的轻笑一声,确实很符合对方任性自我的个性。 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吸引了注意力。 第49章 费奥多尔静静地注视着那行字,脑海里飞快思考所有可能性,最后敲下一个简明扼要的同意。 千岛?他视线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在听见对方应声之后,继续说道:想去横滨夜晚的酒吧看看吗? 千岛言双手托着脸颊,坐着的椅子被他摇晃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作为一个情报组织的首领,果然很忙呢,费佳。 费奥多尔含笑回望对方,所以千岛要加入我的组织吗? 加不加入不是都没差吗?反正我现在一样听你差遣千岛言不满的拉长音调,双手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气,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是不同的,加入的话,千岛就不再自由了哦。费奥多尔的话若有所指。 趴在桌子上的千岛言把脸颊贴在桌面,用那双如同红宝石般纯粹的眼眸看着对方,转移了话题,我不是很想在夜晚出门。 是吗这可真是让人苦恼。费奥多尔嘴上这样说着,但脸上没有一丝困扰的表情,他鼠标在鼠标垫上滑动,这场交易的另一方是港口mafia。 很厉害吗? 横滨是个港口城市,而他们是港口mafia,我想,光从这个名字大概就能体现他们的傲慢之处了。费奥多尔大拇指伸在唇下,不自觉的咬在指尖。 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标志。 如果我不去的话,你会很困扰吗?千岛言恶劣的一面在此刻忽然冒头。 会的。费奥多尔松开了牙,抬起眼眸看向对方,漂亮神秘的紫色仿佛能够摄人心魄,因为那样的话,只能由我一个人去交易了,而横滨夜晚一向是十分危险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去的话,你会陪我一起去吗?千岛言抓住了重点。 如果你希望的话。对方温柔的嗓音响起。 好耶~少年高兴的欢呼一声,我以为费佳你会一直缩在这个房间里呢。 我总要去见一下你所说的那个听不见声音的人,或许来横滨的这一趟不会太过于无聊。费奥多尔从椅子上起身,拿过已经晾干了的斗篷和帽子。 他是港口mafia的人?千岛言从地上散落的枪支弹药里,随手挑零件组装成一把方便携带的手-枪。 有可能。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组装枪支的动作,只见对方组装完之后直接塞进了自己怀里。 略有些迷茫的看向千岛言,后者笑着说道:有备无患嘛~ 是因为出现了一个无法使用异能的人让千岛起了警惕心吗? 费奥多尔随手把枪放进宽大斗篷里的口袋中,抬起头,对方两袖清风的准备开门离开。 你不带一把吗? 你带就好啦~ 费奥多尔意识到什么,你是把我当工具箱了吗? 没有啦没有站在门口的少年,面上看起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毕竟需要保护的人是费佳,我带着的话会很重吧,到时候就不方便行动了。 一把枪能有多重? 费奥多尔叹息一声,没有拆穿对方敷衍的谎话。 他从箱子里翻出一件灰色的斗篷以及一张纯白色的面具,将面具戴在了对方脸上,千岛言十分抗拒的想要拿下面具,但费奥多尔不容置疑的按住了他的手。 千岛,你的外貌不能暴露在这场交易里,这只是我们与对方的初次试探。费奥多尔的声音温柔裹挟着安抚意味,忍耐一下。 抬手将手里的斗篷展开笼罩在对方肩上,系好绳子固定住之后,再戴上斗篷后面宽大的帽子,将少年高挑纤细的身形遮掩的严严实实。 千岛言不满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可是如果是去酒吧的话,打扮成这样会很怪异吧? 横滨夜晚的酒吧,可不会是单纯的酒吧。费奥多尔意味深长说着。 他交给对方一袋密封好的文件袋,这是对方要的情报,交易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我会在你们已经成功会面后进入酒吧。 如果有意外?千岛言提出假设,我到时候可能没空使用异能去一直听你的心声。 费奥多尔伸出手为对方戴上了耳麦,耳麦是入耳式,能够隐藏在对方黑发下,更别提千岛言头上还戴着兜帽。 我们靠这个联系。 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麦,千岛言摘下了面具,透了口气,在看见对方不赞同的神色时,他妥协道:到时候我会带上的,费佳。 后者看上去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千岛言一向任性,但他也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跟对方补充一些即将到来的那场交易信息。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我能不能码出第二更来,如果八点钟还没更新那就是没有了。(揣手手.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6 第26章 龙头战争篇【二更】 一提到酒吧这个词,脑海里浮现的首先是呛人的劣质二手烟,昏暗的光线,喧哗的噪音,以及各式各样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交织出令人头晕目眩、大脑昏沉的气氛。 第50章 千岛言视线透过面具上的小孔,打量着外界的情况。 横滨的夜晚本就充满了暴力因子,更别提还是在这种混乱的酒吧,说的不好听,这种地方极有可能会在一次摩擦中成为枪战爆发的地点。 千岛言喜欢热闹的地方,不是混乱的地方,这种视线都受阻的环境让他格外烦躁。 太差劲了,这家酒吧环境。 呼吸入肺的空气浑浊不堪,胸口有些闷,想摘面具 千岛言的耐心在一点一滴的等待里耗尽,在他忍不住起身想要离开时,耳麦里传来费奥多尔如同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 他们进去了,对方有两个人。 两个人? 千岛言头脑微微冷静下来。 从门口进来了一位少年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在这种昏暗灯光条件里依旧带着墨镜。 倒是他身边的少年十分眼熟,像极了之前在傍晚分别自称中也的少年。 从走路顺序的姿态上以中年男人为主导者,但从周身散发的气势上来说却是那位少年更加强势。 千岛言眼眸微眯,只见对方在酒吧里环视一周后,抬脚朝他这个位置走来,继而坐在了他面前空着的椅子上。 椅子只有一把,但少年十分自然的拉过一旁桌子空着的椅子坐下。 东西呢?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嗓音沉沉,细听有些沙哑,像是有多年烟龄的老烟枪。 千岛言默不作声的把文件夹放在桌面,指腹按着粗糙的纸袋,在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咳声后开口。 声音沙哑的几乎难以分辨男女,就连发音辨识都开始模糊,东西在这,那么,你们的诚意呢? 中年男人老练的将一个手提箱放上桌面,在即将为对方打开展示的前一秒,坐在一边一直冷漠旁观的少年忽然插手按住了手提箱,阻止了男人打开的动作。 少年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我想,如果在这里打开的话,凭你一个年纪轻轻少年是无法全身而退的吧? 周围鱼龙混杂,显然也有人在暗中观察这场低调的交易。 交易地点是由双方共同决定,这个地点由对方提出,但费奥多尔也同意,如果说港口mafia将位置定在这里是为了测试他们的能力以及是否有后续合作的价值,那么费奥多尔的同意又何尝不是为了想要在对方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报,这场交易从来都不局限于表面。 既然如此的话,就将利益最大化吧。 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少年还有空烂好心?居然会担心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以为于你们而言情报的真假才是最重要的呢。千岛言口吻听起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 被太宰治欺骗了感情和信任的怒意不自觉混杂在其中。 中年男人搭在桌面的手指微收,看起来心怀怒火但又不知为何被压制了下去。 一旁的少年笑着接话,他没被绷带缠住的那只眼睛里阴沉一片,毕竟如果人死以后我们发现情报是假的话,总不能把你从某个角落里拖出来喂野狗吧?在横滨想要找一具尸体还是挺费劲的呢。 他压住手提箱的手拿开,语气淡淡,嘛~不过既然阁下那么有自信,想必与那些狂妄自大的草包是有所不同的吧? 一箱子码的整整齐齐的纸币堆积成砖,暗中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发出吸气声。 喔真是慷慨呢。千岛言视线从手提箱里扫过,语气古井无波,不过想到即将交给你的情报,我又开始觉得这个价勉勉强强。 你可真爱说笑。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明明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不知足可不行哦。 交易另一方的主导者由中年男人变成了身边更为年轻的少年。 听了千岛言说出口的一番话,原本落在千岛言身上的视线有些转移到了那个中年男人和太宰治身上。 现在双方都被酒吧暗中观察的那些贪婪之人盯上。 千岛言没有说话,他目光落在那个自从太宰治开口之后存在感就变得稀薄的中年男人身上。 既然对他身侧的少年无法使用异能,那么这个男人总该不会是无罪之人了吧?他西装的袖口还带着未曾洗去的暗红。 伴随着异能的发动,男人的心声在耳边响起,排除掉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之后,千岛言提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太宰大人为什么会亲自来进行这场交易!是首领授意还是心血来潮?他插手了我跟对方之间的交易是对我感到不满了吗?糟糕糟糕糟糕!!明明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出了纰漏,是我太紧张了吗?这下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对了!太宰大人怎么会知道对方是个少年的?明明对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等交易结束之后就用这个去吹捧一下太宰大人吧!兴许在他高兴以后我能得到一丝活命的机会。」 太宰治见全是包裹在斗篷里近乎融入阴暗中的少年迟迟一语不发,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催促对方完成交易。 还未等他开口,少年忽然神经质的低低笑出声,双肩微微抖动一会之后,他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需要验货吗? 看来阁下依旧记得我们是在交易,真是令人高兴。太宰治目光扫过对方摁在文件袋上纤长的五指,后者收到对方的暗示,收回手。 第51章 太宰治看起来已经把中年男人抛在了脑后,他伸出手打开文件袋,粗略的扫过一眼纸上内容之后,起身打算离开。 交易愉快。敷衍的说出这番话,表情恹恹。 中年男人连忙起身跟上对方,他们的伪装在太宰治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意义,此刻男人恭敬的跟在对方身后。 在太宰治即将走出门时,一位裹挟着病气的少年迎面而来,两个人擦肩而过,双方垂落在身侧的手背像是在不经意间相触。 太宰治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后者只留他一个披着黑色白绒斗篷穿着十分保暖的背影。 没有过多去留意,现在横滨来的外国人并不少,太宰治收回视线踏出了混乱不堪气味杂乱的酒吧。 他站在拐角处,呼吸着外界清晰的空气,眼眸盯着墨色夜空中的几颗碎星,如同自言自语般嘀咕,早知道就不把地方定在那么糟糕的环境里了,那些人身上混杂一起的气味真让人作呕。 身后紧跟着出来的男人犹豫片刻后,斟酌着问道:太宰大人是如何知道对方是个少年的? 太宰治回过头施舍给对方一个冰冷眼神,嘴角的弧度不含笑意,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去解释给你吗?如果脑子没有用的话就赶紧自告奋勇的冲在枪战第一排吧,这样的话还能够起到点作用为身后的人挡上一点子弹。 少年开口就是恶毒的嘲讽。 十分抱歉,太宰大人。男人冷汗淋漓,双唇微颤。 啊反正我已经习惯你们的没脑子了。太宰治看起来颇为大度的随意摆了摆手,对方伸出的手,手指纤长没有老茧,看起来是没有碰过兵器的类型,手掌没有成年人的那么大,而是跟我的差不多。 伸出五指,瘦削的手掌一半被裹在绷带里,声音可以通过咳嗽调整变沙哑,导致人分辨不出原本音色,但是不能使声音变尖,对方是原本就不想隐藏自己是一个少年的事实?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毕竟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隐藏在黑暗里,却疏漏了手,对于我的试探也没有丝毫惊讶和否认,本以为会是个胆小鬼,但如今看来是别有所图吗? 真不愧是太宰大人,观察的如此细微!男人见状赶紧吹捧。 太宰治收回思绪,目光淡淡瞥了一眼身侧陪笑着的中年男人,嗓音听不出情绪,连交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解决掉身后那些尾巴总该能办到吧?如果连这也做不到的话,就用你腰间的那把枪自尽吧,为港口mafia减轻一点负担。 男人闻言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在酒吧中有多少人觊觎着那份被对方夸大其词去粉饰的情报,如果让他一个人去应对的话那未免也过于螳臂当车了。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淡漠,看着男人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后者迫于压力不得不咬牙应下。 一定不会让太宰大人失望的。 最好如此。 太宰治抬起脚步光明正大的往港口mafia的方向走去。 男人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如果太宰治在回去的这一路上受到一点伤害,他怕是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太宰治根本没有想要去隐藏行踪的打算以及对方恶劣的性格,男人已经开始在心里想着遗书要如何写给自己的家人了。 作者有话说: 呃呜!再起不能.jpg 弄了个抽奖感谢大家的支持w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7 第27章 龙头战争篇 费奥多尔进入酒吧后,自然的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普通的葡萄汁,与此同时,进行完交易的千岛言提着沉甸甸的手提箱起身离开。 两个人擦身而过,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伴随千岛言的离去,酒吧里小部分人按捺不住跟着起身离开。 横滨今晚的天空透着微弱的星光,月亮只露出了浅浅的一牙。 斗篷在半空中飞舞,被风吹的簌簌作响。 阴暗的小巷子里不断响起各种乱七八糟的声响,不远处的枪火声盖过这一处的哀嚎。 千岛言伸出手指在脸上带着的面具上划过,上面猩红的鲜血已经沾染上了纯白。 沾的一身都是 颇为嫌弃的想要摘下面具,耳麦里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响起费奥多尔压低的嗓音,不要摘。 为什么还是不能摘? 千岛言困惑的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任何觊觎自己手中提箱的活口了。 是因为暗处盯着的那个人吗?那个人看起来很弱,他能杀。 不过那样的话,费佳的布局可能就要更改,所以姑且还是忍耐一下吧。 抬起脚步走出被血腥味笼罩的小巷,黯淡的月光轻轻洒在身上,原本完好的斗篷上破了几个窟窿,其中有的像是是子弹,有的像是匕首之类的暗器造成。 真累啊千岛言像是嘟囔般抱怨,想回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暗处掠过一缕微风,一直在暗中潜伏监视的眼睛被主人下达了撤退命令。 第52章 身处喧哗混乱酒吧的费奥多尔面前的葡萄汁一口未动,他微笑着拒绝了几个上来搭讪的女雇佣兵,转身离开了酒吧。 两个人走着截然不同方向的路,最终不约而同在据点里会合。 千岛言进了房间之后,随手把手提箱丢在一边,手提箱坚硬的外壁碰撞上地上散落的枪支零件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张面具被他迫不及待的摘下来丢在角落,故意摔的四分五裂。 费奥多尔静静注视着对方堪称幼稚的举动,不开心了吗? 太闷啦!千岛言大声抱怨:那种地方我再也不想去第二次!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沙丁鱼罐头了 费奥多尔从桌前起身,蹲在对方丢在地上的手提箱前,一边打开手提箱一边安慰道:为了我们的计划,暂且忍耐一下吧,千 后面的话湮灭在对方忽然沉下去的神色里,他手指毫不犹豫的翻开上面的纸币,露出最下面的箱底,箱底有一个小型监听器在运作。 比费奥多尔反应更加激烈的是千岛言,他眼眸微眯,迅速拿过放置在桌面的手-枪,一枪击碎了监听器。 枪口冒出白烟,被子弹擦着发丝而过的费奥多尔表情无奈,你是要杀了我吗?千岛。 没有啦费佳,我只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千岛言嘴角轻轻扬起,赤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杀意,危险的气息从他周身扩散。 明明是一场表面上的情报交易,设下监听器是不是有点过于不择手段了一点? 他和费奥多尔在两个人时交流用的语言是俄语,虽然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明白,但他们暴露的信息无疑又多了一个。 一想到有个人在另一头监听着一切,我就有些恶心,像是被当成了小丑一样观看。把手里的枪放回原处,千岛言弯下腰把已经报废了的监听器从窗口丢了出去。 所以,怎么样?他倚靠在窗边,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口倾斜撒进房间里。 他可能是拥有「异能无效化」的异能者。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下,继续说道:暂时不清楚发动的条件,我的「罪与罚」对他无效。 与原本约定计划有出入是因为费奥多尔当时从千岛言忽然充满挑衅的口吻里读出了更深一层的情绪愤怒,而在横滨能够让千岛言产生这种情绪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被他称为无法读到心声的无罪之人。 所以他改变了原本想要在交易双方碰面时进去的打算,转而等待着对方出来时与对方擦身而过的那一个时机,用异能力去试探对方无法被千岛言读到心声的原因,也确认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想那个少年,拥有着「无效化异能」的异能力。 被神遗忘之人吗?费奥多尔轻咬着食指关节。 什么都好他今晚唯一的失误可能就是带了另一个人。千岛言侧过头,视线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皎洁的那轮弯月,让我知道了他名字,以及他在港口mafia里职位不低。 哦?他的名字是?费奥多尔被吸引了注意力。 太宰。对方语气淡淡,大概只是姓吧,他手下的心里一口一个太宰大人,在心里都如此恭敬不,应该说是恐惧对方,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费奥多尔在脑海里思考着暴露给对方的信息,在从各种可能性上衍生出无数种应对方案后,他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真是年少有为呢。 千岛言嗤笑一声,血色的眼眸微转,落回到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病弱少年身上,早知道就把他们派过来暗中监视的眼睛杀了,即使会让关系进一步恶化,也总比现在感觉被当猴看好。 不要生气了,千岛不过说起来太宰和中也这两个名字倒是有点熟悉。他说着起身走向电脑桌前翻找着什么,找了一会儿,没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又将视线投向了电脑屏幕上。 随便什么都好。千岛言表情淡漠,眼看费奥多尔又即将在电脑面前安家,他指了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费佳你真的不打算整理一下吗? 费奥多尔闻言表情有些诧异,视线顺着对方指尖看向散落一地的杂物,似乎是难以置信对方居然会把这种体力活交给自己。 总坐在电脑面前可是会近视的,费佳。千岛言说着人已经率先逃进了浴室里。 费奥多尔拿对方的任性没办法,无奈的将散落在地上的枪支弹药和现金装回箱子里,接着推到墙角,光是这么一点运动就让他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细碎的喘息声里,他嗓音依旧温润。 没办法,谁让千岛不喜欢接触这些电子产品,所以只能由我来了。 所有的声音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后消失,窝在沙发里的少年把耳麦抛向角落,已经失去了意义的物品与垃圾无异。 缠着绷带体型瘦削的少年在沙发里伸直了身体,眼眸盯着天花板,开始在脑海里整理目前从对方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 在交易时对方刻意隐藏了声音外貌以及体型,但是却不在意自己是少年的这一事实被发现。 第53章 同时也对自身的能力很有信心,太宰治自认为自己交易时的提醒已经十分善意,但换来的却是对方堪称讥讽的态度。 这种行为很反常,如果本身对港口mafia有意见的话就不会选择跟港口mafia交易了才对,他记得这一部分交易 啊 太宰治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从抽屉里的一堆纸质文件里翻出一张写满信息的纸,那是港口mafia最初情报部门某次情报交易时选择的交易者以及与对方的第一次交易记录。 「死屋之鼠」 他记得这个贩卖这个情报的组织似乎是外国组织。 将那张纸与这一次交易的记录比对,不出意外果然是同一个组织,也就是说那位少年来自于外国,这算是早有预谋吗? 垂下眼眸,看着缠着雪白绷带的手掌,手背上的皮肤完好,他仍旧记得之前与一个穿着十分保暖怪异的外国少年触碰时的那一瞬。 原来如此。 对方遮掩的严严实实本应该是没有必要去故意通过咳嗽弄哑嗓音的,毕竟他裸露在外的手没有做任何伪装,如果说连声音都不愿意透露的话那么手应该也不会疏漏才对。 除非自己见过对方,见过那个少年。 而那个少年显然也认出了自己,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敌意,身份很容易就能够确定,确定了之后,再加上通过监听器得到的消息,事实就显而易见了。 门在此刻被敲响,太宰治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淡漠出声。 进。 之前安排跟踪对方的人推门而入,男人注意到办公室里散落一地机密文件后,低着头不敢多看,老老实实汇报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对方出了酒吧之后先是将起了贪欲跟踪他的那些人引到了寂静幽暗的小巷里 太宰治不耐烦的抬手打断了对方冗长的汇报,我不想听他的奇妙历险,我只想听关键。 男人额角冷汗汇聚成珠落进衣领,是,那位少年确实是拥有超乎寻常的自愈能力,以及他似乎能够反弹受到的所有伤害。 就这些?太宰治露在外面的鸢色眼眸里阴郁暗沉,看上去对这个结果颇为不满。 见状男人更加胆战心惊,他努力保持着嗓音的平稳,十分抱歉,他只暴露出了这些。 太宰治周围的气压近乎要让男人喘不过气,许久,对方出声。 你下去吧。 是。 男人如获大赦,鞠躬弯腰退去。 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少年坐在办公椅上转着圈圈,丝毫不顾忌地上那些机密资料被椅轮弄得脏乱不堪。 如果说这场战役是一盘国际象棋,那么少年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不过敢于将对方第一个摆上棋盘,又拥有这种不讲理近乎得到神明偏爱的异能,果然是「皇后」吗? 28 第28章 龙头战争篇 似乎这件事情就因此告一段落,千岛言依旧喜欢每天出去,晚上回来时会为对方带些日本特有的食物,有时是天妇罗有时是各式各样的饭团,也有时会忘记带食物而去便利店里买几盒泡面回来。 费奥多尔绝对是千岛言见过的最操劳的组织首领,日上三竿起来时,睡眼朦胧的他总能看见对方仍旧坐在电脑前。 对方手边的速溶咖啡已经有些凉了,千岛言路过时顺手端走为对方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新咖啡。 十分感谢。费奥多尔目光没有从屏幕上移开。 千岛言盯着对方眼眶下面日益变深的黑眼圈,幽幽叹了口气,十分担心自己好友的发际线和身体。 今天不出去玩吗?费奥多尔注意到对方忧愁的视线,不明所以的回望。 今天暂时歇一天吧,我最近认识的朋友今天工作很多,估计今晚去酒吧也见不到他。千岛言双手托着腮帮子坐在对方对面。 认识了新朋友啊费奥多尔点了点头,难怪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许多次回来时总带着一身酒味。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安静,只能听见机箱运作的嗡鸣以及敲键盘和鼠标的点击声,费奥多尔余光留意到对方仍旧坐在对面,静静盯着自己。 是有什么事情吗? 千岛言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他踌躇一会儿,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上风,费佳你晚上一般几点钟睡觉? 累了就睡。费奥多尔奇怪的看了一眼对方。 什么时候会累?千岛言看上去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费奥多尔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放在躺椅扶手上,将注意力全部都倾注在对面少年的身上,微微叹息一声,所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千岛? 也没什么啦千岛言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靠上椅背,用轻松的语气故作淡定说道:听说熬夜会导致脱发、长不高、肾虚等等,一些比较严重的后果然后 他说着,视线极有暗示性的在对方头上停留了一会儿,费佳你又对那顶帽子 第54章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剩下的意思已经通过眼神表达传递给了对方。 费奥多尔眼眸微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嘴角挂着笑容,只是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僵硬,这是你那个朋友告诉你的? 嗯算是? 这种不确定的态度 费奥多尔维持着笑容,不要听别人乱说。 我不信,除非你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看。 千岛言说着连人带椅挪到了费奥多尔身边,怀疑的目光近乎要穿过对方帽子观察下面的发际线究竟是不是真的岌岌可危。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那个朋友酒量是不是不太好? 对方闻言微愣,回忆了一下,确实昨天晚上他喝醉之后一直高喊自己还能长高,大骂把工作都推给他的那条青花鱼狡猾,想让他熬夜工作长不高。 费奥多尔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尖微动,他的名字是? 提到这一点,千岛言嘴角忽然上扬,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带着些许恶劣意味开口,拉满神秘感,他的名字我告诉过费佳你哦。 意料之中的答案,在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后,他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你不是讨厌港口mafia吗? 这点没错,但是我发现!千岛言音调忽然上扬,激动的拍桌而起,他像是要公布一个大秘密一样,他居然也讨厌太宰! ?费奥多尔在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只要你也讨厌太宰,我们就是朋友。 难道是从这样简单前提的门栏下建立起来的单纯友谊吗??? 而且我感觉他人还挺好。千岛言又重新坐了回去,回想着他跟对方是如何认识。 似乎是因为发现了一家居然不混乱又有格调的酒吧十分好奇,进去之后听见有人一边喝酒一边咬牙切齿的骂太宰。 太宰这两个字简直成为了千岛言现在的雷点,一触就炸的那种,出于某种不可言喻的报复心,他主动接触了对方。 但是在接触中发现对方也讨厌太宰的时候,千岛言觉得自己又行了,连带着看对方的都带上了顺眼的滤镜。 于是相互吐槽着太宰,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为了朋友。 就是如此的简单。 但是他和太宰治是搭档哦。费奥多尔看似好心的告诉了对方这一事实,他们在港口mafia被称为双黑。 那又怎么了? 千岛言有些没能明白对方意思,在他的个性认知里,他喜欢与一个人接触只因为他乐意,与任何外界环境因素都没有任何关系,换句话说,千岛言是彻彻底底的自我愉悦者,他能够因为一时起意而与对方成为无话不谈的交心好友,也能因为一时的不顺眼而与对方成为仇敌。 望着千岛言一脸茫然的表情,费奥多尔心里浮现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对方性格过于纯粹,这究竟是千岛言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还是他在与对方相处时在潜移默化影响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千岛言最后展现出来的性格与他所想的相差甚远。 不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倒不如说这样的性格也符合他本意。 电脑屏幕上跳出对话框,从前面的聊天记录来看,与费奥多尔淡漠单调言辞成反比的是对方轻佻随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之间闲聊的冗长。 千岛言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盯着屏幕里的对话框上面的聊天记录,语气瞬间幽怨起来,为什么费佳你足不出户也能交到新朋友?不,该说难怪你不跟我出去玩,原来是早就有新朋友了吗? 把视线移向身侧正喝着咖啡的少年,指责道:他还约你今晚见面,果然我被你抛弃了! 不是朋友。费奥多尔放下手中的杯子,另一只手在即将敲下某个键时停在半空中,向身侧少年征询意见,千岛不希望我跟他见面吗? 如果不是朋友,那去也无妨。 在对方否认朋友一词的时候千岛言又开始摇晃起了椅子,明明是崭新的椅子现在已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费奥多尔微微颔首,言简意赅的同意对方线下交易的要求。 又是情报方面的交易吗? 嗯。费奥多尔轻轻啃咬着指尖,毕竟我们在横滨也只有这一个优势了。 说的我都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情报能够让这么多人觊觎。千岛言摇晃椅子的吱呀声微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啊是关于五千亿吗? 他们来横滨就是冲着由五千亿引起的风波而来,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五千亿,但是事实上他总觉得自己的好友费奥多尔在横滨寻找着什么。 费奥多尔并不在意钱,比如上次做交易得到的一箱子报酬被对方像是垃圾一样堆积在角落里没有动过,期间反倒是自己出门时会随手揣几张在兜里。 嗯毕竟人的贪欲总是会停留在这些物质上。对方嘴角翘起的弧度带着些许的讥讽意味。 千岛言歪着头盯了对方一会儿,继续摇晃起了椅子。 第55章 费佳既然你已经不在意这些物质了,剩下的那一盒泡面就归我啦~他欢快的定下了最后一盒泡面的归宿。 费奥多尔表情一僵。 注意到对方僵硬的表情,千岛言唇边笑意更深,毕竟我们晚上还要出去跟你的新朋友见面嘛~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去见他呢? 好好的一番话被他说出了想要磨刀准备杀人的意味。 费奥多尔幽怨的看了一眼千岛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发出指责,明明千岛也有新朋友,每晚还那么晚回来,咖啡喝完了都没有给我带,只能由我自己出去买,现在横滨这么乱,我身体又是如此贫血病弱,每一次出门都冒着巨大的生命风险。 他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从西伯利亚离开时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安全,结果现在我已经被你遗忘在脑后了。 千岛言鼓起腮帮子,毫不示弱的反击,什么嘛明明就是费佳不跟我出门才会这样的。 而且,费佳原本的计划不就是想让我去吸引那些人的视线吗?我都没有在意被当成诱饵,反倒是费佳又开始指责我了起来。红瞳少年说着,眼眸里浮现出一丝不悦的情绪,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个,我要生气了! 唔,那算是我的错。费奥多尔退让一步,接着他话音一转,将话题重新引上正轨,晚上我们一起出门时,你记得带上之前组装好的狙。 千岛言神色复杂的看着费奥多尔,许久,他问道:你该不会想让我暗杀了你新朋友吧? 不是新朋友。费奥多尔无奈扶额。 千岛言没有回答,复杂的视线告知着他仍旧没有相信费奥多尔口中的否认。 作者有话说: 呜呜抱歉,来晚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 第29章 龙头战争篇 夜晚的横滨凉风习习携带着属于大海的腥咸,一位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动作轻巧踩上花坛边缘的石块,站在被飞蛾缭绕的冷白色路灯下。 黑色微卷的发梢在风中轻扬,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少年俊美的脸上缠着一圈雪白绷带,绷带严严实实的缠住了少年一只眼睛,裸露在外的另一只眼睛望着不远处的高楼,看上去是在发呆。 横滨的夜晚一向都是混乱又嘈杂的,不知道又是哪边起了矛盾,纷争演化升级变成了把生命价值踩进泥土的枪战。 在这种巨大噪音的影响下,从另一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就显得十分不起眼。 来人止步于路灯能够照亮的范围外,身上披的斗篷将他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巨大的帽檐下笼罩着阴影,只露出一截光滑的下巴。 终于来啦~少年欢快的声线在空气中传递。 他双手背在身后跳下花坛,想要见你一面可真难呢~ 面对少年堪称热情的态度,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人始终一言不发,而太宰治在跳到地面后也一步未动,他站在原地,目光在对方身上一寸寸扫过,表情由热情变成了淡漠。 像是不满嘟囔道:什么啊每一次我都是亲自出面见你们,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派的是其他棋子来敷衍我吗? 一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对面站着的神秘人忽然快速靠近太宰治,他的手探入怀中抽出一条线,伴随着他的动作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震耳欲聋中火光冲天。 不远处高楼上趴着一位少年,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开枪射出子弹。 一枪之后,他毫不犹豫起身收起长狙,站在天台上,赤红色的眼眸里清晰倒映出那一处亮起的火光。 真是英勇无畏的牺牲。 也不知费奥多尔是如何做到让对方毫不犹豫去赴死的,金钱?权利?还是威胁? 果然是威胁吧?人只有在选择比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去放弃生命。 虽说以那种程度的炸弹足以炸死对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补一枪。 如果说太宰治的异能是「异能无效化」,那么他一个人就不可能躲得过炸弹更不能躲得过在混乱中精确索取性命的子弹。 这样一来他在横滨最讨厌的人就消失了,这么一想还有些不太舍得。 晚上的话跟费佳去吃些什么好呢? 在千岛言正打算离开时一颗子弹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击中脚边的混泥土地里,激起大片尘埃。 子弹熟悉的型号和外壳像极了他之前从长狙里射出去的那颗。 如果他没有挪动位置的话,那颗子弹大概就击中他脑袋了,有些可惜。 耳麦里传来费奥多尔的声音,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诶?千岛言准备重新架狙的动作一顿。 你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费奥多尔嗓音带着一丝诧异。 这个是成为朋友的必要条件吗? 他收起狙,果断的从天台一跃而下,相比爬楼梯慢吞吞的跑,还是直接跳来的快。 你的异能对他无效?耳麦对面的费奥多尔听见呼啸的风声,猜想到了对方此刻的举动。 第56章 这还是第一次对方主动选择撤退。 不知道,没试过。千岛言落地之后身体受到的损伤迅速愈合,他一边朝着预定撤退路线跑,一边回复对方。 他听见耳麦中清楚的响起一声叹息,是因为成为了好朋友所以舍不得下手吗? 成为了好朋友跟下不了手有什么关系?千岛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 剧烈运动带来的氧气需求让他喘息声有些重,是因为中也身体里有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另一边的费奥多尔重复一声,恍然,你是指荒霸吐? 那是什么? 是一次异能实验创造出的东西。费奥多尔对此看上去十分了解,他轻轻啃咬着指尖,继续说道:如果是指那个的话,确实不是你我现在可以应付的。 千岛言应了一声,回过头想看有没有不怕死的追兵追上来,结果这一眼差点让他撞在路灯杆子上。 漆黑的夜里有一个身影不断跳跃式拉进,仿佛重力与他而言不存在一般,以人类难以达到的速度迅速靠近千岛言。 天呐!费佳!! 千岛言激动的嗓音骤然拔高差点把费奥多尔耳膜震裂。 有像小跳蛙一样的东西在追我! ? 费奥多尔不知道对方处境现在是什么样子,但他能够猜到对方说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中原中也,并不是什么小跳蛙。 诶? 伴随着距离的拉进,他确实开始觉得对方像昨晚刚分别的褚发少年,难怪叫重力使,原来异能力是可以操纵重力吗? 对方通过调整自身重力悬浮在半空,将力量施加在双腿上通过力的相互作用使自身快速拉进与对方的距离去追击千岛言。 视野里的人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对方背着长狙的背影,瘦削修长的体型看起来是一个少年。 对方目标看起来是穿过这条巷子,这条小巷通往的地方是混乱狭窄的擂钵街,在擂钵街里找人可不是能够用一句麻烦能够形容的。 擂钵街在横滨是堪称贫民窟的存在,摇摇欲坠的筒子楼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里面苟活着许多无家可归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人们。 中原中也脚下的地面瞬间龟裂,巨大的石块施加上重力像炮弹似的冲向前面即将跑进擂钵街的少年。 少年身后仿佛长了眼睛,他身形矫捷躲过石块,在中原中也视野被石块阻挡的短短一秒里,对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小巷。 是进入了擂钵街? 等中原中也穿过那条巷子看向外界时,擂钵街狭窄的通道里别提人影,就连松软泥土上对方的脚印都没留下一个。 跟丢了。 对方并没有进入擂钵街,但是这条巷子只有擂钵街一个出口,这是条直巷,除非对方会瞬移又或者对方在这条巷子早有准备布下了暗道。 偏偏这种时候耳麦里还传来某个人落井下石的嘲笑,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连对方正脸都没见到就跟丢了吧?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闭嘴,你这条被保护的青花鱼有什么资格说我?! 哈?保护好主人难道不是身为狗狗中也的任务吗?太宰治坐在路灯花坛下面,百无聊赖的拍去肩头之前因爆炸沾染上的灰。 谁是狗狗啊!你这条混蛋青花鱼! 耳麦里中原中也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他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好了好了,我累了,我可不能像某个小矮子一样长不高。 你去死啊!我还在生长期! 耳麦这边的太宰治已经随手把耳麦摘下来丢进了花坛里,他哼着不成调的歌,目光从之前看向的高楼上再次扫过。 这次也依旧打算保持神秘吗? 高楼的某个窗口处,一位身形修长带着雪白哥萨克帽子的少年静静站在那里,手指从耳畔放下,稍长的黑发从耳后滑落遮住了耳上带着的耳麦。 耳麦里清晰响起少年充满笑意的嗓音。 费佳,已经甩掉了哦,等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去吃乌冬面怎么样? 好。他轻声回答,同意了少年的提议。 在横滨夜晚还敢光明正大开着的店面,大多数都隶属于某个组织或者受某个组织的庇护。 连带着原本仅仅只是放松发泄情绪的酒吧在横滨现在的混乱下都蒙上了普通人不能得知的另一面。 这一处的酒吧除外,里面放着优雅的旋律,冷色调调的灯光从高处撒落,将整个氛围烘托的绚丽又十分有格调。 一位黑发少年推门而入,娴熟自然的动作无一不在表明对方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赤红色的眼眸在店里扫视了一圈。 坐在吧台前面的褚发少年朝对方举了举酒杯,你来了啊,千岛。 晚上好~ 千岛言脸上扬起笑容,店里面很多位置都被坐满,但不知为何中原中也身边一直空着一大片。 落座后,他自然的点了一杯蒸馏酒,看向身侧有些醉意的少年,中也喜欢小跳蛙吗? 哈?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诧异,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没头没脑的问起这个,我喜欢那东西干嘛? 第57章 因为听说朋友之间是会互相送礼物的,所以想问问中也喜不喜欢小跳蛙啦~ 千岛言端起调酒师推过来的酒杯,金褐色的液体中有一颗圆圆的冰球。 是吗中原中也显然更在意对方前面半句,朋友之间需要这种仪式啊? 嗯嗯~千岛言浅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接着明知故问,中也昨天晚上没有来呢,是有什么工作拖住了吗? 提起这一件事情,中原中也就十分火大,昨天晚上太宰治居然把剩下的扫尾汇报工作全都推给了他,自己拍拍屁股跑回去睡觉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让他近乎忙到后半夜才到家休息。 还不是太宰那家伙中原中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如果我没有长高绝对全是那家伙的责任! 千岛言不是很能理解对方对身高的执着,不过他听见中原中也在内心唾骂太宰治的声音了。 有那样的搭档真的太惨了,中也。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0 第30章 龙头战争篇 横滨混乱的情况不仅没有伴随着时间得到收敛反而愈演愈烈,每日死伤的人数都在不断创造新高度,医院床满为患,大多数都被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下,在这种时候药品就显得十分昂贵且珍惜。 在五千亿彻底浮出水面之前,战争是不会停止的,明里暗里横滨所有的大小组织几乎都被这五千亿冲昏头脑,更别提某个情报组织贩卖出的真假消息混杂在一起让人失去分辨能力。 一时之间横滨恍若人间地狱。 在这种情况下,横滨政府终于忍不住出手想要干扰,而他们的解决方法就是 白麒麟? 千岛言眨了眨眼睛,轻轻重复了一声这个代号。 嗯,他是日本政府派出来终止这场战争的伪超越者。 费奥多尔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氤氲白雾浮上半空,纤细如同蝴蝶翅膀般的睫毛轻颤,他抬起那双带着些许迷离的紫色眼眸看向窗外。 什么是伪超越者?坐在桌前接管了电脑的少年发出疑问。 没有超越者强大,但凌驾于普通异能者之上,被当做超越者培养。费奥多尔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气温在唇齿间弥漫,让他迷离涣散的眼眸又重新凝聚。 电脑里有他的资料,你可以调出来看。 千岛言把视线从电脑面前移开,椅轮与木质地面摩擦发出沉闷声响,他双手交叉在下巴处,仿佛回想起了什么。 你之前是不是跟他做过交易? 对方微微颔首,他向我购买过许多异能者的异能信息。 其中包括那个五千亿的异能者吧?千岛言眼眸微闪,仿佛预料到了什么绝佳好戏的开场,嘴角扬起的笑容里带上些许恶劣意味。 费奥多尔肯定了对方的话,他深邃神秘的紫色眸子重新落回坐在电脑前的少年身上,这场戏究竟会以哪种方式迎来高潮呢真是让人期待。 千岛言低笑一声,撑着椅子扶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罢工,好!我不干啦费佳! 费奥多尔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他无奈点头,是想要去见见他吗? 嗯看看能不能遇上,如果遇不上那我就去试试之前一直想吃的咖喱,晚上的话,再看看中也有没有忙完工作去酒吧,在的话就去找他喝酒。千岛言掰着手指清算今天想要做的事情。 真是丰富的一天。费奥多尔端着咖啡重新坐回电脑前。 总之~千岛言人已经从门口消失了,他欢快的嗓音逐渐远去,我走啦费佳~ 费奥多尔从门口收回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在千岛言接管电脑的短短半个小时里,已经同时与许多组织搭上了情报交易渠道。 与费奥多尔只会选择有利用价值的人交易不同,千岛言的风格更像是广撒网,无论组织规模的大小,哪怕是只有十个人堪称是小混混的组织他都愿意去和对方建立情报交易,当然,情报真假就另说了,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这样一来,无疑让费奥多尔的工作范围又增大了,无论是安排人去与那些组织接洽交易,又或者说拟定虚假的情报,都需要人手和时间。 就算是假情报也不能随口乱说一通,既要让对方对这个情报深信不疑又要让这份假情报为他们带来一些利益,否则选择与对方的交易就失去了意义。 一时之间,费奥多尔盯着满屏的聊天窗口陷入了沉思。 不过还是有好处的,混乱规模比他想象中的更大了些许,一些被勒令不许参加龙头战争的组织都在千岛言蛊惑人心的言语下蠢蠢欲动,在巨额金钱的诱惑面前,所谓的条约变得不值一提。 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下某一个键,屏幕上所有的窗口一瞬间被清空,继而出现的是千岛言接管电脑半小时里出现操作的记录。 让费奥多尔感到困惑的是,千岛言并没有打开涩泽龙彦的信息查看。 这让他不禁怀疑对方真的能够在横滨找到涩泽龙彦吗? 第58章 一条信息忽然弹出,对方言辞里充满对那夜不愉快见面的指责。 「暗杀港口mafia的准干部可是会被视为开战信号的哦?每一次我都满怀期待与你见面,结果迎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费奥多尔轻轻咬着指尖,他并不惧怕对方的威胁,不过,这场戏剧还不能这么早谢幕,于是另一只手随手打下一行礼貌性的歉意。 「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就跟港口mafia试探我们一样礼尚往来,不过作为不愉快的赔礼,我赠送您一个小礼物。」 横滨街头空旷无比,有些掉漆了的路灯杆子上沾染着昨晚未曾被清理的血迹,微风吹过树叶带起沙沙声响。 一位少年坐在躺椅上,艳丽的赤红色眼眸盯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巨大失误,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仰起头将视线转向一望无际的清澈天空,忘了看他长什么样子了 他坐在这里干等了近两个小时。 既然现在找不到白麒麟,那么按照之前的计划,下一步他该去 食指轻点着额角。 啊,是吃咖喱。 之前一直听说咖喱好吃,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尝试,只是咖喱店的话应该在哪个方向来着? 千岛君好巧~一道属于少年清爽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进入视野的是他在横滨最讨厌的人。 漠然收回视线假装没有听见。 但是聊天这种事情从来不是一个人选择拒绝就能够被回避的。 缠着绷带的鸢瞳少年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千岛言身边,还未等他完全坐下去,千岛言就忍不住起身离开,前者也随之跟上。 千岛君怎么忽然这么冷漠?明明在我们刚认识的那时候你还十分的热情呢~ 太宰治不提还好,他一提又让千岛言想起被欺骗感情的怒意。 因为你是个骗子。千岛言直言不讳。 太宰治眼眸微沉,嘴角的笑意不变,我骗了你什么呢? 千岛言见对方仍旧不知悔改更气了,眼眸里盛满指控,我对你说了真名,你却报出其他人的名字来欺骗我。 诶太宰治拉长音调,接着他话音一转,可是,千岛君说的也不是真名吧? 千岛言止住脚步,回过身神情淡漠,他声音冰冷充斥着不悦和危险气息,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名?或者说,你凭什么先入为主觉得我在撒谎? 太宰治嘴角弧度没有了笑意,配上露在外面的那只鸢色眼眸,整个人浸染着常年在黑暗里行走的阴郁气场,语气也带上了攻击性,明明不是日本人却用着这里最为常见的姓,在横滨现在最混乱的时期偷渡潜入,难道你们不是为了五千亿而来? 千岛言从唇边溢出一声嗤笑,我喜欢吃千岛酱所以叫千岛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认为千岛是姓呢?如果我愿意,我甚至可以把千作为姓,又或者我直接不要字,把千岛言三个字作为姓氏。 少年字里行间里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任性,世俗的条条框框无法束缚住他,他是彻彻底底的自我者。 至于五千亿千岛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对于它不感兴趣,参合这件事情只是因为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人的本质。 难道你想说,你是为了寻找生命的意义而这么做的吗?太宰治鸢色眼眸中透不出一丝光亮,明明是白天他却弥漫着非人的气息。 我寻找那东西干嘛?千岛言看上去有些费解,与其花时间寻找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不如找个人带我去咖喱店里吃咖喱。 太宰治忽然感到索然无味,他开始觉得自己跟对方探讨这种问题像个笨蛋。 他已经完全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不被世俗束缚,同时又喜欢在世间行走,一个依照想要愉悦自己本能而去行事的神经病。 所以,那晚狙击我的人果然是千岛君吧?太宰治周身阴郁的气息伴随着话题的转变一同散去。 回复他的是千岛言疑惑的表情,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是监控哦。太宰治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如何。 他在说谎。 千岛言一瞬间意识到这一点,横滨的监控摄像头大多都已经在混战中毁坏,而他选择的撤退路线是之前早已确认过没有任何监控所在的。 除非 「死屋之鼠」。太宰治含笑吐露出这四个字,一个在横滨买卖情报的组织,这则消息就是他们给我的。 闻言千岛言轻笑一声,他一双漂亮剔透的赤红眼眸里满是笑意,真的吗? 哦呀~这个反应太宰治露出了然的神情,伸出手指搭在下巴处,难道说千岛君是其中的一员吗? 不,我没有加入任何组织。千岛言毫不犹豫回答,他说的是实话,他帮助费奥多尔只不过因为对方是陪伴自己最久的朋友,仅此而已。 既然不是,那么为什么又如此的笃定呢?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千岛言前些天按照撤退路线跑进小巷时的情景。 第59章 顺带一提,这则消息,可是对方免费赠送给我的呢。 如此一来,倒不知道是成为其中一员被背叛可悲还是自由的他被背刺更可悲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又来晚了。 (顺便抓个虫x)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1 第31章 龙头战争篇【一更】 正常人会是什么反应?悲伤难过?还是愤怒歇斯底里? 这些极端的负面情绪在太宰治面前的少年身上全部都没有。 对方依旧平静,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唇边笑意更深,露出尖尖的虎牙和浅浅的梨涡,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活泼开朗的阳光少年。 是试探吗?想得知我与那个组织的关系? 太宰治眼眸微眯,已经证据确凿了还想要狡辩吗? 千岛言双手背在身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如果是照片的话确实是铁证如山呢! 但是有个问题 少年拉长音调,像是所有会制造悬疑气氛的表演者一样,但与他们不同的是,千岛言没有揭晓谜底答案,而是恶趣味的吊着这个疑问又另起新的反问。 你想要什么?没有等太宰治出声,他已经替对方做出了回答,线索?情报?还是为了验证你心中猜想的那句果然如此? 千岛言跳跃又无序的话将原本准备好的对峙流程搅和的一团糟,仿佛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时间范围里了。 太宰治随手把照片塞回口袋,在即将失去耐心直白点出自己目的时,千岛言又漠然收敛了笑容。 告诉你也可以,那晚的人确实是我。 他嗓音轻轻,这句话说的有些猝不及防,即使是太宰治也没想到对方会在一大通乱七八糟的话之后干脆利落的承认这一点。 他眼眸微微睁大,很快反应过来,忽然变得很坦率了嘛~ 我的承认并不是因为那张照片。千岛言表情淡淡,视线落在鸢眸少年身上,继续说道:那张照片是假的。 太宰治嘴角噙着笑,为什么会这么断定呢? 少年幽幽长叹一口气,他倚靠在墙上,我不喜欢解释太多为什么,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线索和情报,你大概也不会想听我无趣乏味的推论过程。 确实如此,千岛言和太宰治都不是喜欢与对方虚与委蛇的人,不过于后者而言,对方承认这一点就够了。 太宰治嗓音微沉,那么,你知道对港口mafia准干部下手的后果吗? 所以呢?千岛言嗓音依旧漫不经心,视对方周围阴鸷的杀气为无物。 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合十一拍手掌,这样吧!来场交易如何? 少年的思绪跳跃的很快,连同话题也跟着变化。 诶太宰治不满地拉长音调,想起了上次与少年不欢而散的交易,埋怨道:上次千岛君说如果我带你去有最好吃的乌冬面面馆就告诉我你来横滨的目的,可是最后千岛君给我的只有赖皮又冷漠无情的要你管。 但是,上次明明是你老带着我往枪林弹雨里跑我才宣告交易破裂的。千岛言振振有词。 横滨现在混乱的情况千岛君又不是不知道,这怎么能够算是我的问题呢? 似乎是为了应和太宰治的话,处于千岛言身后墙壁不远处的那条小巷里又发生了枪战。 他探出身从巷子口往里望了一眼,里面两个组织打的热火朝天,收回视线后,退让一步。 好吧,就当不算是你的问题,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会一眼识破照片是假的吧。 千岛言直起身靠近太宰治,接着伸出手从后者口袋里拿出那张照片,看着对方毫不见外的举动,太宰治反应淡淡,他对千岛言接下来的说辞更感兴趣。 照片由于是在夜间拍摄,光线不太好,但是依旧可以看清那张精致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以及那双漂亮罕见的赤红色眼眸。 照片中少年背着一把长狙,一身深色调的衣服,白皙的手掌握着固定长狙的绳子。 千岛言的目光从照片上扫过,最终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们港口mafia这么缺人吗?找替身都找不到跟我身高差不多的? 照片里的人比千岛言要略微高上一点点,这是很细微的差别,在近乎是漆黑一片的环境下难以发觉,但他一眼注意到了。 啊指尖轻轻点在照片里少年干净白皙的手背上,虽说当时我很努力去调整落地姿势了,但是我手上依旧沾满了血,不仅是手上,衣服上其实也有,但是因为深色看不出来这一点姑且就算了。 这样吗太宰治若有所思。 当时本来打算去观察一下现场,但是有一场枪战刚好在那栋高楼下面爆发,巧合的简直像是有人精心设计,在这种前提下如果是血迹这种东西,在横滨的夜晚倒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听对方的说辞似乎他是从高楼一跃而下沾上的自身血迹。 第60章 啊对。千岛言仿佛已经知道太宰治在思考什么了一般,你不就是为了这一些东西来试探我的吗?我的异能,可以快速愈合自身伤口。 其实这张照片无论真假都能够让太宰治得到大量信息。 如果说千岛言认为这张照片是真,那么太宰治就能够从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里得到千岛言确实与「死屋之鼠」有所关联这一消息,以及让对方与「死屋之鼠」两者之间产生信任危机,这能够为他后续的计划节省不少力气。 反之,如果千岛言指出这张照片是假,根据对方说的种种说辞,太宰治都能够通过语言让对方虚假的说辞站不住脚,直到对方说出真实为止。 只要把这张照片在千岛言面前展露,那么太宰治就能确认心中的所有猜想。 一是那晚狙击的人确实是千岛言,二是千岛言与「死屋之鼠」关系匪浅。 让太宰治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简洁明了的承认了一切并且还告诉了他计划外的信息能够快速愈合自身伤口的异能。 听起来真是让人感到绝望的异能。太宰治表情逐渐变得怜悯,这样的话,如果想死岂不是也死不掉了? 千岛言疑惑地看了一眼太宰治,在发现对方确确实实是在为死不了而感到同情后,他更加疑惑了,我以为人都希望自己可以不死呢? 不不不。太宰治疯狂摇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光是想到有这种堪称诅咒的异能就觉得自己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远离千岛言,仿佛与后者站的过近会沾染上什么可怕诅咒一样。 千岛言盯着对方越来越远,合理怀疑太宰治是为了不想带自己去吃咖喱而选择撤退。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对方,你该不会得到信息后就跑吧? 太宰治被千岛言提着后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色彩的青花鱼,有气无力反驳。 怎么会?但是能先放开我吗?要喘不上来气了。 这一刻体术显得尤为重要。 且不说千岛言是一个拥有超强自愈能力的人,就算他体术比千岛言好,在后者根本不会受伤的情况下,自己跟对方打也太吃亏了! 可是 你的异能其实不完全只有快速自愈吧?太宰治冷不丁出声。 哎呀?千岛言微愣,回过神后唇边绽开笑容,你是在试探还是早有怀疑呢? 是因为之前千岛君衣服的子弹口哦,我后来发现附近有一家便利店里有一具尸体跟千岛君是同样的伤口位置呢被打穿了肺部。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对方脸上神情的变化。 让他感到略有些失望的是后者对于表情的管控十分好,脸上没流露出除了淡淡笑意以外的其他任何情绪。 横滨便利店那么多,你为什么会刚好只注意到那一家呢? 是因为饭团啦~饭团保存的口感以及它包装纸上面的标签,而且那条河附近只有那一家便利店。太宰治微顿,再次开口时嗓音有些意味深长,里面死了三个人呢,除了两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还有店长。 要在这个地方来试探我的为人吗?千岛言认真听着太宰治的分析,看上去十分配合。 不,这种事情不用问你也知道。太宰治脸上兴致勃勃的表情消散,看上去没了兴趣,肯定是个两个混混想在横滨最混乱的时候从中捞点东西吧,因为没有什么实力又惜命没有勇气参与进争斗里,所以只能对那些普通人下手。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点。千岛言诧异出声,他缓缓眨了眨眼睛,我开始不那么讨厌你了。 谢谢,我并不需要你的喜欢。太宰治脸上表情十分古怪,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弧度开始下压,以一种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地呢喃轻声说道:说不定我们最后会成为敌人也说不准,到时候 到时候?千岛言重复一声,等待着对方未说出口的那句话。 太宰治那只鸢色的眼眸里满是恶意,到时候我们可不会念在与你认识而对你手下留情。 对方故意加重我们这个词。 大概是知道自己与中也晚上总在一起喝酒的事了,那么按照一般发展判断这句话大概率是个威胁。 不,或者说就是一句威胁。 可是这句威胁对他没什么用啊? 没关系,你可要努力在这片混乱不堪的漩涡里活到那个时候哦? 面对对方同样的威胁,太宰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如果能有人有本事杀了我,那真是再好不过。 作者有话说: 费佳背刺了但是没有完全背刺反而被背刺了(矛盾文学) · 说起来最近评论好多被屏蔽的,不用怀疑,这是jj又抽了 可恶!还我评论啊!!!(无能狂怒.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2 第32章 龙头战争篇【二更】 两人一路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朋友之间才会有的闲聊,由太宰治单方面抱怨中原中也变成了太宰治抱怨中原中也千岛言在一旁补充中原中也跟他一起吐槽太宰治的内容。 第61章 直到他们已经到了吃咖喱饭的地方,仍旧在为一个问题争执不休。 关于中原中也吐槽太宰治的那些迷惑行为究竟有没有道理。 哪有人会在出重要任务时看见一条清澈的河就往下跳的?千岛言十分费解。 就是一种吸引力啊!太宰治尝试着用对方的思维解释给对方听,比如你在出重要任务时如果突然饿了,你是会选择继续完成那个枯燥无味的任务还是选择去吃饭? 千岛言带入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去吃饭。 对吧!对方仿佛得到了巨大支持,我也是这样的! 可是跳河这种事情跟吃饭是同等的吗?千岛言仍旧觉得不对劲。 就像要吃饭一样,入水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哦,说起这一点的话,如果我能够在某一次寻找生命真谛的旅途里得偿所愿就好了。太宰治说到最后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看上去对于死亡的到来十分期盼。 没等千岛言说出些什么,下一秒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兴高采烈地说道:前面那家店的咖喱饭超好吃!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顺着对方指尖望去,不远处有一家十分简约的店面,属于一眼看过去十有八九都发现不了那是对人来人往敞开大门的咖喱店那种。 嫌弃挑剔的想法似乎是表现的过于明显,身边的太宰治半推着千岛言踏进店门。 里面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胖大叔,店里面的装修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挂在墙上的木质菜牌边缘都有些腐朽,但大体整洁干净,还带着些许温馨。 老板麻烦来两份咖喱饭!太宰治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要特辣那种。 他甚至都没问过身边的千岛言能不能吃辣,不过后者看上去也不是十分在意这一点。 千岛言的目光在屋内装修上扫过,这家店的生活气息比较浓厚,开店的时间也比较久,能够维持经营这么久的店,食物味道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太宰?一道陌生微哑的男音响起。 千岛言这才注意到原来空旷的店里面还坐着一个红发男人。 好巧啊织田作~太宰治带着千岛言坐在了那个男人身边。 两个人打了招呼之后,织田作之助目光落在对方带着的那个黑发少年身上,后者看上去对这家店有些好奇,视线一直在老板忙碌的背影和店内装潢上扫视。 不多时,老板端着两份咖喱饭放在了他们面前。 注意到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后,后者侧过头对上视线,织田作之助发现原来对方的眼睛是罕见的纯红色,色泽纯粹不含任何杂质,连同一般会显得稍深一点的瞳孔都难以在其中发觉,却并不显得怪异反而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是因为原本看上去应该显得空洞的眼睛,被投进了光芒。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跟对方打了声招呼之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一边已经吃起咖喱被辣的直吸气的太宰治。 这是你朋友吗?太宰。 朋友?太宰治的目光随之落在正在观察咖喱组成成分的少年身上,不算吧?硬要说的话,可能还是敌人。 原来咖喱饭是可以带敌人一起来吃的啊织田作之助仿佛读懂了什么。 千岛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个被称为织田作的男人是有感而发还是在阴阳怪气。 太宰治对自己好友天然的反应习以为常,是交易啦~他告诉我情报,我带他来吃咖喱,就是这样。 不要再说我这边了,织田作你呢?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他往嘴里塞了口咖喱饭,再次被辣的吐气。 有趣的事情啊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不确定说道:最近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处是港口mafia名义下的宝石店铺被人洗劫一空,我被下令查这件事情,店铺里的监控都被人毁坏了什么也没能拍下,但是有一个好心人告诉我这是「白麒麟」干的,所以我现在正在寻找「白麒麟」。 宝石、白麒麟太宰治从话里提出这两个词,原来在这里吗 「作为不愉快的回礼,我赠送您一个小礼物。」 「这同样也是「神迹」降临前的入场券,请多注意宝石。」 你也在找白麒麟吗?一边埋头吃咖喱的千岛言被这个词吸引,插入了对话里。 你也在找吗?织田作之助看向对方,在被太宰治称为地狱级辣的咖喱饭面前那位少年已经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半,额角连滴汗都没出。 嗯因为他很特别,所以我一直很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千岛言语气轻松又欢快,看上去仅仅只是为了好奇心。 我也没见过他,所以他真的脖子很长吗?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的发出疑问。 嗯?即使是思维跳跃迅速的千岛言也没能在一瞬间跟上对方的思维逻辑。 反倒是一旁的太宰治,他无奈接过话题,织田作,我想「白麒麟」应该是个代号,不会是长颈鹿。 第62章 他话音一转,又想到了其他可能性,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脖子长所以才把「白麒麟」作为代号? 可是麒麟不长长颈鹿那样吧?千岛言跟上了他们的话题。 毕竟也没人见过麒麟嘛太宰治微微耸肩。 所以他脖子长不长?织田作之助对这点颇为好奇。 这个问题等过几天找到白麒麟就知道了。千岛言倒不是特别执着于脖子。 不过很奇怪呢太宰治嘴里含着勺子,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白麒麟」似乎并不是在战争开始前加入的,是中途进场的嘉宾不,根据他的行事来看果然还是表演者吧? 是政府的人。坐在一旁的千岛言托着脸颊给出了答案。 诶,千岛君突然变得慷慨了嘛~太宰治似笑非笑,连这种消息都知道,政府下场派来的人难道不是涩泽龙彦吗? 说到这里他动作夸张地把左手握拳锤进右手手掌里,恍然大悟,原来大肆无差别残忍杀害那么多异能者的「白麒麟」就是政府派出终结这场战争的涩泽龙彦?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呢! 什么?回应太宰治的是千岛言一头雾水的表情,那个什么龙彦是谁? ? 太宰治嘴角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原本在旁听的织田作之助提醒道:是涩泽龙彦。 龙彦?千岛言茫然地重复一声,仍旧没记住。 眼看织田作之助要一本正经再提醒一遍,太宰治心累地按住了对方的肩膀,算了织田作,千岛君他记不住的。 说着太宰治贴近织田作之助,在后者耳边小声说道:他脑子有病。 喂。听得一清二楚的千岛言额角冒起青筋,但唇边却扬起了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杀气,我只是记忆力不好,耳朵还没退化呢。 哦哦,那可真了不得。太宰治有气无力地捧读。 说起脑子有病,明明是你这个喜欢往枪林弹雨里钻想被打成筛子的人更像吧!千岛言立即反击。 最起码我能记住人名!太宰治毫不示弱。 千岛言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到任何反驳对方的话。 看着太宰治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气的埋头一口气吃完了盘子里剩下的咖喱饭。 再见。 干脆利落从椅子上起身,千岛言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啊你把他气跑了,太宰。织田作之助目送少年气冲冲的背影渐行渐远。 哼哼~这可是我习以为常的胜利。太宰治得意地哼笑两声,挖起一口咖喱饭塞进嘴里,下一秒被辣的满头大汗。 一边的织田作之助见状为对方倒了杯水,太宰治接过水杯仰头灌下,下意识看向少年消失了的方向,小声嘀咕,他居然不怕辣吗? 他走的时候没有付钱哦。一直在旁听他们谈话的老板笑眯眯提醒。 太宰治目光难以置信的停留在对方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上,接着他看向织田作之助,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现在要付双份咖喱钱了呢,太宰。 赢了对方,却输了钱包。 作者有话说: 太宰说的嘉宾是指政府派出的人,表演者则是组成战争的黑手党。 (这里稍微解释一下x) 33 第33章 龙头战争篇 略有些老旧的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听见声响的费奥多尔抬起头望去,拥有着漂亮如同红宝石般眼眸的少年静静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对方回来的有点早,外面天还没彻底进入黑夜。 没有去找中原中也吗?费奥多尔轻声询问。 站在门口的少年缓缓关上身后的门,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与平时随手一拍发出巨响不同,今天他关门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你看上去有些不开心,是因为没有找到涩泽龙彦又没有吃到咖喱也没能跟中原中也见面吗?费奥多尔注视着一言不发的少年,不自觉的下意识开始轻咬在食指关节处。 他目光在对方身上捕捉着细节,空气里有一丝咖喱的味道,千岛言应该是吃到了咖喱,涩泽龙彦大概率是没有见到,身上没有烟酒味,说明对方并未去人多的地方。 很快脑海里想到了什么,他了然出声,是太宰治? 听见这个名字,千岛言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从门口慢吞吞地走到对方身前,安静地盯着费奥多尔,后者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暂停手中的工作。 少年低落的把头埋进了对方怀里,一双手轻轻环住对方的腰,一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他开始告状,太宰笑我记不住人名。 记忆力差又不是他想的,他也努力去记了,但是就是记不住有什么办法嘛 明明脑海里有模糊的印象,可是一旦说出口就会莫名遗忘掉。 费奥多尔垂下眼帘,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对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千岛记不住的我会帮你记住。 第63章 太宰还说你背叛了我。千岛言继续说道。 他察觉到对方手掌微顿,伴随着对方胸膛呼吸的起伏,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怎么会呢? 千岛言得寸进尺继续说道:我没见到白麒麟。 费奥多尔唇角微勾,我带你去见他。 闻言千岛言诧异地从对方怀里抬起头,目光在后者脸上看了半晌,甚至用上了异能去听取对方内心的真正想法。 怎么了?费奥多尔见对方已经不再失落,另一只手又摸上了鼠标。 你似乎千岛言眉头微皱,看上去有些不解,早就想让我见白麒麟? 又在听我的想法吗?费奥多尔收回放在对方身后的手,表情看上去是拿对方任性没办法的无奈。 千岛言直起身体,坐在桌对面的那把椅子上,他脸上的表情在背对费奥多尔的一瞬间内敛,最终展露给对方的什么都没有,连同一贯的笑都被收了回去。 虽说我对情报方面不感兴趣,但是白麒麟的异能千岛言缓缓开口,剩余的话湮灭在他探究的视线里。 能让异能者自杀的异能。费奥多尔补充上对方未说完的话。 他在对方面前从不吝啬于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像是对方一直都无条件相信着自己一般,但此刻对方看上去有些动摇。 千岛。 清冷带着些许沙哑的声线在寂静中响起,裹挟着窗外光影变化带来的昏暗,费奥多尔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逐渐浸染上属于黄昏的朦胧。 窗外微风吹过树梢,繁茂的枝叶轻轻拍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响,枝叶的影子投射进房间模糊了轮廓。 千岛言下意识应声,在摇曳不定的光影里,专注的视野开始有些模糊,大概是因为对方嗓音拖得足够长,导致短时间里他居然觉得周围有些暗,或许这并不是幻觉,在黄昏时亮度通常都是下降的非常快。 你的世界里除了纯白,谁的占比最多? 当对方再次开口时,千岛言才发现费奥多尔的说话速度并不是很快,并且还给人一种病弱无力的软绵。 当然是你啦,费佳。 他缓缓眨了眨眼眸,想要从那种模糊混沌的浑噩感里脱离,但却被拖拽进入更深。 耳边似乎又开始响起当初在西伯利亚时壁炉里那种木炭爆发火星迸裂的声响,以及大雪落地悄然无声又循序渐进不容拒绝的侵占。 那为什么费奥多尔挽在耳后的碎发伴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滑落在脸颊边,他的视线像是西伯利亚寒冷无休止的大雪,一点一点覆盖在千岛言身上。 你会因为无关紧要之人的两句挑拨而动摇呢? 不 千岛言忽然在一瞬间从那种让他内心感到古怪悸动的情绪中剥离,并不是动摇,而是 他眉头紧皱,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看上去是在思考合适的词汇来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想法。 费奥多尔是陪伴他最久的人,他自然会完全相信对方。 可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该如何表达给对方? 在千岛言浸入自己思维里的时间里,周围朦胧诡谲又寂静的奇异气场漩涡伴随着时间推移,黄昏褪去黑夜降临开始逐渐消散,费奥多尔微微叹了口气。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早说这句话就好了嘛! 千岛言放弃了思考,笑容重新洋溢在脸上,我也会保护好费佳的~ 他起身迫不及待地拉着费奥多尔出门,出发出发~ 他并不畏惧能够让异能者自杀的异能,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费奥多尔一个确切的承诺。 即使对方已经说过许多遍,但那种遥不可及的空茫,一直如影随形。 横滨的夜晚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带着凉意的风卷起掉落在地面的树叶,飘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今晚的明月皎洁,众星拱月,圣洁的银辉洒向世间,如同从夜幕中倾泻而下通往众神国度的天梯。 费奥多尔披在肩头的斗篷被天台上的风吹的在半空中乱舞,稍长的发丝遮住了一点视野,但无伤大雅,他目光注视着不远处被白雾笼罩着的那片区域,像是想要透过薄雾看见里面的局势。 千岛言站在距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注意到了那片不同寻常的区域,是白麒麟的异能呢 白雾缓缓开始扩散或者说是在移动,最终将他们所在的高楼也吞噬进去。 在白雾里视野多少都会受到点影响,但还没有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夸张地步。 伴随着白雾笼罩的那一刻,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被寂静所支配的无人之境,连光线都在此刻沉眠。 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费奥多尔,却发现对方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他在等待着什么。 脑海里浮现出这个信息。 能让异能者自杀的异能 原来如此吗? 所以自己现在是不是得做出一些符合正常异能者的举动?比如说来个信仰之跃之类的。 第64章 总不能辜负了自己好友对自己的期待。 费奥多尔只见面前的少年表情由茫然变成了恍然大悟,接着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自己手腕。 怎么不明所以的疑问还未完全说完。 千岛言拽着费奥多尔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后者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凉气,紫色的瞳孔微缩,巨大的气流裹挟失重感让他胸膛里的心脏跳跃速度加快。 地面在视野里不断拉进,千岛言一瞬间调整好降落姿势,以确保受费奥多尔能够不受到任何伤害,他将对方拽进自己怀里,接着横抱固定,后者单手搂住千岛言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要被吹跑的斗篷。 最后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千岛言受到损伤的身体在白雾中照旧愈合,甚至连愈合速度都未受到一分一毫的影响。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从对方怀里起身,原本梳理整整齐齐的头发在刚刚降落的过程中被巨大气流吹的一团糟,他伸出手摸向头顶。 不出他所料,帽子被吹飞了。 您能解释一下您的所作所为吗?费奥多尔嘴角的弧度下压,看上去十分不悦。 不这都不用看,从对方用上了稍显距离感的敬语就知道他的好友费佳生气了。 千岛言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故作轻松说道:那什么我这不是受到了能让异能者自杀的异能影响吗? 费奥多尔眼帘微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压制不住想给对面少年一个「罪与罚」的冲动。 就算是这样,您拉着我做什么呢? 帮你想好死法?千岛言试探着说道:你看,如果只要我先带你体验了自杀,那么之后你肯定就不会再想着自杀了,为什么呢?因为你已经自杀过了呀! 我认为这不算自杀。费奥多尔声音淡淡,表情冷漠,这是谋杀。 噢,好吧,谋杀千岛言理亏的妥协了一瞬间,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是费佳,你没死应该就不算是谋杀,顶多是谋杀未遂。 费奥多尔感觉自己胸口被气的发闷,他觉得如果自己再说下去肯定要控制不住做出些不符合他优雅举止的行为。 千岛言见对方阴沉着脸离开,问道:费佳?你去哪? 费奥多尔头也不回,语气听起来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找帽子。 哦,原来对方生气是因为本体丢了。 千岛言又悟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4 第34章 龙头战争篇 费奥多尔冷着脸一言不发朝前走,根据当时坠落时的风向,他排查着所有可能会掉落的地点。 千岛言自认理亏,安静跟在对方身后。 白雾里寂静一片,时不时会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路灯高悬在半空的白炽灯散发着幽幽的浅光,隐约掺杂上一丝独属于诡谲气氛的青色调。 两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街道带起回音。 目光在对方没了帽子的头上扫视,费奥多尔参差不齐的发梢落在肩头,如同随意一刀剪短那样不修边幅,但他本人周身特有的优雅气质却并不让这一点显得突兀,反而还有种在矛盾中凸显出的美感。 最起码没像千岛言脑海里想的那样秃,在发现对方头发不算稀疏时,他心中松了口气。 原本一直自称身娇体弱的费奥多尔不知在这片白雾里行走了多久去寻找他遗落的帽子,这一会儿倒是没有再喊自己身体不行了。 白雾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逐渐稀疏消散,属于人世间的喧哗和生气再度降临。 费佳,你已经不停歇的走了三个小时快四个小时了诶。掏出手机看时间的千岛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如果将时间和对方行走的速度换算成对方走了多少步的话,那绝对有近三万步。 费奥多尔气的根本不想理千岛言,但仍旧出声指责对方,如果不是您的心血来潮我们也不会毫无意义的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件事情上。 可是费佳,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帽子,你有没有想过帽子可能在某个我们没有发现的时候被横滨无家可归的流浪动物拖回去筑窝了? 千岛言顿了顿继续说出其他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吹到更远的地方去了,比如说挂在信号塔或者茂密树木上,然后被鸟叼走筑巢什么的。 对方说出的可能性半句不离动物,费奥多尔面色一黑。 即使内心再抗拒,但也不可否认对方说的确实有可能。 毛茸茸的东西对于那些野生小动物一向有致命吸引力。 过度运动让他的腿和腰都开始发酸甚至有些胀痛,目光望向即将破晓的天际,天亮之后各种势力就会开始往这出现过浓雾的地方汇聚,到时他们的搜查就会注意到这里死去的异能者,接着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搜刮所有线索。 一想到不久之后的混乱嘈杂场面和自己仍旧未找到的帽子,费奥多尔就开始头痛。 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表情无辜的少年,千岛君,在找到我的帽子前,请您稍微跟我保持点距离。 第65章 你生气了吗?费佳?千岛言眨了眨眼睛,企图装委屈。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费奥多尔声音淡漠。 没等千岛言想出什么理由继续开脱自己,没了本体的少年已经打算回去了。 你不找帽子了吗? 他疑惑的嗓音响起,前面已经走远的病弱少年没有回复。 看起来确确实实气的不轻。 本来以为费奥多尔已经放弃了寻找他的帽子,结果千岛言在偶然路过对方身后时发现,他居然黑进了那片区域范围的监控,然而十分可惜的是在雾区里电子设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干扰。 也就是说,如果费奥多尔不出门是不可能找到他帽子的。 从之前费奥多尔说保持距离之后,两个人已经足足近一天没有说过话了,即使千岛言主动想要与对方说话,但在后者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他也没了兴致。 缄默里响起沉闷的关门声。 千岛言离开了那个机箱运作嗡鸣散发在房间各处的地方。 外界的阳光和煦,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横滨的紧张急促的氛围并没有伴随着暖阳而缓和反而更加紧绷一触即发,一切只因为代号「白麒麟」的男人向横滨参与龙头战争的所有组织宣战了。 那些组织表面上不屑一顾轻蔑无比,暗地里却在忌惮那神不知鬼不觉能够让异能者自杀的白雾。 街道上许多店铺都挂着暂时休业的牌子。 极度冷清之下即使是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千岛言也不由得有些厌倦。 这也许跟他和费奥多尔之间的冷战脱不开关系,让他心情有些低落。 这并不是第一次,在西伯利亚时他们也会起矛盾,只不过,这次持续的时间有些久了。 这件事情原因确实在他,千岛言自然是知道他的好友费佳有多么喜欢那顶保暖的帽子。 他止步在那夜一跃而下的高楼面前,这地方似乎爆发过枪战,地面上还带着未曾冲刷干净的血迹。 如果帽子会掉的话,自然不可能掉在这下面,否则早该找到了。 看起来得去稍远一点的地方寻找。 目光从高处收回,转过身打算离开。 你在这里找东西? 寻声望去,进入视野的是一位站在墙边的少年,对方穿着打扮像是一位侦探,但身上的气质过于年轻且不谙世事导致对方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威信和可信度。 千岛言起了一丝兴致,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人在寻找东西时,注意力只会侧重于那样物品,从而忽略其他,比如说你在我出声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对方背脊靠在墙上,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看上去有些无聊。 那你呆在这里一定是在等人吧。千岛言嘴角上扬,使用对方的逻辑推理出了对方在这里的目的。 对方略微诧异了一秒,你还不算太笨。 上一句话说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下一句又说他不算太笨,如果他没看出来,岂不是对方下一句就要骂他是笨蛋了吗? 千岛言还是第一次遇到比他还不会说话的人,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兴趣被对方不会说话的特点打消了。 他意兴阑珊想要继续去寻找帽子,衣角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回过头发现原本靠在墙边等人的少年拉住了自己衣角。 什么事? 你能带我回武装侦探社吗? 千岛言有些疑惑,似乎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向自己提出的请求,你不是在等人吗? 江户川乱步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走丢了,原本想他应该能够找到我,结果看起来似乎是找不到了。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笑容不变。 因为你在找东西。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说道:所以你一定会需要名侦探的帮助。 名侦探?听到不甚熟悉的词汇,千岛言重复咀嚼这个称呼,恍然,是侦探吧? 我可跟普通侦探不一样!对方强调道:名侦探拥有能够一眼看穿任何事物的能力!因此是「名侦探」! 令人不明觉厉,他还是没能从日语里分辨两者的区别,稍微厉害一点的侦探,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厉害一点!名侦探是全国最厉害的顶级侦探!江户川乱步竖起一根手指,满脸严肃。 你比其他侦探厉害在哪里?千岛言隐约明白了。 江户川乱步双手叉腰,看起来有些小得意,是异能力!名侦探拥有着全国最厉害的异能力~这个异能力能够让我一眼看穿任何事物! 千岛言面色逐渐开始古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异能力比你的还厉害呢。 对方不假思索地否认,不可能有比我更厉害的推理异能! 他难得被激起了胜负欲,来比赛吧,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你是拥有全国最厉害异能的名侦探,但如果你输了 名侦探不可能会输!没等千岛言说完,江户川乱步斩钉截铁地打断。 第66章 万一呢? 如果我输了,我答应你任何条件!自称是名侦探的少年对自己的能力自信无比。 好,这可是你说的。千岛言微微点头,接着他的视线在周围寻找着可以用来比赛的内容。 街角未干的血迹? 太明显了。 那个正在买东西的男人? 太无趣了。 衣衫褴褛正在偷东西的孩子? 太常见了。 千岛言挑选出一个又一个的比赛内容,但是全部都被江户川乱步挑剔的拒绝。 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两人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寻找可以用来比赛的目标。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一位穿着普通浅色调西装,满脸焦急看上去正在寻找什么东西的男人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伸出手指指向对方,就比那个吧。 江户川乱步顺着对方指尖望去,在看清后略有些失望,他?名侦探都不用发动异能也能知道,他肯定是在找东西。 对,我们的比赛内容就是,对方在寻找什么。千岛言目光在男人身上扫视,含笑道:怎么样?这可是具体一点的内容。 江户川乱步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好。 公平起见,在说出自己答案前不可以跟目标交流。千岛言补充着规则。 江户川乱步爽快点头,另一只手探进怀里摸出了一副黑框眼镜,要名侦探让你一分钟吗? 不用,暂且让我看看自称名侦探的你是否配得上这个称呼。千岛言嘴角噙着捉摸不透的弧度,一双赤红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输了可别哭鼻子。江户川乱步闻言不再谦让,他生气地带上眼镜,气势十足的大喊一声。 异能力「超推理」! 伴随着话音落下,千岛言见到了对方一直眯起的那双眼睛,江户川乱步的眼眸是十分漂亮的翠绿,在发动异能时给人一种浑身上下都被剖析的无机质冷光。 千岛言悄无声息地听取着对方内心推理的全过程。 西装褶皱落魄,视线小物件,皮肤色差,原来如此。 在短暂零碎的几个词汇过后,江户川乱步胸有成竹地哼笑两声,名侦探已经知道答案了。 ? 千岛言眼眸里盛满迷茫,对方的推理过程是不是跳过了什么东西,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这就是名侦探独有的异能力「超推理」吗! 作者有话说: 千岛:大为震撼.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5 第35章 龙头战争篇 见到千岛言脸上的迷茫和眼眸深处隐藏着的震惊,江户川乱步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 他摘下眼镜,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要一起说出答案吗? 千岛言指尖轻轻点着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仅仅是说出相同的正确答案,那顶多算是平手,他要的并不是旗鼓相当没有胜负的结果,而是完完全全的胜利。 「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千岛,人不仅罪孽深重还愚蠢至极,在这个世界上人心是最容易操纵的东西。」 另一只手指尖微屈,目光在那位焦急寻找遗失物的男人身上停留,动用了异能。 对方内心焦急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其中夹杂着众多负面情绪,喋喋不休又无可奈何。 短暂的沉默过后,千岛言已经想好了答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从中随手抽出张纸钞塞进口袋后,看起来十分随意地说道:我猜他在找这个。 你的钱包?江户川乱步看上去有些不满意,你是在看不起名侦探吗? 不。千岛言意味深长地说道:恰恰相反。 他一定是在找这个。语气十分笃定。 江户川乱步不服气地说出他的答案,他明明是在找他和他妻子的结婚戒指。 千岛言微微耸肩,谁对谁错,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快步上前,与那个正在寻找东西的男人搭话。 你好啊,大叔。一道听起来阳光开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正在寻找遗失物品的男人下意识回过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位长得十分俊美的少年,向他找打呼的是其中那位黑发红瞳的少年,对方唇边笑容灿烂,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有什么事情吗?男人心里急躁,但面上仍旧好脾气地耐心询问。 看起来属于那种稳扎稳打正直老实的好人。 江户川乱步按捺不住想要开口直奔主题,一旁的千岛言伸出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后者狐疑的视线落在前者脸上,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阻止自己提问。 千岛言拿出鼓鼓的钱包,看似无意地向男人露出了里面塞满纸钞的内层,这个钱包里既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任何照片,仿佛唯一的作用只是为了容纳那些纸钞。 第67章 男人的视线一瞬间被吸引,正当疑惑之际,只听对方接着说道:刚刚就看见大叔你在焦急的寻找什么,是这个钱包吗?毕竟遗失了这么多钱,一定很着急吧? 男人面色有些窘迫,他视线下意识落在手掌无名指上,黝黑的皮肤上有一处明显的白皙,那里原本应该带着他的结婚戒指。 他浑浊眼眸里的神色有些动摇。 这种表情千岛言再熟悉不过,他继续开口,循循善诱道:诶?难道说不是大叔的吗?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转交给警察叔叔们了呢。 在横滨如此混乱人人自危的时刻,将钱包交给警察无异于白白送人,与其如此,倒不如认下这个钱包,毕竟眼前两个过于年轻的少年身上不谙世事的气息太浓,看上去是象牙塔里的小少爷。 况且,眼下的他也急需要这笔钱。 不是我的,谢谢你!帮大忙了,好心人。男人神色不再挣扎,他一口认下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钱包。 站在一旁的江户川乱步不知何时又睁开了他那双剔透的翠绿色眼眸,声音有些清冷,不对吧,大叔,你原本应该是在找你的戒指才对,那可是你跟你妻子相爱的证明,如此轻易的就丢弃了真的好吗? 闻言千岛言故作惊讶,他看向额角滑下冷汗的男人,是这样吗?大叔? 面对两个少年的质疑,男人咬紧后牙槽,虽然心里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的,但他知道,此刻他绝不能露出胆怯的退缩。 男人提高音量,用洪亮的嗓门掩盖自己内心那抹内疚和胆怯,谁说的!我在找的就是我的钱包! 总之谢谢你,好心人! 他像是害怕千岛言会改变主意收回钱包那样,一把夺过了对方手里的钱包,一秒都不愿过多停留,他步履匆匆逃离这片区域。 千岛言和江户川乱步目送男人狼狈的背影逐渐远去,仿佛只要速度足够快就能够将他在金钱面前背叛了他和他妻子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这件事实甩在身后一般。 看见了吗?千岛言嘴角翘起的弧度看上去有些讥讽,是我赢了。 江户川乱步默不作声地在杂草丛生的花坛里寻找了一会儿,弯下腰从地缝里捡起那枚有些年头的银色戒指,戒指很朴素,上面甚至没有任何细钻,通体都是银,从戒指内部已经快被磨平的文字能够看出这枚戒指已经陪伴了它主人很久。 原本银在长时间的佩戴下是会泛黑的,但这枚戒指没有,由此可以断定这枚戒指的主人一定经常精心擦拭。 明明是如此珍惜他们之间的爱情,为什么又会在金钱面前选择了屈服背叛了爱情? 通体银制品的东西即使卖了,也得不到多少钱。千岛言站在江户川乱步身边,视线落在那枚有些年头的纯银戒指上,感情一旦作为交易物品就会显得一文不值,毕竟买家又不会知道也不感兴趣这枚廉价戒指的爱情故事。 相比之下,钱包里的钱足够让他买五六个这种戒指。兴致缺缺地将视线望向男人已经消失的地方。 你赖皮了吧。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很平静,他抬起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眸,翠绿色里倒映出属于千岛言的赤红。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千岛言故作困扰地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对方也承认他一直在找的东西是我的钱包呀,不是吗?我可没有用什么强制手段逼迫他承认哦?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江户川乱步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分析,从那位大叔已经出现许多褶皱的西装上可以看出他落魄的事实,如果真的喜欢这个戒指,会把它弄丢的唯一原因只有他急需要钱,在脱戒指时不慎掉落。 千岛言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补充,没错,因为他的妻子在某一次的混战里意外被波及受到了枪伤,横滨的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唯一可以治疗的地方仅剩下黑市医生,那些人收费可都不低,因此他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他变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去挽留他妻子的性命。 说到这里千岛言的嗓音顿了顿,当然,就算变卖了他们相爱的证明也相差甚远,但是,这个时候我送上的钱包对他无异于是雪中送炭,所以他才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认这一点。 江户川乱步谴责地看向千岛言,他脸上写满了你还说你没耍赖这句话。 后者轻笑一声,就像你能够一眼看穿一切事物的异能力一样,我的异能比你更胜一筹。 含笑的目光看着眼前不服气的少年,要来猜猜看我的异能吗? 面对千岛言堪称是在挑衅的举动,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重新将那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众多纷飞的信息里整理出一切所有情报。 最后他的面色逐渐凝重,你的异能 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千岛言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真的能够推理出来吗? 能够读心的话这也太犯规了!江户川乱步不满地开始大声抱怨。 可是你的「超推理」也很犯规!千岛言开始吐槽道:哪有那种跳过步骤直接得出答案的推理啊! 所以说乱步大人是名侦探!对方为自己挂起名侦探的牌匾。 第68章 但是所谓的名侦探现在输给我了!千岛言一句话戳到对方痛脚。 没有!赖皮是不做数的!江户川乱步绝不承认他的败北。 可是就像是你的异能「超推理」一样,我的异能「恶人语」也是属于我的能力呀~所以并不算犯规哦?千岛言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 「恶人语」?江户川乱步重复了一声这个词。 嗯?千岛言不明所以看向对方。 只见江户川乱步沉吟一会儿后,缓缓开口,你是那些参与战争大小组织口中对所有势力都一视同仁慷慨好心的情报贩子 千岛言刚准备点下去的头在对方说出的那句后缀上僵住。 「恶人语」? 千岛言嘴角笑容也僵住了。 一股名为社死的情绪袭上脑海,所以说,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白麒麟」这个代号很有趣跟着模仿呢?! 现在这种让他想要钻进地缝里,头皮发麻的情绪是什么东西啊?! 江户川乱步说完嘴角微勾,没有过多去在意对方的情绪,他低下头摸了摸肚子,擅自决定了两人接下来的行程,好,先吃东西吧。 吃什么?千岛言下意识回望对方。 甜点!江户川乱步仿佛早有预谋,他伸出手指指向千岛言,作为你委托名侦探寻找东西的报酬。 可是你输给我了诶。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看似无意地再次提起了一遍这件事。 江户川乱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从现在开始!名侦探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虽说千岛和陀两个人性格看上去相差甚远,但陀还是在日常相处里潜移默化着千岛的思维模式。(微修)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6 第36章 龙头战争篇 最后千岛言还是带着江户川乱步去吃了甜点,在现在的横滨寻找一家还开着的甜品店是十分费劲的事情,他们走了很久才找到。 环视了一会儿周围,两个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一路上江户川乱步都保持着气鼓鼓的样子没有跟千岛言搭话,但他又像是知道千岛言要去哪一样跟在对方身边。 后者兀自起身去选购甜品把江户川乱步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座位上,这让他更生气了千岛言没有询问他想吃什么。 这本应该是正常情况,毕竟江户川乱步和千岛言不过是个只认识了没超过一天的陌生人,可江户川乱步认为提出吃甜品的人是自己,同样这也是委托费,对方应该询问自己的想法才对。 披着褐色小斗篷的少年抱着手臂,坐在座位上独自生闷气。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千岛言不断搬运着甜品堆满了桌面为止。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都点了。千岛言眼眸里藏着笑意,看着眼前的少年,语调上扬,揶揄道:看在甜品的面子上,跟我说话吧? 江户川乱步看见一桌子甜品,原本生气的情绪被忘的一干二净,此刻听见千岛言的话,他故作矜持地说道:虽然名侦探仍旧不是很想跟你说话,但是看在你这么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可以勉强答应你的请求。 千岛言已经看透了这个自称名侦探少年个性里自我的孩子气,他笑眯眯地顺着毛,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户川乱步举止投足间都带着童真的稚气,他吃甜品遇上自己喜欢的口味就会毫不犹豫的独占吃光,遇上自己不喜欢的要不就一口不动,要不就只吃了一口就扔在一边。 总之绝对是会被家长狠狠教育一顿的类型。 幸运的是千岛言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甜腻的食物,否则他现在可能已经跟江户川乱步为了一块蛋糕打起来了。 对方吃饱喝足以后,还未等千岛言开口,江户川乱步已经自觉地带上了眼镜,语气有些小骄傲,你找的应该是小物件,是帽子吧? 嗯,是顶白色毡帽。千岛言回忆了一下,接着补充,掉的地方就是你见到我的那里。 江户川乱步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不用跟名侦探说那么仔细,我已经知道帽子在哪了。 ?千岛言微愣,看着对方仿佛在等待什么的表情,立即会意夸赞道:哇哦,好厉害~ 听起来有些敷衍,不过江户川乱步并不在意这些,他极为受用地高傲扬起头,走吧,名侦探带你去找回遗失的帽子。 先带名侦探回武装侦探社。他接着补充。 武装侦探社在哪?千岛言顺着问道。 只见原本脸上还带着得意笑容的少年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你带路了! 千岛言微噎,标志性的东西总该知道吧? 楼下有家咖啡店,在街角是红砖房。 还好对方仍旧记得一些东西,否则如果要让千岛言开始在横滨找一家不怎么出名的侦探社无异于大海捞针。 既然位置已经确定是在街角并且是红砖房,那么应该还是挺好找的。 第69章 在花了近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 千岛言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江户川乱步时不时的瞎指挥,他们浪费的时间可能会少一点,走到最后对方甚至幼稚的不想走路了,全靠千岛言连拖带拽这才到达武装侦探社楼下。 回过头看了一眼蹲在路边满脸写着不想走路的侦探少年,提醒道:已经到了哦。 你自己去附近的巷子里找找帽子,名侦探已经一步都走不动啦!江户川乱步说着任性地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也不管身下的地干不干净。 千岛言得知了帽子的大致位置也没过多去要求对方什么,他在附近的小巷子里寻找着印象中那顶雪白的毡帽。 小巷子里潮湿阴暗,吸入鼻腔的空气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横滨现在空气里似乎都夹杂着淡淡的腥气,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海风的味道还是现在死的人太多尸体来不及处理。 借助着外面的光线,千岛言看清了巷子中的全貌,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间,有一只罕见的三花猫身下压着雪白的东西。 三花猫的耳尖微微动了动,警惕地抬起头看向来到这里的不速之客,它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看起来像是威胁,但是却又在下一秒逃进巷子深处不见踪影。 千岛言没有过多在意,他弯腰拾起地上那团雪白的物品。 在看清全貌后,他认出这顶帽子确实是自己好友费奥多尔的,只不过原本干净保暖的白绒上面站着些许灰尘和猫毛,试探轻拍几下,发现能够拍掉后松了口气。 如果费佳知道他的帽子被猫当窝过,怕不是要洗上十几遍。 小巷里响起什么物品滚动的声音,从深处的阴影里滚出一颗色泽鲜艳的红苹果撞在脚边,上面插着一把看不出材质的水果刀。 也许是那只猫逃跑的时候无意间把苹果从什么角落里踢出来了。 原本千岛言对于这种被人遗弃的东西没多大兴趣,但是刀柄上复杂繁丽的花纹吸引了他一丝注意力。 按照脑海里的印象,似乎每次在白雾消失异能者自杀的尸体旁边都会出现这种插着水果刀的苹果。 是某种标志。 白麒麟? 看起来品味不错。 没有过多去在意地上的苹果,千岛言刚走出小巷,坐在花坛边看地上蚂蚁的少年仿佛感应到什么一般抬起头。 你找到帽子了吧。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用肯定语气说出口。 千岛言微微颔首,向江户川乱步展示了一下手里那顶看似平平无奇的雪白毡帽。 对方盯着千岛言手里的帽子,脸色逐渐凝重,镜片下那双剔透翠绿的眼眸里闪过些什么,过了许久,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点是不是太晚了?千岛言有些好笑,但仍旧回答了对方,千岛言。 江户川乱步。侦探少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犀利的视线扫视一圈,你现在没有组织。 嗯。千岛言并不诧异对方的发现,相反,他还想看看对方究竟还能发现什么。 你江户川乱步眉头微皱,像是在做什么选择,要加入武装侦探社吗? 诶?千岛言露出惊愕的表情,有些诧异于对方突如其来的邀请。 江户川乱步不喜欢去过多给别人解释剖析什么东西,但是没有办法,因为除了他大家都是笨蛋,所以身为名侦探的他只能勉为其难的去解释。 他不是个好人。 简单明了。 千岛言隐约有些明白了什么,他眼眸微弯,我不在乎。 你是笨蛋吗?千岛。江户川乱步眉头紧锁,大声说道:你太信任他了!你会在他身上吃大亏! 面对对方认真严肃的情绪,千岛言此刻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可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身边诶,该怎么办呢? 横滨此刻处于极度混乱血腥时期,空气中弥漫的暴力因子刺激着所有人的亢奋神经,如果他在现在离开费奥多尔身边,虽说后者脱身的方法千千万万,但千岛言仍旧不想在费奥多尔会在那些概率里受伤。 况且,他早已在对方面前许下承诺,自己会在龙头战争里保护他。 江户川乱步单手捏着下巴,显然也看出了千岛言的态度和想法,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千岛,你的思维被他禁锢在牢笼里了,名侦探在这里可以给你一个宝贵提议。 请说。千岛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你开始怀疑他,那就离开他身边吧,打破名为感情思维的牢笼,从中逃离出去,阅览一下黑白之外更加丰富的色彩。 寂静无声里只能听见轻风吹过枝叶的声音,眼前看起来充满稚气侦探打扮模样的少年的身影在此刻显得十分耀眼,翠绿色的眼眸里充满坚定。 半晌,一声轻笑从千岛言唇边溢出,好,我会好好考虑名侦探宝贵提议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能通过他看见藏得更深的费奥多尔。 千岛言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帽子上。 是因为帽子属于费奥多尔的缘故吗? 笨蛋千岛!名侦探可是认真的!江户川乱步恼羞成怒,他指着对方说道:你一定会后悔! 第70章 听起来像是诅咒一样。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我也是认真的啦,所以快回去吧,横滨现在很乱,要多注意安全哦 最后刻意拉长声调,赤红色眼眸里的笑意带着些许恶劣,输给我的名侦探大人~ 名侦探没有输! 千岛言敷衍地点了点头,没有把对方的嘴硬放在心上,我现在要你实现那个赌约。 要保密有关你的一切,对吧?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抱着手臂,一眼明白了千岛言的想法。 见对方如此剔透,千岛言欣慰说道:这不是承认输给我了嘛~ 我没输!是你赖皮侥幸! 没有再去理会身后气炸毛的江户川乱步,千岛言随手把帽子揣进口袋, 目光漫无目的在半空中漂游,自言自语般,接下来 得去没什么人的地方等白麒麟出现吗? 作者有话说: 珍惜一下现在这个还十分有良心的千岛吧,你看他还会帮费佳找帽子还信守承诺保护对方。(?) 37 第37章 龙头战争篇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机箱运作的声音在寂静中传递,键盘与鼠标的声响时不时响起,坐在电脑桌前的俊美少年脸色苍白,眼底下厚重的黑眼圈昭示着他已经许久未合眼的事实。 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他将目光落在房间唯一的入口处,门缝里透出外界的光,有零碎的哼歌声从中溢出。 下一秒门被人推开,一位黑发少年逆着外界刺眼的阳光,唇角翘起的弧度表明他心情不错。 赤红的眼眸里倒映出昏暗的房间,由于光线骤变,他眼眸微眯,好一会儿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像是不满般,他径直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瞬间提高的光度让缩在电脑前的少年不适地皱起眉头,眼帘微阖。 费佳,你还在生气吗?站在窗边的千岛言回身看向正伸出手揉眼睛缓解疲劳的费奥多尔。 对方略感不适地再次闭了闭眼睛,嗓音听起来有些哑,没有。 接着目光落在千岛言外衣口袋上意有所指,后者不满地撅起嘴,什么啊又被发现了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顶雪白的毡帽,再次确认一遍自己拍干净以后抛给坐在桌前的费奥多尔。 花了我不少功夫哦。 唔费奥多尔纤长的手指握着失而复得的帽子,难得配合了千岛言的小任性,十分感谢。 千岛言脸上故作不高兴的表情肉眼可见消散,一脸兴奋地说道:费佳,你猜我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谁! 谁呢?费奥多尔的心情不错,他嘴上反问,但眼眸里却没有任何疑惑的神色。 像是早就知道答案。 白麒麟~!千岛言竖起手指抵在下巴处,回忆了一会儿,说起来他难怪叫白麒麟,原来浑身都是白色的,但是脖子不长 千岛,我想麒麟不会是长颈鹿。 啊这句吐槽好像在哪听过。 没有去过多在意这点,千岛言跳跃的思维很快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他表情忽然严肃,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嗓音神神秘秘的压低,他的异能原来不是让异能者自杀,而是 而是能够分离异能,并且会使异能杀死异能者本人。 费奥多尔低沉优雅的嗓音与千岛言故作神秘的语调相融,一起揭开谜底。 诶? 千岛言眨巴着眼睛,有些诧异,你早知道了?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嗯。 那你之前那我之前 千岛言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望着对方眼眸里无奈又怜爱的神色,他忽然有种想要连夜逃离这个星球的冲动。 那他之前跳的时候!费佳怎么不告诉他这一点啊!! 仿佛是知道千岛言所想,费奥多尔缓缓开口,因为千岛当时跳的太快了。 快吗? 千岛言转动已经开始生锈的思绪,尝试去回想当时的情况,还未完全回想起来就被他先一步中止。 只要忘得够快,尴尬就会始终慢他一步! 这一点是「白麒麟」告诉你的?费奥多尔看似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嗯提起这一点千岛言想起了奇怪的地方,可是我没有被分离出异能诶,之前你也没有。 也许是他异能掌握的不够透彻。 费奥多尔嘴角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视线落在虚无缥缈的半空,紫色眼眸中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如同雾气般迷离。 这样我倒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千岛言侧过头,目光看向窗外。 层层叠叠的繁密枝叶中洒下斑驳光影落在站在窗边的黑发少年身上,割裂出光与影的分界。 是吗?又交到了一个新朋友 费奥多尔的嗓音轻轻,诉说出自己发现的事实,他唇角不经意地勾起弧度,像是注视着一个向往外界的孩子即将从幻想中跌落进残酷现实的命运。 第71章 自从认识了涩泽龙彦,千岛言晚上跑去酒吧的频率肉眼可见的降低了,反之在横滨情报网里关于「白麒麟」的情报开始逐渐增多。 只不过这些情报并没有起到什么过大的作用,涩泽龙彦在注意到这点时干脆利落的直接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光明正大站在了众人视线里。 建立一个组织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需要庞大的经济来源和人脉,只不过对于他而言,拥有足以支撑一个大规模组织的经济就够了毕竟横滨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与此同时,某个神秘组织贩卖情报的频率也没有以往那么频繁,横滨更多的情报来源开始分流向不知名的地方流言蜚语,因此去往一些人群密集的聚焦场所反而成为了情报收集的最佳方法。 在五千亿的吸引下,任何提及这个数字的情报无论真假都会有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去验证,通常情况下都损失惨重,不过倒也没人在乎,毕竟,既然有想要争夺的念头和贪欲,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在这种先提条件下,就不得不将疑问指向一个共同点。 慷慨解囊散播免费情报的人究竟是谁? 深夜 横滨某极道组织庇护下的酒吧。 天花板上吊着冷色调的水晶灯,灯光从高处洒落,自然有未能照到的昏暗角落,酒吧里放着不知名的纯音乐,音调舒缓优雅,显得十分有品味。 这家酒吧的氛围有时安静有时喧哗,一切的源头都指向坐在吧台前的褚发少年,黑色西装外套被他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肘边摆着的空酒杯近乎要堆积成山。 空气似乎也在这凝固紧张的氛围里冻结。 酒吧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那人动作很轻,却也不可避免制造出了大门与地面摩擦的声响,紧接着一声开朗清爽的嗓音搅碎了凝固的气氛。 诶呀?关着门我还以为没有营业呢。 来人仿佛不会读空气一般,他唇边带着弧度,娴熟自然的直接坐在了褚发少年身边空着的位置上。 在向调酒师提出需求后,他才似乎注意到身旁好友的不对劲。 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吗?中也。 堆积成山的空酒杯摆在大理石制成的吧台桌面上,剔透的杯壁边缘泛着浅光。 中原中也眼神有些涣散,他集中注意力看清了出声的人后,脸上不耐烦的表情逐渐消散,转而是一种无力。 是你啊,千岛。指尖抓着杯口,他脸上罕见的露出疲惫,最近你来的很少,我差点以为你也死在这场混战里了。 也? 千岛言恍然,是因为白麒麟的出现? 你知道他?中原中也眼角扫了一眼身侧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颔首,也是,毕竟你做情报方面的工作。 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握成拳的手在吧台上松开,一声轻微的清脆碰撞声近乎和酒杯中的冰球相融。 等对方把手拿开以后,千岛言才发现那是一颗漂亮的红宝石。 礼物。中原中也语气淡淡,他重新把目光投向半空,吐息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酒气,这是近期我那批货里品相比较好的一颗,就是小了点,你可以拿去做成你喜欢的饰品。 好耶!谢谢中也。 千岛言嘴角的笑容加深,他高兴地举起那枚宝石,指间的宝石在灯光下割裂出众多不同的色泽,漂亮的如同万花筒。 中原中也余光注意到对方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激动,一直下压的嘴角不由得提起几分。 这还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千岛言对那枚宝石爱不释手,指腹反复在宝石上摩挲,接着眉宇间浮上了苦恼。 他忘了要给中原中也准备礼物这回事,因为之前那句朋友之间要互相送礼的话,其实是他随口编出来的,真正的朋友之间该怎么相处他并不知道。 不过既然中原中也在为白麒麟的事情烦躁,那么告诉他白麒麟的情报当做回礼应该可行? 作为回礼千岛拖拽着音调,吸引了对方的视线后,他微笑说道:中也可以在我这里获得一个百分百真实的情报哦,即使是白麒麟和五千亿的情报我也知道。 中原中也眼眸微眯,只要牵扯到那两个词的情报十有八九都是虚假的,然而眼前认识的少年却说他知道百分百的真实情报。 有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想在他脑海里成型,最后又被他划去。 用开玩笑般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好啊,那我想知道五千亿究竟在谁身上? 五千亿和白麒麟在一起哦。千岛言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透过灯光观察红宝石里的每一个切割面。 哈? 放下手里的宝石,一只手支着腮帮子,含笑看向身侧表情略有些诧异的中原中也,白麒麟最近建了个组织,啊就是那个凭空出现的异能组织啦,横滨现在这么混乱,我猜你应该也没注意到。 确实,处于这种环境下,死了一个人就跟树木被吹下了一片树叶一样毫不起眼,更别提突然建立起的组织,悄无声息消失的组织都数不胜数,多一个少一个并不会有人去留意。 只听对方接着说道:建立组织可不是喊两句口号画个大饼就能够建起来的,一个组织的背后需要庞大的经济支撑,更何况 第72章 千岛言用他那双比手中宝石更为纯粹的赤红眼眸轻轻看了一眼中原中也,那还是个有众多异能者的大型组织。 你中原中也眼眸里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漠然。 他本以为千岛言会是做些不入流情报的情报贩子,没想到知道的东西却如此清晰,每一条都能与横滨现状对的上号。 如果顺着这些去推理,那么让战争规模变得如此夸张的那个情报组织,是否会与对方有所关联? 相较于中原中也有些疏离的情绪,千岛言反而越发热情,好啦~这可是礼物哦!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他垂下眼帘,看着在指尖闪烁微光的红宝石,这下应该配得上这颗宝石的价值了。 中原中也仰头喝下杯中剩余的酒,视线深深看了千岛言一眼,嗓音有些喑哑,这样交换礼物的方式,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交易。 唉没办法啦。千岛言苦恼地端起酒杯抵在唇边,我不知道怎么跟朋友相处,我没交过朋友。 所以这样的朋友之间互送礼物,究竟是一场交易还是友情的见证呢? 作者有话说: 中也产生了怀疑,下意识想要与对方划开距离,所以他才会说更像是一场交易。 那么提问!千岛有没有意识到呢?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8 第38章 龙头战争篇 自从之前千岛言从酒吧带回了颗宝石后,费奥多尔坐在电脑前面的时间变少了,他更多时候是在坐在窗边看着外界出神,像是无目标的发散着意识。 坐在桌边的少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银白刀刃上被折射出刺眼的寒光。 许久,坐在窗边的人回过神,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由于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只好先干咳了两声调整声线。 被声响吸引的千岛言投去视线,怎么了? 那颗宝石,你弄丢了吗?费奥多尔目光看着在对方手中近期的新欢那把水果刀。 没有。千岛言随手把水果刀的刀尖插进木桌里,语气不明,白苹果说可以帮我打磨设计成一个完整的饰品。 所以你把宝石给他了?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一双紫色深邃的眼眸微眯。 他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白苹果是谁,千岛言记不住较长的人名,因此在想不起名字时大多数时候会用一些有对方特征的词汇去称呼别人。 嗯,我觉得他品位不错。千岛言趴在桌子上,那把水果刀的刀刃距离他的眼睫十分近,脆弱的眼球似乎能够从上面感知到寒气,我过几天再去取。 费奥多尔没有出声,他又开始下意识地啃咬在食指关节处,留下凹凸不平的牙印,细微的痛楚有助于他集中注意力。 我们要准备换据点了,千岛。他放下手,做出了决断。 千岛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眸扫了逆着光坐在窗前的费奥多尔一眼,窗外金色的光纱倒是为对方添加了些许圣洁的气息,倒不如说,费奥多尔身上一直都携带着宗教的神秘。 都可以,但我不搬东西。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伸出食指摇晃着插在桌面的水果刀刀柄,在木桌不堪折磨的吱嘎声里木香从缝隙飘入鼻腔。 没关系,现在也不需要我们再做些什么了。费奥多尔嗓音很轻,听起来有种无力软绵感。 啊也就是说炸了也行。从桌上拔出那把水果刀,刀柄繁丽的花纹落入手中泛着奇异的触感。 千岛。 什么?千岛言下意识抬起眼眸望去。 坐在窗边身形孱弱的少年缓缓绽放出一个微笑,那双仿佛被烟雾笼罩的紫色眸子里被投上一丝光影。 请不要让我失望。 听起来是没由来的一句话,但千岛言瞬间会意,不同于以往的瞬间应答,他回以对方相同的弧度,虽说我习惯了疼痛,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疼痛,如果有一天费佳背叛了我,在巨大的打击和牺牲面前,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与外界的人交流的过多,原本就未成型的认知受到了影响吗? 似喟叹般的声音从费奥多尔唇色微浅的唇边溢出,微不可闻的应答伴随着轻笑溶于阳光。 好。 千岛言眼眸在一瞬间睁大,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膛中炸开,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 费奥多尔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人,亦是他亲密无间的朋友,如果说对方会背叛他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能够去相信谁? 那种可能不存在,同时也不许存在。 因此,倒不如在那种情况发生时杀了对方,只要知道背叛当事人死了,那么他也迟早会遗忘掉这一段背叛。 也会遗忘掉对方已经死了的事实。 自愈 反伤 无所不知的情报交易 「恶人语」 涩泽龙彦宝石 第73章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零碎的词汇,一名黑发少年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里,一边转动着椅子,一边思索着什么,那只没有被雪白绷带缠绕的眼眸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桌面上是一盘国际象棋,相较于白方棋子的整整齐齐,反观黑方棋子那边却只有王和后存在于棋盘之上。 或者说,黑方像是被迷雾层层笼罩,他现在所看见的也只有王和后两个明面上的棋子,与白方而言,任何隶属于白方的兵都随时可能叛变成为黑棋。 完完全全的被动局面。 如果想要打破棋局,只能先对「皇后」下手吗? 不过这样的话,岂不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吞并可能了嘛。 微弱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里少年的思绪。 进。 门应声而开,门外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对椅子上的少年弯腰行礼,恭敬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宰大人,boss有事找您。 嘁。太宰治脸上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男人见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躬身离去,仿佛房间里的少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恶鬼一般可怖,汗水已经打湿了背脊上的衣服。 太宰治托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棋局,随手执起一枚白棋,落下。 那就顺应他的意愿吧。 · 去往首领室的路并不长,得幸亏港口mafia里有电梯,如果是爬楼梯的话,太宰治估计都不会在港口mafia里多呆一秒。 厚重大门被随手推开,散漫的声音在阴暗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森先生可真是轻松啊。 在看清室内情况后,太宰治意味不明地添了一句,还有空玩换装游戏。 一位有着漂亮金色长发的少女背对着太宰治站在面前,她身上穿着一身红似血的小洋裙,而在少女面前一位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大叔手里拿着一件款式更为复杂的裙子企图让少女穿上。 在他们身边还散落了一地价值不菲的小洋裙。 见太宰治已经到了,森鸥外干咳两声从地上站起,缓步走到办公桌前,金发少女转过头对太宰治做了一个鬼脸,接着想要越过对方跑出房间。 在路过少年时,对方忽然伸出手触碰了少女,后者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太宰君,爱丽丝肯定会生气的。森鸥外颇为无奈的说道:如果她生气了,你可就玩不了换装游戏了。 森鸥外故意曲解了太宰治先前的责备。 那种恶俗的趣味只有森先生才会有。太宰治脸上表情有些反胃,看向对方若有所指开口,更何况,这不是森先生的意思吗?故意让爱丽丝走到我面前。 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森鸥外苦笑一声。 他深紫色的眼眸微沉,浸染出无限趋近于黑的色泽,再次开口时已经换回了身为港口mafia首领的身份。 那么,太宰君,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森先生的算盘应该是要落空了。太宰治兴致缺缺,对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狡猾和棘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过面。 啊当然,我指的是少年背后的那个人,那个少年的话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哦,毕竟身为靶子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东西。 是吗真是可惜。森鸥外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的神色却毫不在乎。 太宰治最厌烦对方这幅虚伪的模样,用不乐意的腔调继续汇报,那个少年自称千岛言,异能似乎是反弹自身受到的任何伤害,他异能似乎还附带自愈作用,上限不明,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情报网查不到有关千岛言这个人的任何东西,仿佛对方是凭空出现在世界上的一样。 听起来就像是专门为了纷争而雪藏创造的兵器。森鸥外不由得感叹一声,自愈并且反弹伤害吗可真是赖皮啊,这样的话只能活捉了呢。 太宰治总觉得对方异能没这么简单,不过对于现在的港口mafia而言知道这件事情就足够了。 组织?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忽然问道。 他自称没有组织,但却在为「死屋之鼠」做事。太宰治鸢色眼眸落在昏暗台灯未能照到的角落。 是个国外组织呢。森鸥外显然也记得这一点,他询问对方的想法,太宰君相信这一点? 男人指的是千岛言自称没有任何组织的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真是假都没有任何意义。太宰治抬起那只暗沉无光的鸢色眼眸,略带讥讽地开口,反正森先生心里早有定夺了吧。 面对少年堪称是冒犯的话,森鸥外低笑两声,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深紫色眼眸里没有任何笑意,即使是国外的老鼠,只要对方跑到了属于横滨的地盘上也需要留下点代价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太宰治恹恹摆了摆手,就算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可能为自己所用也要从对方身上榨取价值,真是令人恶心的大人。 这不叫恶心,太宰君。森鸥外手肘支在桌面,双手抵在下巴处,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最优解」。 第74章 将每一个人每一样物能够为港口mafia带来的利益都最大化,绝对的理智,这就是最优解。 这场闹剧也该迎来落幕了。 坐在桌前的男人直起背脊,暗红色的红围巾被灯光照亮,一如外界被鲜血染红的混泥土大地。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呃呃啊,话说文野现在的剧情究竟是个什么走向啊!(人间迷惑.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9 第39章 龙头战争篇 纯白的房里堆积着许多色泽华丽的宝石,那些宝石被人当做路边的石子一样随手丢在地上角落里,甚至连分类都没有分过,唯一一套桌椅,桌面上摆放着几颗被切割打磨好的宝石。 一只白皙的手掌将桌面的宝石拿起观察一会儿后又放下,弯下腰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是一些零散的设计图纸。 到底被放到哪里去了呢? 房间里站着的少年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了房间门,幽深空旷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能听得见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的轻响。 伴随着离大厅的距离越来越近,未能被隔绝的枪火声在耳边由弱到强。 踏出走廊的那一刻,少年有些烦躁的声音随之响起,涩泽君,我没找到我的宝 抬起眼眸看清大厅中情况的那一刻,剩余的声音湮灭在唇齿间。 原本精致复杂的彩窗全部被打碎,无一幸免,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彩色玻璃,灰白的灯光照耀其上在墙上折射出的光晕,死寂又凄美。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不知名的尸体,一名白发青年背对着他坐在面前,身侧开始弥漫起层层白雾,如丝如绸。 令千岛言感到诧异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名眼熟无比少年,他知道港口mafia会派出「底牌」来摘取胜利果实,正因此他才会不顾宝石还未完全做成饰品时来到涩泽龙彦这里取回宝石。 但没想到,港口mafia一直雪藏的「底牌」会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双方一触即发的激烈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少年打断,双方不约而同将注意力投到站在走廊口的少年身上。 涩泽龙彦周围的白雾微顿,他古井无波的嗓音响起,或许是我记错地方了,可能在其他工作室里。 不同于涩泽龙彦的平淡,中原中也周身红光更甚,他钴蓝色的眼眸里掀起滔天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 千岛,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岛言一边低头绕过地上的尸体,一边回复道:涩泽君是我朋友,所以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诶~带着轻佻腔调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种令人火大的落井下石,听见了吗?中也,你认为的朋友只是你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呢~ 中原中也转过头对身侧的少年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闭嘴。 太宰治无奈耸肩,还未等他开口说出下一句话。 只听千岛言颇为困惑的说道:为什么我跟涩泽君成为了朋友就不能跟中也当朋友了? 哈?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笨蛋?涩泽龙彦是我们的敌人,你跟他做朋友就等同于成为了我的敌人,明白吗? 这不是迁怒嘛?千岛言不满出声。 这是正常逻辑吧!哪有人会跟敌人的朋友做朋友的?!中原中也被千岛言这么一打岔,身上的红光都褪了下去。 为什么不行?千岛言眼眸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褚发少年深吸一口气,他在与对方相处的时间里已经有些明白自己的这位好友在某些方面纯粹的令人感到难以置信,就好比情感方面简直是逻辑都不同常人,于是他耐心的开始为对方分析其中的一些问题。 比如说,我现在要杀你身边的那位朋友,你是会选择保护他还是选择帮助我? 难道我不能旁观?千岛言发出灵魂疑惑。 中原中也已经开始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的十分欢快了,偏偏这个时候身侧的某个人又开始火上浇油地笑。 不存在旁观这个选项!要么你就身为我的敌人站在对方那边然后被我打趴下,要么就立刻离开跟对方撇开关系!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涩泽龙彦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继续往脚边的火盆里丢着宝石,一双暗沉无光的猩红眼眸里倒映出跳跃的火苗。 千岛言脸上神色十分纠结,余光注意到涩泽龙彦手里装着宝石的袋子,下意识问道:你不会把我宝石烧了吧? 涩泽龙彦闻言抬起眼眸轻轻扫了一眼千岛言,接着微微摇了摇头,我从不会分错物品的价值。 宝石?中原中也重复了一声这个令他在意的词汇。 啊,对千岛言刚想解释些什么。 一直以旁观者姿态看好戏的太宰治忽然在此刻插入话题,中也还不知道吧?千岛君把你精心挑选的那枚稀有红宝石交给了涩泽龙彦。 是这样吗?中原中也脸色十分难看,在看见少年试探着点头的时候,他看起来怒意更甚。 其实千岛君做不做选择都无所谓。太宰治抱着手臂,鸢色眼眸里暗沉一片,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笑着说道:他就是让龙头战争规模变得如此夸张、让横滨死伤无数的罪魁祸首「恶人语」。 第75章 我以为你会说「死屋之鼠」。千岛言微笑着继续说道:毕竟你一直坚信我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如果千岛君能够承认这一点自然是再好不过。太宰治神色意味不明,顺带一提,我们接到了活捉「死屋之鼠」成员的命令。 千岛言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现在在横滨属于「死屋之鼠」的组织的人只有费奥多尔,更何况对方还是首领。 这个活捉成员的命令,干脆直接报他姓名好了虽然他确实不是「死屋之鼠」的成员。 我怎么没有收到过这个命令?中原中也眉头微皱。 太宰治目光扫了一眼身侧的搭档,当然是因为森先生怕你为难所以没有特意通知你啦毕竟小矮子一向多愁善感嘛~ 你这混蛋!谁多愁善感了!拔高的声调里夹杂着气急败坏。 对此太宰治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视线锁定在跟涩泽龙彦抢宝石袋子的千岛言身上,不过,既然对方是站在涩泽龙彦那一边,事情就好办了起来,不是吗?中也? 啊啊确实。中原中也伸手压低帽檐,注视着对面少年的侧脸,心中已然做出了决断。 在检查完涩泽龙彦袋子中的宝石里并没有自己的那颗红宝石后,千岛言微微叹息一声,收回视线。 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原来中也也是那种我讨厌的类型吗? 还是说 是因为他的两个朋友站在对立面所以对方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做出决断呢? 不理解。 你还不明白吗?千岛。中原中也的嗓音低沉,周身的红光伴随着异能席卷起飓风,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暗红色纹路开始缓缓爬上他的脸颊,那双钴蓝色的眼眸中只留下怒意和仇恨,只要你与这场战争有关联,就已经是我的敌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千岛言一向不喜欢去用语言解释什么,在对方坚定态度下无论说什么都会变成狡辩和徒劳。 那可真是遗憾。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他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友谊能够持续的时间更长一点。 太宰治嘴角微扬,眼眸里的神色深不见底。 面对中原中也周身散发的巨大威压,涩泽龙彦神情逐渐严肃,周围的浓雾如同野兽张开的深渊巨口,一瞬间吞噬了在场的所有人。 与子弹炮弹造成的威力比起来,眼前的场景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宛如天灾降临。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解除「污浊」后力竭昏迷,涩泽龙彦被打成重伤,站在废墟之上的唯二两人互相对视。 太宰治身上的黑色西装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而对面的千岛言相比之下就稍显狼狈,身上的白衣服沾上了许多尘埃,但没有明显的血迹和破损。 开了「污浊」的中原中也毫无理智可言,只知道破坏眼前所看见的所有东西,因此,千岛言并未受到多大损伤。 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仇恨值大部分在涩泽龙彦身上的缘故。 果然是自愈型的异能吗?太宰治收回打量的视线若有所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千岛言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什么疑问,他目光落在对方身旁的中原中也身上,是什么东西? 怎么?千岛君的异能无法作用于中也吗?太宰治敏锐注意到某一点。 如果说千岛言会念旧情而乖乖挨打不反击那打死他都不会相信,既然对方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只有对方的异能无法直接作用于中原中也。 啊千岛言不用太宰治说出答案,他已经自己明白了缘由,「容器」。 伴随着这个词的出口,太宰治眼眸微沉,你知道的不少。 如果你愿意,我还能知道的更多。 千岛言表情恹恹,看上去有些疲倦,他散漫的声线在空气中荡开,就目前情况看来你活捉不了我了。 见对方毫不犹豫地打算离开,太宰治意味不明出声,千岛君,你不管你的朋友了吗? 你指谁?千岛言回过头,表情疑惑。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指向躺在废墟里生死不明的涩泽龙彦。 看清对象后,千岛言继续迈出脚步,头也不回,太麻烦了。 还真是薄凉啊,千岛君。太宰治目送对方的身影渐行渐远。 一直紧握在身侧的手掌展开,露出那枚对方寻找许久的红宝石,宝石表面漂亮的色泽在银白的光辉下闪烁微光。 那么,回见。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评论变少了!(瞳孔地震.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0 第40章 龙头战争篇 按照之前的计划,等双黑覆灭涩泽龙彦以及他创造的组织之后,就该掀起最后的混乱将五千亿在涩泽龙彦身上这一事实散播出去,这样横滨所有的视线和矛头都会指向港口mafia。 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 第76章 原本已经被他们控制了的横滨情报网里,多出了一位来意不善的不明人士。 横滨所有五千亿的情报全部都是「恶人语」的阴谋,为的只是能够自己吞下那笔巨额财产,就连港口mafia的双黑都为他做了嫁衣。 由当事人听起来这条消息过于荒谬和可笑,但在不明白内情的局外人耳中,却是足以让他们昏头转向的兴奋剂。 这场战争已经维持了很久,以人命金钱作为燃料灼烧的业火即将消失殆尽,他们最后的回光返照全力一击指向了那个之前还被他们交口称赞的慷慨好人。 比起具有压倒性可怖能力的双黑以及拥有庞大异能者组织的港口mafia,另一方在暗处手无寸铁的情报贩子就显得十分容易下手。 对于这一点千岛言并不意外,他坐在桌前,目光望着窗外,一只小鸟停留在树枝上掉落下一片羽毛,羽毛轻飘飘的在空中浮游,最后落回布满尘埃的地面。 房间里很安静,另一位包裹严严实实的少年坐在窗边,长如蝶翼的睫毛被铺上金色的光粒,淡色的唇微抿,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摊开的那本《忏悔录》。 在丁达尔效应下,透过树叶的斑驳光洒在黑白分明的书页上,纯粹的光线里近乎可以看见在空气中浮动的尘埃。 两人不约而同维持着寂静,各自思考着能够打破这场棋局的关键。 原本知道「恶人语」外貌的人并不多,但巧合的是黑市出现了一张悬赏,悬赏人正是千岛言,标注的资料里无比详细,就连他同伙的资料都放出来了,看起来简直就是有人在他们据点里放了一个摄像头,天天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也不能说是天天,上面的资料确实是详细,但也仅限于他们到横滨之后,而且按照资料提供出的时间线去断定是他拿到宝石的那一晚。 可是宝石他们都看过也研究过,不存在任何伪装的迹象,它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红宝石。 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呢? 这场棋局他们优势最大的地方已经丢失,剩余能做的或许只有 撤离吧。千岛言忽然出声打破了寂静,他抬起那双漂亮的赤红色眼眸,那双眼眸在圣洁安逸的曦光下显得十分剔透。 费奥多尔似乎仍旧在走神,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视线从桌面上的书移向坐在对面的少年,又像是什么都没思考,只是在单纯发散无意义思绪那样空茫。 注意到好友有些的魂不守舍,认真询问道:费佳,你在横滨究竟是想找什么? 既然对方的目的不是那五千亿,那么就一定有更为重要的东西吸引着他。 「书」,一本在上面无论写下什么都可以成为现实的「书」。费奥多尔重新低下头,眼眸里倒映出书页上的字迹。 如果不是对方许久没有翻页的话,千岛言八成真的会以为对方已经沉入知识海洋了。 找到了吗? 没有。提起这一点费奥多尔微微叹了口气,被藏的很深,这么久我只确定了「书」确实是在横滨。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 在横滨现在这种局面下显然是不适合继续停留在这里寻找什么的,更别提还是那种足以改变世界的道具。 要撤离吗? 费奥多尔静静地望着对方,须臾,轻声应答,好。 我怕再拖下去千岛言眼眸里浮现出不知名的情绪,嗓音低的近乎要成为气音,我会保不住你。 他是不死的,但费奥多尔不是,如果暴露在外的资料只有他一个人倒还好,但偏偏有提到费奥多尔。人是卑劣的动物,在发现目标难以下手之后,一向会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不择手段只为好让自己目的达成。 千岛。 费奥多尔忽然出声,他放置在双腿上的手指微收,在看见对方疑问的表情后,眼眸微阖,再次睁开时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淡然一片,接应的船要一周后才能到。 没关系。千岛言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大事,他嘴角重新扬起笑容,费佳先去新据点吧,后续交给我就好。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合起桌上摊开的书籍,慢吞吞地起身,从桌前绕到了对方身后,正当千岛言不明所以地打算回头看向对方时,敏感的颈脖处忽然感知到了一丝冰凉。 银制的饰品垂落,在阳光下折射出明亮耀眼的反光,指尖捧起,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做工精细简约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绕着荆棘,无端添加了些许神秘于危险的气味。 吊坠吗?千岛言喃喃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如果我宝石没丢的话,也许也会做成吊坠。 没能找到?费奥多尔如紫水晶般的眼眸里晦暗不明。 因为没有什么意义,反正友情宣告破裂了,留着只会让我难过。听起来故作悲伤的叹息从唇边溢出,接着话音一转。 说起来啊千岛言不满地拖拽着音调,我不喜欢这个吊坠! 唔因为宗教气息吗?见对方隐约有想要摘项链的意向,费奥多尔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要任性,千岛。 第77章 千岛言被迫打消摘项链的想法,我猜你马上要说神和罪之类的话了! 如果你想听的话。费奥多尔双手捧起对方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喟叹,愿神明的光辉能够庇佑你 没等对方说完,千岛言直接打断了施法,好啦好啦!我不要听这些!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明的存在! 赤红色的眼眸微沉,语气轻松,像是用开玩笑般的口吻说道:费佳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蓄谋已久。 那个词汇即使没有说出口,在场两人也都心知肚明。 气氛逐渐变得缄默。 千岛言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一抹带着些许微凉的柔软突然贴在额头一触即分,在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他惊愕地看向对方。 只见费奥多尔眼眸微弯,含笑说道:那么这样会让你安心一点吗? 千岛言伸出指尖下意识摸上被吻过的地方,愣了一会儿,再再来一次? 来访者比想象中的要晚,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一门之隔处停滞,来者还颇有闲情逸致,慢条斯理地敲了敲门。 坐在书桌前的少年眉头微挑,请进。 对方从善如流推门而入,带来的队伍停留在房间外,走进房间的只有一名鸢瞳少年。 眼熟无比,在一个星期前的晚上刚打过照面。 诶?居然只有千岛君一个人吗?太宰治明知故问地惊讶出声。 如果我不想见你,你现在大概已经无功而返了。千岛言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太宰治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过,这间屋子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地下室一样的存在,看起来早已被处理过,干干净净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些灰尘的色块表明这里确确实实住过人。 没想到你们住的地方看起来还挺温馨。收回视线,意有所指说道:我本以为会住在那种阴暗的下水道里,啊不过这里看起来也没多大区别。 千岛言对太宰治暗含挑衅的话视若无睹,相比之下他有更加在意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起来没头没脑,但对方一瞬间明白了意思,很简单呀~因为千岛君根本没有想要掩藏自己的意思,而且另一个人也没有呢。 你知道的,我不是想问这个。 千岛言从椅子上起身,轻轻叹了口气,下一秒他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对准太宰治,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阴沉了下去。 黑市里的悬赏令,是你发的吧。 哎呀哎呀,本以为你记忆力不好,智商也会受到影响呢?太宰治面对枪口,表情丝毫不慌乱,他嘴角的笑容甚至上扬了几分,没想到居然被看出来了吗?我其实只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毕竟那些乌合之众有多么好煽动,千岛君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拜托千岛言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仰头长叹一口气,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人啊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会将两件不同的事情关联在一起? 放下手掌时,那双赤红色眼眸里只留下阴郁的杀意,你是怎么得到的情报? 是慷慨好心的俄罗斯人给我的哦~太宰治在此刻仍旧不忘混淆概念。 又来了总之就是不告诉我对吗?流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是你第二次挑拨离间了,太宰君。 刻意拖拽着最后的敬语,听起来显得有些讥讽。 太宰治鸢色眼眸微沉,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去。 我这次可是说真的呢 轻松如同朋友之间的闲聊在千岛言扣动扳机时荡然无存,伴随着枪响门外守候的人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鱼贯而入挤进了房间里。 面多众多黑洞洞的枪口,千岛言脸上反而笑容灿烂。 太宰治注意到对方嘴角带着疯狂意味的弧度,他瞳孔微缩。 等等! 已经晚了哦~? 一声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声伴随着千岛言手中按下的按钮。 这间处地偏僻的建筑,刹那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耀眼的火光咆哮着直冲云霄。 作者有话说: 太宰这次说的真的是真话,毕竟陀总之前特意提过宝石。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1 第41章 龙头战争篇 炸完人心情愉悦的千岛言从事先准备好的木箱里翻找出备用衣物,换下了身上破损不堪脏兮兮被炸出许多窟窿的衣服。 就算太宰治早有防备,那他带来的那些人也要折损一半在这里,炸弹用量不是很大,之前刚到横滨时在码头顺手搬的那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否则肯定能直接把对方炸的尸骨无存。 略有些可惜。 所以太宰治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呢? 苦恼的神色浮现在脸上,这个问题困扰了千岛言一路。 直到他走到新据点时也没能想明白。 第78章 与那个已经被他炸的一派狼藉的旧据点比起来,新据点宽敞了不止一星半点,总之不是地下室了,真是可喜可贺。 光线充足,装潢偏欧式,甚至还有壁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气候温暖的地方会有人装壁炉。 如果说费奥多尔喜欢那种狭小阴暗的地方,那么千岛言的爱好绝对是与他截然相反。 这一次的据点看起来像是对方照顾了他的喜好特意精心挑选的。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周,那位裹挟着病弱气息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拉开窗帘的窗边,双腿上摊开着那本之前一直在看的《忏悔录》。 由于千岛言不想搬东西,一向以身体虚弱自称的费奥多尔显然也不会搬运,于是他们的解决方式变成了直接销毁,销毁的物品里甚至包括费奥多尔花费时间最长时间的电脑,而对方在一堆物品中只留下了这本《忏悔录》。 按照千岛言的印象,对方不可能没有看过《忏悔录》倒不如说已经看过了很多遍,是爱不释手的喜欢,还是有其他原因在里面呢? 听见声响后,沐浴在阳光下的费奥多尔转过头看向走进屋子的少年,从门被打开时,空气里就开始掺杂上一丝不甚明显的硝烟味。 还是炸了吗? 嗯。千岛言点了点头,他坐在桌边随手倒了杯水,太宰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的。 费奥多尔深表理解,可能是特殊手段。 嗯端起水杯的手微顿,少年抬起那双赤红色的眼眸,盯着坐在桌对面开始断断续续低咳的少年,说起来,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费奥多尔维持着唇边的笑意,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千岛言眉头微挑,发动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与对方问出的问题相同,感觉确确实实没什么可疑之处。 啊没什么,大概只是他的挑拨离间吧。千岛言语气懒洋洋的响起。 不过费佳。他话音一转,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我总感觉你最近变得很怪,有点太迁就我了,仿佛我马上要命不久矣了一样。 费奥多尔闻言轻笑一声,那双如同紫水晶般神秘的眼眸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是有些担忧你罢了,本以为横滨这种小地方能容易得手,没想到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很可疑!千岛言忽然凑近,眼眸紧紧盯着对方,你明明知道没人能杀得死我,但是却依旧说出担忧这个词 担忧和你不会死,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千岛。费奥多尔眼眸微阖,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不动声色地回避了那片剔透纯粹的赤红。 这也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吗?千岛言有些疑惑。 视野里对方毫不犹豫地点头,态度坚定。 是这样啊若有所思地坐回身子。 千岛。费奥多尔喊了一声好友的名字,等对方抬起眼眸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之后,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哪句?千岛言表情茫然,他记忆力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说又是关于什么神什么罪孽的,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费奥多尔轻轻摇头,是关于你异能的。 啊千岛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企图去回忆,没过一会儿又放弃。 呃没想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次。他将腿上的书放在了桌面,语气轻轻,近乎能够被外界吹进来的微风吹散。 如果遇见困境,千岛可以更加任性一点,你的异能是没有上限的存在,不必拘泥于这充满污秽的世俗。 费奥多尔那双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里逐渐浸染出如同迷离的幻雾,这片充满罪孽的大地,需要洗礼和救赎,因此,不要让我失望,千岛。 千岛言把脸埋进手掌里,从指缝中溢出长长的叹息,如果你不说后面这一句,我可能心情会更好一点。 面对少年的不满,费奥多尔低下头重新将视线放在了书上。 想吃点什么?千岛言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荞麦面。 唔好。 伴随着大门的开合,房间里重归寂静,费奥多尔静静坐在桌边,桌上那本打开着的《忏悔录》被风吹过一页又一页,书的主人目光落在书页上像是透过了书页看向更虚无缥缈的远方。 港口mafia准干部被落进陷阱被炸成重伤住院一事在港口mafia里迅速传播。 所有人都在震惊那个从来只会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太宰大人居然会不小心踩进陷阱被炸成重伤,就连带去的部队都损失惨重。 这样一来干部之位的争斗,胜者会是谁可就难说了。 一身低气压的褚发少年气势汹汹从面前经过,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 中原中也没有闲心去管其他人说了什么,虽然对他而言巴不得太宰治重伤进院一直出不来才好,但他还是很在意对方为什么会重伤并且折损了这么多人。 第79章 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推开大门,走进首领室摘下帽子放置胸前,boss。 森鸥外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想必中也君应该也听说太宰君的重伤的事情了。 是中原中也表情有些复杂,太宰他 被千岛君炸的哦。森鸥外指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资料,因为千岛君拥有能够「极速愈合自身伤势并且将来源于他人的伤害反弹给他人自身」的异能,所以这种类似于同归于尽的自爆方式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又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故作惋惜的叹息一声,可能太宰君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果决吧。 不对。中原中也下意识反驳,在看见森鸥外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时,他连忙补充道:我并不是不相信您boss,只是太宰那家伙不像是那么大意的人 森鸥外摸着下巴,没想到中也君这么信任太宰君吗? 谁会信任那种恶劣的家伙啊!拔高的音调在一瞬间又迅速平复,我只是相信他可怕顽强的生命力。 森鸥外无奈耸了耸肩,好吧,太宰君只是被坍塌的房梁砸伤了一只手臂,相比之下,他带去的那支队伍,损失惨重是真的。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点桌面,语气听不出情绪,近一半人数都折损在了那里。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安静听着对方的话,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握紧。 虽说手臂骨折不影响走路,但这个时候如果再让太宰君继续去执行那个任务未免有些太不人道了。森鸥外看似头疼地再次叹了口气,因此,中也君,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 活捉企图私吞五千亿的情报贩子千岛言。 为了让外界如无头苍蝇寻找五千亿的那些人对千岛言私藏五千亿这一信息坚信不疑,就由港口mafia先行出击去抓捕对方,由此遮掩住「五千亿其实已经被港口mafia吞下」这一事实。 在外界人眼里只能看见港口mafia为了抓捕千岛言不惜代价,甚至准干部都差点折损。 能够让港口mafia耗费如此巨大代价都不肯罢休的事情能有什么?显然就是五千亿! 如此一来就能彻彻底底坐实五千亿在千岛言身上的情报。 即使五千亿已经被港口mafia收入囊中,千岛言也百口莫辩。 中原中也很快想明白了缘由,没问题,boss。 原本是不想让中也君参与进这件事情里的。森鸥外微微叹息一声,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神色晦暗,毕竟千岛君和中也君是朋友。 面对男人别有深意的话,中原中也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他成为港口mafia的敌人时,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我一直都十分信任你,中也君。 森鸥外嘴角带着笑容,目光欣慰,去将好消息带给我吧。 遵命,boss。 中原中也领命躬身退去。 沉重的大门合拢后,房间里寂静还没维持一秒,金发可爱的爱丽丝从窗帘后面冒了出来。 林太郎,虚伪! 冤枉啊爱丽丝酱!我哪有!森鸥外脸上挂着欲哭无泪的表情。 只是这场戏要骗过那些对五千亿虎视眈眈的亡命之徒,所以我才谨慎了一些而已。 爱丽丝不听对方辩解,她自顾自的爬上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伸出手翻乱了上面的文件,林太郎把我的蜡笔放到哪里去了? 诶?抽屉里没有吗? 没有!笨蛋林太郎赔我蜡笔! 这间首领室似乎从不曾有死寂的时候,金发女孩总能在这之前出现带来鲜活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每次陀思说想吃什么,千岛都会先去尝试,觉得还不错之后才会带给对方。 而荞麦面在日本有特殊寓意。(悄悄.jpg) · 感觉又有些意识流,可恶!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2 第42章 龙头战争篇 费奥多尔失踪了。 当千岛言带着对方想吃的荞麦面回到据点时,被夕阳染红的房子里空空荡荡,费奥多尔曾坐着的地方只留下了那本摊开在桌面的《忏悔录》,从窗外吹进来的晚风迫使着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 寂静中只能听见书籍翻动的沙沙声响。 是绑架?还是 房间里很整洁,没有任何他人踏足的痕迹。 费奥多尔是自己选择离开的。 一言不发的。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从唇边溢出一声叹息,把买来的荞麦面放置在那本《忏悔录》旁,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间里重归寂静。 费奥多尔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千岛言十分在意,他几乎要把这个小城市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对方。 对方并没有离开横滨,这一点不容置疑。 横滨夜里依旧混乱一片,相较于之前处于混乱边缘的情况不同,现在的他处于混乱中心。 第80章 暗处窥探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但又谨慎的不敢直接上前。 偶尔有几个没有脑子的冲上前无一例外都被心情极差的千岛言干掉了。 在一个人心情极差的情况下,说出口的话都不会好听,更何况对方是被五千亿熏昏头脑的冲动者,他们全都死于自己发起的攻击下。 垂下眼帘看着身上衣物破损的地方,千岛言还是将斗篷披在了肩头,一身破破烂烂的到处晃未免太像流浪人员了。 其实如果抽丝剥茧去思考对方近期的所有行为,千岛言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做些什么。 他一直都想极力去回避对方这种行为,费奥多尔一面称异能者是罪孽的,又一面在自己身上发掘出最富有攻击性的那一面异能。 如果不是对方的突然离去,千岛言都要忘了,在最初 他的异能力,仅仅只有自愈这一方面。 这样的情况,费奥多尔究竟是出于何种心态呢? 这个问题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对方是为了那偏执远大又漫长的理想。 千岛言仰起头,天空中一轮银色的弯月印入眼帘,厚重的云层在视野里缓缓挪动遮住月色的一角。 像是察觉到什么,赤红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仰视了许久的脖子有些酸,他回过头看向来者。 从高处散落的银辉照亮了眼前血红的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少年脚边,对方乌黑的发梢在风中轻扬,肩头披着的灰色斗篷沾上了血渍,那双之前纯粹剔透的赤红色眼眸,在此刻竟显得跟地上的猩红如出一辙,十分冰冷。 少年在看清来者后,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啊啊是中也啊? 千岛。中原中也伸出手压低帽檐,被阴影笼罩住的面庞看不见任何表情。 你带着一堆人来找我,是来捉我?还是来报仇?千岛言歪了歪头,目光透过褚发少年看向后面那些手握枪支的黑西装。 是命令。中原中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命令千岛言重复了一声,他抬起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嘴角维持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啊原来如此。 还真是物尽其用,贪婪无比。 那我没什么可以说的了。露出厌倦的表情,视线似羽毛般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漂游,最终落在染红了鞋底的斑驳血迹上。 我不会束手就擒。千岛言声音恹恹。 我想也是。中原中也嗓音低沉,那双钴蓝色眼眸抬起时,已然是对待敌人的视线。 倒不如说,从涩泽龙彦那夜开始,他们之间短暂的友情就已经宣告破裂。 暗红色的浅光附着上他周身,脑海里想起对方能够反伤的异能,回过头对手下叮嘱,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千岛言意味不明地淡笑一声,下一秒,对方的攻击紧接而至。 能够读取到中原中也行动轨迹的千岛言在这场战斗里并不落下风,但也没办法击败对方。 中原中也的攻击看似来势汹汹,但却并没有下死手。 啊是活捉。 千岛言很快意识到什么,从这一基础继续往上延伸的话,搞不好港口mafia那边认为自己的异能是自愈和反弹自己受到的伤害。 僵持的局面迟迟没有被打破,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地轻啧一声。 读取到对方想法的千岛言,瞳孔微缩,下意识想与对方拉开距离。 还挺敏锐的。中原中也眼眸微眯,嘴角笑意张扬,但是晚了! 伸出手触碰向身侧的路灯杆,红光弥漫上整根路灯,紧接着金属制成的路灯被扭曲成一团不知名的形状被中原中也掷出,伴随着的还有地面上被踩裂的巨大石块。 是无差别的范围攻击。 千岛言能够凭借着读心异能去躲避对方攻击轨迹,但对于这种范围性的自由轨迹他束手无策。 即使侥幸凭本能躲过袭来的石块,也没能躲过隐藏在石块攻击之后被施加重力刻意控制的金属团。 那团金属制品携带着破空声砸中千岛言的背脊,剧痛席卷上脑海让后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压在身上的重量绝不是一根路灯该有的重量,中原中也在上面施加了重力。 几乎是一瞬间千岛言整个人被那团金属物品压进地面里,骨骼被重量挤压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内脏受到的损伤立即被治愈,唇边溢出了没能及时吞咽下的鲜血。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岛言表情有些无奈,传导上神经的剧痛让他难以维持思考。 眼前的褚发少年异能确实强大,就连所思所想也无懈可击,既然如此。 你确实很强,但是你知道我的异能发动条件是什么吗?千岛言被重力压制的有些呼吸困难,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我不关心。中原中也嘴角的笑容张狂。 你接到的任务应该是活捉我,即使你带来的小队都全军覆没?千岛言目光看向不远处,那里站着一群黑衣人等待着中原中也。 什么意思?对方表情逐渐下沉。 意思就是,我的异能,不仅仅只是反弹自身受到的伤害。千岛言嘴角扯出笑容,眼眸里冰冷无比。 第81章 没等对方发出声音,他目光迅速捕捉到了不远处一个表情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惊惧的黑西装。 居然能跟中原大人僵持这么久,这家伙是怪物吗? 在读取到对方心声的同时,确认了某个词汇,血色眼眸微沉,异能随之发动。 绚烂的血色烟花从那人脆弱的颈脖处炸开,惊恐的表情凝固在他脸上,双手下意识捂住伤口,艰难的呼吸声如同破旧鼓风机般沉重。 耳边传来的骚动让中原中也下意识回过头。 在对方回过头放松对重力控制的那一刹那,千岛言从怀里掏出之前从想对他下手的那些人身上搜刮到的烟雾-弹和炸弹,毫不犹豫地一同拉开保险栓,抛掷向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中原中也。 后者瞳孔骤缩,本能远离爆炸地点,异能附着在身体表面,将触碰到自己的冲击里尽数抵消。 震耳欲聋的声响伴随着烟雾腾升,所有人的视野都被浓浓的烟雾遮盖。 当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上前查看时,原本被压在地上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摊血迹昭示着对方确确实实受过重伤的事实。 嘁,对自己也那么狠啊,那家伙中原中也视线顺着血迹望去。 地面上的血迹由多到少,最后干脆直接消失不见,血迹拖出的痕迹甚至没有一米远。 真是恐怖的自愈能力。 中原中也回过身去查看那名被千岛言袭击的男人,他怎么样? 随行的医生表情有些凝重,是割喉,但不知为什么并不深,如果及时救治的话还有的救,我已经为他做了应急措施。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为了以防意外发生,他特意在这只队伍里添加了医生。 看来对于千岛言异能的情报并不准确,对方的异能居然还能够没有任何预兆的去夺取他人性命。 真是 让人不爽。 此时一位属下走上前,恭敬地将通讯器递给了中原中也,中也大人,太宰大人有话想对你说。 中原中也眉头微皱,那家伙 将通讯器放置在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哎呀呀,中也该不会又让人跑了吧?仅仅只是活捉都没办法办到吗? 你这家伙说的轻巧!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异能不仅仅只有反伤和自愈,我一个属下毫无预兆地被他割了喉咙。 通讯器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嗓音再次响起时依旧轻松,失败就是失败啦!不用找借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活捉千岛言的任务已经取消了~ 取消了?中原中也眉头紧皱,什么时候? 刚刚!我刚刚决定的~!太宰治理所当然的说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骨折了手的病人。 哈?!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地斥责,你这家伙别又擅自更改任务啊! 那中也想怎么做呢?太宰治语气忽然变得淡漠,那家伙的异能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杀人,中也是想活捉他回港口mafia之后,任由他在港口mafia发疯乱杀人吗? 中原中也一时之间被说的哑口无言,不可否认如果千岛言的异能夺取他人性命的手段不仅仅只有反伤的话,那对方无疑是一个随时会自爆的炸弹。 更何况 中原中也的视线落在被月光照亮的那滩血迹上,表情隐晦不明。 还是个疯子。 好啦~总之,中也不用再操心这一点。太宰治的声音重新变得欢快,我已经想到了其他更好的方法。 什么方法? 保密~!反正用不到中也,没用的狗狗还是赶紧回家吧。 对方欠揍的声音让中原中也火大的恨不得立刻跑到通讯器那头把太宰治揍一顿。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好像文名跟文有点不符,我想改个名。 改成《关于费佳跟我相互背刺那些年》 十分贴近内容!(笑死.jpg) 大家觉得怎么样?觉得可以的话,我马上就去改! 43 第43章 龙头战争篇 今晚之前费奥多尔口中一周的最后时限,亦是对方说接应的船会来码头的时间。 千岛言依旧没能找到对方,他自然知道对方的躲藏技术有多么高超,一般这种情况出现只代表一件事情。 费奥多尔在躲着自己。 视野里的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风裹挟着属于大海特有的海咸。 他不喜欢海。 从唇边溢出一声轻叹,这些天横滨众多势力的动向他并不是没有察觉。 如果猜的没错,大概是有人将今晚他即将离开横滨的情报泄露了出去,导致那些原本在谨慎观察寻找时机的人都按捺不住的想要下手。 好比 站在码头仓库屋顶的少年回过身,从高处轻而易举看见了一些躲在暗处靠近的人,也能注意到远方马不停蹄奔向这边的组织。 被情报网那则虚假情报欺骗了的所有组织,都在今夜汇聚此处。 夜风吹拂在人身上本应该是凉爽的感觉,但这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伸出手拢紧斗篷,斗篷被高处袭来的风吹的簌簌作响。 第82章 他站在能够看清那片码头建筑的天台上,淡色的唇被冻的有些发紫,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横滨近期的夜晚有些冷过了头。 也许是他的错觉也说不准。 皮鞋与地面碰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天台上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费奥多尔回过头,来者微卷的黑发被风吹的乱糟糟一团,那只鸢色的眼眸如同黑夜般阴郁。 呀~魔人君,想要见到你一面可真的太难了,我被炸了两次才见到你。用与心情不相符的语气轻松的说道:甚至我现在还被你下属弄断了手臂。 他说着示意了一下自己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的那只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难过。 想必您误会了什么,他并不是我下属。费奥多尔视线从对方骨折的那只手臂上一扫而过,能找到这里,我果然还是低估您了,太宰君。 太宰治笑吟吟地说道:我本以为「死屋之鼠」的首领魔人君会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没想到你还挺年少有为的。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能够如此年轻就坐上港口mafia准干部位置的您也不赖。 哎呀~你还不知道吗?太宰治脸上带着刻意过头的惊讶,我在之前的任务里被千岛君炸了一下导致队伍损失惨重,搞不好难以再坐稳这个位置了,不过既然他不是你属下的话,他为什么会如此死心塌地的帮你做事呢?洗脑?威胁?还是说欺骗呢?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他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不错,都不是,千岛是不同的存在,他的一切包括异能和认知,都与我们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你难道想说是出于对你的感情吗?太宰治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仅一眼,太宰治就确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友善之辈,在情感面前的绝对理性,对于这种人而言,感情也是可以放上交易天秤的筹码。 算是?费奥多尔目光望向那片人群汇聚黑压压一片的码头,我也曾尝试过给他下心理暗示,但他本能里能够回避暗示,并且十分抵触。 还真是人渣行径啊,费奥多尔君。太宰治真心实意的点评。 这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世界,太宰君。费奥多尔喟叹一声,看起来充满了身不由己。 太宰治的视线顺着望向码头,那里汇聚着横滨大部分对五千亿垂涎不已的组织。 如果千岛君知道你背叛了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费奥多尔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对方,我以为您不喜欢他呢。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太宰治用千岛言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来回堵。 你有想过万一千岛君死在这里,你该如何全身而退吗?说到这里他嘴角翘起的弧度里带着阴冷,毕竟你们好像只有两个人。 唔确实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呢。费奥多尔瘦削的青白手掌拢紧斗篷,他表情依旧从容,但是千岛不会死在这里,在生与死的界限中,他的异能将得到完全的解放。 自愈应该是有上限的吧。太宰治看着码头乌泱泱的人群,那些人一人一颗子弹都够千岛君死上千万次。 还是说你想让千岛君用那种神不知鬼不觉夺取他人性命的能力打破困境? 费奥多尔的语气带着赞叹和欣赏,您已经发现了吗?千岛的异能,跟我们仅提升了一方面的有所不同,他的异能更像是一个多边形。 类似于游戏板面吗?太宰治叹了口气,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一个人。 也许是神的天启?费奥多尔轻笑两声,没有去回答对方的问题。 唉不告诉我吗?太宰治表情有些失望,但很快他重整旗鼓,即使你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是异能实验。 费奥多尔没有肯定这个回答同时也没有否认,他仿佛混淆视听般去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题,太宰君知道白板说吗? 白板说?啊是那个人最初的心灵像一块没有任何记号和任何观念的白板,一切观念和记号都来自于后天的经验的唯物主义反映论吧。 正是如此。费奥多尔目光落向站在码头仓库屋顶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那个理论,在千岛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在最初我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可能性,没想到他一直都不曾让我失望,十分的出色。 这么好的「白纸」你却只给他浸染一种颜色吗?太宰治眉头微挑。 暗指对方将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异能只培养成夺取他人性命的单调异能。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先前一直表现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费奥多尔,此刻忽然有些无奈,毕竟千岛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在没办法对他下达任何心理暗示和精神控制的前提下,我能为他准备的磨刀石只有罪孽深重的人。 听起来好像很心酸。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费奥多尔,千岛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 第83章 言下之意是在反问身为同龄人的费奥多尔如何做到亲自去引导千岛言,毕竟费奥多尔表现的再非人,也需要自身成长的时间,千岛言的年龄随时间增长,思维不可能会一直停滞原地等待费奥多尔。 注意到对方唇边的笑,太宰治忽然明白了答案失忆。 千岛君记忆方面的缺陷也是你导致的? 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太宰君。费奥多尔轻轻摇了摇头,千岛记忆的缺陷,是我遇到他时就已经有了。 太宰治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笑容加深,按照千岛君记忆力差劲的方向去延伸,如果你跟他分别时间足够久他也许就会忘了你也说不准。 费奥多尔意有所指地说道,异能力是人灵魂本质的展现方式。 千岛言的异能力是费奥多尔刻意引导的结果。 在灵魂上刻下的印记吗?太宰治轻声低喃,抬起眼眸看向站在天台边缘的少年,还真是可怕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啊。 傲慢到想要悉心雕琢对方灵魂,可要小心被反噬哦?费奥多尔君。 即使那一天真的到来,也仅是属于我的罪迎来了罚。费奥多尔如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带着海市蜃楼般的温和。 把太宰治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都有病。 费奥多尔笑了笑,不置可否,关于这一点,千岛可是一直在跟我怀疑您似乎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暗指对方喜欢有事没事去自杀这件事。 太宰治启唇刚想反驳,码头那边骤然开始爆发起震耳欲聋的枪响以及榴弹炸裂的冲天火光。 场面震撼的不亚于战场。 无数火光拔地而起,硝烟甚至已经弥漫到他们所处的楼顶。 空气里裹挟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和哀嚎呐喊,天上的月亮与码头海面同步逐渐浸染上血红。 这得被打成筛子了吧太宰治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震撼,不由自主喃喃出声。 最讨厌疼痛的他,此刻十分佩服千岛言。 费奥多尔没有搭话,他目光静静望着那片已经被硝烟覆盖的码头,灰黑色中闪烁起属于枪口的火光,枪声无缝衔接一直都不曾休止。 太宰治从千岛言陷入被动的局面里明白了什么,千岛君异能里那种毫无预兆就能夺走他人性命的一方面,看来是有限制的呢? 费奥多尔眼眸微垂,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的宠溺,他一向喜欢给自己设置奇怪的原则。 一次只能对一个人使用?太宰治仔细观察着战局。 费奥多尔往前走了两步,距离那片混乱爆发地更近,他嗓音轻轻,不仅如此。 这样看来条件十分苛刻呢。 作者有话说: 陀思用的心里暗示和精神控制的手法是特定的环境以及一些信仰方面的神明理论(说是洗脑也行) 千岛抵触神明,这就是因为他本能里在反抗对方的心里暗示和精神控制 虽然,可能没人注意,前面三十三章里有提到过黄昏,壁炉火星,大雪 甚至在前面新据点里也出现了壁炉(这个更不明显) 比起直白的语言洗脑,特定环境的心理暗示更加让人防不胜防(唏嘘.jpg) 但是作用不大,为什么呢?因为千岛他记忆力不好,时间久了就会忘,比如说之前三十三章,陀思企图想让千岛更加深信不疑地信任他,没想到对方因为想着要如何选个合适词汇去描述,忘了陀思的存在,导致黄昏已经过去了。 · 都怪我写的太意识流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直白去写!我好菜!(哭的好大声.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4 第44章 龙头战争篇 码头靠海的那端站着浑身鲜血的少年,他张开口喘着气,脸上下滑的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攻击来源于四面八方,一时之间整个世界仿佛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目之所及全是恶意的丑陋面孔,贪婪的视线仿佛要刮下他的皮肉剔除他的骨头。 心脏再一次被混乱中的子弹穿过,又在下一秒被修复,与此同时打穿他心脏的那个人心脏被打穿倒在了地上。 他身侧的人没有去过多在意,以为是在混乱中不幸被他人击中,毕竟千岛言的异能力在悬赏上已经写的明明白白「拥有极快自愈能力的异能」。 只要疼痛成为习惯,就不会再有剧痛来袭,但此刻千岛言还是感觉很痛,身体各处,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痛苦。 心脏在胸膛里跳动也成为了幻觉,眼前乌泱泱的人群人数虽然有所锐减,却是杯水车薪。 人太多了,以往不觉得,以前他只觉得这座城市很小,没想到小小的城市里居然能够容纳这么多人。 他的异能在这些满脑子都是五千亿的人面前难以起效,剩余的反击方式只有自身受到致命伤的回馈以及依靠本身武力值。 手中的匕首手起刀落带走一条生命,原本携带的枪支早在这场枪战开始前打空,这就是人数的压制? 即使是一群乌合之众也能够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吗? 第84章 说起来 他最初的异能是如何被开发出夺取他人性命能力的呢? 遥远的记忆在一片呼啸的风雪里被揭开,壁炉中火苗的跳动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煮沸的香气,那股香气是什么呢? 是肉。 是什么肉呢? 千岛言涣散视线从那群人脸上划过,余光瞥到一旁被炸弹炸的支离破碎的尸体,脑海里浮现出答案。 壁炉里迸发出的火星跳出温暖的家乡,落到被寒冷低温侵占的外界,不一会就熄灭了光亮和热度。 那时费奥多尔是怎么说的? 「千岛,如果不想再被伤害,就要学会反击,这里是被神遗忘的冻原,流放的是罪大恶极之徒,他们没有任何人性,也贪婪无比,没有人会感谢你的慷慨,他们只会觉得你愚蠢。」 猩红浸染了乌木窗沿上的白雪,就连地毯也是污浊一片,一向有点洁癖的费奥多尔第一次没有嫌弃。 他脸上带着当时还懵懂的自己难以看懂的神色,双手捧起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指尖一点点悉心擦干净了上面沾到的血渍。 能够蛊惑人心的紫色眼眸里似乎倒映出了壁炉里燃烧的火苗。 伴随着火星迸裂的声音,窗外一直不曾停止的大雪一瞬间变得呼啸狂乱。 「做的很好。」 脸颊上感知到对方的指腹很冷,但他苍白的面容上却攀上了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即将得到什么巨大礼物一样兴奋。 「太让人惊喜了,简直就是天启。」 天启吗? 千岛言轻咳两声,身体愈合的速度逐渐开始变慢,失血过多使得他脑袋有些昏沉,连带着支撑身体都有些困难。 而看见这一幕的那些人不由得兴奋起来,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一哄而上,枪里的子弹仿佛不要钱一样拼命射出。 只要等他愈合能力消失我们就能捕获住他!到时候五千亿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只是,在混乱里被误伤的人有这么多吗? 现在枪战这么混乱,是趁机消除敌对组织的好机会,毕竟没有人能分得清究竟是谁杀的。 千岛言异能的反伤,毫无例外只回馈了致命伤害。 他垂下眼帘,手中动作不停在人群中穿梭夺取着性命,每一刀下去都爆发出一朵绚烂的血色烟花。 耳边嗡鸣盖过了枪响,身上绵延不绝的疼痛盖过了所有感知,眼前的血红浸染出大片漆黑。 不知从哪里打过来的子弹一瞬间射穿了膝盖,失去了支撑的少年宛如终于耗尽所有蜷缩在地上。 此刻露出的脆弱像是一个真正少年该有的模样,他的异能和手段过于强势成熟,以至于让很多人都忽略了他也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 有的人反而不忍心地发出叹息,但并未选择放下手中的武器转身离去。 有的人一鼓作气想要趁乱争夺抢走千岛言独占五千亿的线索。 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冲着五千亿,而是身处组织身不由己,在人群中浑水摸鱼,站在最后面时不时打出几发子弹。 是否所有的人都是刽子手呢? 浑浑噩噩的意识在无意中迅速读取着在场一个又一个人的心声,到最后由读取一个变成了同时读取两个,庞大的人数让异能不断发动提高着效率。 直到寂静中响起一声轻微的、类似于琴弦崩断的清脆声音。 人声,如潮水般袭来。 嘈杂,混乱。 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五千亿?先想办法把千岛言绑架走,如果他不肯告诉我就只能上拷问手段了,反正他也死不了。 千岛言死了吗?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也是,毕竟是能够挣扎那么久的怪物。 自愈这个能力还真是可怕,这岂不是怎样都不会死吗?可恶,真是好运气,居然有这种异能。 这么多人,该怎么样才能从其他人手里独占线索! 拥有这种异能又怎样?身为异能者又怎样?还不是被身为普通人的我当靶子打。 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天天在枪林弹雨里跑我真是受够了。 好想吃饭。 费奥多尔身体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片枪响逐渐平息的码头。 太宰治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眼睛一瞬间睁大。 在被蔚蓝海光映照的码头,浓稠的血雾毫无预兆地开始弥漫,如同一场疫病迅速传染般可怖,其中异能发动时裹挟的文字光晕照亮半边天际,一时之间把海面连同所有的一切都映衬成血红。 目之所及全都是血色。 之前差点为争夺失去行动力的千岛言打起来的那些组织,此刻已经丧失了言语能力,他们惊恐地睁大眼睛。 只见原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在此刻支起身体,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倒映出眼前被猩红侵占的地面。 伴随着文字光圈的荡开距离他最近的那些人身体毫无预兆地喷薄出巨大血花,温热的血液劈头盖脸洒了周围人一身。 伴随着一具具尸体的倒下,终于有人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们惊惧的喊叫几乎要穿破云霄。 少年眉头微皱,高分贝的声音近乎要刺穿他的耳膜,心声的传递携带着极端情绪一同传入耳中。 第85章 大致分为两类。 不想死,又或者想让千岛言死。 停息片刻的枪响在一瞬间再次爆发,求生欲引领着他们不断的扣下扳机。 好痛微不可闻的抱怨从唇边溢出,被枪声盖过,无人察觉。 所有开枪击中千岛言的人无一例外被自己射中千岛言的子弹击中了自己。 不再是仅有致命伤,而是无论任何形式的伤全部都回馈到施暴者本身,以伤换伤。 好吵 在即将无差别发动异能去收割「罪恶者」性命时,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响中明确响起一些后悔的心声。 早知道就不加入组织了,明明已经站在最后面了,还是要死在这里吗?可是可是我的妻子还躺在病床上等我 我不想死我孩子还在等我回去 我的家人 我的爱人 千岛言猩红色的眼眸抬起望向头顶如同被鲜血染红了的月亮,像是在发呆般发散着思维。 空气中血腥味浓稠的近乎要堵塞住呼吸道。 加入横滨夜晚的组织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工作单位,同样也是枷锁是镣铐,在未能遇到强敌前,组织是他们的庇护伞亦是后台,当遇到难以战胜的强敌,在他们首领没有下达撤退命令前,任何敢擅自临阵脱逃的人全部都会被击毙。 面前是如同怪物的少年,身后是名为组织的刀尖。 进退两难。 将视线从血月上转移,一声叹息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畔。 接着无尽的黑暗骤然降临。 少年抬起脚步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码头。 站在高楼观察局面的太宰治眼眸盯着码头倒了一地生死未知的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千岛言没全部下死手,似乎只死了大半,还留下了一些身受重伤的漏网之鱼。 太宰治敏锐认知到这一点,而且从对方离开时的动作来看,身受重伤,千岛言的自愈能力怕是已经失效了,是暂时还是永久? 这点尚未可知。 费奥多尔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响起,如何?太宰君? 太宰治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这是在炫耀吗? 费奥多尔低笑了两声,您现在是要去收尾了对吗?一次性解决如此之多的敌人,应该足以让您当上港口mafia干部了吧? 太宰治勾唇一笑,那还得多谢你的帮助啊,费奥多尔君,需要我请你吃一顿地狱辣的咖喱饭吗? 太遗憾了,我胃不太行,吃不了那么辣的东西。费奥多尔礼貌性的拒绝,话里有话,今夜过后,横滨的夜晚大概只有港口mafia一家独大了,请小心,树大招风。 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太宰治嘴角带着讥讽的弧度,转身离开,你还是多去思考一下如何在港口mafia的抓捕下逃出生天吧。 言下之意是港口mafia现在可以分出精力去对付自己了吗? 费奥多尔嘴角挽起的笑还未完全消散,只听清脆的落锁声在空气中响起。 这所天台唯一能下去的路只有那一条,而刚刚已经被太宰治锁上了。 听声音似乎不是门原本的锁,太宰治带了把锁特意来锁门将费奥多尔困在天台上。 他知道一把锁肯定是困不住对方的,所以只是为了拖延费奥多尔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饭团的屑提升了一个新高度。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5 第45章 龙头战争篇 太宰大人,已经全部检查过了,仍有许多活口,但都已陷入重伤失去意识。 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低下头恭敬地站在一位比他矮上许多的少年面前。 重伤是什么导致?太宰治视线望着那片近乎要被鲜血染红的海面,语气淡淡。 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穿了身体。 刺穿了身体吗?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居然还留了敌人一口气,从之前的战况来看,他还以为千岛言会毫不犹豫杀了所有人。 没想到意外的有怜悯之心? 太宰治嗤笑一声,面前的男人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得太宰治不悦,战战兢兢地把头又低的更下去了一点。 后续处理就交给你了。太宰治视线从男人身上扫过,给你留十个人,应该够用了吧。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却没有任何想要询问对方意见的意思。 够了。男人连忙点头,但很快他又想起了盲点,那些人是要全部杀了吗? 你觉得怎样好呢?太宰治嘴角微弯,眼眸里神色沉沉。 这幅笑容令男人不寒而栗,只听对方接着说道:你觉得哪样好就哪样吧,这件事已经交给你了。 太宰治语气有气无力,仿佛已经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他带着其余人往千岛言离开的方向走去,尾音在风中缓缓消散。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86章 身上伤口愈合的速度比起曾经慢了不止是一星半点,千岛言仰头靠在墙边,一双眼眸无神地望着天空中挂着的那轮血月。 失血过多让他体温极速下降,眼前开始泛起模糊的黑光。 耳边乱七八糟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吵个不停。 让他难以区分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别人的心语。 嘈杂声中连带着脚步声都显得微不足道。 太宰治顺着血迹找到了倚靠在墙边发呆的少年。 对方此时的状态看上去十分糟糕,一袭灰黑色的斗篷被炸的破破烂烂像布条似的挂在身上,身体多处渗血,自愈能力缓慢的近乎已经消失,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俩样,那双漂亮的赤红色眼眸此刻显得有些黯淡,更贴近于被鲜血浸染凝固的猩红,其中神情涣散恍惚,看上去即将因为失血过多而进入休克状态。 千岛君看起来十分狼狈呢,身上的伤口也没有立即愈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被打成筛子肯定真的会死吧? 千岛言没有理会他,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呼出一口轻微的叹息。 太宰治歪了歪头,从一旁站着的手下手里拿过一把手-枪,慢条斯理地举起,对准眼前看上去随时可能陷入休克状态的少年。 我不建议你在这种时候杀我。 千岛言忽然出声,沙哑嗓音如同枯树上的昏鸦,他伸出手背想要去擦拭脸上的血迹,但在低头看见手也很脏的时候打消了这个想法。 诶?可是现在是千岛君最脆弱的时候吧?太宰治嘴角笑容灿烂。 千岛言又叹了口气,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带来的队伍,眼眸微阖,握紧了手里沾满鲜血的匕首,表情有些疲倦,要来试试吗? 太宰治眼眸落在对方手里握着的匕首上,上面未曾擦拭的鲜血汇聚成珠下落,滴在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他耸肩放下了手里的枪,开个玩笑而已。 千岛言此刻看起来确实是脆弱不堪,但如果冒着会被同归于尽的风险去击杀对方未免有些过于得不偿失了,而且照对方目前这种状态来看,即使放着不管,对方也会因失血过多死亡。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刚想递给对方,却注意到千岛言脸上写满了你有完没完的厌倦表情。 这是你第三次想挑拨离间了。千岛言在看见那支录音笔时就已经猜到了太宰治想做什么。 对方无奈地露出笑容,这次可是真的呢而且,千岛君,在你现在最为脆弱的时候,你唯一的同伴也没有出现,第一时间找到你的居然是身为敌人的我。 太宰治鸢色眼眸里充斥着恶意,嗓音刻意拉长,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他吗? 嗯,好。千岛言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像是在敷衍对方一般,等费佳出现我就去杀了他,你看这样可以吗? 太宰治没有把对方的话当真,他不容拒绝地按下录音笔,与费奥多尔在天台上的那番对话开始在这片空旷的地方响起。 千岛言神色淡淡,静静听着录音笔记录下的对话一言不发。 录音没有问题,确实是费奥多尔的声音以及他能够说出来的话,不存在任何合成以及刻意被裁剪的缝合。 直到最后放完,太宰治也没能从千岛言表情上窥探到一丝一毫的极端情绪。 是表情管理的太好,还是费奥多尔控制过于强势? 千岛言在声音已经停息许久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嗯,好,我知道了。 太宰治露出挫败的神色,千岛君,你未免也太深情忠心了吧! 没有。千岛言抬起他那双涣散的眼眸,他此刻看人都已经出现了重影,眼前人影幢幢,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表情过于平静,口中说出的话不掺杂任何情绪,即使说出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真实,也很难让人相信他是认真的。 没劲太宰治鼓了鼓腮帮子。 这样岂不是没办法报他手臂骨折的仇了吗? 他身体前倾,想要从千岛言的眼眸里找到一丝一毫的歇斯底里和绝望,但是很可惜没有。 你真的不生气吗?太宰治语气里忽然收敛了之前的轻佻和随意。 我很生气啊千岛言眼眸微阖,声音很轻,近乎要成为气音,所以我的杀意也是真的。 太宰治直回身体,打量了对方半晌,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你的情感方面也是费奥多尔君引导的,有想过你与其他人的不同吗? 你想表达什么?千岛言脑子昏昏沉沉,实在是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节奏。 太宰治露出怜悯的表情,你真的已经被他完完全全的禁锢了,千岛君。 留下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千岛言目送对方毫不犹豫带着队伍离开的背影。 仿佛他来只是想要欣赏一下千岛言在发现自己被背叛时的绝望表情,但后者平静的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所以只能转而嘲讽两下一样。 千岛言没精力去想那么多,他迷迷糊糊的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支在身侧的双手摸到了滑腻粘稠的液体,吸入鼻腔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第87章 在现在没有自愈能力的情况下,搞不好真的要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死亡了。 浑浑噩噩里仿佛听见不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已经合上的眼睛再一次强撑着睁开。 确实是爆炸不远处的冒气浓烟和火光,如果他记得没错,那似乎是太宰治离开的方向。 有人影逆着光靠近,靴子踩在地上响起沙沙声响,熟悉的气息裹挟着一丝不甚明显的火药味,千岛言疲惫的合上眼睛,身体失去平衡倒向一边。 千岛来人呼喊了一声倒在墙边不省人事的少年名字,后者没有反应,不要睡在这里。 温度从少年身上流逝的速度很快,费奥多尔伸出手放在对方脖颈处感知到对方仍旧还有心跳,只是十分微弱。 千岛言意识陷入昏沉,他几乎产生了生命力在从他体内不断流逝的错觉,耳边窃窃私语的心声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关闭,像是坏掉的开关。 好吵抱怨的声音从他唇边溢出。 耳边的声音响个不停,众多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目标生命已进入濒危,「自愈」效果已达到极限,共计死亡次数为777,包含假想死亡。」 「异能已被完全开发。」 「极端自我判定异能「恶人语」已收录,判定级别极危。」 「通过计算目前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为人格矫正。」 「」 脑子里响起分不清男女的电子音,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东西。 「请问,您现在心中最强烈的愿望是?」 好吵,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耳边有人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脑子里面还有东西在说话。 难道说他真的要去世了吗? 都出现幻觉了。 人在脆弱时会失去主观判断,从而轻易的去相信任何奇迹般的事物降临。 只是,如果真的能实现愿望的话 他的愿望会是什么呢 朦胧晦暗的夜色中。 费奥多尔明确听见了背上背着的少年好似呓语般说了什么。 他眼眸微垂,双手往上固定住背后柔若无骨不断下滑的少年,脚下步伐加快,朝着原本准备好的据点走去。 忽然,一双冰冷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接着肩头一沉,侧过头发现背后的千岛言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千岛言的嗓音很哑,连发音都不是十分标准,这一长串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顿了顿,带着甜腻像是撒娇般的腔调响起,抱怨道:我找了你好久。 千岛?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此刻的状态有所不同,他侧过头看向那个把下巴放在自己肩头的少年。 对方眼眸里没有聚焦,呼吸气若游丝。 他冰凉的指尖搭在费奥多尔脆弱的颈边,指腹下面感知到对方平缓的心跳。 没有血色的唇贴在对方耳侧,轻声问道:你在这一场战争里背叛我了吗? 只要你告诉我没有,我就会相信。 费奥多尔没有正面回答,他脚步不停,一向自称身体孱弱的他背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呼吸频率有些沉重,开口说出的话中带着不甚明显的喘息。 你伤的很重,我先带你回去。 这个答案令千岛言有些失望,把脸埋在对方背脊上,从胸膛里挤出两声闷笑,他冰凉的指尖在对方温热的皮肤上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费奥多尔眉头紧皱,一阵被什么尖锐物品割开皮肤的刺痛从敏感脆弱的颈脖处传来,但他没办法低头看清情况,也没办法用手去感知,他一旦松开一只手,背后的少年就会因为失去固定摔在地上,对方的身体现在已经受不起任何一次重创了。 没有感觉到明显的血液流速,伤口应该并不深。 回头发现千岛言已经如同回光返照结束般再次陷入了昏迷,原本搂紧自己脖子的手失去了力气重新松开。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6 第46章 龙头战争篇 「已收录宿主愿望。」 「系统载入已完成。」 「注:「自愈」效果彻底抵达上限。」 「检测到宿主脱离生命危险,「自愈」已进入重置。」 「任务将在重置结束后开始实施,请期间宿主保护好自身安全。」 这是一处荒芜废弃的破旧教堂,原本圣洁的白石雕像上爬满了青苔,但却依旧能够从中窥见昔日的神圣与辉煌,雕像前破旧长椅上摆放着几根已经燃尽的白色蜡烛,从灰尘和霉斑上看有些年头了。 金色的光束从教堂破了个窟窿的屋顶中洒落,空气中浮游着细微的粒子,墙角生长的青色植物舒展枝叶,从叶片上滑落一滴清晨的露珠。 被人放置在长椅上的少年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鸦羽般的睫毛在轻颤后睁开,露出被掩藏在下的黯淡无光的猩红眼眸。 脑子里的声音平息,但耳边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吵个没完,让本就模糊不清的意识更加迷惘。 第88章 好吵 身体各处没有一处不疼,想要起身却被一只瘦削的手轻轻按住。 侧过头发现身边站着一道修长的人影,视线渐渐聚焦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原本体弱的少年眼眶下的黑眼圈又深了许多,眉目间神色疲倦,似乎一晚上没合眼,病弱苍白的脸庞现在显得更加憔悴。 缓缓眨了眨眼眸,费佳? 嗯,是我。费奥多尔从箱子里掏出一卷绷带,一边为对方处理着伤口一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提到这一点,千岛言不满地撅起嘴唇,抱怨道:太糟糕啦我身上好痛,脑子里也好痛,到处都好痛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长椅旁边,地上散落着一大堆被鲜血染红的绷带,以及许多打空的药瓶和针管。 千岛言现在的体质仿佛已经剥离了那种强大非人的自愈能力,生命力变得像是普通人一样脆弱易碎不,还是有所不同的。 箱子里保存着的几袋血包都没有派上用场,对方自愈能力似乎更像是被削弱,好比造血能力虽不及失血,但也没有到需要额外输血的地步。 对方注意到费奥多尔下移的视线,顺着发现了那一地的东西,嘴角扬起一抹趣味的笑,漫不经心道:费佳,你好像早知道我会身受重伤一样,准备的十分充足。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下眼眸动作轻柔为对方包扎好手臂。 千岛言也不在意,目光从对方脸庞下滑到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明显的血色伤口,费奥多尔没有包扎,但是伤痕也没有渗血,看起来并不深,只是划破了层皮。 后者身上原本雪白的衣服上沾满了属于千岛言的血迹,斗篷则被他盖在了千岛言身上,现在看上去没有曾经一星半点洁癖的影子。 像是神明被拖进了凡尘。 气氛逐渐陷入缄默,费奥多尔手上动作不停,悉心为对方包扎好所有伤口,千岛言目光望着废弃教堂天花板上被风雨腐蚀的浮雕,仿佛在出神,整个人像是破碎的木偶任由对方摆弄。 在费奥多尔伸出手想要用酒精擦拭千岛言脸颊上的伤口时,后者突然出声。 从我醒来开始 嗯? 费奥多尔动作微顿,很快又重新落下,沾着酒精的棉签触碰到伤口,激起一阵刺痛。 千岛言眉头微皱,脸颊比身体其他地方更为敏感,再次响起的声音带着不甚明显的抽气,耳边就一直很吵,这是在哪里? 郊外废弃的教堂。 费奥多尔温润的音色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感受到对方不动声色躲避棉签的细微动作,他另一只手扶住对方的头,有些无奈。 不要躲,伤口会发炎的。 可是千岛言看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来充当借口,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他不甘心地嘀咕,就是很痛嘛 费奥多尔抬起手,将沾着血的棉签换了一根,我已经尽量很轻了,如果你忍耐不了的话 伴随着冰凉棉签落在伤口处带起的刺痛灼热感,对方优雅富含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你可以尝试着去转移注意力。 唔千岛言想了想,继续说起之前的话题,费佳,你不觉得外面很吵吗?好像有很多人。 费奥多尔表情不变,没有,我没听见任何其他人的声音。 千岛言缓缓意识到什么,对方眼眸里的神色并不像说谎,而且费奥多尔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方面撒谎。 他似乎把别人的心声当成了实质说出口的话,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实在是太吵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异能似乎真的已经关不上了。 怎么会这样!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从今往后都要生活在三百只鸭子一直叫的环境里吗! 千岛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郁。 也许是昨夜的漏网之鱼。费奥多尔手上动作不停,慢条斯理地为对方处理好脸上的伤口,贴上了纱布。 就像是有人迫不及待冲上前想要分一杯羹一样,也有在背后观察小心谨慎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你很清楚啊 少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费奥多尔看上去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恰好千岛言也没有任何想要听的意思。 是测试我异能现在能够做到的程度?他自言自语般的分析,不对,按照太宰治的录音,你应该完完整整的看清了所有经过。 目前看来似乎确实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外面的人是费奥多尔引来的。 后者丝毫不意外太宰治会播放录音的举动,他在对方把自己锁在天台上时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费奥多尔收拾好剩下的医疗物品,昨晚你重伤的消息被港口mafia刻意散播,人总会在巨大利益面前抱着侥幸的心理被贪婪驱使。 他伸出手探向对方额头,似乎是想要感知一下对方是否仍旧发着高烧,后者神色不变,却在同一时间伸出手触碰到了费奥多尔脆弱的脖颈。 第89章 两者的动作在对方接触到自己时不约而同的止住,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紫红色的眼眸里神色不明,猩红色的眼眸中带着恶劣的笑意。 没过一秒,费奥多尔率先反应过来,他动作自然把手心贴在千岛言额头上,从掌心传导的温度偏高,不是正常温度,看起来有些发烧。 千岛言淡笑一声,伸直的手指尖顺势在对方脖子上的伤口处描摹,费佳,你伤口不处理一下吗? 这里没有镜子。费奥多尔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神色,说出的话理所当然,而且你伤的更重。 这里没有镜子,他没办法看清自己伤口并且精准的处理好,与千岛言的伤势相比,还是后者更为紧迫。 对方冰凉的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戳进了伤口里,痛楚骤然袭来,费奥多尔抽了一口冷气,另一只手下意识握住了千岛言的手腕,抬起眼眸对上后者似笑非笑的视线。 不要闹,千岛。 千岛言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他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好痛哦费佳,不仅是身体还有我脆弱易碎的心灵。 听起来是撒娇埋怨的内容,暗藏深意,下一句话听起来有些突兀,你知道因为你我牺牲了什么吗?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他大致猜得到,或者说,他知道对方异能现在带来的负荷。 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让他们之间出现了缝隙,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本不该出现这种纰漏,但是他低估了太宰治。 抱歉。 千岛言的心情并未有所缓解,他静静盯着神色淡淡费奥多尔,无论发生什么,对方的表情都是这样,看不清内心一丝一毫的真实,显得十分漠然薄凉。 耳边嘈杂的声音不断催化着他负面情绪的滋长。 他情绪罕见的变得极端,想要询问昨晚未能得到的答案,但又在看见对方那双倒映出自己面容的眸子时消散。 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对方回答什么,与他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干瘪话语,因为他现在已经认定某个方向了,不是吗? 千岛言反握住对方的手,拉到自己脸颊边,侧过头轻轻蹭了蹭,想要忽略心里的不适,嘴里开始埋怨,真的好吵啊费佳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死寂一片,与过去纯粹剔透的赤红不同,更像是看清了虚幻背后的真相感到悲伤以及 惋惜。 伴随着少年话音的落下,教堂彩色玻璃窗在一瞬间被溅上污秽的红,外界自以为无人发觉潜伏技术高超的那些人倒在地上,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任何一声哀嚎,他们睁大的眼眸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费奥多尔听见声响看向窗户那边,从彩窗没有玻璃的地方可以窥见外面鲜血淋漓的惨状。 暗红溅入了圣洁的教堂。 是威胁?还是暗示? 对方的异能已经不需要任何特定词汇就能够触发夺取他人性命。 眼前的少年变得危险至极同时不可控了。 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否也是他一手导致的呢?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思考着,这或许应该能够算得上是意外情况,不过这样才好。 千岛言目光没有从费奥多尔身上移开,在除去其他人的声音后,眼前属于自己好友的心声就十分明显,但过快的语速导致因高烧而开始有些迟钝的他听不清任何东西。 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费佳。 少年亲昵自然的态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费奥多尔被打断了思绪,他拿出一卷绷带刚想递给对方,只听后者接着说道:不消毒吗?会感染的哦? 一时之间费奥多尔分不清究竟是想单纯报复一下自己还是对方真心实意担心伤口。 千岛言已经坐起身想要为对方腾出一些位置,在斗篷下滑的一刻,冰凉的空气接触到身体,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头缓缓低了下去。 我衣服呢? 费奥多尔表情无辜,处理伤口时发时衣服和伤口被血粘在了一起,为了避免给千岛造成不必要的伤势,我只能选择剪开衣服。 千岛言拉开斗篷盯着里面看了半晌,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费奥多尔,神情沉沉,眉头紧皱。 看上去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吗?千岛?费奥多尔耐心地柔声询问。 你觉得千岛言问出了那个在脑海里一直盘旋的问题。 嗯? 我们谁比较大? 作者有话说: 陀总:?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7 第47章 龙头战争篇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费奥多尔微愣,千岛言跳跃的思维总能在某些地方给他来个猝不及防。 他脑海里模拟出各种发展,为了照顾对方的尊严,最佳回答或许是曲解成年龄,在想好之后即将开口时,少年忽然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 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千岛言即使听不清对方模拟的过程,也能从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又不能说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这种显得十分像变态的话,总感觉说出来了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转移这个话题。 第90章 费奥多尔欣然顺应对方的话题说道:一会再给你重新包扎。 所以,你有给我准备衣服吗?千岛言视线幽幽盯着对方。 对方从嗓子里溢出两声低咳,在箱子里翻找出一套干净衣服,有的,但如果你现在穿的话,一会儿估计会染上血而且 千岛言明白对方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 而且如果他要给费奥多尔处理伤口的话,估计自身伤口会裂开很多,到时候又要脱了包扎。 更何况准备的还是白色衣服。 他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位置,费奥多尔遵从对方意愿坐下,结果前者又重新躺下了。 躺在了费奥多尔腿上。 ? 费奥多尔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我突然觉得,太麻烦了。千岛言真心实意地说道:毕竟费佳那点伤一会儿就能愈合。 费奥多尔闻言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摸了一下颈脖处,原本不渗血的伤口被千岛言刚刚那么一戳又开始渗血,他看了一眼指尖殷红的液体。 只听对方接着说道:相比之下还是我更重要,之前就觉得躺着硌的慌,现在好了许多,虽然不是很舒服,可能是费佳你太瘦了的原因,跟长椅比也就好那么一点点嗯,应该是有了高低差,所以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费奥多尔沉默了,他垂下眼眸盯着这个枕在他腿上一脸理直气壮还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少年。 后者抬起眼眸,与他对视,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我手下留情了不是吗? 之前一直没有提及的话题在此刻重要还是被摆在了明面上。 那双漂亮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微眯,带着危险的意味,需要我感激您的仁慈吗? 呀生气了吗?费佳?千岛言躺在对方的腿上,用那双充斥着死寂宛如玫瑰凋零般的深红眼眸望着对方下压的嘴角,丝毫不惧,要用你的「罪与罚」降罪于我吗? 他们之间的感情在质疑中摇摇欲坠最后分崩离析。 怎么会?费奥多尔指尖整理着对方散乱的发丝,看不出情绪。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的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现在没有自愈能力。 千岛言忽然笑了,笑容灿烂没有阴霾,像是等待着什么即将降临。 不用再担心会像最初遇见我时那样,用异能来杀我却如无效化的情况。 啊呀,让我来猜猜,你当时想的不会是这个家伙在雪地里行走没有被冻死,被熊和豺狼啃食居然也能活下来,让我试试用异能能不能杀死这个怪物然后对我发动了「罪与罚」吧? 结果我像是一个异端那样,没死~ 千岛言的话格外的多,说到后面把自己都逗笑了,他或许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被高温折磨的混沌大脑驱使着他想要吐露出内心所有的不满和隔阂点。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异端吗?费奥多尔神色难以测度,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说出的话却若有所指。 怎么?难道说你把我当做神明降在世间的观测者吗?千岛言揶揄笑道,眉眼间的疲惫化为了近乎想要自毁的自暴自弃。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许久,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千岛言的眼睛上,后者眼睫在手心里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扫过手心带来一阵微弱的痒意。 轻柔的嗓音在漆黑中响起,你很累了,休息一下吧。 千岛言混乱的思维在视野被黑暗覆盖时迷茫,微微叹息一声,可是费佳你很吵啊 费奥多尔知道对方在指什么,他把手从对方眼睛上移开,捂住了千岛言的耳朵,这样会好一些吗? 后者眼眸看着费奥多尔脖颈处渗血的伤口,鲜艳的殷红从中滑落与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 千岛言仿佛是在走神,过了一会儿,眼眸微阖,微不可闻地应声,嗯 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全部交给对方,顺应本能陷入最深度的昏迷。 费奥多尔怎么会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深意。 千岛言是在暗指如果他今天不选择在这里杀了对方,或许以后总会有一天自己死在对方手里。 但是 费奥多尔指尖轻轻触碰到脖子处的伤口,神色晦暗不明。 现在的他不是也没下杀手吗? 记忆力一向糟糕的千岛言在漫长的时间过后,真的还会记得这一点吗? 显然他低估了这一次事态的严重性。 费奥多尔提着食物回到废弃教堂时,里面已然人去楼空。 破了个窟窿的屋顶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十分稀薄,看起来离开了很久,台前屹立着的破旧雕像表情悲天悯人。 空荡的建筑里,只留他一人。 千岛言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字条线索,他醒来后自己离开了这所废弃教堂。 就像是之前他悄无声息的独自离开一样。 费奥多尔从长椅上拿起被对方叠好的斗篷,一个小巧的物品从其中跌落在地上,发出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 第91章 那枚小巧精致的十字架外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银光,其中掩藏的定位器已经被人捏坏。 弯下腰拾起那枚吊坠,他并不意外千岛言会发现其中的玄机,或者说对方在带上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 若非如此,费奥多尔也不可能会一直清楚对方的行踪。 视线从吊坠看向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斗篷。 千岛言以前从不会主动去整理什么。 重伤又身无分文,被所有人都觊觎恐惧的少年,能去哪里呢? 对方不会离开横滨,而横滨只有那点大,他大致能够猜到。 费奥多尔指尖微收,捏紧带着铁锈味斗篷。 不过在此刻 他或许应该放纵千岛言自由才是最好的选择。 横滨有一块人迹罕至恬静的地方,那里靠海能够将那片大海囊入眼帘,浪潮拍打着峭壁,成群的海鸥盘旋于万丈碧空,裹挟着湿意的海风吹拂过枝叶发出安宁的沙沙声响。 一切都很好,只是除了他讨厌海。 坐在树枝上的少年气色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看上去像是病危患者般的惨白,身上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可以看见下面淳淳流动着鲜血的血管,绷带缠绕在他身体各处,唯一能够显得他还有声息的艳丽色彩或许只有那双眼眸里凝固成型的猩红色瞳孔。 他侧过身靠在树干上,之前爬上树的剧烈动作让他伤口又开始渗血,雪白的衣服上渗透出星星点点的寒梅,看上去像是花纹一样自然。 在树的下面是成片的墓碑,这里沉睡着众多亡灵,也只有这种地方,能够带给千岛言片刻的安宁。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吵吗? 千岛言目光落在海岸线,那里有船扬帆,也有成群的海豚跳跃出海面。 他无意义的散发着思维,或者说是在为什么事情而感到迷惘。 费奥多尔背叛了他吗?没有。 倒不如说对方一直都是为了他心目中的理想而毫不犹豫的前行,这一点他很早之前就明白,只不过,当这件事情彻彻底底暴露在眼前时,他仍旧会感到难过。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自身更重要的话,那肯定是与他朝夕相处时间最久的费奥多尔。 可是啊 世界上是没有谁必须要依靠谁才能活下去的。 费奥多尔于他或许真的很重要,但那也是建立在二者感情完美无缺之上,而他想要的是对方一个明确的态度。 他想要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展现出属于人性的一面而非冷漠无动于衷的神性,就像是把他当做了试验品一样。 既然如此的话费奥多尔第二次选择的据点是否可以理解成某种隐晦的补偿? 总之千岛言心里更不舒服了。 如果费奥多尔确确实实只是单纯把他当成工具,那他也可以毫不留情痛下杀手,但偏偏不是如此简单,他能够感知到对方平时与他相处所产生的情感波动不似作假。 只是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鞋底踩在草面上发出声响,坐在树枝上的少年隐藏在繁茂的树叶中回过头看去。 来人很陌生,不是他印象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在对方踏足这片寂静之地时,对方心中的心声也通过千岛言的异能同步传递给了后者。 男人穿着西装,鼻梁上架一副圆眼睛,嘴角下面有一颗黑痣,瘦弱的身板看上去是文职人员。 他走到一片崭新的墓碑前,展开手里的文件一一核对着上面的姓名。 那里埋葬着在龙头战争中死去的人。 千岛言屈起腿,靠坐在树枝上,目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静静地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伴随着男人不断靠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种由远及近的感觉,仿佛对方真的在一边说话一边靠近一般。 突然,原本散漫的神色被收敛,他眼眸微眯,从耳边的声音里明确提取出让他在意的信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男人吗?让港口mafia没有顾虑果断对他下手的关键。 千岛言视线落到对方身上,表情晦暗不明。 树下的坂口安吾核对完最后一个名字,视线环视周围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墓碑,收起手中的文件打算离开,只听树上突然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头顶传来的声音沙哑,把树下的坂口安吾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他一瞬间摸上了腰后别着的枪,目光警惕地向上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呼吸微窒,他自然是认识对方的。 通过某一次喝酒时,太宰治带给他的那块红宝石。 他用异能读取了那块宝石上的记忆,从而获得了众多情报,同样也是让港口mafia吹起反击号角的关键。 少年看上去与宝石中读取到的有所不同,比起曾经张扬阳光的模样,此刻显得有些内敛而危险,看上去更加捉摸不定。 最大的不同或许是那双漂亮赤色眼眸里的光熄灭了,取代而之的是凝固的死寂的猩红,就像是横滨那晚被鲜血染红的月亮一般,这双眼睛把那晚的月亮复制了下来,烙印进眼眶。 见到千岛言的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强制冷静。 第92章 坂口安吾。 千岛言眼眸缓缓眨了一下,为什么这些人的名字都这么长? 安吾? 对方上来就跨过了敬称直接跳到好友之间才会称呼的名。 坂口安吾看起来有些想吐槽,脑海里想起对方的信息时,他又把嗓子里的吐槽咽了回去。 你想这么叫也可以。 鉴于对方的危险性,暂且安抚顺从对方吧。 他自然是知道那晚近乎要染红横滨码头那片海的惨烈情况,本以为涩泽龙彦就足够危险,没想到眼前的千岛言更加让人背脊发凉。 如果说双黑带给众人的恐惧是智力与武力的绝对压制,而千岛言带给众人的恐惧则是那种不知道何时就会降临在自身的死亡 。 千岛言没空去听对方脑海里的计划和心思,他低下头盯着瘪下去的肚子,陷入沉思。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如果他走的再晚些,或许能够吃到费奥多尔给自己带的粥。 走的时候没有带钱,现在身无分文,面前有一个看上去很好讹的男人,而且他还欠自己一笔。 打定主意后,千岛言满脸笑容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干脆利落,本该是一个帅气的降落。 但是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伤患的事实,巨大的冲击力让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多处,伤口撕裂感带来的巨大痛楚一瞬间竟把千岛言疼的蜷缩在地上缓了半晌。 坂口安吾警惕的视线盯着地上疼到缩成一团哼唧的少年,逐渐变得有些无语。 你没事吧? 我有事。 千岛言听见对方声音,他忍痛从地上支起身体,眼角还泛着红,所以你可得为我负责啊,安吾。 坂口安吾:? 这个人在说什么些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千岛:总之先讹一顿饭。 · 红宝石是之前中也给的那块,后来被太宰捡走了。 毕竟之前太宰并不知道关于「死屋之鼠」的任何东西,陀思实在是太能藏了,即使他以身犯险后者也俨然不动。 所以在千岛遗失红宝石之后,太宰抓住了机会,一举查出了对方的所有情报,毫不犹豫的开始行动。 可以说是一切都是太宰算计好的(当然少不了陀思的提示) 陀思的目的是为了让千岛的异能完全被开发,但他低估了太宰坚持不懈的挑拨离间,导致现在千岛直接跑了。(喜乐见闻.jpg) 惊!太宰竟成为最大赢家?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8 第48章 龙头战争篇 坂口安吾满头黑线,他注视着少年满脸认真的表情,后知后觉的逐渐猜到某种令他荒谬的可能性。 没等他继续推论下去,千岛言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现在饿了,想吃饭。 我没带钱。为了摆脱对方他选择睁着眼睛说瞎话。 少年一眼看穿了坂口安吾的谎话,总之我想吃咖喱饭!现在立刻马上 任性又不讲理,看起来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坂口安吾顺着毛安抚,总得让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钱来吧? 他一边警惕着身边这位喜怒无常的高危人员一边暗搓搓地想拨打太宰治的电话。 千岛言眼眸微弯,直白地戳穿了对方的谎言,你是想打电话给太宰治吗? 坂口安吾拨电话的动作一顿,缓缓看向那个看不出真实想法的少年。 原本轻松的气氛在寂静中凝固,他面色下沉举起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枪。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千岛言神色自若,尽管打吧,港口mafia现在不会再想对我下手了,你打了也是无功而返,不相信的话 少年唇边的笑意缓缓掺杂上戏弄的意味,你可以试试看。 坂口安吾明白这一点,森鸥外是绝对的利益主义者,现在对少年下死手不仅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搞不好会被对方弄得损失惨重。 即使如此,他仍旧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在响铃三声前被接通。 哟~安吾?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啦?手机里传来对方清爽的声线。 坂口安吾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千岛言,以防后者突然暴起下手,在发现对方居然真的静静观看的时候,他简明扼要诉说了现状。 太宰治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夸张的笑声跑出手机在这片静谧栖息之地回响。 你说千岛言赖上你了?哈哈哈哈哈~抱歉安吾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好笑,托他的福我一周里被炸了两次,现在仍旧躺在医院里,能够接你的电话已经消耗了我许多力气。 太宰治顿了顿,他欢快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像是重病患者。 boss现在不是很想去碰千岛言这个烫手山芋,你可以祈祷他吃咖喱饭时噎死,这样你就能全身而退啦!总之加油!安~吾~ 伴随着这样毫不负责并且听起来十分像是在看热闹的上扬尾音,电话被冷酷无情的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忙音,以及千岛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有种想摔手机的冲动。 第93章 所以少年拖拽着音调,戏谑地问道:请我吃饭吗?圆眼镜。 我叫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有些气急败坏,这或许是因为他发现眼前的少年并不是那种无差别的杀人狂以及极端分子,所以态度也变得没有那么紧张。 之前叫安吾就算了,为什么他打个电话的功夫就成圆眼镜了?!圆眼镜是个什么鬼称呼啊! 嗯嗯对方敷衍着点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圆眼镜。 是坂口安吾啊!忍无可忍地再次强调。 咖喱饭咖喱饭千岛言甚至已经不喊圆眼镜,转而开始强调起自己想吃的东西。 简直就像是个听不见人话的小孩子,跟他置什么气。 坂口安吾心累妥协带着对方去了一家咖喱店。 即使是他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讹上! 目光瞥了一眼身侧衣服上血迹斑斑、浑身上下缠满绷带的少年,对方此刻正捧着一碗特辣咖喱饭狼吞虎咽。 虽然但是,你一个伤患,吃这么辣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坂口安吾一言难尽的视线几乎要通过镜片传递给身侧的千岛言。 后者察觉到视线,侧过头瞥了对方一眼,接着放下手里已经吃干净的盘子,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再来一份。 坂口安吾无奈又给对方点了一盘咖喱饭,后者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辣一样,直接风暴吸入。 看的他不由得思考对方被咖喱饭噎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安吾?一道沙哑的男性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一名红发男人逆光站在门口。 织田作。 坂口安吾仿佛找到了救星,迫不及待地从千岛言身边离开。 后者悠悠看了一眼,并未有所动作。 对方看了看身边如获大赦的坂口安吾又看了看背对着自己浑身缠满绷带的黑发白衣少年,有些迟疑。 你又被太宰气到了吗? ?坂口安吾迷惑地看了一眼好友,我为什么会被太宰气到,而且你为什么要用又?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有需要吐槽的内容? 织田作你刚刚的发言就是需要吐槽的内容。 唔他没能理解到槽点,旋即说起了自己在意的问题,安吾是被太宰硬拖着来吃咖喱的吗? 按照平常这个点对方应该在资料室里工作。 坂口安吾隐约注意到哪里不对劲,太宰不是在医院吗? 织田作之助露出不甚明显的疑惑,那坐在那边的是? 是千岛言。他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坂口安吾发出灵魂疑问,织田作你难道是靠绷带识人的吗? 千岛言织田作之助含糊地应了一声,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啊 他看向坂口安吾,你告诉太宰了吗? 后者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 坂口安吾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让我祈祷千岛言能在吃咖喱饭的时候噎死。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在坂口安吾难以置信的视线下,男人自然地坐在了桌边,向老板点了咖喱。 回过头注意好友的视线,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安吾不习惯这种辣度吧?需要一份微辣的咖喱饭吗? 没等对方回答,一直埋头干饭的千岛言轻笑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单手支着侧脸。 我吃好了哦。 看着不得不走过来为自己结账的坂口安吾,对方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千岛言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十分感谢。 坂口安吾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用谢,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不坐着聊聊吗?千岛言故作苦恼地直起背脊。 不,我很忙。坂口安吾不假思索拒绝,对上少年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眸,补充道:关于龙头战争的后续还需要整理。 什么后续,明明就是你们搞出来那些烂摊子。 真可惜。千岛言真心实意地说道:我还想跟你多聊聊呢。 拥有这种能够读取物品记忆的异能,身为持有者的坂口安吾一定见多识广,或许他能够为自己带来一些思路。 坂口安吾忽然警觉,聊什么? 千岛言手指抵在下巴处,沉吟片刻,认真说道:关于感情? ?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个问题显然问错了人,如果对方聊关于龙头战争的事情他或许还会继续坐下来陪着聊一聊。 感情这方面,十分遗憾,身为社畜的坂口安吾能够给对方的建议只有 多工作少说话,没有交流就没有感情。 完完整整听清坂口安吾心理历程的千岛言颇为失望。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你会见多识广呢? 坂口安吾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冒犯。 第94章 他黑着脸,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请原谅我先失陪了。 不行哦千岛言从座位上一跃而下,在对方警惕的视线里,伸出了缠满绷带的手掌。 怎么? 给我点钱,谢谢。少年理直气壮,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你可得对我负起责任来啊! ? 坂口安吾已经注意到原本埋头干饭的织田作之助转过头来了,正用一种谴责的诡异视线看自己。 关我什么事啊!坂口安吾为了自己的清白,震声反驳。 他这一刻已经开始感觉到千岛言的棘手,另一种层面的。 你一定要我说你做的那些事情吗?千岛言幽幽盯了一眼对方。 看着少年猩红眼眸中流动的情绪,坂口安吾确定了某个事实,对方真的知道是因为自己才导致对方的落败。 可是,对方怎么知道的?是因为「死屋之鼠」在横滨仿佛无所不知的情报网?即使如此,他的异能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想着也这样问出口了。 千岛言嘴角扬起恶劣的弧度,是太宰告诉我的。 太宰?坂口安吾眉头微皱。 太宰不像是会轻易告诉别人这种谜底的人,但也没有人能明白太宰的心思,所以这话竟还有几分可信度。 他故作淡定的推了推眼镜,下意识从口袋里掏钱,把钱塞到对方手里后,他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哪里不太对。 他们身为敌人,他的所作所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的思路差点就被眼前这个少年带偏了。 见坂口安吾有想要收回的意思,千岛言手疾眼快一把夺过纸币,拿来吧你。 喂喂喂!这是抢劫吧?!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被抢了钱的坂口安吾连忙将求助的视线望向织田作之助。 场外只想吃饭的织田作之助接收到好友的求救,干咳两声后,干巴巴地说道:抢劫是不对的。 千岛言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对方,身为港口mafia说这种话真的不会觉得自己老双标吗? 气势!织田作,要拿出你身为港口mafia的气势!坂口安吾没忍住开始吐槽,你看起来太勉强了! 对方闻言,努力沉下脸,想要拿出那股阴郁逼人的寒气,但千岛言已经忍不住开始笑的乐不可支,根本不带怕的。 到了少年手里的钱被他毫不犹豫的揣进口袋里,一边笑一边赶人,你不是还有事吗?快走吧。 坂口安吾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但他感觉继续留下来搞不好会出现什么更让他心梗的事,最后还是选择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一言不发走了。 店里面只剩下千岛言和织田作之助两个人,跑了一个人,那么能够聊天的对象只剩下身边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 但看起来对方是一个比较天然的人。 千岛言撑着下巴,盯着对方专心致志地吃咖喱。 后者即使再迟钝也能够意识到什么,他放下勺子,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你认识安吾,也认识太宰,你们三个是好朋友吗?千岛言已经从他们之间的相处里看出了些什么。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三个人性格相差甚远,究竟是如何成为好朋友的? 织田作之助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他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千岛言若有所思,你们平时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吵架吗? 吵架?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会儿,在他印象里似乎没有这种情况过。 或许也有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停滞在某一层没有深入,自然也不会产生任何三观以及思维模式的碰撞。 见到男人长时间没有出声,千岛言就已经明白了,欣叹道:关系真好。 谢谢?织田作之助没有去过多解释什么,同样的,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少年没有再说话,而是盯着咖喱店里墙角的霉渍出神,抿直的嘴角昭示着对方此刻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好。 没过多久,仿佛是觉得无趣了一般,少年自己离开了这家咖喱店,踏着暮落黄昏身后的影子拉长最终消失。 作者有话说: 只有安吾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9 第49章 龙头战争篇 伴随着那夜天空中悬挂着血月的浸染,横滨的夜晚本该归于沉寂调养生息。 一声枪响划破漆黑如墨的夜空,搅碎了海面有条不紊缓慢扬起的浪潮,让整个码头瞬间热闹起来。 在一声枪响过后,几声零碎的怒喊,绵延不绝的枪火声紧接而至。 港口mafia的货你都敢染指?!活得不耐烦了吧! 快追!那家伙炸了我们刚到码头的那批货! 不要让他跑了! 银白色的月光被人踏碎,少年精致冷漠的面庞上沾染着血迹,脚步不停,拐进了某个巷子,接着踹开一道暗门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少年细碎的喘息。 脑海里响起一声毫无声调波动的电子音。 第95章 「宿主,你好像炸错了仓库。」 「反正都差不多。」千岛言一边在脑海里回复对方,一边组装起长狙。 在之前他伤口第二十五次因为剧烈运动而裂开时,这个本以为是幻觉的系统竟然再次响起了声音。 「「自愈」已重置完成,即将开始愈合伤口。」 「注意,「自愈」上限为777次,包含假想死亡,请宿主多加爱护自身身体。」 这个莫名其妙声音出现让千岛言明确感受到身体绵延不绝宛如附骨之疽的疼痛消失了,他从未这么想念自己的自愈能力。 「任务:炸毁码头的违禁物品 奖励:进度增加三」 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自顾自的发出任务,同时调出了一块半透明的电子板面,上面有一条进度条,进度条整体为灰。 「任务?」 千岛言拆下身体上让他感受到束缚的绷带,伸出手指摸了摸恢复光滑平整的皮肤。 「正是,宿主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让进度条到达百分百,进度条到达百分百之后,系统将会完成宿主的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 「什么都可以,但请注意,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系统古井无波的声音重新强调了一遍。 「听起来很像空头支票。」若有所思地将身上所有的绷带都拆卸下。 地上不一会儿散落了一堆染着血的白色绷带。 对方的声音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劝解对方去执行任务。 「不过」 千岛言忽然出声,令人意外的同意了,「我现在刚好闲的很,当做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未尝不可。」 「能实现愿望的。」系统似乎是不甘心般,再次重复了一声。 「嗯嗯。」千岛言漫不经心地点头。 时间回到现在。 少年蹲在狭窄空间中,组装好的长狙被他随手放在了这里,系统不解地询问。 「宿主,为什么要炸港口mafia的仓库?」 从对方早有准备的撤退路线以及娴熟目标明确的行动都可以看出蓄谋已久。 「因为这是他们欠我的。」千岛言面上表情风轻云淡,旋即起身将帽檐拉起,遮住了半边脸颊,「如果炸错了,那我晚点再去一趟就是。」 他联系上横滨情报网时才发现,港口mafia自己吞了五千亿不说,还把他推出来当了活靶子,甚至!连那晚他特意手下留情没有杀死的活口都被补刀杀死。 现在外界大部分人都把他看成了恶魔一样的存在,连带着黑市的悬赏都水涨船高,仇恨以及其他各种情绪掺杂糅在一起,全部变成了想要他死的诅咒。 这种局面的形成 岂不是意味着即使想要自由也四面楚歌了吗? 系统沉默许久,祂察觉到对方此刻状态的不对劲。 「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少年血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门外的追兵已经发现自己被戏耍,他们回过头一寸寸搜索小巷。 在光影的转换间,少年的身影如同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窜出小巷,却又像是不小心踢到了杂物制造出巨响,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 在那边!快追! 不要让他跑了! 少年侧身躲过子弹,带着身后的那群追兵往某个方向跑去。 在少年身体里的系统安静无比,仿佛是害怕突然出声会分散对方集中的注意力。 少年动作游刃有余,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确认还穷追不舍后,继续提加速度。 前方建筑里灯光微弱,仿佛有一种奇异的气场将它与外界的喧哗隔绝。 里面侃侃而谈进行交易的两人不约而同面色微变,从窗外传来阵阵枪响,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混杂着听不清的唾骂。 下一秒,窗户被砸破,纷飞的玻璃碎片中,一颗不明物体落进了屋子。 通体黑色的圆形物品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是炸弹。 披着白绒黑色斗篷的少年率先起身,跑向预定撤离的通道。 震耳欲聋的声响裹挟着火光,顷刻间照亮黑夜,这一声巨响像是诱发了什么机关,建筑内其他易燃易爆物接连被引爆。 浓烟滚滚。 在一片混乱中,千岛言从中脱身,好整以暇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视野里有一名带着雪白帽子的少年从建筑里完好无损的逃脱,对方单手握拳抵在唇下,浓烟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居然没事吗像是遇见了大难题一般,眉头微皱。 这也算是意料之内的情况了。 千岛言没有再过多去在意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失去目标的追兵只好无功而返,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上层。 咳得撕心裂肺的少年好不容易顺气,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向路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夜风吹过,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只三花猫叼着小鱼干从阴影里窜进小巷。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那是一种贴近与香木在火焰里燃尽的朦胧清香,就像是尼古丁一样带给人如梦似幻的瘾。 千岛? 如果说不能让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就由我来亲自告诉他,他犯下的错。 第96章 少年坐在楼顶,那双眼眸无意义地落在半空,近期他身上背负的悬赏金已经几乎快要到达天价。 夜风吹起稍长的发梢,远处天桥霓虹灯五颜六色的斑斓色彩在少年身上割裂出色块,那张漂亮带着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不达眼底的虚伪笑意。 好歹也做过情报交易,费奥多尔最近在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系统此刻安静无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祂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宿主是什么样的人。 对方能够上一秒满脸笑容开怀大笑,也能够下一秒收起笑容恶语相向,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性格是最难相处的。 一阵铃声响起,打碎了静谧的黑夜,坐在楼顶吹风的少年拿起手机,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那个病恹恹的俄罗斯少年果然再次联系我了。 啊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少年嘴角笑容加深,清爽的嗓音懒洋洋说道: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他现在可是在被港口mafia全力抓捕的对象。 他跟我说他叛逃了港口mafia,想要加入gss 男人语气有些犹豫,少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 应该是希望你们庇护他躲过追杀才对吧?毕竟你可是gss的干部~ 千岛言尾音上扬,极大满足了对方的虚荣心,即使现在的gss已经损失惨重跟那些二流组织毫无差别,但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也幸亏对方组织现在的落魄,否则他可能还没这么容易得手。 所以啊你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去判断他的诚意吧? 适当的给予对方一些吹捧,能够为自己增加好感度。 我猜猜,他答应帮你们获得港口mafia昨夜刚到码头的那批货作为诚意?千岛言忽然话音一转,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 没错,你怎么会知道这点?男人的态度逐渐狐疑。 你忘了龙头战争时横滨的情报网是以谁为中心开始散播消息的了吗?千岛言哼笑一声,支在身侧的手抚过放置在地面的长狙,所以我会得知这点并不奇怪,我的情报来源于人心,就好比你怎么知道这个情报不是对方告诉我的呢? 此言一出手机里半晌没有人说话,千岛言忽然笑了一声,打破了沉默,我开玩笑的啦~说出情报来源可是情报贩子的大忌哦? 如何让一个将信将疑的人完全相信自己? 为对方树立假想敌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有泄露信息的可能,但同时,自己也不是完全可以相信的目标,这个时候就需要抛出一个人设。 十万。少年忽然说出了一个不算太高的数字,前面的算是赠品,后续内容可就是需要收费的了。 也就是,情感之外,物质之上最为可靠的金钱。 情报贩子以贩卖情报获取高额金钱为目标,这就是最为可信的人设。 没问题。男人一口应下了这个数字,这个价格比他想象中的要低。 既然已经敲定千岛言漫不经心地望向远处霓虹灯闪烁的桥,那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吧~ 港口mafia的那批货确实是枪支弹药,可惜的是昨晚已经被不明人士炸了。 什么?!男人声调骤然拔高,掩藏不住的惊愕从手机里传出。 眉头微皱,将手机拿远了些许,与厌烦表情不相符的是说出口的话,故作惊讶的嗓音响起。 哎呀,原来你不知道吗?想必也是呢,这么丢脸的事情港口mafia肯定会封锁消息,那么我换一个问法吧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昨夜的冲天火光吗? 是因为追兵刚好赶到了你们密谈的地方所以没有注意吧? 少年拉长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其中的内容却像是一张蜘蛛网,让人在其中无所遁形。 是对方咬紧牙龈,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追兵会追到你们密谈地点呢? 手机那边的男人眉头紧皱,手机对面的少年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已经颇有名声的情报贩子身份,他都要开始这些是对方已经策划好的,但如果是策划好的,少年图什么呢?根本无利可图。 相比之下俄罗斯少年想要空手套白狼的行为就耐人寻味。 这件事情确实有诸多巧合,是那名俄罗斯少年想要借助爆炸声和混乱去掩盖码头已经发生过爆炸的事实吗? 这点尚未可知,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这件事情一旦核实,就可以证明那名俄罗斯少年目前已经没了任何价值,而他也会让对方知道戏耍gss的代价。 千岛言看了一眼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并不意外,随手将手机揣回口袋,嘴角带着愉悦的弧度,目光在脚下小的如同蚂蚁的街道中游离。 所以说意识到错误这种东西,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好。 不感同身受,怎么会知道自己当初究竟导致了什么样的错误呢?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50 第50章 龙头战争篇 不过经过这些天的暗中交手显然身为操心师的费奥多尔对人心的把控比千岛言更为娴熟。 他巧妙化解了死局,将矛头重新引领到了千岛言这边。 在后者不知道第几次接到男人电话时,他都已经厌倦这种宛如套娃一般的交易了,恨不得立刻提着枪把gss那个脑子塞稻草的干部干掉。 怎么别人稍微挑拨两句就动摇了,身为gss干部难道没有什么判断能力吗?! 抱怨归抱怨,此刻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退让。 原本gss在这次战争里选择的方针是绝不参与,但涩泽龙彦的下场依旧让打算隔岸观火的gss受到了重大损失。 身为费奥多尔的好友千岛言自然是十分了解对方,如果说是想要已经难以跟港口mafia抗衡gss帮助他躲过前者的追捕,那未免过于掉身价。 而心高气傲的「死屋之鼠」首领费奥多尔也不需要任何组织的庇护。 甚至对方此刻八成已经知道从中作梗的人是千岛言,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打入gss内部 种种可能性推测下来。 那个组织里有费奥多尔想要的东西。 搞得他也有点好奇能让对方如此大费周章执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手机里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催促,喂?你在听吗? 在听哦。收回思绪的千岛言嘴角噙笑,你刚刚说的是我贩卖虚假情报的罪名对吧? 是,他告诉我说你是因为想独吞五千亿贩卖虚假情报导致众多组织损失惨重才会在那晚被群起而攻之。 诶~这种莫须有罪名可真是伤我心。故作悲伤的叹息从唇边溢出,所以他的意思是港口mafia的那批货没有被炸咯? 那你大可先核对一下那批货的存在呀? 男人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粗暴地打断了少年的话。 我需要知道那晚的事实真相才能继续考虑是否要相信你跟你合作。 这副自己高人一等的态度以及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手机这头的千岛言面色瞬间下沉,冷漠的腔调与之前的热情呈两极。 原本就没什么耐心了的千岛言彻底爆发。 无所谓,如果你认为现在的gss还能够跟港口mafia抗衡的话你尽管去庇护他好了。 手机那头的少年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仿佛之前的温润谦和都是伪装出来的面具,只听对方用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现在连枪支弹药都需要窃取的gss还是当初的gss?疑神疑鬼的惊弓之鸟也不配与我进行交易。 滚吧。少年轻而易举将这场一时兴起的合作推翻。 这种充满鄙夷不屑的话让手机这头的男人勃然大怒,没等他破口大骂电话被对方挂断,听着手机里传出的阵阵忙音,男人怒气攻心,用力地将手里的手机在地上四分五裂。 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了不起?!男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房间里站在一旁头顶雪白帽子裹挟病气的少年静静注视着男人发泄怒意乱砸东西的败犬行为一言不发。 手机那头挂了电话的少年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端起桌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甜品店里下午茶中的伯爵红茶很合他胃口。 不苦不涩,恰到好处的茶香和甘甜。 瓷杯杯底于底盘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千岛言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落在外界人来人往的街道。 另一只手无意识搭在座位旁靠着的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品上。 接下来的话 「做任务吗宿主?」 在耳边无数嘈杂声响中,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一瞬间打断了千岛言的思绪。 后者嘴角微压,「闭嘴。」 明确厌烦的态度让系统果断闭嘴,对方周身源源不断散发出低气压。 原本会让所有人趋之若鹜的万能愿望,在少年身上仿佛失去了吸引力,对方兴致来了的时候会热情地询问,对方没有兴趣的时候,祂出现只会得到冷漠无情的闭嘴二字。 千岛言现在只为费奥多尔想要在gss得到的东西感兴趣。 会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过几天他就会知道了,如果现在的gss里都是那样的惊弓之鸟,那么距离费奥多尔的得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好。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在吸引到少年的注意力后,他笑容温和,将手中的卖相精致的蛋糕放置在桌面,这是你的蛋糕。 千岛言挑眉,送错了吧?我没点蛋糕。 带着围裙的男性服务员脸上笑容不变,没错,我们店今天做活动,小孩子可以免费得到一块蛋糕。 千岛言眼眸微垂,看了一眼手中杯子暗红色茶面倒映出的人影。 像小孩子吗? 或许是疑惑的神色过于明显,对方笑着添道:在我们这里未成年的都是小孩子哦。 好吧千岛言不情愿地拉长音调,接纳了这份蛋糕。 男人脸上平易近人的温和笑容在转身的瞬间消失,他站在柜台后通过柜台玻璃紧紧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第98章 之前有消息说千岛言的自愈能力已经消失,甚至还有不少人见过对方浑身鲜血缠满绷带的狼狈模样,如果他运气足够好,高额的悬赏金就由他收入囊中。 坐在窗边的少年指尖拿起蛋糕旁边的银色叉子,插了一块裹满奶油的蛋糕送入口中。 嘴里的蛋糕有些过于甜腻,甜到让人以为糕点师一定是洒了一整包糖进去,上面的奶油里甚至有苦涩的磨砂质感东西,一点都不细腻。 难吃。千岛言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表情。 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将杯子里的红茶一饮而尽,即使如此,他仍旧感觉那股味道在自己口腔里挥之不去。 这些人下毒难道都不能走点心吗?这个蛋糕的味道和口感都被完全破坏了。 话说对方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嘛,也是,毕竟悬赏金足以让一个人无忧无虑过完一辈子。 从柜台那边投来的视线几乎热切的要灼烧千岛言整个人,男人双手紧握,对于少年即将到来的毒发身亡望眼欲穿。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少年甚至迈着悠闲的步伐离开了甜品店,对方的状态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男人惊愕的从柜台后面走出,下意识想要追上去。 在千岛言踏出甜品店的那一瞬间,背后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而至的尖叫声盖过甜品店里原本舒缓的音乐。 死死人了!! 所以说惩罚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公平。 「系统?」千岛言此刻的心情由阴转晴,「有没有什么任务需要我的呀?」 「」脑海里沉默已久的电子音开始冒头。 「任务:帮助藤原奶奶寻找猫咪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三」 听起来是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奖励也很寒酸,但少年兴致高昂,「出发!」 横滨情报网里多出了一则令人感到荒谬的消息。 那夜炸毁港口mafia仓库的人居然是gss派去的。 这则消息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在现在的横滨夜晚,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够与港口mafia抗衡,在战争里几乎没有任何损耗的港口mafia与损失惨重元气大伤的gss一旦公开敌对,谁赢谁输一目了然,gss不可能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 但 港口mafia坚信不疑。 甚至已经派出了武斗派组织黑蜥蜴与gss宣战。 枪声再一次笼罩在横滨夜晚,只是与之前夸张的规模不一样,这一次的枪声只密布在一个区域。 千岛言怎么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他背着之前从港口mafia那批货里捞到的长狙,光明正大地赶往那片被火光占领的街道。 轻快的步伐以及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千岛君?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千岛言脸上的笑意在回头的刹那间消散,变脸速度让对方惊叹不已。 我以为在你孤身一人的时候看见熟人能让你有点安全感呢? 一位披着黑色大衣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站在那边,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西装男人,看上去大概有一个小队的规模。 少年脸上缠着的绷带似乎染上了血,雪白的绷带有些暗沉,露出的那只鸢色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就算他嘴角带着弧度。 你可真是 千岛言的视线从对方挂在脖子上打着石膏的手上扫过,又看向对方除了半张脸其他露在外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皮肤,补上了后半句话。 身残志坚。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十分倒霉,而让他看起来这么倒霉的罪魁祸首之一就站在对面。 细数他在龙头战争里被炸的次数,三次里没有哪一次不是因为千岛言他们而导致的! 哈哈哈哈太宰治不含笑意地假笑了两声,没有办法,谁让我上司是一个爱压榨人的机器。 呵呵呵呵千岛言皮笑肉不笑,听起来好惨。 是啊是啊。对方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气氛逐渐凝固,太宰治视线飞速在对方身上打量,在脑海里分析出所有情报。 没有绷带和血迹,对方的自愈能力已经恢复,根据那晚码头的惨烈情况来看,目前与对方交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 太宰治嘴角扬起,千岛君身后的狙型号有些眼熟 嗯对,是从你们仓库里抢的。千岛言毫不忌讳的说出事实,把对方哽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继续说道:反正那批货是谁炸的并不重要,你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对gss宣战的借口,这样看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为你们创造的机会。 就算是这样,平白无故损失了一批货也是很让人心疼的一件事情如果我猜的没错,后面连续被炸的仓库应该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啊啊不过也没有证据就是了,可怜的森先生现在大概在某处哭吧。太宰治摊开双手,原本质问语气一转,明明已经拥有了那样的异能,还需要借助外力吗? 第99章 千岛言当然不会仅仅只炸了一批货就收手,他把港口mafia的仓库也炸了个遍,这事做的很巧秒,处于混战期间的横滨港口mafia根本找不到是他炸的证据,也同样难以对他下手,只能强忍这个亏。 大概是为了仪式感?千岛言仿佛是没头没脑般说道,一语双关。 这一句话足以让太宰治得到很多东西,他嘴角笑容加深了几分,哦呀?这样听起来你终于意识到费奥多尔君的卑劣之处了。 他顿了顿,视线穿过千岛言望向他身后原本要去的方向,那里传来阵阵枪响。 看起来费奥多尔君就躲在gss的据点里? 你一直都喜欢这样明知故问吗?千岛言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太宰治看似无奈地耸耸肩,在说出下一句话的那一刻,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神色,要休战吗?千岛君? 你觉得可能吗?千岛言冷笑一声,那双眼眸里充斥着不信任。 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没有道理在被港口mafia利用了的情况下不反咬回去,换句话说,他现在愿意站在这里跟对方说话而不是反手打一梭子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我想也是。太宰治指尖轻轻点着下巴,不一会儿想到了个好主意,这样吧,千岛君~ 我不妨碍你的任何举动,相对的,也希望你不要干预我们的这次行动。 嗯?千岛言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纠结要不要答应,可是如果我想,你们也没有办法妨碍我 有的哦。太宰治噙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你难道不是为了测试某样东西而来的吗? 千岛言脸上的神色收敛,整个人面无表情站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郁,太宰治丝毫不惧,他笑吟吟地盯着对方。 忽然,红眸少年轻笑一声,可以,我答应了,不过条件的话再添上一点赌注吧。 请说。 十三发。千岛言报出了一个数字,如果十三发子弹之后我仍旧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就不会再干预你们的任何行动,并且,横滨的情报网也转交给你们,反之,这场合作就宣告破裂,你们立即撤退,往后港口mafia不许在任何情况下对我出手。 这样不公平吧?万一千岛君你对港口mafia下手,还不允许我们反击了吗?太宰治一针见血指出赌约里的漏洞。 见被对方发现了小心思,千岛言退让一步,好吧,这种情况除外。 但太宰治仍旧若有所思,抬起那只贴近茶色的鸢色眼眸望向不远处的少年。 后者察觉到对方的迟疑,再次退让一步,如果我得到了想要的,就送你一个小礼物如何? 小礼物这个词可太让太宰治感到熟悉了,他面色逐渐变得古怪,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而千岛言将对方的神色理解为不知足,略有些不满地开口,不要太贪心哦。 自然不会。太宰治轻笑一声,那么祝你好运。 少年淡哼一声,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对方身后的队伍,率先离开。 今夜悬挂在高空的月亮格外皎洁。 作者有话说: 在西方13被认为是不幸的象征,是背叛和出卖的同义词。 · 太宰:真不愧是搭档,连背刺对方的手法都一模一样。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1 第51章 龙头战争篇 费奥多尔最近有些不太走运。 原本一直说要保护自己的好友此刻站在了对立面,导致原本制定好的许多计划都不得不重新拟定。 潜入gss的这个计划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干扰,使得紧促的时间变得更加争分夺秒。 建筑外枪声不断,甚至还有几枚流弹射进房间里,被打碎的玻璃碎片躺在地上,折射出外界耀眼的火光,在玻璃碎片的不远处有一名男人倒在血泊里,他徒劳地睁大双眼,已经失去声息。 体弱贫血的费奥多尔单凭自身是不可能从这场战争包围圈里突破而出的,但是他依旧实施了这个计划。 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废纸里翻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文件,文件夹被人随意的丢在抽屉里,上面落满了尘埃,估计就连gss高层也没注意到这张文件的存在。 gss高层一部分已经逃离,另一部分被留在这里充当最后的防线。 耳边枪响由最初的爆发到最后的衰竭,原本密集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松散。 快要结束了。 费奥多尔拆开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到某个词汇,神色微凝,逐一看完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文件点燃扔在地上。 地上散落着众多纸质文件,火苗落地的那一秒化为熊熊大火咆哮着吞噬了整个房间。 脸色苍白的少年伸出瘦削的手掌拢紧斗篷,那双紫红色的眼眸倒映出火光,注意到门外停息的枪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从容不迫地从gss的秘密通道撤离。 即使知道 那里早已有人等候。 第100章 横滨夜晚的风一向能够带给人寒冷的气息,夜风裹挟着不远处战场上的硝烟味在这片宛如沉眠的街道上逐渐消融。 蹲在花坛边的黑发少年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额前的头发,那只鸢色眼眸倒映出gss据点某扇窗子里冒出的明亮火光。 他带来的部队被他分散安排在这片区域,堵死了所有目标可能逃脱的路线。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火光里出现,令太宰治意外的是对方居然两手空空。 好久不见,魔人君~太宰治笑着率先朝对方打招呼。 被浓烟呛得轻咳的费奥多尔听见声音并不意外,他轻飘飘看了一眼对方,太宰君,好久不见。 前者视线慢悠悠地欣赏着对方稍显狼狈的模样,费奥多尔君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这样也要坚持潜入真是让人感到励志。 彼此,太宰君,论身残志坚,可能还是您更胜一筹。费奥多尔的视线意味深长地扫过对方挂在脖子上打着石膏的手。 我以为你会把你想要的资料带出来。太宰治单手撑着下巴,蹲在花坛上看着止步在不远处路灯下的少年。 对方仿佛是无奈般淡笑了一声,如果早说您也想看,我或许会考虑带着。 太宰治露出反胃的表情,如同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眼移开视线,真虚伪你明明是早知道我会在这里堵你所以才特意销毁了吧。 费奥多尔对此不置可否。 黑夜中有一缕细小的绒毛在路灯冷白色的灯光下格外瞩目,晶莹的线条泛着漂亮的浅光,被风携带着从眼前慢悠悠地飘过,把视线往前方望去,小小的白色绒毛并不少。 绒毛? 不对,是蒲公英。 费奥多尔伸出手握住从眼前飘过的那抹纤细的白,小伞模样的绒毛下带着一颗种子,原本站在花坛边风里有蒲公英是在正常不过的情况,但是 方向不对。 按照蒲公英飘来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一栋废弃的高楼。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蹲在花坛边,从花坛里摘了一朵蒲公英,指尖揉着上面软乎乎的绒毛,注意到了吗?费奥多尔君,你一直挂在嘴边的罪要迎来罚了哦? 费奥多尔没有出声而是望着那栋建筑的某处仿佛在出神,但对方毫不介意。 用蒲公英查看风向,看起来真的十分正式呢~他音调上扬,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要猜猜这一枪会打中哪里吗? 无论打中哪里我都不会死。费奥多尔回过神,唇边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他看向太宰治,毕竟如果我会死,您也不会蹲守在这儿了,不是吗? 后者似乎是觉得累了一样,索性直接坐在花坛上,伸长了腿,你很相信他的枪法。 没错。 换做一般被狙击手瞄准的人,此刻不是紧张僵直就是迅速寻找掩体,而眼前的俄罗斯少年站在原地神色自若,甚至还有闲心与另一名少年闲聊。 他跟我约定的是十三枪。太宰治注视着对方从容不迫的态度,恶劣地勾起嘴角,费奥多尔君如此柔弱的体质,真的能抗住吗? 费奥多尔微微一笑,这点就不劳太宰君费心了,您不如思考一下如果无功而返该如何向您首领交代。 而且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浮现出温润的笑。 他开不了第二枪。 太宰治笑着没有回答,伸出被绷带包裹的手,手指做出了一把枪的手势,对准了对方,挑衅味十足。 唇片微启,碰。 像是蝴蝶效应的产生。 话音落下,高楼里的少年扣动了扳机,枪口的子弹裹挟着气流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高楼某处射出,费奥多尔站在原地神色淡淡细微的朝某一边倾斜了一下身体。 顷刻间,子弹射进人体,殷红的绚烂血花炸开在半空。 时间仿佛停滞在此刻。 这一幕猝不及防地让在场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 费奥多尔瘦削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几步,剧痛席卷上神经,他面色惨白额角冒出冷汗,粘稠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滴答。 细微的声响仿佛打破了时间凝固的魔咒。 在高楼狙击的少年错愕地抬起头,将视线从狙击镜中移开。 他本没想射中对方的。 为此,他甚至特意测试了风速风向各种可能会干预弹道的外界因素,就连位置都精挑细选。 那枚子弹本该与对方手臂擦肩而过,最多让费奥多尔受到一点擦伤。 但是现在,那枚子弹却打进了对方手臂里。 费奥多尔不可能不知道狙击手就是他,也不可能判断不出子弹的轨迹。 可是对方却仍旧硬生生接下了那枚子弹。 这可真是 太意外了。 千岛言手掌放置在胸膛前,感受着掌下剧烈跳动的心跳,缓缓捏紧布料。 名为兴奋的情绪从心脏宛如鼓点般的跳动一点点传递,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清晰听见自己胸膛中聒噪的声响。 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细碎的笑声从唇边溢出。 第101章 哈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愈演愈烈,少年愉悦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神经质。 不愧是费佳 这算是表示歉意的意思吗? 如果费奥多尔没有主动去接子弹,在前十二发打完的时候,最后一颗会夺走身为背叛者他的性命。 或许对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接下第一枚子弹,只要对方身受重伤却没死,自己就一定会出去见他,同样也是这场死局的唯一解法。 毕竟他可没办法对多年好友见死不救。 少年伸出手指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唇边的笑容灿烂,收起了他准备已久的长狙,将里面剩余的十二发子弹随手抛出窗外,宣告这场合作的结束。 少年从高楼窗口望向染红的那一点,声音充斥着愉悦和兴奋,彻彻底底的输了啊这下倒真不知道该让我怎么办才好了。 与情绪展露在外的亢奋不同,他思绪漠然,那双眼眸里忠实的折射出他灵魂深处的烦恼。 这种一切行动都被捕捉到的感觉本该让他感到厌恶,但对方换成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心中涌出大片难以言喻的悸动,这种感情他不明白,却为对方对他的了如指掌感到高兴。 在对方时不时露出的如同神明一般的冷漠下,自己的不正常感情就显得极为危险,不平等的感情会让他在未来滑落深渊。 以费奥多尔的个性以及梦想,自己或许只有一个连死亡都会被制定好的结局。 他不想被束缚,也不想被对方囚困在牢笼里。 原本他并不想怎么做的,但此刻经过这么多天的暗中交手,他意识到了对方的危险性。 如果说世界观和灵魂都已被对方雕琢,那么属于他的唯一破局方法只有采纳江户川乱步的意见。 坐在花坛边缘的太宰治注意到从高楼处被人抛出的东西,半空中金属质感的银光在灯光下闪烁,最终落回尘埃,宣示着结束。 他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捂住手臂的费奥多尔,真是感天动地的友谊,你就这么确信他不会击中你吗? 费奥多尔刚刚的那个位置,如果千岛言瞄准的是他手臂,此时对方八成要被射穿肺部,甚至有可能会被打中心脏。 对方由于失血和剧痛,脸色苍白如雪,连带着唇都泛着白,却不显得丝毫狼狈,他轻笑一声,优雅从容,毕竟最了解他的人,只有我。 太宰治嗤笑一声,我由衷希望你孱弱的体质能够在这种伤势里活下来,但愿我们不会在医院里相遇。 言下之意是他会着重注意医院去守株待兔吗? 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费奥多尔微笑着说道:请慢走,太宰君。 真奇怪。 太宰治看不惯对方一切都在掌握的模样,他歪了歪头,一瞬间从腰后抽出一把枪,气势凌厉,枪口指着半边身体衣服都被染红的费奥多尔,你好像以为我一定会遵守约定。 如果您想知道千岛的枪里还有没有子弹的话,您可以试一试。费奥多尔捂紧手臂的枪伤,缓解血液流出的速度。 那一枪他特意避开了骨头,但子弹镶嵌在肉里的感觉实在称不上好受。 那就不必了 太宰治收回了手中的枪,恶趣味地在最后揭开谜底,其实我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抓捕你的任务哦,我们的目标只有gss,这一切只是为了回报你炸我的那两次。 您可真记仇。 费奥多尔预料到了,他并不意外这一点,仔细回忆的话,除了之前千岛言故意引来的追兵到遇见太宰治为止,他并没有见过港口mafia派来的任何队伍。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太宰治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对着费奥多尔随意摆了摆手。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没有因伤口感染而少只手。 费奥多尔面对对方堪称是挑衅的话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不予评价。 本就体弱贫血的他流逝了大量的鲜血,低下头看了一眼手底靡丽的猩红,有些昏沉的脑海里闪过一双同色的眼眸,黑光逐渐浸染上视野。 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时,最后的余光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少年。 那个名字最终还是没能从嘴里说出来,意识率先裹挟着混沌陷入了昏迷。 千岛言静静注视着倒在地上的费奥多尔,对方双眼紧闭,眼底带着常年熬夜留下的黑眼圈,整张脸已经因为失血而变得像是一张纸一样惨白,果然人与人的体质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扶起对方潦草地做了一个止血处理,老实说对方这幅脆弱任人摆布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遇,导致他脑子里第一反应竟然是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太怪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新我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虽然我感觉没有什么东西啦,但是.....你们懂得(叹气.jpg) · 话说我感觉最近人变少了,是我写崩了吗.....?(挠头.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2 第52章 龙头战争篇(完)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天色大亮。 第102章 属于白昼的光线照进房间带来了万物的模样,明亮的环境让费奥多尔刚睁开的眼睛反射性地合拢,从眼角溢出晶莹的生理泪水。 毫无疑问,窗帘被人全部拉开了。 而会把窗帘全部拉开的人只有千岛言,对方一向喜欢明亮的地方,这一点与他的喜好背道而驰。 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年倚靠在窗边,纤细的睫毛在空中轻颤,原本白皙的皮肤在光线的映衬下几乎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对方的唇微微勾起,仿佛是在跟谁打电话。 那双宛如凝固的猩红色眼眸在阳光的暖意熏染下也浸透了几分温润,仿佛重新流动了一般。 正是如此。少年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所以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不知道手机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让少年发出一连串低笑,嗯嗯那真的太可惜了,还请再努力一点啊,希望再次见到你时能看见你的墓碑这样或许能省了我亲自动手的时间,到时候我会不计前嫌慷慨大方的给你扫墓。 用最纯粹轻松的态度说出了充满恶意的可怕诅咒。 眼眸中的笑意在对上床上那人的视线后消散,速度快的仿佛只是海市蜃楼。 太区别对待了。 即使费奥多尔心中也不由得冒出这个想法。 千岛言随手挂断了电话,抬起眼眸扫了一眼从床上缓缓起身的费奥多尔,没有说话。 你还在生气吗?千岛?后者主动开口。 嗯,很生气。嘴上这样说着,但从面色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哪怕我已经用身体接了你一发子弹?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看着被处理好的伤口。 原本是十三发呢。千岛言看见对方细微的动作,低下头整理袖口,袖子里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在明媚阳光下闪烁过一抹银光,为你处理伤口,也只不过是把你之前做过的重复一遍。 嗯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千岛言听出了对方语气中外露的情绪,他惊异地抬起头,看向垂着眼眸看上去表情失落的病弱少年。 你在向我炫耀你的演技?直起靠在墙上的背脊,语气不明,你硬接那发子弹难道不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我出来见你吗? 如果说只是这样的话千岛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我可要走了。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里淡漠一片,那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这次的失误呢? 即使是这种时候,也不承认自己的过错? 不,换种思绪的话也可以将这句话变成和解信号,毕竟如果对方说出背叛二字,千岛言就会依照之前的约定取走他的性命,而如果说是过错在这种情况下,倒也与背叛无异。 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从窗边信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费奥多尔,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 后者不喜欢抬头看人的感觉,他坐在床边想要起身,千岛言忽然伸手往下按住了他肩膀,制止了他想要站起来的意图。 费奥多尔没有抬头,顺势将目光落在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您是想体验一次比我高的感觉吗? 由于年龄差距,千岛言的身高比费奥多尔要矮半个头,没想到这样细微的差距也能够在此刻被拿出来当做武器。 千岛言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中原中也对身高如此执着了。 他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最好的惩罚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已经对你的伤势手下留情了。 费奥多尔似有所感般微微仰起头,那双漂亮的紫红色眼眸平静地看着对方,等待着少年接下来宛如审判的宣告。 那你说 千岛言俯身贴近对方,温热的呼吸洒在对方耳畔,模糊的暧昧伴随着距离的拉进开始滋长。 空气中雪松的冷冽香气与香木燃尽后带着火焰灼烧的朦胧浅香相融,像是优雅清明的曲子里掺杂进了能够令人大脑昏昏欲睡的安眠曲那样违和,却又恰到好处的调和兼容,仿佛时间都能在其中放缓脚步,去聆听一点一点发酵的情愫。 我该在你身上什么地方留下痕迹,来回报你在我灵魂上刻下的烙印? 之前虽然在太宰治播放录音时表现的并不在意,但现在对方眼眸中的神色却告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相当在意这一点。 费奥多尔眼眸微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轻声说道:只要你想,哪里都可以。 在现实层面的身体终究是抵不过造就人格基石的灵魂,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费奥多尔赢了。 这可是你说的。 千岛言抚上了对方心口,动作轻的仿佛如同一片羽毛的飘落,他早已放弃了去追求等价,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对方看上去纵容又无可奈何的态度。 我想在你心上刻下我的名字。 听起来如同调情般缠绵不清,但费奥多尔从对方那双猩红眼眸里闪烁起的神色中意识到,对方说的话,或许是物理意义上的。 第103章 千岛言为了动作方便,索性直接跨坐在对方腿上,费奥多尔在某些时候也摸不清少年心血来潮古怪的想法,他下意识伸出手搭在少年纤细的腰上,以防后者摔倒将自己也带到地上。 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千岛? 嗯。少年温顺地应了一声。 那只落在胸口的手,指尖已经灵巧地解开了紫色的盘扣,露出被衣物下遮挡的白皙皮肤。 袖口中滑落出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构想过许多次,在锋利的刀尖对准心口的位置时却停滞在半空,像是突然发现了问题,思考着用什么文字刻下名字好。 皱眉思考了半天,都没能做出选择的千岛言向对方询问意见,你觉得用哪种文字好呢? 见对方似乎铁了心了这么做,费奥多尔轻轻叹息一声,无奈妥协,只要你喜欢,哪种都可以。 那就每个国家的语言都刻一遍? 费奥多尔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千岛言嘴角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他亲昵地贴近费奥多尔敏感的颈边,唇轻轻蹭过对方颈脖处的颈动脉,语气温柔,故意拖长的音调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好不好?只要你同意,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哦。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同意,毕竟为了所谓的更美好的世界,不会放弃注入众多精力已经亲手打磨成型的刀。 果不其然,费奥多尔眉头紧皱,没过一会儿像是拿少年没办法一样松开,好。 千岛言低低笑了几声,直起背脊,散漫的笑声里听不出丝毫笑意,那双猩红色如同血月般死寂眼眸中的情绪更像是在因为什么而感到不满的生气。 费奥多尔垂着的眼眸一眨不眨,敏感的皮肤能够感受到水果刀刀刃上散发的寒气,对方仿佛已经想好了一般,在握紧匕首下落时,他呼吸不动声色地停滞了一瞬间。 刀刃没有丝毫停顿进入皮肤,血液从刀身与肉的间隙中缓缓溢出,被尖锐物品割开的刺痛一瞬间让他唇片血色尽失,千岛言目光没有停留在刀尖,而是目不转睛盯着费奥多尔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面色再次变得惨白如纸。 对方搭在千岛言腰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另一只手紧紧拧起床上的床单,额角冷汗打湿了他鬓发,嘴里却没有溢出任何声音。 冰冷的刀尖游走在皮肤里,痛楚维持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短,伴随着停顿下一秒被人取出,殷红的血从伤口中汇聚成珠从白皙的皮肤滑落,千岛言伸出手指拦住那条血痕的去路。 沾着鲜血的指腹一点点描摹上对方血色尽失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的双唇,原本苍白的唇在指尖的移动下覆上一层炽热的红,显得妖艳无比,在一片近乎似雪的白里,带着残败窒息的绝望美感。 费奥多尔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显得有些涣散,他轻轻喘着气,原本贫血的他此刻再次失血,视野里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掺杂上了模糊不清的重影。 千岛言动作温柔地为对方擦去了额角的汗水,松开手里带着鲜血的水果刀,金属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让费奥多尔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 没等费奥多尔重新看清楚世界,漆黑突然降临,千岛言用手遮在了那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上,低下头轻轻贴上了对方的唇。 费奥多尔似乎有些惊讶,千岛言明确感知到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指微颤了一下,原本只是打算轻轻触碰一下的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想要留下深刻印象的话,所做出的事情越出人意料越好,能够让自己好友感到惊愕的情况可不多见。 试探着去轻轻舔舐对方,后者十分配合前者的兴致,打开了唇缝。 费奥多尔原本来打算纵容默许对方的行动,但在对方改变了主意时,他也随之改变,伸出手按在对方后脑上一把加深了这个吻,从对方手里夺取了主动权。 他一向不喜欢处于被动。 费奥多尔的动作与千岛言青涩带着新奇的探索不同,他的节奏从容不迫又处处彰显出他强烈的占有欲,千岛言被纠缠的有些呼吸不上来气,被迫吞咽下的晶莹液体呛得他想咳嗽。 后知后觉意识到到主动权被夺取后的千岛言更加不高兴,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发脾气,毫无章法地用力啃咬。 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在两人唇齿间弥漫,费奥多尔眉头微皱露出吃痛的表情。 分开后,他伸出指尖抚上被对方咬破的唇,指腹上沾着鲜红的血液。 似乎也觉得自己咬的太重,千岛言又像是补偿般轻轻舔了舔对方被咬破的伤口,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那么费奥多尔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看向心情肉眼可见变好的少年,你还生气吗?千岛? 我原谅你了。千岛言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在对方怀里蹭了蹭,伤口还疼吗?费佳? 原本包扎好的伤口经过少年刚刚的动作此刻再次裂开,殷红的血液浸染了雪白的绷带在白色衬衣上扩散,再加上千岛言之前在费奥多尔身上创造出的伤口,现在空气中铁锈味的浓度已经到达一个高度。 倒是与之前千岛言重伤时有的一拼。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示意对方看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 第104章 千岛言干咳两声,起身翻找出绷带为对方重新包扎。 费奥多尔没有低头去看对方究竟刻下了什么,他内心已经有所答案。 刀尖游走在皮肤里的轨迹在脑海中重现,这样看来少年之前说的各国语言只是一个恶趣味的玩笑,意料之中。 如果说这样一点伤势能够换回与对方没有隔阂的相处,倒也十分值得。 费佳。低头在为对方包扎的少年忽然出声,指尖灵巧地打了一个蝴蝶结,你之前去gss是为了什么? 费奥多尔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少年的头发,语气温柔,那里有日本最强异能者的资料。 日本的超越者?千岛言顺势靠在对方肩头,小心地避开了伤口。 不确定是不是超越者。提到这一点他有些失望,资料里只有一个名字夏目漱石,其他都模糊不清。 这不是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是我期待太高了。费奥多尔叹息一声。 说起期待,千岛言气不打一处来,抱怨道:你一定是知道我最讨厌那种畏畏缩缩的人所以才故意让gss的那个干部问我那晚码头的事情好让我落败吧? 费奥多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 千岛言气的鼓起腮帮子,小心眼地戳了一下对方刚包扎好的伤口,我就知道! 费奥多尔被疼的抽了一口冷气,少年喜欢在生气时故意戳人伤口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一下绝对又渗血了。 可是千岛,你的挑拨也为我造成了不少的困扰,我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哦。 能够为你造成困扰?明明你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千岛言扫了一眼对方,我猜你当时说不准还在为我们初次交手感到期待。 费奥多尔嘴角噙着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不置可否。 见到对方这种表情千岛言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好友意思? 他淡哼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费佳。 嗯?费奥多尔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话。 千岛言抬起眼眸,语气听不出波动,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费奥多尔抿起唇,理解了对方之前突如其来的举动,算是告别吻吗? 千岛言下意识想要点头,视线撞进了对方带着些许委屈的眼眸里,费奥多尔控诉道:你说过不生气的。 这是两件不相关的事。千岛言笑着移开了视线,用一贯的轻松腔调说道:毕竟费佳不是说想要让我多看看纯白以外的世界吗? 即使那些世界里没我?对方嗓音轻的近乎能够融在空气中。 即使没你。 费奥多尔神色微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发酵出无限趋近于红的色泽,看上去有些不悦和生气。 不要生气嘛千岛言伸出手想要帮对方系好胸前被解开的扣子,但后者躲过了他的触碰。 无奈地收回手,我会再次回到你身边。 费奥多尔看着千岛言,多久? 这个时间可能就不定了。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说出了相当不负责任的话。 你还是在生气,我们之间的隔阂没有消除。费奥多尔得出了结论。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做出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他想知道费奥多尔在这个世界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人,同时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否已经被束缚在了名为费奥多尔的世界观里,所以他现在不过是想见证一下众生百态得出自己的结论罢了。 以及 想要彻底抹去费奥多尔给他留下的所有影响。 脑子里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异能完全开发带给身体的负荷以及十岁前空白的记忆,都在告知他需要去一趟异能发源地欧洲。 他不再对费奥多尔深信不疑,他想要自己去了解一切。 人的意志在绝境下是很容易被干扰的,无论是江户川乱步还是太宰治,他们的话像是一粒种子,对现在的千岛言产生了干扰。 更准确点,是那夜过后。 我一向拦不住你。费奥多尔如鸦羽般的睫毛微颤,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染红的衣服。 说的好像我是什么负心汉一样千岛言被对方此刻低落的情绪弄得也有些难过。 可是费奥多尔抬起头幽幽看了一眼少年,千岛真的不会忘了我吗? 他指着对方在自己身上制造出的伤口,像是在埋怨,如果在我身上弄出这么多伤口只是为了单方面让我不忘记你,未免有些过于自私了。 被戳穿小心思的千岛言目光游移,不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合理的解决方法。 他郑重地执起对方瘦削的手掌,我保证不会忘了你的 我亲爱的 小首领。 正经的声音说到后面缓缓掺杂上了揶揄的意味。 第105章 费奥多尔眼眸里神色不明,唇边挽起弧度,你知道加入我组织的后果吗? 唔难道说要大喊三声首领万岁?千岛言歪了歪脑袋,看上去不太明白这件事情。 费奥多尔叹息一声,伸出瘦削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少年头上,就像是神明给予信徒恩典那样温柔包容又佩戴了枷锁,如果有一天千岛会违背我的命令,可是会被处死的。 你亲手? 如果你想的话。 千岛言倏忽笑了起来,他双手环住费奥多尔的脖子,说的真可怕,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覆水难收。费奥多尔浅笑着说道。 诶那就没办法啦。 即使他们都知道,千岛言的体质不同常人,所谓的杀死,或许要让前者经历上百次的死亡。 费奥多尔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后,变得有些好说话,想要去哪里呢? 唔千岛言沉吟片刻,暂且保密。 抬起眼眸,他认真说道:我怕你在暗处偷偷观察我。 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是这样的吗? 千岛言回忆了一下对方缩在电脑前面盯着屏幕一副见不得阳光的模样,最后果断点头。 费奥多尔总觉得对方联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少年毫不留恋地起身准备离开了,总之就是这样,再见了费佳。 伴随着少年的起身,费奥多尔指尖残留的温度逐渐被微风吹散,他坐在床边目送对方果决的背影。 千岛言前脚已经踏出了门口,想到了什么事情又回过头,提醒道:我把你在横滨的所有据点位置当做礼物送给了港口mafia,要小心不要受伤了哦。 费奥多尔幽幽盯着对方一言不发,他雪白的衬衣以及床单上都带着千岛言弄出的血迹。 从他到横滨为止,能让他受伤的人难道不是只有千岛言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不在冷圈中饿死,就在冷圈中变态(雾) · 千岛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对方忘记自己,而陀思以为好歹对方已经加入了自己组织应该也不会轻易忘记自己,结果谁曾想,再见面时千岛连他名字都记不清了。这一波这一波叫陀总大失败。(不是) · 其实,龙头战争篇我预计是只写二十章的.....没想到能写这么多..... 话说昨天我被卡的怀疑人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很卡加载半天出不来,而我的鸽子基友就好得很,难道说这玩意也要看运气??(麻了.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3 第53章 你是指你们的背刺友谊? 时间回到七年后。 带着轻微凉意的晚风吹过窗帘,夕阳从紫红色花纹的窗帘缝隙里洒进屋内将房间晕染成一片朦胧的淡红,昏暗的屋子里放置着助眠的香薰香气柔和,床上青年面色苍白,眼底有常年熬夜遗留下的黑眼圈,眉宇间的疲倦在这场深度睡眠中逐渐消散。 眼睫宛如蝶翼般轻微颤动后缓缓睁开,露出了下面那双还带着空茫的紫罗兰色眼眸。 有一位身形高挑金色长发的俊美青年倚靠在窗边透过窗帘间那一丝缝隙望向外界,侧脸上没有外露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简单的发呆,橙金色的光洒在青年身上笼罩上一层虚无缥缈的薄纱,一时之间竟与梦境里七年前的少年重合。 对方与以前相比褪去了稚嫩青涩,无论是内心想法还是行动都已经不会再与以前那样浅显易懂,因时间和距离的分隔变得更加难以测度。 那双血色炽热的眼眸在费奥多尔从床上起身时望了过来。 休息的怎么样?费佳? 已经好多了。费奥多尔皱着眉,伸出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我睡了多久? 不久千岛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大概三四个小时,比我预想的要早。 到黄昏了吗费奥多尔视线落在虚无缥缈的半空中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千岛言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没错,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你想吃点什么吗? 对方闻言收回思绪,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小米粥。 听起来有些熟悉。 千岛言回忆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词,想起来之后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似乎对方之前就想喝小米粥,但他因为种种乱七八糟的原因忘记了,以至于最后买的是普通白粥。 对方当时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难道说对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没有把自己的要求放心上的事? 晚上喝粥容易饿。 千岛言走到床边,伸出手探向对方额头,后者反应淡淡,只是在手指摸到额头时轻声说:你手好凉。 将就一下啦~千岛言探知到对方额头温度时收回,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温度,好像没有发烧了 他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像是还没完全清醒的费奥多尔,退烧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快,难不成你以前发烧不吃药? 第106章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少年时期的身体还在发育,身体状况差一点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千岛言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双手一拍,接着就想扯费奥多尔被子。 后者不明所以,但仍旧用手抓着被子,千岛? 好了就挪到隔壁去,不要再霸占我的床。千岛言冷酷无情地说出让费奥多尔感到难以置信的话,沙发睡的我难受死了,清理房间的工具已经帮你放在隔壁了。 听起来蓄谋已久。 后者单手抵在唇下,低低咳了两声,看起来像是由于情绪波动引发也像是因为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淡香,他假装没听见,跳过了这个话题,房间里点了熏香? 诶你闻出来了吗?千岛言被转移了注意力,松开了手里的被子。 唔我想我嗅觉应该还没失灵。费奥多尔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书桌上插着藤条的香薰瓶,主调兰花?我以为比起花香调你会更喜欢木质调。 兰花的香气闻久了会让人感到大脑昏沉。 千岛言微微叹息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花香调对现在的我安神效果最好,一直被吵的睡不着我可能会发疯。 他故意加重了现在这个词,暗中埋怨费奥多尔当年的所作所为给他造成的那些影响。 嘛不过费佳如果喜欢木质调,我下次可以买几瓶送给你。 那就不必了。费奥多尔拽着被子重新躺进了柔软的床里,轻轻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千岛言,声音微不可闻,你喜好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这是与过去最大的分界线,一个人身上气息的改变不仅仅象征着性格爱好的变化,同样也预兆着抛弃了过去的自己。 气息不再像是以前香木焚烧过后带着火焰炽热的朦胧香气,现在对方身上的花调幽香更像是类似于令人精神恍惚想要沉溺在浑浑噩噩里的颓靡。 只是,在宛如醉生梦死的幽香之下,究竟是腐败糜烂堆砌起来的沼泽还是海市蜃楼黄粱一梦的贫瘠之地呢? 时间长了,人都是会变的呀,费佳。千岛言动作轻柔地为对方掖好被子,那双漂亮的血色眼眸里,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绪,连你变得与我记忆里的有所出入,更何况记忆力一向糟糕的我呢?虽然我一直没说,但你应该明白当初把我逼走的人正是你自己。 那么,我亲爱的千岛,你当初离开究竟是哪种原因的占比比较高呢?费奥多尔看似问起了不相干的话。 也许是千岛言故意拉长音调,失望?在那时的我可一直是全心全意信赖依赖着你的。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现在维持你我关系的,仅仅只剩下组织上下级间的命令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心里已经单纯的只是一个下属?千岛言嘴角微扬,看起来没有丝毫笑意,反而给人一种阴郁的情绪。 毕竟你不再信任我了。费奥多尔眼睫微垂,搭在被子上的手重新收回了被子里。 信任是所有感情建立起来的基础,不同于单方面强制的命令,由感情产生的行动是双方面的。 但在千岛言眼里,以费奥多尔的手段,他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感情,他光凭简单的语言和精湛的演技就能够欺骗许多人为他赴汤蹈火。 千岛言与其他人不同,他的服从是有代价的,以前或许是抱着单纯的信任,而现在在信任破碎之后,只剩下疏离的交易。 即使如此,我现在依然继续守护在你身边,相对的你也要告诉我,我忘记的事。 所以费奥多尔脸上神色淡淡,他看着千岛言,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千岛言指尖拨弄着那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胸针,恰到好处的收敛了所有情绪,像是闲聊般,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是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在费奥多尔的意料之中,那时西伯利亚正处在最寒冷的严冬,你穿的很单薄,从堆积到足以淹埋一切的雪地里爬出来。 我一直都被埋在雪地里?千岛言眉头微皱。 听起来好可怜。 这点不清楚,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周围没有任何行走过的足迹,而当时恶劣的天气也不足以支撑任何形式的空投。费奥多尔伸出手将阻碍了视野的散乱发丝拨开。 千岛言想起了那晚的梦境,喃喃自语般,凭空出现? 费奥多尔眼眸微眯,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千岛言泄气地垂下肩膀,总之费佳再休息一下吧,这次我会记得小米粥的。 青年起身离去,金色的长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房间里伴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重新归于沉寂。 在昏暗光线下,躺在床上的人伸出手轻轻搭在自己胸膛前,掌下感知着平缓的心跳,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视线落在香薰瓶上。 已经没剩下任何东西了吗? 第107章 还是说,这也是一层表象呢? 想要在晚上去便利店买特定的粥有点困难,千岛言找了好多家便利店才买到对方想喝的小米粥。 横滨夏季的夜晚凉风习习,空气中的海咸味比白日里要高一个度,寂静的街道能够听见零星的蝉鸣裹挟着微弱的私语。 今晚明月皎洁,月光可以照亮街道,不过总归比不过白天的亮度。 「任务:拯救不慎挂在树上人类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三」 有点熟悉。 为什么比之前又少了零点一。 突然冒出来的系统电子音让千岛言脚步微顿,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挂在树上的人。 「在哪?」千岛言疑惑地发出询问。 「你头顶。」系统为了防止对方再嫌自己吵,言简意赅报上位置。 仰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张死不瞑目面色惨白的脸,月光照在对方睁的极大的眼睛上,吓人程度不亚于午夜凶铃。 身穿驼色风衣的男人挂在这棵歪脖子树上,悬在空中的四肢仿佛已经变成了树木的一部分随风飘荡。 很好,四肢没僵,看起来还没死。 千岛言目光扫过对方因为缺氧已经开始泛紫的唇和上翻的眼眸,补充道,应该快死了。 由于时间关系没有过多磨叽,他干脆利落掷出袖中的水果刀割断了绳子,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千岛言从树干上拔出自己的水果刀,随手擦了一下上面沾上的树皮,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最近自杀方法越来越差劲了。 地上那团东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发出沙哑无比的声音,难听的就像是嘶鸣的乌鸦,你现在变得好像很爱多管闲事,我记得你曾经还说过想杀了我。 千岛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我突然觉得让你活着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报复手段。 那团东西终于动了,坐起身干咳了好几声调整音调,在月光下对方黑色微卷的头发乱糟糟顶在头上还带着草叶,太宰治表情颇为困惑,你很闲? 不,我很忙。千岛言示意对方看一眼自己提着的东西,继续说道:如果我很闲就不会这么快救你,而是等你出现一些失态的生理反应后才救你下来并且狠狠的嘲笑你一顿。 太宰治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几年不见你癖好变得更奇怪了。 我只是会在闲的时候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千岛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笑容加深几分,下次自杀请务必要选择上吊。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太宰治一边鄙夷一边在心中将上吊这个自杀方法从自己心中划去,并决定永久不采纳。 他目光落在对方提着的袋子上,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再跟费奥多尔有联系的,没想到七年过去你们的感情一如既往? 羡慕?千岛言嘴角噙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还真是痴情啊,包庇通缉犯,小心有警察上门查房哦。 所以你现在这是在嫉妒? 太宰治表情古怪又有些无语,我嫉妒什么?你们的背刺友谊吗? 作者有话说: 感觉最近好卡,未来一周内,如果说我十点前没有更新,毫无疑问,是我被卡的进不来了。(流泪.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4 第54章 建议去西伯利亚爬山 楼下传来开锁的声音,是千岛言回来了。 费奥多尔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下角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要晚点,这个时间段很多便利店的食品都售空了,对方即使因为寻找小米粥而跑了许多家便利店也晚了一点。 是遇上了什么人? 千岛言端着热好的小米粥走进房间,一抬头就看见费奥多尔靠坐在床头敲键盘的样子。 他满脸困惑,眼眸里迷茫都要溢出来了,你既然都能下床去客厅拿电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坐在沙发上敲键盘呢? 太冷了。费奥多尔眼睛一眨不眨,飞快地看了一眼千岛言,确切来说是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小米粥,又落回到屏幕上,我衣服没洗。 ? 千岛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又不是你保姆。 他有种想要把粥盖在对方头上的冲动。 费奥多尔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可我是病患。 我觉得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千岛言端着粥站在床边。 费奥多尔抬起头默不作声注视,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意思,千岛言叹了口气退让一步。hela 如果把粥掉在了床上,我就把你跟床单被罩一起塞进滚筒洗衣机里洗。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像是没有明白千岛言话里的威胁一样,我不会掉身上的。 言下之意是只要没有掉在他自己身上,应该就不用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千岛言看出对方装傻充愣的伪装,索性直接放弃解释。 他随手把对方放在被子上的电脑拿走,把粥塞进了费奥多尔手里,先吃吧,一会冷了。 第108章 后者没有意见,乖乖喝着小米粥。 千岛言随意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将电脑放在了旁边,你是在忙「组合」的事? 千岛跟他们都打过交道? 一面之缘吧。随手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在床边,当初骗钱的时候见过。 他现在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当初的诈骗行径了。 其实老实说我不是很喜欢「组合」团长的异能。千岛言伸出手指摸了摸戴在胸前的那颗宝石。 抬起头对上费奥多尔询问的视线,他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异能充满了有钱人的铜臭! 费奥多尔明白了。 难道说当初对方实行诈骗的时候被弗朗西斯揍过? 千岛言一眼看出自己好友表情里背后的意思,他强调道:没有交手过!我看他用异能跟别人战斗过! 说起这一点他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严肃紧张地问道:费佳你没有告诉他们你的名字吧? 嗯?费奥多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本以为不提千岛言的存在应该就没事,感情对方当初用的是他名字去诈骗的啊? 没有。费奥多尔保持着微笑,难道说您当初? 千岛言心虚的移开视线,没有就好啦,不然我怕以费佳你的身体,连他一美元的拳头都扛不住。 我是该高兴您终于记住了我的名字,还是该难过即将为您背黑锅?费奥多尔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小米粥。 没有啦,往好处想想,最起码你跟他交易时他不知道你名字,而且我只记得你名字里的三个发音。千岛言十分不走心的安慰,脑子里仍旧想着如何远离横滨躲过即将到来的「组合」。 他努力撺掇着费奥多尔,费佳你看,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我觉得这应该是压力太大导致的,一般对抗这种压力我们需要一点放松,比如说旅游。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坐在床边蠢蠢欲动的青年,去哪呢?夏季首选应该是海边,但我记得千岛并不喜欢海。 可以去西伯利亚爬山。千岛言一本正经地提出意见,毕竟费佳身体这么柔弱,可以趁着放松时间锻炼一下。 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去西伯利亚爬山,那种恶劣的天气和环境,真的不是希望他早日被冻死吗? 费奥多尔微笑着朝千岛言伸出瘦削的手掌,后者不明所以,看了看费奥多尔捉摸不透的笑,又看了看对方伸出的那只手,不一会儿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伸出手抓住对方的手掌,试探着把下巴放在了掌心,那双炽热的红色眼眸里仅倒映出费奥多尔一人。 千岛言若有所思,虽然我很乐意陪费佳你玩这种游戏,但是这种时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不。费奥多尔笑容不变,我的意思是因为我太羸弱了,没有力气打您,希望您能自己用脸颊击我手掌。 哦,这样啊。千岛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单手端着碗肯定很累吧,我喂您?不过,这么一想需要吞咽也很麻烦,不如我找根导食管给您插上? 费奥多尔收回手掌干咳了两声,一鼓作气喝完了碗里剩余的两口粥,你回来时遇见了太宰治? 虽然明白这是对方想要转移话题的意图,但千岛言仍旧回答了他。 嗯,他当时就挂在我头顶那根树枝上。 听起来真是缘分的相遇。费奥多尔从一旁拿过电脑重新摆在腿上。 巧合的不能再巧合了对吧~看起来就像是试探一样。千岛言起身把窗户打开的那条缝隙合拢,如果不是因为怕你饿着,我肯定会坐在那等他失态。 费奥多尔指尖微顿,你又救了他? 因为我要拿到洗心革面剧本了嘛~千岛言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所以费佳,你可得快点把身体养好。 费奥多尔抬起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看了对方一会儿,没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味,你不想再陪着我了吗? 这是两件不想干的事情~就好比我现在仍旧是「死屋之鼠」的一员?千岛言露出无奈的表情。 可是千岛如果你两边都想兼顾,最后只会出现你当初和中原中也与涩泽龙彦的那种结局哦费奥多尔大拇指抵在唇下,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窗边的青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需要懂得选择和放弃。 这样啊千岛言看起来有些失落。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脑海里刚沉寂不久的电子音忽然响起。 「任务:跳槽进入武装侦探社 奖励:进度增加十五」 千岛言,沉默了。 费奥多尔注视着青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又被什么打断了的反应,脸上的细微表情像是在倾听什么人说话,而现在对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和欲言又止。 千岛言没注意自己好友在思考什么,他现在正在纠结究竟是为了十五点进度跑去武装侦探社好还是为了费奥多尔放弃这个任务好。 第109章 毕竟之前还在说自己是「死屋之鼠」的一员,后脚立马来一句费佳我不当反派啦!我要改邪归正去武装侦探社! 这种行为绝对会让自己的好友气的揭被而起给自己来个「罪与罚」。 但是 有谁能拒绝进度加十五呢?! 他都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过整数了。 不过这个任务的时间未免有些过于巧合 「任务是由你自己派发的?」千岛言一针见血指出了可疑的地方。 「不,本系统目标是给宿主一个改邪归正的道路,一切任务的触发全靠契机。」无机质的电子音立即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那太宰治你怎么说?他触发那么多次。」 「给予最需要拯救之人的温暖。」系统言简意赅地点题。 「」 这是在暗指太宰治天天没事找事的跑去自杀也是是需要帮助的表现? 糟了,一想到需要帮助的对象是太宰治,千岛言已经开始感觉到膈应了。 不过换一种角度去思考,是不是他跟着太宰治等后者自杀就能够触发任务? 这样的话!太宰治岂不是一个人形自走刷分机??? 想到这一点,千岛言抬起眼眸刚好对上费奥多尔探究的视线,费佳,我 没等千岛言说完,后者已经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前者的想法。 想离开我? 诶被看出来了。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道:所以说我要开始弃暗投明啦~ 武装侦探社?费奥多尔把视线重新落回了电脑上,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没错。 千岛言爽快地点头,很快意识到什么,他看向自己坐在床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好友,试探出声,你生气了吗?费佳? 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以及对方敲键盘时发出的声响,仿佛过了许久,费奥多尔终于出声了。 他合上手里的电脑,声音平静,我一向拦不住你。 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吧,履历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费奥多尔转过头视线落在书桌上插着藤条的香薰瓶。 只是 只是,你不会在以后的计划里因为我而手下留情,对吗?千岛言唇边挽起弧度。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我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硬要只选择那边的话。 洗白履历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办到的,这点只证明费奥多尔早有预谋。 千岛言端起床头柜上对方吃完粥的碗,没有正面回答费奥多尔的话,只是在即将走出房门时,留下了一句。 早点休息吧,费佳。 作者有话说: 看了一眼,好像真的快到一千评论了(瞳孔地震.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5 第55章 这的电压更好? 被费奥多尔一打岔,千岛言又要被迫睡一晚上沙发,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忍耐沙发束手束脚空间有限这一点,但唯一忍耐不了的是耳边一直喋喋不休又听不清内容的极快语速声音。 这一点不能怪费奥多尔,千岛言自然明白,但是人在极度烦躁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去迁怒。 迈着怒气冲冲的步伐,一把推开房门,门撞在门吸上发出巨响,把靠在床头敲电脑的柔弱俄罗斯男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投来诧异的视线。 没等对方说出些什么来安抚千岛言的情绪,后者已经忍无可忍地冲上去一把夺过电脑,目光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发现不是什么极度重要的东西后随手合拢放在了床头。 明明之前他端着碗走的时候,这个柔弱的俄罗斯青年看起来即将休息,现在又开始工作。 工作就工作,但由于距离原因费奥多尔心里的声音在千岛言耳边显得太吵了,确切来说是他思考的东西太多,让本就有些失眠的前者听得开始烦了。 现在,立刻,睡觉。 千岛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色鸟窝头,眼睛里因为长时间没能入睡而泛着红,睡衣松松垮垮搭在肩膀上,看上去即将被逼疯。 费奥多尔张了张口,看起来打算说些什么。 他白天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不着是很合理的事情,但是在自己好友目前这种暴躁的情绪下,显然不适合辩解,因为即使说了对方也听不进去反而有可能会进一步火上浇油,于是他又合上了嘴。 目光在床头的电脑上流连,不舍的意味十分明显,千岛言没那么多耐心,他反手抄起电脑打算离开。 没了工具对方总不能隔空传达意念工作。 在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青年即将踏出房门时,费奥多尔出声挽留,等等千岛。 千岛言下意识回过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电脑快没电了,我想充下电。对方用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 千岛言微微颔首,我会记得放客厅充的。 我觉得它放在这儿充比较合适。 这的电压更好?千岛言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想要戳穿费奥多尔看似苍白贫瘠的借口。 第110章 这儿的风水更好在看见对方烦躁的神色时,费奥多尔委婉地改了口,好吧,我想我好像得了没完成今日份工作就会焦虑的毛病。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点治疗,比如说隔离疗法。 千岛言烦躁的情绪在看见对方带着些许委屈的眼眸时消散,他叹了口气,重新把电脑给了费奥多尔。 十分钟。 费奥多尔点头打开电脑继续完成之前做到一半的工作。 电脑屏幕雪白的荧光照亮了费奥多尔苍白清瘦的俊美面容,对方眼底的黑眼圈仿佛已经消不下去了一般。 时间在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千岛言仿佛是没有了耐心一般出声询问,还有多久? 他已经开始感觉眼皮在打架了。 才过了三分钟不到哦。 对方的回复让千岛言感觉对方在骗自己,但他又没有想要去验证的精力,只感觉自己困的一点都不想站在地上,时间的概念在困意里被模糊,他撑着精神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费奥多尔,顺势坐在床沿。 坐了没一会儿,又问道:还有多久啊 一分钟都没过去呢,千岛。费奥多尔无奈叹气。 千岛言坐着后又想躺着,听见这回答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占据了靠外侧的床。 费奥多尔注意力集中在电脑上,对于千岛言的举动只是看了一眼后往里挪了挪,给对方多腾点位置。 被柔软舒适包裹的千岛言更想睡觉,但耳边总有声音吵个没完,只能把意识停留在半梦半醒间,难受的他眉头紧皱。 还有多久啊费佳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 窝在被子里的千岛言伸出手搭在对方小腹上,后者集中工作的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下意识绷紧身体,在想起身边人是谁后又很快放松。 轻声安抚道:快了,马上。 千岛言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模糊不清的发音像是俄语也像是日语,还有一点英语的影子。 身体极度困倦,意识却格外清楚,千岛言现在就处在这么一个状态里。 他强撑着抬起头,半眯的眼睛被刺目的屏幕亮光刺激的反射性闭合,已经意识到对方在哄骗自己,这不止十分钟吧,我开始有点后悔给你买电脑了。 费奥多尔指尖敲下最后一个键,电脑的电量也刚好用尽自动关机,他随手把电脑递给身侧的青年,然而后者躺在床上根本不想动。 费奥多尔只好越过对方把电脑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不打算帮我放客厅充电了吗? 你自己去也不错,可以锻炼身体。千岛言说着不忘把手从对方小腹上收回,双眼闭着没睁开,思绪已经打结成了一团浆糊。 我猜如果我走了,你肯定会顺理成章的霸占整个床。费奥多尔指出了对方隐晦的小心思,我还是个病人呢。 言下之意是这暗指他身体虚弱不能睡沙发否则会加重病情?还是在暗示他有可能传染给千岛言? 然而处于放弃思考状态下的千岛言那两种可能性都没想到,没关系,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费奥多尔这下是真的没有话要说了,千岛言察觉到对方躺下时的动静,脑子里想问对方不充电了吗?但又懒得开口,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已经跟身体分头行动了。 幸运的是这张床是双人床,并不会出现拥挤的情况,最起码对于千岛言和费奥多尔两个体型偏瘦的男人来说绰绰有余。 耳边的声音仍旧存在但语速没有之前那么快,现在缓慢的速度让千岛言更加昏昏欲睡。 他睡姿很老实,喜欢侧卧,双手乖巧地放在脸颊边。 费奥多尔更喜欢蜷着身子睡,像个小孩子一样。 静谧的空气中属于花香调的香薰散发着有安眠作用的香气,在一片淡淡的温柔花香里,费奥多尔闻到一丝微不可察、若有若无的熟悉木香。 香木焚烧过后带着火焰炽热的朦胧香气,平时被掩盖在重重幽香之下,在此刻冒出了头,即使很浅,不可否认的是,那依旧是他熟悉的气息。 千岛言很烦,那种做梦都梦见自己好友坐在身边敲键盘的场景直接把他气醒了。 睡眼朦胧地探出头瞥了一眼周围,昏暗的光线下属于电脑屏幕散发的荧光就格外瞩目,甚至,原本已经没电了的电脑被对方插上了插头一边充电一边继续工作。 被晃到眼睛的千岛言把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这一下是真的不困了。 被气的。 原来他在梦里做的梦是现实的投影? 费佳。千岛言的声音很沙哑,带着刚睡醒特有的磁性和起床气,我很想把你连着电脑一块从楼上扔下去。 费奥多尔侧过头看了一眼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撮金色长发的青年,轻声提醒,已经早晨了。 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于是他再接再厉,你不是想去武装侦探社吗? 先打个电话看看他们的反应,免得我白跑一趟。 被子里的人动了一下,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想要在床头柜摸到手机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第111章 费奥多尔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床头柜桌面,提示道:你手机可能昨晚放在了楼下。 那只手顿了顿,重新收回被子里,费佳帮我去拿。 我觉得,这件事情由睡外侧的你去做比较合适。费奥多尔淡定分析,否则我可能会踩到你。 被子里的人没有反应,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出声,打起了退堂鼓,要不然我不去武装侦探社了吧?好麻烦。 费奥多尔有种无奈想笑的感觉,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对方,我自然是没有意见,但千岛确定清醒以后不会后悔吗? 被子里的人顺应费奥多尔的力道从被子里滚到了地上,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后者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掌,怀疑是不是用大了力气。 千岛? 嗯 滚在地上的青年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爬起身头也不回走进了洗漱间。 对方毫不在意的态度证明是他自己自愿滚下去的。 费奥多尔目送对方的身影从门口消失,接着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电脑上。 洗漱完的千岛言在楼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他回忆了一会儿没能想起来武装侦探社的号码,拿着手机又跑回了楼上。 费佳,你帮我查一下武装侦探社的号码。 费奥多尔早有准备地报上一串数字,您完全是心血来潮对吗? 千岛言笑着敷衍地应了一声,拨通了电话,他本以为会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迅速的仿佛是早有预料一样。 哼名侦探就知道你肯定会忍不住的!手机里传来江户川乱步自信的嗓音,现在名侦探生气了!想要加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哦! 两个月的粗点心和下午茶。千岛言嘴角挽起一抹弧度。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一下,仿佛在做什么选择,五个月! 可以。千岛言完全不讨价还价,一瞬间就同意了。 他的爽快反而让手机那头的江户川乱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要求太低,于是他试探着说道:之前买的零食被社长拿去分给大家了。 我再给你买。千岛言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下午茶我还没吃完。江户川乱步逐渐得寸进尺。 即使之前剩下的下午茶都是他不爱吃的。 再吃一次。 被禁零食许久的江户川乱步仿佛看见了救星,手机里穿出他雀跃的欢呼声,我等你来,千岛! 好。千岛言轻笑一声挂断电话。 抬起眼眸发现原本坐在床上一心工作的费奥多尔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 没能理解对方的用意,千岛言一边从衣柜里挑选出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边询问道:怎么了吗?费佳? 费奥多尔收回视线,重新落在屏幕上,嗓音听不出情绪,没什么,您现在打算去武装侦探社吗? 嗯。千岛言换下身上的睡衣,不忘看了看自己梳好的头发有没有乱。 祝您好运。 千岛言总觉得对方有点怪,更具体点是情绪变得有点快,但没多想,只认为对方仍旧在为他即将去武装侦探社的事情感到生气。 想吃什么? 荞麦面。 ? 大早上吃荞麦面真的没问题吗? 千岛言疑惑看了对方一眼。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是万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6 第56章 这一定是魔人的阴谋 武装侦探社气氛有些凝重,一切源头都指向马路上停靠着的那架直升机。 福泽谕吉和那几名来访者坐在会客室谈话,门外武装侦探社的其他成员则不约而同保持着寂静,面上多少都有些严肃,但两人除外。 江户川乱步不停地看向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到来,太宰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躺在沙发里,郁郁寡欢的表情看上去已经是个废人了。 慢条斯理的敲门声从门口响起,江户川乱步兴奋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跑去开门,太宰治的反应与对方形成鲜明对比,他把头埋进沙发里,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看上去更加萎靡不振了。 你终于来了,太慢啦!名侦探等了你好久! 江户川乱步故作埋怨声音里的高兴情绪大家都能听出来,他们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够让他们的名侦探如此期待。 由于时间关系,只带了盒布丁。 一道温润的男性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耳熟。 诶?只有这个吗?江户川乱步从对方手里接过那盒布丁,看起来有些失望。 但有的吃总比没的好。 勉勉强强吧。他捧着一盒布丁坐回了座位上。 早上吃太多甜腻的东西对胃不好。门外走进一位身形修长的金发青年。 对方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举手投足间带着温润优雅的气息,漂亮炽热的血色眼眸漫不经心地大致扫过武装侦探社的室内装修。 第112章 在看清对方那双猩红色眼眸的一瞬间,国木田独步下意识站起身,你怎么会来这里? 嗯?千岛言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试探着说道:我来面试? 这句话让国木田独步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哈?!开什么玩笑! 太宰治一听自己好搭档如此坚决的态度,仿佛看见了希望,他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体,帮腔道:没错!我们绝对不会容许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人加入武装侦探社的! 千岛言看着太宰治满脸的大义凛然,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你还真有脸说得出口啊? 正在挖布丁的江户川乱步忽然插入话题,不是开玩笑哦,千岛能够为我们解决即将到来的许多难题呢。 千岛言缓缓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江户川乱步的话,似乎武装侦探社遇到了麻烦,他之前有查过这个组织,老实说这个组织的异能者配置十分的好,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人少了点,如果是人数上的问题,多他一个人也没什么用吧? 刚准备说话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耳边嘈杂的声音中有熟悉的音色,屏息判断听到十分有个性的内容后他面色骤变。 这种坚信任何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认知 我以为马路上的直升机是你们的,没想到原来是他的?千岛言忽然没头没脑地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诶?那个人没告诉你这一点吗?江户川乱步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睁开,注视着千岛言复杂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又重新专心挖着布丁,这样啊 千岛言忽然悟了,难怪之前费奥多尔看上去心情不太高兴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行为,原来是在这里报复自己。 太小心眼了! 既然有贵客,那我晚些再来。 太宰治看了看表情逐渐严肃准备跑路的千岛言,又看了看一心挖布丁吃的江户川乱步,不一会儿得出了结论。 千岛言前脚已经踏出了武装侦探社的门,只听太宰治不怀好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岛君真的不打算再坐一会儿吗? 早料到对方落井下石的举动,他回过头冷笑两声,这么热情?希望你明天也能这么热情,以后都对我这么热情才好。 太宰治能在这种嘲讽下让千岛言走?那必然不能。 我倒是想,只是某些人连能不能加入武装侦探社都是一个难题呢? 这点不劳你费心,就像是曾身为港口mafia干部的你,能够洗干净履历加入一样,更何况是我? 千岛言的话犹如一记深水炸弹,把国木田独步直接炸懵,武装侦探社里的其他人反应各不相同。 诶?不会吧?难道说在龙头战争里染红那片海的千岛君也想改邪归正吗?太宰治眼眸神色微沉。 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明明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清楚了。千岛言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一提起这事他至今仍旧一肚子火,再妄想把自己从那件事里撇干净我就把你挂在吊扇上。 众所周知,卖假情报想要独吞五千亿的人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方在众所周知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千岛言眼眸微沉,嘴角下压的弧度以及周身弥漫出的危险气息看起来他下一秒会出手给太宰治一刀都不奇怪。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会客室的门突然打开,从中走出来的人不出意外的是弗朗西斯,太宰治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在此刻格外有效。 弗朗西斯正为武装侦探社社长的不识好歹感到不悦,抬起眼眸准备离开时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熟悉人影。 久别重逢的诧异一瞬间压倒了之前的烦躁情绪。 他本以为千岛言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的。 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朋友。 千岛言伸出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叹息,强撑着扬起笑容,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反问,您是? 别装了。弗朗西斯一眼识破了对方拙劣的伪装,伸出手指了指他别在发带上的胸针,你当初从我这拿走的价值千亿的宝石还带在脑后。 真是命运的重逢。他盯着对面的青年,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你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望感吗? 千岛言嘴角弧度礼貌性维持,你现在是在怪我当初没能得到圣杯?我记得我说的十分清楚,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够抢到圣杯。 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有风险,这点我自然清楚,但是,你真的尽心尽力了吗?弗朗西斯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袖上沾到的灰尘,我从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那里得到消息,圣杯已经消失许多年了,就跟古老的炼金术一样,埋没在时间里湮灭的一干二净。 真遗憾。 用膝盖想都能明白那个好心的俄罗斯人是谁,感情他给对方买电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一次被好友背刺的千岛言有些笑不出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113章 反观一直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太宰治此刻已经忍不住偷笑出声。 拿过期情报骗人的千岛言迎来了制裁。 别误会,我对已经脱手的钱没有兴趣,只不过弗朗西斯话音一转,曾被人骗了全身家当这件事情让我十分的不爽。 千岛言没有去接这个话题,而是静静地看了弗朗西斯一会儿,接着语出惊人,你来横滨是为了「书」对吧。 弗朗西斯并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这一点,微微颔首,如果你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无条件帮助我,那么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毕竟你的异能能够为我们节省不少力气和不必要的纷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千岛言,范围多少来着一百米?还是一千米? 千岛言微微叹了口气,提醒道:极限的话覆盖整个横滨都没问题。 嗯毕竟这种乡下小城市也只有这么大了。弗朗西斯摸了摸下巴,没有过多思考这件事。 在对方擦肩而过时他伸出手拍了拍千岛言的肩膀,我等你的好消息,陀妥耶。 我其实叫千岛言。 弗朗西斯诧异地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青年,大度点头,ok,千岛。 弗朗西斯带着他两名属下跟在宫泽贤治身后渐行渐远,千岛言单手捂着眼睛再度发出了一声叹息,从指缝里看见武装侦探社众人表情各异,他更想叹气了。 他还没加入武装侦探社就已经给以后的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骗了人家全部家当?国木田独步犹豫着问出了自己的重点。 范围能够覆盖整个横滨?太宰治的重点更侧重于异能。 价值千亿的宝石?中岛敦之前就觉得那颗宝石价值不菲,没想到能贵成这样。 江户川乱步在福泽谕吉出来时一口吞了剩下的布丁,好不容易咽下去后见千岛言情绪有些颓靡,出声转移对方注意力。 千岛这位就是社长哦,想要加入武装侦探社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提起这一点千岛言精神一震。 视线落在那名银发男人身上。 来了!面试环节! 众人目送福泽谕吉带着江户川乱步和千岛言进了会客室,在门闭合后他们凑在一块开始窃窃私语。 喂,太宰,千岛言不会真的能够加入武装侦探社吧?国木田独步满脸凝重。 太宰治对于这一点表情恹恹,我希望他通不过测试,但很可惜希望渺茫。 中岛敦难得见到自己前辈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难道说太宰先生在千岛先生手里吃过亏? 敦,不要带敬语喊那家伙,你以后一定会见识到对方的恶劣之处而后悔的!太宰治恨铁不成钢地劝告。 但是中岛敦觉得,没有什么人能够比眼前的太宰治性格更加恶劣了。 不过太宰治表情忽然收敛,如果他说的异能范围是真的,可能把他放在身边确实是一种有效的保险手段。 会客室里千岛言说明了自己想要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意愿,福泽谕吉听完之后沉吟许久。 他目光犀利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金发青年,告诉我,龙头战争里你究竟有没有杀那么多人? 千岛言叹息一声,他就知道没人会不在意这一点。 我杀了人,但是没有杀那么多人,在那种情况下,小部分都死亡都是由于我异能被动的触发,换句话说,他们死于自己的攻击下,而其他人都只是重伤,因为那时的情况我不那么做,他们也没办法撤退活下来。 福泽谕吉将目光移到一旁的江户川乱步身上,后者鼻梁上架着那副黑框眼镜,点了点头。 我的异能「恶人语」能够反弹自身受到的所有攻击,同时自愈自身受到的伤害。千岛言顿了顿,抬起头对上江户川乱步略有些不满的表情,妥协道:好吧好吧,同时还拥有一定的读心能力,而反弹的伤害包括心理伤害以及物理伤害。 你又玩文字游戏!江户川乱步不满出声,模糊了伤害的界限可不行! 心理伤害的定义是难以确定的,唔,或许这方面的反弹伤害用裁决比较合适?千岛言双手抵在下巴处,思索了一下,包括但不限于,视线注视,语言,以及心里所想,甚至是呼吸,任何一种表达一个人活着的象征只要我想,就能够被断定为「伤害」,从而变成物理伤害回馈到对方的身体上,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也就是说 是彻彻底底的「自我」异能者。福泽谕吉眼眸微沉。 千岛言打了一个响指,正是如此~! 福泽谕吉紧盯着青年,暗自奇怪,为什么如此危险的异能者日本会没有任何记录? 仿佛知道对方所想一般。 千岛言恰到好处的响起的嗓音解答了对方的困惑,因为我是第一次在这里如此详细地介绍自己的异能嘛~ 言下之意是表示自己从未在这个国家向其他人如此详细地介绍过异能。 第114章 江户川乱步转头看了一眼福泽谕吉绷紧下颚的严肃表情,不用太担心啦,社长,如果千岛是那种极恶分子的话,早已经被全世界铺天盖地的通缉了。 你刚刚说,加入武装侦探社是为了想要拯救需要帮助的人,这一句话是真的吗?福泽谕吉追问道。 自然,虽然我过去误入歧途,但我现在想要帮助他人的目标是真的。千岛言毫不犹豫地说道,一旁的江户川乱步也点头证明对方说的是真话。 在「超推理」下千岛言不存在任何撒谎的可能,而江户川乱步也不会在这一件事情上马虎。 即使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不过是为了帮助他人这一点确确实实没错。 福泽谕吉思忖半晌,鉴于对方异能的危险性或许放在身边确实是个好选择,特别是在「组合」即将宣战的情况下。 只是,如此危险的异能者他们真的能够管控住吗? 江户川乱步仿佛明白福泽谕吉的顾虑,社长,千岛的异能不仅仅只有伤害他人一方面,能够读心的异能也很方便,不亚于我的「超推理」,当然,还是乱步大人的「超推理」更厉害一点! 那就暂且作为编外人员留下吧。福泽谕吉僵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一点,但是有个要求不许杀人。 没问题。千岛言一口应下。 江户川乱步提议道:考核的话就用「组合」这件事吧。 反正千岛言的异能能够读心,瞒着他也瞒不住倒不如直接告诉对方,以求一个更好的效果。 福泽谕吉微微颔首同意了这一点。 「组合」的事情吗?千岛言若有所思,没过一会爽快点头,我现在就去解决。 江户川乱步连忙拽住对方衣袖,等等啊!你是笨蛋吗?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考核! 千岛言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接着恍然,啊原来我只是个顺带的吗? 毕竟没有任何考核能够瞒住千岛你嘛!虽然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江户川乱步抱着手臂,气呼呼地说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暗中保护所有人的安全,不到危及性命的那一刻不许插手。 只有这个?千岛言歪了歪头,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一点。 只有这个。江户川乱步瞥了对方一眼,继续说道:虽然名侦探知道你加入武装侦探社还别有所图,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轻易放弃,否则 重蹈覆辙,对吧?笑着说出对方还未说出口的词。 江户川乱步看起来有些恼怒,他推着千岛言出了会客室,快走,名侦探还有事情要跟社长单独说。 会客室的门碰的一声在身后重重合拢,千岛言抬起头对上武装侦探社其他几人探究的视线,摸了摸下巴。 这种时候应该是要打招呼的吧? 于是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啦!请多关照? 等等等等!太宰治瞳孔地震,没有这么快吧?! 有的,因为我是天才。千岛言点点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放在下巴处,看上去十分得意。 太宰治眼眸灰暗,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未来暗无天日的生活,满脸失魂落魄,这种噩耗居然真的传来了。 这一句话唤起了千岛言的记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所以太宰,你现在要去捡垃圾了吗? 在没有成为正式员工前,一切都尚未可知!千岛!太宰治一个鲤鱼打挺站在沙发上,两人的视线在半空针锋相对。 千岛言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我很期待你捡垃圾的样子。 不过 目光落在半空中的电子屏幕上,那里显示着的任务已经标注完成,原来是只要进入武装侦探社就可以了吗?是不是正式成员并不重要? 太宰治一言不发忽然朝千岛言伸出了手,后者注视着太宰治的动作不明所以,看了看对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你脑子有病?千岛言言简意赅地关切询问。 你脑子才有病。太宰治立即反击,乱步先生让你握着我的手以免你会赖皮偷听他们的谈话。 我是那种人?千岛言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却伸出手颇为嫌弃地覆上了对方的掌心。 在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消失,过于安静的环境让他产生了自己失聪的错觉。 千岛言这幅磨磨唧唧嫌弃无比的模样气的太宰治反手握紧对方的手掌,暗中使劲。 千岛言还没从耳边忽然安静的环境里缓过来一阵疼痛忽然袭向脑海,他抬起眼眸盯着太宰治保持微笑的脸,又落向对方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泛白的指尖。 千岛言对太宰治微微一笑,握着对方手开始使劲。 两人的暗中较劲落在其他人眼睛里只成为了没头没脑的握手言和,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下一秒就如胶似漆面带微笑握着的手跟粘在了一块似的。 第115章 太宰治的力气自然是没有千岛言大的,他被捏的咬紧后牙槽,死死盯着千岛言脸上游刃有余的微笑,发动了语言攻击。 你是大猩猩吗?力气这么夸张? 笑死,身为男人力气大一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不成你要承认自己不行?千岛言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开始嘲讽。 我行不行你怎么知道?太宰治嘴角弧度不变。 我指的是力气,你指的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指的不是力气?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假笑了几声,视线死死盯着对方。 如果你指的是力气,那未免有些过于死鸭子嘴硬了呢,太宰,你已经开始冒虚汗了。 夏天因为体力消耗而出汗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话说千岛你是变态吗?一直盯着我看有没有出汗。 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已经即将到达极限了,哎呀呀,你看你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千岛言脸上笑容灿烂,反观太宰治已经被捏的笑容都掺杂上了几分扭曲,恍惚间都要以为自己手骨被捏断了。 没想到千岛这么喜欢跟我握手,握的都不肯松了呢。太宰治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难道不是太宰最先想要跟我握手的吗?这么热情我不好好回报一下岂不是有些失礼?千岛言眼眸里满是笑意,那双猩红色如同那夜血月般的眼眸仿佛成为了海面上的倒影,泛着浅光。 原来千岛是如此一个讲礼仪的人?那作为礼貌是不是应该先把未来同事的所有名字都记住? 这件事情需要慢慢来嘛~千岛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方,毕竟首要任务还是挽救一下您热爱自杀的倾向呢,毕竟如果您真的死了,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太宰治瞳孔地震。 你什么意思? 哎呀,原来我没有说吗?千岛言恶趣味地故作惊讶,缓缓拉长的音调听起来像极了钝刀子割肉的折磨,我加入武装侦探社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你而来的呢? 这话一出,把在场吃瓜群众都惊的目瞪口呆。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太宰治已经开始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了。 他自然能够从对方脸上读懂这句话的真实性,正是对方满脸认真没有丝毫虚假的痕迹才让他反胃。 千岛言满意地看着对方不上不下宛如吃到了只苍蝇一样恶心的表情。 膈应吗?膈应就对了!他当初在系统那听见这话他也膈应坏了,既然这样就不能让他一个膈应,身为罪魁祸首的太宰治也该膈应一下! 他一定气坏了吧?太宰治有气无力地发出最后一次反击。 他?千岛言很快明白了对方口中的那个人,奇怪地说道:他一向不在意这个。 这还能说什么? 这太宰治还能说什么? 夸赞费奥多尔心理坚强?格局很大?是他格局小了?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同情费奥多尔还是该同情千岛言,亦或是忧愁自己未来暗无天日的时光? 那还真真是厉害啊最终太宰治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没有什么真情实感的夸赞。 嘎吱。 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江户川乱步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太宰治有没有握住千岛言的手,在确认后者没办法用异能偷听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注意到前者的视线后,宛如被烫到一般立刻甩开了对方的手掌并且迅速与对方弹开一段距离,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那只与对方交握的手,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太宰治先发制人率先倒打一耙,可恶,是报复吧!绝对是报复!我好心跟你握手,你居然这么用力捏我,青了一大片,痛死了! 那还真是抱歉啊,没想到你体质居然这么差劲简直就像是块豆腐嘛,我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下次握手我会记得给你买伤药备着的。千岛言平静语气下的阴阳怪气十分明显,他看起来也没有想要遮掩自己讥讽的意思。 你看,终于承认自己是猩猩了吧。太宰治混淆概念,直接断章取义。 你还真是了不得,无中生有的本领越发厉害了,那你这话是承认你是易碎的豆腐了吗? 如果我承认我是豆腐的话,千岛会帮脆弱的我完成工作吗? 不会哦,我不仅不会帮你完成工作,我还会抢走你一直躺着的沙发,从此你只能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成山的文件发呆。 千岛言笑吟吟地说出了一番让太宰治难以置信的话,后者在短暂的发愣后回过神朝着一直旁观的国木田独步大喊,太恶劣了!听见了吧?国木田!这个人完全就是来吃白饭的!快把他赶走! 后者推了推眼镜,有些动摇,如果说千岛言能够让太宰治勤劳起来他也能少操点心节约许多烦恼和时间,而且如果武装侦探社里一定要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太宰治和千岛言,显然是后者更好一点,毕竟太宰治是他搭档,试问谁愿意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呢? 第116章 太宰治看出了国木田独步的犹豫,他瞳孔地震,立刻把头瞥向江户川乱步,却惊恐的发现后者已经在跟千岛言讨论下午去吃哪家的下午茶点心了。 糟糕! 这家武装侦探社已经被千岛言占领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魔人」的阴谋吗?! 腹背受敌的太宰治只好把目光放在一直在旁观的中岛敦身上,企图找到共鸣,敦,见识到了那家伙的恶劣之处了吗?有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冒出来? 中岛敦回以茫然的视线,或许是时间和第一印象的原因,在他心里还是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会消失自杀翘班气死自己搭档国木田独步的前辈更加恶劣一点。 至于千岛言,按照这种情况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中岛敦不确定的想着。 这幅表情落在太宰治眼里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哀嚎,这个悲伤的世界已经没有一点点值得我留恋的人情味了,干脆我就在今天选择一种方式远离这个被腐化的世界吧! 千岛言闻言兴致勃勃地投来了视线,上吊吗?我帮你准备绳子。 太宰治微噎,你觉得我会给你看好戏的机会吗? 那你想怎么死?千岛言从善如流地耐心询问。 殉情!太宰治挺起胸膛,一脸势在必得,今天我一定要找到一位美女殉情! 没等对方蠢蠢欲动开始浑水摸鱼翘班实施他的计划,国木田独步无情铁手一把拽住了前者的后领,你给我完成工作再去! 什么?!太宰治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国木田独步,国木田,我都如此难过了还要让我工作吗?! 哦?是吗?真是抱歉,我没有从你身上看出一丝一毫的难过情绪。国木田独步一脸漠然,显然对于自己搭档的这种小把戏已经产生了免疫。 我很难过啊!太宰治指着自己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说道:你看我已经在哭了!真的在哭了! 根本没有泪水好吧!国木田独步忍耐到达极限,手里的钢笔不堪重负断成两截,他这个月以来不知道被太宰治气的捏断多少支钢笔了,这个月的工作你一点都没做!如果今天不完成你别想去任何地方! 好凶!太宰治很快卷土重来,可是国木田,你知道吗?在人心情不好的情况下硬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是会导致工作效率大大降低的,更严重可能会产生自尽倾向。 国木田独步被对方认真的表情唬住了,脸上的怒意逐渐变得严肃,流露出虚心求知的眼神,还有这种说法? 没错没错!所以快点记下来。太宰治撺掇着对方掏出手账本。 在国木田独步即将落笔的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可是,工作效率大大降低不是比没有好吗? 国木田独步下意识看向千岛言,后者脸上笑容灿烂望着面如菜色的太宰治继续说道:而且太宰,你不是爱好自杀吗?所以这种说法对你完全无效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差点又被太宰治骗了。 国木田独步咬牙切齿看着打算偷偷溜走的太宰治,一把将对方抓回了办公桌前,今天你说什么都没用!这份报告今天必须完成! 太宰治不服气地指向一旁悠哉悠哉的千岛言,为什么他不用工作啊! 嗯这个嘛,因为我目前还在试用期呀?千岛言微微一笑,毫不犹豫搬出了自己试用期的身份。 正因为是试用期所以才需要表现机会!太宰治看上去十分大度的一挥手,命令道:身为前辈我现在慷慨大方的给予你这个机会快来完成这份报告! 不好意思,我拒绝。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什么前辈,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被我炸进了医院。 哈?!我那是故意的,故意的懂吗?! 太宰治立即从桌前起身,动作迅速的连国木田独步都没按住他,前者不甘示弱,如果不是小矮子过于注重感情,我也没有被炸的必要! 那怎样?给你买个花篮歌颂你的辛苦付出?千岛言抱着手臂,讥讽道:中也有你这样一直算计的黑泥搭档一定过得十分辛苦。 那你们就很好了?太宰治冷笑一声,需要我帮你回忆你们当初一共背刺了对方多少次吗?如果不是你特殊体质和对方的头脑,现在八成你们都被对方弄死埋进土里坟头草都该一米高了。 羡慕了?千岛言嘴角笑容加深。 太宰治差点忘了。 他差点忘了对方脑子有病的事实。 中岛敦难得见到太宰治吃瘪的模样,不仅仅是中岛敦,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都对此感到新奇。 真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太宰先生这种哑口无言的样子。谷崎润一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太宰治故作怜悯地叹了口气,毕竟我总不能真的跟个神经病吵架。 那是谁之前吵的热火朝天啊?! 第117章 谷崎润一郎看上去很想吐槽。 千岛言没有过多在意,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之后,打算离开。 需要我时可以打我电话,我有点事先走了。 ? 这种仿佛上班只是来打卡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投去了迷茫的表情。 千岛言缓缓意识到什么,目光看向身边站着的江户川乱步,后者接收到千岛言的意思,反正只是一些笨蛋都能完成的工作,只是千岛,别忘记你的工作就没问题。 毕竟对方自身能力摆在那里,就算他是加入武装侦探社的新人,也不需要任何磨合期,能够读心的异能为他增添了许多便利。 更何况对方本就是这种自我的性格,管束太多反而会诱发反感。 福泽谕吉之所以会同意,一方面是对方强大的异能没有约束的话放置在外过于危险,另一方面则是他相信江户川乱步的眼光。 不过一直不跟大家熟络起来的话,很难成为正式成员哦?江户川乱步虽然知道对方的答案,但看在对方是自己好朋友的份上仍旧提醒了一句。 果不其然,千岛言漫不经心地随意点头,我会努力的。 听起来没有丝毫可信度。 江户川乱步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目光在扫了一眼身侧的福泽谕吉后,贴在千岛言耳边小声说道:下午记得带名侦探去吃点心。 千岛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江户川乱步仍有些不放心,怕对方会忘记,盯着青年看了好一会儿,犹豫告别,那晚点见,千岛。 在千岛言身影消失在武装侦探社后,福泽谕吉开始告知众人「组合」宣战一事,并且迅速准备制定应对计划。 与气氛紧迫的武装侦探社不同,已经走远了的千岛言正思考着去哪边买荞麦面。 之前他就在想究竟是先买荞麦面给费奥多尔还是先来武装侦探社,在抛出硬币解决前后顺序后,他现在又在思考去哪家店买。 真麻烦啊要不然买盒粥算了? 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却又想起了七年前对方似乎也有让他买过荞麦面,只不过 那之后,费奥多尔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一千评论的万更w 好累刚到家就爬起来更新了qaq (抓个虫)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7 第57章 有的人跑路时连本体都不要 所以当千岛言提着荞麦面回到住所时,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如果推开门发现空无一人,该如何从横滨把费奥多尔找出来并且给对方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 果不其然,房子里空空荡荡,阳台上昨晚洗好挂着晒的衣服都已消失不见,连带着他给对方买的电脑也被卷走。 干净的就像是对方根本没有在这里住过一样,所有痕迹都被消除 余光注意到阳台角落挂在半空的一点雪白。 不,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剩下。 伸出手摸了摸阳台上挂着的那顶雪白毡帽,手感有些潮,看起来还没干。 这么担心自己会报复他泄露给弗朗西斯情报一事而故意去读他的计划?匆忙的连本体都没拿走。 不过,进一步判断的话,费奥多尔的新据点或许是一个晒不到阳光或者说是光线不充足的地方,所以对方才会没有拿走还没干的帽子。 没有继续执着这一点,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荞麦面。 既然对方已经离开,那么面只能自己吃了。 老实说千岛言并不意外这一点,倒不如说在他意料之中。 他加入武装侦探社后就说明会跟江户川乱步来往密切,而对方拥有能够看穿一切的能力,恰巧自己又拥有读心的能力,即使费奥多尔再防备也总会有不可避免疏忽的时候,冒着泄露计划的风险相处倒不如先离开一阵等作战结束再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想让对方快点好起来的原因。 只是 夹起一筷子荞麦面塞进嘴里,千岛言开始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得荞麦面ptsd,每次一买荞麦面,费奥多尔就跑了。 难道说这也是心理暗示的一种手段? 一般面对的恐惧就是习惯恐惧,千岛言决定未来一个月都吃荞麦面,预防费奥多尔即将给自己带来的荞麦面ptsd。 他一边吸面一边暗自决定如果对方下次再说要吃荞麦面,自己一定会把对方挂在路灯下面。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离去确实给他造成了一丝心情上的影响,可能最大的因素是费奥多尔放鸽子梅开二度让自己买荞麦面,以及突然跑路让自己没机会背刺回去。 他本以为这是微不可察的低落情绪,没想到在下午陪江户川乱步去甜品店吃点心时居然被对方注意到。 江户川乱步手里拿着千岛言之前给他买的波子汽水,晃了晃,里面晶莹剔透的玻璃球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千岛真是个一根筋的笨蛋。如同不满般小声嘀咕。 正在跟服务员点甜品的千岛言闻言投去视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又被骂了。 再骂我今天下午就没有点心吃了哦。 第118章 十分有威慑力的话。 江户川乱步乖乖闭起嘴巴,打算吃到了点心之后再继续说。 千岛言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对方心里想的那些事,嘴上仍然询问道:要樱饼还是麻薯? 小孩子才做选择,现在社长不在身边,江户川乱步当然选择全都要。 千岛言抬起眼眸看了对方一眼,后者脸颊虽然看不出明显的肉,但是 如果把你喂胖了社长会把我开除吗? 江户川乱步正准备喝波子汽水的手僵在半空中,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气急败坏地叫道:不会胖的!只吃这么一点不会胖的! 真的吗?千岛言十分怀疑。 对方睁开那双充斥着生机的翠绿色眼眸,笃定,真的!以名侦探的名义发誓! 千岛言微微颔首,点好甜品以后服务员开始上甜品。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桌面上堆积的甜品越来越多,千岛言倒是不担心自己的钱包,他比较担心江户川乱步如果吃撑了,自己还要给对方买消食片。 对方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仿佛要把这些天没能吃的的甜品一鼓作气补回来一样。 只是吃这么多甜品牙齿真的没问题吗? 颇为困惑地端起茶杯,窗外正午骄阳的炽热光线穿过玻璃,落在暗红色的茶面泛起点点微光。 你是用什么借口让社长放你出来吃甜品的? 不用借口。披着褐色小斗篷的青年含糊不清说道:因为现在的情况,待在千岛身边是最安全的。 千岛言微微挑眉,这才刚过去一个上午的功夫,「组合」就已经开始下手了吗? 江户川乱步知道对方在疑惑什么,还没有,但是这件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大家都是笨蛋,只会等事情发生之后再做决定。 说到这一点他有点忿忿不平,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草莓巧克力蛋糕。 诶千岛言故意拉长音调,揶揄道:可是我还有任务不能时时刻刻带着名侦探,这可怎么办呢? 江户川乱步左手拿着蛋糕,右手拿着勺子挖布丁,看起来忙的不可开交,没关系,一会儿千岛把我送到晚香堂就好了。 新据点?千岛言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有地图吗? 江户川乱步放下手里的勺子,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千岛言,手机屏幕亮起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晚香堂地点坐标。 哼哼~名侦探特意让社长帮忙弄的,我就知道千岛一定找不到地方。对方扬起头,一张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上满是得意,一副等待千岛言夸奖的模样。 后者也十分配合,噢真不错,不愧是名侦探,这也能推理出来。 语气毫无波动听起来甚至有些敷衍,但江户川乱步不在意,他极好糊弄的满意点头,继续跟一桌子甜品奋斗。 千岛言撑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这家甜品店处于街道最繁华的地段,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甜品店里温度微凉,开着空调,温柔舒缓的曲子在空气中荡漾开。 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费奥多尔的不告而别,开始思考下次见面时该如何背刺回去。 果然是把对方本体藏起来比较有威胁性? 瓷质物品碰撞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下意识抬起眼眸望去,发现江户川乱步把一碟布丁推到了自己面前。 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嗯? 所以说江户川乱步鼓起腮帮子,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千岛就是笨蛋啦!一直惦记那种坏人,他有什么好的。 乱步大人可以分给你我最喜欢吃的布丁。对方睁开那双漂亮剔透的翠绿色眼眸,不许再想他了! 千岛言微微愣了一会儿,接着捂住嘴从指缝里溢出两声闷笑,对方这种单纯稚嫩的举动让他意外的心情愉悦。 江户川乱步嘴上这样说,目光却一直盯着那盘自己送出去的布丁,看起来充满了依依不舍,但强行又装出一副自己不在乎的样子。 千岛言看出对方的忍痛割爱,善解人意地端起那盘布丁重新放回对方面前,我不是很喜欢吃甜品,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安慰,名侦探大人~ 这可是你说的哦,这个布丁很好吃的!是这家的新品,之前社长一直不让名侦探买江户川乱步念念有词,不放心地又看了千岛言一眼,如果是别人想吃,无论他怎么求名侦探,名侦探都不会给的,但因为是千岛,所以名侦探才慷慨大方的分享 千岛言很快会意,一会再给你打包两个。 好耶江户川乱步欢呼了一声。 在甜品面前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想说的话。 显然千岛言也没有想要提醒的意思,唇边带着不甚明显的弧度,看着对方塞甜品的速度由之前的风暴吸入逐渐变成挑挑捡捡,最后瘫在椅子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懒洋洋的变成了一滩饼。 这就吃饱了?千岛言看着桌面剩下的大量甜品,有些诧异。 江户川乱步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浪费,他勉强开口,要不然打包吧。 第119章 可以是可以但是社长看见这么多甜品真的不会说你吗? 江户川乱步扭过身子假装没听见,掩耳盗铃般把喝完的波子汽水递给了对面坐着的青年,后者轻车熟路地取出里面的玻璃珠还给对方。 江户川乱步眯着一只眼睛对着光观察那颗浅蓝色的玻璃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手里握住玻璃珠直起背脊,千岛可以说是你想吃的,名侦探只是代为保管而已,这样社长就不会说名侦探了! 他毫不犹豫的把锅甩给了对方。 真是个好主意。 千岛言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且不说福泽谕吉会不会相信,光是江户川乱步散发的甜点特有的甜腻气味,前者就能够猜到后者偷偷吃了多少甜品。 这种谎言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不过这是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之间的事情,千岛言也没有想要过多插手的意思,他顺应对方的意愿打包好了甜品。 在去往晚香堂的路上,冷不丁冒出一句,「组合」是因为那个白发少年来的吧? 嗯嗯。江户川乱步手里拿着之前从小摊上买的可丽饼。 是七十亿的悬赏?没头没脑的话进一步响起。 没错。后者一边舔手里的可丽饼一边点头。 啊这样的话,能节省我不少功夫呢,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督你们的计划有没有意料之外的偏差吧?千岛言歪了歪头,视线看着站在晚香堂门口笑眯眯打招呼的太宰治。 站在门口等待两人已久的太宰治自然听见了这句话,毕竟总要测试一下,千岛究竟在哪一边嘛~ 作者有话说: 千岛:可恶!费佳不讲武德!居然背刺了我就跑路! · 加更挪到明天,明天双更w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8 第58章 荞麦面ptsd治好了 千岛言站在地势较高的楼顶,高处的气流卷起他垂落在腰间的长发,赤红色的发带混在金色的发丝里随风扬起,他目光静静望着遨游在天际的庞然大物。 从那里坠落下一名少年,少年怀里抱着一只诡异的破娃娃,背后的降落伞在下落过程中打开。 下一秒又被击穿。 有狙击手,但是不用救。 猩红色的眼眸里古井无波,以对方坠落的角度来看,刚好能够遇到下面等待着他的人。 据他了解,这位名为中岛敦的少年异能拥有强悍的自愈能力,只不过似乎有些心理障碍。 如果是从高空坠落的话,在巨大的死亡威胁面前对方十有八九能够克服。 楼底一副人间炼狱的场景让千岛言移开了视线。 这就是精神系异能啊 希望这件事情结束之后那家面馆还开着,他这些天吃了这么多家荞麦面,还是街角那家店的最合他口味。 腾升的烟雾一瞬间笼罩被死亡阴影覆盖的街道,千岛言转身从这个地方离开。 他的入社考核算失败吗? 换句话说,那句保护所有人安全里的所有人包括普通平民吗? 不过就算真的失败,这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从洛夫克拉夫特手里抢走那个拥有精神系异能的小孩,那种局面唯一的破解仿佛大概是杀了梦野久作,不过 武装侦探社社长不让他杀人,这样的话只能将旁观执行到底了。 说起来梦野久作的异能跟他的有些相似,对方是身体受到伤害反馈在敌人的精神上,而自己是直接反馈在敌人身体身上。 有时候精神伤害比物理伤害更可怕,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嘛根本碰不了,那种危险的异能力或许只有太宰治才能够毫无压力的去触碰。 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太宰。 千岛言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街道对面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太宰治,嘴角挽起一抹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徘徊,没能阻碍视线,太宰治盯着对面身上一丝灰尘都没沾染上的千岛言,沉默许久后什么也没有说,带着中岛敦往安全方向撤离。 金发青年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半空中的电子屏幕上弹出的任务窗口逐渐被关闭,上面的任务内容是拯救横滨被影响的所有人,已经被标上了失败。 他的异能并不适合做这种温柔的救人方法,背脊靠上身后的墙壁,目光注视着半空中逐渐稀疏的烟雾。 如果在不能处理掉麻烦源头的紧急情况下,他能做的也只有旁观,以及杯水车薪的 救下少量普通人。 托这些天一直观察这些人的福,终于把「组合」所有人的资料都收集齐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轻点屏幕,整理好了一份资料发送给了太宰治。 不知对方是如何想的,反正千岛言已经完成了自己在不杀人的情况下能够做到的事情。 至于其他就不在他的工作范围了,还是交给太宰治去苦恼吧。 有点饿了,话说那家面馆会开门吗? 街道上一片狼藉的情况很快被人打扫干净,连带着一丝血迹都没剩下,唯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被撞得歪七扭八的路灯告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何种混乱。 第120章 所有的腐败糜烂全部都被掩藏在光鲜亮丽之下,在阴暗处发霉腐烂的人们依旧无法走进阳光之下,而在阳光下的人们也无法知道那些暗处的人们是如何苟延残喘苦苦挣扎。 他们之间有一条明确的壁,名为「保护」。 只要没看见,没听见,没有亲身经历,不知道即是没有发生,这就是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心照不宣的条约。 或许,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即使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在「现在」这个世界,天秤早已倾斜,只在等待一个奇点,等待着能让天秤彻底坠落的爆发点。 街道边的店铺大多数已经关闭,看起来不到晚上是不会开门了,普通人连这场混乱的开端都不明白,就如此无缘无故的没了性命。 千岛言展开一直紧握的手掌,里面是那瑰丽的血红色宝石胸针,剔透美丽的宝石周围镶嵌着金质花纹,宝石在光线下折射出浅浅反光,里面炽热的颜色宛如拥有生命一般开始缓缓流动。 异能者和普通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仅有一次的生命。 横滨的夜晚不同于白日的闷热烦躁,凉风习习裹挟着不甚明显的海咸。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广告牌在大街小巷闪烁着绚丽的光晕。 一名身披白色风衣的金发青年穿过小巷进入了一家面馆,娴熟地要了一碗荞麦面。 在千岛言托着腮帮子等面时,面馆的门被人打开,来人携带着一丝寒意坐在了他身边。 这家面馆里今晚人很少,零星几个人分布在各处,安静的只能听见嗦面的声音,这跟白日的混乱分不开关系。 资料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即使不抬头,他也能够猜到对方是谁。 诶你可真是轻松啊,千岛。轻佻的嗓音里带着感到不公的抱怨。 如果你想做我的工作,那我可以让给你。千岛言侧头看向身旁的鸢眸青年。 后者浏览着价目表,这倒不用了,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那未免也太累了。 是吗真遗憾。 因为白天的事,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轻松和针锋相对,此刻多多少少都有些低迷和疲倦。 太宰治点了一份乌冬面,点完之后他双手支在下巴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有办法从「组合」手里夺回梦野久作吗? 没有。千岛言干脆利落地回答,目光别有深意地扫了对方一眼,如果社长同意我杀人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直接对他下手,解决这场纷争。 为什么不是对「组合」下手?太宰治懒洋洋地反问。 因为有一个棘手的家伙。千岛言接过端上来的荞麦面,抽了双筷子,在热气腾腾的面里搅拌了一会儿。 洛夫克拉夫特?对方一瞬间明白了千岛言口中的那个人。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的异能很古怪,人也很古怪,若非如此,那个精神系异能的小孩也不可能会被捉。 太宰治回想起对方发给自己的那份资料,洛夫克拉夫特的异能似乎是「旧日支配者」,比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介绍的异能,对方的异能只有一个名字。 他的异能你也不清楚? 千岛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太宰治,没想到你居然把我看的如此之高吗?太感动了。 后者撑着下巴淡笑两声,毕竟是做着最轻松工作的人嘛,总该把工作做到最好吧? 可是我的工作里应该不包括情报这一项。千岛言夹起一筷子面塞进了嘴里。 让身为前辈的我来教你一件事吧,即使没有说的事情也要去做,这就是职场!太宰治正经不过两秒,又开始仗着自己加入武装侦探社时间比较早的事情而开始自称前辈。 那身为前辈的你也不见得多靠谱。千岛言幽幽瞥了一眼身侧的青年,我之前可看见你跟狗抢狗粮了。 太宰治直起的背脊被这一句话打击泄气,嘴硬道:那只是一种让狗听我话的手段! 你对一条狗束手无策到只能当它面吃狗粮吗?千岛言语气平淡的听不出讥讽意味。 你对洛夫克拉夫特不也是束手无策吗? 人和狗能一样吗?说到这一点,千岛言反而顿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视线看向对方鸢色的眼眸,轻声说道:也许他不是人。 这句话让太宰治瞳孔微缩,强笑道:诶诶诶?不会吧这样的话岂不是只有那一种办法了? 千岛言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鼓励,是的,请加油,太宰。 不要吧太宰治发出一声哀嚎,这样的话,我今晚岂不是白跑一趟。 说的好像你不吃饭一样。 太宰治点的乌冬面已经被端了上来,前者拿起筷子开始吸面,动作之快仿佛有人跟他抢一样。 难道说你今晚特意来找我只是为了想让我去夺回那个精神系异能小孩,这样就不用找港口mafia合作了吗?千岛言从对方一秒都不想多待的动作里看出了些什么。 第121章 太宰治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面,否则我找你做什么?光是你这些天宛如神经病一样在我寻找生命真谛时的多管闲事就足够让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哈哈,那还真是抱歉啊。千岛言皮笑肉不笑地假笑了两声,所以今晚你会上吊吗? 不会!太宰治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仅现在不会,以后我都绝不会选择上吊这种死法了! 他必然不会给对方任何看热闹的机会。 那还真是可惜。 千岛言回想起这些天对方层出不穷的自杀方法,系统给出的任务奖励每一次都在下降最后停留在零点一。 零点一也行,总比没有好。 夹起最后一筷子的面塞进嘴里,这些天他吃荞麦面都要变成荞麦面了。 太宰治显然也回想起这些天对方一日三餐荞麦面的特殊举动,千岛知道荞麦面在我们这边有特殊寓意吗? ?千岛言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太宰治嘴角的弧度带着不怀好意的感觉,想知道是什么吗?帮我付钱我就告诉你。 您觉得我是傻子对吗? 千岛言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太宰治见没能成功骗到一餐饭,耸了耸肩,只好自己掏钱结账,一脸不情愿的模样看起来像极了因为没能骗到饭钱而不高兴。 千岛言目送对方一秒都不想多呆的果决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难道说太宰治还在惦记七年前他白嫖对方的那碗咖喱饭? 不过特殊寓意? 一碗面还会有什么特殊寓意吗?还是说这是太宰治曾用来欺骗国木田独步的一个恶作剧? 在结账时,他仿佛是不经意般随口向店老板随口问道:听说荞麦面在你们国家有特殊寓意? 店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千岛言,似乎是认出对方是近期一直来吃荞麦面的常客,你是外地人? 千岛言点了点头,店老板脸上绽放出热情的笑容,你日语说的真好,我以为你会是本地人,荞麦面的日语发音与旁边一样,所以如果送他人荞麦面是有陪伴意思包含在里面的。 面馆暖色调的灯光洒落在被擦拭的光可鉴人的木制桌面,反射的光线在视野里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光点。 眼眸微微睁大,沉默半晌后,一声轻笑从唇边溢出,原来是这样啊谢谢您。 这样看来倒是他冤枉了费奥多尔,对方并没有放自己鸽子,而是那碗荞麦面,本来就是费奥多尔点给自己的。 店老板摆了摆手,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千岛言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甚至感觉自己的荞麦面ptsd已经被治好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之前千岛并不知道什么寓意,这一波,这一波是太宰的助攻!(草) 千岛:谜语人滚出横滨!(?) · 唔,话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大家养肥,那种没评论就没更新动力的作者就是我,人一少就会导致我想咕咕。(发出鸽子的声音.jpg) 加更的话,最近有些卡文,我努力写了一半,大概率还是会明天放出来。(叹气.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9 第59章 这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能力 无论太宰治有多不情愿,武装侦探社在这一次对抗「组合」的作战里还是跟港口mafia合作了。 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千岛言的暗中保护了,后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人影。 会议室里江户川乱步用之前从爱伦·坡赢来的资料叠着纸飞机,你觉得他在哪边? 纸飞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精确降落在另一个人桌前。 中间。太宰治一边制定着作战计划,一边回复对方问题。 毕竟千岛就是那样的性格。江户川乱步从抽屉里找出根棒棒糖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你故意将他支走是为了「计划」? 对方无奈耸肩,总不能让他发现我是如何准备对付「魔人」的吧。 没有用。江户川乱步直截了当地说道: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已经瞒不住千岛了。 换句话说,千岛言已经从这些天的计划里意识到这件事情,但至今仍没有动作仅仅只是因为他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情里。 在这件事情上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他能够做到最大的让步。 唔,这样的话果然是绝对中立呢。太宰治若有所思,要算他通过? 他需要一处归所。江户川乱步指尖捏着棒棒糖的棍子,上面圆形的粉色糖果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是束缚?太宰治撑着腮帮子静静盯着对方睁开的那双翠绿色眼眸。 是「正确」。江户川乱步重新眯起眼睛。 千岛言自幼被费奥多尔束缚住的某些思维需要得到正确的引导,就算对方远离的费奥多尔七年,但刻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他需要拥有自己的判断,也需要适合观看世界的角度,从中获得自身本应拥有的价值。 第122章 哪怕对于对方而言这只是在打发时间,他们都不能让千岛言重新站在费奥多尔那一边。 明白了。 太宰治拿起制定好的计划,从会议室离开,和煦的浅金色光线从外界洒向房间,江户川乱步把脚架在桌上,帽子反扣在脸上遮住过于刺眼的阳光准备小憩。 千岛言一直到最后「白鲸」从天际坠落进横滨海岸时都没在武装侦探社众人面前出现过。 他最近正在烦恼一件事情,如何把费奥多尔从老鼠洞里抓出来。 每一次他即将发现对方时,后者总能早一步从洞里逃脱。 这些天他不知捣毁了对方多少个据点。 在第十三次踹开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千岛言终于放弃了孜孜不倦的捉迷藏游戏。 太能跑了。 一阵铃声在寂静中响起,这所狭小的空间里回响着清脆悦耳的纯音乐。 指尖接通电话放置在耳边,礼貌性打了声招呼,你好? 笨蛋千岛! 入耳就是江户川乱步不满的声音。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自己除了在「组合」开战前带对方去吃过一次甜品之外就没再吃过了,明明之前说好要吃五个月甜点的。 自知理亏,他放轻了声音,有什么事情吗? 快来武装侦探社!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对方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发出类似于命令的要求。 千岛言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内心有些复杂。 难道说是他在作战最后跑去摸鱼被武装侦探社社长发现了? 可是按照那时的情况应该不需要自己再监督计划有没有纰漏了才对。 毕竟太宰治想要让中岛敦和港口mafia的那位挑染少年合作的先提条件以及第一次磨合的战场已经创造出来了。 总之先去看看,好歹是工作的地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炒鱿鱼吧? 从他目前所在的地方要赶去武装侦探社需要不少时间,等他推开武装侦探社大门时,铺天盖地的彩带迎面而来。 碰欢迎千岛加入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武装侦探社全员到齐,一起鼓掌表示热烈欢迎。 道理他都懂,所以为什么要手动配音和手动洒彩带? 仿佛是看出了千岛言的疑惑,江户川乱步鼓了鼓腮帮子,还不是因为千岛来的太晚了,剩余的礼花已经被太宰玩没了。 被戳穿的太宰治眼眸微微睁大,立即为自己的暗中使坏开脱,谁能想到多日不见踪影的千岛居然真的会被一个电话叫过来! 千岛言有些意外,我本来以为我考核失败了呢。 没有哦,你完成的很好,毕竟这家侦探社里除了我,其他人都是笨蛋嘛,千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了。江户川乱步手里端着草莓蛋糕,理所当然地说着。 坐在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黑发青年透过人群缝隙注意到了被团团围住的金发青年,在看清对方容貌的那一刻,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惊愕,是你! 这一声骤然拔高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成为目光焦点的爱伦·坡缓缓把脸埋在小浣熊后面,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千岛言倒是从对方手中的那只小浣熊里回忆起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户川乱步嘴里塞满了蛋糕,含糊不清地解释道:坡君是我喊来的。 千岛言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没一会儿得出了结论,恍然,原来如此,你们已经成为了朋友啊。 你也认识他?江户川乱步狐疑地睁开了那双翠绿色眼眸,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千岛言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他看向爱伦·坡,没头没脑地询问道:写好了吗? 吾辈怎么可能会忘记!已经写好了!爱伦·坡看起来极有气势地小声回答。 噢噢!千岛言眼眸微亮,有些迫不及待,带来了吗? 没有爱伦·坡声音微弱的就像是自言自语般,吾辈又不知道你会在这里,之前不告而别就跑了,现在又兀自出现 江户川乱步探究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像是看出了什么,他伸出手搭在千岛言肩上,我说你啊 后者预料到了对方要说什么,他连忙拿起一旁的披萨塞进了江户川乱步嘴里,先吃,不喜欢吃披萨边的话可以偷偷丢掉。 江户川乱步嘴里咬着披萨大发慈悲放过了千岛言。 这一场宴会不仅仅是庆祝武装侦探社添加了两个新人,更多是庆祝他们在对抗「组合」的战争中旗开得胜。 武装侦探社里大部分人年龄偏小更爱好喝果汽水,被与谢野晶子拖去喝酒的国木田独步喝了两杯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最终在喝的半醉的与谢野晶子面前武装侦探社所有能够喝酒的人都没放过。 在宴会即将结束的最后,一身酒气的千岛言拉住打算偷偷溜走的爱伦·坡,叮嘱道:下次见面一定要把你完成的我当初要的那种题材的完成品,交给我。 第123章 爱伦·坡一边抗拒的别过脸企图躲开对方身上散发的浓郁酒气一边迅速点头,吾辈明天就寄给你。 得到承诺的千岛言心情极好地松开了手,目送对方的背影从门口匆匆跑走。 对于一个埋头创作的社恐来说,这种人多又陌生的聚会肯定呆的坐立不安吧。 那么自己也是时候开溜了。 正当千岛言打算离开时,一只手幽幽拍上了他的肩头,下意识回过头对上一双充满怀疑神色的翠绿色眼眸。 你啊,当初跟他打赌的赌注该不会是你曾经耍赖侥幸赢了名侦探的那件事情吧?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千岛言无奈地笑了一声,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确可是极不浪漫的,名侦探大人。 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抱着手臂,名侦探没有输! 嗯嗯。千岛言顺应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所以那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让坡跟我打赌的诱饵。 所以你没告诉他具体事实? 没有。 这还差不多。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瞥了一眼想要离开的青年,继续问道:感觉怎么样? 嗯?千岛言一时之间没分辨清对方指的哪方面,感觉意识算是清醒,还没醉。 这点名侦探当然能看出来!江户川乱步恼怒地说道:我指的是你异能,你感觉你异能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千岛言微微侧头稍微注意了一下耳边的声音,接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变化。 江户川乱步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看了千岛言半晌,随意摆了摆手,没事,你走吧。 千岛言有些奇怪对方没头没脑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是社长的异能? 本来打算让对方自己发现这个惊喜的江户川乱步有些不高兴,但仍旧从鼻腔里轻哼一声,社长可厉害了。 千岛言从唇边溢出一声轻笑,嗯嗯,能够加入武装侦探社真的太好了。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安抚小孩子般的意味,江户川乱步气的不想跟千岛言说话,自己坐回桌边继续挑披萨饼吃,把披萨边咬下来扔在一边。 千岛言离开时不忘帮他们关上门,一门之隔,隔开了门后热闹的氛围。 夜晚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将被酒精麻醉的思绪重新恢复运转,脸上的温度也在逐渐下降。 今夜的天空中挂着众多繁星,这是在常年被冰雪覆盖的西伯利亚难以见到的璀璨星河。 街角的路灯昏暗不明,如同风中残烛明灭,千岛言的脚步声算是有规律,完全不像是一个摄入大量酒精之人应有的清明。 酒精的后劲涌上脑海,在脚下步伐一个踉跄之后,他顺势坐在了路灯下面的长椅上,双手搭在椅背,仰着头望向天空,露出白皙修长的颈脖。 天空中闪烁的熟悉繁星映入眼帘,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久到何种地步呢?久到他都有些难以区分那究竟是幻想是梦境还是现实里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西伯利亚时跟费奥多尔去往莫斯科时发生的一件小事。 一个为什么天空中有会移动星星的小疑惑。 毕竟常年下雪处于冻原的西伯利亚无法清晰窥见厚重云层后群星璀璨的夜空。 第一次看见如此璀璨近乎恍如白昼的星河,他心中的激动和亢奋不言而喻。 强行拖着想要工作的费奥多尔爬上屋顶去看漫天繁星,后者兴致并不是很高昂,但看在千岛言如此高兴的表情上,倒也十分有情趣地陪着后者看星星。 费佳!你快看有会移动的星星!年幼的千岛言脸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那双漂亮的赤红色眼眸里满是惊奇,指尖指着在夜幕中滑行的闪烁光点。 费奥多尔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花,看了一眼对方指的方向,那不是星星,是飞机。 啊千岛言略有些失望。 莫斯科的天气虽不及西伯利亚那么恶劣,但夜晚也冷的让人直哆嗦,刺骨的寒意穿过衣服缝隙夺取身体的热量,最起码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要被冻僵了。 千岛,我们迟早会离开这片被寒冷死亡笼罩的寂静世界,去往繁华热闹汇聚的中心,那时,你会见到比会移动的星星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千岛言没听出对方话里的暗喻,但他从对方被冻的通红的指尖看出了费奥多尔很冷的事实。 他伸出手捂住对方冰凉的手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为对方带去一丝暖意,如果费佳能一直陪着我,去哪都可以。 单纯的少年目前最在意的是熟悉之人永久的陪伴承诺,他不想单独一人,在陌生冰冷的冻原畏惧陷入死寂般的孤独。 费奥多尔抿起一抹弧度,我自然不会离开你身边,千岛喜欢星星? 因为很漂亮也很少见千岛言仰着头,眼眸中倒映出流萤般的光点,它们高悬在夜空,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无论下雪还是晴天,总会在这片天空中占据一席之地,这样的话,只要时间够久,我一定会熟悉这片墨色夜空。 第124章 可是,千岛现在看见的星星是沉寂在时间长河中几亿年前的光景。费奥多尔垂下眼眸,从手掌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如同喃喃自语般,那么未来我们所见到的世界又会是何种光景呢?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的情绪,他嘴边扬起笑容,费佳的愿望,我会帮你达成。 费奥多尔嘴角笑意浅浅,看起来十分温柔,我相信你,我亲爱的千岛。 一起给予这个布满污秽的罪恶世界神的洗礼吧。 漫天星河之下,在千岛言眼中费奥多尔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里闪烁起的光辉一时之间竟超越了头顶的银色光海。 那时的夜色,比现在的还要更亮一些,只不过封存在记忆中的时间过长,唯有现在遇上了相同点时才被翻出来,很多细节都有些模糊不清。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使不上力气也集中不了精神,就连回忆都像是在观看他人人生电影般的旁观。 或许不是错觉,千岛言眉头微皱,视野里的东西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包括天空中的星星也宛如舞池中闪烁不定令人头晕目眩的亮片。 迟来的醉意重新侵占脑海。 靴子与地面接触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响起,躺在长椅上的金发青年显然没能注意,他维持着仰头的动作一点点阖上眼皮。 千岛? 来人温润的嗓音响起,柔和的腔调对于醉酒之人并没有多大用处。 千岛言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路灯下身披黑色白绒斗篷体型清瘦的青年,又困倦地合起双眼,嗓音沙哑慵懒,你来了。 费奥多尔没有带他那顶一直不离身的白色帽子,柔顺稍长的黑发在夜风中轻扬,视线落在长椅上坐着的青年身上看不出情绪。 唔千岛言眉头微皱,不一会儿又松开,既然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那你一定想好要如何补偿我了吧? 什么?费奥多尔像是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歪了一下头,装作不解。 我指的是你告诉「组合」团长圣杯已经不存在的事情。千岛言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没有看对方。 我以为那是人尽皆知的事?费奥多尔仍旧在装傻。 听见这句话千岛言终于收回展开的双臂直起背脊在长椅上坐正身体,那双炽热的猩红色眼眸弥漫着捉摸不透的雾气,在水雾背后是恍惚的神色以及涣散的视线。 他静静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像是没发现破绽,重新把头仰靠在椅背上,你说是就是吧。 费奥多尔重新抬起脚步走向对方,伴随着距离的拉进,千岛言身上明显的酒气也传入鼻腔,我记得你以前从不会把自己喝醉。 现在也没有。千岛言往旁边挪了一点,大度的将长椅分给了对方一半,我喝的酒度数没有那么高,只不过后劲意外的大,但我现在仍旧拥有可以正常交流的能力应该不算喝醉? 夜风中裹挟着冷冽的雪松味,费奥多尔的侧脸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绪,一直都平静无比。 千岛言颇感无趣地将视线重新望向天空,只听身侧的人忽然说道:你把你异能告诉他们了。 用的是询问的语句,却没有疑惑的语气。 对,毕竟好歹是找工作,不准备一份合适的简历当做敲门砖怎么能行。懒洋洋的腔调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白炽灯泡上缠绕着纤细的蛛网随风飘荡,有只小小的飞蛾落进了网里,拼命地拍打着翅膀洒下一阵银粉,将本就有些松散的蛛网挣扎的支离破碎。 千岛没有告诉过我,却告诉了他们。费奥多尔的坐姿除去有些驼背之外可以说是十分矜持。 不过这种看起来让人特别没有精神的驼背放在对方身上却显得意外的融洽,反而看起来有些可爱,像一只仓鼠。 千岛言从胸膛中挤出两声笑,不含笑意的笑声更像是为了敷衍什么而笑一样。 我的异能不是按照你期望的方向去发展的吗?这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能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点才对。 他知道费奥多尔清楚这一点,但是对方想要的可能是一个仪式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不巧的是现在的千岛言并没有想要去迎合对方情趣的意思。 费奥多尔把大拇指抵在唇下,目光移向别处,从长椅前方花坛躲藏闪烁的萤火虫转向了更深黑暗中未曾被照亮的模糊轮廓。 你查到了什么吗? 你是指什么?千岛言嘴角噙着一抹弧度,终于有了丝笑意,是我的出身和记忆?是欧洲异能组织那些不可告人的实验?还是武装侦探社众人的异能?又或者说是 「现在」这个世界即将被异能者掌控的「未来」?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千岛言却已经将视线完全落在了对方身上,步步紧逼,告诉我,费佳,你现在更想知道哪个信息?更加关心哪一方面呢? 费奥多尔目光看向千岛言没一会儿又透过对方望向他身侧更远的某个地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般眼眸里情绪微变,重新收回视线。 第125章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说那种答案您都不会满意。他伸出手拢紧了斗篷,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我帽子您藏哪了?在住所吗? 这一次千岛言没有再顺应对方的意愿转移话题,可我想先知道占比。 费奥多尔神色无奈静静看着对方,在时间的一点一滴推移中千岛言眼眸中炽热的神色逐渐冷却变得漠然,费奥多尔身体前倾,蜻蜓点水般地轻吻了一下后者带着些许甜味的唇。 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千岛言有些措手不及和意外,费奥多尔嗓音一如既往温和,先回去吧,晚些可能会下雨了。 没有回复对方,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倏地回过头看向身侧,寂静宛如沉眠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边孤零零的绿化带被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 未能捕捉到任何人影,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大度地放过了对方,嗓音带着困倦,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营养液的加更和今天的更新二合一了w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0 第60章 你是不同的 话虽如此,但千岛言坐在完全没有一丝想要动的意思,他看了费奥多尔一会儿,十分认真地问道:你能背我回去吗? 对方沉默片刻,伸出青白瘦削的手掌拢紧斗篷接着轻咳了好几声,像是受寒了一样,苍白的面色仿佛下一秒就能表演一个原地昏迷。 千岛言看出对方委婉的拒绝,有些不解,你之前都能背动我,难道说 视线极有暗示性地扫了一眼费奥多尔,压低声音悄声问道:你不行了?费佳? ? 费奥多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嘴角维持礼貌性微笑,我个人认为以我体质病弱难以背起一个体重跟我差不多的成年同性,更何况需要我提醒您这里距离您的住所有多远吗? 可是千岛言身体倒在扶手上,声音软绵无力,我不想走路。 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费奥多尔若有所思,他站起身朝长椅上的青年伸出一只手,我扶你回去。 诶千岛言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恶劣地笑道:居然敢跟现在这种状态的我贴这么近,不怕我半路吐你一身吗? 费奥多尔无奈看了一眼对方,言简意赅地说道:如果您会在这种仍有思维能力的状态下吐我一身,除去故意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千岛言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从长椅上起身,后者的手心的温度比自己要低上许多,恍惚间他差点要以为对方不是活人。 如果说我就是故意的,费佳是不是会生气? 千岛言面上笑的一派轻松,脚下的步伐也有条不紊,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摄入大量酒精意识半模糊的人。 毕竟从对方表现出的种种状态来看,看不出任何醉酒迹象,唯有对方呼吸间散发的浓郁酒气可以证明确确实实喝过酒的事实。 以及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从之前起,就一直虚无缥缈落在半空中,失去焦距。 千岛言与费奥多尔之间隔着些许距离,前者并没有靠在后者身上,而后者见对方状态还算可以,便没有搀扶。 不会,反正您也不是第一次吐我身上了。费奥多尔轻描淡写地说道:还记得你之前在莫斯科跟果戈里打赌拼酒的时候吗?那是你第一次喝醉。 这句话顺利唤起了千岛言糟糕的回忆,他相当痛苦地捂住眼睛,不要再说了,费佳。 具体事情他有些记不太清,唯一记得的只有周围围观群众起哄的声音以及金褐色液体在酒杯中折射出的浅金色光晕。 最后喝的千岛言胃里宛如火烧一般难受,连带着脑子也像是被人丢进了滚筒洗衣机,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如果不是费奥多尔把千岛言背回了据点,八成后者已经变成了路灯下的冰雕。 在回去的路上,他被颠的实在是难受,没能忍住生理反胃吐了对方一身,导致后者气的好几天没理千岛言。 似乎还有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事穿插在里面,反正千岛言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回想清楚那段黑历史的! 不过说起果戈里他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过对方了,难不成果戈里真的已经得到自由不做人了不成? 费佳?千岛言喊了一声身侧好友的名字,在对方投来探究视线后,他接着问道:果戈里是不是在横滨? 你认为的答案呢?费奥多尔没有直接告诉对方,仍然问出了上次一样的反问。 千岛言没能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也没能从对方心声里读取到答案,他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开玩笑般说道:你该不会把果戈里送牢里去了吧。 费奥多尔诡异沉默了一会儿。 千岛言注意到了对方不同寻常的安静,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会吧?难道说是真的? 没有。对方神色淡淡很快否决了对方的猜测。 第126章 但却让千岛言更加怀疑了。 费奥多尔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两人在门口止住脚步。 钥匙呢?是在你口袋里吗? 千岛言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半天没摸到,又摸向其它口袋也没能摸到金属质感的钥匙,最后抬起头与对方面面相觑。 见到对方茫然的表情,费奥多尔隐约猜到了什么,没带?还是弄丢了? 千岛言神色无辜,我忘了。 言下之意是记不清自己是没带钥匙还是把钥匙给弄丢了。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弯下腰从门前地毯下面找出了把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门,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千岛言差点以为这并不是他住所而是对方的住所。 费奥多尔回过头把钥匙塞回千岛言口袋里,后者眉头微皱,十分怀疑地问道:你究竟偷偷来过我住所几次? 费奥多尔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您真的有些醉了,这只是普通人在进不去门时都会有的搜寻行为而已。 是这样啊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没有再执着这个话题,兀自走进浴室里合上了门。 费奥多尔自顾自的在房子里寻找着自己的帽子,无论是衣柜还是床头又或者是阳台和沙发,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帽子。 难不成被千岛言扔进了垃圾桶?可垃圾桶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逐渐平息。 浴室的门被打开,裹挟着一身水汽的千岛言站在门口满脸困惑地看着费奥多尔蹲在垃圾桶旁边认真注视垃圾桶的行为。 其实厨房里有泡面的。 听起来是没头没脑让人一头雾水的话,费奥多尔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对方产生了误会,直接挑明问道:千岛,我帽子放哪了? 可算等到对方问帽子了,千岛言哼笑一声,老鼠不是一向擅长找东西吗?你可以找找看。 我觉得你似乎对我产生了什么偏见。费奥多尔蹲的太久感觉到腿有点麻,索性起身坐在沙发上,如果是其他人,方法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千岛,正因为对方是你,所以我不想采用那些粗糙卑劣的手段。 千岛言单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嗯嗯,毕竟你的卑劣手段对我并没有多大用处,如果说我与他人不同,那么费佳,究竟是哪里不同?是价值?还是情感? 那双原本剔透的猩红色眼眸如同被蒙上了白雾,无法从中窥探到真与假的界限,即像是玩笑,也像是认真说出口的询问。 如果我说二者都有呢?费奥多尔注视着青年逐渐靠近,他心领神会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嘴上这样说着,千岛言却没有需要刨根问底的意思,他坐在费奥多尔身前的地毯上,手里握着毛巾,享受着后者的吹头服务。 吹风机吹出的风刚好合适,不烫也不凉,在耳边吹风机的风声里,他听见对方用一副拿自己没办法的语气说道:不要闹了,千岛,没有帽子我会很苦恼的。 千岛言舒适地眯起眼睛,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很早就好奇了,明明横滨的温度算不上冷,为什么费佳一定披斗篷带帽子,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 洗完澡的千岛言身上的酒气已经微不可察,更多的是沐浴露洗发水的清香。 费奥多尔指尖在对方发丝中穿梭,细心地将发丝一缕一缕吹干,横滨是靠海城市,湿度高。 这句话一出,他明显感受到手下的人身体僵了一瞬间,难道说 千岛言语气十分不可思议,你害怕会得风湿? 不,只是身体会不适,毕竟我身体一向不好,容易受凉。 即使如此,千岛言仍旧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把他的帽子藏哪了,反而说起了之前那个未能得到答案的话题,你查到了什么吗? 费奥多尔指尖微顿,你指的是? 唔,先来说关于我的吧,关于我的「可塑性异能」你得到的线索是?千岛言语气轻松的仿佛只是简单的闲聊。 欧洲那边的异能实验,更具体一点被称为「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理论上是用人工技术将已经初始化的异能转移到试验品体内,再通过后天培养逐渐开发出培养者想要的异能。费奥多尔垂下眼眸,从他这个角度除非千岛言回头,否则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从对方身体上的细微动作来判断对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以及看法。 「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千岛言重复了一声,你觉得我跟那些试验品一样吗? 那个计划没有任何的成功案例,试验品的年龄过小,通常情况下都承受不住外来的力量,而且自我意识在外界环境下会无意识的自主开发异能,不受他人控制,加上成本过高花费的时间过长,一个人从懵懂无知到成年需要十几年,那些研究者可等不起。 费奥多尔摸了摸对方的长发,感觉已经干的差不多后关上了吹风机。 所以,那个计划早就被其他异能实验计划取代了。 第127章 是吗可照你查到的情报,我岂不是就是个成功的例子?千岛言回过头,嘴角上扬,却没有笑意,反而看起来显得十分阴郁。 你与那些没有名字没有意识的试验品不同,千岛。费奥多尔伸出手覆盖在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上,轻声呢喃,你是「天启」。 被剥夺视野的千岛言并未露出什么过大的反应,在没了视觉之后,其他四感便变得敏感起来,鼻尖缭绕着的冷冽雪松气息仿佛不曾有任何改变。 再提神明,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你,费佳。 费奥多尔没什么诚意地说了一声抱歉,松开了手,将光明重新还给对方。 那么,千岛呢?你在欧洲那几年有查到什么吗? 查到了很多东西哦。千岛言从地上起身,将费奥多尔手里的吹风机放回抽屉里,毕竟你也知道,我的异能用来探测情报十分方便。 比如说世界的全貌? 费奥多尔显然还记得之前对方提过一嘴却没了下文的话。 你还记得啊。千岛言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记忆力很好。 言下之意是他并没有对方那么健忘。 不过即使如此,千岛言也没有任何想要解答的意思,他将对方从沙发上挤了下去,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快去洗澡。 费奥多尔幽幽看了一眼把自己用完就丢的金发青年,您有给我准备房间吗? 没有。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是我们睡一张床又不挤,或者如果你想一个人睡的话,可以去打扫一下隔壁的房间,工具还放在那呢。 费奥多尔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执着于让他打扫房间这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1 第61章 你在做一件没有结果的事 可喜可贺,对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电脑,否则千岛言现在一定已经将装柔弱不愿清理隔壁屋子的费奥多尔赶出去睡沙发了。 今晚他没拉窗帘,外界如墨色般晕染开的夜幕众星拱月,群星熠熠生辉,圣洁的银辉穿过窗户洒进房间。 千岛言靠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已经把所有的计划都布置好了吗? 嗯。费奥多尔眼底厚重的黑眼圈昭示着他多日未合眼的事实。 对方仿佛只是在闲聊一般,随口问道:来了多少人? 虽然我不介意回答你,但如果千岛你再问下去,我可能就不能让你再继续去上班了。费奥多尔目光轻轻扫过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 唔你担心「超推理」?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像是终于把分散在外的思绪收拢。 不可否认他们的棘手。费奥多尔眼眸微阖,看起来有些困倦。 千岛言从对方软绵的腔调里听出了困意,他故意坏心眼地说起了正经话题,你查到的东西确实很多,但不够具体,其中的内幕可牵扯到很多东西。 这一句话顺利让费奥多尔睁开了眼睛,他抬起头对上千岛言眼眸里闪烁的笑意,一瞬间明白了对方报复的小心思,比如说? 千岛言微微一笑,你心中认为的答案呢? 十分熟悉的一句话。 这句话是在报复费奥多尔一直不告诉他果戈里行踪的事。 您可真孩子气。费奥多尔唇边绽开一抹弧度,重新阖上眼睛。 千岛言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埋怨,他重新把视线投向窗外,费佳,你在做一件没有结果的事。 千岛,这就是你想要离开我的理由吗?费奥多尔语气听不出情绪波动。 这并不足以成为离开你的理由,费佳,你也应该明白我从未真正离开过你,还是说千岛言披在肩头的金发伴随着他侧头的动作从肩上滑落,眼眸里充斥着笑意,你对自己也会没有信心? 费奥多尔轻声说道:我对我自己有自信,但千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么你离开我的真正原因是? 原因我很早就告诉你了,因为我要改邪归正啦! 这只是过程,我想知道的是最根本的因,也就是为什么你会突然想改邪归正?并且觉得我一定是恶那一边呢?费奥多尔似乎是有些疲惫,他眼睛睁开又合上,简单的眨眼动作都放缓了一倍。 不要误会,这跟恶没有关系,我也并不在乎你究竟是不是好人,费佳,我想改邪归正的真正原因仅仅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那夜的所作所为,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千岛言伸出手,动作轻柔地隔着被子按在了对方胸膛上。 费奥多尔反握住对方的手,读懂了后者的暗示,他盯着千岛言似乎有些指责和委屈的意味,我记得你当时说已经原谅我了。 隔阂是很难消除的,费佳。千岛言直言不讳承认了自己当初的口是心非。 第128章 费奥多尔眼眸中的神色逐渐在对方的冷漠面前变得不悦,出尔反尔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知道。千岛言轻轻笑了一声。 不过对方的话倒是让费奥多尔想起了那夜自己背着千岛言去往据点时,对方在意识模糊下说的那句话。 那一句类似于一个人走到绝境忽然得到神明恩赐的那种不真实感与小心翼翼的许愿。 费佳?察觉到对方的走神,千岛言轻唤了一声。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很快将所有零碎的信息串联,你不是出于自我思维去改邪归正,而是在某种力量加上那时我们之间产生的隔阂,顺水推舟之下导致的结果? 但是这样的话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对方去相信并为此付出行动与坚持? 是充满神秘面纱的「书」?又或是与对方口中世界的全貌有关? 千岛言注意到耳边极快语速的推测,在不断添加进线索时在不断废弃的旧结论之上又诞生出新的推论。 他不胜其烦地把手搭在对方眼睛上,通过接触敏感部位强行中止了对方的思绪。 哪怕是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也不会阻拦你的,费佳。 我知道,但你曾经不是这么承诺的。费奥多尔拉下对方的手,抬起眼眸执着地看着千岛言。 他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千岛言不会阻拦的承诺,而是想要对方会表示明确协助他的态度。 还是说最初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也忘记了? 费奥多尔的嗓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般易碎。 千岛言没有忘,但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他身体下滑躺被子里,语气充斥着笑意,一切都看你,你知道怎样会让我愿意去做的,不是吗?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见了。 千岛言最近感觉太宰治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奇怪在什么方面?奇怪在对方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 平常他到武装侦探社以后都需要把太宰治从沙发上拖到椅子上,好让自己能够窝在舒适的沙发里,虽然这时对方会不甘心的用语言攻击,但在武力值的差距面前根本不痛不痒,而现在,对方居然主动让出了沙发! 再比如说他现在正悄悄站在一栋楼的下面,等待着太宰治的跳楼自杀。 结果原本已经在半空中自由落体下坠的太宰治余光注意到楼底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接自己的千岛言,居然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单手扒住了某层住户的窗沿,支撑在半空中扑腾半天后从窗户里钻了进去。 突然之间冒出的人把那家人吓得不清,立刻打电话扭送进了局子里拘留。 最后还是千岛言不计前嫌把对方保释出来的。 我说,你终于疯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太宰治匪夷所思的举动。 后者与他之间有一大段距离,那嫌弃又小心翼翼带着些许敬佩的态度,活像是千岛言得了什么致死的传染病但还没死一样。 没有,我很正常,真正疯的人是你,千岛。由于间隔的距离,太宰治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 千岛言奇怪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方,你最好有依据。 太宰治表情复杂,我没想到你们是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 太宰治见千岛言满脸茫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回想起自己那晚明明是因为不习惯宴会而逃出来散步,在回去时刚好撞见的那一幕。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已经足够光怪陆离,不如从明天开始干脆直接翘班睡懒觉算了。 千岛言见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也明白了那晚费奥多尔究竟看见了谁才会做出那种举动。 不过如果对方是太宰治的话,那么费奥多尔的举动倒显得有些情绪化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太宰治能够一眼看破那个场景背后的浅显意图,并不会上当开始怀疑他加入武装侦探社的目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行为似乎还是给太宰治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千岛言有些咬牙切齿,明白了为什么对方这些天跟洪水猛兽似的躲自己。 这可不好说,毕竟你连「魔人」都能看上太宰治双手捧着自己脸颊,故作羞涩,更何况是我这种忧郁系的美男子。 硬了,拳头硬了。 千岛言咬紧后牙槽,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一个就差风化的木乃伊也好意思自称美男子? 哈?!太宰治眼眸睁大,立即反驳,这是气质!独属于我的神秘气质!懂吗?! 你恶心人还真是挺有一套的。他有些反胃,审美也异于常人。 那也比你好!一边跟对方谈恋爱一边在对方敌对组织工作,不会觉得影响你们的感情吗?太宰治问出自己近期有些在意的地方。 千岛言一脸古怪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劲一点难道这就是洗白弱三分吗? 什么?太宰治没听懂对方没头没脑的话,但他意识到对方要倒打一耙的迹象。 第129章 我跟费佳并不是恋人。千岛言有些苦恼,甚至还隐约有些诧异于太宰治居然真的会被一个浅显的吻给骗了。 嗯?这次轮到太宰治一脸惊愕,但很快他意识到对方思维模式异于常人之处。 无论是以千岛言的性格还是以费奥多尔的性格,他们都不是会在没有情感基础上去产生进一步深入的人。 如果说只是为了让太宰治产生千岛言加入武装侦探社只是想要当卧底的离间计,费奥多尔的手段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并且哪一种都会比那夜堪称毫无效果和欲盖弥彰的轻吻要好。 这样看来费奥多尔那时的轻吻只不过是在宣战主权? 对方自然也明白既然千岛言通过考核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太宰治就不会草率做出决断,所以这是想要告知他即使千岛言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也不会与过去彻底断绝关系?还是说想要强调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特殊地位? 但现在千岛言的回答完完全全就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之前的举动在外人眼里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亲密。 多智近妖的费奥多尔肯定也明白这一点,那么问题来了,对于对方而言,千岛言的这方面究竟是他计划之内的结果还是外界因素干扰而产生的偏差呢? 果然这两个人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时之间,太宰治竟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闲了才会关注两个神经病的感情。 再次开口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涩泽龙彦即将来到横滨吗? 啊知道。千岛言说着回过头瞥了一眼隔着一大段距离的黑发青年,我说你一定要离那么远跟我说话吗? 这是必要措施哦,说不好千岛的神经病会传染,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以及心理健康,我认为我们需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才行。太宰治一本正经说出了让对方十分火大的话。 千岛言怒极反笑,忽然止住脚步,太宰治隐约感受到了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只见视野里的金发青年脚步一转竟朝他冲了过来。 大感不妙的太宰治下意识拔腿就跑,在路人眼中两个相貌出众的青年在大街上玩起了幼稚无比的你追我赶游戏。 眼看千岛言即将追上自己,太宰治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大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劫啦! 这种堪称不要脸的污蔑耍赖行为,气的千岛言毫不客气直接飞起一脚把太宰治踹进了旁边幽暗的小巷子里。 被踹进小巷子里的太宰治从地上爬起身,刚想继续跑路结果抬头一看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而身后千岛言脸上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灿烂笑容走了过来。 太宰治连忙出声,等等,等一下,千岛。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千岛言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把唐刀。 太宰治盯着对方手里散发着寒光的唐刀,诡异的安心了,他松了口气,你这是打算要杀人灭口? 怎么会?千岛言嘴角弧度上扬,语气温柔至极,我可舍不得让你死,毕竟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破布条和裸奔,你选哪个? 太宰治瞳孔地震。 等等等等他注视对方越靠越近,脑子飞速运转,毕竟我们是同事,你这么做可是会有伤我们之间感情的! 啊?我们之间有那种东西? 哦,对哦。 太宰治彻底没话说了。 说起来我有件事情好奇很久了,如果你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给我看看,我就不对你衣服下手了怎么样?千岛言伸出手指了指对方裸露在外皮肤上缠的严严实实的绷带。 太宰治一瞬间明白了对方心血来潮追赶自己的真正意图, 等一下!最起码先给我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 千岛言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想出解决方案的机会,他直接上手。 太宰治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高如天际的墙,又看了看千岛言甩出刀花的唐刀,强笑道:你现在很像一个强迫他人的小混混,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你要把自己比喻成良家妇女吗?千岛言皮笑肉不笑一把扯住了太宰治的衣服。 太宰治面色扭曲,在即将被人扒下本体又无法通过语言改变对方目的的绝望下,他选择直接出手捍卫自己的身体,你这是强人所难哦,是可耻的痴汉行为! 千岛言轻而易举挡下了对方的拳头,顺势来了一个过肩摔。 唔!太宰治露出吃痛的表情,开始拼尽全力的反击。 小巷子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才不管那么多诶呀?真奇怪,原来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吗?那接下来 你是变态吗!千岛!唯独这里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要再扯了 好吧好吧,那就换成这里 等! 在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之后,千岛言神清气爽地走出小巷回了武装侦探社。 当对方身影已经消失在街头时,小巷子走出一名黑发青年,衣物有些乱,但好歹没有什么损伤,身上的绷带缠的没有之前那么整齐甚至还有多处绷带缺失了一部分。 第130章 那双鸢色眼眸里满是恍惚。 仿佛没有想到千岛言居然会真的上手。 明明保住了衣服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觉输得很彻底。 夏日祭? 已经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千岛言歪了歪脑袋,重复了一声他听见的陌生词汇。 千岛先生不知道吗?中岛敦解释道:这是日本夏季都会有的盛大活动哦。 完全不知道呢大概因为我不是日本人所以不了解吧。 千岛言随手从江户川乱步桌面上拿了盒泡芙,后者看了一眼默许了对方拿他零食的举动。 诶?不是吗?中岛敦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明明千岛先生名字是这里常见的姓而且日语也说的很好,完全听不出奇怪腔调。 不是哦。千岛言往嘴里塞了一个泡芙,含糊不清地说道:只是名字听起来比较像,而且我在这个国家呆的时间并没有多长,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夏日祭这个活动。 听见这句话国木田独步在文件堆背后抬起头,从怀里翻出了那本封皮有理想这个词的手账本,开始记录下什么,唔,原来不是日本人吗?这一点得记下来才行 千岛言注意到国木田独步的举动,本子君,你手账本里一直记这些琐事吗? 什么本子君!再说一次,我叫国木田独步啊!国木田独步忍无可忍地再次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严肃地为自己手账本正名,而且也没有记什么琐事,这里面记得都是我崇高的「理想」以及一些重要的线索! 理想吗?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 与谢野晶子翻找出了一张夏日祭宣传单递给对方,你可以了解一下,还挺有意思的呢。 唔,多谢,让我看看腾出手接过传单,目光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最后在漫天绚丽烟火的那张图片上停滞,有些惊讶,诶呀,居然还有烟火吗? 很漂亮的哦。江户川乱步喝了一口波子汽水,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感兴趣的话名侦探可以陪千岛一起去。 千岛言笑了两声,揶揄道:因为如果你跟社长一起去,社长不会轻易给你买那些摊位上的小吃吧? 被戳穿了小心思的江户川乱步淡哼一声,不置可否。 这句话似乎让与谢野晶子想起了什么,她看向窝在椅子里近期一直被千岛言偷偷投食的江户川乱步。 乱步先生,你这个几个星期都还没称过体重吧? 这句话让江户川乱步嚼薯片的动作微顿,隐约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他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正在吃泡芙的千岛言,意思不言而喻,想要让对方为自己说些什么开脱躲过即将到来的称体重。 千岛言看了一眼与谢野晶子和善的笑容,假装没有接受到对方眼中的求助信号。 与谢野晶子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脸上的笑容不变,这次可是社长亲自要求的,千岛也帮不了你。 江户川乱步鼓起腮帮子,破罐子破摔地上了体重秤,称就称,名侦探是不会胖的! 话音刚落,只见指针在他屏息的紧张注视下又偏移了一点,与谢野晶子发出一声轻笑。 比上次称胖了三斤呢,乱步先生。 三斤而已!江户川乱步强撑着面子继续说道:这点重量名侦探明天就 哦?是吗?既然这样的话,在乱步先生减下去之前,零食暂时没收了。与谢野晶子浅笑着说出让江户川乱步感到世界末日的话,千岛也不许再偷偷带乱步先生出去吃点心,否则真的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被点名的千岛言咽下嘴里的泡芙,忽视江户川乱步充满难以置信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好。 江户川乱步不甘心地想要再度争夺一下自己的点心,可是 与谢野晶子拿起那张宣传单,难道说乱步先生不想去夏日祭玩吗?如果到时候社长发现你没减下来反而还胖了,说不定就不会带你去了。 江户川乱步没有话可以反驳了,他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听着与谢野晶子为自己制定减肥计划,表情越发闷闷不乐。 啊夏日祭呢人家一定要跟哥哥大人一起去~谷崎直美捧着脸颊,靠在了身旁谷崎润一郎身上。 后者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抓住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掌,不要这样直美但不可否认,他也十分期待即将到来的夏日祭活动,到时候一起去捞金鱼吧。 中岛敦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奇怪地环视了一圈武装侦探社,说起来太宰先生呢? 千岛言正在帮江户川乱步处理对方已经没法吃的零食,他拆了根棒棒糖在江户川乱步幽怨的视线下面不改色地塞进嘴里,或许是因为被扒了本体而羞愧的在找什么地方准备入水吧。 说到这一点,他忽然面色微变。 第131章 等等,既然太宰治在自杀,那这岂不是一个刷任务点数的机会? 想到这里千岛言立刻从江户川乱步的办公桌上起身,我这就出去帮你找回你的太宰先生,敦。 诶?其实不用 中岛敦话还没说完,门已经被对方合上,他挽留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他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啊!真的不必如此在意! 作者有话说: 是地雷和营养液的加更,二合一了w 话说....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才双更没多久来着..... (微修)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2 第62章 今天又救了几次太宰治? 本以为在横滨想要从河里找到一个熟悉的人会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千岛言找遍了横滨所有的河流都没能找到太宰治一星半点的踪迹。 以至于他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顺势回家睡觉了。 时间在他寻找对方踪迹时一点一滴推移,属于黄昏独有的朦胧与昏暗笼罩了周围,天际游荡着几朵赤红的火烧云。 千岛言目光落在平静宛如镜面一般的河面,波光粼粼的河面倒影出天际赤红的火烧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是横滨最后一条河,这条河里也没有太宰治。 他脚步一转,放弃了寻找对方打算买点晚饭然后回家。 最近这几天费奥多尔仿佛已经打算住在了他家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一直没告诉对方他把帽子藏哪了所以才如此执着吗? 话说回来作为报复的话,是不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否则到时候他那没有帽子又体弱的好友又生病,他总不能真的把对方赶去睡沙发,不然第二天估计能收获一个意识不清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费奥多尔。 手中提着便当,另一只手从口袋里翻找出钥匙打开了门,抬起眼眸望去费奥多尔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似乎在跟什么人通讯,脸上的表情淡漠,注意到千岛言回来后,他低声叮嘱两句后挂断了电话。 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早。 千岛言理直气壮地点头:嗯,因为我翘班了。 费奥多尔有些欲言又止,余光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停滞在对方身上某个地方,你今天又救了几次太宰治? 一次都没救成,他最近有点躲着我。千岛言回忆了一下,今天收获惨不忍睹,早知道还不如去十字路口蹲需要帮助的老人和小孩。 费奥多尔缓步走进千岛言,从对方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了半截绷带,绷带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拉扯,导致有些松弛,而切口光滑,看上去是用利刃切断并不是扯断。 他记得千岛言有把唐刀 千岛言看着对方手里的那节绷带以及看不出表情的面色,隐约产生了自己抛弃家中妻子到外乱搞的错觉。 看来您今天的助人为乐的过程有些过于坎坷。费奥多尔随手把那节绷带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这可能是我从太宰身上扯下来后被他偷偷塞的。千岛言低下头翻找着自己其他口袋里有没有被对方偷偷塞绷带。 费奥多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对方是坦率还是根本不在乎,他嘴角挽起弧度,你们打了一架? 算是吧,但他根本打不过我嘛提起这一点对方甚至还有些小得意,我终于看到了他每天都缠的严严实实绷带下面! 费奥多尔有些笑不出来了,全部? 千岛言露出惋惜的表情,没有,他捍卫自己的绷带时的竭尽全力就好像我即将夺走他贞洁一样,由于我被自己的补脑恶心到了,所以只看了手臂和脖子。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应该同情一下太宰治,但此刻他又与千岛言有些共情到那种反胃。 不过千岛言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件事,他提着便当进了厨房加热。 在等待便当加热的功夫,他倚靠在厨房门口,看向坐在沙发上用手机传简讯的费奥多尔,如果有急事的话,你可以去处理。 并不是什么急事。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苦恼,只是我的部下似乎都只会等我的指示,缺乏自主意识。 嗯太依赖你了。千岛言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毕竟费佳很少出错,每一次都能完美处理所有事,逐一准确衡量出任何人的价值并且精确利用,更何况如果不是有完全控制对方精神的把握,你也不会收为部下嘛~ 我觉得您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是我错觉吗?费奥多尔面无表情,注视着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开始游移的青年。 我怎么会嘲讽你呢,一定是你的错觉。千岛言转过身进厨房把热好的便当端了出来。 在两个人吃上饭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费佳,你知道夏日祭吗?千岛言目光望着落地窗外漆黑的夜景,仿佛是不经意般提起这个话题。 知道,但没去过。费奥多尔明白对方的小心思,他唇边挽起一抹笑意,如果想让我陪你去的话,得先把我帽子还给我哦。 第132章 千岛言淡笑一声,故作惊讶,难道你不是想要陪我去夏日祭所以才故意把帽子留在我这里当做台阶的吗? 毕竟以费奥多尔的能力和对自己的了解不会出现这种找不到帽子的低级错误。 对方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你执意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会否认。 千岛言单手撑着下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去这种人多的地方。 你知道的,如果是平常,我甚至都不会出门。费奥多尔轻声说道:这一切只是为了陪你而已。 千岛言唇边的笑容加深,从桌边起身去为对方取帽子,这一句台词我喜欢。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并不是台词。是事实。 只不过在对方看上去明显不信任的情况下说出来了也是徒劳苍白的花言巧语。 视野里的金发青年消失在楼梯处,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顶熟悉的白色帽子走了下来。 看起来是被藏在了楼上某处。 费奥多尔接住对方抛过来的帽子,发现上面携带着卧室里浅浅的香薰气息,唔藏在了卧室里吗? 嗯千岛言轻轻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探究地看向费奥多尔,你去夏日祭不会也包裹的这么严实吧? 费奥多尔明白了对方的暗示,他嘴角笑容微僵,委婉地推辞道:我身体病弱,在那么潮湿又寒冷的环境里穿浴衣呆那么久,我身体恐怕会扛不住。 一般夏天晚上真的还会冷?不应该是凉爽才对吗?千岛言眉头微蹙,伸出手抵在下巴处,听他们说参加夏日祭不穿浴衣是没有灵魂的,而且费佳,听说肾虚会导致畏寒,你是不是因为常年熬夜所以 不是。费奥多尔果断选择转移话题,只是语气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的浴衣我已经买好了,要试试看吗? 诶?千岛言眨了眨眼睛,嘴角笑容上扬,没想到你准备的还挺充分,看起来早有预谋一样。 费奥多尔唇边笑意浅浅,从茶几下面的纸袋里掏出了一件暗红偏黑调细条纹的浴衣,千岛言目测感觉能穿,但是这种款式似乎有些过于单调简单。 仿佛是看出了对方眼眸里的嫌弃,他轻声解释道:浴衣都是这种简单的款式,方便纳凉。 这样啊千岛言含糊地应了一声,伸出手摸了摸浴衣的布料,上手的感觉不错,不是那种很粗糙的料子。 夏日祭是明天还是后天? 明天。费奥多尔坐回沙发上开始翻看那张得到的宣传单,看起来可以逛的项目很多,应该不会让你感到无聊。 千岛言颇为新奇瞥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宣传单,发现跟白日里与谢野晶子给的那张一模一样。 费佳我感觉你现在有点奇怪。他忽然感觉对方这种全方面照顾他心情的情况似曾相识,像极了当初迁就我然后要背刺一刀的情况。 说起这个话题,他面露警惕,你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所以费奥多尔目光复杂,您完全忘了之前您刚来横滨时我跟你说的计划对吗? 啊是跟白苹果有关的事,这个我记得!千岛言其实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仅仅只记得这件事情跟涩泽龙彦有关。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能麻烦您复述一遍吗?费奥多尔一眼看出了对方已经遗忘的差不多的事实。 好吧,其实我已经忘记了。见对方识破了自己充满底气的伪装,索性直接承认了这一点。 果断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举动让费奥多尔有些头疼。 没关系,正好计划有改动,我再说一遍。幸好他早已习惯对方记忆力差的这一方面,你只需要在最后去「骸塞」接应我就行了。 诶千岛言微微侧了一下头,像是通过异能在对方身上捕捉到了什么线索,没头没脑地问道:他已经死了? 费奥多尔并不意外,他微微颔首,在孤儿院里被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异能的少年杀了。 那还真是可惜千岛言露出惋惜的表情,我还挺欣赏他品味的,不过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的计划好像没这么短? 嗯毕竟千岛已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影响我的计划。费奥多尔目光扫过对方平静的脸庞,意有所指。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唇边倏地绽放出笑容,眼眸神色晦暗不明,既然如此你还敢让我去接应你?不怕到时候我会把你扭送进局子里吗? 费奥多尔像是不解般,歪了歪脑袋,脸颊边的碎发伴随着动作滑向一边,因为千岛答应了要保护我的,不是吗? 这一句话倒真的没办法去反悔,最起码看在对方特意陪自己去夏日祭的份上。 千岛言只好妥协地点头,嗯嗯,确实。 话虽如此,但以费奥多尔的能力,普通的监狱根本关不住对方。 第133章 而他答应的是保护对方的安全,或者说,只要没死,就怎样都行吧? 作者有话说: 费佳记仇中(?):今天千岛又说了一次我肾虚。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3 第63章 有空修一下指甲吧 或许是因为夏日祭的举行,横滨的夜晚灯火通明,比起平日里那些无机质的霓虹冷光,今天晚上的灯火要显得更加温馨一点。 人声鼎沸的街道里一位身穿暗红浴衣的金发青年牵着另一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发青年在人群中艰难穿梭。 他们两人组合有些怪异,但混杂在人群之中倒也无人注意。 千岛言一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烦躁,与陌生人挤在这条拥挤的街道里艰难挪动简直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 费奥多尔踉踉跄跄地被对方拽着走,喊了好几声对方都被埋没在周围人群的交谈声中。 直到他们走到了举办活动场所里面,人流才稍微变得稀疏,总之空气里已经没有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窒息感了。 千岛言回过头看向身后的费奥多尔,发现后者精神萎靡,仿佛在刚刚的人流里被挤丢了魂。 费佳?他轻轻呼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在得到对方的反应后,他开始抱怨道:早知道我们应该晚点来,现在入场的人真的太多了。 费奥多尔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险些被挤掉的帽子,这是夏季最盛大的活动,人多是正常的。 千岛言伸出手帮对方拿掉了斗篷后面毛领上沾着的彩带,表情仍旧有些闷闷不乐,我有些后悔了。 费奥多尔握住对方的手,轻叹一声,走向一旁的摊位上买了一个苹果糖塞在对方手里,既然来了,总该得到点什么,千岛不是想看烟火大会吗? 千岛言伸出舌尖试探着舔了舔苹果糖,苹果糖外面的糖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腻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嗯。 虽然费奥多尔也不喜欢这种人流密集的场合,但是如果现在中途退出,千岛言之后肯定又会不高兴,对方的言行举止一向极容易被情绪化,说不准到时候会把自己没看见烟火大会的问题甩锅到自己头上。 对方能够在一瞬间因为心情极好而有求必应也能够因为在心情极差时而出尔反尔。 他现在已经完全摸清楚千岛言身上的变化了,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更无拘无束更加以自我为中心乖张任性了,造成这种问题的前因或许还是因为那一夜自己给对方造成的心理损伤过大。 这件事情与他脱不开关系,他自然清楚这一点,但如果不是太宰治中途搅局将所有的一切展露在千岛言面前,现在对方或许性格不会变得如此恶劣以及难以控制。 虚假的美好幻境与真实的残酷现实,或许后者对于那时认知青涩的千岛言更为糟糕一点。 身侧的金发青年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眸舔着手里的苹果糖,费奥多尔轻轻看了对方一眼,没能从脸上看出对方此刻的心情,但从对方紧握自己手掌的力度来看,千岛言似乎在忍耐着内心烦躁的情绪以及耳边喋喋不休吵个没完的声音。 武装侦探社社长的异能能够帮助他下属管控异能,这一点对你应该也有效果。费奥多尔凑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你可以试试看选择不听那些人的声音。 千岛言舔苹果糖的动作微顿,看了一眼费奥多尔,你知道这一点? 后者有些无奈,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纵容对你加入武装侦探社并且给予你帮助? 千岛言唇边扬起一抹弧度,看起来极其好哄的心情变好了,但事实上却是因为他发现对方说的是真话而感到愉悦。 咬上手里的苹果糖,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社长的异能对我没用,即使我成为了正式员工也一样,这是我本身的问题。 唔并不是失控,而是代价吗?费奥多尔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千岛言犹豫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不或许这也跟我特殊的体质和能力有关? 费奥多尔敏锐注意到对方口中用的是能力而不是异能,跟你在欧洲遇到的事情有关系? 差不多啦千岛言咬下苹果糖外层被舔薄的糖衣,你绝对想象不到我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 就像是日本异闻中十字路口的美少年一样?费奥多尔罕见地与对方开起了玩笑,但他眼眸中专注的神色却表明这并不是一个玩笑,而是试探。 不,那种东西得多倒霉才能碰上啊千岛言一边吐槽一边否认了对方的例子。 费奥多尔另一只手抵在唇下,伸出食指又开始控制不住想咬指甲,那就是跟世界全貌有关系了。 千岛言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那只跟对方交握的手掌,目光看了一眼上面被啃的惨不忍睹的指甲,转移了话题,回头有空修一下指甲吧,费佳。 费奥多尔松开指甲,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千岛言视线在众多摊位中捕捉到了捞金鱼的摊子,他拽着费奥多尔快步上前,要了一个纸网开始捞金鱼。 第134章 薄薄的纸网在水里被金鱼尾巴扫一下就开始裂,让千岛言开始怀疑这种网真的能捞起金鱼吗? 动作快了鱼反应激烈一下子就能挣破纸网,动作慢了在离开水的那一刻鱼直接跳走。 气的千岛言上头一连捞破了好几个纸网。 费奥多尔静静注视着对方捞破的纸网越来越多,在千岛言眉头越发紧皱的时候,他无奈地从对方手里接过纸网一鼓作气直接捞起了一个较小的放进碗里。 千岛言有些诧异对方居然一次就能成功,你真的没来过? 嗯,我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骗你。费奥多尔从摊主手里接过放进袋子里的金鱼,把绳子挂在了千岛言手指上。 后者宛如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小孩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加深。 我本来以为你肯定也捞不到的。 这个只要有技巧捞到是很轻松的事情。费奥多尔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更多的便没有说了。 他知道千岛言对于捞金鱼的技巧并不好奇,对方真正想要的只有一条可以当做手提物而提着的金鱼,一切只是因为新奇而已。 千岛言已经把苹果糖外面的糖衣吃完了,他拉着费奥多尔往人迹罕至的方向走去,寻找一个适合观看烟火同时又不会感受到拥挤的地方。 小摊上面的东西大多都如出一辙,千岛言又不信神,直接跳过了参拜庙会的环节,跑去等烟花。 静谧的氛围伴随着他们远离人群而逐渐降临,千岛言时不时从手中的苹果糖上啃下一口苹果,虫鸣的声音在黑夜里此起彼伏,微弱闪烁光芒的萤火虫在草丛里飞舞,一时之间除去脚步和呼吸声,只能听见虫鸣以及风吹过树叶带起的沙沙声响。 千岛言站在一处视野开阔地势较高的地方停住脚步,唔,这里应该能看得见。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是绝佳的观赏地点。 头顶夜幕沉沉,稀稀落落布着几颗碎星,就连月亮仿佛也为今晚即将绽开的烟火收敛了光辉。 碰 在第一颗火光拖拽着尾巴升上天空炸裂开时,巨大耀眼的烟花在半空中绽开,持续时间不过一秒组成花案的火光零零星星被夜幕吞噬,但下一刻,下一朵烟花续上了上一朵烟花的短暂,再次照亮夜空,越来越多的烟火拔地而起照亮整个黑夜。 恍如白昼的光源以及耳边炸裂的烟花声笼罩了这片区域。 千岛言暗红的眼眸里倒映出天空中亮光绵延的烟火,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费奥多尔拢紧斗篷,将目光从烟花上转到了青年看不出表情的侧脸。 你当初跟我说的计划。千岛言唇边弧度微扬,想要让白苹果异能失控,逼迫欧洲派出「焚化」异能者焚毁横滨的计划,希望我在里面做的事是处理掉所有阻止「焚化」异能者到来的碍事者保证横滨真正被毁灭,毕竟只要到了横滨危急存亡的关头,一定会有人使用「书」改写毁灭结局,而你也会从中得知「书」在谁手里,对吧? 费奥多尔看了一眼天空中不断绽开的烟花,又移回到对方被烟花照亮满是笑意的脸庞。 火焰和烟火,有一些共同点,比如说都一样的明亮。 原来如此,只要有特定熟悉的事物就能够回忆起来吗?这样的话那就不是遗忘的范畴而是大脑的保护系统呢 费奥多尔的注意力显然更倾向于千岛言的记忆方面,其中包括想要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意图,但后者此刻的思绪意外的集中,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不受他的影响。 不过你既然说要改变计划,那果然是放弃了焚毁吧?可是白苹果已经打算来横滨了又不能直接白白浪费这次机会啊,难道说是试探吗?千岛言很快推理出了对方所有的想法。 唔说起来之前太宰也问了我白苹果的事情他目光望向天空中炸出各种可爱图案的烟花,你说我要不要找个时间去见一下白苹果呢?既然他已经死了的话,现在控制他身体的只能是异能了吧,诶呀这么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 含笑着望向面无表情的费奥多尔,费佳,在鬼故事里一般已经死了却还维持生前活动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是不是会消失? 等等千岛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太宰的异能是无效化,如果让他碰一下已经是异能体的白苹果,那后者是会变成尸体还是骷髅? 费奥多尔淡淡出声打断了对方越发危险的话,那双暗沉的紫红色眼眸里仿佛照不进光,即使现在光源如此绚烂也是如此,这是威胁? 不,只是好奇。千岛言笑吟吟的看不出真实想法,他晃了晃手里的金鱼,毕竟费佳帮我抓了一条金鱼,又陪我逛了这么久,按理来说心情不错的我应该会配合你,可是啊 他懒洋洋地拉长音调,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嘛~ 你现在只是因为当初的事而报复我。费奥多尔伸出大拇指抵在了唇下,目光看着金发青年。 千岛言不置可否,毕竟费佳需要我,而我也不想离开费佳,可是这样的话完完全全就是我在吃亏嘛,所以只能在这些小地方任性一点啦~ 第135章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指责道:可是千岛在各方面都很任性明明说好会记得我,但再次见面时却连名字都需要我的提醒,这让我认为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欺骗我。 说起当初的事情,千岛言宛如想起了什么,留疤了吗? 见对方还好意思提,费奥多尔带着些许幽怨反问,您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64 第64章 你的夏季还有很多 听对方这种语气八成是留疤了,千岛言有些惋惜以对方一向追求完美的个性居然会在身体上留下疤痕。 你没处理伤口? 千岛,我的身体跟你不一样,人类的躯体是很脆弱的,除去生老病死,任何一点不显眼的伤害都可能会诱发巨大的疾病。费奥多尔有些无奈,语气透着疲惫,也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在我仍旧存活于世的这段时间里,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净化世间所有的罪恶。 千岛言伸出手抚上对方心口,隔着一层布料感知到下面平缓的跳动,意味不明开口,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说不准我就心软了。 对于你来说灵魂的烙印可以靠遗忘去消除,而人一生只有一个躯壳。费奥多尔幽怨地暗指对方欺骗了自己感情。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听明白了对方话里隐晦的指责,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费佳想的话,在我躯体上留下痕迹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应该也察觉到了酒精和效果温和的药物能够对我产生影响,也就是说我的自愈只有在我大脑主观认定身体遭受了伤害时才会起效。 他抬起眼眸看向对方,唇边的笑意更深,要来摸索一下界限吗? 费奥多尔动作自然地帮对方把脑后有些松散的发带重新绑好,轻轻笑了一声,下次吧。 不知是不是人种差异,费奥多尔始终比自己高半个头,在这种靠的十分近的情况下身高差距就变得明显起来。 他顺手环住对方脖子,语气漫不经心,虽然费佳总说下次,但以你的孱弱身体究竟能够在这场与全世界为敌的战争里燃烧多久呢?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望向拖拽流光升上天空炸开的烟火,如果千岛不会再给我制造麻烦的话,我或许能够十分运气好的支撑到这场战争迎来幸福美满的落幕。 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在跟你唱反调吗?嗯?我亲爱的首领?千岛言揶揄笑道:旁观可不算是作对哦。 毕竟您有些任性。对方神色有些无奈。 任性吗?明明费佳在这一点上也跟我差不多,你之前故意吻的那一下给我造成了不少困扰,为此我被太宰躲了好几天,失去了许多助人为乐的机会。千岛言语气有些闷闷不乐。 虽然这件事情看上去是太宰治的回避,但事实上却是对方的试探,对于他和费奥多尔现存感情还剩下多少的试探,或许后者也料到了这种走向。 深表遗憾。费奥多尔配合地搂住了对方的腰肢。 你可得补偿我这一点。 怎么补偿您呢?给您创造几个能够助人为乐的契机?费奥多尔在助人为乐这个词上加重了音。 人为的可不算,这种事情要出自被帮助者本身的运气和思想导致的才行呢也就是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 说到思想,他忽然觉得这一点前置要求对于费奥多尔也轻而易举,毕竟对方总能通过语言去左右人心。 千岛言眉梢一挑,开玩笑般说道:你该不会是在测试我与当初的变化有多少吧? 没等对方继续说些什么,他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你最近这种包容和测试的行为让我有些害怕了,难道说是在衡量我目前的价值思考着如何才能发挥出最大利益? 费奥多尔眉目间的无奈和疲惫都要化为实体了,不是。 不是?千岛言歪了歪脑袋,恍然,也是,毕竟异能已经被完全开发了,再把我置入那种险境除了触怒我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了嘛下一次大概会让我在你的计划中直接折断吧。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想要得到什么承诺,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对方额头,我不会再故意让你孤身一人陷入那种险境。 千岛言得到了想要的,他心情极好地搂紧对方的脖子,两人身体贴的近乎没有缝隙,这句话我喜欢,比起晦涩的难以发现的惊喜,我更喜欢直白一点坦率哦。 费奥多尔眼眸里浮现出一抹无奈,如果我直接说出来的话,千岛也不会轻易相信吧。 但是不可否认这种炽热坦率感情的效率,比如说如果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你花费精力准备的小惊喜,那岂不是会有一种浪费了的失落吗? 千岛言自然明白对方习惯在重要事情上表现出的含蓄优雅充满仪式感的作风,但他更喜欢对方表现的更贴近与人性的那方面。 这样最起码不会让自己感觉到他在与对方的相处里感到不舒服。 在人生里留下适当的遗憾也没什么不好。费奥多尔目光落向天空中开始炸开樱花图案的烟火,嗓音近乎微不可闻,那也是神明给予的一种罚。 第136章 即使耳边烟花炸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但由于他们贴的很近,千岛言也能够清晰听见对方的那句话,费奥多尔眼眸又浮现出那种仿佛隔离与世,目空一切不参半点感情的神色。 他面色有些古怪,眼眸里的神色却沉了下去,语气轻松的像是在开玩笑,完全听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你下句话是不是该说不想当人了? 不是。 气氛被这句话搅的荡然无存,费奥多尔心里难得涌出一股无语的情绪,却也明白如果不是千岛言的打岔他们现在之间的氛围恐怕又要变得僵持,毕竟他们只在这一点上有所分歧,也同样是不会让步的底线。 千岛言松开对方的脖子,转过头看向天空中逐渐衰败的烟花,看起来好像要结束了,比我想象中短暂,即使照亮了黑夜也仅仅只有一瞬间,费佳,你会成为永昼还是只照亮天空一刹那烟火呢? 那要看千岛在这场战役里面想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了。费奥多尔嗓音轻轻,他目光看着对方,后者垂落在腰间的金色长发被夜风轻轻吹起。 我的答案你不是很清楚吗?千岛言回过头,那双眼眸里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他深深看了一眼对方,这么多天的试探和观察总该有些结果。 他记忆方面确实是糟糕,但确切来说并不是遗忘而是封存,在某一刻遇见熟悉的事物时就会一瞬间回想起来,再比如说他的性格与气质变得与过去虽然不同,但层层叠叠伪装的背后仍旧未能摆脱昔日的影子。 手中提着的金鱼撞在袋子边缘,看似柔软却坚韧的袋子并未因为撞击而破损,袋子里的金鱼也没有因为撞击的反冲力而受到损伤,它在水里吐出一串泡泡,唯一被束缚的,只有自由而已。 千岛言似有所察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金鱼,喃喃自语,回去之后找一个大一点的容器养起来吧。 费奥多尔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这种金鱼是活不了多久的,即使养的再好也一样,鱼身上的鳞片已经有多处脱落,那是其他客人在捞金鱼时造成的损伤。 天空中盛大的烟火宛如昙花一现般平息,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璀璨和珍贵。 两人回到了山脚摆摊的那片活动场所,千岛言仿佛是看没够烟火也像是心血来潮一般买了几十根烟花棒坐在长椅上点燃,他既不在半空中画出图案,也不晃一晃,而是老老实实地倒垂着烟花棒看着顶端的绚丽的烟火一直噼里啪啦灼烧到根处熄灭。 费奥多尔坐在对方身边在烟花棒燃尽时恰到好处的给对方递上点燃好的烟花棒,维持着烟火的亮光能够一直在那双猩红色的瞳孔中迸发绚烂。 千岛先生?一声带着些许惊讶的少年音响起。 声音有些熟悉,千岛言下意识抬起眼眸看去,发现原来是那个白发少年和之前与他一同加入武装侦探社的少女。 是敦啊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你和小镜花两个人来的吗? 嗯嗯,因为听说会很热闹,而且小镜花也很久没有逛过夏日祭了。中岛敦说着有些感叹,刚刚的烟火大会真的好漂亮,我以前也从来没有近距离观赏过那么璀璨震撼的烟火。 千岛言从费奥多尔手里接过点燃好的烟花棒,你的夏季还有很多,以后可以一直来看。 中岛敦隐约察觉到眼前青年的心情似乎不是特别好,而且说出的话也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下意识看向那个坐在千岛言旁边的青年,后者看上去十分瘦弱,在这种炎热的夏季里也穿的严严实实,披着白绒黑色斗篷带着白色毡帽,苍白的面色以及眼底厚重的黑眼圈,仿佛已经久病成疾了一样,安安静静地递给千岛言烟花棒。 千岛先生这位是陪你来夏日祭的朋友吗?中岛敦不自觉的问出了口,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后补救道:抱歉因为千岛先生的朋友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千岛言瞥了一眼身侧的好友,发现确实如此,微微颔首,他身体一向不好。 作者有话说: 费佳他不行啊......(摇摇头.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5 第65章 究竟是谁不行 中岛敦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千岛言表情看起来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而那位瘦弱青年的气色裹挟着病气,有一种常年没见光的感觉。 联系之前对方说男人身体不太好那句话时的习以为常态度,中岛敦悟了,千岛先生是在为自己好友的病情忧愁!而且平常也没看见过千岛先生与对方在一起,所以那个人八成常年住院所以才会有这种没见过光又面生的感觉! 这样推论下来的话那个人的病情似乎已经不容乐观了,如此热闹盛大的活动都没让千岛先生高兴起来,所以果然是遇见了那种最糟糕的情况吧! 千岛言完完整整听完了中岛敦内心情感丰富的猜测,他侧过头再一次看了自己好友一眼,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古怪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的视线引起了费奥多尔的注意。 怎么了吗? 不只是一想到你即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就有些难过。千岛言说着面色更加沉重了一点。 第137章 费奥多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视线在他与白发少年来回看了一眼,很快明白了对方心血来潮表演的前因,他伸出手掌捂住嘴轻轻咳嗽了几声,像是恨不得撕心裂肺咳嗽又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轻咳一般揪心,加上苍白的面色和瘦削的身体,看上去仿佛真的被病痛折磨了许久一般。 没关系,跟千岛相处的这些时间里我很开心。 两人之间的氛围由之前的沉默寂静瞬间变成了生离死别的悲情。 中岛敦也被眼前这带着悲剧色彩的一幕难过的皱起眉头,看着千岛言绞尽脑汁搜刮安慰的话,千岛先生 刚想说的话在看见对方脚边堆积的一堆烟花棒后哽在喉头,只见千岛言在手中烟花棒燃烧完了之后,动作自然地朝身侧人伸手,而后者心领神会点燃一根烟花棒递给对方。 虽然但是,一般情况下来说这两个人的举动是不是完全反过来了?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那个即将命不久矣的男人在宠着千岛先生一样啊! 费奥多尔注意到中岛敦一言难尽的视线,他再次轻轻咳嗽了两声解释道:因为我闻不得烟花里那种过于刺激的气味,所以只能由千岛放给我看了。 中岛敦半信半疑地试探着点头,闻不得烟花里硝烟味的话,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的距离,真的会闻不到吗? 总之先说些什么,千岛先生你们之间的关系真好啊。 是的,这可是十几年的感情呢!千岛言表情悲痛地点点头。 站在中岛敦身后的泉镜花默不作声舔着手里的苹果糖,她曾在港口mafia工作过一段时间,对于面前瘦弱青年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即使对方伪装的再好,也遮盖不了那股常年在黑暗中行走的阴冷。 千岛言注意到泉镜花有些警惕费奥多尔的视线,他对着中岛敦强笑道:没关系的,敦,你带着镜花去逛吧,毕竟这是一年一次的夏日祭烟火大会,不能让我们坏了你们的兴致。 中岛敦看上去有些不放心,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与谢野小姐的异能仅仅只对外伤起效,对这种身体内部的疾病束手无策。 千岛先生也不用太难过,毕竟你好友现在仍旧陪在你身边,你们可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多逛逛这座城市或者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完,这样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千岛言轻轻笑了笑,谢谢你,敦。 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不用谢那,祝你们玩的开心,我相信社长肯定会同意批假的。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逐渐融进人群消失不见,回头打量着身侧的费奥多尔,后者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看起来真的好虚啊,费佳。千岛言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我怕到最后你是过劳死的。 对方并没有介意,他点燃了最后一根烟花棒递给对方,那千岛要来帮我分担一下吗? 千岛言一边注视烟火在半空中炸裂的光线一边拒绝,我才不要,但是我会帮你看好墓地的,你想埋在哪?是横滨靠海那片的墓园还是西伯利亚冻原里? 费奥多尔看了一眼对方面无表情的侧脸,有些无奈,我非死不可? 虽然你总说想要看我站在哪边 在烟火燃烧迸发的亮光里其余东西仿佛都被衬托的失去了光源,千岛言静静注视着耀眼单一的金色光芒,语气听不出情绪。 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对这些全部都不感兴趣。 烟火燃到最后熄灭,指尖松开木签,燃烧殆尽的烟花棒坠落在地上,他叹了口气,身体微斜,靠在了费奥多尔肩头,转而说起了中岛敦的事,敦之前的悬赏是你做的?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他就是杀死涩泽龙彦的那个少年。 诶。古井无波的语气表示千岛言并不为此惊讶,或者说并不感兴趣,只不过是想寻找一个闲聊的话题。 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突然直起身体探究地盯着费奥多尔,我说你啊该不会因为白苹果意外死在了敦手里才悬赏他的吧? 有这点成分在里面,不过更大的原因还是「书」以及你应该知道的,想要引「组合」来横滨总需要一个诱饵。费奥多尔语气淡淡,不知是不是常年熬夜生物钟已经错乱的关系,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他脸上也没露出困倦。 你什么时候跟白苹果搞在一起了?千岛言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个抛家弃子的人渣。 没等对方回答,他视线逐渐由难以置信演变成了失魂落魄,是我是我先来的,跟白苹果成为朋友也好,跟费佳成为好友也好,明明都是我先来的,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带给了我更多的快乐,这本该是幸福如同梦境一般的快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费奥多尔觉得对方的话有些过于夸张,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千岛言脸上伪装出来的失魂落魄,明白了后者的误解,解释道:他只是找我买情报而已。 你们这些人总是有无数的借口,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比如说丈夫回家发现床底有个陌生男人,妻子解释说是修水管的工人之类的借口。千岛言演的越发起劲,甚至把脸埋在了手心里。 第138章 费奥多尔难得体会了一把哑口无言又有些复杂的心情。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是说对方的例子不恰当还是解释他跟涩泽龙彦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流,悬赏中岛敦只是顺势而为,毕竟能让涩泽龙彦都栽跟头的异能肯定有独特的地方。 千岛言久久没有得到费奥多尔的回应,他打开指缝偷偷看了一眼对方,发现后者表情复杂,甚至有点胃疼的意思。 你默认了? 没有。费奥多尔拢紧斗篷,稍长的发梢在夜风里轻扬,那位少年的异能拥有一定的特殊性。 特殊性千岛言重复了一声,回想起这些时间中岛敦使用异能时的情况。 对方的异能可以说是除了不能远程攻击之外无可挑剔,无论是「虎」夸张的自愈还是可以切开一切异能的攻击,都十分优秀,等将来成长起来说不准也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异能者。 他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这点倒是真的。 费奥多尔注意到千岛言眉宇间露出了些许疲倦,询问道:要回去吗? 千岛言眼皮微阖,不多时又再次睁开,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回去吧。 周围的人群没有之前那么多,如果说之前是鱼贯而入的拥挤,那么现在大概就是三五成群类似于散步的悠闲。 在路过小吃摊时,千岛言顺便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摊主抬起头看了看两人,放了两根木签。 千岛言塞了一颗章鱼小丸子在嘴里,又插起一颗凑到了对方嘴边,后者张开口咬下了那颗裹满木鱼花和千岛酱的章鱼小丸子。 感觉千岛酱和木鱼花撒的太多了。千岛言一边往嘴里塞章鱼小丸子一边挑刺,不过幸好是千岛酱,如果是其他什么的话现在大概已经腻起来了。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面有点厚,不过里面的章鱼肉处理的很好,没有什么腥味。 再来一个?千岛言插起里面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礼貌性地询问。 费奥多尔一眼看出自己好友的表面客气,他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你吃吧。 千岛言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他果断把最后一颗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一会儿出去后你想吃些什么吗?你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 难道说你还能吃得下吗?费奥多尔知道对方并不会单纯为了他而询问他的意见,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千岛言没吃饱。 仿佛被质疑了一样,千岛言强调道:我一晚上只吃了苹果糖和一盒章鱼小丸子,肯定没吃饱的! 可是你买的是大盒,一盒里面有十六个。费奥多尔声音轻柔,戳穿了对方想要假装一盒很少的小心思。 我怕你饿。千岛言面无表情,他总觉得自己好友在质疑自己很能吃一样,而且,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行,就认为别人也跟你一样不需要消耗。 嗯?费奥多尔眼眸微眯,柔声询问道:您说什么? 我指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所以所需要的能量也不同,比如说胃的容量就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例子。千岛言满脸理直气壮。 您说的对。费奥多尔轻轻颔首,他目光看着前面不远处还开着门的面馆,提议道:那不如我们去吃碗面吧,荞麦面,您觉得呢? 千岛言觉得不行,他之前天天吃荞麦面,以至于现在闻到荞麦面的味道就开始有些反胃。 费奥多尔仿佛是没有看见对方脸上的抗拒一样,千岛玩了这么久一定很饿,直接点大份的如何? 我觉得千岛言开始觉得对方一定是在报复。 什么?费奥多尔眼眸里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确定了,这个小心眼的俄罗斯人就是在报复自己! 这个时候能拒绝吗?那必然不能啊!否则对方肯定会觉得自己不行! 千岛言一脸豁出去了的神情,他拽起对方往店里冲,吃!吃十碗! 作者有话说: 千岛跑着进去躺着出来(不是)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6 第66章 他适合洒进花坛里当肥料 横滨有一处风景优美处于地势较高的海景墓园,千岛言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曾在七年前龙头战争的那一夜过后也来过这,也同样坐在这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枝上瞭望海平线。 虽然他并不喜欢海,但不可否认这里可以称得上是横滨最安静的地方,适合用来思考某些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东西。 比如他昨晚说要给费奥多尔买墓地的那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一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千岛言就有些胃疼,最后在面馆里他差点连一碗都没能吃完,顶着面馆老板一脸你敢剩我就敢杀人的表情他强撑着吃下最后一口面,撑得他差点当场去世,偏偏一旁的费奥多尔一脸无辜开始火上浇油,询问他还吃不吃。 出面馆时他立马跑进药店买了一盒消食片,即使如此晚上睡觉时还是被撑的难受,胃疼的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既然他都如此难受了能放过身边的费奥多尔吗?那必然不能!于是千岛言哼唧着让对方给自己揉了一晚上的肚子。 第139章 只是效果甚微,直到今天早上那股不适才完全消失,秉着自己已经有了稳定工作不能轻易放弃这一点,打算去武装侦探社上班,在半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中岛敦见到过自己再加上之前有提到过请假没必要如此身残志坚,索性直接翘班让对方顺势帮自己请假好了。 千岛言靠在树干上,目光在周围墓地扫视,企图找到一块适合费奥多尔的空间,整个墓地最好的两处地方就是阳光充足靠海的那一块空地和树底下有树荫和不知名野花的这一块空地,但他觉得都不适合对方,硬要说的话或许是费奥多尔不适合这种生机过多的恬静之地,对方可能更加适合被白雪覆盖的长眠死寂之所。 余光注意到墓园门口逐渐走来一名青年,对方两手空空塞在驼色风衣的口袋里,微卷的黑发被裹挟着海咸的微风吹起。 千岛言屈起一条腿,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对方在某一块墓碑前停驻脚步,只见后者在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后靠坐在墓碑前,一言不发,仿佛只是来看望一个老朋友,即使他内心很清楚对方的灵魂已经不在此处,停留在这块冰凉墓碑之下的只有空洞的躯壳。 千岛言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存在,这片静谧到如同遗忘时间的地方只能够听见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不远处海鸥拍打翅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 太宰治仰着头抵在墓碑上,眼眸微阖后淡淡出声,你是来给自己准备墓地的? 如果我能死的话,那我也不介意买一块。千岛言并不意外对方会发现自己,他看着树荫下的青年。 还真是任性又狂妄的说辞啊,千岛,凭借着自身异能所以凌驾于普通人的生死之上吗?太宰治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说话都比平时更加富有攻击性。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你是来扫墓,还是来给自己看墓地的?千岛言对对方的态度习以为常。 二者都有吧。太宰治睁开眼睛露出下面带着些许疲倦的鸢色眼眸,我以为你会去上班或者留在家里。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千岛言手里摩挲着那枚红色宝石胸针,听不出情绪,只是在上班路上突然觉得好像生命挺脆弱,所以在路过墓地时打算帮他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 太宰治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两声,这就是你们之间惊天动地的感情吗?就连墓地都帮对方准备。 千岛言似乎是觉得对方夹枪带棒的话有些奇怪,他疑惑问道:你话里有嘲讽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不该袖手旁观他的死亡? 不,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太宰治微微摇了摇头,漫不经心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对付费奥多尔君的计划,之前一直表现的毫不担心,而现在居然开始给对方买墓地。 别误会。千岛言垂下眼眸盯着手中在阳光下波光流转的血色宝石,指腹擦过光滑的表面,宝石的色泽如同液体一般开始淳淳流动,如果费佳真的死在你的计划里了,我倒不会难过,反而会有一种不过如此的失望,所以正是因为相信对方不会轻易的死亡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还真是令人惊叹的盲目信任啊。太宰治看似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事实上却是嘲讽,既然如此你还来为对方看墓地? 他确实是不会死在其他人手里千岛言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只是世间任何的事情都是充满变数的嘛~万一他自己过劳死了呢? 太宰治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看来你跟他在某一方面出现了矛盾? 不算是矛盾,只能说是出现了一些小分歧。手中上下抛着那枚宝石胸针,千岛言眼眸微垂看向树底下的太宰治,说起来你居然会在明知道我在这里的情况下选择来扫墓,我以为按照你的个性应该会选择回避。 毕竟墓园又没写你的名字,你总不至于做出那种掘人坟墓的缺德事吧? 唔,那确实是不会的。 所以你为你的好友费奥多尔君,看好了墓地吗?太宰治在好友二字上加重了音。 没有,我觉得他不适合埋在这里。千岛言仿佛没有听出对方的别有深意,认真地回复着对方的问题。 确实,他适合洒进花坛里当肥料。太宰治掀起眼皮,恹恹地看了对方一眼。 太宰治好像对费奥多尔敌意很大,是因为在龙头战争里吃了对方许多次亏? 没有过多去在意这一点,千岛言从树上一跃而下,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朝对方缓缓走去。 不过,太宰,以你的个性居然会来扫墓也很奇怪,是因为白苹果的事情? 他原本想走近看看这块墓碑究竟是谁的,但是太宰治靠坐在墓碑前将那一块大理石质感的墓碑上面的文字挡的严严实实。 白苹果来横滨这一件事情里不仅仅有费佳的手笔,也有你的参与在里面。千岛言在发现看不见墓碑名字之后也不执着,他脚步一转,顺势依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没想到千岛的情报网依旧如此广泛。太宰治嘴角微微上扬。 第140章 你这是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千岛言歪了歪脑袋,直白掀开了对方早已知道的底牌,明明在我进去会议室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完完整整的监听到了全部内容吧?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坦率的承认了这点,没错,这倒是解答了我曾经疑惑很久的问题,比如说为什么当初龙头战争里你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立威信与庞大的情报网,拥有这种异能还真是赖皮啊,千岛。 所以,你也参与其中把白苹果引来横滨的目的是为了那两个少年的磨合?敦和另一个唔是你曾经的弟子?千岛言顿了顿,看向太宰治的视线十分怀疑,发出了灵魂质问,以你这种糟糕性格他过得一定十分辛苦吧? 太宰治耸了耸肩,我跟费奥多尔相比,明显还是后者更加恶劣一点吧?与那种擅长玩弄人心操纵精神的人相处起来明明会更加辛苦。 千岛言此刻竟有一丝赞同。 然后呢?你提起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太宰治将话题重新引上正轨。 没什么,好奇罢了,对你甘愿为那两名少年创造磨合机会感到好奇,换成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无私好心的把自己置入险境只为了让他人成长。千岛言视线注视着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但是很可惜,后者没能露出任何情绪。 就像千岛为了某种原因而改邪归正一样嘛太宰治仰起头叹了口气,我也总会找到自己需要保护的东西。 千岛言并不意外对方会看出自己改邪归正并不是出于自己原本的意愿而是在某种原因的催化下导致。 但太宰治目前的状况看起来与他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处,人会在即将决定什么重大选择前去往最重要之人的身边,再加上他不想让自己看见那块墓碑上的名字这点推论的话,对方身后墓碑下面的沉眠之人对于他绝对十分重要。 亦或者,对方就是导致太宰治走进光明那一端的原因,这样一来就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仍旧会自杀,但没有哪一次能够真正成功,那么,此刻的太宰治究竟是幸福的还是煎熬的呢? 千岛言不明白,也不用明白。 太宰治长时间没听见对方的回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倚在树下的青年一眼,发现后者正用一种让他浑身不自在的视线盯着他。 你这是又犯病了?他张开口企图用尖锐的语言把对方赶走。 没有。千岛言收回视线,淡淡地回复道:事实上我正在为一件事情苦恼。 诶?太宰治语气有气无力,能够让你苦恼的事情还真是少见呢。 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方法让费佳在这一次事件里烦到吐血?千岛言表情一本正经,说出口时的语气也十分严肃,用计谋的话,顶多只给他造成一点小麻烦。 很简单啊。对方随口敷衍道:既然不能从计划上让他烦恼的话,就从物理层面上让他烦到吐血。 不好吧,揍他一顿未免有些太没品了。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了下巴处,而且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显得我很像人渣。 太宰治似乎是有些诧异于对方思维的纯粹,带着不屑意味地说道:难道物理层面你只能想到揍他吗?说起来反正你们朋友之间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还怕做到最后一步? 他说到这里反而顿住了,似乎缓缓察觉到这个计策的绝妙之处,带着些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撺掇道:而且以费奥多尔那种瘦弱身体指不定哪天就真的过劳死了,可不能留下遗憾啊,千岛。 千岛言表情有些复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盯着太宰治看了半晌,后者眼眸里确实是有认真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想看好戏的意味。 你果然就是只想看好戏吧?他戳穿了对方的小心思。 难不成千岛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会吃亏?太宰治故作惊讶地反问,而且你也不可否认这种办法的有效。 千岛言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这也不失为一种计策,毕竟他昨晚难受的一晚上没能睡着的原因都是因为费奥多尔害他硬吃了一大碗面!如果能够成功报复费奥多尔让对方烦到吐血那十分值得! 作者有话说: 这一波,这一波叫太宰治大胜利(?)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7 第67章 感情的骗子没有心 千岛言觉得昨天被太宰治说动的自己就是个笨蛋,居然真的兴致勃勃地冲到费奥多尔面前上演了一出白给行为。 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全身上下没一处不酸,嗓子也干的难受,他再也不相信对方说自己柔弱的话了。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无论是体术还是身体素质都是自己占据上风,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被对方操纵了局面呢? 昨晚千岛言准备的十分充分,甚至难得贴心帮对方修平了啃的坑坑洼洼可怜兮兮的手指甲。 显然后者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垂下眼眸看着千岛言细心又轻柔的动作,我以为你会让我自己剪。 第141章 原本是想的。千岛言头也不抬,继续说道:但是我怕你修的不够平,抓疼我。 费奥多尔歪了歪脑袋,看上去仿佛没有听懂,什么? 他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也不差这一步。 对方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好像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千岛言知道对方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想听由自己亲口说出来而已。 费奥多尔轻轻低咳了几声,可是千岛知道该做些什么吗? 仿佛被质疑了一样,千岛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跟别人做过?费奥多尔语气轻轻,像是不经意般随口一问,紫红色的眼眸看着低着头帮他磨指甲的青年。 没有,但是我刚刚在你洗澡的时候查了资料。千岛言顺便帮对方把手上残留的指甲粉擦了擦。 可是实战和理论是不一样的。费奥多尔的声音轻轻,听起来有些软绵无力,况且你知道的,我身体没有你那么好,可能经不起你折腾。 唔千岛言握着对方微凉的手检查了一遍是不是都修平了,随口说道:那我也不能现在出去找其他人实验一次啊。 这句话成功让在场两个人面色都黑了一瞬间,千岛言被自己不经大脑的话膈应到了。 起身把指甲刀放进了抽屉里,在他背对费奥多尔时,只听后者提议道:让我先试一遍流程?如果千岛觉得没问题再由你来如何? 千岛言诧异地回过头,视线上下打量了一边费奥多尔,直白的就差在脸上写上你看起来不行这几个大字,他委婉地说道:不要勉强自己。 对方表情一脸纯良无害,难道千岛还有在不弄伤我的情况下更好的方法?如果这种事情会让一方受到伤害,那可就失去原本意义了,而且这也证明另一方技术不行哦。 千岛言仿佛感觉自己又被质疑了,他没好气地说道:行,那你先来。 他就不相信这个天天坐电脑前面熬夜啃指甲一脸病弱一步三喘整天自称自己柔弱的人能从需要体力的这方面夺走控制权。 事实证明,对方还真行。 回想完昨晚上当受骗的全过程,千岛言咬牙切齿地伸出手往身侧摸去,果不其然,触感冰冷,对方已经离开多时了,这让他感觉自己被欺骗感情白嫖了一顿的既视感更重了。 愤愤地用力锤了一下床板,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尾椎蔓延到神经末梢袭上脑海,他倒吸一口冷气,仿佛想起了什么,手缓缓伸进被子里摸了摸。 还行,最起码对方知道帮他清理干净,否则他现在肯定要气的提刀取费奥多尔的项上人头。 躺在床上毫无意义的发散了思维许久,千岛言终于打算起床去吃点东西,昨夜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经被对方放进洗衣机里洗好晾在了阳台,包括他那条赤红色的发带。 千岛言站起身一瞬间差点跌回地上,两条腿又酸又软,使不上力气,连带着腰也酸痛无比,他扶着墙挪到衣柜面前从里面翻找出了一套衣服,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高领上衣,遮不住他脖子上昨夜留下的痕迹。 这一刻,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原来太宰治想看的好戏是针对的他! 窗外午后灼热的光线照射进房间,里面已经被清理的看不出任何昨晚的痕迹,千岛言站在洗漱间里对着镜子企图用什么方法把脖子上的痕迹遮盖掉。 对方确实摸索到了他自愈触发的界限,这种程度没有触发他身体的自愈,现在就算是想要从脖子上把这一部分的肉剜下来也无济于事,他的自愈归根结底更像是把身体的时间调到受到伤害前,也就是说,痕迹只能等它自己消除。 放弃地叹了口气,指尖摸了摸脑后散落的长发,费奥多尔该不会以为把发带洗了他就会跨过心理障碍的继续用它扎头发吧? 以费奥多尔对自己的了解怎么可能会意识不到这一点,但对方仍旧洗了,甚至还晾在了阳台最显眼的位置,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这绝对是那个小心眼饭团的报复! 虽说对着一根发带撒气看起来很差劲,但是他没办法不迁怒,决定以后都不用发带了,改用发圈。 在千岛言情绪极其糟糕的时候,偏偏有倒霉蛋的上门拜访,几声敲门声从楼下传来。 从耳边一直吵个没完的声音里他对来访者的身份已经一清二楚。 门外坂口安吾确实是很早就得知涩泽龙彦会回横滨这一事,也提前准备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太宰治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倒戈,再加上涩泽龙彦似乎拥有什么极其详细的情报来源,每一次都能精确躲避他们的追捕去猎杀异能者。 一提起情报他就不得不想到这个金发青年,后者已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并且跟太宰治一直不合,总不至于跟着对方一块去叛变吧? 坂口安吾想到这里又敲了一次长时间无人应答的门,这一次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内的青年俊美的脸上表情冷冷,柔顺光滑的金色长发随意搭在肩头,在一身纯白色衣物的承托下,对方裸露在外白皙颈脖处的暧昧痕迹就变得格外瞩目。 第142章 千岛言看了一眼坂口安吾又越过对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带来的人,嘴角微翘,调侃道:这么兴师动众的是来搜查?还是想来逮捕我?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惊人,对上坂口安吾半天没能回过神满眼震惊的表情,千岛言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算了,请进吧。 他转身进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润过嗓子后,嗓音总算没那么哑,重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坂口安吾以及对方带来的那群特工,没有过多兴趣去客套,他单刀直入。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那么我就直说了,我想知道太宰治加入「魔人」费奥多尔和「白麒麟」涩泽龙彦的目的是什么?坂口安吾直接问出这场事件最关键的一点。 听见这两个熟悉又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千岛言周身的杀气近乎要化为实质,坐在他对面的坂口安吾不动声色地提起几分警惕。 虽说千岛言已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但对方的危险性并没有伴随着这一点而降低,反而还在坂口安吾从福泽谕吉那里得到对方异能详情后拔高,拥有这样近乎可以媲美超越者的极危异能,想要夺取任何人的性命都是易如反掌,想要窃取任何机密情报更是轻而易举。 在长时间的僵持沉默之后,千岛言轻轻叹了口气,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脸上一派风轻云淡,他的目的?守护横滨吧,话说你是不是看我加入了武装侦探社所以把我当成了获取免费情报的工具人? 确实,千岛言说的没错,如果说对方没有加入武装侦探社的话,他现在或许不敢问的这么直接,否则以对方喜怒无常的个性,自己的人身安全恐怕要危。 守护横滨?坂口安吾有些疑惑地咀嚼了一遍这句话。 千岛言见状哼笑一声,身为好友的你,居然也不会信任他吗? 好友?对方苦笑一声,我做了一件让他一生都难以原谅我的事。 你做什么了?千岛言来了几分兴致,伴随着他这句话的落下,从耳边的窃窃私语中分离出属于眼前男人的声音。 人很难抗拒自己被对方问题勾起思绪去解答问题的本能。 于是,千岛言得到了答案,原来如此。 坂口安吾有些苦恼地捏了捏鼻梁,在来拜访对方之前他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但没想到对方的异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防不胜防。 他什么都没说,但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已经露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难得好心的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这件事情只能说是无能为力,毕竟人在命运面前总是渺小的,他的死 千岛言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不应该对此发表什么评价,于是转移了话题,没什么,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我希望你可以 他的请求还未完全说完,那名金发青年就已经出声打断了他。 我不会直接出手干预这场事件。 带着圆眼镜的青年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打算改邪归正了吗? 很简单啊千岛言身体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就如你所看见的,心有余力不足,现在我连站起来都已经很费劲了,更别提去东跑西跑耗费精力帮你们解决这次事件。 坂口安吾一言难尽地看了对方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也能成为借口。 不是借口,是认真的。千岛言一本正经地纠正对方心里的吐槽,对上后者的视线,微微一笑,像你这种社畜肯定不懂啦 谁愿意懂啊!坂口安吾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吐槽。 总之,情况就是你看见的这样,目前以现在这种状态的我,能够给予你的帮助只有情报方面仅限于这一次事件的情报哦。千岛言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下,话语里蕴藏着危险的意味,如果说圆眼镜想要在现在从我这里贪心的得到更多,那是不可以的事情呢。 在龙头战争中暗中观察了对方许久的坂口安吾自然明白对方的反复无常,后者能够在心血来潮下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行为,如果说这就是对方底线的话,他还没对自身实力自信到能够去触碰的地步。 他推了推眼镜,我明白了,那么,告辞。 等一下。 在坂口安吾带着人想要离开时,千岛言忽然出声,他不怀好意地说道:既然圆眼镜带了那么多人来,能不能看在免费获取了情报的份上,让一个人帮我跑下腿? 坂口安吾思索了一下后,决定先问清楚以免被坑害,要做什么? 帮我带份咖喱饭。千岛言毫不客气地要求道:还有发圈。 这只是很普通的跑腿买些便宜的东西,不像上次一样买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坂口安吾爽快同意,选了一个幸运儿去跑腿满足对方的小要求。 在等待跑腿回来的时间里,他顺势又问出了一个问题,一个之前没有把握对方会回答的问题。 「魔人」费奥多尔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143章 目的?出乎意料的,千岛言很轻易的回答了对方,大概是试探横滨的实力吧。 坂口安吾得到了答案,他眉头微皱,只是一场试探? 嗯,只是一场试探。千岛言仰头靠在沙发上眼帘微阖,嗓音仍旧有些沙哑,但是不认真对待的话,依旧会损失惨重哦。 作者有话说: 你们都说千岛没明白太宰的话,事实上他明白,只不过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肯定不会吃亏所以不在意。 所以,无论是太宰还是千岛都以为费佳肯定是下面那个x 这一波,这一波叫费佳大胜利(?)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8 第68章 千岛究竟会把谁踢出窗户 横滨租界中心废弃高层建筑「骸塞」。 空旷的大厅里只余中央位置仍旧保留着往昔的辉煌,光滑可鉴的地板上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繁丽吊灯,其余周围一派狼藉加上被毁坏的石柱看起来像是遭遇过什么暴力的洗礼,两名青年身穿白色礼服坐在桌边等待着姗姗来迟的第三人。 缓慢有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宰治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看向推门而入的清瘦青年,来人裹挟着建筑外属于横滨夜晚的寒意。 后者脸上眼眶下面除了一如既往带着黑眼圈之外,其他任何不适都没有。 来晚了呢,费奥多尔君。大厅中的白发青年嗓音淡淡,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仿佛这也在他意料之中。 深表歉意,遇到十分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他走到桌边拉开空着的椅子。 还未等他坐下,只听太宰治忽然出声,费奥多尔君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吗? 嗯?费奥多尔的视线扫过两人身上的白色礼服,明白了什么,非穿不可? 太宰治嘴角带着笑意,看热闹不嫌事大般,这可是涩泽君的好意呢。 涩泽龙彦赞同地微微点头,穿过前面走廊就是更衣室,你的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费奥多尔也并不是那种执拗的人,他微微颔首,从善如流地起身缓步走向更衣室,步伐的节奏与他来的时候相同。 太宰治一直目送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后者的身体看起来确实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当时以千岛言离去时的信心满满和果断态度来看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费奥多尔,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后者身体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呢? 太宰君好像对费奥多尔君很感兴趣的样子。涩泽龙彦语气平淡,一句明明本该是询问句的话却没有丝毫疑惑的语气。 兴趣?太宰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只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兴趣。 既然对方已经否认,涩泽龙彦没有继续在意这一段小插曲,说的也是,既然费奥多尔君已经到了,那么,也是时候拉开这场表演的帷幕了。 太宰治起身走到窗边,巨大的落地窗在冷色调灯光的衬托下隐约散发着微弱蓝光,从这个位置俯视下方可以囊括横滨大部分的地方。 下面灯火通明,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彩光掺杂在一起,形成光怪陆离斑驳光影,从高空往下看去,热闹与诡谲只在一线之隔。 靴子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宰治头也没回,衣服看起来很合身呢,费奥多尔君。 这是一句任谁都能听出来的敷衍和客套。 谢谢,您的也是。费奥多尔礼貌性地回复,他并不在意对方虚伪的态度,或者说今夜来到这里的人都各有目的。 太宰治从玻璃窗外的绚丽光点中收回视线,落在费奥多尔身上,后者的礼服看起来只换上了外面一层的外套和毛绒披肩,里面高领衬衣扣子一丝不苟扣到了最上方,看起来滴水不漏,但是在对方坐下时,从稍长的黑色发丝晃动的间隔里还是能够清晰看见被发梢掩藏的痕迹。 看来你度过了一个相当充实的晚上。太宰治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他唇边挂着笑容,从容不迫地坐回桌边。 费奥多尔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微微一笑,这可得感谢您的推波助澜,太宰君。 太宰治盯着对面那位清瘦的俄罗斯人,心中冒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他唇边弧度不变,难不成 虽然太宰治后面没有说出来,但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您想的那样。 骗人的吧太宰治笑容有些勉强。 不对劲啊,不对劲,能够读心体术也占上风的千岛言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拉跨呢?!他本来想着在今晚看费奥多尔笑话的。 我认为您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展现出来的特性可不意味着是绝对真实的。费奥多尔意有所指地说道:就好像您一直自称自己体术不行一样。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说的可是真的,毕竟与那群武斗人员里,我确确实实不堪一击。太宰治耸耸肩,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不过,即使如此,费奥多尔也不可能会在体术上胜过千岛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用某种手段欺骗对方获得了主动权。 第144章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千岛言 太宰治表情变得有些怜悯,你要倒霉了,费奥多尔君。 费奥多尔表情看起来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千岛现在肯定气死了。太宰治说着又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仿佛下一秒千岛言就会破门而入一脚把费奥多尔踹出窗户。 您好像误会了什么。费奥多尔轻笑一声,这个主意可是您给他出的,他现在对您的仇恨值比较高,说不准还以为是您想看他热闹呢。 对方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太宰治当初出这个主意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无论是千岛言和费奥多尔两个人哪个人吃瘪与他而言都是个好消息,而他想要隔岸观火的基础建立在前者的胜利之上,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毕竟两者之间胜率最大的应该是千岛言,所以他先入为主光考虑要如何应对费奥多尔的报复了,完全忽略了千岛言会吃瘪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 千岛言如果破门而入后在费奥多尔与自己之间第一个踹的肯定是他啊!他和千岛言可有很多新仇旧恨。 太宰治瞳孔地震。 千岛君吗?涩泽龙彦忽然插入了话题,我之前也有邀请过他呢,但是他说身体不适拒绝了。 是吗身体不适啊 太宰治现在百分百确定了千岛言落败的结果,心中彻底熄灭了这个俄罗斯人只是在虚张声势的可能性。 闲聊到此为止吧。费奥多尔含笑看向涩泽龙彦,是时候拉开这场表演的序幕了,涩泽君。 涩泽龙彦微微颔首,说的没错。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如梦似幻的朦胧白雾以涩泽龙彦为中心持续向外扩散,以一种从容不迫的速度开始笼罩周围的一切,将异能者与普通人分隔两地。 建筑外的喧哗一一远去,取代而之的是如死亡般的诡谲寂静,以及夹杂着不详青光的沉闷雾气。 千岛言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书籍,窗外笼罩的白雾没能引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反倒是脑海中响起一声宛如接触不良的刺啦电子音让他颇为在意。 他眉头微皱,系统只会在触发任务和他在完成任务时出现,突然发出这种声音该不会触发什么让他拯救横滨的任务吧? 等待了许久,脑海里的系统仿佛消失了一般,楼上传来了些许微弱的动静,确切来说像是脚步声。 他目光落在楼梯口,脚步声由最初的杂乱无章逐渐变得有规律,像是一个人学会了走路一样,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楼梯上面缓步往下走。 在熟悉面容印入眼帘的一刻,千岛言瞳孔微缩,站在楼梯处的青年拥有一头金色垂至腰间的长发,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空洞无机质,硬要说对方与自己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有对方眼睑下面那颗血色的菱形水晶,看起来像是流出的血泪一样带着悲哀和诡异的意味。 这可真是 千岛言眼眸微眯,他耳边的窃窃私语一点未少,反而伴随着白雾的降临愈演愈烈,他异能被剥离了?如果被剥离了为什么自己耳边的声音一如既往?如果说没有 那么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太让人意外了。 外貌与自己无二的青年似乎是不习惯般,握了握拳头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与千岛言同款的雪白衬衣,抬起头对上千岛言眼眸中闪烁的杀意,他启唇开口。 宿主 诶? 这一声顺利打散了千岛言的杀意,他缓缓眨了眨眼睛,松开手里紧握的唐刀,有些迷茫开口,系统? 是我对方看起来也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在解除了敌意后,千岛言兴致勃勃地询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系统排查了一遍自己的躯体状况,得到了宿主异能中攻击性的一面,以及对宿主来源不明的敌意。 敌意?千岛言重复了一声,很快明白了缘由,这或许是白苹果异能附带的效果,你能够压制住那股冲动? 尚在可控范围。系统微微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随意说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可以通过捏碎眼睑下面的水晶解除。 好。系统伸出手摸向自己脸颊上光滑的宝石,在他即将捏碎的前一秒,千岛言忽然出声制止了他。 等等。 宿主?系统停下了动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 你过来。千岛言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从沙发上坐起身。 青年顺从对方的要求乖巧的走近,最后停在沙发前蹲下身。 千岛言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外貌,发现对方身上除了没有自己身上的暧昧痕迹与眼睑下面的水晶之外,其他都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下巴,注视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庞以及那双无机质的眼眸,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145章 毫不客气地指使道:先帮我去便利店里买一份夜宵。 作者有话说: 工具人·系统:?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杀手皇后在线点赞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9 第69章 各式各样的粥 那外貌与千岛言无二的青年蹲在原地,似乎是有些茫然和疑惑。 千岛言靠坐在沙发上,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会买东西还是不知道地址? 系统很快从对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里清醒,声音带着属于电子发音特有的不自然僵硬感,鉴于现在的横滨危险的情况,不建议宿主在异能不完整的情况下单独待着。 可是我想吃夜宵诶。 千岛言说着又躺回了沙发上,虽说经过一天的休息,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但那股不适感仍旧存在身体里挥之不去。 他单手支着侧脸看向沙发前的青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否则也不会让你帮我跑腿了。 系统抬起头,视线在千岛言身上扫了一遍,眼眸里闪过无机质的蓝光,我明白了。 嗯?千岛言总觉得对方明白的点似乎不太一样,但是无所谓,那就去吧,早去早回。 千岛言目送对方离开,打了一个哈欠,重新把注意力击中在自己手中的书籍上。 如果说这个系统会因为雾气而拥有了自己躯壳开始反抗他的话,那么这只能证明这个系统并不是特别可靠,系统来源不明,却自称拥有能够实现任何心愿的能力,再加上他之前在欧洲跟那群疯子交手时遇见的莫名其妙的情况 难不成真的是「书」不成?可是「书」应该只是道具,不应该拥有这种交流能力和思维模式,也不能排除有人使用「书」给自己写下了系统想要引领自己改邪归正的可能性。 不过说起这一点,他的异能也很奇怪呢。 之前在龙头战争里都没能被剥离出异能,反而现在被剥离了,是因为之前异能没有被完全开发?又或者说是因为这个系统?不过这个系统会被涩泽龙彦白雾一起剥离也很奇怪。 谜团太多了。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发散思绪,等待对方给自己买夜宵回来,他故意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想吃什么,夜宵是一个笼统的词汇,包含众多种类,这就导致等待的过程就像是在开盲盒一样充满未知。 所幸对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门把手被人拧开,门外的青年在白雾中周身散发着血色浅光,对方手中提着塑料袋,抬起头迎上千岛言的视线。 宿主,便利店里没有员工。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给你钱。千岛言撑着下巴,趴在沙发上,你拿了些什么? 粥。 嗯?千岛言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疑惑和不满,为什么会是粥? 系统歪了歪脑袋,学着千岛言平时疑惑的模样展露表情,因为宿主说自己身体不适的,根据资料显示,人类身体不适时需要清淡饮食。 真是死板知识呢微微叹息一声,他也没有报多大希望。 随手合上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简约的封面上写着书名《明暗》。 千岛言接过对方手里的塑料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真的只有各式各样的粥,他看见这种清淡的东西就没兴趣。 系统,我现在要教你一件事抬起头幽幽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系统,继续说道:没有人晚上吃夜宵会喝粥的。 我知道了,下次会参考其他资料的。 系统语气古井无波,虚心接受了对方的提议,没有继续执着于对方身体不适应该更适合喝粥这一点,毕竟多年的相处已经深深明白了对方有多么任性。 千岛言盯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庞,即使外貌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但少了那种属于活人的生气显得有些像精致空洞又没有灵魂的木偶。 宿主,现在我可以解除这种状态了吗?系统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心情有些不悦,但却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得对方不高兴了。 你好像很想回去。千岛言唇角弧度微勾,他伸出手抚上对方眼睫下面的宝石,柔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宿主异能目前缺乏自卫能力,现在横滨情况混乱不明,无法保护好自身安全。系统的声音没有任何音调感情波动可言。 不完全?千岛言重复咀嚼了一遍这个词,笑着说道:是不完全还是完全没有? 对方没有回答,他也毫不在意,千岛言并未要求一定从对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而这个系统总是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突然沉默,比如说现在。 你算是我异能的一部分吗? 宿主怎么认为都可以,但是我会在你进度到达百分百时消失。系统的回答听起来模棱两可。 诶?那你消失的时候,我的异能会随之消失吗?千岛言盯着对方企图捕捉到什么情绪,但是很可惜,对方表现的完完全全就像是个人偶。 第146章 一切都看宿主的选择。青年眼眸闪过一丝电子蓝光,这一抹光芒在猩红色的眼眸里格外突兀。 真是滴水不漏呢啊,说起来你知道我在欧洲遇上的诡异事情缘由是什么吗?千岛言似乎是对刚刚闪过的那缕光感兴趣一般,他兴致勃勃地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本系统平时只会在宿主做任务或者触发任务时出现。 言下之意是对方并不知道。 千岛言慢悠悠地拉长音调,如同闲聊般说道:那时真可怕呢,我差点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系统保持着沉默没有出声。 设定你的人似乎并不是「神明」。没能得到回应,他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 因为宿主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居然在这一点上格外尊重我的想法吗?千岛言似乎是有些意外,他伸出手摸了摸下巴。 无论在哪方面,本系统都十分尊重宿主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你保护我不就好了?千岛言毫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有些松散的头发,走到玄关处换鞋,看起来打算出门,这种行为在对方三番两次提醒过横滨现在很不安全的情况下显得有几分故意作对的意味。 系统站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明白在对方心血来潮的情况下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只好点头同意,好。 千岛言推门走出住所,外面浓雾里泛着幽幽青光,混杂着来源不明的诡异声响。 系统跟在对方身后,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明明能够走路却需要自己去买夜宵,买了也不吃而是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在一边,是因为他买的不合对方心意? 你好像一直都不想让我受伤。寂静中千岛言忽然出声。 是,因为宿主「自愈」上限为777,到达临界值后「自愈」效果会自动消失,其中包含假想死亡也就是,触发「自愈」效果都算死亡。 诶真赖皮啊。千岛言随口抱怨了一句,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已经死了几百次了吗? 据统计宿主已经消耗了426次「自愈」次数。 是吗你记得真清楚。千岛言回过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青年。 后者在进入白雾后周身一直散发着似有似无的血色浅光,毕竟宿主任务还未完成。 是我的任务还是你的任务?千岛言眉梢微挑,我倒不在意这个愿望,但是你很执着让我去兑换愿望。 系统没有回复,而是垂着眼帘静静地跟在对方身后。 千岛言也并不在意,他核对了一下横滨目前所有通往「骸塞」的路线,或许是因为周围浓雾有极强的遮挡效果,一路上除了听见周围乱七八糟的声响之外没看见什么人。 这一次雾气笼罩的范围远比之前的要广,近乎整个横滨都被笼罩在了白雾里。 一道刺眼的红光穿透白雾划破夜空,巨大的光芒如同茧一般从中孵化出巨大长条形的东西。 千岛言抬起头望向光源处「骸塞」,像是茧一般的光芒很快开始逐渐消散,长条形东西轮廓开始变得清晰,宛如神明造物一般开始变得棱角分明。 直到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彻云霄。 千岛言捂住耳朵眉头紧皱,他距「骸塞」的位置并不远,这一声龙吟差点把他震聋,伴随着龙脊的起伏,众多建筑被牵连摧毁砸落下碎石。 一旁的青年反应迅速,一把扛起千岛言躲过碎石开始往远处跑。 千岛言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趴在对方背上要求道:换个姿势,这个姿势顶到我的胃了,颠的我想吐。 对方闻言把千岛言抱在了怀里,这样? 千岛言调整了一下姿势,寻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微微颔首,可以,不过方向反了。 系统有些困惑,什么? 去「骸塞」。千岛言言简意赅地发出指令。 系统回过头看了一眼盘踞在「骸塞」周围的庞然大物,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千岛言冷若冰霜的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以对方的个性说了也没用。 好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以说是十分难受,加更的话可能需要往后挪几天 ·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里尔克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0 第70章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骸塞」里的变故只在一瞬间,三者中唯一被胜利之神眷顾的青年站在窗边,手里举着一颗头骨,嘴角翘着属于胜利者愉悦的弧度。 作为纪念你拥有了我这样一个朋友,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在这片雾里为什么我的异能力没有被分离,你没有想过吗? 青年优雅低沉的嗓音在这片空旷的大厅回响,却无人应答,落地窗外是异能力扭曲成的龙,龙周围裹挟的能量将整个房间晕染的一片赤红。 一名身披黑色白绒斗篷与费奥多尔外貌一模一样的青年从走廊深处走出,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他伸出手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红苹果,露出了手背上晶莹剔透的血色水晶,走到费奥多尔身边一同样的姿势举起手中的苹果。 第147章 我是罪。 我是罚。 你知道吗? 罪与罚是好朋友。 境界会被 未等他们说完,一道略有些沙哑的熟悉嗓音响起。 抱歉,打扰一下。 寻声望去大厅天花板的吊灯上坐着一名青年,对方金色的长发垂落腰间,他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单手支着腮帮子,一脸困惑地俯视着下方的两道身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费奥多尔和「罪与罚」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千岛言换了一个姿势,坐在繁丽巨大的吊灯里显得像是坐在椅子上一样自然,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千岛,你来的有点早。费奥多尔揉了揉眉心,转移了话题,还没到预定的撤离时间呢。 嗯如果我来的不够早也看不见刚刚那种有趣的一幕了。千岛言注视着下方的两道身影逐渐合二为一。 你来了多久?费奥多尔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你走到大厅之前。对方笑吟吟地在半空中荡着腿。 费奥多尔发出疑问,那您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站在地面,而是要坐在吊灯上呢? 唔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其实并不是,千岛言原本的想法是坐在吊灯上找个机会和完美的角度偷袭费奥多尔,让对方在惊愕和猝不及防中被他一脚踹出窗户。 是惊吓吧。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他微微叹息一声,如果您一会儿掉下来了,我可能接不住您。 原来你还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可能会摔下来啊?千岛言语气幽怨,指责道:既然你想让我来接应你,昨晚还那么过分,这可是压榨,绝对是压榨。 费奥多尔一脸无辜,可是,是千岛自己提出的要求的。 对方不提还好,提起这件事,千岛言险些气的一拳砸烂身侧的水晶灯罩,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是诈骗! 我有遵守承诺的哦。费奥多尔看似好心的提醒道。 那算是遵守承诺?千岛言回想起昨晚对方的所作所为简直恨不得飞起一脚把对方踹出窗户。 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头骨上,意有所指地说道:本来我打算今天见白苹果一面的,都是因为你没能去成,而且你还定制需要我来接应你的计划。 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你该不会是真的担心我见到白苹果后会打乱你的计划,所以才故意那么对我的吧? 说到最后,他竟觉得有几分可信度,言简意赅地做出点评,真是人渣行径啊,费佳。 但是这也给你拒绝坂口安吾创造了一个好借口不是吗?费奥多尔不置可否,想要转移话题。 那还真是谢谢你?千岛言唇边扬起一抹弧度,所以我改变主意了,费佳。 什么?费奥多尔眼眸微沉,已经明白了对方接下来会说出口的话。 想要我按照原本计划接应你安全从「骸塞」撤离的话金发青年的猩红色眼眸中闪烁着恶劣又愤怒的神色,需要满足我一个小愿望,让我把你从这扇窗里踹出去,又或者,让我回报你的所作所为。 嗯?似乎是对最后一个选项有些诧异,费奥多尔露出无奈的表情,千岛是不是有些过于在意这一点了。 那不然呢!千岛言愤愤锤了一下身侧的灯盏,如果你不在意那你为什么要耍赖? 我记得我有好好让你开心的。费奥多尔嗓音软绵,出尔反尔可不是个好习惯,千岛。 你是指夏日祭的话,那一次已经跟你昨晚的所作所为抵消了。千岛言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是指昨晚,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开心!相反,我现在很生气!是那种被欺骗了感情的生气! 可是费奥多尔剩下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 地面忽然开始剧烈摇晃,他下意识扶住柱子,抬起头看向上方随着吊灯摇晃的青年,幸运的是这栋建筑虽然年代久远,但吊灯还并没有老化到那种遭遇到剧烈摇晃就会坠落的地步。 后者稳住身形,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或许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开「污浊」企图消灭特异点了。费奥多尔语气淡淡,好心提醒道:千岛,一会儿「骸塞」可能会塌,你坐在吊灯上很容易摔下来的。 啊还有这种情况?千岛言歪了歪脑袋,有些迷茫,但是我下不来诶。 ? 费奥多尔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千岛言这种能够上去却下不来的情况是在开玩笑吗?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贯彻横滨,处于中央位置的「骸塞」受到的损伤更甚,千岛言坐在吊灯上气定神闲随灯晃,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扶着柱子才勉强站稳的费奥多尔。 第148章 后者神色有些苦恼,不要闹了,千岛,一会儿如果建筑真的要塌了,我可顾不上你的哦。 费佳居然如此薄凉,在危险前居然企图丢下我吗?千岛言故作悲伤。 屋顶被龙吐息出的能量光束波及,开始往某个方向扭曲,千疮百孔的「骸塞」摇摇欲坠,吊灯上的青年忽然借助摇晃的弧度踩着吊灯飞起一脚朝费奥多尔踹去,后者瞳孔微缩,在建筑被摧毁时引发的巨大震动里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千岛言嘴角噙着捉摸不透的笑,一举将对方踹出了落地窗,费奥多尔背部撞击上玻璃窗,脆弱的玻璃一瞬间支离破碎,半空中纷飞的玻璃碎片折射出紫罗兰色眼眸里淡漠的神色,费奥多尔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拽住对方脚踝,但指尖在触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时停滞。 他突然意识到没有必要。 以千岛言攻击时的力道和惯性,他也会一同坠下高楼。 对方金色的长发随气流扬起,纯粹的金色中少了那一抹艳红。 两人在空中往下坠落,「骸塞」已经被龙吼出的光波击穿,不远处开了「污浊」神志全无的中原中也举起一座高楼一鼓作气塞进了龙张开的血盆大口里。 早知道会遇上这种情况,你还制定这个计划。千岛言的嗓音在呼啸的气流中显得有些模糊。 因为我相信千岛。费奥多尔柔声回答。 视野中青年露在外面的脖颈处仍旧存在着痕迹,对方雪白的衬衣被气流吹起,簌簌作响。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倒映出费奥多尔身后不断接近的地面。 千岛言轻笑一声,真的吗? 费奥多尔没有回头看地面,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而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里仿佛浮现出温柔的情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错觉。 身后隐约感受到地面的寒气和潮湿,千岛言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 特异点彻底消亡时爆发出的刺眼光波和能量冲击。 费奥多尔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呼啸的风声停止了,一切重归寂静。 他感受到自己被人接住又随手丢在了地上,手法粗糙的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这和原本说的计划不同。 一道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费奥多尔所熟知的音色不太一样,这个声音似乎有种不自然类似于电子产品的僵硬。 嗯因为这样更有意思啊。千岛言的嗓音与前一个声音十分相似,不过比前者更加自然。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身,看向面前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的那道背影与千岛言一模一样,而对方怀里的那道身影也与千岛言一模一样。 似乎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千岛言这种任性的举动,青年沉默了一会儿,请多加爱惜自己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千岛言有些不耐烦地从对方怀里挣脱,整理了一下自己在下坠过程中被吹散的长发。 费奥多尔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拍着自己沾上灰尘的帽子和衣服,表情淡淡。 千岛言看了一会儿对方重复拍帽子的举动,费佳,你不好奇他是谁吗? 你被剥离的异能体。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看着手里雪白帽子上的灰尘又抬起头看了一眼青年在白雾中周身散发的浅光,缓缓补充,拥有自我意识的异能体。 不对!你怎么能用异能体这个冷漠的词汇来称呼他呢!千岛言一本正经地纠正对方的说法,他拍上一旁系统的肩膀,看似十分隆重的介绍道:最起码在现在,他完全可以算作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孩子! 费奥多尔:? 系统:? 作者有话说: 费奥多尔:???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1 第71章 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费奥多尔视线可疑的从千岛言平坦的小腹上扫过,又看向那名青年空洞无机质的眼眸以及眼睑下方的血色水晶,千岛可能忘了,我并不喜欢异能这种存在。 诶?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是吗? 是的。费奥多尔垂下眼眸重新拍着自己沾上灰尘的帽子。 当着他面说,他可是会很伤心的哦。千岛言故作同情地捧起那名青年的脸庞,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这可是你不惜代价一手创造出的异能,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他一点呢。 为什么?费奥多尔状似不解歪了歪脑袋,挽在耳后碎发随着他动作滑落在脸颊边。 因为费佳需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工具吗?千岛言嘴角微微上扬。 距离前者十分近的系统感受到对方平静表情背后的情绪,宿 话还未说完,千岛言微笑着伸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唇,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与其说是捂,倒不如说是摁更合适,从泛白的指尖就可以看出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行吧,系统安安静静地闭嘴了。 费奥多尔目光扫过那名青年,对方垂着眼眸看起来确实是十分听话,但也少了那份身为活人的气息,硬要说的话,看起来更像是木偶。 第149章 这种连人都不是的异能体作为工具而言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不用顾及情绪不用顾及身体负荷以及思维,可惜的是终究只是个异能体,剥离了人体之后只会朝着「怪物」的方向发展,最后崩坏。 千岛是觉得这个异能体能够取代你对吗?费奥多尔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诶居然把问题重新抛给我吗?千岛言尾音上扬听起来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想要从我这里探究到我的意向是不可取的赖皮行为。 费奥多尔没有立即回答,他弯腰拾起滚落在脚边的头骨,转而问道:你还想见涩泽龙彦一面吗? 嗯?现在又不怕我会打乱你的计划了?千岛言眼眸微眯,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头骨上,了然,还是说一切都尘埃落定所以已经无所谓了呢? 费奥多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血色结晶,放在了那颗头骨眉心位置,周围的白雾在刹那间产生沸腾,宛如有什么东西开始异变催化。 一道红光以那颗头骨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巨大的能量波动伴随着刺眼的光芒浸透整片雾气。 像是浩瀚大海席卷漩涡,也像是世界末日的预兆,周围鲜红的雾气阻碍了每一个人的视线,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压抑。 那颗头骨在光芒中蜕变,最后出现的人影与千岛言印象里的白发青年相差甚远。 这是毁容了吧。千岛言表情麻木,盯着涩泽龙彦脸上的疤痕以及那只角,怎样也无法产生上前搭话的冲动。 费奥多尔看上去没有过多意外,凡人的躯体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能量。 言下之意是虽然涩泽龙彦变丑了,但是他得到了庞大的力量。 死而复生的涩泽龙彦并未对站在他面前三人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他已经完全想起了自己想要寻找的那种光辉是什么,相比较之下,还是即将到来的那种光辉更让他感到期待。 千岛言目送对方走进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的「骸塞」,涩泽龙彦脸上带着的笑和期待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凑到费奥多尔耳边小声说道:这是魔怔了吧? 后者有些无奈,这是执着,一种死后都无法放弃的信念。 千岛言不明觉厉。 白雾现在已经继续开始蔓延,如果横滨没有人能够及时阻拦的话,那么一直观测情况的欧洲特务机构就会打着保护世界的名义,出手让横滨化为一片火海,毕竟他们也觊觎着横滨的「书」。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轻轻啃咬着关节,仿佛是喃喃自语般,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费佳想好要如何撤离吗?千岛言脸上笑容加深,据我所知,似乎横滨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往这边移动了。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后者会意地主动捏碎了眼睑下面的水晶,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道身影渐渐消散在雾中,异能力重新回到了千岛言身上。 千岛不打算帮助我吗?费奥多尔将拍干净的帽子戴回头上,希望您没忘记您刚刚踹我的那一下。 没有忘,但是那不是为了让你能够在短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撤离「骸塞」吗?千岛言企图诡辩。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您一直坐在吊灯上不下来,我可能早就已经走出「骸塞」了。费奥多尔思路清晰,完全没有被对方的诡辩干扰。 千岛言张了张口,发现确实没办法反驳,毕竟他故意坐在吊灯上就是为了踹对方那一下,只好妥协带着对方往之前调查过的路线撤离。 回西伯利亚?还是先出横滨? 唔先出横滨,或者寻找一个安全屋。费奥多尔慢吞吞地走在对方身侧,分析道:根据情报夏目漱石也在横滨,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即将被焚毁的那一步,他应该会出手,又或者是持有「书」的人。 不对。没等千岛言说些什么,费奥多尔又自顾自的否定了这个推论,想起涩泽龙彦对于那种光辉的执着,他转过头对上对方的视线,啊难道说是 后者含笑点头,你的布局最后沦为太宰的磨刀石了呢。 这个结果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费奥多尔轻轻叹息一声,不过也不完全算是无功而返。 什么?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以及横滨政府势力之间的平衡费奥多尔咬着大拇指回忆起那些事件中三者间诡异达成的共识,原来如此,想要管理一个拥有众多异能者的城市,使用的方法是划分三刻?看似各自为政但在这座城市遇到危险时仍旧会冰释前嫌达成合作吗? 你知道了啊千岛言表情淡淡,看起来并不意外,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应该也想好了吧? 千岛费奥多尔放下手指,瞥了一眼仿佛是随口闲聊般提出问题的金发青年,有些苦恼,如果你继续利用我们之间熟稔的关系想要在我不设防时读取到我的计划,我真的会让你没办法再去武装侦探社上班的哦。 第150章 诶这也能怪我?千岛言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我只是随口一问,而且明明是费佳先跟我分享你发现的成果才会引起我下意识反问的。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一向不错。 费奥多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接下了这口锅,是我的问题。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能够让费佳去往绝对安全的地方也能够让我读取不到你的计划。千岛言嘴角笑容忽然加深,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费奥多尔隐约察觉到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自己跟对方之间的距离,您的方法是?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他笑眯眯地靠近费奥多尔,很简单,那个方法的第一步需要你做出一点点小牺牲 后者拒绝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千岛言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砍向对方后颈。 费奥多尔即使早有防备,但以他孱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及时反应躲开千岛言蓄谋已久的攻击,在后颈传来一阵疼痛的同时他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千岛言接住了对方倒下的身体。 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对方紧闭着的双眼,有些疑惑于居然会被自己轻易得手,横抱起费奥多尔清瘦的身体,准备去往警察署。 他可没有欺骗对方,把费奥多尔塞进拥有众多警察看守的局子里,绝对安全。 千岛言没走多远又开始后悔自己打晕的太早了,应该把对方骗到警察署门口之后再打晕,这样就省了很多功夫。 一路上搬运的姿势由最初的横抱变成了扛在肩头,看起来像极了在进行什么不法行为。 不远处血色的雾中透着一层薄薄的浅色白光,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十分引人注目,就连周围的雾气仿佛也像是被那层白光消融了一样变得比其他地方要稀疏。 能产生这种效果的异能力 在横滨只有「人间失格」。 这倒是省了他去寻找对方的时间。 在逐渐靠近后,千岛言看清太宰治以及被他按在腿上的人,表情由最初的气势汹汹逐渐演变成一言难尽,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只见因为开了「污浊」而力竭陷入昏迷的中原中也倒在太宰治腿上不省人事,而后者的手掌正扣在前者的后脑勺上,太宰治闻言抬起头看向千岛言,表情也逐渐变得一言难尽。 只见之前在「骸塞」里与涩泽龙彦一同背刺了自己的费奥多尔,此刻正不省人事的被千岛言扛在了肩上,看起来下一刻就会被以一个好价格卖出去一样。 这句话我也想问你,千岛。 千岛言并未回答对方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把费奥多尔找了个干净地方放下,接着抬起脚步走向太宰治,后者一瞬间意识到对方的意图,他连忙出声。 等等,千岛,如果你现在揍我,那中也身体里的异能极有可能会在他意识薄弱时被白雾剥离出来。 啊?千岛言一脸疑惑地反问: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异能又不会跑来杀我。 对哦,这招对千岛言根本不起效果。 作者有话说: 太宰 危 这一波,这一波是千岛大胜利!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2 第72章 哟,这不是魔人费奥多尔吗? 太宰治看着不断靠近的千岛言身上,嘴硬地开始狡辩,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呢?!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让费奥多尔君得逞。 谁让是你给我出的这个馊主意。千岛言皮笑肉不笑,放心,我一向恩怨分明,一会儿揍你的时候,你可以选择摁紧中也,这样他的异能就不会被剥离了,不是吗? 以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会给你出什么好主意吗?太宰治理直气壮的开始甩锅,更何况明明最直接的罪魁祸首是费奥多尔君。 那你就是承认给我出的是馊主意想看我热闹?千岛言嘴角弧度不变,站在对方一步之遥的地方。 气定神闲的态度仿佛在看待落网的猎物垂死挣扎,这是源自体术压制的自信。 如果我说,我本意是打算看费奥多尔君热闹的,你信吗?太宰治不甘心地发出最后挣扎。 我信,因为我本来没想到过我会吃亏。千岛言微微颔首。 没等太宰治趁机说些什么,他忽然话音一转,但是啊太宰,你刚刚提醒我了,你故意给我出这个馊主意,最大的原因是无论我跟费佳谁吃亏对你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吧?毕竟在龙头战争里的那些恩怨一直都没能算清,现在在我们已经是同事的面子上又不好直接对我下手,所以才用这种小手段? 完全被千岛言说中了。 太宰治并不是一个特别大度的人,没道理吃了亏不报复回去,对方刚回横滨时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太宰治露出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茫然无辜,我没有那个意思。 事到如今,你以为装傻就能让我放过你吗?千岛言哼笑一声。 但其实,千岛你知道吗?对方忽然表情变得一本正经,隐约还有些严肃,仿佛即将揭晓什么惊天大秘密,中也体内的异能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单纯的异能体那么简单,如果一旦被雾剥离出来,搞不好整个横滨都会陷入毁灭。 第151章 是吗?千岛言跟着严肃了起来。 是的是的!太宰治点头如捣蒜。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又死不了。他忽地一笑,打散了之前伪装出的严肃表情。 你不管你的好友费奥多尔君吗?你确实是不会死,但他可很脆弱的。太宰治绞尽脑汁企图想尽办法躲过即将到来的单方面殴打。 呵呵,我管他去死。千岛言阴沉的表情中满是对对方所作所为的愤怒。 我受了很重的伤太宰治试图拖延时间。 对方看上去十分大度好说话,没事我会注意不揍到你伤口的,但如果你硬要反抗就说不准了。 这一下太宰治是真的想不出什么借口了。 请别打脸。 属于人间的喧闹伴随着雾气的散去重归世间,朝气蓬勃的晨曦洒向大地,昨晚的死寂和恍若世界末日般的灾难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电线上停留着两三只小麻雀,枝头绿叶滚落下露珠坠入草丛中。 警察署里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市民,为什么会说奇怪?因为对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扛着一位清瘦俊美的青年,后者面色苍白,看上去裹挟着病气。 不行吗?金发青年面上有些苦恼。 不行呢坐在对面的年轻警察露出为难的表情,再怎么说因为欺骗了感情这种事情就拘留的话根本站不住脚,更何况另一个当事人还昏迷不醒,我们没办法查明真相。 诶怎么这样千岛言拉长音调看上去有些失落,如果他醒了肯定会逃跑的,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 这话说的像极了在做什么不法行为一样啊!暂且不说欺骗了你感情的人是一个同性青年,光是想要依靠被欺骗感情这一点就想要对方蹲局子是不是有点过于任性了?! 年轻警察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维持礼貌微笑,那这样吧,先生,我再确认一下,他是仅仅只欺骗了你感情吗? 他还做过其他不法事件!提到这一点千岛言打起精神。 比如说?年轻警察也逐渐严肃。 比如说 对方做过的坏事太多,千岛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先说哪件事情能够让那位年轻警察相信。 之前的恐怖袭击与他脱不了干系。 哈? 坐在千岛言对面的年轻警察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他目光在双眼紧闭的瘦弱青年身上上下打量,后者眼底厚重的黑眼圈以及有些苍白到近乎是病态的皮肤能够让人一眼看出他绝对贫血体弱,再加上金发青年脖颈处密布的痕迹和对方自称被欺骗了感情的话,不难判断出这位黑发青年绝对是一个花天酒地把身体掏空的人渣。 这样一个人渣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事件的幕后黑手? 年轻警察看着千岛言一脸正经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抱歉这位先生,如果因为私人恩怨而给对方扣帽子想让我们拘留他,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让我们先拘留你哦。 诶你不相信啊 千岛言低下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费奥多尔,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是坐在对面的那位警察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 毕竟费奥多尔看上去有些过于年轻了,再加上那一副漂亮的相貌和瘦弱的身体,根本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搅动横滨的犯罪分子。 遇见什么难题了?山本。一道浑厚的中年男性声音传来。 啊箕浦前辈。年轻警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站起身看向迎面走来的中年警察,后者看上去胡子拉碴有些不修边幅,但又意外的带给人一种肃穆的压迫感。 年轻警察解释道:这位先生自称自己被欺骗了感情,所以打晕了罪魁祸首带来了警察署想要报案。 哦?被称为箕浦的男人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以及被对方打晕倒在沙发一角的黑发青年,好心劝告,年轻人,如果仅仅只是感情纠纷的话还是私下解决比较好一点。 他视线在扫过双眼紧闭的黑发青年时忽然止住,眉头紧皱,仿佛想起了什么,不过这个青年有点眼熟 一旁的年轻警察心中一凛,一般能够被箕浦前辈记住的人不是通缉犯就是十分了不得的大人物。 箕浦摸了摸下巴,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翻找,目光停留在某一页上,从中拿出一张夹着的照片跟倒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来回比对。 表情逐渐变得警惕严肃,难怪原来他是国际通缉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怪不得他总觉得对方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什什么?!年轻的警察还在难以置信。 老练的箕浦行动迅速,已经行云流水地掏出手铐拷上了还昏迷不醒的费奥多尔。 这个案件的性质一瞬间由普通的感情纠纷变成了询问国际通缉犯的犯罪过程。 第152章 请问怎么称呼? 联系完上层之后箕浦坐在桌前开始记笔录。 千岛。千岛言目送费奥多尔被一气呵成抓捕归案。 好的,千岛先生,能请您详细的为我们说明一下对方的犯罪过程吗?箕浦一边低头记着笔录,一边询问事情经过。 嗯他是在某一天忽然拜访到我家的,自称失忆了无家可归,我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千岛言眼睛一眨不眨,掐头去尾添油加醋直接编了一段谎话,费奥多尔不会留下自己行踪轨迹,自然不用担心监控或者其他方面会暴露什么,也就是说,事情经过完全可以由他胡编乱造。 在相处了十几天之后吧,他终于忍不住暴露了自己馋我身子的真实目的! 箕浦前面还一边认真倾听一边严肃点头,听到这一句话,他没能忍住发出一声疑惑的单音,我认为 以对方穷凶恶极身为国际通缉犯的名头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 但后面的话在看见青年脖颈处的痕迹时,把原本想说的质疑又咽回了喉咙里,他招来了守候在门口的年轻警察,低声叮嘱了什么,后者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接着点点头跑了出去。 箕浦看向千岛言,示意对方接着说,那么之后呢? 他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的感情,不负责任的白嫖了之后失踪了,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他平时在外面就表现得偷偷摸摸的,看起来不像个好人。说到这里千岛言十分真情实感地怒锤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力道让桌面上的水杯抖了抖。 箕浦连忙扶住自己的保温杯,既然他失踪了,你又是如何找到他的呢? 只能说是横滨太小,昨晚我在下班回家路上遇到他了,于是 箕浦表情复杂,于是把他打晕带来了这里。 没错。千岛言点点头,看不出一星半点说谎的痕迹。 但仍旧需要推敲一下其中的细节才能够判断出对方究竟有没有说谎,你上班的地方是? 武装侦探社。千岛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箕浦有些惊讶。 是的。他说着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明。 箕浦接过细细观察一遍之后发现确实是真的,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仍旧有些怀疑,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可能因为我是最近才加入的,再加上平时个人原因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千岛言说辞滴水不漏。 箕浦对于青年的话信了一半,那你又是在哪遇见的他? 在「骸塞」周围,那时我看见他正鬼鬼祟祟的打算往码头方向去,看起来打算离开横滨,如果一旦让他离开横滨我就很难再见到他了,于是,我把他打晕了。千岛言说的有模有样。 虽然过程有些狗血曲折,但能够抓捕到这个国际通缉犯就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骸塞」昨晚发生的事情,箕浦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青年说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很多地方都能吻合上。 这时出去的年轻警察回来了,只见对方满脸涨红,难以启齿地对箕浦点了点头,那个人脖子上也有痕迹。 箕浦瞳孔地震。 千岛言说的居然全部都是真的! 堂堂国际通缉犯竟然因为馋人家身子而落网了,这件事情荒谬到即使编成戏剧都会被大骂狗血的地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感谢你做出的贡献。 不用谢这是我身为横滨良好市民应该做的。千岛言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没想到他居然是国际通缉犯,真的是太意外了。 说起这一点,箕浦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也算是一种报应。 作者有话说: 费奥多尔风评被害 · 不出意外还有一章七夕节的无责任番外,具体看我几点写完吧,我越写越长(锤桌子.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七夕番外 无责任小番外日常 出了点意外,千岛言从床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说没有摸到人,那可以说是他那敬业的好友又开始了一天辛苦的工作,但是,他在侧过头看过去时却发现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窝在枕头上。 这可真是不得了,他家里进老鼠了! 他还跟一只老鼠同床共枕睡了一晚上! 千岛言瞳孔地震,下意识抓起那只软趴趴的团子就想往窗外丢,但在抓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只老鼠似乎更像是仓鼠,扁扁的小尾巴,小小的爪子,看上去有几分可爱,但更让他感到惊愕的是他居然从一只仓鼠身上看见了与费奥多尔的几分相似! 若有所思地把对方放在手掌,那只仓鼠此刻似乎也逐渐清醒了过来,睁开了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面还带着些许茫然。 费佳?千岛言颤抖的声线试探着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那只仓鼠从千岛言的掌心里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又低下头打量了自己的毛茸茸的爪子和软乎乎的肚子,最后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意料之外的无奈和惊讶。 第153章 你还能听懂我说话吗? 千岛言戳了戳对方看起来很软的脸颊,后者被戳的没能坐稳倒在了手心里,他连忙把看起来更加柔弱的费奥多尔扶坐起来,后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听懂对方说话。 那你能说话吗?千岛言继续发出疑问。 费奥多尔轻轻吱了一声,表示不行。 难道说是异能?太惨了,如果以后你都要保持仓鼠的样子可这怎么办啊,费佳。千岛言嘴里虽然说着担忧的话,但嘴角的笑容翘的快要跟太阳并肩,怎么办呢?要去找太宰摸你一下解除异能吗? 费奥多尔有些无奈,他总觉得太宰治不会轻易给他解除异能,更何况他也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变成了仓鼠的这件丢人实情。 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千岛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掌中的那颗团子,后者被戳的东倒西歪,连带着思绪也一直被打断,费奥多尔顺应对方某一次的力道从掌心里滚落到柔软的被子上,接着占据了床的一角开始思考该做些什么才能打破眼下的困境,又或者说他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中了这种稀奇古怪的异能。 千岛言扫了一眼有模有样陷入沉思的仓鼠团子,也没有穷追不舍去打扰对方,他掀开被子去往洗漱间洗漱。 当他洗漱完出来换好衣服时,对方仍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自闭。 费佳?千岛言轻轻喊了一声对方,伸出手去捧起那只平时就柔弱此刻变得有些脆弱的仓鼠球,想到什么突破口了吗? 后者摇了摇头,千岛言唇边笑容加深,但是我现在要出门上班了哦,你想跟我一块去吗? 费奥多尔摇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拒绝,但对方假装没看见,你也想去吗? 露出一副拿对方没办法的宠溺模样,诶那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的带上你。 费奥多尔放弃挣扎地任由对方把自己放在了肩头,千岛言难得细心叮嘱道:要抓稳哦,不然一会儿如果掉下来了,我不一定能及时注意,到时候也许会被野猫叼走也说不准呢。 费奥多尔觉得对方可能在故意为难自己,他趴在对方肩头,宛如失去了梦想的一滩鼠饼。 千岛言垂在脸颊边的鬓发随着风轻轻扬起,在阳光下纯白的衣物衬托的对方颈脖处的皮肤越发白皙。 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你总自称老鼠老鼠,组织名都用「死屋之鼠」,这下真的变成了鼠类。 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往武装侦探社的路,费奥多尔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要去的方向,发现对方似乎打算去往人来人往热闹繁华的街道。 与此同时,他也被千岛言从肩头捧下塞进了衣服领口里,衬衣没有口袋,你凑合着呆一会儿,费佳应该也不想被人挤掉在地上吧? 费奥多尔爪子抓着领口以防自己会坠进衣服里,轻轻地吱了一声。 他的声音没有老鼠那么尖锐,发音听起来像吱但也有点像啊的样子,透着些许软绵。 柔软的毛发扫过皮肤带来一阵痒意,千岛言没能忍住又戳了一下对方,后者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对方手指戳着自己的腮帮子。 他带着费奥多尔买了几盒糯米点心,又带着对方在小摊上买了一小捆五颜六色的长条诗笺。 这一次回去的路线是往武装侦探社的方向。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往衣服里面下沉,千岛言一瞬间注意到了对方的小动作,他抓出那只企图逃跑的仓鼠,有些疑惑,你这么不想去武装侦探社吗? 被握在掌心里的费奥多尔点点头,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一定会一眼看出这只仓鼠就是他,暂且不说对方会不会说出来,光是以这种状态去武装侦探社就足够丢人了。 千岛言微微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妥协的意向,但下一秒又恶劣地勾起唇角,可是我不想把费佳丢在路边诶,万一被叼走或者踩扁了怎么办?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费奥多尔意识到自己好友忽然冒出来的恶趣味,他无奈妥协地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盒子。 你是想钻进盒子里吗?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千岛言十分大度地打开其中一盒糯米点心,把对方放进了盒子里,最后不忘戳了个小洞以免对方窒息在盒子里。 今天是七夕,武装侦探社的花瓶里插着几根苍翠欲滴的竹枝,江户川乱步见到千岛言到来,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掏对方手中提着的袋子。 买了吗? 放心,买了。千岛言从善如流地拿出之前买的那几盒糯米点心。 随手把最上面的一盒放在一边,剩下的全部都给了江户川乱步,后者似有所察地看了一眼被对方放在一边的那盒糯米点心,似乎是有些不满。 名侦探不想把点心分给他 千岛言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你可以当做是分给我的。 江户川乱步皱了皱鼻子,看起来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也退让了一步,好吧看在千岛的份上。 对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江户川乱步心满意足地捧着拿几盒点心坐回了位置上,千岛言把袋子里剩下的长条诗笺放置在了桌面上。 第154章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没能寻找到某个身影,话说太宰呢? 这句话仿佛触发了什么雷达,原本埋头工作的国木田独步一瞬间抬起头,他原本是跟敦出去做任务的。 国木田独步的视线锁定一旁企图躲在花瓶后面蒙混过关的白发少年,询问道:敦,太宰那家伙又跑哪去了? 中岛敦慢吞吞地从花瓶后面挪了出来,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太宰先生说今天是七夕,肯定有很多单身的美女在情侣的恩爱刺激下想要跟他殉情所以 没等对方说完,国木田独步已经气的捏断了手里的钢笔,一字一句说道:那家伙的工作已经堆积了一个星期没做,居然还敢翘班! 眼见太宰治今天都不一定能出现了,千岛言看似有些失望地提着那盒藏着费奥多尔的糯米点心打算离开。 千岛你才刚来就走吗?国木田独步见千岛言也打算开溜,他有些心累地推了一下眼镜,企图想要挽留住一个。 我这可不是翘班哦。千岛言一本正经地给对方分析,你看啊,本子君,既然太宰是去找人殉情,那我为了横滨七夕的和平当然要去助人为乐挽救那些被太宰鬼迷心窍一时想不开的小姐! 国木田独步哑口无言,不可否认对方说的居然真的有几分道理。 而且七夕要准备的东西我也都买好了,工作的话我在不在都一样吧,反正平时我也没做什么工作。千岛言理所当然地说着,根本没有为自己平时一直摸鱼而感到羞愧。 国木田独步彻底没话说了,对方说的真有道理。 千岛。江户川乱步忽然出声,他睁开那双翠绿色的眼眸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糯米点心盒子,要好好珍惜这一天哦。 他故意加重了一天这个词。 千岛言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他唇边绽放出笑容,谢谢啦~ 两人间没头没脑的对话,武装侦探社的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江户川乱步随意摆了摆手。 千岛言拿着盒子离开了武装侦探社,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因为盒子在晃动时而沾上了一身白色薯粉的费奥多尔仓鼠团子。 后者抬起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千岛言,后者一边憋着笑一边掏出纸巾帮助对方擦干净了毛发上面的粉末。 费奥多尔被粉末熏的打了两个喷嚏,连带着眼睛都湿漉漉的,千岛言把擦干净的仓鼠团子放回了肩头,他捻起盒子里的糯米点心塞了一个在对方怀里,费佳,七夕可是要吃糯米点心的哦。 后者乖乖抱着那一块近乎跟自己一样大的糯米团,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盒子里面有八个那种圆形的糯米团子,塞给了费奥多尔一个,剩下的全被千岛言两口一个解决,黏糊糊的糯米外皮里面是红豆馅,这种点心如果给江户川乱步,后者一定只吃里面的馅不吃皮。 费奥多尔默不作声地乖乖啃着手里的糯米团子,千岛言颇有兴致地带着对方往宠物店里逛,给对方买了一个白色的小帽子戴在头上。 在逛宠物店时,一名售货员小姐看见千岛言肩头在啃糯米团子的费奥多尔时,好心地上前提醒道:仓鼠平时喂的话还是喂坚果或者水果类比较好一点哦,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们这里有新到的仓鼠专用饲料,您可以让您的仓鼠尝尝看。 千岛言从肩头捧下费奥多尔,笑着问道:要尝尝看吗? 费奥多尔抗拒的神色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千岛言假装没看见,对售货员小姐说道:那试试吧。 售货员小姐点头拿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饲料放在了千岛言手心里,介绍道:我们这种饲料里包含仓鼠平时所需要的营养元素,而且味道也十分受到它们的喜爱。 那句喜爱显然对费奥多尔无效,后者坐在千岛言手心里,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被放在身前的饲料。 诶呀看来不喜欢。千岛言露出惋惜的表情。 售货员小姐显然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她重整旗鼓,我们店还有其他口味的,先生您肯定能找到一款您仓鼠爱吃的饲料!不仅如此,我们店里还有其他适合仓鼠平时玩耍的玩具,肯定会让您的仓鼠乐不思蜀的! 听见这句话费奥多尔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只听千岛言笑眯眯地点头,好啊,那就都试试。 接下来的时间里,费奥多尔被迫接触了各式各样的仓鼠饲料又被迫尝试了各种滚轮玩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成了仓鼠的原因,连带着嗅觉都变得十分敏感,在各种气味里头晕目眩。 一天下来,他躺在千岛言手心里看上去无精打采。 千岛言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对方柔软的小肚子,费佳? 后者有气无力地看了对方一眼,没给出任何反应。 诶这就不行了吗?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指,把对方重新放在肩头,往最后一个目的地走去。 今天横滨的夜晚十分热闹,人群流动在街道中,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仿佛已经成为了常态,街道两旁的树木缠绕着小小的彩灯,火树银花。 第155章 平常千岛言是不会相信这种祈福或者说是许愿这种说法的,不过今天他也愿意来尝试一下这种流程。 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火红色纸笺,在落笔时不忘把肩头的费奥多尔放在桌子上,也给对方塞了一张长条纸笺。 他撑着下巴笑着问瘫在纸上的仓鼠饼,七夕费佳有什么愿望想写的吗?我可以帮你哦。 后者变成了仓鼠,这种小爪子根本没办法写字,但千岛言可以通过用异能读取对方心声来判断对方想要说什么。 是的,其实千岛言一直都能听到费奥多尔的心声,但他一直都在假装没听见。 费奥多尔根本不想理千岛言,这一天下来对方在变着花样折腾自己,光是在宠物店里逛的那一下午就足够他记很久的仇。 千岛言没有过多在意,他自顾自的写好了愿望塞进纸质的装饰里挂在了竹子上,费奥多尔身下那张浅紫色的纸笺一字未动。 头顶上夜幕星河璀璨,他站在距离天空最近的高楼天台,耀眼又炽热的烟火一瞬间炸开黑夜,他举起小小的费奥多尔,后者沐浴在月光下,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漂亮的摄人心魄,千岛言轻轻吻了吻对方。 七夕快乐,费佳。 费奥多尔的身影于光芒中拉长,他伸出手捧着对方脸颊,柔声说道:七夕快乐,千岛。 挂在竹枝隐藏在竹叶中的那张火红色纸笺随着微风轻轻扬起,露出了写上字迹的另一面。 「rxoчy6ыtьc to6onвceгдa」(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虽然是番外,但四舍五入应该也算是加更了,所以欠的三更减一!还剩两次加更!(叉腰.jpg) 翻译来源于百度,如果有问题都是百度的锅!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 第74章 不靠谱程度上升了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就能告一段落,结果过了两天千岛言去武装侦探社上班时,发现大家都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诡异视线盯着自己。 千岛言是确认自己身上的痕迹已经完全消退了之后才来上班的,但为什么其他人的表情都那么古怪,甚至还有一点怜悯和将信将疑的影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动作轻车熟路地把沙发里窝着的太宰治提出来扔到一边,自己顺理成章霸占了武装侦探社里唯一的沙发。 被迫坐到办公桌前的太宰治也没生气,而是有些怜悯又幸灾乐祸意味地假装关切询问道:千岛,感觉现在身体怎么样? 什么?千岛言一时之间没有弄懂对方这种明知故问的举动是在演哪出,他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 一旁的中岛敦好心地给对方递上了报纸,千岛先生可以看看昨天的报纸。 千岛言心中隐约有了什么猜测,他接过报纸,根本都用不着去逐字逐句浏览,硕大的加粗标题横跨整张报纸,只见白纸黑字上醒目写着「惊!国际通缉犯竟因为馋某一男子身体而锒铛入狱!」 这篇新闻中的插图上仅仅只有费奥多尔一个人被打晕拷上了手铐的模样,就连文章里也没有光明正大提到过千岛言的姓名,代称都是某男子。 那么为什么武装侦探社的大家都会知道那个人是千岛言呢? 很简单,因为太宰治。 太宰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偷偷散播那名被欺骗了感情白嫖了一顿男子就是千岛言的消息,而后者又刚好几天没来武装侦探社上班,给的理由是身体不适。 当然仅凭这点巧合武装侦探社的大家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他们都知道千岛言和太宰治两个人之间一向针锋相对,所以这件事情从太宰治嘴里说出来并没有多少可信度。 但是 太宰治在几天前的白雾事件里居然偷偷拍下了千岛言扛着费奥多尔去警察署的那一幕,有了证据,这一件事情的可信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千岛言很快从周围人七零八碎的心声里拼凑出了所有事情经过,他微笑地看向太宰治,太宰,你觉得身体感觉怎么样? 此言一出,大家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太宰治。 后者临危不乱,露出了一个有些幽怨的眼神,千岛下手真重,好歹我们也是同事,怎么能因为迁怒揍我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出的那个馊主意我能揍你?千岛言有些想笑,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 什么?这件事情还有太宰的手笔? 太宰治已经开始感觉周围的视线变成了谴责,他开始感觉有些不妙,在千岛言是后加入的情况下,自己给其他人留下的恶劣印象远远比千岛言要留下的深,因此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掩盖他的问题。 更何况武装侦探社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十分清楚千岛言与费奥多尔之间的关系,在他们眼中千岛言就是一个在太宰治的欺骗下又被费奥多尔欺骗了感情的受害者。 而太宰治不能光明正大把千岛言与费奥多尔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挑明,否则对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报复。 国木田独步从外面推门而入,看见武装侦探社里诡异的安静氛围有些奇怪,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举起手中的文件开口,刚刚接到了一个委托,有谁想要去做的吗? 第156章 太宰治正愁没有什么借口可以转移话题,听见这句话他难得勤奋主动的举起手,国木田国木田~这份委托就交给我吧! 国木田独步对于太宰治难得的主动感到诧异的同时又有些欣慰,果然,只要有人比太宰治更懒,后者就能够勤快起来,瞧瞧,这不是都主动开始想要出任务了? 那就交给你了,太宰。国木田独步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了太宰治,叮嘱道:一定要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把这份文件交给接应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对方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不放心,抬起头想要再找一个人监督对方以免太宰治会在出任务的途中一时冲动又跑去入水。 千岛言一瞬间听到了国木田独步不放心的心声,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自告奋勇道:让我跟太宰一起去吧。 国木田独步本来一开始听见有人主动要求跟太宰治一起去还有些意外,要知道大家都觉得与太宰治出任务总会节外生枝,但在看见对方是千岛言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靠谱程度上升了。 太宰治是一个心血来潮就会跑去入水上吊的不靠谱一号,千岛言是一个一时兴起就会不知道跑去哪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做得出来的不靠谱二号。 比如说上次他说要去找太宰治回来,结果自己翘班回家睡大觉。 再比如上上次他跟江户川乱步一起去出任务,结果带着后者在甜品店里吃了一下午甜点,把任务忘记了不说,还让江户川乱步又胖了一斤。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拒绝的话到了喉咙里,只听太宰治发动了语言攻击,想让千岛言打消跟自己一起去做委托的想法。 诶~不是吧不是吧?一向喜欢偷懒的千岛也会想要出任务吗? 好歹拿着工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呀,更何况我只是单纯的偷懒,又没有给大家添麻烦,对吧?太宰?千岛言这番话说的格外有深意,仿佛在暗指对方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还喜欢自杀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太宰治假装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暗指,他面上一脸嫌弃,我可不想跟多管闲事的人一起去完成委托,再说了,千岛难道就不会添麻烦了吗?我可不想在做任务时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还要花费时间去寻找。 别这么说嘛~且不说你会不会真的花时间找我千岛言懒洋洋地拉长音调,光是有个人会在你落水时捞你不是挺好的吗? 你见过哪个人在捞人时会先把对方打晕?!太宰治忍无可忍地指责道:如果每一次都要被你砍后颈,我脊椎骨迟早要断! 怎么会?千岛言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你也太小看自己的身体恢复能力了,更何况如果你能够因为脊椎骨断掉去世,这不是变相的满足了你的愿望吗?你还得感谢我啊,太宰。 谁会想要这种丢人的死法啊! 两人一来一回的拌嘴让国木田独步忽然觉得由他们一起出任务也不错,最起码可以互相盯着,更何况能在武装侦探社里有办法对付太宰治的人确实不多。 那这份委托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国木田独步拍板决定,将手中的文件绕过太宰治递给了千岛言。 后者有些意外,故意拉长音调问道:本子君是觉得我比太宰更靠谱一点吗? 没等太宰治开始闹腾,国木田独步率先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其实你们两个在我心里都不靠谱,但你不会随意入水,如果交给太宰,说不准文件会被弄湿,这份文件很重要,为了保护好这份文件,所以才选择交给你。 千岛言选择性忽略了前面一句话,是吗?那四舍五入我也比太宰要靠谱一点。 太宰治立即反驳道:哈?你是耳背吗?国木田说的明明是我们都不靠谱。 但是文件在我手上~这就是我的胜利!他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文件。 哼你只是个拿东西的打杂人员! 那也比你什么都没有要好! 这也是什么能够骄傲的点吗? 旁观的众人头顶不由得冒出一个问号,他们盯着太宰治和千岛言两个人宛如小孩子拌嘴一样出了武装侦探社。 中岛敦有些担忧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前准备开始工作国木田独步,真的没问题吗?国木田先生 太宰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不可靠总会在关键时刻消失,但他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份子,不会做出什么有损武装侦探社名誉的事情说到这里,国木田独步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因为他想起了对方以前在做委托时总会邀请一些长得好看的女士一起殉情,加上对方在楼下咖啡店里赊的账至今都没还清,还有太宰治之前甚至盗刷过其他人的卡吃蟹肉大餐,最后被人找上门揍了一顿的事 国木田独步像是安慰中岛敦,也像是在自我安慰,没关系,千岛应该能很好的盯住他,最起码千岛自从加入武装侦探社后已经精准的从水里捞了几十次太宰,两人一起出任务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放心吧,敦。 中岛敦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国木田先生,如果千岛先生会去捞入水的太宰先生的话那文件岂不是也会被弄湿吗? 第157章 对哦。 国木田独步注意到了盲点,他没能忍住站起身对中岛敦说道:快跟着他们!敦!现在应该还能追的上! 作者有话说: 两人做任务,所有人都在担心。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5 第75章 饭团的求生之旅 相互不对付的两个人凑在一块去做同一个委托时,效率竟然意外的高。 千岛言想要跟对方一块出任务的原因是因为他想拿对方刷系统任务进度,没想到后者为了能够早点跟自己分开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一心只想把文件交给接应人。 在太宰治没有主动入水的情况下,千岛言也不能把对方丢水里。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的包厢,这家咖啡厅装修的很不错,气氛恬静优雅,楼梯扶手装饰处都采用的复古中欧世纪的木质雕花。 他们走进包厢时,接应人已经到了,对方手中端着一杯普通的美式咖啡,在转过头来看两人的那一刻,千岛言和太宰治不约而同微微愣了一下。 你不是原本定的接应人吧?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说出了想同的话。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居然跟对方如此默契有些反胃,太宰治先发制人,你不要学我! 我学你什么?千岛言毫不客气地揭他老底,就凭你的入水和骚扰异性殉情也配值得我学? 哈?你这么清楚肯定不止偷偷跟踪我一次了吧?你是痴汉吗?千岛?对方咬准一点开始反击。 千岛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还用跟踪你才知道?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那个一旁坐着的接应人弱弱地企图插进两人间充满火药味的气氛里。 太宰治状似大度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哼毕竟是出来做任务,可不能被某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坏了正事。 这个位置只有两个方向有椅子,千岛言总不能直接坐到对面接应人那边去,那样未免过于突兀和没礼貌了,所以他只能选择拉开太宰治身边空着的那把椅子。 没想到后者又开始找茬,千岛居然想坐在我身边?一般来说身为提包的打杂人员不是应该乖乖站在旁边吗? 但是没有我手中文件的你,也只是一个两手空空白跑一趟的笨蛋而已。千岛言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文件。 太宰治不甘心地继续说道:只是拿张纸就那么让你有成就感吗? 这不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纸哦,太宰。千岛言慢悠悠地拉长音调,这是本子君信任我比你靠谱的证明。 你果然是选择性耳背吧,国木田说的明明是我们都不靠谱!太宰治再一次强调了这一句话。 可是本子君怎么会让两个不靠谱的一起出任务呢?千岛言开始诡辩,所以他肯定是觉得我很靠谱,但是为了你的自尊心所以哄骗你说我也不靠谱。 国木田如果知道你这么知心会解读他意思,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的哭出来。太宰治阴阳怪气地开始嘲讽。 千岛言假装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嘲讽,他故作谦虚地推辞道:哎呀这件事情我们下次可以悄悄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呵呵太宰治冷笑了两声,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坐在对面的接应人已经放弃了,他注视着被千岛言手中上下挥舞的文件,只希望对方不要一时冲动把它丢出窗外才好。 所幸两个人已经停止了拌嘴,终于想起了他的存在。 千岛言回到了正题,他思索了一会儿,之前说到哪里来着啊你看起来跟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不一样,是换接应人了吗? 眼前的男人带着一副厚重的方形眼镜,把眼睛藏的严严实实,塌下去的肩膀佝偻着背,看起来唯唯诺诺,但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西装上也熨的很平,没有一处褶皱,看起来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文职人员。 是的,因为原本定的人员临时有事,所以由我来代替他取这份文件。 千岛言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他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时会与这种政府部门工作的文职人员接触过。 诶太宰治懒洋洋地拉长音调,工作证件有吗? 啊有的有的。男人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不好意思,一下子给忘记了。 太宰治接过证件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在想要还给对方时,千岛言忽然伸手拦截走了那份证件。 在看清证件时,千岛言的表情有些古怪,语气细听有一种在憋笑的感觉,你的职位是秘书啊? 是的。男人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一件事情,他伸手接过对方还回来的证件。 太宰治兴致缺缺地催促道:既然没问题就赶紧把文件交给他吧,跟你待在一个房间我都要呼吸不上来了。 千岛言随手把文件递给了对面的男人,转过头看向对方哼笑一声,怎么?年纪轻轻肺就退化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买个呼吸机啊? 第158章 多谢你的好意,如果千岛能离我远点这笔钱说不定能省下来给你自己看病。太宰治毫不客气地回怼了回去。 我病的有你重?话说回来,太宰你今天什么时候入水?我等着捞你呢。千岛言说着直接挑明了他会跟对方一起出任务的原因。 你很闲吗?千岛。太宰治表情一言难尽,一天到晚跟着我只为了捞我? 我确实很闲。微微颔首,承认了对方的话。 太宰治刚站起身想要走,千岛言一把摁住对方自己抢先起身,前者露出迷惑的表情,你是幼稚鬼吗?连这都要抢? 我不是幼稚鬼,但我喜欢跟你抢。千岛言居高临下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 太宰治一起身就想要夺门而出,既然没办法抢第一个起身那就抢第一个走。 千岛言一眼看穿了对方的举动,伸出手就想拽太宰治,此刻存在感十分微弱的那名接头人忽然弱弱出声,那个,如果一定要走的话,你们也需要留一个人等我核对完文件才能走哦。 哈? 千岛言和太宰治不约而同回过头,只见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台便携式电脑,文件已经被拆开,看起来像是在当场办公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争夺的越发激烈。 你给我待在这里!千岛言拽着对方袖口不让他走。 我才不要!太宰治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摆脱千岛言去安静入水的机会,此刻也拼尽全力想要跑,千岛一个人待着就行了! 你想得美!想让我一个人做任务门都没有!千岛言一把拉住太宰治的手把后者甩到了椅子上,椅子不堪重负地发出嘎吱声响,要不然就一起待着,要不然我揍你一顿你再一起待着。 在体术的压制下,太宰治退让了一步,他坐在椅子上有些郁闷,没想到千岛这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 是的,如果你现在能够在我们头顶上的那根房梁上吊我会更高兴。千岛言整理了一下在刚刚被弄乱的衣服。 那样会吓到这位先生的。太宰治自然知道千岛言想要看自己热闹的心理,他顺势把这间房间里的第三者拉过来当借口。 我相信他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一定有良好的适应能力。千岛言重新坐回椅子上。 诶想不出什么借口的太宰治撑着腮帮子看向窗外。 房间逐渐陷入寂静,一时之间只能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对方好像是为突然安静的气氛感到不适应,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看着窗外太宰治又看了一眼正饶有兴致盯着自己的千岛言,对上视线没有一秒钟后,他又重新低下了头敲键盘。 太宰治似乎在窗外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忽然弯腰捂着腹部发出一声痛呼。 猝不及防的表演把千岛言吓了一跳,只见太宰治戏精上身,一脸痛楚地对他说:千岛,虽然我很能理解你想跟我待在一起的心,但是现在发生了一件不可抗力的事件。 千岛言眉梢一挑,什么? 对方正色回答:我需要去一趟厕所。 千岛言微微颔首,好,我陪你去。 ?太宰治有些难以置信,他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对方,你是变态吗? 不是。千岛言一脸微笑地把对方手指按下去,这不是男人间的友谊吗? 没有这种友谊!太宰治大声反驳,果然你是变态吧! 千岛言冷笑两声,那你呢?你是真的想上厕所吗?你明明是因为刚刚在窗外看见了敦吧! 被点破了小心思,太宰治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他理直气壮顺势说道:万一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呢?! 你觉得以你的不靠谱程度,真的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吗? 即使概率很小,但你也不可以否认这件事情的发生!否则为什么敦会在窗外? 啊可能是在看我有没有把不靠谱的你看好吧。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千岛言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对方还有什么借口想说。 让我出去,不然我就一个月都不入水了。对方沉吟半晌,说出了一个最不像威胁的威胁。 偏偏这招对千岛言意外的有效,他扫了太宰治一眼,真是穷途末路啊,太宰。 后者嘴硬地反驳道:这不叫穷途末路,这叫交易! 可以,那我放你走,你能在未来一个月里入水一千次吗?千岛言笑吟吟地在交易天秤上放下了薛定谔的砝码。 你当我是什么了,哪怕是水里扑腾的鱼都不可能会在一个月里入水一千次!太宰治有些无语。 开个玩笑罢了。千岛言此刻又意外的好说话,你走吧。 太宰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居然真的就这么轻易的退让了,在最后出门时他看了好几眼千岛言,后者凉凉说道:不想走的话,你可以留下来。 此言一出,太宰治果断把门关的震天响,房间里重归寂静。 第159章 千岛言单手撑着下巴,把注意力全部倾斜在了自己对面埋头工作的人身上。 在盯了一会儿之后,他弯下腰在桌子下面扫视,一个小型监听器被放置在了桌子的夹层里。 放置的位置非常巧妙,如果有人想要取出来就一定需要移动桌子的那一层雕花装饰,而一旦移动就会产生木头摩擦的声响,监听器的另一头监听者也会得知到监听器已经暴露的事实。 千岛言直起身体抬起头刚好对上桌子那头男人的视线,对方已经摘下了厚重的眼镜,一直被遮挡在镜片背后的那双异色瞳裸露在外。 千岛言嘴角微微上扬,还有多久你才能核对完? 快了,请再耐心的多等待一会儿。对方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停,仿佛已经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里。 千岛言视线散漫地看向窗外,那边太宰治正在跟中岛敦抱怨着说些什么,外面街道的喧闹半点没有传进安静的包厢里,他仿佛闲聊一般随口问道。 说起来,地点为什么会约在咖啡厅的包厢里呢? 对方的声音带着些许苦恼,这并不我定的,是原本跟你们约定好的接应人定的,我只不过是因为「突发状况」而被临时拉来顶替的而已。 原来如此千岛言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以为你会说因为咖啡厅包厢比较安静呢。 其实我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哦。男人的声音意有所指。 千岛言视线看向窗外太宰治和中岛敦渐行渐远的身影,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去把他抓回来陪我们? 这句话一出,窗外太宰治拉着中岛敦离开的速度又快上了许多。 桌对面的人谢绝了千岛言的好意,不用了,工作的话还是暂时安静一点比较好,不过你们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啊? 千岛言闻言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瞥了对面似笑非笑的男人一眼。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滞,对方合上了电脑,将那副方形眼镜又戴回了鼻梁上,已经核对完了,感谢你们的配合。 真是辛苦啊秘书先生。千岛言故意拉长了秘书这个词的音,听起来有些嘲笑的意味。 没办法,工作嘛。对方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目送千岛言离开。 再见。最后遗留在房间的声音可以说是相当负敷衍。 当千岛言走到外界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太宰治和中岛敦的身影时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而回了武装侦探社,打算告诉国木田独步委托已经完成的事。 武装侦探社里国木田独步仍旧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江户川乱步在跟把新手稿拿给他看的爱伦·坡讨论着什么,偌大的武装侦探社里安静的只剩下三个人。 千岛言有些诧异,诶?其他人呢? 哦,千岛你回来啦~江户川乱步探出头,解答了对方的疑惑,小镜花和与谢野小姐一起去购物了,谷崎兄妹和贤治去完成新委托了,至于敦,你应该已经见到了吧。 国木田独步似乎是被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向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的千岛言问道:话说回来,太宰和敦呢? 啊在完成委托的途中,太宰看见敦之后无心完成委托,带着对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千岛言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卖了太宰治还顺便踩了一脚。 那家伙!果不其然,国木田独步怒发冲冠,那么委托? 委托已经完成了哦。千岛言窝回武装侦探社唯一的沙发里,懒洋洋地说道:话说本子君,你居然让敦去监督,这可是羊入虎口呢,现在敦估计在河边为顺着河水漂的太宰而苦恼吧。 国木田独步被这么一提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安排的不妥之处,他打开手中名为「理想」的手账本,翻看了一下今天的计划,在继续按照规划执行一天还是去挽救中岛敦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我相信敦会克服这些困难的。 诶千岛言不知何时站在了对方身后,与国木田独步一同看手账本里的计划,好详细啊,这就是你今天的「理想」吗?本子君? 没错国木田独步先是点头,接着眉头微皱,不厌其烦地提醒道:我叫国木田独步,不叫本子君,你什么时候才能记清我名字? 太长的名字我记不住的。千岛言理直气壮地重新窝回了沙发里。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你记不清比你名字更长的名字? 没错哦。千岛言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那名侦探的名字你其实也没记清?江户川乱步眉头紧皱,回想起这些天来千岛言并没有称呼过自己的名字,喊的都是名侦探。 虽说这个称呼他也很喜欢,但是对方没有记住自己名字这一点还是让他不高兴。 下次一定记得。千岛言想要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看着本子君手里详细的「理想」我忽然也有种想要定个「理想」的冲动了呢。 第160章 哦?是什么?这句话成功转移了国木田独步的注意力。 唔先把今天的计划定成睡觉吧。 果不其然。 国木田独步有些心累又火大地说道:这根本不算是「理想」!你这家伙不要玷污「理想」两个字啊! 唉千岛言有气无力地朝对方随意摆了摆手,敷衍着,「理想」有大有小嘛,本子君怎么能因为我的「理想」过于浅显而否认这是「理想」呢? 国木田独步被这句诡辩说的愣住了,仔细分析好像确实有道理,但乍一听又觉得不对劲。 江户川乱步还在为对方没有记住自己名字而不高兴,他举起手中的那本书对千岛言说道:如果千岛能够在今天记住名侦探的名字,名侦探就把这本书奖励给千岛。 什么书啊?千岛言漫不经心地投去视线,在看见那本书封面时,他惊的从沙发上坐起,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说着他看向心虚到想要把自己埋在小浣熊后面的爱伦·坡,眼眸微眯,坡? 爱伦·坡弱弱地辩解,吾辈原本是想寄给你的,但你没有告诉吾辈地址,所以吾辈在今天来武装侦探社给乱步君看手稿时顺便带来想交给你的,结果你不在。 那是千岛言在欧洲跟爱伦·坡打赌时的赌注,如果他赢了,后者要为他写一本指定内容的小说,如果爱伦·坡赢了,千岛言就告诉他自己当初是如何赢过江户川乱步的。 结果显而易见是千岛言赢了,毕竟有着那样的异能没任何推理案件能够瞒得住他,就算是进了对方写的小说里也一样,只需要在外面提前通过看似闲聊的语言读取到最后答案就好了。 江户川乱步晃了晃手中的那本书,催促道:快点哦,不然的话名侦探就要没收了。 千岛言有些头疼,我记不清你的全名,顶多记住一半。 江户川乱步自然能够看出对方的为难,他勉为其难退让一步,好吧,看在千岛给我买了那么多零食的份上只要记住一半就能让名侦探把书还给你哦。 话虽如此。 千岛言仍旧花了很长时间才能说出对方名字的一半,在最后拿到那本书时,心中久违的涌出一股不容易感。 爱伦·坡的异能在小说打开时就会生效,因此他只能通过对方去了解这本小说的内容。 什么类型?不会是推理吧? 按你要求写的大逃杀爱伦·坡看了千岛言充满怀疑的表情一眼,又补了一句,当然也有一点点的推理,毕竟吾辈不擅长写你说的那种题材! 对方说到最后破罐子破摔承认了自己的短板。 千岛言自知自己要求的不合理以及对方的不易,十分大度安慰道:没关系,你能写出来我就十分感谢了。 爱伦·坡对对方态度转变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他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试探着应道:不不用谢? 千岛言手中的书,封面是完全纯粹的漆黑,上面用血色文字写着的书名,看起来有些惊悚恐怖和压抑,但在看清书名时就完完全全破坏了这些氛围《饭团的求生之旅》。 一个让人觉得像是睡前儿童读物的书名,内容却是恐怖血腥的大逃杀和解密题材,充满了恶趣味。 顺带一提,书名是千岛言主动要求的,题材也是。 作者有话说: 是之前营养液的加更,二合一啦w,还欠两更(怎会如此.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6 第76章 为了自由成为了社畜 周末的游乐园里人山人海,大多数都是家长带着孩子,也有情侣双双成伴一起来游乐园里约会的。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也只有周末才能放松工作日里堆积的压力以及一直紧绷的神经。 千岛言手里拿了一个三色球的冰淇淋,一边咬着冰淇淋一边往游乐园里走去。 像这种娱乐场地都喧闹无比充斥着欢声笑语和兴奋的尖叫声,按理来说他一般不会来这种人流汇集热闹的地方,但架不住有人喜欢。 站在十字路口的标牌下面,有一个身穿白色礼服带着礼帽肩头披着披风浑身上下颜色近乎只有黑白二色的小丑或许用魔术师来称呼更加恰当,毕竟他打扮没有小丑那么夸张和不修边幅,反而显得有几分优雅风趣以及引人瞩目。 银发的小丑魔术师手里抓着一大把气球,一一分给那些围着他的孩子们。 千岛言站着围观了一会儿,在看见对方身边的小孩隐约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时,他果断转身离开。 既然都来了游乐园,总不能一直等着对方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咬下最后一颗草莓味的冰淇淋球,冰凉的寒气一股脑地充上脑海,在体验了一把距离他最近的过山车之后,他面不改色地从一旁路标下面翻找出了一张地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的地方。 鬼屋的话有些过于简单了,旋转木马不符合他现在的年龄,筛选下来千岛言已经确定了下一个目标摩天轮,更重要一个原因是那个设施离他目前的位置很近。 第161章 打定主意后,千岛言随手把地图塞回路标下面的公告栏里,往摩天轮的方向走,摩天轮下面排着很长的队伍,他看了一眼转头去一边小摊上又买了个冰淇淋,这一次买的是与上个口味不同的双色球。 冰淇淋拿到手上还没来得及咬,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手腕,下一秒,手上的双色冰淇淋球就被人咬走了一个。 只听对方含糊不清地说道:千岛怎么染了金发,我差点没认出来呢!但是幸好伟大的魔术师一般都不会认错人,说起来这今天的天气真热,光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感觉自己要热死了,所以在此感谢千岛的冰淇淋球! 千岛言想揍人,他看向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银发青年,咬牙切齿地问道:您身上没钱?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问答环节!果戈里没有正面回答千岛言的话,而是开始了反问,提问时间!果戈里身上究竟有没有钱呢?! 对方说着又咬走了千岛言手里剩下的那颗冰淇淋球。 千岛言气的想把手里剩下的甜筒壳盖在对方头上。 虽然我很开心能够见到你,但是如果你不立刻赔我一个双球冰激凌,我可能会想揍你。 什么什么?你说果戈里没钱?对方完全没有搭千岛言的话,却也诡异的表达了自己不会给对方买冰淇淋的事实,恭喜你答对了! 不是千岛言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同情,果戈里你一个人同时做两份工作居然还会没钱吗? 为什么果戈里会没有钱?一切都是因为我现在的上司太苛刻了!果戈里说着忿忿不平地又咬走了千岛言手中剩下的甜筒壳。 哪个上司?是你在政府那边的上司还是让你去政府当卧底的上司?千岛言瞥了一眼对方啃甜筒壳的样子,又去一旁的小摊上买了两个。 噢噢不愧是千岛,居然能够一眼看出我是卧底!果戈里唇边笑容灿烂,下一秒又做出惊慌的样子,哎呀,我是不是说的太大声了?糟糕,这可是机密呢! 千岛言没好气地塞给了对方一个单球甜筒,下次有钱了要还我。 其实他并不想给对方买的,但又觉得如果不给果戈里买的话搞不好自己手上新买的这一个又会被对方咬走。 果戈里一脸感动地说道:哇呜,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居然在我最为落魄的时候无条件请我吃冰淇淋!我太感动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选择性失聪的行为。 千岛言走向摩天轮排队的地方,果戈里叽叽喳喳地跟了上来。 已知我目前的两个上司都很苛刻,那么!提问千岛是怎么一眼认出那个秘书就是我呢?对方说着又有些懊恼,难道说是我的伪装技术不够娴熟?!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果戈里?千岛言嘴角弧度上扬。 他早已准备地在半空拦截住了对方刺出的匕首,后者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杀意,在一击没有成功时收回了匕首。 读心可是在魔术表演中会让所有魔术师都觉得赖皮的无趣行为。果戈里一边舔着手里的冰淇淋一边指责道。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凑近了千岛言,没有被面具遮住的那只眼睛里满是怀疑,千岛该不会忘了之前我们的约定吧? 千岛言吃冰淇淋的动作微顿,没有,但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我。 嗯?果戈里眼眸微眯,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手抵在下巴处摆出了一个推理手势,不一会儿又放下,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把锅甩给费佳了! 等一下,果戈里千岛言有些不满地说道:话都被你说完了,那我一会再说一遍岂不是会显得像是在撒谎一样? 但是千岛,你我都知道这并不是谎话呀果戈里总是喜欢拖拽着尾音,这样显得他说话的腔调总是带给人一种半真半假的不确定感。 唔这倒是。千岛言微微颔首,总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的异能关不上了。 我懂了我懂了!果戈里煞有其事地点头,这一定是费佳害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没有信。 这也许跟千岛言以前闯了什么祸总是会拿费奥多尔当借口有关,虽然每一次果戈里都会表现的很相信,但事实上对方一般都不会相信,反而会去偷偷告诉费奥多尔自己拿他当借口的事。 等等!千岛!如果你异能关不上了对方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惊恐,那岂不是意味着你一直生活在有三百只鸭子在叫的那种养殖场里?! 这个比喻十分恰当。千岛言看了看自己前面排着的队伍,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最后对果戈里问道:你觉得如果我想一个人一个舱,工作人员会同意吗? 对方一瞬间听出了他的暗示,不仅听出来了,还大声说出来了。 第162章 千岛居然不想跟我一个舱吗?!果戈里脸上露出了夸张的惊讶,悲伤的语气仿佛对方即将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不千岛言的拒绝刚到嘴边,又换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说法,果戈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呃对方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神漂移,是应聘临时员工进来的,仅此一天。 千岛言毫不意外,他在之前看见对方站在十字路口那边分气球的时候就猜到了。 果戈里看着千岛言那双猩红色眼眸里的无奈,一把搂住了对方手臂,千岛费佳说你很想我哦~!为了庆祝我们久别重逢,你不打算请我玩一次吗? 我现在只觉得你们组织很差劲。千岛言满脸认真,你一个人打两份工都会没有钱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因为你看组织的眼光不行啊!果戈里!千岛言大声说道:你这么累又不图赚钱,你图什么呢? 呃为了自由?果戈里试探着回答。 啊?千岛言露出迷惑的表情,你为了自由成为了社畜? 果戈里跟着迷惑了一会儿,但很快他猛的摇摇头,不不不不不是!这一切都只是在为了彻底得到自由做铺垫而已! 他压在千岛言肩膀上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被千岛绕进去了! 千岛言推了推对方有些嫌弃,你别贴着我,很热。 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果戈里会贴着自己了。 先生,你们两位吗?售票口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一眼。 两个人!包舱!果戈里抢先回答。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排着队的人,并不是很夸张的人山人海,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包舱,接着伸出了手,意思不言而喻,果戈里吹着口哨目光游移假装没看见,千岛言只能认命付了钱。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贴着自己的果戈里,喊的这么积极,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钱? 什么什么?千岛要免费请我坐摩天轮当做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吗?!对方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还颇为感动的挤出了两滴眼泪,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好意思你可以选择给我钱。千岛言拿着票又去排摩天轮的队伍。 为了不辜负千岛的好意果戈里选择接受! 果戈里跟在对方身后俨然有了一副小尾巴的架势,但事实上他是为了想要白嫖对方的钱包玩一次摩天轮。 你之前说的「突发状况」是什么?问出这个问题后,千岛言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积极,他顿了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事,你不用跟我说也行,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因为你们组织的事情找我才对,毕竟我又不是你们之中的一员。 千岛如果想进的话我可以跟我们boss推荐一下你哦~果戈里的重点更侧重于对方最后一句话。 你们组织看起来压榨人好厉害。千岛言想了想,还是问道:叫什么名字? 果戈里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忽然贴近千岛言,千岛现在可是武装侦探社的人,问这么详细该不会是想窃取情报吧? 后者神色自若,垂下眼眸咬下手中冰淇淋球的一角,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我已经听见了。 诶果戈里失落地拉长音调。 利刃破空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导,千岛言神色淡淡地伸出手挡住了刺向眉心的匕首,抬起眼眸望去只见对方唇边笑容不变,但那双眼眸里却沉了下去。 我记得我们约定过千岛不可以再读我心声的哦~? 我也不想读。千岛言不厌其烦地说道:但是已经关不上了,这一点你或许去找罪魁祸首比较好,而不是在这里偷袭我这个受害人。 他视线扫了一眼周围,幸运的是对方动作很快,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力,另外,我不想因为你的偷袭被当做怪人,然后在三百只鸭子的养殖场里又添一所杀猪场,引起一片尖叫。 果戈里愣了愣,手中的匕首宛如变魔术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下一秒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到身旁路人频频侧目之后,他伸出手指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 千岛的比喻总是十分奇妙,可恶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跟我争夺顶级魔术师的这把交椅! 不,我对这个没有兴趣。千岛言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相比较之下我觉得你们组织的名字也很不吉利。 诶诶?果戈里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夸张,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本性如此还是这只是他伪装出来的一张面具,哪里不吉利? 你看啊千岛言一本正经地为对方分析道:「天人五衰」而你们刚好五个人,这听起来你们五个人简直就像是一次性物品一样,迟早要挨个死。 第163章 果戈里沉默了一下,他有些惊恐的开口,好像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惊恐慌张的表情没有维持一秒,下一瞬间他有皱着眉头看向千岛言,难道说这是千岛的诅咒? 其实我没这个意思。千岛言吃掉手里最后一块甜筒壳。 一直排着的队伍也终于轮到了他们,果戈里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千岛言对面,他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似乎是觉得对方此刻的安静有些反常,千岛言想了想,出声安慰道:下次即使我听见了,也不会再说出来,这样的话你会觉得开心一点吗? 这可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呢,千岛。果戈里没有把脸对着千岛言,因此后者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反而会因为这种原因而一直猜忌着你究竟读到了哪种程度,那种宛如被解剖深入灵魂的束缚感 果戈里看过来的眼眸里浮现出不知是哀伤还是怜悯的神色,你能明白吗?千岛? 我能明白吗?千岛言重复咀嚼了一遍对方这句话,他嘴角噙着笑,那么,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独自去往欧洲吗? 为了摆脱费佳的控制。他眼眸中神色阴郁,化不开的猩红宛如成为了凝结的血,你又能明白你现在所处的牢笼吗?果戈里? 你加入「天人五衰」真的是出于你自己的「自由」吗?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事实上,费佳的操控是无孔不入的,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被他干扰的因素在其中?千岛言视线漫不经心地瞭望着窗外的海,说出的话像是心血来潮,也像是在认真剖析什么。 那么果戈里眼眸微转,落回了千岛言身上,后者脸颊边金色的碎发在风中微微扬起,千岛现在又何尝不是在给我打造牢笼呢? 没等对方说些什么,指尖果戈里忽然夸张地捧着脸颊,仿佛从什么噩梦里挣脱了一样,好险好险,差一点点又被千岛牵着走了!你现在绝对是在想方设法把锅甩给费佳吧?绝对是吧! 说着他越发笃定,伟大的魔术师果戈里已经看穿了你的计划! 千岛言收回视线瞥了一眼对方,微微点头,有些敷衍着说道:嗯嗯,你说是就是吧。 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他们上达到一个高度时,整个横滨都可以收入眼帘,波光粼粼的大海在阳光下卷起浪花,雪白的海鸥划过天际,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于此停滞。 千岛,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点费佳的影子,包括现在也是。果戈里意味不明地开口,他面朝玻璃窗那边,看不出表情。 是吗人总是会不可避免被周围人影响的,更何况他跟他相处了如此之久。千岛言散漫地看向窗外。 处于顶点的他们开始缓慢下落。 不过,果戈里。他话音一转,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你现在传送出舱外,你就可以体验一把飞鸟的感觉了。 哇呜这是谋杀吧!果戈里发出一声悲鸣,我可没有千岛那样非人的自愈能力!提问难道千岛舍得让我摔成肉饼然后登上报纸吗?! 我觉得你应该摔不死没等千岛言说完。 果戈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端正坐姿,一脸肃穆,千岛看了报纸没有? 什么?你是指我把费佳送进局子的事?千岛言眉头微皱,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去阅读报纸,可能主要原因还是字太多又小,交错杂乱的异国文字排版让他不是很想去阅读。 提起这一件事情,果戈里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他一边笑着用力拍自己大腿,一边说道:不是吧被白嫖了一顿的人原来是你吗?! 千岛言面无表情,如果您想要说的「意外状况」是指我把费佳送进了局子里这一件事情,那您可以不用通知我了,我是不会去捞他的。 果戈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开始复发,这一次他直接笑弯了腰,捂住自己肚子。 千岛言就这么注视着对方笑到舱门打开,他面无表情地走出摩天轮,果戈里一边艰难的想要止住笑一边跟在对方身后。 你再笑我就要回家了。 噗果戈里捂着自己笑痛的肚子,艰难地伸出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好吧好吧我努力一点忍住。 千岛言坐在长椅上,有些郁闷,我究竟是为什么会答应跟你见面啊。 难道不是因为千岛想我了吗?果戈里有些诧异地捂住嘴,难道说不会吧骗人的吧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千岛居然已经把我们当初一起喝酒的惊天动地友谊忘在脑后了吗?! 千岛言恼羞成怒地按紧对方的嘴巴,不要再提当初我们喝酒的那件事情了! 欸果戈里挪开对方手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当初千岛明明看起来很高兴~ 那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成为了傻子!千岛言嘴硬地反驳,如果你再不提见我的真正原因,我可就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第164章 好吧 果戈里不情愿地拉长音调,他忽然收敛了所有表情,一脸严肃地对千岛言说道:费佳被人绑架了。 嗯?我记得他不是在局子里吗?千岛言颇为困惑地皱起眉头。 诶嘿我把他捞出来了。果戈里做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没想到他一出来没多久就被人麻溜的绑走了,这就是费佳吗?真忙啊 说到最后对方甚至感叹了一声。 你好端端的捞他干嘛。千岛言有些气结,你捞了还不把他完全捞出来,还需要我再去捞一次? 因为这一切都是费佳的计划!果戈里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所以他才会在即将被绑架前让我来找你~ 谢谢,原来是这样。千岛言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那我走? 欸千岛真的不去救一下费佳吗?现在只有你能救他哦!果戈里手指抵在唇下,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相信他能依靠自己的头脑逃出来的,这是源于我对他的信任啊!果戈里!千岛言拍着对方的肩膀,继续说道:而且如果你很担心他的话,你也可以百忙之中抽点时间去救他呀? 诶嘿~果戈里视线游移,把之前装出来的坚定友谊瞬间抛弃,魔术师可是很忙的! 是的是的,你同时得打两份工呢。 作者有话说: 果戈里捞了陀思,但没完全捞出来。 千岛:这还不如不捞(气.jpg) · 是营养液的加更,二合一啦w,还欠一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7 第77章 我现在是个好人 姑且不论嘴上说的如何不负责任,费奥多尔应该明白一旦让自己跟果戈里见面就会出现一些超脱控制的事情。 比如说挑唆果戈里反水,又或者说是从对方那里获取到更多的情报。 这也是为什么费奥多尔一直不告诉千岛言果戈里在哪的原因,不过既然对方会让果戈里来通知自己这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应该对自己而言算是命令或者交易的范畴。 毕竟他直接提过两次想要见果戈里。 千岛言若有所思地从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可乐,随手抛给身后的果戈里一瓶。 费佳被谁绑架了? 对方灌了一口冰可乐,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千岛言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你不知道?那在哪绑架的你知道吗? 诶嘿~果戈里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什么信息都没有,你就让我去救费佳?千岛言匪夷所思地提高了声音。 等一下果戈里一本正经地辩解道:不是我想让你去救费佳,是费佳想让你去救他,而且魔术师可是很忙的,天天应付那个苛刻上司就已经很麻烦啦!我不能像个保镖一样再保护费佳,那样就是在打三份工了!这是恐怖事件!三份工! 千岛言拉开易拉罐,随口说道:不如我们去把你上司干掉,这样的话你就完全自由了。 果戈里动作夸张地后退,用一种堪称是惊恐的目光望着倚靠在栏杆边喝可乐的金发青年,哇呜!千岛是认真的吗?武装侦探社的社长肯定会炒你鱿鱼的! 千岛言眼角瞥了一眼对方,漫不经心地点头,嗯嗯所以我只能套他麻袋,或者果戈里你亲自动手之类的。 果戈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种方法的可行程度,最后遗憾地摇了摇头,不太行呢虽然我也很想找个机会干掉那个苛刻的上司,但是这样的话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诶千岛言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你做出的牺牲可真大呢,果戈里。 一切都是为了「自由」嘛说起这个!果戈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他贴近千岛言好奇地问道:提问!千岛加入武装侦探社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也是为了体验一次卧底的感觉?! 不,我跟你们可不一样。千岛言双手交叠放置胸前,做出了一副憧憬的样子,我现在可是洗心革面后已经改邪归正的好人! 噗果戈里没能忍住笑出声,在注意到对方不满的视线后,他努力忍住了笑意,嗯嗯!我相信的! 你的表情就在告诉我你根本没有相信。千岛言有些无奈。 他站直身体有些想要离开的意向,所以,你还有什么其他需要通知我的事情吗? 欸~有没有呢~?果戈里伸出手指抵在唇下,思考了一会儿,答案是没有! 嗯。千岛言微微颔首,毫不留恋地离开,那再见。 等等等等果戈里有些难以置信于对方的果断,您一点都不想跟我叙旧吗? 第165章 叙旧?千岛言回头看了一眼银发青年,又看了看天际已经泛着橘红的天色,了然,是想让我请你吃饭? 没等果戈里点头,只听对方冷漠的声音响起,不可能。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他不甘心地跟在千岛言身后,像是一个复读机。 因为吵啊千岛言有些心累地伸出手指点在对方不断开合的唇上,本来游乐园人群密集就很吵,特别是在你还在我耳边一直喋喋不休,就感觉更吵了。 果戈里眨了眨眼睛,大拇指和食指捏起在唇上做出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表示自己会保持安静。 即使这样也不行。千岛言抱臂摇了摇头,总之我被迫听了一天三百只鸭子叫已经很烦了,再加上费佳的事情,烦上加烦,现在我只想回家。 诶但是千岛之前不是说不想救费佳吗?果戈里看起来有些疑惑,但没过一秒又恍然大悟,左拳砸进右掌,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口嫌体正直!虽然千岛嘴上说着不想救但心里仍旧挂念着费佳! 你知道个锤子。千岛言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会去的原因完全是费佳他很会记仇! 其实并不是。 他会去的原因是因为费奥多尔在这一条命令的发布前已经将筹码支付给了千岛言比如说让果戈里跟他见面,又比如说他把费奥多尔打晕送进了局子。 对方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呢!那我下次如果把这句话告诉费佳 想吃什么? 千岛言听懂了对方的威胁,他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果戈里此刻又故作推辞,客气的表情在他脸上维持没有一秒钟就被取代,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眸里满是兴奋,想吃怀石料理! 真会吃啊你。 千岛言回想起了曾经费奥多尔都只吃粥和面真的是太照顾他的钱包了。 平时花钱如流水的千岛言在吃的方面却颇为节约,或许是因为这个国家的食物大部分都过于清淡,很难让他提起什么兴趣。 好不容易跟果戈里挥别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千岛言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见对方真的不是在给主动找罪受吗? 不过兴许再过几天果戈里就会主动来见他了。 在对方会说出自己身上有费奥多尔影子的一瞬间,就已经证明果戈里心中对于现在正在执行是计划产生了动摇,如果费奥多尔不快一点意识到异变的产生,那这可就是属于他的胜利。 接下来的话暂且先弄清楚费奥多尔究竟被谁绑架了吧。 千岛言伸出手推开地下酒馆的大门,里面嘈杂的环境和令人作呕的气味混杂在一起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近乎要让人窒息。 千岛言皱眉站在门口,视线扫了一圈找到了当初与做过「费奥多尔异能是什么」交易情报的男人。 像这种做见不得光事情的人,也只有地下酒馆才会受到他们的欢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仍旧花了许多时间去寻找对方。 千岛言的气质与周围的混乱显得格格不入,却也无一人吃饱了撑的冲上去招惹,在这种地方没有一个人是不会看气氛的愣头青。 他径直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后者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杯子里的酒,千岛言动作自然地拉开了他前面的位置,坐在了男人对面。 后者不耐烦地抬起眼眸,叱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一瞬间尽数被吞了回去。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逐渐惊恐的表情,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我自认为长得还算好看,为什么你会吓成这样呢?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没有。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看似镇定地问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记忆力应该不错,应该记得我们之前交易过的那个夜晚。千岛言单手支着下巴,慢条斯理地问道:在你这里想要购买费奥多尔异能情报的人 他视线扫过对方手部上的老茧,有些懊恼地换了种说法,诶抱歉,我以为你是做中介的情报贩子,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接下第一手任务的雇佣兵?唔或者说是绑架专家? 男人瞳孔微缩,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说你是因为他而来的?! 千岛言直起背脊,略微有些无趣地叹了口气,仅仅只是说出对方的身份,后者就已经在心里极快的把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去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以及找上他的目的。 你手上有明显握枪留下的茧。千岛言随手指了指对方的手掌,至于我找你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 他顿了顿,像是因为什么而产生好奇一样,按理来说你们这种类似于雇佣类型的人员,不是应该都会在特定的地方购买情报吗?你居然什么都亲力亲为,是因为信赖不过?还是因为这个任务无论是雇主还是目标的身份都十分敏感所以才谨慎了许多呢? 第166章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原本被酒精麻痹放松的神经重新绷紧,心中惊疑不定,一时之间没能琢磨明白对方的意思,只能维持着沉默。 不过幸好千岛言也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一个问题,说到底,他在意的只有究竟是谁想要绑架费奥多尔以及后者现在在哪而已。 本来以为男人只是个情报中介,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接到任务的被雇佣人员,这样的话倒是省了他许多时间,在什么都已经清楚的情况下,也没有必要继续停留在这片混乱不堪的地下酒馆了。 千岛言散漫的声线荡开,嘛算了,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男人呆愣的坐在原地,目送对方的身影在这片混乱的酒馆里消失。 就就这样?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千岛言会在龙头战争里被人称为奇怪又捉摸不透的人了,他本来以为对方是因为费奥多尔的失踪而找上他的,但事实上对方又近乎是什么都没问,自顾自的说了一通之后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就连离开时的表情都由阴郁变成了愉悦,仿佛困扰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千岛:好了,不用你说出口了,我全都明白了。 对方:?(一头雾水.jpg) · 感觉最近jj又好卡,是我的错觉吗? 加更下次,今天有点事花了我很多时间来不及写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8 第78章 让我们荡起船桨 身处海里和身处岛屿的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的,无论是空气中的湿度还是海咸的那股气味都要比后者浓郁许多。 那股湿冷的感觉犹如附骨之疽一样往皮肤里钻,让费奥多尔不由得裹紧了斗篷。 整个船上都安安静静,灯火通明之下是犹如死寂一般的压抑缄默,空旷的近乎能够听见脚步的回响。 在登上甲板时,有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以墨色夜幕为背景,青年坐在甲板边缘的栏杆上,浅金色的长发被一根发圈简单的扎在脑后随风扬起,他白皙的皮肤在暖色调灯光衬托下显得近乎趋近于苍白,察觉到有人走上了甲板,那双猩红宛如宝石般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 处理好了? 嗯。费奥多尔微微颔首。 千岛言双手撑在身侧的栏杆上,好心提醒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杀人了,所以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都只不过是昏迷而已。 说到这一点,他有些感叹,要在那么嘈杂的环境里同时弄晕除费佳以外的人真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情呢,由于是第一次尝试,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分辨船上的那些声音。 辛苦了,弄晕就足够了,因为这艘船即将意外触礁沉没。费奥多尔的神色淡淡,说到底他想要的也只有这一份文件。 诶真狠心啊千岛言换了一个坐姿,他单手撑着腮帮子,歪着脑袋看了对方一会儿,开始抱怨,不过,费佳你应该知道我讨厌海,居然还让我来这里接应你,再加上果戈里几乎什么都不知道,这无疑又把我的工作难度提升了一个档次,你得庆幸绑架你的人是一个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的疑心病患者,否则你现在可能得自己把船开回横滨,又或者开到其他地方登陆再想办法回来。 但你还是来了,不是吗?费奥多尔唇边弧度微扬。 这表明他早已算到了这一切的发生,毕竟他从来不会制定没有把握的计划。 总感觉有些不爽。千岛言意味不明地说道:为了补偿我,费佳应该会主动划船的吧? 费奥多尔敏锐注意到了划船这个词,他心里隐约有点不妙的感觉,您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千岛言轻笑一声,随口说道:我游过来的,所以你要游回去吗? 这就不必了,您知道我不会游泳。费奥多尔有些头疼,已经明白了自己好友此刻任性举动即将造成的后果。 对方一脸兴致勃勃,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不会游我可以教你啊,你总需要学会这项技能。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学游泳可能会导致我本就瘦弱的身体抽筋或者生病和溺水。费奥多尔微微叹了口气,所以我们撤离时,您打算用什么船? 千岛言指了指他身后,费奥多尔会意地走上前,只见波澜起伏的海面上一根绳子拴着一条简单到堪称古老的木船。 费奥多尔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他转身想要在这艘船上寻找救生艇。 千岛言的散漫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不用找了,其他救生艇我都毁掉了。 费奥多尔止住脚步,深吸了口气,回身看向对方,您知道这里距离岸边有多远吗? 我知道,其实也没多远。千岛言说着转身指了指身侧那个方向的海岸线,你瞧,还能看陆地呢。 那您有考虑过环境因素吗?费奥多尔说着又看了一眼那条老久失修的木船,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从哪里把这种堪称老古董级别的渔船找出来的。 第167章 如果你能划的快一点的话,我们能够在天亮之前重新回到横滨港口。千岛言说到这里还给对方做出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加油!费佳!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问题了,千岛。费奥多尔摊开双手向对方示意了一下自己瘦削的身躯,带着些许疲惫开口,您看我像是能划动桨的样子吗? 这点我不知道。千岛言直起背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醒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再不快一点做出选择,回头我们可能就要行驶出日本海域了。 在这种情况下费奥多尔有三种选择,一是划小木船,二是把这艘船开回横滨,三是现在联系其他人开船接应。 但第二个选项充斥着危险性甚至会打草惊蛇,毕竟绑架他的那一方就是港口mafia,这艘船里的人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这点毋庸置疑,干部a的尸体还挂在那狭小的房间里,在加上横滨港口几乎被港口mafia笼罩,如果把这艘船开回去,那么他在登陆的一瞬间就会被港口mafia重新抓捕。 第三个选项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如果真的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可以用费奥多尔也不会让充满变数和喜怒无常的千岛言来接应。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垂着眼眸没有出声。 千岛言也明白这一点,他双手环胸,唇边笑意加深,怎么样?我可以抱你下去排除你跳船摔进海里的风险哦。 那么麻烦您了。费奥多尔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于对方的任性。 后者伸出手臂将费奥多尔搂进怀中,干脆利落地跳进了下方那条小船里,巨大的冲击力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小船摇摆不定船身泛起巨大的水花,声响大的几乎要让人怀疑这条小木船下一秒就会开始漏水下沉。 千岛言松开怀里的病弱青年,随手掏出那把唐刀斩断了绑在船上的绳子,小船停止了移动,在海面上顺着海水悠悠轻晃。 后者提起自己被水花打湿的斗篷一角,垂着眼眸安静的模样看起来无端显得有些失落。 两人坐在船里,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作,千岛言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费奥多尔慢吞吞拧衣摆的举动,催促道:你该不会是想靠浪把我们推回横滨吧? 没有但是费奥多尔目光在这条船上打量了一圈后,发自内心问道:您不觉得,这艘船安全系数很低吗? 我知道,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是从一个渔民大叔家的仓库里拖出来的落灰品。千岛言说到这一点有些忿忿不平,他居然还收我租金!太可恶了!我用这条船明明可以说是废物利用! 所以,您为什么一定要大费周章的使用这种船呢?费奥多尔伸出手指摸了一下船桨,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灰。 这证明千岛言并不是划这种船来的,大概率是雇佣了船把这条破旧的小木船一路拖过来的,想到这里费奥多尔竟不知道是该夸赞对方有毅力还是该抱怨对方心血来潮花这么多功夫只为了折腾他。 这当然是为了给你锻炼身体。千岛言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为了不让费佳在理想实现前就过劳遗憾逝世,所以身体健康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您不觉得这运动量有点大吗?费奥多尔委婉地试图讨价还价。 有吗?我觉得很合适啊!千岛言一脸认真的说道:原本我是打算让你游回去的呢。 他居然真的考虑过那种方法。 费奥多尔露出无奈的表情,剧烈运动会导致肌肉拉伤的。 没事,如果你失去了行动能力,我细心会照顾你的,费佳。对方笑眯眯地保证。 可是 费奥多尔试图再继续说些什么,但对方却没了继续陪他的兴致,好啦,费佳,快开始划吧,你也不想等天亮之后到港口被港口mafia发现,然后用几十支枪指着吧? 费奥多尔见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好认命地开始划船,划船这种事情很费力气,更别提船上还有两个人。 这条船不知道年龄已经多大了,在划桨的时候发出不堪重负腐朽的嘎吱声响,再加上船本身泛着的霉味和灰尘,让费奥多尔眉头越皱越紧,额角溢出的汗水汇聚成珠从下颚滚落进衬衣,晕染开一片深色的印迹。 没过一会儿,他松开了手,要求休息,声音里夹杂着细碎的喘息,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划船。 千岛言笑眯眯地欣赏着对方胸膛上下起伏呼吸频率都比平时快上许多的模样,怎么会?我觉得费佳你划的很好,比如说你现在已经划了十几下,呃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似乎是听出了对方口中鼓励的勉强,费奥多尔幽怨地看了千岛言一眼,我觉得我们可能一天都回不到横滨了。 这要看你啊,如果你舍得让自己心中计划搁置的话,哪怕是花上十天我都毫不介意,对于费佳,我一向很有耐心。千岛言眼神透着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十分薄凉。 我记得我有让果戈里去见你。费奥多尔有些困惑,他伸出手指将脸颊边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挽回了耳后。 第168章 言下之意是千岛言不该再这么任性的干扰他计划。 是的,真不错呢。千岛言唇边笑意不变,嗓音却透着一股告状的意思,明明打两份工的他,还讹了我这个游手好闲之人的一顿怀石料理。 费奥多尔有点想笑,但面对着对方咬牙切齿的神色又不能直接笑出声,于是他露出费解的表情,可是,不是千岛主动想见果戈里的吗? 作者有话说: 千岛:??所以你是在暗指我自讨苦吃吗??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9 第79章 不用异能就可以徒手打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提及千岛言的痛处无疑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费奥多尔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对方面色逐渐变得难看之前他转移了话题。 千岛我之前被人砸了头,现在头有些晕,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再继续划船了。 费奥多尔说着脸色也苍白了几分,身形摇摇欲坠的仿佛即将陷入昏迷。 肯定还是红酒瓶。千岛言若有所思,重点完全没落在后半句,之前抱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有股红酒的味道,当时还在想你还挺有闲情逸致,没想到原来是被人砸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安抚道:没关系,费佳,你在船上睡一觉都没关系,等你觉得身体没问题的时候再划回去也行,但是我不保证我们不会顺着水流被推向其他地方。 见对方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神色微沉,嗓音也透着些许疏离,您一定要在这里阻碍我吗? 阻碍?千岛言重新复述了一遍这个词,接着他摇了摇头,笑道:怎么会是阻碍呢?我只不过是在费佳创造更美好世界的路上给予一点小小的点缀。 事实上,您应该知道我的时间紧迫,我可以容忍您加入武装侦探社,也可以包容您的小任性以及被江户川乱步看穿件计划的风险,但您似乎已经忘记了您当初的承诺和我的理想。费奥多尔神色冷漠,说出口的话也用上了疏离的敬语。 啊我记得的!是为了更美好的世界能有吃不完的面包?千岛言想了想添上了具体。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这片的大地从来不会缺乏食物,真正导致不平等和罪孽产生的元凶是异能者。 我知道了!所以费佳的愿望是不用异能就可以徒手打熊对吧?千岛言左拳砸进右掌,一副自己完全明白了的样子。 不对。费奥多尔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您真的已经忘了吗? 千岛言唇边笑容不变,但眼眸中的神色已经沉了下去,其中闪烁不定着不明情绪,或许是杀意也或许是不悦到极致的烦躁,我没有忘记承诺,只是费佳你能否再说一遍你口中更美好世界的具体? 我想要一个没有罪恶异能者的世界。费奥多尔对对方周身危险的气息熟视无睹,仍旧说出了这一句会引得对方不悦的话。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千岛言嗓音轻柔,完全听不出他内心任何真实情绪。 在这条没多大的小船里,千岛言的只需要微微前倾上半身就能够靠近费奥多尔,后者隐约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对方,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显得空洞又诡谲,明确倒映出千岛言猩红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寒意。 下一秒,他被一双看似温柔却不失力道的手推入了海中,溅起大片水花。 千岛言居高临下站在船上注视着费奥多尔逐渐下沉的身影以及海面上冒出的气泡,带着些许遗憾的口吻继续说道:你我都是异能者啊费佳,这种类似于即将背叛的预兆是不允许出现的。 对方没有挣扎,也没办法挣扎,在这种骤然被推入水中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徒劳的挣扎只会让他下沉的更快。 在费奥多尔下沉到已经看不见的深度时,千岛言脑海中安静许久存在感极低的电子音忽然出现。 「任务:拯救被推入海中人类 奖励:进度增加五」 千岛言微微挑眉,「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像这种罪孽深重的人都拯救吗?」 「本系统只会给予需要帮助之人援手。」系统的电子音古井无波。 「是吗?那还真是宛如神明一般的一视同仁啊。」千岛言有些讥讽道:「他可是被我亲手推下去的,这样也能触发任务?那以前怎么没触发过?」 「因为感情羁绊不同,以前宿主亲手加害的人就像是陌生人,根据系统判断,最亲近之人与陌生人应有不同的待遇,且,如果对方死在这里,宿主的记忆将会有三分之二化为乌有。」系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听起来头头是道。 但千岛言只想笑,「你是指我的生命里近乎只剩下他?」 察觉到对方不悦至极的情绪,系统矢口否认,「本系统没有这个意思,但宿主需要对方帮助你记住那些遗忘的事,本系统的一切都是为了宿主。」 「那你知道你这种强行派发任务想要让我去救对方的行为会导致我不断让他置于险境逼迫你出任务吗?」千岛言目光落在已经近乎看不见费奥多尔的海面。 第169章 「不建议宿主继续做出这种伤害双方的举动。」系统的语言听起来有些干瘪无力。 不过这也从侧面应证了创造这个系统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神明」。 千岛言懒得再跟对方搭话,想要的东西他已经试探到,其实原本即使系统不出声,他也会去救费奥多尔,只不过会等对方进入半休克状态后再去就是了,那时对方是死是活全看运气。 他干脆利落地落入海中,寒冷刺骨的海水一瞬间侵入,在昏暗的海水里千岛言只能凭借印象往下沉。 幸运的是他们相隔时间并不长,千岛言很快寻找到了那个意识已经模糊的瘦削青年,对方双唇被冻的泛紫,一双眼睛紧闭,身体软若无骨随海水下沉。 千岛言伸出手搂住对方腰部,另一只手扣住对方后脑勺,贴着唇给对方渡气,后者无意识凭借着本能索取着氧气,千岛言见状没有过多故意去消耗时间,渡完气之后带着对方开始往上游。 在两人从海面探出头的一瞬间,费奥多尔爆发出剧烈的咳嗽,靠在对方肩头呼吸急促,面色越发苍白,溺水的感觉绝对称不上好受。 千岛言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脊,动作轻柔地将对方推上了小木船,接着自己也翻了进去。 费奥多尔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开始逐渐回笼,他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被冷的止不住颤抖,眉头紧皱捂着胸口,由于剧烈的咳嗽嗓音十分沙哑,我觉得我可能遭受不了您这么折腾。 千岛言拿下对方湿透的帽子说起来对方的帽子在海水里居然没有被冲走也很不可思议。 他随手拧了一把水,又放在对方头上,随口说道:都是费佳不好,明明是你自己故意触怒我的,说起这一点,之前推你下去的时候,我本来以为你会拽着我把我也拽下去呢。 没有必要。费奥多尔垂着眼眸,慢吞吞地拧自己湿透的衣物,透过被浸湿的衣服可以清晰看见下面没有一丝赘肉的身躯,无论如何千岛都是会去救我的。 真自信啊,为什么呢?千岛言散开了头发,浅金色的长发像是弯曲粘稠的蛇一样蜿蜒密布在身后。 因为信任?对方由于受寒打了两个喷嚏,连带着嗓音也微弱了许多。 盲目的信任?千岛言像是不屑般哼笑一声。 唔其实是因为千岛由内之外都残留着我留下的痕迹,无论是灵魂还是躯体,无论是潜意识又或是其他,出于依恋或者说是亲密无间的羁绊,千岛目前都不会让我死,更何况您答应了会保护我的不是吗。费奥多尔语气淡淡,仿佛在称述一件事实那样笃定。 哇哦没想到你敢这么说出来,那一定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吧?千岛言嘴角噙着笑,指尖勾着的发圈上的那枚血色宝石色泽在月光下流动隐约显露出刻在深处的鎏金图案,但仅一瞬间又恢复成普通的宝石。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看了对方一眼,柔声说道:您是指哪方面呢? 一般这种束缚都要是双向才公平吧?千岛言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费佳如果执意要除掉所有异能者的未来,那么你做好未来会被我杀死的准备了吗?我确实是说过要保护你,但我也没说不会亲手杀你,否则岂不是显得我与你而言只是一个工具嘛~在完成自己目标之后也想把我也除掉什么的。 您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不会有人特意去取悦工具的,千岛。费奥多尔露出无奈的表情,目光扫了一眼对方勾在指尖晃动的宝石发圈,不出意外,上面的血色宝石正是当初对方一直不离身的那枚胸针,至于杀死我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千岛言歪了歪脑袋,表情困惑,可是如果费佳执意要消灭所有异能者的话,其中肯定也包括我吧,这样的话可就是背叛行为了哦,我记得我当初说过,如果你要背叛我,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费奥多尔再次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尖,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那个东西我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 嗯?千岛言眼眸微眯。 刚刚推对方下去那一下,后者意外配合的背后果然是有目的的,不仅仅是千岛言想要试探出这个系统的本质,费奥多尔也想弄清楚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故意去隐瞒系统的存在,所以如果被发现那也是没办法又在常理之中的事情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个比较公式化类似于计算机执行指令系统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会给你什么,但根据千岛你意外的配合来看,或许是一个愿望或者其他,不应该就是一个愿望。费奥多尔伸出食指抵在唇下,又开始不自觉地啃咬指甲,那么条件是帮助有需要的人? 诶你知道的意外的多,刚刚那一下足够你试探出这么多东西吗?千岛言随手把对方拉进怀里,两个人的体温总比一个人要高,在这种堪称寒冷的夜晚,他估计费奥多尔八成又要生病。 后者靠在对方怀里,温热的体温让他下意识贴紧了一点,因为千岛原本是想等我陷入半休克状态才捞我的吧?会提前捞我的原因只有一点被意外元素干扰,而且我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这个东西的大致。 第170章 真不愧是费佳呢,所以你知道来历吗?千岛言下巴搁在对方头上,虽然怀里的暖手宝一点都不暖,但最起码后者身体已经停止了轻颤。 对方微微摇了摇头,他有些遗憾,是吗不清楚啊真可惜。 本来以为终于能解开这个秘密了呢。 作者有话说: 这一波,可以看做是千岛跟陀思演了一出戏去套这个系统,也有千岛想要摸清楚陀思真正的态度的目的在里面。 · 明天!明天一定双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0 第80章 看起来真的是非常爱你 在漫长的黑夜里,海面上的风一阵接一阵的刮,费奥多尔被冻的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糟了,费佳,你看我们都湿透了,现在又在吹风,你说会不会回头得风湿啊? ? 正在努力从对方怀里摄取热量的费奥多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您认为这件事情怪谁? 怪我吗?千岛言下意识反问,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不过说起来我有自愈应该不会得风湿,所以会的风湿的人可能只有费佳一个。 费奥多尔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从怀里拿出那一份被海水浸泡过的文件,里面墨色的文字全部已经被晕染的看不出原本形状。 需要我提醒您今晚已经制造了多少麻烦吗? 千岛言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文件,拆穿了对方企图讹自己的意图,我知道你已经把里面的内容记住了,否则现在费佳肯定不会仅仅只是这样的反应。 费奥多尔早该知道自己是没办法从对方这里得到什么悔改情绪的,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有多久? 什么? 接应的人。 费奥多尔直白点出了这一点,在这种浑身湿透呼吸间混杂着腥咸的情况下,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跟对方继续损耗。 应该快了。千岛言侧过头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在茫茫黑夜里远处有一点荧光在不断靠近。 他毫不意外费奥多尔会知道有人接应这一件事,毕竟从他把对方推进水里时,就表面他并没有真的想要让对方划船回去,他们都知道,费奥多尔身体畏寒,如果说在正常情况下能够把船划回去的概率就微乎其微,那么在对方浑身湿透的情况下这点可能性更是丝毫不存在,说不定还会让后者直接倒在船里不省人事。 如果我生病了,那可都是千岛的责任。费奥多尔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千岛言摘下对方的帽子当成了毛巾给对方擦拭了一下头发上的水珠,敷衍着应声,嗯嗯,我会寸步不离照顾费佳的,这样可以吗? 可是您如果长时间不去上班,武装侦探社会开除您的。费奥多尔嗓音轻柔,话意有所指。 平时我去上班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缺我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千岛言漫不经心的语气忽然停滞,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文件上,被海水泡胀的文件已经看不出任何字迹,但他仍旧可以推测出什么。 绑架你的是港口mafia的干部a,我知道他,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为人贪婪无度,妄想取代森鸥外成为港口mafia的首领千岛言眼眸微眯,脑海里推测出种种可能性,却都站不住脚,但是如果依照费奥多尔和干部a的性格去分析的话,答案就呼之欲出,你不会对金钱感兴趣那么这份文件是情报,港口mafia异能者的异能情报。 联合起之前在「骸塞」时对方说出的信息,那么此刻费奥多尔的目的已经清晰明了了,他想要挑起三个组织间的战斗,但是军警是政府部队,他没办法下手,因此,他退而求次只能选择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 掌管黄昏的武装侦探社与掌管黑夜的港口mafia不同,前者在横滨几乎没有敌人因此信息光明磊落不用掩藏,而港口mafia不同,黑夜总是混乱不堪的再加上港口mafia的树大招风,暗中觊觎着的组织数不胜数,因此后者的一切信息都被情报部门藏的严严实实。 从外部没办法下手,那么从内部攻克就是个绝佳的计策,这也是为什么费奥多尔会主动落网的原因。 那么你想用什么方法挑起两个组织间的矛盾呢? 对方的目的已经清楚了,那么问题只剩下费奥多尔会选择何种方法。 千岛费奥多尔略带着些许疲惫的嗓音响起。 诶呀我又忘记了。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想起了自己已经是武装侦探社一员的这回事,他嘴角弧度上扬,嗯我会努力不去听费佳心声的! 这不是完完全全的欲盖弥彰吗? 费奥多尔看着态度一本正经脸上写着我什么都没听见的千岛言,最终苍白无力地提醒道:千岛答应会寸步不离照顾我的。 我确实是说过在费佳生病期间内,会寸步不离地照顾你。千岛言笑眯眯地着重强调了一遍,话音一转,当然,如果费佳已经病好了,那我当然是需要去上班的。 第171章 顿了顿,他故技重施,用着咏叹调口吻,我现在可是一个好人啊! 费奥多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维持着沉默。 千岛言没能得到回答,下意识看向缩成一团的病弱青年,后者长长的眼睫宛如蝶翼般轻颤,原本苍白的面色在此刻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雪白。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信号弹朝天空发射,刹那间半空中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千岛言在闭上眼睛的同时捂住了费奥多尔眼睛。 不多时光芒散去,一艘小型游艇朝这边快速靠近。 破开水花的声音在寂静的海面上回响。 在探照灯照亮两人的时候,属于中年大叔特有的沙哑烟嗓随之响起,划过瘾了吗?小伙子? 咳千岛言目光可疑的开始游移,划过瘾了。 他带着费奥多尔登上了对方的船,最后不忘把小木船拴在船尾一路拖着回去好物归原主。 大叔看他们浑身湿漉漉的,用嘴叼着指间夹着香烟,空出手从船上翻出了一条毛毯扔过去,你们这是划着划着就翻船了? 唔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千岛言摊开毛毯裹住了两人。 大叔开着船返回横滨,他扫了一眼裹的严严实实的两人,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告,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复古寻求年代感,也不知道那种古老又费劲的破船哪里值得你大费周章的去找了,你看,划没划几个小时,还翻了船,这种船被淘汰自然有道理,你们就是喜欢这种新鲜劲。 千岛言已经开始察觉到自己身侧的好友用一种古怪的视线看着自己了。 大叔没听到对方回答也不失落,他知道这种被现实打败的年轻人此刻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挫败感,为了避免你觉得当初开天价租金只为了寻找一条破木船的自己像个傻瓜,那条木船就不收你租金了,你只用付我送你接你的路费就行。 请问,能问一下他之前为了找那条木船出了多少钱吗?一道软绵温和却又明显属于男性的嗓音响起。 大叔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毛毯里的另一个人,你们是两个小伙子? 嗯?费奥多尔下意识疑惑地发出一声气音。 哦,没事。大叔抖了抖指间夹着的香烟,抖掉了烟灰,原本我是不想把这种没有什么安全系数的船租出去的,因为放在仓库里太久了,都不知道腐朽到了何种地步,只是另一个小伙子租船的时候跟我说他恋人命不久矣,整天郁郁寡欢,为了让对方开心一点所以想要尝试下在星空璀璨夜晚的海面上划一次木船,体验一把别样的浪漫,他当时说的有模有样甚至说到激动的地方声泪俱下,我拗不过就租给他了,你还别说,今晚夜色是挺不错的。 千岛言把脸埋进了费奥多尔怀里,手中握着毛毯指尖泛白,感觉自己可以立即跳船游离这个社死地。 大叔说着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费奥多尔,至于价钱,这个小伙子开的是十万,为了寻找这种破旧木船愿意开出这样的价格,看起来真的是非常爱你了。 说到最后,他颇有感悟地长叹了一声,这还真令人羡慕啊 费奥多尔唇边笑容不变,嗯,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十分荣幸。 千岛言假装干出那种蠢事的人并不是自己,同时也很感谢自己的好友费奥多尔没有拆穿他的谎言打破他深情的人设。 当时在港口准备出船的人很多,各式的船都有,但他偏不,他就要那种手动划的木船,那种船不适合出海,海上风浪很大,极其容易翻船。大叔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真幸亏你们翻船了还能安稳的回到船里,否则直接就被淹死了。 是的差点就被淹死了。费奥多尔嗓音有些沙哑,有些意味深长。 大叔没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继续说道:就算命不久矣也要好好过每一天,你看他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本来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就不容易,少折腾这些危险的东西,爱情光靠一个人可是经营不起来的。 千岛言听得又有些想笑,他肩膀微微抖动,忍着笑意,为了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他努力把脸埋进对方怀里。 费奥多尔察觉到自己好友不安分的动作,随手环住对方的腰,阻止了对方的乱蹭。 他看不见千岛言此刻埋在自己怀里的脸上是何种表情,只好应声说道:谢谢您,我知道了。 最后回到海岸时,千岛言把毛毯还给了对方,结清了剩余的账,大叔看着手里的钱有些惊讶,我说了不收你那条船的租金。 没关系,我玩的很开心。千岛言唇边笑意加深,所以很值得。 见对方态度坚决,大叔只好收下了钱,年轻真好啊 告别了对方后,千岛言带着费奥多尔走回了住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受寒的关系,他也跟着打了两个喷嚏。 费奥多尔扫了一眼对方,轻车熟路地率先抢占了浴室。 千岛言裹着毛毯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那枚血色宝石胸针,宝石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泛着微光,目光追随着宝石上抛下落,表面波光流转,光是从色泽就能够看出这枚纯粹红宝石的价值不菲。 第172章 真正贵的地方并不单单在宝石本身,一枚装饰物会拍出千亿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色泽、品相、年代、做工、制造人等等甚至包括背后的故事,在这枚胸针被摆上拍卖台时一切都被物质化转换成为了价值。 拍卖这颗宝石的拍卖行处于明暗交界线,在明面上那些上流贵族眼里这是一颗稀世宝石,在暗处知道内情的人眼里,那颗宝石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千岛很喜欢这枚胸针?轻柔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千岛言下意识看去,发现费奥多尔已经洗好了澡裹挟着一身水汽站在自己身后,稍长的发梢往下滴落的水珠落进领口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进衣服里。 他缓缓眨了眨眼眸,像是回过神,嗯,毕竟是我废了好大劲才得到的。 我以为这是你从弗朗西斯那里骗来的?费奥多尔眼眸微眯,隐约明白了什么地方的违和。 如果说是能够骗到手的东西,千岛言都不会用上费劲这个词,但之前对方又明确说过这枚胸针是从弗朗西斯手里得到的。 确实是从他那里骗来的,毕竟在当时拍卖行里,他是出价最高的人,当时许多上流贵族以及手握权柄之人都没能抢的过他千岛言指间夹着那枚胸针,上面红似血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他语气有些感叹,真执着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执着,我也没办法骗到他。 能够让弗朗西斯如此执着的只有他的妻子,以及想要复活他女儿的这件事。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很快想到了什么,几年前欧洲有一处守备森严的高度机密异能实验室被人盗取,那时传出的信息是偷窃者已经身亡但事实上好像并不是这样? 千岛言意味不明地轻笑两声,欧洲那群人什么都敢去尝试,或者说,不愧是异能力的发源地,已经将异能力开发的越发极致同时也越发危险,真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狂热疯子。 不过他话音一转,唇边笑容微微收敛,猩红色的眼眸里浮现出罕见的严肃和困惑,当时我是真的死了。 可你现在依旧出现在了我面前。费奥多尔坐在对方身侧,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了吹风机。 嗯原本我当时潜入那个实验室只是为了得到一些关于「我」的东西我的过去。千岛言提及这一点有些失望,明明那就是当初做「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的实验室,结果里面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个计划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消息来源可靠,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人骗了。 所以我之前就说过了,千岛,那个计划在很早之前就被其他实验计划取代了可能是五十年前或者更早。费奥多尔插上吹风机塞进了千岛言手里。 后者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开始帮费奥多尔吹头发,不过也不算空手而归啦 你得到了这枚胸针?吹到头上的风有些凉,他提出要求,温度调高一点,有点冷。 唔,好。千岛言从善如流地将温度调高了一档,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算是意外收获?毕竟当初我是看它色泽跟我眼睛很像才顺手拿的,没想到因此会被发现,但真正让我感到惊愕或者说是不可思议到堪称诡异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更加详细合适的话去告诉对方,但很可惜失败了,或许是世界的全貌。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费奥多尔有些无奈,对方三番两次提到这点却又不肯过多详细去解释,这种感觉就跟在故意恶作剧吊着他一样。 费佳不是很聪明嘛那一定也能猜得出来吧? 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一个问题可以延伸出上千种答案。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明白对方不可能轻易告诉他这一点,索性转移了话题,这枚胸针后来流落到了拍卖场里? 嗯,当时我没那么多钱,只能选择混进去然后看最终究竟是谁拍了下来。千岛言眼眸微垂,语气透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可恶,那就是有钱人吗?哪怕是不知道这枚胸针来历的普通人也能够在他们眼中品相极佳的装饰品上花费巨款,更别提一些得到了内部消息的人。 可惜最后拍下的是弗朗西斯。费奥多尔配合地在语气中露出一丝惋惜。 对毕竟从一个有组织有声望势力的强大异能者手里抢东西比从一个普通人手里抢东西要难上许多,所以花了我好长时间。千岛言抿起唇,带着些许委屈意味继续说道:当时我一面要躲避被欧洲那群疯子的暗中搜捕,一面又要从弗朗西斯手里骗本该在我手上的东西,真的好辛苦哦。 所以你还顺带骗了他全部家当。费奥多尔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有那么多钱。 这是辛苦费。说起这一点,千岛言又否认了之前自己诈骗行径,他振振有词,我都为此死了好几次,甚至差点真的死了。 第173章 唔毕竟是见不得光的机密实验,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枚胸针的作用是复活?费奥多尔轻而易举推测出了具体作用。 如果不是复活的话,弗朗西斯也不会为了区区一枚普通的胸针跟其他买家死磕到底,「组合」或许真的很强大,但在欧洲其他势力更强横的异能组织比比皆是。 但同时应该也具有一定的限制,无法实现他想要复活自己女儿的愿望,否则弗朗西斯也不会将这枚胸针交给千岛言。 你不是已经有了确信的答案吗?千岛言轻笑一声,指尖在对方发丝里穿梭,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伸出手指圈了一下对方的头发,最后语气古怪透着不明显的难以置信,费佳你头发是不是比以前少了?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如果千岛能少给我添点麻烦,我也多能休息一会儿。 这可是莫须有的事情!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明明一直在帮助费佳,所以你的掉发跟我绝对没有关系,是你自己熬夜熬的! 那如果千岛能够来协助我一下,我也能少点工作量。对方改变了说辞,变得委婉了一点。 嗯我觉得相比较之下,我还是想办法给你弄点生发水比较轻松。千岛言回想了一下对方天天坐在电脑面前的样子,真诚地建议道:你不觉得一个人秃比两个人秃要好很多吗? 我觉得我需要强调一下,我没秃。费奥多尔语气有些阴沉危险的意味。 我觉得这是迟早后半句话在对方回过头危险的视线中湮灭,千岛言连忙点头,嗯!我相信费佳是不会秃的! 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觉得干的差不多之后关上了吹风机,见后者起身下意识就想上楼睡觉,他出声喊住了对方。 费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费奥多尔下意识回过头,看向站在沙发边的金发青年。 千岛言走上前把对方重新按在沙发上,在这里等我洗完澡帮我吹头发,休想自己吹完倒头就睡! 费奥多尔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他无奈点头,好。 等到两个人都洗去一身海咸味窝在被子里时,外面天际已经泛起了晨曦的白光。 折腾了一晚上,千岛言嗓音有些低哑,带着浓浓的困意,费佳你想知道世界的全貌吗? 如果千岛愿意告诉我的话。 唔他伸出手搭在对方心口,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从手掌感知到对方心脏平缓的跳动频率,像是忽然改变了话题,没头没脑般说道:如果我说我当时只是忘记添最后一笔,你相信吗? 费奥多尔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体力,此刻也有些累,他嗓音轻的像是气音,现在几乎是对方说什么,他回什么,嗯,所以你打算添上最后一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你觉得什么时机比较好一点呢? 看千岛什么时候做出选择了。 作者有话说: 嗯,来晚了,是二合一,这个双更其实是之前欠的营养液的加更啦(心虚.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1 第81章 从感情中得到自由 周围比黑夜要亮上许多的光线加上伴随着白昼降临耳边嘈杂的声响,让千岛言几乎是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被吵醒。 异能负荷的作用多少有些过于折磨人。 他烦躁地望着天花板,身侧的人呼吸频率比平时急促,八成又感冒了,说不准可能还发烧了。 之前买的药不知道还有没有剩,要不然顺便再买份早饭好了。 在千岛言想要起身离开的前一秒,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他回过头,视线注意到费奥多尔脸上带着的不正常潮红,一双看着他的紫罗兰色眼眸也比平日里要涣散些许。 费佳?千岛言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额头,但又在半空中改变了目标,把对方散乱的发丝从脸颊上拨开,解释道:我不去武装侦探社,我去买早饭和药。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松开了手,似乎意识已经开始逐渐回笼,他嗓音沙哑透着虚弱,不要跟武装侦探社的人见面毕竟我现在还没开始动手 嗯,为了公平我不会提前去搅和这场游戏的。千岛言轻声保证,帮对方整理好了被子。 费奥多尔眼睫轻颤几下后合拢,他费力地从空气中摄取着氧气,看起来这一次病的比上一次要重许多。 千岛言从冰箱里弄出了一小袋冰块放在了对方额头,感知到冰凉温度的费奥多尔下意识就想扭头缩进被子里。 千岛言单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不要动,你也不想一直病到港口mafia发现干部a的死亡吧? 费奥多尔微顿,提起这一点他有些不满和生气,您以为这是因为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补偿费佳的。千岛言无奈妥协,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他,总之我会想办法让你快点好起来的。 第174章 得到承诺后费奥多尔轻轻扫了对方一眼,接着重新合上了眼睛。 千岛言收拾好一切后出门,在最后锁门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没有反锁而是随手合拢。 炎热的夏季蝉鸣不止,聒噪的蝉鸣混杂在喧嚣的人声中传递,人头攒动的街道上车鸣时不时响起,硕大的太阳挂在天空把混泥土大地烤出扭曲的气浪。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不会再出现这么炎热的天气,大概率可能是会要下雨。 在红绿灯跳动后,千岛言被人群裹挟着往马路对面走去,各式气味混杂成的一股异味中,隐约穿透出一股熟悉的气息。 下一秒,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从人流密集的街道拽进了阴暗狭窄的巷子,在重新踩在地上的一瞬间,他被人狠狠按在墙上,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紧随其后抵上了喉咙。 千岛言没有反抗,他靠在巷子里面的墙壁上,抬起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向面前把自己控住的人。 银发青年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对于对方淡定反应似乎有些懊恼和沮丧,您现在应该露出一种惊讶恐慌的表情才会让我比较有成就感。 是吗?千岛言表情淡淡,语气像是在捧读一样,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喊上两句救命!不要啊!你要干什么?!来配合一下你。 欸可是这些台词听起来显得我很像变态。果戈里像是忘记收回手中的匕首一般,维持着这个姿势,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那么提问时间到请问我是为了什么而来? 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上班才对,所以果戈里千岛言语气笃定,你要被扣工资了。 银发青年唇边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纯金色眼眸轻轻扫过巷子深处未能被光照亮的地方。 扣工资吗?听起来真是可怕的后果,不过千岛不是对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知肚明吗? 千岛言似有所察地看向巷子深处,从那里走出来了一名全身都被包裹在斗篷里的人。 与此同时果戈里收回了匕首,他朝那位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伸出手掌,兴高采烈地说道:没错~我的来意就是为了给千岛介绍一位新朋友~! 那人缓缓摘下头上的帽檐,露出了双色分明的长发以及那张五官精致俊美的脸庞。 他朝千岛言伸出了手掌,语气里有不甚明显的紧张,脸上挂着有些青涩礼貌的笑,您好我的名字是西格玛,很高兴认识您。 后者没有动作,他目光上下打量着西格玛,后者在对方的冷漠面前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一时之间气氛陷入僵局。 果戈里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满,提醒道:千岛在别人伸出手掌开始自我介绍时,你不回应可是让西格玛感到失落和伤心的! 千岛言收回视线扫了一眼果戈里,轻笑了一声,已经从刚刚的沉默里用异能听到了一切在想要获取大量信息时,用冷漠的态度去回应所有事情总能从别人胡思乱想的思绪得到很多。 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吗?又何必带着拥有「用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跟对方最想知道的情报进行交换」的异能者来我面前呢? 哎呀呀又被你听见了吗?果戈里看起来颇为挫败地叹了口气,鼓起腮帮子在半空中挥了一下拳头,我明明都提醒过西格玛不要一直想这件事情了! 西格玛表情一言难尽,反驳道: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能控制的啊! 就是就是,这可是人的本能呢!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难以控制。千岛言煞有其事地跟着点头帮腔。 果戈里见两人站在统一战线共同讨伐自己,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什么?!难道说千岛和西格玛这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吗?! 不我想这应该并没有这么快西格玛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在「天人五衰」里他最受不了这个男人。 嘛算了。千岛言此刻又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轻轻握了一下西格玛伸出的手掌,千岛言,我的名字,如果愿意,你也能够喊我千岛。 异能在两人接触时发动。 两者最想知道的事情在此刻互换。 西格玛眼眸微微睁大,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本来都做好对方不会握手的准备了。 千岛,你这么轻易的就触碰了他,有想过万一我想杀的对象是你该怎么办吗?果戈里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身寒。 千岛言看似无奈地耸了耸肩头,如果做得到的话,我也欢迎您那么做。 果戈里看了对方一会儿,最终故作害怕地捂住胸口,欸真可怕呢!千岛果然是想用异能反弹伤害让我死亡吧?! 我可没那个意思哦千岛言轻描淡写地拉长尾调,目光落在西格玛身上。 对方从他这里得到的情报是什么,暂且不知,不过他从对方那里想知道的是西格玛的来历,然而这一点对方也完全不知道。 第175章 后者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伸出手指微微挠了挠脸颊,请问怎么了吗? 千岛言盯着西格玛看了许久,最终问出了那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你的发色是天生的还是染的? 啊诶?西格玛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猝不及防地问愣住了,在果戈里没能忍住的大笑声中,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是天生的 我喜欢你这个十分有个性的发色。千岛言手指抵在下巴处,思考了一会儿朝果戈里寻求意见,你觉得七彩的发色会适合我吗? 果戈里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被对方这句话逗的再次捧腹大笑,他弯着腰捂住肚子,艰难地忍着笑意回复道:我觉得七彩和爆炸头可能会更配! 那我还不如直接买个小丑假发带着。千岛言有些无语,他可是很正经的在跟对方寻求意见,说起来,果戈里。 嗯? 你明明自称小丑!怎么能是银发啊!他震声说道:这一点也不符合你小丑的自称! 可是千岛你不觉得银发跟我这一身黑白小丑服更搭吗?果戈里说着扯了扯身后的斗篷,向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这一身看起来十分像礼服的小丑服。 可是如果是七彩的话,明明能够带给人更多的色觉冲击力啊!千岛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果戈里忽然觉得对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带入一下去思考,果然还是觉得接受不了,那样子看起来就不是小丑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在跟人类的审美做抗争。 差点就被千岛又绕进去了!他摇了摇头,像是终于想起了正事。 没等对方说出后面半句,千岛言率先说道:所以果戈里会在这个时间点把西格玛带到我面前,果然是辞职了吧? 果戈里没有介意对方抢自己台词的行为,倒不如说对于魔术师而言,十分欢迎这种主动找话题愿意配合自己的人,这样的话就永远都不会冷场了并且会显得表演很受捧场,他激动地打了一个响指,没错~因为天天打两份工实在是太累了,而且我突然觉得想要彻底得到自由好像也不仅仅只有这一种方法~! 是吗?千岛言嘴角噙着笑,装作不解,你想怎么做? 这个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千岛做出一点点小配合果戈里伸出手摘下了他脸上遮住了另一只眼睛的面具,露出来的眼眸带着看不清晰的哀伤,而唇边的弧度却没有变化,这样我们就都能从感情这一洗脑中获得自由,得到精神层面的完全解放。 作者有话说: 话说回来真的这么快就有人开学了吗?(警觉.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2 第82章 真的是巧合? 你知道的,想要杀了他并没有那么简单。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倒不如说,在意料之中。 我知道,为此我拿到了果戈里最后的那个词湮灭于唇齿间。 但千岛言一瞬明白了对方未说出口的那个词,瞳孔微缩,难道说是那个 对方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只见果戈里笑的一脸神秘,那双异色的眼眸里却深不见底,所以这可是我费好大劲才得来的「底牌」千岛,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千岛言眼眸微闪,唇边弧度不变,我究竟站在哪边,西格玛一定很清楚吧?你之前想要他从我这里交换得到的情报难道不是这个吗? 果戈里脸上展露出惊讶的表情,诶诶诶这也能被猜到吗? 可恶!既然这样就没有办法了!他声音骤然上扬变得字正腔圆,像是舞台中心表演的魔术师一样伸出手指向西格玛,那就让我们揭开谜底吧! 后者对于对方时不时出现的表演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千岛的目标与你一致,果戈里。 与你一致?千岛言敏锐捕捉到了这一句话,他眼眸微眯,诶难道说西格玛并不想跟我们一起吗? 西格玛微微点头,面上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只是被果戈里拉过来帮忙的。 千岛言幽怨地看了一眼果戈里,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擅自拉进了局外人。 后者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却意有所指说道:毕竟千岛跟费佳一样善于操控人心,不谨慎一点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从一个牢笼又飞进了另一个牢笼里呢? 果戈里说着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指尖下滑到对方脆弱的颈脖,在触碰到大动脉的一瞬间收回,像是不经意间擦过一般。 那么,你的那个计划该不会是千岛言看上去也并未在意这个小插曲,他嘴角扯出弧度,想要让我去启动「壳」吧? 没错哦~果戈里打了一个响指,兴致高昂,他并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得到的「底牌」是什么,反正千岛死不了的,不是吗? 第176章 我有个疑惑千岛言眉头紧皱,为什么我们不选择杀伤范围小一点,损耗也小一点的东西呢? 范围太小可是很容易会让老鼠逃脱的,千岛。果戈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 可是我觉得这个计划行不通。千岛言手指抵在唇下,一本正经地为对方分析,我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够在这种能量中心存活下来,更何况这种武器一旦启动足以在短时间内让整个横滨化为火海到时候除非你已经从横滨撤离,否则果戈里,你也会死。 欸果戈里有些失落地拉长了音调,如果不能用的话,岂不是显得我白忙活了吗?为了拿到它,我可费了好大的劲 对方说着双臂展开比划出了一个很大的范围,想要通过夸张的肢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千岛言像是安慰般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关系,最起码现在确认了你我之间的合作,这就不算白跑一趟。 可是千岛,我们动作一定要快,否则费佳到时候如果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上班的话,肯定会察觉到异变。果戈里露出烦恼的表情,重新把那半截面具戴回了脸上,看起来陷入了什么大难题,那个时候是会出现大危机的!超级大危机! 唔如果是要在短时间里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不错的机会。千岛言眼眸微垂,唇边勾出一抹弧度。 是什么是什么? 果戈里好奇地贴近对方,后者正打算开口,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声毫无波澜的电子音。 「任务:拯救被卡在通风管道里的人类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一」 千岛言表情一瞬间内敛,他伸出手指轻轻推开对方凑过来的脑袋,目光望向巷子深处的通风管道。 果戈里似有所察,他伸出手扶住帽檐,有些惋惜,如果千岛有其他客人的话,看来我们今天只能说到这里了。 他展开身后一直披着的白色斗篷,西格玛心领神会弯腰钻了进去,随后果戈里扬起斗篷完全笼罩住自己,从这片狭窄的巷子里瞬间消失。 千岛言缓步走到通风口旁边,伸出手卸下了外面那层有些生锈了的铁栏杆,只见里面趴着一位驼色风衣的青年刚好抬起头正用那双鸢色的眼眸望着他。 你在这做什么呢?太宰?千岛言唇边笑意浅浅,却不达眼底。 太宰治故作埋怨说道:我刷中也黑卡被他追来了,为了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所以只能从通风管道走。 说到这里他露出庆幸的表情,还好千岛帮我打开了铁栏杆否则说不准我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通风口管道太窄了,能够容纳太宰治一个人已经是极限,想要回头折返的话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个铁栏杆似乎只能从外面打开。 千岛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从通风口里爬出来,这应该不算是自杀的范畴,所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太宰? 后者拍灰尘的动作一顿,接着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些许警惕,难不成千岛想让我 后面那个词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不上不下地哽在喉咙里,脸上浮现反胃的表情。 转而说道:我忽然觉得在通风管道被饿死的死法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总感觉你想到了很失礼的事情。千岛言倚靠在墙边,像是单纯的疑惑,为什么我到哪都能遇见你?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呢,千岛。太宰治语气充斥着质疑,为什么你总能在任何地方找到需要帮助的我呢?之前伪装总被识破尚且可以理解成为异能原因,可现在又是怎么办到的?难不成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 说到这里,他开始翻找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这个猜测已经成真了一样。 千岛言有些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还没那么变态,太宰。 这可说不准太宰治没能找到定位器,他怀疑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吗?上个月因为我不想入水,你居然十分小心眼的在商场绷带打折促销时跟我抢绷带! 你不要血口喷人。千岛言反驳道:我那时只不过是刚好需要绷带罢了! 你扫荡了所有的绷带,塞满了足足两个购物车!太宰治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对方干瘪的谎话,买那么多是要去埃及缠木乃伊吗? 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难道就不能多囤点放在家里? 你根本就用不到!太宰治气的直接点明这一点,拥有那种自愈能力的你还需要包扎? 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没能想出什么更合理的借口去反驳,索性直接承认了这一点,好吧,其实我就是故意跟你作对。 他话音骤然一转,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收起,你听见了多少? 什么?太宰治装作不解。 第177章 千岛言微微叹了口气,不要装傻,我现在没多少耐心,你直接告诉我可能后果还会好一点。 太宰治伸展了一下一直缩在通风管道里有些僵硬的身体,语气故作轻松,也没多少,大概是从那位小丑先生把你带到这条巷子里开始。 这还算没多少?这简直是完完整整的听到了全部过程。 太宰治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十分糟糕的一件事情,无论是对于费奥多尔还未对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施展的计划,还是对于自己和果戈里还未对费奥多尔施展的计划,都有影响。 果然还是想办法把对方打晕,让他在这些事情即将发生前失去意识和行动力比较好一点吧? 千岛言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收,猩红色的眼眸中神色深不见底,在他打定主意即将出手的前一秒,对方忽然开口。 我不会干预你们背刺费奥多尔的计划。 那双鸢色的眼眸里带着罕见的认真,这点为他这句话添加了不少可信度。 嗯?千岛言略微有些诧异地轻轻挑眉。 但很快又想通了理由。 费奥多尔在数次与太宰治的交锋里已经可以被后者断定来者不善是横滨的敌人,如果这一如同烟雾般捉摸不定又棘手无比的敌人能够死在内部反水之下,那简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所以无论出于哪种方面太宰治都没有任何插手的必要。 我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巧合!对方再次强调了一遍,真的是因为那个小矮子在旁边的商场门口等着想揍我! 千岛言半信半疑地从巷子中探出头,果不其然在商场门口发现了一个带着小礼帽穿着黑色西装的褚发青年。 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太宰治,有些难以置信,居然真的是巧合? 后者有些恼怒,我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谁愿意听你们想要怎么背刺自己好友的计划!我脑子又没病! 所以你这言下之意是在暗指我有病?千岛言冷笑两声。 太宰治隐约有些不妙的预感,只听对方忽然朝商场那边大声喊道:中也!太宰在这里! 在商场门口一直等不到太宰治人影的中原中也听见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望去,好巧不巧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巷子里准备逃跑的熟悉身影。 他立即迈出脚步朝这边赶来,咬牙切齿地叫道:太宰!你这混蛋又刷我卡!你给我站住! 太宰治视野里的那道身影直接一路朝自己奔来,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戏的千岛言,表情诚恳,语气却充满了嘲讽,你这是吃饱了撑得吗? 不,你不是说我有病吗?千岛言朝对方露出一抹挑衅的笑,这下说不准你会比我更先进医院。 太幼稚了! 中原中也距离这边的路程没有多远,太宰治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他愤愤地看了一眼千岛言转身跑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 中原中也追赶着太宰治,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中。 作者有话说: 稍微解释一下,壳是英国技师开发出的某种破坏力极大的异能兵器。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杀手皇后在线点赞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3 第83章 你果然是啮齿动物 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无伤大雅。 千岛言提着一袋东西站在住所前,伸出手轻轻拧开了门,动作很轻,门也没有发出任何细微的声响,纸袋装着的东西被他放置在玄关,人已经动作迅速地上了二楼到了卧室。 果不其然,只见本该躺在床上的青年此刻正在与什么人通话,他背对着千岛言站在窗边,微风吹起他稍长的发梢,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费奥多尔眼眸一瞬间看了过来,下意识露出了锐利的眼神,在发现站在门口的是熟悉的金发青年后,那抹疏离危险的神色被迅速收敛。 从早上千岛言并没有直接伸手触碰他额头而是在半空中转换了角度时,费奥多尔就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了他的伪装。 现在对方居然还十分恶趣味地悄无声息站在门口抓他现行。 他表情有些无奈,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对手机那头的人下达最后一条命令,我已经跟普希金说过会把异能附加在您事先准备好的血里,异能组织武装侦探的社社长,到时候就需要麻烦您了,牧师大人,一切都是为了挽救您的挚爱,请给予罪恶的异能者死亡的救赎。 千岛言站在门边,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注视着对方挂断了一个电话后又打通了下一个电话。 嗯,是我,东西准备齐了吗?费奥多尔嗓音淡漠,透着如同神明俯视人间般的薄凉。 在得到确切回答后,他言简意赅说道:多谢你了。 千岛言静静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感到无趣般转身离去,回到玄关处把放下的东西提进厨房。 一边热着便当,一边随手烧了一壶开水,连带把上次剩的感冒药也从厨房抽屉里翻找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费奥多尔打完电话从卧室里走出坐在桌边,看着千岛言一言不发地把饭放在了自己面前,一同放下的还有一杯已经冲好的感冒药。 第178章 千岛?费奥多尔没能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他试探着轻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后者坐在对面,低头戳着热好的便当,看起来你这次病好的更快,不过也不能辜负我买的药,一会儿吃完饭一起喝了吧。 您生气了吗?费奥多尔状似疑惑般询问出声。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千岛言有些不悦地开口,你不讲信用,在我去买饭以及药时居然已经率先启动了计划。 他顿了顿,毫不心虚的又补上了一句,亏我还真的以为你生病了,火急火燎的去你去买药,又为你弄了冰袋降温。 费奥多尔眉头微皱,从表情上看有些不解,可是千岛是真的认为我生病了吗?您冲的感冒药是上次剩下来的吧,至于冰袋难道不是因为折腾我才故意弄的吗?毕竟您一直都知道我畏寒,以往生病发烧也从未使用过冰袋。 千岛言见对方居然什么都清楚只好退而求其次,为什么现在不配合我了?费佳? 因为您现在已经在企图逼我喝药了。费奥多尔伸出手指了指那杯用刚烧开的热水冲的滚烫感冒药,而且可能还有试图烫死我的成分在里面。 就算是这样,费佳要怎么解释你不讲规则欺骗我率先下手的行为呢?千岛言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猩红色的眼眸里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似乎对于对方接下来的回答颇为期待。 面前带着纤细少年感的病弱青年慢吞吞地把那杯滚烫的感冒药推远,这股气味熏得他有些头晕,接着直白地说道:千岛不是也已经见过武装侦探社的人了吗? 千岛言有些惊讶地缓缓眨了眨眼眸,你怎么知道的?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猜的。 被诈出来了啊 千岛言叹了口气,苍白地辩解道:可是我没有透露哦。 嗯,我知道了。对方微微颔首,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吃着午饭。 午间灼热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客厅,空气中漂浮着细小光粒,安静恬静的气氛逐渐蔓延。 午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千岛言窝在费奥多尔怀里看书,后者正在浏览手机界面中截取到的情报。 千岛言时不时翻动着手里之前未曾看完的那本《明暗》,像是随口问道:最近横滨好像有专门暗杀异能者的异能者杀手出现。 费奥多尔指尖划动屏幕的动作微顿,嗯。 怀里的金发青年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寻找了一个更加舒适的角度。 是「组合」的神父吧。 是从我这里听见的?费奥多尔继续浏览着屏幕,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在意被对方发现这件事情。 嗯,毕竟之前就很好奇那个神父去哪了。千岛言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你选择他是因为你们同样是教徒更好操控吗? 有这个原因,但更大的占比还是因为他拥有执念。费奥多尔嗓音淡淡,像是在诉说一个简单的道理,你知道的,拥有执念的人更好控制。 听起来果然是最佳人选。千岛言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件事,只不过是想寻找一个闲聊话题罢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下手的时间是今晚吗?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这样的话时间可不多了呢。 费奥多尔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对方肩上,视线没有从屏幕上移开,他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手中的情报上,而他触碰对方的行为更像是为了对方有什么动作他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一样。 千岛言感受到对方的动作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发现后者注意力仍旧在手机上的时候,带着些许恶趣味的笑意开口,费佳觉得我是在今晚暗杀开始前把那个神父干掉好,还是在病毒已经下好后去把普希金干掉好一点?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漫不经心,但其中却掩藏着几分认真在里面。 费奥多尔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低下头对上了对方那双猩红色眼眸中闪烁着的杀意,像是安抚般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脸颊,现在还是下午呢。 言下之意是他并不想这么早提及这一件会让他们站在对立面的事情。 唔,好吧。 千岛言有些遗憾地继续把视线移回自己手中的书籍上,又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侧过头看了一眼对方被啃的坑坑洼洼的手指甲,没头没脑般吐槽道:费佳,你果然是啮齿动物。 这只是一种坏习惯,并不能代表什么其他,千岛可不能带着其他人的偏见来看我哦。费奥多尔像是被这句吐槽吸引了注意力,嗓音轻柔温润,耐心地为对方解释,而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如同报复一般,在费奥多尔难得从工作中抽出去回答千岛言时,后者没有回答,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籍,好似已经沉入其中没有听见对方的话一样。 费奥多尔并没有过多在意,他很快重新投入进了工作。 外面的光线一点一滴变得昏暗,天边游荡着的火烧云宛如投射进了房间,把一切都晕染的一片赤红模糊不清。 第179章 千岛言早在之前的时间里从对方怀里挪了出来,后者身上没有多少肉,躺久了会感觉有点硌,还没沙发舒服。 他视线扫过外界黄昏如梦似幻的朦胧光景,合上了手里的书,伸出手去拿被他随手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 客厅里的另一个人瞬间注意到了千岛言的举动,倒不如说他这黄昏降临的那一刻注意力就已经从屏幕上全部转移到了青年身上。 费奥多尔伸出手按住了千岛言的手腕,后者视线轻飘飘地扫了对方一眼,语气带着不甚明显的不可思议,仿佛在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你想靠体术来拦住我吗?费佳? 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费奥多尔目光落在自己手机屏幕上,像是在等待什么,短暂的几秒钟流逝过后,他松开了千岛言的手腕。 后者隐约猜到了什么,果不其然,打开手机时发现屏幕已经变成了咧着狰狞笑容的紫色卡通老鼠头。 他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你本人在这里,敢黑我手机是打定主意我不会动手揍你吗? 费奥多尔手抵在唇下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很轻,满脸写着病弱,千岛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举动。 如果想装病的话,费佳现在去把桌上那杯感冒药喝了我可以考虑不动手。千岛言看似好心地给出了解决方案。 费奥多尔顺着对方的话看了一眼桌上放了一下午的感冒药,有些抗议,它已经凉了。 千岛言十分好说话的一点头从沙发上起身,好,我给你冲杯热的感冒药。 话虽如此,但以他的视线落点看起来根本就像是要出门一样。 费奥多尔伸出手拽住对方手腕,对上后者淡漠的视线,他收起了脸上外露的表情,您一定要这么快站在我对面吗? 千岛言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费佳,再晚点估计就要被你得手了吧?而且你知道的,我现在可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如果你执意要对我们社长下手,我可不能继续保持旁观态度了哦。 费奥多尔也清楚这一点,他微微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吗? 注意到对方做出了某种决断,千岛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身形清瘦的俄罗斯青年,那么,身体病弱的你想用什么办法拦住我? 后者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握着对方的手没有松开,他放下手里的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向千岛言的紫罗兰色眼眸神色不明,嗓音听起来十分温柔。 千岛,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像更新的时间都有点晚(果然是因为人少而倦怠了x)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4 第84章 神加殃咎 费奥多尔伸出双手捧起千岛言的脸颊,后者顺从对方力道抬起头,那双宛如顶级宝石般的猩红眼眸里神色淡淡,想要看看对方究竟会使用何种手段,视野中无瑕精致的面容越靠越近,直到唇触碰上了带着些许微凉的柔软。 千岛言眼眸里露出一丝诧异,很快又变成了了然,他注视着费奥多尔没有合上的紫罗兰色眼眸,逐渐浮上一抹笑意,明白了对方想要使用的计谋。 两人在这一场深吻里不甘示弱相互争夺着主权,僵持的局面让千岛言舌根有些酸,但好胜心支撑着他在这场交缠里想要扳回一局,面对对方的不甘示弱费奥多尔眼眸里浮现出一丝苦恼,更换了一下姿势,单手固定在对方脑后,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对方腰间。 千岛言没有过多去在意对方的举动,他双手环着对方颈脖,专心致志地抢夺着主权,这不仅仅只是一场吻里的胜负,同样也是在这次事件中两人的先手顺序。 费奥多尔搭在对方腰后的手似无意般轻按在腰窝处,千岛言眼眸微缩,轻哼一声,他腰窝处比其他部位要敏感上许多,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也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摁进腰窝里的指腹在不安分的往下用力。 千岛言下意识想要扭过身子躲开对方摁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但对方按在脑后的手掌不容许他逃脱,他只能退而求次选择松开环住对方脖子的手,企图施加上力气推开对方,但这样一来又会因为分心而失去原本的节奏,面对对方步步紧逼,他不得不选择退让,费奥多尔抓住这个机会迅速获得了主权,千岛言节节败退。 所有的节奏彻底落入了费奥多尔手里,在这一场过于激烈持久的深吻里,千岛言没能及时跟上节奏有些喘不上气,所幸费奥多尔十分贴心地扶住了对方瘫软的身体,压制住对方柔软的舌探索了所有地方后,费奥多尔的动作越发强硬深入。 千岛言眼角绯红,被迫吞下对方送进喉咙里的胶囊,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是什么,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落败,却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宛如报复般地咬了费奥多尔一口,后者微微顿了一下,注意到千岛言眼眸中的恼怒,于是带着些许安抚意味重新吻着对方,与之前堪称紧迫毫无优雅的节奏不同,现在的动作温柔无比,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细细琢磨。 哈 最后分开时,千岛言溢出一声气音,靠在费奥多尔怀里有气无力地看了对方一眼,后者伸出手指轻轻擦去千岛言唇边未能来得及咽下的晶莹。 第180章 后者毫不客气地咬了对方手指一口,你耍赖,不然肯定是我赢了。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毫不介意地从对方嘴里抽出手指,后者没用多大力气,顶多是让他感知到疼痛却没有流血的地步,要合理利用所有能够致胜的手段才能成为赢家哦,千岛。 你的手段过于赖皮了!千岛言恼羞成怒地反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沉静,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上自己喉结处,从之前的吞咽感觉来看似乎是胶囊,你对我用的是药? 既然酒精能够对你起效,那么药效温和的药物也可以。费奥多尔嗓音温和,微凉的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对方姣好柔软的脸庞弧线,联络工具已经没了,如果千岛愿意冒着倒在大街上被人围观的风险去传递信息的话,我也不会去故意阻拦你。 千岛言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反握住对方描摹自己脸颊的手,嗓音有些哑,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状似拿对方无计可施一般,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千岛能够听话一点,我本来是不想在我们的感情里,掺杂上这种不纯粹的色彩的。 在没有外界强制任何手段可以控制对方时,就只剩下了在两者间相互制约成为了桎梏般的感情。 千岛言吞下去的药似乎已经开始逐渐发挥作用,思绪受到了干扰耳边的声音也有些变得难以分辨言语与心声,听见这句话他笑了一声,可是费佳,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就混杂着这种利用的不纯粹色彩吗? 费奥多尔低沉宛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透着犹如祷告般的圣洁与虚幻,已经发酵到了这种地步,谁又能区分其中的感情与罪恶究竟是不是共生的呢? 不要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啊费佳千岛言猩红色的眼眸里神色开始涣散,时而失去焦距时而重新集中,像是在与身体里尚未完全起效的药做抗衡,他的意识仍旧维持着些许清明。 费奥多尔似乎是察觉到对方声音中的恍惚,千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千岛言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对方,注意到对方眼眸里闪过的一丝新奇,像是明白了什么,是新药? 嗯。费奥多尔微微点头,毕竟,千岛的体质与其他人不同,调制能够对你起效又不会触发自愈药效持久的药物还是挺困难的事情。 千岛言轻轻呼出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开始为对方描述起他身体目前的状况,大脑有点昏沉,太阳穴部位有些酸胀,包括思绪都开始变得混乱,模糊了现实与幻觉的界限,有一种被懒惰支配的感觉,四肢有些乏力有点像我之前吃过的安眠药。 唔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伸出指尖轻轻拨开对方脸颊上散乱的金色碎发,可是这个药效比安眠药要久,或许足够让你睡上一天或者两天。 真久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眼皮逐渐沉重,在黄昏急速下降的光线里所看见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对方那双神秘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此刻仿佛也浸染上了黄昏的赤红,变得有些陌生,居然还特意为我考虑制出了这种药果然是早有准备吗? 因为千岛总是会在某些时候让我感到棘手。费奥多尔感知到对方身体的下滑,搂紧了对方的腰肢,以防千岛言真的倒在了地上,后者也十分配合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 千岛言疲惫地扯出一抹弧度,像是在挑衅也像是在单纯为对方的这句话感到好笑,能够让你感到棘手的情况还真是不多见。 毕竟我对这一次计划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费奥多尔静静注视着对方越来越缓慢的眨眼动作。 知道药效已经在对方身体里挥发出作用。 千岛言难以继续在模糊中维持表情管理,他收敛了所有外露的表情,最后展露出来的是一种迷茫又困倦的神色,说出的话像是威胁也像是提醒,那你可得看好我哦否则如果我中途醒来了 他意识昏昏沉沉,嗓音微不可闻,到时候事情会发生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视野在越来越缓慢的眨眼中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周围的光线也一直在下降,导致他很快就分不清睁开眼睛与闭上眼睛的区别,最终在一次闭合之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看着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青年,对方双手无力地垂下,金色的长发宛如瀑布一般散落,他嗓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对方的梦境一般,一切都看你自身的选择,千岛。 窗外属于黄昏的朦胧彻底被黑夜笼罩,如同墨色般的黑暗笼罩了这座城市,房间里一切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轮廓,站在客厅里的青年俯身动作温柔蜻蜓点水般亲吻了怀中人。 晚安。 横滨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变。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被袭击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第二天港口mafia的首领在大街上被不明人士捅伤了腹部下了不明异能病毒陷入了昏迷。 第181章 「共噬」起效。 在这种所有人都混乱不堪六神无主的时刻,再度传来噩耗司法省的斗南次官被人暗杀了。 按理来说最近活跃在横滨的假面杀手仅仅只杀异能者,斗南次官一个政府文职人员怎么会被暗杀?这点不得而知。 武装侦探社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因为在福泽谕吉身中特殊异能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又有新的委托找上了他们,并且是关系到横滨整座城市市民存亡的委托。 英国技师威尔斯原本在大战中创造出的异能武器「壳」在运输过程中被人偷了,而被偷窃的时间点和地区,好巧不巧都指向横滨,也就是说,窃取「壳」的人携带着这种高危武器,藏匿在了横滨。 异能特务科连带着政府对于这种事情都非常重视,但他们不能直接堂而皇之出现在普通人眼前大肆搜查,那样会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很可能会刺激窃取了「壳」的犯罪分子启动武器,因此他们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武装侦探社让后者暗中进行侦查,必要时他们会给予一切帮助。 而武装侦探社此刻正因为福泽谕吉意识陷入昏迷又身中不明病毒而焦头烂额。 江户川乱步双手抱着头抵在福泽谕吉床边,周身的气氛罕见的陷入了低迷,武装侦探社所有成员都汇聚在这间房里,不约而同的维持着沉默。 像是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江户川乱步抬起头,扫视了周围站着的人,千岛呢? 千岛先生从昨天开始就没来上班了。站在最后面的中岛敦说道。 千岛言平时上班频率比太宰治还要散漫,后者虽然会迟到翘班早退但好歹会每天坚持露一面,但前者不一样,前者要不然就是呆一天早退,要不然就是干脆直接不来,有时候一连两三天不来这种情况都会发生。 能联系上他吗?江户川乱步看向站在旁边的国木田独步,我们现在需要千岛的帮助。 国木田独步摇了摇头,从昨天他翘班没来开始我就打过电话了,显示的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千岛言虽然平时会有时候不来上班,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后者一定二话不说直接赶来,从未发生过这种电话打不通的情况。 对方显然出了什么意外。 能够让千岛言放下防备心又拥有足够能力可以创造出这种混乱局面的人只有一个「魔人」费奥多尔。 正面的交锋终归还是来了。 那么一直处于中立的千岛言,究竟会在这场交锋里站在哪一侧呢? 作者有话说: 我被偷袭了!jj趁我晚上睡觉居然背刺我偷偷更新!(落泪.jpg) (抓个虫)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5 第85章 小丑先生直接反水 江户川乱步眉头紧皱,罕见的露出愁眉苦脸表情。 太宰治看着福泽谕吉身上在半空中浮现出的不断变化图案,脑海里想起昨天在小巷子里听到的对话,所有的一切线索忽然串成一线,原来如此,我知道「壳」在谁手上了。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投向站在床边的太宰治身上,中岛敦迫不及待地询问答案,真的吗?太宰先生,「壳」在谁手上? 后者鸢色眼眸里神色不明,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找到千岛,他是一切的关键,否则即使知道答案也没用。 千岛言一定拥有联络那位小丑先生的方法,再加上对方突然失去音讯,十有八九是因为得知了费奥多尔的计划,而后者为了不让对方泄露计划所有用某种手段让千岛言失去了与武装侦探社联系的能力,这是最好的结果。 又或者最坏的结果也不排除千岛言其实一直站在费奥多尔那边,平时在武装侦探社里充当卧底的可能性,毕竟对方是拥有读心能力的异能者,靠着这一点可以骗过「超推理」也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会加入武装侦探社,江户川乱步在最初也曾说过对方别有所图,但图的是什么却不清楚。 可是,后面这一个结果又不能很好解释为什么千岛言会联合那位小丑先生想要一起弄死费奥多尔,不过,这一点也不是特别重要,毕竟千岛言的思维一向不能用常人的模式来判断,或许后者会回答他说,想要费奥多尔死跟帮助费奥多尔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带上手里之前摘下来的褐色帽子,我们兵分两路,太宰、与谢野小姐和国木田跟我一起去千岛家,其他人留在这里保护社长。 会不会有些不太安全?国木田独步有些不放心,他们这一组只有他一个人拥有武力值。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他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福泽谕吉,我们有与谢野小姐,倒是社长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社长。 毕竟只要与谢野晶子活着,他们就不会死。 乱步先生,你的意思是会有人对社长不利?中岛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江户川乱步严肃地点头,异能者杀手仅仅只是把社长打伤就撤退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下的异能应该不会是单纯让人昏迷不醒那么简单的东西再加上今天上午发生的爆炸和当街捅人事件,这些事情之间一定有所关联。 第182章 众人表情逐渐变得郑重,信誓旦旦保证,放心吧,乱步先生,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社长的。 江户川乱步仍旧有些不放心,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他们出了医务室,门外客厅里坐着一名金发女人,那是这一次「壳」事件的委托人h.g.威尔斯。 见终于出来了人,她抬起头询问道:情况怎么样?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国木田独步对上对方满是焦急的眼眸,安慰道:我们已经有头绪了,但在那之前请你先待在这里耐心等待一下。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回过头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心不在焉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们尽快回来。 威尔斯颔首,没问题,只要能阻止「壳」的启动,什么都可以。 时间紧迫,他们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四个人一同赶往千岛言的住所,后者的住所处于地段偏僻的地区,一路上都没遇见过什么人。 太宰治伸出手正准备推开前面小花园的木门,却像是感知到什么,他拉着江户川乱步立即后退。 一枚子弹悄无声息射出,镶嵌在门前的草坪里激起一层草皮。 有狙击手。 意识到这一点几人迅速寻找掩体,太宰治从树后侧过头从子弹射入草坪的角度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国木田独步打了一个手势,后者微微点头,用撕下一页手账本用异能变出了烟-雾-弹,拉开保险栓扔在了门前。 一瞬间烟雾腾升笼罩了一切,几人趁这个机会迅速到达了门口,太宰治不知从哪掏出一根铁丝轻而易举打开了门锁。 门后大厅空空荡荡,看起来无人居住一般没有过多的生活气息。 似乎是觉得有些过于轻易,太宰治眉头微皱,视线狐疑地上下打量这所房子。 江户川乱步才不管那么多,黑框眼镜下面的翠绿色眼眸极速扫了一遍一楼,接着直奔二楼而去。 剩下三人立即跟上,二楼卧室的门紧锁,区区一把锁自然是难不住横滨开锁王太宰治的,后者铁丝钻进锁孔,没一会儿,清脆开锁的声响起,没等他们推开房门。 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在距离极近的地方响起带着故作惊讶的情绪。 哇啊这难道是魔术中常见的开锁戏法? 国木田独步手中的纸瞬间变成了一把电-击-枪指向声音来源。 只见他们身后站着一位小丑打扮的青年,说是小丑服倒不如说是礼服,对方银色的长发编织成了麻花辫垂落在脑后,一只眼眸被掩藏在面具后面,剩余的那只金色眼眸盯着太宰治手里的铁丝满是趣味。 你是?国木田独步紧紧盯着悄无声息冒出来的青年,面露警惕。 对面的银发青年仿佛听见了什么特别有趣的话题一样,他肩头的斗篷扬起,微微屈身做了一个宛如表演即将开场般的行礼。 又到我最喜欢的提问环节了!那么在此向几位贸然拜访的客人提问!我是谁呢?银发青年金色眼眸弯弯,直起背脊伸出手指扶住了脑袋上的帽檐。 果戈里太宰治记得之前在小巷中千岛言称呼青年的名字,他眼眸微眯,如果他的猜测没错,就是面前的青年偷走了「壳」。 果戈里极为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没错没错~这位客人知道的真不少呢~难道说他表情又忽然变得诧异和难以置信,「小丑」果戈里的名号已经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吗?那可真是不得了的超级大荣耀呢! 虽然表面上展露的表情极为高兴,但那股充斥着不善情绪的视线却暴露了对方内心不悦和敌意的事实。 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果戈里嘴角向上扬起,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说出了答案,摆出了一副倾听的架势,宛如真的听到了什么一般自然,诶?什么什么?你们说我是守在这里阻止你们打开这扇门的人?恭喜答对啦 国木田独步握着枪的手指缓缓收紧,敌人吗? 与谢野晶子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砍刀将江户川乱步护在身后。 在众人严阵以待想要知道果戈里会以何种方式发起攻击时,只见对方扬起斗篷,接着整个人从他们面前消失。 太宰治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回头,果不其然,那位银发青年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瞬移空间系异能者国木田独步额角缓缓落下一滴汗珠,握着枪的手指尖泛白。 所有人的面色都称不上好看。 空间系异能者是公认最难对付的存在,排名仅次于精神系异能者,前者的存在难以捉摸,永远都不知道攻击会从何处发起,一时之间周围皆是危机。 然而在这时,果戈里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决定,他姿态优雅宛如开启盛装晚宴那样庄重地朝众人推开了他身后的门。 门后的房间里静谧无比,微风轻轻吹起窗帘,卧室里空气弥漫着催人入眠的浅浅香气,浅色调的床上静静躺着一名容貌昳丽的青年,长长的金色长发散落铺陈在床上,蜿蜒曲折像是组合成了某种神秘古老的图案,他双手交握放置在胸前,一双眼眸阖起,长长的睫毛宛如蝶翼般停驻着些许光粒。 第183章 无论是覆盖在对方身上的被子,还是对方安详的睡容和恰到好处的温和环境,都将这一幕承托的如同一幅画一般。 这间房间安静的宛如神明亲自伸出双手将这里定格,时间于此刻停滞。 虽然说是任务,但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千岛商量呢。果戈里目光看向床上陷入昏迷的青年,语气透着没由来的淡淡哀伤,他一直睡着可不行。 这句话仿佛打碎了房间中时停的魔咒,江户川乱步拉着与谢野晶子往房间里走去,后者在床前反应迅速,从包里掏出了一系列医疗工具。 平常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清醒的青年,此刻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好似外界的一切都伴随着大脑的休眠被断绝,与他而言这是早已未曾体会过的绝佳睡眠质量。 与谢野晶子伸出手想要撩开对方眼皮看一眼瞳孔状态,但站在门口的果戈里突然出声,我建议你不要轻易触碰他比较好哦,这是来自于好心魔术师的建议。 与谢野晶子手指在半空中停住,她下意识看向门口身穿一身小丑礼服的俊美青年,为什么? 为什么?果戈里为这句话感到好笑一般,他脸上浮现出夸张的惊讶,身为千岛同事的你们,难道不明白没有意识的千岛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吗? 与谢野晶子与江户川乱步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却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他说的没错,千岛的异能不只是主动,也能够成为被动,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外界的触碰而开启异能的自卫。 再加上从千岛言之前的描述来看,自卫的程度完全看他本身的选择,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潜意识里排斥醒来,极有可能会变成稍微触碰一下就会导致触碰之人死亡的结局发生。 与谢野晶子眉头微皱,正为无从下手而感到棘手,太宰治在此刻走上前伸出手握住了千岛言纤细的手掌,后者的手上没有任何老茧的存在,宛如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样细腻,而一个体术十分好又经常摸抢的人,手指是不可能没有任何茧子的,他略有些诧异地挑眉,但想到后者身体的自愈能力又很快明白了原因。 他看向与谢野晶子,现在应该就没关系了。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可以通过接触抹消任何异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江户川乱步会点名要对方一起来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又来晚了(挠头.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6 第86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打消了顾虑,与谢野晶子很快弄清楚了千岛言沉睡的原因,她从包里拿出一支针管抽取了一小瓶试剂,挽起对方手臂上的袖子露出臂弯,后者皮肤白皙,血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针头一瞬间刺入肌肤,细微的疼痛让睡梦中千岛言眉头轻轻蹙起,手指也微微蜷缩,与谢野晶子动作很快,注入完能够使对方清醒的药物之后抽离了针管。 在其他人都全神贯注观察千岛言反应时,太宰治目光忽然落在对方手臂逐渐消失的针孔上,又看了看自己握住对方手掌的那只手,像是确认什么一般轻轻施加了些许力气,无论是柔软的触感还是温度都表明这确实是真手。 这样推测下来只有一种可能,千岛言的自愈能力不是异能的范畴,他的「人间失格」无法对此起效。 你在我睡着时趁机占我便宜?一声略带着些许沙哑和磁性的嗓音响起。 没想到千岛居然会是那种自恋型的人格吗?我可没那种特殊嗜好。太宰治本能开始反驳,手也在对方清醒的同时松开。 千岛言醒的有些突兀,他脑子现在混乱一片,耳边嘈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袭来,不久前的梦境里难得的恬静和安宁全部被破坏,恍若隔世,也似天堂与地狱、真实与幻觉的一线之隔。 宛如从云端的伊甸园重新跌入喧哗泥泞的尘世。 太宰治视线对上千岛言那双还有些空洞疲倦的猩红色眼眸,其中似乎有揶揄的笑意,但更多的却是烦躁到极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立即去死的毁坏欲。 这让他原本已经松开的手在看见对方眼眸中危险的情绪时又重新握紧,后者显然也明白他的顾虑。 千岛言另一只手手背轻轻抵在眼睛上,语气很轻,思绪似乎仍旧有些混乱,等我一会 江户川乱步像是发现了什么,语气带着自己也未能察觉到的情绪,说出了自己看见的事实,千岛,社长的异能对你无效。 嗯千岛言松开了太宰治的手,已经将混乱的思绪全部整理,也把那股烦躁极致的杀欲压制回心底。 是代价?江户川乱步抿起唇,很快弄清楚了缘由。 是代价。千岛言坐起身,肯定了对方的说辞,但本人看上去却没有多在乎这件事。 他看向门口站着的果戈里,后者朝千岛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提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当然是因为出现意外情况啦!千岛,我把上司炒鱿鱼的事情可能被费佳发现了,因为他给了我一份新任务,我来看着你。 第184章 果戈里喋喋不休地说着,整个人已经挪到了床前,你说费佳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在他背后策划的事情了?恐慌事件!大危机!超级大危机发生了! 他脸上忽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整个人像是一只白色的鸟张开翅膀落到千岛言床上,伸出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一起晃,拖拽着音调开始喋喋不休,怎么办千岛出现了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苦恼,千岛也要陪我一起苦恼才行!所以我们现在立即去把费佳干掉吧!用我的传送!如果是千岛的话肯定知道费佳异能的吧?肯定知道的吧?!我们一鼓作气把「头脑」干掉,这样所有的事情都会像是机器齿轮一样停止运转,接着碰的一下自爆,危机就能够有机会得到解决!迎来大欢喜结局! 千岛言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原本刚醒就有些起床气,再加上果戈里用的是俄语,语速还快的要命根本不带喘气,说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他什么都没听清楚,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家来了一只麻雀,一大早就跳到他耳边开始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千岛言余光注意到太宰治正饶有兴致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原来他是这样性格,你们是这样的关系,他伸出手把搂着自己脖子的银发青年推开,果戈里,我一句话都没听清,顺带一提,如果您继续穿着鞋子踩在我床上,我就要先把你丢出窗外了。 果戈里动作微顿,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踩出脚印的床单,难得默不作声地爬下了床。 千岛言靠坐在床上发散了一会儿思维,其他人不约而同维持着安静给予对方思考的时间,没过多久,他出声解答江户川乱步心中目前最在意的一个点,社长身上的异能是「共噬」,费佳的目的是打破两个组织间的平衡,所以森鸥外肯定也中了异能病毒,这种病毒会在短时间里迅速吞噬宿主,为了社长的安全起见太宰还是不要轻易触碰比较好,也就是说最保险的破局方法是抓住病毒异能者普希金让他解除异能,又或者去把森鸥外干掉,这两种方法社长都能安全。 既然费奥多尔的目的是打破两个组织间的平衡,那么大概率港口mafia现在已经得到了信息,毕竟后者拥有专门的情报部门,如果武装侦探社跟组织庞大、人手武装都充足的港口mafia起冲突,那么福泽谕吉的安全显而易见会变得岌岌可危。 江户川乱步瞳孔微缩,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一直会放心不下社长,他下意识看向千岛言,后者正在用听不懂又拗口的俄语在跟果戈里交流。 你刚刚说把上司炒鱿鱼了,哪个上司?千岛言知道对方口中的炒鱿鱼绝对不会是单纯的辞职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日语中另一层含义。 千岛,你觉得呢?果戈里觉得对方似乎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提醒道:我们老大他没那么好下手。 最起码是个恐怖组织,领头的boss怎么说也该拥有能够凌驾于他们的能力,比如说绝对的武力值,又比如说能够轻易操控人心策划完美计策的头脑。 唔确实,毕竟如果是一个草包,你也不会答应加入「天人五衰」。千岛言伸出手抵在唇下,继续问道:你把那个政府的上司干掉的话,你们老大八成会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你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背叛,果戈里。 这都是迟早的事情啦,千岛。果戈里指尖拨弄着对方披散的长发,意有所指,在这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该如何去打开「囚笼」的门。 费佳吗千岛言思索了一会儿,我觉得你话里的大危机应该不是指这件事情吧? 欸被发现了~没错哦~真正的大危机并不是费佳,毕竟如果费佳现在没得到任何突如其来的命令的话其实是没空管我的。果戈里嗓音忽然压低,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么提问时间!真正的大危机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说还有比费奥多尔更加棘手的人?一直在旁观的太宰治此刻猝不及防插入了话题。 果戈里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发出一声夸张的大叫,整个人跟千岛言贴在了一块,哇啊啊!你居然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难道说你一直在偷听吗?! 虽然果戈里反应一直都是如此带着刻意的夸张,但他眼眸里的平淡情绪却昭示着他并不在意被听见的事实。 太宰治也看出来了这一点,他无辜地开口,这应该不算偷听,毕竟你们是主动在我们面前讨论的,而且房间里只有你们在一直说话,这让人不注意都很难哦。 千岛言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江户川乱步脸上难得出现的低落神色,已经大致明白了全部,他出声安抚道:你们先回武装侦探社吧,我稍后会赶去,港口mafia不会下手那么快,不用太过于担心,我会查到普希金在哪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江户川乱步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黑框眼镜下清澈的翠绿色眼眸扫过一旁的果戈里后又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抿起唇,有些闷闷不乐,那千岛要快一点赶来。 嗯,放心吧。 第185章 在目送武装侦探社四人离开后,千岛言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果戈里身上,你们的boss很棘手? 后者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他拥有绝对胜利的能力,再加上费佳的头脑,这才是真正的大危机! 绝对胜利?千岛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哎嘿~就是没有输过的意思,具体能力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对方说着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千岛言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执着这一点,可是我觉得你们boss应该不会闲的千里追杀你吧? 不,他会!因为我已经窃取到了核心。果戈里说着从斗篷里掏出了一张纸,举过头顶,一脸庄重,仿佛手中托着一个世界那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千岛。 是什么?千岛言有些心累,对方爱卖关子这一点会让他消耗众多时间。 是「书」的残页果戈里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指尖夹着那张写了已经些许字迹的纸,开始滔滔不绝,我趁我们老大醉酒进浴室时悄悄偷出来了!说到这里不得不夸赞一下我精湛的戏法,要知道能够在他面前偷到东西的人肯定只有我一个~! 千岛言有些明白了,「书」虽然无所不能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但是写下的东西必须要像故事一样有合理的前因后果才能实现,所以费奥多尔或者说「天人五衰」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为这个前因构建舞台。 我能看看那页纸上写着什么吗?他指了指对方手里的「书页」。 当然可以~毕竟果戈里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 对方欣然把那张纸放在了千岛言手里,后者接过「书页」还未来得及看清上面写的像是蚂蚁一样挤在一块的字迹,下一秒「书页」在手中骤然消失,只听原本一向神出鬼没的系统忽然在脑海里出声,第一次因为任务以外的事情出现。 「检测到遗失道具,已回收。」 ? 这下不仅千岛言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果戈里也盯着对方空空如也的手愣住了。 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千岛言又看了看「书页」凭空消失的掌心,一脸困惑由心底发出了质疑,原来你们都是会变戏法的魔术师? 之前国木田独步用纸变成枪,太宰治用铁丝一秒开锁,千岛言能把「书页」从他这个空间系异能者眼皮底下变消失,并且他异能感知范围内都没有检测到「书页」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果戈里:可恶啊!现在横滨都这么卷了吗?!为什么人人都会戏法! (抓个虫)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7 第87章 你偷偷藏了人? 果戈里眼眸里的神色逐渐变得晦暗不明,他贴近千岛言语气质疑,你还藏了其他空间系异能者? 后者还以为对方一脸严肃的要说什么,他露出无语的表情,怎么可能?这种小地方上哪找个实力在你之上的空间系异能者。 在确认了自己的地位之后果戈里呼出口气,手掌在胸前拍了拍,一副放心了的模样,差点就以为千岛背叛我了。 趁对方现在没提出「书页」骤然消失的问题,千岛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眸,开始转移话题,果戈里,你把「壳」放在哪了? 啊,那个~果戈里打了一个响指,像是终于想起了那东西的存在,他笑眯眯地说道:因为千岛说不能用,所以我就随手塞给在了旅馆里~说起来在这之前还有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有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想要,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但是在我把东西放在旅馆了之后,他就果断放弃了跟踪我,真的是太执着专一了~! 被「壳」的主人找上门了吗? 答错啦~对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那个男人好像是退伍的军人,他跟我说 银发青年眼眸里浮现出深深的笑意和疯狂的意味,他想要人全世界的人能够听得见他发出的声音,他想要为死在异乡背负冤屈的部下宣泄不公,这听起来很伟大,不是吗? 果戈里展开双臂,肩头雪白的斗篷顺着风轻扬,整个人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那样好似下一秒就会从这片空间里消失,他的嗓音透着向往和虚无缥缈,简直就像是想要从这个布满荆棘锁链的世界里鲜血淋漓地挣脱,成为打破枷锁的先驱者一样用自身的血和肉铺陈出自由的道路。 那种没有缘由的悲哀与怜悯在一瞬间被收起,他忽然话锋一转,有些突兀的回到了平时常见的状态,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在伤感了让观众得到欢乐和满足可是小丑的任务,所以我选择满足他的愿望~! 几乎是瞬间,千岛言从果戈里的眼神里明白了后者想要做的事情。 所谓的大危机其实对方早有解决方法,或者说连带着这个大危机也不仅仅只是果戈里一个人的危机,而是全横滨的危机。 他把「壳」交给了一个陌生偏执的恐怖分子! 好了,千岛,你的问题我已经详细又毫无保留的回答了~果戈里站在床边伸出手捡起了一缕对方垂落在床上的金色长发,现在到我提问千岛的时间了,提问!千岛究竟把「书页」弄到哪里去了呢? 第186章 床上靠坐在床头的千岛言神色自若,我又不是魔术师,这种凭空消失的情况应该是果戈里你比较清楚才对吧? 这句话反问的十分巧妙,千岛言不是空间系异能者,这点他们都心知肚明,如果果戈里执意要从千岛言口中问出一个答案,这就表明身为空间系异能者的他居然看不出一个非空间系的人究竟把东西藏在了哪里,这未免有些过于丢人。 果戈里垂着眼眸盯着手中对方金色的长发,唇边的笑意不变,语气听起来有些危险,欸~想要让我自己去寻找答案吗?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千岛言瞥了一眼对方,把头发从对方手里抽了回来,睁着眼睛说瞎话,会不会是你们boss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用某种办法收回去了? 果戈里若有所思,没有人知道他们boss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能力是什么,所以这一点其实也意外的有可能性。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千岛言已经给予了台阶,等同于在变相提醒果戈里不要再继续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无论如何都是得不到答案的。 千岛千岛所以他转而说起了其他话题,你想好要怎么对付费佳了吗? 这个早就想好了。千岛言唇边挽起一抹笑意,猩红色的眼底流动着炽热纯粹的杀意。 果戈里注意到对方眼眸中的神色,明白了对方的打算,有些失落,诶难道说千岛要亲手杀了他吗? 可是如果果戈里也想亲自动手的话,到时候岂不是会变成谁杀得快那种滑稽场面吗?千岛言言辞里没有任何想要退让的意思,他认真为对方构想了一下那个场面。 果戈里顺着对方思维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那种场面太过于滑稽又有失仪式感,他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在重要场合会讲究优雅风度的人。 那好吧,那么这个机会我就慷慨的让给千岛啦~他看似很好说话退让了一步,意味深长地说道,毕竟为了彻底的「自由」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后者神色不变,含笑说道:祝您成功。 果戈里扬起斗篷,身影在房间中瞬间消失。 千岛言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未合拢的窗吹进些许微风,将房间里本就淡淡的幽香吹得更加七零八落。 他脸上收敛了所有外露的表情,神色淡淡,用着类似于命令的口吻朝脑海中的系统提出要求,「把「书页」吐出来。」 「抱歉,宿主,这样东西是本不该存在与现在这个世界的,这是时间波动里遗落的bug。」系统话语里虽然蕴含着道歉的词汇,但没有起伏的电子音很难让人觉得这是在表达歉意。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本应该没有「书」?」千岛言很快从中理解到了什么。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并不想说明这一点,但千岛言同样也不是一个笨蛋。 「书」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实现愿望的方法十分苛刻,需要逻辑清晰的前因后果,但是系统却在此刻说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书」的存在。 不对 千岛言很快注意到对方话里出现的词汇现在以及时间波动。 在这个线索的前提下,不难猜测出有人使用过了「书」,并且现在这个世界就是「书」已经被使用了之后所得到的世界,继续推论的话,极有可能是有人为了改写某个不如人意的结局而使用了「书」,代价很大故事很长,写满了整本「书」。 这一张「书页」是在使用者使用「书」之前被人撕下来的,因此得以保留。 而刚刚却被系统说回收就回收了原本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系统是「书」,但对方否认了「书」的存在,那么,剩余的最大可能性只有 你是「书」能量的残骸?千岛言很快得出了结论。 脑海里的系统沉默不语,仿佛已经掉线了一般。 千岛言并不在意对方装死的行为,他心情意外的不错,一边走到衣柜前更换下身上的睡衣,一边笑着与对方交流,「真有意思「书」能量残骸怎么会在我身上?你好像是七年前在那一夜突然出现的吧?询问我的愿望?这么看来拿到「书」的人可真是个好人啊居然特意写下想要实现我的愿望的这个内容。」 说到这里千岛言唇边笑容微敛,隐约意识到什么,如果说「书」能量的残骸在他身上,难不成未来使用「书」的人会是他?又或者说是他是导致未来世界需要使用「书」才能挽救的罪魁祸首? 后面这一种可能站不住脚,如果他是罪魁祸首那么怎么解释这个系统能够实现他一个任意愿望?就不怕他许愿想要世界毁灭? 千岛言换好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拉开洗手池下面的抽屉发现自己原本买的那盒发圈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条赤红色还未拆封的发带。 能够做出这种幼稚行为当做报复的人除了费奥多尔就没有其他人,是因为他在这一次交锋里选择站在武装侦探社那边。 后者十有八九预料到了果戈里的反水,千岛言知道费奥多尔为了顾忌江户川乱步会节约人手避免计划泄露,所以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在武装侦探社的帮助下醒来。 第187章 这场交锋只不过是入场先后顺序的问题,先手固然拥有些许优势,但强大的智谋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仍旧会落于下风。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把果戈里放在他面前吗? 果戈里确实是被千岛言说动反水了,这点没问题,但对方的棘手也被费奥多尔故意放在了明面上当做提醒,如果说果戈里想要彻底清除费奥多尔给他留下的所有影响,其中自然也会也包括与费奥多尔极其相似的千岛言,以及「天人五衰」所有的全部或者说更保险一点他想直接销毁横滨。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轻易的把「壳」交给一个陌生的却想启动「壳」的人。 镜子中的青年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透着一丝不见光的病态,顺滑的长发被扎成一束,耀眼的金发里垂落下赤红色的发带,不得不说,这种颜色的发带确实是十分配他瞳色。 如同血液般凝固的猩红,充斥着生命力的赤色,领口宝石胸针流动的血色。 三者忽然在脑海里毫无预兆的构成了一个画面。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铅灰,像是天灾席卷过后的残骸透着压抑无比的死寂,原本被白雪覆盖的冻原被鲜血浸染露出干涸的暗红,光秃秃的白桦树笔直的错落在周围,像是无声的墓碑,荒芜的风吹过寂静的土壤,裹挟着挥之不去的铁锈味,视野从虚无缥缈的半空落到趋近于黑的地面,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样没有完全低下头看清自己身前的地方。 现在世界每一个角落很安静了。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感知这一点,但千岛言潜意识里却得到了这个信息,就像是经历过一般,坚信不疑。 过于错位的感官让他感觉指间有种粘稠潮湿却温暖的触觉,经常与死亡接触的千岛言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胃里为那一幕产生了恶心反胃的感觉,但在耳边窃窃私语的聒噪下,意识里却开始向往那种安静无比的世界。 伸出手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恍惚的意识在一瞬间回笼,并不像是幻觉,更像是某种被掩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在遇见了熟悉的信息之下被牵扯而出,重新回想起一样。 是因为之前系统的话、自己的猜想、以及这种红的如同血液氧化过程的颜色,种种因素之下导致了自己回想起某个瞬间片段画面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为自己部下向世界宣泄不公的退伍军人,是mimic长官,纪德上司。 · 之前提到过,千岛的记忆力虽然很差,但在接触到某种熟悉的东西时,仍旧会回想起来。(具体在63章跟陀思看烟花那里,虽然我觉得你们肯定没注意这一点qaq) 稍加思索,明天双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8 第88章 你也洗心革面了? 武装侦探社里气氛安静,所有人都因为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而导致有些无从下手的疲惫。 江户川乱步坐在桌前一直盯着门口,在等待着什么人的推门而入。 身穿驼色风衣的太宰治倚靠在窗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是那个人杀了斗南次官? 寂静里突然响起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似是没头没脑的话,但江户川乱步能轻松跟上对方的思绪,没错,他是恐怖组织「天人五衰」中的一员,「壳」也是他偷走的,但是现在却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在听见「壳」的一瞬间,威尔斯迫不及待问道:他是谁?或许我们能够从他口中得知「壳」的下落。 果戈里一个俄罗斯人。太宰治为威尔斯解释道:同时也是一位空间系的异能者,性格很古怪,从恐怖分子口中得知线索是行不通的。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干坐着?威尔斯有些坐立不安,开始怀疑起自己采纳异能特务科提议来委托武装侦探社的这种行为是否正确。 说到底「壳」是由她创造出来的,如果这个武器一旦被启动,这座城市所有的无辜市民无一幸免都会因此丢去性命,他们本不用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江户川乱步眉头紧锁,等一个人,等他来了我们就能够没有顾虑的开始行动了。 站在窗边的太宰治视线被楼下的不知何时出现的部队吸引,大批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训练有素地端着枪支把武装侦探社所处的这栋楼围得水泄不通。 江户川乱步注意到太宰治表情的变化,港口mafia出现了? 后者微微点头,他们已经到楼下了。 江户川乱步像是在嘀咕什么一样,那他应该也快到了吧 肩头披着褐色斗篷的青年从办公桌前起身,走到了窗边。 楼下正门站着一名带着小礼帽的褚发青年,他整理了一下手套,仰头刚好对上了上方太宰治的视线,后者游刃有余地朝他挥了挥手,看似友好的举动由对方做出来简直就像是在挑衅一样,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周身泛起红光,脚下的地面骤然龟裂,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同一颗炮弹一样爆发而起。 哟,这不是中也吗?一声带着些许沙哑属于男性的嗓音响起。 中原中也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一名身形修长的青年正朝这边走来,对方金色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扬起,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但整体更多的是浮在表面的笑意,青年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丝疲倦,看上去过度劳累却没能休息好一样。 第188章 千岛?中原中也先是诧异于对方的出现,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你这家伙洗心革面加入武装侦探社的事是真的? 啊,对。千岛言微微颔首,他目光扫过对方身后的部队,你现在带这么多人是要对武装侦探社下手? 中原中也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部队,原本是为了围堵武装侦探社才带了这么多人手,现在反而成为了千岛言威胁他的筹码。 看见对方的神色,千岛言笑着安慰道:不要那么懊恼嘛我现在不杀人了哦?顶多会让他们重伤留口气的。 这有什么区别啊?!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这家伙总是如此卑劣!有本事不用异能一对一跟我打一场! 不行啦千岛言随意摆了摆手,我现在时间很紧,没办法跟你一对一单挑,毕竟你也知道,如果我们打起来肯定会打很久。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对方说的确实没错,而他的时间也非常紧迫,正因为如此才需要速战速决。 他抬起那双如同大海般的钴蓝色眼眸,十分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平时就算了,但现在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际,如果千岛你一定要阻拦我们,即使这次带来的部队会损失惨重,我也一定要取你们社长的人头。 千岛言唇边笑容微敛,伸出手指抵在唇下,目光从对方带来的部队上扫了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武装侦探社窗口处探出的脑袋。 但其实,想要阻止这一次危机根本不止这一个办法吧? 没错,但是想要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找出那个设下病毒的异能者根本不够。中原中也烦躁地啧了一声。 千岛言唇边弧度不变,我会找出背后的异能者,解决这次事件。 你?中原中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有些不信任,语气充斥着质疑,其他暂且不论,如果是你的话想要除掉我们首领不是应该比在这座城市里寻找出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异能者要轻松许多吗?以你的个性真的会做出那种费力的行动? 人都是会变的,中也,你可不能一直带着以前的滤镜看我啊。千岛言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眼眸微眯,唇边笑意加深,毕竟你也不想一下子折损大批主力吧?比如说围堵在后门的黑蜥蜴十人长、百人长,还有那个挑染少年和他旁边的金发少女唔,还有一个擅长用炸弹的柠檬怪人 千岛言微微侧头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匕首,回头瞥了一眼打扮的如同忍者般悄无声息出现发动攻击的人,继续说道:以及这个擅长暗杀的少女? 虽然对方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依旧能够从那双眼眸以及身形上看出性别之分。 中原中也表情逐渐凝重,钴蓝色的眼眸里杀气四溢,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方明明是刚来,却能够清楚他带来的所有人以及他们相应的特征和职位,虽说这不是什么机密情报,但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得知的事情。 你忘了龙头战争里我是做什么的了吗?千岛言语气淡淡,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这点东西根本瞒不住我,相对的,想要在这座城市里找到那个下病毒的异能者与我而言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中原中也周身的红光散去,他轻嗤了一声,给对方设下了一个苛刻的时间,一天,一天之内解决这次事件,否则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取你们社长的性命。 一天就足够了。千岛言唇边勾起一抹弧度。 中原中也看见对方笑眯眯的样子更加不爽,感觉自己的妥协跟输了一样,他摁着耳朵上的通讯器,下达了撤退命令。 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千岛言一眼,希望你最好能顺利解决。 千岛言假装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威胁,嗯,多谢你的祝福。 这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中原中也气的不轻的同时又有些奇怪于对方平淡的反应,你这家伙是听不出我话里的威胁吗? 听出来了,难道我还要嘲讽回去吗?千岛言有些奇怪地说道:我现在很累诶,可能没空嘲讽你,下次吧。 滚啊!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地大骂一声,谁跟你一样有那种特殊嗜好! 这可是歧视,我其实没有那种特殊嗜好。 千岛言满脸一本正经,还未等他详细展开说说,中原中也率先已经带着人气冲冲的离开了。 按照平常,他肯定会追上去拽着中原中也嘲讽回去,但现在他精神有些疲倦连带着身体也不是那么想动,所以转身进了建筑里的电梯,摁下武装侦探社所在的楼层。 进了武装侦探社以后,他照旧直奔沙发,瘫在沙发里后望着天花板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壳」被果戈里交给其他人了吧? 太宰治有些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我们兵分两路去应付这次危机? 没错。千岛言直起背脊,打起精神开始详细诉说着计划,「共噬」这个问题交给我,你们去解决「壳」。 第189章 说到「壳」他微微顿了顿,表情中掺杂上了疑惑,有一点想不明白,「壳」被果戈里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个银发小丑,交给了一个异国的退伍军人,他说对方是为了给自己在冤屈下死在这片异国土地上的部下宣泄不公,想要让全世界的人能够听见他的声音横滨来过其他国家的军事组织? 一旦牵扯到军队,那就不是寻常的纠纷,如果这件事情没能处理好,极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摆上国家层面成为矛盾冲突。 太宰治坐在桌前,听了这句话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千岛言扫了众人一眼,似乎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件事情,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该转移话题然后去查清这件事情原委的时候,太宰治忽然出声。 来过。 对方嗓音干涩,却听不出任何情绪,在四年前,有一支叫mimic的士兵来横滨寻求解脱,为首的领队拥有跟织田作一样的异能。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很快理解了什么,他含糊地应了一声,难得照顾他人情绪转移了话题,没有详细去问,既然你有头绪就好 他目光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金发女人,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指抵在唇下,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在大战中作为英国技师出场的威尔斯,拥有回溯时间的能力,但一个人只能使用异能回溯他一次时间,因为这个能力经常出现在事故地点被一些人视为恐怖分子。 在这个能力的前提下,「壳」这件事情应该能够好办很多。 这点不用他提醒,有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在,这件事情肯定能够迎刃而解,毕竟既然是委托人那么肯定会为他们解释「壳」的原理以及注意事项。 就这样吧。千岛言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草率地结束了战略部署,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去抓幕后黑手解除异能,你们去解决「壳」,港口mafia在这一天之内不会再对社长下手,我会在一天之内解决「共噬」。 江户川乱步伸出手拽住了千岛言的袖子,直觉告诉他对方此刻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在对上那双猩红色眼眸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了抿唇,社长安危就交给你了,千岛。 千岛言还以为对方要说些什么,他笑了笑,嗯,放心吧。 眼前的金发青年疲惫到连笑都只是慵懒浮在表面,带着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明在不久前他们分别时对方还好好的,江户川乱步有些想掏出怀里的黑框眼镜一看究竟,但也明白如果这么做会导致眼前的青年情绪不悦,踌躇了一会儿,又添了句,注意安全。 千岛言点了点头,你们也是。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千岛言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被费奥多尔黑了的手机,询问道:说起来我们有技术人员能帮我处理一下这个吗?我手机被人黑了。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没问题,花袋擅长这方面的东西。 千岛言放心的把手机塞给了对方,反正他平时用手机就是通话,里面都没有什么东西,那就麻烦你了。 后者收下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型联络器交给对方,我们用这个维持联系,如果遇见什么困难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好的。千岛言没有推辞,他随手把联络器踹进了口袋里,在时间的紧迫下他来不及多说什么,那我出发了。 江户川乱步手中的布料从指缝间滑走,视野中金发青年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裹挟着义无反顾又看不清晰的气息,仿佛即将重新朝着泥泞粘稠的黑暗一去不回。 乱步先生?中岛敦轻声喊了一句对方的名字,唤回了对方的注意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江户川乱步回过头,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即使心中不安也不能再在这种情况下给其他人施加压力,他坐回了桌前,一如既往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薯片,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名侦探?名侦探只擅长推理! 呃中岛敦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对方说的有道理。 千岛言只说了「壳」被一个退伍军人拿走了,并没有给他们描述长相,不过这件事情似乎太宰治有头绪。 于是其他人又把目光看向了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的太宰治,鸢色眼眸仿佛透着那一层玻璃看往了另一个令他沉迷向往的世界,但玻璃窗外只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天幕,什么也没有。 对方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收敛了眼眸中所有的情绪,他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从椅子上站起身,面对着众人的视线,他唇边挽起一抹弧度,用着轻松无比又势在必得的口吻,说出了那句会让所有人都安心的话。 我已经想好要如何夺回「壳」了。 作者有话说: 唔呃,再起不能,剩下的三分之一放到明天吧 (顺便解释一下,这几章的壳和其他东西出自番外55minutes)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9 第89章 接下来是你的逃亡时间 无论说的多么轻易,真正实施起来时,这其中的难度远超千岛言预料。 第190章 费奥多尔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花费了许多精力,精心准备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和障眼法。 千岛言耐心在不断的被一点一滴消耗,如果换做平时,他指不定会心血来潮的与对方玩这种捉迷藏又宛如套娃的游戏。 但现在由于受伤的次数增多和耳边嘈杂混乱的窃窃私语,让他心情有些烦躁,恨不得直接让这片区域里所有人都闭嘴。 费奥多尔明白不能跟千岛言正面交锋,因此每一次后者以为能见到普希金时都被对方提前逃脱,仿佛他的行踪已经被了如指掌。 千岛言盯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烦躁地揉了一下太阳穴,滋长的负面情绪伴随着脑海里时不时晃过的似曾相识画面让他心态越发糟糕。 他花费了很多时间在路上,也花了很多时间从那些难缠以困住他为目标的陷阱里挣脱。 注视着又一次扑空的地方,房间里显然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留下,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倚靠在墙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调整心态,寂静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侧过头看向房间房梁上的小型摄像头,摄像头闪烁着的红光让他明白对方就在摄像头后面的屏幕前观看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种对方藏匿在暗处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有些不爽。 随手捡起地上散落的钢笔抛掷而出,尖锐的笔尖扎进了监控摄像头里,红光一瞬间熄灭,摄像头停止了运作。 费奥多尔坐在桌前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电脑显示屏雪白的莹光承托的他面色越发苍白,屏幕前的监控画面黑下去了一块,在黑下去之前,对方轻声说了句什么,通过口型判断的话,似乎是「我没耐心了。」 他清楚这是对方给予自己最后的提醒,但无论如何,对方应该也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这一句口头威胁改变任何想法,更何况,他也十分好奇对方要如何在这种不能杀人的情况下去掀翻这场棋局的规则。 毕竟他们都知道,千岛言的异能是被他刻意往索取他人性命那方面去构造的。 正午的阳光炽热无比。烘烤着大地,金发青年穿梭在阴凉的屋檐下,更换了目标,他不再去追寻普希金逃窜时留下的蛛丝马迹,而是在横滨大街小巷里寻找着什么。 狭窄阴暗的巷子里被人暂时堆积着一些废弃的东西,这里也是距离武装侦探社最近的小巷。 一只皮毛光滑的三花猫慵懒地趴在废弃沙发上小憩。 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千岛言眼眸微弯,抬起脚步悄悄靠近,但动物的五感比人类要灵敏的许多,几乎是瞬间,三花猫竖在头上的耳朵微动听见了对方发出的细微声响,下一秒它警惕地站起身注视着千岛言的身影,在喉咙里发出低沉呼噜声的同时后肢绷紧,那是即将逃跑的预兆。 千岛言见状迅速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三花猫跳往上方空调机箱的半空中,伸出手牢牢抓住了它。 喵!三花猫毛发彻底全部炸起,下意识想用爪子去挠对方的脸。 夏目老师千岛言懒洋洋地拖拽着音调,把对方举在半空中,后者爪子在半空中气势汹汹地抓挠,在我面前就不要装猫了,没有用的哦 三花猫闻言安静了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人性化的无奈。 你是想问为什么已经躲着我了还是会被我察觉出来吗?千岛言兴致勃勃地抱着三花猫往外走,虽然我之前把异能详细情报给了社长,你或许也看见过那个情报,但我没说具体范围,这可不是不出现在我眼前就不会被发现的躲猫猫游戏,在你出现在武装侦探社这栋楼里时我就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当时这道陌生的声音让我找了好久,没想到来源居然会是一只猫。 即使如此,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夏目漱石的?三花猫抬起头看着青年,脑海中的疑惑通过对方的异能传递。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你也知道我的异能能够听见他人心声,所以在跟社长接触时总会不可避免的听到些什么,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的什么都能一清二楚。千岛言一边观测普希金接下来的逃脱路线一边为怀里的三花猫解释,我当初为了多了解你一点,还特意看了你写的小说。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幽怨,低下头看了一眼对方,烂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夏目老师。 并非烂尾。怀里的三花猫舔了舔爪子,其余的不肯多透露。 千岛言十分善解人意转移了话题,我需要夏目老师帮我一个忙,毕竟你应该也不想看见横滨毁灭吧? 现在就已经开始需要场外援助了吗?三花猫似乎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对方仍有余力却不肯继续而是想要他人协助,明明以对方的性格不会轻言寻求帮助。 嗯,因为我没耐心了嘛,有更快更便捷的方法当然要采用。千岛言理所当然地说着,所以要麻烦夏目老师帮我去异能特务科那边借点人手堵住下一个老鼠洞,我会把普希金赶过去的如果是夏目老师的话,即使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异能特务科肯定也会卖你几分面子吧? 臭小子,真会使唤人,我现在可是已经退休的养老状态。三花猫虽然这样回答,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从对方怀里跳出,窜进了草丛里去寻找异能特务科的帮助。 第191章 千岛言随手拍去了身上沾着的黄色猫毛,对方的掉毛似乎有些严重,是因为快换季了吗? 他抬起头确定了普希金目前藏身的「死屋之鼠」据点,抬起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横滨这座城市虽然说并不是很大,但如果一直来回奔波也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口袋里的通讯器忽然震动了一下,千岛言随手拿起放在耳边,由于在剧烈运动,他嗓音里带着些许细碎的喘息,哪位? 是我,坂口安吾。通讯器对面的坂口安吾语气凝重,你能具体说一下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吗? 圆眼镜是你啊千岛言声音里有了一丝笑意,看来夏目老师动作还挺迅速的嘛。 毕竟是这种危急存亡之际啊!对方没能忍住开始大声吐槽,一边是「壳」一边是「共噬」我们也正为此焦头烂额! 嗯嗯~ 千岛言此刻反而不那么急躁了,或许是因为看见了有人比自己更焦躁所以诡异的得到了安慰,他没有过多浪费时间,直接说道:你们去车站守株待兔就好了,下病毒的异能者叫普希金,是一个俄罗斯人,发色黄色偏褐,看起来有点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这个特征应该很好认吧? 确实是很好认。 在大夏天穿羽绒服该说不愧是来自于冻原的人吗?都是如此的怕冷。 你确定他一定会去车站?坂口安吾为了以防万一再次确认了一遍。 他并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在这场棋局里以费奥多尔为对手的话,他们需要缩减所有可能会耗费时间的兵力,毕竟另一边抢夺「壳」的作战也需要人手。 没错,无论再怎么逃横滨也就这点大,老鼠洞终归是有限的,在我不断捣毁的最后,就只会剩下逃离这座城市一个选项,想要坐船的离开的话就必须要去码头,而那是港口mafia的地盘,在这种风尖浪口自然守备森严,接下来剩余的选择只有车站。千岛言眼眸从不远处的筒子楼扫过,而且他逃跑的路线也越来越逼近横滨边界。 我明白了。坂口安吾嗓音严肃。 见对方已经信任了自己的判断,千岛言掐断了通话,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范畴了。 周围的光线伴随着太阳的落幕开始变得昏暗,预兆着黄昏即将来临。 他顺着一条阴暗潮湿的隧道走进了一座破旧建筑,之前普希金逃窜的路线指向这里,异能也反馈这里面有人存在,他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普希金,只是很久之前帮费奥多尔处理情报时见过对方的资料,也就是说他只知道对方的外貌却不知道对方的声音会是什么样。 推开门的那一刻,重物倒地的声音随之响起,地上横七竖八倒着被千岛言提前用异能弄晕的人,大多数是小孩子,唯一一个成年男人倒在了厨房灶台前面,锅里炒着的菜洒了一地,墙上的电话垂落在地上,电话线拉的很长,扫了一眼意料之内没能找到自己的目标。 千岛言越过地上躺着的人,伸出手捡起电话放在耳边,他知道对方没有挂,你应该没几个老鼠洞可以供他逃窜了吧? 对面的人仿佛也在等着他一般,轻轻笑了一声,嗓音带着大提琴般的优雅低沉,已经不需要了,千岛,夜晚会成为他最好的离场帷幕。 听起来你已经胜券在握了。千岛言倚靠在墙上注视着窗外太阳最后的余晖一点一滴被消磨。 嗯?费奥多尔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语气里的平静,他含笑开口,您还有其他手段?从这里到车站可有着相当不远的距离,而他现在可能已经坐上通往其他城市的车了,无论怎样,您都不可能再追上他了。 是吗?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千岛言眼眸微弯,窗外赤红色的余晖浸染,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费佳,你为什么认为我会一直是一个人呢? 那头的声音安静了一瞬间。 以千岛言的个性绝对会把「壳」的事件交给了武装侦探社其他人,自己独自处理「共噬」,创造出属于他们两人的棋局,而这个时候对方却又否认了自己是独自一人 费奥多尔一瞬间回想起对方前段时间不离手的那本小说,作者似乎是夏目漱石。 原来如此,来这一手吗 要合理利用所有能够致胜的手段才能成为赢家这一点可是你教我的,费佳。千岛言唇边噙着笑,眼眸看向窗外天际飘荡着的火烧云,手里的通讯器传出坂口安吾通知抓捕成功的声音。 这一步棋确实是你赢了,但是,你也在这一次的棋局里把夏目漱石放在了明面上。费奥多尔的语气仍旧从容不迫,既然你会让夏目漱石去寻求异能特务科的帮助,就说明被称为日本最强异能者的他异能在此刻对于这种局面没有任何帮助,那我大概知道下一幕该上演什么戏剧了。 嗯,但是你没机会了,费佳。千岛言宛如宣告某种判决那样,认真说道:接下来是你的逃亡时间。 第192章 这是威胁?费奥多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对哦,这是提醒,毕竟你之前也说过我想要添上最后一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似乎那一笔刚好在心口位置,不是吗?千岛言指尖缠绕着电话线,语气漫不经心。 原来如此对方轻声说出的话像是邀请也像是挑衅,那么请来试试看吧。 千岛言挂断电话,目光从窗外收回,房间里的一切都映衬的赤红一片,在离开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传来软绵绵的触感。 低下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只大部分为白色的玩偶,玩偶看起来很破旧了,打着其他花色的布丁,黑色针脚有些粗糙,肚子里的劣质棉花穿透过粗糙的针脚往外露,原本雪白的棉花在外面夕阳的映衬下变得赤红,泛着红光的纤维在空气中相互纠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元素不知触发了哪根神经,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再次闪过那种令他恍如隔世的熟悉画面。 红的趋近于黑的雪地里,躺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周围的光线很暗,也许是因为天黑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暴风雪即将来临,他身体似乎被什么锋利的武器割开,宛如破旧的布娃娃一般裸露出了里面所有的东西,在极度的低温下,那些东西的表面凝结出了细碎透明的冰花,冰花纤细的菱角在空气中缓慢生长,如同摄取了生命而绽放出的窒息绝望。 在生理无限反胃恶心的同时,却感知到一股名为不过如此的厌倦情绪,似乎因为眼前这个人与其他人的构造并无不同而感到无趣。 寂静无声里只余刺骨的寒风吹过周围犹如神明刺进地面组合成的囚笼一般的白桦树林,地上的血迹已经停止了蔓延,手下的躯体也彻底冰冷跟周围的雪一模一样。 对方死在了西伯利亚的静谧白桦林里。 那个人是谁?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同时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这个世界在此刻与他而言正真的安静了,多年的枷锁在此刻彻底被打碎,再也不用忍受那种令他烦躁无比又如影随形的聒噪了。 千岛言撑着墙壁有些想吐,脑海里闪过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真实,宛如再次重新上演了一般,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靠坐在墙边有些疲惫,但也从这些时间里时不时闪过的片段里明白了什么。 所以说在那种世界都被死亡笼罩的阴翳之下使用「书」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的加更,这一章补了昨天没写完的w 是因为开学,所以人变少了吗?(挠挠头.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0 第90章 真遗憾 在所有人视线都受阻的夜晚无疑是不方便行动的时间段,但托费奥多尔的福,千岛言有些习惯在黑暗里行动了。 对方在横滨的据点已经所剩无几,黑夜确实是适合防守方的主场,但可惜的是千岛言寻找踪迹并不依靠电子设备,而是他本身的异能,从耳边千万人的私语中分辨出目标的声音,伴随着距离的把控和推断寻找到对方的藏身之所。 他们都知道人是没办法不在清醒状态下去思考的,因此在夜晚大部分人都已经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同样也会减少千岛言的精力和时间。 他站在某栋废弃楼房下面,耳边的声音虽然有些混乱嘈杂,但费奥多尔确确实实是在这里没错。 口袋里的通讯器忽然震动了一下,千岛言垂下眼眸有些不耐烦,但仍旧拿起来接通,哪位? 是我,坂口安吾。似乎是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耐烦,坂口安吾的声音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因为「共噬」病毒的解决,「壳」那边人手充足,太宰让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助。 那还真是个好消息。千岛言抬脚朝建筑里走去,手中的唐刀出鞘破坏了一路上看见的监控摄像头,至于帮助? 他语气像是开玩笑一般透着轻佻的感觉,究竟是帮助还是监督? 对面沉默半晌,最终有些疲惫地承认了这一点,二者都有,毕竟你也应该明白,你们之前的感情让我们不得不起疑,再加上你今天一天的路线在横滨来回跑了十几圈 坂口安吾盯着电脑屏幕上属于千岛言定位的标红足迹,整个红线近乎要把横滨全部圈红,我觉得你可能会也需要帮助。 这可不能怪我,那都是普希金太能跑了,再加上背后有费佳在布局,呵,哪像我,什么都亲力亲为,如果要给予我帮助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派一个有不死异能并且武力值极高的工具人给我指挥,这样在一个小时之内,你就能得到对方已落网的好消息。千岛言的嗓音透着些许幽怨,仿佛在指责他们的异能者不够强大,人手也不充足一般。 坂口安吾额角迸出一个十字,你以为异能者是大白菜吗?随随便便就能派一个给你,更何况你还要不死异能,有那种强大的异能者会心甘情愿呆在异能特务科工作?? 我想也是。 另一边的千岛言已经彻底检查完了整栋建筑,没有发现费奥多尔的踪迹,但耳边的心声又确确实实指向这里。 第193章 他眼眸从被雨水侵蚀到掉墙灰泛黑的墙面扫过,随之落到了脚下踩着的地面。 在地下? 是有什么机关暗格吗 手中通讯器里坂口安吾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普通的武装部队还是有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派遣一支小队给你。 听起来十分可靠呢。千岛言一边敷衍一边在寻找通往地下通道的机关。 你没认真听吧?对面一下听出了语气中的敷衍。 嗯因为我有点忙 有一堵墙面与其它墙有些色差,而在这堵墙前面的地上甚至光明正大的留下了人为草率抹去足迹的擦痕。 陷阱? 千岛言食指抵在下巴处,耳边通过异能反馈出来的声音有些渐行渐远,地下通道里不止费奥多尔一个,还有另一个比较熟悉的人 通过音色和内容去比对的话 是那个怪人。 他表情忽然变得毫无干劲,甚至开始考虑要不然回家睡大觉算了。 喂?你还在听吗? 通讯器里对方连续喊了好几声,唤回了千岛言的注意力,后者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我现在跟太宰他们换一下任务还来得及吗?我突然觉得「壳」更好解决一点。 既然决定要做这份任务就好好做下去啊!坂口安吾没能忍住又开始大声吐槽,果然跟千岛言交流是一件十分费劲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 千岛言摸索到机关后打开了墙壁,后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墙壁凹槽里放置着昏暗的煤油灯,看起来就像是专门在等他一样。 他顺着通道往下面走,不知道走了多深之后,开始变成平地,通道挖的很长,让他有些诧异费奥多尔居然会动用那么多精力绕过下水道去开单独挖一个通道。 看来对方自称花了很多精力确实是没错。 千岛言站在楼梯最后一截上,跟通讯器对面的坂口安吾说道:虽然很想跟你说,我不需要支援,但是到时候你肯定又会不信任我,为了以免你继续猜忌掉头发也为了节约我的时间,你可以派个狙击手给我。 感谢你的配合。 坂口安吾松了口气,如果对方一直不肯接受支援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很难保证是不是对方故意放走了费奥多尔,又或者说是不是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所以在掩人耳目,现在千岛言答应的如此轻易反而让坂口安吾觉得他们有些过于谨慎不信任对方,明明对方是如此尽心尽力在帮助他们,总之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客套话就免了。千岛言目光落在看不见尽头的漆黑里,稍后我会告诉你把狙击手安排在哪或者你选择让他跟我也行,但是这样不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现在我有点忙,挂了。 伴随着这一句话通讯被他单方面掐断,他目光看了一眼地面,确认费奥多尔仍旧在这个通道里后,迈出脚步快速往前冲。 周围的亮度伴随着距离开始逐渐提升,周围的煤油灯变得密集,一名蓝色长发的青年站在前方不远处,看起来恭候多时。 千岛言一瞬间止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些许无奈,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是一个不得不踩的陷阱,不是吗?对方嘴角带着令人不舒服的弧度,神色从容不迫。 如果我不下来,费佳就会一直待在这里面,而我一旦下来,就会进入你的主场。千岛言没有丝毫意外,他神色淡淡说出了对方计划中的阳谋,虽然看见你很让人没有干劲,但是这毕竟是任务,所以你的任务是什么?拦住我? 没错,在天亮之前,只要你没能走出这个隧道,就是主人的胜利了。对方脸上的表情神经质又盲目,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带着对费奥多尔的信仰,啊啊真不愧是主人,轻而易举就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你居然还企图违抗他,简直如同蜉蝣撼树般自不量力。 千岛言有些厌烦地开口打断了对方,你以为你能拦住我多久?一分钟?十分钟?即使这里是你的主场,也完全拦不住我那么久,伊万。 没有关系,鄙人只需要负责禁锢住你,哪怕一分钟。伊万·冈察洛夫唇边维持着诡异的笑容。 千岛言眼眸微眯,心中隐约有了什么猜测,他脚下的陆地突然变软,成为了流动质感的沼泽,身体随重力下沉一瞬间小腿以下都被吞噬。 这是意料之内的情况,并未引起他多大的情绪波动,异能判定后发动。 他的异能是不可抗拒的,无论如何都会作用到目标身上,对方在失去意识倒下去的同时倾尽全力朝他扔出了手里的通讯器,千岛言伸出手接住通讯器,腿部周围的土壤在失去了异能者的操控后重新变得僵硬凝固,但总比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沼泽要好。 会让伊万·冈察洛夫在昏迷前也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也只有费奥多尔的命令。 他一边努力朝外拔自己的腿,一边侧着头夹住通讯器,喂?有话快说。 通讯器对面的人在听见千岛言语气中费力的喘息声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您已经把伊万弄晕了? 第194章 不然呢?跟他分享一下如何与你相处的心得?我跟他一向没有任何话题可说,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千岛言眉头紧皱,双腿被卡在土壤里卡的很死,他用唐刀努力撬了半天只弄出来了一点点活动空间,这里的土壤硬的像是岩石。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犹豫什么也像是在考虑什么,还有两个小时天际就会绽放出第一缕曙光,接着半个小时内天空就会完全亮起,夏季的白昼一向来的很快。 嗯?所以你是想跟我一起看日出吗?千岛言语气透着调侃,在他坚持不懈的凿挖下终于拯救出了一只腿,那么接下来另一只腿就会好拔很多。 费奥多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接着说道:为了我们彼此,我希望您能够待在这里至少三个小时。 千岛言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有些讥讽,你知道的,同样的招数对我没有效果,哪怕是感情牌也一样,而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时间了。 对方轻轻叹了口气,真遗憾,那么抱歉了,千岛。 伴随着话音落下,狭窄的地道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火光裹挟着土块整条地道都在顷刻间坍塌,大大小小的碎石从上方砸落,裹挟着泥土的灰尘遮天蔽日犹如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笼罩了一切。 千岛言下意识眯起眼睛,虽然及时捂住了口鼻,但仍旧吸进了灰尘被呛的止不住咳嗽,咳咳,原来如此,你让伊万抛给我通讯器是为了展现你最后的仁慈?我倒无所谓,但伊万可是真的会死的哦,你还真是狠心啊,费佳。 这种地下通道一旦发生坍塌,里面的人不是在混乱中被石块砸死,就是会被压的动弹不得在绝望中逐渐窒息而死,更别提他另一只腿还被禁锢在泥土中。 昏迷不醒的伊万·冈察洛夫也被一同埋在了这里,或许后者早已做好牺牲准备,兴许还会觉得为费奥多尔牺牲是一种荣幸,而恰好,费奥多尔本身就是这样一个用完就丢的冷漠之人。 因为地道的坍塌,信号受到了干扰,费奥多尔的嗓音裹挟电流,有些嘈杂不清,语气中透着淡漠,一切都看你的选择,千岛,毕竟现在的你无法见死不救,即使是敌人也一样,得让他们接受公平的审判得到应有的惩罚是目前的你应该做的职责,请不用担心,三个小时后我会派人来救你。 话音落下,通讯被挂断。 漆黑一片的地道彻底陷入寂静,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视觉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触觉,五感无论失去哪一感都是让人不适的,更何况这里氧气也伴随着时间逐渐变得有限。 胸口传来沉闷的压抑感,虽说千岛言并不会死亡,但是这种狭窄密封空间带给人一向不止物理层面的窒息,同样也有精神上的。 活埋吗? 作者有话说: 千岛为什么会称伊万是怪人?因为每一次跟对方呆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得不被迫听对方在心里夸陀思的花式彩虹屁,以至于一想到要跟对方碰面就毫无干劲。 千岛:这个人的眼光和思维都好怪 · 还有一更挪到明天,这次一定!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1 第91章 偷袭 狭窄昏暗的房间里线路交错,闪烁着莹白光芒的屏幕上不断切换着画面,一名身形清瘦的青年缩在椅子里,修长的十指摆放在键盘上,聚精会神注视着画面中每一个人的神色,以及事态会发展出的变化。 他早已黑进了横滨大街小巷所有的监控设备,被分割成九宫格的屏幕上有的是武装侦探社一行人的踪迹,也有的是空旷的街头。 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 费奥多尔的目光落在屏幕中最下面的一个方格里,那里塌陷进去了一块地面,周围的绿化带都被毁坏的一塌糊涂,但因为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人关注到这里,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就会有市民投诉让施工队开始抢救这一块凹陷的地面检查下方的情况。 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是因为没能第一时间获得身体自由而导致窒息休克陷入了昏迷? 这样虽然与他而言是一个好走向,但却有些过于轻易了。 费奥多尔伸出手指抵在唇下,开始不自觉啃咬指甲。 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微变,从桌前起身拿过搭在在椅背上的斗篷披在身上,无瑕顾及还亮着的电脑屏幕,步履匆匆从这间房间离开。 外界的房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踏足过的迹象,费奥多尔眉头微皱,顺着楼梯快速往下走。 常年警惕和反追踪的习惯让他没有打开任何灯,以免会暴露自己的踪迹。 在距离一楼地面还有四五个阶梯时,有什么悄无声息地触碰上了费奥多尔的脚踝,由于是在室内后者并未穿鞋,他能够明确感受到对方温热体温,从触感判断像是一只手,那只手握紧了脚踝往反方向用力一扯,费奥多尔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顺着惯性跌落下楼梯,在电光火石间他只来得及用手抵在身前抵消一点冲击力,以免自己被磕的头破血流。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费奥多尔手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八成已经擦破皮了,他撑起身体,熟悉了黑暗的眼睛明确看清了从楼梯旁边站起的人影。 第195章 没等费奥多尔完全站起身,对方伸出那只温热的手触碰上他微凉的纤细脚踝,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皮肤,像是在犹豫什么。 费奥多尔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等等 后者手下用力,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声响,费奥多尔倒吸一口气,痛的眼前一黑,支撑身体的手失去力气,重新倒回了地上。 似乎是对方的反应没能达到预料,那人歪了歪头,发出一声疑问,嗯?你不疼吗?费佳? 熟悉的声线让费奥多尔确信了对方的身份,他嗓音很轻,像是已经被剧痛剥夺了全部力气,很痛,但通常人们会因为疼痛喊出声是为了想转移注意力,或者说是想要吸引他人注意力来关心自己,前者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后者在现在的你这里根本不起效,千岛。 千岛言轻轻笑一声,打开了楼梯口处的灯光,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被痛的嘴唇发白的青年,后者额角冷汗淋漓,那双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也在剧痛面前有些涣散,呈现出易碎残败的美感。 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吗? 是异能特务科的支援吧。费奥多尔有气无力地笑了笑,眉目间是掩藏不住的痛楚,以及那个武装侦探社的技术人员入侵了我控制下的摄像头,导致一直只呈现了一个画面。 诶,你已经明白了啊千岛言蹲下身撑着腮帮子,目光静静盯着对方,唇边笑意加深,那你还继续待在这里?难不成真的是想跟我一起看日出? 唔毕竟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天亮。 费奥多尔视线望着天花板,稍长的黑发散落在地上,似乎是觉得地面有些阴冷潮湿,他手指拉了一下斗篷。 千岛言眼眸微眯,对方未免有些过于执着于天亮了,心中隐约有了猜测,是你把「壳」的线索故意透露给了果戈里? 没错。费奥多尔坦白地承认了这一点,果戈里的异能很适合窃取东西,他是空间系异能者,在异能力范围内可以透过任何屏障去感知被掩藏的物品,所以,同样也很适合进行掉包,不是吗? 是这样啊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计划,也就是说你也知道那名金发女人的身份? 费奥多尔预料到了千岛言会挑唆果戈里反水,也知道自己无法用任何手段去阻止对方,所以干脆直接让他们见面,这样既满足了千岛言一直想见果戈里的要求,也能够进行更加快捷一点的办法。 果戈里会被挑唆反水的理由自然只有自由,虽然费奥多尔不知道千岛言是如何让对方跟他统一战线的,有一点毫无疑问,身体病弱的费奥多尔不可能会从两个强大异能者正面交锋里逃脱,因此,他选择用某种手段不经意向果戈里透露「壳」的存在,如果说果戈里的杀意是针对费奥多尔,那么同样也会针对于让前者改变自己立场为现在所做事情产生茫然的千岛言,恰好,「壳」也能彻底杀了后者。 「壳」一旦启动会烧毁整个横滨这一点是没错,但在滔天的灾祸面前被封印在横滨的「书」肯定也会显露踪迹。 英国技师h.g.威尔斯,拥有能够操纵局部时间的能力,「壳」的原理也源自她异能,她用异能强行调节了只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强大能量的特异点,将它们的力量持续保存在最大威力期间。费奥多尔轻而易举说出了那个绝大部分人都不曾了解的情报,这个武器会对你产生效果也是因为你的「自愈」能力,归根结底也需要时间。 你不会黑进了英国情报网吧?千岛言眉梢微挑。 不并没有,这只是当初在欧洲查关于你的东西时碰巧查到的。费奥多尔脸色很差,或许是因为脚踝被扭折的剧痛让他不得不去分散注意力,有点运气成分。 那你如何确定你现在的时间点是不是已经被她调节之后的呢?千岛言似乎对于这一点颇为好奇。 很简单,看其他人的神色变化你知道的,一个人如果脑海里突然多出什么记忆,那一刻的表情是无法掩盖的。费奥多尔说着停顿了一会儿,他明确察觉到对方呼吸频率有一瞬间的变化,但由于体位关系,他没办法直接看见对方现在的表情,这让他缺失了很多信息来源。 如果现在的时间是调节之后,那你要如何得知「书」的位置?千岛言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单纯的发出疑问。 这一点的话大概只能依靠直觉了。费奥多尔嘴角的笑意里多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意味。 虽然对方嘴上是这样说,但千岛言知道,如果现在真的是时间调节之后,那么未来即将被焚烧而亡的费奥多尔在有了「书」的线索时肯定会想方设法传递给过去的他。 但费佳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现在已经是时间调节之后,而未来的你没有发现任何「书」的线索,这种情况? 那样的话,或许只能算我运气不够好? 费奥多尔眉头微皱,地面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衣物往他皮肤里钻,沿海城市的湿度本就比其他地方要高上许多。 第196章 能扶我一下吗?地上有点冷。他语气单纯又自然,仿佛扭折了他脚踝让他摔在地面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对方一样。 千岛言语气故作不解,您为什么不自力更生的爬起来呢?我只扭伤了您一只脚,像这种摔倒了就要他人抱起来的撒娇行为已经有些幼稚了哦。 费奥多尔表情似乎有些无奈,他直白了点出了对方的恶劣心思,如果我自力更生的起来,您一定会趁机扭折我另一只脚踝,在欣赏我狼狈姿态的同时,谎称以为我要逃跑吧? 见被看穿了意图,千岛言意味不明笑了一声,妥协地蹲下身把对方从地上搂进怀里,这样还冷吗? 唔这样好一点。费奥多尔上半身被倚靠在对方怀里,透过这个角度也顺利看见了自己被扭伤肿起来的脚踝。 白皙纤细的脚踝泛着不正常的紫青,不知道腿骨有没有断,但从刚刚那一下对方的力道来判断,肯定已经失去了行走能力,哪怕是一点点的支撑作用都起不到了。 不过 费奥多尔侧过头稍微贴近了一点千岛言,后者身上的气息裹挟着不甚明显的湿气和幽香,就垂落在他皮肤上的长发发梢都有些凉意,看起来像是没来得及完全吹干一样。 你洗澡了? 嗯毕竟我被你活埋在土里了,还记得吗?提起这一点,千岛言唇边的笑容加深,却无法带给人丝毫笑意,反而有些危险,托你的福,我被人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狼狈的像是一个泥人。 费奥多尔表情无辜地辩解道:反正您也知道我肯定不会逃出横滨,所以为什么您不能接受我的提议呆上三个小时呢?如果您能够乖一点听我的话,也不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听从你?千岛言简直要被气笑了,需要我提醒一下,现在你才是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一方吗?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安静,千岛言竟从对方身上看出了几分难过情绪。 对方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的视角有些熟悉,千岛言眼眸微眯,脑海里闪过了似曾相识的一面,有些不同的是,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幕,周围的光线是冷色调的自然光,对方身上也没有这么干净洁白,而是与周围雪地纯白成两极又刺眼的血红。 回忆到目前为止,千岛言已经大致明白了会消耗掉一整本「书」都要改变的未来是什么样,如果是全人类的badend那确实是灭顶之灾,但自己同样也不是那种会使用「书」去拯救已定结局的人是有什么原因导致的吗? 他的目光落在费奥多尔身上,后者似乎察觉到了千岛言身上产生的某种变化,他下意识抬起眼眸。 一般这种无法通过神色表情其他细微情绪得到线索的情况就需要通过语言去获取信息。 您能把我放在沙发上吗?费奥多尔看似转移了话题。 不能。千岛言唇边弧度重新展露,表情滴水不漏,你应该也知道,我背后的那面墙上有一扇窗,而那扇窗的五点钟方向有一位狙击手正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您要在众人面前杀死我,是吗?费奥多尔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其他人眼里有些不可告人呢?千岛言状似无奈般叹了口气,在众人面前杀死你,又或者,展示出你的尸体,你选一个,费佳。 作者有话说: 麻了,我把存稿存丢了,重新写了很久,哇,这是什么软件,害人不浅啊!(落泪.jpg) 明天我尽量早一点更新 92 第92章 在黎明前 您非要现在杀我不可?费奥多尔苍白到有些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你知道我是一个一向没有耐心的人,我迫切想要寻找回所有遗忘的记忆。千岛言伸出手指轻轻把对方脸颊边濡湿的鬓发挽回耳后,更何况,这是我们早已约定好的事情,不是吗?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什么才公平啊,费佳。 但我也曾说过,您并不是遗忘,而是类似于受到某种刺激让大脑应激状态有些失调。说到这里费奥多尔已经明白了对方身上的违和之处来自于哪里。 千岛言的记忆之所以会差成那个样子跟他那段空白的记忆有关,人一般会失忆除去外界因素也有内部因素,双重因素的导致下很有可能会迫使他的记忆产生混乱又或者是失忆导致应激状态不断产生,千岛言明显是后者。 一个人忽然多出记忆的一瞬间是无法掩藏的,但那是在忽然之间,如果说是循序渐进的回想,那确实是一种让人难以察觉的变化,更何况,对方伪装的是如此的自然。 您回想起来了多少? 不多。千岛言唇边弧度不变,上方的灯光在他眼睫处打落下一片阴影,神色有些晦涩难辨,正因此我才想要寻求全部。 费奥多尔的视线透过对方看向他背后的那扇窗,窗外的夜幕很黑,月亮似乎也在此沉睡,浸染不出丝毫光芒,黎明前的黑暗最为纯粹。 您真的要让我死在黎明前吗?明明距离天亮只剩下近乎半个小时。 第197章 因为在「壳」启动后,一切就会充满不定数,谁知道我到时候究竟能不能亲手杀死你呢?这可是为了保险起见。千岛言唇边的笑容掺杂上些许恶劣的意味,还是说您希望我现在打个电话去提醒一下他们注意「壳」? 您真的已经完全站在武装侦探社那边了?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浮现出质疑,他有些不满地指责,我已经默许您可以站在中间了,再往那边偏对我而言可是有些不公平,明明当初是您主动要加入我组织的,现在又违背我是不是过于任性了呢? 可是我已经对你很手下留情了,费佳,你知道本来计划是什么吗?千岛言语气带着诡异的轻柔,其中却夹杂着炽热不明的感情,他手指抵在对方被折伤的脚踝处用力。 费奥多尔被疼的额角一直冒出冷汗,嘴唇苍白无比,即使如此他仍旧执拗的没有露出一点点示弱的表情,尽量用着没有波动的嗓音反问,是什么呢? 他们原本提议是安排狙击手,为了防止你逃跑会在你站起身的那一刻击穿你的腿部。千岛言说着指手顺着对方腿部往上迁移,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但是我拒绝了。 费奥多尔觉得这跟被击穿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千岛言此刻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硬要说的话多了一种堪称是疯狂又不稳定的感觉,濒临某种临界值的边缘。 毕竟对方拉长音调,身上那股令人捉摸不透又不寒而栗的危险感瞬间消散,他唇边扯出一抹弧度,调侃道:我怎么能让费佳身上添加那种不必要的伤痕,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未免有些太败坏我兴致了。 费奥多尔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那还真是感谢您对我深厚的感情了。 千岛言装作没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满,毫不心虚地接下了这一句话,不用谢。 可是您也知道,我为这个计划耗费了很多心血,我想知道最后「书」的线索。费奥多尔抬起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一片平静的最深处是宛如西伯利亚雪原般的寒意,千岛,果戈里跟我说你在他面前凭空把「书页」变消失了。 千岛言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由起初的虚假笑意逐渐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你居然在背着我偷偷跟果戈里联系?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地方,但费奥多尔觉得他们的肯定没在一个重点上,他之前问过我「天人五衰」头领的目前动向,作为交换,告诉了我他把「书页」偷走的事,但是已经交给了你,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从你这里找到「书页」。 原来我才是我们三人中多余的那一个千岛言依旧没抓住重点,他沉浸在自己好不容易策反了果戈里,没想到后者居然仍旧跟费奥多尔联系了的事实里,露出了失魂落魄的神色。 千岛费奥多尔有点心累,并不是这样,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交易。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他什么,千岛言视线落在对方身上,与你而言,我们之间的难道不也是一场交易? 这不一样,没人会在一场普通的交易里付出这么多。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想要听什么,他也如对方所愿的说出了事实。 千岛言没有说相信了还是没相信,他转移了话题,「书页」我也没办法弄到,或者说,费佳,我们所有人都没办法得到「书」。 您的意思是?费奥多尔隐约有了什么不详的猜测。 千岛言看向窗外,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已经开始绽放出一缕白光,语气意有所指,如果想要清楚所有的一切,光凭一个人的视角是无法得知全貌的。 外界的光线开始逐渐变亮,耳边嘈杂的声响也伴随着时间开始逐步增加,他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看来我们的闲聊只能中止在这里了。 费奥多尔再次察觉到了对方身上之前被刻意压制下去的那股想要不顾一切去发泄自己内心烦躁的疯狂重新宣泄在他周围,明明之前都能控制的很好,为什么现在又失控了呢?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解开自己衣领上的紫色盘口,请吧。 嗯? 千岛言回过头发现对方已经拉开了衣领,露出了大片白皙到病态的皮肤,稍长的发梢垂落在明显的锁骨上,往下是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他几年前用俄语刻下的名字,刚好在心脏中间缺了一笔,确切来说是一竖。 他唇边笑意加深,语气故作惊讶,你这么信任我吗?费佳? 就算我坚持想要等到最后,您肯定也不会同意,身体病弱的我又没办法在体术上打赢您。费奥多尔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对方,语气带着对对方态度过于强硬的埋怨,与其在一步之遥时被您恶劣的杀死,不如在一切都未正式开始前结束。 千岛言丝毫没有被对方的眼神影响,他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可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谁让你当初那么狠心。 所以您果然是那时就已经想着要杀我了吧。费奥多尔戳穿了对方蓄谋已久的计划。 第198章 毕竟费佳想要做的事情是如此危险,与其让你死在其他人手里,还不如死在我手里。千岛言毫不心虚地为自己辩解,就像是在现在杀死你比在其他人面前杀死你要好上许多,毕竟我可不想让你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出在被死亡带走时的脆弱模样。 费奥多尔没有再继续与对方争辩,他知道对方一旦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他侧过头,眼眸里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宛如计划中原本定好的那样并不意外,既然您已经决定好了的话。 千岛言唇边笑容加深,低下头唇轻轻蹭了蹭对方颈脖处的喉结,略有些埋怨,费佳,这个时候你要展露出来的情绪多一点才能让我感到有成就感哦。 费奥多尔似乎是被对方蹭的有些不适,喉头滚动了一下,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比如说在我面前多展露一点人性那一面?千岛言嗓音很轻,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 手中拿着的匕首抵在对方心口处,在银白色的刀尖承托下反倒显得对方皮肤有了些许血色,或许是熟悉元素糅杂在了一切,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反复浮现对方浑身伤口倒在血泊中的模样。 千岛言的目光宛如想要把费奥多尔解剖一样冰凉又夹杂着寒意,后者伸出手放置在千岛言后脑处下压,他抬起头吻上了对方柔软的唇,原本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但费奥多尔在分离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不轻不重地轻轻咬了一下对方的下唇,在对方仍未反应过来时,重新躺回了臂弯里。 千岛言被传来的那一丝疼痛唤回了清明,他缓缓眨了眨眼眸,这算是告别吻吗? 或许?费奥多尔微微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是这种反应,不是您想要让我在你面前多展露人性的那一面吗?您刚刚的目光跟要把我解剖了似的。 唔抱歉千岛言猩红色的眼眸看向窗外,语气有些敷衍的走神,像是在思考其他更重要问题。 对方这种心不在焉的模样引起了费奥多尔的注意,您也没把握? 这件事情并不在我,而在于你。千岛言收回了分散的思绪,他唇边扬起笑容,接下来就是考验你信仰的时候了,费佳,你是崇尚人体灵魂的唯心主义者,还是坚信大脑会在死去之后停滞运转失去一切的唯物主义者呢? 费奥多尔的视线停留在对方领口处的红色宝石胸针上,其中的血色光泽在灯光下波光流转,隐约有什么复杂繁丽的金色图案从中渗透。 他轻轻笑了笑,我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依照你提醒的答案来做,对吧? 千岛言不置可否,你舍得真的被我彻底杀死的话,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不过,记得不要挣扎,如果歪了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话音落下,手中的匕首竖着刺入了对方心口,手指握紧了刀柄开始缓缓往下用力,剧痛瞬间席卷,后者眉头紧皱,他下意识伸出手抓紧了千岛言的手臂,身体轻微颤抖,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让他本能想要逃离,却又被仍旧残存的理智控制着忍耐。 唔!费奥多尔没能忍住从喉咙里吐露出一声痛苦的气音,额角的冷汗汇聚成珠开始往下滴落。 不知道千岛言是不是故意在折腾对方,他故意把整个过程拖的很长,动作也带着残忍般的缓慢。 匕首一寸寸完全没入进了身体,费奥多尔眼眸中神色有些涣散,在剧痛以及心脏被穿透面前呼吸也有些困难,他唇角溢出殷红,伤口处涌出的大片靡丽色泽完全浸染了他雪白的衬衣。 千岛言神色淡漠,他松开匕首,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对方原本漂亮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逐渐失去生气变得迷离。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费奥多尔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费力地喘息,但实在是无法摄取到更多的氧气了,意识也在痛楚中模糊,生命力在不断从他身体中流逝。 他视野变得模糊不清,认知也开始在恍惚中出现巨大的障碍,在无限接触死亡的同时,却又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宛如使用钥匙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费奥多尔视野里的金发青年以及周围的一切都在恍惚中飞快褪去了色彩成为了死寂的黑白,像是不合时宜的插播进了什么其他画面,对方眼眸中是一种宛如神明虔诚信徒那样的悲天悯人神色,而唇边却裹挟着发自内心愉悦的病态笑意,两种极致神色在他身上交织,最终展露出来的是类似于歇斯底里的分裂与异常,像是在期待什么,手中的刀尖不断拔起落下带起一连串的血珠溅落在地上染红了画面,对方的动作宛如拆分一个布娃娃那般轻松又毫无负罪感,纯粹的恶和不谙世事的白,在他身上同步上演。 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惋惜,像是计划明明即将达成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出现了差错。 这个世界已经充斥着死寂与异常了。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唇角微扬,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气音。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即使对方比他先得到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但此刻他却比对方先明白全部。 千岛言疑惑地轻轻呼唤了一声对方,费佳? 第199章 而已经失去了生息的费奥多尔是无法再继续为对方解答疑惑的,他的眼眸缓缓闭合,手失去了控制无力地垂落在半空中。 窗外此刻也已经彻底进入白昼,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口洒落,金色长发的青年跪坐在地上,他怀里抱着的黑发青年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后者已经静静的合上了眼睛,大片靡丽的红渗透晕染,属于死亡的静谧笼罩了这栋建筑。 窗外不远处的狙击手目睹了全部的一切,他摁住耳边的通讯器,汇报着自己看见的结果。 已确认「魔人」费奥多尔的死亡。 通讯器对面的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另一边的「壳」也已经顺利回收,两个难题都已经解决,这与他们而言明明是一件好事,却不知为何仍旧有些心神不宁,我明白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联系上了太宰治,太宰,你现在在哪? 在赶往千岛那边。太宰治仿佛早就知道对方会联系上他一样,语气漫不经心,去为你们查验那个诡计多端的费奥多尔是不是真的死亡了,以及千岛是不是真的下了死手。 麻烦你了。坂口安吾语气有些疲惫。 嗨嗨,反正安吾也已经变得跟那些无趣的人一样疑神疑鬼了。 太宰治嗓音透着轻佻,已经走到了对方发的定位地点,按照定位,千岛言就在这栋建筑里,与他一门之隔。 他伸出手推开了门,跪坐在地上的青年似有所察地抬起头看向他,对方雪白的衣服上沾染着属于另一个的血迹,太宰治的视线越过对方落在了已经明显失去生息的费奥多尔身上,后者身体呈无意识的完全放松状态,这片空间里的血腥味浓度也攀上了一个浓度。 你居然真的痛下杀手了吗?千岛。 太宰治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错愕,他抬起脚步逐渐走近,地上的血迹已经到了无处可避的程度,粘稠的血迹沾上鞋底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不适的啪嗒声。 不然呢?千岛言嗓音有点沙哑,语气却没有多在意,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手染无数鲜血早该死的通缉犯一样,与其让他死在其他人手里,不如让他死在我手里。 太宰治伸出手探了探费奥多尔鼻息,又扣住了对方手腕检查心跳,视线最后落在对方心口插着的拿把匕首上,匕首没入的很深,确确实实刺穿了心脏部位没错,只是 他目光盯着对方心口处刻下的痕迹,如果他俄语学的没错,这应该是千岛言的姓名,匕首刺进的地方刚好接上了最后一笔,他表情逐渐变得一言难尽。 千岛言顶着太宰治的视线一脸淡定地抽出匕首,又迅速帮费奥多尔把衬衫上的盘口系好,动作快的仿佛对方是什么变态一样。 后者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选择下手为强为自己的清白正名,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特殊癖好。 我们之间的情趣你也要管?我又没看上你。千岛言淡哼一声,伸出手把对方之前被他扭伤的脚踝接了回去。 太宰治被梗了一下,嘴硬地质疑,既然你们关系如此的好,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也清楚他除了死亡还有另一个选择。 被关进异能者监狱接受监视吗?千岛言明白对方说的另一个选择,他摇了摇头,那他的刑期肯定能长到地球毁灭。 他横抱起怀里已经失去了生息的费奥多尔从地上站起身,后者失去了血色的脸庞上表情平静,不难看出是心甘情愿被杀死的。 两人之间平静的反应让太宰治心里仍旧有些猜疑,但费奥多尔又确实死的很彻底没错,对方就连体温都已经变得与死人无异。 仿佛是看出了太宰治的疑惑,千岛言唇边带着弧度,你在为他的死亡感到疑惑?为什么呢? 太宰治手指抵在下巴处,一本正经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往下说道:我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以那个「魔人」费奥多尔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杀死,除非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鸢色眼眸中却充斥着认真。 能有什么阴谋?费佳已死,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只有「壳」。千岛言嗤笑了一声,他目光落在窗外,明媚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进这片空间。 「壳」已经成功回收了,里面的东西也经过威尔斯的确认。太宰治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威尔斯是「壳」的制作者,对方都已经觉得没问题了那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状况发生才对。 这种一次性武器说到底只能通过外貌去检验,如果说有人细致的复制了一个无论重量外貌还是物品上的伤痕都一模一样的东西掉包了呢?千岛言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一种异能者可是可以隔着任何东西去感知里面的物品,比如说空间系异能者。 太宰治瞳孔微缩,他与果戈里接触的次数不多,因此也没能完全了解那副带着面具下的模样,这样的话,他也会死不是吗? 对,没错,但他也是心甘情愿去追逐他彻底的「自由」,为了逃出人类永远无法逃出的囚笼,也就是「头盖骨」被禁锢住的思想。千岛言垂下眼眸看着怀里费奥多尔弥漫着死气又充斥着绝望美感的脸庞。 第200章 太宰治有些难以理解千岛言和费奥多尔以及果戈里三者之间的感情和思维方式,但同样的疯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常人的思维逻辑,就算是性格恶劣的千岛言也没有必要在这一件事情上去欺骗他。 时间紧迫之下他联系上了威尔斯,后者正在武装侦探社和其他人的互送下准备搭乘私人飞机离开这座城市,在听清楚太宰治要求之后,她快速寻找到了一处实验室借用里面专业器材再次检验了一下公文包里物品。 太宰治听着对方汇报回来的声音,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划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无奈。 一个强大的空间系异能者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什么东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千岛言看见对方微表情的变化就大致猜到了答案,他抱着费奥多尔转身往楼上走去,散漫的音调仿佛「壳」的启动并不会影响到他一样。 如果一个狡猾棘手的敌人死了,那就一定要把他尸体焚烧殆尽,最好连灰连同存在过的证明都毁去,否则一定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想必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伴随着最后的尾音消散,窗外的光线一瞬间暗了下去,外面的天空被覆盖上了一层火红色的细纱,所有的一切都看不清了,像是被囚困在了一个球壳里。 太宰治下意识看向千岛言的方向,却发现后者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壳」被启动了。 整个横滨都被覆盖在内,甚至包括横滨周边的城市以及海洋,内部的能量翻涌灼烧骤然内爆,产生的高温直接将海洋连同土地,内部的一切的一切全部都烧成了灰烬。 灾难在顷刻间来临,横滨这座城市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化为了白雾,甚至连灰烬都没能在这个恐怖的武器前留下。 而在这全横滨化为灰烬的结局前,有两处地点闪过异能波动,一处是太宰治所处位置的楼上,另一处是人来人往的机场。 时间在死寂的赤红中倒退,人的大脑却无法在没有外界助力的情况下去感知时间的流逝与回溯。 如同一瞬间的恍惚,所有人脑海里的记忆出现了细微的偏差,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灾难从未到来过一般,属于「壳」启动的信息被抹去,随之替换的是「壳」已经成功回收,「小丑」果戈里从异能特务科的包围圈里逃脱后不知所踪。 太宰治仍旧站在原地,地面上的血迹告知着「魔人」费奥多尔已经身亡的消息。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踏着血迹上了楼梯,之前他明明看见千岛言抱着尸体上了二楼,甚至血迹都滴在了每一阶楼梯上,而这一层里却没有对方的踪迹,血迹也止步于楼梯口的拐弯处,只留地面上残留着的大片血迹。 千岛言带着费奥多尔的尸体凭空消失了在时间回溯的夹缝中。 作者有话说: 虽然依旧来晚了,但是是双更! 之前答应大家的双更,也是营养液的加更,二合一了。 (修了一下)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3 第93章 这是生与死的间隙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大概是类似于没有做梦的睡眠,像是一根绷紧的弦最后发出清脆的声音崩断,没有了任何意识,所有的一切感知都已经消亡,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永恒的梦境里,甚至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 无数人趋之若鹜好奇死亡的感觉却又恐惧着死亡到来那瞬间的痛苦以及死亡后的未知,想要活下去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周围开始变得有些阴冷,身体机能的感知在逐渐恢复,有什么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感袭来,有些喘不过气。 费奥多尔长长的睫毛在轻微颤抖后缓缓睁开,露出那双仍旧有些迷离涣散的紫罗兰色眼眸,周围的光线是昏昏沉沉的灰,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昳丽的脸庞,一双漂亮剔透的猩红色眼眸其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浮现出深深的笑意。 尚未完全清醒的费奥多尔只听对方开口这样说道:你醒啦?手术很成功,费佳,现在你已经是个幽灵生物了。 费奥多尔缓缓眨了一下眼眸,刚刚恢复意识的脑海还有些混乱,他的视野是一望无际的铅灰色天空,压抑暗沉的像是在西伯利亚暴风雪即将到来的预兆,同时也已经弄清楚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是什么千岛言跨坐在了他身上。 混乱的思绪逐渐恢复运转,从对方刚刚的话来判断大概率这只是个玩笑,毕竟他仍旧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隔着两层布料传导给他的温度。 嗓音沙哑带着朦胧的磁性,提出抗议,您有点重。 诶?千岛言略有些不满地拉长了音调,直起背脊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视线幽怨的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你现在又嫌我重了?之前怎么没嫌弃? 可能是体位原因,我现在有点呼吸不畅。费奥多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宛如用黑色铅笔涂抹的天空,死寂的天空中飞过几只不详的乌鸦到了视野之外的地方。 千岛言像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没有起身反而伸出手去解费奥多尔衬衣的盘扣,后者没有反抗,仿佛是默许了对方看似不安分的举动。 这里的空气比横滨的更加湿冷,伴随着盘口被解开的越来越多,费奥多尔的身体很快因为温度的骤然变化打了两个寒颤,千岛言伸出手摸了摸对方心口处的伤口,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最深处看不真切,不知道有没有开始愈合,可怖的伤口布在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皮肤上,营造了一种体内鲜血已经凝固了的死气。 第201章 千岛言若有所思,伸出手指想要去分开那道伤疤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彻底愈合,从对方现在与活人无异的表现来看,难道说是心脏愈合了而伤口没有? 费奥多尔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危险的想法,他握住了千岛言的手阻止了对方的举动,对上后者投来疑惑的视线,好心提醒道:您应该从触觉或者听觉去感知我究竟有没有心跳,而不是用眼睛去看。 千岛言见被对方撞破了心思,只能带着惋惜意味收回了手,他从对方身上起身,意味不明地抱怨,你醒的真是时候。 再晚点我怕您也给我甩上一套耳光。费奥多尔从地上坐起身,慢吞吞地系上被对方解开的扣子,您那种粗暴叫醒人的方式可能并不适合我。 千岛言唤醒没有意识的人永远只会用一种方法外界刺激。 似乎是感觉到空气中过浓的血腥味,他低下头看着雪白衬衣上的已经干枯的血迹,眉头微皱,您没给我换衣服吗? 当时时间十分紧迫,在那种异能武器的灼热高温下,我能来得及用「胸针」就已经是反应迅速了。千岛言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迹,指责道:你看,你还弄了我一身。 是您一意孤行要添上最后一笔的。费奥多尔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更何况哪有施暴者抱怨受害者弄脏自己衣服了的?您这样可有些过于不讲理。 他目光扫了一眼对方雪白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最后停留在那枚光泽仍旧艳丽的血色胸针上,像是没头没脑般问道:不是消耗品? 千岛言取下了那枚胸针,指腹轻轻抹过光滑宝石的表面,里面赤红色宛如流动的液体一般露出了掩藏极深的古老金色文字和法阵,金色的繁丽图案光芒有些暗淡。 他可惜地啧了一声,看起来是消耗品,也可能因为是半成品的关系,但我只用过一次,加上这一次是第二次,所以暂时不清楚上限。 之前那一次是您潜入欧洲实验室濒死的那次?费奥多尔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所以这里是? 映入眼帘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镇,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老旧朴素,他们处于宽阔的十字路口,而周围的建筑却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与亮光,就连天空也阴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不见任何生气的存在,一派死气沉沉又处处透露着诡谲。 这里是只有在无限趋近与死亡的时才能触摸到世界的边界,是生与死的间隙,同样也是异闻汇聚的诡异之地。千岛言说着伸出手指了指对方心口处的伤势,毕竟这种伤,在正常世界里可早就死了。 那枚胸针的效果并不是复活,而是把已经去世的人拉进这个世界。费奥多尔很快得出了答案。 但是新的的问题衍生而出,这个世界是什么地方?由异能构造的虚假世界?还是说是其他世界?类似于地狱天堂由人类构想的死后世界? 当初我能从弗朗西斯手里得到这枚胸针,也是因为无法对他女儿起效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千岛言说着耸耸肩,他朝坐在地面沉思的费奥多尔伸出手,还能站起来吗?我记得我应该把你脚踝接上了。 费奥多尔被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仍旧肿着的脚裸,以及没有穿上鞋和袜子的脚,沉默了一会儿,视线又可疑地看了一眼千岛言穿着的鞋,开始思考自己抢鞋子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这个地方湿度和冷意都比横滨要严重许多。 费佳?千岛言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声对方名字。 我觉得我可能走不了。费奥多尔用十分真诚的口吻继续说道:您难道不觉得这地方的气温有些阴冷的过分了吗? 这里是「间隙」,是一切东西的间隙,无论是时间,空间,还是生与死,又或者说世界,这里是绝对的中间带,也就是说身体病弱的你即使光着脚走路也不会感冒了,怎么样?不体验一下吗?费佳?千岛言同样以真诚的态度回答了对方,甚至十分热情发出了提议。 不,并不想,谢谢。费奥多尔眼眸微垂,伸出手拢紧了斗篷。 无论如何,这股阴湿的空气和感觉都让他有些不适,再加上似乎从他们醒来开始,就有莫名其妙的视线一直在看他们,每一次试图去寻找时却都没看见人影。 在这种压抑无比的环境下诡异和惊悚两个气息提升到了极致。 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站着看完全没有任何想要站起身意向的费奥多尔,后者抬起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静静地回望,裸露在湿冷空气中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费奥多尔的身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十分畏寒。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对望,空气中开始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白色薄雾,千岛言神色微变没有在继续玩这场幼稚的耐力游戏,他弯下腰把对方从地上横抱起,脚步加快,视线扫过周围一栋又一栋的建筑,像是在躲避什么也像是在寻找什么。 怎么?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搂住自己的动作比平时要用力一点,与此同时也注意到空气中开始蔓延的白雾。 第202章 正常的雾绝对不会是这样出现的,这种诡异的情况看起来反而有点类似于涩泽龙彦的异能,可这股白雾偏灰调甚至裹挟着独属于死物的阴冷。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要多倒霉才能遇上那种十字路口的美少年吗?千岛言的动作虽然紧迫,但仍旧有闲心跟费奥多尔调侃,现在就要出现了,而不巧的这个小镇近乎全部都是十字路口,如果白雾完全起来,你就能看见每个十字路都站着曾经被你杀死的人。 如果说死亡之后才能遇见,那确实是很倒霉,毕竟命都没了。 听起来这里是灵异小镇。费奥多尔在对方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伸出手指向千岛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那里应该没人居住。 如果说路都是十字路口的话,那么只需要进建筑里就能够躲过白雾。 千岛言果断踹开那间房子,进去之后踹合上了木门,这栋房子大体都是木材构建,充满了老久和腐朽的气息,密布着霉斑,房梁挂着蜘蛛网,墙角甚至在阴湿的环境下长出了不知名的蘑菇,而就连普通的蘑菇在这里都显得有些诡异的扭曲,铺面而来的全是腐败气息。 看起来确实没人。 他把轻轻费奥多尔放在地上,后者伸出手扶着对方肩膀,凭借着没有受伤的那只脚站稳了身体,另一只脚一施加重量就开始疼痛,这点让费奥多尔眉头微皱。 很疼?千岛言关注着费奥多尔的神色变化。 后者闻言幽怨地看了一眼对方,您当初用了多大力气,您不清楚吗? 作者有话说: 我在上一章填了点内容,建议看看。 后面要换副本了,四舍五入这就是双人旅行(?) 不过最后还是会回横滨,副本不长(怪了,好像我之前也说过这句话x) 这里综的是伊藤润二(嗯,灵异副本)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4 第94章 灵异小镇抢劫灵异事件 这都是因为当时你明明知道我当时穿的是白衣服,居然还选择活埋我。千岛言在意的地方相比较被活埋的事实更注重自己一身白色衣服被弄脏。 可我也不能提前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计划会活埋您,希望您中途换一身深色衣服再继续回去跟伊万对峙。费奥多尔抿起唇,语气听起来有些在指责对方的不讲理。 千岛言把自己往桌边破旧的椅子里一扔,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腐朽吱呀声,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塌掉,反正你现在已经死啦,「书」也已经不存在与那个世界了,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唔这确实是个问题呢。费奥多尔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却也不是特别苦恼于这件事,早在果戈里与千岛言见面时,他就已经修改了计划替换成了其他方案。 没一会儿他抬起眼眸想要去看千岛言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却发现后者支着腮帮子盯着墙角一言不发,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发现墙角的地板和墙壁上都有银色的水渍痕迹,或者说更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的分泌物。 蛞蝓? 这个词像是唤起了千岛言什么不好的记忆,他宛如被烫到了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回过头去看椅子上有没有什么蛞蝓爬过的痕迹。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注视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后者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似乎变谨慎了很多,仿佛在这地方吃过大亏。 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口了,你似乎在这里吃过许多亏? 吃亏?千岛言检查完椅子确认没有什么可疑分泌物后,重新坐了回去,他表情不是很好看,但也没有那种被戳破秘密的恼怒,不算是吃亏,只是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很猎奇恐怖恶心 他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给对方解释这件事,总之费佳你最好祈祷伤口快点好起来比较好。 嗯?我以为我身体已经死了。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原来还可以愈合恢复原状吗? 千岛言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他另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视线古怪的看着自从醒来之后反应就变得有些迟钝的费奥多尔。 后者长长的眼睫微垂,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眼底所有的神色,他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自己雪白衬衣上的血迹。 因为提前解开了衣服的关系,衬衣并没有受到损伤,但被鲜血浸染干涸后,布料变得有些硬,没之前穿着那么舒适,再加上长时间被这股浓郁的血腥味笼罩,嗅觉近乎要失灵。 寂静中传来鞋子底部接触地面的清脆脚步声,从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体型偏瘦的人,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传来,由起初的越来越近到渐行渐远,听起来只是单纯的路过。 千岛言目光透过破了个洞的老旧玻璃窗看向外界,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外面的白雾也在逐渐消退。 按照传闻中的表述,在白雾弥漫的时候站在十字路口像路过的第一个人询问自己最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这就是十字路口的占卜。 原本只是普通测试运势的游戏,但沾染上灵异就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果,由白雾构建的磁场会吸引本该死去之人的执念重新出现在十字路口,白雾中时常会出现一名体型高挑的黑衣少年,他说出口的话无一不是会引人进入绝望的刻薄诅咒,而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只要你停留在大雾弥漫的十字路口,就一定会遇见他。 第203章 你一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遇见过?费奥多尔的嗓音轻轻,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嗯所以说,遇见这种东西是真的很倒霉啊,费佳。千岛言抱怨道:当时我还处于被异能武器彻底炸死又复活来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震惊里,结果白雾猝不及防的出现,曾被我杀死的那些人逐一出现在我路过的十字路口向我询问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对方絮絮叨叨的说着,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神色晦涩难辨,你会记得那些被你杀死的人? 嗯其实也没有全部记清,毕竟我记忆力很差劲。千岛言撑着腮帮子,回想了一下,其实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在问这一句话让我有些在意罢了。 那您看清了全部人?费奥多尔像是好奇般进一步询问。 没有,因为我感觉那条路好像走不到尽头一样,所以中途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房子休息,白雾自己没多久就散掉了。千岛言说到这一点有些苦恼。 他看着站在门边身形清瘦的青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你想起来了什么吗?费佳? 您是指什么?费奥多尔抬起眼眸,迎上对方探究的视线,语气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是指那个世界被「书」影响过,还是指原来您杀了我两次这件事? 千岛言嘴角弧度不变,之前在对方最后即将死亡时露出来的那一抹恍然果然不是错觉,如果他猜的没错,从对方这种从容不迫的气息来看,八成已经明白了所有。 就算我杀了你两次,你现在不依旧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那您的意思是需要我感谢您的手下留情?费奥多尔脸上的表情微敛,说出的话像是在单纯的反问,不过这种反问句本身就附带了某种挑衅的意味。 费奥多尔话语里疏离的敬语以及千岛言针锋相对的态度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零点。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那么你会失败的原因肯定也已经十分清楚了吧?千岛言靠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去看对方,话语里仿佛对方所做的一切和所得到的所有结果都与他毫无关联一样。 现在两人手中的筹码持平,费奥多尔拥有全部事情真相的情报,而千岛言知晓被「书」影响后这个世界的全貌。 令人感叹的洗白技巧,我会失败的原因不是全部在您身上吗?费奥多尔看向坐在已经腐朽泛着白色霉斑桌边的青年身上。 嗯?拥有掌控全局能力的你,也会将失败怪在他人头上?千岛言语气漫不经心,但其中的内容却丝毫不肯让步。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费奥多尔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一点,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弥补我的失败原因吗? 千岛言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了对方的意思,如果他承认费奥多尔失败的原因全部在他身上,那么对方后一句的弥补对象就是他,但如果他不承认失败原因在他身上,弥补对象就变成了冷冰冰的计划和布局。 这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听起来似情话又非情话,对方在用这种方法逼他退步。 不过对方会这么说果然是已经明白了全部,这样的话可真不公平。 他回避了对方的话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身上能实现愿望那东西的来历? 嗯如果是指那个的话我确实知道。费奥多尔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后续。 千岛言轻哼一声,对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了,在自己不回答上一个问题之前,费奥多尔也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撑着下巴侧过头去看站在门边努力拢紧斗篷躲避湿冷空气的俄罗斯青年,试图转移话题,费佳,你站在不累吗?光着脚踩地上肯定很冷吧?这里地板潮的都长蘑菇了。 您不是也说过我在这里已经不会再受寒了吗?那么,这点程度的湿气还是可以忍耐的。费奥多尔的态度谦和有礼,但那股不紧不慢的感觉却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傲慢。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真相信我啊,费佳。千岛言不甘心地发出最后一句讥讽。 我想以我们常年亲密无间的感情,您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欺骗我,毕竟您答应了会一直保护我的,如果我生病了,最后会为这件事情苦恼的还是您。费奥多尔自然明白对方宁折不弯的性格,他并没有逼迫的太紧,选择在这场对局里退让一步。 只不过这种步步紧逼即将获得胜利时的退让落在千岛言眼里就变得有些嘲讽,但建立在自己对费奥多尔常年的了解上也明白或许后者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我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当初最后的失控肯定也与你脱不了干系,这就是你硬要同化我信仰神明的后果。 费奥多尔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仿佛也回想起最后对方纯粹又残忍的举动,就算是他也没能预料到,千岛言真的会在异能的巨大负荷下选择直接让整个世界一起闭嘴,无论是异能者还是非异能者,全部都一视同仁了,就连他也不例外。 第204章 千岛言信仰神明之后,对世界的看法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众生平等,并且由于异能负荷被迫听见的那些声音认为普通人与异能者没有区别,导致任何一瞬间的丑恶念头都能够成为降罚的罪证,行为偏激又疯狂。 甚至因为深厚的感情和神明信仰精神控制的加持,被故意躲避无视交流留到最后的他,死的最惨。 所以他该庆幸这一次没能成功同化对方去信仰神明吗? 千岛言瞥了一眼没有反驳的费奥多尔,仿佛扳回了一局,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看,全靠我自己才没有导致你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既然这样,我是否可以把这一句话理解为你其实站在我这边?费奥多尔歪了歪头,发出了新一轮的试探。 他跟千岛言自从龙头战争分别之后再次见面时,后者的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以至于让他都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举动究竟站在哪一边,如果说完全站在中间,那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千岛言会在某些时刻毫不犹豫站在他的对立面,如果说已经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又说不通为什么千岛言仍旧会与他维持着与昔日相同的相处模式。 嗯这应该算是在做好事拯救世界?千岛言唇边笑意浅浅,模棱两可的化解了对方的试探,毕竟能够实现愿望的那个东西,不是你给我的吗? 费奥多尔有些不满地抗议,如果您再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会再透露任何东西给您了。 诶千岛言拉长了音调,仿佛只是在单纯为什么抱怨一样,没有其他特殊含义。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逐渐靠近站在门边的费奥多尔,后者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对方逐渐拉进的身影,千岛言似乎十分不想去回答,他伸出手把木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看起来打算离开这处潮湿阴暗的废弃木房。 费奥多尔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眉头微皱,不再放纵对方这种在做出取舍时优柔寡断的性格,态度有些强硬地说道:您总要选择一边。 我知道。千岛言站在门栏上面,金色的长发伴随着他回头的动作晃动,他看着自己身体病弱的好友,意味不明,你会问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你不知道那个能够实现愿望的东西具体究竟是什么吧? 费奥多尔轻轻耸肩,不置可否,毕竟我在最后已经将选择权和最后的「书」作为弥补都交给你了,你会把那个愿望的获取渠道设置成什么样我理应一无所知。 那现在你明白了吗?千岛言轻声嘀咕,我都说我要拿到洗心革面剧本了。 您说的太抽象了,再加上当初我们分别了七年,我也很难确认您这番话里面的含义。伴随着最后一个尾音的落下,费奥多尔静静看着千岛言。 后者在对方近乎是专注的视线下,有些自暴自弃地妥协,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在两方再次对立时站在你这边,也会遵守当初的承诺继续帮助你的。 无条件。费奥多尔得寸进尺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在对上对方难以置信的视线时,他解释道:毕竟千岛总会在关键时刻制造出许多让我苦恼的事情,既然我已经顺应你的意思被你杀死带到了这里在回那个世界之后,千岛要无条件服从我。 不行千岛言义正言辞的拒绝,以费佳的个性肯定会一直压榨我的劳动力,我最多答应你不会在给你故意制造麻烦。 可是您杀了我两次哦,我还把最后的「书」给了您。费奥多尔带着些许委屈意味地指责,我纵容了您这么多,您不应该为我付出些什么吗? 这样啊千岛言思索了一会儿,如果费佳不提出过分要求的话,我都会答应这样如何? 「过分」的定义是在哪里?费奥多尔深谙对方喜欢玩的文字游戏套路。 这个我也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千岛言接受到对方不满的神情时,他目光微移,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等到天黑,总需要找个地方住,不是吗? 您说的对。费奥多尔看穿了对方的缓兵之计,他欣然退让一步,转而抛出了新的问题,只是这种地方真的会有地方可以居住吗? 有的,这座小镇很大,绝对会有旅馆之类可以住人的地方,虽然我不介意凑合一下随便找个地方睡,但是费佳你肯定不愿意,我猜你现在一定在苦恼自己身上浓稠的血腥味。千岛言唇边笑意加深,仿佛对方的烦恼来源并不是源自于他之手一样。 确实如此,可是费奥多尔神情真诚问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我们的货币在这个地方流通吗? 不知道?这个问题正中靶心,千岛言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罕见的有些困扰,我没在这种诡异汇聚的地方居住过,所以费佳,你要努力快一点让伤口愈合,否则如果在伤口没有愈合之前直接离开这里,可是真的会去世的。 费奥多尔露出费解的神色,我觉得伤口愈合这件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其次,您想好要怎么弄到钱了吗? 第205章 千岛言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视线注意到了什么东西,没头没脑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捡点东西卖? 什么?费奥多尔没能会意对方的意思,他并不觉得这种干干净净连片草叶都看不见的小镇能捡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见金发青年伸出手从门外自己视野未能看到的地方捡起了什么东西,当对方回过身之后,费奥多尔才发现那是一颗头。 你看,这是很漂亮的一颗头吧? 千岛言笑容里带着恶劣的意味,伸出手把那颗头凑到了对方面前,后者目光快速打量了一遍。 那颗头五官和头发看起来都像是属于少女,头发泛着不正常的青,皮肤苍白,但却没有失去水分变得干瘪,五官清秀,双眼紧闭,头的下方也没有任何切口,看上去是天生只有一颗头仍旧活着一样的诡异。 他正打算说这颗头就算再漂亮不会值钱的时候,却注意到少女的嘴唇张开了,一条肥大的蛞蝓从口中延伸,带着令人恶心的黏液。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微微后仰,没想到您喜欢这种类型。 诶?见没有吓到对方千岛言有些失望,他把那颗头放回了门外湿润的墙边上,你一点都不意外吗?费佳?关于一颗头里舌头居然是蛞蝓什么的。 其实早在之前外面还在起雾时,我就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爬动在门板上的声音,只是没想到会是一颗头。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的举动,后者熟稔的仿佛早就见过这颗头一样。 这颗头在很久以前还是一个喜欢说话的正常少女呢。千岛言回过身毫不见外地掀起费奥多尔斗篷一角擦了擦手,即使手上什么都没沾到,但他总觉得很膈应。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对方面色肉眼可见变得很难看,您可要负责清洗。 知道啦找到可以居住的旅馆后一定会帮你洗的。千岛言并不在意这一点,他继续说道:后来也许是少女被诅咒了也或许是得了什么怪病,在家里频繁出现许多蛞蝓的同时,她的舌头也变成了蛞蝓,众所周知蛞蝓遇见盐会化成水,于是她父母用这种方式给她治病,想要让她嘴巴里的蛞蝓消失,但是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少女的身体先在盐里缩小了。 全部都被蛞蝓同化了吗?费奥多尔目光看向那颗顺着墙壁缓缓上爬的头颅,头颅在攀爬到某一点时,上面的眼睛逐渐睁开,露出了一双哀伤的眼眸回望着他。 嘛谁知道呢,异闻总是无厘头又没有结尾的。千岛言伸出手把费奥多尔重新抱起,去寻找可以弄到钱的地方。 你有没有什么有目标的地方?费奥多尔目光打量着周围死气沉沉的房屋,破旧的跟早已废弃多年了一样。 有,之前遇见过一扇很奇怪的窗户,它整体向外突出,里面居住着一个深夜才会出现的中年女人,虽然她的样子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但是她伸出的手上带满了首饰。千岛言提起这件事情脸上表情兴致勃勃,她喜欢让人在晚上打开窗跟她见面,也会提出想要过来或者让人去拜访的要求。 您想打劫灵异?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意思的同时也有些意外于对方的想法。 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有钱啊!我从来没见过会有什么人在手上带那么多东西。千岛言振振有词,提起了他第一次来时遇见对方时的事,那时我正巧在有床板的二楼休息,深夜的时候她就开始一直喊我,原本我是不想理的,但是后来发现那扇窗户距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只有一步之遥,完全是可以爬过来的状态了,那个女人朝我这边伸出了她带满了首饰的双手。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您那时没抢? 没有,当时只顾着震惊她令人头皮发麻的外貌和男女难辨的嗓音了,即使是我也会被在深夜拉近的手和脸猝不及防吓到大脑空白的。千岛言嘴角微压,语气有些惋惜,事后回想起来十分后悔,所以我现在要去填补那个遗憾。 费奥多尔有些欲言又止,他或许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去鬼屋的人大部分都不会再去第二次,除去害怕原因之外,或许也有一回生两回熟的缘故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正文里不会过多去描述陀思打出失败结局的具体经过,因为不是特别重要(不过如果想看的人多我可以写在番外里) 二合一w,补昨天的,明天也二合一,是营养液的加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5 第95章 由各种异闻构建 寻找那间有特殊窗户的房子并没有花费千岛言多少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过的原因,所以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曾经暂住过的房子。 那间房子的旁边正是通体只有一扇窗户的诡异建筑,有窗户的那扇墙壁整体呈不正常的紫黑色,鼓起的包像是什么动物皮肤上的脓疮一样恶心,那扇窗户往外凸出近乎要与另一边的房子那扇窗贴在一起。 费奥多尔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也是异闻? 大概率没错,毕竟这座小镇可是由各种诡谲异闻构建的。千岛言随手推开了特殊窗户的隔壁房子,抱着对方直奔二楼房间。 第206章 房间空空荡荡,看起来里面的住户早已经搬走,只留下光秃秃的床板以及镶嵌在墙壁里的衣柜。 他把费奥多尔放在了床边,空出双手把床板上的灰尘抖落掉之后重新铺上木板,坐在床边透过那扇纸窗期待的等着夜幕降临对面来敲窗户。 费奥多尔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脚裸上已经浅了许多的紫青色,如果他没记错,他们应该只在这里呆上了半天或者几个小时,在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原本浮肿的脚裸上就已经消肿,并且连带着乌青都消减了许多。 是时间流速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特性? 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对方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脚裸上的乌青,顺着手望去金发青年若有所思的表情映入眼帘。 你恢复的速度有些超出我预料。千岛言收回手,回忆了一会儿,我是因为拥有自愈能力所以没在这里养过伤,你恢复的速度比在之前那个世界要快许多这应该不是时间流速不同的问题,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也有可能会是「胸针」附带的效果。 「胸针」是你在潜入欧洲实验室时得取到的物品,它的效果是把已死之人拉入这个世界,但听你的语气,似乎这个世界并不是由那群人创造出来的?「胸针」比起是异能创造的空间容器更像是通往其他时间的钥匙。费奥多尔思维转的很快,迅速从对方的话里推理出了大部分答案。 那群人即使再怎么开发挖掘异能力,也不可能会创造出一个容纳了如此之多异闻又光怪陆离的世界。千岛言唇边挽起一抹弧度,语气有些讥讽,不过能让他们发现「入口」就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他对上费奥多尔深邃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所以你对这些多出来的世界有什么头绪吗?费佳? 这些?对方敏锐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不止这一个? 当然。千岛言微微颔首,这里只不过是中转站一样的地方罢了。 他伸出手摸上对方系的严严实实的盘口,开始逐一往下解,我看看你心口的伤怎么样了。 我觉得可能并没有多少变化。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看着对方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衣,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 刀口看起来相比较之前看起来仿佛没有愈合的情况。 诶难道说这也是要看运气的吗?千岛言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重新把对方扣子逐一系上。 毕竟是致命伤。费奥多尔不置可否。 气氛一时之间沉寂了下去,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千岛言已经在床上无聊的翻来覆去换了七八个姿势,最后躺在了费奥多尔腿上,双眼无神地盯着蛛网密布的天花板。 周围的光线伴随着时间的迁移一点一滴暗下去,费奥多尔有些诧异于这种昏沉光线环境居然真的还拥有黑夜,这里白昼与黑夜比例严重失调,白昼的光线像是常年没有阳光的阴沉天气,而黑夜却是彻彻底底的一片漆黑。 孩子孩子?你睡着了吗? 一声声轻微又诡异的呼唤从窗户外响起,声音听不出男女却透着令人恐惧的不详气息。 今天心情怎么样?打开窗户让我看看你的脸,孩子。 千岛言与费奥多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白天我看见你了哦,还带了一个朋友一起来,为什么不开开窗户见我呢?没关系,一会我会敲敲窗户,到时候你就把窗户打开让我进去吧。 那个声音更进一步提出要求,说到最后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越靠越近。 啊幸好我一直为你保留着这面墙,现在我已经很轻松的可以够到了,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回来。 那个声音说着,与此同时窗户上投射出几处漆黑的影子,下一秒响起粘稠不清的敲击声。 孩子,孩子,我敲了窗户,按照约定你现在需要打开窗户让我进去。 千岛言手指抵在窗沿上,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这条缝隙落在对方眼里犹如是什么天国之门,后者嗓音一瞬间高昂,做得好孩子,谢谢你的邀请,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热情! 那双黑色泛着紫的手从缝隙里挣扎着挤了进来,指甲尖锐的不似正常人,连整个手掌也鼓着可怖的脓包,但对方确确实实带着许多昂贵的首饰,十根手指上带着不同款式的戒指,手腕处挂着许多手环,镶嵌着宝石。 千岛言死死用力不让缝隙被扩大,他感觉自己在跟某种猛兽比力气,费奥多尔反应迅速,在那双手挤进窗户里的一瞬间出手把上面所有的首饰都摘取了下来,接着在墙角找到了一根腐朽的凳子脚,用力把对方手掌撵了出去。 啊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中年女人发出一声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惊呼。 窗户重重合拢,震下一片灰尘,千岛言轻轻喘着气,抱怨道:明明人设是个中年女人,力气跟什么怪物一样。 费奥多尔安抚着对方,异闻都是这样的 尾音还未完全落下,窗外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已经发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全部被抢夺走,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竟然敢!你们竟然敢! 第207章 伴随着这声尖锐如同指甲刮玻璃的刺耳声音,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极速拉近距离,千岛言这边所处的窗户被挤压的嘎吱作响,墙壁龟裂开道道裂缝,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什么强行破开一般。 千岛言呼吸微窒神色凝重,反手抱起费奥多尔往外界跑,后者神色淡淡,手里捧着那堆首饰,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回过头去看窗户究竟怎么样了。 视野中的纸糊木窗已经被强硬的挤碎,属于对面房子的那扇窗户犹如什么软体动物一样蠕动着进入了房间,窗户打开后里面的短发女人怒目圆睁,一双眼睛像是猛兽的眼睛,配上她令人颇感不适的外貌,看上去像是鳄鱼成精,皮肤是不正常的紫黑色,如同鳄鱼表皮一样粗糙凹凸不平,对方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露出了一嘴獠牙。 那扇窗户蠕动拉进的速度仿佛是活物一般,千岛言已经开始感觉背后发凉了。 他抱着费奥多尔逃出这栋房子,头也不回的选择了某一个方向迅速逃离,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杉树林里,在跑到最后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开始大口呼吸努力从空气中摄取氧气。 还还跟着吗?千岛言话音里夹杂着细碎的喘息,他生怕一回头就对上了那个诡异女人的脸。 没跟着了。费奥多尔注视着越来越远的建筑,死寂的黑夜中似乎那个长相令人头皮发麻的女人没有再追上来。 千岛言闻言松了口气,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站在原地平复呼吸,他不解地看了一眼怀里镇定自若的费奥多尔,你似乎一点都没有露出过什么害怕的情绪? 后者指尖捻起从中年女人手上扒下来的戒指,款式有些古老,上面还有莫名其妙的图案,费奥多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后,慢吞吞地回复道:因为无论如何千岛都不会抛下我,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还真敢说啊你。千岛言没好气地松开手把对方放在了这片杉树林里。 后者眉头微皱,没有穿鞋的脚踩在布满干枯树叶的湿润泥土上,敏感的脚掌感知到了细微的刺痛。 千岛言靠在树干上,缓解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和剧烈的呼吸,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捧着首饰的费奥多尔,抱怨道:你该减肥了费佳,好重。 你之前躺在我腿上时还在嫌弃我太瘦了,骨头都硌着了你的头。费奥多尔语气透着无辜,在暗暗指责对方的不讲理行为,而且你会感觉到累肯定是因为您在神经紧绷时的剧烈运动你在恐惧那个中年女人? 可能是心理阴影。千岛言松开领口处的扣子好让自己呼吸的顺畅一点,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近乎看不见了的房子,当时我刚醒,大脑一片空白,再加上这个世界与我而言实在是太安静了,打开窗户对上那么一张脸换做是谁都会背后发寒吧。 你的意思是在这个世界里你异能带给身体的负荷已经消失了?费奥多尔敏锐注意到对方话里的信息。 没错,不仅仅是这样费佳,我们的异能在这里都用不了,或者说其他体系的力量一旦脱离原本的世界,在其他世界里都相当于消失了一样。千岛言微微顿了顿,调侃道:你看,这里是如你所愿没有异能力的世界哦。 确实如此。费奥多尔表情复杂,不仅是异能力,连活人都没有。 千岛言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会有活人的,也许在小镇的另一边会有。 这个小镇是与异闻分隔开的?一边是异闻一边居住着活人?费奥多尔状似好奇般问道。 不我感觉可能全都是异闻,即使有活人也是行为古怪的行尸走肉?千岛言蹙眉寻找出了一个最能符合他内心感受的描述词。 这可与你之前的话相驳了。费奥多尔清点着从那个中年女人那里抢来的首饰,这些首饰款式很古老有些偏欧式,也有几分东方雕花技艺在里面,不知道这个异闻的背后会是什么样的故事。 千岛言煞有其事地解释道:就算是行尸走肉在这些东西的衬托下也变得像是活人了! 唔如果说是对比的话,那确实是有人类正常外貌的更贴近活人一点。费奥多尔不是很想把这些东西塞进自己斗篷内面的口袋,他目光在对方风衣外套的口袋处停住,开始思考在不让对方发现的情况下把这些东西塞进对方口袋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千岛言没注意对方的小动作,他重新把对方横抱进怀里,辨认了一下方向迈出脚步,总之先穿过这片杉树林找地方住吧。 费奥多尔没有异议,他轻轻应了一声,手指悄无声息的开始搬运首饰,把它们一个一个都以最小的动静地放进了对方白色风衣外套上的口袋里。 千岛言没有注意对方的动作,他眼眸在漆黑中扫视,寂静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以及鞋底踩在干枯树叶上发出的破碎声。 费奥多尔把最后一个戒指贴着对方衣服布料轻轻放了进去,在最后落下时砸到里面沉积的首饰发出了细微又清脆的碰撞声响。 费奥多尔身体微僵,抬起眼眸看向对方,本以为会被发现,结果却注意到后者眼眸注视着某个地方,你听见什么了吗?费佳? 第208章 什么?费奥多尔的嗓音轻柔,神情看上去若无其事。 好像有敲击的声音。千岛言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看向前方。 费奥多尔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发现漆黑的杉树林中有一点明亮的火光,也听见了耳边时有时无的敲击声,声音来源也是那里。 漆黑中的火光十分耀眼吸睛,在距离逐渐靠近时,千岛言看清了火光和敲击声的全貌。 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孩正用手中的木锤把一只布偶钉在杉树上,嘴里咬着铁钉说着诅咒的话,时不时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偷笑声,表情僵硬双眼无神空洞,头上扎着的白色头带上左右各绑着一根燃烧着的白色蜡烛。 千岛言站在远处观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感到无趣般抱着费奥多尔绕路离开。 敲钉子的声音伴随着距离的拉远逐渐消失,费奥多尔若有所思,那就是活人? 没错。千岛言嘴角弧度微勾,你不觉得他与正常人无异吗? 他的诅咒会成真。 对方过于笃定的语气让千岛言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一二岁,正常的小孩不可能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在大半夜敲布偶只是为了不知道会不会成真的诅咒而去诅咒别人,再加上他神色会时不时流露出窃喜,说明他十分期待明天看见对方倒霉的模样,当然也有这个世界本身就都是灵异的成分在里面,诅咒成真反而都不那么罕见了。费奥多尔神色淡淡,从刚刚短暂的几分钟里已经看透了一切。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你适应的还挺快。 费奥多尔微微叹了口气,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你听起来要在这里定居一样。千岛言随口打趣道。 前方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属于人气的暖色调灯光,只不过在经历了之前死气沉沉的可怖事件后,眼前与普通小镇无异的模样也变得有些诡谲,像是什么海市蜃楼般的陷阱正等待着无知的人踏入。 混泥土的道路上没什么人,千岛言带着费奥多尔寻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旅店 ,在刚踏进时就听见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这声尖叫让他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骤然紧绷,下意识看向他们身后是不是跟着什么灵异东西,但是漆黑空旷的道路上什么都没有,不解的回过头对上前台老板恐慌的视线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害怕的目标是自己。 对方的肤色泛着不正常的灰白,就连惊恐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和不自然,这些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即使与反应外表都活人无异,但是依旧缺少了那种为人的生气,这也是为什么千岛言会觉得这里的活人都是行尸走肉的原因。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以悲伤的语气诉说道:我和我的伙伴在来这里的路上被一群小孩子袭击了,弄得满身都是血,不知道您这里还有没有空房可以居住,我们的钱财在逃跑中不慎丢失了,但是不用担心,我们会用其他值钱的东西来抵押。 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又声情并茂,老板的情绪得到了安抚,他慢慢平静下来,是是这样啊 他自然也知道小镇上有群爱袭击人吸血的小孩子,眉头紧皱,那群小孩子也真是的,早在之前我就提议过把那片区域封起来,但是其他人都没同意说是里面还有人居住,哪有里是人居住,明明都是一群依赖鲜血生存的怪物还总是袭击无辜的过路人。 他忿忿不平絮絮叨叨的埋怨了很久,千岛言没有打断对方却也没认真听,他目光落在费奥多尔空空如也的手掌,眼眸中露出一抹询问意味看向对方,后者在视线下光明正大的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戒指放在了前台的桌面上。 清脆细微的声响吸引了老板的注意力,他的话被打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枚价值不菲的纯金戒指,又抬起头看向满是鲜血的两人,像是从那种魔怔的怨气里回过神想起了正事,你们住多久? 也许会有几个星期,也可能只有几天。千岛言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在注意到对方逐渐冷静的表情时,添加道:我们可以多付给你一点,总之不会让你吃亏。 费奥多尔闻言十分配合的从对方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枚戒指放置在对方桌面,两枚戒指工艺精细,还有些复古,看起来绝对是能买个好价钱的存在,只是 老板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一名体型高挑长相俊美的金发青年抱着另一名体型清瘦面色苍白浑身鲜血的黑发青年,这两人的长相都不平凡甚至可以说是能够吸引视线的存在,再加上这两人的服装做工都十分的精细,即使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却也无法遮掩他们身上类似于贵族少爷的优雅气质。 这样看来对方能够随随便便掏出几枚这种戒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板拿起其中一枚戒指对着光线细细观察,材质确实是纯金没错。 劳烦老板帮我们开一间比较好一点的房间。千岛言笑眯眯地提出要求。 没问题。老板确认完材质后,麻利地递给了对方一把古铜色还有些微锈的钥匙。 费奥多尔接过钥匙后,两人顺着钥匙上面标记的数字寻找到了房间。 第209章 房间卫生弄得还算可以,白色的床单被洗的有些泛黄,但没有什么可疑的毛发和液体,地面也十分干净,柜子和桌面也没落灰。 千岛言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一次性拖鞋丢在对方脚下,开始秋后算账,你居然把那些东西偷偷塞我口袋里。 你也知道我没有口袋。费奥多尔仗着对方记忆力不好开始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穿上拖鞋后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脚裸的伤势,又尝试着走了两步,觉得没有大问题之后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费奥多尔已经忍受了许久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千岛言站在玄关处熄灭了灯光,在房间里仔细找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电子设备,事实证明他想的有点多,在没发现任何可疑设备后,他重新打开了灯,坐在桌前把口袋里的那些首饰都掏了出来。 之前就是因为他不是很想碰那个女人所以才选择了开窗夹手这一项,事实证明他选择的没错,如果是费奥多尔的话还不一定能有与对方抗衡的力气。 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有心理阴影的情况下半路偷偷把这些东西塞他口袋里,现在导致他有些膈应,觉得这外套已经不能穿了,洗上几十遍都不一定能磨灭他的心理上的反胃。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w是营养液的加更(又来晚了x) 因为好像真的有人会因为换封面找不到我,于是我又换了回去,回头正文完结的时候再换回来吧(叹气.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6 第96章 花瓶里会长出头吗 当费奥多尔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千岛言已经把那些首饰找了个空花瓶装了起来,随意扔在桌子上的话总觉得会有什么背脊发寒的事情发生。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抬起眼眸望去,费奥多尔稍长的黑色发梢垂落在肩头把旅店里自带的睡袍晕染开了一片深色的印迹,对方面色有些苍白,即使是用热水清洗完了身体也没能让他的脸色好看起来,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裹挟着些许迷离仿佛掺杂进了水雾一般。 千岛言歪着头注视着对方的靠近,从对方仍旧有些泛白的唇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回想起之前对方似乎一直在避免任何运动,就连摘取首饰时的动作都克制成小幅度。 你一直在忍受着疼痛吗? 毕竟不是真的变成了尸体。费奥多尔垂着眼眸神色看起来有些无所谓,但配上憔悴的面色和清瘦的身躯,却显得有些易碎的脆弱。 他坐在了千岛言身侧,弯腰从抽屉里翻找出了吹风机,正打算把吹风机递给对方时,后者却忽然起身走出了房间。 费奥多尔大致明白对方想去做什么,他转过身插好吹风机,一边吹头一边等对方回来。 千岛言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盒医疗箱,随手放在对方桌前后直径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花费的时间比费奥多尔要久上许多,后者头发都已经吹干了,前者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费奥多尔打开桌面上的医疗箱,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酒精是小瓶装,还未开封,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上面原本该写着日期和生产地的地方都被氧化掉了,看起来简直像极了一个三无产品,拧开盖子,一股刺鼻又浓稠的酒精味袭入脑海,确实是医用的消毒酒精。 看起来未曾被人使用过,但如果是这样又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些药品上会有被氧化过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只有保存不当,但在这个汇聚所有诡谲的地方这个解释又显得有些过于苍白无力。 浴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千岛言手里捧着洗好的衣服晒在了阳台上,晒完衣服之后他自然地坐在了费奥多尔身边,意思不言而喻。 后者无奈地拿起吹风机帮他吹干散落在背脊上的金色长发。 你从旅店老板那里借的医疗箱? 嗯。千岛言闲的开始翻看医疗箱里面的东西,在注意到一些药品上关键词都被什么东西氧化看不清字迹时,他轻啧一声,三无产品,酒精里装的该不会是水吧? 确实是酒精。费奥多尔嗓音轻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在得到了确切答案后,千岛言的注意力又侧向了其他地方,他指腹摩挲着被腐蚀掉的标签纸,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纸粉,看起来明明是没用过的样子,为什么会氧化的这么严重? 可能是保存不当。费奥多尔叹了口气,在这种处处充斥着诡异的地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千岛言的头发比较长,吹起来的时间也花费了很久,当最后完全吹干时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费奥多尔收起吹风机重新放在了抽屉里,他看了一眼打瞌睡的金发青年,似好心般柔声询问道:困了的话你要先去休息吗? 嗯?原本马上要合拢眼睛陷入睡眠的千岛言被这一句询问唤回了几分清醒,逐渐回想起了对方伤口还没处理好的这件事,你一个人没办法包扎好伤口的吧? 费奥多尔没有推辞,他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一件需要麻烦你的事情呢。 千岛言伸出手解开对方睡袍,睡袍的材质用的是普通的布料,摸起来不是特别舒适但也不显得粗糙,只能说是刚好可以勉强接受的地步,费奥多尔心口处的伤疤现在看起来有几分愈合的迹象,没之前那么狰狞可怖。 第210章 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温热的指腹接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我本来以为会需要缝合的 可是就算会需要您也不会选择缝合的吧?毕竟那样的话就破坏了您当初刻下的字体。费奥多尔戳穿了对方的小心思。 千岛言毫不心虚地点头,主要是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所有的伤势都会痊愈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现在我们最不缺时间。 他拿起一根棉签浸透满酒精,为对方细心消毒,酒精接触到伤口时,千岛言下意识抬起头去看费奥多尔的表情,后者睫毛轻颤,其余的再多反应就没有了,看起来相当能忍耐。 这个世界和原本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费奥多尔嗓音温和,但换气的频率比平常稍微快上了一些。 是相同的千岛言擦拭了一遍之后换了一根棉签继续擦拭,伤口浸水了吗? 费奥多尔注意到对方隐约有想要拿干棉签进去试探的意味,没有。 那可真罕见你究竟是怎么洗才能不让水流进去的?千岛言脸上露出几分惋惜的意味,手上拉开绷带和纱布帮对方包扎伤口。 稍微注意一点就不会了,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相比之下,如果说这个世界和原世界时间流速相同,那么伤口的极速愈合就大概率是「胸针」的效果。费奥多尔伸出手压紧绷带方便对方缠绕的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近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频率。 谁说得准呢,毕竟这个地方怪的很。千岛言对这个把他膈应的不清的世界没半分好感。 灵巧的手指在绷带末尾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把用品重新收回了医疗箱。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重新穿好睡袍钻进了被子里,千岛言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角溢出的泪花,拉着被子一角不满地提出要求,你往里面去一点。 对方配合地挪了一下,抗议般说道:您不能要求这个双人床会有您房间里的那么大。 千岛言原本已经躺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听见这句话又打起了精神,我这不是怕撞到你伤口半夜把你痛醒吗? 唔费奥多尔没有反驳,对方这一次说的借口确实十分有道理。 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摆放在桌面的花瓶,花瓶里塞着他们之前从那个中年女人那里抢来的首饰,没头没脑般问道:费佳,你说花瓶里会长出人头来吗? 什么?费奥多尔一时之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对方跳脱的话题。 千岛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丢人,被子一卷翻了个身背对对方,企图将这个话题搪塞过去,没什么。 但以费奥多尔的头脑和反应速度很快就明白了对方说出这句话的前因后果,他神色复杂,你真的很害怕呢,这样的话要不要找个东西把花瓶暂时封起来? 我那不是害怕!千岛言又翻了回来,他据理力争,言辞凿凿,我只是被那个女人的骚扰行为膈应到了!哪有大半夜贴别人窗户的?! 费奥多尔配合着他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虽说对方看起来一副我相信了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千岛言总觉得对方在敷衍自己,可如果一直强调这个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他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害怕,而是这种灵异生物实在是难缠的很,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无分文,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费奥多尔仿佛看出了对方的苦恼,十分善解人意转移了话题,你之前跟这家旅店老板说的借口,也是遇见过的? 啊你指那群会袭击过路人的小孩子吗?千岛言唇边的笑容掺杂上了揶揄的意味,是真的哦,他们已经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会用藤条抽打过路的人,一旦闻到血的味道就会变得跟野兽一样毫无理智。 这也是异闻?费奥多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里许多异闻在原来的世界中都没有任何记录,还是说这也是伴随着时间的迁移从原本那些异闻上衍生出的新灵异呢? 算是?他们应该算是受害者之类的吧罪魁祸首是把他们变成这样的人,我之前被跟踪了好久才甩掉。千岛言说着又往对方那边挪了一点,后者背脊已经贴到了墙壁。 费奥多尔无奈地伸出手臂把对方揽进怀里,如果实在是讨厌那些东西的话,千岛要不要跟我换一个位置? 千岛言没从对方语气里听出什么嘲笑的意思,就连对方的用词都十分委婉,他真诚地看了一眼费奥多尔,以同样的态度回复道:如果你不怕半夜被冻醒的话。 这句话成功让费奥多尔回想起了曾经在西伯利亚时跟对方一起睡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千岛言的睡姿可谓是毫无形象可言,半夜把直接把他踢下床导致他在冰凉地上冻醒后第二天发高烧整个人都神志不清,那时候不仅自己一直迷糊同样也把对方也吓得六神无主,似乎给对方留下了什么深刻的印象导致自那以后千岛言就再也没睡在床的里侧过。 他蹙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之前与对方一起睡的情况,确实看不出来究竟是因为睡在内侧所以没事还是因为对方已经改掉了这个毛病。 第211章 我本来以为你睡姿不好的习惯已经纠正过来了。 千岛言略有些惊讶地挑眉,语气有些惊喜,真的?要来试试吗?如果被踢下去刚好弄裂了伤口我不负责任哦。 费奥多尔闻言毫不犹豫地将话题重新转回了正轨,把那群孩子变成嗜血怪物的罪魁祸首用的是诅咒? 可能是?我没跟他接触过,只知道如果伤口长出了红色果实事态会变得很严重,要不然变成他的果园一员,要不然吃下自己身上结出的果实变成依靠鲜血生存的怪物。千岛言声音有点懒洋洋的,夹杂着一丝困倦,身体又往对方那边贴紧了一点。 旅馆的睡袍质量自然不会有多好,费奥多尔隔着层薄薄的布料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体的体温,果实? 嗯,红色的,由人体鲜血凝结成的果实,带着体温会像心脏一样跳动,被称为千岛言用即将被困意俘获的大脑回忆了一会儿,血玉树。 名字听起来很唯美。费奥多尔随口评价了一句,注意到了对方困倦的状态,不再过多去说些什么,他低下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晚安。 晚安。千岛言眼帘在开开合合中彻底合拢,没有了异能力负荷的他精神状态和睡眠都得到了提升。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7 第97章 你当初对我做的事太人渣了 费佳 费佳?该醒来了哦。 熟悉的声线夹杂着属于呼唤他时独有的依赖与情感,温柔的如同从天际慢悠悠降落在树梢小憩的一片雪花。 恍惚明灭的视野在短暂的开合后恢复正常稳定,周围光线很暗,铅灰色的天际犹如沉淀了时光的岩石层一样厚重,白桦树光秃秃的树枝上沉寂着常年不化的白雪,这里是埋葬了众多生机的极寒之地。 侧过头往声音来源看去,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对方一双漂亮到宛如永不凋谢红玫瑰的炽热眼眸里倒映出躺在雪地里身穿单薄衣物的他。 寒冷后知后觉的透过薄薄的布料和肌肤刺向身体深处。 对方稍长的黑色发丝垂落在脸颊边,他露出苦恼的表情,似喃喃自语般,还没彻底清醒吗 雪白的刀刃与地面上的颜色如出一辙,从半空施加力道往下坠落,刺入皮肉中的噗呲声响起,溢出温热的殷红逐渐扩散浸染融化纯白的雪地。 不知是不是压抑的环境和昏暗光线的问题,费奥多尔并未立即察觉到疼痛,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在梦里人的反应不及平时那么迅速,并且总会裹挟着一股使不上力气的软绵和慵懒。 在目光接触到自己身体上狰狞的伤口时,滔天的痛楚忠实地跟随着视觉开始向大脑传达反应蔓延到身体各处。 千岛费奥多尔嗓音很轻,这个名字伴随着痛苦的喘息从唇边溢出。 费佳,你的愿望已经快要达成了,现在是除了你我以外,没有罪恶异能者的伊甸园。千岛言眼眸里浮现出哀切又圣洁的怜悯,他轻轻把头埋在了对方颈项间,同样也是没有任何赎罪机会的净土,你告知我人生来皆罪,可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悔过之心,我耳边喋喋不休聒噪的声音并没有如你所说伴随着异能者的消失而锐减,你是不会骗我的,这只能说明「罪孽」没有完全根除,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 在这个寂静即将进入长眠的世界,仅剩下你我,费佳,我们是最后的「罪人」,我想要完全安宁没有「罪孽」的世界,如果你不能从「罪孽」中拯救我,那么就由我自己来创造出一个没有「罪孽」的世界。千岛言直起背脊,沾着对方鲜血的手指指腹轻轻触碰了一下费奥多尔苍白憔悴的脸颊,殷红在顷刻间侵占纯白。 您手段太粗暴了,也没能忍耐住,这样的结果让我有些失望费奥多尔视野伴随着痛楚蔓延开始泛起雪花般的黑白光点。 视野里熟悉的青年变得有些陌生,对方眼眸中悲天悯人的神色与他如出一辙,其中炽热的信仰和不顾一切去为此燃烧的疯狂掩藏在平静之后,这是他亲手塑造出最完美的作品,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看我早提醒过你的啊千岛言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逐渐下落的雪花,终末之雪已经开始覆盖满目疮痍的死寂残骸。 他眼眸中是不含感情的漠然,宛如神明俯瞰人间一般的无悲无喜,就算你一次又一次去摸索开拓我,但只要是人都会有着极限,就算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件顺手的工具也一样,再好的工具也会有损毁的一天,更何况这份「罪孽」不是你带给我的吗?如果在最后你是想放任我深陷在你给予的这份痛苦里,那是绝对不可姑息的恶劣欺骗。 费奥多尔模糊昏沉的大脑十分困倦,在因睡眠做梦的梦境里仍旧保留着这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在这股慵懒的感觉下开始觉得因为身处梦境所以没有必要,梦境是过多因素的糅合体,不存在任何考究和获取答案的价值。 第212章 千岛言察觉到了对方的困意,他轻轻笑了一声,像是拿对方没办法一样,这样的结局也是你亲手促成的不是吗?如果对此不满的话不如去思考一下,你究竟有没有真的成功同化控制我呢?晚安,我亲爱的费佳。 手中高举的匕首刀身鲜血蜿蜒汇聚滴落,倏地下落狠狠扎进了对方最为脆弱致命的心脏。 愿神明,给予从罪孽中解脱的你 最后虔诚的祷告词似薄雾一般模糊不清又悄然消散。 意识上巨大的痛楚和大脑产生的应激反应裹挟着他从梦境中剥离,骤然睁开的眼帘中印入褐色老旧的天花板,心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仿佛真的再次被贯穿了心脏一般。 你也会做噩梦吗含糊不清的询问声响起。 费奥多尔侧过头,枕边的青年睡眼朦胧,仿佛刚被吵醒,对方与梦境中极端的模样判若两人。 千岛言揉了揉眼睛,注意到对方逐渐平缓的呼吸,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外露的神色很快被收敛回去,他什么也没能来得及捕捉到。 费奥多尔轻轻应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摸向心口处伤势的手在半途中似乎触碰到了光滑柔软的皮肤,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的睡袍已经在睡觉时散开的事实。 你好像压到我伤口了。 千岛言调整了一下位置,收回了压在对方心口处的手臂,抱歉。 没关系。费奥多尔重新闭合上眼眸。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但两人都不是中途醒了也能很快入眠的类型。 做了我当初杀你的梦吗?千岛言冷不丁地打破了沉默,我听见你喊我名字了。 你记起来了多少?费奥多尔侧过身伸出手抚上对方背脊,动作温柔,如同恋人之间再自然不过的互动。 在想要得到什么确切答案时,一个人的语气眼神乃至所有外露的神色都能够展现出欺骗的帷幕,但身体无法控制的本能比如说心跳和体温以及微不可查的收缩反应就不会,这些能够忠实反应出一个人的回答是否真实。 很少,毕竟你也知道我记忆力不好。千岛言嗓音含糊不清,顺从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对方问什么他答什么。 你当初的记忆力可不是这样差劲的。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说道:杀了我那件事,对你也是如此痛苦吗? 这点我不清楚。千岛言贪恋着对方此刻拥有的体温,他把脸埋在对方怀里,闷闷出声,全部想起来的是你,又不是我。 您也总会想起来的。费奥多尔知晓这是对方回避的信号,他也并未刨根问底步步紧逼,只是 只是你当初对我做的事情太人渣了,不知道我想起来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帮助你?千岛言抬起头,一双眼眸里满是笑意。 千岛原来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猜测我当初的行径吗?费奥多尔语气有些幽怨,像是在委婉指责对方不该如此先入为主给他贴标签。 虽然对方说的大体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语意却显得那么奇怪。 难道说badend都是我的问题?千岛言语气自然地反问,问出了他们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当初世界的崩坏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好吧,我承认有我的问题,但我现在已经在努力修正了,所以费奥多尔语气透着些许无奈和委屈。 未等他完全说完只见对方忽然一脸严肃突然地坐起身,冷空气骤然进入了温暖的被子里,猝不及防把十分畏寒的费奥多尔冻的颤抖了一下身体。 千岛? 费佳。千岛言嗓音被故意压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撞击的声音? 什么?费奥多尔屏息凝神,似乎真的有那种什么东西撞击在坚硬物品上的沉闷声响,只不过过于细微没办法立即准确判断出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是花瓶? 千岛言说着回过头看向摆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黑漆漆一片的模糊轮廓里什么都看不清,他有点想去开灯,但开关在床头柜的另一侧,离他现在的位置很远,睡前他已经把费奥多尔挤的紧贴墙壁,也就是说,床有一半是空的,加上床头柜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米那么多。 不对。费奥多尔比对方要冷静细心许多,他贴着墙壁静静听了一会儿,断定,是从我这边的墙壁发出来的,可能是隔壁弄出的动静。 这个墙壁应该是隔音的,这样还能听见声音?千岛言有些费解,难道说这个旅馆砌墙时偷偷藏了什么尸体在墙壁里? 不清楚,可能是隔壁的动静太大了。费奥多尔弄清楚声音来源之后,伸出手想要把对方起身带起来的被子按下去,以免被子里温度全部跑光。 是什么?我只听说过楼上会传跳弹珠的声音,可没听说过隔壁也会传来有人撞墙的声音。千岛言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他侧过身体去按开关,这个动作把被子的间隙扩张的更大了。 费奥多尔还没来得及抱怨,下一秒房间里骤然亮起的灯光刺激的他眼眸下意识闭合,眼角分泌出生理泪水,这下是真的完全清醒了。 第213章 千岛言全身心都在隔壁房间的动静上,没能在意对方抗拒的神色,询问的声音响起,我们去看看? 费奥多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他揉了揉眼睛,等模糊的视野逐渐适应清晰之后看清了对方披在肩头身前完全散开的睡袍,后者白皙光滑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下,有些地方还带着之前睡着时被压出的红色印子。 他伸出手帮对方系好了睡袍,意有所指,我以为您会对这种灵异事件退避三舍呢。 怎么会?而且这算是扰民吧?我们应该对这种扰民行为提出抗议!千岛言振振有词地说道,他掀开被子挪下床走到门口之后回头看着仍旧坐在床上的青年,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很想说那种微小的声音如果不是千岛言提醒费奥多尔根本不会注意到,但以对方现在的状态即使说了也不会在意,毕竟后者一脸兴致勃勃看上去就是想弄清楚事情原委的样子。 您当初打开窗户被那个中年女人吓一跳也是源于这样的好奇心吗?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挪下床,无端联系到了对方之前的行为。 这可是两码事。千岛言仿佛是看不惯对方不紧不慢的样子,他拉着对方手臂直奔隔壁,这次可不一样了,这次我有准备。 作者有话说: 陀思:您的有准备是指有了垫背吗?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8 第98章 所以怎样都没关系 寂静的走廊里昏暗一片,感应灯仿佛失灵了一样怎样都没办法亮起,索幸两人都不是什么怕黑的人,倒不如说他们都习惯身处黑暗中。 千岛言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隔壁的房门,在第一次敲击结束时没有任何动静,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又再次敲击了第二下,安静的宛如隔壁根本没有住人一般,他侧过头与费奥多尔交换了一下眼神,伸出手敲击第三下。 嘎吱 隔壁的门仿佛零件没有上油又老化了一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灯光没有打开漆黑一片,只留一双眼睛露在缝隙中看向门外的两人。 千岛言借助他们房间的灯光看清了那双眼睛,漆黑眼眸周围密布着鲜红的血丝,其中神色布满癫狂意味没有丝毫理智可言,那是一个人歇斯底里到极端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与此同时从那条漆黑到宛如什么深渊的门缝里溢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掺杂进了空气中,两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费奥多尔面色如常率先打破了僵硬的局面,您好。 有事吗?对方开口了,嗓音沙哑,听起来像是一个中年男人。 您半夜敲墙的动作太大了,吵到了我们休息。费奥多尔彬彬有礼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他们的来意,我被吵醒的同伴有点好奇您为什么会选择在半夜敲墙。 他自然的态度仿佛没有注意到对方诡异的举止和门缝里的血腥味一般。 对方维持着寂静没有说话,他目光像是在直勾勾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人,又好像在透过两人看向其他令他更着迷的东西,半晌,他回过神,没有丝毫解释果断合拢了房门,只留下一句充满可疑的话,我会注意的。 两人吃了个闭门羹,阴冷的风吹过走廊,费奥多尔冷的小声打了个喷嚏,拉着还在沉思的千岛言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合拢了门。 你看,他根本不会告诉你什么。费奥多尔躺回了床上盖紧被子,可惜的是被子里冷冰冰的,暖气已经在千岛言之前的动作里全部跑光了。 后者沉吟片刻,表情故作凝重,我怀疑他在房间里分尸。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从隔音墙壁也无法遮盖的敲击声,和门缝里透出的浓郁血腥味来看,搞不好尸体就被钉在他们这一面墙壁的另一边。 所以您要报警吗? 你觉得这种灵异小镇会有警察?千岛言说着不屑般轻嗤了一声,只是那个人露出的神色让我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种不顾一切陷入了痴狂的眼神,那种歇斯底里想要毁灭自己得不到东西的偏执,以及那种充斥着爱意迷恋又恨之入骨的矛盾。 费奥多尔体温偏低,仅有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让被子里暖和起来,他注视着倚靠着墙壁在回想什么的千岛言,您不困吗? 其实我还可以。千岛言回过神抬起眼眸对上了对方幽怨的视线,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你很冷吗? 被子里的暖气全部都被您放跑了,我现在还是个伤患。费奥多尔语气幽幽,委婉地指责对方。 唔千岛言含糊地应了一声,抬起脚步关灯进了被子里,摸到对方冰冷的双手捂紧,随口抱怨道:难道我于你而言只是一个好用的暖手袋吗?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这个话题,将话题重新引上正轨,您之前说熟悉,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记不太清了。千岛言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对方身体,眼眸微阖,可能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见到过。 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往他这边贴的身体,欣然搂住了对方腰肢,好让两人贴合的更加紧密驱散那股附骨之疽的寒意,这也是异闻? 第214章 我当时似乎没有注意,否则印象不可能会这么模糊。千岛言皱着眉想要尽力去挖掘那份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但都以失败告终,也有可能是因为这里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所以这种分尸都变得见怪不怪。 也就是不怎么诡异的程度,同样也是您习以为常的事。费奥多尔对对方的话做出了总结,并且给予了某方面的提示好帮助对方能够快速回想起来。 在被子里温度重新回升的同时,那股困倦也随之袭来,长时间未曾休息过的费奥多尔在这种没什么工作可以做的情况下仿佛曾经积攒的睡意都一股脑的涌出。 千岛言仍旧在努力回忆那股熟悉感,注意到对方昏昏欲睡的神色,伸出手去捏对方脸颊,不高兴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你也会困吗?明明以前我看你都不睡觉一样。 被强制清醒的费奥多尔无奈地握住对方的手重新拉回被子里,平时我也会困,但是因为工作没有做完所以只能选择做完再睡,现在已经不用工作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被千岛搅的一团糟,您可得为此负责。 哪方面的一团糟?如果是指「书」的话那可是费佳的自作自受,我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如果是指果戈里的反水,我只不过是把即将到来的事情提前了一点而已。千岛言诡辩技术一向不错,三言两语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不止这些,这个世界与原世界时间流速相同,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是失踪状态,您有想过事态会发酵成什么样子吗?费奥多尔提起这一点有些苦恼,在果戈里叛变的这个时间点,我的失踪也会被「天人五衰」首领视为可疑的叛变。 你加入「天人五衰」是为了「书」?现在「书」已经没了,也没必要待在那里了。千岛言小声嘀咕道:反正果戈里跑路了,你就算呆着也没办法从这个组织里捞不到什么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您以为这都是因为谁?费奥多尔似笑非笑,如果不是为了满足您的任性之举,我也不会让果戈里在这个时间点跟您见面。 千岛言视线飘忽,默不作声地往被子里下沉了一点,连环住对方身体的手都收了回来,费奥多尔感受到他掩耳盗铃般的动作,略有些困惑的嗓音响起,您该不会是打算在把我弄清醒之后回避这个话题睡觉吧? 啊怎么会呢千岛言含糊其辞地搪塞,只是刚好觉得有点困了,不如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个话题吧? 您还记得之前跟我讨论的那个「过分」范围吗?费奥多尔看似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对方,如果您现在不说清楚就打算不负责的睡觉,我可是会生气的。 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可是很不浪漫的。千岛言语速极快又含糊的发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费奥多尔从对方别扭僵持的反应里明白了什么,他又气又好笑,你最近一直模糊界限又反复无常的行为难道是在故意报复我当初对你模棱两可的态度? 没有。千岛言果断否认,他死都不会承认的,那样未免也显得自己比对方还小心眼了。 耳边一直迟迟没有响起对方回应的声音,沉默的气氛一向容易让人陷入乱七八糟的猜想,而这种充斥无尽可能性的不确定感以及对方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千岛言自然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对方的计划造成多大干扰,倒不如说他要的就是这样一种结果,他想知道在对方眼中究竟哪一方更有价值更加重要。 好吧我会帮助你的,就跟曾经一样,我也已经完全原谅你了,就算是想起来了一切也一样,绝对不会出尔反尔,这样可以吗?费佳? 得到了承诺的费奥多尔轻笑一声,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语气温和,晚安,千岛。 这个擅长算计的俄罗斯人心情是变好了,千岛言心情不是很好,他忿忿不平抬起头用力地咬了一口对方脖子,听见了对方被痛的倒吸一口气后心满意足地转身挪出了对方怀抱,自己占据了床的另一边。 这是相当明显的报复行为。 费奥多尔摸了摸自己被咬了一口的脖子,心里莫名有些茫然。 这里的清晨和夜晚差别并不大,无论怎么样都是雾蒙蒙一片的灰黑天空,周围活人像是一具具写好程序的行尸走肉,可怖的灵异时不时以意料不到的方式出现,在这种极端压抑诡谲的环境下,普通人估计待不了几天就会因为神经的持续性紧绷而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但显然这点对他们不起效果,毕竟两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千岛言站在阳台正在为这种阴沉潮湿的天苦恼,他预计是一晚上能干的,夏天的衣服布料都十分的薄,就算是风干也能轻易的干透,但事实却是伸出手捏一把还能摸到水打湿手掌。 回过头看向缩在沙发上的费奥多尔,后者裹着被子,手中翻看着一本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杂志,杂志边缘都有些老旧的起毛。 费佳你一点都不在意衣服吗?千岛言觉得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为此烦恼,他企图用语言去提醒一下对方。 第215章 很在意,但是我们也没有那种能够让天空立刻放晴的能力。费奥多尔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杂志又翻过了一页。 千岛言挫败地坐回对方身边,放空大脑漫无目的的飘游了一会儿思绪之后,伸出手拉开对方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把自己也塞了进去。 但是这样一来被子的间隙就变大了,完全丧失了费奥多尔原本保暖的目的,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对方拉进了怀里,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想要做吗? 不知道做什么,有些无聊。千岛言兴致缺缺靠在对方怀里,想起了昨晚没能得到确切答案的事情,如果你愿意陪我去看看隔壁尸体究竟怎么样了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很想离开这个好不容易捂热的舒适地,千岛言也看出了这一点,因此他并未执着,而是继续以散漫的态度随口抱怨。 费佳真的很缺乏探索精神呢。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把手中的杂志翻了一页,如果衣服能干的话,我是不介意陪你去的。 眼下两人都只穿着一件睡袍,再在白天到处跑的话似乎有些过于不合礼数。 千岛言轻轻哼了一声,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行尸走肉,死了的人会被不知名的存在替换,活着的人也会选择性忽略灵异的存在。 您这样像是在说反正对方是瞎子所以裸奔也没关系,万一对方不是瞎子费奥多尔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千岛言嘴硬地开始诡辩,那你怎么知道那些究竟是麻木的活人还是灵异填充的木偶? 没等对方回答,他像是逃避什么一样果断把话题转移到对方手里的杂志上,话说费佳你这么久都不翻下一页是不是喜欢这种类型的模特? 什么? 费奥多尔被带偏了一瞬间的注意力,视线下意识落在杂志摊开的那页,上面有个女模特长得十分怪异,给人一种男女难辨的感觉,那双蓝色的瞳孔如同年轮一般一轮又一轮,嘴巴的弧度也夸张的咧到耳朵根,血红的唇搭配上灰白的皮肤看起来可怖的简直像吃了人,一头散乱的金色头发似枯草般乱七八糟的披在脑后,很难让人接受这种自带诡异气场的模特也能登上时装杂志,还是说,时装杂志的编辑就喜欢这种能够带给人冲击力的模特呢? 如果您不故意扰乱我注意力,现在杂志应该已经翻过好几页了。费奥多尔若无其事地用指尖夹着那张纸,翻向了下一页。 虽然那个女的长得很可怕,但事实上她确实是一个专业模特哦。千岛言仿佛察觉到了费奥多尔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据说会吃人。 对方熟稔的态度仿佛已经把这里摸索的十分透彻,费奥多尔隐约明白了什么,异能在这里没法用,你获得信息的来源只剩下跟人打交道用聊天换取或者是亲身经历,但这些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你在这里呆了很久? 他食指抵在唇下,开始啃咬着指甲,但是你也说过你很快就自愈了伤口,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呆这么久,是找不到离开的方法? 啊被你发现了。 话虽如此,但千岛言看起来并不意外这件事情会被对方注意到这一点,他风轻云淡地说道:当初为了离开这里可费了我不少功夫,这片小镇边缘不是看不见尽头的杉树林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仿佛在杜绝所有人的离开和进入。 但你依旧找到了离开方法。费奥多尔直白点出了这一点,他手中薄薄的杂志很快翻到了底,毕竟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也不会轻易配合我的任性之举,对吧?千岛言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把看完了的杂志放置到了茶几上,冰凉的双手缩回了被子里,动作自然地塞在了千岛言怀里,后者习以为常地为对方暖着手。 说起来,似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我们都没吃过东西。千岛言指腹摸着对方啃咬的凹凸不平的指尖,别有深意地问道:你饿吗?费佳? 有点。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一直滴水未进,不过或许是平时习惯的原因,费奥多尔也并没有觉得难以忍受,或者说在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他从常年与千岛言相处的经验里,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相信您已经从之前的酒精瓶上注意到了,这里的东西都有着违和的诡异,更何况是那些不知是人是灵异做出食物?如果说您想亲自下厨的话,我希望您能打消那个念头,您并不适合做料理。 问题就出在这里你知道为什么你的伤口至今没好吗?千岛言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这都是因为你身体没摄入能量导致的!虽然我做的外观上差劲那么一点点,但是,最起码安全能吃,过于挑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费佳。 您还嫌当初坑害我的不够?需要我提醒一下您当初做出的那些东西吗?费奥多尔语气淡淡,态度平静,宛如只是在诉说一个简单普通的事实那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第216章 千岛言蠢蠢欲动的热情并没有因此浇灭,可是费佳,你看,我们都知道你身体病弱,如果因为营养没跟上的原因导致伤口迟迟不愈合,我们可能需要在这里停留更久的时间,这样对你的计划是极其不利的哦?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语气不明,您应该很清楚,我接下来计划的关键之处可都在您身上,但愿您仍旧记得昨晚的承诺。 你既然也知道在我身上,满足我小小的愿望也没什么关系吧?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费佳你之前说的可是回那个世界以后,也就是说,在回那个世界之前,一切都要满足我才公平。 既然对方已经承认了这一点并且没有任何反悔意图,费奥多尔愿意去满足对方无伤大雅的任性之举,他退让一步,暂且不提厨房食材的问题,您要怎么去呢?我们现在的衣服都没干,您应该不会想就这样潦草的跑来跑去吧? 吹风机。千岛言早有准备地吐出这个词。 费奥多尔心里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只见对方掀开被子从自己怀里起身,跑去阳台把半湿不干的衣服抱回了沙发上,拿出抽屉里的吹风机开始吹衣服。 这是一个枯燥漫长的过程,千岛言并不是那种十分有耐心的人,吹了一会儿之后把吹风机塞在了费奥多尔手里,后者心中叹息一声,两人交替轮流吹,在外界光线都逐渐变得昏暗时,终于完全吹干了。 千岛言心满意足地换上了自己干爽舒适的衣物,总算摆脱了那种一直真空的状态,费奥多尔的衣物比前者要厚实许多,比如说那顶白绒帽子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也没能完全吹干,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打算出门的千岛言,后者看起来并没有想要等待他的意思。 这样也好。 注意安全。 千岛言随意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拉开门离开了房间,伴随着一个人的离去,房间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昏暗的光线里夹杂着吹风机发出的噪音。 作者有话说: 营养液的二合一。 我之前还在笑怎么会有那么惨的人中秋都不放假.....直到我也成为了其中一员(笑不出来了,垮起个脸.jpg) 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祝福我,呜呜呜我好感动!!!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9 第99章 看起来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感 做料理于千岛言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做出的料理与寻常人不同,好似一般人会追求外观和口感,那么他追求的大概是一时兴起或者说是脑子里的灵光一闪,比起饱腹他更在意做料理本身的过程。 厨房借用的是旅馆老板的私人厨房,食材也是放置在冰柜中冷冻的食材。 打开冰柜门雪白的寒气铺面而来,里面看上去像是从未清理过一般,凝结着厚厚的冰层,许多东西都被冻在了一起,千岛言伸出手从中随意挑拣出了几个冻成冰块的东西直接丢进了一旁烧好热水的锅里。 常温化冻需要很长的时间,不如直接煮化。 千岛言在这方面没什么耐心,倒不如说他在所有需要枯等的地方都没有耐心。 在等待东西化冻的功夫,他又去翻了翻冰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更有价值的珍惜食材为了借用这个厨房耗费了一枚金首饰,或许是因为首饰来源于灵异,所以花起来千岛言一点都不心疼和犹豫。 冰柜里肉类只有简单常见的家禽,蔬菜都不新鲜有些枯萎泛黄凝结着冰霜,千岛言草率的翻了两下兴致缺缺地合上了冰柜,转身去倒腾他和费奥多尔的晚饭。 锅里翻滚着热气,原本透明的水被晕染成了诡异的紫色,在浓郁不详的颜色中伴随着周围水浪的翻涌露出了白色密布着吸盘的触手,仿佛拥有着生命力一样在水中浮沉,更为惊悚的是在水雾弥漫的朦胧中,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球慢悠悠的从深处上浮,好巧不巧注视着站在锅前的千岛言。 后者面色不变淡定的用漏勺捞起里面的东西,发现原来是紫甘蓝和八爪鱼以及一颗看起来像是猪眼睛的东西。 随手换了一锅水,把能切的食材切成小块再次放入锅中盖上盖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一起倒进汤碗里盖上了盖子。 端着晚饭路过堂前,余光注意到原本坐在前台的旅店老板不见了,就连旅馆的门都被虚合。 千岛言心中划过一丝诧异,登上阶梯进入了走廊。 走廊里灯光忽明忽灭像是年久失修,不过因为仍旧处于白天的缘故并没有那么影响视野,原本一直紧紧闭合房门的隔壁客人,此刻门恰好打开,里面率先走出了一位身形修长纤瘦的熟悉青年,对方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意,紫罗兰色眼眸深处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而昨晚堪称态度诡异的客人随后出现,他脸上癫狂的神色已经消失,仿佛得到了什么点拨一般醍醐灌顶,弯腰拖拽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蛇皮袋从房间里踉踉跄跄地走出,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似乎装着什么活物在不断挣扎,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痕迹,千岛言十分有眼力见的给对方让出了过道,后者费力的拖拽着那坨东西磕磕绊绊下了楼梯,身影渐行渐远。 千岛言眉梢微挑,与拢紧斗篷站在门口的青年对视了一眼,你又做了什么? 第217章 没什么,只是他制造出的动静太大,为了不影响我们的休息,我好心的帮助他解决了困惑而已。费奥多尔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仿佛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建议。 他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盖着盖子的大瓷碗上,相比之下,我更在意你做了什么? 千岛言唇角微勾,嗓音中故作欣喜的情绪十分明显,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期待,真的太让我感动了,费佳。 费奥多尔有些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照对方现在的情况即使说了也没什么用,他叹了口气,推开房门,今晚会安静一些了,千岛。 毕竟隔壁的客人今天一晚上都不会有时间再回来了。 千岛言随意把门踹合拢,一直端着的汤碗放置在了桌面,费奥多尔自觉地坐在桌前,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坐姿有些僵硬,仿佛即揭开神秘面纱的碗里会有什么绝世难题一样。 在打开盖子后,雪白的水雾逐渐消散,露出了下面紫黑色夹杂着不明物体的东西,不明物体上面布着小小的吸盘,看起来像是八爪鱼的脚。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的用筷子随手捞了一下,许多紫色被切成丝状物的东西里掺和着其他暗红色的物体,看起来像是血块也可能会是其他。 这次的食材看起来比较简单。 这个想法在费奥多尔脑海里一直保留到他从碗底翻出了几个肉球对上了黑白分明的眼球前为止。 千岛言只见自己的好友从看似好奇的翻动变成了停滞住动作的呆愣,下一秒,对方抬起头缓缓朝他投来了询问的视线。 他看见了碗中浮在水面的眼球,了然,解释道:是猪眼睛。 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费奥多尔不动声色的放下了筷子,但是您不觉得,猪眼睛在这里面有些违和吗? 嗯但是不是有种说法说是吃什么补什么吗?千岛言靠坐在椅子上,说出了相当不负责任的话,因为我没找到心嘛~所以用眼睛凑合一下,反正都是器官,差别不大。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下,他与碗中的那颗眼球对视了许久,艰难地说道:您的厨艺真的毫无变化呢 诶最起码没有食材相克吧?千岛言有些不确定。 当初在俄罗斯时,费奥多尔就已经用亲身经历明白了一点,千岛言做的料理,完完全全是一时兴起,比如说最常见的食材相克导致身体不适,他本不会在这么简单的地方栽跟头,但他当时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没有过多精力去一一判断那些东西是究竟什么食材再加上对对方的信赖,于是就导致了惨案的发生,费奥多尔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不适合料理,但没想到对方会把东西做成完全看不出原材料的状态。 甚至现在又创造出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 我想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猎奇的搭配。费奥多尔转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碗里的那些古怪食材,落到了坐在他对面的金发青年身上。 没事的啦千岛言懒洋洋地拉长音调,反正在这个世界费佳不会受伤也不会死,所以就算相克也没问题。 但是身体的不适还是会有,比如说我现在伤口仍旧在隐隐作痛。费奥多尔支着下巴,忽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隔壁男人昨晚分尸了什么东西吗? 嗯?是人?千岛言侧着头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手指百无聊赖地搓弄着垂落在脸颊边的碎发。 唔应该说是有人形外貌的灵异?费奥多尔在对方基础上补充,我看见的时候只能分辨出对方是名女性,而且她的分裂自愈能力相当惊人,被砍成许多碎块的部分都能够再生成一个完全的个体。 这句描述相当熟悉了。 千岛言露出回忆的神色,他指尖不自觉地抵在唇下,半晌,他恍然出声,啊是她 嗯,你想起来了?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费奥多尔却没有露出任何的疑惑神色。 是叫什么川江?千岛言眉头紧皱,具体的名字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费奥多尔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川上富江。 就是这个。千岛言表示肯定地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她的体质就是这样的诡异,不过至今为止这个世界都没有被名为「富江」的个体占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嫉妒吧。费奥多尔视线落向的窗外昏暗厚重的铅灰色天空,毕竟每一个部分都能够成为拥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美貌的独立个体,她们都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想要独享他人的感情。 千岛言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了解?按照你只能辨认出对方是一个女性的惨状来说应该是没看见她容貌的,万一她很丑呢? 人都是视觉动物,我们隔壁的那位先生,看起来是个画家,根据他身上的衣物饰品,应该算是小有名气,因此他的审美应该是偏大众化,再加上他极端的情绪和不正常的状态,不难推测出这一点。 第218章 你的推测能力依旧如此精准呢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她这种情况在这个灵异汇聚的地方算是比较容易接受的部分,所以我才一直没能想起来。 没再继续执着于这个话题,他扫了一眼桌上已经凉的差不多的晚饭,提醒道:已经凉了哦,你不打算吃一口试试吗? 费奥多尔脸色有些复杂,您不觉得它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吗? 我觉得它看起来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感。千岛言伸出手把碗朝对方那边推了推,催促的意思不言而喻。 看起来是没办法逃过了。 费奥多尔轻叹一声,妥协地夹起里面一条的紫色丝状物,轻轻塞进了嘴里,在几下咀嚼后,他面不改色的停下了动作。 动作看起来有些敷衍,但是又意外的给足了面子。 千岛言盯着那张漂亮脸庞上神色的每一个变化,看不出任何情绪,怎么样? 这个味道我很难具体描述给你费奥多尔唇边挽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毕竟你做的东西是如此奇异,或许你尝过之后应该会明白。 千岛言被对方神秘的描述激起了几分好奇,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被切的细细的紫甘蓝,虽然卖相很难看,但他的刀工还是不错的。 抱着揭开谜底的期待尝了一口,下一秒,滔天的腥气占据味蕾,让他面色一瞬间难看了起来,在吐掉与忍耐生理反胃之间吞下去之间徘徊。 只听对方慢悠悠地说道:白水煮并不适合任何冷冻了长时间的海鲜和肉类,蔬菜跟这些东西一起煮会吸收进它们的腥气。 千岛言幽怨地看向表情淡淡的费奥多尔,从后者嘴角翘起的弧度里明白了什么,对方是想让他亲身体验一下他做的料理有多难吃,好让他放弃再下厨的念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费佳。千岛言看似妥协地垂下了眼眸,没等对方出声,他话音一转,不过看你之前吃的面不改色,对你而言应该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吧? 并不是 费奥多尔隐约有不详的预感,没等他开始辩解,只见对方笑的一脸灿烂,柔声说道:既然可以忍耐,那么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为好,你觉得呢?费佳? 他视线落在水面混在紫甘蓝丝中的猪眼睛上,那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费奥多尔觉得不太行。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更新时间会不太稳定,因为比较忙,到十月份大概能恢复稳定。 话说,你们是魔鬼吗我好不容易才还清了营养液更新qaq(震声.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0 第100章 这样真的好吗? 事实证明不能勉强,自从吃了千岛言做的那道猎奇料理之后费奥多尔身体不适了好几天,主要是那股在味蕾上挥之不去的腥气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千岛言侧过头看了一眼垂着眸子靠坐在床上的费奥多尔,后者在这种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情况下经常会露出一种走神的涣散感。 他把手里的苹果削完,切成小块后用叉子塞了一块在对方嘴里,费奥多尔缓缓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慢吞吞地咀嚼着嘴里的苹果,有点酸。 有就不错了。千岛言轻哼一声,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这个小镇上有多荒芜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我们一起出门去为你买合适的鞋子时,你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能有新鲜东西就知足吧。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身侧金发青年身上,后者除了之前给他了一小块苹果之后,剩下的苹果都进了对方肚子里,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听见这句话千岛言往嘴里塞苹果的动作微顿,含糊不清地问道:你确定你伤口好了吗? 您每一次给我换绷带时都完全不看一眼伤口的是吗?费奥多尔嘴角维持着弧度,语气却有些不高兴,仿佛在指责对方对自己态度的敷衍。 可能是我忘了千岛言说着往嘴里塞进了最后一块苹果。 费奥多尔静静的注视着对方把原本给自己切的苹果一块接一块都吃光了。 千岛言没有注意自己好友视线中隐晦的指责,他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离开吧,刚好我也待腻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果然单调萎靡的环境会让人觉得度日如年啊还是有些生气的地方比较好,接下来的话 您听起来还想去什么地方?费奥多尔从对方沉吟的表情里明白了什么。 算是?毕竟如果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要先满足我才行。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更何况费佳现在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是你原本作为补偿给予我的愿望。 这一点即使没有明说,但却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那么千岛的愿望是什么呢?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神色捉摸不透,他仿佛在询问一个平常的问题那样,表情平静。 第219章 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装模作样思考了很久,最后看似一本正经地说道:希望以后能有吃不完的面包? 费奥多尔张了张口,神色复杂,选择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但您应该也清楚,您现在的积蓄足以让您餐餐吃到吐。 你那么自信我的积蓄会还剩很多?我花钱可一向如流水。千岛言翻找着口袋,头也不抬地说道:说起这一点,费佳你明明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为什么仍旧显得很拮据? 经营一个组织也是需要花费大量资金的,更何况「死屋之鼠」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组织。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翻口袋的行为,后者翻找了一阵后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看似普通的血色玻璃珠。 有点眼熟,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检索到了自己在哪见过,这似乎是你当初主动联系我,想要让我帮你保管的那把唐刀上的装饰品? 没错。提起这一点,千岛言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没头没脑地指责道:我刀折断了,都怪你。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是在埋怨他之前炸毁地道时折断了刀,轻轻应了一声,下次补偿一把给你。 对方仍旧有些不高兴,得寸进尺地继续提出要求,我那把刀用的材料可是很稀有的金属,不许随便用寻常的铁打发我。 明白了,回去之后我会让人分析你那把唐刀的残骸帮你定制一把一模一样的。费奥多尔看似十分好说话,他看着对方嗓音轻柔,询问着意见,这样可以吗? 好吧千岛言勉勉强强同意了对方的提议,他手里上下抛着那颗血色的玻璃珠,侧过头看向自己仍旧坐在床上的好友,走吧,费佳。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挪下床,穿上之前买的靴子,深色的靴子款式与他常穿的不同,不过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对方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让千岛言突然开始怀疑起对方伤口究竟好没好,提出离开的人是对方,现在动作缓慢磨蹭的也是对方。 你确定你伤口究竟好了吗?如果没好就离开可是会出现由于致命伤导致死亡的场面哦。为了以防万一,千岛言还是提醒了一下。 这句提醒换来了对方看傻子的眼神,您觉得我会是那种不顾自己身体而去急功近利的人吗? 千岛言回忆了一下对方曾经天天熬夜光凭一口仙气吊着仿佛即将猝死的憔悴模样,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却意外的没有去继续辩解。 千岛言从对方这种反应里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难道说费佳你以为这个世界可以直接通往我们的那个世界?所以说的离开是想要回横滨才那么急切? 对方没有回答,而这副沉默的样子落在千岛言眼里就是默认,他发出一声长长的诧异音,紧接着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所以说你果然是在敷衍吧? 没有。费奥多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从你的话来看,好像我们不能直接从这里回横滨,难道说 没错。千岛言自然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他意思,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可是个单项通道,否则欧洲的那群疯子肯定已经把这踏破了,说到底最先发现这个通道的是他们,该说不愧是异能力发源地吗?对于这种东西意外的敏感呢。 可是,按照你是从实验室得到「胸针」的事实来看,这枚「胸针」大概率还处于是试验品阶段,否则存放的地点就不会是实验室,而是守备更加森严保密的其他地方。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看着对方把原本装在花瓶里的首饰倒在一块布上包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千岛言包好首饰后,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对方怀里,「胸针」触发的必要条件是死亡,那些人不敢轻易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而那些献身尝试的人都八成没有回来,否则也不会导致「胸针」被一直作为试验品保管的情况发生。 费奥多尔有些抗拒与这些东西亲密接触面上却未显露半分,他淡定地接过对方手里被布包成一团的首饰塞进了斗篷口袋里,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故技重施放进对方口袋。 听起来出口很难找。 确实。千岛言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我特殊的体质在这里仍旧生效,八成你也不会再见到我,第一次进入这里的人都会因为这些难缠的灵异而陷入困境,潜伏在暗中的灵异或者说你我没见过的灵异可还有不少,一不小心就会被同化或者丢了性命。 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若有所思,那么,您有想过为什么您的体质依旧会在这个世界起效吗? 千岛言调侃道:因为我也是试验品? 或许有这一层面原因在。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更多。 知晓谜底却不告诉我,而是旁观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谜底,这可是一种恶趣味,费佳。看不习惯对方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千岛言又有些想给对方制造些什么小麻烦好让对方为此苦恼,这样才显得公平。 第220章 但是,千岛自己想起来不是比我直接告诉你答案要靠谱许多吗?毕竟我们都知道,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他打开房门,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以免对方真的一时兴起又制造出什么麻烦事。 门外忽明忽灭的白炽灯灯泡散发着接触不良的刺啦声响,一道人影静静屹立在他们门外,不知已经呆了多久。 是隔壁房间的男人。 千岛言很快认出了对方,后者眼睛里的血丝比之前看起来更多了,连表情都带着惶恐不安焦灼到极致的疯癫和神志不清,胡子拉碴的下巴看起来多日未曾打理,身上散发着一股流浪汉般的恶臭。 疑惑的视线看向费奥多尔,仿佛在询问对方这就是对方口中好心的帮助? 后者表情淡淡,给了千岛言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视线落在门外男人身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句礼貌性的提问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打碎了什么限制,男人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他张开嘴从嗓子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眼珠夸张的外凸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伸出一双如同枯树般的手掌想要去抓费奥多尔单薄的肩膀。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千岛言伸出手挡在了两人中间,制止了男人越界堪称粗鲁冒犯的动作,他手毫不犹豫地拍开了对方伸出的双手,语气冰冷,请注意一下你的举止,画家先生。 这个称呼好似唤回了对方的神智,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紧接着他看向站在金发青年身后的费奥多尔,嗓音高昂沙哑,她回来了!你说的方法根本没用!我看见她甚至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富江她富江 只能是属于我的!说到最后男人的神情重新变得歇斯底里,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瘾君子。 千岛言并不是很想理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他回过头询问似地看了一眼费奥多尔,只需要对方表示同意他就会让这个男人立刻陷入安静。 而后者似乎对于这件事情颇感兴趣,那么,您确定已经把她全部烧成灰了吗? 当然!男人见自己被质疑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房间里的血迹我也全部都清理掉了! 千岛言语气散漫,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不对吧,你明明没清理干净,之前你拖她尸体离开时地上不是残留着大片血迹吗?她可是个依靠细胞就能再生的女人。 男人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憔悴到近乎能看见颧骨线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绝望表情,他张着嘴巴像是一条缺氧的鱼那样开合了好几次,才吐露出无力又难以置信的话。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您看起来好像很为此感到悲伤,为什么呢?是因为川上富江没能如您所愿的彻底死亡,还是因为她寻找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您?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看上去好像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困惑,但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告知着他别有所图。 能够将富江的美貌永远保存下去的人只有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强调,吼完之后又有些不自信般喃喃重复,是的只有我我要去找到富江我要证明这一点 对方说着跌跌撞撞地自顾自的离开了,那副魔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为一流画家昔日的辉煌和气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满脑子只有川上富江的疯子。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真是可怕呢执念这种东西。 确切来说是只剩下执念并被此驱动的这一点更为可怜。费奥多尔说着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示意千岛言一起进来,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将川上富江的所有特征刻画在纸上了,但是从他的画里我并没有看出那个让他陷入痴狂抛弃一切的女人外貌有多美丽。 对方推开的很轻易,看上去那个男人并没有锁门,千岛言打开了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顷刻间被光芒驱散,照亮了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模样。 价值不菲的颜料和绘画工具被随意的砸在地上,五颜六色的色块在地板上和墙上溅的到处都是,汇聚成扭曲无比的线条,木质的画框被人扳断扔在角落,一堆乱七八糟的画堆积成山,从那些被污渍侵占的画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费奥多尔轻车熟路地从那堆画纸里翻找出一张尚且完整的作品,上面刻画着一个有着泪痣的漂亮女人,容貌可以说是惊艳,但却没有那种会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魔力。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熟稔的动作,面色越发古怪,心中即使清楚对方有过人的头脑和交易能力知道这些东西的位置也很正常,但在观看的时候仍旧会有一种对方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错觉。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就能保存下来,那才奇怪吧。 唔所以源头还是在川上富江本身的魔力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把那副画丢回了那堆画纸里。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你对她很上心?千岛言歪了歪头,注视着对方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灰后拢紧斗篷。 第221章 不,只是有些好奇。费奥多尔目光落在金发青年身上,后者漂亮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千岛言从对方的视线里明白了意图,他露出恍然的神色,眉头微蹙,你觉得她自愈能力跟我的很像? 你的看上去像是把身体时间回溯到受伤以前,她的是惊人的再生速度,从自愈方面来判断,千岛你的自愈能力更加强大一点。费奥多尔微微摇了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所以你是在看自愈究竟有多少个方向?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看似失望的叹了口气,你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费佳。 「无聊」这个词的定义可不是由他人判断的,千岛。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与对方一同走下楼梯。 千岛言侧过头看着身侧自己好友判断不出神色的脸庞,第一次为自己耳边声音消失了而感到惋惜,如果他异能力仍旧在,就能够明白对方心里此刻在思考什么了。 路过前厅旅店老板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坐在前台,只不过相比较之前,现在的他多了一丝麻木的僵硬,退房手续没费多少时间顺利的办完了。 老板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是廉价的玻璃珠,他嘴角扯出僵硬的笑,欢迎下次再来。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客套话被说出了阴森森的诅咒感。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点头,跟费奥多尔一起出了旅店,却在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发现旅店老板的眼瞳消失了,全部变成了眼白,直愣愣地注视着他们。 小镇上仍旧是那种阴森压抑的沉闷寂静,如同根本没有阳光的存在,寂静的街道上只能听见两人行走时鞋底接触地面的回音。 我们要走到小镇边缘吗?费奥多尔望着前面仿佛没有尽头的混泥土道路,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花费众多时间去寻找出口。 即使周围的屋子大多数是空房,但不可否认,这片小镇大的惊人。 需要先走到边缘,才能寻找出口。提及这一点千岛言的语气也夹杂上了疲倦,他幽幽地看了对方一眼,费佳,我当初可是把整个小镇都跑了好几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走出了这个宛如迷宫一样的坟场。 费奥多尔目光望着周围的近乎是一模一样的建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这里的设施看起来一应俱全,学校以及其他建筑都有 说不定这里原本是一个城市呢,难不成费佳你没有头绪吗?虽然我没完全想起来,但原本的世界里应该没有这些。 千岛言手里上下抛着那颗血色玻璃珠,球体光滑的表面在这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泛着微光,足以昭示它本身的不凡。 或许有点眉目。费奥多尔轻轻啃咬着指尖,目光从虚无缥缈的半空转移到了对方手中的玻璃珠上,这是「钥匙」? 算是?这也是「锚点」。千岛言手中接住在半空中失去施加力道回落地面的血色玻璃珠,一个很有趣的女孩给我的礼物。 他别有深意地说道:那也是一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哦,费佳。 费奥多尔怎么会听不出自己好友话中的深意? 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会有别的力量体系,对吧? 千岛言不置可否,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更加破旧荒芜,所有的门窗都被人用木板牢牢钉紧,像是在防止什么东西进去,也像是在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从破洞窗户的缝隙里似乎窥见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但在下一秒却像是错觉一样消失。 千岛。 他听见费奥多尔忽然出声喊了他一声,后面一句的声音逐渐变得像是收音机卡了磁带那样混杂着沙沙声又模糊不清,起雾了 在千岛言回过头的那一刻,眼睛仿佛被人蒙上的白布,浓稠到像是实体的白雾瞬间降临,速度快到他都未能反应过来。 伸出手往原本费奥多尔站着的地方摸去,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有,冰冷的白雾犹如丝绸从指缝溜走。 他就知道会这样。 千岛言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他心中对于未能回想起来的那些记忆有很多疑问好奇,也同样对那些事有很深的执念,而这些情绪的存在最容易吸引有关感情异闻的出现。 更何况,他们已经到了小镇边缘,这里是异闻降临最迅速也是最危险的地带,灵异们都渴望着有外来人员被同化,成为它们之中的一份子。 鞋底接触地面的清脆脚步声由远及近,白雾裹挟着一名身形高挑面相冷峻的少年往这边走来。 对方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耳廓处打着耳环,与死气沉沉灰白色皮肤呈两极的是他唇上鲜红的口红。 这种十字路口占卜产生的异闻虽说有些古怪和神秘诅咒,但限制也十分明了,只要千岛言不与对方产生任何交流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雾里逐渐弥漫出血色,众多已经死去之人的亡魂站在每一个路口,人影幢幢。 黑衣少年越靠越近了,他雪白的眼眶里没有瞳孔的存在,明明该是空洞无比的僵硬模样却被唇边翘起的那抹诡异弧度驱散。 第222章 对方双手插着口袋,不紧不慢朝着这边缓步走来。 在千岛言静静注视着对方越靠越近直至擦肩而过。 这样真的好吗? 冷清的声线携带没有情绪起伏的嗓音响起。 千岛言下意识回过头看向对方,后者也用那双纯白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唇边的笑容弧度上挑,看上去充斥着令人不舒服的诡异气息。 仅仅是这样你真的就满足了吗? 像是蛊惑,也像是引诱一般,黑衣少年再一次发出询问。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转移视线回避了这个问题,仍旧一言不发。 没能得到回应的黑衣少年也没有过多执着,他像是为什么感到惋惜一般看了对方一眼,继续抬起脚步渐行渐远。 笼罩在这里的浓稠白雾伴随着对方的远去逐渐消散。 原本在白雾笼罩时消失的费奥多尔,此刻重新出现在他身边,像是从未离开那样。 白雾似乎能分离空间,你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费奥多尔注意到了什么,他视线扫过看不出表情的千岛言,从对方眼眸深处的神色发现了细微的变化,你见到了他? 这个他毫不例外指的是怪谈中出没在十字路口用感情去诱惑诅咒他人的黑衣美少年。 后者轻轻叹了口气,看似无奈的耸肩,所以我才会说这种灵异很难缠啊,费佳。 这是一句再明显不过的回避了,不想诉说的意思近乎写在脸上,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里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莫名显得有些阴郁。 作者有话说: 来了! 最近忙的我晕头转向(叹气.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1 第101章 你的想法更为优先 即使千岛言掩饰的再完美,也无法瞒过与他朝夕相处多年的同伴费奥多尔,后者敏锐的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了某种变化,又或者说是熟悉的气息在当初的badend最后展现出来的极端一面。 道路延伸的尽头看上去衔接着压抑沉闷的死寂杉树林,但在踏入其中时却感知到一股莫名袭来的扭曲拉扯感,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罢工,整个人都如同要被卷入时空乱流一般分崩离析,光怪陆离元素搅拌纠缠在一起,回归到最初的漆黑缄默。 在五感的混乱中千岛言伸出手凭借印象摸索牵住了费奥多尔,另一只手指尖夹着的血色玻璃珠牵引出一条细线,晃晃悠悠地指引向前方,驱散了两人身体和精神上仿佛要被分裂的不适。 听觉从寂静无声的嗡鸣里逐渐掺杂进了叽叽喳喳的鸟叫,似有似无的人声,以及属于交通工具运作的声响。 触觉从阴冷潮湿的空气逐渐转化成如同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干燥。 视觉也缓缓恢复了光明,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茵森林,充斥着生机,苍翠欲滴的草叶上滴落下晶莹剔透的露珠,完全没有那片死寂灰暗杉树林的一星半点影子。 转变突兀的就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充斥着虚幻。 费奥多尔打量了一下周围生机盎然的森林,视线望向远处高架在天际的磁悬浮列车上,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科技看起来发达许多。 没错,因为有着捷径。千岛言握着对方的那只手手指微收,猩红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笑意,要先参观熟悉一下吗? 没那个必要。费奥多尔出乎对方意料地拒绝了照顾着他的提议,你不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和想做的事情吗?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眸,回过神后诧异地拉长了音调,诶我以为会吸引起你的兴趣呢。 确实是很感兴趣,只不过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金发青年昳丽的脸庞,他嗓音平缓,优雅低沉,在这里你的想法更为优先。 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温柔,像是情话,但内容却公式化又薄凉。 千岛言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这既是在暗暗提醒他不要忘记他们的约定,也是在透露对方会在这个世界包容自己所有的行为。 你如果说的委婉一些,我可能会更开心一点哦。 唔但是千岛的主观意识有我某一面深刻印象的话,无论我说出什么都会被曲解的吧?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眉头微皱,看上去遇见了什么让他颇为困扰的事情。 为什么会给我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这不是费佳应该反思的问题吗?千岛言语气漫不经心,他牵着费奥多尔从郊区走向繁华的市中心。 手中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指尖冰冷,费奥多尔的体温比他要低上一些,也难怪对方会畏寒。 眸子扫过清瘦的黑发青年,后者正努力用另一只手拢紧斗篷隔绝冷风的侵入,像是闲聊一般寻找着无意义的话题,好像快入秋了。 并不是好像。 费奥多尔看向不远处街道上来来回回捡拾着垃圾的小型白色机器人,街道枯黄的树叶打着旋落在地上,被机器人伸出的金属手臂夹起放进身后的金属筐里。 如果时间流速是相同的,那么现在应该已经入秋了,千岛。他微微叹了口气,流露出些许无奈。 第223章 需要我买些保暖衣物吗?千岛言笑眯眯地发出询问。 后者微微摇了摇头,不用,我说过的,千岛,一切以你优先。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千岛言眼眸中一直掩藏在深处的抑郁一扫而空,他唇边的弧度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牺牲可真大啊,费佳。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回复,毕竟如果我生病了,千岛没办法放着我不管。 千岛言假装没能听见这句话,他目光在周围建筑上打量,啊说起来我确实有一个想去的地方呢。 是去见那个给你玻璃珠的女孩?费奥多尔轻而易举推测出了对方的想法。 你果然猜中了。千岛言并不意外,或者说如果对方没能推测出来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指尖的玻璃珠在阳光下泛着点点微光,仿佛里面汇聚着液体一般开始流转。 是一个很有趣同时也很懂事的女孩,只是有时候知晓的太多,也会变得令人惋惜起来啊费佳。 千岛言意有所指地看了对方一眼,话里有话,仿佛在讥讽对方借助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回想起了一切,在自己只想起来了零碎片段的情况下,对方却选择隐瞒不告诉他这回事。 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真正能够从这些罪孽中解放出来的呢?费奥多尔听出了讥讽也从对方话里听出了那个女孩的能力,他嗓音透着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缓缓说道:正因如此,这种不该存在于世的力量需要得到净化为了那些本该一无所知幸福生活的人们。 你又开始了。 激将法没能起效的千岛言像是发泄般踹飞了脚边的易拉罐,易拉罐飞出了一条弧线落在白色小机器人身前被夹起放进筐里。 抱歉如果千岛不提及这个的话,我也不会说这些,不是吗?费奥多尔看似态度诚恳地表达了歉意,但却没办法让人从话语中的内容里觉得他在道歉。 千岛言停下脚步,忽然贴近对方,眼眸中带着探寻意味,看了半晌,没能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任何讥讽或者说是挑衅的负面情绪。 只好直回身体,模棱两可地说道:你颠倒黑白的能力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努力了,再起不能.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2 第102章 应该叫做幼驯染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屋子,空气中浮游着细小的颗粒,在这所静谧的酒吧里近乎能听见无尘布擦拭玻璃杯的嘎吱声响。 躺在沙发上打盹的银发女孩像是忽然感知到什么一般清醒,毯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精致繁丽的层层红色连衣裙,她揉了揉眼睛跳下沙发往门口跑去,迫不及待的动作像是在迎接着什么一样。 安娜? 站在吧台后面带着墨镜的金发男人注意到女孩的举动,他停下了擦拭玻璃杯的动作,只见对方拉开门,门外逆着光站着两位身形修长的青年。 千岛言毫不意外地收回了原本想要推门的手,他俯下身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好久不见 言银发女孩没有表情的脸上在看清对方后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 千岛言直起身体看向站在吧台后面的金发男人,后者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还在站门口做什么?不进来喝几杯庆祝一下久别重逢? 费奥多尔从千岛言和那些人之间熟稔的相处模式里明白了什么,还未等他过多去剖析其中的脉络,人就被千岛言拉到了吧台前坐下。 草薙出云目光打量了一下坐在千岛言身侧看上去面色苍白憔悴裹挟着病气的清瘦青年,眉头微挑,这位是你朋友? 千岛言点了点头,他撑着腮帮子,目光在对方身后琳琅满目的酒柜上扫过,语气漫不经心,我记不住太长的名字,所以介绍的话可能需要你们自己来。 我看不仅仅是为了给你这位朋友介绍吧?草薙出云重新擦拭起玻璃杯,他扫了一眼从进来之后就维持着听众模样的费奥多尔,也是在给遗忘了名字的你介绍,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啊,千岛,暂且不论记不住所有人名字这一点,安娜之前那么热情的欢迎你,你也不记得她名字。 不要这么直白的戳穿我啊千岛言看似有些不满地抱怨。 草薙出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向费奥多尔自我介绍道:草薙出云,那女孩叫栉名安娜。 费奥多尔微微点头,温和有礼地回复,您好,我名字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在听见这么一长串名字时,草薙出云略有些诧异地摸了摸下巴,这个名字确实有些长,不介意我直接称呼你为费奥多尔吧? 请自便。 费奥多尔嗓音轻柔,看上去十分好说话,周身优雅易碎的气息给人一种出身不凡的病弱贵族感。 草薙出云看着千岛言若有所思,没想到你突然消失的这些年跑去了国外吗? 第224章 算是?不过费佳跟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按照这个国家的说法应该叫做幼驯染?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 原来千岛你不是日本人?明明日语听起来很流利自然。这可是个大意外,草薙出云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了几瓶酒倒入容器中开始调制,口味没变吧? 没变。 千岛言侧过头看了一眼费奥多尔,后者不明所以的回望,对方安安静静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陪同者。 你这朋友能喝酒吗?草薙出云把调好的酒推到对方面前,又给坐在一旁的栉名安娜倒了一杯果汁。 可以,给他也来一杯吧。千岛言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 酒精的浓度不是很高,酸涩的味道弥漫在味蕾上,更像是果酒,但他十分喜欢这种变幻无常的口感。 草薙出云调了杯跟千岛言一样的酒放置在费奥多尔面前,继续说道:你之前落在这里的终端机还要吗? 真可靠啊,居然还在吗?话虽如此,但千岛言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 原本我以为是氏族里哪个粗心的人落下的,还是十束认出来的。草薙出云侧过身从身后储物盒里拿出终端机放在对方面前,想着你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就为你保存着了,没想到会一直保存这么久,不过终端机这种东西淘汰的也快,你试试看还能不能开机。 千岛言指尖点击着屏幕,像是喃喃自语般,感谢十束,毕竟如果到时候因为遗失了终端机要重新去办理身份证明可就麻烦了呢 一抹亮光从屏幕上绽放,他松了口气,还能用。 你这家伙不要把神秘面具维持的那么坚决啊。草薙出云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烟,从中拿出一根放在了唇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当初你办理身份证明时在黄金之王那卡了半天吧? 对。提起这一点千岛言有些郁闷,他老把我当什么危险分子,如果最后不是尊的担保,我现在都不一定能够拿到。 说起尊,他现在在楼上休息,你要见见他吗?草薙出云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刚想点燃唇里的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对方身侧面色苍白的青年,你闻得了烟味吗? 可以的。费奥多尔温和地点头。 对方看起来纯良无害的病弱模样很难让人接受他居然是千岛言的幼驯染,毕竟按照后者的个性怎么看都是对这类人没兴趣的样子。 不过,既然对方能够接受烟味的话,应该证明对方呼吸道没问题。 千岛言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既然他在休息的话那就下次吧,话说我没看见十束,他出门了吗? 啊对,说是电影院新出了什么电影,听说挺火,很难抢到票,所以十束提前去踩点看看情况了。草薙出云点燃了香烟,在明亮的赤红色火光中烟雾逐渐腾升。 这样啊千岛言微微点头,也像是他的风格。 这一次准备呆多久?草薙出云倚靠在吧台上,指间夹着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墨镜下的眼眸扫过坐在高脚椅上的金发青年,对方垂落在身后的长发已经比他印象里的长了许多。 也许一个星期,又或者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具体看命运。千岛言一口饮尽了杯子里剩余的酒,语气像是调侃般透着漫不经心。 你还是老样子。草薙出云在吧台上的烟灰缸上弹了一下烟灰,赤色火光在掉落的灰烬中缓缓熄灭,不过,要注意一下「绿色」,他们最近似乎又开始有什么动作。 绿之王吗他还没放弃跟黄金之王抢石板?千岛言有些佩服对方的执着程度,这种偏执简直可以跟他身侧的费奥多尔有的一比。 那家伙执着的程度远超你预料。草薙出云把剩下的烟蒂摁在了烟灰缸里,或许是之前跟黄金之王的正面交锋让他感受到了力量的差距,所以现在开始玩些偷偷摸摸的小手段,「绿色」已经混杂在了普通人群里。 这还挺符合他理想的。千岛言露出了然的表情,毕竟他不是想要一个人人都能有自保能力的世界吗? 嘛总之这些事情也与我们没太大关系,只不过你之前与我们走的很近,所以「绿色」可能会给你造成一些小困扰。草薙出云拿起之前没擦完的高脚杯继续擦拭。 多谢了,草后面的字被千岛言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没想起来后面该接的名字是什么。 草薙。草薙出云唇边的笑容隐约有些危险的意味,下次你来再记不住,我可会用火烧你头发的。 真过分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我,这可是我记忆力的缺陷。千岛言随口抱怨了一句,站起身看起来准备离开。 就要走了吗?栉名安娜抬起头看向金色长发的青年。 嗯毕竟时间紧迫?千岛言说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语气温和,安娜应该明白的吧? 第225章 嗯。栉名安娜精致的脸上表情一向很少,她赤红色的眼眸微垂,就连失落都是难以让人察觉的。 下次来给你带礼物。千岛言想了想,试图去安慰对方低落的情绪。 栉名安娜摇了摇头,言只要能够多来就好了。 千岛言应了一声,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里,指尖摸到了什么东西,他表情微变,侧过头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费奥多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千岛言咬牙切齿地把口袋里不知何时被对方塞进来的布包强行塞回了对方斗篷里,后者清晰的清楚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所以也并未反抗。 还真是一点都不能对你放松警惕。千岛言像是警告对方般继续说道:不许再把这些东西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塞进我口袋里。 费奥多尔幽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指出了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一条信息,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里,这些东西应该没有了灵异力量。 是的,但是我仍旧对它们感到膈应。千岛言指尖点着终端机的屏幕,找到了可以出售掉这些首饰的地方。 每一个世界的力量都是不互通的,就像是他们没办法在这边使用异能一样,灵异的那种古怪力量也没办法在这边起效,因此无论那些首饰究竟有没有附带什么神秘力量,现在都成了普通首饰。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3 第103章 试试看 把首饰兑换成能够使用的资金并没有耗费他们多长时间。 这里的街道空旷充斥着高度科技发展的痕迹,巨大的荧光广告牌在大厦上滚动,半空中被投影成立体的画面闪烁着指示标。 千岛言目光打量四周,费奥多尔低头点着手里的终端机,前者回过头看了一眼对方,像是无奈般伸出手把对方往他这个方向拉了一下,成功避免了费奥多尔撞上路灯的命运。 要去逛逛吗?千岛言伸出手挡在对方与终端机屏幕之间,另一只手指向旁边的服装店。 好。 费奥多尔温和的态度仿佛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点头答应一样,如果他并不是头也不抬的回复就更好了。 你看上去真敷衍。千岛言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却并未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 服装店里人并不是很多,这或许有工作日的原因在里面,他委婉拒绝了导购员小姐热情的推销陪同,拉着费奥多尔直接往秋装那边去。 千岛言松开手,把对方放在一边开始为挑选衣服,毛绒衫怎么样? 好。费奥多尔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终端机上,直接果断地应了一声。 千岛言把拿起来的灰褐色毛绒衫提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对方沉浸在终端机里的模样,继续问道:围巾? 好。费奥多尔伸出食指抵在唇下,看起来像是遇见了什么困扰,轻轻啃咬着指尖的同时不忘回答对方。 针织开衫外套? 好。 连衣裙? 好 费奥多尔后知后觉的回过神,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似笑非笑的千岛言,后者手里已经抱着了一堆深色衣物。 对方喜欢浅色调,那么这堆深色衣物大概率是千岛言为自己挑选的。 好?千岛言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声对方说出来的话,空出了一只手往旁边夏季区挑出了一件细纱连衣裙,他对上费奥多尔的视线,脸上带着故作不解但却努力表示仍旧支持的神色,你放心费佳,我不会把你的癖好说出去的。 等等,千岛费奥多尔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后颈,长时间维持着低头和注意力集中让他颈椎有些酸,你知道的,在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某一点时,也是会像普通人一样没办法去分心的。 委婉的暗示了对方他并没有这种癖好。 诶千岛言看起来不满地拉长音调,明知故问地指责道:难道说费佳跟我在一起的同时,还在跟其他人交流吗? 算不上交流,或许只是简单的试探。费奥多尔眉头微皱,提议道:一会儿去买电脑吗? 我以为比起电子产品你会更注重保暖?千岛言有些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见对方已经熄灭了终端机的屏幕,他把手里的衣服塞在了对方怀里,去试试看。 费奥多尔没有异议,他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终端机被放置在座位上,千岛言拿起终端机,点亮屏幕发现所有的网络和信息都被费奥多尔强行切断冻结,看起来在跟那位对手交锋时落入了下风。 耳边穿来试衣间门被打开的声音,千岛言抬起头扫了一眼对方。 费奥多尔身形高挑偏瘦,深色的衣服承托他苍白的皮肤显得有种病态美,他下巴埋在灰黑色格子的围巾里,那双看似空洞荒芜实则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成为了他身上最为瞩目的色彩。 看起来还不错。千岛言微微颔首,进一步询问道:保暖吗?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抬起手,看了一眼身上的毛绒衫以及针织开衫外套,老实说这身在处于这个地理位置的日本,当做冬装穿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第226章 没问题。 千岛言撑着下巴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哪里违和,最终视线停留在费奥多尔头上仍旧带着的雪白帽子上。 帽子千岛言试图想让对方摘下一直形影不离的帽子,费佳,你不觉得这顶帽子有些突兀吗? 可是摘了的话会冷。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对方委婉的拒绝,千岛言比较喜欢纯色搭配,他沉吟了一会儿。 换一顶怎么样? 会不习惯。费奥多尔表情看似温和却从言语上明确的表示没有任何可以让步的可能性。 千岛言看出了这一点,也并没有强求,他轻轻应了一声,好吧,那就这一身? 好。 费奥多尔走到对方身边,后者会意的把手中终端机递给他。 千岛言像是随口般说道:你好像落于下风哦。 唔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呢费奥多尔手指将屏幕划起,生成了立体影像,只不过反应慢的变成一帧一帧的变换。 千岛言没能第一时间弄清楚对方的意思,他下意识看向对方,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里面明晃晃的展示着幽怨的神色,他明白了对方这是在埋怨设备不够好,才会导致落下风。 一抹绿色的电流蹿过费奥多尔手中的终端机,上面所有的数据像是受到什么催化般开始剧烈滚动瓦解了刚设下的防火墙,他再次切断了终端机接上的所有网络,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公平竞争精神。 你也没有。千岛言散漫的嗓音打断了对方的思绪,暗暗指责对方当初的所作所为。 唔费奥多尔含糊不清回应了一声,注意力重新倾斜在手中的终端机上。 千岛言见状没再去故意打扰对方,转而逛起了服装店去为自己挑选衣物。 费奥多尔目光注视着被屏幕上刹那间流窜的绿光,那抹绿色迅速占领了所有屏幕,但很快一点幽幽的紫开始逐渐扩散,将侵占屏幕的绿色全部驱逐,终端机乱码的数据重新排列整齐,他轻轻啃咬着指尖,自言自语般,他的能力更像是操控网络,高科技的催化吗原来如此 千岛言已经买好了两人的换洗衣物,见对方仍旧坐在原地,又看向对方手中的终端机,终端机上之前时不时闪过的绿色电流已经消失。 费奥多尔也恰好看向对方,都买好了? 嗯。 两人结完账直接进了对面的卖电子产品的商场,费奥多尔似乎对于这种电子产品有着的喜好,吹毛求疵的程度让原本想要坑对方一把的导购员都有些招架不住,两个人在商场里花的时间比在服装店的时间多上几倍。 等他们买好所有东西出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费奥多尔带着千岛言去了他之前用终端机早已联系好的房东那里,整个过程顺利无比,两人几乎没费多少时间就租下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 原本千岛言是想租更大一点的房子,但买完费奥多尔想要的电脑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部件时,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看着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组装电脑的费奥多尔,一边吹头发一边指责道:费佳,今天一天的时间可给了三分之二给你哦。 听见这句话,组装好电脑坐在桌前的费奥多尔动作微顿,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看不出表情的金发青年,嗓音轻柔,可是这不是千岛自愿的吗? 你的意思是,是想让我不要顾及你的情绪而粗暴的对待你?千岛言仿佛理解了什么,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十指敲击着键盘,不是常用的那款导致手感生疏有些不太适应。 千岛言感觉吹的差不多关上了吹风机,他倒在床上卷起被子裹住自己,声音听起来夹杂着困意,这里不是我们那个世界,你没必要如此上心,毕竟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 我知道,所以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 话虽如此,但千岛言知道以费奥多尔的性格,不把之前在绿之王那里吃的亏找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异能力的消失虽然会让他感到隐约的不安和不适应,不过耳边的寂静还是要珍惜的。 费奥多尔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千岛困了的话可以熄灯,我不用开灯也可以。 这一点我还是记得的。千岛言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并不妨碍对方理解他的意思。 他们都清楚千岛言的记忆力并不是很好,因此在相处时总会有一些习以为常又不引人注目的细节会在某个时候被忘记,每到这种时候费奥多尔也会不厌其烦的去提醒对方。 伴随灯光的熄灭,房间里重归寂静,千岛言耳边敲击键盘的声音节奏不紧不慢,意外的具有催眠效果。 恍惚中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几曾何时也曾有过这种在寂静中响起的单调的敲击声,如果从他异能的负荷时间来判断的话,那么究竟是在他未能想起全貌的badend结局的某个时间点,还是在他很早以前尚且年幼时呆过的西伯利亚? 第227章 这个答案未曾得到记忆的清晰回答,千岛言的意识率先被绵延困意俘获陷入了深层的睡眠。 作者有话说: 唔呃,抱歉高估了自己的手速,还有一更挪到明天。 不过漫画的福地传终于结束了,陀思,他!出狱了! 我直接狂喜!! 整个什么庆祝一下呢?要抽奖还是要加更? 虽然但是,感觉好像我还有好多加更没更完,全部补上似乎都能完结了(老鸽子精了.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4 第104章 你喜欢看睡前故事吗? 悠远虚幻的梦境伴随着一声巨响开始寸寸崩塌,强行被外界干扰导致从中清醒的感觉并不好受。 千岛言一瞬间睁开眼帘,猩红色的眼眸中仍旧带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 他下意识看向爆炸声来源,朦朦胧胧的白昼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房间,身穿卡通小老鼠花纹睡衣的黑发青年坐在桌前对着黑屏冒烟的电脑看上去罕见的有些不知所措。 从上面残留着的绿色电流可以轻易推测出这是谁的手笔。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似意识终于回笼,他嗓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和不悦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费佳? 对方似乎也没反应过来,他十指仍旧停留在键盘上,他眉头微皱,看上去困惑的同时也有些不高兴,他怎么能因为输了而赖皮呢? 千岛言看了看外面已经破晓的天光,又看了看费奥多尔憔悴的面容,后者好不容易淡了不少的黑眼圈此刻又恢复了曾经,泛着紫的黑占据了他下眼睑的白皙皮肤。 人家是绿之王,有力量当然要使用。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忍耐住了起床气的暴躁耐心地安抚对方。 我没想到他还会有备用机器,明明已经全部入侵了费奥多尔啃咬着指尖,很快想到了答案,是在即将察觉到落败时的断尾求生?让手下去买的吗 什么都好,现在电脑已经没了,你该不会想出门去买吧?千岛言侧着身子面朝对方,只见费奥多尔朝自己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某种近乎荒谬却意外符合对方思维的猜测,率先开口拒绝,不,不可能,我不会去给你买的。 但是他都有人会替他买。费奥多尔慢吞吞地开口,坐在桌边企图说动床上的金发青年。 暂且不提是不是他有备用机的可能性,对方身为王权者肯定有氏族,好歹是个王,差人去买这算是命令范畴。千岛言再次揉了揉眼角泛出的泪花,补充道:虽然费佳也算是我首领,但你之前可亲口说过在这里一切以我优先,所以我不会去的。 费奥多尔咬着指甲,有些惋惜地说道:那好吧 千岛言觉得对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可能是这种在即将成功时被人用技术之外的力量强行干扰被迫中止导致平局的结果导致对方为此感到生气。 你该不会也想清除这个世界的力量吧? 唔费奥多尔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掀开另一侧被子躺在了床上,也不是不可以呢这个世界的力量来源太清晰明了了,所以目标也十分单一德累斯顿石板。 刚好绿之王的目的是想促进全人类的变革,解放德累斯顿石板让人人都拥有自保能力,这一点与费奥多尔的意向相悖,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对方似乎也不错。 诶石板现在可被黄金之王好好保存着哦。千岛言转过身动作自然地贴向对方。 费奥多尔伸出手环在对方腰侧,若有所思,如果时间充裕倒是可以完全达成目的,不过在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下,或许只能催化一下,给对方造成一些阻碍以及小困扰。 会被找上门揍的,费佳。 千岛言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下对方不要过于高调,以绿之王的能力很快就能够通过无处不在的电子产品搜寻到他们的踪迹,这个世界王权者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到时候绿之氏族如果真的找上门了可是相当棘手的一件事。 所以这件事需要一个第三者去推进。 费奥多尔看上去已经有了计划,他并未详细诉说,也知道对方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低下头轻轻用唇碰了一下对方额头,继续睡吧,千岛。 难道说是晚安吻千岛言原本想要说的话被脑海中冒出的另一个想法打断,他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喜欢看睡前故事吗?费佳? 嗯?费奥多尔很快理解了对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早了?毕竟听你之前说的话,似乎最短的时间也需要一周。 怕到时候忘记了。 千岛言像是诧异般,继续说道:你真的觉得最短是一周吗?其实具体的时间我也没测试过的哦,我上次呆的时间是正好一年。 所以只是随口说的时间吗?费奥多尔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限制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毕竟也没任何重要的事情需要在这里完成。 第228章 反正就算回去了你也一样要等待,所以没有差别。千岛言语气漫不经心。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未曾说明的那一点,我本来以为您上班时天天跟太宰治呆在一块的时间应该足够把进度条刷满。 虽然我每一次都能及时救到去自杀的他,但是想起这一点,千岛言也有些不解,但是每一次都会下降,最后停留在零点一。 这一下费奥多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考虑换一个目标吗? 其他目标要靠运气触发诶千岛言粗略估计了一下花费的时间,太宰比较好一点,他上次一个月平均每天能入水两次。 进度还剩很多?费奥多尔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如果进度条缺的很多,那么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人为推动了,为了摆脱这个充斥着罪恶的扭曲世界走向更美好的世界一切都是值得牺牲的。 进度条已经到了八十多还是九十多的样子。千岛言没能回想起具体数值,系统在这个世界同样也看不见又无法出现。 仿佛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眼眸微弯露出带着些许恶劣意味的笑容,说起来你现在可是在被全国搜捕的通缉犯,再加上当时太宰也刚好在场,他看见我们的突然消失一定会猜到什么而让军警守株待兔,我一个人倒无所谓,问题是你,费佳,不止军警,「天人五衰」的boss也会把「书页」的消失和你的消失联系在一起,开始怀疑起你吧? 原来如此,在这里等着我吗?费奥多尔语气听起来带着纵容般的无奈。听起来我似乎不得不看睡前故事了。 这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千岛言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在寂静的环境下足以让身侧人听清。 费奥多尔合上眼眸,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 与一开始两人独占一边中间空着大片间隙不同,不知是千岛言逐渐回想起他们曾经的感情和熟稔的原因还是两个人已经尝试过各种亲密无间事情的原因,又或者说是费奥多尔畏寒的原因,此刻两个人更加习惯性的靠近对方入睡。 费奥多尔身上的气息时常裹挟着属于冻原的冷冽,而千岛言身上的气息则属于那种火焰焚烧殆尽后的温暖余热,像是想要吞噬彼此的互斥也像是想要弥补彼此缺陷的互补。 颠倒生物钟无异于在时间中逆行,等费奥多尔睡醒后两人出门时,周围的光线已经变得朦胧一片,天际飘荡着赤红的火烧云,就连这座充斥着科技无机质感的金属城市也被笼罩上了一层暖色调的温和气息。 街道上很少出现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更多时候是在街道中捡起零散垃圾的白色小机器人身影出现的更加频繁。 你比较想吃什么?千岛言回头看了一眼从睡醒又开始手捧终端机的费奥多尔。 后者正为终端机没有被绿之王入侵的痕迹而感到疑惑,听见对方的话,他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嗯吃寿喜锅怎么样? 千岛言顺着费奥多尔的视线看见了一家挂着灯笼充满复古日式风格的料理店,他思索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可以。 两人进店找了一个靠窗位置,费奥多尔对于点菜这种事情兴趣不大,他知道对方会照顾他的喜好,千岛言点好后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明明是饭点的时间段,这家店里人数屈指可数,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处。 费奥多尔熄灭终端机的屏幕,一双紫罗兰色眼眸在氤氲上升的雪白热气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这座城市科技极为发达,但是 但是却没有那么热闹?千岛言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他一边把盘子中的肉类放进锅里,一边回复道:或许是因为这里汇聚了很多「王」的原因,所以黄金之王故意疏散了人群吧,你应该也知道达摩克里斯之剑是会坠落的,比如说迦具都事件。 上一任赤之王吗费奥多尔动作自然的从锅里插出煮好的肉塞进嘴里。 没错,你之前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些人就是赤组的人。千岛言见对方毫不客气的直接吃现成煮好的食物,气的把所有蔬菜都丢进了对方碗里,偶尔也要营养均衡才行啊,费佳。 费奥多尔对于食物并不怎么挑剔,他顺从地吃了对方夹的蔬菜,看起来每个「王」之间的关系都并不好? 也不能说并不好?这或许是相性问题。千岛言腮帮子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每个「王」都各有各的特点。 是全靠石板选择的概率事件吗费奥多尔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大概?关于这点我也不明白。千岛言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也没当过「王」也没看见过「王」的诞生,所以这一点没办法回答你,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费佳? 只是好奇。费奥多尔单手撑在下巴处,这样一个全局都被王权者控制的快速发展世界,竟然有可能会是运气的产物。 所以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千岛言咬着筷子,注视着对方再次拿起终端机的动作,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有客人? 第229章 不确定不过费奥多尔抽出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一会儿要去看电影吗?是之前在你们在酒吧里说的那场。 诶你买到票了啊,明明草薙说很难买到的。千岛言把碗里剩下来的食物塞进嘴里,像是意有所指般,我本来以为你会选择去买电脑然后继续跟绿之王死磕到底。 并不会,在知晓了对方的能力可以顺着网线报废我设备这一情报后,继续下去只会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费奥多尔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清茶,更何况就算我愿意,我们的钱包也不足以支撑几次购买设备了。 听起来真惨,毕竟也没办法,人家是王权者嘛那可是他能力的主场。千岛言擦拭干净了嘴角沾着的酱料。 作者有话说: 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具体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说一个技术高超的黑客会远程入侵你的电脑,让你机箱漏电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电死你(?)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5 第105章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两人吃完出门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去,明亮的月亮悬挂在高空,一艘飞艇缓慢的从天空中驶过,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与地面路灯的冷白色金属质感光芒相融。 无论这座城市平时看起来人有多少,在影院排队仍旧花费了不少时间,最起码这点草薙出云说的没错,确实是很火,座无虚席。 千岛言手里捧着爆米花,即使两人刚吃饱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但是他坚称一桶爆米花是看电影的标配,所以必须要拥有。 两个人坐在角落边缘,这里称不上是什么最佳观影位置,却不引人注目,也恰到好处的不会被前面人挡住视线。 在看影片前戏宣传片的空档,千岛言后知后觉侧过头看向身侧坐着的费奥多尔,后者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期待也看不出什么厌烦,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银幕的光点,察觉到视线后他看向千岛言的目光里带上了询问意味。 千岛言用近乎是气音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想看这种类型的电影。 费奥多尔视线落向银幕,宣传片刚好播放在粉嫩的加粗夸张字体宣传语「竹马or天降究竟哪一方会收获爱情呢~?!恋爱争夺战!一触即发~」 其实并不是,费奥多尔只是觉得千岛言会对草薙出云口中的电影感兴趣,所以才抢了票,抢两张电影票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显然如果这个时候说出来会让身侧的金发青年情绪变得失望,后者看起来对于影片内容挺期待的,既然如此表现出默认的样子稍微让对方暂时误解一下也无伤大雅。 一部影片能够从宣传片就让人心动从而火爆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里面的感情纠缠不清又给人一种患得患失的不安,无论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恰到好处的错过和狗血的桥段都揉杂的无比自然和谐,也从另一层面体现出现实比影片更加荒诞。 不过,更加吸引人的是这部影片采用了某种新研发的特殊放映技术,据说在某种动人的场景出现时,影院周围的墙壁会被同化,仿佛成为了影片中的延续,身临其境一般。 伴随着剧情发展的高潮,周围环境开始逐渐转变成为环境的延伸。 千岛言带着些许新奇伸出手摸了摸身边比他还高的向日葵,大片的向日葵花田被投影成为立体,除去没有触感之外还能够被影院中坐着看电影的人触碰,形成摇曳或者说是掉花瓣之类的正常反应。 「这是高高在上俯览众生的神明冷漠无情的戏弄」 其中某个男主哀伤颤抖的嗓音无力的放手,周围向日葵花田一瞬间拉长扭曲像是童话般的环境被打碎一般化为漆黑夜空中凄美的星点又渐渐下落,宛如纷飞纯净的雪花,飘飘洒洒从高空无力奔赴向尘埃世间。 千岛言眼眸中倒映出光点,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共通点被唤醒,熟悉的记忆从深处翻涌,如同被按下了倍速播放键的一幕幕在极速播放倒退插播,混乱无序又引起了本能反应的晕眩。 「情感会成为你的缺陷,言,如果你」 恍惚中熟悉至极又裹挟优雅磁性的嗓音像是在耳边轻声吐露出堪称冷漠的话语,具体内容却不知是何原因有些模糊不清。 千岛言下意识看向身侧坐着的费奥多尔,像是喃喃自语般微不可闻,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嗯? 影院中人们为这从未见过的一幕震惊的发出未能压抑住的小声惊呼,而这种小小的躁动盖过了眼前金发青年询问的气音,费奥多尔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脸庞被光芒照亮的金发青年,后者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电影上了,千岛言眼眸微垂,看似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了一颗爆米花,仿佛对这场电影已经毫无兴趣。 从入戏到出戏也只需要一瞬间。 直到影片结束播放着演员表人们连续离场,千岛言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许久,他像是恍若隔世般回神,周围昏暗的光线只余银幕上雪白的参演人员名单成为光源。 第230章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看向身侧的好友,现在走吗? 费奥多尔没能从对方外露的神色上捕捉到任何情绪,而对方看上去也没有想要提及其他东西的意思。 这样的话,他只能旁侧推敲去试探出一点东西了。 这部电影没能让你满意? 三个人的感情纠缠看的我有点胃疼。千岛言也有些不理解这种优柔寡断不清不楚的感情,他若有所思,不过这种特殊技术很让人身临其境,或许放在恐怖片里效果会更好? 对方看起来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是吗真可惜。 模棱两可的语气让人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在为影片未能博得对方欢心可惜还是在为没有让对方露出丝毫破绽可惜。 他继续问道:不过既然已经结束了,要现在离开还是等等看有没有彩蛋? 千岛言对于这个影片兴趣不大,自然也不会有多期待彩蛋,但他仍旧坐着没动,嘴上像是期待般,看一下有没有彩蛋。 好。费奥多尔目光落在对方被银幕照亮的侧脸。 千岛言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着爆米花,眼眸看着银幕却像是透过那层幕布看向了其他虚无缥缈的地方明显的心不在焉和走神。 眼眸微动,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好友过于专注的视线,他转过头,唇边勾着一抹弧度,怎么了? 只是觉得千岛你有哪里奇怪。费奥多尔直白地挑明了这一点,对方的性格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如果有什么事情未能在现在彻底解决,指不定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走向。 哪里奇怪?千岛言像是不解般歪了歪头,猩红色的眼眸被时不时闪过的雪白演员表照亮,莫名显得有些危险。 比如说你现在看起来仿佛正在思考如何报复我。费奥多尔沉思了一会儿,逐渐辨析出对方目前状态下最大可能的想法。 千岛言像是为对方没有由来的猜测感到好笑一般,他背脊靠在椅子靠背上,语气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怎么会呢? 正是这种看似不在意的表现才最让人不放心的。 费奥多尔借助微弱的光源注视着自己好友脸上每一个微表情的变化,你想起来了多少?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意料之内的没能瞒住对方,他用着模棱两可的反问,你猜猜看? 这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回答,因为无论他回答什么,都会得到对方不置可否的态度。 费奥多尔似苦恼般皱起眉头,他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地提醒道:你答应过我不会生气。 暂且不提我是否真的答应过你,不过,我没生气。千岛言语气透着无奈,借助身体倚靠在座位上的倾斜,脸庞被刻意朝另一边偏,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我也有补偿你的。像是在强调什么一般,费奥多尔抿起唇,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他与对方相处多年,对方每一个反应预兆着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费佳你有考虑换一个称呼来喊我吗?千岛言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只是在构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设想。 这是相当明显的提醒了。 费奥多尔很快明白了问题所在,有时候这种只想起了片段未曾想起全部的情况才更加棘手,他意有所指地说道:难道不是你当初在西伯利亚因为过于喜欢吃千岛酱才让我称呼你为千岛的吗?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对方这番话已经相当清晰的表明了立场,按理来说确实是这样,一直停留在过去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更何况badend的那个结局两个人最后都已经全部扯平,费奥多尔也为自己的疏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和补偿。 他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只是那句在记忆中模糊不清的话牵扯出的众多画面,让他想要迫切的得到一个确定的态度,或许是受到影片中那股患得患失的飘忽感影响,让他也有些感同身受。 顿了顿,最终还是轻声询问,费佳,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终归还是触及到这个地方了。 千岛言并没有看向对方,他视线仍旧落在正前方的银幕上,耳边属于对方温润优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是怎么认为的呢?千岛? 或者说,你需要我怎么去证明你在我这里无可取代的位置呢?费奥多尔嗓音不紧不慢,在人近乎全部走完的影院里,他们仍旧克制着嗓音,以最小音量去交谈,你是想要普通利用彼此的上下级关系,还是相互信赖互补的同伴关系,还是相处最久感情深厚的朋友关系,又或者是想要最了解彼此又唯一的恋人关系呢?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普通词汇可以定义的界限,各种复杂的羁绊情感相互揉杂在一起,最终组合成为了常人难以理解又扭曲的枷锁,情感是人类的缺陷,费奥多尔并不否认这一点,而幸运的是,他们两人都不会因为这点缺陷而变化改变自己的立场和理想。 反正千岛肯定会任性的选择全部都要吧?所以没有明确界限难道不是千岛想要的结果吗? 第231章 费奥多尔十分了解对方,千岛言的果决性格只会在他明确不想要或者说不在意某种东西时才会出现,在遇见众多难以取舍的东西时,对方会露出偏向小孩子幼稚的贪婪任性一面全都想要。 所以无论是掺杂着利用的感情,还是在纯粹的感情中依附着其他污浊阴暗心思,都是属于「共生」的产物。 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拖拽着音调,像是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直白戳破而感到不满,诶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费奥多尔似困惑般发出指责,可是,不是千岛想要我说出确切答案的吗? 我想要的只是你跟上一个你确切的分界线。千岛言指尖夹着一颗爆米花抛进了嘴里,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毕竟上一个你太过于 后面的词汇湮灭在唇齿间,不需要去刻意询问,费奥多尔都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词。 银幕上的演员表已经播放到了最后,漆黑一片中没有彩蛋,逐一亮起的灯光预示着这场电影的结束。 千岛言有些惋惜地捧着没怎么吃的爆米花走出了影院,费佳,你一颗爆米花都没吃,明明爆米花是看电影的标配。 费奥多尔从善如流地表示了歉意,虽然我也很想陪你营造那种气氛,但是很可惜,这一次时间选的不够好,我已经吃不下了。 秋季的深夜空气中裹挟着寒流,虽不至于到呼出白雾的程度,但也足以把费奥多尔露在外面的皮肤冷的有些泛红。 过分寂静的街道上只能听见脚步声的回响,费奥多尔看了一眼自己好友时不时丢一个爆米花进嘴里的动作,没由来的突然提议,千岛,需要我帮你拿着吗? 千岛言动作停顿,面色有些微妙,你是想喂我? 费奥多尔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们一向心照不宣,嘴角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无奈般的笑容,如果你愿意的话。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也能吃点。千岛言显然更加想要早点消灭这一桶爆米花。 在把怀里捧着的爆米花桶递给对方的同时,静谧的空气中传来锋利的破空声,他袖口处滑下匕首落在手中,头也不回地精准挡住了从身后袭来的攻击。 费奥多尔极有默契地捧着爆米花退让到了一个安全范围。 诶?袭击者发出一声惊讶的气音,有些气馁的声音随之响起,从背后偷袭失败了吗? 似乎是耳旁传来的声音过于年幼,千岛言在看清对方外貌后面色一瞬间变得很古怪,小孩子? 对方的偷袭没能成功,他收回了手里的长棍跟千岛言拉开距离。 以年龄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可是会吃亏的。五条须久那手中垂下的长棍点着地面,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兴奋,我记得你,在情报中全部为问号的高额点数boss,原本只是想看能够让流在游戏里险胜的人到底是谁,没想到还会遇上隐藏关卡。 所有一切都成谜的你,就由我来解开谜底,按照流的判断,你应该加入了赤组。他手中的长棍迸发出绿色的电流,电流汇聚在长棍另一端展开形成了镰刀的模样,直指千岛言,来吧,让我来看看你是否拥有成为隐藏boss的资格! 可是我不是很想跟小孩子打架诶。千岛言脸上表情越发复杂,再加上你是因为你们王差点输掉找上门这一点,就更加显得幼稚了,像是因为一点小摩擦而放学后的约架一样。 这番话像是激怒了五条须久那,他嘴角弧度掺杂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握着镰刀的手指尖泛白,那你如果输给了小孩子,才是更丢人的事情吧! 他身形如同一颗炮弹般骤然迸发朝千岛言袭去,周身噼里啪啦闪烁的绿色电流照亮了周围建筑,这股能量只能由同等的能量来抵御,如果是用普通的匕首直接防御极有可能会被镰刀轻而易举的斩断,千岛言侧过身轻松地躲过了对方接二连三来势不断的攻击。 怎么了?不敢跟我交手怕失败吗?五条须久那语气里夹杂着烦躁和讥讽,像只小虫子一样躲来躲去算什么本事?! 我说过了。千岛言露出苦恼的表情,跟你打架很丢人诶,像是在欺负小孩子一样,你现在走我可以当做你没来过。 五条须久那气的攻击频率越发密集,但无论如何都伤不到眼前金发青年一分一毫,一般在这种boss回避攻击的无敌状态下就需要用其他方式去吸引boss的仇恨值,也就是触发某种特定任务让boss强制红名。 五条须久那的视线一下子锁定了从一开始就捧着爆米花站在角落里静静注视的黑发青年,后者看上去面色苍白憔悴,裹挟着病气,既然千岛言在开战之前会让对方退开,那么就说明对方一定是手无缚鸡之力表里如一的药罐子。 五条须久那势必要逼千岛言出手,他佯攻向对方的镰刀在半空中调转方向朝角落里的费奥多尔袭去,后者似有所察地抬起眼眸看着朝他当头斩下的翠绿色镰刀一动不动,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冷静无比的模样,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铛! 第232章 一声坚硬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千岛言手中的匕首附着上了一层耀眼的赤红分毫不差地抵挡下了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握着匕首的手用力上挑将对方逼退。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要朝场外人士出手啊,这可是坏孩子的卑劣行为哦。 意有所指的话一语双关同样批判了他身后的费奥多尔,毕竟后者曾经做过的卑劣行为数都数不清,费奥多尔像是无辜般眨了眨眼睛,假装听不懂话里的指责。 千岛言余光瞥到这一幕没好气地直白批评道: 费佳,你偶尔也稍微躲一下攻击啊,难道说对你而言现在是电影的续幕吗? 唔抱歉,但是,千岛,你应该清楚以我孱弱的身体也躲不开,而且大概率会在混乱中导致爆米花洒掉。费奥多尔的借口滴水不漏,听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千岛言即使想要去与他争辩也没那个时间,他随手从对方怀里捧着的爆米花桶里拿了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继续转头与五条须久那对峙。 五条须久那看着匕首上附着的赤红,眼眸里划过一丝了然,看起来核实了一件大情报,你果然是赤之氏族的一员,这条情报可以给我加不少点数。 既然你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千岛言猩红色的眼眸神色不变,那么,你的来意是想要开战,还是为昨晚的毁坏我们设备的一件事来赔偿呢? 不远处金属的路灯上停驻着一只绿色鹦鹉,见到千岛言手中匕首在漆黑的夜晚里浮现灼热的赤红后,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球。 你未免想的太美了,赔偿?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成王败寇,很正常的事情吧,既然输了就要负起效应的代价。五条须久那理所当然地说道,至于开战?今晚我仅是凭借着个人名义来完成任务赚取点数的罢了。 还真是狂妄的说辞。千岛言手中的匕首赤红色的火光似乎是受到了主人情绪的波动变得高涨,虽说欺负小孩子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总该补偿我们一些什么。 两人的身形极速拉进缠斗在一起,坚硬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携带着四溢的火光,千岛言近乎是不怕受伤的不要命打法将原本五条须久那武器上的优势全部消除,他另一只手拽着对方镰刀下面的柄以强硬的力道把对方往这边拉扯。 除去能量上的持恒,年龄上的身体素质差距在此刻一览无余,五条须久那嘴角忽然扯出一抹弧度,你还真敢碰啊。 绿色的电流飞速流转重组,镰刀的模样一瞬间消失,取代而之的是长棍上衍生出的锋利刀片,顷刻间刺穿了千岛言的手掌。 鲜红飞溅的间隙中,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淡漠一片,平静如水的表情上连痛楚的情绪都感知不到,仿佛刺穿的不是他手掌一样,似嘲讽般说道:这就是你布下的陷阱? 巨大的力道从对面传来,处于意外情绪中的五条须久那来不及反应就被迅速又强硬地拽向了那一边,在身体失去平衡始料未及之时,手中的武器被击飞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附着赤红的锋利匕首抵在他的咽喉,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炙烤着敏感脆弱的致命部位。 千岛言语气恹恹,似乎颇为失望,都说我不想跟小孩子打架了。 五条须久那的视线下移落在对方的手掌上,那里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只余从指尖滴落在地面的血迹宣告着对方确实受过伤的事实。 这种堪称异常的自愈能力,你是权外者? 你想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千岛言看向不远处路灯上停驻的绿色鹦鹉,他直觉一向不错,那只鹦鹉绝对跟「绿色」有关系,目光再次落回少年身上时,说出口的话像极了恶趣味的威胁,你们如果不打算赔偿的话,我会作为代价取走落败者你,身上的某个部位。 也就是说赔钱无疑是最少的损失,对吧?五条须久那脸上没有任何丝毫慌张的神色,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镇定,倒不如说,他早已将自己的性命也塞进了这场游戏里,所以显得毫不在意。 见没能恐吓到对方,千岛言略微有些惊讶,他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五条须久那轻嗤一声,看一眼你终端机。 听起来像是早有准备,千岛言询问的视线看向费奥多尔,他的终端机大部分时间都在对方手里,费奥多尔会意地拿出终端机,屏幕上显示了到账信息。 千岛言接收到对方回复后,松开了钳制五条须久那的手,像是不解,你大费周章的跑到我们面前,就是为了补偿我们的损失? 后者正弯腰捡自己的武器,听见这句话他脸都气红了,是为了情报点数!顺带试探一下你们的实力! 这种情报有什么好获得的 千岛言和费奥多尔并不会在这里待上多长时间,因此他觉得对方的行为完全无法理解。 你当然是不会懂的,毕竟已经是被开除热血特权又无趣的成年人,笨蛋! 五条须久那丢下这一句充满挑衅的话,迅速越过绿化带逃离,手中的终端机翠绿的屏幕上面显示任务已完成,高额的点数奖励汇进了他的账号。 第233章 停驻在路灯上面的鹦鹉歪了歪头,一双眼睛把看见的所有共通给了藏在暗处的青年,在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时,绿色的鹦鹉也展开翅膀飞向漆黑如墨的夜空,洋洋洒洒散落下几根翠绿色的羽毛。 千岛言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费奥多尔,后者脸上看起来面无表情,但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却明晃晃的显露着笑意。 他这是在讥讽我老吗?千岛言像是难以置信般求证般询问。 怎么会呢?费奥多尔嗓音温和,安抚道:这只是败者的口舌之快罢了。 千岛言眼眸微眯,贴近对方,像是威胁,你在笑吧? 没有。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收敛起外露的笑意。 千岛言没能再从对方这里捕捉到什么情绪,他直起身体轻哼一声,他就是那种处于叛逆期的中二小屁孩。 费奥多尔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想要提醒对方也是从这个阶段经历过来的,况且,在某些时候千岛言表现出来的恶劣之处可远超对方。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说出这一点,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泛着赤红色火焰的匕首上。 金属制成的刀刃并没有因为上面灼热的能量而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在夜晚灼灼燃烧的火焰炽热无比,正如千岛言本人的性格一样张扬又充斥着危险性。 千岛言正为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感到生气,余光注意到费奥多尔盯着自己手中匕首的视线,他后知后觉收回了附着在上面的力量。 怎么了?费佳? 费奥多尔想要啃手指的动作进行到一半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他放下了手,微微摇头,没什么。 千岛言伸手从爆米花桶里捞了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又顺手塞了颗在对方嘴里,这个软了就不好吃了。 费奥多尔缓缓眨了眨眼睛,开始咀嚼嘴里被塞进的爆米花,味同嚼蜡,可是千岛买的是最大桶的。 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对方无论再怎么努力吃,光凭他们两个人都不可能会在短时间里吃完。 那回去之后找个塑料袋包起来会不会软的慢一点?千岛言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倒不如说他是第一次正式跟对方在晚上看电影,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小细节。 费奥多尔看上去在思考其他更重要的问题,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你可以试试看。 千岛言总觉得对方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路上从影院走回住所时也没能察觉出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 他坐在沙发上等对方洗好澡把浴室空出来让他进去洗,这一次对方花的时间比平时要久上一点,直到千岛言耐心有些耗尽恨不得去敲门时,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逐渐平息。 浴室门被打开,里面雪白的水雾从门缝里溢出,费奥多尔那双深邃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也显得雾蒙蒙一片,在看见千岛言两手空空直接进浴室时,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巴,坐在沙发上开始吹头发。 千岛言习惯把睡衣放在浴室里的柜子里以免自己忘记拿,这就导致他在洗完后打开柜子发现里面仿佛变成蓄水池时,大脑一片空白。 原本印着可爱的白色猫咪图案睡衣此刻已经全部湿透,显然已经不能再穿了。 费佳?他不得不喊了一声门外吹头发的好友,不知是不是吹风机噪音过大,对方并没有回复他。 千岛言把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从中探出了湿漉漉的脑袋,费佳? 这一次对方再装作没听见未免就有些刻意了,费奥多尔抬起眼眸,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 我睡衣被你弄湿了。千岛言眉头微皱,他怀疑这就是对方故意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线索推论出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抱歉,我之前调水温的时候忘记合拢柜门了,这个浴室的设计有些不太合理,花洒刚好对着柜子,你应该有其他衣服吧?费奥多尔态度极好的第一时间道歉,他放下了吹风机去为对方寻找备用衣物。 而千岛言很明确记得,自己只买了这么一件睡衣,而备用衣物只有换洗的那一件,穿常服睡觉的话未免也太不舒服了,联想到对方不对劲的状态,他随手从架子上拿下浴巾裹在身上,靠近在衣柜前装模作样寻找备用衣物的费奥多尔,质问出声。 费佳,你是故意的吧? 费奥多尔翻找衣服的动作微顿,似不解般歪了歪头,半干的发丝贴在脸颊边,无端显得有些蛊惑,你是指什么? 弄湿我睡衣。千岛言顺势坐在床边,像是不满般抱怨,你想要做什么可以直说,我难道还会拒绝你吗? 费奥多尔眼眸中神色微沉,露出一直被掩藏许久的阴郁,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无意的,不过,您加入赤之氏族这件事,似乎从未跟我提起过。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件小事而在洗澡时忘记关柜门了吧?千岛言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费奥多尔的情绪一向表现的很平淡,仿佛过多激烈的波动从不会出现在对方身上,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第234章 这并不是小事,千岛,我想,这大概是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了。费奥多尔嗓音平静,是与他眼眸中不加掩饰展现出来的阴郁截然相反的反应。 没这么严重吧?千岛言手指抵在下巴处,披在身后的金色长发往下滑落着水珠,晕染湿了雪白的浴巾,明明之前你都表现出对我在欧洲经历不在意的样子。 费奥多尔像是无奈般,不是你说想要保密吗? 我有说过吗?千岛言茫然地反问。 对方记忆力差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幸运的是费奥多尔记忆力很好,清晰的记得与对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他习以为常的重复了一遍对方当初说过的话,「暂且保密,我怕你在暗处偷偷观察我。」。 即使他详细无比的重复了一遍,千岛言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仍旧未能想起来。 费奥多尔只好放弃了去让对方回想起来这件事情,重新将话题引上正轨,如果我的情报没错,您身上应该还会有某个地方有赤之氏族的标记。 属于自己的东西上面被打上了其他人标记这一点才是他不高兴的地方。 他可以纵容千岛言在陌生世界为了力量又或者说是新奇等等的其他原因去加入其他势力,毕竟他知道在对方心里自己仍旧处于最重要的位置,然而,身体上的印迹又是另一回事了,那种明目张胆宣泄他人存在的痕迹绝对不允许出现。 更何况,这种氏族的象征通常情况下是无法消除的,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消除标记的方法。 千岛言从对方不悦的表情里隐约明白了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再次抬起眼眸看向对方时,里面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要来亲自检查看看吗? 原本在看见对方这种坦然反应时费奥多尔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也不排除对方想要跟自己玩心理博弈的可能性,千岛言一向很了解自己,即使这种可能性在此刻十分微小,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放弃,毕竟,他们都深刻的知道怀疑种子一旦被种下未曾及时拔除的后果。 这是人性的劣根,即使是他也在情感的影响下难以幸免。 费奥多尔伸出手动作轻缓解开了对方虚裹在身上的浴巾,浴巾下的皮肤白皙一片还带着刚出浴后的微红,连丝毫细小的伤疤都未曾留下,完美无瑕的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是自愈? 熟悉的身体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来路不明的花纹,费奥多尔咬着指尖很快弄清楚了缘由,他本来以为赤之氏族的标记是能量体的汇聚,现在看来是以某种会产生痛楚的方式产生的,在对方自愈能力的存在下,不甚熟悉的人给他制造的任何痛楚都会触发自愈,毕竟对方在身体上的反应一向敏感。 这样推测下来赤之氏族的标记没能留在千岛言身上也是正常情况。 只不过对方的自愈能力在这个世界也一样起效这一点超出了他预料。 作者有话说: 来了,万更!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6 第106章 明明创造了一条捷径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千岛言头发还没干在一直往下滴水,冰凉的水珠滑过背脊激起一阵寒意,他从对方手里抽回了浴巾重新裹好身体。 标记的问题已经解决,费奥多尔轻轻啃咬着指尖,仍旧有些困惑,可是千岛,你的自愈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也能够保持运行? 对方的自愈能力来源于异能实验这点不会有错,但在这个世界他们都没办法使用异能力的情况下,这份正常运行的自愈能力就变得特殊又异常起来。 我也不清楚呢全部都回想起来的你也没有头绪吗?费佳?千岛言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吹头发。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费奥多尔什么。 这件事情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是因为「书」残骸在千岛言身上的缘故,承载着「书」最后力量的躯体自然不会轻易消亡,所以这份自愈是出于「书」的自保,「书」是一次性道具,会在力量完全起效后消失,而这一点需要千岛言去实现那个愿望,这是他当初在「书」上写下的强制指令,这也是给对方的最后补偿,虽然对方之前说过系统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出现,但系统是「书」的衍生产物,并不能代表「书」的力量也被屏蔽。 第二种可能性是因为对方的自愈是一出生就自带的特殊能力,而其他能力都是在此之上逐渐衍生的产物,所以能够被这个世界承认为合理的存在。 但也不排除其他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可能性,线索的限制,让费奥多尔也有些难以判断,他需要更详细的信息或者说使用排除法才能明确得知道具体结果。 千岛言一边吹头发一边注视着对方脸上微表情的变化,在看见对方又有想要啃指甲的倾向后忍不住出声,费佳,再啃下去就要出血了。 费奥多尔被打断了思绪,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指尖,轻轻应了一声,动作自然地走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吹风机帮对方吹头发。 千岛言像是随口闲聊般问道: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才被绿之氏族的人找上门来了? 第235章 金发青年盘腿侧坐在沙发上,费奥多尔坐在对方身后,一边帮对方梳顺打结的长发尾端一边回答道:我没做什么,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他正在研发尝试运行的软件。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正常又微不足道,但以千岛言对对方的了解,八成这个看一眼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看看。 他合理猜测道:你该不会把他数据偷窃走了吧? 只是看一眼,没想到他那么敏锐会发现我,不过,礼尚往来,他也弄坏了我电脑不是吗?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手中动作轻柔地梳理开对方打结的头发,原本灿烂的金色伴随着时间推移已经长出了一小截的黑,这些颜色混杂在不自然的金色中颇为显眼。 你不喜欢金色了吗?费奥多尔想到了对方之前提过一次在欧洲遇上的金发男人,虽然他没问那个男人是谁不过按照推理的话大概率是弗朗西斯。 毕竟那个时间段的千岛言十分喜欢华丽的事物。 偶尔也要换个色调才好啊,一直看着一种颜色可是会腻的。千岛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我染双色会好看吗? 你喜欢就好。费奥多尔并未去过多干预对方的选择,他从对方这句话里领悟出了其他意思,你见过西格玛了? 你是指那个双色头发的青年吗?千岛言嘴角微弯,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说道:嗯,确实见过了,也触碰过了,他头发的色调搭配的还挺和谐。 他察觉到身后人动作停顿了片刻,接着对方听起来十分平静的嗓音响起,仿佛这也在预料之中,是吗是跟果戈里见面时认识的? 没错,虽然说不知道对方从我这里换走了什么情报,但是我想要得到的是他的来历。千岛言的话恰到好处停止。 可惜什么都没能交换到,对吧。 费奥多尔明确知道对方的疑惑,眼前青年的长发吹的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愈能力经常被触发的关系,对方身体纤细的完全不像一个拥有武力值的人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白皙的后颈往下是有优美弧线的肩胛骨,更深的地方被掩藏在了雪白浴巾之下。 费佳,你身为他的同事应该跟他比较熟悉,你推测出了他的来历吗?千岛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干燥的手感告知着他已经干的差不多的事实。 他是「书」「书页」的产物。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作为棋子摆上棋盘的,可惜现在整个棋盘都已经被你掀翻了,千岛。 怎么能说是掀翻,明明我是给费佳创造了一条捷径。千岛言起身跟对方换了一个位置,接过吹风机。 费奥多尔沉默着感受吹风机中热风吹过的感觉,对方的诡辩技术一向不错,却也不可否认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在忽略对方时不时会冒出的恶劣本质情况下。 不过费佳,「书页」已经被回收了,那西格玛千岛言忽然想起这个关键点,他还挺喜欢那个青年头发配色的。 没关系。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如水,已经出现的事物是不会改变的。 毕竟「书」起效的「锚点」已经跟对方同化了,换句话说,「锚点」就是千岛言本身,只要对方不死,「书」的力量仍旧能够维持运转下去。 这样的话会产生一个悖论,只要千岛言一直不去实现那个愿望,一直成为「书」残留的力量的「锚点」,那么即使对方自愈到达极限再受致命伤也难以迎来死亡。 千岛言手指撩起对方黑色的发梢,细心的一点点吹干,他自然明白对方这句话之后更深层的意思,语气听不出情绪,这样看来,你除了我也有其他的选择。 嗯。 费奥多尔知道没办法瞒过对方,就算千岛言的异能力已经消失听不见他的心声,但是他们都对彼此了如指掌,再加上常年的浸染下导致对方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想要发现这一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还真是为了你的理想做万全准备。千岛言感叹一声,听不出是在讥讽对方还是在单纯的发出敬佩。 那只是个废弃计划,而且,先手的选择权不是还在千岛这里吗?费奥多尔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 话虽如此,但我的选择根本无伤大雅,顶多给你造成一点小困扰,这样直白又冷漠告诉我事实,小心我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哦。千岛言关上吹风机收好放进了抽屉里。 费奥多尔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他的理性已经到达了堪称是冷漠的程度,感情在他的理想面前都需要让步,他会在意对方,甚至可以把对方排在自己前面,但是,却没办法排在他的理想前面。 而千岛言却与对方截然相反,他是一个极其情绪化的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因为一时兴起而去做,再重要的事情也会因为兴致缺缺而中途放弃,全然不顾所有后果,这份任性建立他自身实力之上,也正因为过于随心所欲他才会没有任何想要实现的愿望,也没有什么势在必得的欲望。 费奥多尔清晰的知道这一点,那么,千岛的愿望难道会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第236章 如果会的话,你要选择重启那个原本打算废弃的计划来杀了我吗?在发现我兑换的愿望非你所愿时。 千岛言侧过头对上对方那双淡漠的紫罗兰色眼眸,在那双看似宛如黑洞般的眼眸深处似乎翻涌着某种晦涩难辨的情绪,像是众多情感的揉杂体,无端显得阴郁又危险。 他假装没看见移开了视线,毕竟「书」里面的内容一旦出现了某种漏洞就会失效不是吗?处于「锚点」位置的我如果死了,那么你一周目写下的所有内容都会失效,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迎来「新世界」?该称为什么?三周目吗?还是badend结局和badend结局的失败结局糅合体呢? 千岛言用玩笑般的嗓音轻佻地继续说道:假如三周目费佳也失败了,那我岂不是会成为费佳理想道路上的最大障碍?这样看来就像是一款攻略游戏一样《如何绕过大boss得到美好世界》。 他甚至连游戏名字都想好了,很快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困难一般,表情故作严肃,不过现实可没办法像游戏一样随心所欲的一直存档读档,这样看来最大的问题果然还是世界够不够坚固吧?一直玩下去可能很快就会崩塌了呢。 千岛言毫不怀疑对方对于理想的偏执程度,就算是世界倾塌,对方为了达成那个理想也一定会想办法把千疮百孔的世界碎片集齐起来缝合成想要的世界。 费奥多尔静静听着对方说出的话中看似像是威胁的设想,对方声音里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得兴致勃勃,像是发现觉得这样也十分有意思一样。 他不得不打断了千岛言越发危险的想法,伸出手把对方拉进了怀里,温润的嗓音一如既往,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番看似要背叛他的话而生气,千岛,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玩的话,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不是吗? 千岛言在对方怀里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怎么会没有?明明很多吧? 那您的意思是想站在我对立面,仅跟我保留对手关系吗?费奥多尔意有所指般询问。 这句直白又一针见血的话让千岛言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苦恼,他有点想故意让对方失败开启三周目,又有些舍不得他们之间现在亲密无间的感情。 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的纠结,他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唇,更何况,这样的开局不是千岛想要的吗?三周目在失去了「书」的情况下,会是怎样的开局还是个未知数,至于最后结果,也看千岛自身的选择,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玩弄人心的技术一向不错。千岛言略有些郁闷地抬起头咬了一口对方敏感脆弱的喉结。 费奥多尔似委屈般伸出指尖摸着被咬了一口的地方,我说的可都是真话。 在这方面没能占领到上风的千岛言话音一转开始秋后算账,所以,费佳你要怎么补偿我湿透的睡衣? 费奥多尔露出无辜的表情,想要转移话题,说起来,千岛,明天你想去游乐园玩吗?明天游乐园有活动呢,情侣半价哦。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千岛言不会再吃对方这套,他开始上手解对方的扣子,企图把对方身上的睡衣扒下来自己穿着,这可都是费佳占有欲导致的问题,所以费佳要负起责任来。 费奥多尔一边死死捂着自己睡衣,一边快速思考着如何才能让自己从现在这个困境里逃脱。 明明千岛的占有欲也很强。他不甘示弱般反驳。 我那是为了公平! 如果不是千岛习惯把睡衣放在柜子里也不会湿。 你是在暗指我这是坏习惯吗?相比之下费佳啃指甲的习惯才更严重吧? 在长久的拉锯战面前终究是千岛言的武力值占了上风,拉扯间两人之间的姿势已经由原本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变成了费奥多尔躺在沙发上千岛言跨坐在了对方小腹上,后者一只手把前者的两只手压在了头顶,专心致志用单手解着扣子。 费奥多尔侧过头发丝散乱遮盖在脸颊边,呼吸频率早在之前的争夺间变得急促,他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被对方不断解开的扣子下露出了大片苍白到病态的皮肤,冷气的骤然入侵让他身体不自觉的瑟缩,微不可闻的呢喃声从淡色的唇里溢出,冷 我也冷。千岛言势必不会再被对方的苦肉计骗到。 费奥多尔没有再发出声音了,他安静的任由对方脱下他的上衣,只不过配上那双黯淡了些许的漂亮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 千岛言顺利得到了对方的睡衣,只不过都得到了一件,为什么不凑齐一套呢?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逐渐下移。 费奥多尔忍无可忍更换了策略,抛弃了原本想要引起对方心软放弃的伪装,他直白地抗议,您不要太过分了。 对方态度如此坚决,千岛言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他惋惜地收回了自己搭在对方腰间裤沿上的手,转而起身换上了对方的睡衣。 在费奥多尔身上刚好合适的睡衣穿在千岛言身上明显长了一小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凑合着能穿。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没动的费奥多尔,后者闷闷不乐的模样活像是遭遇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欺凌。 第237章 念在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千岛言从衣柜里翻出了对方的衬衣丢在了对方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对方这副无法反抗柔弱的模样时心中逐渐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什么绝世人渣,完事了走的那种。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起身,白皙的手腕上被对方抓出了明显的红色痕迹,衬衣并不如睡衣那么舒适适合睡眠,不过也无伤大雅,他对于物质上的需求并不是那么强烈。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7 第107章 这样也不错 费奥多尔经常会在局面即将变得不利于自己时转移重心,无法否认的是他每一次寻找的话题都有着可以探讨价值。 游乐园门口的人没有夸张到人山人海的地步,但是以平时大街上都看不见几个人的程度来看,现在已经变得需要排队的情况就变得格外富有喧闹的热烈氛围。 千岛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游乐园门口装饰到堪称夸张的气球和横幅花篮,了然,是新开的吗? 嗯。费奥多尔微微颔首,因为开在十四号,所以顺势推出了情侣半价的优惠活动顺势来吸引人流,不过 你是想说,不过这地方本身人流量就不是很大,开在这边性价比不高,对吧?清晨和煦阳光洒在身上,让千岛言的嗓音携带上了一缕慵懒,在这边有关发展经济的事情全部都是黄金之王在负责,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会发展的如此迅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权者的存在,更何况这个国家的土地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坠剑风险就驱逐所有的普通人呢?游乐园是人类必要的娱乐地点,所以即使性价比不高,也会开设,这里除了人流不如其他地方密集之外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王权者的力量一向是把双刃剑,石板体系牢牢扎根在这个国家,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费佳。 耳边迟迟没有传来对方的声音,这让他有些奇怪的从游乐园门口五颜六色的艳丽气球上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好友时发现对方又开始低下头去看着终端机,经过昨晚的正面交手,绿之王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对他们出手了才对。 你在做什么? 听见对方的疑问,费奥多尔模糊地回答,在看攻略。 攻略? 千岛言有些迷茫的重复一声,他凑过去看向一直牢牢吸引着对方注意力的终端机屏幕,冗长的文字最顶端很明确的写着《情侣约会攻略》,在看清了题目后,千岛言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 似乎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又有些难以启齿,他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是该吐槽多智近妖被称为「魔人」的费奥多尔也会看这种东西,还是该感谢对方对这件事情居然如此上心,可是依照对方的性格,如果真的上心就不会到现在还在看。 在迎上对方无辜又疑惑的视线时,他没能忍住言简意赅地说出了自己目前最在意的一点,按照你的习惯,我以为你会在很早之前就调查清楚做出这份攻略。 无论是恋人还是正式的约会,两人都是第一次经历,千岛言以为以对方缜密的心思和喜欢考虑所有事情可能性的性格理应会料到他的行动。 但是,一般这种攻略是依照大部分普通人去拟定撰写的,不一定会适合我们,再加上我之前整理过的资料也并不适用于这个世界,科技发展和能力体系的不同导致两个环境都差别的太多了。费奥多尔说着幽幽叹了口气,更别提他的恋人跟寻常人不同。 比如说?千岛言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被对方的话引起了几分兴趣。 比如说你对游乐园里大部分设施都感到无趣,如果在我们原来的那个世界,你还会因为异能负荷而不想去人多地方。 费奥多尔委婉的暗指对方上次在夏日祭时的事,千岛言的异能负荷会导致他丧失原本很多应有的好心情,而对方的经历和生长环境也会抹消掉大部分人都会感到的乐趣,因此想要在五花八门的攻略中选出适合的,也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所以这里反而是绝佳的约会地点呢。千岛言若有所思点点头,他唇边挽起一抹弧度,我虽然对那些刺激的游乐设施习以为常没有感觉,但是,你肯定会体验到心惊肉跳的刺激感的,费佳。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这个发展跟他想象的有些偏差,不过倒也意外符合对方偶尔会冒出来的恶劣一面,企图用语言去让对方打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恶趣味,千岛,一般来说体弱多病的人不能去体验那些过于刺激的项目。 没关系,这里的医疗设备也很先进,哪怕是十分倒霉的遇上设备安全没到位从上面掉下来了,也能吊着一口气慢慢康复。千岛言看似十分危险的话堵死了对方所有的借口。 费奥多尔并没有因此放心并且觉得如果真的在约会中出现了那种状况,那他们大概会是今天在游乐园里最惨的一对恋人,并且是能够登上报纸被众人唏嘘的程度。 伴随着队伍的挪动,很快排到了他们,买票的过程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只不过拿到手的不仅仅只有票,还有售票员小姐塞给他们的金属小徽章。 第238章 这个是情侣的标识,也是相爱的象征,进入游乐园后需要一直携带在胸前保护好,如果中途摘下来或者遗失都是需要补全票的哦。说到最后,售票员小姐对他们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看起来他们也准备了如果有人冒充情侣享受优惠的应对方法,要么就当一天情侣,要么就补全票,从某种方面来说,搞不好这种方法能够阴差阳错的凑合到一对真爱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手中的两枚小徽章图案是样式简单的卡通兔子头,区别也意外的明显,一枚是红色勾勒的线条一枚是蓝色勾勒的线条,在这两种颜色之外都使用了金色勾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差别。 这是黄金氏族的标志呢,兔子。千岛言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小徽章,看起来这座游乐园是他们名下的东西。 更具有安全性?费奥多尔已经明白了对方口中的黄金之王是谁,顺着摸索到了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按照后者的能力和威严,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人会在这里挑起争端的。 千岛言微微点点头表示肯定,黄金之王被称为最强大的王权者并不是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 硬要说会敌对的,大概只有绿之王,不过后者经历了败北明白了力量差距之后,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再出现的了。 这样的话,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倒霉的不安全事件,或许你能够享受比寻常人更高级的医疗环境了,费佳。他仍旧记着这件事。 难道不应该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才更加符合对方的威信吗? 费奥多尔自然地给千岛言别上了那枚红色的小徽章,这一点让后者略有些不满,为什么我是红色? 因为这是千岛眼睛的颜色,很配你。对方的说辞滴水不漏,看上去真的如此一样。 千岛言半信半疑地看了对方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破绽,不再去追究这一点,可惜另一个不是紫色。 没办法,毕竟这种标识通常都是红蓝二色。费奥多尔给自己别上了剩下的一枚。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缓缓抬头,只见对方一脸看似为他好的模样,认真的提议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瞳色?费佳? 千岛费奥多尔颇为苦恼地轻轻喊了一声对方名字。 开玩笑的。千岛言拉着对方的手进了游乐场里,你的瞳色可是十分稀少的呢,换成蓝色的话就过于平平无奇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脚步微顿,要不然我去染个红色的头发吧?刚好跟我的眼睛瞳色相同。 费奥多尔试着构想了一下,他觉得那种张扬的颜色或许不是特别适合对方,可能是不习惯,也有可能更主要的原因是如果都是红色,未免有些过于招摇和审美疲劳了,我还是比较习惯黑发的你,现在的金色也不错。 如果我每天换一个发色,你不会有一种每天都在陪不同恋人的新鲜感吗?千岛言看似一本正经的给予了一个提议。 并不会。费奥多尔以同样的态度回复道:相比之下,我会更加担心你的头发,这样染的话是会很容易导致头发受损脱发的。 提到脱发问题,千岛言就不得不去好奇对方帽子之下的发际线现如今已经到哪了,之前根据手感来判断差别似乎不是特别大,但是前面的头发可是没办法通过手感去测量的,更何况对方前面留着的头发还那么长,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遮掩什么一样,很可疑。 没等他张开口问出这个问题,对方率先转移了话题,要先去玩什么? 千岛言抬起头扫了一遍周围,随手指向离他们正前面的过山车,从最近的开始吧。 费奥多尔转过头看了一眼就在他们身边的旋转木马,又看了一眼明显还需要走过一个路口才能到的过山车。 他迟疑地看向兴致勃勃的千岛言,后者迫不及待的神色已经从神色中展示出来了,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即使他拒绝也不会得到什么反馈。 费奥多尔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缓缓点了点头,可以。 作者有话说: 试试看明天能不能万更,不能的话,我大概是要去世了(默.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8 第108章 给予彼此最为柔软珍视的情感 游乐设施的刺激感完全来源于日常生活中难以体验到的超脱重力束缚又回归的失重感和坠落感,剧烈的风声完全盖过耳边的尖叫,眼眸不得不屈服于气流而合拢,呼吸的压抑压迫着胸膛,心脏跳动的剧烈不知是因为氧气不足还是肾上腺素飙升。 幸运的是,这个过程并不长。 千岛言悠哉悠哉地从过山车上起身,走到另一边看似好心地朝自己满脸苍白的好友伸出手,关切地询问道:你还好吗?费佳?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握住了对方的手挪下身体,常年熬夜缺乏运动端坐在电脑前的羸弱身体让他此刻有些不适,不过尚在可接受范围内。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后者表情上的关心过于表面,那双猩红色眼眸中的笑意已经无法掩藏的溢出来了,恶趣味糅杂在其中蠢蠢欲动。 第239章 费奥多尔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场景,企图找个说辞能够让对方产生动摇,很抱歉,不太好,我现在胃里有些难受。 诶千岛言像是颇为失望地拉长了音调,轻佻的语气却透露着一股在享受对方徒劳挣扎的从容不迫感,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吧,我还有很多想玩的呢。 我可以在下面看你玩。 费奥多尔在最近的长椅上坐下,看向站在一边正在研究手中地图的金发青年,后者的长发在刚刚坐过山车时挽成了丸子头,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后颈。 那样未免太没意思了,一个人怎么会玩的开心呢?费佳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千岛言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又低下头继续识别手中地图上的方位。 对方坚决的态度让费奥多尔不由沉默片刻,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去哪? 你已经休息好了吗?听见这句话千岛言眼眸微闪,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已经完全制定好了计划,接下来我们去离这边最近的跳楼机。 意料之中的回答。 这个游乐园构建的面积很大,除去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他们剩下来的时间几乎都在一一体验那些对寻常人而言刺激无比血压飙升的项目。 一天下来两人都不免有些疲倦,费奥多尔有气无力地跟在对方身后,面色苍白憔悴,淡色的唇泛着青,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里神色涣散,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仿佛在刚刚的飞车里被气流冲跑了思维能力。 夕阳拉长两人的影子模糊了轮廓,天际飘荡着几缕赤色火烧云,一切都笼罩上了幻影憧憧的红纱。 千岛言从墙边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水,在拧开瓶盖喝水时下意识的把另一瓶抛给了站在不远处等待自己的同伴。 抛的力道和弧线都十分正常没有问题,但他忘了此刻在他身边的是费奥多尔,矿泉水瓶飞来的猝不及防,费奥多尔眼眸微微睁大,罕见露出了几分空白,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去接。 咚。 沉闷的声响在空气中传递,当千岛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向对方时,后者已经蹲下身缩成一团捂住了被砸中的头,水瓶滚落在地上不远处,看起来分外无辜可怜。 费佳?意识到自己问题的千岛言走上前弯腰查看对方的情况。 费奥多尔缓缓应了一声,一只手捂着被砸伤的额头,另一只手慢吞吞地去捡起水瓶,脸上看不出什么过多的情绪,只不过这种默默承受的无言本身就夹杂着某种委屈和令人内疚同情的意味。 啊抱歉。千岛言伸出手拨开对方额前碎发,让我看眼伤势。 费奥多尔顺从地放下了手掌,下面的皮肤被砸红了一片在苍白到病态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玩那些刺激项目已经耗费了对方大多数精力的问题,现在对方对千岛言的话展露出了几分言听计从的感觉。 看上去伤势并不严重,千岛言盯着那片皮肤的视线不由自主的上移,意外发现对方发际线居然不是很高,明明通常情况下一直熬夜的人都会脱发很严重,只不过这个问题现在问出来显然不合适,说不准对方会认为这是他为了看发际线而特意砸的。 千岛言又买了一罐冰可乐给对方冰敷,以免一会儿会肿。 他带着费奥多尔坐在了长椅上,后者像是终于回过神了一般,喝了一口水,超越常人的大脑不知得到了什么信息,突然开始轻声说道:人的下意识行为源于经常去做某件事,身体本能反应快过大脑的信息处理,越是在疲惫的精神状态下,就越是容易展现出这一点。 费奥多尔眼帘微抬,看向坐在对面为自己敷着额头的金发青年,后者脸上表情是无法窥探到情绪的平静。 黄昏时刻的微风裹挟着些许凉意,轻轻吹过两人,费奥多尔的嗓音轻的近乎能够被微风吞噬,我以为在原本世界你耳边那么吵的情况下不会去人多的地方。 这是一句相当明显的暗指了。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像是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可是费佳,你应该知道以我的记忆力,想要养成什么习惯并不用经常,短时间内的一次,就可以让我在下意识产生反应。 唔费奥多尔食指抵在唇下,推测出了某条信息,你跟果戈里见面是在游乐园? 没错。提起这一点千岛言就不得不抱怨,明明是果戈里约我在游乐园见面,结果居然还白吃白喝白玩让我掏钱。 我以为你会主动跟他约定地点。费奥多尔放下手,额头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皱眉,如果要让他选择,他一定会选择人多的汇聚地,你应该很清楚他的性格。 果戈里喜欢热闹嘈杂的地方,千岛言当然明白,没办法,当时太宰在监听,为了不令对方起疑,只能由他选择了,那时我可是个正在洗心革面的好人 是吗?这样听起来真是遗憾,我原以为我会是第一个跟你一起来游乐园的人。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清遗憾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没能掌握选择权还是因为他没能成为第一个,又或者,二者都有。 第240章 这是费佳的问题,谁让你总是坐在电脑前关注工作呢。千岛言拿下可乐瓶看了看对方额头,皮肤上红的面积消退了不少。 他明确的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原本的世界,费奥多尔也不会没有缘由的浪费这些时间陪他来体验这些无意义的设施,又或者说,他本身也不会主动来这种人流汇聚密集的嘈杂场所,更没办法体验到什么快乐的情绪,异能负荷的双重喧闹就足以让他心情坠落至谷底。 接下来的话去摩天轮? 其他还没玩的,不去了吗?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在夕阳的光线下浸透出温柔的暖色,似不解般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明明费佳很清楚我对这些兴趣不大。千岛言抬起头喝下水瓶里的最后一口水,将空瓶扔进了一旁路过的清洁小机器人身后的篓子里。 他起身朝对方伸出手,嘴上催促道:快一点,黄昏很快就会过去的,我想从高处欣赏这座城市黄昏时的景色。 费奥多尔握住对方伸出的手,后者的手指比他更为细腻,在没有施加力量时入手的触感几乎可以给人用力一点就会捏骨折的错觉,即使在他清楚千岛言本身武力值的情况下也不免会产生这种想法。 极其具有欺骗性的外表。 周围的行人零零散散,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吹进了无人知晓的角落,朦胧的夕阳一向如梦似幻又颓靡暧昧。 摩天轮处排队的人并不多,没费多少时间他们就顺利的进了舱内,狭小的舱内一半面积都是玻璃窗,可以全方位欣赏风景。 千岛言撑着下巴目光从窗户处往外望,这里的景色不同于原来的世界,这里充斥着科技高度发展留下的冰凉金属感,冷色调的广告词成为立体投影在各个水泥浇灌的金属大厦上方,最后的余晖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点,近乎一切都成为了电子化。 摩天轮缓缓运动上升,窗外的景物开始伴随着高度而发生改变。 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费奥多尔,后者的脸上表情淡淡,昏暗的光线笼罩在他周身,无端添加了些许圣洁柔和,显得悲天悯人又遥不可及,宛如神明侍从抑或神明本身,对方身上的神秘的宗教气息总会在此刻一览无余。 一个看似虔诚的病弱神明信徒。 哪里像了喃喃自语般吐槽出内心的疑惑。 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的声音眼眸微动,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千岛言恹恹说道:之前果戈里说我身上有你的影子,明明我们的性格相差甚远。 大概是气息或者某些时候的相同点?毕竟我们相处时间最为久远。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他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后者言行举止以及行为习惯都与他截然相反,硬要说相同的地方,或许只有在为了达成自身目的的时候使用的手段会如出一辙,而对方通常大部分情况下都表露的无欲无求或是心血来潮,显得性格反复无常。 不过对方会突然想起这一点,果然是 千岛上一次去游乐园也是在黄昏坐的摩天轮吗? 好像不是?千岛言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我记得似乎当时第一站去的就是摩天轮,因为太吵了,想要找个密封环境谈完后离开,没想到最后还是一直被拖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花了一天时间。 没领悟出对方这番话的用意,他抬起眼眸看向对方,后者长长的眼睫停驻着属于夕阳的余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花费了一天时间仅是为了挑唆他继续追求「自由」? 还有准备去接应你的事情。千岛言有些不满地强调道:你怎么能忘了自己让果戈里来见我的目的。 费奥多尔似无奈般轻轻叹了口气,紫罗兰色的眼眸被如梦似幻的赤色光晕映透出温柔的神色,语调仿佛也掺杂上独属于黄昏的朦胧,不过,千岛,如果是恋人一起坐摩天轮的话,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哦。 是什么 还未等千岛言眼眸中疑惑的神色完全展露,微凉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紧接着唇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熟悉的雪松气息在刹那间笼罩。 他露出略有些诧异的眼神,却见对方的眼眸里是少有的温情,亦如冰雪覆盖下的生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令人沉溺,这或许是周围暖色调光线映衬的错觉,也可能是对方罕见袒露的感情。 这一次的吻跟他们之前接吻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节奏不紧不慢又细致的温柔,缱绻暧昧的依恋交缠,不含任何刻意性目的和侵略占有欲,反而更像是在无言的诉说着刻骨的情感。 摩天轮登至顶点,他们在金红的炽热中亲吻,给予彼此最为柔软珍视的一面。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水逆哦(叹气.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9 第109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件事我确实是第一次做千岛言指尖摸着唇若有所思。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黄昏一向短暂又绚烂如同转瞬即逝的热烈烟火。 第241章 拥有着稀少瑰丽紫色瞳色的青年直回背脊,嗓音有些沙哑携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有让你感到意外吗? 有哦。千岛言放下手,他有些意犹未尽地提议道:再来一次? 对方露出遗憾的表情,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窗外,千岛言顺着指尖看去透明玻璃外地面上的景物已经变回了正常大小。 他并没有喜欢占用公共场所资源浪费他人时间的习惯,再加上黄昏已经过去,即使再来一次也不会再有当时的感觉,只好撑着腮帮子注视着对方低下头看着手里亮起屏幕的终端机。 伴随着机器运转的声音,舱门朝两侧滑开,原本的玻璃窗也逐渐变成实质,如同墙壁那般映照出花纹变换。 两人出了摩天轮,似漫无目的般散步,周围的游乐设施在光线一滴一滴的消失中逐一亮起暖色调的彩灯,在如墨漆黑的夜晚闪烁带来了另一种氛围。 千岛言牵着费奥多尔的手,以免对方会在低头看终端机时撞上什么建筑物,按照你的攻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恋人都会做的看电影和游乐园已经都完成了费奥多尔头也不抬跟在对方身后,音乐会如何? 不 这个词似乎是唤起了千岛言什么不好的回忆,他面色古怪地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后者苍白俊美的脸庞被终端机冷色调光芒照亮。 忽然产生了其他想法,他改变原本的说辞,应答道:也可以。 嗯?对方有些突兀的转变引起了费奥多尔的注意力,他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很快了然,像是在证明什么一般强调,我现在大提琴已经拉的很好了。 那真的再好不过。千岛言漫不经心的语气像极了敷衍。 当初费奥多尔刚接触大提琴时,千岛言被迫天天听锯床脚的声音,以至于有时候半梦半醒他都以为自己的好友终于想不开真的要去当木匠了。 不过,对方的提议确实不错,平时因为异能负荷,在他人看来安宁静谧的音乐会会场在他眼里人声会喧闹到他更本无心去关注音乐,现在倒是一个很好的体验机会。 费奥多尔听出了对方言辞里不信任的敷衍意味,没有去深究,继续询问着具体安排,明天晚上那场怎么样?快一点的话今晚有一场在后半夜,距离这边不远,走过去时间也会很充裕。 他们都知道目前状态的不稳定,如果想要尽可能的完成一切的话,时间会变得紧凑。 这个嘛千岛言犹豫着选择,两场音乐会都一模一样? 曲目自然是不会一样的,不过千岛你应该知道我不习惯炸裂热烈的环境,所以重金属的摇滚那种系列费奥多尔没有完全说完,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十分明确又委婉表示了自己的喜好。 我记得的。千岛言清楚对方的意思,他不满地抱怨道:不过你真的不想尝试一下吗? 费奥多尔反客为主给对方科普着这种环境给身体造成的负荷,长时间待在那种高分贝的环境里对听觉不友好,而且 他后面半句话还未说完,只见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听起来温润的男声分散了千岛言的注意力。 千岛? 千岛言寻声回过头,一名亚麻色头发的青年正带着一名白色长发的红裙女孩朝这边走来。 啊十千岛言刚张开口发出一个音,脑海里的那个名字像是被水晕染开了那样模糊不清,他含糊的略过直接说向最后,还有安娜,你们也来这所游乐园玩吗? 是十束多多良。亚麻色头发的青年侧过头看向身侧的栉名安娜,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无奈,千岛怎么能记得安娜名字不记得我呢? 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寻找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因为安娜不久前见过,之前去酒吧的时候刚好没见到你。 真的是这样? 十束多多良状似质疑般略微前倾身体,没等对方说些什么,他直回身体随意地摆了摆手,说起另一个话题,之前听草薙说你带了个认识了很久的好朋友 他侧过头看向那名看似瘦削病弱的黑发青年,后者如同受寒了一般将围巾拢紧,垂落的围巾在晃动中下面有什么散发着蓝色荧荧光芒的东西一闪而逝。 十束多多良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千岛言,后者衣服上也别着一枚同款胸针,只不过对方这枚是较为耀眼的红色。 这种徽章他和栉名安娜之前在游乐园进场的时候也看见过是情侣的标志。 他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恋人吗? 千岛言没有否认也没有明确承认,他视线落在站在旁边的栉名安娜身上,你们两个人? 本来想喊尊一起的,但是最近他跟青之王的矛盾越发激烈,游乐园门口刚好有蓝衣服在巡逻维持治安,所以只好放弃了。说到最后十束多多良耸耸肩,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千岛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最近确实有些混乱的预兆,之前绿之氏族的人有找上我,目的只是为了确认我究竟是不是赤之氏族一员,草薙也说最近他们似乎有什么新的阴谋,十束你和安娜的能力都不适合战斗,如果遇上绿之氏族 第242章 安啦安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十束多多良看起来十分看得开,依旧是那副温和又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一直没办法自由出门的话我可是会死掉的,安娜也是,对吧安娜? 栉名安娜抬起头看着对方脸上轻描淡写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千岛言抱着手臂,像是不甘心般说道:草薙还说我薄情,明明你才是最薄情的,你最近又换什么新爱好了?我记得之前你还因为对木雕感兴趣而足不出户。 喂喂喂,这可是无妄之灾。十束多多良连忙为自己辩解,人生这么短暂当然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才行,最近的话我在练吉他。 吉他乐器啊千岛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怜悯,开始同情起那些被你折磨的耳朵了。 千岛,偶尔也要相信我的学习能力。十束多多良耳廓处带着的银环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微光,脸上的笑容自信又温润,下次去酒吧我弹给你听,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那我,拭目以待? 千岛言微微笑了一下,察觉到栉名安娜一直看着自己的视线,怎么了吗?安娜? 后者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新的血色玻璃珠放到了他手中,这个,比那个稳定一点。 玻璃珠入手带着体温,触感光滑坚硬。 好,谢谢。千岛言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从口袋里掏出旧的还给了对方,那这颗还给你吧。 栉名安娜握紧了那枚由自身鲜血凝聚成的玻璃珠,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她抬起头看向对方,伸出手拉了拉对方衣角,示意对方低下身,言 千岛言顺应对方的意思,栉名安娜附在前者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千岛言的眼眸微微睁大有些意外,外露的神色顷刻间被收敛,紧接着浮现出了深深的笑意。 好。 另外两人只能听见金发青年没头没尾的应答。 栉名安娜精致的小脸上扬起了笑容,看上去有些期待,要记得哦。 这次会记得的。千岛言直回身体,揉了揉对方柔软的头发,谢谢,安娜。 十束多多良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视,这么快就有小秘密了吗? 栉名安娜微微摇了摇头,唇边笑意浅浅,多多良到时候就知道了。 诶居然是需要对我保密的内容吗? 十束多多良并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人,既然千岛言他们明显是在约会,那么还是少耽误他们的时间比较好,简单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他带着栉名安娜一同离开。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收回视线看着身侧存在感极低的费奥多尔,后者似乎在出神思考着什么。 原来「王」给予的力量也是有高有低的吗 千岛言听见对方喃喃自语般的话,凭借着多年的了解摸索到了对方心中模拟的计划,他唇边缓缓勾起一抹不含笑意的弧度,不可以,不许把他们牵扯进你和绿之王,或者说你对毁坏石板的计划里。 唔费奥多尔抬起眼眸看向对方,平静的语气里夹杂上了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意味,我只是单纯的说出了自己观测出的信息,并没有那个意思,况且,这么做对我没有多大的好处,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一切以你优先,千岛。 千岛言随意地点了下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最好是这样。 费奥多尔抿起唇,有些不满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您不能把最初的那些事也扣到现在的我头上,那些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从这一次开始,目前为止我没有利用过您身边的人,也并没有牵扯到他们。 即使是他,在这种对方看不见自己改变的情况下也不免会产生几分落差感。 好啦我知道了。千岛言拉长音调,余光注意到对方仍旧不高兴的表情。 似乎也觉得这样过于敷衍,他思索了一会儿,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对方脸颊,不要不高兴了,我相信你。 那您是因为我的话认识到自己的偏见而完全相信我,还是因为那个女孩栉名安娜对您说的那些话让您有了新的「底牌」而暂且相信我呢?费奥多尔轻声反问,视线静静看着对方,眼眸清明的仿佛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他。 千岛言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猜到栉名安娜跟他说的内容,或许会被推理出来,也或许对方只是在诈自己。 栉名安娜拥有感应的能力,因此能够察觉到一些充满变故的未来。 他唇边挽起弧度,拉着对方的手往游乐园出口走,散漫的声线在夜风中荡开,不要再纠结这个了,音乐会在后半夜再加上开幕热场的时间,想要完整听完大概是来不及了,不如做些其他更有趣的事情吧。 费奥多尔从这句话里得到对方未曾说出口的那条信息,千岛言从未说过他能够明确感应到被排斥出这个世界的时间,而现在对方展露出来的模样又明确得到了时间,唯一的节点只有栉名安娜对千岛言说的悄悄话。 第243章 这也是那个女孩告诉你的吗? 这是试探?千岛言意味不明的反问,又在下一秒转移了话题,这点是不可能让你得到什么的,不过,回到原本世界的时候坐标会与之前有所偏差,具体数值不明,到时候你可要乖乖等我哦,如果被抓走了我可很难抽出空去救你。 费奥多尔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看向四周时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到他们住所的路,也不是通往任何娱乐场所的方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绚丽又确确实实表面那里也是一处繁华之地。 千岛?他后知后觉想到了某个猜测。 只见对方回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神秘又意味深长的笑。 作者有话说: 来了,这段时间唯一的感想就是不要上夜班。(叹气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0 第110章 已经来晚了 距离「壳」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这期间无论武装侦探社以及异能特务科如何寻找千岛言和已死的费奥多尔都毫无踪迹,这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和忧虑费奥多尔真的死了吗?又或者说在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 相较于异能特务科的忧心忡忡,武装侦探社这边气氛就显得十分轻松,更大的原因或许是有可靠的主心骨。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千岛还没来上班吗? 坐在桌前处理文件的国木田独步像是忽然想到了这号人物,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向坐在窗边看着天空发呆的太宰治。 后者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收回了视线,声音是一贯的轻佻,诶?国木田居然选择向我询问这个问题吗? 国木田独步气的甩出一旁的书砸向对方,饱含怒意的声音随之响起,因为你是最后一个看见千岛的人!不要混淆概念,太宰,你的桌子上文件已经堆积了一个星期的量了,今天之内必须做完! 没问题没问题,今天一定做。 太宰治嘴上敷衍着,重新把目光投向天空中的云层,因为高度问题只能看见在层层叠叠的云背后掩藏着的一抹小黑点。 坐在桌边吃饼干的江户川乱步看穿了太宰治的想法,他指间夹着一块饼干,没头没尾的出声,天空赌场吗? 嗯。太宰治没有回头,他点了点头接上了对方的话题,据说悬浮原理是科技,但是也不排除人为异能的可能性,要不要改天去参观一下试试看呢? 国木田独步听见这句话气的捏断了手里的钢笔,这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点想要认真工作的计划,甚至都没有听他说话,你给我把工作做完再说! 国木田真是个工作狂人,你知道吗?适当的劳逸结合也很重要哦,否则可是会急剧衰老的呢。 太宰治说着躺回沙发伸手拿过一旁的耳麦带在耳朵上,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看得国木田独步越发火大,他手背青筋暴起,再三忍耐之后还是没能忍住从桌前起身,大步流星走向窝在沙发里看似睡着了的黑发青年,在暴风雨即将来临时,太宰治忽然睁开眼睛,鸢色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凝重让国木田独步想要强行揪起对方的手在半空中停滞。 太宰? 太宰治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趁国木田独步动摇的那一刻身形矫健从沙发上逃离到门口,在拉开门时不忘回过头朝还没反应过来的国木田独步发出两声得意洋洋笑。 又被我糊弄住了呢,国木田。 伴随着门被关上,国木田独步火冒三丈,一声咬牙切齿响彻云霄的太宰从武装侦探社里传出,惊飞了停驻在窗外电线杆上的几只麻雀。 世界的排斥来的迅速无比,趁着即将破晓的天光处理好了所有事情的前奏与后续,所有的舞台都已经搭建完成,只待迎来开场与最后的谢幕。 外面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照进房间,长时间未住人的房间里散落着一层薄灰,千岛言拆除了他住所里被人放置的监听器。 地上散落着四五个小型监听器已经被完全破坏,千岛言并不意外这一点,毕竟他和已经死亡的费奥多尔消失在最混乱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伴随着他们的消失潜入水底,在暗中开始逐渐发酵,等待着重新浮出水面的契机。 楼下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耳边的窃窃私语也愈演愈烈,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来的还挺快,也比预料中的更为客气,他以为会发生踹门而入之类的场面。 千岛言略微有些意外地走下楼梯为对方打开了门。 门外来访者为首的不出意外是坂口安吾,对方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千岛言唇边噙着笑容调侃道:还真是迅速啊,我前脚才刚到家,你后脚就来拜访了。 千岛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想要说些什么似乎又因为某些原因而难以开口,他回过头看向一旁蹲在路边像是在观赏草叶的太宰治,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缓缓站起身。 千岛言顺着坂口安吾目光看向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不紧不慢走过来的黑发青年,先发制人,你又翘班了,本子君知道肯定又要生气。 第244章 我翘班那有你翘班久,你可是不声不响凭空消失了近两个月。太宰治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却意有所指,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出现了,我们都快以为你跟那只老鼠一起殉情了。 千岛言假装没有听出对方加重音的那个词背后的意思,他唇边笑容不变,长时间精心照料的宠物死了都会产生悲伤的情绪,更何况是感情如此深厚的朋友,我总需要出去散散心,转换一下心情去逐渐接受他的死亡,不是吗? 如果事实如此,确实是无可辩驳,但是,千岛,费奥多尔真的死了吗?太宰治直接挑明了他们的来意。 你在说什么呢?千岛言眼眸微眯,笑容微敛的模样看上去十分危险,他不是就死在你面前吗?你也亲手检验过他的死亡。 这副阴郁的模样看上去仿佛随时会使用他那专门用来强化夺取他人性命的异能一样。 坂口安吾不动声色地握紧了侧在身侧的手,太宰治神色依旧风轻云淡,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不悦的情绪那样。 话虽如此,但是你当时刚好消失在时间回溯的节点带着他的尸体,既然时间回溯这种异能都能出现,那么从欧洲呆过许多时间的你,又为什么不可能得到什么其他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异能道具呢?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吗?千岛言周身缭绕着的危险气息伴随着他从唇边溢出的轻笑一同消散。 太宰治耸了耸肩,没有肯定这番话同时也没有否定,他需要的只是对方退让的态度。 千岛言如对方所愿,询问了他们的意见,所以你们想怎么做呢? 坂口安吾与太宰治互换了一个眼神,前者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如果不介意,请允许我们搜查。 请便,不过别弄坏了我东西。 千岛言看似慷慨大方地侧过身体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视线却透过鱼贯而入的人与最后方的太宰治对上了视线,后者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千岛言回头看了一眼在这所房子里搜寻的人,房子不大,能够容纳下一个成年人的地方也是少之又少。 无功而返的人站在客厅里等待着其他人搜寻完成。 太宰治与千岛言擦肩而过缓步走上了楼梯,卧室里空空荡荡,看起来确实是没有其他人踏足过的样子就连地面上铺陈的薄灰也只有千岛言一个人的足迹。 但是 之前横滨下过一场小雨,外面外面的草地潮湿松软,刻意被抹消掉的足迹反而更加欲盖弥彰。 他站在桌边,光滑整齐的桌面看上去像是被人特意擦拭过,上面光明正大的放置着一本书,书名十分具有童话气息《饭团的求生之旅》。 这本书出现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也像是什么再明显不过的陷阱等待着猎物的掉落。 他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那本书时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发现千岛言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静静看着他这边一言不发,没有任何想要干预的举动。 要阻止我吗? 你在说什么呢?千岛言像是没有理解对方话一般歪了歪头,唇边的笑容却逐步加深,如同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这本书,费奥多尔在里面吧。太宰治脸上表情恹恹,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虽然当时我不在,但是这本书不出意外应该是原本「组合」成员爱伦·坡给你的,他最近经常来找乱步先生分享书稿,我认识他的笔迹。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千岛言轻轻点了点头,但下一秒话音一转,不过费佳早就死了哦,这一点,在这栋楼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 太宰治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深意,鸢色眼眸盯着对方,里面神色微沉,是威胁? 千岛言是在暗示他如果在这个时候用「人间失格」去无效化这本书的异能,他就会彻彻底底不顾一切站在费奥多尔那边,为了对方的安全和计划把这栋建筑的所有人都灭口。 不过这样做的弊端也十分明显,毕竟大量的死亡是无法遮掩住的,争端搅碎平静后,他们一定会在明面上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到那时,千岛言和费奥多尔都举步维艰。 不,这只是一个提醒。千岛言语气模棱两可,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做有违他洗心革面的人设也有可能是想到了打破平静之后的麻烦事,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我也可以退让一步。 那可真是稀奇,我以为你对他一往情深。太宰治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神色却在示意对方接着往下说。 你应该也知道没办法阻止我,既然如此,选个折中的方法如何?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只要我仍旧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我就不会在日本杀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这个承诺一直有效。 他的进度条仍旧未满,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需要一处庇护所,同时,他也不介意这处庇护所会给自己附加上什么镣铐,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平等交换。 太宰治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第245章 也就是说只要对方仍旧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对方就不会听从费奥多尔任何需要夺取他人性命的命令,同时这也意味着太宰治要对今天所发现的一切装作不知情,否则光是千岛言故意包庇国际通缉犯费奥多尔这一个罪名就足以让武装侦探社迫于舆论开除对方。 我好像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毕竟千岛言的异能就是最好的威胁。 两人的协议简单达成,但是这件事情仍旧有着疑点,比如说为什么千岛言仍然要留在武装侦探社,又比如说为什么对方会一直到处做些多此一举的事情,这些问题推理出来并不难,只是最后指向的结局过于荒诞,让人难以相信却又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千岛言静静看着太宰治,后者很明显的开始走神,他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的情报掌握了多少,对方是唯一一个他听不见心声的人。 房间里静谧的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微风吹拂过窗帘发出的声响,未曾合拢的窗户外面传进树叶的沙沙声。 许久,陷入沉吟的黑发青年像是想通了所有脉络,他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鸢色眼眸直视着站在门口的青年。 原来如此。 千岛言轻轻合拢了门,倚靠在门板上,故作好奇般询问:你又发挥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构造出了什么拟论? 我知道了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太宰治唇边重新勾起弧度,从容不迫地坐在桌边的木椅上,毕竟你已经把门合拢了,这难道不意味着我们接下来的谈话都是不能让第三者知道的事情吗? 房间里的两人一人倚靠在门边,一人架着腿坐在书桌前,两人脸上的神色是如出一辙的从容不迫以及虚假的笑意。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率先揭露了自己明白的一部分信息,如同证明什么那样,表达了自己并不是虚张声势,果然不管怎么说,使用「书」像是游戏那样开启二周目,实在是太赖皮了。 千岛言唇边笑容不变,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收,心中浮现出果然如此的感叹,这点你居然能够这么快明白吗?明明我和费佳当初为了弄清楚这一点可花费了不少时间。 告诉我这一点的就是你哦,千岛。太宰治手臂支在桌上,撑着腮帮子,虽然你平时一向给人感觉喜怒无常,但是在「壳」事件发生时的状态实在是太反常了,就像是一个人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时空产生了错位感的那种迷惘和恍惚,再加上之前因为太好奇天空赌场的存在,我去异能特务科了一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千岛言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领口。 「书」早已在封印中消失,遗留下来的那张「书页」也在某个时刻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太宰治晃动着椅子,靠背敲击着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个空间系异能者,或者说,有内鬼也说不定呢。 还真是了不起啊,太宰。千岛言古井无波的语气听不出是真心实意的赞叹还是阴阳怪气的嘲讽,那么你能猜到最后的结局吗? 结局?反正上个结局肯定不尽人意,否则费奥多尔也不会选择开启「二周目」。太宰治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怀疑的视线扫了一眼对方,该不会 上个结局并不重要。千岛言打断了对方近乎要推测出一切的思绪,重要的是这个结局,不是吗? 太宰治沉吟了一会儿,再次看向对方时,已经变了一个神色,他微微收敛了轻佻的神色,你说的没错。 千岛言和费奥多尔都不是会重蹈覆辙的类型,暂且不论这两人都无法挽救的结局是什么样,光是「二周目」开启这一事实就足以让人感到荒诞,紧接而来的问题是真的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回溯吗? 太宰治清晰的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书」? 这样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千岛言的自愈仍旧能够在他的「人间失格」下继续起效,按理来说无论是异能实验还是本身的异能都会被抵消,但如果这份自愈是「书」在维持着,那么结果就会不同。 是「书」残留的力量。千岛言微微颔首,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太宰治露出无奈的表情,我该庆幸吗? 最后的「书」在千岛言身上显而易见是比在费奥多尔身上要好的,最起码前者做出了承诺,如果换成后者此刻肯定已经毫不犹豫抹消掉了所有异能者。 你认为呢?千岛言重新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对方,我可没他那么偏激。 听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打算换种方式去实现费奥多尔的愿望,并不是实现自己的愿望。 你太宰治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你明明已经回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也依旧要站在对方那一边吗? 千岛言诧异地缓缓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全都想起来后没有释然呢? 他并没有能够完美掩藏住自身气息所有变化的能力,因此这点会被太宰治看出来也不奇怪,只不过对方此刻展露出来的模样明显有些对自己过于了解了,令人十分不舒服。 第246章 因为你跟那个「魔人」一样小心眼。太宰治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他也不想如此清晰的了解对方一样。 如果说千岛言会释然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他顿了顿,将话题重新引上正轨,你没有想过要用「书」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可是我既没什么愿望也没什么偏执的欲望。千岛言耸耸肩,看上去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因此帮他实现愿望也无可厚非。 还真是慷慨大方啊太宰治拉长了音调,听起来像是诧异,但又给人一种敷衍的漫不经心,却在下一秒话音一转,但是,我记得你曾经采用了乱步先生的意见前往欧洲试图用时间和自身的记忆的缺陷去摆脱对方对你的影响吧。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千岛言有些预料到了对方会说什么,他唇边的笑容加深,猩红色的眼眸里阴郁一片,所以? 太宰治假装没注意到对方的不悦,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千岛,你真的没觉得你「一周目」的记忆回想起来的时间过于巧合了吗? 发现了又怎么样,没发现又如何?千岛言露出了兴致缺缺的表情,说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想法,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也不在意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我只会根据自己的兴趣来做出行动。 问题就出在这里,千岛。太宰治抬起那眼眸看向站在门边的金发青年,一字一句说道:目前你的一切行动真的是出于你的主观意识吗? 千岛言脸上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倒不如说他一直都清晰的知道某件事情的答案。 但是,如果这个不是他的自我意识,那什么才是?要如何才能获得自我意识? 杀了费奥多尔吗? 这样更是错误,已死之人的影响比活人来的更为可怕,失去了载体的意识形影不离,无形之物远比有形之物更加无处不在,这一点他早已深有体会。 自我的界限本就朦胧,如果会被他人左右,那也是他人的一种本事。 在看见千岛言的反应时,太宰治就已经明白了答案,他叹了口气,看来你心知肚明啊,你也有欲望,费奥多尔真是个可怕的人,你的欲望是他本身,你自投罗网了,千岛。 所以说现在的结局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在无法杀死我的前提下,你们做不到任何改变。千岛言侧过头倾听楼下已经停止的动静,至于我之前去欧洲,也并不是没有改变不是吗?否则现在我们根本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确实如此。太宰治仿佛是挫败般靠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强大的异能力还真是赖皮。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千岛言听出了对方像是开玩笑般的试探,他毫不介意给予了对方信息,要不要尝试一下去重新洗牌呢?在改变了规则的情况下。 这不是没多大差别吗?太宰治嘀咕了一声。 房间里很安静,因此千岛言没有错过对方那声近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他不满地说道:明明有差别的,异能力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你应该很清楚吧,有了强大的异能力就可以目空一切成为法则一样的存在,就连战争也是,禁忌的实验也是,都扎根与异能力之上,你难道没有遇见过由异能力引发的争端和悲剧吗?太宰? 这句话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千岛言明确看见对方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悲哀,伴随着尾音落下,房间陷入缄默。 太宰治已经了明白对方的目的和意愿,如果世界上没有了异能,纷争会不会减少这一点他不知道,不过异能的存在确实是夺走了他许多东西,或许,将来会夺走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千岛言正开始打算要不要出声赶人的时候,对方说话了,原本清爽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不知为何有些干涩。 原来如此,你想这样做吗?太宰治晃动椅子的声音继续响起,只不过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显得有些想要急切掩盖什么的意味在里面,你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吧,却在之前装作一副很勉强的样子做出让步,真是恶趣味呢,千岛。 彼此彼此。千岛言微微一笑,浅显的只浮现在表面,看起来敷衍至极。 话说回来,建立在这个前提上,以你的个性会主动提出让步,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太宰治狐疑的神色没展露一秒变成了恍然,衔接上了之前对方突然自称要改邪归正的疑惑,难道说那个愿望的实现居然需要某种条件的达成吗? 毕竟如果没有任何约束条件,千岛言应该也不会主动提出交易,而且以对方心血来潮的性格,武装侦探社与他而言只能算是一个兴趣,留下或者离开都无所谓,不至于当做交易条件, 没错。千岛言干脆利落承认了这一点,他嗓音淡淡,你应该也知道费佳消失后,暗处有多少地方开始行动,这些事情的处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也就是说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中充斥着笑意,变革之后是更为混乱的时期,太宰,在异能消失之后,那些依靠着异能力身居高位的人会怎么样呢?真正有才能却被欺压的人又会怎么样呢? 第247章 太宰治能够预想到那样的未来,再加上没有异能力的世界刚好是费奥多尔的理想乡,后者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去迎接变革的到来,那时绝对是属于对方的主场。 而此刻眼前的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一切会如何发展。 与其想如何用微乎其微的概率和方法阻止我,倒不如直接开始准备起迎接最后的舞台。千岛言说到最后嗓音里缓缓夹杂上恶劣的意味。 到了现在,所有的谈话已经接近于尾声,他打开了房门,意思不言而喻,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送客。 太宰治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他已经没有任何话想要再跟对方聊,或者说想要的信息已经全部得到了。 楼下没有任何收获的坂口安吾见对方缓步下楼,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太宰治和千岛言两个人在卧室里足足呆了一个小时。 坂口安吾目光扫过太宰治萎靡不振的模样,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倚靠在楼上扶手处笑眯眯的千岛言,很难让人不去揣测他们究竟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他朝对方投去询问的视线,太宰治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已经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1 第111章 想吃棉花糖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弯月,晦暗的光芒散漫地落入尘世间,竟还没有不远处霓虹灯的广告牌耀眼夺目。 两道修长的身影于暗中出现,鞋底与混泥土地面接触发出清晰的回响,逐渐被炫彩夺目的霓虹灯照亮面容。 千岛言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费奥多尔的表情,他本来以为坐标的偏差会导致他们分离,没想到幸运的是他们分开的距离并不远,刚好在可以看见彼此的方向。 只是费奥多尔不自觉地啃咬着指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很明显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千岛言不由得出声打断了对方的思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费奥多尔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对方的提问,他抬起头看向那双在彩色灯光中被色彩割裂显得光怪陆离的血色眼眸,看上去显得有些陌生。 于是下一秒,那双没有什么神色的眼眸里肉眼可见浮现出了不高兴的情绪。 唔是指最后带我去做的事情吗?费奥多尔很快想到了可能性极大的答案。 这样一副没有上心的表现让千岛言心中不满的情绪到达了顶峰,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情报,也是破坏石板最便捷的方案,你看起来没什么反应,难道说我误解了你的想法? 不,我很高兴,只是 费奥多尔的视线略过对方看向周围,周围的景物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根据一模一样流速的时间相对比,只过去了一个月多一点。 只是你现在更加在意这个世界对吧千岛言拖拽着尾音,看上去是满不在乎的模样,而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给对方创造一些小麻烦来报复对方此刻的反应了。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一眼看穿自己好友漫不经心背后的想法,提醒道:千岛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被戳破小心思的千岛言颇感无趣地随意点了点头,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若有所思。 天际边缘泛着丝丝缕缕的红白,看上去即将破晓,但他想得到的信息并不是这个。 在横滨这座港口城市,空气一直都是湿润的,不过此刻空气中的湿度明显要比平时高上一些。 好像下过雨,空气确实比平时潮湿许多。费奥多尔裹紧了斗篷,肯定了对方的猜测,如果是回你住所的话会很快被发现吧。 千岛言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他眉头微皱,看上去仿佛真的在为对方出谋划策一样,可是东西在我住所里,更何况你觉得我回去取了东西能够全身而退不带任何眼睛折返回来找你的可能性有多大? 费奥多尔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处,特别是在对方此时有着不杀人规则束缚的情况下,他轻轻叹了口气。 见到对方苦恼表情后,千岛言嘴角微弯,心情意外的好了起来,没事,不会出现其他问题,我会帮你把脚印抹掉的。 看起来一副信誓旦旦的靠谱模样,但正是因为这种反应,才让费奥多尔格外不放心。 千岛言住所前有一个小花园,或者称之为草坪更为合适,毕竟前者没有在这里面种任何东西,杂草丛生一副荒芜的模样。 千岛言站在门前从地毯里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子里理所当然的沉积了一层薄灰,费奥多尔目光快速打量了一遍周围,最后站定在门口,等待的意思十分明显。 千岛言耸肩顺应对方的意思去房间为对方找出早已准备好的绝对安全据点。 以太宰治的性格肯定会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留下些小东西,与其慢吞吞一点点的寻找不知道放在哪里的东西,不如动作迅速在所有人还未赶来前做完一切。 千岛言从抽屉里翻找出那本精心准备已久的书,下楼走回门口把书递给站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同伴。 说出的话别有深意,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睡前故事。 第248章 辛苦了 费奥多尔接过对方手中的书籍,借助着微薄月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 《饭团的求生之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书名在内涵自己。 千岛言看着对方拿到书之后忽然陷入了沉默,怎么? 费奥多尔有些欲言又止,对上那双猩红色眼眸中的茫然时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问道:没什么,这本书是什么题材? 励志。千岛言言简意赅地回复。 费奥多尔总觉得里面的内容不会如对方说的这么简单,但书名总归起的有几分童话气息,应该不会偏差到哪里去,更何况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修长的指尖擦过封面,黑红二色把这本书映衬的格外不祥,他缓缓打开了那本被对方称之为励志题材的书。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书名完完全全的欺诈了。 借助着即将破晓的天光,浅褐色的书页上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是 这是人类史上的灾难,亦是一场进化与筛选,在这个末日之后的世界里,人们相互残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一切只为筛选出一位唯一的「亚当」。 光是文字就充斥着不妙的血腥气息。 费奥多尔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对方,金发青年笑眯眯地倚靠在门边,全然一副看热闹的期待模样。 祝你好梦,费佳。 异能在此刻发动,夹杂着文字的金色光圈一圈圈飘荡开,犹如蚕茧一般层层叠叠包裹住看见了这本书中文字的人,费奥多尔露出无奈的表情,做出的口型却与看似宠溺包容的表情不符合,一张一合地说出最后的警示。 不要让我失望,千岛。 书完全吞噬了费奥多尔,失去了支撑的书顺应重力落回地面,最后被人捡起。 异能特务科没能捕捉到费奥多尔存在的痕迹,默认对方已死的事实让所有人逐渐回归日常,像是泥潭表面泛起了一个小水泡一样毫不起眼,轻轻发出噗的炸裂声响后,又充归于平静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武装侦探社与昔日一样继续接受委托完成工作,整个世界宛如齿轮一般继续转动在没人打破平静之前。 只不过自从千岛言回到武装侦探社继续工作后,江户川乱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甚至连每一次说出真相时特有的大喊异能力环节都没了,而是更为直白的直接说出真相。 这种变化武装侦探社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江户川乱步的变化是从千岛言回来继续工作时产生的,他们也曾好奇去询问后者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对方的回答是再正常不过的旅游散心。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乱步先生会生千岛先生的气呢? 中岛敦抱着文件,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江户川乱步坐在桌前,身体很明显的背过去了一点,千岛言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对方剥开心果,江户川乱步一颗接一颗往嘴里塞对方剥好的开心果,但是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任何缓解,就像是在说我还在生气一样。 中岛敦目光又移向坐在窗前看天空的太宰治,慢吞吞挪了过去,悄声问道:太宰先生,你知道为什么乱步先生在生千岛先生的气吗? 太宰治被打断了思绪,他回过神顺着对方的问题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下,最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知道。 诶?中岛敦略有些失望地拉长了音调,原本看对方这么认真思考一定会得到什么线索的。 比起问我,这点或许去问他们本人更好哦?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中岛敦缓缓眨了眨眼睛,太宰先生好像对天空赌场很感兴趣? 提及这一点,太宰治表情忽然兴奋起来,看起来充满了好奇和激动,当然!敦你不觉得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漂浮在万丈高空中很不可思议吗?!而且还维持了数年之久,究竟是靠什么方法漂浮在空中的呢?真让人好奇。 天空赌场? 似乎是动静太大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原本坐在桌边给江户川乱步剥开心果的金发青年投来了视线。 那是什么?千岛言随手把剥好的开心果塞了一颗进自己嘴里。 诶千岛居然不知道吗?太宰治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抓住了对方什么丢人的把柄,但那双鸢色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凝重,难得为对方介绍道:天空赌场,是在大战之后建设起来的高空悬浮设施。 还有这种东西啊千岛言一边往嘴里塞着开心果,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下次去看看。 余光不经意间注意到江户川乱步那双充斥着怒气的翠绿色眼眸,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在给对方剥开心果。 他大脑飞速运转想出了解决方法,要去一起去吃甜品吗?我有些想吃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甜品店里的棉花糖了。 江户川乱步抱着手臂气呼呼的转过身,名侦探可是很忙的!名侦探还有委托! 第249章 千岛言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从善如流地问道:那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做名侦探的助手呢? 江户川乱步睁开一只眼睛回过头瞥了对方一眼,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了千岛言一番,似乎在评判对方是否真的有资格,最后大度地颔首同意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名侦探就勉强接受吧。 作者有话说: 来了!呜呜十分抱歉,这次绝对不会咕那么久了! 大家元旦快乐~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2 第112章 小孩子才做取舍 委托是对于江户川乱步而言再简单不过的推理,另一方也是老熟人箕浦,没费多少时间就顺利解决了案子。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没跟往常一样继续大喊异能力,而是简单的带上了黑框眼镜一针见血指出了凶手,缺乏了仪式感,即使是攻破了让寻常人束手无策的棘手案件,也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想起最近武装侦探社里私下流传的信息,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明显在生闷气的名侦探,恍然,原来乱步是在我的气吗?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什么导火索,江户川乱步愤怒地大声指责道:我说你啊!也太迟钝了吧! 唔千岛言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心里揣摩着让对方如此生气的原因。 不过,对方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像是在默认自己已经没了异能力一样,从这点看来答案清晰明了。 原来如此,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 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大步朝前走,名侦探大人当然知道! 千岛言跟在对方身后,时不时纠正对方即将走错的方向,这难道不是个两全其美的想法吗? 都怪千岛不愿意做出取舍才会导致出这种局面!江户川乱步毫不客气地指出对方性格缺陷,如果千岛早点放弃他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明明名侦探已经给你指出了最好的方向!笨蛋千岛! 不可否认,如果按照江户川乱步给予的提议去行动到底,最后的结局肯定会大不相同,千岛言按照对方的提议去做了,但是费奥多尔对他的影响远远超过预期,深刻的宛如刻入灵魂深处,即使有着记忆力短暂的优势存在,却也能够在于对方的相处中一点一滴拾回昔日的情感于羁绊,这种情况更像是已经变成了本能。 如同飞出笼子见识过无趣的世界后又顺着挂在脚上随时可以挣断的纤细蛛网回到了笼子一般。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回复道:小孩子才做取舍不是吗? 江户川乱步气的又大声骂了一句对方笨蛋。 推开甜品店的门,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江户川乱步仍旧在生气,他撑着下巴鼓着腮帮子扭过头看向窗外。 千岛言点好了甜品之后气氛逐渐变得沉默。 寂静中江户川乱步声音闷闷的透着一丝沉重,千岛就是个笨蛋。 为什么这么说?千岛言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后者并没有回过头,因此他也看不清对方此刻的表情。 世界没了异能会引起巨大的动荡,打破常规并不是一件好事。江户川乱步回过头,那双青翠剔透的眼眸已然睁开,里面是罕见的严肃和凝重。 我知道。千岛言轻轻笑了笑,我并不在乎这些。 江户川乱步很清楚这一点,他很清楚千岛言并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对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心情以及对方所在意的个体安危,其他什么都不重要,自身近乎非人的异能力让千岛言对世界更加漠然。 但是他仍旧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江户川乱步抿起唇,脸上不悦的表情越发明显,所以千岛是笨蛋,魔人君也是笨蛋。 你是在为异能即将消失而感到不高兴吗?千岛言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很快明白了什么,安慰道:其实你不必难过,毕竟你也知道你的能力并不是异能,异能消失之后你的推理能力依旧在,大家会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团体并不是因为异能,而是你能力的本身,更何况,你依旧可以假装自己是异能者,在所有人异能都已经消失的时候,名侦探大人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了,不是吗? 江户川乱步脸上的怒意稍稍缓和,却也不肯如此轻易被哄好,嘟囔着,这是个笨蛋才会使用方法。 桌上的甜品陆陆续续上齐,江户川乱步生气归生气,该吃的甜品还是一样开始吃,之前千岛言失踪,没人敢在社长明令禁止下带他去吃甜品。 各式各样的精美点心散发着甜腻的气息,清甜的香味混合在其中,勾勒出完美的卖相。 千岛言从盘子里捻起一颗表面裹满糖粉的棉花糖,软乎乎的外表被做成了樱花的形状,和他记忆里的棉花糖有些差别,但时间太久他也记不清具体的样子。 柔软的口感几乎是入口即化,里面夹着草莓果酱,对于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或许这种甜度刚好合适,千岛言觉得有些甜过头了感觉到了腻。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茶,驱散甜腻感,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对面的江户川乱步,后者腮帮子里塞的满满的,唇边沾着雪白的糖粉像是长了一圈白胡子。 第250章 看起来这段时间没有甜食吃都把对方憋坏了。 江户川乱步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下意识抬起头回望。 此时横滨的季节濒临冬季,午后的阳光宛如纤细的薄纱透过玻璃窗轻轻笼罩在对面金发青年身上,似身披光明也似在光与影中被拉扯,掩藏在光芒之后的黑暗犹如附骨之疽不曾离开。 金发青年指尖漫不经心地戳着盘子里软绵绵的棉花糖,低垂的眼眸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回忆。 对方这副模样实在是反常,毕竟千岛言一直表现的都对甜品不感兴趣的样子,他本来以为对方嘴上说想吃棉花糖是因为照顾他生气的情绪给予的说辞,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而是确实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脑海里联想起之前未曾明确明白的违和和现在千岛言表现出来的模样,江户川乱步很快明白了真相。 真赖皮 千岛言听见对方似自言自语般的不甘心嘀咕,丝毫不意外对方的反应,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改变过的痕迹,毕竟是用了「书」的能力,在一切痕迹未出现时,即使江户川乱步发现违和却也无法立即看出来是哪的不对劲。 是名侦探的失手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已经被对方听见了,江户川乱步干脆扯着嗓音明确抱怨,在比赛开始前就做好能够让自己百分百胜出的小手段也太赖皮了! 但是这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千岛言眼眸里笑意浅浅,浮现于表面,像是在告诫一样,很多事情的起点都不是公平的,原本人的出生就有着高低,异能的存在更是把这份不公拉扯到极致混乱。 江户川乱步不擅长反驳对方的诡辩,他愤愤不平地拿起桌上的布丁塞进嘴里,这就是他同化成功的表现,你完全没有更正自己思维模式上的误区。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我的主观想法,不过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毕竟跟他交过手的你,肯定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困难之处,感情好不容易淡化的差不多了,他却频繁地主动联系我,我跟他是多年又亲密无间的好友,没办法狠下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千岛言撑着腮帮子懒洋洋地回答,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得江户川乱步心中难得浮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这种感觉又很快化为凝重。 他挖掘出了其中被掩藏在更深处的脉络,低下头沉思了片刻,似强调提醒什么,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线索,他知道你没办法完全遗忘他,所以故意放你离开的。 千岛言微微颔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费奥多尔,在当时关系处于破裂状态下,就算对方强行留下自己做出任何补偿去挽回都会让这段感情黯然失色,也会让这段感情的寿命燃烧的更快,与其如此不如通过时间和距离的分别,赌这段感情究竟是会被遗忘还是会在无数次的不经意间回想起被刻画上一笔又一笔的色彩。 这亦是费奥多尔对人心控制的可怕之处。 啊似乎确实是这样。千岛言仍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淡淡的神色毫不意外。 江户川乱步盯着对方看了半晌,那双翠绿色的眼眸仿佛拥有着解剖一切看透所有的纯粹感。 明明他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人。千岛言侧过头往托住自己脸颊的手那边用力,包括跟他成为同伴的我也不是。 你本可以是。江户川乱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严肃的表情隐约有着福泽谕吉的影子。 千岛言忽然笑了,与一直浮现在表面的浅浅笑意不同,这一次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裹挟着说不清的危险与阴郁,犹如恶意。 你知道我有恶的一面,但是你却未曾亲眼见过我那一面,我在上一周目,可是把普通人也杀光了哦。 故意上扬的尾音以及充斥着恶劣的笑意,像是在刻意恐吓一样。 外面天空云层缓缓开始移动,遮住了些许太阳,坐在靠里的千岛言正好落入了云层遮挡住的阴处,而江户川乱步所在的位置依旧处于温暖阳光之下。 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他静静看着对方,没有反应的模样不知是在消化这个看不出谎言痕迹的话还是在疑惑对方此时把这番话说出来的用意。 千岛言歪歪头,似后知后觉般收敛起了自己恶劣的一面,吓到你了吗? 不对。江户川乱步冷静出声,他重新拿起了桌面的甜品,塞进嘴里的同时像是把后面的解释也咽了回去,没有后文。 千岛言拿对方能够看透真相的推理能力没一点办法,他放弃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其实确实是有我本身的原因在里面,毕竟社长的异能对我没有效果,你应该能从我身上看得出来,如果不想重蹈覆辙的话,只能这样做。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名侦探不高兴!江户川乱步吸了口果汁,不满地说道:这样岂不是显得什么都已经被他算计好了一样吗?哪怕是千岛回想起来的时间点也是!就好像是说如果不这么做世界就会毁灭,这种像是刻意算计好只留下一个选择还让人选择的恶趣味,让人很生气! 第251章 千岛言回想起零碎片段的时间点卡的实在是太好,无论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会导致现在的结果大不相同。 哪有一个选择,明明有三个选择嘛 千岛言看着对方气呼呼的模样,笑眯眯地故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在江户川乱步的好奇视线下,他故作神秘地竖起三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个选择,第一,杀了我,这点在我自愈仍旧存在的情况下很难办到,不过我不会反抗,也就是说你们可以把我自愈能力耗完后达成这个选择且不会有生命危险;第二,重蹈覆辙,等待我到达极限,让所有人都闭嘴,享受安静的世界;第三,让我把异能从这个世界消除。 其他选择有跟没有一样!这还不是按照魔人君的计划走了!笨蛋千岛!江户川乱步气的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果汁,拿起勺子往嘴巴里送巴菲。 也没有一模一样,毕竟他想要的是消灭所有异能者。千岛言随手往嘴里丢了个棉花糖,甜腻的气息瞬间充盈味蕾。 江户川乱步挖冰淇淋的动作顿了顿,小声嘟囔着:消除异能会导致的动荡可比消灭异能者来的多。 可是这也是一次博弈。千岛言嘴角微微上扬,他想创造他的世界,名侦探可不要再次输给他哦。 名侦探没有输过!江户川乱步嘴硬地反驳,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输给他。 那真是太好了。千岛言看见对方脸上的怀疑,立即保证道:我不会帮他的。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重新眯上眼睛挖冰淇淋,他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对面商业街马上会发生一起偷窃,如果你一分钟找不到凶手的话,名侦探就要出场抢你的机会了。 千岛言对对方会知道他需要做一些好事去攒进度条的事情毫不意外。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对方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如同预知一样。 江户川乱步瞥见对方眼眸里的好奇,故作高傲地扬起了头,是观察力啦观察力,那边那个男人已经盯着那位女士的钱包看了很久,而且对方左顾右盼的动作也很反常,再加上他 「任务:帮助女子找回钱包 奖励:进度增加零点五」 江户川乱步话还没说完,千岛言已经听见了系统提醒的声音,视线看去女子已经因为丢失了钱包而惊慌失措。 千岛言匆匆起身,马上回来。 江户川乱步目送金发青年的背影从门口消失,他重新低下头,用勺子戳着杯子里冰淇淋中的水果。 没有异能的世界吗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冷,后天更新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3 第113章 原来坑在这里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江户川乱步的帮助,还是因为事情即将抵达终局,千岛言的进度十分顺利,江户川乱步总能及时注意到即将发生的小事件,给予千岛言提醒。 武装侦探社里太宰治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发出第一百零八次叹息,听得国木田独步忍耐度到达极限,忍无可忍地捏断了手里的钢笔。 太宰!不要一大早就像个坏掉的喇叭一样吵个不停!你的报告还一点都没写! 太宰治回过头幽幽看了一眼国木田独步,又把目光移向光明正大坐在一起下飞行棋的江户川乱步和千岛言,充满怨气的视线仿佛在质问国木田独步为什么那两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偷懒。 国木田独步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毕竟这么久的搭档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推了推眼镜,解释道:这段时间千岛和乱步先生做了很多助人为乐的事情,偶尔也需要放松。 太宰治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千岛言,还没等他出声质疑,国木田独步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弯腰从地上搬出一个纸盒,纸盒里装着一些信和锦旗。 这些是被帮助的那些人送来的感谢信和锦旗。 太宰治看着纸盒子里铁证如山的东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震惊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还是该吐槽国木田独步居然好好保存着这些东西。 最终他只是干瘪地发出询问,真是没想到呢千岛居然也会因为某种因素而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 千岛言正在计算自己走了几步,丢出几可以到达终点,猝不及防听见太宰治的这番话,他头也不抬地回复。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助人为乐?万一我乐在其中呢? 啊啊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太宰治有气无力地点着头。 千岛言犹豫着是丢出合适的数字自己获胜还是为了顾及江户川乱步靠运气随手丢,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正襟危坐的青年,后者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棋局。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两人最后一架飞机都即将抵达终点,谁先抛出合适的数字谁就能够获得胜利。 千岛言随手抛出骰子,将胜负交由命运。 骰子滚动后停止,江户川乱步紧紧盯着,在看清数字后,他拿过骰子,迫不及待道:轮到我了! 第252章 千岛言看着对方念念有词地摇着骰子,丢出后看清数字发出一声欢呼,江户川乱步拿起棋子走向终点。 我赢了!雀跃的声音响起。 千岛言点了点头,看起来你的运气比我好。 这可是意料之中的胜利!江户川乱步叉着腰得意地哼笑几声,捞过一旁的薯片往嘴里塞了口,再来一局! 好。 千岛言没有意见,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棋子重新摆好。 太宰治撑着腮帮子看了两人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无趣般把视线重新投向了窗外,完全把之前国木田独步的督促抛在脑后。 国木田独步被对方的执着打败,退让一步,如果真的很想去的话,那就去吧,不要忘记回来完成工作就可以。 哦哦!真的吗?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双手合十目光灼灼地看向对方,国木田~你真好。 但很快他又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继续说道:但是我没钱,如果国木田能够帮人帮到底的话 话还没说完,国木田独步额角青筋暴起,他究竟在对这个恶劣的家伙说些什么?!他就不应该心软! 你这家伙还是去死吧。 国木田独步转过身继续处理工作,眼不见心不烦,不再看对方一眼。 好过分哦,国木田 太宰治瘫在沙发上赖上了国木田独步,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对方名字。 吵的国木田独步没办法专心工作,索性直接转过身给了污染源头太宰治一拳重击。 好痛! 这下彻底安静了。 国木田独步满意地继续埋头工作,沙发上的太宰治捂着被锤了一拳的头倒在沙发上。 江户川乱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拆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提议道:太宰你可以跟千岛一起去,他刚好打算去玩几天。 诶 太宰治发出一声诧异的气音,他目光看向正抛骰子的千岛言,一本正经地污蔑道:他一定会把我当成抵债物抵在天空赌场的。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千岛言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太宰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我可没那种想法,既然你说出来了,就说明你产生过这种想法,说不准你心里盘算着要把我抵在天空赌场。 被倒打一耙的太宰治毫不客气地反驳,是吗?没想到在千岛原来那么忌惮我。 千岛言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类似于怜悯的口吻说道:这不是忌惮,我已经深谙你恶劣行径了,你可得好好反思一下,太宰。 哈?论性格恶劣谁能比得过你?看来千岛在这方面真的毫无自知之明呢? 两人之间有来有回的斗嘴已经成为了武装侦探社里的日常。 江户川乱步似没头没脑般询问,打断了两人的斗嘴,现在? 千岛言像是被提醒了一般,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快了。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喃喃自语,不过到现在都没动静难道是迟到了吗? 他在联系频道里毫不客气地打出一句命令,催促对方快速抵达。 太宰治撑着腮帮子,看出了什么,我本来以为你会通过机场去往天空赌场呢,没想到居然有私人飞机吗? 不算是私人,我只是动用了一下他的组织能力而已。千岛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反正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有更便捷轻松的方式当然要利用。 螺旋桨以及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千岛言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手中抛出的骰子旋转后数字停留在了一。 他眉头微皱,我今天运气好像不是很好 江户川乱步从嘴里拿出棒棒糖,随口应答,反正千岛获得胜利从来都不是靠的运气,这一点根本无所谓。 话音落下,江户川乱步抛出的骰子丢到了六,刚好让最后一颗棋子到达了终点,再一次获得了胜利,他心情愉悦地舒展开双臂放置在脑后,不过,在赌场里完全没有运气可是一件难事。 千岛言若有所思地把手机揣回口袋,他目光看向太宰治,发出询问,太宰,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还是说你更喜欢人多的渠道? 太宰治被对方突如其来的邀请惊愕到了一瞬间,他和千岛言关系一直很差,因此这种举动就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不过,畏畏缩缩也不是他的作风。 太宰治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语气带着施舍意味,既然你如此盛情邀约,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自大的口吻仿佛他能够同意是对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一样。 千岛言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继续斗嘴,而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看着他,令太宰治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国木田独步埋头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等他再次抬起头时,武装侦探社里只剩下了他和江户川乱步两个人。 他们呢? 去天空赌场了。江户川乱步嘴巴里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回答。 第253章 国木田独步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毕竟太宰治留在这里也不会工作。 耳边是发动机和螺旋桨发出的嗡鸣,狭小的舱内,太宰治瘫在座位上视线扫过神情麻木的驾驶员。 这是他手下? 是「死屋之鼠」的成员。千岛言看似一本正经地纠正了对方不正式的用语。 太宰治对这种空有其表的仪式感颇为不屑,目光落在驾驶员的脸上,后者眼眸里空洞一片即使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 习惯就好,「死屋之鼠」这种情况可是最常见的。千岛言撑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云,表情淡淡,倒不如说,想看见正常人才是件难事。 倒符合他的作风不过太宰治嘴角微扬,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这样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随意动用他组织的力量,真的好吗? 千岛言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现在局面都在暗中发酵,任何风吹草动都极有可能会成为爆发的导火索,特别是在导致纷争源头费奥多尔本人生死不明的时候,「死屋之鼠」这个组织成员的一举一动便成为了目光焦点。 没关系啦,这不是还有你吗?他笑眯眯地曲解对方的意思,话里有话地揭开了自己会带上对方的目的,即使费佳会记仇,那他肯定也会先把矛头对准你,毕竟我跟他关系很好。 太宰治被对方堪称幼稚卑劣的做法震惊到了,对方不仅仅是在说表面上费奥多尔会对他计划被打乱的报复行为,也是在回复他之前所说的话如果千岛言真的吸引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么一同乘坐的他也无法避免。 现在跳机还来得及吗? 我允许你跳机。千岛言看似大发慈悲地点头,却很快话锋一转,不过这里没有准备降落伞,而且你现在跳机只能达成你自杀成功的目的,哪怕是死了,想要从旋涡中心里挣脱也已经不可能了哦。 太宰治盯着对方笑眯眯的表情瞳孔地震,原来坑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文野这走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已经不会再大惊小怪了(叹气.jpg) 昨天jinj好卡哦,刷两个小时都没进去后台。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4 第114章 完完全全的中立 但是 如果那些人的注意力真的这么轻易就会被分散,也仅仅只能证明都是些乌合之众,而乌合之众对于他而言根本造不成多大的烦恼,他不相信千岛言不明白这一点。 这样推论下来有两个可能性。 一是千岛言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拖他下水也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盯上,对方此刻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心血来潮。 二是千岛言别有所图,他有其他的计划和目的。 太宰治侧过头看向坐在身侧架着腿看窗外风景的青年,后者即使不用看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千岛言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看我干什么? 太宰治丝毫不意外对方对视线的敏感程度,他认认真真地问出了另一个在意的问题,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死屋之鼠」的那些木偶听你命令的? 听见这个问题,千岛言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太宰治,为什么不能是费佳之前把组织交给我了呢? 后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因为你变数太大,如果他敢这么做,说不准就会发生「死屋之鼠」原地解散这种事情。 你还挺了解我的千岛言嘀咕了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你应该猜得出来。 确实。 太宰治很清楚答案,但是他更想让对方说出来,测试一下驾驶员「死屋之鼠」的这名成员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千岛言也看出了对方的意图,飞行的路程上过于无聊,陪对方相互找点话题说也未尝不可。 通常费佳的洗脑手段都会留下某种驱动机关然后洗掉其他的一切,也就是说,洗脑成功后的这些人只会对特定词汇产生反应。千岛言说着扬起了手里的手机,由于组织成员过多,很多人的资料我也没兴趣去一一记住,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会选择用费佳惯用的通信频道去下达命令。 说是组织,听起来更像是他一个人的木偶戏呢。 太宰治目光看向前方的驾驶员,即使他们在后面这么大声的议论这一点,对方也毫无反应,看起来真的如千岛言所说只有特定词汇的出现才能够让对方产生情感波动。 不过也不全是这种人千岛言露出了些许兴致缺缺的表情,他一向擅长用话术去欺骗利用他人。 总之是个极其糟糕的组织。太宰治言简意赅做出总结,他扫了一眼对方的表情,话锋一转,不过,这么机密的内部情报就如此轻易的透露给我,不怕我通过这点夺走主控权分裂他的组织吗? 哈?千岛言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般眉梢微挑,那再好不过。 第254章 太宰治不是很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你看起来喜乐见闻。 千岛言伸出食指漫不经心地在空中勾勒着无意义的形状,能给他造成困扰也是我打发无聊时光的一种乐趣。 既然如此,那你直接把他所有的信息给我不是更好? 太宰治目光望向正前方,奢华宏伟的建筑在丝丝缕缕的云层中逐渐浮出,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不行,这样他肯定会记仇报复我的。千岛言摇了摇头,莫名执着于某种游戏规则,他语气微微上扬,像是威胁般说道:如果你能从他手里夺走,那是你的本事,如果你现在趁虚而入从我手里夺走,那我就会揍你。 诶太宰治看起来颇为不满地拉长了音调,真是双标啊你这么怕他记仇吗? 对于这一点,千岛言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在「新世界」的战场开启前,武装侦探社想要的情报我都会提供。 战场拉开序幕后,你就会彻彻底底站在他那边?太宰治从对方话里听出另一层意思,推测着接下来的话。 不。千岛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血色的眼眸里盛满笑意,我可是完完全全的中立。 完完全全的中立?太宰治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自语,这样也不错。 所以说千岛言的嗓音混杂在螺旋桨逐渐进入封闭空间的回响中一同传入另一个人耳畔,可别轻易让他得手哦? 太宰治轻哼一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从机舱里一跃而下,鞋底与凹凸不平的金属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外界高空的气流从未完全闭合的门缝里吹进,卷起他衣角在空中被吹的簌簌作响。 他头也不回地朝通往内部的电梯走去,你还是想想如果他失败了,该怎么从各组织手底下保住他吧,毕竟他那些罪行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呆若木鸡等待下一项指令的男人。 喂,你。 千岛言目光淡淡看着对方,原本一路上都表现的犹如木偶的男人,此刻竟有所反应,他回头看向金发青年,空洞到如同廉价玻璃珠的眼睛转了一下,明明是个活人,却给人一种木偶活了的诡异。 男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沙哑到像是枯树的嗓音随之响起,千岛大人。 你可以回去等待我下一项命令了。 千岛言动作轻松地跳下机舱,留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朝里走,在他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巨大的气流从身后涌来,发动机和螺旋桨的嗡鸣再次响起。 赌场正厅无论是空间还是装潢都奢华的远超预料,这里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是为了享乐和挥霍而构造,各式各样的人源汇聚在此,与赌桌筹码碰撞的声响一同形成一副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 千岛言随手兑换了筹码,穿梭在人群中寻找适合的赌桌。 暖色调灯光照在周围金属制品上折射出闪闪发光的模样,配上周围人群的起哄喝彩和桌面上骰子旋转碰撞的声音,糅杂在一起产生了宛如醉生梦死的隔世感。 他来之前曾动用过情报网去特意收集过这个地方的情报。 大战后建立起来的天际赌场?他可从未有过这段记忆,虽说他记忆力很差劲,但也不会对如此庞大的娱乐设施毫无印象。 奇怪的点也在这里,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个存在习以为常,自然的反应和他记忆里的违和成为两极,就像是曼德拉效应的产生。 余光撇过熟悉的面容,思绪瞬间回笼,角落赌桌里的某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千岛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脚步一转朝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他的运气正好,刚好有一个男人输光了筹码从赌桌上退场,男人有些气急败坏,走的时候肩膀狠狠撞过围观的人群,看起来显得莫名狼狈。 喂!你这家伙 被撞了一个踉跄的男人回过头想要去找那个人麻烦,但他身边的女人很快挽住了他手臂。 嘛,算了,他怕是已经把全身家当输光了。 虽然是劝阻的同情语气,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 说的也是。男人恢复了理智,与女人一同落井下石,毕竟他连输了十场,幸运女神看起来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真可怜。 千岛言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简单熟悉了一下这一桌的规则,走上前拉开那把空着的椅子,俯身坐下。 填满了空缺,新一轮的游戏即将开始。 千岛言把兑换好的筹码堆在手边,堆积成一座小山,他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荷官,后者穿着裁剪得当的燕尾服衬出了男人修长的体型,他西装领口处别着一枚扑克牌小丑图案的细链胸针,看起来小巧精致。 荷官银色的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脑后,原本俊美的脸上不知为何在右眼处有一道伤疤,他对上千岛言的视线,嘴角弧度微不可查地翘起,又像是错觉,那双异色瞳里倒是盛满了趣味。 第255章 发牌按照时针顺序,扑克牌顺应赌局的重启拆开了新的一套,光滑的背面花纹繁丽,在暖色调的水晶吊灯下闪烁微光,荷官修长的手指上下飞舞,纸牌发出声响,花哨的动作极大满足了周围群众的眼福。 纸片发送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丝毫可以做手脚的缝隙。 千岛言随手推出一叠筹码,桌面上的纸牌除去之前的明牌,还剩两张没有解开花色的纸牌。 他面前所亮出来的花色无疑是散牌,还是最小的方块数字,但他依旧选择了跟到底,毕竟他并不缺钱,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享受一下乐趣。 只是,在看清花色的一瞬间即使是他也忍不住露出些许诧异的神色,目光下意识看向那位发牌的荷官。 原因无他,他手上这副牌实在是太烂了,根据这桌的玩法规则,十有八九是必输的类型。 那位荷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千岛言的视线,他唇边维持着弧度,看着坐在桌边面色各异的赌客。 千岛言视线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异能力的负荷让他在极度厌恶人流汇聚之地的同时也让他清晰的得知到了其他人的牌。 果然是必输的手牌。 轻轻叹了口气,手牌全部亮出,他的牌在其他人的衬托下更显得凄凉,这副牌烂到周围围观人群看见了都忍不住唏嘘的地步。 原本以为自己要输而面露苦色的赌客在看清了的一瞬间忍不住惊愕出声。 居然真的有人手气能差成这样!是散牌不说,这一副扑克牌里从小到大数最小的数字都在对方手中,甚至还是花色里最小的方块,这概率出现的比天上掉金币还小! 对于周围各异的视线,千岛言只是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位面不改色的荷官,出声催促,开始下一局吧。 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并没有被这一局极差的手气影响到。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有点点卡文(指间.jpg) · 围观的路人:刚走了一个手气很差的,又来了个手气更差的。 · 特别感谢以下老板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5 第115章 一掷千金搏美人一笑 在赌桌上真正让人上头的,并不是赢,而是输。 再一次看见熟悉牌组时,千岛言十分怀疑自己被出老千了,但是异能的反馈又没有任何异动。 他叹了口气像是挫败般抛出手里的扑克牌,周围的人群发出不出所料的唏嘘。 周围慕名而来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不知是来欣赏千岛言连败二十局的壮烈战绩还是来见证一个人究竟能倒霉到何种地步。 二十局了,千岛言一次都没摸到过数字以外的花色。 反观牌桌上的其他人已经由起初的小心翼翼到完全放松的谈笑风生,毕竟赌桌上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摸到最小牌组的倒霉蛋。 侍从推着推车走到千岛言身边恭敬地陈列好一堆筹码,红黑交错的圆形筹码每一枚中间数字都是最大的万,客人,这是您兑换的筹码,请清数数量是否有差错。 好,谢谢。千岛言看也不看地点点头,从中摸出十枚继续压。 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再一次震惊了周围人群,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的讨论。 他都不怀疑一下赌桌上的其他人吗? 对啊,不管怎么说连续摸到最小牌组的概率也太低了,而他我记得摸到的最大牌是方块10吧? 是数字,花色还是最小的方块,这也太倒霉了。 说起来,他已经输掉千万了吧?怎么还是这样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啊明牌又是方块数字,这局他肯定又要输了。 你手气是真的很烂呢 熟悉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千岛言抬起眼眸回头看去。 原本在进场时分别的鸢眸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看起来观看了许久。 千岛言收回视线,掀开布满神秘面纱的暗牌,果不其然又是数字,再看牌桌上其他人的牌组,又是自己手牌最小。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一脸兴致勃勃的太宰治,你怎么来了? 听说这里有倒霉蛋连输二十局,还从未拿到过数字以外的牌,所以来看看。说到这里,太宰治面色逐渐古怪,憋着笑继续说道:没想到那个倒霉蛋就是你啊,千岛。 千岛言示意荷官开启下一局,推出手边最近的筹码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我究竟能连输多少局,不过总是拿到最小牌组这一点也很奇怪呢。 你这已经不是被幸运女神忽视的程度了,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人家吧?太宰治语气透着再明显不过的幸灾乐祸。 那这么说,你手气很好?千岛言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对方。 修长的手指掀开桌面荷官发的暗牌,所有牌组完全亮明时周围群众又是一阵唏嘘。 太宰治被对方一手烂牌逗乐了,明明有着那样的异能,却选择了这种对你没有丝毫优势的玩法,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发牌荷官了吧? 我一掷千金搏美人一笑是吗?千岛言凉凉看着身边笑得狂拍他椅背的青年,既然你笑得这么大声,那你一定百战百胜对吧? 第256章 太宰治伸出食指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他目光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站在桌对面保持着微笑一语不发的银发荷官,收回视线对上千岛言充斥着不怀好意的眼眸。 他摊出两手空空的双手,故作惋惜,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一雪前耻啦,但是我没有筹码哦? 没关系。千岛言示意他看向自己手边的那堆刚换的筹码,笑吟吟道:我可以借给你。 你想放我高利贷?太宰治忽然警觉。 不,无息。千岛言顿了顿,看着对方的眼神逐渐变得一言难尽,暂且不说你为什么来赌场不带钱,光是借给你的钱,你都不一定能还上,更别提放你高利贷,到时候你说不定要用这个借口赖掉这笔钱。 后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他坐上对方让出来的那把椅子,随口说道:既然清楚这一点,你还借筹码给我,难道说是怕直接送我不会收,所以用这个来当借口,实际上想免费赠给我吗? 哈哈,你想的真美。千岛言不含任何笑意地假笑了两声,说出的话充满了阴森森的威胁,如果你输了,我就把你抵押在天空赌场,毕竟你用的是我的筹码,我现在四舍五入算是你债主,在这个地方可不受任何法律保护。 诶那还真是可怕呢。 太宰治撑着下巴丝毫没有被对方影响,他视线看着荷官熟练又富有技巧的洗牌动作,光与影的交替间难以捕捉清指尖的动作,太宰治压筹码的豪气程度与千岛言如出一辙,特别是在看见明牌仍旧全是散牌数字时,桌边的其他赌客怀疑这是不是只是单纯换了一个人来送钱。 不过看这个男人之前跟那名金发青年互动的模样,应该有两把刷子。 想到这里,桌边坐着的赌客脸上浮现出几分谨慎,在选择继续跟时,压的筹码比之前保守了许多。 千岛言手肘支撑在太宰治的椅背上,看着后者拿起桌上的五张牌,在看清花色时,他唇边不由得勾起,你手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呢。 太宰治放下手中五张散牌,扑克牌的花色跟之前千岛言手中的相差无几,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未展示出的暗牌里有后者从未摸到过的字母花色,但是跟桌边其他人比起来仍旧是最小的那个。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的开头吗?太宰治无所谓地推出筹码开始了下一局,我记得你似乎从未摸到过数字以外的花色。 是吗?那你加油哦,说不准继续玩下去就能够打破我二十连败的记录了呢。千岛言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对方赌的不是他的筹码。 我倒是乐意成为新的记录,只是不知道千岛你的钱包是否支撑的住,不要到了最后,你我都要在天空赌场打工还债。 两人别有深意的话引发了围观群众的讨论。 他们好像认定会一直输一样。 说起来,那个黑发青年之前特意提到荷官,赌桌上庄家和荷官都是赌场的人,为什么他只特意提到过荷官? 而且他们也一直在输,难不成是有仇? 你难道想说是荷官动了手脚吗?怎么可能?他每副牌在使用了一定次数之后都会更换新的,想要动手脚的难度很大,而且故意只让一个人一直输这种做法也未免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再说了,谁会在一直输的情况下还一直玩啊? 你面前就是。 不过,如果是真的,既然这个荷官能够在赌桌上动手脚,那是不是意味着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周围的群众都心知肚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赌桌边两位青年身上,赌场里其他人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纷纷赶来围观。 很快这个角落被人流围的水泄不通,周围赌桌上的赌客也没了玩的心思,都在看这桌的那位青年究竟能输多少。 这种异常的状况通过监控摄像头呈现在了电脑屏幕上,坐在办公桌前的青年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角。 想起这桌的荷官是谁后,他头疼地揉了一把奇异的双色长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疲倦不堪的长叹。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啊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男人面色焦急步履匆匆,负责人,d1105桌那边 我知道。西格玛指了指屏幕,俊美的脸庞上是化不开的愁容,我已经看见了。 如果两个人是多输少赢倒无所谓,一个人一直输也无所谓可偏偏两个人都一直输。男人握紧了拳头,看向西格玛想要从主心骨这里得到一个解决方法,现在很多输了钱的客人都开始怀疑起我们赌场的公平性,这太荒唐了!我们根本不可能会出千! 西格玛刚想赞同点头,又想起了那桌的荷官,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确实没办法保证不会出千,毕竟对方一向是个变化无常的人。 男人没看出西格玛的迟疑,他继续说道:要不然我想个借口请他们离开赌场? 不,这样反而更会引起大众的疑心。西格玛瞬间否定了对方的提议。 第257章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快输掉几千万了。男人眉头紧皱,继续说道:也不考虑换个桌,看起来要死磕到底,那个金发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正常人会在赌场连输这么多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吗?他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西格玛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是认识对方的,但是千岛言和果戈里两个人都是捉摸不透的怪人,从表面上看他们应该是朋友,可是从两人之间做出的那些事又让他怀疑这个结论。 把d1105号桌的设备停止,然后用设备故障的借口让那桌散掉。西格玛很快想出了解决方案,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好歹能够让这件事情暂停发酵。 好,我现在就联系那桌的荷官。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通讯器。 西格玛仍旧有所顾虑,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通知完之后,你去一趟,保证d1105桌能够散。 顿了顿,以防万一他又补充道:散桌以后让那桌的荷官来见我,稍后我会亲自去见d1105那桌输了几千万的两位客人。 好。 作者有话说: 西格玛(心累):我好想赶走他们。 · 特别感谢以下老板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6 第116章 你会配合我吗? 太宰治抛出手中的牌组,他的手气比千岛言要好上一些,最起码这一次的五张牌里出现了两张桃心字母,虽然也一直在输就是了。 千岛言扫了一眼仍旧维持着微笑无动于衷的银发荷官,又看了一眼桌边其他赌客高兴的表情。 你这是在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吗?但是好像笑的人只有周围年龄够当你爸爸的中年男人。 太宰治指尖百无聊赖地推着面前剩下的最后两枚筹码,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如同小孩子没玩够般抱怨,拖拽着声音莫名显得有些甜腻,千岛我没有筹码了。 不可否认,太宰治同样很会抓住人心,其他人名字从他嘴里用这种语调说出来时,会给予人一种撒娇的错觉,再加上他本人长的也很好看,那双鸢色眼眸在橙黄色的灯影下剔透的如同琥珀,很难有人会忍心说出拒绝的话语从而不自觉去满足对方所有要求,但可惜的是这招对站在他身侧的金发青年没用。 千岛言看了一眼对方面前可怜巴巴的两枚筹码,又看向其他人面前堆积成山的筹码,说出的话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在威胁,你输的还真快呢,如果把你抵在天空赌场,能填补上我输掉的筹码吗? 话虽如此,但是在他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他是不会停下的,太宰治是真的倒霉在一直输也好,还是因为看穿了他一掷千金背后别有目的的计划而一时兴起配合他也好,都无所谓。 千岛言伸手招来一个侍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神色淡淡,再兑一百万的筹码。 太宰治侧过头撑着脸颊,目光扫过对方平静的表情,他有些好奇能够让对方如此下血本的究竟是什么了,毕竟按照对方个性,在自己这种理所当然的过分要求下绝对会出声嘲讽唱反调,他本来以为千岛言的目标在这个老熟人银发荷官果戈里身上,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千岛言抬起眼眸,视线越过灯影幢幢的光线,看向从一开始就安静的有些反常的果戈里身上,依照后者的个性即使在当荷官肯定也不会如此安静,果戈里给他的印象就像是烟火,稍微有点火星就会瞬间爆发点燃夜空驱散寂静,更别提现在是身处宛如不夜城的天空赌场。 是达成了什么条约吗? 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赌桌上其他赌客沉浸在短短几个小时就赢了近百万堪称暴富的事实里被冲昏了头脑。 果戈里忽然伸出手指按住了耳边的耳麦,从中传出的指令让他唇边弧度更加上扬了一分,那双异瞳里同步染上愉悦的情绪。 只见这桌的设备忽然像是接触不良一般乱跳着数字,打乱了原本记下的倍数,原本摆放在桌子里面用过数局产生了痕迹的扑克牌都因为设备的失灵而暴露在外,连带着桌边用于炒热气氛的彩灯都突然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桌边那些赢了不少钱的赌客瞬间变脸。 人群逐渐开始骚动,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再加上侍从刚兑换好筹码赶过来,不少人拽着对方询问。 千岛言从那位被围攻的可怜侍从手里接过自己兑换好的筹码,以免在混乱中被人浑水摸鱼摸走几枚,他语气带着遗憾,看起来不能继续赌了,真可惜。 太宰治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明白对方的计划中的鱼已经咬钩。 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匆匆赶来,从气息上看像是协助管理赌场的工作人员。 似乎是这桌设备出现了故障,不用担心,各位赢的筹码会照旧给,不会因为设备故障而不做数。男人及时处理通了这场突发情况,又朝桌上赌客赔笑道:十分抱歉,为了补偿各位,我们会免除各位在赌场里除赌债外的其他开销,各位可以寻找其他中意的赌局继续参与。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其他人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紧拽不放,面露扫兴的表情纷纷起身,在偌大的天空赌场,赌桌上的玩法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他们不一定继续能一直赢了。 第258章 赌桌边赌客的目光流连在千岛言和太宰治两人身上,在他们眼中两人俨然已经成为了钱多人傻的摇钱树,不约而同想看看这两个人会去哪桌。 千岛言语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只是过于表面显得有几分虚假,又或者说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而懒得再去应付什么,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难得想赌个尽兴。 男人见到对方这种反应反而松了口气,如果需要休息的话而找不到自己原本预定的房间会有侍从带您去的,我们处理好了问题稍后会联系您。 嗯。 千岛言表情淡淡,目光看着那名男人在跟果戈里说了些什么之后,带着后者走进了员工通道。 他收回视线把筹码重新递给了一边静候的侍从,侍从十分有眼力见的帮他把筹码重新汇成金钱划进卡里。 走吧。 这句话没有明确的对象,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在对太宰治说还是在对一旁的侍从说。 不过无论是对谁说的,作为服务他人的工作人员都擅长察言观色,站在一旁的侍从千岛言脸上读取到厌倦这一情绪,他率先在出口处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千岛言抬起脚步朝着侍从示意的方向走去,侍从紧随其后赶上了他的脚步,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千岛言回过头扫了一眼赌场,发现太宰治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见踪影,他并不意外这种情况,毕竟人多的地方一向是收集情报的最好来源,更何况既然果戈里会出现在这里当荷官,就说明天空赌场也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侍从止步于一扇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递给了千岛言,按照您之前的预约,这里就是您的房间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都可以通过电话联系我们。 千岛言用手中的钥匙顺利打开了房门,他扔下一句感谢的话语,随后门便在侍从面前关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千岛言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的骤然变化,从房间里辨析出家具轮廓,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由于处在人群聚集中心而变得格外刺耳,再加上这里是不分昼夜彻夜狂欢的赌场,肾上腺素飙升的气息混杂在空气里飘散到每个角落催化着一切,他难以集中精神去深度分析思考什么,一直被打断思绪的后果是他现在越发烦躁的心情。 伴随着心情的剧烈波动,那些刺耳的、他人察觉不到的声音像是滚雪球一般愈演愈烈,成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不断刺激着绷紧的神经,成为了恶性循环。 心中难以发泄的烦躁感犹如野草般肆意增长,从更深处的隐秘地方衍生发酵出丝丝缕缕的杀意。 千岛言呼吸逐渐急促,伸出手搭在脸上抵住了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肆虐的负面情绪。 忍耐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计划进入这个地方时,他就应该预料到这种局面,特别是这种弥漫着刺激兴奋空气的赌场。 太吵了,情况比他预料中的严重许多,导致他耐心急速告窑,再加上果戈里意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件事情也有「天人五衰」的手笔,天空赌场他根本没有印象,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这是「书」或者说「书页」的产物。 所以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改变认知,但不会对身为「书」残余力量载体的自己产生直接影响。 有了这个前提,那么赌场总负责人的身份也不难猜,大概率是西格玛,毕竟能够联系上的身份,千岛言只能想到他。 以费奥多尔的个性,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浪费有限的珍贵资源,创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门外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外,下一秒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外面逆光站着两个人。 这边就是您的房间了。陌生的男音话里的敬语,很明确表明了身份。 麻烦你啦。另一个带着些许轻佻的声音十分熟悉。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房间的灯也被人打开,千岛言收敛起外露的情绪,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古井无波地看向门口很明显呆愣了一瞬间的太宰治。 后者反应过来了之后,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难以置信地朝一边侍从求证,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我房间里有个男人? 侍从在太宰治和千岛言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遍,像是遇见了什么困惑的难题一般,你们不认识吗? 没等对方说话,他低下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平板,我这边系统显示预约人是千岛言,原本预约人是一位,后来在抵达天空赌场前两个小时改成了两位,但是并没有额外注明要多开一间房也并没有要求改成多人间,这种情况我们默认两位都住在原本预约的房间。 太宰治瞳孔地震。 侍从在旁边等待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的后文,试探着说道:如果没有其他需要,那我先走了? 太宰治后知后觉回过神,看向沙发上无动于衷的金发青年,开始发难,你为什么不多订间房间? 千岛言言简意赅地说道:忘了。 哈?太宰治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他眼眸微眯,很快又故作惊恐地说道:你该不会一直在觊觎我吧?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十分英俊潇洒,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但是!千岛,我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的人,太让我失望了! 第259章 太宰治说的有模有样,仿佛已经认定了这个推测是事实一样,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想送筹码给我,原来你早就在觊觎我了。 千岛言听的青筋暴起,他唇边勾起一抹不含笑意的弧度,一眼看穿了对方的目的,你就算用激将法激我,我也不会掏钱给你另开一间房的,而且筹码是借给你的,就算你分一百期一千期,也得还我。 太斤斤计较了,千岛。见自己目的被看穿了,太宰治也不心虚,他走进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的动作,突然问道:你摸过这里的墙吗? 太宰治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抵上一旁的墙壁,示意道:当然摸过,你看,毫无反应。 千岛言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既然能够抵消一切异能力的「人间失格」对赌场毫无反应的话,基本就能够确定这确实是「书」的造物,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如果让太宰治去触碰西格玛的话,能否抵消掉西格玛的异能呢?还是说,西格玛会因为是「书」的造物而无视「人间失格」的能力依旧能够对太宰治使用异能力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他计划的后续,身为「书」造物的西格玛,所拥有的异能力是否与「书」齐平又或者说优先级会在「书」后续填补的内容之上? 他抬起眼眸看向在房间里走动观察周围布局的太宰治,你知道这所天空赌场的总负责人是谁吗? 西格玛。后者随口回答了问题,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一副看似恍然大悟的模样,说起来,上次在巷子那里出现的男人,当时似乎就自我介绍说自己名字是西格玛。 太宰治左拳锤进右掌,原来如此!这个赌场是「天人五衰」的阴谋! 千岛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演技浮夸的表演,我说你啊明明早就发现了还要用拙劣的演技装作一副才发现的样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难道说你是在演给我看吗? 太宰治伸出手指摇了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据说这样表现能够极大满足某种小人的虚荣心。 千岛言听出对方言下之意的嘲讽意味,他并未生气,笑吟吟地恍然,那么说你这是在刻意想取悦我? 这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成功让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太宰治似乎是没有料到对方居然真的能说出这句膈应他也膈应自己的话,一时之间竟没想到要如何反击。 缄默了半晌,千岛言觉得对方应该差不多恢复思考了,他张开口刚想说正事,只见太宰治忽然撑着墙壁背过身干呕起来。 哎呀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紧接着有些诧异,你承受能力似乎有些差? 太宰治回过头幽幽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罪魁祸首,收敛起原本轻佻的表情,转移了话题,从线索上表面这所赌场是「天人五衰」的手笔,千岛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吗?还需要跟我一样在赌场寻找线索?明明你看起来跟「天人五衰」里的「头脑」费奥多尔关系匪浅。 他一向不会跟我具体说计划,因为我本身也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出现在这个赌场,毕竟我一向讨厌人多的地方。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啊,是啊,想必这种地方对你而言就像是身处敲锣打鼓的喧闹中心吧。 不。千岛言摇了摇头,吐出更加贴切的比喻,像一个鬼哭狼嚎、尖声嘶吼的屠宰场。 那还真是辛苦。太宰治逐渐有了什么猜想,他怀疑地问道:难不成你带着我,是因为想用我的「异能无效化」去帮你抵消你异能带给身体的负荷? 千岛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虽然有一件事情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但是我也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被迫牵男人的手,光是想到那个场面就是噩梦。 太宰治松了口气,话音一转,那么,让我猜猜,你需要我的地方,应该是西格玛那边?西格玛这个人我特意去查过,任何地方都没有痕迹,他像是凭空出现那样,人生从中途开始,再加上你对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天空赌场毫无印象,又特意让我触碰赌场墙壁观测是否有反应,他应该跟赌场一样,是「书」的产物吧?异能特务科那边保管的「书页」在几个月前被人窃取,引发了慌乱,监控摄像头也像是被人抹去了所有犯罪痕迹一样没有任何异动,原本以为费奥多尔会有什么更多的后手,但是却犹如石沉大海一样在半途中没了反应,我猜是因为「书页」在被持有者使用「书」之前就没有成功回收,而导致了世界回溯之后矛盾点的产生,只能亡羊补牢匆忙回收「书页」吧。 千岛言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太宰治,后者唇边弧度不变,继续说道:那原本一向对这方面没兴趣的你,突然愿意下血本进入这所于你而言像是屠宰场一般喧闹的天空赌场,肯定是想测试一下关于「书」的某些东西是怕有什么意外元素干扰到你后续的计划吗? 第260章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千岛言歪歪头,血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会配合我吗? 如果我说不,以你的个性也会采用强制手段,与其如此倒不如配合你,只不过,希望你之前说的话依旧有效,这样的话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了。太宰治意有所指地对上千岛言的视线,鸢色眼眸中神色不明。 千岛言知道对方的意思,太宰治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忘记之前说过会提供情报的话既然无法拒绝让的要求,太宰治倒不如直接配合然后从中获取更多的情报,这样所能获得的利益就是最大化。 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这只是场公平交易,不过,说到底你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互帮互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太宰治说话时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认真,但是这句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再传进千岛言耳朵里时不知怎么总是带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总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 你说得对。千岛言表情不变,所以能获得多少情报就看你自己了,这所赌场也就这么大,希望我在这里为了铺路而洒下去的几千万不会打水漂。 还真是无情呢,千岛,你这句话说的像是要袖手旁观一样。太宰治唇边弧度不变,语气里的轻佻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不满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 怎么会?千岛言用同样的语气回复道:毕竟我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怎么会仍由你一个人陷入险境而袖手旁观呢?虽然我觉得你应该是不需要我的保护,想必你在进入赌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吧? 没想到在你心里居然把我看的如此之高吗?太宰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嗯嗯,原来如此,难道说是在龙头战争里的心理阴影? 你再提以前的事,我就把你从天空赌场扔下去。千岛言唇边的笑容微敛,被对方这番话引起了些许不悦。 哇哦,那还真是可怕呢。太宰治嘴上说着示弱的话,但表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你能够帮我达成多年的愿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笑眯眯的样子看的千岛言越发火大,他知道对方是仗着自己计划里有需要对方的部分有而开始恃无恐,他从忽然沙发上起身,目前虽然确实不能直接把眼前这个人丢下天空赌场,但是出口气还是做的到的。 太宰治注意到对方不善的表情,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了两人体术上的差距,他正色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之前在赌场里打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什么?千岛言想要把对方揍一顿挂在天空赌场窗外吹风的念头被这句话打断。 这一层是休息室,在尽头就是员工休息的房间。太宰治走到门边推开了门,伸出手指示意千岛言看向深不见底的走廊尽头,总负责人的房间肯定也会在那里。 千岛言表情有些古怪,你进人家房间干什么?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见不得光,但是,千岛,身为做过情报贩子工作的你,肯定也知道那种私人领域是最容易获得有用东西的地方吧。太宰治有些诧异于对方突如其来的道貌盎然。 确实。 千岛言不置可否,那种地方守卫也会很森严,你要怎么进去呢? 太宰治回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金发青年,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当然需要异能强大的你来帮助我达成目标。 千岛言冷静思考了一分钟,果然还是把太宰治吊在天空赌场外面吹风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是一张二合一?(被打.jpg) · 特别感谢以下老板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7 第117章 两只迷路的小鸟 暂且不论跟太宰治一起行动时,对方会不会另有想法给他整些什么麻烦事情出来,就提他现在精神濒临崩溃快控制不住想要随负面情绪一起爆发的异能,他不相信太宰治没注意到开灯时那一瞬间他气息上的变化。 对方竟然还敢依靠他的异能,难道不怕他一个失控让天空赌场血流成河吗? 千岛言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宰治,也许后者发现了,但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验证。 他直接挑明,我没办法在这种过于嘈杂混乱的环境下精准把控我的异能。 诶?太宰治拉长音调,脸上满是质疑,真的吗?明明我看你以前把控的很好。 人都会有极限的,不是吗?千岛言耸耸肩,如果你不介意我把控不精准让这片区域所有人都昏过去或者说不小心死了几个,引起骚乱的话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听起来后果很严重,汇聚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手握经济大权。太宰治食指抵在下巴处,沉吟片刻,脑子里缓缓想到了一个极佳的方向,尾音上扬,不过,你如果真的造成这样的后果了,绝对会被武装侦探社开除吧! 放心。千岛言一眼就看出了对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他笑吟吟地先一步把那点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那个时候我绝对会说是你撺掇我的,我们两人谁都难辞其咎。 第261章 太宰治轻嗤一声,没过多寄托于这一方面,既然这样的话,就不得不考虑一下用其他手段去把巡逻的那些人引走了。 巡逻守卫是一点,另外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在这种长条形走廊可近乎无死角,天空赌场的系统也不是那么好侵入的。千岛言收回目光,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么说,你有更加便捷完美的方案?太宰治隐约预料到了什么。 谁知道呢。千岛言模棱两可地回复。 他不想轻易地去帮助太宰治,却也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的时间,毕竟有些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 那就只能这样了太宰治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朝千岛言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我们抓住巡逻人员交替的时间,一鼓作气的冲进去吧。 哇哦。千岛言语调没有起伏地赞叹道:想要争分夺秒吗?真是一个充满了勇气的想法呢。 抓住巡逻人员替换的间隙,一鼓作气潜进房间,不可否认这确实很方便,但是这样时间会很紧充满风险不容一丝意外,并且有赌的成分,因为这种办法没办法躲过摄像头,也就是在赌监控前的人究竟能不能从众多摄像头里观测到他们,或者说,在赌守卫人员赶到房间的短短几分钟里能不能窃取到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刚好被人堵在门外,被抓住后一定会被砍掉手脚吧? 这一方面就需要千岛你的牺牲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哦。太宰治意有所指地扫过对方之前托运来的行李箱。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耐心已然有些耗尽,不痛不痒地回击,你真会使唤人。 太宰治明确自己去帮助他行动的想法无比强硬,就像是不信任自己会站在中立的角度,对方希望自己去做些什么实际行动来证明中立一样。 他打开了行李箱,从中拿出一台便式携带电脑,天空赌场的安防系统都是由费奥多尔设置的,对后者了如指掌的千岛言想要破解入侵也并不难。 太宰治注视着千岛言被屏幕照亮的侧脸,无机质的冷光显得对方表情越发漠然,猩红色眼眸里明显浮现着不耐烦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发出连贯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房间,千岛言注视着深紫色的半透明页面,在入侵系统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连费奥多尔设置的防火墙也跟七年前那样没有多大改动,有些过于轻易了。 是费奥多尔故意在天空赌场系统中留下了一条通道方便日后的计划实施,还是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千岛言下意识伸出手指抵在唇下,皱起的眉头引起了太宰治的注意力。 很棘手? 不。被打断了思绪,千岛言回过神放下手指,似不解般呢喃,有些太过于轻易了 这样?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太宰治唇边笑容加深。 无论费奥多尔原本留下漏洞计划是什么,现在这条通道都成为了他们的助力,更何况,对方想要消灭所有异能者的梦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空谈了。 他相信以千岛言的个性,等费奥多尔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无论多大的后手,在世界已然进入变革期时,都毫无作用。 你说得对。 没有过多去思考这件事情,千岛言指尖飞速敲击键盘,定格在某个时间。 他合上电脑,抬起眼眸看向站在门边的黑发青年,轮换半个小时一次,距离下一次的轮换时间在五分钟之后,我已经设定好了程序,五分钟之后这条走廊的监控摄像头会停止运作。 真是可靠呢!顺带一提,守卫轮换时间这一点我也发现了。太宰治双手合十,语气听起来像是赞叹,但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你知道你不早说? 千岛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早该明白跟对方呆在一起绝对会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眼前这个人总有各式各样的办法能够精确踩到他人雷点,并且反复试探,就像是一只在桌子边缘推茶杯的猫。 你也没问我嘛,本来以为千岛你只会入侵系统控制摄像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干,连他们轮换的时间都弄清楚了。太宰治目光带着赞许,像是前辈看后辈一样欣慰点头,成长了呢。 这目光把千岛言看的拳头都硬了。 太宰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忽然警觉,没等他打开门逃离,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一把拽住了太宰治后领,强硬地把他拽回了门里。 成长了是吗?我可不止这方面成长了,其他方面你要不要看看?千岛言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太宰治扒着门栏的手指泛白在巨大的力道下逐一松开。 诶诶!千岛,千岛!等一下 这句企图挽救自己的声音并没有被对方采纳,门碰的一声合拢,巨大的碰撞声被隔音走廊墙壁吞噬。 在天空赌场这条走廊的监控摄像头同一时间停止运作,显现出来的画面都定格在这个时刻,合拢的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 第262章 率先迈出房门的金发青年一脸神清气爽,反观跟在他身后的黑发青年脸上明显青了一块。 太宰治有些郁闷地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口,被痛的面目扭曲,他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出声指责道:你下手太重了,好歹我们同事一场。 回答他的是千岛言充满讥讽意味的一声哼笑。 两人抓住巡逻轮换的间隙顺利靠近了最顶端编号为a001的房间,太宰治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铁丝,对准锁孔捣鼓了没一分钟,门应声而开。 意料之中,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人,总负责人应该还在跟那桌荷官处理他们连败造成的小影响,西格玛比千岛言想象中更加在意这所赌场。 房间里设施布局跟他那间并无不同,就连有人住过的痕迹都很少。 千岛言进门后顺手合拢房门,目光追随着太宰治的背影,看着后者像观摩巡逻似的在房间里走动来回打量。 对于搜查房间这一件事情他并没有多少兴趣,倒不如说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太宰治想要情报作为交易。 千岛言看着对方在房间里逛了一圈后站定在茶几前。 千岛。太宰治脸上浮现出疑惑,你说这会不会是没有人居住的空房? 千岛言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表情淡淡,平静的语气下是不加掩饰的危险,如果你想说,花费了我众多精力才潜入的房间是间毫无价值的空房我会用晾衣杆把你挂在天空赌场外面。 你耐心真差劲,也完全没有幽默细胞。 太宰治抱怨了一句,他弯腰试图把地毯上的茶几推开,但茶几像是焊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动,努力无果之后他回头把目光落在了抱着手臂倚靠在门边的金发青年身上。 帮帮忙?毕竟你也知道,我们浪费的时间越多,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 明明是求人办事,说的却理直气壮。 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劳动力。 千岛言走过来把茶几推走,茶几似乎不是用普通材质做的,它的重量比普通茶几重上好几倍,挪动时隔着地毯摩擦下面的地面,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声。 他从这声音上听出了些许不同,房间里的地面是大理石,按理来说发出的声音不应该会如此粗粝。 当茶几被彻底挪远时,地毯也被一同挪走,露出下面金属地面,说是地面,看起来更像是一扇保险库的门。 上面的锁,绝对不是用铁丝可以撬开的类型,而且看复杂程度,竟不亚于银行金库。 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被统一保管在赌场金库里,而是被秘密保存在这房间里压在茶几地毯下了。 是赌场的机密文件吗?还是总负责人见不得光的私有财产呢? 太宰治兴致勃勃地蹲在一旁,熟练地从怀里拿出一副像是听诊器一样的东西贴在了上面,开始专心致志地扭动着数字。 千岛言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你是打算在这里开一年吗? 真过分呢,我可是在很努力去破解这所赌场的小秘密。太宰治随口敷衍,注意力集中在耳边反馈回来的细微声响中。 千岛言有些看不过去,即使太宰治头脑很好,但是照他这种手法,破解密码也需要许久,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此刻已经临近午夜。 太宰治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是从额角滑落的汗珠暴露了他注重无比的事实,房间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似有似无。 在近乎要模糊时间的寂静里,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太宰治呼出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与太宰治兴致勃勃的表情呈两极的是千岛言困倦无比的嗓音。 开了? 太宰治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无法遮掩的兴奋,白皙的手掌握住边缘往上用力,让我来看看,能够用这么复杂门锁保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在金库即将被打开窥探到的一瞬间,一只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手掌凭空出现,巨大的力道不容置疑地把金库门重新合拢。 太宰治瞳孔骤缩,及时松开了手,否则那股惯性绝对会把他十指压断。 一道修长的人影瞬间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以及那一声搅碎了所有安宁气氛的 砰! 千岛言反应迅速拽着太宰治的手臂将后者拉离原本的位置,一颗带着硝烟的子弹嵌入地板。 银发的不速之客一只手举着枪,另一只手虚扶了一下头上那顶小礼帽,没有被面具遮住的那只金色眼眸里是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他唇角上扬,语气轻快无比,完全听不出刚刚开枪时的杀意。 提问时间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哇哦,是两只迷路的小鸟呢~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8 第118章 这是阳谋 是果戈里。 对方不知为何恢复了之前那身打扮,雪白的斗篷单披在肩头,像是一只即将展翅欲飞的白鸟,让人联想到圣洁教堂顶端掠过的白鸽。 窥探他人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果戈里唇边笑意浅浅,完美的笑容犹如一张嵌在脸上的面具,遮掩住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第263章 这是你的房间? 千岛言不知道对方此刻是敌是友,正如世界上没有两个疯的一模一样的疯子一般,他也无法从这张面具背后揣测出对方真实的反应,就连耳边异能反馈回来的心声都具有欺骗性,毕竟果戈里一向喜怒无常,他下一秒的想法极有可能会与上一秒截然相反。 不,当然不是。果戈里耸了耸肩,收起了手里的枪,仿佛之前杀气四溢毫不犹豫开枪的人不是他,这是西格玛的房间,只不过他平时也不住这儿。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千岛言眉梢微挑,语气里裹挟着不甚明显的诧异。 自从唯一能够理解我的挚友死后,我陷入了一段迷惘时期,这段时间是西格玛收留了身为无业游民的我,并且容许我在天空赌场工作,在赌场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从那种状态里顺利解放,他真是个好人对吧!果戈里声调带着奇异的咏叹调,这种口吻没过多久又迅速化为了平时的状态。 听起来像是假话一般的玩笑,透着滑稽与荒诞。 我根本没有想要收留你! 气冲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双色长发的青年站在门边双手撑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反驳之前果戈里的话。 平复了之前一路跑来的剧烈呼吸,他抬起头,不忘把门合拢,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直接拆台,明明是你白吃白喝赖着不走!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房间里的三个人全部赶出天空赌场。 在看清了房间里情况时,他呼吸微窒,之前果戈里突然变了表情通过异能迅速传送时他就预料到了什么,但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被他们发现了这所天空赌场的最大秘密。 哇不要这样说嘛,西格玛你真让人伤心,明明我的到来给这所冷冰冰的赌场添加了不少活力~虽然在我们的合约上,你明令禁止了我这样做,但不可否认那确实是一段鲜活的时光。果戈里故作悲伤抹了抹眼睛,却在下一秒看向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的千岛言和太宰治,所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千岛言瞥了眼太宰治,示意后者才是一切的主导者。 果戈里的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后者注意力在西格玛身上,那位过于年轻掌管赌场一切事物的青年,此刻目光看着果戈里脚下的金库,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没能掩饰好的紧张。 果戈里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浏览了一遍,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是你自费佳死后找的新欢吗?千岛?不过,他看起来确实比费佳身体好的样子。 ? 千岛言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不要说这种让人反胃的话,果戈里。 果戈里从斗篷里通过异能搬来了一把椅子,竟是直接坐在了金库门上面,他交叠着腿,那只金色眼眸微微眯起,除去这个理由之外,我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原因会让你帮他了,除非费佳没死。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仿佛被打破了什么微妙的平衡,暗流汹涌。 千岛言表情不变,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恰到好处流露出些许伤感,我倒希望是这样,但是费佳被我刺穿了心脏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是一出令人扼腕的惊天悲剧。果戈里手里揪着斗篷一角,看起来假的不能再假地擦拭着眼角,这些天昔日的回忆如同潮水不断打来,导致我可是日思夜想着你。 想我?千岛言重复一声。 果戈里嗓音被刻意压低,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毕竟如果费佳真的死了,你 未等他把话说完,太宰治忽然一脸热情地走向西格玛,同时也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果戈里几乎要趋近出真相的揣测。 你就是天空赌场的主负责人吧? 西格玛正陷入费奥多尔究竟死没死,他还要不要继续按照原定计划保管这些东西的迟疑中,这些东西留在赌场无异于是定时炸弹,但同时它们也是赌场存在的意义不能轻易剥离,猝不及防听见这句热情洋溢的话,他下意识看向太宰治。 你是?西格玛微微蹙眉,他总觉得对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太宰治。太宰治率先伸出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意,没有任何掩藏的必要,就算西格玛不认识自己坐在一边旁观的果戈里也不会容许欺瞒的出现。 西格玛。西格玛礼貌性地回复,在伸出手即将触碰到对方的瞬间,从记忆的角落中翻出了对方的情报。 拥有「人间失格」能够无效化所有异能力的太宰治,在费奥多尔给予的「需要注意人士」名单中。 他忽然收回了手,视线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打哈欠的金发青年身上,后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站在西格玛面前的太宰治露出了几分疑惑和不满,不满于自己的热情和伸出的手被晾在一旁,他张开五指,像是证明什么一样强调,我没有在手上下毒哦?也没有在指缝里夹毒针什么的。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向的西格玛面色微妙,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你这句话一说出口,他更不想握手了啊! 在握手之前,我更想知道你的目的,似乎你们还没有解释为什么深夜会在我的房间里。西格玛抿起唇,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了身为天空赌场掌控者该有的压迫感。 第264章 气氛一瞬间尴尬了起来,试问有什么比偷偷潜入别人当场抓获还令人尴尬的事情吗?! 太宰治处变不惊,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不是你让我们在这里等你吗? 什么?西格玛脸上浮现出明显的迷茫。 千岛可以作证哦。 原本哈欠打了一半的千岛言被强行拖入浑水,他淡定地擦去眼角的晶莹,即使没有认真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仍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并没有这回事。西格玛很快恢复冷静,没有陷入对方的节奏。 唔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之前还在我们赌桌上的时候你停止了设备运转强行让我们散桌时,也让那个来收场的男人带给我们了一句话。太宰治嘴角弧度不变,目光却盯着对方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西格玛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又被很好的掩饰,但实在是瞒不过站在面前一直紧盯着的太宰治。 后者唇边笑意加深几分,他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十分在意赌场,这件事情从这所赌场运作模式与其他赌场不同就能够看出来了,其他赌场庄家荷官从上到下全部都能够出千,让赌客没处说理,这样确实是能够暴利,但同时赌场风评也会一落千丈,从赌场这个词汇本身就难以让人联系到什么好词。 而这所赌场不同,这所赌场来过的人无一不赞叹与它的公平性,无论是公平性还是服务型都远超其他同行,这也是天空赌场发展至今成为如此之大规模也没有任何政府力量插手的一个原因。 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凭空污蔑,我会派人将你们赶出赌场。西格玛冷静地梳理出了解决方案。 太宰治回头看向昏昏欲睡的千岛言,后者似乎对于事情发展没有任何兴趣,他不由得感到些许不平衡,千岛,我可在为你办事,你这样的反应会让我很没有干劲! 难道不是你该做的交易吗? 千岛言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话虽如此,但他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轻点屏幕,属于西格玛的声音从中传出。 把d1105号桌的设备停止,然后用设备故障的借口让那桌散掉。 通知完之后,你去一趟,保证d1105桌能够散。 散桌以后让那桌的荷官来见我,稍后我会亲自去见d1105那桌输了几千万的两位客人。 既然能够入侵天空赌场系统,那么从中截取到这段录音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从你见我们,变成了我们主动上门见你,但这点不重要,毕竟你才是这座赌场的主人,而我们是客人,这样礼貌点,不是吗?太宰治回过头,从容不迫地看着西格玛难以置信的表情,笑着说道:我想,我们应该有可以握手的理由了? 你们想要什么?西格玛眉头紧皱,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即使赌场在这座赌桌上确实没有出千,但这一段录音也足以让他百口莫辩,如果没有出千,为什么要散了这座赌桌?因为赌客输的太多了?这个理由根本没人会相信,荒谬的简直就像是小丑的笑话。 如果不制止仍由事态发酵下去,伴随着对方的一直输,赌客仍旧会怀疑公平性,这是两难之选,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料到会有疯子花这么多钱去故意败坏赌场名声,这太划不来了。 你不是有着能够互换情报的异能吗?你为什么不神不知鬼不觉的使用异能从我身上获取答案呢?太宰治双手合十,看起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颇为期待。 开什么玩笑!西格玛语气重了几分,你拥有「异能无效化」,我怎么对你使用异能? 试试看嘛太宰治语气甜腻,像是在撒娇一样请求,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也许会从我这里得到你的来历也说不准哦?我可是知晓很多秘密。 看似开玩笑一样的无心之言,却让西格玛警惕到了极点。 他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这个秘密?是随口一说还是 西格玛面上未显露分毫,他眼眸微眯,什么意思? 太宰治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颇有暗示性意味地朝坐在沙发上的金发青年那边看了一眼,西格玛很快领悟到了什么。 是费奥多尔? 千岛言与费奥多尔的关系他自然也从果戈里口中得知过,既然如此,在费奥多尔死后由千岛言接手一切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为什么千岛言会跟武装侦探社走的这么近 难道 千岛言之前跟果戈里策划费奥多尔的死亡是认真的?因为他早就反水到了武装侦探社所以希望费奥多尔死,好顺理成章的继承对方的所有财产? 如果真的是这样,在那些情报里会有自己身世的情报也并不奇怪。 老实说在一切发生前,包括果戈里硬拉着他去参与所谓的自由计划时,他都未曾预料过他们的成功,以至于当这件事情真的来临,他第一反应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还是立刻放弃这个危险好好经营赌场,只能继续保存着这些东西等待着事情的变化。 第265章 而现在确实是出现了变化,但同样让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西格玛眉头紧皱,陷入了新的困惑。 这个名字宛如什么禁忌,启动了某种开关,千岛言瞌睡被驱散了大半,连带着原本坐在椅子上抛彩球打发时间的果戈里也投来了目光。 我可没这么说。太宰治此刻又轻飘飘地独善其身,否认了对方的猜测。 与太宰治态度截然相反的是西格玛堪称直白的态度,那你为什么看他? 谁知道呢?或者说,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相信我展露出来的一切?说不准我只是在混淆呢?如果想要得到一切的答案,你不是早已获得了钥匙吗?太宰治笑吟吟地再次朝对方伸出了手,极具诱惑力的朝对方眨了一下右眼,没什么比亲手得来的情报更加保险。 青白瘦削的手掌看起来不具有任何攻击力,甚至因为绷带的存在添加了些许脆弱和易碎感。 西格玛注视着对方伸出的手,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阳谋,对方一心想要自己对他使用异能的想法再明显不过,他不知道对方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但有一点不容置疑,他此刻迫切需要在对方那里得到很多东西。 对方是真的知道自己的来历和身世也好,只是假的说出来虚张声势也好,只要有那一丝可能,自己就不会放弃这一点。 如果异能能够顺利发动,那么太宰治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信息也很明确,无非是这所赌场的秘密。 在自己身世的吸引力之下,为一个已死之人的计划继续掩藏这份秘密,显然是不值得的。 太宰治得到信息后想要揭开一切把这份秘密曝光在大众视线下也无所谓,到时候他完全可以把一切推在费奥多尔身上,毕竟,这所赌场的口碑一向很好,相比之下,大众会相信谁不言而喻。 即使会因为这点风波遭受一点打击,但人性的劣根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这所解放天性的乐园。 西格玛做出了决断,他轻轻吐出口气,伸出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握上了那只手掌。 顷刻间,雪白的光芒裹挟着文字席卷这所房间。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未来被打脸,就当是私设吧(叹气.jpg) 看见有人问更新频率,自从上次身体出问题去了趟医院做小手术之后,身体就时好时坏,如果状态好的话应该是三天左右更一次,状态差一点就是一个星期,我尽量更快点。 抱歉qaq · 感谢以下老板的支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9 第119章 我跟他相性不合 失败了。 千岛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光芒逐渐消散,他早在太宰治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把异能作用在了西格玛身上,耳边反馈回来的声音昭示着对方什么都没得到的事实,同样也说明了对方异能发动失败的结局。 看起来仍旧被「人间失格」压制了。 太宰治缓缓眨了眨眼睛,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之处,你用了异能吗? 西格玛松开了对方的手掌,好脾气地说道:用了,但是被你「人间失格」抵消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挽救赌场岌岌可危的信誉,你希望做的我已经做了,如果你删掉录音并且保证不做出任何有损赌场名声的生活,我可以不追究你们出现在这里的责任。 诶?你想的可真好呢,我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能够体验到异能力的特殊性了。 太宰治鼓了鼓腮帮子,脸上流露出不悦的表情,他为对方能力会被「人间失格」抵消这个结果感到不满,毕竟如果西格玛能力是与「书」齐平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打乱千岛言的计划同时也能让费奥多尔不得不出现处理这件事。 说到底西格玛是由费奥多尔书写下的,能够看见后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太宰治而言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仅没能看见这一出戏,他也没能得到金库里究竟是什么这一答案,即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走向让他越发不满。 我可没有逼迫你去使用异能,你不是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西格玛脸上被气的飘上一缕绯红,那你又想怎么样?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得寸进尺又巧舌如簧的人,三言两语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气的他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不要生气嘛~太宰治嗓音软了下来,安抚对方即将崩溃的心态,我们来做场交易如何?你让我看清楚金库里是什么,我也满足你一个愿望。 西格玛抿起唇,犹疑不定,他看向坐在沙发上架着腿的千岛言,后者表情淡淡对这番话没什么太大反应。 太宰治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不用顾及他,他不会阻拦你,毕竟我跟他的交易是这样。 交易?西格玛疑惑地重复一声,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表情微沉。 别误会,我可对天空赌场没兴趣。千岛言听见耳边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不由得无奈出声阻止了对方越来越敌视的目光,我会出现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你面前的那个人。 包括在赌场一口气输几千万造成骚乱?西格玛指出对方话里含糊的界限。 第266章 不,那只是我手气真的差劲而已。千岛言耸肩表情越发无辜,虽然他不介意借机踩太宰治一脚,但以对方的个性肯定也不会任由自己泼脏水,搞不好到时候会让事情变麻烦,如果我能够一口气赢几千万,我会很乐意这样做。 千岛,你不能因为你想要的结果得到了就开始跟我划清界限哦?太宰治眼眸微微眯起。 千岛言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对方,冷哼道:如果我真的想跟你划清界限过河拆桥的话,我现在已经走出这所房间了。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以果戈里反复无常的性格和西格玛对赌场的重视程度,如果不是千岛言本身强大的异能摆在那里,搞不好这两人能立刻把胡搅蛮缠的他们从天空赌场丢下去。 虽然现在维持的和平表象也摇摇欲坠就是了。 毕竟,谁知道果戈里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起这一点,太宰治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千岛言,后者在最初给他的印象可比果戈里更为危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个人变得正常起来了,不过,一个疯子突然变得正常了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想履行承诺,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帮我打开保险库,让我看清里面是什么吗? 你还需要人帮忙?千岛言勾了勾唇角,反问的话像是在讥讽也像是在质疑。 太宰治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更省事的办法当然是让千岛言借助费奥多尔的名义去打开保险库,可惜的是对方真的坚定自己中立立场,不打算偏移任何一方。 那么,你考虑的怎么样?西格玛君?太宰治把注意力重新倾斜在沉吟着的西格玛身上,只要让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无论是赌场的影响还是你想知道的情报,我都能告诉你哦。 西格玛有些迟疑,不可否认对方话语里的吸引力,但给予自己赌场价值的费奥多尔命令也很重要,倒不如说这是一项约定,否则他也不会在对方已死的情况下守着这个定时炸弹这么久。 千岛,他真的不是你找的新欢吗?双手撑着腮帮子的果戈里忽然出声,他金色的眼眸在两人之间打转。 当然不是。千岛言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执着于这一点,我的品味还没那么差,更何况我跟他相性不合。 我倒觉得有点像?跟以前你和费佳搭档时一起行动的模式很像。果戈里像是陷入了什么难题,不一会儿想明白了答案,他双手一拍,恍然大悟,明白了两者的共同点和不同点,原来如此!是因为他跟费佳一样都有对人心的精准把控,但是他手段明显比费佳要柔软许多,明明有那么多种达成目的的方法却选择了最为温和的那一种,落在你眼里肯定超级伪善,难道千岛你跟他不合的地方在这里吗? 太宰治和西格玛没有过多关注这一边,千岛言轻轻打了一个哈欠,随意地摆了摆手。 不仅仅是这样,他可跟我有很多仇。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喃喃自语般,说不准不是伪善,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也说不准不,改变本性这点就很令人不可思议。 他自然多清楚当初太宰治为了达成目标使用的那些令人不胜其烦的卑劣手段。 这件事情对现在的他没多大关系,很快被抛在脑后,千岛言靠在沙发上,抬起眼眸对上果戈里探究的视线,你在怀疑什么? 在怀疑费佳的死讯以及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果戈里老老实实地说出了想法,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忽然开始心疼起自己生死不明的挚友,可怜的费佳。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眼眸里针对于自己的谴责,他下意识有种古怪的不祥感,仿佛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莫名有些心虚,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单纯的交易罢了。 哦哦,那这么说你并不在乎他的目的能不能达成?果戈里抓住对方话里的线索,唇边的笑容逐渐加深,给人感觉就像是他有了什么坏主意一样。 千岛言明白了对方想要反击的想法,虽然并不觉得对方能够顺利,但仍旧微微颔首。 不远处站在门口的西格玛近乎要被太宰治说服,他想了想,求证般问道:你真的能够消除掉赌场所有的负面影响吗?如果我同意了,你能不能让千岛君不再入侵天空赌场系统了? 在费奥多尔已死的前提下,既然千岛言不在乎对方后续的计划,那么只要后者不再插手入侵天空赌场系统,等这件事情一过,他马上找人把系统完善,杜绝以后再出现这种被人钳制的情况。 没问题哦。太宰治笑眯眯地一口应下。 眼看目的即将达成,果戈里看似活泼热情的声音忽然响起,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一切。 西格玛,赌场出现的问题可并不在你身上。 什么?西格玛下意识看向对方,脑海里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你的意思是 没错。坐在椅子上的果戈里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意,说出的话意有所指,我们确实是没有出千,但不能保证他们没有,你看他们准备的如此充分,就像是魔术师登台表演准备的障眼法魔术戏法一样。 第267章 相较于气氛的逐渐凝重,千岛言倒是无所谓地摊手,我倒希望我出千了,这样的话最起码能够证明我手气没有那么差。 果戈里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手掌捂着脸,似被戳中了笑点,肩膀耸动,从指缝中溢出几声闷笑,我可没有说你,千岛。 那只金色的眼珠转动,看向站在门边看起来随时可能打开门溜走的太宰治,我是指他。 千岛言有些了然,太宰治出千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两个人一起输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太宰治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早在之前就已经处理掉了所有痕迹,你有什么证据? 提问时间果戈里如同变戏法一样,手中出现了几盒本该丢进垃圾桶的废弃扑克牌,上面熟悉的花色昭示着这正是他们玩过的那几副,猜猜这是什么? 是d1105号桌本该废弃的扑克牌。西格玛很快认出了对方手中的东西,为了杜绝赌客会浑水摸鱼出千,每一桌使用的扑克牌花色都不相同。 没错~回答正确!果戈里打了一个响指,赞同了西格玛的答案,他含笑的目光看向神色自若的太宰治,在我检查的时候发现,有几副牌里多出了几张相同花色的扑克牌,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位太宰君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可没有什么想法。太宰治微微偏头,像是不解又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该不会想光凭这个就定我出千吧?那未免也太过霸道了!我记得你回收扑克牌的时候都是散乱的丢进桌洞里的,你怎么证明不是你自己故意掺杂进去的呢? 确实。 西格玛重新皱紧眉头,想要光凭这个就认定对方出千是站不住脚的。 果戈里可不管这点,他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这确实不公平,但你们使用的手段也同样见不得光。 说到这里,他故作惊讶地夸张质疑,难道这是什么不平等的单方面游戏吗?一个不公平的游戏可是不能继续玩下去的。 太宰治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只是在目标即将达成时功亏一篑让他有些不爽。 千岛言不置可否地躺在沙发里,任由对方发挥。 只听果戈里嗓音微微收敛起了其中的几分热情和活跃,变得有些危险,千岛异能能够听见心声,这个能力在赌场可是堪称出千的存在,以这个名义把他驱逐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太宰君,你的出千可是证据确凿,或者说,你有什么手段证明你没有出千吗? 听起来要采用强制手段了。 就算这样赌场名声可能会有什么影响,但也比被赖上好。 果戈里扫了一眼西格玛,后者太过于心软,又在这所赌场上面过分在意和小心翼翼了,以至于遇见这种情况显得有些弱势,被对方牢牢抓住了把柄。 这句话让局势瞬间反转,但千岛言和太宰治都不是那么好被打发威胁的人。 千岛言接收到太宰治不满的视线,他配合地反驳道:我的能力在这个玩法上可无效。 当然,我很清楚这一点,千岛的异能我当然明白。果戈里煞有介事地点头,却很快话音一转,但是其他人可不知道你的异能,说起来被费佳特意封锁的情报一向很有价值,哪怕是欧洲的异能组织都没一个知道你的具体异能,啊不过你已经加入了武装侦探社,说不准这也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了。 银发青年俊美的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可恶啊,早知道我还不如把这个情报卖出去,最起码还能得到些什么。 这句话是明晃晃的危险了,如果继续任由太宰治逼的太紧,果戈里完全能够借此把他的异能情报透露出去,他在欧洲那边可是遍地仇家。 千岛言不再多言,给予了太宰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过 果戈里忽然大喘气般拉长了尾音,千岛言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反复无常的突然退让一步,看着自己说道:如果是千岛想看的话,我和西格玛都会同意的。 啊原来如此。太宰治佯装恍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气音,意味深长地看向千岛言,意思不言而喻。 千岛言有些头疼地看着果戈里,后者笑眯眯地看着千岛言脸上罕见的困扰。 所以,你的答案呢?千岛?果戈里兴奋地翘着椅子,十分期待对方的选择,是继续为我们死去的可怜挚友完成未完成的计划,还是洗心革面背叛对方呢?如果你选择后者,费佳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到时候我一定会告状的哦。 这是明显的选择题,并且是不存在中立选项的选择题,如果选择看,那就是背叛了费奥多尔,如果选择不看,就是违背了自己之前跟太宰治的交易以及自己中立的发言,毕竟,对方已经把天空赌场秘密的权柄放在了自己手里。 但是千岛言会因为这个而左右为难吗?不可能的。 太恶劣了,果戈里。他完全没有掉进对方语言陷阱里,似感叹般说道:如果你能见到活着的费佳,我当然不会介意你去告状。 第268章 他故意加重了见到这个词,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至于现在千岛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更想看一眼里面的东西。 果戈里看似庄重地点头,说话时嗓音也带上了起伏不定的语调,既然是千岛的要求,身为挚友的我当然会同意! 他起身搬开椅子,一鼓作气地在西格玛绝望的目光下打开了地上的那扇铁门。 西格玛近乎要在犹如过山车一般的接连刺激中窒息了,有没有人能够问一下身为天空赌场负责人他的感受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连发表自己意见的时机都没有,这个银发、给自己造成了许多困扰又在天空赌场一直吃白饭的男人!果戈里!就这么打开了天空赌场被赋予存在的意义! 视线汇聚的金库里整整齐齐地陈列着一枚枚耀眼夺目的金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私人金库。 太宰治看着堆积的金币沉吟了一会儿,原来是西格玛君的私人小金库吗? 西格玛还能说什么,他苦涩地点头,艰难地承认了,是的,没错,是我的。 太宰治隐约从中摸索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普通的私人金库,果戈里和西格玛都不会如此重视,想必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秘密。 他得寸进尺地进一步提出了要求,诶可以摸摸看吗? 不可以哦,这可是西格玛的半生积蓄,每一枚金币都来之不易,西格玛每天都要看一眼确保安心呢。在短暂的展示期后,果戈里又重新合上了门,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面对果戈里无中生有的话,西格玛除了点头之外其他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了,他已经麻木了,就这样吧。 这样啊 太宰治也没有强求,或者说他在看清里面东西时就大致猜到了这座赌场存在的意义以及费奥多尔的计划。 金币、赌场、资金流动汇聚之地、三者加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大概率是这些金币有什么问题。 千岛言表示理解地点头,他和太宰治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再过多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收益,他从善如流地从沙发上起身,太宰,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嗯,回去吧。 太宰治没有反驳,心中想着回头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他打开了房门,对西格玛礼貌性地表示告别。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西格玛难以置信,他看着千岛言和太宰治就像看着两个恶霸,出千的事和录音 千岛言恍然,他安慰道:放心,我对天空赌场没有兴趣,我跟他的交易也已经结束了,不会再用这点威胁你,你直接把他赶出去都行。 太宰治抗议地举起拳头,我听得见! 听得见也没用。 千岛言轻哼一声,丝毫不搭理对方,在他即将迈出房门时,果戈里忽然叫住了他。 回头看去,只见银发青年坐在桌边,单手支着下巴,唇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下次再去找你玩,亲爱的千岛,到时候可要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小秘密,以防我真的会告状,毕竟小丑的话,偶尔也会是真的。 当然,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躲对方了。 看起来果戈里已经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线索不再坚信不疑地相信费奥多尔的死讯。 不过也对,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没那么好打发。 作者有话说: #西格玛惨# 只有西格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0 第120章 他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一片灯火通明的明亮环境容不下丝毫阴翳,一名青年躺在床上,黑色微卷的发丝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那双看不出神色的鸢色眼眸应声而动,又很快重新盯着天花板出神。 千岛言走进房间直径进了浴室,表情平静,没有多看房间里另一个人一眼,在交易结束之后,他们都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来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响起,浴室里水雾弥漫,灿烂的金色长发被水流打湿紧贴在皮肤上。 千岛言十指插在发丝里,把前面遮住脸颊的头发往后梳去,温热的水流倒是让他头脑清明了起来。 果戈里是个麻烦。 千岛言没有对日本政府那些人抱有多大希望,早在之前跟异能特务科合作时,他就发现了这个国家真正有用的异能者有多稀缺,更别提在如此混乱的横滨,会听从政府安排的异能者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果戈棘手的空间系异能,完全没有任何可能能够抓住对方。 只不过,对方会在天空赌场这一件事倒是出乎意料。 他本来以为果戈里会回莫斯科或者去乌克兰怀缅一下过去。 看来对方也不相信他能够杀死费奥多尔。 真是的,他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千岛言难得自我反省了一下,很快又打消了这份不自信。 果戈里不会相信肯定是费奥多尔的问题,都怪后者给他们留下太深刻的心理阴影了,明明身为一个战五渣却十分棘手,这都是费奥多尔的错。 第269章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下,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心安理得地卷起被子霸占了床,他巴不得对方能够在浴室呆上整整一晚,毕竟这个房间只有这么一张床,还是单人床,这就表明他们两人注定有一个人要睡沙发或者睡地板。 十分凑巧的是耳边的水声在这个时候停止了,就像是被读心了一样,故意作对。 千岛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沐浴露的香味顺着水雾弥漫进整个房间,闻起来里面含香精量过高,让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在看见床上用被子卷的严严实实的人时,他没去过多关注,不紧不慢翻找出吹风机,开始慢吞吞地吹头发。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宰治原本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他无端觉得这个时候的场面有些不妙,以至于让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视线触及到侧脸漠然的金发青年,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他主动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我以为你在达成目的后会马不停蹄的离开这所与你而言如同屠宰场一般鬼哭狼嚎的赌场。 千岛言示意对方看向窗外,处于高空的悬浮赌场窗外一片漆黑,仿佛凌驾于月亮之上,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太宰治面色古怪,像是有些不解又有些惊讶,难道说你在这种环境下能够睡着吗?太了不起了,千岛。 千岛言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去做些什么? 他不需要对方回答,他已经能够预料到对方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离开这所赌场好把房间让给他之类的。 所以他自顾自的往下继续说道:我就算让人来接我离开,也需要时间,更何况你该不会以为,我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就会对之前铺路撒下的几千万熟视无睹吧? 太宰治有种果不其然的无力感,你,还真是贪心呢。 千岛言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有足够能力时,我当然会选择全都要。 太宰治消沉了没一秒钟,很快又重整旗鼓,他努力撺掇,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去把那输掉的几千万赚回来,这样还能早点离开这所与你而言是屠宰场的赌场。 不,我要休息。千岛言语气坚定地反驳对方的提议,他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神情恶劣,早有预谋地说道:我记得你还欠我几百万的筹码。 这句话一出来,太宰治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他似感叹般真心实意地谴责,太恶趣味了,千岛,你根本就睡不着,居然还不让其他人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更何况我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你的债主,哪有债主干活欠债人睡大觉的道理?千岛言毫不客气地剥削劳动力,唇边笑容加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而且我觉得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该早点离开赌场,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你了。 话虽如此,但完全无法听出一丝一毫的歉意,反倒是能够让人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出满满的恶意。 这可能就是被人抓住把柄的坏处。 太宰治不甘心地想要再挣扎一下,我觉得熬夜赌博极有可能会导致猝死,想必千岛也不想发现我第二天猝死在赌桌上吧?到时候绝对会被冠上迫害同事导致同事死亡的罪名哦!而且这样的死法太丢人了!我不要! 虽然丢人,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死法,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千岛言光是畅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自己心情开始愉悦了起来,至于罪名,这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是吗?谁知道你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万一是你自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想要早日还清债务呢? 太宰治一口气憋在心里,对方看起来对于想要把自己赶出去这件事情十分坚定,就算他不同意对方的提议和说辞,千岛言也能够依仗着体术优势把自己强行提出去,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短短三秒钟里,太宰治脑海里转过十几个解决方案都被淘汰,最终他松口退让一步,既然如此,你该给我些筹码吧?不然我两手空空也赌不了。 你完全可以依靠你自身的美色去借点筹码,不是吗?千岛言笑容里掺杂上了几分玩味,没等对方开始抗议,他欣然退了一步,回头我会让人给你兑换一万筹码。 太宰治眼角抽了一下,对方之前挥金如土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他现在听见这个数字都觉得过于寒酸,一万? 多了?千岛言当然明白对方语气里的不满,但是想要让他多给,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让对方赌上个几天几夜。 没想到就算你接手了「死屋之鼠」这个组织,钱包也这么瘪呢,说到底还是这个组织过于不入流了吗?太宰治不痛不痒地刺了对方一下,似恍然大悟般,难道说这是另类的勤俭持家? 千岛言笑眯眯地关了吹风机,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改成一千如何? 太宰治假装没听见,他动作行云流水地从床上爬下来走出了这间房间。 伴随着门的合拢,房间里重归寂静。 虽然从结果看来是千岛言的胜利,但太宰治并未洗澡这件事情则表明对方早已料到这个结局,甚至还跑上床去故意膈应千岛言,顶多算是平手。 第270章 他看着太宰治故意弄的乱七八糟的床,没能迈出心里洁癖的那道门槛,选择打电话呼唤工作人员来换一套床上用品。 等倒腾完躺在床上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千岛言总觉得外面的天空没之前那么黑了,像是随时可能天亮一样。 其实太宰治说的不错,他确实无法在这种不分昼夜的喧闹环境中入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容忍其他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霸占自己的床,在自己痛苦失眠时睡得正香。 既然是一起过来的同事,那当然是有难同当,有福他自己享才对。 千岛言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出神,没一会儿又翻了个身看外面墨色的天空,翻来覆去像是在摊饼,脑子里被杂七杂八的声音搅得乱七八糟,即使昏沉一片也完全睡不着,反倒因为一直无法入睡开始滋长烦躁。 但短暂的一夜无法入眠的人远不止他和太宰治两个人,西格玛对赌场的重视程度让他起了几分恶作剧的心思,既然对方如此在意赌场,那么在他们离开赌场之前肯定不会放心,会一直让人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会立即把太宰治赶出房间的原因之一。 他心情不佳时,所有人都别想舒心。 千岛言十分不讲理的把这份负面情绪均摊发泄给了所有熟人,能拉一个是一个。 明亮的灯光自高处撒下,照亮了房间里的所有地方,身穿燕尾服的双色长发青年端坐在桌前,一心二用,一边听着耳麦中工作人员的汇报,一边盯着屏幕里监控摄像头反馈回来的页面,以防又被什么人入侵。 他不相信千岛言的话,同样也不信任太宰治,相对于后者口中极具诱惑力的情报他更注重眼前自己所拥有的赌场,可以说赌场就是他的价值,也是可以证明他与这个世界拥有羁绊的唯一证据。 耳麦中工作人员的汇报断断续续,仿佛在躲避什么人的视线一样,时不时中断的声音透露出一股紧张的情绪。 居住在a1091号房间里的两位客人其中一位进入了赌场大厅,另一位没有出门。 接到了a1091号房间客人更换床上用品的请求,负责清洁的人员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地方破损也没有污渍。 a1091号房间客人千岛言先生兑换了一万筹码,转到了另一位客人太宰治先生名下。 那位太宰治先生进入大厅后参与了c2231号桌的赌局。 西格玛俊美脸上神情憔悴,眼底明显有一片乌青,有些心累,他们又想做些什么 难道只是普通的想要玩两局? 但是为什么要在晚上玩?还只出来了一个人?只兑换了一万筹码?这可跟之前一掷千金时的奢靡不相符。 种种疑问占据西格玛的思绪,但情报不足没能推理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只好继续让人观测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直接下了所有筹码。 那位工作人员抽了一口冷气,在赌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上来就下掉所有筹码的人是真的罕见,通常这种人不是有极大的把握能够赢就是随便玩玩来过把手瘾。 西格玛眉头紧皱,追问道:结果呢?那桌赌局倍率多少? 工作人员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过了一会儿,耳麦里在欢呼声的背景下工作人员艰难地回答,他赢了,是这桌唯一获得胜利的赌客,倍率是十。 西格玛呼吸一顿,似乎摸清楚了对方的目的。 千岛言在赌场输了千万才引起骚动,现在大概率是要把之前输掉的钱赢回来。 这件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难如登天,但对于这两人却轻易无比。 之前连输千万引起的骚乱都没能完全平息,现在如果一口气赢回来的话 西格玛感觉自己有些窒息。 继续盯着,最好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出千的举动。 但这也是个机会。 一鼓作气把对方赶出赌场的机会。 对方应声继续观察,在零零碎碎的汇报声里,西格玛得到了一个令他舒心的消息太宰治在赢了几局后很识相的退出了这桌赌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没有一只羊薅到底就行。 这样不会引起太大的骚乱。 西格玛呼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下一秒耳麦里响起的声音又让他把那口气提了回去。 那位太宰治先生把赢的几十万又全部压下去了! 怎么会有人这样赌博啊! 西格玛开始头疼了,这不是赌博是来提款的吧! 这所赌场仿佛已经变成了对方的提款机一样,这样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筹码,引起他人关注也是迟早的事。 他赢了吗? 耳麦里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叹,紧接着有些匪夷所思地回答:赢了,这桌的倍率同样很高,真让人难以置信。 西格玛没有觉得有多难以置信,反倒说在情理之中,你一直盯着他有发现他做了什么奇怪的动作吗? 对方迅速明白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他声音严肃了几分,目前没发现,我下次靠近点看看。 那就麻烦你了。 西格玛应了一声,却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之前果戈里都没能抓住对方出千的动作。 第271章 他紧紧盯着屏幕,生怕一不留神又出现什么大事。 耳边汇报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剧烈情绪波动到习以为常,古井无波的声音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直在重复赢了,赢了多少,换了一桌继续赢。 一晚上的时间在西格玛七上八下的心情里流逝。 直到耳麦里的声音出现了情绪变化,对方精神一震,他把筹码兑换成货币后离开大厅了! 终于! 西格玛坐直身体,长时间的高度集中注意力让他眼睛里泛着红,眼底更是乌黑一片,他要去哪? 他回房间了! 屏幕上的黑发青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房门,紧接着身影消失在监控摄像头之下。 在那种私人区域,自然是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 房间里太宰治疲惫地一直打着哈欠,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雾蒙蒙的,他对着床上平躺着的人说道:钱已经汇到你账户里了。 原本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像是睡着了一般的人冷不丁回应,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清晰的嗓音表明对方一晚没睡的事实。 太宰治不满地指责道:你看,你根本睡不着。 属于白昼的明亮光线从窗口照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金色光粒。 千岛言从床上坐起身,他跟太宰治都一晚没睡,但他没有去外面耗费体力和脑力,以至于此刻对比起来太宰治更为憔悴一点。 发现了这一点,千岛言原本不爽的暴躁心情诡异被冲淡了,他笑吟吟地靠坐在床头,看着太宰治苍白的脸庞以及遮掩不住的疲倦,仿佛在看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太宰治即使想要讥讽对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晚上不间断的赌局近乎挥空他所有精力。 千岛言变得好说话起来,他极为大方地让出了床,辛苦了。 对于对方假惺惺的安抚,太宰治有气无力地冷笑一声。 扫过正在穿外套的金发青年,我记得果戈里似乎发现了费奥多尔没死的事实? 千岛言动作微顿,风轻云淡地颔首。 你有什么建议?他语气漫不经心,似随口一问。 我可不敢给你建议,免得回头你再次吃亏又要来找我麻烦。太宰治嗓音慵懒,他只是看不惯对方愉悦起来的心情想要添堵而已,反正你已经有了想法。 你知道还问。千岛言不理解对方明知故问的意图,奇怪的扫了一眼瘫在床上的青年。 后者在赌场混了一晚上,身上都是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整个人仿佛被淹入味了一样。 太宰治疲倦地翻了个身,看着打算出门的千岛言,你打算今天离开? 后者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我赢回了之前输掉的筹码就会离开,你要蹭顺风机? 不。太宰治极为嫌恶的侧过头,我才不要跟你呆在一起,光是跟你在一起的这两天我都快呼吸不上来空气了。 以千岛言对对方的了解,太宰治肯定不是喜欢赌博的人,那么对方留下来就是别有目的了,对方想做什么他并不关心,这些事情还是让费奥多尔来烦恼吧。 他轻笑了一声,那你现在住的还是我房间呢,既然如此,我回头会记得把房间退掉的。 原本按照平常,太宰治肯定会阴阳怪气出言嘲讽,但他现在太累了,所以只是轻飘飘地反击。 恶趣味的幼稚精,小气鬼。 作者有话说: 千岛言:大家都睡不了,我就放心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1 第121章 坏事做多的后果 西格玛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在得到了千岛言离开天空赌场后的消息为止,虽然还有一人仍旧留在这里,但好歹威胁减少了一半。 对于千岛言在临走前还要把之前输掉的钱赢回来的这一做法,西格玛睁只眼闭只眼,只要闹得动静不大,他权当没看见。 而千岛言仿佛也变得善解人意了起来,在赌桌上并没有依仗异能一直翻倍的赢,他极有分寸赢赢输输,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这点让西格玛放心了许多。 在盯着屏幕确认属于千岛言那架飞机坐标远离时,他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这个人再也不要靠近他的赌场,为此他愿意戒一个星期的曲奇。 千岛言坐在座位上远离了那所喧嚣无比的地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惬意,不得不说他从未如此深刻意识到赌场是个多么吵闹的地方。 驾驶员与之前是同一个人,这种被费奥多尔洗脑过的人员没有过多深入的思维能力,他们只剩下了听从安排的本能反应以及常人该拥有的简单思维能力,因此千岛言没觉得多吵,相比之前赌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即将到达时,耳边混杂在窃窃私语中的熟悉声线也逐渐清晰,集中注意力听清楚内容判断出对方具体身份后,千岛言眉梢微挑。 他对驾驶员下达了命令,保持这个高度,不要落地。 后者没有思考缘由,老老实实听从对方的指令。 千岛言直起背脊朝下看了一眼,紧接着打开了舱门,巨大的气流席卷,束在脑后的金色长发与鲜红发带一同乱舞,近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第272章 你可以走了。 他留下最后一句话,干脆利落地纵身一跃。 头顶的直升机螺旋桨破开气流的声音频率变得剧烈,依照他的命令消失在云层。 千岛言在落地的瞬间被人团团包围。 又见面了,圆眼镜。 从高处坠落时不可避免地弄伤了身体,即使拥有的自愈能力把伤势愈合,但造成的疼痛和血迹还是展露在外,洁白如同参加晚宴归来一般的服装上绽放出点点赤红寒梅。 对方不会找他的麻烦,但「死屋之鼠」成员可不一样。 唯一让千岛言舒心的是落地时姿势把控的不错,维持住了平衡没有摔在地上。 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角上的褶皱,看向为首带着圆眼镜的青年,态度自然完全没有被人包围应有的拘束感,你又来拜访?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如何开口,没头没脑般说道:你从天空赌场回来,应该知道天空赌场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管理的设施。 对,我知道这点。千岛言摸了摸下巴,微微侧头倾听眼前人脑海在激烈交战的声音。 是直接告诉他?还是委婉的提醒?听太宰说他最近状态看似稳定实际上快到达临界值,按照对方的提议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以保证横滨安全,但毕竟好歹他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份子,最近也收敛了许多并没有杀人,再加上对面并没有给出什么证据,如果直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很快,异能从坂口安吾身上反馈到耳畔的声音又变得忧心忡忡。 但武装侦探社毕竟不是政府组织,到时候如果他们直接动用武力,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出手,况且这些事也不能完全保证千岛言没有做过,盲目维护很容易造成其他争端,可这些指控也很奇怪,那边发来的文件上名字不是千岛言,容貌也只有七成像,甚至还有很多照片上的脸简直是另一个人,在对面称千岛言伪装精湛狡猾多变的前提下,我们也没有办法证明做出这些事情的人不是千岛言如果他一直待在天空赌场就好了不过天空赌场也没有与对方抗衡的能力,搞不好会被赶出去又或者把话题抛给他自己判断会好一点? 千岛言听了好一会儿都没能从对方心声里听出什么重点,甚至连另一方的确切信息都没有提及,他头一次觉得对方如此无懈可击。 圆眼镜,我耐心有限,你最好抓紧时间说明你为什么堵在我家门口。 坂口安吾表情没有变化,完全看不出内心丰富的情绪,他平静地说道:在你去天空赌场后不久,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于欧洲异能组织的信件,里面内容明确控诉了你在那边犯下的种种罪行,甚至有些足以让那边军方出手。 语气没有质问的意味,像只是在简单通知对方这一件事情一样。 千岛言心中隐约有了猜测,欧洲异能组织的信件? 坂口安吾没能从对方反应里探查到任何情绪,只能点头,对,是弗朗西斯代人交给武装侦探社的,后来他们转交给了我,让我联系你处理这件事。 这同样也是在试探政府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并且坂口安吾是熟人,自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去轻易判断。 昔日「组合」的能力非同小可,能够让「组合」团长转交信件的异能组织显然也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下巴处,陷入沉思,他在欧洲那边得罪过的异能组织可不少,能够与「组合」能力抗衡的组织也很多,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到嫌疑最大的,倒不如说与「组合」能力相近的都有嫌疑。 不过这其中也不排除是什么小组织的虚张声势,然后弗朗西斯喜乐见闻,故意来这么一出,毕竟当初在对抗「组合」时,自己不仅没有帮助对方反而还倒打一耙。 千岛言没有立即回答,他抬起脚步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下走到了家门口,从地毯下翻出了钥匙推开门。 一直站着不累吗?进去坐着聊聊? 千岛言偏了偏头,朝对方发出邀请。 坂口安吾哪有心思跟对方喝茶,他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太宰治之前还跟他提过天空赌场的古怪之处。 但看千岛言一副气定神闲又没有立刻说清楚的模棱两可态度,搞不好这件事情不好解决。 坂口安吾无奈只好跟着对方进了客厅。 千岛言打开冰箱门,甚至还有闲情问对方想喝什么,我这里有可乐雪碧果汁,你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坂口安吾坐在沙发上,看着金发青年不紧不慢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橙汁。 千岛言垂下眼眸,指尖抠开拉环,发出一声轻轻的噗。 知道是哪个组织吗? 不知道,我们对欧洲那边大大小小的异能组织都不清楚。 千岛言轻嗤一声,不知道是在讥讽异能特务科有限的情报网还是在嘲笑寄信人遮遮掩掩的作风,对方的要求是什么? 让我们想办法让你进入到欧洲境内。 坂口安吾揉了揉眉心,对方口吻张狂无比,近乎是直接甩手让他们想办法让千岛言进入到欧洲境内,然后等着坐享其成,但是在有不良目的的情况下这可是诓骗,后者是那么诓骗好的吗?说不准以千岛言的危险性逼急了搞不好能上演一出血洗横滨。 第273章 欧洲境内?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顾虑,对方是怕那个寄信的异能组织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他嗤笑了一声,他们那么有能耐为什么不自己来? 提前这一点坂口安吾就更无奈了,说了,如果一个月内没有满意答复,他们会自己想办法,造成任何后果概不负责。 千岛言仰头灌了两口橙汁润嗓子,他一路上没喝水。 心里隐约有了怀疑对象,可能性最大的是他之前得到「胸针」的那个异能实验室,那个实验室做过许多放出来会被群起攻之见不得光的异能实验,不是政府能够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但对方又不肯善罢甘休,搞不好还想夺回「胸针」,所以特意模糊了立场,只透露出了能力强大这一点。 听起来口吻很嚣张,你们这都不反击?千岛言语气充斥着笑意,明显在调侃。 他为什么不反击? 坂口安吾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对方。 还不是因为对方给出的那些文件,文件上把千岛言在欧洲做的那些恶人行径写的要多清楚有多清楚,证据确凿,就差寄手铐了。 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包庇一个罪犯,这样会给对方一个入境的绝佳借口。 既然你们盲目包庇罪犯,那么我们就伸张正义直接执行。 千岛言心思在另一件事上,他记得当初费奥多尔明确说过帮他洗干净了履历,怎么会被抓住把柄? 他们给你寄的文件在哪? 坂口安吾没有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知道文件的存在,在清楚了对方异能后,千岛言会得知这点完全不奇怪。 他接过一旁属下递过来的厚厚一叠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千岛言扫了一眼,那厚度近乎有拇指宽,太过于夸张了。 他干过这么多人神共愤的坏事吗? 千岛言短暂思考了一秒,没能回忆起来,他那时的记忆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面肯定还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骗光了哪些组织的钱,又比如骗了几个贵族小姐的感情,以及故意散布虚假情报坑了哪些地下情报势力之类的小事情。 说不准还故意捏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也懒得去一一核实,反正对方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他有没有做这些事情不重要,就算他指出里面哪些事情没做,对方肯定会咬着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没做。 一想到到最后他还要想办法去证明这些自己没做这些事,千岛言就开始烦躁起来了,恨不得去欧洲把那些人都杀光算了。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扶手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手中的橙汁,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没有伸手去拿。 坂口安吾也不恼,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你打算怎么做? 千岛言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受宠若惊般开口:你居然在问我的意见吗?我以为你会想办法直接把我赶出日本呢。 谁敢莽撞的直接把你赶出日本? 坂口安吾险些被对方阴阳怪气的话气昏过去。 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千岛言话音一转,唇边笑容依旧,猩红到如同凝固血液一般泛黑的眼眸微微眯起,从中浸染出大片杀意,他们是如何得知我在武装侦探社工作的? 要知道在偌大的世界去寻找一个不知道名字就连相貌不确定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确定费奥多尔不会在这一方面骗自己,所以只有可能是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知到自己在横滨的消息,通过层层筛选最后锁定千岛言这个名字大概率是他们要找的人。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可是是什么方法呢?弗朗西斯? 认识他、知道他在横滨武装侦探社、又来自于欧洲的组织只有他一个,可是以千岛言对弗朗西斯的了解,后者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触怒他并没有任何好处,同时坏处一堆,毕竟千岛言也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不对。 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能够一直死咬着不惜代价也不松口的只有一个组织,他伸出手指尖触及波洛领带上赤红的宝石胸针,光滑的表面在指腹摸上去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触感。 如果是因为「胸针」,作为制造研发「胸针」的人,他们说不定也有其他方法能够追踪到「胸针」的位置,按照之前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情况推断,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使用了「胸针」才导致踪迹暴露。 坂口安吾不知道对方想法,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千岛言眼中神色变化不定,没一会儿又收起了肆虐的危险气息,乱步知道这件事情吗? 坂口安吾表情古怪地点头,是他提议武装侦探社社长交给异能特务科处理的。 唔千岛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既然江户川乱步知道这件事情,又转交给了异能特务科,这说明对方知道他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也能完美处理好这件事。 在系统任务进度即将到达顶点这个时段,变革中与变革后都是最为混乱的关头。 去欧洲自然没问题,倒不如说他在发现对方极有可能是冲着「胸针」来的时候就有了想要去欧洲看戏的心思,他有些好奇如果把「胸针」的消息散布在地下暗网后,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欧洲各个异能组织又会是什么想法。 第274章 反正肯定很有意思,说不准能为世界变革率先制造出一场巨大热烈的开幕式。 「胸针」对于他而言已经没用了,如果能够给他带来精彩的乐子,那他十分乐意。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他在欧洲肯定会造成伤亡的。 而武装侦探社对他的要求是不滥杀无辜,这个词汇的定义很巧妙,他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称他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不知道江户川乱步有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罕见的问了系统。 「如果我退出武装侦探社或者被武装侦探社开除,进度会倒扣吗?」 系统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询问,「会。」 得到了答案千岛言没有再出声,思考着自己进入欧洲区域后是手下留情还是悄悄灭口。 「宿主,进度已经到达了百分之九十九,你最后的愿望已经想好了吗?」似乎是因为千岛言难得的主动,系统原本封心锁爱的想法逐渐动摇。 「吵。」千岛言言简意赅地嫌弃了对方。 「」哦。 系统恢复安静,继续封心锁爱,把存在感降低到了极致。 千岛言抬起眼眸扫了站在坂口安吾身后保护后者安全的人员,毫不客气地出声驱赶,除了圆眼镜以外,我希望其他人能够离开我的房子。 那些人先是征取他们长官坂口安吾的意见,见后者点头同意,他们才离开,出门时不忘带上门。 大门合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发出回响,寂静的气氛没能维持多久。 我知道你的为难,我可以去欧洲。千岛言直奔主题。 那再好不过。坂口安吾神色冷静地点头,既然对方会让其他人离开就说明接下来有需要他保密的条件,你的要求是? 我希望我去欧洲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个要求出来,坂口安吾瞬间皱起眉头,不告诉任何人的话对方怎么知道千岛言去了欧洲而不是一直呆在横滨呢? 没等他问出这个问题,千岛言早已知道,轻描淡写地保证,他们会知道的,并且欧洲不会有任何一个组织会有空再关注日本。 这话说的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坂口安吾看着对方猩红色眼眸中炽热的杀意和趣味,识相的没有多问,既然不会牵扯到他们国家就无所谓了。 回头记得帮我安排一下出国的事情,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千岛言着重加剧了任何人这个词。 他这一手防的是果戈里,跟对方分享自己的小秘密是不可能的,想逮着空子告状更是没门! 有谁能想到他会悄悄去仇家遍地的欧洲呢? 没问题,那,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既然对方主动配合,坂口安吾自然也会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帖。 越快越好。千岛言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坂口安吾点头起身离开,千岛言目送对方身影带着部队消失后,马不停蹄地收拾着东西,首当其冲的是费奥多尔藏身的那本书,什么都能忘,不能把自己亲爱的好友费奥多尔忘在冰冷的横滨! 作者有话说: 当初千岛拿到胸针爱不释手,做成各种饰品不离身,当跟费奥多尔去其他世界玩了一遍后 千岛(心满意足,随手一丢):这胸针已经没用了,谁爱要谁要。 累死累活全世界寻找胸针的实验室众人:?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2 第122章 无一生还 雾都伦敦。 丝丝缕缕的薄雾似有似无地笼罩这座城市,微微细雨与薄雾形成了模糊不清的雨幕,入秋的凉意混杂在细雨中悄无声息地蔓延。 墨色昏沉的天空在边缘泛着不祥的红,暖色调的欧式路灯下站着一名身形高挑手持黑伞的男人,一身漆黑的礼服近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血色的宝石胸针在领口处隐约荡起微光,在黑伞的遮掩下,只能看清他白皙瘦削的下巴,以及从脸颊垂落至肩头的碎发。 他静静站在路灯下,像是在等什么人,也像是在静候一场绝佳戏剧开场。 不知是因为夜晚降临还是因为今晚夜色不够美,这条街道上没出现任何人,空寂的就像是死城。 在这种阴森诡异的环境下,站在路灯下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周身气息即使优雅矜贵也无法遮掩住那种违和到让人背脊发寒的诡谲,就像是一只告死鸟栖息在枝头安静注视,带给人大脑危险的预警。 那道身影微动,一直遮掩住他面容的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双猩红色眼眸,那双眼瞳颜色极为罕见的纯粹,漂亮的犹如罂粟一般带着无法抗拒又致命的毒,也像是原罪中亚当夏娃吃下的红苹果,炽热无比。 修长的手指从怀里拿出一枚金色的怀表,怀表细细的链子在空中轻荡,怀表内细长的指针重合,所有指针指向同一个罗马数字,怀表内部机关齿轮运作发出轻响。 哒。 时间差不多了。 千岛言眼帘微垂,手中合拢怀表重新放进口袋。 伦敦的夜晚当然不会因为雨幕而平静,所有的东西都借助雨幕努力伪装出一副祥和的表面,背后暗流汹涌,都在等待着耐心不足的猎手率先出手他们探路。 第275章 寒风刮过街道,裹挟着令人头晕目眩的酒气,对面酒馆人影幢幢,喧哗声碰杯声交织出名为热闹的乐章,暖色调的玻璃窗映照出一张张看似醉熏实则警惕的面容。 在一周前,伦敦地下情报暗网里多出了一则消息,信息很散乱,只有短短两个词汇。 「胸针」、「起死回生」 按理来说在这种混杂的情报网里出现这种没有顺序又让人一头雾水的信息通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是视为混淆视听的恶作剧;第二:只有特定人士才能够看懂的暗号。 大多数人都没过多关注这一点,表面上这则消息犹如石沉大海般没有炸出任何水花,但周围突然风声鹤唳的古怪氛围敏锐引起了众多人的警惕和怀疑。 昨日暗网上突然出现的一则贴子像是唯恐不乱般把这份古怪化为狂热的高潮,帖子只是几年前的普通旧贴,不知道是谁把这则帖子重新挖了出来。 《拍出价值千亿的胸针出自何人之手?》 一瞬间像是所有零碎的线索都连成一串,几年前原本就知道内情的人已经明白了所有,当时那枚红宝石胸针被「组合」斥巨资买走,据说当时近乎掏空整个「组合」,弗朗西斯像是疯了一样不惜一切代价砸钱,胸针被买走后,「组合」几乎隐退出大众视线,存在感将至最低。 弗朗西斯不缺钱是不错,但也没到那种会毫无理智挥尽家产购买一枚普通装饰的地步,很多与「组合」不相上下的组织都知道弗朗西斯对复活自己女儿的执念,即使对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明面上说,这件事情也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当时的拍卖场是处于地下与官方之间的绝对中立势力,能够两边都给面子背后的能力不言而喻,也正因为如此才没在拍卖中途发生任何不愉快的混乱抢夺事件。 察觉到蛛丝马迹的其他组织犹如闻到血的鲨鱼,虎视眈眈盯着外界动向随时准备冲上去分一杯羹。 曾经的「组合」自然是不敢招惹,但现在的「组合」已经虎落平阳。 不过,显然易见的是「胸针」已经不在弗朗西斯手上了。 后者当初在横滨滑铁卢惨败散尽身价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因此许多人落井下石嘲笑对方居然在那种乡下城市摔了一跤太过于丢人,原本他们都以为弗朗西斯已经把「胸针」当做资产用掉了,现在看来是落入了其他人之手。 奇怪的是无论多少人去查那则消息背后的发布人都一无所获,这种让人焦急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作风倒是让某些组织想起了一个行事喜怒无常遍地结仇的人。 一个得罪了英国政府,让后者不惜代价去剿灭,早就死了的人。 在没有确切消息出现前,所有人都维持着一种和谐假象。 可惜,这种假象只能维持到今夜。 空荡的街道里平稳的脚步声逐渐响起,寂静中发出回响。 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是维持安静更可怖,还是突然被打破更让人恐惧。 来者没有撑伞,他带着一顶黑色礼帽,下面露出的头发挂着水珠,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给人沉稳身经百战的时间感,比起道貌盎然的优雅绅士更像是商场上游走在各种人之间的狡猾猎手,与路灯下诡谲的优雅金发青年截然不同。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意味不明地开口,你果然还活着。 千岛言视线一直望着前方的建筑,似一眨眼就会错过最精彩部分一样,随口回复,我自然活着,况且你来找我该不会只是来确认一下我还有没有呼吸吧? 当然不。男人耸肩,卸下了之前的敌意,说真的我都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这可是开卷答题,你猜为什么当初那群疯子会不顾一切的追杀我,他们行动时误伤的人可比我当初过分多了。千岛言嘴角扬起弧度,语气讥讽,似真似假般抱怨,唉我怀疑他们当初只是拿我当借口去展开杀戮,那些被波及的人不敢去恨他们只能转而来怨我,真是可悲的发展。 你是真不怕死。男人眉梢微挑,透着明显的嘲笑,暗指对方把这番话提到明面上,也同样在暗指千岛言今夜会出现在酒馆前这一行为。 彼此。长时间没看见动静,千岛言终于舍得施舍给对方视线,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你不怕死,你也不会来到这里你不进去吗? 进去做什么?当笑料吗?男人抱着手臂倚靠在路灯下,看着金发青年的眼睛里带着调侃。 像是在响应男人的话一样,对面的酒馆忽然毫无征兆地被拔地而起的黑色液体包裹,黑色液体浓稠无比,往地上滴落时腐蚀地面散发出一片雾气却没听见任何响声,看来这黑色不明液体能够吸收声音,将酒馆里一切动静牢牢隔绝。 掩耳盗铃。千岛言风轻云淡地点评,你看他们果然只是想杀戮,什么情报互换、今晚「胸针」情报会在酒馆公开交流,他们只不过是想杀点其他组织派来的试路石让一些杂鱼歇了心思。 这样做也不错不是吗?最起码水里清澈了不少。男人偏了偏头,扫了一眼看似平静实则兴致盎然的千岛言,你该不会以为穿一身黑就能够像开膛手杰克一样游荡在雾都来去自如吧? 第276章 后者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唇边笑容更甚,你在催促?你也为此感到焦急? 我在为你焦急。男人嗓音古井无波,你站的位置过于放肆大胆,如果出手的是当初追杀你的那批,等这一场闹剧结束,下一场就是你。 千岛言握伞柄的手,指腹摩挲了一下被捂热的伞柄,像是在迟疑也像是在沉吟,语调轻松,不,在得到「胸针」前他们不敢直接对我下手,更何况如果我不站在这里的话,你要怎么找到我呢? 男人懒得同对方虚与委蛇,千岛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反复无常别有所图的虚假商人,倒不如说「死屋之鼠」里的成员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如果说费奥多尔是偏执给人感官矛盾的情报贩子,那么跟他搭档的千岛言也是蛇鼠一窝,两个人各有各的危险之处又偏偏极有能力,能不能从他们手中完好无损的脱身全靠自身本领,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在利益和吸引力足够大的情况下,一切都值得冒险,更何况他本就是个生意人。 东西。 你耐心真差。千岛言叹息一声,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男人拿过首饰盒,心中隐约有些怀疑,对方给自己的这一做法过于轻易,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可不想跟你一块参演滑稽闹剧。 说谎。千岛言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低沉优雅,配上他今晚的打扮有种斯文败类的美感,如果你真的没一点想法,就不会来这里了。 首饰盒中静静躺着一枚做工精美的胸针,镶嵌在中央的红宝石夺人心魄,散发着独特的吸引力。 看上去不会有假,但是 给的这么轻易,倒是让我有些怀疑真假了。 我似乎没给你留下什么恶劣印象吧?对方警惕的态度让千岛言奇怪起来了,仔细回忆自己曾经有没有得罪过对方。 按理来说是没有的,他当初假冒混进拍卖会里当工作人员时工作的可谓是尽心尽力,甚至都没要工资! 嗯,如果说杀了我手下堂而皇之混进拍卖场里不算什么的话,那对您恶贯满盈的风评倒是有所理解。男人拿出那枚胸针,又扫了一眼千岛言领口处戴着的那枚瑰丽血色胸针,看起来跟他手上的胸针是同款,甚至可以说别无二致,这是批发的胸针?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爱好,我很喜欢这个款式。千岛言耸肩,看起来有些无奈,我说相比较对于追杀我的那些人所作所为,我做的明明微不足道,他们可是哪里有我踪迹就扫荡哪里,根本不分敌我,捕风捉影的作风简直疯魔。 啊,当然当然,如果你再放肆点,把整个欧洲都踩个遍,闹得所有地方都人心惶惶,说不定接着英国就能被讨伐了。男人敷衍着,视线在自己手中的胸针和对方领口处戴着的胸针来回扫视,像是在判断也像是在权衡。 千岛言闻言微微愣了愣,接着开怀大笑,狄更斯,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他似才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你怀疑我给你的胸针会是假的? 被称为狄更斯的男人看着他不说话。 这种默认的态度很好的表明了答案。 我的口碑原来那么差吗?千岛言嘟囔着抱怨。 狄更斯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以你一手搅乱欧洲暗网,现在又光明正大站在距事发地看戏就能看出你这人恶劣的本性。 他手中的胸针光滑的表面有多处划痕磨损,背后的别针也开始松动,出自特殊地方的试验品当然不会如此粗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当做了一枚普通胸针来用,并且一点都不爱惜。 以当初千岛言不择手段的做法去靠近在弗朗西斯手里骗取「胸针」时的委曲求全来看,对方一定相当在意「胸针」,他手上这枚极有可能是冒牌货,对方戴着的才有可能是真的,再加上对方性格恶劣,极有可能会做出故意戴着真胸针让他拿走假胸针这种事情。 但这个推理一旦成立,同时也可以反着来,他手中胸针是真的的可能性也不低,可能会出现对方故意引起他疑心让他出口索要戴着的那枚假胸针,从而抛弃自己手中的真胸针。 建立在对方的恶趣味之上,这两种推论皆有可能。 它既然能让人死而复生,我回去之后会找人来实验的,如果到时候我发现是假的狄更斯话没说完,但面上的冷意十分明显。 你知道为什么弗朗西斯拿到之后却被我轻易夺走了吗?千岛言唇边笑意不变,完全没被影响。 狄更斯眉头微皱,心中隐约有不详猜测,示意对方继续说。 这东西是半成品。千岛言没有故意卖关子,他轻易地说出了答案,同时,它也并不是简单粗暴的只能复活人,或者说,你可以把它看做是通往冥界与其他世界的钥匙,想要复活人,需要通过冥界的考验,以及其他世界的观测,当他们认为你能够复活时,才能回来这里。 狄更斯紧皱着眉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如何证明你说的真假? 第277章 证明不了,难得一次我说真话,却没有人相信。千岛言摇了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转而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我记得拍卖场当初拍卖这枚「胸针」时,是当普通品拍卖的,难道说,你也对它有了欲望?狄更斯,过度贪婪可不会有好下场。 狄更斯不置可否,他确实是有这种想法,当初「胸针」流入拍卖场纯属意外,但无论什么东西进了拍卖场就不是那么好拿回去的,也正是因为这点千岛言才没直接动手,他也不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直到后来引起的轰动他才联想到之前针对于千岛言通缉,虽然对外宣称的是东西已找回,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真的不是因为这东西不能在明面上出现才找的借口吗?弗朗西斯的出手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想。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千岛言给予的拍卖请求,后者是愉悦至上的唯恐不乱者,他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生意人,他们的合作各取所需,他甚至亲自涉险,因为利益足够大,足够值得。 这些建立在胸针是真的之上,如果他手中的胸针是假的,那么一切都是泡影。 对于千岛言而言真假自然无所谓,只要能够制造出更多的混乱带给足够的愉悦胸针的真假都在一念之间。 对于他则不行,他原本的想法是拿到「胸针」造出假胸针拍卖,「胸针」如果不落入创造它的那些人手里,没人辨得出真伪,他完全可以拿不知道使用方法为理由,如果被认出是假也没关系,他完全可以推锅给千岛言,身为受害者同那些人一起义愤填膺,这样他即独善其身又得到了「胸针」,一举两得。 更何况这枚「胸针」比起复活更像是穿梭世界,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有用,如果其他世界的东西能够带来这个世界,他甚至能够通过「胸针」做到改变世界! 千岛言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想法,眼眸弯弯,盛满笑意,他大方地摘下了自己衣领上的胸针放在对方手里,慷慨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两枚都给你,你可以自己判断出真假。 使用方法?狄更斯表情有些意外,但很快重归平静。 只有在短时间死去的人面前才会产生效果,但能不能复活回来全看命运。千岛言给予的答案看似牛头不对马嘴。 狄更斯沉吟了许久,最后抬起眼眸锐利的视线盯着对方,意味不明,你可真是狡猾。 千岛言的回答根本对判断真假没有价值,即使是假的他也能够以死者运气不够好没能回来这一借口来以假乱真,但偏偏又告诉了他使用方法只有在短时间死去的人面前才会产生效果,找个短时间死去的人来测试就行了。 但前提是这两枚胸针里真的有真货。 千岛言不置可否,真假对于我们并不重要,不是吗?想要完全利用起这个道具也要看自身能力能不能把握住,否则,你猜它为什么只是个半成品。 这个半成品可以说很有用也可以说毫无用处,主要看如何利用。 狄更斯眼眸微眯,对于被对方戳破了心思并不意外,外界早有风声暗自揣测千岛言异能有着能够察觉他人心中想法的能力,现在看来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千岛言进一步说道:既然无法判断真假,那不如一同挂上拍卖场,我相信你也不会多此一举以试验品的名义去为这枚胸针估价,毕竟外界现在可对这种东西敏感的很,就算是普通胸针的价格他们也会联想到更多,采用广撒网的方式不肯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哪怕是两枚,或者更多,这不是能够狠捞一笔的机会吗? 金发青年从容不迫优雅的腔调像极了深渊诱惑人心的恶魔。 狄更斯思考了没一会儿,哼笑一声,你倒是说的轻松,如果追杀你的那些疯子盯上我了呢?其中的风险谁承担? 你难道会给我承担风险而不是独善其身吗?千岛言故作惊讶地反问。 明明他们心里都如明镜一样,狄更斯只不过是想要更多的利益,拍卖物品他顶多只能抽成百分之二十,而这份利益显然不够让他去以身犯险。 百分之五十。 狄更斯说了一个合理的数字,他扫了一眼不远处包裹住酒馆后已经开始逐渐稀疏的黑色液体,深知再待下去会惹一身麻烦,他跟不怕死又难死的千岛言不一样,他可没有那种非人的自愈能力。 千岛言佯装为难地犹豫,迟迟没有回答,那双猩红色眼眸中闪烁着想要看好戏的蠢蠢欲动。 狄更斯失了耐心,自然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想要把自己也拖下水的想法,在明面上落水和在暗地主动入水可不一样,不同意就到此为止。 千岛言听出对方口吻中的威胁,他遗憾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目送狄更斯拿着胸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后者离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在薄雾中失去了踪影,再看被包裹的酒馆,原本干净透明的玻璃窗上溅射上猩红,黑色浓稠的液体犹如落雨般逐渐稀疏。 千岛言惋惜地看了最后一眼,与里面唯一站着的刽子手对上视线,后者眼中疯狂的杀意还未完全褪去,注意到门外站着人后,他微微愣了一下,未等他做出什么动作,下一秒整个人毫无征兆地炸开血花,同那些被他杀害的试路石躺在一起,浓稠猩红的液体淅淅沥沥的从门缝往外溢出,混杂着地上的雨水一同落入下水道。 第278章 至此酒馆里的人无一生还。 站在路灯下的男人撑着黑伞转身离开,干净整洁的没有沾上任何血腥,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飘散在细雨中消融。 居然真的只派一个人,太敷衍了。 就像是酒馆里的人是其他组织对于「胸针」的试路石一样,血洗酒馆的刽子手又何尝不是其他组织的试路石呢? 作者有话说: 这里狄更斯是私设,私设的是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这个戏份不多) 掐指一算,陀思该出来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3 第123章 这不是正经书 继拍卖场出现的两枚拍出天价的真假「胸针」后,与它别无二致的血红色的宝石胸针犹如春后竹笋般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意识到不对劲之时,已经发展到除了之前在酒馆中被杀了探路石而识相收手的小组织以外,每个组织都拥有一枚的地步。 这一发现让那些最初在拍卖场咬牙拍下天价胸针的人几乎吐血,原本以为拍卖场两枚里肯定会有一枚真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无法保证自己手里的是真货,找拍卖场负责人理论,对方给出的理由是他们从未说过这就是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胸针」,虽然外貌与几年前一致,但没说过一定是同一个,在反咬一切都是他们的臆想时又巧妙地安慰他们,并暗示这些胸针里一定会有真的那一枚存在。 因为情报方面的不足,他们没有办法去验证这些东西的真假,可以说除了「死而复生」以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情报。 一些不清楚详细的组织已经开始观望,清楚内情的大型组织虽明白有人在浑水摸鱼捞一笔,但还是在寻找方法力求能够有效判断真假。 在这种所有人都犹如无头苍蝇的情况下,突然有人带来了及时雨暗网又出现了一则情报。 「「胸针」只会对短时间死去的人起效,但能不能产生共鸣需看神的旨意。」 这一则消息可以说把混乱推向了另一个高潮,哪有那么多刚好在短时间死去的人?医院汇聚的人流骤增,夜晚街头死亡的无名尸体也越来越多。 虽然情报中美名其曰要看神的旨意,但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一样,哪有什么神明,这东西就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还未完全掌控品,所谓的神的旨意不过也是掩盖不清楚能够百分百成功方法的事实,而一切都不清楚都源自数据的不足,只需要多实验几次,无论是真是假,还是触发方法,亦或者是能够让人百分百起死回生的技巧,一切都能得到答案! 贪婪之人无法拒绝永生,越是手握权柄之人,越是难以抗拒这种致命的吸引。 事态发展成这样远超预期,千岛言坐在电脑前观察着动向笑得乐不可支,按照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其他国家注意到「胸针」存在也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混乱又会进一步扩大。 浏览了一会儿「死屋之鼠」为他收集来的情报后,他随手关了页面,脑海中已然想好下一步。 他除了在暗网上放出两则伪装成被同行恶意泄露的情报以及散播大量胸针之外,其他几乎可以说没做什么,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全是那些人贪欲作祟。 既然如此,那就更进一步去搅乱,贪婪?可以,但是也要看自身实力如何,能不能接受资产亏空的存在。 千岛言此刻身处「死屋之鼠」在伦敦的新据点中,以费奥多尔的个性,会被设置成据点的住所一定毫不起眼甚至会有点狭小,千岛言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拿到狄更斯给他拍卖胸针得到的资金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把据点从喧闹的公寓更改成了清净的独立住宅,还配置了一个小花园,跟他在横滨的差不多。 虽然隐蔽性会得到降低但舒适性大大提高了! 反正千岛言很满意,至于费奥多尔会怎么想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千岛言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他从横滨带来的《饭团的求生之旅》,抽屉里面除了这一本书,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血色胸针,是他特意找人复制的赝品。 至于之前给狄更斯的两枚也全部都是假货,他当然不会傻到把真货放出去,这可是他制衡英国官方异能组织的筹码,有「胸针」在手里,那些人即使对他下杀手,他也不会死,在异能自愈这点上,身为异能起源地的欧洲肯定不会为这个困扰,欧洲的异能者多如牛毛,否则他当初也就不会因为自愈能力未曾跟上而差点被杀死,而那些人也清楚如果认真撕破脸了,千岛言会不管不顾直接扯下禁忌实验的遮羞布,把一切放在明面上,到时候那些人一定会被群起攻之,搞不好就连整个国家都会被牵连。 千岛言指尖搭在书的封面上轻敲,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明白为何他当初潜入情报中所指的执行「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异能实验室时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关于这个计划的任何东西,就连费奥多尔也说这个计划早在很早之前就被替代,早的远超千岛言的年龄。 是因为「书」的改写,是因为这枚「胸针」的存在替代了原本的试验,「书」需要完整的逻辑和因果才能实现,当初费奥多尔重启一切时也改变了这一点,如果想让欧洲那些人的视线不再集中在他身上,那么就需要其他更有意思的东西来替代比如说其他世界的通道,又或者死而复生。 第279章 这算是补偿吗?因为内疚所以想填补所有的错误和遗憾? 千岛言单手支着脸颊,手指从封面滑向抽屉,骨节分明的手握起一把胸针又在半空中张开手掌,一枚枚做工精美的胸针从掌中回落抽屉,砸在其他胸针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嗡鸣。 金属面宝石面折射出的光晕于白皙的手指俊美的脸庞形成奢靡到极致的醉生梦死。 外界人人趋之若鹜一掷千金想要得到的胸针在这里犹如地摊上批发的廉价品一般。 他来到欧洲已经有近一个月了,系统任务的进度条一直卡在九十九没有触发任何任务,这让他有些怀疑横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气场,难道说因为系统源自于「书」所以只有横滨才是快乐老家? 千岛言想不明白,他轻轻叹了口气,直起背脊打算合拢抽屉,却注意到异能反馈给他的呢喃私语里熟悉的音色越来越近。 拉进的速度不可思议就像是已经到了身后。 身后?! 千岛言瞳孔微缩,袖中水果刀瞬间滑落至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往身后划去,锋利的刀刃与极致的速度混合在一起发出破空声,饶是如此也没有砍中实物的触感。 对方似早有预料般躲开了这致命的攻击。 诶呀好险好险,差一点点就被割开喉咙变成喷泉了。 熟悉的男声一如既往地透着夸张的语气。 由于刚刚的攻击,两人的距离完全拉开,不似千岛言之前异能所反馈回来的那么近,他注视着深夜拜访的不速之客,后者仍旧穿着那一身黑白的礼服,雪白色斗篷的内里是犹如深渊一般的漆黑,看起来像小丑又像魔术师,整个人都透着神秘与诡异。 千岛言没有对果戈里这一番劫后余生的浮夸表演作出什么评价与配合,而显然后者也不需要。 果戈里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很快变成了恍然大悟和惊恐,他宛如想通了为什么会突然被攻击一样,难道说千岛是想杀人灭口吗?因为你拒绝跟我分享你的小秘密又不想让我见到费佳跟他告状? 千岛言仍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认为会费佳没死,明明当初在横滨「壳」事件的时候,我记得我完美展示出了他的尸体。 果戈里煞有介事地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之前大概是直觉?现在已经得到了证据变成了肯定。 他补充了当初在天空赌场被打断未曾说完的话,毕竟如果费佳真的死了,你肯定不会是这种平淡的反应,以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发疯,把整个世界搅合的一团乱,甚至会想办法去复活对方,根本不会有闲情逸致跟太宰治去什么天空赌场。 千岛言对这番说辞不置可否,你这么了解这一点,之前还让我跟你一起去杀费佳? 当然是因为很有意思,我也没指望你真的会杀费佳,我计划是启动「壳」,大家一起获得自由得到解放,但很可惜!很可惜被阻止了果戈里俊美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他仿佛真的在为这失败的计划感到惋惜,所以在得知你杀了费佳并且一起失踪了这一消息时,你真的把我震惊到了这一令人目瞪口呆的离奇发展戏剧足以称得上是悬疑又精彩,我甚至以为你会带着他的尸体在某处暗中筹备准备毁灭一切,本来我准备去找你,但可惜 果戈里语调抑扬顿挫,在诉说一个曲折且艰难的经历,我们boss「天人五衰」的头领,他已经怀疑是我偷走了「书页」,为此我不得不离开日本,以防被突然偷袭,你知道的,他是拥有绝对胜利能力的人。 就算是这样,你也仍旧窃取了「书页」,所以他不是超越者,于你而言也不算什么难题。千岛言沉吟片刻,很快从对方话里得出了答案,但是他在日本有很多权柄,所以只需要你离开日本就不会有任何因素再威胁到你,这样的话 话没说完,他已经从对方心声里听取到了答案,原来如此,是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在日本被当做英雄,整个日本从上到下包括政府人员都对他有着极高的信赖和崇拜,可以说福地樱痴在日本有着仅次于领导人的极高威望与权柄,一切只因他未尝败绩,保持着绝对胜利。 果戈里毫不意外地摊了摊手,真是方便的异能呢,千岛。 千岛言现在对于果戈里会知道他在欧洲这件事的疑惑已经得到答案了。 建立在费奥多尔没死这一信息之上,接下来的就是需要弄清楚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瞒过众人让费奥多尔活了下来,毕竟当初可是太宰治亲手验证过的死亡,而正巧「胸针」事件在欧洲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他曾在欧洲待过许多年,以及「胸针」的样式跟他一直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种种元素加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一切,只不过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千岛言露出费解的表情,他明明把自己容身之所信息保密的很好,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顺着网线攻破他所在的地点,结果就这样被对方轻轻松松的找到了? 哈哈!果戈里叉着腰仰头大笑两声,脸上满是得意,他眉飞色舞地说道:这可全靠我们的深厚友谊,你的异能负荷会让你远离人流汇聚的地方,但是!以伟大魔术师果戈里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会放弃想要看混乱的机会,所以你会在混乱的最中心伦敦,而伦敦最偏僻舒适的独立住宅区只有这一处,这里居住的人不多,只要顺着亮光就能找到!这就是属于果戈里的大胜利!! 第280章 千岛言沉默了,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几分窒息。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吐槽对方居然如此执着会一户一户的找,还是该欣慰他们之间对对方都了如指掌的友谊。 千岛言幽幽叹了口气,妥协地询问,你想要做什么? 果戈里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随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枚胸针带在他领口处,怎么样? 很适合你。 千岛言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还别说,血色胸针确实是挺配果戈里这一身的,起到了一种色泽聚焦的感觉,能够让人一眼注意到对方领口处的宝石胸针。 果戈里满意地坐在床脚的木质栏杆上,摆弄着那枚胸针,忽然一脸好奇地问道:千岛,我十分想知道你究竟把费佳藏到了哪里?我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包括之前我曾委婉的试图把「书页」失窃的嫌疑引到费佳身上,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就连福地樱痴也没有找到费佳的踪迹,一番搜查后只给了我一个费佳已经死了,这一令人大为失望的结论。 果戈里对福地樱痴失望的语气很明显,显然他也在奇怪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加入「天人五衰」,也许是因为想要自由的意愿太过于急切以至于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在其他人摆出的种种证据面前,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所得出的结论。 千岛言对于果戈里这一乱扣锅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你怎么能趁费佳失踪就给他乱扣黑锅呢?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他,仿佛在质问他怎么好意思指责自己一样,这成功让千岛言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做什么坏事被发现也会拿费奥多尔挡枪的这一行为,包括他不久前散播的第二则情报,那是他故意模仿费奥多尔个性拟定的,为的就是如果被发现可以拖后者背黑锅,而费奥多尔肯定也会帮他扫尾。 千岛言丝毫不心虚,他转移了话题,我也很好奇费佳藏到了哪里毕竟你知道的,「胸针」使用后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时,降落的坐标与之前是不一样的。 果戈里根本不知道这一点,或者说他对「胸针」除了千岛言故意放出的、大众都知道的消息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果戈里不相信千岛言的说辞,以后者的个性根本不会在这种所有人都暗中关注费奥多尔的情况下放纵不管对方,而费奥多尔也不会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里选择孤身一人,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千岛言把费奥多尔藏起来了。 千岛言藏的很好,所有人都没找到费奥多尔,甚至外界都认为后者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顾及着千岛言的存在,想必大部分人都一拥而上把「死屋之鼠」所有财产瓜分的一干二净,「死屋之鼠」的价值不在于资金,而在于庞大到近乎笼罩整个世界的详细情报网,以及那些鲜为人知的高度机密情报。 千岛言调用「死屋之鼠」的力量,在外界眼里就像是他接手了这个组织一样,从一个人手里夺取组织自然比从两个人手里夺取简单,只不过这件事情仍旧需要从长计议。 只可惜还没开始计议,就被「胸针」的突然出现搅和的分不出心思去算计「死屋之鼠」,在能够死而复生面前,区区一个情报组织根本排不上号。 可以说千岛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达成这个目的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毕竟他只是想看乐子,觉得有趣才这么做的。 如果那些人能够知道「胸针」的情报是谁发布的,或许就能够发现他们都被戏耍了的事实,但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顺着网线攻破费奥多尔留下的防火墙,发现不了内幕。 千岛你居然舍得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弃费佳于不顾!费佳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果戈里看似在埋怨千岛言的无情,但却也清晰的表明了不相信后者会不管费奥多尔这一行为,甚至可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千岛言会跟费奥多尔形影不离才是正常情况。 别说的我跟人渣一样。千岛言随口反驳,试图早点把对方赶走,我要准备休息了,你不走吗? 什么?!果戈里露出震惊的表情,仿佛对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他从床脚直接蹦起,难以置信地叫道:千岛,你居然赶我走?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赶我走?!我可是为了你特意跑到欧洲来的!期间不眠不休寻找了整整十几天,我满心都是见到你的期待,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无情,见面就要赶我走! 说到最后他开始翻起旧账,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如遇知己的激动,以前千岛言跟他如胶似漆的感情,在游乐园时请他游玩的热情等等,任何芝麻大的小事都被他放大了一一清数,语速极快,语调又抑扬顿挫,时不时穿插自己为对方做的牺牲,歌颂他伟大的奉献精神。 千岛言被吵的脑瓜子嗡嗡的,他不得不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声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这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你住。 见对方让步,果戈里兴高采烈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睡! ?千岛言缓缓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难道你忘了吗察觉到对方的抗拒,果戈里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明明我们以前都睡一张床,特别是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特意抱着枕头来找我,费佳当时 第281章 不要说了!千岛言恼羞成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气急促,那是小时候,现在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不合适吗?而且我现在没有跟别人睡一张床的习惯!你知道的,我异能关不上了,会很吵!伦敦这么大总会有一个酒店适合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住呢? 为什么?这个答案他们都很清楚,当然是因为千岛言没办法一直藏着费奥多尔,只要后者活着就一定会出现,但这点他们都没明说。 可是明明费佳比我更吵,他思考的东西可足以是我的几倍。果戈里不服,果戈里表示抗议。 他从斗篷里掏出一本书,信心满满地说道:而且我还能给你讲睡前故事,这可比看费佳工作有趣多了!我们可以一起看这本书《饭团的求生之旅》?这名字真有意思,我记得你当初就跟我吐槽过费佳一天到晚带着他那顶帽子像个饭团 千岛言下意识回头看向桌面,桌面上空空如也,他一时疏忽,让果戈里用异能把书偷走了,后者一边奇怪这古怪的书名是不是在内涵他们的好友费奥多尔,一边即将把书翻开想要看里面的内容讲了些什么。 别打开!千岛言倒吸一口气,反应迅速地把书夺了回来。 果戈里望着自己突然一空的手掌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愣了愣,他眯起眼睛,捕捉到了千岛言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速度快的就像是错觉,他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什么,既然千岛言跟「组合」弗朗西斯有联系,那么十有八九跟「组合」其他人也都认识。 当初「组合」事件发生的时候,他还在政府当卧底,这件事情结束后,异能特务科上交了一份报告,里面包括事件最后的结果以及「组合」众人的异能情报,他清晰的记得「组合」里有一个人的异能是「能够把人拉进自己执笔的小说里」,他记得「组合」那人与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关系很好,而千岛言恰好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又与江户川乱步关系也不错,再加上这内涵的书名,已经不是可以用巧合来形容的了。 千岛,你反应看起来好激烈,该不会费佳被你藏进这本书里了吧? 不是人人都会戏法的,果戈里。千岛言若无其事地开口,手中拿着书不放,以防对方突然用异能开抢,一本书怎么能藏的下一个人? 普通的书当然不行,可是似乎「组合」里有一个人的异能恰好可以把人拉进小说里。果戈里故作惊讶地说道:否则千岛你为什么要抢回去?以我们惊天动地的友谊,难道不足以让你跟我分享一下区区一本书吗? 当然不行!千岛言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借口,口不择言,因为这不是正经书!为了你的身心健康,你不能看! 果戈里没料到千岛言会如此诡辩,在越发好奇内容的同时让他更坚信了心中的猜想一分。 好吧好吧,魔术师不会强人所难,我不看就是了。 果戈里嘴上这样说着,看起来要起身离开,果断的样子仿佛真的放弃了一样,千岛言心中暗自奇怪,分了丝注意力到耳边异能反馈的私语里去听对方心里如何想的,是否真的放弃了。 在分出属于果戈里心声的一瞬间他手中一空,千岛言心底一惊,看向对方,后者在他分散注意力时通过斗篷异能抢到了那本书。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果戈里得意地扬起了手中的书,伟大的魔术师果戈里,依靠充满神秘的戏法从千岛手里得到了宝藏~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说好不能用异能攻击我的!千岛言生气了,试图用歪理先发制人指责对方,你这一行为伤害到我心灵了! 明明千岛先违背约定说好不能听我心声的!果戈里嘟囔着反驳,想要趁书还在自己手里翻开一看究竟,而且我也没有攻击千岛,这并不算违反约定,顶多算是扯平! 果戈里!千岛言气急败坏不客气地直接动手了。 他条理清晰,一手攻击向果戈里拿着书的手,一手拽住了果戈里背后的披风,防止对方用异能传送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果戈里书还没来得及翻开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中了手腕,书一瞬间飞了出去落到地上,他无瑕顾忌书,伸手去掰千岛言拽着他披风的手。 千岛禁止对魔术师使用武力可是表演台上众所周知的规则!你这是在赖皮!是在抢夺魔术师的表演道具!果戈里不高兴了,他一手抵御着对方的攻击,另一只手掰了半天都没能阻止对方拽他披风。 可你也没在表演台上,这里是我的卧室! 千岛言也不高兴,下手丝毫不跟他客气,一手攻击一手死死拽着披风,在对方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时候,他不讲武德突然出脚把果戈里踹向房间正中央。 撕拉 整个披风从对方肩头剥离,原本披风是果戈里用红色绒球别针别在衣服上的,并不算特别牢固,披风上带着绒球自然没有损伤,有损伤的是果戈里身上的衣服,只见白色的衣服被从肩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直蔓延到胸膛。 第282章 果戈里猝不及防整个人直接被千岛言踹到了床的另一边,他从地上起身,脸色称不上好看,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起来有几分危险。 千岛言愣了愣也没想到会直接弄坏了对方衣服,明明他看着果戈里穿的有两件,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来辩解自己的无心之举,只见对方危险的表情忽然散去,略有些疑惑的视线看向了他后方。 千岛言下意识回头,发现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的书突然开始翻页,整个房间以书为中心掀起气流,金色的文字从书页上脱离,顺着气流一圈圈汇聚。 果戈里面色古怪,伸出手指指向那本书有些不确定,摔坏了吗? 摔坏是不可能的,书又不是玻璃做的怎么会摔坏?它也只是本书并没有魔术机关,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被他们扣了很多黑锅的费奥多尔要出来了! 千岛言要裂开了。 这个时机实在算不上好,他还没摸清楚果戈里还想不想杀费奥多尔,又偏偏对方还在这里,他还有把柄在果戈里手里,后者甚至还能告状说他背叛了费奥多尔把天空赌场的后手故意透露给了太宰治。 千岛言当机立断地把披风往书上一盖丢出了卧室,用的是正面,以防果戈里用异能把书传送到河里直接淹死费奥多尔。 紧接着他回过头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果戈里用被子卷成春卷,想要把对方从窗户丢出去。 所有事情迅速的几乎同时发生在一瞬间,千岛言条理清晰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演练过上百次一样熟练,果戈里在呆愣中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即将被丢下窗户。 等等!等等千岛果戈里不干了,他试图从铁面无私的千岛言手里反抗,从被子里获得自由。 与病弱的费奥多尔不同,果戈里是个拥有纯正血统的战斗民族,在剧烈的反抗下,千岛言竟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对方,让春卷散开了,他一手压着像条鱼一样扑腾的果戈里,一手试图重新捆好被子,他对对方的话不闻不问,一心只想把对方从窗户丢出去。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杀费佳了,当然你也不会让我得手,但是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答案的问题唔唔!果戈里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捂住了他嘴巴,下一秒那只手微顿,又放开了。 千岛言表情有些微妙,看着果戈里就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这当然不是他大发善心,而是因为他脑海里自从来到欧洲后就一直沉寂像是不存在的系统。 「任务:给予在人生道路上感到迷惘的人类所想要的答案 奖励:进度增加一」 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论什么事情都比不过这宝贵的进度,于是大发慈悲地询问:什么问题? 果戈里挣扎着从被子卷里出来了,他刚要开口,视线忽然飘向门边。 只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修长的人影静静站在那里,面色苍白憔悴的俊美黑发青年手中拿着他的披风,那双紫色眼眸晦涩难辨,他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千岛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头,刚好对上费奥多尔幽幽看过来的视线,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被他压在床上衣服破破烂烂还顽强想要从被子挪出来的果戈里,又看向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果戈里披风一语不发的费奥多尔。 刹那间,千岛言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千岛言(左右为男.jpg) 费奥多尔: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果戈里挣扎着从被子里出来: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 虽然更新慢了一点,但是大部分更新都是二合一嘛(心虚.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4 第124章 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费奥多尔下意识从千岛言外露的皮肤上扫过,后者除了头发散乱了一些衣服有明显被扯出的褶皱以外,没其他多出的痕迹。 果戈里也从诡异凝固的气氛里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他总觉得自己挚友从书里出来了之后有些不对劲,仿佛有极大的怨气,像是含冤而死的怨灵一样瘆人。 而这股骇人的怨气直指他们两。 糟糕!千岛!果戈里单手挡住下半张脸,看似忧心忡忡地凑到千岛言耳边说悄悄话,你说费佳该不会知道我们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了吧? 不可能,即使是费佳也不会这么快弄清楚 千岛言下意识反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话题中的人正盯着他们看。 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神秘漂亮的紫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心理因素在作祟,莫名有些心虚,就算果戈里已经故意把声音压低,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他总觉得即使是气音也能被对方听的一清二楚。 好比如说他已经看见他多日未见的好友费奥多尔,握着披风的手指指尖泛白了。 大事不妙,后者绝对听见了!而且肯定在心里记仇! 然而果戈里好像没察觉到一般,犹如拱火般继续嘀嘀咕咕,不如千岛你帮我把披风拿回来,我们两个直接私奔吧。 果戈里异能发动条件需要依靠自己的披风,如果没有披风可以说他被封了异能与普通人无异。 第283章 千岛言有些心动,但顶着费奥多尔看似平静的视线还是不好意思行动,只能不高兴地低声抱怨,你为什么不自己拿? 当然是因为我的衣服被你扯坏了,你可得为此负责。果戈里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被子里拿出那枚与千岛言的同款胸针,笑嘻嘻地重新开口,不过你送了我礼物,可以抵消,但是披风还是得帮我拿回来。 面对费奥多尔逐渐冷下去的目光,千岛言毫不留情地与对方迅速划清关系,什么礼物?我可没答应送你。 什么?! 果戈里瞳孔地震,似乎没有料到他们之间的友谊如此不堪一击,以及对方倒戈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我们多年情比金坚的感情居然不如区区一枚胸针吗?而且这还是假货!他看似愤怒地开始叽叽喳喳,一筐一筐的旧事宛如倒豆子一般,难道说在短短几个月里你跟太宰治的关系已经逐渐升温到超过我了吗?你之前还特意带他去天空赌场,甚至为他一掷千金,给予他想要的一切保护他的安全!而现在在你拥有一抽屉胸针的情况下,我想要其中一枚赝品都不可以 说到这里,果戈里的表情突然落寞哀伤,我早已料到了,我早已想到千岛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我已经无法从你这里得到任何情感的反馈了,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太快了。 果戈里埋怨的话已经把千岛言和太宰治做交易在天空赌场拔费奥多尔后手的事透露了个干净,甚至含糊其辞把原本冷漠的交易关系模糊的暧昧不清。 千岛言几次试图打断对方都未能成功。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 比起背刺这件事,果戈里也不比他做的少,毕竟前者之前就试图把「书页」失窃的嫌疑引到费奥多尔头上,之前是因为费奥多尔失踪被当做死亡才没能成功,现在费奥多尔从书里出来了,行踪自然难以再隐藏,说不准福地樱痴会重新怀疑到费奥多尔头上。 千岛言定定看着对方的表演,原本还有几丝烦恼苦闷的脸上忽然扬起弧度,他微笑着说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我的态度转变可全都是因为你的问题,你偷「书页」被发现就算了,居然还故意把嫌疑引到费佳身上,现在外面都在通缉费佳跟你脱不了关系。 果戈里收敛起悲伤的表情,金色眼眸中闪烁起几分兴致,他没有说话,千岛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银发青年。 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无形的交锋暗示对方都做了对不起费奥多尔的事,谁也不比谁好,到时候费奥多尔算账谁都跑不掉。 费奥多尔从两人看似拌嘴实则互相揭底的话里听出了大量信息,所以说在他进入书失踪之后,死都没有死清净,死了之后还变成了他们两人闯祸用的背锅人和铺路石是吗?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其中包含着习以为常的疲惫。 看起来你们这些天过得十分丰富。 他打量了一遍房间,从窗外漆黑的夜幕可以看出这里并不是市中心,房间家具的装饰不像在横滨而是充满了欧式风格,空气中也没有那股如影随形的海咸味,虽然依旧充斥着湿意但更像是下过雨的感觉。 他们已经不在横滨了。 这似乎不是我安排的据点。 是我到伦敦之后更换的新据点,旧据点太吵了。 千岛言已经跟果戈里达成了某种共识,他风轻云淡地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之前打斗弄皱的衣服。 令他们意外的是费奥多尔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有任何看起来要秋后算账的意思,仿佛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果戈里慢吞吞地从被子里出来,整理了一下被扯了道口子的上衣,视线接着落到费奥多尔手中的披风上,意思不言而喻。 后者目不斜视地淡然走进房间,随手把披风放在床上,接着进了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逐渐响起。 千岛言对于费奥多尔出来第一件事是洗澡这一选择毫不意外,书里的内容是大逃杀与推理解密。 既然是大逃杀那么剧烈运动下的身体负荷和npc死亡时喷溅出的鲜血内脏就不可避免,其实本来这种大逃杀应该还会有心理压抑,但心理与精神上的攻击对于费奥多尔都没有效果,不过光是身体负荷这一点对于身体病弱只擅长脑力的后者来说无疑已经是地狱了。 这点从费奥多尔开门时阴郁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再加上他跟果戈里做的那些事,如果说以费奥多尔喜欢记仇的个性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这是不可能的。 但这么一想,费奥多尔出来后过于平淡到堪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就很恐怖了,简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果戈里给千岛言了一个眼神,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离浴室最近的卧室,直接从二楼到了一楼客厅。 你之前想问的问题是什么? 离开了费奥多尔能够感知到的范围,千岛言毫不犹豫直奔主题,他当初就是为了进度犹豫了一会儿使得事情板上钉钉,如果现在拿不到进度,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问题?果戈里重复了一声,脸上表情茫然,看起来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第284章 千岛言面色不善,眼眸中神色微沉,如果你想说你不记得想问的问题是什么了,我会帮你想起来的我们可是多年友谊深厚的好朋友不是吗?这点小事我还是能为你做到的。 他在友谊深厚上加重了音,明明听起来是为好友排忧解难的话,却透着危险的语气,好似如果果戈里想不起来,他就会像中欧世纪的放血医生一样,帮助对方回忆起来。 哦哦,当然,我记得的。果戈里敏锐察觉到了对方阴郁的气息,他不再继续逗弄对方,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千岛言微微蹙眉,对方之前想问的就是这个吗? 没错,我很好奇这个,你似乎并不想跟费佳做一样的事情。果戈里顿了顿,表情有些玩味,金色的眼眸中兴致盎然,但你应该不会违背费佳,而我们都知道费佳对于他的理想抱有超乎想象的偏执,他也不会是妥协的人。如果你们没有一方愿意妥协,那你们之间可永远有裂缝。 我没想到你好奇心这么重。千岛言似无奈般叹息,下一秒又勾起唇角,以同样的语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跟费佳做一样的事情? 果戈里摸了摸下巴,身形歪在沙发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因为你在天空赌场跟太宰治做了交易,还让他看了费佳留下来的后手,这说明你并不在意费佳的计划顺利不顺利。 仅仅是因为这个?千岛言有些不可思议。 有这点就够了。果戈里耸肩,微微坐直了身体,天空赌场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那些金币,现在已经毫无作用了,虽然我知道你有时会故意搞砸费佳的计划,但这次未免过分了许多,所以你跟太宰治交易应该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并且优先度远在费佳计划之上。 听起来损失比我想象中的大 千岛言若有所思,这倒是让他好奇起太宰治究竟做了些什么才废掉了整个天空赌场创造的意义。 让我们回到话题的中心~果戈里打了一个响指,充满好奇地盯着千岛言,不放过后者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你打算妥协费佳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千岛言奇怪地看了一眼对面异常兴奋的银发青年,如果我打算妥协,就根本不会策划这些事。 哇哦~果戈里发出夸张的惊叹,但费佳可不会向你妥协,即使你们关系再好,像是神指定的灵魂伴侣也一样等等,也许会不一样。 他表情忽然变得深沉,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很小的空间,小到近乎出现了黑滴效应,只有这么点可能会不一样,你是在赌这么一点可能吗?千岛? 当然不,为什么我想做的事情不能是各取一点呢?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欢全都要。千岛言理所当然地回复,但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想问的问题应该并不是这个。 他之前用异能听到了对方未曾说出口的问题,虽然慌乱中没听清楚,但总归不是好奇他想要做什么之类的问题。 被你发现了。果戈里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故作羞涩,宛如被别人看穿小魔术的新手魔术师,没错,我临时改变了想法,原本我是想问另一个问题的,只不过在费佳出现之后,观察了你们之间的变化,我开始觉得那个问题并不如这个问题重要了。 为什么? 这可是稀奇事。 这下换千岛言对果戈里充满好奇心了。 你要用那些大众的思维模式来揣测我吗?我可不会被被规规矩矩的思维模式束缚哦。果戈里伸出手指摇了摇,下一瞬间,那根手指被他抵在唇边,嗓音缓慢低沉,带着俄语特有的魅力,我觉得你能成功。 话题跳跃的有些迅速且无序,但千岛言一瞬间跟上了。 他安静看了对方一会,后者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你对我很有信心。 或许是一种特殊感应?总之很奇妙,让我有些期待。 果戈里已经看见了对方的决心,无论是费奥多尔妥协还是他们决裂,这两种走向都十分有趣。 如果是第一种走向,那是否意味着理性到堪称神性的费奥多尔也会被感情、被千岛言所束缚? 如果是第二种走向,那是否证明千岛言已经从情感的牢笼中获得了自由?从荆棘牢笼中挣扎出来获得的鲜血淋漓的自由究竟能支撑着行走多远呢? 这让他颇为期待,同时也从跟千岛言的闲聊里得到了答案,知晓对方想要完成的计划。 他突然起身,一只手横在腹部微微鞠躬,做出了一个舞台上开幕式中经常出现的动作,头颅抬起,看着对方的那只金色眼眸充斥着趣味。 舞台让给你,请展现出骇世惊俗的表演吧?千岛。 一起从异能力的束缚中得到自由。 果戈里后一句话语速故意拉的很慢,其中充斥的争端与血腥扑面而来,裹挟着兴奋不已的期待,这份好奇让他整个人都微微战栗。 第285章 千岛言正为系统猝不及防提醒的任务完成声而倾注注意力,他脸上的意外一闪而逝,很快明白了对方脑海中的想法,不可否认,果戈里所好奇的走向,同样也是他想知道的他在费奥多尔心中的分量。 未等他说些什么,只见对方已经直起了背脊,一手拽着斗篷遮住了大半边身体,只露出眼睛,其中闪烁着狡黠,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继续留下来打扰你们的久别重逢了,毕竟一个好的魔术师是会看氛围的。 果戈里说着朝他极有暗示性意味地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钻进斗篷消失不见。 千岛言像是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了什么,他跑到窗户边,只见一身雪白的果戈里被漆黑的夜色包裹,后者像是察觉到了千岛言的注视,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像是告别,从容的姿态仿佛为自己好友的二人世界作出了巨大牺牲。 实际上千岛言被气的咬牙切齿。 什么怕打扰?什么好的魔术师是会看气氛的?这分明都是果戈里的借口! 后者就是怕被费奥多尔报复他做的那些甩锅行为。 继续留下来极有可能会被费奥多尔捕捉到什么细节从而露出把柄被报复,毕竟他们都知道后者有个十分非人的大脑,为了杜绝被报复的局面当然是少出现为妙,或者等费奥多尔消气、忙起来没空顾及这件事,可是他们都知道,前面两种情况一时半会难以出现。 而这期间必须要有什么来吸引费奥多尔的注意力,于是果戈里非常果断的放弃了之前声称要一起私奔的提议,把千岛言留下来吸引火力自己跑了,还美名其曰说自己会看氛围不会打扰他们。 简直就是狗屁! 偏偏欧洲这种情况再加上之前的承诺千岛言又不能默不作声地主动离开费奥多尔,否则后者小心眼爱记仇个性绝对会给他造成巨大麻烦。 如果果戈里会把之前私奔的提议执行到底,到时候他还能称是被迫的,拉果戈里当护盾吸引火力,自己独善其身。 没想到的是果戈里比他想象中的更狡猾,居然直接自己跑了,明明之前还一直想赖着留下来过夜。 千岛言幽幽盯着果戈里潇洒的背影,暗自思考要不然直接违背约定用异能把对方暗鲨掉算了。 作者有话说: 费奥多尔:总之先记仇。 果戈里:总之先跑路。 只有千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悲.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5 第125章 如果能让你心情好起来的话 果戈里是走的果断,一身轻松,可惜他要继续呆着收拾前者留下来的烂摊子。 一想到费奥多尔可怕的占有欲和爱吃醋又小心眼爱记仇的个性,千岛言就有些头疼。 相比之下果戈里告完状潇洒离去的作风就显得格外让人愤愤不平。 千岛言反复平息自己的情绪,劝告自己不必为了果戈里生气,后者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很快就会离开伦敦,不会再有梅开二度的机会了。 心中郁气好不容易消散后,他缓缓走上了楼梯,在忐忑情绪中他几乎产生觉得自己走的不是楼梯,而是步入天国无垢阶梯的错觉。 细数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除了在书上面阴了一把费奥多尔,以及在天空赌场的事情以外也没做什么哦,还有之前在欧洲情报网模仿费奥多尔口吻散播的第二则信息。 除了这些以外应该就没什么了最后那件事费奥多尔应该还不知道,所以暂且可以排除。而第一件事他也并没有直接阴,毕竟大逃杀等于求生等于励志,也没什么问题。主要的第二件事也可以当做是为了拉太宰治吸引外界视线营造出太宰治与「死屋之鼠」走的很近的假象,以假乱真外界视线,所以也没问题。 四舍五入,他根本没有任何对不起费奥多尔的地方! 千岛言把自己说服了。 心满意足地推开卧室门,迎面对上费奥多尔的视线,后者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一双紫罗兰色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您原来没跟果戈里一起离开? 开口就是似反讽般的疑问,明显是在回报之前果戈里跟千岛言凑一起咬耳朵说要私奔那句。 可惜千岛言完全不会因此心虚,甚至提起这事还有点气,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愤愤不平又冒了出来,原本脑子里面想的是我怎么会抛下你呢?,在怒意星火燎原后,说出口的话不知不觉变成了控诉。 果戈里他自己跑了!他简直太过分了!之前还想赖在我这不走,嘴上说的很好听,什么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敬我们惊天动地的友谊。结果费佳一出来,果戈里立刻桃之夭夭! 他早就知道果戈里是个靠不住的! 按照平常情况费奥多尔肯定会顺势安慰一下对方,但此刻在情绪的影响下仅是淡淡发表了点评,听起来您被抛下了。 他坐在桌前打开了原本陷入休眠模式的电脑,千岛言不会无缘无故到伦敦,除非对方又整出了什么好事。 我也没对他报多大希望。千岛言叹了口气。 他和果戈里从认识开始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跑得慢的背锅,只不过这种方式与他而言不是特别公平,果戈里有披风,可以传送,所以偶尔遇见那种拼速度的情况他总是会吃亏。 第286章 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被褥铺在床上,之前他用被子卷果戈里的时候后者可没脱鞋,以至于现在床上到处都是脚印。 费奥多尔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不断,视线专心致志地盯屏幕,处理自他进入书中世界之后没能完成的工作,以及各方势力最近出现的新动向。 工作堆积了一堆,他鼠标点开「死屋之鼠」的通讯页面,发现不久之前曾有人用他的名义调动了一名驾驶员以及直升机,从那架直升机后台显示的行驶路线来看是从横滨到天空赌场的。 脑海里自然而然的联想起之前果戈里说的那些话,千岛言跟太宰治一起去天空赌场,他猜前者不仅为后者一掷千金,否则果戈里不会说出千岛言保护了太宰治安全的那种话,肯定还慷慨地帮助后者拔了他后手,毕竟西格玛深深在意他的天空赌场,而那些东西一旦暴露绝对会影响到天空赌场,因此西格玛一定会想方设法去阻止任何人探究。 这些事甚至在小道消息网中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比如说关于那个死后组织被好搭档接手,搭档又转头包养其他人的可怜情报组织首领。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地关掉了那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页面,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则可笑的消息掺杂到一起混到他面前来,难道说组织里有其他组织卧底想在他死后蠢蠢欲动,打算试探一下新首领反应来看看能不能借此找机会分杯羹? 「死屋之鼠」的人员混杂,混进了其他卧底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也不在意这些,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得提醒那些人一下。 在费奥多尔沉吟要使用那些手段去巧妙提醒组织里那些不安分的小老鼠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则无署名的匿名邮件。 他鼠标移动到邮件上却迟迟没有打开,片刻,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拉开右手边的抽屉,里面层层叠叠闪闪发光的血色宝石胸针差点晃到他眼睛。 看见这些宛如批发回来的胸针时,他已经猜到邮件是谁发来的了,包括大致内容。 千岛言给他的惊喜太多,费奥多尔一瞬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对方算账。 他回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也已经换成了干净的。 浴室亮起的灯表示对方已经在他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中时进入了浴室。 费奥多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把注意力倾注在眼前的屏幕上。 浴室里。 千岛言一边洗去在白天沾染上的血腥与硝烟,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兑换愿望的相关事宜。 「既然进度已经到达百分百,愿望的话应该能够直接实现了吧?毕竟已经有了「因」你该给予我「果」。」 系统回复的十分迅速,「当然了宿主,请问依旧是之前的愿望吗?」 「之前的愿望?」 千岛言眉头微蹙,他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许过愿望,或者说在他得知这个系统是「书」能量残骸之前,他完全没有百分百相信过这个系统能够实现人什么愿望,之前为了进度点行动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制定的一个小目标。 他认为这样做会很有趣,所以就这样去做了。 「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宿主曾于重伤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诉说过愿望。」 面对千岛言未能想起的茫然反应,系统毫不意外,「介于人内心的欲望是会一直变化的,所以宿主想要更改也没问题。」 「包括毁灭世界?」 千岛言颇有闲情逸致地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冲去皮肤上的白色泡泡,清淡的花香调香气在这间浴室弥漫四溢。 「是。」系统无法辨认对方的想法,耿直肯定了这个愿望可以实现。 这副近乎无所不能的反应让千岛言玩心大起,继续逗弄,「如果我想让所有人都拥有异能力呢?这个愿望也可以实现?」 系统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像是在因为什么元素而犹疑。 系统是一周目书写了内容的「书」中留下的空白,也是在最后功亏一篑失败时费奥多尔留给他书写的空白。 那么,这份赠予、这份补偿,是否有费奥多尔留下意志的影响呢? 千岛言的情绪在系统的沉默中逐渐滑向另一个深渊,在他即将感到失望而出声时,系统说话了。 「可以,但是残留的内容不足以一一去描绘每个人获得的异能力,这点需要宿主用其他力量补全,但是力量体系的杂乱容易引起世界的动荡与崩溃。」 系统说出了之前一直在烦恼的元素,如果千岛言真的要实现这个愿望,祂很可能无法百分百完美做到,这样一来就与自己存在的价值相悖了,毕竟祂当初被创造出的宗旨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 「请问宿主想要实现哪一个?」 「算了。」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时,千岛言轻松地放弃了,猩红双瞳里浸透出无尽的乏味,「如果是第一个,岂不是这一次的结局跟上一次的相同,那完全没有开启的必要,也没有存在的必要,除非这一次我能第一个死。如果是第二个,你又不能直接达成,还需要我手动补全,太麻烦了。」 他在第一个死上加重了音,显然回想起了一周目最后令他极为不悦的事情。而后一个补全力量让所有人都获得异能力也并非难事,不过肯定会很麻烦。 第287章 没等系统回复,他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完全与我获得这个愿望的付出不对等,果然还是换一个截然不同又方便能够轻易达成的走向更有趣。」 伸出手关上了花洒,扯过一旁的浴巾擦干净身体上的水珠,一边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套上一边好奇地询问,「我当时是什么愿望?」 「如果没有异能就好了。」系统完全重复了之前对方意识模糊时的本能想法。 「一模一样啊」 千岛言换好睡衣,对着镜子拆下了盘在脑袋后面以防被打湿的长发。 对于这一点他并不意外,毕竟当时他满心都是怀疑费奥多尔背叛了自己,而对方会背叛自己的缘由他也有几分猜想,无非是会被费奥多尔一直挂在嘴边的罪异能,异能力的存在是世人难以逃脱的罪孽,这一点就连费奥多尔也不例外。 「这样的话,宿主」 「我当时应该没有设定要如何达成这个愿望的途径吧?」千岛言轻描淡写地打断了系统的话。 系统声音消失了片刻,给人感觉就像是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一样。 有趣的让千岛言分过去了一丝注意力,「嗯?」 「确实没有。」 系统迟疑地回答,有些不明白愿望实现的途径应该是对方设定吗? 不过祂被创造时最优先的指令就是满足千岛言的愿望,所以这点无伤大雅,可以听从对方的安排。 「宿主现在要补充途径吗?」 千岛言金色的长发顺滑地披在身后垂落至腰际,原本黑色发根也被染成了灿烂的金色他之前抽空染的,现在看来那家理发店技术还不错。 「唔我想想」 他打开浴室门,刚好对上一双带着些许幽怨的紫罗兰色眼眸,后者表情称不上好看,或许还有一些困扰。 千岛言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意识到了会让对方露出这种反应的原因,你已经都知道了? 您是指动用「死屋之鼠」力量帮助太宰治去天空赌场剔除我棋子的事?还是指欺骗我恐怖悬疑血腥大逃杀小说是励志的事?亦或是用「胸针」搅乱了所有伦敦势力并且把嫌疑引到我身上这回事呢? 费奥多尔说话时语速不紧不慢,他嗓音轻柔,似在诉说无关紧要的小事,但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眸却沉的如同黑洞一般阴郁。 以及我似乎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与太宰治关系好到了这种地步,甚至不惜使用我一手教您的技术去入侵天空赌场系统,我该夸赞一下您记忆力不错仍旧记得我当初所教您的东西吗?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千岛言脑海里的系统也悄然匿去了声音。 千岛言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费奥多尔更在意这点,后者之前所说的三件事是按照严重性来排的,不过这样看来,是不是意味着「胸针」的事于对方而言不算什么呢? 他迟疑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要如何安抚对方,慢吞吞地开口,你知道的,我对那种人流汇聚的地方一向不感兴趣。 以费奥多尔对千岛言的了解,他当然能够想这一点,会让对方不顾异能负荷去天空赌场的大概率是有其他目的,而且这个目的肯定是不同于自己的,否则千岛言不会选择跟太宰治合作,这同样也是费奥多尔真正在意的地方。 简直就像是千岛言背刺了自己又选择了其他盟友一同对抗自己一样。 不论心里怒意和醋意如何灼烧,费奥多尔面上都未显露分毫,嗯?那么您是为了什么而去的呢? 西格玛。千岛言干脆利落地说出了一个令对方一时之间未能想到的名字。 他?费奥多尔很快反应过来了,他啃咬着食指,原来如此,进度已经收集满了吗? 如果是太宰治的反异能的能力,确实是能够让千岛言去怀疑这份反异能的能力是否对「书」的造物也会有影响。 只不过这样推论还是有些牵强除非 千岛言恰到好处出声打断了费奥多尔的思绪,他像是好奇,兴致勃勃地问道:真的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了吗?比我想象中的快好多,这可真奇怪,这样看来那些人也不相信你死了。 听起来是突如其来又无序的话,但费奥多尔瞬间跟上了千岛言跳跃的话题。 后者的反应反而让他得到了什么证实,他好脾气地顺着对方话题说道:这很正常,他们知道你手中有「胸针」,更何况,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甚至能够监控到「胸针」使用时的能力波动,否则你不会突然来欧洲。 说起这个他垂下眼眸,重新把视线转向屏幕,「钟塔侍从」给我发了封匿名信件。 向你索要「胸针」吗? 他们都清楚那处研究禁忌之物又见不得光实验室能够取得成效显然与他们背后强大的势力脱开不关系,而英国能够支撑并且掩藏那处实验室的组织,只有「钟塔侍从」。 而即使是「钟塔侍从」也不该会如此操之过急暴露他们与实验室之间的关系才对,当初千岛言窃取到「胸针」时都没能让「钟塔侍从」在明面追杀,现在仅仅只是散播了一点消息就能引得对方考虑着直接想要出手了? 第288章 千岛言兴致盎然地走到对方身边,目光落向散发着无机质冷光的屏幕,屏幕上层层叠叠打开着许多窗口,费奥多尔指尖轻敲一个键,所有窗口瞬间消失,只剩下一封打开的邮件。 邮件原本没有显示姓名的地方被一串数字取代,在短短十几分钟里,费奥多尔已经通过这一封邮件获取到了发件人的ip地址,进一步推断出发件人的身份。 没有,或者说他们没有直接索要,隐藏了身份,这更像是一种试探。 费奥多尔苍白俊美的脸庞被显示屏散发的莹莹冷光承托的越发憔悴,他轻轻啃咬着指尖,是不想直接过早暴露身份?但又没严严实实的遮住ip是试探散播情报的究竟是不是我吗?这样推论的话他们也不确认我究竟有没有复活,看来「胸针」是半成品,创造这枚「胸针」的那些人也没有掌握复活的途径,那么,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远不止「胸针」。 毕竟他们之前就未能杀死我,后续我一直没有光明正大的露面,也许他们一直以为我死了也说不准,直到我再一次使用了「胸针」 千岛言一目十行扫过那封邮件,邮件里除了开头礼貌性的问候,其他的事情都说的模糊不清,给人莫名的感觉,如同加密文件一样。 不,这应该不是错觉。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费奥多尔的表情,后者眼眸并没有不解的情绪,相反,十分清明。 这几乎可以确定,对方在邮件中使用了某些费奥多尔才能明白的暗语。 后者察觉到千岛言的视线,忽然问道:胸针拿回来了吗? 什么? 果戈里手上的那枚。费奥多尔好心提醒道。 千岛言回想起来了,他当时跟果戈里互相揭底时曾说过并没有同意把那枚胸针给对方,不过当时也没认真,一枚胸针而已,以他跟果戈里的关系即使送给对方也完全可以。 只不过现在费奥多尔提起这件事情,明显是要开始借题发挥了。 千岛言故意曲解了对方的意思,先发制人地笑吟吟说道:没有,他离开的太快我没能想起来,不过是枚普通的胸针,送给他也没问题,如果费佳你想要的话,我这一抽屉都可以送给你。 他一手揽住费奥多尔肩膀,一手拉开了抽屉,里面塞满了同款胸针,阔绰的如同这一抽屉都是真货一样。 费奥多尔幽幽叹了口气,他像是忍耐住了某种冲动,嗓音温柔到让人背脊发寒,侧过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希望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没有在我们分别的这些天里被您遗忘的一干二净。 如果能够让你心情好起来的话,我当然会给你。千岛言双手环住对方脖子,口吻透着朦胧情愫,像是甜品店里的精品糖果一样甜美,却也像是虚假的甜言蜜语,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特殊的,也同样永远是第一位。 既然如此,您能够为我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以我在天空赌场留下的后手为筹码去跟太宰治做交易吗?这可不像我是第一位的表现。费奥多尔弯弯绕绕又把话题引到了最初的地方,也同样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千岛言面色有些古怪,他松开环住对方脖子的手,把费奥多尔的椅子转了一圈正对自己,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后,斟酌着问道:费佳,你究竟是在意我暴露了你后手的事情,还是在不高兴我跟太宰治在天空赌场以你为筹码合作的事情? 我想,这两件事没有本质区别。费奥多尔语气轻柔,如果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负面情绪。 如果是指以你为筹码的话,我只是跟你做了相同的事情,这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成为筹码。千岛言脸上笑意浅浅,却不达眼底,他显然也是个很记仇的人,虽然已经有些记不清具体缘由,但依照着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费奥多尔静静地看着对方,在千岛言失去了耐心直起背脊打算放弃争执这个问题离开时,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对方手腕按上了自己心口处,千岛言透过薄薄的衣物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心跳以及不平整的皮肤。 这是费奥多尔给予他的提醒。 千岛言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仅仅是因为龙头战争中差点让他失去性命的这件事,还有很多其他杂七杂八的小事,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所回想起的一周目的那些事,即使知道过于任性,却也会不自觉的把这份怨气掺杂其中,迁怒不是一个好习惯,但这却是人劣性的根,无法摆脱的诅咒。 他也仅仅只是在一些小事上给对方制造麻烦,并没有打破之前的约定。 费奥多尔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微不可闻的叹息消融在空气中,但是千岛。 他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无喜无悲,看向记忆力一直都极其差劲的千岛言,是你先许下的承诺,想要帮我达成愿望,而我也从未做出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费奥多尔一直帮千岛言记住任何会被遗忘的事情,在一段感情中,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公平的,拥有遗忘权的那一方会被包容所有的任性,也会获得更多的偏爱,即使忘记了承诺。 第289章 千岛言试图去回想,但记忆力一向差劲的他没能回想起来,却又从对方心声里听取到这并不是虚假的谎言。 或许你该说至今为止没有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情。 千岛言自知对方说的没错,他嘀咕着表示不满,如果对方执意要除掉所有异能者那必然会包括他和费奥多尔本身,他不想偏爱着被留下,同样也不想让对方死。 我也没有想过背叛你。 他双手重新搂住对方脖子,似乎是觉得弯腰太累,跟以前一样坐在了对方腿上,埋在对方脖颈处呢喃着说道:我只是不想被留下,也不想你死。 语气透着朦胧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依恋。 费奥多尔刚环上对方腰际的手微顿,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要做的事情,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啊 他并不意外这一点,反而隐隐约约早有预料,早在什么时候?在那晚千岛言用此借口把他推入海中时就已经预感过这一刻。 以至于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情绪比想象中的更为平静,没有失败在一步之遥的落差崩溃也没有滔天的失望与怨气,而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宛如命运早已安排好的走向。 你要用什么手段来阻拦我吗?费佳?千岛言抬起头望向那双优雅神秘的紫眸,他脸上似天真般带着期待,语气像是邀请,也像是在挑衅。 费奥多尔没有立刻回答,千岛言明确感知到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指收紧了一瞬间,而后,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拿他没办法一样,带着无尽的包容。 我说过,我一向拦不住你。 不是不想阻拦,而是拦不住。 交织在情感中的理想与利用,始于早有预谋的培养与接触中生长出病态炽热的爱意,已经到达难以分割的地步。 把所有能利用的一切倾注在计划里是他不可控制的习惯。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作自受呢?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也许这点在我最后会鬼使神差把「书」的空白留给你填写时就已经注定了。 他第一次失败时预料过这个场面吗?或许是预料到了的,但他却仍旧这么做了,出自于哪种想法? 也许是因为功亏一篑的不甘,想要借助对方的手重来一次。也可能因为在当时糟糕的状况下,近乎于无的感性一面被对方某种情绪刺激到的迸发,像是测试某种命运般想要弥补对方、补偿对方纯粹期待被欺骗的绝望。 毕竟他当时做的一切都按照计划,没有任何差池,甚至可以说是十分顺利。那么最后失败的问题出在哪里?当时的他不得而知,也未能想明白,所以抛弃了一切交由神来选择。 却又出自理性的没有告诉对方「书」的存在,最后他甚至不知道千岛言独自行走在那死寂世间多久才发现「书」的使用权和「书」的藏身之处。 太宰治曾怀疑过千岛言记忆力缺陷的与他有关,他当时否认了对方的猜测,但现在看来真的会与他无关吗? 因为近距离的接触,千岛言耳边属于费奥多尔的那缕心声格外清晰,语速却快速到令人难以捕捉清楚,听不清语言的声音变得聒噪,更像是噪音。 他带着些许烦躁意味地咬了一口对方敏感的喉结,效果显著,通过外界突然的刺激能够使费奥多尔的思绪中断,转移注意力。 对上后者询问又带着些许无辜的视线,千岛言言简意赅。 吵。 这可是任性至极的指控。 费奥多尔冷静的刚想反驳,千岛言忽然往前更贴近他了一份,透过睡衣轻薄的布料近乎可以感知到彼此体温。 千岛言的手越过对方肩膀从桌面上拿到了那本书,原本这本书在费奥多尔即将出来时被他在慌乱之下丢出了卧室,后来又被对方捡回来放在桌上。 这本书的具体情节是什么? 您不知道吗?费奥多尔理所当然地反问,再次变得礼貌性的称呼昭示着他情绪的转变。 几乎可以从中可以听出对方这些天在书里水深火热的生活。 不知道。千岛言没有撒谎,他只知道大致的方向是大逃杀与解密,具体内容确实一概不知。 费奥多尔也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盲点,他相信了对方的话,同时千岛言玩的文字游戏也没能瞒过他。 那么,您也不知道内容的大体方向? 知道。千岛言下巴搁在对方肩头,语气毫无愧疚,我可没有骗你哦,为了生存而努力,这难道不是励志吗? 您说得对。 费奥多尔简直要被对方的歪理气笑了,但谁让他当时没能反应过来呢?所以这也不全怪千岛言,也有他的问题在。 他垂下眼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对方背脊,轻声说道:不过,可并不是单单为了生存而努力。 是吗?千岛言被引起了几分好奇心,追问道:那还为了什么? 为了荣耀、权柄、进化的唯一名额。费奥多尔似笑非笑,语气透着引诱对方的蛊惑,肩负全人类的荣耀,站在全人类之上的权柄,成为神的唯一宠儿。 第290章 那你一定排除万难坐到那个位置了,也揭开了所有谜团吧。千岛言没有察觉到对方表情的变化,他手指摩挲着书脊,有点好奇想要一看究竟。 没错。提及这点费奥多尔表情有些古怪,语气也变得有些迟疑,书里的内容是您指定的? 千岛言敏锐察觉到了某种不同寻常,他直起身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斟酌着说了实话,我只说了想要大逃杀,越刺激越好,最好还有惊天大反转。 唔这样啊费奥多尔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您获得这本书的手段肯定没有让帮您写书的那个人心悦诚服。 千岛言眼神犀利起来了,我在里面被写成了炮灰? 难道他被爱伦·坡夹带私货了?? 费奥多尔肯定了对方的想法,但又缓缓摇了摇头,不止。 千岛言瞳孔地震。 他果然被夹带私货了!可是明明之前爱伦·坡给他书时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的反应,他也没有通过异能负荷从对方所想的事情里听到内容里有他出现的任何声音。 仿佛一切都是按照他要求写的一样。 爱伦·坡的性格已经被他摸透了,不存在完美欺骗了他的可能性,这样推测的话,反倒是费奥多尔在框自己的可能性更大。 坡给我这本书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千岛言眼眸微眯,看着费奥多尔的视线带着探究。 言下之意是在质疑对方的话。 他想借此用异能听取到小说里的具体内容。 您果然还是不相信我。费奥多尔嗓音听不出伤感,像是单纯述说出自己发现的某个事实一样。 但比起情绪激动的反应,费奥多尔这副平淡的样子更能让人感受到那股无辜又委屈的感觉,像是一个受了伤又无从诉说的小可怜。 最起码表象给人的感觉是这样即使千岛言对对方心狠手辣的另一面心知肚明,也不可避免会被影响一瞬间。 没有啦千岛言亲昵地轻吻了一下对方抿起的唇角,含糊地说道:这不是因为 因为费奥多尔太会记仇了,以他这些天做的那些事,对方完全可能会想方设法的去小小报复他一下。 你又不告诉我具体内容。 最后一句话骤然清晰起来,充满了底气,仿佛找到对方的把柄。 既然您更相信那位爱伦·坡,为什么不去问他呢?费奥多尔可不会再迁就对方的任性,按照时差,也许现在他们正在喝下午茶。 千岛言陷入了沉思,并且缓缓开始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爱伦·坡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果他直接开口问的话,几乎可以从对方的反应里立刻确认答案。 费奥多尔没能立即得到回应,他抽空用另一只手把电脑屏幕中弹出的窗口关掉,顺带把那些想要突破防火墙的攻击一一反弹回去。 正当他估摸着对方应该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反思完了时,怀里忽然一空,失去了暖乎乎的热源。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迅速被伦敦步入冬季的湿冷侵占,他下意识想要拢紧斗篷,而手摸了个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换了衣服,斗篷被他放在浴室的架子上了。 于是他只能把询问的目光看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金发青年身上。 您在做什么? 找手机。 千岛言看起来有些困扰,他拉开抽屉又合拢,一路从床头柜翻找回了对方身边,他毫不客气地把刚好挡在电脑桌抽屉前面正缩在椅子里试图保存热量的费奥多尔推开,拉开电脑桌的抽屉翻找着手机。 您真的打算直接问对方?费奥多尔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 千岛言找完了抽屉站在原地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又折身回去翻被子,看是不是之前换床单时埋在了下面。 费奥多尔沉默地看着对方忙活的背影,后者跑出卧室又去楼下客厅翻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回到了房间,最后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自己究竟把手机丢哪了。 思考无果后开始疑神疑鬼,难道果戈里顺手牵羊把我手机拿走了? 我想,果戈里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说完费奥多尔又有些不确定,好像果戈里还真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换句话说,后者能够做出任何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回头重新看向屏幕,在情报网里捞取有用信息的同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点开了之前被他扫了一眼就丢开的情报,在一张糊到让人怀疑是用门锁拍的照片里,隐约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您最近喜欢黑色系吗? 嗯?千岛言因对方突如其来的提问疑惑了一瞬间,接着他兴致勃勃地点头,对,你不觉得黑色跟这座城市很配吗?就像是某种契合的元素一样,轻易的就能融进去。 原来如此。 费奥多尔明白之前对方身上的那股硝烟和血腥味是哪来的了。 千岛言有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或者说是别致的爱好,他喜欢看热闹,喜欢去任何有趣的地方。 第291章 那我猜,您今天一定看了一场组织之间的火拼。 没错!提起这个千岛言有些忿忿不平,我今天本来是去找狄更斯合作散布胸针的,你知道的,商人总是有不被怀疑又能够让人感觉到获得途径十分自然的有经验。但是在路上遇见了两个不入流的小组织打起来了,原本我是没有兴趣的,但是总觉得其中一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走神思考了一会儿,结果一没注意 说到这里,他挥舞着拳头在空气中锤了一下,郁闷地继续说道:被炸了一下,导致我今天不得不失约。 费奥多尔完全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也许您的手机在那一刻一同爆炸了,您现在去浴室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它可怜的残骸。 千岛言没动,显然也是回想起了什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费佳 我身上没有手机。费奥多尔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有读心术似的明白对方想法,并且毫不留情地让对方想法落空。 千岛言失望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似乎是他放弃的太轻易,反而让费奥多尔有些奇怪,您不联系对方了吗? 我迟早能知道内容的。 等异能力消失之后。 既然不能立刻得到答案,那么早点晚点也没有区别,晚一点他甚至能够亲眼去看,这不是更保险吗? 费奥多尔明白对方未曾说完整的那后半句话,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您不能收敛一些您的小爱好,到那时或许会吃到大亏。 面对费奥多尔好心的提醒,千岛言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 怎么会呢?到那个时候他直接远离危险源费奥多尔和他的计划,自己去独自快乐,怎么可能会吃大亏? 千岛言完全不担心对方的安危,他的不配合顶多会让费奥多尔的计划变得曲折艰难以及一些失败的风险,而后者知道他的态度时也会在计划实行时斟酌自己的生命安全。 再加上当初他答应的是在两方对立时会帮助对方,并没有详细规划两方的区域以及帮助的范围,他在费奥多尔有危险时出手也是帮助。 千岛言的某些小心思瞒不过费奥多尔,后者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停,处理掉之前未曾处理好的一些事情。 他并未因为千岛言的任性而生气,倒不如说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反复无常,这样的话,就不得不去考虑制定一些其他计划了。 天空赌场的后手已经被暴露,但好歹千岛言在欧洲制造出的那些混乱足以让他利用埋下新的后手。 那么您的承诺该兑现了。 费奥多尔处理完所有需要他解决的急事后关掉电脑,长时间处在这种阴冷潮湿的空气里,他手脚都冻僵了。 什么承诺?千岛言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暖呼呼的被窝让他思维有些安逸缓慢。 下一秒被子里入侵另一个人的存在倒是让他大脑瞬间清明。 然而仍旧没能想起来是什么承诺,他睁开眼睛露出诧异的表情,你居然睡觉吗?费佳? 惊讶的语气活像是对方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惊天大事一样。 费奥多尔习以为常地冷静反问,这间卧室为什么没暖气? 千岛言明白对方在委婉地抱怨过于寒冷的气温。 因为太偏了,没装。 这片区域购买了房屋的人屈指可数,甚至大部分人都不会住这种偏僻的地方,更像是一种投资。 意料之中的回答。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直白地索要,「胸针」。 千岛言倒是真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想要,脑海里串联起之前「钟塔侍从」给费奥多尔发的那封语焉不详的邮件,以及着重被对方放在最先跟自己算账的天空赌场事件,忽然理解了对方想要做的事。 你要用它做交易吗? 千岛言唇边绽放出笑容,面容俊美的青年在枕边轻笑的样子本该是惊艳的一幕,但给费奥多尔的感觉却像是对方又有了什么坏主意一样,笑容里透着些许恶劣。 你要反悔吗?千岛?费奥多尔似疑惑般,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纯粹到可以清晰看见里面展露着的吃惊。 他像是知道自己露出什么样的反应能够激起千岛言最恶劣的一面一样。 让后者差一点点没能控制住想要看对方失落的表情而点头。 所幸千岛言及时识破了对方的阴谋,回想起原本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胸针」是我在天空赌场暴露你后手的补偿,所以一定会给你,不过,就像是费佳故意不告诉我小说内容一样他懒洋洋地拖拽着尾音,在这个地方小小报复了对方,费佳也需要自己找到,并且亲手拿到。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缄默,一时之间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千岛言没那么多耐心去倾听费奥多尔的心里路程,他翻了个身,仰面望着天花板,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反正以对方的能力和对自己的了解,这点小事根本难不住对方,难的地方应该是对方要用什么手段顺理成章的看见并且成功拿到「胸针」。 第292章 他不配合的态度已经很好说明了难点所在。 半晌,一声极轻的叹息搅碎了平静。 被子忽然被大幅度扯动,没等千岛言侧过头看对方想做些什么,视野里忽然撞进了一片紫罗兰色的幽幽薄雾。 不得不说,费奥多尔长得确实很好看,无论是神秘的宗教气息还是病弱的模样,都与那股为了理想偏执的疯狂形成了夺人心魄的反差感和蛊惑。 千岛言有些不满这种充斥着压迫感的姿势,他伸出手揽住了费奥多尔的脖子,后者也极为配合地伸出一只手抵在对方颈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进,近乎能够从彼此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呼吸交缠中衍生出暧昧的发酵,心跳声取代所有成为了所有声音的主宰。 然而下一秒,这份情愫荡然无存,费奥多尔伸出手轻车熟路地从千岛言枕头下面取出了一枚色泽艳丽的血色宝石胸针。 精致的胸针中央镶嵌的宝石如同鲜血凝结成的一般惊艳,在灯光下近乎可以给人一种在淳淳流动的错觉,又或许并不是错觉。 华丽精致的如同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宝物。 千岛言眼眸里浮现些许挫败,嘀咕着抱怨,太狡猾了。 以费奥多尔对对方的了解,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时而会有幼稚一面的金发青年生气了。 您这么多年喜欢把重要东西藏在枕头下面的习惯还是没变。 费奥多尔轻叹一声,指腹抚过宝石表面,如同泛起了涟漪一般露出星星点点的金色碎粒,以及被掩藏在最深处古老又繁丽的法阵。 如果那些人拿的到真货或许就能够发现真货与假货之间区别是很大的,假货远不如正品细致神奇,这些差别一目了然。 只可惜,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千岛言手中得到真正的「胸针」,真正的「胸针」拥有无法被照片记录下特别之处的不可复制之美。 显然,现在这枚「胸针」成功落入了另一个主人手里。 心情愉悦的费奥多尔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千岛言像是安慰,但后者不高兴的情绪显然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可以打发的。 在费奥多尔即将抽离时,似恶作剧也似出自某种不甘心般,千岛言忽然重新揽紧对方脖子仰起头贴上去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想要掰回前几次一直没能占到上风的弱势结局一般,他的动作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费奥多尔欣然配合了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温柔纵容的态度反倒让千岛言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幼稚,逐渐反思慢下了节奏。 在千岛言松懈打算抽离的那一刻,局势瞬间翻转,费奥多尔的态度一反常态,压下对方柔软的舌侵入城池。 千岛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盯着对方的视线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后者伸出手遮住了那双漂亮到如同玫瑰一般热烈的猩红色眼眸。 在视野陷入黑暗的一两秒后,千岛言终于回过神开始反击,但这已经不仅仅是失去了先手优势的问题,在你来我往的漫长拉锯战中,千岛言舌根逐渐有些酸,同时因为体位问题,费奥多尔获得主权所需要付出的远远比他少的多。 千岛言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他松开环住对方脖子的手转而抵在肩膀处想要中止,然而这已经不是千岛言说停就能停下的事情了。 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的退意,他空出另一只手托住了对方的后脑,阻断了千岛言的所有退路。 于是由势均力敌的拉锯战逐渐演变成单方面的被动承受,对方节奏不仅充斥着堪称偏执的占有欲,还夹杂了几分报复在里面,千岛言呜咽声全部被堵回,眼角晕染开一缕绯红,喘不上气而溢出的生理泪水落在费奥多尔手心。 后者察觉到了那抹湿意,动作微顿,拿开手时不出意外看见了一双弥漫着雾气的眼眸,连带着神色都有些许涣散。 费奥多尔收敛住有些失控的情绪,伸出手擦去对方眼角泪花,节奏也放慢了些许,重新变得温和。 最后两人分开时呼吸频率都有些急促,千岛言眼中世界重新聚焦,费奥多尔似补偿般轻吻了一下对方已经有些红肿的唇。 千岛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输了,他挫败地咬了一口对方唇角,埋怨后者的过分心机。 嘀咕着拿自己之前反思的原因去试图让对方也陷入反思,幼稚。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是千岛主动的哦。 千岛言气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反击的话,对方的吻重新落在他皮肤上。 温暖柔软的唇逐渐下滑,千岛言走神的注意力被唤回,原本正在思考的反击也被忘在脑后,他重新环住费奥多尔,贪恋着彼此的气息与体温,在逐渐交织与滋长的爱意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 暧昧的雾气仿佛无处不在般笼罩了一切,千岛言意识朦胧中听见对方温和又低哑的询问。 千岛,你确定要爱我吗? 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千岛言沉浸在浓雾中昏沉的意识努力变得清晰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他不爱费奥多尔那根本不会跟对方做这些事,相同的,他也不会再次出现在对方面前,所以这个答案毋庸置疑。 他以为费奥多尔在他答应把「胸针」交给对方时,对方就应该会明白他的想法,还是说,是因为对方没有听见自己说过这句话所以有些迟疑自己到底明不明白这份感情? 第293章 他沙哑的嗓音轻声吐露出炽热的爱意,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当然我爱你,费佳。 作者有话说: 感觉最近人好少,是因为更新跨度太久了吗qaq 大家是想要频率频繁一点的更新,还是想要时间跨度大一点但是一口气更很多的那种?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6 第126章 一个完全的数字 白昼刺目的光线照进昏暗的梦境,把一切晕染成为纯白。 千岛言从光怪陆离混乱割裂的梦境中剥离,像是逐渐找回了现实与虚假的分界线。 身体上的不适同步反馈,他侧过身抱住了一处被角,眉头微蹙,忍耐着腰部的酸楚。 嗓子也好干。 千岛言有些后悔昨晚的举动,不论在此之前的费奥多尔看起来有多温柔,当真正进入到欢愉时对方才开始一点点算账。 怪只能怪对方伪装的太好了,导致他真的以为解释清楚后费奥多尔会心无芥蒂。 实际上不仅没有释怀,并且还相当在意。 难道说这也是占有欲和掌控欲作祟的结果? 千岛言没能想清楚,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他抬起眼眸望去,身形清瘦的费奥多尔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后者苍白的脸庞以及瘦削的身躯完全看不出昨晚的偏执模样,整个人看起来透着病态的弱不禁风。 如果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还在彰显存在,千岛言简直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混淆了梦境与现实。 费奥多尔自然地坐在床边,看见对方眼眸中的探究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 一开口,千岛言的嗓音像是使用过度了一样透着沙哑,在发出声音后他很快停止了话语,转而看向对方手里的水。 费奥多尔了然地朝对方伸出手,我扶你坐起来?不然可能会被呛到。 千岛言抱着被角没动,用眼神谴责对方,不顾嗓子的喑哑抱怨,不舒服。 抱歉。费奥多尔真心实意地道歉。 费奥多尔心情愉悦的时候显然很好说话,他伸出手稍微抬起了对方的头,杯子里的水装的不是很满,千岛言顺利喝到了水。 重新窝回枕头里时,嗓子也终于舒服了一点,毫不客气地指责,都怪你,我今天本来要去找狄更斯的,他还没把分成给我。 费奥多尔似好心般提醒道:先惹我生气的可是千岛,理亏的是千岛,主动的也是千岛。 言下之意表明对方没有任何站理能够找茬的地方。 千岛言抿着唇不说话,整个人几乎埋进被子里,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在床上,驱散了夜晚的寒冷转而变得有些燥热,费奥多尔善解人意地替对方把近乎要阻碍住呼吸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后者自颈部开始往下露出的白皙皮肤全都散布着暧昧的痕迹。 费奥多尔动作微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想了想还是安慰道:狄更斯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在「胸针」这件事有反转之前,你随时都能去找他。 不提还好,一提千岛言就不得不露出郁闷的表情,他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胸针」给对方当做补偿了,却依旧还是被狠狠报复了。 不过关于「胸针」,他有些在意的地方,罕见地询问了对方的计划进度,你已经开始跟对方谈交易了吗? 暂时还没有。费奥多尔很快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及这一点,虚心请教,你希望我怎么做? 千岛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提起他当初因「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而潜入那所实验室时的事。 那所实验室没有任何关于我的数据,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但是根据我现在印象,那确实是一周目时做「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的实验室。 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费奥多尔似无奈般说道:那个计划早就被取代了,如果那个计划仍旧沿用,那么与一周目根本毫无区别,也无法达成你想要一起长大的愿望。 千岛言若有所思,脑海中有了猜想,你把当初似有似无的灵异分离出去成为一个小世界做成与另一个世界来往的通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胸针」确实有能够取代「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的价值。 超越者和通往其他世界获得不死的通道,这两者之间显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不是我。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曾思考过世界重启的走向,所以这段内容在他的预想中本该是那个实验室一直拿不出成果,最后得到被遣散的结局,与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 也许是你做的。 我做的? 千岛言面露茫然,根本不记得这一回事,倒不如说他一周目的记忆都十分模糊,特别是在费奥多尔死了之后,整段记忆如同断片一样被漆黑的墨水掩盖。 嗯,当初在我预想的推演中是让这个实验室被遣散,或者说在最后我除了把「书」给你之外,什么都没做,这个世界的不同都是你写出的改变。 费奥多尔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会与上个世界出现诸多不同,原因在千岛言,也在他的死,只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忘记,那么也没有要让对方重新获得那段痛苦记忆的必要。 第294章 千岛言试图去回想,意料之中的没能想起来,他记忆力依旧很差劲,甚至因为近些天异能负荷快到临界值而变得更差劲。 在长时间回忆无果之后他果断放弃,继续说道:这样的话,当初他们依靠人海战术和力量压制击溃我的做法都能得到解释了呢。 不过倒是回想起了当初被众多异能者围堵,腹背受敌数次濒死的事情,是因为从根源放弃了这份计划,才使得没有任何轻松扼制我的手段,只能一点点消磨吗 可是这样我的存在不是从根源被否决了吗? 如果说现在是因为「书」的残留力量而徘徊于世,那么当愿望使用之后,自己的存在是否会因为失去了根源而被否决呢? 千岛言疑惑的表情展露于表面,比起询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像是至今为止只有你能够通过「胸针」去往其他世界一样,你的存在连接着分离出去的世界,「书」无法抹消你的存在,因为你是从那个失败的一周目世界携带着「书」来到这个世界的,而且,千岛,你忘记了吗?已存在的事物是无法被抹消的。 这个问题早在当初费奥多尔为千岛言解答西格玛的存在时就已经解答过,更何况,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书」了,一个世界无法容纳两本「书」,那么拥有上一个世界「书」的千岛言在这个世界如同行走的bug,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抹消,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锚点,就是千岛言本身。 被解答了疑惑的千岛言重新回归话题,嗓音柔软故意拖拽着尾音,当初「钟塔侍从」暗地里派了很多人追杀我哦我被狙击了好多次,也被穿透心脏了好多次,也被炸成血花了好多次,甚至还下毒还用异能诅咒我还有 千岛言一一清数对方究竟对自己发动了多少次暗杀,认真的模样根本让人想不到这是在告状。 说到最后,他抬起眼眸盯着费奥多尔一本正经地说道:费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用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不像是在请求对方满足自己的意愿,更像是在要求对方一定要报复,否则后果自负的那种威胁。 我知道了。 费奥多尔耐心听完对方的诉说后温和地点头,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浸染出趋向于红的艳丽色泽。 轻声保证,会让你满意的。 千岛言唇角微勾,满意地转过头重新埋进被子里,用完就丢,冷酷地出声赶人,你不工作吗?可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 费奥多尔纵容地起身,早饭或者说午饭在桌子上。 对方一觉睡到了中午。 千岛言轻哼一声表示自己清楚了,仍旧窝在被子里没动。 费奥多尔出卧室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重新坐在电脑前,看起来颇有一副要坐一天的架势。 想要与「钟塔侍从」做交易并不是简单的事,特别是现在对方还未直接表明身份,这点需要他率先出手,不过幸运的是他仍旧是拥有优势的一方,毕竟「钟塔侍从」想要的情报和东西都只有他有。 电脑机箱运作的嗡鸣被掩盖在敲击键盘的声响之下,千岛言原本想睡回笼觉,但是尝试了一番发现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退而求次趴在枕头上在脑海里戳之前销声匿迹的系统。 「现在开始实现我的愿望吧,让这个世界存在的异能力都消失。」 「宿主确定要怎么做吗?」系统了解对方反复无常的性格,不确定地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千岛言毫不犹豫,他补充道,「也包括所有关于异能的东西,换句话说,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变成没有异能也无法操控有关异能武器的普通人。」 「我想要一个普通的世界。」 系统沉默许久,像是在思考要如何达成,如果说对方仅仅只是想要每个人的异能消失,那确实是很好达成的愿望,但是一旦包括有关异能的东西,这个愿望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祂不等同与「书」,而是「书」被写下内容中的产物,因此在力量方面无法跟「书」持平。 「包括那枚「胸针」?」 千岛言有些奇怪对方的问题,「当然,它难道不是实验室异能的产物吗?」 「是,但它还连接着其他世界的通道,那个世界似乎似」系统发出的声音有点卡顿,像是在透过什么阻碍过载去解析十分复杂又棘手的信息。 脑海中原本清晰的干净的电子音出现了如同接受信息不良的杂音,这一点让千岛言皱紧了眉头,没等他因内心滋长的烦躁感而打断对方时,杂音忽然消失。 系统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 「解析完成,已从「媒介」上检测到灵异。」 「如果宿主想要关闭通道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灵异传闻都会被抹消,这样不止一个愿望。」 「咦?」千岛言有些诧异,注意力完全偏了,「原来你能穿透世界壁去检测到灵异世界?」 系统似乎也有些困惑,原本解析只是试探着想要了解一下那个世界大体的成分,没报多大希望,但没想到居然能够解析成功,虽然受到了一点阻碍但大体还是顺利的,就像是 第295章 那个世界是与祂齐平的存在,有与祂同源平等的气息。 系统把祂检测过程中的感受告诉了千岛言,后者若有所思。 这倒是证实了那个灵异世界确实是「书」从这个世界分离出去的成果,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系统在那个世界无法出现呢?按理来说,这两个世界应该是同一个世界才对 同属「书」的产物,系统不至于连解析都受到阻碍难道说是因为那个灵异世界还衔接着另一个世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能解释的通。 更何况关闭通道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毕竟当初他答应了栉名安娜会再一次见面的。 原来如此。 千岛言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栉名安娜预料到了这一点吗? 耳边仿佛回响起最后告别时少女清冷又带着些许眷恋的嗓音言,时间到了,该说再见了,这次你停留的时间比上次还短下次还能见面的话大家再一次聚在一起喝酒吧? 那个年幼却命运多舛经历过数次分别的少女在用这种方式试图挽留住他吗? 既然不能关闭通道,那么直接融合好了,这样也能够达到让「胸针」失去效果的目的。 千岛言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在这点上他与费奥多尔不遑多让,无论是一周目的旧恨还是这周目的新仇,都让他想要看那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时的气急败坏。 「宿主?」长时间没能得到回应的系统不由得喊了对方一声。 千岛言没头没脑般突然说道。 「那个灵异世界衔接着另一个世界,我之前在那个世界成功消灭了他们的异能,他们的异能来源于一块奇异的石板,因此只需要毁掉石板就能毁掉异能。」 「但是,这个世界的异能不是来源于其他人或者物体,而是单独的个体。」系统隐约明白对方意思了。 果不其然,只听千岛言早有准备般说道。 「很简单,融合那个世界后乖乖被同化就好了,反正石板我已经毁了,成功之后异能自然也会消失,怎么样?是不是个好主意?」 完全不。 系统觉得更加复杂了。 然而千岛言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努力撺掇,「在那个世界没有能够与你抗衡的异能的情况下,融合不是很简单一件事吗?」 「那灵异世界怎么办?」系统摇摆不定,一方面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觉得更加复杂,「如果要融合另一个世界的话,作为通道衔接的中间世界也会被融合在一起。」 「那就一起融合好了。」千岛言风轻云淡地说道,「就像是我们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都有特殊能力一样,灵异世界的那些灵异所拥有的特殊能力也该在世界融合之后失效才对,你说呢?」 系统觉得不太对,如果按照对方的说法,那这跟把灵异的存在否定了没有区别,就像是透过一个愿望达成了两个目的,这难道就是逻辑和话术的奥妙之处吗? 「灵异世界本身就是从这个世界分离出去的产物。」千岛言察觉到了对方的怀疑,他循循善诱,「现在只不过是让那些灵异回到他们原本的位置,并不算抹消。」 千岛言的语气透着几分薄凉和无情,冷漠的态度宛如「神」收回了原本赐予的偏爱一样。 系统开始觉得对方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是按照这种情况来看,那确实是能够达成的。 话虽如此,融合世界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需要一定的媒介,又或者更深的「因果关系」,不过幸运的是,这些千岛言都能够补足。 「宿主,融合世界需要一定的时间。」 见系统终于松口,千岛言心情愉悦地翻了个身,重新压住被角,「多久?」 「七天。」系统说着有些犹豫,提醒道,「实现愿望的过程中本系统和留下的能量都会逐渐消失,由于宿主的自愈被系统重置过,所以宿主在这七天里身体状况或者精神状况可能会出现一点负面影响。」 「什么影响?」千岛言觉得没有任何影响能够比他现在异能负荷更严重的了。 「可能会精神不济导致嗜睡。」 人在身体出现糟糕的负面状态时会陷入自我保护般的沉睡。 「还有这种好事?!」 长时间受噪音影响导致睡眠质量极差的千岛言兴奋起来了。 简直是双喜临门! 「那」 系统也似回想起来了祂宿主与旁人的不同,「我开始了。」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气场同时在三个世界降临。 无论是忙于工作加班加点的社畜,还是无忧无虑游玩的孩童,同一时间都停滞了思考,如同神明降临怜悯众生慈悲地去拨正了命运的错误与悲剧。 下一秒,这股气息融入点点滴滴的日常中悄无声息地开始潜伏扩散,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那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无法去捕捉,只能仍由它消失湮灭最终成为再平常不过的气息被呼出身体。 坐在电脑前的费奥多尔似有所觉回头看向床上的青年,后者眼帘开开合合,本该是刚睡醒的千岛言,此刻竟宛如一夜没睡一样出现了困倦的反应。 千岛? 费奥多尔中断了手头的工作,从桌前起身走到床边,你还好吗? 第296章 只见床上的金发青年在听见呼唤后,强行打起精神,睁开的猩红色眼眸中充斥着浓浓困意,他轻轻发出一声气音表达疑问,漂亮精致的脸上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嗯?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茫然被某种意志强制驱散,他含笑开口,似提醒般呢喃,七天。 语气透着亲昵与困倦,嗓音喑哑。 本该是让人一头雾水的话,但费奥多尔一瞬间明白了所有,眼眸中浮现出温润的笑意。 是一个完全的数字呢。 千岛言不置可否地重新合拢眼眸。 换在平时他肯定会杠一下对方说出的富有浓浓宗教气息的话,但此刻在庞大困意的驱使下他所有的思维能力近乎都被冻结,慵懒地当做没懂背后的语言。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的睫毛在宛如蝶翼般轻颤后合拢,这预示着对方意识彻底陷入了沉眠。 他俯身似祝福般轻吻对方额头,轻柔的嗓音逐渐消融在暖阳下。 安心休息吧,我亲爱的千岛,我会处理好一切后续的。 作者有话说: *七是一个完全的数字。在《创世记》中记载上帝六日创造天、地、海及其中所充满的,并且看他的创造甚好,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所以七代表事情的完美结束。 一些小彩蛋w · 更新了! 说起来我发现我好像经常立flag,原本说四十万完结,结果现在五十万了还没正文完结。 下次不说了,回头修文我要偷偷删了那个flag。(落泪.jpg)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橘子真好吃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7 第127章 你愿意跟我回俄罗斯吗? 当千岛言再次醒来时,周围的光线已然有些暗淡,独属于黄昏的赤红从被拉好的窗帘缝隙间撒进,一切都被笼罩上红纱。 卧室里静悄悄的,连习以为常的键盘敲击声也没有响起。 费奥多尔出门了吗? 他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空无一人,淡淡的安神熏香气息伴随着静谧挥散在每一处角落。 千岛言眉头微皱,疲惫困倦的感觉仍旧跟随着他,明明是刚睡醒,却仍旧感到乏力,但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褪去许多。 他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手机被炸了没买新的,无法直接确定时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床头,不出意外,原本放在那里的血色胸针已经不见了。 桌上的食物被取走换成了泡面,显然对方也不知道他会睡多久。 费奥多尔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迅速,是因为得到了具体时间而加快了节奏吗? 千岛言打开了电脑,在等待开机动画的间隙里随手抓了一下睡成了鸡窝的金色长发,进了浴室洗漱。 当他终于出来开始一边吃泡面填肚子一边查费奥多尔他们的交易地点时,从窗帘缝隙中洒进来的那缕最后余晖也彻底消失。 与「钟塔侍从」做交易并不是一件安全轻松的事情,特别是在「胸针」不是他用正规手段得来的情况下,也许费奥多尔曾想过要不要等他醒来一块去,但他可能睡得太沉了。 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的情况下,费奥多尔显然也不会放弃与对方交易的机会,即使冒着巨大风险也是一样。 毕竟,费奥多尔个性如此。 如果因为生命危险而放弃去做某件事,又谈何想要改变世界呢? 寻找他们的交易地点没有花费千岛言过长的时间,这个信息只需要查询一下邮件记录内容就能找到,没有被费奥多尔刻意去掩藏,显然后者也是希望他能够去接应的。 千岛言慢悠悠地吃完泡面,端着杯咖啡坐在窗边看了会儿夜景,无意义地发散思维发呆,像是没有完全睡醒,用手中的咖啡强行提神。 窗外路灯白森森的光芒被薄雾笼罩,人为制造出的亮光甚至无法照亮下方的路。 玻璃上汇聚着细小水珠,与雾气相伴的还有低温。 外面看起来很冷。 不过这也是正常情况,在即将入冬的时期总是会有昼夜温差出现的。 喝尽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苦涩的气息席卷味蕾,从满是西装礼服的衣柜里翻找出了一套适合今晚的礼服。 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兴致高昂地仔仔细细穿戴要多精致有多精致,可惜的是他现在精神没那么充沛,总有一股怠惰笼罩着,以至于有些嫌弃礼服的繁琐,但终究还是喜欢花里胡哨的执念站了上风。 余光注意到衣柜角落里的灰格子围巾,像是在做什么艰难选择似的陷入了沉吟。 半晌,做出了选择,他还是选择为他身体病弱的恋人带条围巾。 最后千岛言一手提着纸袋一手撑着黑伞出门了。 伦敦的夜晚总是不安全又寒冷的。 他该去接费奥多尔了,以防对方会走失在雾中,被其他人掠夺了生命。 面对费奥多尔孤身一人前来赴约的做法,阿加莎赞赏对方的勇气。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勇气,以及你那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而奋斗的野心和疯狂,你孤身前来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费奥多尔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比起微笑更像是礼貌,能得到您的欣赏我深表荣幸,至于孤身前来您不觉得这是我所展现出来的信任与诚意吗? 第297章 信任与诚意?阿加莎意味不明地重复一声,看着对面落座的瘦削男人,似讥诮笑了一声,他获得这个的手段可不光彩,换句话说,我完全可以用小偷这一借口把你当场枪毙。 话语刚落,周围看似是背景板的侍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枪支,不约而同对准了坐在阿加莎对面神色仍旧平静的病弱青年。 费奥多尔连眼帘都没抬,没施舍给周围那些人一丝目光,他看着茶杯中泛起细小涟漪的红茶,嗓音淡淡,如果这样的话,您或许能够在第二天看见「钟塔侍从」背地里那些不可告人的实验被公布于众了,又或者您怎么知道他能得到第一次,不能得到第二次呢? 说到这里,他像是终于起了一丝注意力一样,抬起眼帘,露出那双漂亮稀少的紫罗兰色眼眸,里面的神色如同窗外薄雾一般迷离而危险。 而您,真的能够彻底杀死我吗? 费奥多尔的口吻谦和彬彬有礼,内容却让人觉得狂妄嘲讽,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有明显的两极分化。 阿加莎没有生气,反倒兴致盎然地挥手让那些人放下武器,似斥责般,你们吓到我的客人了。 即使对方不说这番话,她也不会让那些人开枪,交易开始前使用武力这样过于小气且卑劣,不过对方说的这些话反而让她对「胸针」更有兴趣了。 之前拨动点力量帮实验室那边的人找「胸针」只不过是厌烦那群疯子到她面前发疯,毕竟那群人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这个东西,天天狂热的如同被洗脑,再加上同属一个组织她也不想闹得难看。 只是看来现在实验室那边的人在吃了这么多年白饭后终于研究出了点东西,虽然出了点问题让东西落入他人手里,不过现在看来这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已经有人把成果送到她面前来了。 阿加莎端起茶杯,轻轻搅拌里面的红茶,受过良好教育的礼仪让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充满优雅,没有让勺子与瓷杯发出任何碰撞声响。 他果然得到了来去自如的方法。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 你居然真的敢一个人来,还是说你觉得外面察觉到风声跟随了你一路的那些小尾巴会保证你的安全? 阿加莎已经从刚刚的交锋里得到了证实,如果那个人在对方身边,在周围侍从做出充满冒犯和示威性的举动时,那个人就该出手了。 再加上那些小尾巴是费奥多尔故意吸引来的,这点不容置疑,用了何种方法也很好猜,能够在现在的伦敦吸引如此之多的注意力,无非就是「胸针」,根据暗网上第二则情报的口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费奥多尔的手笔,进一步猜测的话,或许是「死屋之鼠」今晚会跟「钟塔侍从」做笔交易,是什么不得而知,费奥多尔一向擅长用模棱两可的话术吸引其他人的推理与联想。 就像是在看一群自作聪明的人走进陷阱一样。 除了千岛言,「死屋之鼠」没有任何强大的火力威胁,这点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只不过这个组织着实难缠,正如名字一样,像只滑溜的老鼠,根本没办法从中抠到任何东西,也幸好真正达到超越者的异能者只有千岛言一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情报,嘴唇微弯,他怎么没在你身边?难道说那些小道情报是真的?身为「死屋之鼠」首领的你,被自己打磨出的刀抛弃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都知道显然不是,否则费奥多尔也不会拿着足够多的筹码来到这里做交易。 但这并不妨碍她说出这番话,千岛言在之前可杀了她手下不少人虽然并不是「钟塔侍从」明面上的,现在在这种情况对方居然不出现在费奥多尔身边,而后者宁可选择进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也要制衡住局面维持这次交易,这种情况可真是罕见。 如果她在交易结束后对费奥多尔出手,就坐实了「钟塔侍从」与「胸针」有关联并且感兴趣,「钟塔侍从」的傲慢人尽皆知,绝不会让自己的把柄落入他人手中,更别提另一方还是有名的情报组织「死屋之鼠」。 千岛言未能出现于费奥多尔而言少了一份威慑力,而少了的后果就是阿加莎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于这点费奥多尔早有预料,毕竟是「钟塔侍从」近卫骑士长,拥有的能力和权柄在全欧洲都能排名前茅,恐怕失去主动权与人做交易还是头一次。 毕竟我相信我们能够顺利完成这个交易,他清楚的,我同样知道,我想,没什么比一个亲身经历过复活的人更清楚这枚「胸针」的使用方法。 费奥多尔像是受寒了一样低咳两声,窗外的冷意顺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现在天气已经近乎入冬,更何况伦敦夜晚的空气还带着一股湿意,如附骨之疽般无孔不入。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阿加莎清楚这是对方给予的另一筹码,这么多年没接触,这只老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不过,既然千岛言未能出现,那么交易完了之后以对方这副病弱的身体在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因那些尾随而来的小尾巴而出现什么意外可就是未知数了。 这样看来倒用不着她出手。 阿加莎轻轻抿了一口红茶,像是接受了对方的诚意,这样最好不过,那么你想要些什么? 第298章 我想要的并不多。费奥多尔一边低咳一边从斗篷里拿出一封纸质文件递给对方。 阿加莎并没有接过文件,站在一旁为她添茶的侍从代为效劳,拆开文件后展开在阿加莎面前,她一目十行扫过文件上的内容。 眼眸抬起掠过文件扫了对面病弱的男人一眼,文件中的内容与「胸针」背后可开发的利益比起来确实是九牛一毛,但 不多?阿加莎放下手中的茶杯,揉了揉指尖,淡淡地说道:你要的东西还有这些机密情报,费奥多尔,你都快让我怀疑你要直接发动战争建国了。 您说笑了。费奥多尔谦和有礼地说道:毕竟只是凡人的玩具而已。 在超越者和异能面前,这些什么都不是。 阿加莎也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可疑,她视线上上下下近乎要把对方解剖,费奥多尔,你该不会真的要消灭所有异能者了吧? 这句话说出来反倒先把阿加莎自己逗乐了,她笑得花枝乱颤。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更何况她知道,所有为了「书」而去横滨的人,都空手而归,无论那些日本人把消息掩藏的多好,当「钟塔侍从」想要得到从中得到什么信息,自然是囊中取物。 因此,她也很清楚,横滨的「书」只剩下最后一页纸,而这页纸也失窃了,就算这页纸在费奥多尔手上,一页纸的内容能写什么? 这「书」使用时需要的条件苛刻又吹毛求疵,实在是累赘废物,也就那些执念极重的人会病急乱投医去那种乡下城市找不入流的道具。 费奥多尔面色不变,静静等待着阿加莎笑声平息,后者指尖拂过眼角,重新恢复优雅从容的姿态。 看在你给我带来了点笑话的份上,我们可以开始谈谈这份交易的具体了。 再好不过。 费奥多尔嘴角牵起一抹礼貌性的笑容,他一向习惯处于弱势去做交易,这样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毕竟 身处高位的人又怎么会料到会输在自己的傲慢上呢? 同意开始交易和答应交易可是两回事。 纵使对方要的东西与「钟塔侍从」而言不算什么,但这也不意味着阿加莎会一口答应。 谈判的过程并不顺利,阿加莎几次冷下了脸,抿了几口红茶左顾而言他,晾着交易内容,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要如此贪心。 但她显然低估了对方的执着和傲气,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只是保持着微笑平静附和,一有机会就会见缝插针转回正轨,在谈判上的气势丝毫不退让。 与费奥多尔而言,对方想要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情报和「胸针」又何尝不是一种贪心。 即使最后两人达成交易时,阿加莎需要付出的东西比费奥多尔之前文件上所列举的那些要少了近小半,阿加莎也高兴不起来。 她清楚的知道,对方的预计目标已经达到了,换句话说,费奥多尔也知道他不可能获得文件上的全部,所以干脆狮子大开口,一点点消磨降低她的心理防线,最后达到预计目标,而文件上所列出的东西也很有分寸,刚好在她可以做主的范围内。 坐在对面的俄罗斯男人唇角弧度浅浅,看不出真实想法,温文尔雅地开口,交易愉快。 阿加莎淡淡瞥了一眼对方,伸手招来侍从去取交易中所答应交付给对方的代价。 在签署完一系列文件后,费奥多尔拿出了一封密封好的文件袋递给了对方,阿加莎随手拿过交给了一旁的侍从。 费奥多尔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笼罩着薄雾的城市,似好心般提醒,不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 阿加莎已经从刚刚触碰过的重量中确认了里面有「胸针」的存在,她对这些东西不了解,就算是假的不一定看得出来,同时,她也没兴趣去检查,到时候交给实验室那边就一清二楚了。 敢在明面上公开得罪「钟塔侍从」无异于与整个英国为敌。 更何况「死屋之鼠」的风评除去跟他们交易的人会有背刺风险之外,购买到的情报与东西没有虚假一说。 阿加莎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带着中世纪欧洲贵族该有的从容与傲慢。 这份表情一直维持到一位侍从俯身在她耳边低声汇报了些什么。 费奥多尔在收拾文件的同时敏锐感知到来自于对面女人不善的视线,他从容不迫地把签署好的文件放进文件袋中收好,自然的反应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收拾好东西起身,本该是两人握手告辞的礼仪阶段,阿加莎坐在位置上没动,看起来没有握手的意向,费奥多尔自然也没有伸手。 桌上红茶的热气氤氲上升,她端起杯子,意味不明地说道:不必浪费时间,别让你的骑士等急了,我今天带的人可不足以杀死他第二次。 费奥多尔像是愣了一下,接着微微颔首,礼貌性地告别,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 这个反应让阿加莎觉得对方似乎也没料到千岛言的到来一样,但却同样也不可信。 她淡笑了一声,眼眸被氤氲的雾气遮掩,看不出情绪,你最好祈祷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第299章 对方实在是大胆又疯狂,居然敢用本属于「钟塔侍从」的东西跟她做交易,本来她绝对不会让费奥多尔活着回去。 但千岛言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好,如果在千岛言面前费奥多尔意外死在了「钟塔侍从」手下那前者绝对会不计任何代价重新夺回「胸针」复活后者,当初在实验室那些人的纠缠下派人追杀千岛言时她就被迫损失惨重,以至于被同组织那些隔岸观火的人拿这件事打趣了好几天,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疯子发疯。 费奥多尔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这句话没有回头,只是以同样的口吻回复,当然。 如果说阿加莎身上有那股属于中世纪欧洲贵族身上不可一世的傲慢,费奥多尔自然也不遑多让,只不过比起对方,费奥多尔身上还有一种独特的谦和,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他身上时而矛盾时而融洽,使得他如同雾气一般神秘又捉摸不定。 门外路灯下站着一位身形修长的男人,裁剪得当的黑色礼服完美呈现出男人偏瘦的体型以及修长的双腿,他一手撑着黑伞,一手提着纸袋,黑色的伞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雪白的下巴。 他静静站在朦胧的雾气中,整个人的存在都布上了模糊的美感又无端显得诡谲,让人联想到那些等待着收割灵魂的死神。 费奥多尔有些理解为什么千岛言会说黑色适合这座城市了。 换成一个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确实挺吓人的,配上这座城市夜晚升起的白雾简直就像是自带特效。 他走近对方,后者伞微微抬起,两人靠近好一会儿后,千岛言才像反应过来了一样,把手中的纸袋递给对方。 费奥多尔接过纸袋发现里面是一条围巾。 千岛言看起来仍旧困倦,嗓音裹挟着一股软绵和喑哑,你出门怎么不跟我说声? 你看起来太累了。 看在对方给自己带围巾的份上,费奥多尔选择使用善意的谎言隐瞒住对方自己喊了十几遍都没能喊醒的事实。 我听见了。千岛言不满地说道。 如果对方真的想要隐瞒这点就不该故意在心里想才对,这明显是换了种方法在埋怨。 抱歉,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困倦的没精力去听这些。 费奥多尔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又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他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黑伞,被一直握着的伞柄处还带着属于对方的体温,他发现这把伞比普通的伞要重上许多,似乎不是一把普通的伞。 千岛言取出袋子里的围巾在对方脖子上绕了几圈,后者今天穿的衬衣是中领,扣子严严实实扣到了最上方,刚好遮住下面的暧昧痕迹。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千岛言最后又握着围巾两端在费奥多尔脖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毛绒质感的厚围巾组成的蝴蝶结系在费奥多尔脖子上显然就像是在一只仓鼠身上打了蝴蝶结一样喜感。 费奥多尔抗议道:我喘不过气了。 按照千岛言此刻被倦怠支配不想多动弹的情况,肯定会在失去了新鲜感之后听取意见帮他松开蝴蝶结,但可惜的是,显然千岛言在他身上总是会有与旁人不同的耐心。 于是千岛言帮他重新系了一个稍松一点的蝴蝶结。 费奥多尔:。 往好处想想这样最起码足够保暖。 千岛言慢吞吞打一个哈欠,接过费奥多尔手里的黑伞,另一只手牵过对方冰冷的手,托这份过低体温的福,如同握了块冰的触感让他大脑瞬间清明。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里,脚步声的回音清晰无比,按照白日里的热闹此刻周围寂静到没有一丝亮光的情况就显得十分反常。 而千岛言耳边窸窸窣窣的零碎声音也昭示着这条路不如想象中的平静。 好吵头疼他低下头埋进费奥多尔围巾里喃喃抱怨。 后者伸出手搭在对方柔软的发丝上,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摸了摸,像是在寻找话题一般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这把伞好像比普通伞重。 这句话打断了千岛言想直接使用异能让这片范围盯着他们的人全都去世的便捷想法。 嗯。千岛言应了一声,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我没有顺手的武器,再加上伦敦夜晚总是下小雨所以找人制定了这把伞。 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说这么一大段话会让他力竭一样,但某种执念支撑他把话完整说完了。 他抬起头看向费奥多尔,目光直白,意思不言而喻,后者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你的唐刀我已经让人检测材质去重新打造了。 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其中时间间隔的太长,散落在泥土中的碎片已经难以挖掘,耗费了众多精力,所幸千岛言刀鞘和刀柄没有丢掉还在原来的房子里,或许是因为对方认为这把刀已经不再完美,所以也失去了原本的宠爱没有随身带来伦敦。 千岛言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模棱两可的态度无法让人判断他究竟满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么,这把伞能挡得住子弹吗?费奥多尔指尖穿过对方柔软的金色长发,语气很轻,但在这条安静到死寂的街道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碰 第300章 伴随着话语落下,千岛言骤然握紧伞柄,伞的方向调转挡住了一颗激射而来的子弹。 子弹被柔软的伞面弹开,没能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身影,漆黑的影子层层叠叠被薄雾笼罩看不真切。 你好像立志于弄坏我每一样趁手的武器?千岛言嗓音慵懒,困惑的语气在诉说自己发现的一个问题。 这可是莫须有的指控,明明只是凑巧。 费奥多尔收回了手,无辜地拢紧斗篷,搭配颈处的蝴蝶结像一只被人捧在手心的矜贵鼠。 也很擅长给我出难题。千岛言叹息一声,收拢黑伞挡住了攻击过来的银白刀刃。 宛如打碎的湖面,平静的气氛一瞬间被搅碎,冲天的火光以及粗鄙的嘶吼不断响起。 费奥多尔站在离千岛言不远的安全区域,注视着对方同时与数十人交手仍游刃有余的动作,这还是在对方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 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黑伞在千岛言手中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伞面和伞骨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在展开时能够挡下子弹,合拢时能够抵御刀锋,黑伞的伞尖以及伞面周围的角都被打磨成双面刀刃,锋利的程度足以割破人的喉咙。 想要使用异能的都被千岛言听取到想法率先用异能解决,剩下的无异能者反而活的比异能者久上那么几分钟。 有些人想要趁千岛言被包围时去解决他那名站在一旁弱不禁风的同伴。 与棘手的千岛言相比,这位站在一边被保护的小白脸就显得格外好对付,戴个围巾还系蝴蝶结,看起来又呆,只知道站在一边看都不知道躲,除了漂亮一无是处,这一看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小白脸,这种人在伦敦可见多了! 千岛言抽空扫了一眼即将被袭击的费奥多尔,后者半张脸被围巾挡住,露出的那双眼眸中古井无波,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点位置,仿佛并没有被死亡威胁到一样。 也像是全心全意信任着千岛言不会让他受伤。 这副信赖的反应让千岛言恶劣情绪缓缓冒头,在刀尖即将划伤费奥多尔俊美的面容时,他故意甩出黑伞从对方脸颊边擦过。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瞬间充盈费奥多尔鼻腔,在锋利的伞尖刺穿其中一人脆弱的喉咙时,伞面恰到好处地打开,打开的伞面又正巧为费奥多尔挡下了溅射出的污秽血液。 虽然周围的空气被血腥味覆盖,整体浓度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让费奥多尔眉头微皱,但不可否认的是千岛言精巧的把控没让他身上沾染任何血迹。 身处包围的千岛言失去了黑伞,在那些人想趁热打铁一拥而上时,只见寒光一闪,薄雾似乎都被划出了一条明确的分界线。 千岛言从袖中甩出了一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刺穿了一名幸运儿的头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人愣了一瞬间,在包围被打破的那一刻,原本被包围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回头望去,那名金发青年已经取回了黑伞顺带解决了所有想要靠近费奥多尔的人。 在华丽的黑开合间溅起了猩红,似黑蝶蹁跹在血色的花丛,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甚至在最后结束时,千岛言身上未沾任何血迹,他颇为嫌弃地甩了一下合拢的黑伞,甩出一连串的血珠溅射在地上开出朵朵血花。 站在一旁观看这场眩目表演的费奥多尔亦然。 除去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地上血流成河的尸体,光看站着的两人根本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千岛言从口袋里取出白色手帕,俯身用手帕捡起了那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 满意了吗?费佳?他侧过头扫了一眼从开始就没移动过的费奥多尔。 原本他计划的是用异能一劳永逸,精神不济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想浪费力气去打架,但对方显然这么不想,托对方的福,在刚刚的打斗中肾上腺素飙升,他现在彻底清醒了。 费奥多尔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里已经很明显告诉了千岛言答案。 他很满意。 所以他可以不计较千岛言刚刚充满任性的恶作剧。 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你不能太依靠异能不是吗? 千岛言淡淡扫了一眼对方,迟钝的思维终于注意到了什么,这些人是你原本准备跟「钟塔侍从」制衡的后手?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 对方风轻云淡的态度让千岛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他没有赶上,或许今晚过后他会看见一只奄奄一息的费奥多尔也说不准。 不过既然对方会这样做,就说明「钟塔侍从」果然也对费奥多尔起了杀意。 这样的话 要不然我帮你把他们杀了吧?千岛言一本正经地提出了意见,混沌的思绪想到的是最方便的方式。 费奥多尔轻笑了两声,愉悦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喟叹般拒绝,不用,指向太明显,阿加莎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同样也还不是时候。 千岛言应了一声没有执着,他看着被逐渐被血迹染红的白手帕,思考要不要继续保留这把水果刀,毕竟擦也不一定能擦得干净,也许回头还要洗。 费奥多尔似乎明白对方的困扰,他靠近帮对方善解人意地把那把水果刀上面明显的血迹擦拭干净,随后沾满血迹的白色手帕飘落在地上,盖住了一张死不瞑目的面孔。 第301章 千岛言视线顺着手帕落下,注意到自己手中还在不断滴血的伞尖,也不知道这一次伞上的血腥味多久才能消散。 费奥多尔对手中的水果刀花纹十分熟悉,这把水果刀似乎已经跟随了千岛言很久,刀刃被一次又一次的打磨至最锋利的状态,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把水果刀是当初涩泽龙彦那里得到的那把。 这么看来千岛言是真的很喜欢这把水果刀,在短暂的厌烦之后还能重拾,因为是已故的朋友送的?还是因为顺手? 他当初曾因为千岛言的爱不释手而使用过这种水果刀,不可否认的是手感确实不错,刀身设计的很精巧同时也很锋利,适合随身携带当做暗器出其不意。 但对方是不是过于执着这把刀了? 以千岛言花钱如流水的作风,完全可以复制很多把这种水果刀,比一直保养着打磨开刃要方便许多。 费奥多尔不自觉地啃咬着指尖,盯着手里的水果刀像是在看什么祸端。 他向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反而占有欲极强。 费奥多尔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在龙头战争时放任千岛言让对方接触涩泽龙彦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千岛言表示过很欣赏对方的品位。 不过也不排除对方心血来潮或者在多方面因素干扰下一直使用这把水果刀的可能性。 千岛言的爱好向来让人捉摸不定,又容易被干扰。 其实验证也很简单,对方在这种状态下所呈现的反应是最直白且真实的。 费奥多尔止住了发散的思维,把水果刀重新还给对方,指尖捏着刀身,让出了刀柄位置。 千岛言却没有立刻接过,他盯着刀柄上雕刻的繁丽花纹看了许久,花纹中隐藏着沉积的暗红,名为洁癖的嫌弃逐渐弥漫上心头,这把水果刀刀刃已经再次卷起,薄如蝉翼的刀刃再打磨也无法回到当初巅峰状态了。 但是他想看看这把刀最薄能薄到什么程度,就跟小孩子喜欢收集橡皮擦擦出来的碎屑一样,莫名会有种成就感,只不过上面藏着的血迹又让他下不去手,再加上他现在懒得花费时间去清洗这把刀。 千岛言迟疑了许久,最后在懒惰的支配下做出决定,你帮我拿着吧。 费奥多尔没有拒绝,他应了一声,好。 以千岛言的记忆力,这把水果刀多半要被遗忘在他这里了。 费奥多尔检查了一下对方没有受伤后,牵着对方离开这一片区域,后者心不在焉的模样很明显在思考些什么。 千岛言觉得自己果然应该离对方的计划远一点,否则根据刚刚费奥多尔检查自己体术时的模样,他迟早要成为无情的工具人,还是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那种。 潮湿阴冷的薄雾笼罩着这座城市的一切,就连夜晚的寒风都像是在雾气中举步维艰。 屹立在路边的犹如铃铛模样的庭院灯散发的幽幽白光几乎跟雾气同化,走在薄雾中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寂静的世界。 与人交手剧烈运动时的兴奋逐渐冷却平息,疲惫裹挟着困意加倍卷土重来,让千岛言觉得走路都是一件耗费生命的事情。 千岛,千岛? 费奥多尔一连喊了对方好几声,最后停下脚步,伸出手捧起对方脸颊,使那双失焦的猩红色眼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样。 敏感的脸颊上像贴了两块冰一样,冻得千岛言后知后觉的回神,发散的思维强行拢聚,不解地望着对方,嗯? 费奥多尔轻叹一声,对方的精神状态比他想象中的糟糕,但从对方游刃有余的打斗中来看也没有特别糟糕,处于可以放手的范围内。 你愿意跟我回俄罗斯吗? 回俄罗斯?千岛言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眸又缓缓眨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缘由。 费奥多尔没指望对方能在这种状态下推测出什么,我需要筹备一些重要的事。 危险吗? 千岛言困倦无比恨不得倒头就睡,但他们才刚刚走到据点所在的区域,而一向号称身体病弱的费奥多尔肯定也背不动自己。 我想应该不会有危险。费奥多尔松开手,转而摸向对方手感极佳的长发。 既然不会有危险那费奥多尔问自己去不去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去西伯利亚爬山强身健体? 换平时千岛言指不定就因为想看费奥多尔气喘吁吁爬雪山而同意了,但是现在不行,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拒绝。 我不去。 他实在是太困了,根本不想长途跋涉,再加上俄罗斯没英国环境舒适,他也不想去那么寒冷的地方。 他还没跟狄更斯见面取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分成,伦敦戏剧还没迎来最后的落幕,千岛言舍不得放弃看热闹,即使他现在很困。 费奥多尔毫不意外,他似没办法一样,重新牵起对方的手往据点方向走去,千岛言温暖的体温驱散了他手中的严寒,复苏的暖意在两人手中传递。 他纵容地说道:那到时候千岛来找我吧。 你要去很久吗?千岛言揉了揉眼睛,嗓音模糊。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眼眸中浮现千岛言熟悉的神色,那是一种执着到偏执的情绪,无端显得有些危险。 他轻声说道:我会等你。 第302章 千岛言近乎被困意俘获的思维没有去细致思考,他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一种容易喜新厌旧的著名猫猫千岛言。 千岛:去俄罗斯?可是我更想留在伦敦看戏欸 费奥多尔:(不出所料) · 又是一次万更呢!(暗示.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8 第128章 千岛言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 伦敦天空不放晴的时候会呈现出一种铅灰色的岩石质感,厚重的云层层叠叠,没有阳光的炽热无法驱赶夜晚遗留下来的薄雾,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压抑沉闷,恍若天灾降临的预兆,又或者会给人雾中会站起突然苏醒的瘦长怪物一般,叫人惶恐不安。 不过这点对于在伦敦生活习惯的人来说显然是不成立的。 不知是不是受天气影响,这处被称为伦敦最繁华的街道今天没有以往车水马龙的拥挤模样,连带着在街头表演的那些艺术家们都没了踪影。 一个打扮低调的男人穿过人流匆匆走入一家坐落在街角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平时很受上流人士的喜爱,通常座无虚席,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只有好位置上还坐着人,咖啡厅里放着古典舒缓的音乐,一向是消磨时间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狄更斯一杯咖啡一张报纸就能在这儿坐一下午。 他站在咖啡厅里环视了一圈,没找到给他发消息的那个人。 是迟到了?还是又遇上了什么事导致他又被放了鸽子? 正当他皱眉为又一次被爽约而感到不满时,裤子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往你右手边看,我坐在第三扇窗旁边。」 顺着消息指的方向看过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位除了同样是金色长发以外,外貌和气质都跟千岛言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 如果说千岛言真正的样貌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俊美到妖异的致命危险感,那面前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干净又冷漠,像是凡人难以触及之地的雪风中蹁跹的冰晶。 然而这种感觉在他落座到千岛言对面时被无情的打碎了。 没有任何一片冰晶会有如此浓郁的香气,劈头盖脸让他猝不及防,熏得他差点失了礼仪。 噢,我的老天。狄更斯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他伸手抵着鼻子,你打扮成这样就算了,身上喷的香水是不是太多了点? 千岛言抬起那双带着浅蓝色美瞳的眼眸恹恹扫了一眼对方,抬了抬下巴,我没喷,给它喷了。 狄更斯像是终于在浓香中辨别出了方向,看向那把靠在窗边的黑伞,以他经营拍卖场多年的经验当然能够看出这把伞的不凡之处。 这把黑伞被做出了攻击性,毫无疑问是会把花哨的武器。 你使用它后没清洗? 他尾音微微上扬,似乎难以想象对方居然是如此不拘小节的一个人。 洗了。千岛言面上露出些许厌烦,但是还是有味道,我讨厌血腥味。 费奥多尔在离开前几乎可以说帮他把一切他日常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无论是手机还是食物,就连伞都清洗干净了。 但伞上残留着的血腥味却犹如附骨之疽般难以去除,再加上那股困倦的怠惰依旧伴随着他,不想再浪费精力为不知道洗后还有没有血腥味的伞再清洗一遍,索性用香水去掩盖,又因为一时不注意,没察觉到香水盖子的松动,大半瓶香水全都落在了伞上。 这下堪称生化武器,一想到房间里那股近乎让人窒息的香气,千岛言又开始头疼。 狄更斯沉思了一会儿,他消息并不迟钝,联系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千岛言今天不同寻常的伪装,轻易能够得出答案,但还是哪里不太对 不用猜了,那些人是我杀的。千岛言能够轻易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异能反馈回来的噪音让他耐心不断下降,直接大大方方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除了当初你被那些人在全欧洲追杀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因为躲避其他人而选择伪装,这是又怕死了? 狄更斯伸手招来一名服务员,点了一杯普通的拿铁。 等服务员离开后,千岛言才接着说道:因为麻烦,那些人像蝗虫一样没完没了,会浪费我很多精力,而不巧的是,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狄更斯表情有些古怪,那为什么你昨晚要对他们出手? 在他看来,昨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死屋之鼠」的钓鱼执法,跟之前酒馆里发生的血洗案一模一样。 「死屋之鼠」跟「钟塔侍从」做交易这件事完全可以被掩盖的严严实实,但偏偏走漏的风声,这两个组织里会有内鬼这么大胆?不,这已经不是大胆的范畴了,完全是自寻死路。 所以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个组织间有一个组织故意透露的,而「钟塔侍从」显然不屑于做这种事,那个组织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高傲,那肯定是「死屋之鼠」做的。 原本狄更斯以为这是千岛言的手笔,毕竟对方一向喜欢做一些吸引仇恨值的事情,怎么让局面混乱怎么来,因此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千岛言身上就很合理。 第303章 他甚至以为这是千岛言在含沙射影当初血洗酒馆的事,故意去打那些人的脸。 但根据对方此刻的反应,似乎并不是这样? 千岛言含糊地敷衍,神情倦怠又烦躁,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今天甚至可以不用伪装出门,伪装花费了他很多时间和精力。 正巧此刻狄更斯点的拿铁被端了过来,他迟疑地问道:你要不要来杯浓缩咖啡? 在所有咖啡里,浓缩咖啡的提神效果最好,平常咖啡都是由浓缩咖啡添加其他饮品稀疏的。 原因无他,此时千岛言的表现看起来可太像没休息好了,虽然隔着一层伪装他没办法直接观测到对方真实的面色,但通过此时对方的表现完全可以感知到那份被人扰清梦的不耐烦,想必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平时千岛言眼底就经常笼罩着一层青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晚上不睡觉。 难道说是为了赴约所以没休息好吗?这样看起来自己岂不是罪魁祸首? 末了,似乎是为了补偿对方,他又添道:我买单。 千岛言淡淡看了对方一眼,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让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不佳。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和倦意,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太苦了,我喝我手上这杯就好。 千岛言手中是杯普通的拉花咖啡。 狄更斯没有强求,他从怀里拿出两张卡在桌面推向对方,都在这里。 为了减少其他人的怀疑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对方没有给他卡号,所以他把资金汇入两张不记名卡中,伪装成两枚胸针是不同的人寄售,以防被有心人查出来拍卖场居然与他人同流合污。 千岛言看了一眼被推过来的卡,没有伸手去拿,这件事不着急。 狄更斯露出了然的表情。 你果然还有其他事。 千岛言转过身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礼盒,放在桌上的时候有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像是金属也像是宝石。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出神。 狄更斯? 抱歉。狄更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望着对方的眼神逐渐发生变化,他促狭道:你早说你最近不方便,难道我还会是不识趣那种打扰别人热恋的人吗? 也许是因为一次合作成功的案例,让狄更斯放下了先前对千岛言的冷漠,特别是在拍出「胸针」之后那些人因使用不了而找上门时,千岛言散播的第二则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加大了他们的说服力。 什么?千岛言眉头微皱。 嗨,你可别跟我装了。狄更斯指了指自己脖子,她很热情。 千岛言下意识摸向自己脖子,他今天礼服里面搭配穿的是中领衬衫,费奥多尔占有欲在那种事情上显然到达顶峰,后者脖子上的痕迹穿中领衣服可以勉强遮盖,而他身上的显然只有穿高领才行,但他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没有任何一件是高领,千岛言不习惯高领的衣服。 但他记得他在伪装时也脖子上的痕迹一同掩盖了,狄更斯是如何看见的? 后者像是明白千岛言的疑惑,他耸耸肩,你刚刚回头时看见的,脖子后面没能遮住。 千岛言放下手,叹了口气,颈后是视野盲区没办法很好掩盖,原本他以为用长发遮住就没问题了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实说那件事是真的吧?狄更斯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秘闻一样,整个人透着欲盖弥彰的神秘感。 每一个人在八卦面前都会萌发出巨大的好奇心,狄更斯也不例外,桌面上的礼盒都被他忽视了。 哪件?千岛言端起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借此驱散脑海中因困倦而起的懒惰感。 就是你在费奥多尔死后继承了「死屋之鼠」转而用组织的资金包养情人的那件事。 狄更斯露出一个你骗不了我的眼神,在看见对方面色发黑想要辩解的时候,他身体后仰,摆着手做出一副我懂的模样,男人嘛,这都是正常的,年轻就是本钱! 说着他眉头微皱,又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千岛言的本意,那能够调动「死鼠之屋」又能让千岛言办事的人会是谁? 像是确认什么一样,之前暗网上第二则关于「胸针」的消息是你发的吧? 千岛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这是他故意模仿费奥多尔风格散播的消息,用来给费奥多尔背黑锅的,他当然不会轻易承认,否则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而这种反应落在狄更斯眼里就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以千岛言的性格居然没有立刻承认! 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否认的意思!楠漨 狄更斯又联想到了什么,他目光落到对方拿出来的盒子上,又看了眼千岛言。 委婉地暗示道:我只是个生意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生意人,否则我找你做什么?当然是有利益可以让你赚才会找你。千岛言没能从对方跳跃又散发的心声里听出什么名堂,他干脆把注意力从异能反馈上抽回来,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第304章 当然当然 狄更斯心里直泛嘀咕,满脑子都是死而复生,如果「胸针」的效果是死而复生,那费奥多尔是不是也能活过来? 可是「胸针」不是在千岛言手上吗?费奥多尔怎么活过来?被对方挥霍自己组织的根基气活过来倒是有可能。 不过,千岛言也没给自己看过真正的「胸针」,那这也没办法证明对方真的有「胸针」 还没等他得出个确切答案,只听对方语气冰冷,透着股戾气,像是想要杀谁不好直接动手而烦躁的一样。 所以这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当然当狄更斯骤然一个激灵,回过神他立马改口,杀人放火是赏金猎人才会干的事儿,我只是个生意人不会趟那种浑水! 谁要你杀人放火了?千岛言看着对方义正言辞的过激反应困惑极了。 暂且不说他什么时候说要杀人防火,对方能够经营这么大的拍卖场难道这种事还做的少吗?这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你难道不是想让我去帮你对付死而复生的费奥多尔重新夺回「死屋之鼠」?这下轮到狄更斯困惑了,难道他猜错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千岛言更困惑了,如果问号能够具现化那他脑袋上一定都是问号。 狄更斯打着哈哈敷衍,也是,也是 内心却更疑惑了,千岛言这反应不对劲啊。 正常来想,以费奥多尔眦睚必报的个性在他发现自己死后手下的人用自己组织的资产去养其他人,绝对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个人换成自己搭档千岛言,事情自然会变得复杂起来,狄更斯对费奥多尔并不是特别了解,几次接触都是冷漠的金钱交易,他听说过对方心狠手辣锱铢必较的作风,所以那个人即使是自己的搭档肯定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好过。 但「死屋之鼠」与寻常组织不同,唯一的强大战斗力只有千岛言一个人,费奥多尔肯定无法直接处死对方也不舍得赶走这唯一的战斗力,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压榨对方的力量顺带收回所有权利再从对方工资里把钱一一扣回来。 千岛言的个性能忍?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想再干掉费奥多尔一次上位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再加上他虽然不清楚昨晚「死屋之鼠」跟「钟塔侍从」做的是什么交易,但跟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胸针」肯定脱不了关系。 如果说「钟塔侍从」对「胸针」不感兴趣,狄更斯是绝对不相信的,那些个人高傲刻在骨子里,表面一副风轻云淡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十有八九血洗酒馆的就是他们的人,有哪个组织敢光明正大的在酒馆杀人?以为布层帷幕就能盖住一切?也就那些人才敢做这些事。 这样看来,「胸针」其实在费奥多尔手里又被费奥多尔拿去跟「钟塔侍从」交易这件事反而是可能性最大的,既然「胸针」不在费奥多尔手里了,那也就意味着对方没有复活的机会了,这不是千岛言下手的最好机会吗? 千岛言坐在狄更斯对面,盯着对方陷入沉吟的表情,完完整整的听完了对方心里所有推测。 他神色微妙。 所以说,对方到底是如何做到从出发点就错了又能诡异得出这么多情报的推测? 如果我想杀他,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千岛言纯粹是疑惑般,不含任何嘲讽意味地反问,还需要找你? 哦,是我多虑了。狄更斯嘴上这样说,眼神却毫不服输。 对方这是不知道金钱的力量,万一外面风声不好听,不就需要大量金钱请人去洗吗? 如果千岛言找他借钱,他就放高利润的贷款,让对方知道金钱的力量。 论财力在伦敦谁能比得过他? 重新回到话题,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千岛言示意对方拿起礼盒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狄更斯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伸出手拿过礼盒,打开在盒子的一瞬间,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 他啪的一下盖紧盒子,里面清脆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狄更斯谨慎地环顾了一圈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之后他松了口气。 近乎是咬牙切齿般低声说道:你是真不怕死!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千岛言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身上的气息依旧懒洋洋的。 没错,他把房间里剩下的赝品胸针全部放到了盒子里。 原本他懒得管剩下的胸针,但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总觉得有口气咽不下,既然没办法让对方人员损失惨重,那就给对方找点小麻烦好了。 这副样子倒是成功让狄更斯回想起对方疯狂又自我愉悦至上的本质,他推回了盒子,冷漠地拒绝,这不可能。 在知道「钟塔侍从」对「胸针」的态度之后,他就绝不会再拍卖任何复制的胸针,他是个生意人没错,但也要有命去做,在英国得罪「钟塔侍从」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不用你拍卖,甚至分成我也可以不要。千岛言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语气透着慵懒,你只需要通过交易途径把胸针散播出去,什么身份都可以,哪怕是冒充其他组织进行交易,也没问题。 第305章 他像是明白对方的顾虑,慢悠悠地添道:「钟塔侍从」知道是谁干的,不用担心他们会想方设法找幕后黑手查到你身上。 注视着狄更斯皱紧的眉头,他伸出手把桌面上的卡重新推回对方身前,这些就当是报酬。 这对千岛言而言可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还亏损了许多。 狄更斯心中疑虑更深,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千岛言脸颊搭在手背上,枕着手像是在思考缘由。 半晌,他嗓音缓缓,透着倦意,你应该知道之前我被追杀的事,我跟「钟塔侍从」是有仇的,现在没办法杀上门所以只能退而求次找点麻烦,给仇家找麻烦还需要什么好处? 如果这做法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被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子,但放在千岛言就意外的合理,因为后者就是这种人。 狄更斯诡异的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没有拒绝对方再次推过来的礼盒,既然不会有风险,那傻子才会拒绝送到面前的金币。 只是 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厌恶「钟塔侍从」,那昨晚费奥多尔用「胸针」跟「钟塔侍从」做交易的行为岂不是在千岛言面前狂踩雷区? 对方这样做千岛言都没对费奥多尔下手? 不过千岛言会加入「死屋之鼠」这件事仔细想来也很奇怪,难道说是有什么把柄在费奥多尔手里所以不得不听命对方?没办法找费奥多尔麻烦所以气疯了只能忍气吞声找「钟塔侍从」的麻烦? 他忽然想起千岛言脖子上暧昧的痕迹,脑海里有什么关键线索突然被串联在一起。 说不准那个把柄就是千岛言的爱人!进一步猜测也许千岛言原本加入「死屋之鼠」是为了将费奥多尔取而代之,但没想到费奥多尔诡计多端,居然绑架了千岛言的爱人做威胁让对方给他乖乖做事! 能够让千岛言放弃一切的爱人他们之间肯定有浓厚的感情,八成还是青梅竹马!爱人落入费奥多尔手里后,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只有在前段时间费奥多尔还没复活的时候才短暂的相会了! 没想到向来以自我愉悦至上的千岛言也会有被别人拿捏的时候。 狄更斯忽然有些唏嘘,爱情果然是个叫人自甘堕落又该死的甜蜜毒药。 唏嘘归唏嘘,狄更斯仍旧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我同意了,但为什么你不自己做这件事? 千岛言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没有多想,他现在已经有些困了,为了早点离开直接说了实话,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他让我过几天去俄罗斯找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说完千岛言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更奇怪了,硬要说有点同情和怜悯? 狄更斯叹了口气,没有多问,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千岛言果然是被压榨劳动力了! 狄更斯答应的比想象中的轻易,千岛言本来以为对方会再追问些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时间。 他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 嗯。狄更斯眼神更沉重了,像是在看一代枭雄的陨落。 千岛言不理解,但他也不想去探究,他更想回去睡觉。 于是在欧洲情报网里,千岛言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不慎落入费奥多尔手里,从此不得不忍气吞声听命对方的信息不胫而走。 作者有话说: 千岛言: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有问题。 此刻远在俄罗斯的费奥多尔打了个喷嚏。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9 第129章 又比如说您清醒后反悔想要逃跑 当指针与七天前千岛言许下愿望的时刻重合,一缕缕不可撼动的力量像是微风一般穿梭在空气中、时间中、空间中,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一切,然后化为点点水滴融在其中,像是为什么的到来打下了锚点。 千岛言此刻昏昏欲睡,手支撑着脸颊,侧过头看向窗外划过的云层,以及下方缩小的城市。 他正在飞往俄罗斯的飞机上,伦敦的戏剧已经迎来谢幕,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不离开伦敦,回头世界融合完成,异能力彻底消失「钟塔侍从」手中「胸针」变成一块平平无奇的饰品时,那些人肯定会被气到发疯,特别是阿加莎。 他虽然不知道费奥多尔与对方做了什么交易,但看费奥多尔带回来的那厚厚一叠文件时,他大致能够猜到阿加莎付出了多少东西。 不得不说这不像费奥多尔,他拿的太多了 ,按照他对人心的精准把控,费奥多尔在知道异能力会消失「胸针」会失去原本意义时,他交易得到的东西应该会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上,处于阿加莎不会因此迁怒的边界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狠狠咬下了一块肉,在巨大的损失面前,阿加莎会因此迁怒而怀疑费奥多尔早有预谋也说不准。 难道费奥多尔想要在世界融合结束后组建一个能够跟「钟塔侍从」直接宣战的强大火力组织?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想着,手指点了点脸颊。 可是这样时间完全来不及,除非对方打算不再靠近英国,否则一踏入英国境内肯定会被绞杀。 第306章 付出和回报不对等,费奥多尔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自己之前曾说过「钟塔侍从」杀了自己很多回吗? 千岛言手指停顿了一下,仿佛在为这个猜测感到疑惑,然而很快这份疑惑就被眼睛所触及到的景象所打散。 下方的世界,重叠了。 一座座城市,一栋栋相似的建筑,像是被拖拽出了重影一样,重影与现实有些区别又有些相同,似而非似的模样宛如太阳产生了幻日,散发着浓重的光污染,像是扭曲也像是圣洁。 在彻底重合的一瞬间。 犹如曼德拉效应的产生,这个世界一点点朝那个一个没有了特异能力的世界靠近同化,分不清哪边是真实哪边是虚假,较大的科技差异引起了部分敏感人们的怀疑,这份怀疑却又在大众的不容置疑下化为乌有,世界融合的和谐无比,像是小水潭落进了一滴水珠泛起轻微涟漪又切合的融入。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悄然多出了对另一个世界的了解,连带着千岛言所乘坐的飞机都改变了形态朝着更加舒适高端的方向转变,原本冰冷单调的金属机舱拥有了拟态,周围封闭的舱室变成了游离的云彩,犹如坐在空中一般自然。 在变化完全发生的这一瞬间,千岛言明确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抽离消散。 耳边一直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窃窃私语消失了,世界安静了下来。 一直让他困倦的负面影响也消失了,整个世界清明了起来。 如同世界焕然一新,脱离了沼泽。 但,千岛言仍旧记得一切。 他静静看着旁边一个人手中普通的触屏机变成了终端机,屏幕也从平面变成更加方便观看的立体,而原本操控触屏机的人丝毫不觉得这个变化很奇怪,他使用终端机就跟使用触碰机一样自然,仿佛使用了多年一样熟练,那人看了眼时间重新把终端机息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蒸汽眼罩靠在靠椅上休息。 很神奇,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天空赌场能被人习以为常的接受一样,现在这份变化也被所有人接受,没有任何异端会出现大喊世界不对劲,大家只会觉得异端果然是异端。 飞机划过天际,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停在了圣彼得堡机场。 此刻俄罗斯正值冬季,寒风几乎能够刮掉人一层皮肉,像极了被附魔武器攻击。 千岛言一下飞机先被迎面刮来的寒风吹的打了一个喷嚏,他里面穿着深色的中领羊绒衫搭配一件纯黑的长款风衣,换成英国气温穿这种衣物绝对是最舒适的。 但俄罗斯与英国的温差很大,比如说此刻千岛言以为多戴了条围巾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俄罗斯的寒冷,这也许跟他太长时间没回来有关系,差劲的记忆力已然让他忘记了寒冷的感觉,但是没关系,现在他想起来了。 他两手空空慢吞吞地出了机场,与周围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格格不入,因为之前出门赶飞机时尚有些困倦的千岛言懒得收拾行李,秉着有钱什么都能买到的想法,带着手机和护照证件之类的东西就上了飞机。 他思忖着是要先跟费奥多尔说声自己来了俄罗斯,还是先去找家酒店住下玩一边圣彼得堡再说。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执着于让自己来俄罗斯,是因为继续留在英国容易被「钟塔侍从」迁怒?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他完全可以回横滨。 不过回横滨费奥多尔肯定会不高兴,毕竟对方当初同意他进武装侦探社是以为福泽谕吉异能能够帮助他抵消掉异能负荷更好的掌控异能,在得知到对方异能没用了时,对方就隐约展现出过不想让他继续去武装侦探社的意向。 这么看来,果然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因为费奥多尔想要压榨自己的劳动力去帮助他达成什么目的。 但他已经说过不参与对方计划要保持绝对中立了 之前在上飞机时脑袋不清醒,现在他清醒了,他决定要去圣彼得堡玩一圈后去冬季也温暖的地方,俄罗斯的冬天太冷了。 打定主意后千岛言的步伐忽然有了目标,他点开终端机查看附近的酒店,筛选着目标。 千岛? 熙熙攘攘的人声里突然传出一道熟悉嗓音。 千岛言脚步一顿,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圈周围,没有找到熟悉的元素,于是他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终端机。 千岛。 那道声音很快拉进,带着不甚明显的喘息,下一秒手被人拽住。 千岛言带着些许诧异的神色回头看去,俊美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对方唇微微抿起,像是在为千岛言没有注意到自己而不高兴。 费佳? 千岛言表情有些奇怪,对方此时穿的衣服并不是一直穿的那种风格,比平常要略微正式一点,而原本一直跟对方形影不离的本体雪白绒毛帽子,也没有戴上,这不能怪他没有注意到对方。 能够让费奥多尔重视的场合很少,就算是之前与阿加莎做交易穿的衣服也没有任何变化。 你忘记我的样子了?费奥多尔松开手,微微歪了歪头,像是在单纯疑惑对方记忆不该把自己遗忘的如此之快。 不只是有些奇怪。千岛言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说出自己目前最在意的一点,我好像并没有跟你说我会在今天来俄罗斯? 第307章 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够推测到的事情吗?费奥多尔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苍白俊美的脸上也仿佛因为这抹弧度而变得温和起来,我之前提醒过你要在改掉你那些小爱好,所以在异能即将消失时你一定会离开与我们而言都危险的英国。千岛在意识不清晰时会下意识信赖我,因此会来到俄罗斯是正常情况。 对方每句话中都包含着对他了如指掌的熟稔。 千岛言眼眸微弯,笑意中掺杂着恶劣意味,那什么是非正常情况呢? 比如说,您睡过头。费奥多尔垂眸扫了一眼千岛言手中终端机的屏幕,语气风轻云淡听不出情绪,又比如说您清醒后反悔想要逃跑。 千岛言下意识熄屏,若无其事地掩盖道: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太久没有回俄罗斯所以查查地图罢了。 是吗?费奥多尔似笑非笑,没有直接拆穿对方嘴硬的谎话,那我现在来接您了,有了免费向导,为什么您反而看起来不太高兴? 可能是天太冷把我脸冻僵了,实际上我很高兴费佳来接我。千岛言面无表情地说瞎话,用着唱赞美词一样的咏叹调,唉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我现在一定满脸高兴。 嘴上这样说着,内心却在暗自反思自己没有加快脚步逃离的举动,如果自己跑起来的话,对方肯定追不上自己。 原来是我错怪您了。费奥多尔似恍然大悟般朝对方伸出手,千岛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先带您回住所休息怎么样? 动作像是在邀请,话语像是在询问意见,但语气和气息却透露出与之不相符的不容置喙和强硬。 千岛言盯着对方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白皙瘦削手掌,一时之间没有动作,脑海里快速思索着现在转身离开对方不会生气的可能性有多大。 怎么了?千岛?费奥多尔唇边笑意依旧,语气温和,难道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您全身都冻僵了吗? 千岛言唇边挽起笑容,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我太久没有来过圣彼得堡了,想要先逛一圈,毕竟,异能好不容易消失了不是吗? 您说得对。费奥多尔看似极为好说话的点头,他从容不迫地望着对方,眼眸神色幽深,以与对方相同的口吻说道:您想去哪我跟您一块去,毕竟,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过城市了不是吗? 话音落下,对方仍旧没有动作,拥有着俊美到妖异脸庞的金发青年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一样,被扎成一束垂落在身后的长发与黑色的风衣衣摆在寒风中一同被吹起。 费奥多尔宛如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一样,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失望,嘴角的弧度也恰到好处的开始收敛。 你在想如何拒绝我吗?千岛? 千岛言被这句充满危险意味的话唤回了注意力,他握住那只等待已久的手,入手的温热让他微微愣了一瞬间,很快找到了合理借口。 他像是为第一次接触到对方比自己温暖的体温而感到新奇,不,我自然不会拒绝费佳,只不过我手太冷了。 没关系。费奥多尔轻笑一声,他重新展露出温和的神色,我带了衣物给你,在车上。 千岛言正把冻僵的手指一一塞进对方指缝间,十指相扣一向是最容易能获得热量与情感的方式。 他一手揣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握着对方试图摄取到足够的热量,你也料到了我会被俄罗斯寒风攻击吗? 当然,毕竟千岛记忆力不好。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拒绝对方冰冷手指得寸进尺的十指相扣,你是想继续逛一圈还是回住所休息呢? 逛一圈吧。千岛言妥协地叹了口气,跟着对方一同走向停车场。 暗自思索着费奥多尔总不可能直接一个方向盘把他甩进敌方据点让他强行开始工作。 作者有话说: 稍微修了一下前面章节的bug,不看也不影响w 明天或者后天应该还有一更,我努力码完! · 感谢大家的支持!啵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0 第130章 交织的情感将永不熄灭 费奥多尔上车后开了空调,千岛言则坐在后座翻看对方给自己准备的衣物,纸袋里的衣物是白色系,与他身上的颜色截然相反。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穿的那套黑色类似于礼服一样不失正式感又拥有毛绒披风不失保暖的衣物,金色装饰点缀其上与黑色很配,完美展现出了对方给人的那种神秘危险又优雅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身上的衣服跟他手里的有点相似之处,难道是出自同一设计师手里? 费奥多尔坐在驾驶位上没动,指尖滑动终端机屏幕,像是在浏览消息,不合你心意吗? 怎么会呢?我很喜欢,这套衣服的颜色刚好与这个国家很配。 俄罗斯一到冬季大部分地区都会被白雪覆盖,纯白无垢。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语气中掩藏的心不在焉,似难以置信般发出指责,费佳,你难道跟我在一起时还在跟别的人聊天? 第308章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开始暗自怀疑难不成对方真的要把自己拖去强行工作不成? 阿加莎发来的,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费奥多尔浏览完内容后熄灭屏幕,竟不打算回复对方。 见对方已经放下终端机没有想要工作的意思,千岛言安心地窝回座位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的太多了,被怀疑也是正常情况。 车内安静了片刻,没能立刻听见对方的回复,他疑惑地抬眸看去,正好对上对方谴责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薄凉的负心汉。 让千岛言成功回想起之前堪称威胁般的告状,恍然,旋即关切询问,给你造成很大麻烦了吗? 没有。费奥多尔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早该知道以对方差劲的记忆力如果没有外界提示,对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钟塔侍从」现在分不出精力来清算这件事,所以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光是异能消失后英国各个势力的动荡与混乱就足够让阿加莎伤脑筋了。 一个不断挖掘开发研究异能力的国家在异能突然消失后所引起的连锁反应造成的损失足以让他们元气大伤。 费奥多尔侧过头看向后方的金发青年,询问对方的意见,要去哪? 随便,我都快把这里忘干净了,费佳不是我的免费向导吗?千岛言眼眸弯弯,盛满笑意,用对方之前说的话抛出了一个难题,再加上你这么了解我,一定会让我满意的对吧? 当然。费奥多尔轻笑一声,踩下油门。 费奥多尔很少开车,大部分情况下是不需要,对方平时很少出门,并且出门时都是为了方便直接打车或者是由「死屋之鼠」成员开,这样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也更加轻松。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对方开车技术还是值得信赖的。 千岛言头靠在玻璃窗上,目光望向窗外不断拉近又消失的风景,等车里暖气到达足以温暖的地步时他才开始换衣服。 安静狭小的环境里除了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布料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清晰无比。 费奥多尔选的款式与他不同,他喜欢足够华丽优雅礼服,哪怕是穿戴再复杂也愿意,但对方选的似乎是以舒适和方便穿戴为前提,其次才是华丽优雅程度,这样看来对方能够找到这种三者并存的服饰也十分不易了。 千岛言垂下眼帘专心整理领口和一些细微的小地方,力求完美,但没有镜子还是一定程度的有些麻烦,他只能通过车窗反光来看领口有没有被折好。 衣服的尺码刚刚好,款式也恰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他一边整理着边角一边继续接上之前的话题。 费佳,你要先下手为强对阿加莎下手吗? 这件事不着急。费奥多尔语气平静,仿佛「钟塔侍从」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很快世界都会因为异能的消失动荡,如果最后「钟塔侍从」还存在,阿加莎还能身居高位的话,到时候再看情况选择要不要出手也不迟。 千岛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兴致勃勃地问道:你还记得异能是怎么消失的吗? 是你用「书」最后力量达成的。费奥多尔明白对方好奇的地方,他不得不提醒道:我也是接触过「书」并且使用了的人,还记得吗?千岛?所以我并不会被「书」的力量影响记忆。 诶千岛言有些失望地拖拽着尾音,我以为能看见费佳知道真相惊讶的样子呢。 对于自己恋人时不时冒出来的恶劣小心思,费奥多尔早已习以为常。 千岛言像是感到挫败般把头抵在了车窗玻璃上,很快又像是要卷土重来般坐直了身体。 费佳还记得我之前曾说过「现在这个世界即将被异能者掌控的未来」吧? 嗯,当然,但是现在这个「未来」已经被改变了不是吗?费奥多尔一心两用,一边开车一边陪身后的青年闲聊。 如果千岛言没有得到「胸针」,那么「钟塔侍从」通过「胸针」发掘到另一个世界研究透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带到这个世界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完全解放状态下的「石板」可以赋予任何人力量,这信息早在他之前跟「绿之王」在网上交手时就已经得到。 以英国对异能的狂热,到那时的未来,绝对是人人都拥有异能的未来,被异能者掌控的未来。 如果我那个时候做了什么让千岛仇恨的事,那千岛一定会把「胸针」还给「钟塔侍从」甚至帮助对方研究吧?所以当时的千岛原来是在试探我知不知道这件事从而想要测试我吗? 毕竟费佳总是表现的什么都知道一样。千岛言自然的态度毫无任何内疚。 那结果让你满意了吗?费奥多尔包容了对方的任性之举。 唔千岛言回忆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当时费佳好像是模棱两可的转移了话题 我以为我亲您的那一下足以告诉您答案。 费奥多尔遗憾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在关键时刻变得迟钝,难道说是因为当时喝了酒的关系? 第309章 反正最后结果是完美的嘛千岛言嘴硬地反驳,你看我不会因为异能负荷再次失控,你也不会因为满世界都是异能者而感到烦恼,说真的,我本来以为 以为我会继续让你失望对吗?费奥多尔很清楚对方想要说什么。 对方在记仇这方面甚至偶尔会略胜自己一筹。 千岛言视线游移,余光注意到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物,转移了话题,费佳你该不会开出圣彼得堡了吧? 没有,只是远离了市中心。费奥多尔抽空扫了一眼后视镜,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千岛言极为受用地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对吧,果然我还是更喜欢白色多一点。 费奥多尔对此不置可否,毕竟对方爱好一向换的很快,也许过几天会突然跟自己说喜欢上其他颜色也说不准。 他一路开出圣彼得堡最繁华的街道与最著名的景点,甚至穿过了郊外,在一处位于圣彼得堡边缘的小镇前停了下来。 这座小镇与繁华两个字沾不上一点边,甚至可以说有点破旧,处处充斥着时间留下的痕迹。 费奥多尔下车后极有绅士礼仪地为千岛言拉开了车门,后者没有推拒对方朝他伸出的手,轻轻握上那只与他而言已经有些冰凉的手下了车。 千岛言打量着眼前与他而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小镇,没能理解对方带他来的用意。 这座小镇以前可是个很热闹的地方。费奥多尔像是明白千岛言内心的困惑般,提醒道:你以前曾说过喜欢这里。 我不记得了。千岛言没去试图翻找关于这里的记忆,他早已经从模糊到堪称古老的印象里明白这座小镇与他而言的久远。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帮千岛记住一切你忘记的事情。费奥多尔握着对方的手,走进那片小镇。 这座小镇比起俄罗斯其他地方的小镇要显得安静一些,这居住着的人似乎不多,千岛言和费奥多尔一路走来看见的行人屈指可数,但这座小镇却也拥有其他小镇该有的热情和开朗。 千岛言被一个路过的热情过头的慈祥老婆婆塞了一块巧克力,明明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在对方眼里还跟小孩子一样被一视同仁。 他略有些郁闷地拆了巧克力不忘给费奥多尔也掰一半。 为什么她没塞给你?难道我被当成了小孩子吗? 嘴上这样抱怨,但唇边却因为对方的热情而带上了不自知的笑容。 也许是教堂发的,所以她身上可能只有这么一块,因为更喜欢你,所以给你了。 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儿,到底没说可能是因为对方年龄大了,眼睛看不清,误以为留着长发的千岛言是外来的女孩。 他相信如果这句话说出来千岛言说不准第二天就能去把头发剪短。 千岛言轻哼一声,算是勉勉强强接受了对方的说辞。 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在味蕾绽放,就连味道也有几分熟悉,但也仅仅只是似而非似的熟悉,无法想起任何更具体的东西。 味道也有点熟悉千岛言试图从包装纸上找出的点线索,难道是你以前经常吃的那种吗? 生活在这种严寒地区的人经常会吃一些高热量食物抵御寒冷,费奥多尔也不例外,再加上对方说这可能是教堂发的巧克力,所以很大可能会是对方以前经常吃的那种,毕竟他以前总是能在教堂找到对方。 千岛觉得呢? 费奥多尔没有给对方具体的回答,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在千岛言得到足以抵御寒冷的衣物后体温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记忆还是自己想起来才会比较有意义,不过千岛想不起来的话也没关系,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事情关于我们的,亦或是关于你的。 费佳说的对我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一样。千岛言握紧了对方微凉的手,故意问道:怎么不说关于你的? 费奥多尔宛如受寒了一般轻咳两声,如果千岛想知道的话,我很乐意跟你分享,只希望你不要听着觉得无聊睡着了才好。 会让千岛言觉得无聊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关于信仰和神明之类的宗教气息,巧的是在千岛言对费奥多尔有印象起,对方身上就已经携带这股宗教气息了。 千岛言把头撇向一边,假装没有听见在专心打量周围景色。 他们近乎要穿过小镇靠近边缘了,小镇的边缘稀稀落落分布着几棵掉光叶子的枯树,有一栋仿佛被废弃的破败教堂屹立在那里,与周围荒芜的环境融为一体又有些突兀。 融为一体是因为破败的建筑与周围毫无生气的模样十分相符,突兀却是因为身为圣洁的教堂不应该处于如此破败的环境无人问津。 费奥多尔伸出手推开锈迹斑斑被风化残缺的铁门,那股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刀片刮玻璃似的尖锐。 教堂正门口周围植物枯黄,依稀能够通过庄严肃穆的大门看出几分昔日的辉煌。 这应该不是他们平时去的教堂。千岛言对宗教任何东西都兴致缺缺,他随意扫了一眼周围便收回了视线。 第310章 这座教堂神父死于某种疾病,在死之前没去试图看过任何医生,相信神会保佑他长存也许是认为这所教堂被这样的人玷污了,所以就此废弃。 费奥多尔原本想要细说,但注意到自己恋人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讥讽,他总觉得继续说下去会被含沙射影的顺势嘲讽,于是他直接说出了结果。 千岛言随手推开这座教堂的门。 没有想象中的灰尘铺面,反而干净无比,像是被什么人精心打扫过,教堂长椅扶手上点着蜡烛,蜡烛似乎燃烧了很久,蜡油汇聚成了一座小山堆积在下方。 烛火恰到好处弥补了天空阴沉所带来的昏暗,重新将亮度拔高至白昼。 熟悉的似曾相识感在看见这所教堂时达到顶峰,近乎有什么记忆要呼之欲出,却又如同隔雾看花朦胧不清。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费奥多尔视线落在教堂内部,嗓音平静。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隐约预料到了什么,他侧过头看向对方,后者脸上没露出多少表情,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一切开始的地方?是指一周目? 对方不是一直想把现在与一周目划分开吗?难道说这里与他们而言有什么特殊寓意? 那么,费奥多尔带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千岛言跟在对方身后,一同走进了这所空无一人却明亮整洁的教堂,脚步声回荡,周围的烛火也仿佛被惊动般开始摇曳,寒风被关在门外无法吹灭任何火光。 他们在台前停下,费奥多尔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千岛言,后者唇边笑容有些玩味,甚至带着些许兴致,仿佛想要看对方究竟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他,把他继续留在身边。 两人交握的手被费奥多尔抬起,相扣的五指被抽离,转而托在手下,烛光下费奥多尔神秘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中也仿佛跳跃着明亮的火焰。 千岛言很喜欢对方的眼睛,不仅仅是因为色泽罕见,同样也是因为他总是能从这里面捕捉到费奥多尔的细微表情,那种被掩盖的很好让人不易察觉的小波动。 但很快那点波动消散,重新变得优雅从容起来。 在无数明亮烛火的见证下,在外界寒风雀跃的呼啸中,在这空旷古老的教堂中央,身形修长瘦削身着黑色礼服的青年举止优雅温柔的为另一位一身纯白的青年缓缓戴上了一枚戒指,庄重认真的如同在进行古老肃穆的仪式。 戒指依稀存在着上一个主人的余温,它的存在与白皙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窗外厚重的云层间透不出任何阳光,跳动的烛火代替了阳光的存在成为了新的光源,被浓稠黑暗包裹的烛火灼灼燃烧,像是唯一的光明,也像是承托了黑暗存在的共犯。 这副场景有说不出的诱惑与禁忌感,宛如魔鬼在用某种秘法去捕捉属于自己心仪的猎物,又或者说是爱人。 费奥多尔轻轻在戒指上落下一吻,谦和有礼的外表在此刻露出背后的优雅与蛊惑,这份礼物能让您满意吗?我亲爱的千岛。 费奥多尔不是那种会躲避感情的人,也不会陷入怀疑这份感情的迟疑,相反,他在这方面十分果断,确定了自身感情与对方的想法后,会干脆利落地采取行动,雷厉风行果决的模样与他行事风格完全一致,带着势在必得的偏执。 千岛言第一次如此直面感知到对方的诱惑与近乎能够在灵魂深处灼烧的情感,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表情难得空白,一股名为愉悦的情绪从心脏的跳动中蔓延向全身。 戒指是铂金底,横向凹下去了一道细小的沟,里面填充着红色的碎钻,星星点点像是一条红线一般缠绕在戒指上,而铂金的部分则采用了纵向双重菱形的花纹,看起来华丽无比。 配戴在指根处像是被缠绕上了一条红线,但细看却又觉得铂金处的花纹像是锁链,两者同样都拥有禁锢意义,前者表露着爱意,后者暗含偏执的占有欲。 确实是符合费奥多尔的性格,戒指花哨华丽的模样也成功取悦到了千岛言。 普通的男款戒指比较简约,通常女款才会镶嵌花里胡哨的大块钻石,但碎钻不一样,碎钻是所有款式都通用的元素,跟别提这枚戒指的碎钻是通透的红,如果他猜的没错或许是鸽血红。 我很喜欢。 千岛言唇边笑容加深,眼眸中如同玫瑰般艳丽的色泽在烛火的映衬下像是开始流动一般,透着动人心魄的妖异,平常总是会浮现几分危险的神色在此刻全部化为愉悦。 他伸出手环住对方脖子,心情极好地承诺,下次我也送你一枚,这样可以做个对戒。 好。费奥多尔轻笑一声,蜻蜓点水般用唇碰了一下对方额头,我会努力去等到那一天到来的。 这是相当明确的暗示了。 现在世界都在因为异能消失而引发了动荡,目前局势还没完全混乱,上层在试图压住这个信息的传播,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混乱是迟早的事。 再加上千岛言差劲的记忆力,会不会遗忘这件事情还不一定,而通常对方总是喜新厌旧的很快。 这同样也是费奥多尔在给予戒指前会迟疑的原因,他不确定这枚戒指是否有能够让对方一直持有热情的魅力与价值,也不确定自己的情感这一次是否能够被对方顺利感受到,幸好结果是让人满意的,千岛言看起来很高兴,也顺利明白了他们之间进一步升华的情感。 第311章 千岛言眉梢微挑,原来你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啊费佳? 既然已经拥有了戒指,身为恋人或者说爱人,那与对方相伴一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自己当然可以任性地继续对费奥多尔不管不顾,但这枚戒指的存在会让所有的事情变得不同,有袒露并证实的感情终归是比身体与精神上的感情更加拥有说服力。 千岛言记忆力不好,他也许会在长时间的分别中再一次淡化与费奥多尔的感情,但这枚戒指见证了他们彼此的所有情感,也能够让千岛言一直记得这一切,在看见戒指时就能够想起对方。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想着,也许这一枚戒指真的能够束缚到自己,但他情感上却甘之如殆,不胜欢喜。 得想个办法给费奥多尔也戴一个。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费佳,毕竟哪有爱人会分别的道理,异地恋一向容易被乘虚而入。千岛言嗓音透着笑意,如对方所愿,却也同样恶劣地故意用语言刺激对方。 费奥多尔眼眸中神色不明,如果不是确认对方在欧洲七年间没有与任何人关系亲近,一定会被最后这句看似充满深意的话影响。 他看似好心地提醒道:但是千岛似乎说要保持绝对中立?如果我跟武装侦探社开战的话,你在我身边岂不是食言了吗? 啊原来你知道啊千岛言心虚地游移了视线,目光落到一旁燃烧的白色蜡烛上。 费奥多尔环住对方腰部的手用力了几分,表面上仍旧一副温柔的模样,所以千岛到时候会在哪一边呢? 千岛言本来想说难道对方非跟武装侦探社过不去不可?在没了「书」没了异能的情况下继续为难一个小组织是不是有点没必要。 但触及到对方眼眸中偏执又阴郁危险的神色时,他又忽然觉得也许对方是想在自己这里得到一份与众不同,再直白点,大概是之前一直持续选择帮武装侦探社对付费奥多尔的举动让后者感受到了某种不确定感。 我当然会帮助费佳,毕竟对于心爱之人总是会有双标偏心存在的不是吗? 千岛言抬起头亲了一下对方唇角。 大不了他到时候划水就是了,能灭掉武装侦探社是费奥多尔的本事,灭不掉也不能怪他,相反,如果武装侦探社抓住机会捉到了费奥多尔,那他也可以不小心地放了对方。 这也许就是二五仔的快乐之处。 偏心了,但是只偏了一点点。 费奥多尔微微笑了笑,没有去计较对方的小心思,希望你不会忘记这番话才好。 我不会忘记的。 话虽如此,但千岛言总觉得对方要做出什么让他头疼的事来。 为了杜绝对方继续给自己挖什么坑,他选择转移话题。 费佳,你有没有觉得仪式有些简陋?一般这种庄重的仪式都该有见证人吧? 嗯费奥多尔侧过头看了一眼原本该站着牧师的位置,他表情微妙,但是千岛不是不喜欢任何有宗教气息的东西吗?如果有牧师的话,会有宣告和祷告的流程哦,而且我想见证人有我们彼此就已经足够了,不会有任何人比你我更清楚这份感情。 千岛言不可否认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总觉得缺了什么,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窗外寒风呼啸着拍打在玻璃上,万籁俱寂中近乎能听清彼此的心跳以及呼吸。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沉思的表情,善解人意地提醒道:千岛是不是觉得不该如此寂静? 千岛言下意识回过神看向对方,后者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最后没有听的那场音乐会吗? 你是说在那个世界的那场吗?千岛言脸上露出些许遗憾,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一起去了吧?毕竟费佳的理想远不止消灭异能。 费奥多尔想要改变世界扫除所有罪孽,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异能仅仅只是这其中最大的障碍,后续的改变仍旧需要对方的筹划,因此异能消失后最为混乱的时期是难得的机会,扎根于异能之上的世界被重置,费奥多尔可以将这个世界创造成任何他想要的模样。 那么不知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能够为您演奏一曲呢?费奥多尔彬彬有礼温和地发出邀请。 你带乐器来了?千岛言记得一路走来对方似乎一直都是两手空空的模样。 之前准备好的。费奥多尔毫不心虚地承认了自己的早有预谋。 这种反应让千岛言联想起了对方之前离开伦敦时对自己的邀请,难道说,费佳当初说要筹备的事情里也包括这一项吗? 当然。费奥多尔伸手点了点对方手上的戒指,意味深长,这枚戒指工期可不短。 千岛言若有所思,这样看来对方筹备的时间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长。 对方松开环住他的手,走到教堂台子后面拿出了大提琴。 说是邀请,费奥多尔却已经坐在长椅上碰上了大提琴,姿态呈现出一副不容拒绝的强硬。 千岛言面色有些古怪,脑海里一瞬间想到自己当初不相信对方大提琴已经拉得很好的话。 第312章 难道这是在报复吗? 他吞吞吐吐地试图委婉拒绝,嗯费佳我想锯床腿的声音一定会破坏如此美妙的氛围的! 剩下没有说出口的话在余光瞥见费奥多尔节骨泛白的手指时咽了回去。 嗯?您想说什么? 费奥多尔苍白俊美的面容笑容依旧温柔,但不知为何千岛言总觉得在散发着威胁,仿佛自己拒绝对方就会拎起大提琴给自己来一计物理救赎的罪与罚。 强大的求生欲萌发,千岛言瞬间改口,我很期待! 费奥多尔满意地点头,修长的指尖握上了大提琴,在琴弦与弓触碰的瞬间,独属于大提琴低沉悠扬的音色从中倾泻。 声音没有千岛言想象中的刺耳,相反,是超出他意料的优美悦耳。 烛火的跳动仿佛也被音律引动,舒缓柔情的旋律,对方坐在长椅中央,周围雪白蜡烛的烛火照亮了他整个人,黑与白相互承托,暖色调的光芒在白皙修长的指尖跳跃,眼眸中专注的神色在抬眸望来的瞬间化为温和柔软的感情。 千岛言逐渐倚靠在台子上,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费奥多尔没有说谎也没有嘴硬,他的大提琴的确已经练习的很好了,熟稔的动作仿佛演习过很多遍,没有过去青涩别扭的影子。 在千岛言眼中对方身上携带着古典优雅的气息,明明身处如此简陋的教堂,却像是开启了盛大的音乐会一般璀璨耀眼。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音乐会,也是来自于情感与彼此的浪漫。 外面的严寒无法动摇室内的一丝一毫的火光与温馨,室内悠扬的旋律诉说着情感。 也许经历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这一刻。 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得到完美结局的终末之地。 无论是在这段短暂安逸的时间里,还是在未来漫长的时光中,他们都不会再离开彼此。 交织的火焰将一同焚烧整个世界的罪孽,永不熄灭。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接下来就是番外和修文w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鸭!! 关于这所小镇和教堂会在番外一周目里补全设定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1章 番外一 后日谈 两个世界融合完成异能消失后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石板」被砸而导致异能完全消散,甚至还有人不顾一切在东京引发混战借机夺取石板残骸,试图拼凑出完整「石板」重新引发异能的出现。 可惜遗憾的是原本身为王权者力量来源的「石板」现在是异能与王权力量共同来源的「石板」,在破碎之后已经完全沦为了普通石板,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了。 这一发现让那些想要异能回归的人更加歇斯底里,一直被异能者欺压的无异能者则狂喜乱舞,两派的冲突越发激烈。 全世界都在为争夺异能者散落的权柄而陷入疯狂,军火取代一切成为了最高武力,整个世界返璞归真。 费奥多尔每天忙的全靠咖啡续命,他总觉得现在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虽然有时千岛言会良心发现心血来潮帮助他处理些许工作,但大部分情况都是找不到人的。 他们现在尚且处于莫斯科,这里的纷争比别处都要激烈,说到底被誉为战斗民族不是没有理由的,在没了异能的情况下,大部分普通人心中长期被压榨的怨气爆发,一言不合就开始枪战。 能够参与争夺权柄的人都有自己独特之处,俄罗斯这边的局势已经大致被他掌握,不用再继续跟进,其他国家的情况他也差不多了解,也许是时候离开俄罗斯去其他地方了。 费奥多尔在电脑面前坐了一整天,当他从工作中抽出身时,外面已经月朗星稀,长时间不见踪影的千岛言也在此刻回来了。 费奥多尔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对方一脸疲惫直径进了浴室,出来之后倒头栽进床里,看起来竟没打算跟自己说任何一句话。 他惊讶地坐直了身体,千岛? 千岛言疲惫地发出一声气音当做回应,仿佛这段时间他马不停蹄地爬了西伯利亚雪山又跑马拉松跑回来了一样。 反常又敷衍的态度让费奥多尔下意识用力啃咬着指尖,他这段时间有些疏忽对方动向了,以至于除了对方之前出门时说过想要去逛逛之外什么都不清楚,对方嘴上说逛逛,结果逛了近一周。 千岛言能感知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但他太累了,这些天近乎要挥霍空他所有的精力体力,任由对方打量,没打算费力气开口说任何事情。 费奥多尔看了他很久,接着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浴室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千岛言意识模糊朦胧,逐渐陷入睡眠。 费奥多尔上床时动作很轻,对方虽然现在不会再受到异能负荷的困扰,但睡眠依旧十分浅,也许是常年的噪音给对方留下了某种神经损伤,需要长时间去调理恢复。 千岛言仿佛感知到某种能够令他安心的熟悉气息,在费奥多尔进入被子里不久后,他逐渐贴了过去。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里已经熟睡的金发青年,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对方未能被遮住的皮肤。 千岛言对于异能的消失仍旧不太习惯,很多时候会在不经意间受伤,受伤之后还会习以为常的视而不见,进一步导致伤口恶化。 第313章 他提醒过对方很多次,可对方很少听进去,或者说也许千岛言听进去了,却因为差劲的记忆力没能想起来这回事。 费奥多尔轻轻握住对方五指修长的手,手上没有什么伤口,原本一扫而过的目光突然停滞,掩藏在睡衣袖子里手腕处的那抹血色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挽起袖子里面明显的勒痕完完全全暴露在视野里。 长时间维持一个睡姿肩膀会酸到影响睡眠,千岛言半梦半醒间想要翻身,手腕处却像是被什么束缚了一样没能让这个动作顺利执行。 睡眼朦胧睁开眼睛,发现费奥多尔正抓着自己双手,眼眸中暗色堆积,让人难以捉摸。 千岛言呓语般地轻声询问:费佳? 费奥多尔才注意到对方被自己弄醒了,您手腕上的伤是哪来的? 伤?千岛言迟钝的思绪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 他手腕处有一条条像是被粗糙绳子捆绑后留下的血色痕迹,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格外刺目。 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伤,只是一点因为血液不通留下的痕迹以及在挣扎开绳子时过于用力弄破了点皮溢出了点血,过段时间就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您被人绑架了?费奥多尔眉头微蹙,以对方的武力值和头脑,在莫斯科应该没什么人能够让对方栽进陷阱里。 唔千岛言含糊不清地敷衍了一声气音,疲惫的想睡觉。 他随意挣扎了两下,对方没有继续握着,善解人意地松开了手,在千岛言重新闭上眼睛打算翻个身继续睡时,对方却伸手阻止了他。 身上有受伤吗?费奥多尔唇微微抿起,有些不高兴。 没有闻到血腥味,大概率是没有其他伤痕,但也不排除会被注射什么药物的可能性,想要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比喝一瓶伏特加还容易。 他可不想在明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爱人因为疏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没有千岛言有气无力地出声,声音里充斥着浓浓困意。 费奥多尔不会相信对方在意识不清状态下的任何话,万一千岛言睡懵了以为异能还存在,抱着那种即使被注射了慢性毒药也会自己好的想法来随口敷衍自己呢? 他轻吻了一下对方额头,语气柔和,你先睡吧。 千岛言迷茫地看着对方解自己睡衣扣子的行为,宕机的大脑一片空白,总感觉对方说的话和做出的事不太相符。 睡衣下面的身体洁白如玉,无暇的宛如艺术品,没有丝毫刺目的痕迹和伤口,费奥多尔又检查了一遍对方的手臂和后颈,就连背部也没有放过,确认没有任何伤口针孔后给对方重新穿上了睡衣。 如果千岛言被绑架了又完好无损的逃出来了,那么对方不应该会如此疲惫,能够完好无损逃出来说明并不棘手,也耗费不了千岛言多少精力,但此刻对方精神不济的状态则说明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难道说 费奥多尔散发的思绪越发扩散,他伸出手逐渐往下,还没来得及验证自己的猜想先被对方握住了。 千岛言语气无奈又困倦,费佳下次吧 费奥多尔总觉得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还没等他来得及辩解,千岛言已经把脸埋进了他怀里,似乎也知道不解释点什么很难继续安静睡觉,几个朦胧模糊的音节闷闷传出。 果戈里船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伸手揽住对方腰,是与果戈里有关的事? 也对果戈里确实也在俄罗斯前段时间从天空赌场直飞莫斯科的。 如果两人见面的话,确实是能制造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话虽如此,费奥多尔看着对方熟睡的模样,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不断推论千岛言究竟被谁绑架了,果戈里和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千岛言消失的这几天都跟果戈里在一块? 纷乱的思绪推测出了上千种可能性,每一种都具有相同发生的概率。 果戈里和千岛言都是难以用常理揣度的人,哪怕他对千岛言已经了如指掌,但在某些时刻他也难以摸清对方的想法以及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 费奥多尔抱着千岛言再次失眠了。 当天边第一缕曙光照进房间,外面天色逐渐亮起来,外面嘈杂的热闹伴随着天色而起。 费奥多尔为了行动方便和隐蔽,把据点选在了繁华的街道中,混战再怎么发生都不会频繁发生在这种普通人众多的汇聚之地,对于那些无心争夺的普通人来说生活还是需要继续。 千岛言从梦中醒来,对耳边敲击键盘的声音习以为常。 早,千岛。 费奥多尔靠坐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放置在腿上,他眼底布着一层青色,看起来像是连续好几天没合眼,苍白俊美的脸上面色更加憔悴,裹挟着病气。 早,费佳,你一晚上没睡吗? 千岛言抬起头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对方昨晚通宵把俄罗斯码头的监控都调出来了。 录像刚好暂停在一身工人装扮的果戈里混在工人中扛着长条形麻袋往船上搬运时的场面,长条形麻袋对比结果出来显示可能性最大的是里面装了个人。 第314章 千岛言动作僵住了,他下意识去看费奥多尔的表情,后者难得陷入沉默,细看还有些迷茫和困惑。 麻袋里的是你? 费奥多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几天没见着对方,对方就被果戈里套进麻袋差点混在货物里运出海了! 哈哈千岛言干笑两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失手,如果我说我是在跟果戈里比赛你信吗? 你们在比谁被绑架的次数多? 不是。千岛言总觉得承认了会被对方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 他迟疑了一下,思考要不要跟对方说实话,毕竟这事说出来怪丢脸的,但在费奥多尔面前即使撒谎也没什么好处,对方总是格外敏锐,而且如果费奥多尔想要查的话也并不难,他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 我之前出门逛的时候在酒馆里遇见了果戈里,你知道的,当初他不讲义气把我丢下自己跑了以前我跟他闯祸也总是因为对方有异能跑得快而吃亏,现在刚好异能消失了 异能消失了这难道不是他报复对方的好机会吗!果戈里没了传送跑的不一定有他快,那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把以往吃的亏都让对方体验个够,再加上现在各个组织混乱的局面,简直是天赐良机! 但果戈里十分警惕,很多次即使被他故意栽赃,被找来的仇家关起来了都能顺利逃跑,遇上二话不说想要开枪的,果戈里比对方更疯,直接拉雷,反而把对方吓跑了。 这么多天来千岛言坑了果戈里数十次,后者显然也意识到了是他在暗中作梗,于是开始反击,他们不断在坑与被坑中你来我往死去活来。 直到昨天千岛言一时疏忽,没想到对方卑鄙至此,居然不惜潜入酒馆在酒馆下面的酒窖里下药,放倒了酒馆里所有人,也包括他,当他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套麻袋了。 但是您看起来没占上风,否则我想您也不会被套进麻袋。 费奥多尔嗓音沙哑,有气无力,不知是被千岛言与果戈里的降智操作整无语了还是因为连续通宵身体精神都有些跟不上了。 怎么可能!千岛言气急败坏为自己正名,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我在最后反杀他了!我把他锁进箱子里搬上那艘运往英国的货船里自己逃出来了!我看着那艘船走的!果戈里现在绝对还在海上飘!他也不会再有机会来坑我了!我跟他的比赛已经落下帷幕了!以我的胜利为结局! 运往英国的货船?费奥多尔表情微妙,目光带着些许同情,语气透着故作诧异,千岛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要去哪吗? 千岛言愣住,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糟糕的运气,抱着微弱的希冀求证:不是英国对吧? 不,就是英国。费奥多尔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毫不留情打碎了对方的希冀。 千岛言瞳孔地震。 如果要去英国,他与果戈里遇上的可能性绝对是百分之百,因为他整出来的那些事果戈里在地下酒馆里随便打听两句就能得到,这样的话,对方极有可能会抢占先机挖好坑等着他去跳。 他再想要赢就很难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最好的做法是直接跑路,不跟对方玩这个游戏了,把时间定在自己胜利的时刻,四舍五入就等于自己获得了胜利。 费佳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费奥多尔微笑着拒绝。 可是可是我还要上班,之前武装侦探社社长都问过我什么时候回横滨了,因为异能的消失横滨擂钵街的混乱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横滨,人手正是稀缺的时候千岛言绞尽脑汁寻找借口。 之前离开横滨时坂口安吾跟福泽谕吉说过他离开日本这件事,当时似乎是以外勤为由。 其实回不回去他都无所谓,主要是他想念跟江户川乱步有事没事喝下午茶的安宁时光了,更重要的是他坑了果戈里这么多回,最后赢的也是险险获胜。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抗药性很好醒的及时,说不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沦落到英国地下交易场所了,再来一次他还真不一定能赢。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听完千岛言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缓缓开口。 嗯也就是说,千岛认为武装侦探社的工作比我更重要,对吗? 不,我没这个意思。 千岛言一瞬间嗅到对方话里危险的气息,即使此刻费奥多尔脸上没有任何阴郁的气息连语气都十分温柔,但他知道对方一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计划。 他小声嘀咕:只是,我好不容易才赢了突然又要从头开始,这是什么惊天大噩耗。 我会帮您的。 费奥多尔叹息一声,毕竟如果千岛言因为这点幼稚的小事而跑去横滨,那他真的会很头疼。 真的吗?千岛言有些怀疑,但对方应该也不至于在这点事上哄骗他。 当然,难道我会骗您吗?千岛? 费奥多尔检查了一下对方手腕处的伤痕,原本昨晚破了皮泛血丝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了,勒痕也没有昨晚那么严重,已经淡到只剩些许粉色。 第315章 千岛言身上非人的自愈能力虽然消失了,但身体愈合能力依旧快于常人,比如说如果普通人被捅了一刀那没有几个月是好不了的,同样的伤势放在千岛言身上所需要的愈合时间可以直接砍半。 费奥多尔没发现什么问题,只能归咎于对方身体素质好这一方面。 那太好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千岛言高兴了甚至开始有些迫不及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场外作弊,他脑子里已经率先开始思考到时候要怎么把果戈里套麻袋。 费奥多尔已经对千岛言转变速度之快见怪不怪了,他打了个困倦的哈欠,我们的身份有些敏感,已经上了英国政府的黑名单,混上走私船最方便时间定在明天。 黑名单千岛言手指指了指自己,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也在?阿加莎太记仇了! 费奥多尔对于千岛言忿忿不平的控诉不置可否,显然对方心里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没一点数。 作者有话说: 在英国守株待兔的果戈里:嘿,千岛!你的麻袋! 有了场外援助的千岛言:不,果戈里,这是你的麻袋。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番外二 后日谈 身为异能发源地的欧洲,混乱程度堪称群魔乱舞,更别提对异能开发极致疯魔的英国。 千岛言坐在窗边,夜晚是一切罪恶的温床,下方火光冲天,嘶吼声里竟是兴奋占较多成分。 他兴致勃勃地关注下方的枪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亢奋的因子,所有人都在为异能的消失而挥洒着鲜血,为这场混乱添砖加瓦。 费奥多尔敲击键盘的声音停顿,语气透着无力的疲倦,找到了。 哦哦!终于!千岛言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他从窗边跑到了对方身后,在哪? 费奥多尔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他当初答应的是会帮助对方,结果千岛言直接当了甩手掌柜,任性的要求他查出果戈里现在的位置。 伦敦现在混乱的情况别提监控摄像头了,就连路灯下面都挂着人,甚至还有人故意对着监控摄像头做粗鄙手势,借此嘲讽正在通过监控摄像头监控局面的那些胆小上层,在这种到处都是火光的情况下,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也多亏千岛言还能记得那艘船的模样,也幸亏那不是走私船,否则在没有船舶编号的情况下,费奥多尔肯定会甩手不干。 他淡淡瞥了一眼坐享其成还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千岛言,把电脑屏幕中显示的监控录像停止在某个时间。 千岛言眼眸微微眯起,屏幕中的录像糊的就像是用门锁拍照一样,只能看见一身白色装扮的果戈里正另一个人勾肩搭背一块进了拍卖场。 嗯?拍卖场? 能清楚点吗?费佳? 千岛言试图看清果戈里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但实在是太糊了,糊的是男是女都看不清,他能认出果戈里全靠费奥多尔说的那句找到了,才勉强依稀看出某些熟悉的影子。 很难。费奥多尔叹息地敲下回车键,画面被处理之后只剩色块,更糊了,这不是传递问题,是那处摄像头本身的设备问题。 你说果戈里身边的该不会是狄更斯吧?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这不能怪千岛言看见拍卖场就想起狄更斯,而是伦敦所有大型拍卖场都是狄更斯在经营,能够拥有如此气派门面的拍卖场也只有狄更斯才会有。 或许我知道一点。费奥多尔语气意味深长,他修长的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嗓音低沉优雅,缓缓说道:您有没有在欧洲情报网上看见一则关于你我的信息?内容是「千岛言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不慎落入费奥多尔手里,于是从此不得不忍气吞声为对方做事」。 ? 千岛言看着对方满脸茫然,半晌,才像是回过神一样,旋即气急败坏,这是果戈里发布的谣言?好恶毒!我早该知道!我应该先下手为强! 这应该不是果戈里做的,毕竟这则消息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具体大概是千岛你从伦敦离开的那个时候。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该为果戈里洗刷一下冤屈,说完之后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他们往自己头上扣黑锅的时候毫不犹豫。 而且大体也没说错。 没说错?千岛言眉头微皱,本来在思考是谁会如此恶毒编排绯闻辱他清白,挑拨他跟费奥多尔之间深厚的感情,听见对方这句话疑惑起来。 费奥多尔执起对方戴着戒指的左手,意有所指,千岛难道不是确实有一个从小长大的爱人吗?也确实是在费奥多尔手里,除了千岛没有忍气吞声帮我做事之外唔或者说千岛根本没帮我做什么事。 我有帮你整理文件资料!千岛言不得不强调自己确实做了点事,并没有一直吃白饭。 嗯,整理了足足五分钟呢,真是辛苦您了。 费佳,你该不会在嘲讽我吧? 怎么会呢?费奥多尔唇边弧度温和,丝毫没有任何破绽,我想提醒您的是您可以从这则情报作为切入点。 第316章 你的意思是说果戈里去冒充情报中我青梅竹马的爱人借此诈骗狄更斯了?!千岛言大惊失色。 费奥多尔:? 本来他想说的是果戈里可能会用千岛言青梅竹马爱人的情报当做交易筹码去跟狄更斯进行交易,毕竟千岛言当初制造出的混乱足以人很多人对他恨的牙痒,如果能够从千岛言爱人身上下手借此操控千岛言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现在经过对方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说不定果戈里还真有可能会那么做,虽然那样也会给果戈里带来麻烦,但胜在有趣,果戈里跟千岛言同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我愉悦者,因此会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一瞬间,费奥多尔陷入了沉默。 千岛言惊慌地翻找终端机想要打电话给狄更斯小心诈骗,又想起来自己跟对方联系用的是对方的工作号码,没要私人号码,电话打过去是忙音,表示狄更斯现在不在工作岗位上。 于是千岛言把坐在电脑前看似在思考人生的费奥多尔挤走,自己坐在位置上键盘敲的飞起火急火燎给狄更斯发邮件。 费奥多尔站在一边看对方发的邮件内容又沉默了。 狄更斯最近有些倒霉,自从接受了千岛言的交易,好不容易把所有胸针都散播出去之后,异能突然没了。 传来的消息是东京那边保管不力,「石板」被人炸了,所以大家的异能力都消失了,并且无法恢复。 这个消息传出来整个欧洲都像是煮沸的水,直接沸腾起来了,有能力却被没脑子但有异能的异能者一直欺压的非异能者揭竿而起,把失去了异能之后一无是处的蠢猪上司直接挂路灯。 于是伦敦出现了路灯下挂人的惊悚场面,魔幻程度不亚于误入了灵异世界。 老实说,狄更斯一直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东京那个小城市,找人吐槽这件事得到的答案也是德累斯顿石板研究者威兹曼与国常路大觉是多年好友,因此在前者厌弃一切想要逃离时把德累斯顿石板交给对方保管很正常。 正常吗?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变得如此通情达理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或许是另有隐情,比如说不想得罪德累斯顿石板研究者威兹曼,又或者威兹曼手里握着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把柄砸毁德累斯顿石板什么的。 现在「石板」确实没了,无论是威兹曼还是其他人都没了再虚与委蛇的价值,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 唯一的好事或许是他当初散播胸针的时候没牵扯到自己,而是随手扯了其他组织的招牌,借此赚了不少。 「钟塔侍从」最近都快气疯了,不过那群疯子没了异能也不足畏惧,谁管他在哪发疯,发什么疯,只要不抱着炸弹来他拍卖场,一律都可以无视。 显然他面前的银发青年也是个疯子。 天知道他在收到对方发来的短信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如果把对方拿去拍卖肯定能大赚一笔。 那些人可到处在找千岛言,恨不得把对方抓出来剥皮抽筋,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个能让千岛言赴汤蹈火的爱人哦,这不能称为爱人,应该是诱饵,还是不得不咬钩的诱饵。 那些人肯定会一掷千金来拍卖获得这个顶级诱饵。 但好歹他跟千岛言还有些塑料交情,斟酌许久还是决定见对方一面,在短信里银发青年自称果戈里,是千岛言被费奥多尔控制的爱人,他现在从恶毒的费奥多尔手里九死一生逃出来了,急需要一百万资金远离欧洲,如果愿意资助他,作为回报,他会让千岛言用十倍资金还上。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世界上哪有买卖稳赚不赔?除非是骗子。 比如说他从未想过千岛言的爱人会是个男人,当然,并不是他歧视同性恋,而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对方还是这种个性,难道这是同性相吸? 他就知道金发男人肯定八成是gay! 狄更斯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果戈里滔滔不绝地编了一大串自己跟千岛言的感情史,说到最后他自己把自己感动的流眼泪。 而狄更斯只觉得对方说出的感情史好油,这绝对是放进去炸薯条能被厨师赞不绝口炸个皮鞋都好吃的那种好油。 似乎也发现这种说法不能打动对方,于是果戈里又换了种说辞,开始说他跟千岛言相识的过程。 这一次是不油了,但狄更斯却没听出爱在哪里,难道说两个人刚见面就一块打赌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后,他酒醒发现千岛言不见了才想起来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并悲伤好一段时间这种情况也能算是爱情的萌芽吗?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种草率的一见钟情。 狄更斯不懂,但大为震撼。 连续两种说辞都没能成功让对方相信自己的果戈里使出了终极绝招。 他拿出了少年时期跟千岛言一块拍的照片,照片有点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却没有任何后期人为剪切过的痕迹,不可否认它的真实。 狄更斯没能找到照片的破绽,照片中一个黑发红瞳的少年跟一旁银发异色眼眸的少年站在一块,笑得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任何勉强的样子,而且他们穿的睡衣是同一种款式,甚至黑发红瞳的少年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挽着银发少年。 第317章 从姿势看就不像直男。 狄更斯现在看什么人都像是gay。 照片上黑发红瞳的少年能够看出千岛言的影子,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庞还未长开,带着些许婴儿肥,看起来反而有些可爱。 原来他金发是染的。狄更斯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 错怪金发男人了。 他就知道黑发男人八成都是gay! 好像也不对,狄更斯回想了他周围人士的情况,冷静思索了一下。 他就知道喜欢金色头发的男人八成都是gay! 哈哈哈哈他喜好一向变得很快,也许哪天你会在他头上看见七彩发色。 果戈里吸了一口对方给自己买的果汁,语气熟稔,嗓音轻快无比,根本看不出从费奥多尔手里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艰险与疲惫感。 你真的是他从小长大的爱人?狄更斯狐疑地再次打量对方,你怎么从费奥多尔手里逃出来的?我可听说过他的难缠程度,他为了控制千岛言肯定不会让你轻易逃脱。 因为异能的消失,费哦,对,可恶的费奥多尔心狠手辣对组织进行了清扫,把原本只有异能有用的人全都换掉了,所以组织很空。果戈里差点下意识想要称呼对方为费佳,幸好他反应够快,我趁他组织人员还没完全一统思想的时候钻了人性漏洞逃出来的!花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狄更斯把照片还给了对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照片总归没有作假,即使不是千岛言的爱人肯定也跟千岛言有关系。 看在千岛言给他那批胸针的份上,也许自己应该帮帮对方,毕竟生意人都是左右逢源的。 不过这个银发男人蹊跷的很,谨慎一点总归没错。 一百万我暂且没有,只能给你十万。 十万也行~感谢你好心人~回头我一定会让千岛翻十倍给你打一百万块进账户的! 果戈里满脸诚恳,甚至抬手摸了摸眼角,仿佛被感动出了泪水。 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当即带着狄更斯一块去银行转账。 虽然伦敦夜晚很混乱,但狄更斯总觉得如果提出等明天,那这个银发男人一定借机会蹭吃蹭住。 巧的是他刚转完账就收到了一封来自于千岛言的邮件。 「狄更斯!警惕诈骗!!我的爱人在我身边,而且我绝对不会爱上那种身强体壮的男人!可恶!究竟是谁散播的谣言!是不是你?!狄更斯!!」 邮件通篇透着一股让狄更斯忽冷忽热的怨气与诡谲,最后甚至有种千岛言会披头散发从终端机中爬出来掐他脖子的恐怖幻觉。 这一定是因为伦敦最近路灯下面经常挂人的原因。 狄更斯目光锁定那个想要偷偷溜走的银发青年,他大步流星追赶对方,咬牙切齿地怒骂。 嘿!好你个果戈里!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你跑什么?! 果戈里在对方看终端机时就已经开始开溜,他听见声音回头做了个哎嘿的表情,白色的身影像一只鸟一样飞快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只剩下狄更斯迷失在夜晚为他逝去的十万英镑黯然神伤。 他盯着对方消失的地方气急败坏,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这一波,这一波是果戈里大胜利(?)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番外三 后日谈 之前千岛言跟狄更斯联系发信息的号码都是工作号,像他们这种人手中的号码跟洋葱一样,剥了一层又一层,就连私人号码也是说换就换,更别提工作号了。 狄更斯能够经营一个黑白通吃的拍卖场,能力自然不简单,即使是费奥多尔一时之间也难以查到对方的惯用号码。 千岛言一直没能得到狄更斯的邮件回复,他本来有些焦灼,但旋即又想到这件事跟他根本没关系,再加上那则消息根本就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他散布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去关心对方有没有被骗?即使被骗了也不关他的事。 千岛言诡异的平静了。 算了,费佳,你不用帮我查了。 好。 费奥多尔回头淡淡扫了一眼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爱人,十分好脾气的开始处理自己的工作。 托对方的福,他现在的工作进度甚至还没有一半。 千岛言躺在床上,眼前忽然弹出一块电子屏幕,跟以前系统的有些相似,但是这块电子屏幕窗口源自于终端机。 熟悉的号码是狄更斯的工作号,看起来对方收到了自己的邮件。 伸出手指点开窗口,信息瞬间展开。 「哦,我的好兄弟,你消息发的可真是太及时了,再晚一点说不准你明天能在某杆路灯上找到破产的我。」 言下之意是在埋怨对方提醒的太晚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太容易被骗的原因?」千岛言被对方的话气的坐直了身体。 「这还不是看在你面子的份上?老天,我说真的,他拿出了一张你们小时候的合影,那个小孩儿可太像你了,只不过他是黑色头发。」 「那就是我。」 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狄更斯会被骗了,果戈里居然还留着那张照片,太心机了! 第318章 「?」对方发了个言简意赅的问号,「你们是什么关系?」 千岛言本来想回他们是朋友,转念一想,万一果戈里骗了对方很多钱,以正常人的思维以及狄更斯的性格,岂不是到时候会要自己来还? 对方见他许久没有回复,很快又问道:「所以你是真的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 提起这件事,千岛言气不打一处来,联想起之前在咖啡厅对方奇怪的态度和特别好说话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狄更斯脑补到了什么然后散播的谣言! 散播可能不是故意的,毕竟狄更斯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不会特意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换个思维也许是在酒馆跟朋友喝醉后无意间说出来的。 但这也不能掩盖对方是谣言源头的事实! 「这谣言是你散播出去的?」 「嘿,这怎么是谣言,你不是也承认了你爱人在你身边吗?所以是她还是他?」 「你在向我购买情报吗?」 千岛言没有轻易告诉对方,现在局面混乱不明,他在欧洲招惹了不少人,万一狄更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把这则消息透露出去了,那费奥多尔走在路上八成会被套麻袋,就算不出门,也许会有人趁他不在直接上门把费奥多尔套麻袋也说不准。 「那个自称果戈里的银发男人骗了我十万英镑,既然他有跟你的合照,就证明你们确实有关系,当然,这并不是在购买情报,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 这句话同样是在试探千岛言对果戈里的态度,如果千岛言与对方关系不错,那么理应看在十万英镑的份上满足那份好奇心。 千岛言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跟我没关系,我管他去死。」 「哈,这可是你说的。」 千岛言盯着这句话沉吟了一会儿,怎么看对方这反应好像要对果戈里出手? 还有这种好事?! 千岛言狂喜! 费佳!他回头去喊坐在电脑面前的爱人。 后者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总觉得自打跟对方建立了明确的关系之后,对方做什么都更加不客气了。 千岛言注意到对方眼底泛着的乌青,犹豫了一下,像是良心发现般起身给对方换了一杯新泡的咖啡。 不可否认,在寒冷的冬季手边能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是很让人舒适的。 费奥多尔余光扫了一眼那杯咖啡,无奈妥协地问道:又要做什么? 你帮我关注一下狄更斯最近的动向。千岛言趴在桌子另一边,双手撑着腮帮子,我感觉他好像要对果戈里出手,果戈里骗了他十万英镑。 费奥多尔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您想要帮助哪一方?您似乎跟狄更斯关系也不错。 我为什么要插手?千岛言眼眸盛满笑意,语气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们打起来了! 费奥多尔一心二用处理工作的同时不忘提醒对方,狄更斯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他很大概率不会直接对果戈里出手果戈里或许会继续用您爱人的身份或者说是情报在伦敦给你找麻烦。 千岛言沉吟了一会儿,从话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要出手把那则谣言澄清了吗? 费奥多尔模棱两可地询问:您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呢? 千岛言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转移了话题,阿加莎「钟塔侍从」那边怎么样? 他们名下所有关于异能实验的东西都化为了废纸。费奥多尔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跟对方说全部,前段时间他们联合其他势力派人去了东京回收「石板」残骸,在发现完全没用了之后,遣散了很多原本光有异能但劣迹斑斑的异能者,看起来是想从信誉方面下手获得名声重新站稳脚跟。 这样啊原来是想断尾求生吗也难怪乱成这个样子了。千岛言若有所思,要趁机把「钟塔侍从」一举重伤,再清扫这里吗? 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费奥多尔在了解了「钟塔侍从」以及伦敦如此混乱却没有任何势力制止的具体情况后没有再拒绝对方的提议。 他终于把视线从屏幕中移开,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百无聊赖的金发青年,后者正用手指卷着自己脸颊边的碎发,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他好心提醒道:但是忙起来的话,千岛可能就没空再跟果戈里玩游戏了。 无所谓啦,如果我的仇家知道我的爱人是你,到时候费佳肯定会被套麻袋。千岛言单手支着头看向对方,唇边笑意加深,而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我不打算阻止果戈里,同样,我也不想否认你才是我的爱人,因此只能铲除掉威胁了。 费奥多尔伸出手轻轻搭在对方白皙又清晰的锁骨处,拇指摩挲上了千岛言脆弱的喉结,语气听不出情绪,听起来您早有想法。 毕竟我不能放任任何一个潜在危险,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未来」。 千岛言没有在意对方的举动,他连姿势都没换过,这是不加掩饰的信任与来源于体术的自信。 像是察觉到那片紫色幽雾背后的晦暗,他似不解般微微侧了侧脑袋,你不高兴了吗? 第319章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假如我不想对「钟塔侍从」出手,千岛也会自己采取行动吧。 他指尖微微用力,喉结在逐渐被施加力量中轻微滚动了一下,像是在躲避也像是没能抑制住的本能反应。 我还是询问了你意见的不是吗?千岛言没有计较对方的举动,费奥多尔力道很轻,这点力气连丝痛楚都没让他感知到。 那双猩红的双眸如同晦暗不祥的血月一样危险又透露着疯狂的笑意,幸运的是我们意见相同,如果你会放任敌人在混乱中扎根生长,任由对方继续盘根在伦敦,那才不像你,费佳。 费奥多尔似无奈般轻叹一声,他身体前倾在对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不可否认,我们总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 漂亮神秘的紫罗兰色如同发酵般逐渐浸染出趋向于红的色泽,他嗓音很轻,优雅低沉中透着足以让人沉溺的温和。 我想之前跟阿加莎签署的那些文件应该能派上用场了,千岛,需要我给你拨点人吗? 不用了,我能处理好。千岛言眉头微蹙,有些挑剔和嫌弃,费佳处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对方给他拨的人无非是「死屋之鼠」的一次性人员,他对木偶戏可没什么兴趣,相比较之下,他更喜欢用其他方式去获得战斗力。 那就交给千岛了。费奥多尔重新把目光放在屏幕中,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但是千岛言忽然话锋一转,故意拖拽着音调重新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不会去执行那些波及无辜之人的计划哦,费佳。 费奥多尔眼眸慢慢眨了一下,唇边笑容依旧,于千岛而言,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无辜呢? 千岛言支着头的手指尖轻轻点在脸庞边缘,并未回答对方,只轻哼一声,我有我的衡量标准,既然费佳如此了解我,应该也清楚吧? 我知道了。费奥多尔微微颔首,他接纳了对方的任性,不会让你为难的,千岛。 凭借一周目的惨烈程度,他大致能够推理出对方衡量的标准,现在没有了异能,那么那个标准只需要微微降低一点,再参照常人普遍的标准,以及千岛言在这方面偏执的个性,就能够得出具体结果。 话虽如此,但在现在的伦敦,真正能够满足千岛言苛刻条件的无辜之人又能有几个呢?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番外四 后日谈 宛如宣告了判决,整个伦敦的局势瞬间变得越发混乱,想要隔岸观火的被战火波及,即使是暗中苟着对一切不管不顾的也全都被拖入战局,就连「钟塔侍从」一直死死掩盖着的禁忌实验都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揭开面纱。 人们的情绪瞬间到达顶峰,爆发出的力量仿佛要颠覆世界。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净化。 与千岛言想要简单粗暴的消灭所有潜在敌不同,费奥多尔的手段更为委婉狠厉,后者更倾向于用最小的代价去借刀杀人,或是挑拨人心,让他们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毫不留情直接剿灭双方。 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千岛言甚至觉得有些过于轻易。 只不过偶尔会遇上在最后大喊知道千岛言爱人秘密想要借此谋取一条生路的人。 那些人里有的在说千岛言爱人在他们手里,有的在说他们可以联手对付费奥多尔把千岛言爱人救回来,也有的想要用千岛言爱人的信息套近乎以求获得一条性命。 总之五花八门。 而千岛言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用膝盖都能想到是谁干的好事。 他一边擦去唐刀上的血迹,一边跟费奥多尔吐槽这些天遇见的奇葩事。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唔或许是走投无路之人最后的挣扎吧,哪怕知道希望渺茫也想奋力一搏。费奥多尔伸手揉了揉眼睛,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让他有些疲倦,余光注意到对方擦拭唐刀的动作,还顺手吗? 唐刀是两天前打造好的,一打造完成他就让人送来了伦敦,整把唐刀完全按照千岛言之前那把复刻。 跟之前用的一样,手感分毫不差。千岛言擦干净血迹后随手挽了一个刀花收入刀鞘,他若有所思,原来「死屋之鼠」里也有技术高超锻造师吗? 您好像对「死屋之鼠」有什么误解。 费奥多尔指尖敲击着键盘,窗口突然弹出一则消息,他盯着屏幕中出现的那则悬赏,表情微妙。 千岛,您已经不用担心果戈里招摇撞骗的事了。 怎么?整理好了武器的千岛言闻言回头。 果戈里用这个名义骗了很多人,已经引发众怒被众筹悬赏了。费奥多尔鼠标拉动着界面,在又看见紧随其后的一则新悬赏时顿了一下,补充道:顺带一提,您也被悬赏了。 哈?千岛言难以置信,这也能牵扯到我身上? 果戈里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毕竟用的是您爱人的名义。费奥多尔语气平静,一点看不出被人冒充了的怒意,再加上您最近行事太过猖獗,得罪了伦敦大部分组织。 第320章 千岛言获得战斗力的方法通常情况下是撬墙角与雇佣,即使对方失去了异能无法精准听取到心声,但常年观测下来的经验已经能够让千岛言通过细微的表情与反应去推论出对方内心的想法。 再加上对方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爱捉弄人的恶趣味,硬是要在双方都发现自己中计了的时候带着新的队伍突然出现,凶残的气势仿佛要剿灭双方,却又在最后像是同情怜悯般放过了已经一无所有的双方头领。 这种堪称羞辱人的做法无疑格外吸引仇恨。 这可都是费佳制定的计划,我只是负责执行而已。千岛言毫不客气地把锅扣在了对方身上。 费奥多尔习以为常地接锅,您说的对,我们是共犯。 他点开新收到的邮件,屏幕中展开的邮件源自于阿加莎,从阴阳怪气的词汇里可以看出对方现在已经快气疯了,但仍旧强行维持着最后的优雅与高傲,耐着性子跟费奥多尔虚与委蛇。 即使他们都对这场盛大混乱的缔造者身份心知肚明。 从对方还有余力给他发邮件这一举动能看出来,「钟塔侍从」虽然现在已经乱成一团好不容易积攒的名誉也付之一炬,但毕竟是盘踞已久的古老组织,并没有随之溃散。 费奥多尔一目十行地浏览过邮件,随手点击删除,依旧没有打算回复对方,于他而言现在「钟塔侍从」已经无法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筹码了,相比之下,他更希望「钟塔侍从」可以直接消失。 阿加莎似乎想要见您一面,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事实上自从那夜之后他根本没回复过对方任何邮件,不过,以阿加莎的思维也能明白这是变相的拒绝,或者说,是开战的信号。 如果不是因为让异能消失这件事他们做的很巧妙,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说不准阿加莎已经把证据递进「钟塔侍从」里,最后直接公开,从而让所有异能者对「死屋之鼠」宣战了。 见我一面?千岛言疑惑地复读了一遍。 嗯,也许是想要借机暗杀您?她手底下很多暗杀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想要从您这里打通情报方面的缺口,您最近给她造成了很多麻烦,毕竟他们都知道您是「死屋之鼠」唯一稳定又强大的战斗力,如果除掉千岛的话,局面会变得轻松一些。 费奥多尔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轻轻啃咬着食指,似呢喃般,还是不行吗 即使已经制造了这么多麻烦,「钟塔侍从」却还是依旧存在,仿佛陷入了僵局。 千岛言自然知道对方在烦恼什么,他随口安慰,没事啦,费佳,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事情,混乱会持续很久,直到有人登上最后的「王座」获得所有的权柄。 相比较之下,他更在意悬赏以及那则虚假情报,唔不过既然已经处理了大半,也许是时候阻止果戈里继续用我爱人的名义到处诈骗了。 千岛言之前在日本境内的悬赏已经在当初费奥多尔为他洗干净履历时顺便撤销了,所以英国境内怎么能出现悬赏呢?! 他从床上乱成一团的被子里翻找出终端机给狄更斯发消息。 「是你组织人悬赏了果戈里?」 对方回复的很迅速,仿佛一直在等千岛言的消息一样,「怎么?你们不是没有关系吗?」 「是没有关系,如果你只悬赏他我肯定会拍手叫好,可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也在上面?」 「哦,我的老天,你真的对自己近些天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如果不是我一直维持着沉默没有表明态度,你的通缉简直会被放上国际通缉页面。」 千岛言纳闷地扣了个问号,「?」 他做的很过分吗?也没有吧 千岛言不确定回忆着,自己最近确实没有杀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也确实没有像切瓜砍菜一样扫荡,而是很有分寸的,仅仅只在最后才出手。 对方显然从这个问号里曲解出了另一层意思,「难道这也是费奥多尔逼迫你做的?我就知道这件事也有他的手笔!我从其他情报贩子那里听说他偷渡来了伦敦,说不定德累斯顿石板被炸跟他也脱不了关系,前段时间阿加莎可跟我说过费奥多尔的理想是想要个没有异能的世界。」 「」 千岛言开始怀疑对方究竟是个商人还是个情报贩子了,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 对方像是突然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氛,警惕起来了,「你发省略号什么意思?他不会在看吧?」 「没有,他最近忙着呢。」 对方明显松了口气,继续大大咧咧的发一大串消息:「说真的,现在都没了异能对方还不放你走,说不定你要被他束缚一辈子。 嗨,与其如此憋屈,不如直接奋手一搏,下回直接偷袭了他篡位,把「死屋之鼠」翻个底朝天还愁找不到你爱人? 主要是现在没了异能,所有组织都陷入了动荡,我可不信「死屋之鼠」会依旧太平。 你知道之前那个自称果戈里的银发男人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就是趁「死屋之鼠」因异能消失发生混乱的时候逃出来的! 我的上帝啊,要我说,如果你真的篡位,你胜算很大!你看那费奥多尔身体孱弱又面色苍白一脸病气的样子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哪有一个正常男人身体这么脆弱对吧」 第321章 消息发到这里突然没了后文,不知是字数上限还是狄更斯后知后觉领悟到了什么。 千岛言憋着笑回复消息,「你还在吗?」 「哈哈在呢」对方消息突然简洁了起来。 像是在迟疑,踌躇着又发了一条消息,「你爱人是男是女?」 「想知道?」千岛言恶趣味地吊着对方胃口。 「当然!嘿,你是不知道,在那个自称果戈里的银发男人的到处乱窜拱火下,现在伦敦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对你的爱人不感兴趣!」 千岛言唇边笑意加深,「如果你能想办法把我悬赏处理掉,我不仅能够告诉你我的爱人是男是女,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爱人的具体身份。」 如果现在他们是面对面的交流,狄更斯肯定能够看出千岛言的诡计,但可惜的说他们之间隔着网线和屏幕,狄更斯只当这是对方提出的一场交易。 「嘶这事儿可不太好办。」 狄更斯毕竟是个生意人,如果主动要求撤销千岛言的悬赏无疑是表现出了站边的举动,这不符合他要左右逢源的信条。 千岛言了然,他换了一种比较漠然的说法,「我们是在做交易不是吗?难道说这则消息不足以让你们感兴趣?而且并不需要你主动撤销,也不需要你露面,只需要让没有任何人能够接下那则悬赏就可以了,这事对你而言应该挺简单的吧?」 「你可真狡猾,行吧,我接受了。」 「我的爱人其实是」千岛言字打到这里,皱着眉头回忆对方的名字,想了半天都没能想起来,于是又翻上去看聊天记录里对方打出的名字,复制在框里,「费奥多尔。」 狄更斯那边沉默了许久,「如果你被威胁了就发个感叹号,为了彼此安全,我们中止交易。」 这叫什么话? 千岛言不高兴了,「什么威胁?我们是真心相爱!!」 狄更斯:「」 千岛言迷惑了,「你发省略号什么意思?你记得要帮我把悬赏撤销哦,这可是交易!」 对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复,像是突然去处理什么急事了一样。 没能得到答案的千岛言只能把目光放在费奥多尔身上,他百思不得其解,费佳,我跟狄更斯澄清说我爱人是你之后,他给我发省略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我眼光很差劲吗? 突然被攻击的费奥多尔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您的意思是我很差劲是吗? 没有啦千岛言游移了一下视线,重新把话题引上正轨,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尊重祝福吧。 费奥多尔犹豫片刻还是没说出真话,否则千岛言与狄更斯的塑料友谊可能就要到头了。 是吗?千岛言有些怀疑,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带着探究。 当然费奥多尔没有看对方,他顺势转移了话题,千岛想要去横滨,唔或者说东京吗? 他记得对方跟赤之氏族的关系也不错。 费佳不管这边的事情了?千岛言语气带着疑惑,他本来以为按照对方的计划会把这里的局面完全掌控之后再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里的事短时间内可能结束不了。费奥多尔叹息一声,转过椅子看向躺在床上的爱人。 进入英国境内之后对方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身边,倒是比在俄罗斯时安分许多,也有可能是因为千岛言知道自己在这里有多吸引仇恨值所以没有贸然出去,以防吸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从而拖累到他。 但 这是因为时间不长,才堪堪一个月,如果他执着想要等完全掌控住这里的局面再离开,那对方八成会找个安全的时机直接跑去其他国家。 他幽幽说道:如果我不更改计划的话下一次见到千岛或许就会隔着屏幕了。 既然对方无论如何都会去横滨的话,不如把计划更改顺序,以免到时候对方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又制造出了什么新的麻烦。 比起头疼的修改计划,他更愿意跟对方一起去,放在身边总归安全一点。 千岛言心虚地把终端机熄屏,假装自己没有买去往横滨的船票,转头对上费奥多尔谴责的视线,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有些欲盖弥彰,于是他又重新打开了终端机。 他若无其事地浏览页面,那太好了,时间就定在两天后怎么样? 然而这点小动作根本瞒不过费奥多尔。 后者已经从对方刚刚的动作里明白了什么,他了然,是吗原来您已经买好票了啊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费佳,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可是极其不浪漫的。 您说得对,如果不是我足够了解您,或许两天后可能就找不到您了。 费奥多尔看似十分好脾气地赞同,实则暗中指责对方想要偷偷开溜的做法。 千岛言嘴硬地辩解:费佳这么了解我,怎么可能会出现找不到我的情况?而且伦敦现在大多数能够威胁都被处理掉了,我先走一步为你探查一下其他地方的局面不是很合理吗? 第322章 说到这里他甚至有些被自己感动到了,我实在是太贴心了。 真的只是探查一下?费奥多尔对此颇为怀疑,需要我提醒一下您,您为我制造的那些麻烦吗? 当然只是探查一下!千岛言抬起左手,无名指处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似信誓旦旦的保证,毕竟费佳是我的爱人,我肯定会帮助你的。 费奥多尔没有深究,而是似笑非笑般别有深意地说道:我希望您不要忘记现在说的这句话。 千岛言隐约感觉对方有什么阴谋,但又抓不住那稍纵即逝的预感,最后只敷衍地点点头。 当然不会。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心里暗自嘀咕: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说了这么多费奥多尔坏话,这两人肯定在记仇计划找个时间把我干掉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销声匿迹的千岛言:? 看透一切的费奥多尔: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5章 番外五 后日谈 事实证明,他似乎被放了鸽子。 费奥多尔跟千岛言不一样,前者在横滨引发的种种事态造成的恶劣影响足以被日本拉进黑名单,因此如果想要不引起任何关注的话就不能通过正规途径入境,否则一定会被当场抓获。 而后者履历已经被洗白甚至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再加上对方喜欢舒适的环境,之前潜入英国是迫不得已的情况才选择跟费奥多尔一起,现在有舒适的方法当然会选择,这就导致他们不得不分开各自进入横滨。 原本千岛言在分别时一本正经保证自己会在横滨码头等他,结果费奥多尔好不容易到达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没有对方的身影。 别提千岛言了,周围就连个金色头发的青年都没有。 毫无疑问,千岛言十有八九忘了他们的约定,但也不排除什么其他因素,毕竟对方对于已经答应过的事情通常不会轻易食言。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思索了一会儿,他大致能猜到千岛言失约的原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仍旧需要验证一下,谁让他的爱人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善变性格。 横滨冬季的海风潮湿刺骨,与俄罗斯猛烈直白的严寒不同,横滨的寒冷更像是湿冷的空气要顺着呼吸道把整个身体由内到外都冻成冰块,近乎冻僵的手指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终端机给自己善忘的爱人打了个电话。 在铃音响起的一瞬间,电话被人挂断,迅速无比。 过于反常的情况让费奥多尔确定了猜想,他拢紧斗篷不再继续停留在原地等待对方,抬起脚步轻车熟路地躲过摄像头朝他在横滨的据点走去。 你不接吗? 坂口安吾注意对方终端机响起铃声又被毫不留情冷漠挂断的动作。 不用了,他会知道我的意思。千岛言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清茶。 清茶很淡,细品还有丝丝缕缕的苦味和涩意,让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露出嫌弃的表情。 老实说千岛言现在心情称不上好。 原本他想要在离开伦敦的时候把果戈里找出来重新比试一场,有了费奥多尔帮助他肯定不会吃亏,但谁知道对方竟率先跑路回了自己的快乐老家乌克兰,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被坑了没办法报复回去的感觉让他分外郁闷。 接着他想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在横滨码头等费奥多尔,结果没想到异能特务科跟在一直等着他回横滨一样,格外关注他的动向,他刚踏上横滨的土地就被对方带着队伍热情迎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带了什么能够造成大范围伤害的危险物品。 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再合适跟费奥多尔联系的,想必对方也能理解他的失联,这可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为了对方的计划着想,不然回头暴露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圆眼镜? 千岛言手指点着屏幕,像是在发信息也像是在浏览横滨最近能够让他感兴趣的新闻消息。 异能消失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坂口安吾没有多卖关子,直接问出了最在意的一件事。 这不能怪他疑神疑鬼,而是对方实在是太过于可疑。 无论是从之前搜查时太宰治罕见的遗憾反应还是千岛言在离开横滨去处理欧洲那边事情时的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在此刻回想起来都像极了某种异变预兆。 千岛言睨了对方一眼,语气漫不经心,这不是因为国常路大觉保管德累斯顿石板不力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坂口安吾没能忍住内心吐槽的欲望,千岛,你现在的态度看起来太习以为常了!完全像是演算过上百次异能消失后的情况一样见怪不怪,而且如果跟你没关系那你为什么在离开横滨时要说那种让人误解的话啊! 诶千岛言像是诧异地拉长了音调,但古井无波的语气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敷衍,因为于我而言异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种东西能够消失我很开心啊,圆眼镜大概是不知道的吧?我的异能其实会带给身体负荷,比如说我能够通过异能听见人心声,这一方面的异能有些失控,因此并不是主动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的,而是时时刻刻处于开启状态的一种情况,也就是说 第323章 也就是说你是被动接受那些消息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处于一种噪音环境下坂口安吾突然理解对方有时突如其来的变脸和暴躁了。 如果代入一下这种情况,那外界对于千岛言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评价倒是很好解释,态度突然转变八成是因为听见了对方内心某些隐秘的心思,而每个人的思绪都是在不断变化的,或许千岛言也会对方某时冒出的想法而被逗乐也说不准。 没错~所以异能消失我很高兴,毕竟 千岛言说到这里视线从屏幕中移开看向坐在对面的文职人员,那双猩红色的眼眸中流转出对方所熟悉的恶意,嗓音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可不知道我到达极限时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应该也知道,拥着那种异能的我,想要毁灭横滨的话也只不过是一念之间。 对方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极致浓郁的杀意让坂口安吾一瞬间屏息,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腰间。 下一秒,那股阴沉的气势忽然散去,千岛言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屏幕中,语气变得懒洋洋的,仿佛刚刚只是错觉,至于最后离开时的那些话,如果我不这么说,圆眼镜也不会放心吧,所以为了圆眼镜的发际线,我特意贴心的安慰了一下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感动到? 坂口安吾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明明对方已经没有了那种危险至极的异能也没有任何会失控的预兆,但他却仍旧会在对方展示出的恶意中感到背脊发寒。 听见对方说的话,他颇为怀疑,这可太不像千岛言了,如果说对方会故意给他找麻烦让他加速掉发还差不多。 真是这样的吗? 怎么可能?当然是骗你的啦~千岛言毫无歉意地否认了,轻笑一声,圆眼镜应该听说过伦敦那边「胸针」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凡消息灵通点的组织都在隔岸观火,平心而论,谁会不喜欢看热闹呢? 坂口安吾当然听说过。 据说「胸针」让整个伦敦像是疯了一样大打出手,自从在拍卖场出现了两枚天价真假「胸针」之后,源源不断的同款胸针就跟批发似的不断流入其中,仿佛在嘲笑那些为争夺「胸针」损失惨重的组织,在极端情绪的爆发下,局面从混乱变得更加混乱,如同群魔乱舞。 更甚有小道消息说「胸针」其实在「死屋之鼠」手里,但已经作为交易筹码给了「钟塔侍从」,但也有另一种消息,「钟塔侍从」根本不在意「胸针」,这只是「死屋之鼠」放出的烟雾弹,用来遮掩「胸针」其实在「死屋之鼠」手中的事实。 真相究竟是什么,就连伦敦本地的组织都不清楚,更别提隔着这么远距离的异能特务科了,就算他们有心想要知道具体情况,以「钟塔侍从」的高傲劲也不会理他们。 不过,既然对方会提起这件事,是不是说明这件事跟对方脱不了关系? 费奥多尔死后对方确实能调动控制「死屋之鼠」。 这事是你做的? 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找我的。千岛言轻描淡写地说:我之前潜入他们的实验室偷到了这枚「胸针」,但他们不敢把这事放明面上说,只能退而求次寻找其他借口,否则您真以为那些事能够让他们出动人手来横滨? 他讥讽般地笑了一声,那可真是令人感动的正义。 坂口安吾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每个组织都会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他当然清楚这一点,但是千岛言居然潜入进对方实验室窃取了重要实验品还能全身而退,这未免也太过于狂妄了! 再加上对方居然还敢拿着窃取的试验品在伦敦引发风波,实在是嚣张至极,「钟塔侍从」究竟是为什么没有对对方下杀手? 你居然还活着坂口安吾忍不住开口。 千岛言清楚对方的意思,他们下手了,但是我自愈能力太过强悍,即使他们出动超越者也只不过是杀死了我一次,不过他们真的很倒霉 说到这里,他微微叹息一声,流露出些许怜悯,在发现即使出动超越者也没能彻底杀死我反而两败俱伤后,他们就不再使用这种方法了。 坂口安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根据对方的话这么一想,异能消失说不准还真是件好事。 毕竟他们国家一直没有超越者,现在没了异能不用想方设法造超越者了,也不会重复涩泽龙彦的惨案。 异能消失了,大家一样烂。 作者有话说: 坂口安吾:我摆烂了,我装的。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番外六 后日谈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回去休息了,倒倒时差。千岛言一手拿着终端机像是在等什么人回复信息,另一只手手指在百无聊赖地搅杯子里的清茶。 坂口安吾本来想从对方这里得到一丝半点关于异能消失的线索以及对方跟这场巨大混乱发生的关系,但被这么一搅和完全没了原本紧绷的严肃感。 他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原本想说的话在目光注意到对方手上无名指处的戒指时变为了另一句,下意识诧异出声,你去欧洲还顺便结婚了? 第324章 短短几分钟里他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情报纷乱而至,在近乎被疑惑塞满的同时产生了某种不详的预感,没等产生出什么推论就被对方的回答打断。 嗯?千岛言疑惑地抬眸看向对方,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 坂口安吾松了口气,也是,以千岛言的恶劣性格哪有可能找到另一半,这枚花哨无比的戒指是对方一时兴起买的普通饰品也不无可能。 很快这口松了的气又被对方下一句话重新提了回去。 这大概只能算是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千岛言摸了摸下巴,思索之前让人定制的戒指多久能做好。 他在欧洲时抽时间找人专门根据他手上这枚做了对戒,也许是因为他要求太多,过于挑剔,导致工期比较长。 不过在钞能力之下,过几天应该能看见成品了。 他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逐渐演化成难以置信的震惊,风轻云淡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圆眼镜原本想问的是不是关于我之前被杀死的那件事? 你怎么 坂口安吾眼眸中很快浮上警惕,明明异能已经消失为什么对方仍旧会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难道说异能消失这件事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当然是推测出来的,你找我难道不是因为也想知道伦敦近期的情况吗?用我说出的话作为切入点,这样最自然不是吗?千岛言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难道说不是这件事? 不我确实想问这件事。坂口安吾目光复杂。 不知不觉间所有的节奏都被对方掌握,或许他该庆幸对方不是站在与他们对立的那一边,否则即使没有了异能对方也依旧让人感到棘手。 嗯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圆眼镜应该知道欧洲情报网里那则关于「胸针」作用是死而复生的情报吧?千岛言单手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沾着茶水的手指在桌面无意义描摹着图案。 那是真的? 坂口安吾愕然,伦敦情报网中的消息乱七八糟,真假参半,谁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果原本欧洲真的已经把异能开发到了这种地步,甚至能够干预生死,那未免太过于可怕。 当然是真的。千岛言唇边笑容掺杂上嘲讽的意味,那可是我亲手发出去的消息,只不过现在「胸针」也变成了一枚普通饰品,我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死而复生 说到最后故意拉长音调,讥讽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语气透着悲天悯人的意味,却让人感觉是在故意反讽挖苦,为异能的消失欢呼喝彩吧,圆眼镜,比起人命被当做最低贱的物质无休止循环消费,现在一时的混乱又称得上是什么呢? 你,你为什么 坂口安吾下意识想要责问对方这种偏执又一意孤行的做法,在对上那双微微眯起的猩红眼眸时,后知后觉回过神,对方根本没有任何责任需要在发现一切时向他们坦露一切,千岛言本身就是个不受控制的人,或者说,对方没有当背后推手就不错了。 种种元素叠加之下,现在居然最好的结局。 或许是因为日本异能者本来就少,在异能消失时所产生的损失也是最低的,相比较之下这次竟然能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他抿起唇,沉默许久,最终轻声赞同,也许你说得对。 发现对方情绪变得低迷,千岛言想了想,难得安慰,欧洲情报网大部分消息都是真的,圆眼镜可以整理想要得知真假的情报来找我核对,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了点?换做其他人我可是要收费的。 坂口安吾欲言又止,看起来想要吐槽些什么,发出声音却是无力的,我谢谢你啊。 横滨的混乱还没彻底平息,对方已经给他找好了源自于欧洲的情报整理工作。 不用谢。千岛言随意摆了摆手,还有其他事吗? 坂口安吾总觉得自己遗忘什么重要线索,是一条掩藏在欧洲情报网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又理所当然的线索。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看着对方指间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的铂金戒指,觉得自己也应该看在千岛言和善的态度上给予祝福。 在张口的一瞬间,脑子里电光火石想起了自己会在看见这枚戒指时产生不祥预感的缘由那是欧洲近期与对方以及费奥多尔都有关的一则绯闻。 坂口安吾是见过少年时期千岛言的,对方那时就已经跟在了费奥多尔身边,无论是用「堕落论」从宝石上获取的片段,还是从当时情况来看,对方都没有一丝不情愿和被迫的感觉。 因此费奥多尔要挟千岛言帮他做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以后者的个性,如果被要挟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拼个鱼死网破,无论是什么都阻挡不了对方的疯狂。 但千岛言似乎真的有个爱人这点从对方指间的戒指就能看出来 比起没接触过的其他人,他反倒觉得在龙头战争里一直跟千岛言形影不离的费奥多尔更像是那个从小长大的 坂口安吾愣住了,他看着千岛言脸上神色淡淡的模样,脑海里冒出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第325章 太宰治说的那句来晚了有没有可能是在一场谈判里不得不妥协于千岛言。 甚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太宰治发现了千岛言的计划,但已经到达了无法插手阻止的地步? 否则那句已经来晚了到底会是什么意思? 坂口安吾不相信千岛言口中异能消失与他无关的话,这种事情傻子才会承认。 千岛言只是在某些方面偏执显得有些疯,但并不是个傻子,这种与世界为敌的话会承认除非是不想活了。 而巧的是,他曾听太宰治说过魔人费奥多尔的目标是想要个没有异能者的世界 有没有一种可能千岛言与对方关系依旧密切,并且,费奥多尔没死? 费奥多尔死了吗? 千岛言听见对方突如其来的问题,微微愣了一会儿,旋即笑吟吟地反问:他的死亡不是你们亲手确认过的吗? 「胸针」的效果是死而复生。坂口安吾言简意赅地提出自己怀疑的地方。 这正是对方告诉他的情报,「胸针」在千岛言手上,效果是死而复生,种种线索叠加在一起,这几乎是已经把答案完全告诉了他。 费奥多尔可能确实死了,但是又被千岛言复活了,毕竟后者不是带着前者的尸体消失了一段时间吗? 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踪迹,接着又悄无声息出现,像幽灵一般。 啊对,他确实还活着。 出乎坂口安吾预料,对方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一点,让他准备的一肚子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 在他的眼中,那位危险又俊美的金发青年说出来的话让人毛骨悚然,似喟叹般,唉我果然还是不想他死,拥有这样异能的我死不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这个世界与我而言还有什么价值? 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坂口安吾整个人如坠冰窖。 对方这番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跟费奥多尔的关系,而后者的重要性也明显展现在了他面前。 如果费奥多尔死了,千岛言又死不了,这个世界对后者没了意义,那结果会是什么?共沉沦。 他隐约产生了某种不妙的猜想。 你爱人是谁?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强行压下心中滔天的惊愕与后怕,现在没有了异能,对方的稳定性得到了极大提升,最起码不会有那种可能了。 啊这个可不能轻易告诉你千岛言笑眯眯地抬起手,轻轻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他故作神秘地朝对方眨了眨眼睛,否则岂不是没了解谜的乐趣? 坂口安吾脸色依旧难看,即使对方不说,他也能大致猜到,倒不如说,对方已经把这个答案告诉他了。 能够让千岛言心甘情愿戴上戒指的人,能够在千岛言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对千岛言无比重要宁可拉世界共沉沦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费奥多尔。 如果这个推论是真实,那千岛言真的还是友方吗? 在猜疑之下,就连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变得别有深意起来。 很快坂口安吾又察觉到违和之处,他总觉得对方在暗示他什么,如果千岛言因为爱人是费奥多尔而站在了后者那一边,那完全没有必要给他这么多线索,也不必帮助他整理欧洲情报。 还是说,千岛言的爱人其实不是费奥多尔? 在种种矛盾点面前,坂口安吾又自我怀疑起来了。 千岛言没有过多在意对方,相比之下他有更在意的事情,像是遇见了什么难题,眉头微蹙。 说起来圆眼镜,你应该知道我在横滨租了一所房子吧? 他原本想跟之前的房东联系一下,把欠的房租结清,没想到联系不上人了,就算发消息也没人回。 租?坂口安吾迅速回忆信息,他有些不确定,那所房子不是已经在你名下了吗? 什么?千岛言微微睁大眼睛,十分诧异。 不是你买的?坂口安吾逐渐意识到了什么,我可以帮你查一下这件事,当做是你帮忙的报酬。 千岛言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他心中隐约有了猜想,不麻烦你了,你还是先把横滨的混乱处理好吧。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充满好奇地问道:现在异能消失了,你们异能特务科会不会在混乱结束后当场散伙? 你为什么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啊!坂口安吾忍不住吐槽,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散伙,好歹我们也是公务员! 哦所以圆眼镜也依旧需要负责情报这方面的工作。千岛言若有所思地点头,依旧是社畜呢。 坂口安吾脸上浮现出头疼至极的表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悠闲吗? 千岛言总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似乎是什么游手好闲的搞事分子,他不得不为自己正名一下,我这不是顺应社长的意思回横滨了吗?而且我之前去欧洲不是你们的建议吗?难道欧洲的那个组织还有空关注你们这边? 他目光带着谴责,我可有好好的尽自己的一份力哦。 第326章 你去欧洲坂口安吾提起这件事就有些窒息,确实是让欧洲那边的组织不再有空关注这边了。 可不是吗? 因为整个世界都混乱的人人自危了,能不能在这场浩劫里继续维持住组织还是一个问号。 如果早知道对方当时想的是这种疯狂计划,他宁可让对方留在横滨。 不过听千岛言的意思似乎是要留下来协助他们维持横滨的秩序。 接连噩耗下终于有点好消息了。 坂口安吾松了口气,我会尽快整理好收集那边的情报发给你。 可以,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千岛言从座位上起身,有些心不在焉,他敷衍地颔首表示告别。 坂口安吾没有阻拦对方,他坐在位置上,注视着那道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汇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呃啊,发出想要评论的声音qaq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番外七 后日谈 千岛言没有回他在横滨的住所,而是选择了干净方便的酒店,理由也很简单,住所长时间没人居住肯定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他一路长途跋涉不想再浪费精力去打扫卫生,更想直接洗个澡倒头就睡,相比较之下,酒店是最好的选择。 费奥多尔那边也不用他多关注,对方一向有自己的计划。 千岛言干脆利落把终端机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理得休息了一个星期之后,才重新晃出酒店去武装侦探社上班。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天际往下飘着雨丝,路上行人人来人往,与把一切摆在明面上的伦敦不同,横滨从表面上看是一座和平的城市,混乱心照不宣的发生在城市的另一面,被政府合力掩盖。 武装侦探社比他想象中的要空荡许多,平时这个时间段大部分社员都在侦探社里,而现在只剩下江户川乱步和普通的事务员,后者手捧资料行色匆匆忙得不可开交,相比之下前者就显得悠闲许多。 江户川乱步窝在椅子里,一手拿着游戏机另一只手拿了块饼干塞嘴里,懒洋洋地打招呼,千岛,你来啦。 嗯,这里比我想象中的要空旷许多,大家都出任务去了吗?异能没了也依旧这么忙?千岛言露出困惑的表情,随手把还在滴水的黑伞靠在门边。 这件事的话,千岛把终端机打开看一眼就能明白了。 终端机? 他之前为了能够休息好所以特意关了终端机,以免有人给他打电话破坏他的睡眠,怎么现在听对方这句话好像这期间有很多人联系自己都没能联系上一样? 在终端机被打开的一瞬间,弹在半空中的窗口一个接一个,大部分显示是未接电话,划到后面是留言消息之类的东西。 未接电话大部分是坂口安吾打来的,一部分是武装侦探社打的,剩下的源自于某个没有署名的陌生来电。 陌生来电只打了一次,发现打不通之后就没有再试图去拨打,看起来十分有眼力见。 总不可能是骚扰电话,千岛言对那通未知来电隐约有所猜测。 剩下的消息里只有坂口安吾的信息。 「费奥多尔是不是也来了横滨?」 咦? 千岛言略有些诧异,对方怎么会知道? 他往下滑,看见对方下一条消息,隔着的时间相差一天。 「情报我已经整理好了,我直接给你送过去?」 中间隔了几个小时。 「但是武装侦探社社长跟我说你没去过武装侦探社,你也不在家吗?千岛言?」 这条消息像是在试探,试探千岛言有没有去帮助费奥多尔,毕竟前者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也难怪坂口安吾会接连发许多短信。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在三天前,电话也是,仿佛是放弃联系他了一样。 「看见消息记得联系我。」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坐在桌边的江户川乱步,最近局势难道 没等他说完,对方直接点头赞同了他的猜想,没错,原本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了,擂钵街的那些组织全部突然开始反扑,连带着横滨其他原本被港口mafia打压的组织也跟不要命了一样开始制造混乱,侦探社里的大家都去协助维护秩序了。 难怪坂口安吾会突然问他费奥多尔是不是回横滨了。 眼见即将可以控制的局势突然重新变得混乱,这谁都能想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好巧不巧,能够精准掌控人心且与横滨对立的人刚好有一个。 老实说,这不太像费奥多尔,作风太明目张胆也太有指向性了,如果对方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完全有更好的方法,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去暗中布置,甚至能够让敌人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种直接暴露了存在的做法会给对方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费奥多尔是为了什么呢?又有什么新的计划了吗? 总该不会是对方以为自己会直接把所有情报都跟坂口安吾说完了,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直接不装了吧? 千岛言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打算拨个电话回去给坂口安吾,表示一下自己还没倒戈,也没被费奥多尔绑架。 第327章 坐在一边的江户川乱步余光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千岛不用给他打电话,打了也是忙音。 居然忙到这种程度吗? 千岛言有些诧异,低下头回复对方信息,发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句号,表示自己看见消息了。 指尖划着对方一长串的消息,难得良心发现,迟疑地问道:我是不是该去帮帮他们? 不用啦不用。江户川乱步扬起手中的游戏机,撺掇说:我们一起玩这款游戏吧,据说是「june」发行的,自由度超高,很受欢迎哦。 「jungle」?千岛言觉得这个词有些耳熟,走进对方看清游戏机上面渲染出的青绿色,这极有象征性的颜色让他记忆一瞬间回笼,露出恍然的表情,啊是绿之氏族。 在德累斯顿石板被毁之后,绿之氏族打算改行做游戏了吗? 要一起玩吗?感觉还挺有意思的。江户川乱步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游戏机塞进对方手里,满不在乎地说:反正那些事情交给他们就可以了,千岛负责跟名侦探呆在一起。 千岛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游戏机,又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窝在椅子里的黑发青年,在后者眉头即将皱起的时候,他忽然轻笑一声。 好啊。 旋即搬来了一个椅子跟对方坐在一块,是什么类型的游戏?解密?闯关?还是求生? 这些元素差不多都有。江户川乱步一边控制屏幕里的像素小人,一边回答对方的问题,有多种视角可以选,看千岛更喜欢哪一边了。 这样啊 加载页面结束后呈现出多种选项,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阵营和视角去开始探索挖掘故事,没有存档选项,但是可以开启多个周目,这无疑把整个游戏难度提升了,因此每一次遇到选项和做出决定时都需要深思熟虑。 没摸清楚机制的千岛言打算直接开始游戏,先上手感受一下再说,结果不出意外开局打出了个badend,人物出门还没两分钟就被不知道哪来的子弹击穿了脑袋,像素小人夸张的冒出红色喷泉倒在地上,白色小魂魄悠悠飘走。 他看着灰下去的失败字样,终于摸到了一点边缘,难道是逃生游戏? 这跟千岛选择的阵营有关,开局可以选更安全一点的阵营啦。 江户川乱步拆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看起来颇有心得,仿佛终于扳回了一局,得意地传授经验,比如说对立的围堵那一方或者安全悠闲的旁观那一方,这是也是多人竞技类型哦,如果是围堵那一方就是解密类型,如果是旁观那一方就是探索类型,多方对立,活到最后就能打出胜利。 听起来有很多可玩点和方向。千岛言从对方那里摸了一根棒棒糖,开启了新的周目。 江户川乱步从抽屉里掏出一堆零食放在桌上,目光扫了一眼对方开启的二周目。 千岛言这一次选择了安全系数比较高的探索方向。 雨淅淅沥沥下着,已经由一开始的小雨变成了足以阻碍视野的瓢泼大雨,整个世界如同倒转变成了灰黑色,如同被尘埃笼罩,到处都污秽不堪。 雨水从天际坠落在泥泞的世间破碎成四分五裂的模样,残骸与同伴相融,相互碰撞发出的哀鸣声响足以掩盖住所有枪声与血腥。 一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发青年低咳着从巷子深处走出,他仿佛走的很急没来得及撑伞,直接暴露在雨水中很快被打湿,配上冬季的严寒,青年咳嗽的更厉害了。 他一手拢紧斗篷试图保存热量,垂落身侧掩藏在斗篷里的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乌黑的发丝黏在脸庞上,雨水蜿蜒滑过,苍白憔悴的面色也无法遮掩住俊美精致的面容,他眼帘低垂,因寒冷而泛着紫的唇在呢喃着什么。 差不多了 碰 下一秒,伴随着手中按下的按钮,巷子深处火光冲天,扭曲了空间的高温烘干了上方坠落的雨丝,热浪从巷子深处咆哮席卷,恰到好处驱散了他身上的严寒,带来了短暂的温暖慰藉。 他快步朝着下一个据点的方向赶去。 对方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也许是得到了什么其他势力的帮助,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点偏差也在计划之内。 费奥多尔君? 一道轻佻的声音穿过雨幕从身后响起。 费奥多尔唇微微抿起,转过身不出意外看见了带着部队的鸢眸青年。 后者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相比起来倒是显得游刃有余。 你看起来有些狼狈。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转动手里的伞,透明的伞盖上可以清晰看见雨水滑落的轨迹。 您比我计划中来的要快,是因为借助了黄金氏族的帮助?费奥多尔伸手把阻挡了视野的发丝抚开,露出一双冰冷漠然的紫眸。 黄金氏族?在现在全世界都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可没有时间抽出手来帮助横滨这个小地方。太宰治举起手中的终端机,上面跳动着绿色的鹦鹉,你应该会熟悉吧? 原来是绿之氏族,我本来以为他们在失去了领头人之后会解散呢。费奥多尔表情淡淡,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仿佛也在意料之中。 第328章 嘛,谁让你砸了德累斯顿石板让比水流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能力呢?这也不能怪人家会复仇了,活着也是罪孽吗?费奥多尔君?太宰治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他不是早已死去的人吗?费奥多尔恰到好处露出疑惑的神色,无辜地反问:还是说太宰君认为让已死之人继续徘徊在世间才是正常情况?唔也是,毕竟人类都会有舍不得的已逝之人。 这一句话让太宰治眼眸瞬间沉了下去,他唇边的弧度依旧,哇哦,你这句话可同时把千岛也攻击了,毕竟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又怎么会有站在这里的机会呢? 费奥多尔认认真真反思了一分钟,最后像是询问对方意见似的开口,您说的对,那么换成成王败寇如何? 诶太宰治险些被对方不加掩饰的双标气笑了,可真是绝对理智呢,费奥多尔君,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哦?千岛似乎并不在你身边。 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让费奥多尔微微侧头,巷子深处从原本爆炸的那个方向涌出了训练有素的部队,在刚刚爆炸里似乎折损了不少人,剩下的人里身上带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这些人整齐规划完全把他包围在内。 他重新把目光放回对方身上,像是单纯疑惑般,您似乎很确信这一点。 当然,否则你为什么要故意抹消千岛的行程轨迹伪造出他在你身边的样子呢?太宰治佯装惊讶,如同发现了什么大问题一样,难不成你们吵架了?这样的话,如果你现在死在这里,千岛是不是也不会理会呢? 您可以试试看。费奥多尔青白瘦削的手抵在唇上,轻轻低咳了几声,如果您真的有把握控制现在的局面,又为什么要让人拖住千岛呢?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太宰治轻嗤一声,那你真的有把握让千岛为你故意营造出的局面打破他自称要绝对中立的言论来帮助你吗? 他伸手压住掩藏在黑发下的耳麦,目光盯着对方,轻声汇报,已经抓到老鼠了。 我确实是不能让你直接死在这里,不过让你进监狱关押一辈子也是个好选择,在不威胁你性命的情况下你觉得千岛会出手吗? 费奥多尔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担忧,他反而认真回复了对方的问题,也许不会,所以你要感谢我为你创造的机会吗?太宰君? 啊啊,确实该感谢你,不过,我更想在你已经进监狱的时候感谢你。 太宰治隐约觉得对方态度有些过于气定神闲,但一时之间又察觉不出是哪个环节会出现问题,毕竟就算千岛言出现,后者也确实只会在费奥多尔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出手,更别提现在千岛言并不在对方身边,在这期间能不能出现还是个未知数。 那奇怪的地方来了,费奥多尔到底还有什么底牌足以让他如此平静? 作者有话说: 加更了!我努力加更了一千字(?)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番外八 后日谈 千岛言上手很快,就算这款游戏有多个周目多种结局多种阵营,他也没花多少时间就摸索出了所有走向,除去对话冗长乏味之外,其他都挺有意思。 侧过头望向窗外,原本早晨的细雨在此刻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倾盆大雨,雨水凶狠拍打着玻璃,未能撼动其一分一毫,反而让自身无力碎裂成多缕逐渐滑落,后面的雨珠又重复着上一个的步伐,前仆后继一个接一个,似壮烈无声的嘶喊。 雨下的好大。千岛言放下已经打通关的游戏,走向窗边。 最近气温降了许多,过些天说不定会下雪。 江户川乱步皱了皱鼻子,虽然武装侦探社里开着温度舒适的空调,但来武装侦探社的路上还是会被寒风吹,而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温暖的地方。 名侦探喜欢下雪不喜欢下雨。 对方孩子气的话打断了千岛言的思绪,他轻笑一声,不费吹灰之力猜出了缘由,因为下雪可以堆雪人? 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对方放在桌面上的游戏机,上面显示全部通关的字样,而自己手里的只通关了几个结局。 千岛已经玩腻了吗? 啊毕竟已经全部通关了嘛,情节有些太过于程序化了。千岛言随意地点评,挑剔无比,虽然号称自由度很高,但实际上还是根据设计师的思维走,太狭隘了。 江户川乱步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游戏机,接着一把丢开,狠狠赞同,就是就是!名侦探也觉得这种游戏太小儿科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还是推理更有趣一些!设置这些情节的人一定是个笨蛋!操控的角色也是笨蛋!居然只能在给出的选项里选择,太狭隘了!如果让名侦探进去亲身参与的话,一分钟就能解决那些迷题! 所以他没能全部通关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这个游戏设计不合理!跟他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千岛言没有戳穿对方的伪装,他从口袋里掏出终端机看了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中午。 要出去吃午餐吗? 第329章 现在吗?外面还在下雨,也很冷。江户川乱步看起来有些犹豫,他从桌子下面的纸袋里拿出两份便当,要不然我们吃便当吧?名侦探也给千岛准备了哦,热一下就可以直接吃了。 千岛言伸出手指抵在唇下,沉吟了一会儿,没有接对方的话,思维偏向另一个层面,这也是名侦探的推理能力吗?知道我刚好会在今天来武装侦探社上班。 不是啦不是。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虽然名侦探很想说是的,但其实原本另一份是社长的,今天早上社长收到异能特务科人手不足的求助去协助维护擂钵街附近的秩序了,看情况大概是到傍晚才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人手已经缺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说千岛言眼眸微微抬起,表情是单纯的疑惑,有另一个计划在同时进行,所以才导致人手不够呢? 这一句话直接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开在明面上。 江户川乱步抿起唇,那双一直眯着的眼睛睁开,露出纯粹漂亮的翠绿色眼眸,他定定看着对方,千岛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 唉千岛言靠坐在窗台边,望着外面模糊不清的雨幕叹气,看起来一副忧郁的模样,我本来以为你会再努力一点的,毕竟你都把喜欢的零食拿出来了。 江户川乱步抱着手臂轻哼一声,不满地开始抱怨,因为根本瞒不住千岛哪怕没了异能也一样,怎么什么都麻烦名侦探,名侦探难道不是只用负责推理就好了吗?千岛回头要把零食补给我! 千岛言诧异地回过头看向握在椅子里闷闷不乐的青年,怎么听对方这番话好像在武装侦探社守株待兔等待自己是下下策一样? 余光注意到对方疑惑的神色,江户川乱步扭过头,以一种不服气的语气为对方解惑,他把你行程轨迹都掩藏起来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哪。 说到这里,他又烦躁的大叫起来,他不怀好意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千岛不要管他!让他小心眼的跌进自己挖的坑里算了!反正他又不会死! 可是外面雨下的好大。千岛言头抵在在玻璃上,伸出手贴在上面,体温晕染出一片白雾,展露出一副深情人设的模样,他说不准会生病,也许会因为后续所处的环境恶劣而因病去世。 与温柔至极语气不相符的是那双猩红眼眸中的淡漠,似呢喃般,真让人烦恼 这种刻意的反应没骗过江户川乱步,后者很清楚对方的个性,千岛言并不是那种会沉溺感情丧失自我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做出抓住费奥多尔计划纰漏一举击溃对方的决定。 江户川乱步目光落在对方展开手掌贴在玻璃上的无名指指根处,那里带着一枚做工精致花哨的戒指,原本想要继续说费奥多尔坏话的念头突然终止。 从他人口中得知道的信息与看见了之后由自己判断得出的信息是不一样的。 坂口安吾说千岛言戴了枚戒指,疑似是费奥多尔给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后者牵制千岛言的新手段,毕竟费奥多尔为了目的一向卑劣又不择手段。 就像当初,对方不是也为了完全开发千岛言的异能而故意走漏情报了吗?现在为了在异能消失后继续让后者帮助他,会利用感情来束缚也并不奇怪。 但 江户川乱步抿着唇拿起桌上的那副黑框眼镜,戴在眼前重新观察了一遍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异能者,但这个习惯在想要去准确得出答案时,仍旧会去戴上那副黑框眼镜。 千岛言手上的戒指,确实承载了来自对方的爱意。 这枚戒指是特意定制的,应该是出自法国某个知名设计师,而有名气的设计师通常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怪癖,比如说接单看心情,门栏极高,这也就导致了价格不菲。 再加上珍贵的材料以及做工精细的程度,无论是从花纹还是从那一圈宛如红线一样的血钻都能看出赠送这枚戒指之人对千岛言的重视与独占欲。 这已经不是简单利用可以付出的程度了,在没有了异能的情况下,定制这枚戒指花费的财力和精力甚至是在千岛言身上花费的时间,都足以人费奥多尔有更便捷达到目的的选择。 千岛。江户川乱步摘下眼睛,重新窝回椅子里,名侦探不会阻拦你。 千岛言发散的思绪被对方这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重新拉了回来,什么? 后知后觉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有些啼笑皆非,乱步觉得我待在这里是怕你没完成任务吗? 江户川乱步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对方下一句话绝对会说出让他震怒的内容。 果不其然,只听千岛言嗓音含笑,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是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惩罚,谁让他总是牵扯我进这些麻烦事里。 之前在欧洲帮助对方是因为他跟「钟塔侍从」有仇,再加上费奥多尔确确实实是帮自己阴了一把「钟塔侍从」,心情愉悦的他才会主动去参与对方的计划。 而现在不一样,现在更像是费奥多尔硬要自己选择一方一样,即使对方很清楚他打算绝对中立的想法。 第330章 这么看来,当初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当初在教堂的承诺是原来是早有预谋。 笨蛋千岛!江户川乱步恼羞成怒地抄起手边的零食砸了过去。 能够让魔人吃瘪江户川乱步确实很高兴,但是对方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居然在千岛言这里输给了魔人。 虽然虽然 他不甘心地又瞥了一眼对方指根处的戒指,好像比起朋友确实是爱人身份更重要一些 想不出什么能够胜过费奥多尔理由的江户川乱步只能嘴硬去指责对方的品味,千岛眼光真差劲! 好啦好啦,跟乱步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我也很开心哦。千岛言从窗台边起身,把对方砸过来的那包零食重新放回桌上,安慰道:我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吃甜点怎么样? 现在的话他走到门边拿起之前撑的那把黑伞,嗓音透着无奈和包容,我该去给那个总爱制造麻烦的人送伞了。 从内容里听起来只是送把伞,但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千岛言无奈包容的背后有些咬牙切齿,像是要去把费奥多尔送走一样。 在等待军警赶来这边的时间里,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跟对方说着闲话,周围的队伍恍若背景板,偌大的天地间除去雨声只剩下太宰治清爽的声线以及费奥多尔敷衍的回应。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能坚持吗?一会儿负责押送你去监狱的人就来了哦,他们应该会给你配置医生,以防你死在半路。太宰治语气悠闲,撑着雨伞站在一边,嘴上在安慰对方再坚持一下实际上却没有一点要帮助对方的意思。 运输处置犯人这种事向来是军警负责做,异能特务科负责扫尾把有关异能的混乱包装成不法组织制造的混乱平息普通人的恐慌。 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去赞同向大众掩盖世界都一片混乱的事实。费奥多尔似喟叹般给出看似真诚的提议,您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明明不知道异能的存在,却要莫名其妙遭遇异能带来的混乱,甚至至死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宰治听出了对方提议背后对横滨朝普通人隐瞒一切这种做法的嘲讽,你以为这场混乱是谁带来的?说起虚伪,你也不遑多让。 但是您不觉得比起异能带来的死伤,现在一时的牺牲根本不算什么吗?费奥多尔语气真挚的让人分别不出这究竟是嘲讽还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啊啊啊你说得对,被不过我认为等你进监狱了之后死伤会更少。太宰治冷笑一声,已经放弃去跟对方探讨这种偏执扭曲的想法。 在对方坚定不移想要净化世界的理想面前一切都是白费口舌。 是吗? 费奥多尔雪白的唇微微勾起,即使他面色因在淋雨之后处于寒冷的环境中而变得憔悴苍白,但周身的气息仍旧从容不迫不显丝毫弱势与狼狈,似在雨中漫步寻求灵感女神眷顾的优雅艺术家。 伴随着这一声包装成反问的挑衅,太宰治耳边麦里传来坂口安吾焦急的声音。 「太宰,押运车在半路被人埋伏,对方火力凶猛,不像是横滨的任何一个组织,在混乱中运输车人被炸了,重新规划更改路线还需要二十分钟才能赶来。」 原来如此,是为了拖延时间吗?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眸看向身处雨幕中而显得笼罩了一层白雾的病弱青年,这是「死屋之鼠」从「钟塔侍从」手里得到的报酬? 否则以「死屋之鼠」原本的火力根本不足以拦得住军警。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他伸手抵在唇边断断续续地低咳,仿佛弱不禁风的身体已经因寒冷而抵达了极限一般。 太宰治看着对方这副随时都能昏迷过去的柔弱模样心中犹疑更深。 费奥多尔完全可以在撤离据点时顺手拿把伞的,按理来说对方不应该会犯没有看天气这种低级错误,毕竟炸弹都能准备,偏偏伞却被遗忘了?这明显不合理。 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可能性构思出新的解决方案,但毫无例外都成功率极低,倒不如说在军警被拦住时,原本五五开的成功概率一瞬间化为了零。 即使如此他也毫不示弱,像是惋惜一般故意嘲讽,看起来你要再等二十分钟了,需要我给你一把伞吗?费奥多尔君? 感谢您迟来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散漫的脚步声混杂在雨水中,在凝重的对峙气息里格外引人注意,太宰治鸢色眼眸中神色下沉,这片区域早在作战开始之前就已经被清空,来者会是谁这个答案呼之欲出。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一声,抬起眼帘露出那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用近乎是唇语的气音低声说:您看,你们还是没能留住他,哪怕是最简单的中立。 口吻很轻,像是在狂风骤雨中被打散飘零的落叶,却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讥诮。 作者有话说: 呜呜我遇上蚊帐咬人事件了,昨天半夜被蚊子烦的起来支蚊帐,结果一没注意,食指和中指被蚊帐的金属支撑架挖了一小块肉 吱哇乱哭.jpg 第331章 今天又加更了一千字(啊?这大概是散装加更吧)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番外九 后日谈 太宰治的目光掠过费奥多尔看向后方撑着一把黑伞停留在外圈的金发青年,后者穿着一袭白色加厚风衣,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埋进了下巴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多少情绪,视线平静地回望。 看起来没多少变化,硬要说不同的话,大概是对方原本有些褪色的头发又重新都染回了金色。 千岛言扫过场上情况,心中隐约有了大致的猜想,他料到费奥多尔极有可能会不带伞,但是没料到会是这种场面。 太宰治手里撑着透明塑料伞,周围特工身上也穿着雨衣,全场看下来竟只有费奥多尔一个人在淋雨,这也太惨了! 这种宛如欺凌的场面看的千岛言心里不自觉开始同情怜惜自己一向体弱多病的爱人,即使知道这也是对方计划里其中一环。 他微微歪头,开口打碎了磁场诡异产生的沉默,你们在凌霸他吗?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凌霸谁?费奥多尔吗? 距离千岛言最近的特工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周围都穿着雨衣的同僚,又看了各自撑着伞的太宰治和千岛言,有了对比便显得这句话真的有了几分雏形。 怎么会?太宰治语调轻快,仿佛并没有为即将到来的失败而感到气馁,只不过是在等军警来押送犯人而已,千岛应该很清楚费奥多尔君的为人,撑伞这种小事他完全可以安排在计划中。 啊千岛言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紧接着化为了狐疑,所以你们以多欺少把他伞抢了? 这番看似无脑维护的话让太宰治简直匪夷所思,他短暂失语了一分钟,千岛,你被他洗脑了吗? 当然没有,否则我也不会选择现在才来。千岛言风轻云淡地轻轻摇头,说起了另一件事,「jungle」的那款游戏不错,很有指向性,只不过太常规了,我记得他们的王不是「变革」吗?所以身为他的氏族做出的事也不该如此中规中矩才对,是因为失去了王所以变得内敛了? 千岛言语气是单纯的好奇,却在狂踩雷点,不知道是在为「jungle」参与横滨争端一同算计费奥多尔而感到不满,还是在嘲讽身为「变革」支持者的氏族居然会与横滨政府合作一同对抗混乱试图维持原本的稳定。 只不过这番嘲讽对太宰治无效,他没有去管终端机那头的绿之氏族会怎么想,三言两语地挑清,这可要问费奥多尔君为什么要毁了德累斯顿石板剥夺了比水流存活的资格,也不能怪人家想要报仇。 也是。 千岛言没有去辩驳,他反而赞同地点头,伸手拍了拍挡在他跟费奥多尔之间的特工,能让我进去吗? 特工没有动作,他看向太宰治,寻求对方的反应。 太宰治表情看起来十分疑惑,我记得千岛当初跟我说的是要维持绝对中立吧?为什么现在又选择要出手帮助费奥多尔了呢?这样是食言哦,你违背了我们的交易。 听见对方先发制人的质问,千岛言轻叹一声,眉头微皱,看起来竟也有些为难,但是,对于拥有不同情感的一方,人总是会偏心的不是吗?否则岂不是显得这份感情毫无价值? 所以千岛的意思是想推翻之前我们做交易时的承诺转而去帮助他?太宰治丝毫不退让,他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不明的情绪,也许是失望也可能是某种粘稠的恶意,失去了信誉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推翻?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想要违约的意思。千岛言微微一笑,语调慢悠悠的,与周围疾风骤雨的肃穆气息格格不入,我只是想要保证一下我爱人此刻的状态而已,毕竟他身体孱弱,淋了雨又处于低温下说不定开始发烧了。 爱人? 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轻易承认说出了这个黏腻的词汇,让太宰治硬生生感受到了某种精神污染催生出的生理反胃。 千岛,你真的病的不轻。他似真心实意般感叹,故意装作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等军警来了之后,自然会有专门的医生替他检查身体,这点应该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想要威胁他生命的意思。 我不信任你。千岛言直白地摊开人性都会有的贪婪一面,你并不能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拷问伤害他,相反为了从他口中得知到那些机密,谁又能保证不会用药物摧毁他的精神? 我确实不能保证,毕竟谁也不比谁好上多少。太宰治随意地点头,下一秒他话锋一转,但是千岛,你确定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仍旧在中立吗? 千岛言没有回答,反而像是明知故问一样重新确认了一遍,你在询问我吗? 这一句简单的反问让太宰治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千岛言当然在中立,或者说对方当然认为自己在中立,对方与费奥多尔的关系发生变化,那么中立的概念自然也发生了变化,假如说之前千岛言的中立是漠视一切,仅对费奥多尔死亡进行干预,那么现在确立了爱人身份之后的中立就变成了对费奥多尔安全进行干预。 第332章 当初他没能想到还会有如此诡辩的说法,或者说太宰治根本就不相信费奥多尔偏执的理想能跟千岛言疯狂的感情相融。 如此混乱不纯粹的基础居然也能够产生出爱情? 荒诞的让人贻笑大方,但,偏偏又是事实。 这可是诡辩。太宰治不满地点出对方玩了文字游戏这一点。 是吗?我倒觉得很合理。 对方没有表态让特工让开,千岛言也不着急,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伞柄,心里估摸着费奥多尔此刻的状态,后者有些安静,不知道是因为低温而导致意识模糊还是因为自知理亏而故意收敛。 不过继续淋下去会有些过头。 小小的警告一下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眼眸微眯,难道说,你也希望我选择一边? 如果硬要千岛言会做出选择,对方会选择哪一边太宰治心知肚明。 嘛我个人的话,当然是希望你能够离我越远越好,不过如果让你离开武装侦探社岂不是正如某人的心意?太宰治嘴角噙着笑,手中慢悠悠转动着伞柄,你说呢?费奥多尔君? 突然被点名的费奥多尔抬起眼眸淡淡扫了对方一眼,近乎被冻僵的身体让他不是很想开口应付对方,相比较之下他更在意千岛言的做法。 没有得到回应的太宰治也不失落,倒不如说他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他自顾自的说道:所以无论是从立场还是从其他方面来判断,武装侦探社都不能主动开除没有参与破坏横滨治安计划的你,真是狡猾啊 从一开始他们就拿千岛言没办法,就算是现在也一样,如果之前是因为对方超越者的身份而无能为力,那么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答案很快得出是因为在「新世界」里,相比较准备充分的对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死屋之鼠」从「钟塔侍从」手里得到的东西有多少太宰治不清楚,但从对方居然能够拦下军警这一方面来看,恐怕得到的东西难以估量,这么看来「钟塔侍从」突然元气大伤,元凶估计就是对方。 这件事从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太宰治叹息一声,看起来颇为惋惜地让挡在千岛言面前的人离开,我也不是那种会故意拆散人的坏人,只是,千岛,你应该也看出这是费奥多尔故意出现的纰漏,你真的认为这样的感情没问题吗? 千岛言不紧不慢地走到费奥多尔身边,雨伞微侧,为对方挡住了所有的雨,嗓音透着淡漠。 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费奥多尔闻言下意识看向身侧的金发青年,后者脸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但以他常年对对方的了解,很明显的知道对方似乎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 是因为他故意设局让对方做决定?但他也没有直接对武装侦探社的人下手,最近制造出的混乱都是那些无脑的本地组织,他只不过是轻微挑唆了一下。 没等费奥多尔想出所有可能性,只听对方接着说道:我同样也很清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选择。 什么皆大欢喜的选择?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这句话而露出疑惑的表情。 费奥多尔隐约预料到了什么,他下意识想要开口,千 千岛言唇边弧度不变,他伸出手指抵在对方唇上,似叹息般,费佳,你真的很擅长给我出难题。 在寒风中的费奥多尔有些迷茫,仿佛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成自己的问题了,明明一切源于千岛言甜言蜜语骗人的嘴。 也许是淋雨淋的太久了,冷的他思维都有些凝滞,没能反应过来。 千岛言看向正一脸新奇的太宰治,开口承诺,他会离开横滨。 哇哦太宰治没有多少起伏地感叹了一声,你确定吗?明明不用承诺你们也能离开,你带人来了吧,就埋伏在附近。 你发现了啊,为了安全我总需要准备后手。千岛言对于这点没有多少意外,他没故意隐瞒行踪,至于确不确定,我当然是确定的,就当做是为武装侦探社少找点麻烦,省的我也需要工作,如果你们想开除我也无所谓,我理解异能消失后混乱产生的经济影响会造成的失业。 这是相当明确又强硬的绝对中立态度了。 帮了费奥多尔是不错,同时也帮了武装侦探社,一碗水端平,这是千岛言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 太宰治愿称对方为端水大师。 是吗?那他同意吗?如果到时候玩文字游戏,千岛的信用可会彻底破产哦。 千岛言伸手握住费奥多尔冰冷的手,后者手心潮湿浸满了冰冷的雨水,在细微颤抖。 他侧头轻声询问对方的意见,你会同意的吧?费佳。 说到底,横滨也只不过是个小地方,比起整个国家,一座城市就显得无关紧要。 原本费奥多尔也不想在横滨继续浪费时间,但有些事情不得出答案总是会让人心神不宁。 现在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再过于执着这里则完全没有必要。 他看着对方平静的表情,嗓音因为长时间的寒冷而有些沙哑,当然。 第333章 对方过于轻易的态度让太宰治惆怅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仍旧输了的感觉。 那么,失陪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费奥多尔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继续吹冷风,他礼貌性地告别带着千岛言离开。 千岛。 太宰治突然再次喊住了那个金发青年。 千岛言不解地回头望向那个撑着透明塑料伞的黑发青年,后者鸢色眼眸中似乎翻涌着某种情绪,让他有些熟悉,但没能想起来究竟是什么。 有死亡的气息,也有某种干涩而脆弱的幻影。 对方似没头没脑地问道:这就是你开启二周目所想得到的吗? 千岛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轻笑点头,没错。 跨越过时间与空间,经历过死与生的挣扎,最后呕心沥血重启的世界,终于迈向了他一周目所没能抵达的结局。 在不顾一切的疯狂与执念面前,死亡是可以逆转的,哪怕世界毁灭也是。 异能让他失去了一切也得到了一切,像是起始也像是终末。 诶太宰治无力地张开口发出一个单音,目光游离地散落在半空,兴许是在看雨,也可能是在看其他什么东西。 对方并不在意世界会怎么样,对方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因此,就算此刻世界混乱如坠长夜,于千岛言而言却也如同永昼。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加更了一千字(啊?)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番外十 后日谈 暂且不管太宰治在得到想要的承诺后会如何向异能特务科和军警解释放跑了费奥多尔这件事,反正八九不离十会把锅甩在他头上。 千岛现在很生气。 他抿着唇看着回到住所后整个人直接软倒在沙发上窝在毯子里不断低咳的费奥多尔。 后者面色苍白如雪,紫色的眼眸中如同幽雾一般迷离,其中神色涣散,像是到了一个安心的地方卸下伪装。 千岛言环视了一圈住所,这是他当初在横滨租的房子,现在已经在他名下的那栋,房子里没有灰尘密布的模样,应该是费奥多尔找人打扫过了。 他去浴室给对方放好热水,转头回来把窝在沙发里湿漉漉的费奥多尔从毯子里挖出来丢进浴缸里。 后者安安静静的任由千岛言摆弄,让千岛言几乎以为费奥多尔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最后泡完热水澡手捧姜茶乖乖窝在椅子上的费奥多尔脸上总于有了点血色,不再像之前一样白的吓人。 千岛言坐在对面,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对方一言不发。 之前的怒气已经在照顾对方身体的病弱中消磨没了,转而袭上心头的是一种迷茫和不确定。 费奥多尔执意想要确认武装侦探社在他心中的分量,甚至不惜故意在计划中出现纰漏,不惜故意在冬季淋雨,这种执念近乎到达一种病态的地步。 他知道对方多疑掌控欲和独占欲都很强,无论什么都想要控制住才能放心,但以他们一周目和现在的所有感情和相伴的时间加起来,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够比他们彼此更亲密更重要了。 所以为什么对方仍旧想要亲眼目睹才能安心? 是他没有给够对方安全感? 千岛言逐渐开始反思自己,他似乎、也许、可能没有哄骗过对方多少次吧? 在不确定的回忆中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总是用花言巧语去骗对方! 什么让我留下印记就原谅,什么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什么费佳的愿望我会帮你达成,什么我会帮助你的等等 他在费奥多尔这里究竟还剩下多少信誉啊?!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抿了一口姜茶,冻僵的思绪逐渐回转,他抬眸发现对方突然一脸内疚的看着自己,很快又逐渐变化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是又想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 还是说是因为之前态度太过于强硬逼迫让千岛言去选择一方,从而让对方内心不满,想出了什么其他办法来报复自己,又觉得身为爱人背刺会良心不安所以提前露出点内疚担忧一下自己的安全? 费奥多尔有些不确定对方的想法,没等他推测出所有可能性,对方忽然伸手捧住他握着茶杯的双手,一脸深情地开口。 费佳,你要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超越一切。 费奥多尔:? 为什么要突然强调? 难不成真的要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吗? 千岛我他张了张口,想要先发制人道歉,用自己此刻孱弱的外表和良好的态度让对方放弃背刺的念头。 你身体怎么样?还冷吗?千岛言打断了对方想要说的话,又把房间空调温度打高了一点。 不已经不冷了 费奥多尔甚至觉得隐约有些热,他下意识看向空调,发现已经快趋近于三十度,他不得不自己把温度调回去。 其实你并不用那么做的,即使你不淋雨我也能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他们拦不住我。千岛言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也没有执意调高温度,因为他也有些热。 第334章 确实是拦不住,但如果费奥多尔不故意淋雨的话,说不准以千岛言当时气性上头的恶劣会故意等他被运输向监狱的路上才出手。 这样就完全丧失了原本想要千岛言正面做出选择的初衷,因此他故意淋雨并不仅仅只是给对方带走他的一个台阶,同样也是确保千岛言会正面与武装侦探社宣告选择的倒计时。 是吗? 费奥多尔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明白了对方突如其来的强调并不是在生气,那么逆向推测的话也许是罕见的开始反思了。 之前他只是在低温下有些意识模糊,并不是完全丧失意识,因此仍旧清清楚楚记得对方所有的话。 可是您好像是故意晚来的?还陪谁一块玩了「jungle」的游戏?应该是武装侦探社的那个侦探吧?我记得您跟他关系一向很好从龙头战争开始难道,您当初去欧洲也有他的提议在? 千岛言从对方这番逻辑清晰的话里明白费奥多尔脑子已经完全清醒的事实了,三言两语把一切串起来甚至还能顺带秋后算账。 他视线不着痕迹地瞥向窗外,一会儿看看桌上的花瓶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盏,就是不看费奥多尔。 而后者好听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继续在耳畔响起,步步紧逼,而且您明明答应会帮助我,也带了足够多的人,却还让我离开横滨。 千岛言被说的越发内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了起来,谁让费佳总是做让我为难的事情!我也说了武装侦探社开除我也无所谓的话,我不会让费佳一个人孤单的离开横滨,我肯定会跟你在一起的,这难道不足以表明我从两者间选择你了吗? 唔确实如此,我很高兴,所以我才答应了你离开横滨的要求,千岛。费奥多尔语气温和,仿佛并没有要算账的意思,只是随口一提。 但千岛言不会再被对方好说话的表象欺骗,他注意到了对方话语中透露出某种了如指掌的熟稔,悠远的记忆一瞬间重新浮现。 你怎么知道从龙头战争开始?难道当时我们还在冷战期间里你也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该不会在分别时你就料到乱步给我了建议让我离开你吧?千岛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伴随着话语他语气也逐渐微妙起来。 他原本以为当时对方是从自己外露热烈的情绪里得知自己找到了帽子,没想到原来是因为对方从监控里发现了自己和江户川乱步的身影吗?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瞬间,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记忆力突然好了起来,甚至还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漏洞。 他是不是不该一口气提那么多,导致千岛言也回想起了当初的可疑地方。 他不由得辩解道:只是在找帽子的时候刚好从某处监控里看见了你跟他在一起的身影,虽然当时推测出了千岛会去欧洲,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没有插手观察你的一切动向不是吗?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千岛言一时之间确实没有想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 确实是这样。 他只能退而求次开启下一个话题,这栋房子我原本是想直接买下的,当时房东没同意,但我跟圆眼镜提起联系不上房东了的时候,他却跟我说这栋房子已经在我名下了 说到这里心中隐约冒出一个猜想,对方似乎对他房东的情报十分清楚,不难看出是经过调查过后得到的信息,再加上以对方谨慎缜密的性格居然会经常来这里。 他语气夹杂上了些许难以置信,费佳,你该不会为了隐蔽性,在威逼利诱我房东后把她干掉了吧? 我在您心里究竟是怎样的糟糕模样?费奥多尔颇为困惑,他不得不解释道:她儿子在港口mafia工作还记得吗?实际上她并不是完全不清楚她儿子的工作,只不过是为了彼此的安全而假装不知道。 千岛言若有所思,有些明白对方的做法了,费奥多尔擅长操控人心,习惯以最小的代价和最便捷保险的方式达成目的。 像那种黑色地段的工作想要金盆洗手并不是特别轻易的事情,就算组织大发慈悲同意了辞职,但日积月累做那些事得罪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你辞职退休了而慷慨地把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这个时候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或者资金去洗白自己的履历又或者伪造出一个假身份换个地区生活,但这两种选择都不是一个底层员工可以负担的起的,换句话说,对方为了能够买得起这一所房子就已经花光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了。 你跟她聊了这些事,答应帮她儿子洗白履历伪造身份?千岛言有些不确定,他总觉得对方不会如此好心。 费奥多尔垂眸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冷了的姜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嗯,我接触她了,也提了这件事,刚好她儿子也有想要金盆洗手的想法,所以这件事情做的很顺利。 你该不会后续没有给人家洗白而是两个人都干掉了吧?千岛言更怀疑了。 费奥多尔脸上表情平静,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他强调道:他们没死。 千岛言震惊,对方居然真的老老实实交易做了件大善事?! 所以你是从对方手里把房子买下来了? 第335章 虽然说洗白履历伪造身份需要一笔巨款,但没到可以用一所自带小花园房屋的价格,更别提这所房子占地面积还不小。 如果是别处,那么洗白履历伪造身份可能会困难,需要的钱会更多,但这里是横滨,黑户数不胜数,少了一个多了一个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对于费奥多尔而言甚至都不需要花费一个小时。 没有,这是他们给予的报酬。费奥多尔随手把冷了的姜茶推到一边,拢了一下自己肩头披着的绒毛毯子。 他注意到了对方脸上匪夷所思的表情,叹了口气,坦白道:我原本计划是把那个港口mafia底层员工的情报卖给对方仇家,死于仇家手里是不会让任何人起疑的方式,但 千岛言诡异的安心了,这才是对方会做出的操作,但是什么? 但是千岛似乎对那个老人很有好感。费奥多尔单手撑着下巴,俊美苍白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一缕温润的笑意,因此计划只能折中一下,把对方仇敌的仇敌也扯入局,在混乱中派人把他们救出,之后我为他们洗白履历伪装身份送他们离开横滨,最后得到的报酬就是这所房子。 千岛言倒是没想到在那个时候的对方居然会特意关照他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果让那个时候的他产生极大的负面情绪,最后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可不得而知。 是我冤枉你了。 心情愉悦时的千岛言极为好说话,他起身为对方重新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叮嘱道:喝完这杯就睡觉吧,回头我们一起去东京,东京分布的都是王权者残留势力,绿之氏族似乎对你有很大的仇恨,可能会阻碍你的计划,如果到时候实在棘手,直接正面对抗也不是不可以我会帮你。 显然,他仍旧对绿之氏族跟横滨政府联手对付费奥多尔的事耿耿于怀。 好。费奥多尔轻笑一声。 说的很轻易,但费奥多尔体质差的再一次刷新了千岛言的印象,即使一回住所就及时泡了热水澡喝了姜茶,保暖工作全部做到位了,对方第二天也仍旧发烧了。 他只能头疼地寸步不离照顾生病的费奥多尔,等对方退烧前往东京后已然是一个星期后了。 心有戚戚的千岛言态度强硬地警告对方不许再故意受凉伤害自己的身体,后者也自知理亏态度十分良好认错。 他们在东京的据点是个临时据点,之前准备的隐蔽据点被绿之氏族捣毁了。 不过也无伤大雅,反正千岛言不喜欢原本据点狭小的地方,他当即换了一个住起来舒适又豪华的住宅,整顿好一切后便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于是刚到东京第二天费奥多尔就找不到千岛言的人了。 这也是正常情况了呢。 费奥多尔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开始一天的工作。 而此刻的千岛言已经带着准备好的礼物跟赤之氏族开始欢庆久违的重聚了。 上午跟十束多多良和栉名安娜去游乐园玩,中午一块找了个地方吃饭,下午又一块去河边钓鱼,悠闲的过完一整天后晃回了作为赤组据点的homra酒吧,跟大家聚在一起喝酒。 天空中众星拱月,绚烂的霓虹灯近乎把夜晚映衬的恍然白昼。 酒吧晚上赤之氏族的人是最齐的,因为德累斯顿石板被毁,大部分人已经回归到日常生活,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只有晚上所有事情都结束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只不过大部分情况下都聚不齐总会有不可抗拒的琐事绊住脚步,但今晚显然是个例外。 酒吧座无虚席,近乎赤之氏族成员都聚在这里,他们一同举杯庆祝与友人的再次相聚。 璀璨的灯光下酒杯相互碰撞,晶莹的液体跳到空中又再次落回杯中溅起漂亮的水花。 草薙出云罕见的没有站在吧台后面笑着看他们,而是一同举起了酒杯。 千岛言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灼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虽然口感顺滑清香但那袭上大脑近乎要侵蚀理智的负荷无一不告示着这是一款高浓度烈酒。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杯子,这好像不是你平时会调的那种。 是新到的,刚好你来了,所以就拿出来招待招待你。草薙出云回味了一下余韵,不由得点头,口感不错但后劲很大,是好酒,看起来这次没被那群外国酒贩子忽悠。 哦确实不错。周防尊难得赞同,他一下接一下抿杯子里的酒,小小的酒杯很快空了一半。 我记得草薙哥的这批酒应该价值不菲,是不是应该细品?八田美咲试探着喝了一小口杯子里的酒,结果被冲上来的后劲刺激的五官都快皱一起。 哈哪有那么多规则,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才聚一起,当然是想怎么喝怎么喝。草薙出云被对方的反应逗笑了。 十束多多良倒是从对方的反应里想起了什么,要不要换一杯度数稍微低点的?或者你跟安娜一样喝果汁?醉酒之后可是会很难受的哦。 坐在八田美咲旁边的镰本力夫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就连一边正安静喝果汁的栉名安娜杯子表面都冒出了一个小小气泡。 喂喂,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八田美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千岛哥可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当然要一起尽兴! 第336章 反正今天酒管够,花样也多。草薙出云伸出手臂搭在千岛言肩膀上,另一只手臂一挥,一副豪迈无比的样子,千岛想喝什么随便喝! 千岛言眼眸中盛满笑意,举起酒杯,敬重逢! 敬重逢!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询问千岛言最近的行踪以及对方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几乎找不到痕迹,也都没有提过最近世界混乱的扫兴话题。 与赤之氏族而言,没有什么比此刻的快乐与热闹更加重要,王权力量消失了,但温暖的火焰会继续燃烧。 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杯中吧台下逐渐堆积起空瓶,空气中酒精挥发的浓度也像是让人喝了一杯烈酒,经历过气氛最狂热的阶段,现在逐渐陷入后半场的醉迷恍惚。 千岛言醉醺醺地搭上身边草薙出云的肩膀,吐息中不知是杯子里酒气更重还是空气中的醉意更浓,草草 草薙出云你又忘记了我名字草薙出云也有些醉了,他一边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千岛言推开一边从吧台后面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伏特加,这是从俄罗斯那边购买的烈酒也许你应该会喜欢。 俄罗斯?千岛言涣散的眼眸清晰了片刻,很快又重新变得迷茫,开始觉得自己不应该接着喝,啊是不是 草薙出云不等对方说完,直接给开封给对方空了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快尝尝。 换平时他肯定不会直接倒的,但酒精一向是能够麻痹人大脑的最佳麻醉剂,草薙出云忘了用其他饮品稀疏中和口感,而千岛言也迷糊地顺着对方意愿拿起杯子往嘴里灌,结果烈酒入喉酒劲席卷一头栽倒在吧台上。 原本喝的正上头的周防尊被对方哐当一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千岛?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没得到应答。 喂他好像喝醉了。 周防尊看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的草薙出云,后者后知后觉地看了看手中的伏特加又看了看倒在吧台不知是不是还有意识的千岛言。 最后不确定的向旁边的十束多多良求证,他酒量是不是比以前差了? 十束多多良昏昏沉沉地一同看向千岛言,只觉得头重脚轻,刚点了一下头便因为不可抗拒的地心引力一同栽倒在吧台。 草薙出云被连倒两个人的变故弄得酒醒了一分,环视周围发现居然已经倒了一圈呼呼大睡的人,不由得失笑,怎么都醉了 他摇了摇手中还剩大半的伏特加,遗憾无比,我以为千岛最起码能抗到喝完这杯伏特加,毕竟他朋友好像是俄罗斯人,按理来说他酒量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其实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了趴在吧台意识混沌的千岛言,他忽然插入对话,已经不算是朋友了。 你还醒着啊?草薙出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明亮的火光点燃唇里的烟后,含糊不清地继续问道:你们绝交了? 没千岛言没有抬头,而是缓缓举起手,语速慢悠悠的,带着醉酒之人都有的迟缓与混乱,更像是有气无力的昏沉模样,我们结婚了。 哈?! 草薙出云刚想给周防尊点烟的手顿住了,连带着嘴里燃烧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把烟踩灭,抓着千岛言举起的左手左右观察,对方白皙修长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花哨华丽的铂金戒指。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饰品。草薙出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周防尊。 后者一向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 以千岛言的个性会弄点饰品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再加上赤之氏族行事一向不羁也没有那种条条框框约束限制,他们一时之间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这一层。 从一开始就看透一切的栉名安娜坐在一边玩弹珠,没有任何想要提醒的意思。 草薙出云又开始感觉酒劲上来了,他压着千岛言肩膀,笑容散发着黑气,看起来颇有有怨念,你结婚居然不邀请我们的吗?嗯?千岛?亏我们可一直惦记你。 结婚?千岛言仿佛清醒了一瞬间,补充道:没结婚 这副自我矛盾的模样把周防尊都看无奈了,出声帮对方总结,那就是订婚? 唔千岛言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你们互换戒指了?草薙出云被勾起几分好奇心开始盘问对方。 没千岛言被酒精麻痹的思维在努力运转处理信息,我的还没给他。 草薙出云嘶了一声,总觉得这个流程哪里不太对,他小声向周防尊询问,是不是订婚都要互换戒指的?而且一枚的话,通常都是男方给女方的吧?千岛和他那个幼驯染都是男人,这样是不是千岛比较吃亏? 作者有话说: 是二合一qwq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7章 第141章 番外十一 后日谈 草薙出云和周防尊凑在一块嘀嘀咕咕,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酒吧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属于冬季冷冽的夜风吹散空气中沉积的酒精,让昏沉迷醉的气息慢慢被稀疏。 两人目光一瞬间看向门口的方向,现在酒吧并未营业,按照以往情况判断会不请自来的都是不速之客。 但这一次出乎意料,凌厉目光接触到的来人是一位看起来裹挟着病气的黑发青年,对方背后是浓稠的黑夜,长相俊美甚至因为气息上的羸弱而显得精致易碎。 抱歉,打扰了。对方嗓音温润,彬彬有礼地说出来意,夜深了,我来接千岛回家。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扫过里面的情况,这家酒吧与之前并无多大变化,沙发上以及桌子边都横七竖八倒了许多喝醉睡着的人,唯一还清醒的也许只有坐在桌边的那个女孩以及坐在千岛言身边吧台前面的两个男人。 金发青年背对着门口趴在吧台上看起来像是已经喝醉了,而那名带着墨镜应该是调酒师般的男人正握着千岛言左手手腕面朝那个红发男人像是在讨论些什么。 费奥多尔视线在两人相触的地方停滞片刻,紫罗兰色的眼眸微沉,不悦的情绪转瞬即逝。 是你 草薙出云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对于气息的变化一向敏锐,因此迅速察觉到了对方气息中流露出的那份危险,他松开了握住对方手腕的手。 千岛言的幼驯染似乎不如外表所展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感谢您照顾千岛。费奥多尔脸上笑容浅浅,仿佛刚刚的不悦只是错觉,他喝醉了吗? 嘛算是吧,我也不清楚他还有没有意识,毕竟难得重逢大家都很高兴,也都很尽兴。草薙出云重新点燃周防尊唇里的烟,顺带给自己的也点上了一根。 费奥多尔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他走到对方身侧,后者金色的长发有些散开了,从肩头垂落的长发宛如水流般铺陈在吧台上完完全全遮住了脸。 伸出手耐心细致地帮对方把头发重新梳理整齐,最后露出的耳尖浮着一层绯红,连带着附近的那一片皮肤都泛着红。 从表面看起来大概率是醉了,就算没醉的彻底,意识也不会多有清醒。 而千岛言喝醉后一向很让他头疼即使次数很少。 费奥多尔在心中叹息一声,千岛言的感知一向敏锐,即使被酒精麻痹了大脑也一样,他侧过头枕在手臂上看向身侧熟悉气息的来源,涣散的猩红色眼眸逐渐聚焦,看清了对方此刻苦恼的表情。 像是有些惊讶对方的出现,费佳? 很高兴你还认得出我。费奥多尔把对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挽回耳后,触及对方滚烫的皮肤时顿了顿,你感觉怎么样? 千岛言微微蹭了一下对方的手,用对方冰冷的体温驱散了几分醉意,嗓音沙哑朦胧,还好,你怎么来了? 费奥多尔口吻无奈,甚至带着某种习以为常的心累,我来接你回去,以免我第二天会在某个花坛里发现不省人事的你。 千岛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用迟缓的思绪去辨析对方别有深意的话,结果不仅没能立刻明白反而还因为过度摄入酒精强行思考引起了头疼。 费奥多尔看着那张漂亮绯红的脸上浮现出厌烦夹杂痛楚的表情大致明白了对方此刻的状态。 他目光扫过吧台下面散落的空瓶以及对方手边还剩半瓶的伏特加,大致明白对方喝了多少,还能走吗?车在外面。 千岛言一手扶着对方一手捂着额头,含糊不清地抱怨,头疼 他晕晕乎乎地起身,没能站稳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整个人重量都压在了费奥多尔身上,后者呼吸不动声色停滞了一秒,下意识看向通往门外的路有多长。 坐在一边抽烟的草薙出云不由得出声询问,需要我们帮你把他搬运到车上吗? 费奥多尔闻言看向被烟雾缭绕的两人,沉吟一会儿后,他缓缓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用,今天已经叨扰你们很多了。 不用这么客气,千岛会醉这么彻底也有他的原因在。周防尊嗓音低沉带着常年吸烟而残留下的沙哑。 好吧好吧,是我的责任。草薙出云无奈失笑。 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吗?费奥多尔指了指酒吧的推拉门,他需要扶着千岛言,因此没有空余的手去拉开那扇门。 没问题。草薙出云起身帮对方打开了酒吧的门。 多谢。费奥多尔朝对方点点头,那么,失陪了。 路边停留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车,草薙出云站在门口目送那个瘦削的青年扶着千岛言一同钻进那辆车的后座,关上车门后那辆车随之启动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看起来甚至还专门准备了司机。 草薙出云熄灭烟蒂,回头朝靠在吧台上的周防尊说道:千岛那个爱人似乎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不是很正常吗?周防尊目光看向天花板上绚烂的彩灯,唇里咬着的烟伴随着开口时的动作散落下灰烬,那个人身体很弱,如果没有其他地方出众,以千岛的性格怎么会看上他? 第338章 他身上的气息草薙出云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因为什么而迟疑,跟我们当初第一次见到千岛时,千岛身上的很像,只不过更浓郁,像是源头。 周防尊知道对方在犹豫什么。 你啊他慵懒地把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对方身上,语气散漫,我也已经不是王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市民,千岛有他自己的想法。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王,哪怕没了德累斯顿石板也一样。草薙出云坐回吧台,随手拿起一边还没喝完的酒,沉吟片刻,不过你说得对,千岛跟他在一起确实很高兴,我能看得出来他比当初要高兴很多,也变了很多。 这是件好事。周防尊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我们早知道他的特殊,但他救了安娜,所以我为他担保,事实证明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哦除了现在的混乱,不过这也轮不到我们操心,这是那群蓝衣服会头疼的事。 他们判断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依照世俗的规则,而是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草薙出云失笑不已,那我这算是关心则乱? 周防尊瞥了对方一眼,不置可否笑了一声。 车里千岛言头疼意识模糊,再加上最近一片混乱,需要绕开一些混战发生的区域,导致车时而急刹时而加速,颠的他胃不舒服,原本喝了那么多酒就胃就有些烧,现在每颠一下千岛言都觉得自己快吐了。 他不由得靠向费奥多尔,后者身上冷冽的气息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费奥多尔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背脊,另一只手微凉的指尖拨开对方的唇,指腹与灼热柔软的舌尖擦过,旋即指间夹着的物品被塞入了对方口中。 唔?千岛言舌尖描摹着形状,是圆的还有些甜,不解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对方,后者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醒酒糖。费奥多尔像是知道对方的疑惑。 千岛言有些诧异于对方居然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嘴里的糖酸酸甜甜,混合着其他说不上来的味道,他皱着眉草草咬碎后吞咽,不好吃。 当然但谁让千岛喝醉了呢?费奥多尔知道对方还拥有朦胧的意识,但这点意识迟早会因为酒精的吸收而消失。 还没有千岛言嘴硬地反驳,即使语序已经开始颠三倒四,我很清醒,我还能说话,你看,喝醉的人都是倒头就睡的! 嗯,真的是太好了。 跟喝醉的人争执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费奥多尔好脾气地点头附和,这个状态下的千岛言做出什么举动都极有可能,他只能希望在回到据点前对方能够一直维持这种相对比较省心的情况,否则他真的不一定能够控制住对方。 千岛言察觉到对方的敷衍,不满地拉着对方开始抱怨,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话,但费奥多尔都没能听清,原因无他,千岛言用的语言太杂了,上一秒还是俄语下一秒就极有可能会变成英语或者日语,再加上对方嗓音低哑模糊,甚至时常说着就断了或者成为了微不可闻的气音被发动机制造出的嗡鸣盖过。 连蒙带猜只能推测出对方的意思大概是嫌弃他敷衍的态度和总是会知道千岛言动向的掌控欲。 没等费奥多尔想出在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才能平息对方的情绪,后者已经思维跳跃极快地换了个话题,伴随着话题的转变,千岛言的声音也放缓清晰了许多。 草薙出云说我吃亏了。 什么?费奥多尔眼眸微眯,第一反应是千岛言居然能够在醉了的情况下说出一个名字比后者要长的人。 他说 说的什么千岛言有些记不太清,只能从对方和周防尊最后围绕着他有没有吃亏而展开的闲聊开始回想。 费奥多尔耐心地等待对方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的话,在寂静到只能听见汽车发动机嗡鸣的环境下,千岛言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不确定。 他说在戒指只有一枚的情况下,通常是男方给女方戴? 但是,是千岛没有给我准备戒指哦。 虽然说跟喝醉状态下的对方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但费奥多尔觉得自己不能平白无故又被扣锅,否则回头千岛言酒醒后万一还记得肯定会因这件事生气。 唔原来是我的原因吗?千岛言微微睁大了眼睛,视线没有焦距,浮现出一层迷茫。 当然不止千岛言一个人的原因,其中也有费奥多尔没有事先告知的原因在,不过意识朦胧的千岛言想不到这一层。 费奥多尔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一样再度陷入了沉默,正当他开始怀疑对方此刻的状态是不是过于感性时,千岛言带着恍然语气的声音响起。 所以费佳是愿意为了我穿婚纱的对吧?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知道对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会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但这句话未免太离谱了,而且对方究竟是怎么从那个问题里得出这个荒谬结论的啊?? 第339章 他唇边挽起一抹弧度,语气温和无比,千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换做平时的千岛言肯定能感觉到对方温柔背后的危险,但此刻的千岛言逻辑思维能力比平时更加跳脱,也完全没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 不过也是呢他露出一副困扰的模样。 费奥多尔指尖搭在对方裸露在外的颈侧,一边感知对方此刻的心跳一边仍十分有耐心地倾听对方混乱无序的话。 毕竟费佳没有什么朋友,如果真的举行婚礼会出现一半座无虚席,一半空空如也的情况吧而座无虚席的那一部分里肯定有大半想杀你的仇家。 千岛言说到这里表情居然带上了几分同情,仿佛感同身受了一般,怎么会这样好惨啊费唔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冷的手强硬地捂住了他的唇,费奥多尔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千岛,您已经醉的很厉害了,休息一下如何? 费奥多尔能够从对方心跳感知到对方是真醉还是装作醉了故意气他,从反馈回来的情况来看,对方确确实实喝醉了,而通常酒后吐真言也不存在能够伪装表情的情况,也就是说对方居然真心实意这么认为,也是真心实意在为他忧愁这件事。 仿佛一口气堵在心口,但跟喝醉的人计较过于幼稚。 千岛言茫然地看着对方笑容消失的脸,从对方用力的手隐约察觉到对方情绪的波动,他拿下对方的手,疑惑出声,我戳到你伤心事了吗? 不只是费奥多尔刚想好好跟对方理论一下,谁知道对方根本不听人话。 千岛言自顾自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但是我不会让你为难,你知道为什么吗? 费奥多尔暗自告诉自己不要跟此刻的对方计较,顺着对方的话询问,为什么呢? 斑驳光影下,只见千岛言唇边笑容加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涣散的眼眸在此刻重新聚焦,浮现出一层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当然是因为我们已经是爱人了啦 对方此刻展现出的模样让费奥多尔开始怀疑对方有没有醉,刚想开口的试探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 只见千岛言单手抓起他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最后取出一枚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因为光线过暗再加上千岛言意识上的模糊,导致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费奥多尔微愣,对方的举动完全在意料之外,但这个举动也让他觉得对方真的醉了。 并且觉得千岛言第二天酒醒后肯定会后悔。 他抬起手,借助外面霓虹灯的光晕看清了戒指的模样,那是与千岛言手中相同的款式,无论是做工还是细节方面都无二致,硬要说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中间那一圈碎钻被更换成了璀璨的紫。 你喜欢吗?千岛言嗓音带着些许倦意。 嗯。费奥多尔伸手摸了摸对方柔软的金发,俯身在千岛言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很喜欢。 千岛言得到满意的回答不再刻意去维持意识,他合上眼帘沉沉睡去,失去了控制的身体倒在对方肩头。 费奥多尔或许该庆幸开车的人是已经被完全控制的「死屋之鼠」成员,否则依照这种发展来看不知道最后是千岛言会懊恼迁怒去杀人灭口,还是自己会忍不住动手杀人。 果不其然,第二天醉宿头痛欲裂醒来的千岛言盯着费奥多尔手里的戒指跟见了鬼一样难以置信。 震惊之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伴随着记忆的回笼,又逐渐陷入自闭。 原本原本他是准备想在一个庄重又浩大的仪式给对方戴上的,而不是在那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混乱中,在狭小简陋的车舱里摸着黑给对方戴上,完事了还去问自己一向注重仪式感的爱人喜不喜欢。 光是想想千岛言都觉得要窒息了。 费奥多尔表情平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金发青年懊恼地一头栽回被子里,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没关系,如果千岛想的话,以后有空我们可以准备充足后再来一次。 对方好心的安慰让千岛言更加内疚,他甚至联想到前几次喝醉时制造出的麻烦。 当即痛定思痛,下次我再也不喝酒了! 费奥多尔没对对方的承诺抱多大希望,他叹息一声,没关系的千岛,只要你不喝醉就好了。 千岛言感动地看着自己慷慨的爱人,并且主动帮对方处理工作。 但通常千岛言心血来潮维持的状态都特别短暂。 于是几天后费奥多尔再一次发现对方不见了,又再一次从赤之氏族的酒吧里发现了对方的身影。 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快点完成东京的布局然后离开。 但,只要对方看起来很高兴那也不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再呆一段时间好了。 作者有话说: 费奥多尔,一只不爱出门的宅家仓鼠 千岛言,一只著名爱到处跑凑热闹的猫猫 为你上演一出《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 抱歉来晚了!不过今天多了两千字! 第340章 后日谈到这里就写完啦!让我康康接下来写什么好呢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2章 番外十二 《饭团的求生之旅》(含文中文) 在这个世界失去了异能之后的某个午后,千岛言终于回想起了那本《饭团的求生之旅》的存在。 为了找到它花费了千岛言不少功夫,因为他们总是会更换据点,再加上他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因此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偶尔会忘东忘西,不过幸运的是费奥多尔会帮他处理疏漏之处。 费奥多尔看着捧着书坐在飘窗边正准备翻看的千岛言,午后温暖静谧的阳光轻轻洒落在后者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浅浅的光晕。 而这份恬静的氛围却没能安抚到费奥多尔,他面色古怪,有些欲言又止的迟疑,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说出那句劝告。 劝告千岛言放弃去阅读这篇小说。 说实在的,费奥多尔觉得这篇小说情节有些过于荒诞压抑,主人公的命运也过于多舛,书里的人包括书外的作者都在针对书里的那个我,无愧于书名的求生之旅,其中陷阱一环接一环,度过了最初的大逃杀环节还有最后的阴谋网,如果不是他从开始就察觉到了陷阱的存在,那他也会很难从中逃脱。 当然,这本书原本就是千岛言指定的内容,兴许写这本书的那个「组合」成员也以为千岛言要用这本书对付某个仇家,看在千岛言的面子上,在本就不擅长写大逃杀题材的同时硬生生用悲剧串联起了一切得到最后他所擅长的题材,也就是推理。 在这其中甚至包括千岛言所想要的惊天大反转,从这里也能看出那位成员在文学界的才华横溢之处,如果这本书不是为了他打造的就更好了。 但是,因异能进入书中成为主人公和从外界阅读整本书的故事是不同的,前者是第一视角没办法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可怖命运因此可以维持一无所知的状态懵懂行走在早已安排好的命运上。而后者更偏向于上帝视角,能够从主人公没能发现的边边角角预料到即将到来的悲剧,更可悲的是主人公却对此一无所知。 好的文笔是能够带给读者身临其境感受的,费奥多尔毫不怀疑爱伦·坡的文笔,因此,千岛言一定会因为剧情而造成巨大的情绪起伏,更别提其中还有夹带私货的存在。 还是说他应该早在对方没能想起这本书之前把这本书丢了才是正确选择?可惜之前太忙他无暇顾及这件事,导致现在对方居然回想起这本书的存在了。 没等费奥多尔想好能够说服千岛言的措词,劝告后者不要看这本书时,千岛言率先注意到费奥多尔罕见的懊恼,这副表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会很正常,但放在对方身上就显得很罕见了,费奥多尔通常都展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懊恼这个词天生不属于对方。 正要翻开书的指尖微顿,被暖阳笼罩的眉眼浮现出笑意,费佳?你在为什么苦恼吗? 费奥多尔幽幽叹了一口气,在看见千岛言唇边笑容夹杂着趣味的同时,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劝告对方放弃阅读小说的想法,此刻千岛言所展现出的状态显然是想要与自己作对时的恶劣一面,最后一丝可能性也消失了。 这样的话,只能尽量减少损失了。 我希望您看完这本小说不会连夜跑去横滨找这本小说作者的麻烦,不然我连续通宵几天制定的计划可能又需要重新制定。费奥多尔不抱多大希望地说道:这本小说的内容并不有趣,相比较之下我更希望您能够陪我一起午睡。 说是午睡其实是补觉,费奥多尔此刻眼底的乌青近乎快赶上千岛言手中书籍漆黑的封面。 然而人最大的敌人是好奇心,对方越是这么说,千岛言就越是好奇书中的内容,他近乎迫不及待地翻开书,嘴上敷衍着对方,费佳自己睡就好了,如果睡不着我可以跟你讲讲睡前故事,就我手中的这本书怎么样?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不用了,我想如果您能保证不跑去横滨打乱我的计划,我大概能睡得很好。费奥多尔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已经能够预料到千岛言再一次打乱他计划的走向。 嗯嗯,我保证,只是看本小说而已。千岛言只想把对方打发去睡觉。 想要的承诺已经得到,费奥多尔唇边终于绽放出弧度,他安心地卷着被子倒回床里。 千岛言注意力倾斜回书中,目光触及墨色文字的开端。 「这是人类史上的灾难,亦是一场进化与筛选,在这个末日之后的世界里,人们相互残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一切只为筛选出一位唯一的「亚当」。 人类文明的辉煌与瑰丽消散在血与哀嚎中,在人人自危与果腹之间,愿意继续维持文明火种的殉道者更是少之又少,在巨大的末日与死亡面前,单个的死亡是如此微不足道,但是就像是宗教里都会流传的一样,救世主也在人类、也在芸芸众生之中平凡等待着发光之时。 而遗憾的是这个救世主并不是能够直接改变现状的救世主,而是延续人类火种的、属于人类这个种族的救世主。 是的,没错,所拯救的并不是现在在苦苦挣扎的可怜人,而是为了确保这场灾难过后人类能够继续存在。 第341章 拯救的人类,只有他自身,就像是水蛭一样,吸干现有人类的血液,然后独自存活,这更像是幸运儿,而不是什么救世主。 但谁愿意暴露自己充满欲望的丑陋一面呢?因此只要这样包装一下,啊救世主,如此的大公无私,他们是为了拯救人类未来而斗争。 末日是无法让所有人存活的,这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分散物资分散资源这种仁慈的做法只能延续苦难,灾厄没有尽头最起码他们这批人类没有。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所有人都在为拯救世界而奋战,哪怕是最小的孩子,还在懵懂的孩子,都在祈求着救世主的名额。 我必须承认,我只是个平凡人,一个平凡到连食物都需要乞求的懦夫,我打不过那些身强体壮的大块头,也玩不过那些狡猾奸诈的小人,就连我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去追求人类救世主的位置吗? 就连我的名字都充满了滑稽朴素的味道饭团,是的,我的名字叫饭团,只是为了能够果腹,所以起这个名字试图画饼充饥,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取的,也许是我父母,但是我失忆了,我甚至记不清我父母的模样,或许我也根本没有父母,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没得选,我与其他竞选者被送到了一处荒岛,乌泱泱的人群攒动着脑袋,上一轮死去的人鲜血凝固在枯黄的土地上,新一轮的鲜血会重新清洗大地。 竞选者有数百人,而最后只能剩下一个,存活下来的人会与其他赛场存活者再一次被投入下一个赛场,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再无竞选者。 这是最原始也是最便捷的方式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强壮身体与绝佳头脑才能够肩负起这个重担。 这场竞选没有规则,没有伦理,唯一的主旨只有活下去。 我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感知到我内心的声音,那就是我想活下去,想的不得了,哪怕只是一天,只是一分钟,这干燥令人作呕的空气此刻是如此让人迷恋,我身体战栗着,手脚不断冒出冷汗。 我捏紧了手里的匕首,暗自祈祷着我会是那个幸运儿。」 确实是大逃杀题材,在千岛言看见开头时还以为会是什么浪漫题材,或者说是推理阴谋论之类的东西,但是这样的话最后的反转真的会是惊天反转吗? 他连这个弱不禁风的主角连会怎么活下来都想不到。 不过这个主角的名字真的好朴实无华,是为了更契合这个书名吗? 这样的话倒真的会是个励志故事 「 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上帝啊! 我忍不住喜极而泣,这是意想不到的开展!是神明的眷顾!是命运女神的照拂!哪怕我只活过了第一轮,这也是意料之外的开展! 这意味着我能够得到生活物资了,我有东西可以吃了,不至于会饿死! 那些人不会让救世主候选人被饿死,这也是为什么但凡是能动之人都会参与的原因,与血与肉挥洒换取来的,是可以饱腹的食物。 天哪,天哪,天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吃饱过了,被饿到辗转反侧、被饿到精神恍惚的滋味我真的再也不想去体会一次了! 虽然那些监督者看我与看猪猡毫无区别,但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只赢了一次,还是以那样不光彩又投机取巧的方式,也许下一次我就会死在某个人手里,但是谁在乎呢? 如果能让我吃饱被杀死,而不是死于疾病与饥饿,那想必我也能死的轻松些吧?对了对了,没错,还得加上一条,我是死于追求救世主的道路上,是殉道者,而非普普通通、毫无价值的难民。 下一次的斗争很快到来,与之前不同的是,我已经不会再手脚发寒了。」 于是千岛言用某种古怪又微妙的视线一路阅读下去。 看着这个本该第一个被淘汰的主角如同幸运女神附体一般一路过关斩将,用人性为武器、用弱小的外表为伪装,苟延残喘活到最后,与另外几个最后的幸存者一同站在了这个计划提出者也是研究者们的面前。 如果说这个主角过于脆弱全靠运气剧情狗血,那倒也不是,主角用不同于强壮身体的灵活方式摘得桂冠靠他的头脑。 弱小者有弱小者的生存方式,他看着主角从一开始的生疏变得老练,思维也不再是普通的吃饱、存活哪怕一天,而是逐渐变成了想要一直活下去成为「亚当」的决绝。 但是以他看来成为「亚当」也绝不是什么好下场。 不过已经快看近乎大半了,他也没发现爱伦·坡夹带的私货,本来以为他会是死相凄惨的炮灰,但是没有,还是说因为他没有进入书里,看不见具体化的人物所以意识不到? 「 原来这个计划并不是让最后的胜利者能够吃饱喝足活下去。 我从研究者嘴里套出了一些线索,以及计划的大体框架。 这个计划的核心是改造,或者说是进化,他们会从七个人里筛选出七个人中的所有最佳零件拼凑成一个完美的人,进一步进化升华成为「亚当」,当做最后的文明火种。 当然,当然,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救世主都是完美无缺的。 也就是说,最后的桂冠是由提供大脑的那个人摘得的。 七个人里我身体最弱,却也是大脑最强的,或许是因为这点,那些研究者不像之前监督者一样用看死人的目光看我,而是带着狂热与崇拜,仿佛我已经成为了神的宠儿一样。 第342章 他们安慰我说大脑会由我组成,其他人都只是我的踏脚石,会沦为我的养分,确实没错,毕竟控制人的是大脑。 但他们都拥有如此高端的技术了,谁又能保证我的大脑还是我?在巨大的未知面前我不由得犹疑起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人性的丑恶与贪婪。 我突然深刻的意识到,成为「亚当」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这只不过是从两个糟糕的选择里抉择一个不那么糟糕的。 一瞬间一切都变得可疑了起来,包括墙角的霉斑都像极了狞笑的鬼脸,恍惚中我竟觉得这个地方像是棺椁。」 好极了,这个主角终于在进入陷阱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他也已经没得选了。 看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千岛言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夹带私货的存在,难道当时费奥多尔在生气的情况下故意骗他了?他狐疑地抬头看向被子里已经熟睡的爱人。 后者已经沉入梦乡,俊美苍白的脸上眼底厚重的黑眼圈在诉说着疲惫,呼吸清浅绵长。 他很快收回目光,指尖捏着剩余的书页。 暂且还是先看完再做决定吧。 「 经过一番调查我发现这是个阴谋! 什么选择救世主,什么筛选「亚当」,什么进化,全部都是阴谋! 他们在孕育怪物,在试图培养最完美的人类,他们根本不仅仅只想从七个人里拼凑完美,这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他们都疯了! 我要逃出去!从这个魔窟里逃出去!但我又能去哪?外面并不比这里好上多少,甚至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 幸运的是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彻底摸清一切,摸清末日降临的原因我发现末日与这个计划似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从未想到一直是拖累的身体也能有起效的一天。 我的身体太孱弱了,长期营养不良的差劲身体极有可能会导致我在手术前死亡,他们为了确保我大脑的不会退化选择先温养我的身体,尽量保持在巅峰状态。 这些天我过得是想象不到的奢华与舒适,在这其中我见到了一个美到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女人,她的外貌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惊人,如同造物主精雕细琢的得意之作,任何赞美的词汇放在她身上都会显得贫乏。 她那柔顺的金发就像是末日前落下的阳光,她的眼瞳是如同血液般的赤红,盛满了对于末日后人们的哀鸣与悲悯,不同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宛如希望与绝望的碰撞,开出耀眼炽热的花。 我从未在生死存亡之外感觉我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过。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是难以启齿的,她安慰我说,没关系,最后他们都会舍去名字,获得新生。 她说,她是筛选出的「夏娃」。 是了,有「亚当」,那一定也会有「夏娃」,他们将一同续写人类的文明。 我不打算成为拼接的「亚当」,但她那种超越性别与灵魂的完美让我全身血液都在灼烧,灵魂都在为之战栗。 我开始追逐她的痕迹,像是瘾,像是寻求着完美的自己,让我痴迷不已。 我想,我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吸引。」 千岛言看到这里眉头都皱起来了,他已经从描述和主角的反应里看出了不对劲。 此刻的主角仿佛已经忘记了之前想要逃出去的急迫,反而他还从上帝视角里看到主角在朝某个方向同化,哪有曾经一星半点儿的智慧,简直就像是坠入爱河贡献了大脑的追求者。 也许是那个女人有问题,也可能是那些实验人员借助检查身体的名义对他做了什么,也有可能是主角在见到那个女人后思维发生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转变。 不过这个女人外貌描述有些熟悉,金发红瞳倒是跟他撞上了 难道说 千岛言目光迅速往下浏览。 「 我被骗了我被骗了! 我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太迟了。 她不,或者说是祂,祂根本不是女人,甚至不能算是人,也根本不是「夏娃」!而是被培养出的怪物!人类最完美的杰作他们如此称呼祂。 我早该想到怎么可能会有任何一个人类长成这副模样,拥有这非人之美 祂用花言巧语骗了我,骗我说出了我所发现的一切! 祂说我太着急了,祂说祂即将不再孤独。 是的,我确实太着急了,我没有深思熟虑去调查祂的一切,仅仅只是一时的冲动就对祂和盘托出。 我被戏耍了,想起过去的种种殷勤,一切都像是一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我被绑在手术台上,周围是散发着寒光的手术刀,而那个人形怪物站在不远处期待地看着我,为什么期待?也许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等待着周围身穿白大褂的厨师处理食材放上祂的餐桌。 我死死盯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我永远不会忘记祂的模样,不可否认祂的完美,我心脏仍旧在为那份窒息的超越一切之美而跳动,但同样,我也不会忘记他变成怪物时裂成五瓣的脸。 灯光在我眼前亮起,雪白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墙壁,不,那根本不是什么墙壁,而是层层叠叠装在培养舱中的怪物!令人作呕的外表鼓动着跳动着,像是一颗颗心脏,冒出细小的白泡,也许它们也在渴望着我的肉,接管我的皮囊。 第343章 怪物的本体掩藏在人类皮囊之下。 祂是末日的源头,是人欲望的本源,是灾厄本身。 只是如果现在的祂是怪物,那谁才是导致一切的幕后黑手? 在刀尖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席卷一切。 我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黑暗,极细的崩断声响起,像是琴弦,也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有什么在无声的升华,在进化,被同化。 幸运的是我仍旧是我。 我如愿以偿成为了救世主。」 是谁?这个问题清晰明了。 千岛言已经看完了整本书,主角没能意识到的细节在书中用上帝视角已经完美描绘了出来。 不可否认,在绝境中确实有能够让人快速成长的催促作用,但主角适应的太快了,所有的时机也掐的太好了,聪明的大脑有极大概率能会让他从大逃杀中活下来,但进入最后一轮选拔的都不会简单。 这本书从上帝视角来看最大的异常是主角本身,而主角也在开头说了自己的平凡,那么是否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异常? 其中也提到过主角的大脑会成为支配身体的中枢,主角本能跑掉的,但他没跑,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也许是因为那份贪欲和看见了完美的渴望,想要去了解更多,但又不能容忍自己迫切想变成怪物的想法,所以在心理活动中把一切都归咎于外界因素造化弄人,也就是说把自己变成怪物的是主角自己,害主角的幕后黑手是人类都有的贪欲。 幕后黑手、末日的源头,来自于人类本身。 但是这样的话是毫无疑问的死局,这也是爱伦·坡在针对目标设计小说情节时惯用的写作手法,人都是不会怀疑自己的,更别提在进入书中后会变成第一视角。 这本书同时兼顾大逃杀末日题材和推理阴谋论,也就是说光是仅仅得到幕后黑手答案是没办法出来的,还要从那个怪物环伺的囚笼里逃出来。 通篇下来千岛言唯一能够看见能跟自己对的上一星半点儿的只有那个怪物,但比起自己被写成了末日boss,他更在意费奥多尔当初是怎么出来的? 留下会被改造成怪物磨灭意识,逃走会因为末日而饿死,这剧情怎么看都无法逃出生天。 作者有话说: 是二合一! 写出来的文中文只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清楚大致内容啦,我不是坡,我写不出他的文笔!(发出菜鸡的声音.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番外十三 《饭团的求生之旅》 费奥多尔醒来尚未完全清晰的视野出现了一双剔透猩红的眼眸,在周围黄昏的朦胧晕染下,如同海上浮起的血月一般带着致命的危险与蛊惑。 不过此刻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新奇与疑惑,专注的模样像是在观察一个令他十分新鲜的未知物,配上周围光线昏暗不定的环境,却给人感觉下一秒会拿起手术刀来解刨一探究竟一样。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眨了两下眼睛,睡前的记忆逐渐回笼,他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习以为常地下意识伸出手遮住对方越发危险的视线。 嗓音带着刚苏醒时的沙哑磁性,早。 已经不早了。 千岛言拿下对方的手,没有去计较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他看着对方从被子里起身穿站在床边戴衣物,扬了扬手中的书。 我已经看完了哦。 嗯? 费奥多尔回头看向趴在床边单手支着下巴的青年,后者唇边笑意浅浅,全然没有负面情绪的存在,他目光随之落在对方手中扬起的书上。 是本好书吗? 唔算是吧?虽然看着有点压抑,但是题材有多样性,同时也贴合了书名,最后的反转也足够让我惊讶,不过相比之下 千岛言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费奥多尔眉头逐渐皱起,细看还有些困惑和不解。 书名是您要求的? 天知道他刚进入书中世界时被人喊饭团的迷茫,他甚至以为这是个食物拟人世界,他取代的角色刚好就是饭团。 最后花费了点时间才弄清楚了原来他的名字是饭团,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爱伦·坡起名独有的特殊风格,原来这是来自于千岛言的恶趣味? 这么一说,费奥多尔倒是想起果戈里曾经跟他说过千岛言吐槽他戴着帽子像个饭团这回事了。 啊千岛言目光游移,转移话题重新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不过我对你是怎么从书中世界出来的这件事更好奇,毕竟怎么看都是死局的样子,逃出去也是末日。 费奥多尔清楚对方想要转移话题的欲盖弥彰,他如对方所愿地反问,千岛没有从书里看出什么吗? 你是指那个描述跟我相同发色瞳色的怪物? 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千岛言也并不知道对方具体形象,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是指这个,那我大概是不在意的,毕竟作为最大的boss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时髦值。 费奥多尔沉默了,不由得陷入某种自我怀疑,回忆起他一路艰难走到最后见到那个与千岛言拥有相同外貌的女人时的惊讶。 第344章 书中有限的文墨是难以彰显一个人具体形象的,唯有真正进入书中的人才能够直面感受到两者容貌的相似之处。 这也就导致最后,他毫无防备看见那张跟千岛言一模一样的脸裂成五瓣还在不断蠕动发声时所受到的精神冲击差点让他当场产生心理阴影。 也就是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千岛言给写这本书的作者留下了怎样可怕的印象,以至于要让千岛言所关进书里的人也要体悟一番。 唔原来千岛没意识到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告诉你吧,千岛。费奥多尔眼眸中浮现出一层慈悲,像是在看迷途的羔羊。 他嗓音不紧不慢,犹如在祷告一般轻缓,最后当然是把boss杀了才能出来,因为怪物拥有坚韧生命,所以炸了一次又一次,砍了一次又一次,再生的断肢近乎可以堆积成一座小山,到最后怪物连人形都难以维持,哀嚎着求饶着却仍旧被杀死了,多么可笑啊号称完美的造物,却是最为低劣的末日源头,解决了它,末日当然也就结束,引起末日的源头是人类的贪婪实验,毁灭了它就毁灭了贪婪。 他满意地注视着千岛言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又从呆滞演化出难以置信,最后像是烧开的烧水壶一样爆发。 怎么怎么能这样!!千岛言气愤地怒锤床板。 你生气了?费奥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展露出一种无辜与茫然,故意问道:你不是觉得作为最大的boss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时髦值吗? 都被切成碎渣了还有什么时髦值啊!千岛言看见对方无辜的表情更生气了,我当初没有跟坡说书会用来做什么,但他通常都是用这个对付对手,因此他肯定是想着逃不出去的都是废物活该被困一辈子,而能出去的人肯定会因为我在书中被妖魔化的形象而更加谨慎重视地对付我。 但是!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嗓音不自觉提高,强调道:在后面这个可能性的前提下!如果我被敌人杀死了这么多次,最后甚至弱势求饶那也太丢人了!! 千岛言被气的脑子嗡嗡的,甚至幻听到了爱伦·坡阴谋得逞的大笑,他倏地站起身,旋即在房间里开始翻找什么,可恶!居然玩阴的! 千岛你冷静一点 费奥多尔开始觉得自己似乎逗过头了,照这个架势千岛言简直能扛着轮船自己连夜游去横滨。 费奥多尔不出声还好,现在一出声,千岛言满腔愤怒就有了可以迁怒的对象。 费佳!你也是! 什么? 费奥多尔顿住了,如同幽雾般神秘的紫眸里涌出大片迷茫和无辜,仿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被突然攻击。 你是不是也看见了那个拥有我样貌的怪物临死挣扎的样子?千岛言眼眸微微眯起,恨不得把这本书销毁,再把对方记忆清除。 后者茫然地睁大眼睛,困惑又无辜地辩解,可是难道不是千岛把我关进书里的吗?如果我不杀了它,我要怎么出来呢? 好像也是。 千岛言的怒意突然平息,不甘心地绞尽脑汁找茬,费佳你居然对我也下得去手,你果然 那不是你。费奥多尔无奈地叹息一声,那只是书里没有灵魂的躯壳,被文字操纵的一出傀儡戏。 他伸出手摸上刚刚气炸现在被强制中断怒意而有些迷茫的金发青年无暇俊美的脸,似喟叹般说道:是独一无二的灵魂与独属于你的躯壳才组成了千岛,而我永远不会认错你,粗劣的仿制品在我眼中与他人无异。 千岛言诡异的被安抚住了,他握住对方的手,却依旧不肯放弃,可是 千岛。费奥多尔俯身亲吻了一下对方的眼睑,继续说道:也许你该庆幸进去的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本来千岛言想说就是因为进去的是费奥多尔他才不高兴,但继而想到对方好像见过自己所有的样子,也有一周目的记忆,那或许对对方而言自己已经没有哪一面是对方没有见过的了。 不,不对。 千岛言又想到了新的未曾注意的地方,比如说他的脸就不会裂成五瓣。 如果还有自愈他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但是现在没有自愈了,那就是试试就逝世,而且他没有自毁的癖好。 千岛言神色中浮现出的一抹痛心疾首的惋惜,你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又突然露出惋惜模样的费奥多尔:? 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坡千岛言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对方握着自己手的力气逐渐变大了,像是在无声提醒些什么。 哦,他答应了对方不会打乱对方计划突然跑去横滨找爱伦·坡算账的来着。 费奥多尔微笑着询问:嗯?我好像没能听清,可以麻烦您再说一遍吗?千岛? 唔我只是开个玩笑,既然答应了费佳我就不会反悔的。千岛言不着痕迹地松开握着对方的手,游移的目光很快重新汇聚在对方身上,退而求次,我可以打个电话给坡吗? 第345章 当然,是找不到终端机了吗?费奥多尔转身拉开了床头柜边的抽屉,很好说话地把终端机递给了对方,昨晚掉到地上了,我捡起来顺手收在了抽屉里。 千岛言接过终端机,一顿输入后气势汹汹打通了爱伦·坡的电话。 后者此刻似乎正好处于上午悠闲的阶段,你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千岛言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然而还是没能忍住那股咬牙切齿的感觉,坡,把我写成脸能裂五瓣的末日boss有趣吗? 终端机那头呼吸一窒,接着噼里啪啦的杂音响起,甚至混杂着嘈杂的人声,那些背景人声里有些熟悉,爱伦·坡似乎在武装侦探社找江户川乱步分享他的手稿。 爱伦·坡似乎没有预料到千岛言会因为这件事找上他,声音重新响起,带着某种心虚辩解道:但是让仇敌死在你手下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听对方这话似乎也不是故意的? 千岛言怒意散去了几分,可想要出来的人却要杀了书中的那个跟我相似的怪物才能出来,这不是等同于让我仇敌泄愤吗? 不可能!除了乱步君不会再有人能从吾辈精心设计的陷阱里逃出来!爱伦·坡像是被冒犯了似的,一直理亏弱弱的嗓音也提高了好几分。 如果没人能出来,那我是怎么知道这个逃脱方法的呢?千岛言幽幽地说道:我可没有去亲身经历的爱好,你书中的主角写的结局是被同化成了怪物,所以坡你应该知道答案吧。 对面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应,像是陷入了某个打击中,半晌,千岛言才听见对方近乎是自言自语的受伤呢喃,好不容易串联了大逃杀和推理吾辈为了这本书掉了那么多头发通宵了那么多个夜晚居然 很快对方自闭的呢喃被一道充满活力的声音打断,坡君你在念叨什么唔是千岛的电话吗 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江户川乱步,千岛言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还答应过要带对方吃甜点,后来因为费奥多尔一直发烧导致自己抽不开身,最后忘记了直接离开横滨去了东京。 原来如此,你的情节又被看破了啊江户川乱步应该是从爱伦·坡的反应里看出了线索。 怎么能说又呢?这可是吾辈 爱伦·坡的辩驳还没说完,江户川乱步已经用他一贯任性自我的话打断了对方。 嘛反正千岛现在来不了横滨,直接挂了就好了,这样就不用继续思考这件事了。 说到这里江户川乱步故意哼了一声,看似对着爱伦·坡说实则是对着千岛言大声说道:他答应带名侦探去吃甜点,结果已经过了这么久都没信息,他没有主动联系名侦探,你也不许跟他说话!我们让他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伴随着这一句话电话干脆利落地被挂断。 千岛言沉默了。 江户川乱步果然生气了,以至于他还没有弄清楚爱伦·坡的真正想法就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他目光看向那个从自己打电话开始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爱人,后者见他目光看过来甚至迷茫地歪了歪头,稍长的黑发从耳畔滑落,配上那张富有少年感的漂亮脸庞,硬生生演绎出无辜的感觉。 发生楠漨什么了吗?千岛? 千岛言不确定地摇了摇头,他迟疑地说道:不没什么,费佳,你 千岛是想尽快结束这边的事吗?费奥多尔一眼看出自己爱人的想法,他唇微微抿起,像是有些不悦,也像是在为什么感到失落,可是我们才刚到拥有浪漫之都的法国,我们都未曾逛过这座爱情之城,而我连束玫瑰都没来得及送给您,千岛确定要这么快就想去那个沿海小城市吗? 千岛言望向那双平静又带着些许指责神色的眼眸,恍惚中听见自己良心的拷问与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 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费奥多尔故意说出这番话让他反思,还是对方是为了自己的计划与不可言说的独占欲而刻意想让自己跟横滨划开界限。 不过 这并不重要。 他伸出左手与对方放在床沿边的右手交叠,两枚戒指相触,上面繁丽的花纹在窗外投射进来的绚烂灯光下熠熠生辉。 怎么会?千岛言伸手环住对方脖颈,轻笑着在对方耳畔说道:毕竟你才是我最重要的爱人,不是吗?费佳? 费奥多尔张开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搭在对方腰间,得到满意的回答他唇边绽放出笑意,当然,我亲爱的千岛。 因此我们应该好好享受仅有彼此的时光才对。 炽热的爱意相交织,亦如他们指间见证一切的戒指。 此刻夜晚已至,巴黎城市的浪漫在此刻彰显,一座不夜之城。 作者有话说: 多更了一千字(嗯!)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1章 番外十四 千岛言与果戈里的二三事 第346章 千岛言与果戈里的相识要从费奥多尔身上说起。 在千岛言的印象里,费奥多尔似乎一直都是处于一种繁忙的状态,他也曾心血来潮跟在对方身后学习过那些技术,与记不住人名和发生过的事物不同,他对于摄取知识这方面学习的很快,同时也记的很清晰,就像是学会之后就变成了本能一样。 因为得到的过于轻易,所以就会显得无趣,导致了千岛言在了解透彻对方所做的事情之后很快就变得兴致缺缺,转而把注意力分散到了其他方面。 费奥多尔也管束不住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只能仍由对方到处折腾,幸运的是对方即使制造出麻烦也都能够自己独自处理好收尾,虽然解决的方式不尽人意但总归不会把他也牵扯进去。 千岛言暂时失去了对费奥多尔计划与工作的好奇,他的注意力倾斜在了莫斯科繁华的街道里,这里没有西伯利亚那么寒冷,也比西伯利亚多出了更多人息,到处都洋溢着新奇与热闹。 在兴致勃勃把这座城市探索了一遍之后,千岛言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费奥多尔身上,对后者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来莫斯科起了几分好奇。 费佳,你为什么突然来莫斯科? 正捧着一本厚厚书籍的黑发少年听见自己好友的疑问,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唔原来我没说过吗?是因为这里有个异能很有趣的少年哦。 千岛言警觉起来了,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他瞬间从桌子上直起身体,我跟他的异能谁更强? 应该是千岛比较强。费奥多尔手中的书页翻过一页,继续说道:但他是空间系异能者,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会是个比较有用的同伴。 空间系千岛言沉吟片刻,思绪不知道歪到了什么地方,是那种有随身空间可以随时掏出许多道具的那种百宝箱吗? 费奥多尔翻书的动作微顿,他抬起头,目光微妙地看着眼前这个思维跳跃的少年,不是不过空间系异能使用方法得当的话,或许也可以这么说。 哇哦!千岛言眼睛亮了,他激动地摇晃着椅子,这也许意味着他们以后更换据点不用扛着行李了,那费佳已经让他加入我们了吗? 很抱歉,还没有。费奥多尔摇摇头,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因为他的性格有些特殊,所以我还在收集他的情报。 居然还有人能让费佳感到苦恼吗千岛言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通常对方看上的异能者最后都会出于某种执念或是精神寄托变成费奥多尔手下。 不过这也让他对那个人更好奇了,他拍桌而起,决定亲自出马,我去帮你得到他! 费奥多尔罕见露出犹豫的神色,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让千岛言接触对方,毕竟前者的性格过于纯粹,极其容易被带偏,原本千岛言现在的性格就足够让他烦恼了,如果再跟对方一拍即合,那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如果用千岛言异能的读心那方面,或许真的能够在短时间里顺利拿下对方也说不准。 千岛,你确定吗? 当然!千岛言绝不承认这是因为自己好奇对方能不能随身携带一个武器库所以才主动要求去接触的。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放心吧,费佳,我一周之内必拿下! 费奥多尔总觉得对方说出的内容有些奇怪,但他仍旧给千岛言了目标空间系异能者的资料。 千岛言一目十行地浏览过那个银发少年的资料,耳边响起费奥多尔不放心的叮嘱,千岛应该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吧?到时候不要顺着对方思路走了哦,如果 不用担心啦他懒洋洋拖拽着音调打断了对方的话,目光停滞在对方经常出没的地点上,心中有了大致的计划。 莫斯科的夜晚寒冷无比,再加上此刻正值冬季,前段时间下过雪,路边都堆积着雪堆,金属制成的路灯也凝聚着一层冰霜,散发出幽幽冷光,行人裹着厚重的棉衣哈着白气行色匆匆。 在这种严寒的时刻,酒馆就成为不甚宽裕人们的最佳选择,时常会有贪恋酒精带来的暖意在酒馆烂醉如泥最后一躺躺一晚的醉汉,酒馆的老板对此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谁会赶走送上门的生意呢? 这种充斥着兴奋因子与喧闹氛围的地方也成为了表演魔术与吹嘘自己的最佳舞台。 银发少年一如既往地站在中央的木桌上,在表演里一番从身后破旧斗篷里如何凭空变出了一瓶未开封的酒时,赢得了周围醉醺男人的喝彩与掌声。 这瓶酒又重新被送入斗篷,再次展开时手中空无一物,看起来是很俗套的把戏,但却没能让人发现任何破绽,在找不到破绽的情况下,这就是完美魔术,同样这也是为什么银发少年会在这里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酒馆的门忽然被人打开,寒风一瞬间吹进,下一秒门又被人合上,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酒客进门的情况,但不同的是这次进来的是个少年,黑发红瞳,五官精致,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怎么看都年龄不大的样子,顶多十五岁左右。 第347章 小娃娃,你进来找你爸爸吗?我们这儿可没有亚洲人。坐在门口的中年男人带着酒气开口,似乎是感觉对方长得过于好看,所以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不,我找果戈里。千岛言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整个酒馆,最后落在站在最显眼地方的银发少年身上。 噢那个男人似乎也是酒馆常客,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转过弯,热心地扯着嗓子帮对方喊道:嘿!我们的大魔术师果戈里!这里有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孩找你! 被人群环绕的果戈里听见声音,他从桌上跳下来走到千岛言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紧接着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揽过对方脖子,一副好哥俩的模样,挤眉弄眼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听说过我□□无缝的魔术,所以想要来亲眼见证一下奇迹吧?你是我的崇拜者吗? 没见过的人他从哪听来我的名字?难道是这些的酒客的孩子?我可没听说哪个酒客的孩子是亚洲人,但他俄语很流利,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千岛言在目光触及对方的一瞬间就使用了异能去倾听对方的心声,因此他知道对方根本不如表面上展现出来的这样轻浮简单。 不过比起这些他有更好奇的事情,听说你变魔术很厉害。 果戈里像是没有预料到对方会这么直白说出来似的,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大笑起来,故作羞涩,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当然!难道你也是被我精彩魔术吸引来的观众吗?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让他笑声戛然而止。 你能变出一个军火库吗? 果戈里错愕了一瞬间,紧接着义正言辞地摇头,又带着些许讳莫如深的意味开口:我可是个正经魔术师。 他言下之意是表明自己不沾染那些危险的东西。 但千岛言自顾自的点点头,得出了结论,噢也就是不能。 嘿果戈里被激起了胜负欲,也不装了,反问道:难道你能? 我也不能。千岛言遗憾地摇头,没等对方露出不屑的表情,他话音很快一转,但我能做到跟拥有军火库一样的结果,你能吗? 果戈里看着那双充斥着笑意的红瞳终于确认了,这是个来找他麻烦的少年。 这能忍气吞声?当然不能! 火药味瞬间点燃。 这两个人当即开启了一段比赛,从比谁上房梁更快到谁能精准猜谜,在酒馆里众人的鼓劲喝彩里把所有能想到的比试都比了个遍,并且都不相上下,为了公平起见定的三局两胜,但总有那么一局是难分胜负的。 最后一直闹到后半夜,在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的影响下,果戈里看着酒客手中的酒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那就是利用民族优势取得胜利! 果戈里选择用战斗民族最为豪迈也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决一胜负比谁酒量更好! 虽然比酒的人是两个明显过于年幼的少年,但这个提议得到了一屋子酒鬼的称赞,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拱火,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下千岛言抿起唇,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但很快这份迟疑就被收敛起,像是欲盖弥彰一样强装镇定。 果戈里见状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对方,他挑衅道:怎么了?哈你该不会没喝过酒吧? 不,我接受这个提议,但是这是我们比赛的最后一轮,我觉得我们应该为此添加些赌注助兴才对。千岛言唇边挽起弧度,浮现出浅浅的酒窝,看起来无害又可爱,否则只是简单的比谁更厉害似乎有些对不起这些酒的价格。 你说得对,那么赌注设成什么比较好? 果戈里毫不犹豫同意了对方的提议,他心中打着算盘,对方是无论如何都赢不过自己的,这点毋庸置疑,再不济到时候还可以用斗篷把喝下去的酒转移到其他地方。 千岛言听着耳边反馈回来的声音,隐约摸清楚了对方异能发动的条件,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而且酒钱也由输家买单。 任何事情?果戈里像是确认什么一样。 任何事情。 作者有话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栽在千岛读心上的人还真不少(唏嘘.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5章 番外十五 千岛言与果戈里的二三事 千岛言笃定的态度让果戈里确认了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可是会是谁?居然还让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专门来找他,这个少年看起来也不简单也是异能者? 不过,如果对方认为可以用这件事达成目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果戈里胜券在握地催促道:那太好了!事不宜迟咱们快开始吧! 等等,别着急果戈里。千岛言故弄玄虚地伸出手指向对方斗篷,紧接着毫不掩饰地要求道:在那之前你得先把斗篷脱下来。 脱斗篷?果戈里狐疑地重复一声,眼眸浮现出一层警惕,我可没听说谁比赛喝酒还得先脱衣服。 第348章 别人自然不用,但是你不一样。千岛言语气意有所指,他歪了歪头,所展露出来天真的表情却像是一个孩子,毕竟果戈里变魔术很厉害,你每次都能通过斗篷把东西变没又变出来,万一你把喝下去的酒变没了该怎么办? 这番看似天真幼稚的话逗得周围醉熏男人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这番话就跟小孩子认为土豆会说话似的好笑。 只有果戈里表情微变,他不由得贴近对方,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字似的,你是谁? 现在才想起问我的名字吗?千岛言有些气馁,仿佛因为对方的疏忽而感到挫败,很快又重整旗鼓,自我介绍道:千岛言,我的名字。 果戈里想问的不是这个,但以对方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告诉他。 他耸耸肩,妥协道:好吧好吧,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就这样做吧。 否则如果他执意不脱斗篷反而会让周围的人怀疑起完美魔术的缘由,毕竟在其他人眼中这只是一件表演道具而已无足轻重,为了比赛的公平性,满足对方的小小的要求也未尝不可。 他不相信这个少年酒量能比自己更好! 酒客们为了烘托气氛特意把木桌拼成了一个长方形,整整齐齐码了两排酒,老板也乐得看,站在吧台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少年直接对瓶吨吨吨,他巴不得他们喝的越多越好。 周围的酒客们时不时起哄,噢果戈里你可得加油,那个少年已经喝完一整瓶了! 嘿!瞧啊!果戈里已经超过你了!加把劲! 哦哦!我们的黑发少年反冲了! 果戈里!真不愧是我们的大魔术师!他一鼓作气又干掉了一瓶! 这些人看得兴奋又紧张,简直就像是在自己比赛一样,酒精让所有人都陷入狂热的状态,比平时更容易被情绪支配。 桌上的空瓶逐渐堆积滚落到地上,此刻已经无人在意,酒馆上方悬挂的灯散发出暖色调的光晕,让人的大脑更加昏沉,不知今夕是何夕,仿佛一切都犹如隔雾看花,如梦似幻般捉摸不定,周围的喝彩声也变得忽远忽近。 两个少年都不甘示弱,即使已经到喝一口吐一半的地步也没有说出任何要停战或者认输的话。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百折不挠的劲让酒馆还醒着的人都啧啧称奇,酒馆里的其他人都没想到这两个少年能如此坚韧,此刻就连那些长期跟酒为伴的酒鬼都倒下了不少。 千岛言全靠扶着桌子才能维持站立,整个食道被酒精灼烧的如同吞了块木炭,没能忍住再次把酒吐了出来。 哈你快认输吧,你喝不过我的。果戈里此刻也有些恍惚,嗓音都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变得有气无力。 千岛言一边擦掉唇角的酒液一边回击道:我看你也是强弩之末,果戈里你认输吧,别把身体喝坏了。 短暂的交锋以无果告终,桌上的酒上了一瓶又一瓶,地上的空瓶四处乱滚,喝到最后两个人都没了继续站着的力气,一个趴在桌子上手握一瓶酒不知还没有意识,另一个靠坐在椅子上望着头上的灯发呆,垂落在身侧的手还握着剩一半的酒瓶。 两个人在长时间的沉默与发呆之后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抱着酒馆老板友情提供的桶吐的天昏地暗。 我说要不然算平局吧果戈里靠回椅子上,气若游丝,平局是他最后的让步。 好千岛言妥协了。 他第一次如此难受,整个身体像是被火焰灼烧,意识也恍惚一片,连带着视野里的东西也像是进入了某种幻境漂浮不定,胃里塞满了酒精,即使吐过一次也依旧感到饱胀。 但是但是千岛言脸埋在臂弯里没有抬头,他伸出一根手指,像是强调什么一样在半空中虚浮地摇晃,平局我们需要各答应彼此一件事,酒钱平摊。 果戈里头疼的厉害,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对方百折不挠的精神,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太执着了,这真的值得吗?你不觉得这很不自由吗?这个世界充斥着束缚与框架,我觉得我们应该打破牢笼去追求彻底的自由!就像翱翔天际不被重力困住的小鸟一样! 说到这他一拍桌子,又一个空酒瓶滚到了地上,此刻已经步入深夜,酒馆的人大多都喝醉睡着了,剩下的小部分也没一个清醒的,骤然听见语气激烈的宣言,他们条件反射性的犹如一个个无情喝彩的机器,一个劲的鼓掌称对即使什么都没听清。 桌子猝不及防的震动影响到了千岛言,他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对方,露出一副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虚心请教道:那那该怎么追求自由?坐一次飞机吗? 不不不,这太狭隘了。果戈里颇有经验心得地搂住对方,开始诉说自己的想法,他手臂在半空一挥像是以面前的空间为画布涂抹出了天空似的。 你不觉得即使是飞机也不是真正的自由翱翔吗?坐飞机的时候我们都被困在一个铁盒子里,如果它突然停止运作,我们都会从天际坠落,就像是一个西瓜一样,啪的一下,变成什么?一滩泥! 第349章 因此我们获得自由是一件分外困难的事情,当然,很多人都意识不到自己是不自由的,所以所以!千岛,哦,我想我们之间的熟稔应该足够我如此称呼你了,对吧?他说着又高兴地笑了起来,吐息间是浓郁的酒气,跟酒馆空气中的酒精浓度相差无几。 千岛言脑子晕沉沉的,他胡乱地点头也不管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果戈里语序颠倒混乱,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遇见了一个跟他性格相似、愿意听他谈论自由又虚心请教了解的人,那股诉说的欲望像是火山爆发似的收敛不住。 呃我说到哪了哦,对,所以!所以我们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告诉了你,而你,千岛,你也能够理解这份束缚与自由的对吧? 千岛言耳边嗡鸣的厉害,听见反问句就条件反射性点头,简单的动作让太阳穴疼了起来,感觉脑浆也在摇晃似的,又有些想吐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会是同类!果戈里简直如获至宝般激动。 相比较于对方激昂的情绪,千岛言却更迷茫了,他被对方揽在怀里,果戈里一只手高举着酒瓶,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模糊不清的词汇,就像是已经被酒精麻痹了舌头似的。 千岛言努力跟他那已经离家出走的脑子产生联系,回忆对方有没有说过获得自由的办法,想了半天以无果告终。 于是他不得不开口,尽量发音标准地问道:所以果戈里要如何获得自由? 噢!问得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意这个问题! 果戈里似乎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似的,发出的声音不再朦胧不清变得能够让人辨析其中的意思了,他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扬起脸四十五度看向窗外,仿佛历经千帆。 正当千岛言以为对方要说出什么能让人不明觉厉的话时,只听对方嗓音悠悠响起。 我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千岛言:? 不要着急,听我说千岛这是一件什么来着哦,对,这是一件无法轻易得出答案的事!果戈里表情凝重,但配上绯红的脸与涣散的视线,怎么都无法给人信服的凭证。 他模糊的视线看见了自己手上的酒瓶,又看了看他们脚下一地散落的空瓶子,寻找出了一个绝佳比方,当然当然就拿酒钱举例怎么样呃我想想看 我们喝了酒,就得给老板相应的酒钱,这个交易的模式从古至今一直不变,以前是以物易物,现在是用金钱换取但是但是这个模式是谁决定的呢?是交易的双方,出自于对方的意愿,毕竟没有谁乐意白白给予对方什么东西可这也是一种束缚一座牢笼,是框架。 果戈里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说的有些口渴,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想要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该怎么做呢?我们现在就应该走,我是说,我们应该趁着老板不注意然后跑掉!这样我们就从付酒钱这个牢笼里逃出去了! 千岛言大为震撼,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吧台后面的老板走到了他们身后,兴许是他喝醉的错觉,也有可能是真的,但此刻都不重要。 相比之下他有更疑惑的事情,他迟疑地开口,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又陷入了另一个牢笼吗?物理意义上的嗯大概我们都会被抓进监狱里 果戈里表情空白了一瞬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上道,他更高兴了,近乎是狂喜,没错!没错!是这样的!我们都会被抓进监狱里!正因此自由才显得如此珍贵,世间的所有牢笼一环接一环,它们紧密衔接形成闭合,哪怕是突破了一个我们也会陷入下一个!所以如何获得自由的这个答案才如此难以得到! 千岛言在如同隔着雾气般摇晃的视野里仿佛看见站在果戈里身后的老板又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空酒瓶。 果戈里依旧一无所觉地高谈阔论,好了好了!那现在我考验你一下,千岛,如果这个问题换做是你会怎么做?当然!我是指你付不起酒钱的情况下。 呃失去了脑子的千岛言想了半天,近乎是绞尽脑汁在思考,他从未觉得自己思考会如此艰难,最后依照着本能做法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会把你丢下吸引老板的火力,然后我自己跑掉?这样的话老板讨债讨不到我身上而我也从坐牢和付酒钱的这两个难题里逃出去了。 果戈里表情一瞬间凝固,缓缓低下头呆愣地看着自己手臂搂着的少年,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他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说: 果戈里(难以置信):我以为我遇见了知己,结果他却想着如何自己一个人当法外狂徒,不行,我得赶在他之前先这么做! 从此两个法外狂徒诞生了!(?) 背后灵老板(咬牙切齿):我说你们是完全当我不存在是吗?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0章 第146章 番外十六 千岛言与果戈里的二三事 沉默长时间弥漫,千岛言觉得耳边安静的时间久到有些不适应,他没能听见果戈里喋喋不休的声音反倒不知所措了起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直接把极有可能会背刺对方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 终于,果戈里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他语气有些微妙,你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不,倒不如说这样才对不被道德束缚,这样很好! 啊?千岛言茫然地看着对方。 只见果戈里兀自笑了起来,千岛言觉得自己也该表示点什么,于是跟着笑,但很快对方又止住了笑声变得难过起来,这戛然而止没有缝隙的转折让千岛言大为困惑。 可是这样又陷入了新的牢笼,千岛,你看果戈里表情哀伤,大喜大悲的转变似乎只在一瞬间,在你想要为了逃脱酒钱这个囚笼而挖空心思想要从这一束缚中解放时,又牵扯到了其他问题比如说这份经历会永远留在你的记忆里而我肯定也会因此赖上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人会吃了亏不报复回去唉但是这样的话,这种思维模式又何尝不是一座新的牢笼,我们到底要如何才能自由?! 当费奥多尔因为千岛言长时间失去联系而赶到酒馆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目标人物正抱着千岛言神色悲哀恍惚地说着些什么,而后者表情放空,完完全全是受到了巨大冲击的信服模样。 这是什么洗脑现场吗? 费奥多尔站在门口露出匪夷所思的复杂表情,他目光扫过周围,从两人身边散落的大量空瓶以及老板虎视眈眈紧盯的视线大致能够猜出事情原委。 千岛言思维还停留在对方为什么突然就悲伤起来了这一疑惑里,听见对方的愤慨的反问,他呆滞地发散开思绪去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好像对方根本不需要答案,又开始源源不绝的说着听不清的话,直到嗓音到最后因为口干而变得沙哑。 果戈里熟练的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这次却仿佛是精力已经伴随着酒精催化而烟消云散般,没了之前的激烈情绪,转而陷入一种萎靡困倦。 他抱着千岛言长长叹了口气,似语重心长般,所以你懂吗?千岛?我们都应该寻求自由,你也别给其他人做事了,我觉得我们会相处的很好 是是这样啊 千岛言表情恍惚,下意识就想点头,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把两个喝醉失去了身体感知的人全都带到了地上滚成一团。 原本千岛言是依靠着对方站稳的,现在果戈里倒了,他自然也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除了有点冰其他也不错,就像到了家一样,不用费力站着对抗引力了。 千岛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懒得再爬起来,他随手扯了果戈里放在一旁的斗篷盖在身上,打算当场睡觉。 果戈里也没去理会对方的小动作,仿佛这块地有什么魔力似的,竟然让他整个身体都变得软绵舒适了起来,在酒精的挥发下他的眼眸逐渐眯起合拢。 费奥多尔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直到确定两人在地上没了动静不可能再诈尸跳起来继续高谈阔论之后才走了过去。 他垂下眼眸看着地上倒在一块不省人事的两个少年,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同意千岛言的提议,如果他不来的话,当第二天两个人清醒后醒来,千岛言是不是直接就抛下他跟对方跑了? 一旁的老板见状想出声询问些什么,费奥多尔竖起食指抵在唇下,示意去一边说。 在从老板口中了解事情原委之后的费奥多尔沉吟片刻还是为千岛言付了后者本该要付的一半酒钱,接着在老板的热心帮助下把千岛言背出了空气浑浊不堪的酒馆。 外界寒冷的风一瞬间把千岛言吹醒了一分,他发出含糊不清地抱怨,下意识想要往热源靠。 费奥多尔眉头紧皱,一边加快步伐一边搂紧了对方以防千岛言掉进路边比人高的雪堆里。 速度加快也就意味着幅度会变频繁,千岛言只觉得因酒精灼热的身体在极度严寒下产生了某种剧烈不适,原本想吐的反胃感又重新涌了上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就算了,连带着他都在晃。 费奥多尔在对方呼吸一顿时隐约预料到了什么,即使他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却仍旧被吐了一身,而罪魁祸首在吐完后一无所知地重新搂紧了他的脖子。 有点洁癖的费奥多尔逐渐起了杀心,在理智之弦即将崩断的同时冷静思考着要不然把对方丢进一边的雪堆里算了,反正就算他不去接对方,对方也会因为身上没有带钱而被老板丢出来。 是的,其实千岛言并没有带钱,他把钱忘在了桌子上。 费奥多尔站在原地闭起眼睛,用了一分钟平息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时展现出了自己良好的涵养,依旧把对方带回了据点。 然后气的好几天没理千岛言。 后者自知理亏,撑着腮帮子乖乖坐在对方身边,罕见的没再出门惹是生非。 在费奥多尔觉得对方应该已经反思了不会再喝醉时,终于开口说道:千岛,你不用再参与这件事了。 第351章 千岛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不是因为这个,我比较担心你没能把对方说动反而导致我失去了你费奥多尔说到这里幽幽看了对方一眼,颇为疲倦地叹了口气。 至今为止,他仍能回想起当时千岛言同意对方提议时的点头,只能说幸好果戈里体力不支倒下的及时,也幸好自己那晚出门去接对方了,否则说不定他真的会在那晚之后发现失去千岛言了。 千岛言回忆了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没能想起全部,只记得当时觉得果戈里说的很深奥也很有道理。 但是,他说的确实是挺有道理的。千岛言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说道:比如说我就从来没有在自由这个词上深入了解过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对方说的话,因此没能注意到费奥多尔暗色堆积的眼眸,以及对方啃咬出血迹的手指,不过如果过于去寻求这个特定词汇,最后只会让自己陷入执念,我还是更喜欢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个理想太过于沉重了,不适合我。 这句话成功安抚到了费奥多尔,他放心了,是吗千岛这样也很好,如果说那个空间系异能者是这样的个性,那我大概知道要如何说服他成为我们的伙伴了。 在没有直接产生交集的情况下,费奥多尔只能通过他人的描绘去了解对方的个性,而每个人了解的都是不同的一面,果戈里的性格多变,没有一个人触及到对方的核心思想,直到千岛言说出来的自由。 为了他的理想什么都可以利用,通过这个核心去游说对方成为伙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虽然极有可能会出现一些不稳定因素,不过无伤大雅,因为千岛言也是不稳定因素。 对方是凭空出现在雪地中、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像是神的旨意,但他无比清楚,神明都是高傲的,对世间的苦难都熟视无睹,否则就不会有代行者的存在,因此对方的出现就十分耐人寻味,可塑性的异能、宛如白纸的心境以及恰到好处的失忆,再联系到欧洲对异能开拓了解最深的国家以及那些实验,很容易就能够得出答案。 只是,让他费解的是那个计划在很早之前就废弃了,同时也无一成功的案例。 那么,千岛言是谁?又是如何出现在他面前的?他顺着这个往下搜寻所有可以改变现实的异能因素,直到最后发现了「书」的存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得到「书」后迎刃而解,无论是他的理想,还是其他的一切。 遖颩喥徦 为此,他需要力量,哪怕是不稳定因素。 千岛言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他没过几天就看见果戈里出现在了据点中,跟在费奥多尔后面一口一个喊着挚友。 在发现千岛言也在这里时果戈里更高兴了,仿佛之前劝对方跳槽的人不是他似的。 两个人像磁铁似的贴在一块,果戈里源源不断地说着自酒馆一别后自己有多思念对方,再次相逢果然是命运安排之类的话,千岛言被感动的当即以相同热情的态度诉说自己也十分思念对方,但是身不由己之类的话。 站在门边的费奥多尔仿佛被忽视了似的,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自己棒打鸳鸯了的错觉,他不由得干咳两声,在吸引起两人视线后开始介绍起双方的信息。 令千岛言感到意外是对方居然已经把果戈里的异能了解清楚了! 伴随着费奥多尔优雅温润的声音,两个贴在一块的少年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费奥多尔满意地看着千岛言和果戈里在完全听清彼此的异能后,像是磁性相斥般弹开,离对方好几米远。 果戈里防备地看着千岛言,读心? 这岂不是自己想什么对方都能知道?身为一个魔术师他相当讨厌这个异能,如果每次魔术都能被看破的话那岂不是显得他精心准备的表演像个笑话? 千岛言也防备地看着果戈里,连通空间的传送? 这岂不是能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乱传?身为一个非空间系异能者他相当讨厌这个异能,如果能把他吃下去的东西一直传走他岂不是得一直饿肚子? 两个人脑子里冒出了同样的想法好恶毒的异能! 连着好几天果戈里和千岛言都像防备贼似的看对方,费奥多尔乐见其成地没有去劝导任何一方,以免两个人重新粘在一块给他制造出什么麻烦,在这期间他甚至头一次听到千岛言跟他抱怨异能真是个坏东西之类的话。 这让费奥多尔更舒心了。 然而他还没能舒心几天,就发现不知是哪个小机灵鬼想起了酒馆没有兑现的承诺,两个人相互约定不主动对彼此使用异能。 异能的隐患得到了解决,两个人又重新粘在了一块,甚至事态已经发生到了某种危险的地步。 因为经费原因,他们现在的据点只有两个卧室,这也就导致必须有两个人需要睡一张床,当然,原本费奥多尔没有过于思考过这件事,毕竟以他跟千岛言的熟悉程度一定是他们两个人睡一起。 但谁知道某天晚上千岛言居然语出惊人抱着枕头跑去跟果戈里一块睡,后者不仅不拒绝反而相当兴高采烈地抱着千岛言拍照留念,自称要为这感天动地的友谊留下什么纪念。 第352章 于是当天晚上在费奥多尔孤单抱着电脑工作时,隔壁打闹的声音透过近乎没有隔音效果的墙壁传了过来。 费奥多尔以为以千岛言喜新厌旧的个性过不了几天大概就会回来,但这个情况居然一连持续了近一个月。 在这期间如果说千岛言会惹出麻烦会独自收尾,那果戈里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精,直接带着千岛言到处惹麻烦还不收尾,这就导致费奥多尔不得不出手替他们收尾,工作量无疑又增加了。 在吵闹麻烦双重奏下费奥多尔开始反思在酒馆帮千岛言付那一半酒钱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并加快了搜寻「书」位置的计划,暗自决定一定要把两人分开。 作者有话说: 原本在伤感为什么我勤快起来了人反而少了,后来想起我在写番外,于是又诡异得到了某种安慰(?) (修)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番外十七 千岛言在「间隙」的奇妙冒险 「死屋之鼠」是欧洲情报网最全面的地下情报组织,可以说只要你付的起价格什么都能在此买到。 在线索陷入僵局时千岛言也曾思考过要不要隐匿信息去「死屋之鼠」也就是去费奥多尔手里去购买有关自己的身世情报,不可否认这样确实便捷省事许多,可惜的是费奥多尔不可能会认不出他。 这样的话只能靠千岛言自己去摸索情报,虽然有着能够读心这样的能力,但是这对被洗脑过的弃子毫无用处,因此搜查这些东西花费了千岛言不少时间。 在同样花费不少时间准备充分之后他顺利摸进了那所守备森严的实验基地,里面的异能实验让千岛言叹为观止,同时残酷程度也远超预料。 在这里似乎超越者也不再如原本那般遥不可及,强大的异能体在原本拥有者死后都变成了一串平平无奇的编号,原本在异能者死后异能会随之消散极少情况下会由关系亲密之人继承,但这里居然可以让异能体维持在独立又不消散的状态,近乎看出这所实验基地背后之人的野心。 千岛言面容掩藏在口罩与眼镜下,低眉顺眼地跟在一个同样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后面一路穿过那些非人的试验品。 他们依次经过走廊,透过厚重的玻璃千岛言余光瞥见那些编号在逐渐变小,由字母排序的开头逐渐往最高的s去演化,而阿拉伯数字也逐渐在开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0。 那些超越者死后强大到暂时难以有实验体完美契合承受的异能体编号也在这些莫名东西的面前排到了后面。 千岛言猜测这个编号应该是根据能够影响目前世界局面的物品来排序的。 最前面,同样也是最初始的编号,那个房间是完完全全的封闭,守卫森严程度也远超其他,越是神秘,就越能勾起人的好奇。 只不过目前的千岛言更想在这个地方里找到关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只有编号。 千岛言取代的是某个实习底层研究人员的身份,而他的指导老师则是个比较冷漠的人,平时只把千岛言当做一个挂件带来带去,别提介绍与传授经验了,就连交流都近乎没有,千岛言时常怀疑对方是个哑巴。 不过这样也好,他对那些东西也没多大兴趣,也没指望能够从他人口中得知他所想知道的情报,因此这反而方便了他的行动。 原本千岛言只想查到关于自己的东西后悄然离去,然而在近三个月的潜伏中,他竟没有发现任何一丁点有关自己的东西,换句话说千岛言已经从可塑性异能为关键词换成了更笼统的自愈,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没有。 每天死去的试验体不计其数,仿佛人在这里与小白鼠无异。 所有的实验体都会有照片和编号,以及在实验过程中产生的种种反应与变化,有用的数据会被一直保存百年甚至更久,没用的数据也会保留二十年等待验证观察确定是废物后销毁。 出现没有这种结果只能表明有关他的实验数据是没用的废物所以已经销毁,又或者他弄错了地方。 后者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所有情报都是千岛言一个人亲自查出来的,不存在虚假的可能性,而比起前一个可能性他却更愿意相信后一个可能性。 人都是希望自己是有价值的,哪怕试验品也是。 于是千岛言没能承受住这种委屈,当场发疯。 也许是因为花费了近两年时间去寻找的答案没能得到结果,也可能是因为隐约感受到了某种自己是没有价值的打击,甚至还有可能是因为费奥多尔以及他这该死又喋喋不休吵个没完的异能。 他抱着某种期待来到这里,如果这里有他的数据,那么一定也有能够解决异能负荷的办法,然而什么都没有,哪怕是能够帮人控制失控异能的方法都没有!这里简直就是武器制造场!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千岛言委屈的觉得自己辛苦了这么久一定要得到些什么,他打算把在这处沾满污秽与鲜血的地方所有的试验品都一一触碰看个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哪怕是会引得众多异能者追杀乃至国家的追捕都无所谓了。 我的老天!你在做什么?! 在撞见他的那个研究者惊慌失措的大喊与质问下,千岛言猩红色的眼眸浸染出漠然的杀意,下一秒血雾弥漫。 第353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与被触动的珍贵试验品引发了这所实验室的警报,混乱一瞬间席卷,负责保护这所实验室的异能者立即赶来引导研究者的撤离并解决混乱源头。 普通的异能者对千岛言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反而大范围的杀伤力把整个实验室搅得一团糟。 按理来说这种隶属于国家的暗面研究机构都会有超越者的坐镇,兴许是时机问题也可能是被其他东西绊住了脚步,千岛言在袭击的异能者里并没有发现足以媲美超越者的存在。 千岛言随手抹去眼睛上挡住了视野的血迹,既然已经来了又没能遇上其他超越者,那么就做的彻底一点让自己舒心吧,他在这段潜伏的时间里早已把这个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包括指令密码,他熟稔地打开了那所最初始的编号的舱室。 没有想象中的不可名状之物与漆黑,里面很亮,甚至像是呈列着价值连城珠宝的展示台,事实上确实如此,里面确实有一个展示台,也展示着珠宝一颗血色的宝石。 色泽很艳丽,也很纯粹,让千岛言无端想起了当初中原中也送他的那颗,只不过这颗看起来更好,甚至可以说云泥之别,这颗宝石已经超越了宝石或者说物质的范畴,任何赞美的词汇都能放在它身上。 千岛言下意识抬起脚步朝那颗宝石走去,下一秒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密闭的舱室里空气被很快抽干,连带着出现许多肉眼难以捕捉的细微粒子与线条。 窒息对于千岛言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这甚至不能给他带来实际上的死亡,顶多算是假想死亡,他的自愈会把身体定格在缺氧濒死的时刻。 千岛言无数次近距离接触过死亡,只有这一次,明明连明显的危险因素都没看见,他思维里却陡然出现自己真的要死了这种想法。 如此确信又难以抗拒,就像是神降下的旨意。 是某种能够干扰意识的催眠药物? 只可惜千岛言不信神明,也不畏惧死亡,倒不如说他心中甚至浮现出某种隐秘的不屑。 在剧痛降临下,割裂的思维仿佛把灵魂也一分为二,一部分被囚困在身体里体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另一部分以某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被莫名割裂成无数块的身体,又看见那些皮肤上血色线条消失,他的伤口愈合,下一秒他的皮肤突然化为飞烟在空中飘散,又在平静的视线中重新出现血肉变成没有受伤的样子。 短短一秒钟里,千岛言看见自己的身体死了数十次。 肉眼难以捕捉的杀机在不断掠夺他的生命,死亡的阴翳也在侵蚀他的意志。 他不会死,他死不了,就连神也对此感到悲哀,他被一切抛弃,包括死亡。 这个念头从更深处的地方出现,带着不顾一切的歇斯底里与疯狂对抗上那股精神上削减他求生意志的负面影响,两者相互碰撞抵消。 只不过连续的死亡与剧痛影响到千岛言行动了,他步伐缓慢地靠近那个展示台,那颗宝石仿佛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引领千岛言去触碰。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颗宝石被如此看重,那么就利用这颗宝石直接让那些人交出有关他的实验数据。 这种义无反顾的姿态显然让这所实验室监控后的人快发疯了,屏幕中红色警告窗口不断的被打开,无视一个又一个的警告去触发攻击,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碰到它。 但是无论什么攻击都没用,超脱生死的超越者是最为可怕的。他们近乎绝望地看着千岛言的愈合与靠近,短短几米的距离顷刻间变得触手可及。 在一声谩骂下,一个头发花白的研究者一拳锤在控制台上,开启了最后的攻击,哪怕这个机关会让他们心血铸成的那颗宝石也受损,这也比被夺走强。 可以说这颗宝石是他们近数十年研究的核心,汇聚了无数的精力与财力,如果被夺走,他们无法承受失去这颗宝石之后所带来的责罚。 千岛言手指刚刚触及那层防护玻璃,正在思考要如何打开,下一秒炫目的光污染在眼前炸开,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不用在烦恼如何打开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巨大明亮的光源炸裂开了。 他的身体在毁灭与自愈中一次次重组,对于伤害与痛楚他已经习以为常。 千岛言伸出手想要在明灭的视野里去接住那颗宝石,但是灵魂深处不断叫嚣着危险,仿佛能够杀死他的并不是周围的攻击,而是眼前的宝石一样。 在迟疑中指腹触及光滑的宝石表面,也就是这一刻,他生命在贴近死亡时没有再触发自愈,像是有某种其他能够干预死亡的元素出现,在死亡与自愈中渺小到近乎无的间隙里,把他的生命率先挽救。 等攻击濒临结束,光源以及斑斓的污染逐渐消失,浓稠的黑紧随其后笼罩整个房间,在这里所有一切的一切就算是空间乃至时间全部都被寂灭。 监控也变成了黑屏,没有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哪怕是研究这颗宝石和研制出这个武器的人也一样。 门被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同时也空无一人,包括那颗宝石。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番外十八 千岛言在「间隙」的奇妙冒险 映入眼帘的天空灰暗到像是被铅笔潦草涂抹的一般,周围的环境诡谲寂静的不似人间。 第354章 千岛言缓缓从冰凉的地上起身,支撑在地上的手掌感知到一片滑腻,像是水汽,又或者是什么其他液体。 好潮湿。 他慢半拍地看向另一只手里握着的那颗宝石,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他总觉得自己会来到这个地方跟这颗宝石脱不了关系。 手里的宝石表面一如既往的光滑绮丽,细看却觉得那艳丽的色泽像是液体会流动一般时不时露出背后掩藏着的某种金光。 这颗宝石的效果是把他带到这个地方?那么这个地方是宝石虚构的空间? 他连触发宝石的方法都不清楚,兴许跟他当时的死亡有关,这颗宝石看起来也难以毁坏,之前在那么多重攻击下都毫发无损显然已经超越普通宝石的范畴。 实验室里对于这颗宝石的备注只有「通道」与「死而复生」两个词汇,其他的一切都是未知,也许是权限不够,没能了解清楚。 他要如何离开这里?会放在实验室里的都是半成品,这该不会是个未完成的单向通道吧? 周围的建筑更像是偏向于现代风,甚至还有一点落后,不像城市,像是小镇。 有哪里不太对,有些过于安静了。 千岛言颇为不习惯地揉了一下耳朵,寂静到就跟他异能消失了一样,这种安静的环境预兆着两个走向,一是这个小镇没有活人,二是他异能在这个地方消失了。 验证猜想也很简单,只要让他遇见一个人就好了。 他身上的衣物在之前的攻击中破破烂烂,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后打算先找点衣物,毕竟这个地方空气又冷又潮湿。 这里的房屋有的被木板钉死,像是在以防什么东西出来也像是在预防什么东西进去,也有的没有钉死门窗的房屋。 千岛言一连敲了好几户没有钉木板房屋的门,都没得到回应,从玻璃碎裂的窗户往里看里面都积攒了一层灰,看起来无人居住。 他沉思片刻后伸手扭动了门把手,让他诧异的是门没有锁,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里面家具一应俱全,甚至桌上还摆放着碗筷,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房子里没有任何挣扎凌乱的痕迹,仿佛人是在一瞬间突然消失的一样。 千岛言在这里找到了长款外套和斗篷,衣物上也落满了灰,他随手抖掉灰尘披在肩头,衣服泛着霉味,这个地方看起来很诡异,估计也找不到其他更干净的了。 他在小镇上认定一个方位往前一直走,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息,但总是会时不时感受到视线的注视却又找不到来源,这点让千岛言颇为烦躁。 周围逐渐弥漫起了白雾,起雾是很正常的现象,特别是在这种环境十分潮湿的情况下,千岛言并不为此感到奇怪,他更在意其他事情。 按照读秒,他现在大约已经走了近一个小时,雾气是在半个小时前渐渐出现的,周围环境也是小镇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之前他曾站在高处瞭望过,发现小镇边缘是杉树林,树林的另一头是什么不得而知,如果他没有迷失方向,一个小时就应该足以走出这座小镇。 是因为雾气让他迷失方向了吗? 千岛言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沉吟片刻,要不要等雾气消散再继续走呢? 寂静的浓雾中突然出现脚步声,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千岛言不由得抬起眼眸看去这是他自打进入这个地方以来,第一次听见其他人的脚步声。 浓雾里逐渐走出一位身形高挑长相俊美的少年,对方身穿一身黑色衣物,皮肤是如同死人一样的惨白,唇上宛如欲盖弥彰一样是鲜艳的血红,显得可怖。 没有听见心声,看起来也有些诡异,虽然感觉不是活人,但也许能从对方这里得到些什么。 你好?请问 千岛言礼貌性的打招呼之后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问题,剩余的话在看见对方纯白的眼睛时顿住。 果然是灵异? 对方也因为他的声音停下脚步,在没听见后续问题时,开口说话了。 声音透着古井无波的平静与违和的僵硬,让人本能感到异常与毛骨悚然,你占卜想要提问的问题是? 占卜?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 周围的浓雾伴随着这句话缓缓退散些许,他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一个路口,身边的屋子是极度不祥的红砖房,红的似血。 十分熟悉的场面,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果戈里跟他讲的睡前故事中的某个灵异故事十字路口的美少年。 啊千岛言无力地张口发出一声叹息,感觉自己要被诅咒了,虽然他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爱情执念。 他试图最后挣扎一下,我想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所小镇。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注重自己的恋情比较好。黑衣美少年弯了弯涂着口红的唇,像是在嘲笑,你有着相当曲折的爱情呢。 千岛言眼眸微眯,对于这番无中生有的话有些疑惑,我的恋情? 是的,你不关心你的恋情吗?黑衣美少年唇边的弧度像是被雕刻好的面具没有丝毫变化,你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占卜不是因为想要得知你爱意悲哀凋零的结局吗? 再次?他曾跟对方见过? 千岛言记忆力不太好,也许是他见过但忘记了。 第355章 不过 即使是再迟钝,再对这些话感到疑惑,此刻千岛言也反应过来了。 你在诅咒我? 诅咒?黑衣美少年摇了摇头,是事实。 听的千岛言更不高兴了,他袖子里滑下之前随手找到的水果刀,语气已然带上了杀意,如威胁般开口,是吗?可我还没有什么恋情对象呢。 没有?你在否认自己的心吗?还是说你仍旧没有明白?那去验证一下他心中最在意的是不是你吧,他会在种种抉择面前选择你吗?黑衣美少年像是没有看见对方手中的刀,他声音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句话相当有指向性了,千岛言很快明白对方说的人是谁。 他感情寄托对象会是费奥多尔这一点,千岛言其实并不意外,他反倒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然而这一点在想起对方是灵异时,千岛言又觉得十分合理,毕竟灵异都是无厘头又赖皮的存在。 而且这种复杂交织的情感也能被称之为爱吗? 千岛言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东西。 黑衣美少年再次说道:你遗忘的绝望凋零的恋情,会在这里寻回。 像是某种诅咒,也像是某种宣言。 犹如十字路口的美少年灵异故事的注解。 「死者的相思病。」 那么死的是谁? 是他?还是另一个人呢? 在他顺着对方思绪构想、心动摇的一瞬间,滔天的绝望像是发现了缺口蜂拥而至,如同被丢进深海一般压抑窒息,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痛苦不堪,苦涩蔓延四处。 他努力喘息着犹如溺水者一样急切摄取空气。 手中的水果刀不受控制地举起搭在自己的咽喉处,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从这份绝望与折磨中进入美梦。 黑衣美少年轻轻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开,空气中却骤然响起利刃破空的锋利声响,千岛言挣扎着出手了。 唰 痛苦到极致只会让他更想杀了让他痛苦的源头,只要源头消失,他就不会再感到痛苦。 让千岛言惊讶的是黑衣美少年仿佛就是白雾一般,在利刃刺进对方皮肤时,没有刺中实体的感觉,就像是空气,像是幻影。 黑衣美少年也同样惊讶,惊讶于千岛言突如其来的攻击。 你为什么? 黑衣美少年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单纯反问,后者身影逐渐融于雾中,又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我可没有欺骗你。 伴随着这句话最后的尾音消散,周围的浓雾像是又消散了一点,比起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现在可以看见其他路口的情况了,与之前空旷的模样不同,现在密密麻麻沾满了浑身鲜血的人。 为什么他们的质问交叠一声叠一声,也有仅是看着没有开口的存在,只不过太少了。 千岛言失去了黑衣美少年的踪迹,浓雾也没有消散,他眉头紧皱,物理攻击对这种灵异没用吗? 目光扫过站在路口一动不动的人影,那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致命伤,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灰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空洞无比。 面容都很陌生,口中一直重复着问相同的问题让千岛言重新感受到了名为噪音的烦躁感。 看起来是空壳,没有交流的必要。 千岛言脚步加快,打算寻找一个没有钉死的房屋等白雾散去。 他近乎可以确定他的异能在这里不起效了,在刚刚一击没有杀死黑衣美少年的时候,他下意识使用了异能想要把对方杀死,但结果却是他用异能的时候才发现感知不到异能的存在,像是被什么隔开了一样,如果异能对对方不起效果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眼前的路仿佛没有尽头,周围的屋子全部都被木板钉死,如果不是因为路口的人面容在变化他近乎要以为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 渐渐的,那些站着的人中面容掺杂上了几分熟悉,像是很久以前见过,千岛言呼吸有些错乱,白雾过于阴冷,在剧烈运动下他呼吸的频率逐步攀升,而摄入的空气仿佛让整个五脏六腑都被冻了起来一样。 突然路边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扬起的斗篷一角,险些把正在跑动的千岛言拽摔跤。 他因为惯性被勒了一下脖子,第一反应是这些人原来不只是复读机,还会主动攻击。 千岛言下意识反握住那只手,对方手腕很细,没有脉搏,带着死物都有的阴冷与黏腻。 不出意外摸到了一手血,只是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像是握过很多次,有着特殊的印象。 他顺着手腕朝那人看去,在看清面容的一瞬间,瞳孔骤缩。 近乎是难以置信般控制不住心中的滔天惊愕,你 对方长得跟费奥多尔一模一样,只不过年龄要比他所认识的大上一些,他认识的费奥多尔此刻还是个少年,而眼前这个已经是青年模样,并且身形更为消瘦,像是因为长时间熬夜耗费精力而被挖空了身体一样,脸色已然死人的灰白。 对方身上的斗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切,他从斗篷里只露出一只手,另一只手估计是缩在斗篷里捏着斗篷,整个人除了脸和手以外,其他地方都被遮掩住了。 第356章 但伸出的那手,手上沾满了血迹,一直染红了雪白的衣袖,从袖口往里看,里面血迹斑驳泛黑,有些凹凸不平,像是有很多伤口。 那个拥有着跟费奥多尔同样面容的青年什么都没说,表情也没变过,在吸引起千岛言注意力后他手指向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所没有被木板钉死的房屋。 而千岛言此刻根本不在意什么门,他更在意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什么存在? 费奥多尔还活着,这点毋庸置疑。 他紧紧拽着对方手腕,近乎是迫切般开口,你是谁? 对方抬起空洞的眼眸,没有任何反应,身影逐渐消散在了雾气中,仿佛只是一缕残留的意识,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给对方指路一般。 千岛言手中骤然一空,面前空无一人,隐约有所猜测。 被诅咒的绝望恋情结局吗?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9章 番外十九 千岛言在「间隙」的奇妙冒险 屋外的浓雾逐渐散去,千岛言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发散着思绪望着窗外,难得感到迷茫。 他刚刚看见的费奥多尔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以后会出现的诅咒,还是灵异故意捏造出用来恐吓他的幻影? 在没有更详细线索的情况下得不出更多的结论,思考无果,千岛言还是决定先出去这个地方再说。 外面雾气消失后地面变得潮湿,像是雾气沉淀到了地上一样,之前忽远忽近的尽头终于有了清晰的距离。 另一头是杉树林,与之前在其他方向看到的一望无际的杉树林不同,这一片杉树林似乎更像是一层栅栏一样的存在,没走多久轻而易举就到了尽头,看见了新的建筑。 是比起小镇更为破旧原始落后的建筑,像是废弃村庄。 褐色的墙壁上有大块大块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掉了,鲜血四溅的惨烈模样像极了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大型杀人魔乱砍事件。 千岛言余光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躲在草丛里的身影,矮小的模样像是小孩子。 没等他靠近对方,后者突然一跃而起,四个小孩凶狠地挥舞着藤条往他脸上抽。 藤条上面有着锋利的尖刺,如果抽中了绝对是鲜血淋漓。 好恶毒的小孩! 千岛言倒吸一口气,避开了攻击,以他这脾气怎么可能再心平气和去询问对方缘由? 他当即一脚踹飞了一个扑过来要咬他的,又一手抓住了另外三个小孩的藤条,一把把这三个小孩甩飞了出去。 那几个小孩子被教训了一顿后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明明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了,还死死盯着千岛言握着藤条的手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千岛言后知后觉松开藤条,空气中弥漫出一缕缕血腥味,他看见那几个小孩两眼放光犹如野兽一般蓄势待发,然而这股血腥味很快消失了。 失去了血腥味那几个小孩的眼神又重新变得混沌,细看还有一些茫然,千岛言也很茫然,他看着自己手上被藤条划出的伤口迅速愈合,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出,这种速度简直就像是他自愈能力还没消失一样。 但是他异能确实用不了。 有些奇怪。 难道是因为自愈是他异能最初核心的原因? 谜团一个接一个,在心烦意乱之下千岛言又把那几个不死心想凑上来咬他的熊孩子揍了一顿,最后把这几个小孩扎堆绑在树上后扬长而去。 这个村子里空气中一直都若有若无带着血腥味,也许是那些干枯血渍的原因。 千岛言逐渐走近村子深处,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随之提升。 您好?您看起来遇上了什么难题? 一个看起来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的男人站在他刚刚路过的房屋门后,对方身后的屋子深不见底,像是择人而噬的深渊。 千岛言已经不再相信这个地方有什么正常人类了,但看在对方良好的态度上,他同样好脾气地不抱希望说道:事实上我确实遇见了一些难题,请问你知道如何离开这座小镇吗? 离开这座小镇?男人重复了一声,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原来如此你也是从外面来的吗? 也? 嗯,我见过很多跟你一样从外面来的人,他们有的一脸狂热看什么都带着热切,有的一脸惊慌对什么都避如蛇蝎。 他们在哪?千岛言立即追问。 宝石是放在实验室的半成品,那么那些研究人员肯定会做实验,既然能够确认价值,就一定成功触发过这颗宝石。 他们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也不清楚他们去了哪。男人摇了摇头,旋即看向了天边,不过天色已经很晚了,夜晚行走在树林里很不安全,如果不嫌弃的话,你要不要先在这里住一晚? 千岛言不相信男人说的话,他觉得对方全身上下都是疑点,在这个到处都是血渍的小镇,男人却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衫,脸色也苍白的不像活人。 灵异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对方应该确实见过那些实验人员,否则也不会一眼看出自己是外来者,既然如此,那么那些实验人员肯定也在这里居住过,如果运气足够好,他或许能在这里找到些许线索。 第357章 再不济在有自愈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任何灵异能够伤到自己。 权衡之下千岛言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周围光线越来越暗,这种看不见阳光的地方居然真的也有黑夜。 千岛言没吃对方准备的食物,在互告晚安之后他转头出了房间,到处翻找着线索。 一路从二楼摸到了一楼,从门边摸到了最深处,动静尽量维持在最小,但千岛言总觉得对于灵异而言动静大小根本无所谓,只要那些灵异想,他们甚至能跟在自己后面或者是贴在天花板上一路看着。 在推开最后一扇木门时,里面滔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千岛言下意识捂住鼻子,眯起眼睛往里面看去。 映入眼帘的像是果林一样的存在,无数血色的果子在肉色的枝丫上鼓动,像是拥有生命活着一样,然而根据气味来分析,里面十有八九是血。 根茎的部分是人形的,也许是人,不,肯定就是人,因为千岛言看见有个骨瘦如柴近乎是骷髅模样的人仍旧在张口费力喘息。 千岛言好奇地走过去一个个瞧,但是这片果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走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广撒网。 前辈?我是来寻找你们的! 前辈 既然会进来的都是实验人员,那么伪装成后辈准没错。 他才不相信那个男人口中的不清楚去向,十有八九对方见过的人都变成了果树。 你 果不其然,微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千岛言顺着声音寻找,最后走到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一株树下。 那个已经看不出容貌的人费力喘息了几声,才接着说道:为什么他们还派人进来不是说好如果这批全军覆没就不再贸然派人测试了吗? 我也不清楚千岛言抿起唇,像是为难,听老师说似乎是上面逼的很紧,一定要在某个期限里拿出进度出来,否则他们会减少实验资金,也会把我们正在研究的项目分散到其他实验室的名下。 对方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才接着说道:这样也好也许是我们能力不够,控制不了这颗宝石,我并不为决定测试的选择后悔,只是为什么你这么年轻也要选择进来?这里很危险,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危险。 为了寻找你们,得到更多的情报回去,再加上我拥有自愈异能,成功率比较大。千岛言眼睛都不眨,谎话随口就来。 回去?可我们回不去了大家都变成了灵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的是的这是如所有人预想中的死而复生,在这个地方没有死亡,却会同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永远留在这里。对方似乎是想要笑,但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只能无力地发出如同鼓风机般的嗬嗬声。 异能在这里都没用哪怕你是自愈也一样。 异能都没用?但他的自愈仍旧生效是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千岛言表情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但声音却仗着对方看不见而失魂落魄地说道:前辈你也不知道离开的方法吗? 我很抱歉,孩子。对方声音有气无力,像是说话十分费劲一样,我能帮到你的很少,不过我有一本笔记掉在距离杉树林那侧距离杉树林最近的那栋房子里,原本我是随身携带着的,但是在惊慌逃跑时没来得及带上幸好没有带上否则现在或许已经与我一同变成了养料如果你能够成功离开的话,或许能做到继续推动这个计划,创造出没有死亡让普通人也能拥有异能的世界 千岛言细细从对方费力的喘息声中辨别出有用的线索,作为交换他愿意带对方离开这处冰冷的土地。 我带你离开这里吧,前辈。 怎么离开?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半边身体埋在地里的皮包骨头的人形根茎自嘲地说道:像我这样还能算作什么前辈呢?出去唯一的价值或许就是成为试验品,与其如此不如让我留在这里维持最后的脸面,就让他们当我已经死了吧。 这句话让千岛言眼眸微微沉了下去,只听对方接着说道: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踏入这个村子也不该相信那个男人口中的任何一句话你走吧,快离开这里吧,趁那个男人不注意,你快离开吧。 他说了什么?千岛言站在原地没动,他肯定是没办法趁男人不注意离开的,毕竟对方可是灵异,兴许此刻对方就站在他身后也说不准。 他他说有一位对他很重要的女性对方性格孤僻,认为所有人都会逃离她,就连她自身的血也是,后来她的血真的逃离了听说我是研究人员所以想要让我看看有没有见过这种病症,你知道的他长得跟普通人类一样极具欺骗性。 血逃离身体?是你现在的模样?千岛言迅速明白了一切。 对方气喘吁吁地继续艰难说道:对没错那个男人称这种存在为血玉树,那个女人也成为了树的养料那个男人只吃这种果子,他是吸血鬼是魔鬼 第358章 我认为她仍旧活着,就像你一样。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他表情淡漠看着屋子里的千岛言,语气平静,像是在述说一个事实一样,你逃不掉的。 哈千岛言讥讽地翘了翘嘴角,没有理会对方,他转头继续对着长着枝丫的人说道:听起来这个世界有点像是恐惧即真实的感觉呢。 恐惧即真实吗?对方空茫地呢喃着,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是这样啊 也许。得到足够的线索后,千岛言遗憾地告别,不过我得走了,其他人或许正在期待着我出去。 比如说在他带着宝石消失的那个房间准备超越者守株待兔什么的。 听这个人的意思,这么多年来似乎没有一个人找到方法从这里离开过,难不成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单向通道?还是这些人因为情报不足都栽在了灵异身上? 作者有话说: 520写个接七夕的番外?有人想看吗?(从冰块里发出好冷的声音.jpg)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 番外二十 千岛言在「间隙」的奇妙冒险 他终于回头来应付那个极有涵养耐心等待着自己聊完天的灵异了,后者看起来文质彬彬,如果光看样貌的话,确实很难让人相信这居然也是灵异。 不过更让千岛言惊讶的是这个灵异居然能够受到物理攻击,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划出一道伤口又极快愈合的手背,又抬起头看了看被他踢到墙角的男人,短暂陷入了迷茫。 那个男人注意到千岛言愈合如初的皮肤,眼眸里同样出现迷茫,你你是川上富江中的一员? 很快他又兀自否认,不,不对,她没有如此强悍的自愈能力,你甚至都没有流血。 没等千岛言问出对方口中的川上富江是谁,只见对方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注射器,里面装着某种不明液体,也许是能把人变成果树的药剂,尖锐的针头滚落下一颗水珠,看起来散发着不详的可怖气息。 无论你是什么,既然来了这里,那就是逃不掉的。男人握紧注射器执着地再次发起攻击。 千岛言险险躲开了对方的攻击,在不清楚对方血有没有同化作用下,他没有去贸然用水果刀砍飞对方头,而是选择强行了扭断,但是这种柔和的方法根本没有用,对方脖子都三百六十五度了仍旧能够转回来。 难缠程度让千岛言选择跑路,总之先出这片村庄回小镇,总不可能对方一直穷追不舍跟着他一路到处乱跑吧? 灵异之所以让所有人都会感到恐惧不仅仅是因为可怖的外表、不符合常理的行为举止、还有它们行踪不定难以预测的诡谲。 明明是可以被物理攻击的灵异,居然能够比千岛言更快总是莫名率先出现在面前,千岛言一边躲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一边往杉树林的方向赶去。 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村庄此刻仿佛被唤醒了一样,黑暗中突然出现许多只血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就像是食人猛兽一般可怖,变成了嗜血怪物的人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一同追赶千岛言。 之前捆在一块的小孩已经挣脱了藤条,他们成一字排开挡住杉树林的前方,想要拦住猎物的路。 但是千岛言怎么可能会被小孩子拦住?他没有在意对方抽过来的藤条,而是直接简单粗暴地踹开了挡在他面前的身影。 在他踏入杉树林的一瞬间听见后面脚步声的平息,回头看去只见男人止步在距离杉树林一步之遥的地方,其他供他驱使的灵异也站在原地用没有再继续追逐。 男人面色称不上好看,他盯着千岛言数次受伤的手臂,没有任何枝芽从那里冒出,像是拥有抗性。 如果他能拦下对方的话或许能够研究出长盛不衰的血玉树,只可惜此刻对方已经踏入了其他灵异的领域,不再是自己能够追逐的范围了。 千岛言在暗色光线下从男人的表情里捕捉到了像是不甘的情绪,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按照对方的执着程度不应该会突然放弃,那么,大概率是这个地方有明确的划分,对方应该是不得不止步。 在视野有限的情况下摸索方向让千岛言花费了一点时间,幸运的是这片杉树林看起来挺正常不会出现突然变幻方向的情况,他顺利到达了之前的小镇。 寻找那人说的那栋房子倒是没费多少力气,毕竟这个小镇上有的房子从外表看就很古怪压根打不开,有的是被木板封死,因此正常能打开门的房子反而很少。 这栋房子跟隔壁房子靠的很近,窗户也正好相对,让千岛言感到奇怪的是隔壁的房子那扇窗户边框周围颜色很深,可惜这里的夜晚没有明亮的光源,他辨别不出具体颜色,只觉得有所差异。 难道那个人会匆匆逃跑是因为隔壁窗户会钻进这栋房子吃人吗? 千岛言险些被自己脑补出的场面逗笑,但想起这是个灵异世界搞不好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时又笑不出来了。 他在这栋房子的房间里翻找到了一本布满灰尘泛黄的笔记本,这栋房子很空,像是曾经有人居住又搬走了一样,笔记本躺在灰尘密布的地上倒很好找。 第359章 拂去本子上的灰尘,千岛言翻阅着那本字迹潦草的笔记,这里面一半像是那个研究人员的日记,一半是乱七八糟的研究。 日记开头写着他们为了进入到这个世界花费了多少努力造成了多少牺牲,幸运的是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们终于得到了宝石的触发方法在濒死时触碰宝石,现在只需要把这个地方研究透着之后离开,那么他们这个计划就会迎来成功。 日记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一开始的兴奋新奇到最后的惊恐绝望,在巨大的恐怖下他们想要及时止损立刻离开,他们本以为离开或许是用同样的方法,比如说死亡,然而这个地方居然没有死亡,自杀的同伴仍旧活着拥有理智,他们不得不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求其他办法,但是这个地方可怖的灵异遍地,一旦被同化就会再也离不开。 千岛言在日记内容中看见了他们遇上的各种灵异,光是在开头遇上十字路口美少年被情感引诱自杀的就有三人,直接锐减了一半的成员。 这倒不奇怪,毕竟人最大的组成成分就是情感。 剩余的人接连被各种灵异同化,有的因为捡到了一块玉全身出现密密麻麻的黑洞最后被一名神秘的医生带走,有的因为一颗蛞蝓人头被消融了身体再也离不开。 最后只留下了写笔记的那个人,他苦中作乐地庆幸他们没有贸然拿着宝石进入,而是普通的通过触碰进来了这个世界,宝石是钥匙一样的存在,就算他们都被同化成灵异永远无法离开,后面的人也能研究宝石,把这个计划继续下去。 千岛言沉默地拿出口袋里的宝石看了一眼,当时情况过于混乱,他直接把宝石也带过来了。 摒弃心中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虚,继续浏览笔记。 笔记中对于宝石的来源含糊其辞,只写着这是全世界之人耗尽了心血才换取到模糊死亡界限与推动世界进化的资格。 千岛言奇怪于为什么没有人能从这个地方出去,却能够得知这颗宝石的价值,难道是拥有超强感知与预知能力的超越者得出的答案?这样倒能够解释的通,机遇一向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昏暗环境下看字迹潦草的文字是很费眼睛的一件事,千岛言大致浏览了一遍从只言片语中弄清楚了他们关于宝石的大体计划与一些这个世界零碎的诡异,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 按照笔记中的线索,这颗宝石实验计划如果研究透彻可以模糊死亡界限、推动世界进化,在这个灵异世界确实能够模糊死亡界限,但是推动世界进化能够让普通人也拥有异能是怎么做到的?同化成灵异吗?变成灵异了可离不开这里。 虽然笔记中也没说离开的方法就是了。 千岛言揉着酸涩的眼睛,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去,他之前看见这里有间像是卧室一样的房间,那里有个床板,把灰尘抖掉的话倒是可以凑合一晚,总比直接躺在阴冷潮湿的地面好。 笔记中没写在这里遇见的是什么灵异,但应该危险程度不大,否则那个人也不会跑到了杉树林那边变成了血玉树。 千岛言没能放心休息,维持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以便发生状况时能够及时做出反应。 之前在逃离那所村子时消耗了许多体力,再加上刚刚思考宝石的事又消耗了许多脑力,也有可能是这个地方有特殊的催眠作用,原本半梦半醒的状态逐渐演变成浅睡眠。 这份浅睡眠没能维持多久,窗外敲击的声音很快把千岛言吵醒了。 孩子?你是新搬来的住户吗?我看见你连夜搬进来的你好啊我是你的邻居,你有什么烦恼吗?今天心情如何?跟我说说吧?孩子。 窗外女人念叨的声音伴随着敲击窗户的清脆声响一同在这间空旷的房间内回荡。 由于睡眠不足千岛言头疼的厉害,再加上对方一直喋喋不休的声音,让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在烦躁之下他没有想到从之前观看两栋房子之间的距离足足有近两米,对方是如何敲击到窗户的,也没有想到会把笔记主人吓跑的灵异会有怎样可怖的外表。 情绪激烈时人大脑都是停止思考的,不过没关系,因为这一切都在他不耐烦打开窗户时有了答案。 一张犹如鳄鱼般鼓满脓包的脸映入眼帘,敲击窗户的手停在半空中,与自己距离极近,千岛言近乎能在对方黄褐色像野兽一样的竖瞳看见自己惊愕的表情,对方所在的那扇窗像是活物般蠕动着还在不断靠近。 这副惊悚至极的场面让千岛言本就乱七八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像是同样没有预料到对方会直接打开窗户似的,女人发出一声像是惊讶一样的气音,呀 紧接着又像是因为对方的热情而高兴了起来,没等她兴奋地说出些什么,千岛言反应过来后急忙关上窗户,胸膛里心跳声是如此聒噪,对方的脸仿佛印入脑海一样挥之不去,满脑子都是那张急剧冲击力的可怖面容。 身后的窗子再次响起敲击声,女人的声音有些疑惑,孩子?孩子?你怎么关上窗户了?我已经可以够到你了哦,打开窗户让我进去吧?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烦恼,我看见你靠近这片区域时满脸烦恼的表情了 孩子?孩子!你听见了吧?! 第360章 女人的声音不断响起,敲击窗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整个木制窗户都开始颤抖,找回理智的千岛言连忙捡起一边的笔记跑出这栋房子,头也不回地再次冲进了杉树林。 如果说杉树林是一条直线划分开小镇和村庄的话,那么如果一直顺着直线横着走,是不是就能够触及到世界的边缘离开这里。 在被恐怖之物惊吓到后,千岛言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越发急切,连带着在杉树林里遇见任何事情都不再去关注。 这简直就是童年阴影鬼故事再现,谁小时候不会恐惧自己床边窗户外面站着怪物呢? 更别提千岛言在睡得迷迷糊糊时打开窗户猝不及防跟对方四目相对距离还极近,如果不是对方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近乎觉得对方尖锐像刀子一样的指甲可以直接把他眼睛挖下来。 周围的亮度逐渐提起来了,像是白昼出现了一般,按照原本世界的情况走了如此之久总该会渴会饿,但千岛言此刻什么不良反应都没有,像是生命被暂停了一样。 不愧是没有死亡的世界。 杉树林出现尽头,距离没有想象中那么远,在看清尽头是什么之后千岛言抿起唇,这赫然又是一座小镇,没有之前的那么荒芜,但同样充满了诡异与压抑。 不过还是有所不同的,这处小镇没有像之前那处小镇一样遍地灵异,这里的灵异更贴近于人,硬要说的话,有些像是之前在村子里能够被他攻击到的那种类型,而且这里的人形灵异甚至会有人类的情绪,他们也察觉不出自己是灵异,反而对其他费人的灵异害怕不已。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灵异的人类一样。 无论如何,有了差别这一点都让千岛言松了口气,这处小镇的出口被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笼罩,另一侧则是他之前走来的杉树林。 千岛言在呆了一段时间后大致对这个世界有了明确的划分,起初进入的小镇应该是最靠近灵异的已死之地,中间村子应该是似死似生的中间地带,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是最贴近活人拥有看似能够死亡的地区。 人在这里死了之后周围的人会因对方的死亡悲伤落泪,但已死的人会在第二天再次出现,其他人会像是遗忘了对方的死亡一样一如既往地相处。 不过往好处想的话,也许这里是距离回到原本世界最近的地方,毕竟这里拥有死亡概念的存在。 这里的人也能够正常交流,千岛言得到了不少情报,也见识了众多古怪灵异,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离开小镇,他们似乎对离开这个词汇恐惧不已,提及这个话题他们只会反反复复说外面弥漫着死亡,出去了他们一定会死。 弥漫和他们这两个词引起了千岛言的注意。 弥漫是一个概念,小镇边缘是白雾和杉树林,这个词放在杉树林上自然是不合适的,因此只能是白雾,出口也许会在白雾里。 他们显然说的是原住民,原住民没有真正的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也就是说如果变成了灵异进入白雾想要离开这里会被彻底死亡? 千岛言在这个地方已经耗费了许多时间,他没有兴趣去摸清所有的灵异,说到底跟这个宝石的计划并不关他什么事,他也没有必要去帮助那些研究人员探究清一切。 他把笔记留在了这里也许后面进入的人能用得上,随后进入了白雾,手中的宝石温度逐渐升高,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他不清楚,不过能够产生反应或许就意味着他选择是正确的。 白雾的另一边并不是如他所想的熟悉世界,而是另一个像是未来一般的、科技高度发达又拥有类似于异能能力的世界。 无论是什么世界,只要没有让他回到小镇原点就行。 既然这里科技如此发达,那么借助一下这里的实验室把这颗宝石研究透彻让他回到原本世界也不是问题吧? 为此他精心筹备了计划,甚至拉了盟友,只可惜最后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这里的力量体系不同,因此就算耗费了许多精力,花费九牛二虎之力侵占了这所设备齐全配置极高的实验室却也没有用,这些设备无法检测到宝石的能量波动,这所实验室除了进行满足实验室拥有者一己私欲的禁忌实验之外有存在的价值吗? 甚至这里的实验对象只有一个女孩,这里的守卫虽然森严棘手,但在他找了同盟又拥有自愈的情况下根本造不成伤害,竹篮打水一场空没能达成目的的千岛言仍旧十分郁闷,但同盟十分热情地安慰他并邀请他加入吠舞罗。 这颗宝石的力量能够改变世界的预言在他见识到王权者能够赋予普通人能力时得到了验证。 如果把宝石研究透彻来去自如的话,确实是能够做到让普通人也变成异能者,从而异能者不再是稀少鲜为人知的存在,甚至让所有人都拥有异能也不是不可能。 千岛言在得到周防尊赋予的力量后明确感知到了两种能力的不同,异能像是每个人灵魂的展现拥有独立又各不相同的多样性,而这份力量更像是性格的展现,展现出来的方式也跟个性挂钩,但本源却依旧源自是王,而不是独立存在的力量,更像是属于王的氏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之人的原因,在得到力量后反而更加清晰的感知到了某种奇异的感觉,之前模糊不清千岛言只当做是刚从灵异世界出来的后遗症,现在清晰感知到了之后,他明白了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是排斥。 第361章 这种感觉伴随着时间愈演愈烈,反正终归会被排斥出去,千岛言安心了,开始思索回去之后要如何利用手中的宝石把事态变得更有趣。 他无端想起自己那个一心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罪恶异能者的好友,思考着对方如果得知那些人的计划即将成功会不会气到发疯,到那时肯定能从对方脸上看见很多自己没见过的表情。 但如果对方得知是自己帮助那些人研究透彻了一切,肯定也会迁怒自己,既然如此那就创造一个让对方无法迁怒自己的局面。 原本千岛言是想利用宝石跟那处实验基地的人做交易换取到有关他的东西,但在发现这颗宝石背后的有趣之处时,他又改变了主意。 那处实验基地主要研究的东西是这颗宝石,如果他用现有情报去跟对方做交易的话,他能够换取到有用的东西就会很少,两边付出完全不对等。 不如先用这件事去逗一下他好友身为表情管理大师兼绝对理智主义者的费奥多尔。 宝石被做成了一枚方便携带的精致胸针,虽然这枚胸针在欧洲被众多异能者追杀时不小心遗失过,但总归还是找回来了,只要胸针还在他手里,他就不会忘记要用这件事逗弄费奥多尔的计划。 一个关于天秤衡量的计划。 一边是通往世界进化全员异能者,一边是通往未知,费奥多尔手中的筹码最终会落到哪一边呢? 异变的序幕在千岛言回到欧洲那一刻开启,从这一瞬间开始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 作者有话说: 嗯,应该算是双更 明天准备的番外已经在写啦!顺便问问千岛穿原著会有人想看吗?(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揣手手.jpg)) 小说q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陌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番外二十一 接七夕番外:千岛猫猫 也许是风水轮流转,也有可能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因素,总之千岛言再一次感到了不对劲,不同于上一次睁开眼睛时注意到枕边人的缩水,这一次他感觉到的不对劲发生在自身,确切来说,似乎是身体多出了什么其他部分。 他伸出手探向另一侧,果不其然,冷冰冰的温度昭示着对方已经起床多时的事实,千岛言一边感叹于对方的敬职敬业一边收回手开始摸向自己多出来的感官部位。 头上的东西摸起来有些毛绒绒软软的触感像是耳朵,弧度有小幅度尖角,千岛言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掀起被子进了洗漱间。 镜子里的自己头上赫然多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白色猫耳朵,耳朵从散乱的发丝中出现在金色的背景下显得并不突兀,这或许是因为同样都是浅色调的原因。 千岛言尝试着控制耳朵,很可惜失败了,耳朵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听从他的命令,身后垂落的尾巴也是一样。 这并不是什么很让人失望的事情,或者说他没有像费奥多尔一样整个人变成动物就已经是特大喜讯了。 费奥多尔变成仓鼠恢复了人形之后,他本来想帮助对方一起去找出罪魁祸首,没想到对方罕见拒绝了,并委婉的表示自己想要亲手对付对方,鉴于费奥多尔十分记仇的个性,所以千岛言也一直没有问过那个人究竟怎么样了。 但是现在看来 果然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吗? 费奥多尔为了避免工作时发出的声响影响到有起床气又浅睡眠的千岛言,于是善解人意更改了习惯工作地点。 起床后窝在客厅沙发上敲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茶几上放置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余光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一般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早已经醒了才对,不应该到现在都没动静,难道是发生了突发状况? 不紧不慢的下楼声响起,费奥多尔下意识转头看去,视线在触及金发青年今天与众不同的外表后,他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极快的划过一丝惊愕。 从楼梯上下来的金发青年穿着浅色调舒适的睡衣,金色长发似瀑布般垂落至腰间未曾梳起,那双如同永不凋谢玫瑰炽热般的猩红色眼眸在阳光下色泽变得更类似于名贵的红宝石,不过,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对方头上从发丝中翘起的那对雪白色猫耳,以及身后探出来的那节慢悠悠晃着的尾巴尖。 千岛言没有错过对方惊讶的反应,心中有些困惑,他本来以为罪魁祸首会是费奥多尔,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千岛?费奥多尔轻轻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后者微微颔首,你看起来好像很吃惊? 是真的还是饰品?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的逐步靠近,眼眸里浮现出纯粹的新奇。 千岛言轻轻笑了一声,热情大方地邀请,是真的哦,要来摸摸看吗? 费奥多尔抵着唇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在两者之间选择了对方,他把原本放置在腿上的电脑放在了茶几上,意思不言而喻。 千岛言了然地坐在了对方空出来的腿上,双手自然环住了费奥多尔的脖子,后者的微凉的指尖试探性地轻轻触摸上他头上的猫耳。 突然被他人触碰的刺激让他下意识偏了一下头,又在反应过来后克制住了躲避的本能,明明没办法控制,却意外的敏感。 第362章 他不自在的把下巴搭在了对方肩头,感官互通导致他能够清楚感知到对方指腹一点点摩挲的细微动作,在对方微凉指尖探索完所有外部打算伸进去的时候,千岛言没能忍住出声,像是提醒一般。 费佳 费奥多尔好似才注意到对方的不自然的反应,他收回了摩挲对方耳尖的手唔比想象中的要敏感一点呢只不过,为什么会是猫? 他对这个颇为在意,难道并不是指定变成某种动物而是根据性格来随机变的吗?又伸手摸向千岛言身后垂落在他腿上的尾巴,对方毛茸茸的尾巴十分柔软,手感极佳。 不知道我以为你会有头绪呢。 千岛言眉头微皱,努力忽略那股异样的感觉,这两个多出来的部位自己触碰时毫无反应,现在被他人触碰敏感的程度远超他预料。 费奥多尔指尖撩起对方的衣物摸向尾根,那里紧密贴合着对方光滑的肌肤,部位似乎是尾椎骨,刚好是人类进化史上原有尾巴的部位。 唔千岛言从嗓子里吐露出未能忍住的轻哼,他侧过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对方颈脖,说话。 你怀疑跟上次是同一个异能者吗?费奥多尔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手轻轻握住了对方的尾巴,温热的体温跟对方身体的相同,看来是全部感官互通的。 上次那个你抓到了吗?千岛言趴在对方肩头,整个人无力地贴在对方身体上,懒洋洋的像是一滩饼。 没有。费奥多尔语气淡淡,没有失望也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那样,他有些麻烦。 千岛言眼眸微眯,语气充斥着质疑,诶那还真是稀奇?居然有能让费佳感到棘手的人物,而且异能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下在我身上。 很遗憾,事实就是如此。 比起对方的质疑,费奥多尔更好奇那条尾巴究竟是怎么无缝接上尾椎骨的,他忍不住用手指按压周围,检查周围皮肤下面的硬度。 千岛言身体绷紧,他喘息时温热气息喷洒在对方敏感的颈脖处,漂亮的猩红色眼眸里逐渐浮现出迷惑,你看起来很喜欢这个? 只是有些好奇。费奥多尔注意到对方状态的变化,适可而止地收回了手,重新环在对方腰间,毕竟您看,当初我变成仓鼠时,感官习性都没有随仓鼠变化,怎么到了您身上就把感官刺激拉到最大了呢? 千岛言逐渐明白了什么,所以你现在原来是在报复我当初的行为吗?费佳。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温温和和地说道:您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一点不是吗? 确实。 毕竟对方只是在旁观着而已,罪魁祸首还是在那个异能者身上。 但是 千岛言慢悠悠地说道:如果到时候那个异能者是你仇家,那么就可以证明我是被你牵连的,你到时候要想办法补偿我。 费奥多尔感觉到手背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扫了一下,他侧过头发现对方原本垂在身后的那条雪白的尾巴此刻在轻微晃动,收回视线看向金发青年眼眸深处不甚明显的笑意,有些了然。 可以,但如果是千岛仇家的话,千岛也要负责补偿我的损失。 话音刚落,只见对方身后的尾巴大幅度的晃了一下,顺着惯性拍上了他小腿,而千岛言恼怒的声音也在耳边随之响起,如果是我仇家怎么会先对你下手? 看对方样子好像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费奥多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千岛言察觉到了自己好友的走神,他疑惑地贴近对方,观察了一会儿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后得出结论,语气笃定,你在敷衍我。 不,并不是敷衍。费奥多尔轻轻拍了拍对方腰部,后者会意地起身挪到他身边。 千岛言看着对方重新端起了电脑,屏幕中弹出的窗口提示已经解析完成,随后情报被一一展开,一张张平平无奇的脸出现,属于是丢在人群中都不会被注意到的那种类型。 是那个异能者和他的组织?千岛言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露出些许嫌弃和不解,好像也没有多棘手。 他本来以为最起码会是能够跟港口mafia媲美的什么国外组织。 费奥多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方的以貌取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鼠标轻点单独提取出来了两张资料。 比较麻烦的是这个,他们两个人的异能组合在一起近乎是无解的完美组合,「能够把见过的人短时间变成小型动物的异能」以及「可以加强其他人异能效果的异能」。 这两个异能单独看起来很鸡肋,但是合起来也不是特别强千岛言懒洋洋地靠在对方肩头,挑剔地点评,不是很棘手,以你的能力不该到现在都没解决。 费奥多尔脸颊被毛茸茸的雪白耳尖扫过,带起丝丝痒意,他略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似乎有什么非电子设备的探查方式,我派去的人还未见到他们面就都被变成了动物,再加上我还有其他更优先的计划需要人手,这样一来只能及时止损,在弄清楚一切、完成更其他优先计划前,暂且选择不去理会对方。 第363章 千岛言的思绪诡异的偏移了,都变成动物了的话开动物园也不错,但是这样的话组织名字就要改了呢,不能再叫「死屋之鼠」了,叫「鼠咖」吧不过真的有人会去吸老鼠吗? 千岛。费奥多尔无奈地出声阻止了对方的想法朝着越来越过分的地方延伸。 唔千岛言若有所思地回过神,你打算怎么做?这件事情总需要解决。 从你没有变成动物只是多出了一些特征来看,或许是因为你的自愈能力导致身体不会失去原有的一切只会多出什么。费奥多尔滑动着屏幕,脑海里已经构想好了一个完整方案。 千岛言一眼看破了对方的计划,以对方效率至上的性格绝对会计划让自己孤身侵入敌人据点,然后对方呆在安全地方指挥。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率先否决,我不想一个人去。 对方突如其来任性的要求让费奥多尔微微愣了一下,他略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那我找个有一定武力值能够帮上你的下属跟你一起行动。 武力值再高有什么用?到时候让我看活人变动物吗?千岛言毫不客气地直白提出了要求,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对方一时兴起冒出的恶趣味,但仍旧抗拒着这个要求,我也会被变成动物的。 没关系,有你陪我就好了。千岛言丝毫不打算遮掩自己想要看好戏的意图,他唇边笑容加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伤的,费佳。 这句话配上对方的表情,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费奥多尔陷入沉思,像是在衡量什么利弊,最后发现如果对方真的执着这件事,那他确实没办法制定出更好的方案,无奈妥协,那只能麻烦您了。 作者有话说: (叼玫瑰出现.jpg) 没写完,明天见,刚好明天是521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2章 番外二十二 接七夕番外:千岛猫猫 千岛言一秒都忍受不了自己身体上多出的那些部位,他找了一件宽大带有兜帽的斗篷披在身上又带上兜帽,严严实实遮住了一切,但仍旧能够在头顶看出一些弧度,这点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烦躁。 幸运的是费奥多尔早已查出了那些人所处的据点,不用再耗费更多时间了。 那些人所处的据点是一处废弃的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被风吹过发出吱呀的阴森气息,工厂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光线。 千岛言毫不客气地直接踹开工厂大门,伴随着往里面探索,光线越来越差,直到变成漆黑一片,按下墙上的开关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线路已经完全坏掉了。 怎么会有人选这种阴暗恶劣的环境当做据点。 心情极差的千岛言开始地图炮,一起被攻击到的费奥多尔默然转头假装没听见。 千岛言伸手握着对方瘦削的手腕,通过耳边异能反馈回来的声响认定一个方向往那边赶去。 距离逐渐拉近,他察觉到不对劲放慢了脚步,皱着眉头仔细辨析,耳边的声音不如眼睛看见的如此空旷,耳边传导回来的声音窸窸窣窣,有些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这里。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看向对方,询问道:很吵吗? 千岛言没有回答对方,他抬起头看向上方的管道,又看了看周围狭小的走廊,最后了然,啊是陷阱。 费奥多尔:?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涌出许多小型动物,包含但不限于蛇、老鼠、猫狗等高度没有超过人类膝盖高的动物。 千岛言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叮嘱,你在一边等我。 费奥多尔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头,好。 他们以往都是这么安排的,费奥多尔身体病弱不擅长战斗,因此在遇见危险时都会由千岛言保护他。 走廊很狭小,千岛言动作放不开,很容易被那些灵巧的动物偷袭,虽然有着自愈那些伤根本不算什么,但细微的疼痛却让他越来越烦躁,耳边的声音也伴随着滋长变得尖锐起来。 这些小动物都是人变的,千岛言在用唐刀拍飞一只猫头鹰后突然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是人的话,那他完全没必要浪费力气。 费奥多尔拢着斗篷,尽量站在不会被波及的安全范围,他注视着被拍飞过来的猫头鹰,那只猫头鹰眼睛里有人性化的情绪像是阴谋得逞。 他刚张开口想要提醒对方,声音却在发出的时候变成了吱吱吱的细小叫声。 那只猫头鹰眼中闪过诡异的光,一瞬间抓起地上变成了小仓鼠的费奥多尔飞进了更深处。 当千岛言用异能弄晕所有小动物之后回过头看向费奥多尔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了,空空如也。 费佳? 没有回应。 糟糕,他把费奥多尔弄丢了。 千岛言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各个方面的,暂且不说弄丢了费奥多尔会被对方记仇,他似乎觉得刚刚这种诱敌进狭小空间然后把部下变成动物一起上的卑鄙打法好熟悉 第364章 他努力克制想要直接跑路的冲动,将异能范围扩大,笼罩住整个工厂包括地下区域,从乱七八糟的嘈杂心声中捕捉到熟悉的声音。 唔不出意外呢,是冲着千岛来的。 费奥多尔的心声很平静,甚至有闲暇去推测缘由和事情起因,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只不过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把他钉死啊! 他真的会想直接跑路的! 千岛言痛苦地捂住眼睛长叹一口气,最后还是认命地走向费奥多尔所在的地方。 事情就是这样,我被他骗财骗色压榨光一切之后,他居然直接从欧洲蒸发了!当初他接近我时可喊我一口一个好朋友,好搭档,最重要的同伴,没想到一切都是骗我的! 一个身上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坐在费奥多尔身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另一个染着五彩头发的男人站在一边给花衬衫男人递抽纸。 这个举动反而让花衬衫男人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搂住彩发男人对费奥多尔嚷道:你看!你看他这头花哨的跟马戏团小丑似的五彩头发,老天,他当初可是一头简约的褐色,这可都怪千岛言!如果不是对方跟他说丰富的色彩能够有效跟小动物产生感情,他现在的审美一定是正常的! 费奥多尔坐在椅子上根本看不见,冷漠地听对方喋喋不休的哭诉,短短几十分钟里他已经确信对方脑力不高。 当那只猫头鹰把他抓来时,这个男人一副惊恐的模样,一个劲的大喊捆上他的手蒙上他眼睛,在发现他根本没有抵抗之后,又开始挖墙脚让他离开千岛言身边。 这个男人一边嚷着千岛言满嘴谎话欺骗他,一边又对千岛言说过的话深信不疑。 其中就包括千岛言说自己有一个只要对视过就能控制对方思维的好友,那个好友的眼睛生气时会变红,平静时会变紫,难过时会变绿,高兴时会变蓝总之都魔幻成妖怪了,对方居然也能相信。 费奥多尔也曾试图去质疑,但对方言之凿凿地说这是异能负荷带来的变化,嗯很有道理又让人信服的理由呢。 并且对方显然是把自己当做千岛言口中的那个好友了 费奥多尔思绪停滞了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千岛言口中的这个好友该不会就是他吧? 花衬衫男人自顾自的说了半天,发现对方长时间沉默没有说话,不确定地向身边同伴询问:他变的是仓鼠,不会被刚刚的变故吓傻了吧?听说鼠类胆子都很小 嘿你变的还是乌龟呢,你说话怎么跟机关枪似的叭叭?五彩头发的男人当即呛了回去,显然很不高兴对方这种刻板印象,我倒觉得他很可爱,如果是千岛言,他变的肯定是毒蛇,还是那种极有伪装性、毒性极高的那种类型! 花衬衫男人沉思了很久,发出了灵魂质问:可是咱们的人看见的并不是毒蛇而是一个人啊他甚至还一刀拍飞了你,你忘记了吗?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哦,对,你是猫头鹰你的头可以三百六十五度旋转吗? 五彩头发的男人冷笑一声,我可以一巴掌把你头拍的三百六十五度旋转! 你总是这样暴躁!花衬衫男人不高兴了,他又开始嚷嚷起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导致咱们总是会在伦敦跟其它组织起摩擦所以过得格外艰难! 这里面也有你愚蠢脑子的一份功劳! 可你当初不也没有拦着我不是吗? 两人旁若无人般开始吵架,坐在椅子上被捆住手脚蒙着眼睛的费奥多尔维持沉默,开始思考千岛言为什么要在欧洲跟这两个人接触,因为拱火看戏很有意思吗? 他只觉得吵闹,不过这两人的异能很有意思,如果利用的好倒是可以成为不错的棋子,再加上这两人看起来很傻,连洗脑步骤都省了,是随便扯个谎言他们都能相信的好糊弄类型。 当千岛言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费奥多尔窝在一把木质椅子里,双手被捆住,连带着眼睛也被一条黑色布条蒙住,两个看起来打扮看起来格外精神的男人站在旁边吵架,费奥多尔垂着头抿着唇像是在思考人生。 相当有槽点的场面。 让千岛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先笑,还是应该先去救下自己变成了人质的好友,不过很快就不用他做出选择了,因为那两个原本吵的热火朝天的男人终于意识到房间里多出了个人。 千岛言! 花衬衫男人一马当先怒吼出声。 吼完之后看见对方无动于衷的表情又有些自我怀疑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同伴,像是求证什么一样,是他没错吧?这次我们没弄错,对不对? 对。五彩头发男人无奈点头,我们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就是千岛言没错。 那他为什么这么淡定花衬衫男人挠了挠头,仍旧有些不相信,你看他看我的眼神都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也许他把我们忘了也说不准。 花衬衫男人嗤笑一声,态度肯定地说道:哈这不可 第365章 已经大致弄清楚情况的千岛言没兴趣再听他们斗嘴,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的名字确实是千岛言,所以你们是冲着我来的? 花衬衫男人闭上嘴盯着千岛言看了许久,像是终于寻找到了当初认识的那个千岛言相似的地方,老实说长相相似的地方很少,但这种熟悉的声音和语气确实是他认识的那个千岛言没错,又想到在地下情报网里得到的千岛言擅长伪装的情报,仿佛一切都能对的上号。 他逐渐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相当复杂,像是打翻了染缸似的,难过又愤怒,你当初跟我们相处时用的都不是原本的面容吗?! 跟你们相处?千岛言眉头微皱,试图去回忆这件事,什么时候? 花衬衫男人简直要被气晕过去,他胸膛重重起伏了好几下,凶狠的表情仿佛随时可能冲上去跟对方扭打在一起。 千岛言也是这么想的,正当他暗自提防对方会掏出小刀冲上来又或者是掏出枪转头给费奥多尔来两发子弹时,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 他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对方居然一头埋在身旁五彩头发的男人肩膀上吱哇乱哭了起来!甚至一边哭一边抽纸巾擤鼻涕! 这种猝不及防的离奇发展不仅把千岛言看的瞳孔地震,就连原本置之度外思考人生的费奥多尔也被惊的怔住。 作者有话说: 嗯(想不出说什么于是匆匆离去.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3章 番外二十三 接七夕番外:千岛猫猫 突然被鬼哭狼嚎噪音攻击千岛言终于明白为什么费奥多尔会认为不用着急对付他们了,因为这看起来就不像是能成气候的敌人,他们没有锋利的敌意和尖锐浓重的杀意,更像是被欺负了回来找场子的小打小闹。 他不得不出声阻止对方扯着嗓子可劲嚎的举动,我认为比起哭,你应该先说明一切。 即使用异能去听对方心里也全都是翻来覆去的指责,根本没有有效情报,再加上对方的精神攻击,千岛言烦躁的简直想直接用异能把对方弄晕算了。 五彩头发的男人也相当嫌弃地想要推开对方,后者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衣服上了,所以我就说了,千岛言记忆力不好八成已经忘了我们,他当初不是也是这样吗?他甚至连我们的名字都没记住过,喊你是花衬衫,喊我是五彩头,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花衬衫似乎是觉得有道理,他吸了吸鼻子,情绪转变的很快,又重新恶狠狠地盯着千岛言,总之我们是来找你报仇的! 千岛言倒是从两人的对话里回忆起了什么,他指向一旁看起来弱小无助的费奥多尔,疑惑问道:如果是找我报仇,那为什么会牵扯到他?我记得他当初是你们最先下手的对象吧? 只见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花衬衫心虚地嘀咕道:这还不是因为你当初是黑发吗?再加上你当时的样子跟现在不同,长得十分无害,还满口谎话编出凄惨身世欺骗我们说你被仇家追杀,对方心狠手辣想要把你也灭口,而你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异能之外一无是处。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问题后声音逐渐大起来了,总之我们只能依靠动物嗅觉去判断,你们两身上的气息近乎相同,所以对更贴近你当初模样的人下手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虽然之后我们才发现认错人了 对方这番话这倒是让千岛言彻底想起来了,他当初好不容易从那处实验基地的重重包围下逃出生天,背后还被一群疯子一路追杀,为了得到能够一次性反杀那些像蝗虫似的异能者的能力他当时哄骗了一个小型组织的副首领帮他,那个副首领的异能似乎是「可以加强其他人异能效果的异能」。 不可否认这个异能作为辅助来说确实很好用,但过度使用会导致异能拥有者变得极其情绪化,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哭起来了原来是加强了他同伴的异能效果导致自身过度使用透支了异能的原因。 但他当初似乎没有坑害对方什么吧? 千岛言不确定地说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眼见花衬衫男人呼吸急促似乎又要开始哭诉什么了,五彩头发的男人手疾眼快连忙捂住了对方的嘴,以免对方又浪费一盒抽纸。 他抬起眼眸看向站在门口全身笼罩在斗篷里只露出脸的千岛言,解释道:其实是因为你当初不辞而别导致的,每一次他异能透支使用后都会说起你欺骗他感情去对付仇敌这件事,我们后来也知道你利用他对付的人是「钟塔侍从」,得罪了「钟塔侍从」我们在伦敦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拖累了整个组织再加上你利用完就丢的无情性格,也不能怪我们会有怨气找上门,对吧? 唔听起来倒是没有问题。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平静地问道:你们想要怎么做?你应该也发现了你没办法把我也变成小动物。 五彩头发的男人耸了耸肩,松开了捂着同伴的手,所以我们并不能直接影响到你不是吗?毕竟你可是能够让「钟塔侍从」也束手无策的人。 第366章 老实说在发现我的异能对你无效时我就有点想放弃这个计划了,不过他一直吵着要让你付出代价,所以他说着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存在感极低的费奥多尔,我们绑架了你的同伴。 你要对他动手吗?千岛言歪了歪头,丝毫没有被威胁到,他唇边勾起弧度,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看在你们曾帮了我的份上,给你一个提醒吧,我的异能完全可以在你对他挥刀的一瞬间杀了你。 原来如此。五彩头发的男人侧头看了一眼还在浪费抽纸的同伴,所以你也听见了吧?我们根本给他造不成困扰。 花衬衫男人仿佛陷入了某种自闭,他默默擦着鼻涕不说话,听见自己同伴的话也只是背过身子假装没听见。 千岛言见对方没有纯粹的敌意,干脆直接走上前给费奥多尔松绑,绳子用的是粗糙的麻绳,已经在对方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痕,他捏着对方手腕打量了一会儿,没忍住感叹出声:其实这副样子还挺适合你的,费佳。 对方这副柔弱被捆住的弱势模样可太少见了。 嗯?需要我提醒您是因为谁吗? 费奥多尔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完全没有因为沦为人质的生气,他语气甚至带着些许温和。 这种过于平静的反应反而让千岛言有些不祥的预感。 但对方却并没有立即提约定的事,反而问他想要怎么处理眼下这件事,您对如何收拾现在的残局有什么想法吗? 已经回忆起当初所作所为的千岛言很快明白这些人会来横滨给他制造小麻烦缘由,他推测道:他们会从伦敦来横滨,肯定不全是为了我来,大概也有想要挪窝在横滨发展的意向,毕竟在伦敦会被「钟塔侍从」暗地针对。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向那个给同伴递抽纸的男人,同样也是这个小型组织的首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帮他们在横滨站稳脚跟当做补偿毕竟他们当初帮了我。 说到底对方当初确实帮了自己许多,最后的不辞而别则是因为他着急去找回在追杀弄丢的「胸针」,牵扯过多会招致危险,所以把对方当做用完就丢的棋子反而能够让「钟塔侍从」不以为意。 费奥多尔听完对方的解决方法大致明白了千岛言对这个组织的态度,他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帮您处理如何? 你想要? 千岛言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愿意,对方收入组织的人大部分都会被当做一次性的消耗品。 横滨现在对外来组织很敏感,更别提他们是由伦敦偷渡过来的。费奥多尔没有强行要求,他看似好心为对方分析其中的难度,不被承认的外来组织会被港口mafia攻击,他们组织的武力没有任何一战之力。 不可否认对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即使自己去帮助他们也不可能会做到面面俱到。 只听对方优雅低沉的嗓音继续响起,循循善诱,我保证不会把他们当做一次性队友用的,这样如何?千岛?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如果他盯着对方的话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千岛言沉吟片刻后迟疑地点头,如果他们同意的话。 话虽如此,但他们都知道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穷途末路的情况下拒绝擅长操控人心的费奥多尔。 对方欣然点头,那您先去车上等我吧,让我跟他们单独谈谈。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千岛言眉头微皱有些不乐意。 费奥多尔看见对方帽子弧度动了一下,从一开始在头顶上的两个小小圆角变成平滑的直线,他不确定地想到似乎猫科动物产生负面情绪时都会出现飞机耳,如果他现在掀开对方的兜帽是不是能看见出现已经飞机耳的千岛言。 费奥多尔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克制住了那个想法。 毕竟他们对你可颇有怨气,你应该能够猜到我会说些什么来诱导他们,这是出自为了我们彼此的感情考虑他面上的表情仍旧平静,似提醒般,更何况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千岛? 千岛言知道对方是拿这件事提醒自己的亏欠,他轻哼一声,还是不情愿地离开了,走前不忘威胁对方,我只等你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了。 费奥多尔看着千岛言闷闷不乐渐行渐远的背影,转过头开始游说目标加入「死屋之鼠」。 千岛言趴在驾驶位等自己的好友,他时不时看向后视镜,看自己头上碍眼的猫耳有没有消失。 然而一直没有,等到费奥多尔都从工厂里出来坐上副驾驶后也没有。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上车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动作自然地系好安全带,忍不住提醒,费佳你不觉得忘记了什么吗? 嗯?费奥多尔疑惑地发出一个气音,无辜茫然的表情看起来真的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你忘记让他取消施加在我身上的异能了。 千岛言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他感觉大概率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只见对方温和地轻声说道:我当初可是变成了一整天的仓鼠,所以千岛也要维持一天才公平不是吗? 第367章 你真记仇,费佳。千岛言叹息一声,余光注意到对方时不时看向他头上带着些许新奇的视线,怀疑地说道:难道说你还没有玩够吗?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说道:毕竟千岛这副样子很少见呢。 视野里的金发青年此刻已经摘下了兜帽,那对雪白的猫耳伴随着对方的情绪波动时而耷拉着变成飞机耳,又时而像是发现什么一样警觉竖起,再加上这是根据本人真实情绪反应的,就显得非常可爱又有趣,也能发现千岛言某些时刻会出现的口是心非。 千岛言已经看穿自己好友的真实想法了,他退让一步,妥协道:那做就当补偿吧,不过不要太过分哦,费佳。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原本垂落在座椅边的尾巴轻轻晃了两下后搭在他手腕又亲昵地绕了一圈,皮肤感知到的柔软触感让他愉悦地轻笑保证,当然,我亲爱的千岛。 千岛言没有注意到自己尾巴已经率先叛变靠近对方,他正专心开车回住处。 费奥多尔也没主动碰对方敏感至极的尾巴,以免导致对方分心一头撞进绿化带。 毕竟 维持的时间有足足一整天。 作者有话说: 稍加思索,下一章写千岛穿原著?(叼玫瑰被玫瑰刺到匆匆离去.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4章 番外二十四 千岛穿原著 偶尔千岛言也会因为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状况而感到茫然。 暂且不提为什么好不容易搞消失的异能又回来了,光是现在他一睁眼就到陌生地方的诡异开展就足够让他陷入沉思。 是异能吗?是回溯?是哪方势力专门针对他们所留下的后手? 千岛言坐在高高木箱子上面,抬头惆怅地看向屋顶的那个大窟窿,从窟窿里可以看见外面皎洁明亮的圆月以及璀璨的星河。 周围四仰八叉地倒了许多不知生死的人,千岛言会发现异能的存在还是多亏这些直接攻击过来的人,让他知道了人在危机时是能突破极限重新获得并控制异能的。 费奥多尔也不知道哪去了,这是难道什么只针对于他的陷阱吗?还是说这是费奥多尔整出的什么东西? 碰! 仓库的门被人踹开,一枚烟雾弹紧随其后,烟雾腾升中千岛言只来得及捂住口鼻,他听见有人冲进来的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 碰! 又是一声巨响。 千岛言身下坐着的巨大木箱子被人用力踹了一脚,猝不及防下他险些摔下去,所幸箱子狠狠震动了之后还是稳住了。 对方像是迅速地进入了木箱子里又从中带着什么干脆利落地想要蹭烟雾消失前离开。 从行云流水的动作中来看似乎是早有预谋也很熟悉这里的布局,做了万全准备。 但是莫名被烟雾弹糊脸的千岛言并不想让对方如此轻易地离开,他捂着口鼻的手微收,使用了异能去听取对方的心声。 异能反馈回来的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禁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放弃了原本想要弄晕对方的念头,烟雾最后消失殆尽时对方黄色的发尾一闪而逝。 千岛言知道木箱里装着什么,木箱里装着的是个人,确切来说是人质,是周围躺着的那些人的人质,用来跟政府高官谈判索要赎金的。 什么时候武装侦探社也需要干警察的活了? 是因为这些人里有异能者吗? 千岛言手指抵在唇下,仍旧坐在木箱子上架着腿陷入沉思,开始回忆这些人里究竟有没有异能者,他当时动手太快,也有可能是对方没来得及用异能。 门外已经成功解救人质的国木田独步正忙着检查人质的情况,在发现后者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后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自己制定了计划的却仍旧时常不靠谱搭档。 里面那个异能者怎么办? 欸虽然那个男人出现的诡异,但从他并没有对你下手来看,是可以放着不用管的类型哦。 身穿驼色风衣的男人晃着手,兴致缺缺地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人也救出来了,剩下的就不用我们操心啦,交给其他人吧。 可那个男人是异能者,他的异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放倒那些穷凶极恶的绑匪,甚至都没给对方异能者使用异能的时间,我从未听说过横滨来了这样一个异能者。国木田独步面色凝重,手中不停地在手账本中记录着什么。 但是他也是在那些人主动攻击时才出手的不是吗?太宰治伸着懒腰,懒洋洋地说道:他从突然出现到被对方发现,其中可有足足十分钟,嗯这或许跟他出现位置太好有关系,毕竟刚好在巨大木箱子的上面,没人会一直仰头盯着。 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是中立态度?国木田独步迟疑地停下了记录。 太宰治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目光却透过国木田独步看向对方身后的地方。 那名突然出现的金发青年从仓库里走出来了,今晚圆月皎洁,明亮的月光近乎能够照亮未被遮挡住的一切。 因此太宰治清晰看见了那名青年脖颈处未能被衣领遮住的暧昧痕迹,痕迹看上去时间很短,极有可能是对方上一秒还在温存下一秒就被人莫名弄到了这个地方,硬要问为什么的话也许是因为青年眼中烦躁又郁闷的不爽。 第368章 不过好歹还是穿戴整齐之后才被人暗算的。 千岛言注意到太宰治一直盯着他看来回打量的视线,猜测也许对方是在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他此刻本该跟费奥多尔在巴黎。 他不耐烦地开口,不用看了,我也很奇怪,所以这是哪?横滨? 太宰治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对方语气中熟稔的态度仿佛认识自己很久了一样。 他极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态度,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好奇,到底是谁又把异能搞回来了。千岛言语气充斥着阴郁的杀意,居然还特意把我弄回横滨 对方一开口就是一记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深水炸弹。 太宰治一把拉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追问什么是又把异能搞回来的国木田独步,从对方理所应当的反应来看,似乎对方就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如果不是精神错乱的神经病,就是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 太宰治嘴角刚扬起极具欺骗力弧度,只听对方以嫌弃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的伪装对我不管用,想让我回去工作是不可能的,我假期还没用完,更何况我得先去找费佳。 这句话一瞬间让太宰治得出了众多结论,从对方语气来看,似乎跟自己相处的很熟,还是那种会互相挖坑的模式。 回去工作的意思大概是对方也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假期老实说武装侦探社的假期都极为短暂,是会有委托缺人手就会被叫回来的地步;费佳这个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太宰治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立场,究极二五仔吗?还是那种光明正大来回横跳的? 这费奥多尔都没弄死对方?图什么?图心梗吗?还是因为喜欢被背刺的感觉? 他唇边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然而情报还是要继续套的,你先去找他? 不然呢? 千岛言眉头微皱,觉得对方有点奇怪,但他听不到对方的心声,而国木田独步却一直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后知后觉注意到某种违和,一边使用了异能去听取国木田独步的心声,一边看向对方询问出声:本子君为什么这么冷漠? 这个称呼让太宰治眉梢微挑,国木田独步肩膀也僵硬了,两个人仿佛都在克制着什么一样诡异地维持了片刻沉默。 而千岛言已经从国木田独步的心声里明白了所有。 他露出不可思议又困惑的表情,目光重新移向太宰治,缓缓开口,你们根本不认识我。 太宰治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发现的,也许是国木田独步表现的过于僵硬违和也可能是对方那神乎其神的异能。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他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抱歉,毕竟先生你熟稔的态度有些奇怪,所以稍微试探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因为觉得被戏弄而气急败坏露出敌视的眼神甚至对他们出手,但谁知道那名金发青年只是站在原地缓缓眨了眨眼睛,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露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千岛言恍然,被开启三周目了吗?「书」还有其他残骸? 他思维跳跃的很快,根据现有情况来看的话,唔难道这一次是什么失忆梗狗血剧本? 抱歉,打扰一下,什么是「三周目」? 太宰治逐渐有了糟糕的猜想,对方难道已经拿到「书」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界究竟被玩崩了几次? 我也不确定呢千岛言唇边露出一个笑容,带着恶劣又纯粹的意味,似真似假般说道:我以为费佳会对「二周目」结局满意,没想到还想玩「三周目」吗? 欸?听你的话似乎跟「魔人」费奥多尔关系很好,但你应该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吧?太宰治鸢色眼眸中神色微沉,他自然能够判断出对方话中的真假。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们不能要求一个超越者放弃自由不是吗?千岛言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意有所指地说道: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专门为了铲除异己,所培养出的「杀人武器」。 有了这个解释太宰治突然理解为什么对方能够双方被容忍了,异能强大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毕竟这个世界此刻就是这样混乱的情况。 算啦,有什么之后再说,我先去找费佳。千岛言随意地摆了摆手,反正我不会做什么的。 暂且不管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会怎么想,比起武装侦探社这边的事情果然还是去吓唬费奥多尔更有意思。 对方在横滨的那些据点千岛言了如指掌,他很快排查到了对方此刻的藏身之所是一处隐藏在擂钵街里的据点。 擂钵街人员复杂,说是横滨最混乱的地方也不为过,相同的,这里与费奥多尔而言也是最为安全的据点。 千岛言借住夜色隐藏在暗中躲过在黑夜里闪烁红光的微型摄像头,逐渐靠近费奥多尔此刻所处的建筑。 第369章 那是一栋看起来颇为老旧的房子,墙皮脱落大片密布着青苔,看起来阴暗又潮湿,人在里面待久了仿佛都会发霉。 房子不远处的巷子中有几个小混混聚在一起抽烟,说着些没营养的荤话,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流浪汉一样的人沉默不语龟缩在房子屋檐下面。 千岛言沉吟片刻,觉得对方肯定又搞事情了,否则为什么会警惕地安插这么多眼睛? 他敢保证,如果他出现在那些人的视野里,那些人中绝对会有人把他的出现汇报给费奥多尔。 虽然这并不能给他造成多大困扰,但鉴于老鼠是受惊就会逃窜到无影无踪的灵敏生物,千岛言还是决定悄悄潜入。 作者有话说: 千岛:(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劲并且跃跃欲试准备吓费佳一跳) 一无所知还在暗中搞事的费奥多尔:?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陌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5章 番外二十五 千岛穿原著 他没有惊动那些眼睛而是悄无声息地从对方据点原本是用于紧急情况撤离的秘密通道反向进入建筑。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连带着空气也弥漫着潮湿霉味,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千岛言轻车熟路地推开地下室旁边的木门,找到了掩藏在木门背后的一间狭小空间。 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用于通风,不过效果并不好,苦涩浓重的咖啡味混杂着冷冽清雅的雪松气息一同铺面而来。 此刻已经是深夜,费奥多尔敲击键盘的声音也不如平常急促,他时不时端起放置在一旁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一口提神,目光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敏感的耳畔突然被人吹了一口热气,陌生的嗓音带着揶揄的低笑声在极近的地方响起,呀,这么晚了还在为了你的理想奋斗吗? 什么?! 费奥多尔瞳孔骤缩,反应剧烈地从椅子上弹起,袖子里滑落下一把匕首刺向身后,动作过大甚至打翻了一旁的咖啡,褐色的咖啡从桌子流到地上造成一片狼藉也无暇顾及。 千岛言早有准备地侧过头躲过费奥多尔的攻击,屈膝踢中了对方握着匕首的手腕。 费奥多尔身体病弱因此根本没有多大力气去握紧匕首,在匕首被踢落后他扭头想要拿起桌边的手-枪,然而对方一个横扫轻而易举地把那把手-枪踹向了墙角,顺带把他的手也踢了回去。 费奥多尔吃痛地收回手,脸上冷漠锐利暗含杀意的神色一闪而逝,在借助月光看清对方是他没见过的人之后,换上一副无辜又孱弱的表象。 我似乎并没有得罪过阁下。 嗯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可认识你哦,大名鼎鼎的「死屋之鼠」首领千岛言本来想为了更有气势说出对方的全名,但在发现太长了之后索性直接放弃。 他唇边笑容弧度不变,猩红色的眼眸流转出某种炽热的杀意,别有深意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以及你的所作所为。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快速思考着对方的身份,从那份不作假的杀意来看或许是敌人,很抱歉,我并不清楚您指的是什么。 他在窗外安插了狙击手,如果对方再往前一步的话就能够暴露在射程里,到那时大概率能够掌握住一些主动权。 千岛言听着对方极快的心声,伸手阻拦住了费奥多尔想要拉开距离让他往前移动的意图,威胁道:敢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但是这样一来费奥多尔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触碰上他的手,「罪与罚」瞬间发动,优雅神秘的紫色光晕与炽热璀璨的红色光圈在这处不大的空间相继亮起,又相互抵消,最后什么也没能发生。 费奥多尔像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异能不起效的情况,他眼眸微微睁大,露出一副颓靡任由处置的无力,原来如此,您的异能也是无效化吗? 千岛言不会被这副表象欺骗,他耳边的心声可明明确确地把费奥多尔想要如何引起他兴趣并转移到武装侦探社身上后,再勾起两方矛盾达到借刀杀人目的的想法透露了个底朝天。 连这种时候被仇家找上门,也要拉自己目标一块下水的精神让他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费佳。 不,我的异能不是无效化。千岛言唇边的笑容有些玩味,他目光带着些许新奇欣赏对方此刻的反应,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知道我的异能,毕竟「死屋之鼠」不是情报组织吗? 阁下有些高看我。费奥多尔摇了摇头,状似苦恼般说道:我只不过是个三流的情报贩子罢了。 唔那我给你点提示?千岛言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不多时像是有了想法,他脚步轻松地走向窗台,拉开原本只拉了一半的窗帘,窗外银白色的月光犹如瀑布般倾斜进房间,照亮了所有的一切。 比如说千岛言缓缓开口,嗓音透露着奇异又诡异的轻颤,像是在压抑着邀请对方做出什么的热情,也像是即将失控的预兆,顺应你的意愿,给予你主动权。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像是血月一般,与窗外明亮皎洁的圆月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恬静的安宁与血流成河的死寂只有一线之隔。 第370章 对方危险在此刻的一览无余,费奥多尔迟疑了一瞬间,他又从对方背后的某些类似于委屈的情绪里识别出眼前这名陌生的青年并不是敌人。 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仿佛对方想杀他又不想杀他。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开枪或许会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糟糕的后果。 在对方长时间沉默里,千岛言歪了歪头,似不解般疑惑问道:怎么了?你不让你的狙击手开枪吗?或者你更喜欢亲自动手? 果然,对方是知道有狙击手的。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脑子里迅速解析推测对方的身份以及真实来意。 只见那名原本是不速之客的青年在没有得到回答时,像是自己想通了什么一样捡起了之前踢开的手-枪塞回了他手里,并贴心地拉开了保险栓。 你想知道的话,只需要对我开枪就能够得到答案了哦。千岛言眼眸里是与炽热杀意交织的笑意,不过,我是不会死的,而你会不会死就不一定了。 这一句话已经相当于把答案告诉费奥多尔了,拥有极速自愈性本身的异能,并且知道窗外狙击手的存在以及悄无声息潜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能力。 超越生死的超越者吗? 他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横滨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把手中的枪放在一边,处理起之前被打翻的咖啡。 对方这副冷淡又平静的反应让千岛言有些奇怪,你又不好奇我身份与来意了吗? 我很好奇。费奥多尔擦拭干净桌面上的咖啡后,重新坐回椅子里,但是在超越者面前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所以阁下想要做什么请自便,是想要情报,还是为了通缉令来抓捕我? 千岛言面不改色地听完对方心里不断依据各种假设建立起的计划,有些费解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比记忆里更加瘦削憔悴的青年,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我吗? 对方此刻的语气把费奥多尔之前一直察觉到的违和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一种熟稔,仿佛认识了自己很久又了如指掌的熟稔,其中甚至透露着某种依恋与亲昵。 他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我确实对您没有印象。 我猜也是,毕竟你们都不记得我了。千岛言叹息一声,收敛起了外露的表情,转而变得郁闷,我也有些不理解你了,没有异能的世界难道不是你所想要的吗?从头再来小心会重蹈覆辙哦,比如说一周目的那些情况 费奥多尔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只听眼前的青年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印象?毕竟你是曾使用过「书」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三周目还是突发状况? 费奥多尔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青年似乎对这个世界有某种认知差异。 他不可能使用过「书」,如果是「书页」倒有可能,毕竟如果得到了完整的「书」世界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也不会单单忘记眼前这个青年。 除非 对方来自某个与他们这边极为相似的世界,类似于平行世界,又在某个意外下到达了这边。 这倒是个不错的绝佳机会,他很好奇另一个自己是如何达成自己理想的,或许能够作为某种参考。 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费奥多尔缓缓说道,语气从容不迫带着某种优雅谦和的气息,或许您可以跟我多说些我们以前的事,这样我或许能够回想起什么。 千岛言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对方此刻展露出无害和善的伪装一面,他异能一直施加在对方身上,因此他对对方的那些想法一清二楚。 什么平行世界?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难道是偶尔出现的中二一面吗?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好奇,那他也十分乐意告诉对方。 没关系,既然一周目是天降,二周目是竹马,那么三周目是失忆落跑也很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剧本。 嗯?什么?费奥多尔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他目光下意识落在对方白皙颈脖处的暧昧痕迹上。 只见对方笑吟吟地伸出了左手,把无名指处那枚花哨做工精美的戒指展现在他面前。 你看,这是你给戴上我的戒指。 费奥多尔唇边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第一反应是荒谬,爱情只不过是一时荷尔蒙的上升,他绝对不可能爱上什么人,或者是跟谁结婚。 不过想到对方足以媲美超越者的能力,又有些了然,如果是为了计划达成理想的话,他并不是不会利用这一点去控制对方,这样的话,也许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依靠欺骗达成目的的。 唔原来我们是爱人吗?他唇边笑容坚强地维持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这枚戒指是您自己挑选的? 千岛言奇怪地看着对方,当然不是,虽然我喜欢花哨华丽的东西,但戒指可是你专门找人设计定制的。 他专门给对方设计的戒指? 费奥多尔目光落在对方无名指处那枚做工精细的戒指上,剔透犹如鸽血红的碎钻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旁边双重菱形的花纹相叠,彰显出不容他人染指妄图束缚对方的独占欲。 第371章 确实挺有他的作风 不过如果戒指是定制的,或许能够从中发现得到什么关于眼前这个青年的情报。 请问您能把这枚戒指摘下来让我看看吗? 千岛言似笑非笑地把戒指放在了对方手中,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当然。 铂金制成的戒指内侧用俄语刻着千岛言的姓名,在末尾处还有制成的时间。 从时间上来看这枚戒指的制成时间甚至都没有满一年。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思索,把戒指重新还给了对方,非常感谢。 那么千岛言唇边扬起恶劣的弧度,故意反问,我给你的戒指呢?费佳? 您应该清楚,我并没有跟您相处过的记忆,因此我也没有戒指。费奥多尔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落寞。 这副模样很有欺骗力,能够轻而易举获得其他人的原谅。 但却对千岛言没用,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可昭示着对方内心是如何打算利用这份感情去达成自己目的的。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表面上笑吟吟,实际上 费奥多尔心里:原来是送上门的工具人,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千岛言心里:你继续说,我在听。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6章 番外二十六 千岛穿原著 千岛言有些腻味对方弯弯绕绕宛如套娃一样不断假设推演废弃的思绪。 他直截了当开口:费佳,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对你撒谎,通过算计得来的情报固然拥有可信度,但是很费时费力不是吗? 费奥多尔眼眸微眯,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跟自己相处时间很长所以能够清楚洞悉他的想法,还是说这也是对方那强大异能里的一环。 根据对方所展示出来的异能是快速自愈来看,理应不该再有洞察人心想法的能力才对,毕竟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难道答案更倾向于前者?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您口中没有异能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 意料之中的问题。 千岛言就知道对方会更在意这一点。 在给对方解答疑惑之前,他更想找个地方先坐着,不然对方舒舒服服地窝椅子里,他干站在一边说话,简直像上位训话下位一样,让他感到某种的不公平。 这个房间空旷无比,看来看去只有个桌子能坐,换平时他肯定已经跟费奥多尔窝一块了,谁让这个费奥多尔不认识自己呢?如果贸然靠近说不准会让对方感到冒犯。 千岛言干脆利落地撑坐上木桌边缘还没完全坐稳,只听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起。 从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桌脚裂了,千岛言身形晃了一下,他呼吸微窒错愕地想要一看究竟,但很快一声彻底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失重感紧随其后,让他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来维持住平衡。 费奥多尔在发现桌脚断裂的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离对方远点以免被牵连,然而他反应速度远没有千岛言动作快,以至于被对方乱挥的手一把抓住了衣领,强大的力道把他一起带了过去。 桌子完全倾塌发出巨响,两人额头重重磕到一起,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常年熬夜身体虚弱的费奥多尔眼前发黑,耳边也响起嗡鸣。 没等费奥多尔坚强地从剧痛中缓过神,被千岛言在惊慌中拍飞的咖啡杯顺应重力重新落下,刚好砸在他后脑勺。 哐当! 清脆的声响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回荡,让千岛言原本沉浸在他坐塌了一张桌子的震惊中的思绪诡异偏离了一瞬间。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再次受到重伤的费奥多尔分不出心思去猜对方在想什么,后脑席卷的钝痛让他闷哼一声,眼前再次一黑,原本想要支撑起身的手失去了力气,重新撞回对方身上。 千岛言额头又被迫受到重击,他倒吸一口凉气为费奥多尔吸的,也不知道接连的撞击会不会把对方脑子撞傻,他努力伸手挪开对方撞在他额头上的脑袋。 从地上坐起身后为了以防费奥多尔因为没能反应过来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贴心地把对方拉进了怀里,等待对方从痛楚中缓过神。 在感觉到对方呼吸频率逐渐趋于平稳时,他语气带着诚恳,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费佳,换个好点的家具吧。 好不容易眼前清晰又在忍耐痛楚的费奥多尔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努力以平稳的口吻说:您应该知道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木质家具都容易损坏,更何况我的桌子本身材质并不是很好,只能承受四十公斤左右的重量。 言下之意像是在指责他太重了。 千岛言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假装没听出对方的意思。 费奥多尔直起身跟对方拉开距离,一手捂着额头,眼眸中闪烁起若有所思的神色。 对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拥有火焰燃尽香木后的余温与残香,这倒是跟他以前在教堂做神父时所制造出用于产生亲和力的气味很像。 他目光落在金发青年身上,后者梳理整齐的金色长发发尾犹如瀑布般铺陈在地上,俊美到有些妖异的面容一半掩藏在未能被月光照亮的黑暗中,无端显得有几分危险。 第372章 如果对方能够收敛起富有攻击力的那一面,确实也能做到极有欺骗力的柔弱效果。 不过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在刚刚混乱中被扯开的衣领陷入了沉思。 他微妙地看着对方锁骨处的一圈牙印,从这些密布的痕迹他倒是能够看出那场欢愉有多么的激烈了。 而且这牙印确实跟他的一模一样他咬上去绝对能完全吻合。 费奥多尔不禁开始怀疑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该不会真的沉溺于爱情了吧? 还是说这也是某种伪装? 千岛言像是注意到什么,原本发散的思绪重新合拢,费佳,不用猜了,这就是你制造出的痕迹。 费奥多尔目光复杂,起身坐回了椅子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后脑,指尖没有触及到湿润,应该没有出血,不过还是有痛楚产生,也许已经肿了。 千岛言有些惋惜自己的白衣服沾染上了地上的咖啡渍,在试图擦掉无果之后放弃,转而看向对方。 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说? 嗯?费奥多尔疑惑的表情没展露出一秒,很快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眉头微皱,冷漠疏离的神色重新流露,隐隐约约透着敌意,您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哇哦千岛言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又看了一眼地上在刚刚的变故中已经摔坏的电脑,没了电脑你也能敏锐认知到这一点?是因为我的反应过于明显了吗? 我认为,这种堪称是背叛的行为不该是自称是我爱人的您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费奥多尔有些不悦,却也尽量维持着涵养和冷静,毕竟事已至此,后面的计划或许需要改动一下了。 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礼物而已。千岛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监听器捏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他也很好奇的样子,所以就稍微透露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发现对方正起身想往通道里撤离,好心地提醒道:你猜我怎么进来的? 费奥多尔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看向那个还坐在地上屈起一条腿撑着腮帮子看着他的金发青年。 他忽然清晰认知到一点,对方似乎对他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现在他倒是有点相信对方自称是他爱人的说辞了。 虽然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让他感到正常爱意的存在就是了。 千岛言从地上起身,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既然我们是爱人,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蹲监狱呢? 他走到那扇窗边,夜风吹拂起额前的碎发,他往下扫了一眼围堵盯梢的人数后回头看向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的费奥多尔。 朝对方伸出手,含笑邀请,那么要来欣赏月色吗?费佳? 费奥多尔定定看着对方那双猩红眼眸中溢出的笑意,其中温柔的神色掩藏在笑意之后,像是在单纯的邀请顺带帮助他脱离困境,也像是想要筹备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欺骗陷阱。 明明为他带来麻烦的人是对方,现在却又在困境里施以援手。 这种恶劣的行径又有几分熟悉,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如果说在爱人失去记忆后想要快速获得好感拉近距离,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创造出仅有自己能够拯救对方的困境,利用吊桥效应产生的反应在后续潜移默化中转变为情愫。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他还是搭上了对方朝他伸出的手。 金色的发尾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千岛言一声轻笑也飘散在风中,银白色的月光将一切都笼罩上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失重的感觉再次降临,与刚刚那次不同,这一次费奥多尔清晰感知到对方能够完全掌控住身形。 千岛言抱着对方平稳落地,周围盯梢的人在他们跳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弄晕,现在只需要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就行了。 他直接在路中间一站,强行拦截下一辆车,没等车主伸头骂骂咧咧,他率先用异能把车主弄晕丢在后座上,顺利地弄到了交通工具。 这一举动让费奥多尔眉头微皱,显然是觉得对方不够狠厉果决,如果车主中途醒来又或者是之后报警,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没办法啦,我已经很久不杀无辜的人了。千岛言恰到好处地出声回答了对方内心的不满。 这也是我能接受的范围?费奥多尔有些迟疑。 听起来像是对方已经金盆洗手,却又因为跟他藕断丝连,所以维持着某种底线一样。 这种优柔寡断的行为极有可能会导致麻烦的出现,如果另一个他连这方面都能接受的话 应该是有某种保险在的,比如说有把握解决这些事衍生出的麻烦,又或者是 算是吧,虽然以前你大多数时候都选择忽视,但如果你现在想亲自补刀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对方。 嗯?费奥多尔疑惑地扫过对方递过来的匕首,我动手跟您动手有什么区别吗? 千岛言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有,毕竟我不亲手杀无辜的人。 第373章 费奥多尔回想对方娴熟递匕首的动作,沉思片刻,推回匕首,他唇边重新扬起弧度,如果以前我不介意的话,那么现在我也会选择尊重您的做法。 千岛言不置可否地收回匕首,如果不是耳边反馈回来的声音昭示出对方想要虚与委蛇等安全后把他甩掉的真实想法,说不准他真的会对费奥多尔此刻的举动产生出愉悦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在短短几分钟里被创了两次重伤还被暴露了据点的费奥多尔陷入迷茫:啊?这就是我的爱情?? · 今天早了一个小时!(其实是因为今天被迫早起了,虽然脑子跟身体分开行动了,但是感觉时间突然充裕起来了呢(?好怪) 不出意外明天也会早点! (抓虫)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7章 番外二十七 千岛穿原著 千岛言一边开车行驶出擂钵街,一边随意地跟对方聊天,说起来,费佳你似乎还不知道我异能是什么吧? 如果您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十分乐意倾听的。费奥多尔视线时不时看向后视镜有没有追兵追上来,又时不时看对方究竟要开向哪里。 我的异能是你亲手创造出来的。千岛言脸上表情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他余光扫过对方眼眸中未能及时掩饰好的诧异,继续说道:大体应该是把自身所受到的伤害反馈在攻击者身上,包括但不限于心中所想,目光注视,甚至是呼吸,只要我想,对方的任何一种象征活着的行为都能够被判定为伤害,变成具象化的物理伤害反馈在目标身上,造成的损伤程度由我决定。 所以您的异能还能够读心? 费奥多尔眼眸中掀起惊愕,唇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怎么会存在这样的异能? 他本来以为自愈以及那能够弄晕他人的能力就是这个青年异能的全部,没想到范围居然如此广阔 如果这些都是一个异能,那么核心是什么?是「检测所有伤害并反馈到对方身上」吗?这样的话又无法解释自愈为什么会存在。 不过这样的异能者利用得当的话想要得到「书」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了,下意识看向身侧的青年,只见对方恰到好处地扫了他一眼,唇边的笑意越发难以捉摸。 果然一直都是在被监听的状态吗? 那岂不是他之前的想法对方是不是也一清二楚? 没错哦。千岛言并未跟对方算账,而是接上了那一句反问,顺带解答了对方内心的疑惑,自愈是我异能的基础,是保证我不会轻易崩坏的保险栓,「伤害」是串联起所有衍生能力的绳索。 他看向身侧陷入思索的费奥多尔,耳边属于对方的心声开始极快提升速度,让他难以捕捉具体信息。 果然被对方发现了这一点就会产生出应对方法吗? 千岛言有些惋惜于说的太快了,他应该多看看对方有趣的反应再猝不及防地说出来吓对方一跳的。 费奥多尔收敛起伪装,目光剖析着对方此刻的情绪,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对方虽然有秋后算账的意味,但他感觉对方并未生气,反倒有种习以为常的不在意,此刻说出来更像是想看他的反应。 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他也会产生这种想法吗? 不过 您的异能是我创造的? 嗯。 千岛言在轻轻颔首后把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旁边,费奥多尔有些困惑于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停下,他手指刚摸上安全带只见对方动作比他更快下了车,留下一句叮嘱。 在这里等我一下哦,我马上回来。 费奥多尔目送对方的身影进入便利店中,他有些迟疑要不要离开,毕竟对方对他那些阴暗算计的想法一清二楚,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筹码利用的感觉,哪怕他们是爱人也一样。 从跟千岛言的相处里他也能清晰察觉到对方拥有明确的个性以及完整的思维能力,并没有被洗脑操控过的痕迹。 如果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遇见这种情况,真的还会忠贞不渝地想要延续爱情吗? 费奥多尔手指触及上安全带,车门没有锁钥匙也没有拔,如果他想一个人离开的话,确实是可以甩开那个金发青年离开的,虽然后续躲避对方会有些麻烦,但也并非不可能。 便利店已经买好东西在结账里的千岛言垂下眼眸,在心中轻微地叹息一声,他已经明确察觉到了这个费奥多尔跟他所熟知的那个有所不同。 这个似乎有些过于亲力亲为,疑心和警惕也更高,甚至包括身体素质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一点。 硬要说的话,倒是跟一周目很像。 结完账后提着东西出便利店,顺带把不远处埋伏在车周围的追兵弄晕。 千岛言拉开车门,车内费奥多尔仍旧端庄地坐在副驾驶上,他正偏头看向窗外某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费奥多尔闻到了一股关东煮的香气,他没有回头,而是有些疑惑地询问:你饿了吗? 唔,算是吧。千岛言从袋子里掏出冰袋递给对方,之前砸到了应该肿了吧?需要我帮你敷吗? 第374章 费奥多尔目光从窗外绿化带后面倒下的身影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对方手里的冰袋,原本下意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又继续接过冰袋,他低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麻烦您了。 千岛言没有坚持,他打开关东煮的盖子,随手拿出一串鱼丸,我以为你会让我帮忙呢,毕竟我们是爱人不是吗? 一个散发着热气的东西突然触碰上正低头冰敷的费奥多尔的唇。 鱼丸的香气传入鼻腔,他迟疑地咬下其中一颗,鱼丸柔软鲜美的味道在味蕾绽放。 只听身侧青年嗓音轻快地说道:那我们接着说你想知道的事情吧,虽然按照约定本该是费佳帮我记住一切,但是有意外状况发生的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千岛言吃完那一串上剩余的鱼丸,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要吃豆腐吗?费佳? 因为只买到了一块,所以千岛言只是客套地问问,毕竟按照以前费奥多尔的个性肯定会选择拒绝不吃。 正当他想独享时,只听对方居然发出同意的气音,嗯。 千岛言瞳孔地震,他急忙一口吃掉豆腐,在被烫到的同时,不忘仗着对方此刻是低着头的状态,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说晚了,我已经吃掉了。 费奥多尔只是在冰敷肿了的后脑勺没功夫去抬头看,这并不意味着他也失聪了,听着耳边千岛言被烫到吸气的声音,他心中浮现出某种果然如此的无奈,也没去拆穿对方。 是吗?那就算了吧。 在敷了一段时间后,费奥多尔抬起有些酸涩的脖子,看向身侧的人,却发现对方此刻已经在优雅地擦拭嘴角了,整杯关东煮除了他之前吃了一个鱼丸剩下的全部都进了对方的肚子。 千岛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他见对方已经敷好了,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费奥多尔沉默一会儿后艰难地移开视线,去码头吧,麻烦您顺带跟我讲述一下我们之间的那些故事。 没问题,不过我记忆力不好可能记得不多。 千岛言重新启动了车,此刻天际已经破晓。 从市中心到码头所需要的时间并不长,而千岛言所讲述的故事也不长,近乎可以说是寥寥数语概括,但足够让费奥多尔了解清楚一切。 当他们抵达码头时,刚好赶上日出,晨曦自海岸线浮现,放射出的光芒把整片大海都染成波光粼粼的白金色。 费奥多尔余光注意到身侧的金发青年像是困倦了一般频繁地眨着眼睛,困了吗? 好像有点千岛言有些迷糊,思绪也混沌不清,像是坠入梦境般带着不真实感,他困惑地说道:好奇怪明明明明已经天亮了 明明他之前都没有任何困倦的感觉存在,难道是那杯关东煮有问题? 费奥多尔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伸出手遮在对方眼睛处,为对方挡住与此刻的千岛言而言过于耀眼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就睡一会吧他声音低沉优雅,透着某种告别的情绪,略微顿了顿又补上熟稔的后缀,千岛。 熟悉的称呼让千岛言彻底放下警惕心将一切交由给对方。 费奥多尔搂住对方倒下的身体,静静看着对方的身影在白昼即将来临的曦光中逐渐模糊,伴随着海风的吹拂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 最终臂弯里什么也没能留下。 如同黄粱一梦。 白昼彻底来临,却如同永夜般没有亮光,这个充斥着罪恶异能者的世界仍旧需要有人去净化。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抬起脚步朝接应的船走去。 一切一如既往。 欧式装潢的房间里撒进金色细微的阳光粒子,窗台花瓶里插着一支开得正盛的玫瑰,玫瑰花瓣肆意在清晨的阳光下舒展。 明媚和煦的暖阳驱散夜晚的湿冷与梦境的混沌,将一切重新变得清晰,回归真实。 只不过这对于没能睡饱的人来说有些碍事了。 千岛言被亮光刺激的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地抱怨,下意识转过身往身侧人的怀里缩。 对方习以为常地伸手把千岛言揽进怀里,然而这个动作反倒让后者醒了过来。 千岛言揉了揉眼睛,猩红色的眼眸中带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迷茫与某种错位的不确定感。 费佳? 嗯。费奥多尔收敛起眼眸中的思索,做噩梦了吗? 唔算是吧,做了个有点奇怪的梦。千岛言重新合拢眼眸,像是在回忆一样,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和朦胧,我梦见三周目被开启了,你还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我。 听起来确实是个噩梦呢,但费奥多尔犹豫片刻,还是接着说道:千岛有想过或许不是三周目吗? 这一句话让千岛言陡然睁开了眼睛,他从对方怀里抬起头看向对方,眼眸微微眯起,如果你告诉我当时你是故意逗弄我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我当时或许更像是旁观的视角,没有任何介入其中的权限。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书」能量最后的波纹吗? 第375章 在得知对方不是故意的后,千岛言轻哼一声重新窝回对方怀里,有些排斥那个所有人都不记得自己的世界,嘀咕着,反正只是个梦。 这么说的话也没错。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环住对方的手指尖缠绕起对方散落在床上的长发,千岛只需要知道跟你拥有共同回忆的人只有我就足够了,而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帮你记住所遗忘的一切,又怎么会食言呢? 千岛言颇为受用地挽起嘴角,我想也是如果费佳忘了又一直想不起来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到那时也许我会开始怀疑我爱的究竟是不是你,毕竟记忆才是感情的基础,不是吗?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瞬间,到底还是没有指责对方明明记忆很差劲居然还说出如此任性的话。 他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千岛当时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梦境当然不会有现实清醒。千岛言漫不经心地说道:在梦里有种如梦似幻的恍惚感和某种类似于认知障碍一样的隔阂导致我没办法深入思考违和。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摸向额头,难怪当时也一点都不痛。 对方提及这一点费奥多尔不得不想起当时接连被重伤又被暴露了据点的自己,于是他又陷入了沉默。 我不喜欢那个梦。千岛言特意在最后一个字上加重了音,他眉头微皱,嘀咕着抱怨,只有我记得一切的感觉太糟糕了。 嗯,而且千岛记忆力很差劲,说不准最后我们会相互错过也说不准呢。费奥多尔语气温润,安抚道:所以幸好只是个梦。 噩梦已经结束,长夜也已经迎来永昼。 一切都一如既往。 作者有话说: 大概是一个预警 嗯最后收尾的番外是一周目,因为一周目是全灭结局,所以虐不虐大家应该都清楚(嗯) 一周目千岛的三观都是没有塑造好的状态,所以可能会有那种懵懂混沌恶又偶尔善良的感觉吧(我在说什么) 明天晚上八点更新(间歇性勤快.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番外二十八 一周目·天启 瞳孔识别仪划过一丝蓝光,在公式化机器中的一声通行提示音过后,复合金属制成的厚重大门逐渐往两边拉开距离。 这里是欧洲守备森严也是政府藏的极深不被外界所知晓的实验室。 脚下地板上的线路交错,密封到乃至宛如专门囚困什么非人怪物的狭窄房间里,唯一的昏暗光源来自于正中央巨大的营养舱以及周围运行的电子设备。 打开了这间守备森严实验室的青年随手丢掉了手中鲜血淋漓的眼球,密布着红血丝的球体背后还连接着鲜红的神经在跳动,仿佛刚刚这颗眼球不久前还在眼眶里被用来观看世界一般。 鞋子底部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片狭窄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 他逐渐靠近被所有链接线路中央的营养舱,舱底部和上部都泛着浅蓝色充盈着科技质感的冷色调光芒,照亮了被放置在营养液中漂浮的人。 从对方纤细尚有些稚嫩的身体可以看出他年龄不大的事实,一头稍长的黑发在营养液中浮动,精致漂亮的五官组合成了堪称昳丽的外貌,对方眼帘紧闭,唇边时不时会溢出一串细小的泡沫消散在营养液中。 入侵了这间实验室的青年看起来并不赶时间,他饶有兴致地围绕着营养舱中的少年转了一圈,细致的打量了一下对方之后,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控制台前。 屏幕中的检测系统随时检测更新着试验品的身体各项数值,就连脑电波也细致的显示,从数值反应上可以判断出对方现在状态仍旧安好。 另一边的屏幕上则标注着注意事项以及这个唯一成功品的下一阶段培养计划「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 指甲被啃的坑坑洼洼的手指点击了一下屏幕,下一秒屏幕中跳出来了一个验证框,手指的主人没有丝毫停滞很快输入了密码。 令人晦涩难懂的数据飞速运转,一个接一个的任务栏打开,不断被点击「是」或者「否」,系统自动运行设定好的程序,为营养舱里的少年灌输了大量知识。 输入时间并不长,几乎可以说是转瞬就完成了灌输,就像是复制黏贴一样顺畅,营养舱里的少年仍旧安宁沉睡于伊甸园,仿佛并没有被这些如同海水倒灌进脑海里的磅礴信息冲坏头脑。 唯一可以证明对方吸收了这些知识的东西只有旁边检测系统屏幕上显示对方脑电波骤然剧烈波动的线条。 指尖在屏幕程序停止运行恢复平静等待下一步指令时,点击了那个红色的按钮「释放」。 屏幕弹出一条提示框「注:s777号试验品幼体时强行融合了极速自愈型被动异能力以保证不会轻易崩坏,但该试验品虽状态稳定却极难销毁,请确认是否有成功控制的把握」 下面还有一系列危险预警,但入侵者是不会因为这点警告轻易放弃目标的,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是」。 营养舱的灯光一瞬间熄灭,伴随着舱门的打开,里面的营养液和人一同流出落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 第376章 少年长长的眼睫在轻轻颤抖后睁开,空洞的猩红色眼眸中倒映出一个面色苍白却俊美无比的青年,后者迷离如同黑洞的紫罗兰色眼眸里浮现出宛如海市蜃楼般虚幻的温和,唇片微启用优雅低沉的嗓音吐了出一串流畅的俄语。 您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少年缓缓眨了一下眼眸,乖巧顺从地重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说的话有些磕绊不过发音却十分标准宛如母语,嗓音带着长时间未曾开口的沙哑以及某种来源不名的情感。 也许是有了外界意识之后看见第一个人的依赖心理,也可能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费奥多尔唇角微弯,实验室的灯光在此刻骤然变红,刺耳的鸣笛声不绝于耳,少年坐冰凉的地板上,猩红色的眼眸与周围血色的灯光如出一辙。 他歪了歪头,看向丝毫没有因为环境变化而惊恐的青年,语气古井无波,用与对方相同的语言诉说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是入侵者,他们来了,你会死。 但是你也会因为被我放出来了而销毁,毕竟他们不会容忍一个原本无垢的试验品沾染上入侵者的痕迹。费奥多尔态度从容不迫,他知道对方拥有与常人无异的思考能力,甚至超于常人。 那群研究者可没空选择带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他们会把程序编写的面面俱到又成熟化,使试验品跳过塑造人格环节,毕竟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异能强大可塑的人型兵器。 少年学着对方弯了弯嘴角,那么,你想让我拥有的异能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费奥多尔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对方,后者柔软的黑色头发被濡湿贴在脸颊边,没有任何神色的眼眸里也无法窥探到任何情绪。 绝佳的璞玉。 他朝少年伸出了手,后者很快会意对方的意思,借助对方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身无寸缕的白皙肌肤上透明的营养液顺着往下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面发出粘稠的声响,费奥多尔早有准备地拿出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披在对方肩头,遮住了少年裸露的身体。 作为唯一成功的试验品,少年的能力可想而知,他几乎是瞬间杀光了这个实验室里的所有人。 雪白的脚踩在猩红的地面上,粘稠的液体在脚底被拉扯相连,少年仿佛心情十分愉快那样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费奥多尔跟在对方身后宛如散步一般不紧不慢地走出了这座他费了许多功夫和时间才潜入的实验室。 火光和爆炸声在他们走出建筑后冲天而起,少年第一次呼吸到外界空气,外面的一切都比冷冰冰的实验室更有意思,他回过头看向逆着光看不清模样的费奥多尔,唇边带着愉悦的笑意,说出了让人心底发寒的话。 现在只要杀了你,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费奥多尔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我觉得,过河拆桥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而且按照您刚苏醒的初始化状态,不应该会展示出这种想法。 唔不应该的吗?少年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记忆里翻找证据,最终笃定,按照人类渴望自由的本能,这是应该出现的分支点选项。 但也有其他选项。费奥多尔十分冷静,他抬起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您看,就比如您现在需要一个引导者。 少年微微愣了一下,他回过身走近对方,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你想当我的引导者? 是我放您出来的不是吗?雏鸟情节,您没有吗?费奥多尔周身的气场丝毫不处于下风,他静静地看着对方。 雏鸟情节?少年重复了一句这个词汇,他似有些不解,又迅速恍然,你想当我妈妈? 费奥多尔难得失语了一秒钟,再次开口时换了一种说法,不,我更希望您能成为我的同伴,您身为欧洲政府地下异能实验室的试验品从实验室中逃脱这件事,一旦传到那些人的耳朵里恐怕会引发轩然大波,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抹消您,无论是从光鲜亮丽的表面还是其他方面您都有非死不可的理由。 听起来好像无懈可击。少年有模有样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仿佛之前的话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我同意你的要求了,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可以顶着引导者的名义把我培养成你想要的样子达成你的私心和目的哦。 费奥多尔微微叹了口气,您看,按照正常交流的礼仪,您不应该把他人的目的戳破摆在明面上。 诶是这样?有导致你不悦了吗?少年上半身前倾去看对方表情,他双手自然背在身后,可这样一来斗篷也被撩向身后,导致一点遮挡作用都没起到。 对方原本就不见光病态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可以看清青色的血管,属于少年纤细的易碎感在这具稚嫩的身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费奥多尔伸出手把对方斗篷拉到身前,没有,但您看起来还有很多常识和不成文的礼仪需要学习。 第377章 这也是通往达成你目的的必备元素?少年没有反抗,他乖巧地仍由对方动作。 我理想很遥远,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费奥多尔垂下眼眸,把对方斗篷后面宽大的帽檐盖在了头上,为此我需要的您帮助。 我会配合你,你可以随意去开发我的异能力,但是少年抬起眼眸,那双空洞的猩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希望你能摸清楚我的极限在哪里,这是善意的提醒,我也只会提醒这一次。 人的极限都是可以不断超越的,所以这一点我会注意,但不会止步。费奥多尔脸颊边稍长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深邃眼眸下面的黑眼圈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病气,您是欧洲众多研究者倾尽心血造就出的这个计划唯一的成功案例,我相信您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还真是贪婪的回答。少年轻轻笑了笑,那么随便你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他环视了一圈空旷荒无人烟的周围,目光在某处停滞,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目不转睛。 欧洲肯定会因为这处实验室的毁坏而进入戒备状态,我们先回西伯利亚。费奥多尔伸出手指抵在唇下轻轻啃咬,他目光扫过旁边蹲下身好奇戳着地上蚂蚁窝的少年,您的名字 言,你可以叫我言。 可以是可以只是为什么起这个名字?费奥多尔像是单纯地提出疑问,他眼眸微微眯起,注视着那个少年。 对方目前为止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有些超乎他预料,不像是一个从营养舱中刚放出来的懵懂试验品,倒不如说,对方的观察学习能力已经到达了某个可怕的程度,短短几十分钟里就已经通过对他的观察衍生出了自己的性格和想法。 因为语言是人类重要的交流工具和信息载体。少年站起身,他脚边的蚂蚁窝已经被戳的一塌糊涂,其中的蚂蚁在慌乱的四蹿,好比如说如果你当初选择直接放出我,那么一片空白的我什么都无法反应,同样的也没办法去帮助你,虽然你表现的从容不迫,但如果其中任何一步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你的失败。 这样看来确实是个好名字。 费奥多尔面色淡漠,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是看待物品一样的冰冷视线,名字于他并不重要,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趁手的工具,而同时,他也不希望这件工具上会残留什么其他人的记号,因此,他选择磨灭了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这个计划还是这个实验室,又或者是对方的编号,通通都化为了灰烬。 或许关于眼前这个少年的实验数据会有备份和其他专门应付这种试验品被窃取的方案,不过都不急于一时,毕竟他正需要这个作为桎梏控制对方。 他朝对方伸出了手,我们走吧,言,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少年握住了对方瘦削的手掌,展露出来的表情已经充斥着灵气不再空洞,他唇边绽放的笑容与对方近乎相同,我有些期待你究竟能教我些什么。 费奥多尔温温和和地露出一抹笑容却不达眼底,仿佛只是随手戴上的虚伪面具。 请放心,不会令您失望的。 作者有话说: 嗯是明天更新好还是后天更新好呢?(揣着存稿走来走去.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9章 番外二十九 一周目·先导 俄罗斯冬季的环境本就恶劣无比,更别提还是在荒芜死寂冻原的西伯利亚,昏暗的天空压抑的人喘不上气,周围笔直错落的白桦树挂着冰霜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沉闷的犹如墓碑。 坐在壁炉前的少年手里捧着一块面包,注视着费奥多尔用小刷子在上面刷了一层不知名的酱料,这是什么? 千岛酱,一种酱料。费奥多尔直起身体,把罐子盖好放在玻璃壁橱里,一会儿可能开始下暴风雪,持续时间近一个月。 少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壁橱里所剩不多的食物,是在担心食物? 不,食物不会有任何问题,主要原因是 费奥多尔回过头看向少年,后者精致漂亮的脸庞被壁炉中跳动的火苗照亮,那片剔透又空洞如同宝石般的红色里只倒映出他一个人。 后者隐约明白了什么,倒不如说少年的所有感官都被拉至极点,你在担心我? 没错。费奥多尔坦然承认了这一点,虽然我已经让人把痕迹全部抹消但是 但是只要他们没有证实我的死亡,就无法对我的失踪坐视不理,甚至极有可能会派出人手在全世界搜寻我的线索,毫不留情的抹消,换言而之,如果我违抗你或者说有了逆反心理,你也会毫不客气地将我的线索透露出去,反正你肯定会有方法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少年嗓音平静地阐述出事实,他看了手中的面包半晌,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炸开在味蕾上,让他舒适地眯上了眼睛,继续说道:这点我很清楚,甚至再直白一点,告诉我我已经完全被你掌控这件事实也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个,我们早在最初就约定好了不是吗? 第378章 对方出乎意料的坦诚和剔透让费奥多尔微微怔了一下,他轻轻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少年一口接一口吃完了手中的食物,他侧过头看向乌木窗外,外面逐渐开始卷起细小的雪花,冰晶凝结在玻璃上,显得朦胧一片。 费奥多尔坐在壁炉边的桌边,微红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纸上沙沙书写着什么,壁炉里火星炸裂的声音伴随着绵延不息的笔尖与纸摩擦的声响,催人昏昏欲睡。 少年眼眸逐渐闭合,拉过沙发上的小毯子随意盖在身上后靠在沙发扶手上陷入了睡眠,从欧洲到西伯利亚花费了他不少精力。 沙沙声停止了,费奥多尔扫了一眼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的少年,后者漂亮的脸庞在火光下忽明忽暗,长长的睫毛宛如蝶羽般打落下一层阴影。 没过多久,书写的声音再次响起,房间里静谧温暖,与外面呼啸拍打着枯枝的肆虐暴风雪呈两极。 陌生男人的交谈声把处于休眠状态的少年唤醒,他懵懵懂懂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揉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印入眼帘的是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后者与费奥多尔似乎在交流些什么机密信息,见少年醒来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题。 少年的目光注视着陌生男人,对方有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银色头发,打扮的如同盛装出席的魔术师模样,脸上白底方块花纹的面具神神秘秘地遮住了一只眼睛。 后者察觉到少年毫不掩饰的打量,嘴角翘起弧度越发上扬,斗篷扬起落下的一瞬间抵达了少年面前,看上去满脸激动地捧起了少年的双手。 只听他夸张地大喊道:难道说这就是我们的新伙伴吗?年纪看起来好小的样子! 少年缓缓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对方握住自己的手上,那双手带着暗红色的手套,裹挟着不甚明显的幽幽香气,如同在遮掩什么一样欲盖弥彰。 先来段热情的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叫果戈里!爱好是变魔术,喜欢自由,异能如你所见是能够通过斗篷达到传送效果,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爱好是什么?异能是什么? 这位自称是果戈里的青年语速极快又滔滔不绝,换做平常人肯定已经被这热情的一连串问题冲昏了头脑,但少年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兴致勃勃的神色。 你可以称呼我为言,爱好还没想好,异能是 言。 没等少年说完,费奥多尔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打断了他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少年很快从对方平静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他不解地歪了歪头,不能告诉他吗? 费奥多尔似无奈般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为这个问题本身无奈还是在为对方明确把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提出来这一行为而无奈。 不,只是我不希望你那么轻易给自己的异能增添束缚,毕竟你应该也明白,你的特殊性。 原来如此。少年唇边抿起弧度,眼眸微弯,赤红的眼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无端显得有几分危险,还真是贪心呢,你。 无论什么一旦用具体形象的语言说出口就相当于被固定在了一个框架里凝固成型无法再得到丝毫更改,而模糊不清的概念和想法则可以轻易改变。 现在少年身上的异能可远远没达到费奥多尔的预期。 这并不是贪心。费奥多尔嗓音低沉优雅,奇异的与木炭燃烧迸发出火星时的炸裂声相融,而是你本身就不该止步于此。 少年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没有再继续回应对方。 果戈里视线在两个人间游荡了一会儿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言这个名字是他给你起的吗? 是我自己起的。少年以同样热情的态度回复了眼前这个银发男人,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老实说我有点儿意外,本来我以为以费佳的个性绝对会给你起名的。果戈里伸出手指摩挲下巴,脸上露出一副遇上了绝世难题的样子,言的话,单字大多数算是代号或者说是字,按理来说大部分人的名字都是由姓氏和字组成的,说出来也会更有信服力哦。 少年缓缓眨了眨眼睛,露出沉思的神色,这样啊 他余光透过玻璃看见壁橱里的酱料罐子,脑海里忽然有了主意,千岛如何?姓氏的话。 千岛言吗?果戈里极为高兴地拍了一下手掌,像是见证了不得了的诞生,很好的名字! 一旁坐着的费奥多尔顺着千岛言的视线看见了他之前放进去的千岛酱,心中了然,却没有去干扰少年对起名字这一件事随便的态度。 不过你们的名字都好长,难道这是这个国家的特色吗?千岛言若有所思地在脑海里翻找着之前被灌输的知识。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起这么长的。果戈里手里抛着几个黄澄澄的橘子,像是在马戏团抛彩球一样。 千岛言之前可没有看见水果的存在,那么大概率是眼前这个男人送来了食物,那样要编好长一串,太麻烦了。 或者你直接套用费佳的姓氏也可以。果戈里朝着少年眨了一下眼睛,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虽然我更希望能套用我的因为我很喜欢你,不过费佳肯定会生我气,毕竟你是他策划了好久才成功得到手的小鸟,占有欲可是很可怕的一种东西。 第379章 占有欲?千岛言像是没能理解这个词汇,他眉头微皱,咀嚼着这个词。 果戈里。一直旁观的费奥多尔终于出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聊天。 果戈里笑眯眯地用手指在唇上划出一条线,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了。 他把一直把玩的橘子塞进千岛言手里,起身告辞前装模作样地擦拭了一下眼角,费佳真是冷酷无情的一个人,东西送到后就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唉无论是谁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棋子而已吧,真是神性呢。 绝对的理智,绝对的无情。 如果您不趁现在风雪停的时候抓紧时间离开,那么一会儿极有可能会被掩盖在暴风雪里。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坐在沙发里慢吞吞剥橘子的少年身上,后者表情平静,仿佛没有被果戈里说的那些话影响到一丝一毫。 他抬起眼眸又看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的银发青年,率先一步开口,这所房子可没空房间居住下第三个人,这场暴风雪会持续一个月,下一次间隙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您能容忍寂静的话,我也不会执意阻止您。 果戈里被这一句话说服了,他老老实实闭上嘴,干脆利落地通过斗篷传送离开这所屋子,以免外面冷冽的寒风会刮进这处住所让里面人生病,在荒郊野岭生病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里是任何生灵都难以踏足的死寂之地。 外面的白桦林犹如铜墙铁壁,肆虐的暴风雪为他们布上了一层帷幕,牢牢遮掩住了所有。 伴随着对方的离去,房间里重归寂静,壁炉里火舌时涨时跌,千岛言认认真真地剥掉橘子皮又把橘肉上面沾着的白丝一点点撕掉。 你想要第二个空间系异能者吗? 千岛言冷不丁地出声,视线没有从指尖的橘子上移开,他不紧不慢地掰开橘子,放了一瓣进嘴里。 不酸,很甜,只是有些凉。 不必。费奥多尔坐在桌边查看着果戈里带过来的文件,你的异能也没办法往那方面发展。 可以哦。千岛言眯起眼睛,指尖夹着一片橘子举在火舌上方,试图用火焰的温度去暖暖冰冷的橘子,这只是简单的概念填充,我可以办到如果你需要的话。 嗯?原来你当时让那些人瞬间炸成烟花的原理没有在脑海中完善?费奥多尔把视线移到壁炉边少年的身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饶有兴致。 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眉头微皱又有些不确定,不知道。 当时苏醒时太过于激动,以至于脑海有些混乱,很多被塞进去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去梳理,整个人处于终于拥有自我的狂喜里,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放点烟花庆祝。 这样就很好。费奥多尔打断了少年的思索,他支着头注视着对方,语气充斥着欣赏,犹如伊甸园哄骗的毒蛇,不用着急去思考填充,在神谕降临前任性一点未尝不可。 他当初没有明确告诉对方该如何逃脱实验室里被围堵的困境,少年的第一反应是杀光所有人而不是以其他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跑,这说明对方本质上富有攻击性的那一面。 千岛言手指被火舌舔舐,灼烧的热感从指尖传来,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他收回了手,把橘子塞进嘴里后又舔了舔散发着灼热疼痛的手指。 有些新奇这种不同于子弹和刀刃造成的痛感在之前来西伯利亚时,遇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袭击,没能完全躲避的攻击给千岛言造成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疼痛体验。 在极致的疼痛来袭时伴随着直充大脑皮层的刺激,新鲜感促使着千岛言再一次捏着橘子片放在了火焰上。 费奥多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想起眼前这个少年无论如何都不会受伤的体质,这么做也只是因为好玩,他合上了唇,任由对方把手指连着橘子一同烘烤。 千岛言重复着这个举动,他把暖乎乎的橘子放进嘴里,一直被火焰灼烧的皮肤仍旧白皙,果戈里是你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只是有共同目标的同事而已。费奥多尔闻到空气中的味道略微皱了皱眉。 他看起来很了解你,你们认识了很久。这是一句肯定,千岛言观察的能力十分细微,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更多,只不过,你们的关系好像没那么坚不可摧,唔他看起来对你颇有微词。 千岛言一边在记忆里翻找着这种情况出现的案例和导致的原因,一边兴致勃勃地告诫道:搞不好他会杀了你呢,成功率不低,毕竟你身体看起来很差劲的样子。 嗯。费奥多尔并不意外,他微微颔首,但目前不会,我的计划还未开始实施。 千岛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看向窗外,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风雪。 我记得这里离镇上挺远,不知道他到了镇上没有。 没关系,暴风雪伤不到空间系异能者。费奥多尔轻描淡写地说道:相比之下,你更应该关心血洗实验室的事情被察觉后那些摸出来的眼睛何时才能被暴风雪吹拢。 第380章 千岛言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对于对方这句话他并不在意,当初他本来想用异能直接抹消所有追兵,但被费奥多尔制止了,他虽然不理解但也仍旧听从对方的命令放过了那些人,现在想来,该不会是费奥多尔想要故意用那些人钳制自己吧? 毕竟那些人能够制造出他,自然也会有消除他的方法。 不过也无所谓。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果戈里呢?千岛言躺在壁炉前的沙发里,盖好小毯子,语气已然有些想念。 费奥多尔抬起眼眸淡淡扫了一眼少年,等他有空。 话虽如此,从这句话之后,即使暴风雪停止,再来送东西的人也不是果戈里,而是一个个神色麻木的陌生人,每一次来的都不一样,无论千岛言如何搭话他们都不会理睬,完全没有之前见过一面的果戈里有意思。 伴随着时间的迁移,千岛言都快忘记果戈里什么样了,就仿佛费奥多尔在故意隔开他们一样。 作者有话说: 嗯嗯周四见 (抱着存稿箱)(目光躲闪)(心虚)(匆匆离去)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0章 番外三十 一周目·预兆 距离暴风雪已经过去了两周,一直暗中摸过来寻找千岛言踪迹的眼睛也已经分散大半向周边扩散到了其他国家去搜寻。 千岛言整个人埋在厚厚的围巾里,披着毛茸茸的斗篷,一张小脸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费奥多尔身后,此刻他们身处圣彼得堡边缘的一处小镇。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路面积雪被人铲掉了一层,残留在地上没铲干净的雪凝结成了冰,街道两边的树挂着冰霜,屋檐下面也坠着许多尖锐剔透的冰棱。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街道上没多少行人,他们大多聚集在酒馆等能够制造热量的场所。 这个天太冷了。 费奥多尔断断续续地轻咳,像是受到了风寒,他们走到了一处破旧的教堂前停下。 这所教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着古老复杂花纹的铁门锈迹斑斑,枯萎的植物攀附着栏杆覆盖了一层白雪。 费奥多尔伸手推开铁门带着千岛言往教堂里走去。 这所教堂的神父前些天去世了。 沙哑的嗓音响起,不知在对谁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千岛言不解地看了一眼对方。 费奥多尔前些天来到这所小镇的身份是医生,这所小镇几乎没有专业医生,那可怜的神父不知道病了多久,在听见这里来了个医生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来寻医了。 这可真是稀奇事,千岛言本来以为像在这种没有医生的小镇又虔诚信仰神明的神父会选择多祈祷从而求取神明的垂怜。 可惜的是即使那个神父寻找了医生也没用,他已经病的很重了费奥多尔是这么诊断的。 千岛言看对方蜡黄的脸色和如同枯槁的身形,也觉得活不了多久,在被医生这么诊断后,那可怜的神父连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也散去了。 看起来神明没有一点怜爱他的想法,也许是信仰神明根本没有用处。 他洗清了自己的罪孽,得到了神明的救赎。费奥多尔如同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样,恰到好处出声纠正了千岛言逐渐轻蔑神明的思维,神会同等对待每一个人,死亡不一定是悲剧,也会是解脱与恩赐。 千岛言没听懂,也不想去深思,他所得到的那些知识无一不在告诉他古往今来死亡都是会带来悲伤的存在。 费奥多尔也不指望能够凭几句话就说服对方,毕竟这个少年一向有自己的想法。 一所教堂的神父死了,那么自然需要另一个神父的接替。 千岛言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操作的,费奥多尔名正言顺的从一名医生当上了神父,并且没有任何人反对。 他越发觉得对方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好比如说费奥多尔在当医生时,会故意说出些专业术词在发现对方听不懂时又会善解人意的换成通俗易懂的话,就连平常那股神秘淡漠的气质也转变成了亲和干净。 而现在成为了神父之后,对方身上的气质又逐渐转变成了悲天悯人带着众生皆苦的虔诚奉献气息,刻意浸染出的消毒水味也被一种更为温和神圣的气息取代。 千岛言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对方身上的气息,这股气味犹如香木焚烧过后的香气,带着火焰的余热与香木本身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变成了能够令人大脑朦胧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错位感。 这也不是对方身上最初的那股冷清雪松味,倒不如说与之前最初的气息相差甚远,不过如果仔细闻的话,倒是能够从这股气息的最后捕捉到一星半点冷冽的味道。 有些奇怪,但并不讨厌。 费奥多尔垂着眸子,纤细的睫毛恰到好处遮掩住那双紫罗兰色眼眸中的神色,他看向拽着自己衣袍一角到处嗅嗅的少年,轻声询问。 怎么了? 千岛言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又闻了闻对方衣服上的气味,最终抵不过好奇,怎么做到的? 什么? 千岛言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没有理解自己的疑惑还是装作没听懂只是不想告诉自己,气味。 第381章 费奥多尔唇角微勾,一点小技巧,有时候一个人的气味也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警惕。 千岛言有些腻味对方不说人话的表现,但仔细一回忆,好像自打他认识对方以来,后者就已经有了这种喜欢拐着弯说话的习惯。 这点不好,太没意思了。 费奥多尔似乎也意识到眼前少年忽然兴致阑珊的转变,他伸出手指抵在唇下,沉吟了一会儿,尝试着改变了一下说话方式,变得主动,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果不其然,少年眼眸中熄灭的兴趣重新闪烁起来,好啊! 原来如此。 费奥多尔又得到了少年性格的一片拼图,后者是那种喜欢直白说话方式和表现方式的人比较偏被动吗? 不过这只代表对方的初始性格,也许这份拼图会在逐渐入世中改变也说不定。 千岛言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在费奥多尔简单的演示一遍后,他完美重现了这一流程,原本毫无气息如同白雪一般的周身也浸染了与对方相同的香气。 接下来的日子,千岛言待在费奥多尔身边日复一日看着后者挂着亲和的表情同那些前来祷告的人一起唱赞美诗,一起祷告,俨然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神父。 他没办法像费奥多尔一样能够一直重复枯燥乏味的流程。 千岛言没过多久就开始早出晚归,离开教堂去外面的镇子上玩。 费奥多尔对于少年的这一举动睁只眼闭只眼,偶尔会问起对方做了些什么,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在专心于做自己的事情。 镇子并不大,即使有时候很热闹,千岛言依旧没过多久就腻了。 他尝试过离开的更远去看镇子以外的地方,但往返时间不够,如果他晚上及时未能回去,费奥多尔一定会不高兴他已经完全了解费奥多尔的偏执又矛盾善于伪装的性格了,对方看起来平静无比完全不会产生负面情绪,但又会在一些细节的小方面故意让人感知到他的不悦。 午后的教堂里没有人,静谧的氛围笼罩着一切,在没有雪的天气里,阳光是会从厚重的云层之后洒向世间的。 千岛言趴在教堂长椅上,这个地方刚好能够晒到太阳。 他侧过头望向坐在窗边看书的费奥多尔,后者身穿漆黑的神父长袍,绣着十字架的白色披肩一端搭在腿上,温暖的金色阳光停驻在对方长长的睫毛上投射下阴影,犹如蝶翼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千岛言的注视,费奥多尔忽然开口,主动找了话题,你喜欢这个小镇吗? 喜欢?千岛言趴在长椅上用手枕着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如果说,我喜欢这座小镇上的人算是对小镇的喜欢的话,那我应该算是喜欢的。 他展开的手掌中有一块巧克力,看了那块巧克力一会儿,塞进了嘴里,甜腻混杂着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化开,我喜欢那个总是给我巧克力的奶奶,也喜欢酒馆里给我讲滑稽故事的叔叔们,也喜欢日复一日在教堂里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观察费奥多尔的反应,见对方没有任何波动时,才像是挫败般说道:在教堂里擦玻璃的修女们。 这座小镇的人很多,你没有全部见过他们吗?费奥多尔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停顿,他目光从书中分离了一缕给对方。 我不确定。千岛言舒适地微微眯起眼睛,也许会有因为不凑巧而一直没见过的人。 是吗费奥多尔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书中。 仿佛刚刚只是心血来潮的闲聊一般。 而千岛言显然也不会再主动开口。 宁静的氛围让人昏昏欲睡。 下一秒,这种静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一位衣衫褴褛的男人忽然闯了进来,称不上闯,毕竟教堂原本就没有关门,只是这个男人呼吸急促,步履匆匆,一脸彷徨焦急的模样给人感觉就像是闯进来的一样,来教堂祷告的无一不虔诚矜持,这还是千岛言第一次见到如此惊慌失措前来教堂的人。 费奥多尔很快起身,他语气亲和,您是来祷告的吗? 祷告?对对,没错,我是来祷告的我犯了个错很大的错,我祷告,忏悔对对,是这样男人说话颠三倒四,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词。 千岛言听了一会儿,没能听出重点,索性把注意力放到了费奥多尔身上,后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表情平易近人,面对男人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到点的样子也没有不耐烦,给人感觉有些好的太伪善了,但又意外的正常,或许是那股亲和力配合着他现在的身份能够让人信服并且产生依赖,所以并没有一丝半点的虚假感。 没关系,神会宽恕每一个犯错反思忏悔的信徒。费奥多尔眼眸里流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仿佛在为对方误入歧途的遭遇感到遗憾和悲伤,语气带着安抚。 男人六神无主呆呆看着教堂正中央挂着的十字架,听见费奥多尔的话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他干裂的唇蠕动,呢喃着说些什么,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听不清楚。 千岛言通过男人的口型隐约判断出大概的意思,对方在说 第382章 神不会宽恕他的。 男人呆愣着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干瘪的麦穗,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没等费奥多尔引领他去告解室,男人突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去匆匆的作风和那跌跌撞撞的背影给人感觉就像是精神失常的可怜鬼。 他该不会疯了吧。千岛言目送男人身影消失,有些不理解。 当一个人做出与大众不同的行为时,会被称之为疯子,排除异己是人类劣质的根,不要轻易下定论。 费奥多尔没有过多在意这个小插曲,他重新做回位置上翻看之前没有看完的书,搭在书脊上的手指微微顿了顿,他嗓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在外人眼里异常的举动吗? 为什么?因为他精神世界崩塌了?千岛言懒洋洋地趴在长椅上晒太阳,享受为数不多的晴日。 这副样子落在费奥多尔眼里像极了一只慵懒软绵的猫,循循善诱,那他为什么会在最后来到教堂选择祷告呢? 千岛言毫不在意地随口说道:也许是路过,也许是心血来潮,你既然说他思绪与常人不同,我又怎么会理解他的想法呢? 费奥多尔轻轻笑了笑,指尖漫不经心地翻过书页,人总需要一个信仰,一个精神寄托,每个人都是如此,哪怕濒临崩溃了也一样,相反,在这种时候,人反而还会不顾一切的去狂热信仰,只要奉献的够多,也许神真的会显灵也说不准。 神怎么知道他奉献的够不够多?如果他身上只剩一个卢币,又全部贡献给了神,那神也会显灵吗?千岛言被暖乎乎的阳光晒得有些想困倦,眼皮已经闭合到了一起,饶是如此他也不忘去反驳对方。 在神的面前,所有人都没有秘密。 费奥多尔察觉到少年困倦的模糊意识,他合拢了手中的书,声音被故意柔和拖缓压低,像是一缕幽香混合进少年的模糊的意识和梦境里。 因为神能够听见众人心语。 最后回应费奥多尔的是少年含糊不清的一声轻哼。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1章 番外三十一 一周目·灾厄 他们在这所小镇停留了很久,所有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千岛言近乎要跟小镇上的每个人都混熟了。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那个总是塞给他巧克力的老人。 老人住在小镇的边缘,离教堂很近,因此每次千岛言去镇子时都会路过那个老人家门口,而对方也总是会在做完祷告后坐在家门口,像是在发呆回忆过往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在有小孩路过时她总是会热情塞巧克力,千岛言路过时也会一视同仁得到一块,对方也把他当做纯粹的小孩子。 其实教堂里也总是会有一些特意给小孩子准备的糖果巧克力之类的甜食,费奥多尔并不限制千岛言吃那些甜食,只不过后者在吃多了之后就很少再去吃了。 所以在初次被塞巧克力时千岛言是拒绝的,但奈何那个老人太过于热情了,他拒绝的话对方就会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样,重新坐回去的身影也会显得落寞许多,因此千岛言从不拒绝对方。 长此以往,千岛言发现对方似乎是一个人住,而且因为腿脚不便去往镇子上买东西时总是会花费许多时间,看在对方总是给他巧克力的面子上,千岛言有时也会帮对方去镇子上买一些生活需要的东西。 只不过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周围都静悄悄的,原本一直会坐在门口的老人不见踪影,一直会徘徊在周围玩耍的孩子也不见了。 是因为最近天气不好吗? 最近天气确实不太好,天空一直阴沉沉的,从厚重云层里飘下鹅毛大雪,不过今天堪堪停雪了。 今天寒风比平时要冷许多,无端夹杂着某种阴翳,或许是又要下雪了,毕竟圣彼得堡的冬季总是与白雪相伴的。 那么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雪让大家都闭门不出吗?他们囤的物资足够度过一周近两周的时间? 这个想法苍白无比,他心里隐约出现某种压抑的猜测,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千岛言快步走向小镇,小镇里酒馆白日也会有人,哪怕是下雪也一样,但此刻酒馆却空无一人,到处都没有人,也没有声音,死寂的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城。 不,不能说一夜之间,之前下了很长时间的大雪,千岛言一直都没出门。 好奇怪 他第一次遇见这种诡异的情况,大家都去哪了? 千岛言来来回回把所有会有人去的地方都去了个遍,发现小镇上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门前堆积着厚厚的积雪,雪白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来来往往的脚印。 他低落地走回去,在路过那个老人的住所时,他驻足停留片刻,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随后上前敲了敲门,在确认无人应答时,强行撬开了门。 屋子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味道,隐隐约约还有些霉味,没吃完的土豆被放在菜篮里吊在高处,破破烂烂发黑的桌布上摆放着碗筷,瓷杯里面的水也漂浮着一层灰。 千岛言小心翼翼地门轻声关上,以防老人在睡觉被他打扰了睡眠,他蹑手蹑脚地往房屋内走去,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发现了躺在上面的老人。 第383章 床单破旧多处打着补丁,老人盖着破旧厚重的棉被躺在上面双眼紧闭,通常情况下老人的呼吸都是沉重又迟缓的,然而千岛言却没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他站在床边垂下眼眸看着床上没有呼吸的老人,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对方满是皱纹的脸颊,触感却是硬邦邦的。 冰雪和低温阻止了腐烂,却没能掩盖住死亡的蔓延。 他掀开对方被子,俯身贴在对方胸膛上,没有声音,很安静,就像是窗外悄无声息落下的雪一样。 重新给对方盖好被子,千岛言离开了老人的屋子,门也被重新锁上。 其实他对于死亡并没有多少概念,但他也能够知道,老人不可能再会起来笑眯眯地塞给他巧克力了。 他忽然清楚的明白一件事,灾难在来临前不会有任何神会大发善心去提醒干预,所谓的神明也是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 老人去教堂的次数很多,但她的死亡与其他唾弃神之人的死亡没有区别。 他相继查看了许多住户,不出意外都成为了尸体,这个小镇上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翳。 教堂的门重新被推开,里面点着许多白色的蜡烛如同无声的祭奠,费奥多尔背对着门口静静坐在长椅上,头微微仰起像是在看挂在墙壁上面的巨大十字架。 寒风从门外吹进大厅,让所有烛火开始摇曳,如同在外飘荡迷茫的灵魂找到了归途涌入能够长眠的温馨之地。 千岛言呼出白雾,重新合上门,随后慢吞吞地坐在费奥多尔身边。 在发散了一会儿思绪驱散身体上的严寒之后,他侧过头看向身着神父长袍的费奥多尔,后者紫罗兰色的眼眸平静地望着十字架,明明整个人被烛火环绕,但那双眼眸却宛如能够吞噬光线的深渊,弥漫着深不见底的浓稠黑暗。 千岛言还是开口了,他语气有些低落,诉说出他发现的事实,神没有救大家。 费奥多尔眼眸轻微地眨了一下,像是很清楚对方在指什么一样,嗯人只能自救,经历过苦难,神才会宽恕人的罪孽。 可我千岛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旋即又合上了嘴,他思索一会儿后露出恍然的表情,我知道了。 费奥多尔能够明白对方想要做的事,很好懂,后者像是一张白纸,在参照人类大多数会选择的选项去进行选择。 他没有选择去操控对方的想法,而是展现了亲和力较高的一面,施以援手,身为同伴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需要我帮助你什么吗? 千岛言手指捏着脸颊边被冰霜化成水后打湿的鬓发,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后摇头,不用。 对方的拒绝在费奥多尔意料之外,原本按照对方此刻的年龄与稚嫩的意识,不该拒绝自己的帮助。 不过考虑到对方本身自带的性格时,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有时候对方不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实验品,像是个真正的少年拥有独立人格。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神色,伸手拂去对方发丝上挂着的水珠,似赐福般轻声低吟,那么,愿神庇佑你。 千岛言不置可否地点头,随后再次走出教堂。 这座小镇的人大部分都拥有浓重的宗教信仰,千岛言每天能够听见许多人前来祷告忏悔,但是大部分都是生活琐事,要说唯一异常的事情,只有风雪席卷前,来祷告的那个男人那个衣衫褴褛像是遭遇巨大打击慌乱的男人。 查对方住址花费了千岛言一些时间,因为对方住的并非普通的房屋,而是仅租了一个类似于过道走廊一样的小房间,这大概能明白对方生活有多艰难了。 千岛言踏上木质阶梯,伴随着脚步落下,脚下泛着霉斑的木头发出老旧腐朽的嘎吱声响,如同迟暮之人发出的叹息。 伸出手敲了敲那扇破旧的木门,力道不大,木门却应声而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点着好几盏昏暗的煤油灯,被摆在床上绕了一圈,看起来像极了某种古怪诡异的仪式。 一个佝偻着的身影趴在床边,背影似乎在颤抖像是在恐惧着什么,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晰。 千岛言走到床边,提起一盏煤油灯,想要把藏在黑暗中的一切都看个真切,没想到这个举动引起了床边那个身影的癫狂,对方伸出一双宽大开裂生着冻疮的手去抓千岛言的手腕。 对方嘴里含糊不清,神经质地念叨着,快放下,她需要光,这样那些魔鬼就不会来带走她生命了 在两人争夺中灯光摇曳,在光与影的间隙中千岛言看清了对方的面容,这赫然是当初来教堂想要忏悔的那个古怪男人,他还活着?! 对方看起来比当初在教堂看见的更为憔悴,不像是人,反而更像是生存在黑暗处的某种生物,他胡子拉碴看起来很多天没刮了,脸上也满是污垢,身上紧紧披着一条破旧脏到发黑的毛毯,仿佛这样就能够从中摄取到安全感一样。 男人眼中满是血丝,神色恐慌又歇斯底里,癫狂的模样已然步入绝望。 千岛言没有再继续跟对方争夺灯盏,他看着对方捧着那盏煤油灯像是捧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床边。 千岛言也通过光源的移动看清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确切来说,是个女孩,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衣很破了,多处打着补丁,有些发黄,那个女孩的脸苍白无比,眼眸也紧紧闭合,毫无血色发紫的唇却微微扬起,瘦削到能够看见颧骨的脸颊上浮现出暗色的尸斑。 第384章 看起来死去多时,时间甚至在大雪落下之前。 她已经死了。千岛言冷清的嗓音响起,他冷漠地看着男人轻手轻脚去抚摸女孩头发的动作。 你别胡说!男人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他近乎是想要掩盖什么一样地嘶吼,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你瞧,你瞧啊!她肯定做了个美梦!你看她甚至还在笑 小镇上的人都死了。千岛言平静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看见男人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样,变得难以呼吸,整张脸都痛苦地扭曲起来了,又浮现出恐惧至极的表情,犹如想要逃避什么似的扯着身上披着的毛毯背过身,嘴里又开始喃喃自语念念有词。 是你杀了他们。千岛言语气笃定的宛如在宣告判决一样。 我没有!男人情绪再次被点燃,他双手插进头发里,懊恼又痛苦地说道:我只是只是想找个医生来治好我女儿她才这么小,我却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给不了她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简直是个猪猡,不,连猪猡都不如。 千岛言被这番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出了迷茫的情绪,他并不在乎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渣,他只在乎对方是不是杀人凶手。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座小镇的死亡跟你没有关系? 男人顿住了,他无力地张了张干裂的唇,像是一条缺氧的鱼,他似乎想要为自己辩驳什么,但目光对上少年眼眸中纯粹裹挟着稚嫩天真的迷茫,粗哑的音节堪堪发出,剩余的话堵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他颓废地垂下了头,是我是诅咒是我身上的诅咒害死了他们 他转过头看向床上毫无声息的女孩,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晶莹的泪水,跟我接触过的人都会死在光消失的时候,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我女儿究竟是死于病痛,还是死于我身上的诅咒,是我害了她 男人最后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崩溃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我害死了所有人 作者有话说: 大家端午节安康qwq 不出意外应该会日更一周吧?如果卡文的话就没办法了(揣手手.jpg) 今天吃了一直想吃的烧烤!给大家传递快乐!今天在这章的两分评论都可以得到我充满爱的红包一个!啵唧!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2章 番外三十二 一周目·神谕 女孩的身体长时间营养不良,因此被病痛缠身是十分正常的情况,他们都乐观的认为等冬季过去,天气暖和起来,日子逐渐好起来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但没想到的是女孩没能挺住倒在了半途。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日渐消瘦最后变得奄奄一息,甚至就连那双灵动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她失明了,女孩意识模糊地低喃着让父亲多点几盏灯,周围太暗了,她有些害怕。 男人一边忍着悲伤一边为女孩点亮了家里所有的煤油灯,他无法容忍失去女儿之后的痛苦,他抵押尽一切才拿到了好不容易凑到的六个卢币,去小镇上寻求医生。 有的人看不起一身破破烂烂散发着臭味的男人,故意戏弄着对方,让男人白费力气跑了许多地方,最后才说出小镇上的最后一个医生在教堂成为了神父。 这近乎成为了压垮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孩已经快撑不住了,教堂可在小镇的边缘,那是与他住的地方相对的另一边。 当男人精疲力尽跑向教堂,却发现时间太晚,教堂已经关门了,他一一向住在教堂边缘的居民询问神父的住处,让他绝望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教堂里那个神父住在什么地方。 一无所获的他只能回到家里,此刻房间里的煤油灯因为燃尽已经全部熄灭了,死气沉沉的气氛让男人心慌起来,他靠着影响跌跌撞撞地扑向床边,想要摇晃女孩又怕打扰了对方的休息,只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索着探对方鼻息。 手指下面一片冰冷,女孩没有呼吸了。 她死在了灯光熄灭的黑暗时刻。 千岛言静静听着对方诉说,看着对方内疚懊悔绝望不已的挣扎表情,男人近乎是想要发泄什么一样,毫无尊严地匍匐在地嚎啕大哭,十指狠狠抠在地板上,连指甲翻起鲜血淋漓了都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我甚至连为她祈祷都做不到!是我,是我害死了她!男人抬起头看向站在他目前的少年,脸上带着某种祈求的神色。 兴许是想要听见对方说不是自己的错,也可能是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某种救赎。 千岛言心中不知道为何变得更加压抑,仿佛喘不上气来了一样,找不到答案的他只能把问题归咎于可能是这间屋子里空气稀薄。 你去教堂,想要忏悔的是这件事吗? 是男人像是做错事了一样重新低下头,他抓着毛毯,鲜血涂抹在了上面也浑然不知,我害死了所有人我是罪人,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我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止了自言自语,浑浊不堪的眼珠转向眼前的少年,你没死 第385章 我没死,你失望吗?还是不可思议?千岛言抿起唇,心里隐约出现名为怒意的情绪,但是小镇上的其他人都因你而死了。 不不是的,我知道我 男人张了张口,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在女儿死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诅咒,但这个说辞又太像借口,苍白无力又卑劣可恶,这跟那些虚伪想要开脱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最终他合上了嘴,默然点头,您是来送我进入地狱的人吗? 千岛言沉默了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句肯定吞了回去,也许是因为床上躺着的女孩,也可能是因为男人悲惨的命运,按照记忆里的知识,人都是会对悲惨有着同情心理的。 但是却并没有告诉他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沉默维持了许久,千岛言开口了,我可不是信仰撒旦的人,你应该还记得我也是教堂里的一员。 男人浑浊无光的眼睛因这句话而微微闪烁了一瞬间,然而很快又重新变得暗淡,我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神不会宽恕我的,您不必安慰我,我很清楚我也很憎恨我身上的诅咒,它为什么不把我的生命也一同掠夺走。 他伸手紧紧握住女孩僵硬的手,疲倦地合上眼眸,请您动手吧,我对不起被我害死的那些人,我自知罪孽深重,无论得到什么下场,都是我罪有应得。 千岛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心中不知道如何描述的心情。 他并不信仰神明,但他却伸出手抚在对方发顶,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愿神明宽恕你的罪过,愿你能获得幸福。 感谢您的仁慈。 男人在最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尔后定格。 千岛言手中沾满粘稠的猩红,男人浑身鲜血倒在了女孩身侧,溅射出的鲜血染红了女孩苍白的面容。 唯一站着的少年用袖子擦干净了女孩脸上的血,心中的压抑没有因罪魁祸首的死亡而得到解放,反而越发沉闷甚至隐隐酸涩。 他离开时最后看了一眼屋子内,昏暗的煤油灯下,男人紧紧牵着女孩的手,两个人都面带笑容,就像是生前那样。 死亡反而是从苦难中解脱了吗? 千岛言回到教堂,教堂里原本点燃的蜡烛此刻已经燃烧到底部完全熄灭,他没由来的想到男人口中的诅咒,目光下意识寻找着费奥多尔的身影,在发现对方仍旧好端端地站在窗边时松了口气。 费奥多尔自少年打开门后就一直留意着对方,在看见对方身上的血迹时明白了对方所做的一切。 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没有丝毫的疑惑,你为他们报仇了吗。 嗯 千岛言用外面的雪堆擦掉了手上的血迹,但那股黏腻的感觉却依旧如影随形。 他眼眸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合拢门后慢吞吞地靠近费奥多尔,可是我还是不舒服。 后者微微歪了歪头,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道。千岛言坐在椅子上,发散的目光望着教堂顶端,他诉说着自己发现的问题,按照我得到知识,人在喜欢的东西被破坏时都会向破坏之人报仇,我按照这条去做了,但是结果好像并没有预料中的一样。 费奥多尔看着终于露出了脆弱一面的少年,语气循循善诱,那么,你预料中的是什么样? 我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再有这种不舒服的情绪。千岛言手揪着血色的袖子,看向站在窗边的青年,迷茫出声,很奇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对方并不是灾厄的根源。费奥多尔如对方所愿给出了答案。 什么?千岛言眼眸微微睁大,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可是,他亲口说自己是罪魁祸首,他为什么要承认?是我杀错了吗? 你觉得答案是什么?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的反应让千岛言更迷惘了,这种反应在他眼里变成了肯定意味,通常犯了错都需要去弥补错误,他下意识起身想要回去,那我去想办法把他复活 等等,言。费奥多尔伸手抓住了对方手腕,黏腻的血迹也沾在了他手里。 千岛言思绪有些混乱,也许是因为心里让他压抑又沉闷的情绪,也可能是因为想起了男人最后似解脱般的笑容。 费奥多尔捧起少年的脸颊,让那双茫然无措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他语气温和,似安抚般说道:生命之所以有意义,是因为仅有一次的宝贵,擅自复活他人只会让他人的生命变得廉价,他们好不容易才经历完磨难,从苦难中获得了救赎与解脱,你真的要去剥夺他们获得幸福的权利吗? 千岛言无焦距的眼眸渐渐聚焦,他看着对方俊美苍白的面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深不见底,像是一个黑洞般吞噬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复的,但是对方唇边扬起笑容了,同时也松开了手。 千岛言滑落坐回长椅上,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出声问道:那罪魁祸首是谁呢? 是异能,是拥有异能的异能者。费奥多尔指腹一点点擦去对方脸颊上被自己沾上的血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男人拥有异能,却没能管控好自己的异能,从而导致了所有人的死亡。 第386章 异能千岛言反应很快,记忆力也极好,是他口中的诅咒吗? 诅咒?这么说也没错,异能本身就是一份只会带来灾厄的诅咒,所有的异能者都是世间不幸的根源。 费奥多尔直起身,窗外又开始下雪了,教堂里很暗,之前的暴风雪让整个小镇的供电都陷入瘫痪,他翻找出蜡烛重新点燃,火光忽明忽灭地跳动照亮他半边脸庞。 他轻声说道:那个男人的异能是「让跟他接触过的人死在光彻底熄灭的时候」当然也包含月光,在风雪来临前圣彼得堡拥有月亮,但风雪来临后就没那么好运了。 费奥多尔微微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道:嗯这么一看倒是更像是「死在风雪来临之时」呢,不过他控制不了异能,甚至都不知道异能这个词的存在,因此这份异能带来了灾祸,导致了所有人的死亡。 千岛言没有说话,只觉得心中让他不舒服的情绪越发沉闷,像是火焰一样灼烧,无从发泄的情绪被囚困在身体里,近乎让他喘不上来气,又想起男人说女孩死在了光熄灭时的话,想起男人说不知道女孩究竟是死于病痛还是死于这份诅咒。 其实,他本来以为对方是因为小镇上被人戏弄没有及时找到医生导致女儿死亡而产生了报复心害死了所有人。 事实却是对方就连自己身上有异能都是在女儿死后才发现的,而对方也控制不了异能,这是一起异能失控导致的灾难吗?没有罪该万死的加害者,只有受尽苦难的受害者。 那那个男人最后如果笑了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没有做错呢? 可是他不信仰神,一个没有信仰、虚有其表的空洞祝福会生效吗?会被神所认同吗? 微凉的指尖触及脸颊,千岛言下意识抬起眼眸看向对方,却发现费奥多尔露出了夹杂着困惑与惊讶的复杂表情。 你怎么哭了? 什么?千岛言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音带着沙哑,他后知后觉地伸手摸向眼角,触及到些许湿润。 他满心茫然不解,随手擦掉莫名落下的眼泪,并不在意,这也许是他年龄问题所以在情绪波动时会造成泪腺失控。 抿着唇说道: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骗我,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骗我的话,是不是会得到更好的结局?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不是与他而言最好的结局呢?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反问。 他心中在思考着另一件事,眼前少年原来拥有正常人的情绪,这点有些麻烦,本来他以为以那些人的作风不会给对方留下感性的一面。 这样的话如果这件事没能处理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对方的性格与人格走向,甚至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我确实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千岛言失落地低下头。 不用为此难过,这是正常现象,凡人都是会被欺瞒的。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伴随着烛火的灼烧、蜡油的滴落,一同缓缓沁入人心,别有深意,只有神才不会。 「神是能够倾听众人心语。」 千岛言怔怔看着那双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紫眸,对方在某个午后跟自己说过的话突然从脑海深处浮现,如果他能够听见别人的心声,是不是就能够更加贴近理解别人一点呢? 这个想法悄无声息地出现,像是泛滥成灾的洪流一般收敛不住,他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达成什么,因此一瞬间想到了他异能杀人降罪时的空白,如果用这点当做杀人的先提条件,是不是就能够顺利去达成听见他人心声的目的了?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动荡与疲倦让他失去了管控身体的能力,连带着思绪也变得朦胧混沌。 明灭的视野里被烛火环绕的青年周身仿佛黑暗一直不曾离开,亦或者是对方也是火焰在一同灼烧。 燃烧的黑色火焰吗? 耳边一声清脆的宛如被打碎了枷锁一样的支离破碎声在空气中消融。 费奥多尔注视着那个倒在长椅上的少年,对方周身浮现出一层浅浅文字光晕的红色光圈,又极快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重新收敛回体内。 中途出现了众多变数,最后结果也变得未知。 这个反应 是成功?还是失败?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3章 番外三十三 一周目·箴言 模糊不清的视野伴随着意识复苏而逐渐清明,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教堂,而是一处阴暗狭窄的房间,光从高处类似于通风口的地方洒进来,有限的光线导致房间里大部分地方都被黑暗覆盖。 外面充盈着嘈杂的声响,其中有很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也有不断响起碰撞的沉闷声,像是有很多人在挨家挨户搜查着什么。 千岛言思绪漫无目的飘散,一会儿在回想睡着前发生的事情,一会儿在分析外面的声响究竟是因何而起。 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不是特别明显,倒不如说像是跟阴影融为一体了一样。 从少年苏醒开始,费奥多尔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身上,带着思索与观察。 第387章 对方状态看起来还好,并没有崩溃的糟糕迹象,费奥多尔重新把目光放回自己手中的电脑上,一心二用地思考着。 或许是因为对方接触的人过少,再加上他跟人相处的情感方面过于淡薄,因此未能及时注意到少年其实拥有丰富与常人无异的感情。 这点或许会给他计划造成某些偏差,不过也幸好发现的及时。 就像是神明启示那般。 这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少年清澈带着些许稚嫩的嗓音打断了费奥多尔的思绪,后者抬起眼眸看向对方,不紧不慢地反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或许是因为你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表现的从容不迫?千岛言回忆了一会儿,他详细地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从那个男人进了教堂后,你就开始不离蜡烛像是早有准备那样。 这个说辞很单薄呢。 费奥多尔坐在木桌前啃咬着食指,另一只手搭在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他目光注视着屏幕中跳动的代码,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 我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男人反常的举动而去调查,接着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推敲出答案并做好应对的,不是吗? 千岛言微微侧了侧头,在发现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确实没有异样后,他奇怪地直白问道:那你心中的计划是指什么? 费奥多尔敲击键盘的动作微顿,他单手合上电脑,转过身以一种淡漠又夹杂着审视的视线剖析对方。 他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你的异能 千岛言没有在意对方仿佛要洞悉自己灵魂深处的探究视线,他眼眸里划过一丝了然,唇边缓缓露出笑容,计划的第一步是需要把我的异能开发成你想要的样子吗?那么,你所想要的异能是能够窥探他人心灵深处的读心? 没错。费奥多尔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从少年的反应里得到了某种验证。 现在看来结果确实如他所料的那样顺利,只不过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只有 千岛言惊讶地注意到异能反馈回来的心声变得迅速又模糊,其中的信息也零碎不堪,像是被故意加密了一样。 加密的方法并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技术,更像是对方自创的密码。 没有人可以杜绝心里的本能反应与想法,但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不是正常人,对方以另一种角度阻隔了他的异能。 千岛言没去花费精力破解对方的想法,因为即使破解了对方也极有可能会设定出一种全新的加密方法,这样一来没完没了,只会无端的浪费时间在这种枯燥乏味无休止的事情上。 他中断了异能,不再继续倾听对方的想法。 转而把注意力倾斜向外面的动静上,我们所处的地方是教堂下面的地下室? 嗯,这座小镇的死亡已经被政府所察觉了,他们派人来查看情况顺便处理后续。费奥多尔目光盯着少年看似平静的脸庞,后者听见这番话时眼眸里的情绪明显出现了变化。 千岛言能够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但仍旧抱着某种可能性般询问:他们的尸体会被好好安葬吗? 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露出遗憾的表情,很抱歉,他们出动了具有「焚烧」异能的异能者,于这个世界而言,异能失控发生的混乱数不胜数,如果一一安葬的话会耗费他们众多精力与资源,因此直接伪装成天灾是最为便捷的方式。 这样啊 少年听了这番话只是低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清楚了,平静表情中流露出细微的情绪昭示他内心十分失落的事实。 这处狭小的空间里维持了片刻的缄默,这份安静很快被费奥多尔打断。 您身体没问题吗? 为什么这么问?千岛言有些疑惑,旋即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是因为我之前突然睡过去了吗? 他从床边站起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没什么啦,只不过是异能更迭让意识陷入了休眠而已。 好啦,比起这个你要如何混出去呢?「焚烧」的话一定会有高温,我们唔,你待在这里一定会被蒸熟的吧。千岛言像是已经收拾好了之前的情绪,甚至还有闲情去揶揄对方。 费奥多尔把身上披着的斗篷折叠好放进纸袋,他才看清对方原来已经换上了一套类似于军装的服饰,再戴上可以遮住半边脸配套的厚重保暖的帽子,近乎能够以假乱真。 你要混入他们之中找机会溜走吗?千岛言很快明白了对方想要使用的计划,他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如果你已经对他们队伍一清二楚的话,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没错,我身体不够好,没办法像你一样行动自如,只能使用这种迂回的方法,劳烦你帮我把东西带出去了。 费奥多尔又往纸袋里塞了一系列小物件,有装着机密资料的u盘也有看不出用途的一些东西,接着他把纸袋递给了对方。 千岛言伸手接过纸袋,百无聊赖地点点头,知道啦。 第388章 在最后分别时,费奥多尔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好心提醒道:你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的踪迹,这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 千岛言随意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清楚了。 费奥多尔顺利混出小镇,千岛言也借助读心的异能躲过那些巡逻搜查的人员离开了这片区域。 他静静站在距离小镇有一些距离的白桦林边缘的高处,瞭望那群已经在视野里变成了一群黑点似的人,那些人在搜查完一切确认是异能失控导致的悲剧后聚集在一起。 也许是在交流情报问有没有发现活口,又或者是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千岛言忽然想起自己杀了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处理对方的尸体,如果所有人都是不见血的安详死亡,那么这个浑身鲜血的男人岂不就是最后的疑点? 没等千岛言思索出什么解决方案,只见浩荡刺目的火光冲天而起,把周围的冰雪都烘烤成水汽不断后退。 率领着那些人的指挥官挥动了一下手臂下达了指令,所有人都开始撤离。 千岛言剔透的眼眸宛如镜面一般倒映出直冲云霄的赤红火焰,火焰咆哮着吞噬了这座小镇的一切,冒起的灰焰像是这座小镇居民的灵魂一样徘徊在上空不愿随风飘逸散去。 费奥多尔跟少年没有说碰面地点,但他很清楚在哪里能找到对方。 火焰的高温中和了寒风的刺骨,当原本宛如刀片一样的风吹在脸上时,竟已经感觉不到寒冷。 少年身上的斗篷被吹得簌簌作响,稍长的发梢在风中扬起,彰显出几分肃穆的意味。 费奥多尔没有去打扰对方,而是站在不远处与对方一同望着烈焰的灼烧,高温把那片小镇的空间都烧得扭曲,热浪驱散了圣彼得堡的冬季寒冷,变得温暖起来。 虽然这份温暖是由数百人铺垫而成的余热。 他注视着千岛言抿起的唇以及眼眸中重新浮现出的迷茫与不舍,甚至还有连对方自身都没能察觉到的那份哀伤。 其实我有点奇怪。千岛言忽然开口了,像是迟疑什么,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说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直接把异能空白设定成读心的,你为什么要制定这种复杂麻烦的计划呢? 费奥多尔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他口吻带着疑惑,你认定这场悲剧是我造成的吗?我只是听从了神的指令,在已经注定好的命运里让他们的牺牲更有价值。 已经注定好的命运吗?千岛言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声。 如果费奥多尔是在那个男人闯进教堂之后就开始调查一切,那么按照对方的行动效率绝对能够在三天之内调查清楚,而从那一刻到暴风雪来临可足足有近一周半的时间。 换句话说,费奥多尔知晓一切,但也选择漠视了一切,选择当一个旁观者注视悲剧的发生。 就像是已经见过无数次异能造成的悲剧一样,即使改变了现在,在源头没有根除的情况下,所做出的努力是白费的,杯水车薪罢了。 千岛言不会去指责对方的做法,站在理性角度来说如果对方仅仅只是旁观的话,那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脑子里得到的知识是这样表明的。 或许只能责怪异能的出现不合时宜,与天灾恰好完美结合,无情掠夺走了所有人的性命,责怪管理者的不作为,对于这种异能带来的悲剧选择漠视与抹除。 千岛言的没有掩藏自己情绪的转变,因此费奥多尔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已经认知到了源头。 他轻声叹息,言,你清楚这个世界是怎样混乱又充斥罪孽了吗? 千岛言侧目扫了一眼对方,却注意到后者眼眸里那份悲悯不似作假,对方似乎是真的在为这场悲剧感到怜悯和惋惜。 是异能异能者出现的问题吗?他目光停顿了片刻又重新望向火海,嗓音近乎要被火焰融化,可是你我也是异能者呀 我知道,但我们也无力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不是吗? 想要同化对方是很难一件事。 费奥多尔并不着急,少年的心理防线很高,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对方此时的迷茫与无所适从。 这个世界已经腐朽到骨子里,假设我在调查出所有的一刻就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来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呢?他静静地看着对方,语气温和,内容却薄凉无比,杀了那个命运可悲控制不了自己异能的异能者拯救这个小镇吗?你会这么做吗?你确定你这么做之后心情会比现在更好? 千岛言没有回应,也许是不会的,也可能是会的,这是个两难之选,毕竟他也怜悯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悲剧。 怎么会有人生来就是悲剧呢? 费奥多尔看出对方的犹疑,他笃定道:你做不出来,违背命运的代价是难以支付的。 伸手拂去千岛言发梢上沾上的灰烬,他垂下眼眸,继续说道:也许你会在神的指引下找到方法,让那个男人和小镇的人都活了下来,但那个男人总会弄清楚异能的存在,人都是卑劣的。言,你觉得在男人清楚自己的能力以及小镇上那些人对他的戏弄后,他仍旧会守着自己女儿的尸体懦弱哭泣吗? 千岛言张了张口,无力地辩驳道:这只是假设 第389章 即使他知道对方说的有一定可能性,毕竟男人到死也只以为这是自己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诅咒。 人在绝望中拥有了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能力,真的会对这个针对他充满恶意与嘲笑的世界什么都不做吗? 嗯这只是数种推测过程中的一个结果。费奥多尔没有否认对方像是垂死挣扎般的嘴硬,所以现在也只是顺其自然的命运安排,相比较之下,那个男人最后仍是笑着的,不是吗? 千岛言抿着唇,感觉对方说的有道理,但细细分析又觉得处处透着古怪,但是那份古怪就像是烟雾般在察觉时便散去。 最终他头缓缓点了一下,你说的对 这个世界剩余的话在反应过来什么时被吞咽回喉咙,没有说出口。 他差一点就跟着对方思绪走了。 千岛言看着对方平静毫无破绽的表情,重新开口,你在改变我的认知吗? 他露出后知后觉般恍然的神色,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如果是为了同时达成这个目的的话,那确实是比直接告诉我填补异能空白要好的多。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现状。 费奥多尔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视线落在虚无缥缈的半空,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似幽雾一般捉摸不透。 这个小镇本不该被轻易抹除,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但他也是众多受尽苦难者中的一员,你觉得可悲,觉得不公,但命运本就不公平,异能者的出现却把微小的个人的不公平放大到了群体乃至整个世界。 他目光重新看向千岛言剔透纯粹的红瞳,缓缓说道:就像是混乱中心一样,不断造成连锁效应。人擅长谎言,异能者所拥有的异能也各不相同,我所想做的事会导致我们与整个异能者群体为敌,因此我需要你的力量,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同伴,理解我所想做的事。 相比较让千岛言主动去设定,显然不如让对方亲身经历深刻意识到这份异能的重要性要好,这两者之间熟练度的掌握是不一样的,前者带有强迫意味,后者则是完全主动,对方使用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同时也能让对方明白,异能者的出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究竟是怎样的灾厄。 对方突如其来的坦率在千岛言意料之外,他微微怔了片刻。 你这么轻易的就告诉我了,一点都不担心我会突然背叛你吗?千岛言唇边笑容加深,血色眼眸中的神色在火光下摇曳不定。 我们约定好了的,不是吗?不仅是为了我,同样也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幸福。 费奥多尔那张精致富有少年感与病弱气息的脸在露出笑容时集具有欺骗力,显得十分纯粹与真挚。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展露出的温柔情绪与不加欺瞒的真挚恍惚了一瞬间,不合时宜地开始回想在这座小镇里那些同样对他露出这种温柔情绪的人。 费奥多尔见状微微收敛起唇边的笑容,转而有些苦恼般说道:感情会成为你的缺陷,言,如果你一直无法从这里得到解放,那么你的灵魂也会被一同囚困在这里。 千岛言没有立刻回答,他又把目光望向在燃烧的刺目火焰,随手拂去树桩上的白雪,抱着对方交给自己的纸袋自顾自的坐在了树桩上。 费奥多尔并不在意对方回避的行为,他静静站在对方身旁,天空中似乎又开始飘起雪花了,白色的雪花混杂着灰色的灰烬,像是共同编织出一首哀歌,无声祭奠。 你不是需要我吗?千岛言目光没有移开,他嗓音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那样,那你就使用你的方法来让我的灵魂从这里离开,毕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该如何从这份沉闷的情绪里摆脱,也无法遗忘在这所小镇经历的那些时光。 千岛言又想起对方的性格,微微顿了顿,又再次开口,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灵魂我的思维并不重要,只需要我的异能达成你的理想,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费奥多尔出乎千岛言意料地摇头,不,我说过,我希望您能彻底成为我的同伴,因此,您的状态于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他对上千岛言的目光,轻声做出许诺,如果您无法摆脱情感需求的话,那么我不介意成为您索取情感的来源与您情感寄托的载体。 既然对方被意外制造出不可填补的缺陷,那么这个缺陷也只能掌握在他手中。 感情一向是最容易操纵人的东西,他也能够依靠这个更加牢固地控制对方。 千岛言愣了一会儿,唇边逐渐勾起弧度,似笑非笑般,是吗?既然如此,你认为人与动物,或者说试验品与人类,你觉得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您原来很在意这个吗?费奥多尔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条件。 眼前的少年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证实。 那个总是给对方巧克力的老人把千岛言当做与常人无异的小孩,酒馆里会跟对方说故事的那些男人也是,因此千岛言才会喜欢这个小镇。 他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按照少年随意的个性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第390章 难道对方是比较偏感性的那一类吗? 费奥多尔不着痕迹地思考着,他轻声保证道:只要你想,就可以没有差别。 听起来是一个很敷衍的回答,但却也彰显了对方纵容和无所谓的态度。 千岛言听了愉悦地弯了弯眼眸,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费奥多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地反问,但仍旧点头。 千岛言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微小的线索,他恍然大悟般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难怪我一直没有感受到你的情感,我本来以为是因为我是试验品的原因,但原来在你心里所有人类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不是实验品,或许你只在乎有没有罪孽。 难怪果戈里会说你神性。他缓缓止住了笑意,维持在浅浅表面。 从他认识对方起,对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了,但不会有人天生就是如此淡漠成熟的,如果他们相识的再早一点,他是不是就能够见识到对方未曾被抹消的情感? 这样的话,有机会我也想体验一次一同成长的感觉呢。 千岛言的注意力缓缓偏移到另一侧,一睁眼就是少年的他,自然不可能有幼年期。 费奥多尔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只把这句话当做对方无关紧要的抱怨。 他目光看向逐渐微弱下去的火焰,我们走吧,言。 千岛言抬起眼眸看着对方,似不经意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在见到那个男人后才开始调查,那你之前问我喜不喜欢这座小镇,是为什么呢? 费奥多尔唇边挽起一抹弧度,迷离宛如黑洞般的紫罗兰色眼眸裹挟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只是同伴之间简单的聊天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千岛言轻笑一声看起来并未相信,却也没有刨根问底。 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白桦林深处,火光熄灭了,但从西伯利亚而起灼灼燃烧的火焰将席卷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陀思,好屑。(发出感叹.jpg) 差点把我自己都写同化了,写的时候满脑子:好像很有道理。 是二合一!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4章 番外三十四 一周目·变更 在那之后,费奥多尔明确感受到了少年态度的不同,像是对他敞开了一切似的,变得热情又好说话。 换在这之前他们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毕竟他时常会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而千岛言也很少会主动跟他分享什么。 小镇的事情似乎成为了少年心中的某个阴翳,完全倾注的情感让千岛言对费奥多尔提的一些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费奥多尔坐在椅子里啃咬着指尖,这样的发展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只要控制的好应该就不会出现问题。 耳麦里是少年目标达成的轻笑,屏幕中显示的监控画面表明对方完美完成了又一场潜入,也拿到了他所需要的那些文件。 画面里的少年身上沾着血迹,周围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男人,流动的鲜血近乎在千岛言脚下铺陈出一片猩红的华贵地毯。 动静有些大,不过尚在可收尾范围内,毕竟费奥多尔所需要的只有那份文件。 千岛言拿着文件一目十行扫过后直接用打火机点燃,随后丢在了那堆乱七八糟的纸质材料里,火焰顷刻间开始灼烧。 后面的事就不归他管了,无论是突然被熄灭了也好还是发展成大范围火灾也好,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在来的路上遇见的那家甜品店,他对里面卖相精致的马卡龙十分中意。 千岛言收拾好身上的痕迹,去甜品店里把所有马卡龙的味道都买了个遍,在前台热情地推荐下又买了一盒红茶茶包配着喝。 费奥多尔听着耳麦里千岛言与那个前台收银员用法语热情流畅地交流,一边漫不经心地猜测对方吃几个马卡龙会腻,一边给合作伙伴发去邮件。 他只是一会没注意,千岛言推门回来时怀里的纸袋变成了四五个,甚至其中一个纸袋里耸出两根法国著名的隔夜杀器法棍。 费奥多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观看对方兴高采烈地往嘴里连塞两个马卡龙后被齁到去泡红茶。 厨房里传来钝物敲击时发出的邦邦声响,刀片落地的清脆声响紧随其后,于是邦邦声再次响起,周而复始。 新据点是再普通不过的居民楼,面积也不大,因此这些动静让费奥多尔感觉自己的电脑屏幕也在颤抖。 看起来简直像是发生了法棍打人事件,对方正在跟法棍搏斗。 在近十分钟后声响停息了,千岛言终于像是想起了处理方法一样,最后端着一杯红茶与一小碟法棍切成的片放在了费奥多尔面前。 这个真的是面包吗?千岛言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我知道它会很硬,但没想到能够到这种程度。 卷了几把刀? 费奥多尔目光扫过盘子里的面包片,对方刀功很好,切的厚度近乎一样,哪怕是如此坚硬的法棍也是。 两把。千岛言随手塞了个马卡龙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感觉也不是很好吃,是因为我买的是隔夜的原因吗? 第391章 所以您为什么要买隔夜的呢? 费奥多尔注视着千岛言身上附加的异能伪装逐渐消融,时间已经到了,他手底下那个异能者给予他人的伪装时间是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里伪装是完美无缺的,不会有任何人认得出千岛言原本的样貌。 这样看来,没有伤害的异能是能够对千岛言起效的,效果也不会打折扣。 当然是因为好奇。千岛言给出了费奥多尔意料之中的回答。 他垂下眼眸,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茶,文件内容你还记得吗? 当然。千岛言一边翻看马卡龙还剩下几种口味,一边端起自己的那杯红茶灌了两口驱散那股甜腻。 在看见还有近十几种口味时,他表情微微严肃并好心地分享,费佳,你要吃马卡龙吗? 费奥多尔正准备起身给对方让位置,听见这句话露出不出意外的表情,您下次可以不用买这么多。 千岛言坐在电脑前一边复制出自己所看见的文件内容,一边不甘心地嘀咕,但是这些口味我都没吃过。 没有人能吃遍天下所有食物的。 费奥多尔扫过盒子里颜色各异口味也各异的马卡龙,表情十分复杂,如果他眼睛没出问题,里面甚至还有芥末鳗鱼口味,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混进甜品里? 可是我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吃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千岛言键盘敲的叭叭响,完美复制出了所看见的那些文件。 其实按照他的行动,直接把文件带回来也未尝不可,但费奥多尔像是想要把他各方面的数据都摸索清楚。 前段时间是药品与身体直接伤害的程度到何种才不会引出自愈的界限,现在又是他的记忆能力以及异能对他造成影响的程度。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随手保存文件,起身端起自己的那杯红茶走到茶几边继续品尝那些味道各异的马卡龙。 费奥多尔核对完文件与他所猜测的内容能够对的上后,他开口说道:之前有一位合作伙伴与我进行交易,这份文件是他购买的情报。 哇哦,那太好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肯定给他改成法国旅游观光推荐。千岛言古井无波毫无感情的捧读,他正因为吃到了一个伪装成开心果味的芥末鳗鱼马卡龙而糟心。 他一边面目扭曲地怒喝两大口红茶,一边暗暗把这个口味开除甜品籍。 说起来文件是从日本某个组织分部那里夺来的,文件的内容也与日本某个地区有关联,甚至具体牵扯到了某个人。 没等千岛言细想,费奥多尔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明天我可能会出门一趟,如果你要出门的话请务必注意安全。 费奥多尔又提醒道:那边似乎已经有人开始调查小镇事情原貌了,你当初是不是没有处理好那个男人的尸体? 嗯。千岛言轻轻颔首,看起来并不在意,但不是都已经烧成灰了吗? 不要小看欧洲异能力的多样性。费奥多尔叹息一声,眼眸里的情绪冷漠无比,或许也会有能够从灰烬中查明一切的异能者存在。 费佳,你看起来很清楚这一点。千岛言微微歪了歪头,指腹抹掉嘴角沾上的马卡龙夹心果酱,是吃过亏吗? 您觉得呢?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上,我只是给您一个小小的建议与提醒,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您手上的,不是吗? 唔如果我不出门,明天我是不是就没有新的食物可以尝试了?千岛言委婉地暗示着对方。 费奥多尔自然能够听懂对方的意思,他如对方所愿地做出承诺,我会给您带的。 那就好。 千岛言愉悦地哼着听不出曲调的旋律,继续与马卡龙做斗争。 第二天在费奥多尔出门后不久,门再次被人敲响,正当千岛言以为对方忘了什么回来取时,打开门却发现并不是费奥多尔。 对方编制成麻花辫的银色长发垂落在身前,发尾处的红色绒球在半空中晃动,露在外的那只金色眼眸里充盈着笑意。 见打开门的是千岛言,他又很快把笑意换成了故作夸张的吃惊。 费佳出门了吗?看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可恶!登场时机没能掌握好,不会吧!难道说这是果戈里表演生涯中的大失败吗?! 千岛言幽幽盯着对方一看就是表演出来的惊讶表情,明明果戈里就是故意等费奥多尔离开后才敲门的。 但他也并不想拆穿对方,十分捧场地说道:费佳刚出门哦,如果你现在去追肯定还能追的上。 啊,那就不用了,毕竟我可不想去打乱他的计划。果戈里探头探脑地朝屋子里望去,我可以进去喝杯茶吗?我相信可爱的小鸟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你一定要这么称呼我吗?千岛言侧过身让对方进入了客厅。 这个称呼能够彰显出我们之间熟稔亲密的关系哦,毕竟我记得我们当初见面十分愉快,这当然要用什么纪念下来,你瞧这个称呼就不错。 第392章 果戈里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目标明确地直奔冰箱把里面的甜品端了出来,他叼着马卡龙又转进了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了红茶给自己泡上。 千岛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后者在拿取东西的时候十分熟稔像是清晰知道柜子里放了什么一样,是因为空间系异能能够感知的关系?这样看来空间系异能确实很方便。 最后吃饱喝足的果戈里也窝在了沙发里,开始跟千岛言吐槽他这段时间艰苦无比的任务,在被刻意夸大曲折的描述一番后,他大喘气般说道。 幸运的是最后伟大的魔术师果戈里还是完美完成了任务,拿到了费佳所需要的文件! 果戈里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叠密封的文件放置在了桌上,同时也表明了突然拜访的来意。 哇哦千岛言捧场地拍了拍手。 如果是刚见面那会儿,千岛言肯定会被对方说的那些离奇曲折经历吸引,但现在他更在意对方吃的马卡龙里有没有他喜欢的口味。 像是察觉出了千岛言的不在意,他故作疑惑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欸~你一点都不好奇文件里是什么吗? 这样吧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你来猜猜看文件内容是什么吧?果戈里兴致勃勃地坐直了身体,朝对方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道:友情提示!这份文件内容跟你有关。 这几乎已经把答案明确地告诉千岛言了。 跟我有关?是那所实验室里备份保存在其他地方的数据? 没错~果戈里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笑眯眯地说道:那么,想不想知道具体内容呢? 千岛言沉吟许久,最后抬起头看着果戈里,缓缓说道:你果然想跟费佳作对。 嗯?为什么这么说?果戈里弯弯的金色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但整体表情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因为你故意跟费佳离开的时间错开单独找我,并且还试图让我看文件的内容,费佳没有跟我说过你会拜访,所以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文件内容的。千岛言单手撑着下巴,视线扫过桌面上的文件又看向那个坐在对面的银发青年。 后者看起来颇为惊讶地开始鼓掌,不愧是被费尽心血打造出来的唯一成功的果实呢,相当敏锐。 但果戈里似乎并不担心被他看出真实目的,对方话音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这也是费佳的意思,没有人能逃脱费奥多尔的控制,因此,哪怕是我故意在他不在时,单独把文件交给你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发展。 这点千岛言在跟费奥多尔相处的时间里倒是颇有体会,这么说也没错呢。 这份认同的情绪没有被刻意掩藏,果戈里脸上笑容加深,如他所料,千岛言果然是清醒着的。 也许是因为千岛言棘手的异能以及完美无缺的思维模式让费奥多尔只能循序渐进去一点点侵蚀对方,否则当他见到对方的第一面起,就应该是被洗脑后的情况了。 那么,那么 果戈里收敛起思绪,做出邀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捉摸不透,嗓音被故意拉长压低,庄重地开口询问。 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是为了自由而一睹为快将软肋抓在自己手里,还是心甘情愿朝他人露出软肋从此呆在对方打造的牢笼里? 作者有话说: 果戈里:因为费佳什么都能预料到,所以我的举动肯定他也能预料到,得出结论!是费佳故意想让我告诉你的! 千岛言:原来是这样! 果戈里挖墙脚大成功(不是)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番外三十五 一周目·基点 听说英国那边两年前丢的东西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也不知他们的效率何时变得如此差劲了。 弗朗西斯冷不丁地提及这个话题,他手臂搭在椅背上坐姿洒脱,目光斜斜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费奥多尔。 后者垂着眼眸像是在思考什么,在听见这个问题时,他抬起眼眸,恰到好处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您是想再向我购买英国政府究竟丢了什么的情报吗? 哦?你知道?弗朗西斯像是抓到了什么有趣的苗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略有耳闻。费奥多尔谦和地说道:相信您应该也有所了解,毕竟与您而言,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弗朗西斯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不知是因为对方滴水不漏虚伪的态度,还是因为这件事。 阿加莎嘴巴很严,提及这件事她一直都是维持不在她管辖范围内所以一概不知的态度,但潜入其他国家暗中搜查的那些异能者可都是她手底下的人。 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么看来他们弄丢了半个世纪心血的事倒不似作假。 费奥多尔又开始不自觉地啃咬指尖,开始思考下面的局面该往哪个方向操控。 弗朗西斯会突然问他这一点八成是已经有人查到圣彼得堡那座小镇发生的事情了,不,说不定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证明了千岛言曾出没在俄罗斯。 第393章 弗朗西斯嗤笑了一声,不再继续去试探对方,他拿起对方交过来的文件起身,临走前潇洒地告别道:总之你好自为之,我们的合作仍旧有效,但阿加莎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费奥多尔目送对方身形渐行渐远,他缓缓收回目光看着水杯里泛起的涟漪。 已经被怀疑了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跟预料中的时间也相差无几,千岛言应该也已经看见那份文件了。 虽然名称是「定向超越者培养计划」,但千岛言的异能却并非是那种可以无节制去随意拓展的情况,更像是能够让内心渴望演变成自身能力再串联贯通融为整体。 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人不会抹消千岛言的情感,同时对方也是个偏感性的人,因为异能开发来源在此。 但新的问题也孕育而生在夺取他人性命前提已经被填补了的情况下,能否再增加其他需求的方面? 填补太多的前提会导致画蛇添足,那么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呢? 费奥多尔思考着后续计划,在路过甜品店时想起自己答应给对方带份没吃过的食物。 他驻足片刻后推门走进了那家空气中都弥漫着足以溺死人的甜腻气息的甜品店。 千岛言最近似乎格外偏爱甜品,明明从小镇那件事之后就没再吃过甜食,难道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因为终于释然了呢? 费奥多尔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甜品货架,最后停留在一碟看起来十分柔软甜美的棉花糖上。 如果他没观察错的话,千岛言应该没吃过这种甜食。 打包了一份棉花糖后,费奥多尔回到据点,他意外地发现文件被放置在桌面上并没有被拆开,果戈里也已经离开,千岛言正背对着他趴在阳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哪怕是听见他已经回来的动静也一样。 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些什么。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费奥多尔把纸袋放在桌上,径直走进房间调出监控,屏幕中显示果戈里一脸失望的表情,两个人的音频也同步传出。 你真的不拆开看看吗?费佳他其实并不信任你的哦,你确定要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吗? 你觉得什么才是自由呢?像我这样因准备开启战争而费尽心思准备出来的试验品,真的会拥有自由吗?只要他们一天不放弃寻找我,我就永远不可能拥有自由,与我而言两边都是深渊。 千岛言比费奥多尔想象中的更为通透,同样,知道的也比费奥多尔预料的要多。 可能是在实验室中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兴许是那些人在操作时有纰漏导致千岛言苏醒过片刻,也可能是异能在继承时裹挟了前任异能拥有者的某些意愿。 所以,你还满意你所看见的吗?费佳? 千岛言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他单手扶着门栏,漂亮到有些妖异的脸上绽放出一缕笑容。 本该是相当具有压迫力的危险气息,但可惜费奥多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嗯,我很高兴你的信任。费奥多尔温和地说道:我们可以一起看,我让果戈里去取这份文件也有想要你的原因在,你有权知晓一切。 千岛言缓缓眨了眨眼睛,即使在听见我的那些话后? 您不想知道提供您基因的人究竟是谁吗?费奥多尔起身拉着对方的手走回客厅。 这番话看似善意为千岛言着想,实际上却是一次试探试探千岛言情感是否大部分都倾斜在他身上。 其实我并不好奇,基因提供者的存在对于我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反正我都不认识对方。千岛言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会对你的计划有益,那看一看也无妨。 费奥多尔露出无奈的笑容,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我不会强迫你去看的。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纸袋放进少年怀里,轻声说道:这是答应给你带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千岛言终于起了一点兴趣,他坐直身体打开纸袋,是什么?闻起来很甜,软软的,摸起来有粉末质感,是糖吗? 是棉花糖。 费奥多尔拆开密封的文件袋,一目十行地浏览过文件。 文件里把千岛言在实验室期间的所有数据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甚至罗列出了数十种异能培养方案,但唯一值得让人疑惑的是基因提供者那一栏是空白。 按照骨骼年龄计算,费奥多尔从实验室里得到千岛言时,后者的年龄是十六岁,这份实验记录记载却是从十岁开始。 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导致记录丢失,也有可能那些人是通过某种不光彩的方法从其他地方窃取到的试验品。 费奥多尔目光一直浏览到最下面一行红色字体。 「警告!该试验品危险度极高且暂无掌控方法,理智极容易被情绪所掌控,作为预备战争武器存封,目前暂无有效销毁方法,不到万不得已请谨慎唤醒。」 他目光在这行字上停留片刻,这份文件最后更新的时间是他当初带走千岛言的前一天,距离今天时间已经过去近两年。 下一份纸质文件则是关于销毁方法的推论,这份文件是在实验室被血洗之后,其他研究人员得到数据连夜撰写出来的。 第394章 费奥多尔大致浏览了一遍,对于千岛言异能现状而言,其中可行性最高的是优先布置陷阱展开异能磁场让异能陷入短暂的不可控。 这样做确实是可以有效克制千岛言的未知的异能,但身处磁场的异能者异能都会失控,因此只能由没有异能的人员去完成这一点,而没有异能的人在千岛言面前与普通人无异,并且这些设备只能让异能失控并不能完全无效化异能,因此结果到底会如何依旧尚未可知。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眸看向坐在对面吃棉花糖的少年,后者唇上沾着雪白的糖粉,在察觉到目光后下意识回望。 怎么? 不没什么。费奥多尔微微笑了笑,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文件上。 他之前测试过千岛言现在异能的极限,相比较最初见面时的情况,现在比当初稍微慢了些许,也许是因为填补了空白,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情感方面已经不再是白纸,在下手时都会偶尔流露出迟疑。 因为过于感性,导致千岛言的情感偶尔会倾泄在其他陌生人身上,从而出现在倾听目标心声时听见悲哀绝望等情绪会感到迷茫的情况,这可能是他没能满足对方情感的需要,也可能是因为涉世之后的负面影响。 想要消除这种情况也很简单,只需要让少年意识到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没必要浪费情感就好了,但难的地方在于对方直觉十分敏锐,也许是当初印象给予的不够好,导致对方一直都不曾全心全意相信自己,而他也没办法给对方进行洗脑,通过下达心理暗示造成影响也仅仅只能生效在他在场的情况。 如果想要完全控制对方的话,也许会比较麻烦。 费奥多尔把阅读完的文件重新装回纸袋,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指尖微顿,抬起眼眸看向对方。 似好心确认一般,您确定不看吗?我会销毁的。 千岛言指尖捏着软软的棉花糖,似完全不在意一样,不看。 究竟是完全不在意,还是已经知晓这里面不会有基因提供者的信息呢? 费奥多尔点燃了手里的文件,火舌顷刻间往上舔舐,灰烬簌簌下落,在高温即将灼烧到那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时,他松开了手。 紫罗兰色的眼眸倒映出火焰,其中神色也仿佛被掩藏在火焰中难以窥探,他忽然问道:您真的不知晓里面的内容吗? 千岛言也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把注意力从棉花糖上转移到对方身上,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意味不明地回应,真的哦。 这一幕可太过熟悉,只不过此刻两人的身份对调。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已然明白答案,您可真记仇。 如果他当初给予的答案是否定,那么此刻千岛言所回答的也是否定,反之亦然。 千岛言歪了歪头,无辜的表情像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样,伸进纸袋的手掏了半天才发现棉花糖已经吃完了,他看着空空的纸袋,脸上出现罕见的失落,紧接着看向费奥多尔,索求的意思十分明显。 费奥多尔中止了思绪,无奈地妥协道:那我们一会儿一起去买吧,或者我告诉你是哪一家甜品店你自己去也可以。 千岛言疑惑地询问:现在出门又没关系了吗? 嗯。费奥多尔没有隐瞒,把所得到的情报告诉了对方,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你在我身边了,隐藏也已经没有必要。 这样千岛言若有所思地慢慢点头,那么,此刻的我对你而言是麻烦吗? 怎么会?费奥多尔唇边笑意温和,你是我的同伴,这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变。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6章 番外三十六 一周目·倾听 已经吃遍法国所有甜品陷入倦怠期的千岛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看着费奥多尔面色淡漠十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也许是在安排下一步计划,也可能是在入侵其他组织的系统窃取资料。 但无论如何下一步计划都会在他身上,因为费奥多尔最近总是在旁侧敲击问他异能详情,像是在计算什么数据一样。 不过这么多天,他的异能也仅仅只多出了不同死法这种方面。 察觉到千岛言的目光,费奥多尔停下手中的动作,棉花糖又吃完了吗? 自从上次给对方买过一次棉花糖,对方似乎就喜欢上了那种软绵绵的甜食,甚至开发出了多种吃法。 还没。千岛言支起手臂撑着脸颊,费佳你的愿望是什么? 对方突如其来的直白提问让费奥多尔微微怔了一会儿,没等他开口,对方又开始像是在猜谜底般开口。 想要消灭世界上的所有异能者?还是想要所有人的异能消失?亦或是让这个世界毁灭? 千岛言嗓音清澈,猩红色的眼眸里神色是再单纯不过的好奇,你的愿望是哪种? 费奥多尔唇角微弯,毫不介意地告诉了对方,我想消灭世界上所有的异能者,得到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千岛言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点点头。 第395章 费奥多尔静静看了对方一会儿,如果这里的甜品已经吃腻的话,要不要去其他地方? 我们要换据点了吗?还是你又有了新的计划需要完成?千岛言话语里的熟稔像是已经把费奥多尔薄凉的本性看透了一样。 这点相当让后者苦恼,千岛言在情感方面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敏锐,为什么不能是为了你而更换的呢? 唔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迟疑地说道:大概是一种直觉?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那种无意义事情的人。 也许是你没有尝试着相信我。费奥多尔指尖敲下回车键,把电脑合拢,我们下个月去横滨。 横滨?千岛言瞬间想起那份他所看见的文件里出现的地名,是日本? 嗯。费奥多尔低沉的嗓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与软绵,不过,到时可能会很危险,那些人可能已经在横滨设好了陷阱等着销毁你。 哦原来是销毁我啊。千岛言点了点头,表情平静,像是早有预料。 你不问为什么即使这样我也要带你去横滨吗?费奥多尔单手撑着脸颊,以跟对方同样的姿势对视。 因为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吧,你冒着危险潜入实验室得到我,也是为了想要顺利从众人手里得到那个。 千岛言点了点嘴角,思绪转的很快,是能够完成你愿望的东西,这样的话是可以实现愿望的异能道具?毕竟哪怕我异能再强,终归我也是个异能者,并且在我拥有自愈的情况下,你杀不死我,而我哪怕异能再强大,也不可能杀光世界上所有的异能者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盲点,沉吟片刻,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的自愈能力平常的攻击都杀不死我,也许那些人手里会有能够杀死我的办法,但如果我因为意外死在那些人手里你会很困扰吧。 您比我想象中的更为优秀。费奥多尔眼眸里浮现出笑意,请不用担心,哪怕真的遇见险境,我也不会放弃你的,因为我们是可以完全信赖彼此的同伴。 但事情发展的有些超出费奥多尔预料,他本来以为以「钟塔侍从」的矜贵与高傲会选择施压给日本政府,借出装置让他们在横滨布好陷阱守株待兔。 这样成功率是最高的,同时也能够把自身损失降低到最低,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完美计策。 然而事实却是那些人跟发疯了一样毫无理智,别提什么计策,甚至公然在其他国家实行抓捕,当其他国家忍无可忍去搜查那些人的身份,想要向「钟塔侍从」讨要个说法时,却发现那些人是没有身份的、宛如幽灵一般的存在。 所有人都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但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钟塔侍从」的人。 像是早有预谋,也像是想要用这些人来证明「钟塔侍从」的尊严不容侵犯,无论是谁染指都必将用鲜血偿还。 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特别棘手,可能主要问题在于这里不是俄罗斯,不在费奥多尔主场,同样也不在英国,不是「钟塔侍从」可以肆无顾忌出手的地方,对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同时也确实把这步棋下在了费奥多尔意料之外。 费奥多尔思绪发散,快速思考眼下能够躲避追杀的方法,对方似乎是已经在连续的行动失败中弄清楚千岛言异能方向了,因此派来的异能者都开始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千岛言的异能范围他一直都没能摸清楚,也许是因为空白没设定,也可能是这也随对方情感而定。 千岛言手里捧着一个纸袋,乖乖地坐在对方身边,嘴里塞着棉花糖,他目光望向头上的天花板,或者说是地面。 他们来了。 这一句话让费奥多尔思绪一瞬间回拢,千岛言骤然起身拉开对方,锋利的刀刃破开天花板刺入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碎石从上面往下落,那把刀很快化作异能光点消失。 但接连不断的刀刃连续刺穿天花板直逼他们而来。 千岛言搂住费奥多尔的腰,带着对方不断往后撤,他听着耳边敌人心声判断出所以攻击再完美躲避。 此刻千岛言身高已经仅比费奥多尔矮半个头,因此后者并没有觉得姿势让他难受。 费奥多尔低声在对方耳边指出退路,前面有一个离开的通道,通往最繁华的商业街,也许有人已经在守株待兔,毕竟这些天他们追杀我们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这片区域可能已经被清空成为了猎场。 嗯。 千岛言视线望着天花板,上面一共有六个人,已经死了两个,重伤了一个,轻伤两个,他不清楚对方一共有多少人,不过每一次他们都是以十人为单位行动,如果十人是一个小队的话,那么,外面可能会有四个人,他带着费奥多尔离开不是问题。 唯一的可能性是 千岛言在即将踏出通道的前一秒顿住,他面色凝重,怀里的费奥多尔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 外面不止四个人。 而是七个。 原本繁华的街道也已经被清空,七道身影站在精密的机械设备后,诡异的磁场在设备间相连笼罩在前方,像是一个准备好的笼子。 第396章 千岛言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往回走,但后面的通道上方已经塌陷,他干脆直接进入到通道上方的区域。 上方的增员也已经就位,受伤的人被替换,新的异能者接替他们的位置。 伴随着异能者的抬手,火光一瞬间隔绝所有退路。 千岛言眼眸里浮出烦躁,不知是因为这些天接连不断的被偷袭,还是因为棉花糖受不了高温已经开始融化。 眼前的火墙伴随着异能者的死亡而消退,火墙没有阻拦他们多长时间,但他们从通道一来一回的时间却足够调试好设备,而火墙的真正作用却是阻碍视线。 千岛言反应极快,在一瞬间异能生效速度提升到极致,血色的烟花在空中不断炸开,他拉着费奥多尔往磁场外部跑去,但伴随着最后一个人的倒下时手拉动的操作杆,磁场起效,与另一侧的磁场相融,拉开了直径数百米的圆。 巨大的磁场顷刻间展开,与千岛言本身造成了相斥,巨大的排斥反应让他身体里的异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滔天的痛楚翻涌着卷上脑海,几乎是身体所有的负面感觉都在一瞬间爆发。 在震耳欲聋后无尽的嗡鸣声里所有声音都已经微不可闻,千岛言脚底踉跄了一下,唇边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他伸手捂住嘴唇,溢出几声低咳,咳出的鲜血夹杂着暗色的破碎内脏。 千岛言愣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鲜红,意识在身体各处不断传输上神经的痛楚中模糊,脑海一片昏沉,迷糊地思考着自己会受伤的原因。 费奥多尔敏锐察觉到了什么,这不是无差别让所有异能者异能失控的磁场,而是仅仅只针对千岛言一个人的攻击。 文件的内容有问题?不,不对,是这些人得到了新的技术从而快速研究出了应对方法更迭了原本的设备。 「钟塔侍从」耗费的代价看起来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言,听得见吗? 他双手捧着对方的脸颊,千岛言面色苍白,眼眸里一片空茫,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痛苦的表情更像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意识已经被剥离处于另一个世界一样。 千岛言眼眸缓缓眨了一下,光怪陆离的视野中什么都看不清,连通过对方口型判断内容都已经做不到了,他身体在不断崩溃中愈合,意识也像是被海浪推远再靠近。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开口的瞬间鲜血却不受控制地涌出,靡丽粘稠的液体把两人都染成一片血色。 嗡鸣声逐渐消减了,但紧随其后的是宛如来到了地狱一般的鬼哭狼嚎的尖啸,像是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同时扯着嗓子高分贝说话。 千岛言另一只手揪紧了费奥多尔的衣服,在巨大的折磨面前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脆弱的泣音,他想要伸手捂住耳朵躲避那些声音,却发现毫无用处,那些声音仿佛无孔不入一样喋喋不休。 费奥多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弹出的消息显示他原本安排在这片区域的人手都被强行驱逐出了这片区域,距离他们赶来还需要足足五分钟。 而周围原本炸成血花的异能者竟有两个重新爬起身,他们拥有自愈异能,此刻伤口正在逐渐愈合,仍旧在磁场外盯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有一点毋庸置疑,如果千岛言在这五分钟里失去意识,他和对方都会死在这里。 时间一点点挪动,空气中铁锈味提升至一个新的浓度,一呼一吸间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人神经越发紧绷。 这场僵局最终还是他们输了。 千岛言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失去控制往地上倒去,费奥多尔伸手搂住了对方,没让后者直接躺在地板上。 那两个异能者也开始行动了起来,包括原本在后方围堵的异能者也都包围了上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费奥多尔的手指微动,垂眸看着在怀里痛苦喘息的千岛言,他低头埋在对方颈项间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碰! 一片混乱中,千岛言似乎听见子弹射出的噪音,这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紧靠着对方的费奥多尔也终于听清了对方呢喃着的气音。 好吵 这片区域的异能阈值在一瞬间突破至最高点,血色的异能光晕由两人为中心往外扩散,像是火焰一般具有高温,也像是天灾一般带着一视同仁的毁灭,巨大的猩红光芒像是一个圆覆盖整片区域,隐隐约约的文字在其中流淌,紧接着发出一声轻轻的破裂声,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逐渐消融。 圆内的区域宛如天灾降临,陨石坠落。 周围已然全部变成废墟,原本在周围实施的包围异能者也不见踪影。 费奥多尔身上多出许多处伤口,像是被灼烧的烫伤也像是被锋利武器划过的刀伤,但比起一瞬间被蒸发成灰烬的异能者要好上许多。 千岛言身上的伤势跟费奥多尔身上的相差无几,像是控制不住异能会作用在谁身上了一样,无差别地被一同攻击,也包括他自己,但幸运的是他仍旧拥有些许意识,没让费奥多尔被一同化成灰。 明明异能磁场已经消失,但千岛言所受到的折磨仍旧没有得到缓解,他隐约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耳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削减,但伴随着内心情绪的失控与迸发,再次卷土重来。 他靠近那个熟悉的气息,抑制不住的痛苦化为轻微呜咽声从嗓子里发出,倒不如说,他意识已经混乱的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了。 第397章 言黑暗中熟悉的嗓音带着无可奈何的情绪和歉意,你做得很好 混沌中似乎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温热粘稠的液体也落在了皮肤上,千岛言费力地缓缓睁开眼睛,如同爱丽丝漫游仙境般扭曲的世界里,熟悉的人见自己醒了正在说些什么。 但他已经听不清了,巨大的疲惫裹挟着意识从痛苦中抽离陷入了一无所知的昏迷中进行逃避。 作者有话说: 呜呜最近人好少,难道大家都被刀跑了吗?可我还没开始发刀啊qaq(拔剑四顾心茫然.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番外三十七 一周目·奠定 「钟塔侍从」在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不再继续派人追杀,如同放弃了一样十分安静。 千岛言也昏睡了很久,像是意识沉淀进了最深处慢慢浮沉。 费奥多尔坐在床边,少年身上的伤势没有立即愈合,维持着普通人的愈合速度,对方眼眸闭合,整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面色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长长的睫毛在轻颤后睁开,露出那双漂亮剔透宛如上好名贵宝石一样的血色眼眸,但细看里面的神色却是涣散的,目光无焦距地落在半空中。 言?费奥多尔轻声喊了一声对方。 而后者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仍旧看着虚空中的某处,这让费奥多尔眉头微微皱起。 难是因为异能失控对神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吗? 费奥多尔眼眸里神色晦暗不明,这里设备不够好,不能全方面检查出对方身体此刻的状况,只能通过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情况去判断对方此刻的状态。 千岛言嘴唇微动,呢喃着无声诉说着什么,费奥多尔通过唇形判断,对方说的似乎是好吵。。 说起来对方在最后也曾说过这句话 原来如此。 费奥多尔很快弄清楚了原因,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脸颊,通过触碰的方式换取到了对方的注意力。 千岛言乖乖地盯着对方,眼眸依旧没有神色,但嘴上的抱怨却停止了,像是在等待对方做出什么举动来缓解他的不适。 被对方给予厚望的费奥多尔难得露出苦恼的表情,他沉吟许久后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少年的耳朵,垂下的眼眸里看不见任何情绪,这样会好一点吗? 千岛言涣散的眼眸仍旧看着对方,人影在他眼中飘忽不定,久久没有反应,迷茫的模样像是已经失去了神智变成了一个没有思维能力同时也无法对外界做出反应的木偶。 看起来已经崩坏了。 费奥多尔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失望,他手指逐渐放下,但此刻,千岛言仿佛听见了什么关键词一样,突然伸出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巨大的力道将费奥多尔拉到了床上,被压在身下,千岛言脸上仍旧没有情绪,看上去平静无比,但手指不断收紧的力道却昭示着他不容置疑的杀意。 他长时间没说话嗓音低哑,发音都变得模糊, 你 你想杀了我吗?言。 费奥多尔平静地看着上方的少年,他没有反抗,而对方身体各处却因为剧烈的动作撕裂了伤口渗出血迹。 千岛言没有回答,他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低声问道:你选择那个通道是不是 是我有意设计的,但我也没有丢下你独自离开不是吗? 费奥多尔面色不变,他呼吸开始逐渐不畅,对方的手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越来越大的力道几乎要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可当时如果我真的直接昏迷了,你是会用我挡子弹拖延时间,等待你属下赶来的吧?千岛言迷茫地说出当时在混乱中他所听见的心声,精神上的混乱和情感上的悲哀让他有些恍惚。 嗯,但是您不是做到了吗?费奥多尔断断续续地承认了原本的备用计划,而且我们当初所相识,不就源于不纯粹的利用关系吗? 千岛言心中自然明白对方说的这一点,他本不该生气,但因为异能力负荷导致耳边喋喋不休源源不断输入大脑的信息放大了他心中的怨气和杀意。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皱紧的眉头和痛苦的神情,急于发泄掉痛苦的冲动让他手下力气不断加大。 费奥多尔苍白的面色很快浮现出呼吸不畅的嫣红,唇色泛起了紫。 千岛言不知道是否应该在此刻杀了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他仅凭着本能的冲动而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意识被强制裹挟进入昏迷。 身上的少年被突然出现的青年砍晕,失去意识的纤细身体压在费奥多尔身上,后者因为骤然呼吸到的空气而引起了剧烈咳嗽。 费奥多尔一边捂着嗓子轻咳一边把千岛言重新放进被子里。 真是千钧一发呢,我再来晚点大概就要看见你尸体了。 银发青年抱着手臂站在床边,脸上带着趣味的笑容。 你已经比我预想来得晚了。费奥多尔余光瞥了一眼果戈里,话语里在暗指对方看戏的举动。 第398章 因为太有意思了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果戈里尾音上扬,兴致勃勃地说道:没想到他是真的要杀死你呢,该怎么办?现在要处理掉他吗?诶不过这种自愈体质很难杀死吧?搞不好会被反杀呢~ 他现在异能还未能重新掌控,上限也已经突破,至于后续费奥多尔平静的嗓音下达了最后的判决,如果他不能把异能力重新控制好,过于强大的异能力会自主摧毁他本身,到时就不用处理,他自己就会死,如果他能够控制好异能力我的计划里也仍旧需要他。 真是冷漠无情的决定呢 果戈里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我来是通知你一件事。他笑容忽然一收,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书」,出现了。 银发青年双臂展开做出了一个优雅经典的舞台开幕动作,他大笑着,像是出现了极有意思的情况。 哈哈哈哈哈哈,「钟塔侍从」把欧洲追捕你们所发生的情况告诉了日本政府,想要用你的那只小鸟创造出的灾难为警示,让他们借出「书」使用「书」抹消灾厄降临的可能性。 简直就像是六神无主般的果戈里手臂在半空中挥舞,他看向床上少年的目光里带着欣赏,但横滨方面似乎并不想跟着对方走,而是极有想法的想要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所以他们打算从「书」中取出一页来进行研究测试,以防最后的场面失控,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果戈里声音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拖拽,像是所有表演者都喜欢吊观众胃口那样,大喘气地继续说道:就在一周后。 他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趣味,怎么样怎么样?是个不错的好消息吧?这个好消息有没有安慰到差点被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同伴杀死的你呢? 费奥多尔啃咬指尖的动作停顿,抬起眼眸轻轻扫了一眼对方,仅回答了前面半句,确实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果戈里又故作苦恼,他食指抵在唇边,用遇见了大麻烦一样的口吻说道:欸~但是到时候你要怎么去抢夺「书」呢?先潜入再窃取吗?这样从时间来看的话好像已经完全来不及了耶,我到时候也没办法帮助你,那么提问,是为什么呢? 他没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的点头,没错没错,是因为我刚好被上司分配了出差任务,而那些工作量没有一个月我是回不去的,所以我现在才能来通知费佳你这个好消息。 果戈里笑吟吟地看着费奥多尔平静淡漠的表情,对方仿佛并没有即将看见机会溜走的焦灼,也没有在意他故意不配合的忤逆。 毕竟原本果戈里去当卧底就是为了「书」,眼下「书」即将出现,他完全可以不用再当卧底也不用再完成什么工作了。 费奥多尔突然开口,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当时用异能帮助他看里面文件内容了吗? 果戈里微微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直到笑到溢出泪水才收敛了笑声,他伸出手指抹了抹眼角,用着悲哀的口吻说道。 你完全不信任他呢,那么,这份可悲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他没看,这可真是一剧令人心生哀切怜悯的悲剧。 费奥多尔表情并不意外,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您真的希望我完全信任他,那您就不该故意去挑拨我们之间的信任。 什么什么?!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吗?!!果戈里露出一副相当惊恐的模样,他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的借口一样,可是所有的感情都是要经历考验的呀我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么轻轻一点的,提了一下这件事而已 然而事实却是,他信任了你,但你没信任他,不是吗?不愧是费佳真是充满神性的光辉呢。 果戈里眼眸弯弯,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留下这句话后,他斗篷卷着身体,整个人消失在这间屋子里。 费奥多尔静静地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少年,对方柔软的黑发贴在脸颊边,眉头紧紧皱着,即使意识不清醒也仍旧在痛苦中浮沉。 明明当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为什么会选择不看呢? 这点让费奥多尔颇为困惑,难道说这是源于对方单纯的信赖? 即使知道他当时是出于对同伴关心才询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选择相信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是不是意味着对方已经在尝试着愿意全心全意相信自己了呢? 只可惜已经有些晚了。 费奥多尔叹息一声,帮对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前段时间他截取了「钟塔侍从」的一些机密文件,这里面或许会有关于千岛言的东西。 而他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如果对方不能自主控制异能的话,那就由他来帮助对方控制好异能。 再次醒来的千岛言头痛欲裂,耳边几乎鬼哭狼嚎犹如乱奏一通的尖啸要让他濒临崩溃,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地上似乎散落着试剂空瓶,不远处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雪白的衬衣宛如无垢神明。 第399章 混乱的情绪,纷杂的记忆,身体上的痛楚,让他整个人都陷入极度的浑噩,他仿佛已经忘了不久前曾掐过对方脖子的事情,倒不如说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真实,也辨别不出幻想与现实。 没能控制住的异能再一次浮现出血色的光晕,他极力遏制却也是杯水车薪,视野里仿佛变成了血色一片,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耳边似乎有谁在尖叫在哀嚎在唾骂,又转瞬间变成了孩童的歌谣老人的絮语。 千岛言眼中的世界泛起光怪陆离的斑点,像是破旧的老电视,但却被笼罩上了猩红的滤镜,他朝对方伸出手,唇一张一合,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费奥多尔很明确的听清楚了。 对不起销毁我。 费奥多尔眼中的少年身体表面再次出现新的伤痕,那是异能未能控制住造成的崩坏。 对方眼眶里溢出的泪水变成了血珠,他不知道对方眼中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但对方此刻的状态无疑是糟糕的。 模糊视野中的人影似乎摇了摇头,千岛言收回手痛苦地抱紧头蜷缩着身体,耳边的声音混乱的异能不受控制的感觉裹挟着所有的一切的一切近乎要把他推入深渊。 他再一次看向坐在桌边的人,后者终于有所动静,对方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不紧不慢的节奏像是从神坛走下阶梯,给予苦苦挣扎之人垂怜。 某个午后对方身披阳光立于众多信徒之中倾听祷告的身影与此刻重合。 他无端想起那个男人最后的挣扎,耳边似乎又出现了某种呓语,仿佛历史重现,又像是缩影诅咒。 眼角滑落下一颗晶莹的泪水,把血色的世界划开了一道缺口。 耳边的噪音让他无法辨析自己说了些什么,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已经飘散到了何方。 但房间里唯一清醒的人听清了。 他听见对方呢喃着说:他们好像在咒骂我下地狱 千岛言在无意识地重复出自己曾经所听见的那句话,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千岛言脸上神色恍惚,他视线在半空中支离破碎,像是迷失在虚无的声音里,也像是迷失在了过去。 费奥多尔那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色,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浮现悲哀,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千岛言的耳朵,安抚怀里少年崩溃的情绪。 这是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却也难得让他情绪出现片刻波动。 费奥多尔很清楚造成对方情绪崩溃与混乱的不仅仅是异能失控带来的负荷,也有当时覆灭了半座城市的自责,可以说后者就是压垮千岛言的最后一根稻草,但,那是半座空城,那些人下手前已经把那片区域清空了。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他选择隐瞒这件事的真相,这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计划,千岛言此刻是最为脆弱又无助迷茫的状态,这是绝佳的同化机会,他需要对方快速重新掌控好异能。 无论如何药剂已经打下去了,任何情绪也都已经没有必要。 费奥多尔微微闭上眼,再一次睁开时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他清晰的嗓音响起,驱散了千岛言耳边无孔不入又喋喋不休的尖锐声音。 不会下地狱的,我们都不会,我们是按照神的启示而行动,为了净化世界罪恶而付出代价我们在自救,也在拯救愚昧的世人,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世界。 他顿了顿,接着说:言,造成你异能失控的并不是你自己,你只是在自救,只是在保护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番话极有蛊惑力,也极为站不住脚,但在这种绝望下,有没有依据、有没有道理都已经不重要了,千岛言像是坠入了更深的迷雾里,也像是承受不住那样,朝对方露出了所有的软肋,终于将一切交给对方。 他双手揪着对方衣服,呜咽着,可是我好疼啊费佳好吵,有人一直在我耳边说话 人生来皆罪,而想要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都会付出代价。费奥多尔语气温柔,他伸出手指一点点擦掉对方脸颊上的血迹,循循善诱,经历苦难会使我们更加接近幸福的彼岸,崇高的苦难比廉价的幸福更为真实。 真实?千岛言眼眸中神色重新变得恍惚,仿佛又要再次坠入记忆的深渊,失落在过往与梦境的夹缝。 言费奥多尔嗓音缓缓压低,像是在宣告什么一样带着不可抗拒的引诱,我会引领你找到真实,到达幸福的彼岸。 千岛言恍惚的神色重新凝聚,迷茫更迭了恍惚,引领我?就像当初所说的那样吗? 没错,我会一直陪伴你。费奥多尔轻轻笑了一声,像是大提琴般低沉优雅,我是你情感的载体,你应该更信赖我一点,因此哪怕是想要逃避也没关系,言只需要听我的话就好了,那些人的声音都不重要,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神会庇佑你。 千岛言视线在半空中游离,窗外似乎又开始下雪了,空中飘着雪花,像是燃烧过后的灰烬,它们落在乌木窗沿上,又是一个新的冬季。 寒冷与灼热同步抵消,有火焰焚烧的声音,有木炭炸裂的声响。 壁炉里烧着火吗? 第400章 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话呢? 费奥多尔给对方重新包扎了伤口,在看见那些丝毫没有愈合迹象的伤口时,他略有些疑惑。 是已经失去自愈异能了还是仍旧克制着异能所以导致自愈没有起效? 可你并不相信我。 千岛言混乱地提出否认,像是深坠蛛网的蝴蝶,不甘心地挣扎。 那只是他人的谎言,我并没有不相信你,我是你可以交由一切的唯一同伴,你信任着我吗? 费奥多尔的声音很温柔,像是白雪落在树梢的轻盈,在悄无声息中迅速又强硬地将一切都侵占。 千岛言听着对方优雅低沉的嗓音只觉得意识越发模糊,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幽冷的雪松气息驱散了充斥着罪恶的铁锈味,就连耳边一直喋喋不休的嘈杂声都被压下。 没有之前那么吵了,但为什么会平静下来? 他茫然地想要思索缘由,但对方先一步给予了答案。 这是神灵的指引,等世界上的「罪孽」异能者全部消失,我们都将获得救赎。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眼眸中微弱的光点在摇曳,像是冬季最后一抹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又随时可能重新燃烧燎原。 他伸手轻轻地环抱住对方,温柔的声音与窗外玻璃上凝结的冰霜一同蔓延直至同化所有,将那一抹烛火无情地湮灭。 作者有话说: 四舍五入是双更w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番外三十八 一周目·前夕 在花费了一点时间后,千岛言终于重新掌控了异能,虽然药效残留的副作用让对方精神状态仍旧有些不稳定,但最起码目的达到了。 费奥多尔牵着对方的手,光明正大地从机场走出,他们伪装的完美无缺,同时距离伪装异能的失效还有半个小时,距离果戈里提供的情报还有一天。 费奥多尔看着手机中截取到的情报,在脑海里制定好接下来的计划。 路过甜品店时他顿住了脚步,侧头询问身边的同伴,言,你要尝尝这里的食物吗? 千岛言缓缓眨了一下眼眸,轻应一声,嗯。 那双漂亮的猩红色眼眸里空茫无比,像是没有焦距那样涣散迷离。 费奥多尔带着对方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他参考了对方平时的喜好点好甜品,却听千岛言带着不确定语气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吗?伪装时间快结束了。 费奥多尔温和地安慰道:不用担心,既然已经进入到横滨境内就没问题了,你已经能控制好异能了,对吗? 千岛言插起一块水信玄饼放进了嘴里,他点了点头,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也不用过多去担忧什么,反正对方心里有数。 费奥多尔视线打量着店内,这家甜品店里并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坐在桌边各自享用着甜品,从视觉上有些冷清,但从感觉上他十分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忽然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伴随着他们进入店内,清爽的交谈声也随之响起。 说起来社长最近是不是不让你吃甜品?在完成委托的中途溜出来吃甜品是不是不太好?乱步先生?鸢眸青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走在一个侦探模样打扮的青年身边。 知道啦,名侦探会在国木田面前给你下午逃班打掩护的。江户川乱步皱了皱鼻子,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对方的隐形条件。 他眼眸微微睁开,露出清澈的翠绿色眼眸扫过窗边坐着的两个人,又很快收回重新落在太宰治身上,他伸手指向千岛言正准备吃掉的最后一个水信玄饼。 名侦探想要吃那种口味的水信玄饼。 千岛言动作微顿,他下意识看向站在前台点单的两个青年,目光触及其中一个青年时,后者似有所觉般回过头,二者对上目光后,眼眸中神色不约而同地出现变化。 千岛言眼眸中神色变化的很轻微,像是惊讶,惊讶于对方一片空白的声音。 太宰治则惊愕于对方涣散迷惘的气息,像是被操控洗脑后残留的精神不稳定感一样。 言?费奥多尔察觉到对方的走神,伸手重新握住对方的手。 千岛言很快抽离视线重新看向费奥多尔,那个人 后者眼眸里划过一丝了然,他轻声说道:不用在意,那是他的异能。 原来是异能者吗 千岛言语气像是失望,他把最后一块水信玄饼放进了嘴里,味道有些淡,也许是他没有沾黄豆粉的原因。 那两个青年恰好落座在他们身边,这样一来千岛言耳边的声音听得就更清楚了。 两个人里他只能听见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但那一个人的心声里全部都是在抱怨没有买到最后一份水信玄饼。 很快这份抱怨就变成了这个甜品好吃,这个不好吃,这个内馅好吃,这个太腻之类的美食鉴赏。 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 千岛言抽离思绪,拿起草莓大福塞进嘴里,草莓有点酸,这家甜品店人少不是没有理由的。 费奥多尔目光一直在观察千岛言,后者的直觉仍旧敏锐,只不过注意力也依旧容易跑偏到其他人身上。 第401章 而千岛言则把对方的这份注视理解为了另一种意思,他迟疑地拿起一颗草莓大福放在了对方唇边。 后者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没有纠正对方完全会错意的举动,而是极为配合地启唇咬下了那颗草莓大福。 这个举动让邻桌的某个青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很快另一个侦探模样打扮的青年不满地指责。 太宰你不要偷吃我的布丁! 听起来像是因为在急匆匆地偷吃所以被呛到了。 有点酸。费奥多尔毫不客气地苛刻指出这颗草莓大福的不足。 嗯。 千岛言表示赞同,他看着剩下的两颗草莓大福,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转而拿起一旁的三色团子。 邻桌的客人在食用完甜品后很快离开,像是还有工作那样来去匆匆。 在他们离开甜品店的一瞬间,千岛言开口了,那两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 意料之中的发展,说不定一会儿其中那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我们还会再见。费奥多尔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茶。 千岛言尝过这家没吃过的那些甜品后,擦拭掉嘴角沾上的粉末,明明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费奥多尔觉得对方似乎有些不高兴。 不合口味吗? 千岛言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很喜欢。 唔我的问题,下次会事先调查一下口碑的。费奥多尔很快反省,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又看了眼窗外的人群,要吃棉花糖吗?可以打包带回去。 千岛言视野里,对方脸上的伪装已经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露出那张极具少年感与纤弱的真实面容。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缓缓点头,好。 最后走出甜品店时千岛言手里捧了个纸袋,里面装着各种口味的棉花糖,费奥多尔牵着对方往事先准备好的据点方向走去。 横滨冬季的寒冷更像是湿冷,风中裹挟着无孔不入的湿气与大海的腥咸。 好久不见,费奥多尔君。 巷子前方倚墙站着一名身穿驼色风衣的俊美青年,他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脸上是笑着的,但不知为何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极具压迫感的攻击力。 费奥多尔唇边挽起一抹礼貌性的弧度,以同样的语气回复,好久不见,太宰君。 太宰治双手背在身后,他目光越过费奥多尔落在对方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后者已经褪去在甜品店时的伪装,露出精致漂亮的五官,那双猩红色眼眸跟「钟塔侍从」所给予的情报上所显示的别无二致。 他的视线扫过两人相握的手,眉梢微挑,不出意外,当初「钟塔侍从」确实对那个少年造成了影响,但被费奥多尔以某种手段强行控制住了,是心理暗示?还是洗脑? 太宰治脑海里飞快地分解情报,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没想到你会有这种特殊癖好。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我也没想到您会有跟踪他人的癖好。 跟踪?太宰治摇了摇头,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口吻说道:我只是在完成委托的过程中,恰好遇上你们而已,不过你身边的那个少年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我知道一家心理科不错的医院,需要推荐吗? 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不劳您费心,我的同伴我自然会照顾好。 提及千岛言,费奥多尔眼眸中浮现出冷意,像是不容他人染指的独占欲影响,他维持着唇边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带上了几分攻击力,相比之下,也许您该担心如何才能让横滨不步后尘。 使用着卑劣的手段说出了相当具有挑衅意味的话呢,费奥多尔君。太宰治似惋惜般叹息,如果用洗脑和精神操控获得的同伴也能称之为同伴的话,那我真的会怜悯起你了。 彼此。费奥多尔神色淡淡,他看着逆光站在前方的太宰治,所以您是为了什么而来? 太宰治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半真半假地猜测,也许是因为在甜品店里发现一口气毁了一个小镇加半座城的少年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穷凶极恶?所以有些好奇想更仔细的观察一下罢了。 太宰治注视着那个少年在听见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仍旧无动于衷,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不过对方在抬起眼眸时触碰到他探究的目光后下意识往费奥多尔身后躲了躲,这是相当明显的逃避和依赖行为,他大概清楚费奥多尔操纵对方所使用的核心了。 那个少年从各个方面看都很奇怪,比如说视线,对方的视线很多时候会在半空中分散,这是使用了精神药物的副作用,但他记得「钟塔侍从」给出的情报上显示少年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不应该会受到药物的影响。 根据这点判断的话,对方当初造成半座城市变为废墟的原因应该是异能失控,「钟塔侍从」借出的装置确实能够让异能者异能失控,只不过显然在那个时候成为了费奥多尔推动计划的助力,让后者成功在少年最为虚弱的时候完全控制住了对方。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第402章 那么,我想这几分钟应该足以让您观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原谅我们先失陪了。 费奥多尔谦和有礼地做出告别,只不过从他的口吻里无法让人觉得自己被尊重,反而透着矜贵与自傲。 在擦肩而过时,太宰治忽然开口:看在我们相识的份上,给你个忠告吧,费奥多尔君。 他收敛思绪,含笑着抬起眼眸看向那个拥有偏执理想的病弱俄罗斯人,嗓音在寒风中模糊不清。 不要小看情感的存在。 像是好心的警告,也像是某种诅咒与开战的宣言。 作者有话说: 最近可能会经常捉虫,不用担心!每次捉虫都会有更新的!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番外三十九 一周目·奔赴 太宰治语焉不详的话并未阻拦住这已经注定好的结局,从「钟塔侍从」的失败为开端,这个世界就已经扣响通往乌托邦的大门。 费奥多尔与千岛言已经抵达横滨的情报传回去的很及时,即使如此也毫无作用。 千岛言的异能覆盖整个横滨不在话下,这也是为什么费奥多尔会说已经进入到横滨境内就没问题了的原因,千岛言已经通过异能确认了「书」所在的区域。 而费奥多尔所给予他的启示是杀了所有企图在「书」上书写内容的人。 手握笔的人都在笔尖落于书页上的那一刻骤然死亡,悄无声息的、毫无缘由的、就像是有谁在暗中盯着他们一举一动一般,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 滴答 粘稠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蜿蜒曲折构成瑰丽的地毯。 负责人缓缓吞咽下一口唾沫,所有人望着滚落在鲜血中的钢笔无一人敢上前去拾取,他们甚至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在「书」上书写所要付出的代价,还是有异能者在窥视。 在得到武装侦探社传过来的情报时,上层很快给予了自保计划「直接启用「书」。」 「书」的传闻一直留存,最为周知的是写下的内容必须像故事一样具有前因后果,使用「书」之后会发生什么,书写的人会怎么样,这些则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集思广益想出了可以书写生效的内容,现在却无一人能够书写下内容。 是异能者吗?是敌方的异能吗? 负责人咬牙试图联系上层把这里发生的变故汇报上去。 在指尖触及电话的那一刻,猩红随之四溅。 昏暗的地下室里费奥多尔抱着千岛言,后者头抵在他肩膀上,双手紧紧揪着他衣服,像是在克制忍耐什么一样。 千岛言的喘息声里夹杂着痛苦的轻哼,横滨似乎展开了熟悉的磁场,虽然已经无法深刻的再影响到他,但仍旧会造成轻微的痛楚,也会让他在操纵异能时没那么精确,因此所要付出的精力要多上许多,也需要费奥多尔更详细精准的命令。 为了不打草惊蛇,费奥多尔没有摧毁那些设备,而是在确认千岛言状态后让对方强行使用异能去隔绝「书」所在的那片区域。 在这种情况下维持着异能,在无数声音里专注同时倾听数十人的心声,这让千岛言头疼的厉害,再加上他精神方面的不稳定,依靠着费奥多尔的指引才没迷失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间导致异能失控。 费奥多尔早在千岛言确认了「书」所在的地方时,就已经入侵了那片区域的网络,解析接管了通讯频道继续发送着虚假的消息。 他一边监控着建筑里所有人的动作,一边观测着屏幕监控中横滨各个组织的动向。 在确认无任何一方意识到「书」那片区域已经沦陷时,他在少年耳畔轻声下达最后的命令,猩红色的异能光芒亮起,那片区域从外表看毫无变化,而里面除「书」以外的一切都在异能面前化为了灰烬。 千岛言眼眸涣散,异能随之散去,费奥多尔带着安抚意味开口:你做得很好。 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绕过监控去拿到「书」,这一步的计划就完美完成了,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 千岛言趴在费奥多尔肩头没有说话,精神状态有些疲倦。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抚上对方背脊,累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再坚持一下,你知道的,我很期待得到「书」。 到时候我带你去吃荞麦面怎么样?他柔声问道。 好千岛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缓缓眨了眨眼眸,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费奥多尔牵着对方起身,一路避开监控往那片区域赶去,他们需要在外面守卫没有意识到里面已经全军覆没的时间里赶到,利用好时间差与信息差。 千岛言跟在对方身后,目光游离在周围的昏暗里,最后看向了天空中高悬的月亮。 言 费奥多尔忽然顿住脚步,他像是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过头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千岛言很快抽离注意力望着对方,只听费奥多尔像是在回忆什么线索似的,迟疑地开口:你还能用异能吗?我想知道此刻那片区域有没有出现异变。 千岛言静静看了费奥多尔一会儿,轻轻点头。 第403章 血色的异能光点在黑夜里像是萤火虫一般,只不过并没有那么恬静,反而透着诡异,光点很快飘散,又再次拢聚。 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表面并没有问题。 他如此跟费奥多尔说。 后者仍旧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机会稍纵即逝,费奥多尔很快做出决定按照原本的计划去行事。 利用千岛言的异能顺利解决了外围巡逻的军警,甚至包括百米开外的狙击手以及天空中的直升机,这些动静很大,足以惊动所有人,整个横滨一瞬间戒严,支援在急速赶来。 费奥多尔在踏进存放「书」的建筑时,里面已经是被千岛言用异能摧毁成废墟的模样了。 「书」悬浮在中央散发着神秘又圣洁的白色光晕,书页在半空中无风自动地翻过一页又一页。 当费奥多尔靠近才发现在「书」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晚上好,费奥多尔君以及这位看起来比之前更糟糕了的少年。太宰治轻佻的嗓音听起来开朗无比,仿佛不在意这一片狼藉的模样。 费奥多尔终于知道之前的不对劲从何而来了,他紫眸里神色下沉,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之前可没有看见太宰治的存在,这说明后者是偷偷潜入的。 或许是因为某种拯救世界对抗邪恶势力的使命感?太宰治开玩笑地调侃,全然没有一星半点的紧张。 换做平时费奥多尔肯定会耐心地跟对方周旋,但此刻对方一看就在拖延时间,他并不想失败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上前伸手想要直接取走「书」,但太宰治也在同一时间伸手,后者指尖停留在距离书仅有厘米的地方,别有深意地说道。 我的异能是「异能无效化」,你想知道我触碰到身为异能工具的「书」后会怎么样吗? 也许是特异点,也许是无效化「书」,谁知道呢。 费奥多尔手微顿,语气透着微妙,您是在提醒我不杀了您就无法顺利拿到「书」吗?我本以为您不会是那种盲目之人。 嗯?如果你能在今晚让我完成长久以来的愿望就再好不过了~太宰治双手合十,眼眸里竟带着期待。 费奥多尔从斗篷里取出一把手-枪,喟叹般说道: 没有意义,哪怕是全横滨的异能者都汇聚在此,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看起来你对你身边的人很自信。太宰治悠闲地坐在一旁倒了一半的石柱上。 没错,「钟塔侍从」看似是从保护世界安定的立场跟你们寻求合作,但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也是他们,唔当然,我很尊敬那些研究者,所以也会珍惜他们的心血结晶,毕竟他帮了我很多。费奥多尔唇边的笑意加深,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浮现出对于人性丑恶的讥诮。 千岛言目光无焦距地落在费奥多尔身上,又随着寒风飘向不远处的那颗只能在夜晚看见黑色轮廓的树。 我想也是,所以我并没有通知其他人。太宰治耸耸肩,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哪怕是我想拼死触碰「书」也会在展露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被你打成筛子吧。 您能明白这点再好不过。费奥多尔示意对方接着往下说。 太宰治也如对方所愿直接说出了目的,我想知道你想在「书」上写下什么内容去达成你的理想。 费奥多尔微笑着摇头,无可奉告。 话虽如此,太宰治仍旧抓到了一点线索。 原本一直在看着不远处那颗树的少年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把目光放在了费奥多尔身上,反应速度比每一次转移注意力时都要快上些许。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太宰治唇边勾起一抹弧度,鸢色的眼眸里浮现出粘稠的黑暗,原来如此,想要以最快最便捷的方法达成你的理想吗?没想到到了最后一步反而急促起来了呢,费奥多尔君。 费奥多尔并不意外被对方发现,他轻笑一声取走悬浮在半空的「书」,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夜长梦多不是吗? 其实原本以你这种性格会把最后一步放在别人身上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是因为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他所以才给予了全部信任吗?太宰治虚伪地笑着,看似漫无目的的聊天背后是堪称讥讽的攻击,被划分为私人所有物了啊,真是多疑敏感又偏执的可怕性格呢。 挑拨是没有用的哦。费奥多尔随意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书」。 嗯嗯,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何种方法操控对方的,不过你应该没告诉他当时他毁掉的是半座空城吧?太宰治最后半句声音故意放缓,像是想让费奥多尔身边的少年听清一样。 而也如他所预料,千岛言忽然看向了他,被「书」余光照亮的那双猩红色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什么,情绪波动消失的速度太快宛如一闪而逝的流星,即使是太宰治也没来得及捕捉。 不过知道这点就够了。 费奥多尔的操控似乎并没有那密不透风。 费奥多尔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少年,在触及那双眼眸中涣散又裹挟着依赖的神色时收回,看起来没问题。 第404章 嗯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太宰君。费奥多尔嗓音平静,语气跟内容完全对不上号,作为回礼,明天我们就会离开横滨。 夺取所有价值之后无情地抛弃吗?太宰治一语双关地开口:冠冕堂皇用最后的一丝价值当做回礼,很有你的作风呢。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略微点了点头,那么,失陪了。 不多聊一会儿吗?太宰治歪了歪头,像是困惑于对方居然想要回去休息这种行为,他以为像费奥多尔这种人都没有夜晚的。 费奥多尔看似温和地委婉拒绝,感谢您的热情挽留,只不过言今天已经很累了,所以我们并不想再造成没有必要的伤亡。 太宰治听出了对方在暗指支援即将赶来的这件事,这是一句相当具有威胁意味的提醒。 他耸肩不再多言,目送费奥多尔带着千岛言离开。 而一路上确实如太宰治所言,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们没有遇见任何埋伏。 这有些不像对方的作风,也许准备了什么后手,也可能终于对一切都感到厌倦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无论是哪种可能性,费奥多尔都不在意。 「书」到手了,一切都已成定局。 作者有话说: 千岛的异能本质是回报给对方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嘛,因此之前上限突破是从对人的伤害突破到了对物的伤害,换句话说,千岛意识到物品也能伤害自己所以获得了这方面的异能。 虽然异能已经到达了顶峰,但是也算是一直在透支使用,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费佳翻车倒计时(双手合十.jpg)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0章 番外四十 一周目·神罚 「亦如钟塔发出的古老钟声,一切都奔赴向终局,少年的异能被补全上最后一块拼图遵从神灵的旨意,一场针对异能者的净化悄无声息地降临」 钢笔的笔尖在白纸上微顿,他回过头看向熟睡的少年,在短暂的停顿中接着续写。 伴随着文字的蔓延,床上的少年呼吸渐渐急促,最后像是遇见梦魇般骤然睁开眼睛,目光不安地在房间里寻找能够给予他安全感与真实的青年。 费佳 他跪坐在床上呢喃着,身后的影子被烛火拉长,黑暗在不断蔓延,异能失控的预兆再次降临,过于强大的异能力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熟悉把控只会出现失控的结局。 坐在书桌前的青年轻轻应了一声,我在。 「在梦境与真实的间隙中,世界的「罪孽」如同丝线串联汇聚,袒露于少年的世界中」 他安抚着床上神色恍惚的少年,后者眼眸无焦距的落在半空,如同在看什么世间所不存在之物。 声音千岛言嗓音透着渺茫的飘忽不定感,好奇怪 他目光飘向窗户,玻璃上凝结着冰晶,屋内的暖气把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恍若旧日。 在某个瞬间,也许是在他尚处于梦境中时,他的异能,他耳边的声音开始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不再是原本都维持同一个音量的和谐,而是变成了拥有高低差的不同。 就像是得到的启示那样,你所听见的是人性的丑恶,是世间的「罪孽」。费奥多尔缓缓开口,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对你所听见的那些最为聒噪的声音使用你的异能,当声音消失之时,世界将迎来无垢的乌托邦,你将获得救赎与幸福。 千岛言没有第一时间顺从对方,神色浮现出挣扎,他像是急切般,恐惧着失去什么而开口,可是费佳,你也在其中 嗯,我知道。费奥多尔动作轻柔地抚过对方柔软的黑发,与温柔情绪不相符的是他理智到冷漠的话,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不是吗? 千岛言产生波动的情绪陡然平静,确实是这样。 他迷茫地喃喃自语,死亡是救赎洗清「罪孽」后即可到达幸福的彼岸,如果这是神的指引,我当然会这样做就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 一切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 费奥多尔拉着少年起身走向窗台,他推开窗户,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犹如沉淀时光的铅灰色岩石层,明明此刻已经黎明却恍若黑夜。 世界看起来很安静,也很死寂,嘈杂掩藏在这一切之后,刺骨的寒风卷起落叶往屋内横冲直撞,烛火一瞬间被吹灭。 耳边的声音是不含任何情感的漠然,与低温相遇共同散播着寒冷。 那么你想要给这个世界的「罪孽」所选择的消亡是哪一种方式呢? 千岛言似乎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咳嗽声,但拥有自愈能力的他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寒冷受到伤害,因此这只能是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所发出的声音。 他恍惚间看见天边降落下灰色的雪花,在没有明亮光源的情况下,看起来与灰烬无异。 无垢的白从此刻弥漫向世界,无处不在成为了呼吸中的药引,精神中的病毒,向「罪孽」传播着清除的指令。 第405章 下雪了。 丝丝缕缕的白雾从费奥多尔的喟叹中剥离,过度的低温未能冻结住来自神明意志的净化。 冰雪汇入海河迅速发酵,成为一派人间炼狱,造成了异能者的恐慌,普通人的喝彩。 这是一场全世界都无法抗拒的终末之雪。 祂将遮掩住所有悲哀,祂将带给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死亡,祂将给予异能者最后的温柔。 是疫病?是恐慌?是精神中的病毒? 是缓慢的死亡。 费奥多尔咳嗽的越发厉害,他手掌捂着唇,仿佛已经受了风寒。 千岛言稍长的黑色发梢被寒风吹得在空中乱舞,他出神地望着远方,对身侧青年苍白的面色恍若未闻。 费奥多尔即使受到了风寒咳嗽却也仍旧顽强地坐在电脑前,他正在为异能者消失后的世界铺垫出一条通往乌托邦的程序。 千岛言依偎在对方身边,偶尔给对方递上一颗自己喜欢吃的棉花糖,虽然费奥多尔觉得甜腻的东西让他嗓子不舒服,却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心意。 他遵守了承诺离开横滨,此刻所在的地方在他与千岛言都熟悉的圣彼得堡。 少年最近的话很少,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也许是在本身的情感与他所强行同化的理性之中拉扯,也可能是因为承受不了强大异能的负荷而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情况更加明显。 言费奥多尔声音透着易碎的虚弱与温和,最近心情不好吗? 只是有些吵。 千岛言发散的思维拢聚,看向身旁的青年,后者的面色比之前更为憔悴,是因为本身染了风寒,还是因为异能者的净化已经开始? 他贴近对方,后者身上幽冷的气息让他混沌的思绪重获一丝清明。 怀里的棉花糖已经吃完,费奥多尔最近身体不好显然是不宜外出的,他在独自出门买棉花糖与跟费奥多尔待在一块,两个选择中徘徊不定。 不过最近那些声音安静了一些。 看起来一切都在按照神的旨意顺利运转。费奥多尔抬起手轻轻摸上对方脸颊,后者垂着眼眸蹭了蹭他的手。 眼前的少年总是会在某些方面展现出温柔的一面,也会在某些时刻做出残忍又天真的举动,就像是一个不知善恶的白纸。 他不清楚这是对方褪去一切后的本质,还是同化的程度不断加深让对方开始产生了变化。 不过,只要对方情感还在他身上,就不会出现纰漏。 想要出去吗?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犹疑的想法。 嗯但是你的身体没关系吗?费佳?千岛言空洞的眼眸中倒映出对方苍白憔悴的俊美面容,对方身上病弱的气息更深刻了。 如果是陪你出门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费奥多尔放下手中的电脑,起身披上一旁放置在沙发上的白绒斗篷,他拿起衣帽架上的围巾,转身给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围上。 在指尖划过对方喉结处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快成年了。 转瞬间他又想起对方既然是实验品,那么应该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换句话说,生日或许对于千岛言而言并不是什么可以庆祝的日子,他是被打上标签的战争武器,作为一件武器而出生。 在短暂的出神后,费奥多尔动作自然地给对方围好围巾,戴上兜帽后牵着对方的手出门。 此刻外面仍旧在悠悠扬扬下着小雪。 千岛言乖乖地跟在对方身后,费奥多尔的体温很低,这似乎是对方本身的身体原因,整个人也像是仅依靠着想要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为目的而奔赴的殉道者。 火焰都会有熄灭的一天,但迎来的真的会是永昼吗? 他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伸手把费奥多尔拉开,后者猝不及防地踉跄了几步,病弱的身体险些摔进路边的雪堆里。 千岛言及时帮助费奥多尔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目光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银发青年,后者手里的手杖尖锐的一段正刺在费奥多尔原本的位置。 对方的斗篷没有兜帽,因此那头不羁的银色头发上沾着白雪。 果戈里面色称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充斥着杀意,而这股敌意在看见费奥多尔同样糟糕的身体时,悄然被遮掩。 太可惜了居然被躲开了吗咳果戈里拖拽着音调,想要像以前那样用夸张的口吻,但他嗓音刚刚拉高就引起了断断续续的咳嗽。 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手捂着唇,果戈里面色也浮现出一缕病气。 是你啊好久不见,果戈里。费奥多尔神色自若地开口,视对方周身四溢的杀气为无物。 你欺骗了我。 荒芜世界中,果戈里扬起的纯白斗篷近乎要和周围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他眯起的眼眸中杀气重新浮现,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毫不犹豫直取费奥多尔性命。 千岛言伸手拦住了对方的攻击,手掌被尖锐的手杖划出一条长痕,没等血迹蜿蜒流出就已经愈合,他握着手杖一端将对方推开。 麻木不仁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没有让果戈里杀费奥多尔,也没有主动使用异能杀对方,这是念在往日情意的份上,否则换任何一个人都已经炸成了血花。 第406章 这番剧烈运动又让果戈里开始咳嗽,他收回手捂在唇下,像是验证了猜想,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悲哀的情绪,你不仅欺骗了我,也欺骗了千岛言。 他眼眸中越是悲哀,唇边的弧度就越是扩大,最后他一边咳嗽一边大肆发笑,所有人都被你利用了费佳,我追求打破牢笼的自由,却不想被困在疾病中无力的死去,你许诺给他所想要的救赎,你又真的会给他吗? 费奥多尔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像是在为对方为什么会清楚这一点而惊讶,但紧接着化为阴沉,是太宰治? 他告诉了我很多东西,无论是你对千岛言的操控,还是进入横滨后如囊中取物般夺得「书」,我们都在进行一次友好交流后获得了全貌。 果戈里在发现自己不可能再杀得了对方后,他单手支着手杖站在屋檐下面,表情是罕见的平静,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只是 他目光扫过看他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的千岛言,你将自己也算在了需要消除的异能者里,有想过最后他要怎么才能获得死亡吗?如果使用的方法是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身为这场死亡舞台主持者的他,真的不会被排除在外吗? 这一句话让千岛言眼眸抬起,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仍旧没有发出声音,他看向费奥多尔,眼眸中的神色是盲目的依赖与信任。 没等费奥多尔出声否决,果戈里在观测了一会儿两个人之间的反应后,发出突如其来的大笑声打断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给你们造成苦恼了吗?小丑的话可不能去深思,否则晚上是睡不着觉的。果戈里脸上的表情是熟悉的笑容,他竖起手指抵在唇边,我可没有要挑拨离间的意思哦,不过就像是小丑的话不可信一样,那么提问!「真实」真的会是「真实」吗?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抑制的颤抖,在最后的尾音落下时,喉咙一阵痒意,在剧烈的咳嗽中吐出一口鲜血,混杂着黑色的血块。 这是净化,是指针对异能者的病毒,是变革。 在拥有了「书」的加持下,所有的异能者都在这场净化中被一视同仁,无论异能多么强大,最终都会迈向死亡。 这一切的媒介,是千岛言。 这就是他为这个世界的「罪孽」所选择的葬礼。 果戈里满不在乎地擦拭掉唇边的血迹,却听费奥多尔的嗓音响起,你跟太宰治达成合作了。 合作?果戈里意味不明地重复一声,紧接着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是在为崇高的自由而行动,我只是想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毕竟所有的表演者都应该拥有一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也都应该在排山倒海的狂热呼喊声中退场。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语气变得高深莫测,像是即将宣布什么重大消息一样,如果能够让事情超出你所预料的范围变得失控,那么是不是就能够证明这场浩大的死亡是世界的自由意志呢?! 果戈里笑着俯身在挡在费奥多尔面前的千岛言脸上画了一颗血色的星星手套上还沾着他的血迹,在看见千岛言疑惑的视线时,那只金色眼眸中满是疯狂与兴奋。 就像划过天际的自由流星一样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费奥多尔不满的声音打断。 不要用自己的血在他人脸上乱涂乱画,果戈里。 费奥多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为千岛言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后者兜帽下面披在肩头的黑色发梢点缀着白霜,无论是被对方画了涂鸦还是被费奥多尔擦拭干净,千岛言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他静静垂着眼眸,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像是在无意义地走神。 让你感受到不愉快了吗?果戈里故作惊讶地反问,他看向那个安静的少年,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呀以我此刻虚弱的身体的情况,他想躲开的话完全做到的,毕竟他的身体可没有感染上属于异能者的死亡,不是吗? 看起来被完全排除在盛典之外了呢,我可怜的小千岛言。 作者有话说: 其实并没有,陀思会放任一个异能者活着才是见鬼(?) 最近会日更到完结 第171章 番外四十一 一周目·沉沦 自从听见了果戈里那一番话后,费奥多尔时常会见到千岛言望着窗外的白雪出神,也变得更喜欢贴着自己,就像是一只猫猫在检查主人有没有死亡那样,充满了警惕与不安。 费奥多尔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让千岛言获得救赎从苦难中解脱,然而后者应声后依旧如此。 仿佛并不是果戈里的话造成的影响,费奥多尔只能把问题归咎于异能的负荷,毕竟人在脆弱难受的时候总是会喜欢与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待在一起。 千岛言趴在费奥多尔肩头,目光看向窗外的不断下落的白雪,白雪落在地面就像是灰烬一样很快堆积在一起,紧接着消融,地上的雪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一个浅薄的厚度。 混乱的思绪时而回想那座小镇燃烧的火光,时而想起半座城倾塌时所听见的哀鸣与尖啸,耳边嘈杂尖锐的声音里仿佛又响起当时那个黑发青年所说的半座空城。 第407章 如果是空城的话,他为什么会听见有人在诅咒他下地狱呢?为什么费奥多尔不告诉自己呢?他会欺骗自己吗? 耳边异能负荷所带来的喋喋不休又混乱嘈杂的声音让千岛言只能不断的分散注意力,他迷失在虚假与真实的界限中任由时间流逝。 直到他感受到对方又开始咳嗽,耳边断断续续的咳嗽里夹杂着痛楚,空气中同步染上铁锈味。 千岛言的思绪更加混乱,某种不安恐慌的感觉开始蔓延,莫名的情绪滋长。 果戈里最后离开时别有深意的话又重新出现,他信任着费奥多尔,这毋庸置疑,但对方有时候所说的事情又确确实实与现实出现某种出入。 好比如说他耳边的声音,又比如说对方曾说过的会一直陪着自己的话。 每当发现对方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时,他都会想起对方会有可能丢下自己的这种可能性,也会莫名更想靠近对方。 为什么会这样?就仿佛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靠近留恋一样。 是异能吗?是诅咒吗?还是心理暗示与精神控制呢? 他低下头一口咬在费奥多尔锁骨处,猝不及防的痛楚让后者倒吸一口凉气,他从工作中分出注意力,伸出手抚上千岛言的后颈。 千岛言咬的很重,但又浅浅维持在没有出血的地步,充其量只能让对方感受到痛而已。 言?费奥多尔指尖搭在对方跳动的大动脉处,不解地轻声喊了对方的名字。 对方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在长久的沉默中费奥多尔察觉到某种异常的发生,不可控的感觉隐隐约约出现,让他无端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了吗? 费佳。千岛言直起身体看向费奥多尔,他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你确定异能者是世界上的「罪孽」吗?他们全部消失后,我耳边的声音就会消失,就能获得救赎与幸福? 倚靠在床头的费奥多尔歪了歪头,稍长的黑色发梢从耳后滑落,你不相信我吗? 不千岛言的目光重新看向天际,这场雪已经下了足足两周,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这是异能者才会患上的疫病,我们需要让普通人获得幸福,这一环是必不可少的。费奥多尔低低咳嗽了几声,他抬起眼眸看着千岛言,接着说道:再忍耐一下吧,言。 「这是神明的意志,也是神明的赐予的惩罚,无法抗拒的死亡,将笼罩每一处罪恶,最后吞噬代行者本身,让受难挣扎的众人从枷锁与苦难中获得解放。」 如果我现在就想要看见「真实」呢?千岛言提出了超出费奥多尔预料的要求。 他眼眸中浮现出悲天悯人的哀切,费佳,我知道,你身体快撑不住了,但是这场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却没有在我身上起效,你所给予我的救赎,我甚至连一星半点儿的曙光都没看见,你是不会骗我的,但神的宽恕究竟要何时才能降临呢?这是不是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费奥多尔眼眸微微睁大,他注视着千岛言眼眸中重新摇曳起的火光,那抹亮光带着不惜抹消一切的疯狂,悲哀与怜悯掩藏在这一切后,像是在为这场浩大的死亡感到悲哀,也像是在为自己不能加入其中而感到孤独与自我怜悯,所有的情绪都矛盾到极致。 我耳边的声音并没有伴随着异能者的锐减而平息。千岛言喟叹着开口,说出了这些天他一直出神的原因。 相反,「罪孽」的消失滋长了「罪恶」的温床,那些普通人所拥有的丑恶想法与异能者无异,只不过他们缺少实施的力量,在异能者衰败后,他们欢呼着,哭喊着,恐慌着,祈求着,崇高的苦难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廉价的幸福难道是你所展现给我的温柔吗? 如果是这样,你所述说的「真实」千岛言缓缓拉长了语调,我大概知道了。 等等,言 费奥多尔出声想要喊住那个忽然起身从窗台一跃而下的少年,但后者走的相当干脆利落。 身体病弱的他没能抓住对方的毛绒斗篷,也没能抓住围巾扬起的一角,千岛言的背影不断下落最后被满天白雪覆盖。 咳咳咳咳!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无法抑制地咳嗽,咳出的星星点点殷红坠落在窗台,逐步染红了纯白。 伴随着千岛言的离开,整个世界被拖入深渊,陷入一片恐慌与混乱,所有人都在歇斯底里挣扎。 费屏幕中显示死亡人数在不断上升,所有人都被一视同仁感染上了本该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 费奥多尔面色苍白憔悴,他坐在桌前盯着屏幕用力咬着指尖,血珠从被咬破的指尖冒出,顺着纤细的手腕蜿蜒而下。 局面在距离胜利一步之遥的地方完全失控了。 千岛言完全回避着与他交流,对方像是在不断验证什么一样出没在死亡混乱中心,每次对方出现,那片区域的监控都会被破坏,当他派人去寻找时,那片区域只留下一地像是破布娃娃般的尸体,全然没有对方的踪迹。 屋子里的电话突然响起,费奥多尔回眸望去,眼眸里的神色阴沉可怖,他知道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第408章 嗨费奥多尔君?电话那头轻佻开朗的嗓音透着回光返照般的虚弱。 千岛言选择的是独属于异能者的疫病,因此太宰治会感染上也并不奇怪。 太宰君。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地回复,他眼眸望着没有被合拢的窗户,冰晶和雪花正在不断侵蚀屋内的暖气。 你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心情也不是很好,诶难道说你的小同伴跑了吗? 对方明知故问的话让费奥多尔冷笑一声,您知道您在做些什么吗? 你说什么呢,这场疫病只是会让人死亡,并不会把人变成傻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如果这场疫病会把人变成傻子而不会夺走性命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吧?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很快明白了对方所想使用的计策,您是想用这点来逼迫我把之前所写的内容撤销吗? 嗯嗯~毕竟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死亡,造成世界崩坏了,你的理想也就随之破灭了吧?「书」需要有一定逻辑的因果关系才能生效,如果你在现在写上世界没有崩坏,那么前面所铺垫的内容都会失效,一切都会回到你刚得到「书」的时候哦,怎么样?是不是不错的提议呢? 您打的这个主意吗?费奥多尔轻咳了几声,「书」上的内容全部失效,于您而言有利无害,毕竟他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因此即使回到我刚得到「书」的时候,您也有把握阻止我,对吧? 被看穿了啊太宰治的语气并没有多少遗憾,反而透着兴致勃勃,所以呢?你要怎么选择?你现在的身体应该不足以支撑你亲自去寻找他了吧?在你完全见不到对方的情况下,即使使用「书」也已经圆不回去了呢。 如对方所说,已经彻底陷入两难之选。 但如此轻易放弃也不是他的性格,如果真的照着对方所说的去做了,那么迎接他的一定是另一场失败,太宰治一定会把所有后手准备好,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费奥多尔轻轻合上眼眸,再次睁开时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是已经控制好了所有情感的外露,感谢您热切的建议,不过,不劳您费心。 伴随着电话的挂断房间里重归寂静,费奥多尔捂着唇不断低咳,卷进房间里的寒风搜刮着一切热源。 他不得不挪到窗口把一直给对方留着的窗户合拢。 千岛言的情感载体仍旧是他,这点不会有错,但对方会突然脱离自己控制的发展是费奥多尔没能预料到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对方感到焦急了?是前段时间果戈里的话吗?还是更早之前遇见太宰治时的聊天呢? 费奥多尔一直回想着这些天与对方相处时,后者所展现出来的细微反应,千岛言自从异能失控过后就时常会展露出矛盾的反应,整个人都反复无常,因此想要判断问题出在哪里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被完全同化的千岛言本该在所有异能者都死去的时候选择自我了断。 他是对方情感的载体,再加上他给对方灌输的理念异能者是一切不幸的源头,因此在他死后对方会万念俱灰选择自尽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而在「书」力量的加持下,千岛言一旦试图自尽,那么死亡是必定会发生的。 他也并未欺骗对方什么,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书」只能在还未发生的空白中去改写。 因此他把对方耳边属于异能者的声音调高,普通人的声音调低,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完全被同化信仰神明清扫「罪孽」的千岛言居然容不下任何声音,全部被一视同仁成「罪孽」的存在。 整个世界都笼罩着死亡阴翳,在短期内不断拔高的死亡吸引其他已死世界的融合,造成无数灵异与末日景象的出现,这个世界被白雾与类似于灰烬的雪覆盖,从死亡中破壳的蝴蝶混杂在灰色的雪里共同纷飞。 一切都在进入死亡倒计时。 千岛言穿梭在迷雾中,静静观察周围发生的情况。 在他完全放弃控制异能后,整个人反而清醒了许多,像是卸掉重担一样,耳边不断锐减的声音让他更加接近现实,之前浑噩的朦胧感已经完全消失。 猩红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死亡,仿佛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在死亡之时都会变得干瘪。 孤独在死亡中滋长,让他下意识想要找谁说话,然而所有人都在为死亡的蔓延恐慌绝望,唯一对此习以为常只有那些诡谲安静的灵异。 说起来最近那熟悉的声音安静了不少,费奥多尔似乎也快抵达极限,说到底对方于他而言是不同的存在。 虽然对方想要丢下他,但也给予了他情感,他曾想要试着寻找其他人转移情感,但都没有费奥多尔给他的印象深刻。 在孤身一人无意义的发呆中,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对方,想要弄清楚对方于自己无可替代的原因。 也许他该去见对方最后一面,得到这个答案。 费奥多尔倚靠在窗边,目光静静地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谁的出现,但窗外只有瘦长的影子在浓雾中不断出没,其中似乎混杂着孩童的歌谣与啜泣,那是已死世界的灵异在庆祝又一个世界的坠落。 一切都混乱成一团。 第409章 他的身体即将到达极限。 在这种对方单方面拒绝任何交流的情况下,费奥多尔不得不接受这一次的失手,他从窗边走向书桌,在伸手即将拉开抽屉取出「书」时,一只手忽然捂住他的口鼻,熟悉的气息让他很清楚对方是谁,同时吸进鼻腔的药物也让他意识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三章之内完结! 第172章 番外四十二 一周目·长梦 恶劣的环境影响到了意识休眠时构建出的梦境,刺骨的寒冷穿透薄薄衣物不容拒绝地侵入,一寸寸打裂梦境将意识带回现实。 费奥多尔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第一时间映照出昏暗低沉的天空,像是眼睛一般闪烁的蝴蝶在雪中蹁跹,灰烬般的雪不断往下落拉近,周围错落的白桦树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犹如沉默的墓碑,一切都显得格外诡谲与死寂。 有做一个美梦吗?熟悉的嗓音带着好奇,但生机勃勃背后却是回光返照般的厌倦与死意。 嗯费奥多尔轻轻应了一声,他搭在身侧的手指摸到的是凝结成冰一样坚硬的雪,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寒冷几乎要一同冻住他的声音,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他梦见雪白的通天塔直耸云霄,梦见雪白的鸽子唱着赞美诗,雪白的世界里没有半点无垢,所有的人都在为幸福而高歌,这是乌托邦的再现,这是巴别塔的再造。 顺从了神明的意志?不,是顺从了自己的意志。 所以通天塔从底部开始分裂,一块块洁白的巨石滚落在地逐渐浸染上黑暗的污浊,天空犹如神明的怒意,开始翻滚出黑红的闪电,不容抗拒的崩塌跟他身体周围无法抗拒的寒冷一般,污染浸透了他洁白的无垢世界。 像是黄粱一梦。 短暂无比。 费奥多尔紫罗兰色的眼眸空茫地望着天空,他像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像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或者说他身边少年的失控是他未曾想到的,也没想到对方会做的如此决绝,挣脱了原本的牢笼又回头把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 是吗真好啊。少年羡慕的嗓音像是喟叹般从唇边溢出。 费奥多尔呼出的白雾近乎凝结成冰,俄罗斯的冬季环境一向恶劣无比,洁白的冰霜在他睫毛处凝结,自身的热量在不断流逝,他有些摸不准对方想要做什么,毕竟已经崩溃的千岛言在脱离控制后与疯子无异,而即使是疯子也无法揣摩另一个疯子的想法和思维,他们疯的不尽相同。 他已经无法感知到四肢和身体的存在,连带着大脑也仿佛要一块结冰,陷入这白茫茫的死寂中一起沉睡下去。 他没有问这里是哪里,周围熟悉的白桦林与极度严寒的低温只能让他想到西伯利亚。 您想要做些什么呢?他的声线带着明显的颤抖,是寒冷导致的。 这一句话像触发了什么机关,少年眼中悲天悯人的神色一瞬间浸染出于圣洁截然相反的欲望,他拿出一把匕首,被冻的通红的指尖格外瞩目,他像是一直握着刀柄,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等待。 费佳我想要弄清楚你身上吸引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寻找过很多地方,但只有你身上才有。 千岛言轻声说道,温柔的语气里裹挟着浓郁的危险,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但是那东西那股致命的吸引力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也许你是想把我留在最后收尾,但是很奇怪,我不想被你丢下,因为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费奥多尔很快回想起自己当初在下达心理暗示时所使用的哄骗与引诱,他确实是说过会一直陪着对方这种话出自想要快速控制对方的想法。 原因出在这里吗? 他下意识想要开口去改变对方看待这一件事的角度这并不是丢下,而是等待,在另一个世界等待对方。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没有必要,这个世界的崩坏已成定局。 对方眼眸中想要燃尽一切的疯狂滋长出自毁欲,而矛盾的怜悯悲哀与愉悦欢喜又交替出现,两种极致的神色交织,最后展现出来的是无尽的异常,千岛言的失控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对方也已经意识到了他所使用的手段,在达到目的前不可能放他离开。 如果对方在最后反而被他所更改了看法,那么世界上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也将会死去,一切可能性都化为无。 千岛言仿佛并不需要对方的回应,他自顾自的说着,如果这样的结局已经注定,我更想扫除一切的「罪孽」,你看,这样做的话,我耳边的声音真的已经消失了,唔除了你,但是也快了,很快安宁就会降临,你说过的,人只能自救,我依靠自己获得了救赎,也寻找到了「真实」,这本该是一件令我无比欣喜雀跃的事情,但 他眼眸中浸染出哀伤,这份哀伤就连他本身都不清楚缘由,我却仍旧感到迷茫,我观察过很多人的死亡,我对他们的死亡感到羡慕与渴望,这份同等的情况出现在你身上,我却觉得 说到这里,他像是寻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感一样,费奥多尔教导了他很多,他却在这一块仍旧空白。 最终只能归咎于对方,这是你对我控制手段的失效反噬吗?还是说你身体里真的隐藏着什么让我留恋的东西? 第410章 听见这番话,费奥多尔微微愣了一瞬间,被冻僵的思绪重新活跃起来,千岛言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在这一刻窥见了对方眼眸深处混杂着杀意的欲望和炽热爱意。 不也许不是爱意,而是与爱意相近的某种东西,只不过被掩藏的太深了,深到千岛言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连带着费奥多尔也无法从那缕像是一碰就散的情感里得出准确结论。 如果人的情感堆积到一个可怕的高度,是会引发出超出预料的可能性,显然眼前的少年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没能承载住这份感情,也没能及时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费奥多尔清晰的认知到一件事实。 他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却没能掌控住里面神给予的恩赐,所以他只能遗憾的失败在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地方。 或许不应该把对方留在最后。 算了。见费奥多尔陷入了深度思索,千岛言又觉得开始无所谓了起来,或者说耐心已经跌落谷底,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把它从你身上找出来,我能感觉到,它就藏在你的心脏里,也许是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的血液里,也可能会藏在骨髓中。 千岛言脸上重新扬起笑容,犹如孩童般的天真无邪又残忍至极,不用担心,这个世界已经彻彻底底的无垢了,除了你,除了我,再也没有最后的声音,我们是属于这个纯白世界最后的污浊,大家已经都得到幸福了。 他手中的匕首高举,宛如神明降下的天罚,利刃一瞬间破开衣物往更深处刺入。 在极度寒冷近乎全身被冻僵的情况下,费奥多尔并没有感觉到巨大深刻的滔天痛楚,这是对方为了他贴心选择的祭台吗? 鲜血一瞬间染红费奥多尔身下的雪地,蜿蜒绮丽,构成这个世界唯一的妖异色泽。 言费奥多尔声音颤抖着吐露出一声惋惜的轻叹,这就是你所想要的吗? 千岛言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反问这一点一样,费佳,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吗?你的愿望即将达成了呀,而我也得到了一个安宁的世界,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在身体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下,他眼前泛起大片黑光,少年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无端想起了刚获得对方时的提醒,那一句关于异能上限的提醒。 又想起在得到「书」后他对少年的疏忽,在追寻理想拟定未来的狂热中,他没能顾得上带对方去吃荞麦面。 他并不想让他在「书」书写的内容无效,被迫落入敌方的圈套,却也不甘心接受他的失败导致世界已死的结局。 如果他的失败是因为欺瞒与诱骗才招致的惩罚,那么 言 他努力在身体被寒冷侵蚀中抬起手抚上对方脸颊,后者没有躲开,而是以一种疑惑好奇的视线看着自己。 昏暗模糊的视野里,对方神色有几分陌生,不再是自己曾熟悉的依恋,精致漂亮的脸庞也褪去了婴儿肥,展露出几分危险与诱惑。 你知道吗?其实成年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费奥多尔带着痛楚喘息着开口,无论是低温造成的冻伤,还是身体本身患上的疫病与被划开产生的疼痛都让他在说话时倍感吃力。 成年?千岛言眼眸中神色恍惚了一瞬间,似乎是在回忆思考什么。 我很遗憾以这种方式给予你成年礼。费奥多尔毫无血色的唇想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像以前那样,但却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而放弃。 你给予我的成年礼是世界陷入长眠的安眠曲吗?千岛言指尖沾着血迹,在对方失去了血色的惨白唇上涂抹出色彩,语气缱绻,还是你想要告诉我,你身上吸引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都不是。 费奥多尔气息凌乱,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神色已经完全涣散,他的声音很轻,伴随着痛苦的喘息从唇边溢出,这份礼物,可能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怎么会有人送礼物还需要别人自己去找的啊?千岛言看似无奈又不满地抱怨,但眼眸深处蔓延的死亡气息却悄然止步。 毕竟费奥多尔的手失去了力气滑落回地面,他轻轻合上眼眸,嘴角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弧度。 这是他最大的败笔。 最后一句话对方尚未能说出口,但千岛言也不是非常在意,他心跳声很快,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病态潮红,握着匕首的手在细微颤抖,也许是因为即将发现秘密打开礼物盒的兴奋,也可能是因为某种更深处他也不清楚缘由的悲伤与慌乱。 他盯着对方已经失去生气的脸庞,眼眶中似乎有什么要滑落而出,视野被模糊了。 要快点,要赶在一切失控之前,找到对方身上吸引他的东西。 血液暴露在低温中冻结,透明的冰晶在支离破碎中生长蔓延,凝结成绝望窒息的绝美冰花,纤细的菱角被寒风吹散又快速聚拢。 他速度很快,像是早在这之前就实验过无数遍一样。 他怀着一腔期待与希望去寻找,去挖掘,去观察。 但是什么都没有。 第411章 对方的身体与常人无异,而那股吸引他的魔力也像是伴随着冰晶的蔓延而逐渐消融。 为什么会这样呢?对方身上吸引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寒风吹过这片荒芜死寂的世界,但这片区域的铁锈味始终挥之不去,告死鸟站在白桦树的树梢,血色的眼睛在浓雾中闪烁。 千岛言很失望,努力压抑着内心即将决堤的情感,他像是想要逃避什么一般,抬头看着天空中犹如眼睛一般的蝴蝶,它们在起舞,在随风飘散。 它们要去往何方? 他该去往何方? 没能得到答案的失望与愤怒在时间中消散,紧接而来的是无尽的迷茫。 世界如他所愿的安静了,但他也不出意外的被丢下了。 天空越来越阴沉了,周围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暗,白桦林似乎在浓雾中不断靠近,最后密不透风像是囚笼一样,让他喘不上气。 千岛言终究还是低下头了,晶莹的液体不断从眼眶滑落,与对方的鲜血混杂在一起。 他无声地哭泣,轻轻地叹息,把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重新整理好,他也许该为自己的同伴祷告,就像是祈求神明能赐予幸福那样。 费佳,费佳 愿神明给予从罪孽中解脱的你 最后的祝福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他颤抖着呼出一口白雾,被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爆发,遵从自己内心的不甘与任性,发泄出最后的情感。 重坠深渊。 至此,世界陷入长梦。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番外四十三 一周目·天光 空中漂游着灰白的细雪,这个世界距离完全被融合进已死世界只剩下独独一人。 千岛言指尖停驻着一只灰褐色的蝴蝶,蝶翼轻轻煽动着,背面的花纹宛如眼睛般开合,像是在盯着千岛言,盯着后者何时才能死亡让这个世界彻底坠落崩坏。 所有的灵异都在等待着彻底的死亡,等待千岛言加入他们,等待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千岛言心情不是很好,倒不如说自从费奥多尔死后,他没能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时,情绪就一直陷入某种低迷与落寞中。 他不知道在跟谁赌气,也许是在跟在最后什么没能找到答案的自己,也可能是在跟丢下自己的费奥多尔。 指尖的蝴蝶悄然飞走,浓雾中出没瘦长的影子,它们麻木不仁地垂着手臂佝偻着身躯在浓雾中穿行,没有实体。 世界一片缄默,安静的有些过了头,似有似无的童谣与嬉笑声在浓雾中传递,却并非是人发出的声音。 讨厌讨厌 千岛言呢喃的声音在空旷荒芜的世界里被放大,造成诡谲的可怖回音。 孤独与寂寞在死寂中滋长蔓延。 他有些开始想念对方了,即使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欺瞒自己内心深处已经有些后悔的事实。 也许不应该去寻求那份奇异吸引力的答案,这样的话,费奥多尔还能多陪他一会儿,也许是多十几分钟也许是多几秒钟。 总之依旧短暂。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死亡冻结了一切,所有的概念都不断被模糊。 可惜的是千岛言的记忆力很好,因此他对于从实验室中睁开眼睛时那一刻后的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也时常会在发呆时回想起跟费奥多尔相处时的日子。 在世界沉入扭曲又光怪陆离的长梦中,唯有这个在无尽漫长的时间里被打磨的格外清晰。 昔日的回忆都变成了精神上的武器在不断消磨他的意识,明明费奥多尔已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他却偶尔会在恍惚间认为对方仍旧活着,也会在失神中从浓雾里发现对方的身影,但在骤然回神后,却发现那只是幻觉。 无形又让人感觉无处不在。 有些想吃棉花糖了。 千岛言连续搜刮了好几个甜品店才找到了一袋幸存的棉花糖,棉花糖包装袋上沉积着薄灰,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不得而知。 他手里捏着棉花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长椅的另一端坐着瘦高如同枯槁般的骷髅骨架,他与对方一同出神望着浓雾。 塑料袋撕开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回响,寂静中一切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塞进嘴里的棉花糖并不甜,反而有些咸涩,是过期了吗? 千岛言下意识吐掉嘴里的棉花糖,翻看了一眼日期,发现并没有过期,这种袋装甜食的保质期都格外长,还有近一周时间。 那为什么是咸涩的呢? 是因为当初给自己买棉花糖的那个人不在身边吗? 思考无果的千岛言抱着棉花糖呆呆坐在长椅上出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又无从发泄的复杂情绪让他开始讨厌甜食,也讨厌自己过目不忘的极好记忆力了。 如果他记忆力差一点再差一点,是否就能够遗忘原本棉花糖的味道,遗忘费奥多尔,遗忘这份难过情感的缘由不再难过呢? 思绪漫无目的发散,他回想起对方说给他留了礼物,但什么都没告诉自己,这样的礼物也能被称之为礼物吗?还是说这是对方给他最后任性脱离掌控的惩罚? 对方在用给予他的成年礼物维持着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缕生气。 第412章 费奥多尔会是这种做无意义举动的人吗? 千岛言思绪转的很快,他几乎是顷刻间连想到了对方一直不肯放手又执着无比的「书」。 他又回到了当初费奥多尔最后所呆的据点,书桌上堆积着浅浅的薄灰,电脑也因为没电而关机已久,纤细的蜘蛛网躲藏在角落,由于长时间没有阳光又下雪,房间里充斥着腐朽的霉味,全然没有一星半点儿记忆中的痕迹了。 恍若隔世。 在记忆的最后,费奥多尔似乎是想要打开抽屉。 千岛言伸手代替记忆中的费奥多尔拉开抽屉,其中散发着隐隐约约光芒的「书」静静躺在那里。 他似乎明白对方的想法了。 得到「书」后,千岛言找了一辆还能启动的车重新回到了西伯利亚,对方的尸体被他好好安置在了白桦林里。 在路过一间熟悉的木屋时,他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推开了木门,桌子旁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灰白的面色,凹陷成窟窿的眼窝都昭示着不是活人的事实。 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盘面包,听见有人推门,那两个灵异转过头直直地看着门口,漆黑的眼眶惊悚可怖。 千岛言习以为常地走进房间从桌子上取走一块面包,在他转身离开时,那个距离他较近的灵异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过分诶,这里原本可是费佳的地方。 他眉头微皱,不高兴地嘀咕,但跟灵异也没有交流的必要,因为对方只会直愣愣地看着他。 在他想要拍开对方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灵异居然指着千岛言怀里的东西,开口说话了,虽然发出的声音像是老旧的零件那样迟缓,但依旧清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交换 千岛言惊愕地注视着那个面目全非的灵异,在这之前所有的灵异都不会说话也不会交流,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世界陷入长梦后,因为他一直不死,所以灵异反而开始双向同化拥有了交流的意识吗? 他没跟对方争抢,而是极有诚信抱着互换的原则留下了那袋棉花糖,接着理所当然地把对方一盘面包都拿走了,那两个灵异没有阻拦,它们只木楞地看着桌子中央的棉花糖。 实际上它们也吃不了,只不过依照着某种执念而交换罢了,灵异都被执念驱使。 塞进嘴里的面包硬邦邦的也干涩无比,甚至还不如软绵绵的棉花糖口感好,他有些后悔交换了,再不济也要多拿瓶千岛酱。 都不好吃。 没有千岛酱的面包好难吃,棉花糖也不好吃,讨厌,不喜欢。 他坐在对方坟墓前抱怨,由白桦树树枝组成的简易十字架上堆积着白雪,停驻着如同眼睛般的蝴蝶,这些蝴蝶像是那些已死的世界意识一样,紧紧盯着唯一的活人。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空气中只有白桦林深处传回来的回声。 千岛言毫不失望,他随手把面包放在了地上,打开了怀里的「书」,而「书」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已经被使用了一大半。 他注视着对方最后一行所书写的字迹,语焉不详留下了空白。 「这是神明的意志,也是神明的赐予的惩罚,无法抗拒的死亡,将笼罩每一处罪恶,最后吞噬代行者本身,让受难挣扎的众人从枷锁与苦难中获得解放。」 「神明」指的是谁?「代行者」又是指谁? 如果他顺应费奥多尔的计划,那么这个「代行者」指的应该是他,「神明」则是费奥多尔,但是现在对方的计划全盘失控,这两个身份看起来已经互换了。 「书」的内容以另一种角度继续起效运行。 唔你所说的礼物是这个吗? 文字具有极高的可操作性,更别提费奥多尔所书写的内容是如此隐晦,这也就给千岛言留下了可以操作的空白。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确实是一份不错的成人礼物。 千岛言在短暂的思索后选择顺应自己内心的不甘与挣扎。 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就像是我最后为你祝福的那样 他手里拿着钢笔,靠坐在十字架前,在「书」上续写着内容。 如果需要一定的因果关系才能起效,那么以现在世界的死亡为因,造就世界重启的果。 他并不想继续呆在喧闹的世界里,既然世界重启了,他的异能重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他也不想再要如此好的记忆力了,如果他的记忆力能够变得奇差,是不是就不会再为任何事情感到难过,能够享受当下了呢? 这样的话,那再满足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愿望吧。 这可是你自作自受。 千岛言轻声呢喃着,仰起头,眼眸中倒映出一直徘徊在他身边的那些诡异蝴蝶,灰色的雪仍旧下着。 我这次一定会弄清楚你身上吸引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目光落在纸上,在最后的空白处,给未来的自己创造出了一个可以实现心愿的万能物品,就像是阿拉丁神灯那样,毫不犹豫地把「书」最后的力量剥离再创造。 开启新的周目吧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足够让他厌倦了。 第413章 千岛言袖中滑落出匕首,决绝地在手腕上划出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以费奥多尔曾在「书」上写过的字迹为因,造就他只要抱着绝望自杀就必定会实现的果。 猩红再一次染红了这片雪地,千岛言倚靠在十字架前望着天空,生机与温度都顺着血液流逝,属于异能者的疫病终于开始吞噬他本身。 漂亮的血色眼眸越来越暗淡,周围如同灰烬般的白雪与被死亡吸引而来的蝴蝶像是在起舞一般疯狂,掀起一场又一场的寒风。 越来越冷了,身体里近乎要生长出冰晶。 当初费奥多尔死亡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书」被靡丽的血液浸透,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千岛言失去力气的身体倒在雪地中,任由白雪覆盖。 宛如风中残烛般的视野里,一切都在飞快褪色。 他最后的话语似气音般伴随着眼眸的合拢从唇边溢出。 讨厌语言 如果没有语言与交流,他就不会觉得世界很吵,也不会导致世界的死亡。 但他却并不后悔与费奥多尔产生交流,虽然最后的时光浑噩又模糊,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确给予了他情感即使是廉价的幸福,也会让他留恋不已。 下次见面的话,换个称呼吧。 就像是开启新世界一样。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伴随着最后一个人的死亡,整个世界刮起一场暴风雪,这场终末之雪迎来了终结。 世界的死亡是不争的事实,重启的世界承载了死亡,这触目惊心的全人类的badend化为了一颗血红宝石,为这场惊天悲剧曾发生过而留下证明。 黑夜即将结束,所有的已死世界灵异都被排斥出这个世界,它们不甘地发出尖啸,以这颗宝石为纽带,在世界之外仍旧徘徊,等待着这个世界的再次死亡。 像是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西伯利亚白桦林深处,在厚厚的白雪之下伸出一只被冻得通红的小手。 一颗顶着白雪的头随之探出,柔软的黑色发丝贴在脸颊边,那双漂亮炽热宛如永不凋谢玫瑰的赤红色眼瞳里是不谙世事的迷茫。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整个人宛如一张白纸般,呆愣地坐在雪里,身上被冻出大片的伤痕,又在他感到疼痛时投去目光的那一刻开始愈合。 仿佛自己本不该会受伤。 万籁俱寂中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他回头望去,有一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听见声响而来,后者抬起眼帘,露出一双神秘优雅的紫罗兰色眼眸。 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长梦苏醒,天光乍现。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感觉一点都不虐,是不是应该把前面的预警删掉呢?(沉思.jpg)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呜呜呜如果没有你们我不一定能完结!谢谢大家! 我们下本再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