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节 书名: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作者:荔枝雨 简介: 【正文已完结】 一觉醒来,孟箬发现自己穿书了。 身为书中的作精女配,她会疯狂嫉妒女主,作天作地,下场凄惨。 而书中女主,她的继妹郑婉,只需等着家里的安排,就能拥有一份好工作,嫁给一个老实好男人,过上令人艳羡的好日子。 孟箬刚毕业,后妈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恨不得她赶紧嫁出去,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接到身边。 孟箬觉得,这也太好了,她正愁怎么脱离这个家呢。 伪善的后妈,重男轻女的便宜爹,被宠坏的弟弟,以及她即将疯狂嫉妒的继妹。 不嫁,难道留在这儿和他们斗成乌眼鸡? 九零年代,经济快速发展,她可有太多机会把生活过好了。 孟箬看着面前的相亲对象,一眼相中,立马敲定了日子。 后妈没告诉孟箬的是,男人虽然个高人帅,还有一份好工作,但性格冷漠名声臭,孟箬嫁过去有她受的。 孟箬没告诉后妈的是,她的新婚丈夫将来会成为富甲一方的电器大亨,好日子在后头呢。 郑婉重生了,她知道自己会过上幸福但又普通平凡的生活。 她还知道,几年后游彻将成为首富大佬。 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等到游彻相亲被拒,变成她的追求者。 这次她不会再听从家里的安排,她要嫁游彻,过富太生活。 可是她等啊等,没等来游彻追求她,倒等来了游彻孩子满月酒的消息。 ———— ps:男主追求女配是误会 内容标签:女配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先婚后爱 对照组 主角视角:孟箬,游彻 一句话简介:和大佬一起发家致富 立意:奋斗才是人生底色 第1章 相亲 “小孟,明天中午的相亲别忘了。” 孟箬正对着手上的文件发呆等下班,同一个办公室的王翠凤边收拾桌面的东西边对她说。 闻言,孟箬一脸茫然地看向王翠凤。 相亲? 这两个字在她脑中停留了两秒后,她才想起来。 对了,这场相亲是她穿越前定下来的。王大姐不提醒,她还真差点忘了。 三天前她因为熬夜加班心脏骤停,结果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没错她穿越了,还穿进了一本年代文小说里。 成了这本年代文中和自己同名的作精女配——孟箬。 一个光有美貌,却没脑子的恶毒女配。 其实也不能说原主没有脑子,原主还是大学生呢,一毕业就分配到食品厂坐办公室。 就是感觉女主出场后,女配就跟夺了舍一样,一直犯蠢。 孟箬的亲生母亲在她初中时过世,两年后孟箬的父亲孟军娶了李梅,也就是她现在的后妈。 在嫁进孟家之前,李梅有个女儿,名叫郑婉,也就是原书中的女主。 在女主登场前,孟箬过着平淡但还算舒适的生活。 李梅作为孟箬的后娘,为了在孟军面前树立一个慈母形象,对她的好,虽然不是真心的,但也不敢明着苛待她。 原身当然也知道后妈的伪善,但原身性格温顺懦弱无力改变什么,就想着等过个两年,找个好人家嫁了,脱离这个家便是。 可这一切,在女主郑婉登场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接到身边,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而她,原本打算就这样苟着嫁人的原身,也像是触发了某种既定程序,开始疯狂嫉妒女主,无脑作天作地,最后被扫地出门,下场凄惨。 数天前,后妈李梅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想让原身嫁给她的娘家表侄。 原身对这位娘家表侄有所耳闻,初中毕业就在外面混,混到现在年近三十,依旧一事无成。 家里人眼看着他年龄到了却还没个对象,就着急了,开始到处物色合适的姑娘,想让他早点成家。 后妈将自己介绍给这样一个混子,于是向来温顺的原身做出了第一次反抗,和李梅大吵了一架。 她穿过来的时候,原身正蒙着被子躲在房间里哭,应该是哭得太伤心晕厥过去了。 她猜测李梅把她安排给娘家表侄这事应该是没成,不然也不会有后面她这个作精女配的作天作地了。 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对原身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 重男轻女的便宜爹,伪善的后妈,被宠坏的弟弟,以及她之后会疯狂嫉妒的女主。 这种家,说实话,她一天也不想待。 不仅她这个现代人待不下去,原身都待不下去,所以她才病急乱投医,让同事大姐帮忙介绍对象。 后妈想把原身嫁给地皮无赖的表侄,原身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托同事帮忙找个正常点的对象,赶紧嫁出去,以便逃离这个家。 这种垃圾家庭,不走,难道留在这儿和他们斗成乌眼鸡? 她一穿过来就打定主意,尽早离开。 1992年,改革开放经济腾飞的一年,房地产、股票市场井喷式发展,众多农民工下海经商。离开了这儿,外头就是广阔的天地,她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和她们争斗上。 之前,原身也想的是苟几年就嫁人,只不过她没料到,自己是个炮灰女配,以及后面发生的那些事。 李梅今天会想着把她安排给游手好闲的表侄,明天就会想着把她安排给吃喝嫖赌的张三李四。 更何况这还是李梅没撕开伪善面具的时候,等她的亲生女儿过来,原书女主出场后,她撕下伪善面具,还不知道要怎么坑她呢。 虽然现在的她并不怕他们,但她觉得烦,有这时间她情愿用来睡觉。 根据之后的剧情安排,郑婉顺利来到她家,她开始疯狂嫉妒女主,然后还抢她男人,重点是那男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那渣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原书中她为了甩掉那个渣男也是脱层皮,倘若没有她的争抢,那该脱层皮的就是女主了。 换句话说,在剧情的设定下她这个女配给女主挡枪了。 她不知道小说剧情对她影响有多大,不知道女主出场后,她会不会启动嫉妒程序,也不知道渣男出场后,她会不会启动挡枪程序。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她能在郑婉过来之前,赶紧离开孟家。 她可不想帮女主挡枪,去抢那个渣男。 逃离这个家的方式有很多,原本,她穿过来后,并不打算靠嫁人的方式逃离,她也可以搬出去住啊。 但是,重点来了,王大姐介绍的这个相亲对象很有意思,无父无母,现在暂住在大伯家,大学毕业,长得帅,工作好,唯一一点就是年龄稍微有点大,27岁,比原身大了五岁。 本来她是不太想去的,可是,原主都答应人家,她也不好在前一天就放人鸽子。 而且,这个相亲对象,长得帅工作好还无父无母呢,就冲未来没公公婆婆这点,她觉得也值得去一趟。 孟箬点头答应:“知道了,王姐。” 到下班时间点了,孟箬也起身收拾桌面的东西,准备下班走人。 收拾东西时,她不由想起明天要见的相亲对象。 27,也就是奔三了,大学毕业,长得帅还工作好,却这个年龄还没结婚? 总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她这么想着,同办公室的另一位赵大姐就悄悄凑过来,一脸神秘地准备跟她吐露一个惊天大秘密。 孟箬下意识瞅一眼王大姐的位置,人已经下班走了。 “小孟,你王姐给你介绍的对象,小心别被她给骗咯。”赵芳八卦又神秘道。 孟箬一听这话,就感觉里面有故事。 八卦谁不爱听。 她当即一脸好奇地看向赵芳,等待她的下文。 “小孟,你刚从外头回省城,很多事不知道,但你赵姐我可是清楚得很。你王姐给你介绍的杨庆啊,不行。” 说着,赵芳努着嘴摇摇头。 孟箬本还等着赵芳继续说杨庆哪些方面不行呢,结果赵芳摇完头就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她还是试探性地问出口:“不行?” “唉,你不懂吗?”赵芳冲她无奈一挥手。 见孟箬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赵芳只能加重语气强调。 “不行,那方面不行。” 说完,她还问她一句:“懂了吗?” 孟箬恍然大悟点点头,她明白了,这个杨庆有隐疾,难怪呢,奔三了还娶不到老婆。 刚刚她就这么猜测,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过行或是不行,她倒是很无所谓,不行,那还代表婚后事少呢。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节 总比那些欲望旺盛的强吧,如果非要在“行”和“不行”中选,她情愿选“不行”的。 见孟箬懂了,赵芳连忙继续游说她:“要我说啊,你别听你王姐的,要说对象,我这也有合适的啊,我有个弟弟,年龄跟你差不多,性格也好,长得也不赖……” 赵芳的话还没说完,明明已经下班回家的王翠凤,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出现在门口。 王翠凤声音尖利地打断她:“赵芳,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挖我的墙角,”王大姐叉起腰,指着赵芳的鼻子就开始骂,“你是欺负人家小孟刚回省城,啥也不知道是吧,就你弟,初中都没毕业的小混混,长得也歪瓜裂枣的,你好意思说给人小孟。” 赵芳一听王翠凤污蔑她弟,立即撸起袖子,一双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你什么意思?我弟怎么了?我弟再怎么样也比你说的杨庆好吧。” “那个杨庆不仅不行,还好吃懒做,目无尊长。” “你少胡说八道。”王翠凤冷笑。 赵芳:“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我住杨庆大伯家楼下,我能不清楚他家情况。” 王翠凤回怼:“我还住他大伯家对门呢,谁不知道杨庆的这些谣言都是他大伯母传的。” …… 王翠凤和赵芳俩人是死对头,三天两头都要吵上一架。孟箬刚来这的时候,还会上前拉架,之后发现这个规律,劝都懒得劝了,反正也就动动嘴皮子,打不起来。 孟箬在旁边听着两人吵,也听出了一点门道。 赵芳搅局是为了把孟箬介绍给她弟,她弟自然也没她吹得那么好,快三十还在外头混着,没个正经工作。 至于杨庆,虽然长得不错,大学毕业,有一份好工作,但“不行”以及名声不太好。 就是不知道这个好吃懒做和目无尊长是不是真的。 还是见一面再说吧,孟箬想。 说不定等她见了这个传说中的杨庆,首先从长相就过不了她这关呢。 毕竟媒婆的话嘛,多数时候就只能信个标点符号。 下班回到家,她一看到李梅那张伪善的脸就烦。 她一声不吭地走进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搬出去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 隔天周末,孟箬抱着相不中就拉倒的心态出去相亲。 男方跟她约的是午饭这个时间点见面。 夏七月,外面日头毒辣,热浪翻滚。 孟箬出去的时候,撑了一把伞。 见面地点是一家汤粉店,孟箬提前几分钟到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边盯着墙壁发呆边等杨庆。 头顶上的电风扇呼呼转着,却依旧抵挡不了夏日高温。 杨庆,27岁,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到电器厂上班,无父无母,目前暂住在大伯家。 “杨庆”,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一个从未在原书中出现过的名字,一看就是个连配角都算不上路人甲。 一个路人甲,能长得很帅吗?不会是王大姐夸大其词吧。 孟箬盯着墙面正发着呆,忽然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请问是孟箬吗?” 她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 男人面目俊秀,眉眼深邃,肩宽背直,身量高腿也长。 一双漆黑的眸子像是浸润在深潭中的石子,静默地看人时无端凭添了几分冷意。 说实话,就这长相,就是“不行”,她也行啊。 这可是一张光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的脸,以后跟这么一张脸生活在一起,心情也会很好吧。 她已经有点动心了。 孟箬在杨庆的美貌中沉迷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点头:“我是。” 男人坐下,自我介绍道:“我是杨庆,王翠凤王大姐介绍的。” 孟箬再次乖巧地点点头。 “你要汤粉还是拌粉?”他询问道。 杨庆约的见面地点是一家他常吃的汤粉店,都说南粉北面,丰州市位于国土的东南部,当地人都好一口辣米粉。 早上吃汤粉,中午晚上吃拌粉,一天三顿米粉,那都是常有的事。 “汤粉吧。”孟箬答。 “那来两碗牛肉汤粉。” 孟箬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来之前,关于我的情况估计王大姐已经跟你说了,但我还是再跟你介绍一下,我叫杨庆,今年27岁,是电器厂的研发工程师。” 杨庆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中辨不出什么感情。 孟箬点点头,也说了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 介绍完,孟箬直接问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她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 杨庆闻言一愣,像是没料到看着温柔乖巧的孟箬会如此直接。 小姑娘生得很白,面容小巧精致,纤细的腰肢被碎花裙包裹,盈盈一握。一双水眸,说话时冲你一眨一眨,像是夜里闪闪发亮的星星。 换句话说,孟箬是那种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是朵被娇养长大的娇花。听王大姐说,她家条件也不差,父亲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饭店。 杨庆不懂,这样的她怎么会答应和他相亲。 他的名声不太好,对于今天的相亲他其实并未抱有过多的期待。 之所以还跑一趟,主要是不想辜负王大姐的一片好意。 “你问。”他说。 孟箬:“你现在住在你大伯家?” 杨庆神色一顿,点头。 孟箬继续问:“那要是结婚的话,你会搬出来吧。” “当然。”杨庆回答。 孟箬点点头,像是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一分。 她轻咳一声,说:“接下来两个问题可能会比较直接,你别介意。” 杨庆点头。 孟箬:“你好吃懒做吗?” 杨庆:…… “不。”他艰难挤出一个字。 孟箬微微抿了抿唇,随即又问:“你目无尊长吗?” 好吧,这个问题她自己问出来都觉得离谱,谁会蠢到承认自己好吃懒做、目无尊长啊。 杨庆又是一顿,随后调整好情绪,淡声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比如我的名声。” 孟箬如实点头。 “如果我说以上这些都是谣言,你信吗?”他问。 谣言?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哪个时代都要谣言。 “你说是谣言,那我就信吧。”孟箬道。 杨庆像是被她干脆利落的回答搞得一愣。 他被他大伯母传谣言这么久以来,孟箬还是第一个什么都不问,就说相信他的人。 不,严格来讲也不是第一个,对门的王大姐也信他。只不过对门的王大姐是在他屡次帮她帮之后,才选择信他的,在那之前也不信他。 杨庆认真道:“是谣言。” 孟箬:“那我信。”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选择无条件相信杨庆。 非要说,大概是他清冷的气质,他的气质就透露出他是那种不屑于撒谎的人。 而且,好吃懒做、目无尊长,跟他这身清冷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啊。 但是“不行”,孟箬却觉得有几分可能,要不然他怎么奔三了还娶不到老婆。 总得有个理由吧,关于“好吃懒做”“目无尊长”人家正主已经辟谣了。 关于“不行”他却只字未提。 说真的,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他到底行不行。 倒不是她有多在意,就是纯粹好奇。 但是吧,哪个男人会亲口承认自己不行,所以问也是白问。 “好了,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很直接地问我。”孟箬很是坦荡道。 “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杨庆想了想问。 另一半的要求,那她可多了。 “我喜欢长得帅的,高的,有能力的,三观正的,宠老婆的……” 孟箬一个手指头掰完,还继续掰另一个手指头继续说。 杨庆:…… 孟箬:“反正我要求很多,但就帅和高来说,你就挺符合。” 现在的她已经彻底改变主意了,原先,她打算搬家,现在她更倾向于结婚。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节 主要她这个重度颜控,可太稀罕杨庆这副皮相了。 她并不是个不婚主义者,反正都要结婚,早点结婚早点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她的结婚对象够帅够养眼,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至于夫妻生活方面,她也不用担心两人完全不熟,亲密接触尴尬什么的,因为男人不行,所以压根就不存在夫妻生活,哈哈哈哈。 她结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个相爱的另一半,她只是单纯害怕一个人孤独,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两人聊到最后,孟箬突然想起什么,问:“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提亲?” “你,这么着急?”杨庆挑眉反问。 孟箬点点头,将自己的情况如实相告:“我妈早几年死了,现在在家的是后妈,后妈打算把我嫁给她的娘家表侄,那个人是个地痞无赖,我不想嫁给他。” 李梅那娘家表侄,是个十足的地痞无赖,还因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蹲过局子。 正如杨庆说的,她也确实急,一来急着从孟家搬出去,二来她嫌谈恋爱麻烦,不如索性早点结婚。 唉,二十七岁,正是不想谈恋爱的年龄。 是的,原身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是她穿过来的灵魂却是二十七岁。 杨庆颔首,心想她也是个可怜人。 正好,他也想早点成家尽快搬出去。 “行,我回去跟我大伯讲下,挑个日子就去你家把这事定了。” 这样,事情就算是定下了一半,孟箬这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两人从汤粉店出来,外面日头毒辣,孟箬走到门口撑开了她的粉色遮阳伞。 杨庆看了她片刻,方收回视线,没说话。两人在第一个分岔路口分开。 分开后,杨庆往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那个远去的背影。 少女穿着一件奶白色碎花连衣裙,撑着一把遮阳伞,走在夏日的艳阳下,显得亭亭玉立。 孟箬边慢悠悠地走回家,边想着刚刚的相亲。 没想到“杨庆”这个一看就是原书路人甲的名字,竟然长得这么帅,简直不可思议。 路人甲也好,最好她也能脱离原剧情成为一个路人乙,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懒得去跟女主啊、后妈这些人争来争去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孟箬这样想着,踏进了家门。 谁知,刚一推开门,她就看见后妈李梅在表演一场大戏。 第2章 绿茶后妈 “老孟啊,你可千万别怪小箬,她小姑娘不懂事,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多管闲事,非要为她操心婚事。” “怪我没本事,给找的小箬找的亲事让她不满意。” “要怪啊,还得怪我是个后妈,不管怎么对小箬好,她都觉得我是在害她。” “我真是命苦啊,当初我就不该嫁到孟家来,这样小箬也不会记恨上了我。” …… 又开始演了。她还恶人先告状,把这事捅到她爸那了。 孟箬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李梅表演,心说,李梅这种就是她那个世界说的戏精绿茶吧。 这几天孟军去其他市出差了,说是为了学习什么新菜。 也正是如此,李梅才有胆子给她安排那样一个亲事。因为孟军不在,她也不用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来。 同时李梅也料定,就孟箬那温吞的性子,要么忍气吞声同意了这门亲事,要么不同意也不敢说什么。 同意了更好,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她两头都没损失,李梅当时是这么盘算的。 但是她没想到孟箬反应会那么大,哭着质问她为什么要把她许给那样的人。她当时也是没想到孟箬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当即也有些火冒三丈。 什么叫“那样的人”?她表侄怎么了?她表侄配这丫头还不是绰绰有余。 在愤怒之下,李梅就说了几句强硬的话,大概就是,小辈的亲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她同意也得嫁,不同意也得嫁。 孟箬当即被气得跑进了自己房间。 隔天,李梅本想再敲打敲打她,谁知这丫头突然转性了,她说什么都油盐不进。也不跟她吵也不跟她哭,就一味地跟她打哈哈。 李梅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白费功夫。 这时,李梅又有点心虚了,她怕这丫头攒着劲儿,要去孟军那告状,于是她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李梅边哭边移出一只眼睛偷偷观察孟箬的反应,要是以前,她这样恶人先告状,孟箬肯定是激动地跟孟军解释。 说李梅不安好心把她许给她游手好闲的表侄等等。 只要孟箬这么一开口,那她就等着被孟军骂吧,李梅得意地在心里想。 孟军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吃软不吃硬,这也是孟军一惯偏帮她的原因,因为她会装可怜,因为她知道在孟军面前时刻维持一个慈母的样子。所以纵使她没理,她也有理了。 孟军看着刚走进家门的孟箬,皱起眉头质问:“孟箬,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你就不能听点话?继业都比你懂事。” 继业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叫孟继业,她爸孟军给取的名。 “还有你李阿姨,这么多年视你如己出,对你是掏心掏肺,你怎么跟个狼崽子一样就是养不熟呢?”孟军继续骂。 李梅在她读高中时才嫁到孟家,那时她已经很大了,所以没改口,一直叫的都是李阿姨。 孟箬看着两人,一个一脸得意,一个怒气冲冲,她嘴一瘪,也开始装。 “爸对不起,是我错怪了李阿姨,是我不识好歹,辜负了李阿姨给我安排的好亲事。”孟箬低垂着脸,做出一副悔恨的模样。 站在对面的李梅和孟军皆是一愣。 孟军:今天这丫头认错认这么快,倒搞得他骂不下去了。 李梅:这丫头转性了?不急眼解释了?还是又突然同意嫁给她娘家表侄了? 孟箬装模作样地边擦眼泪边解释:“就像爸你刚刚说的,李阿姨对我那么好,给我安排的亲事那肯定也是很好的,虽然李阿姨那表侄游手好闲,三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虽然他打架斗殴进局子,但他肯定还有别的优点,比如他长了一脸麻子,还又矮又胖。” 孟军:…… 李梅:…… 趁两人惊讶得来不及做出反应,孟箬继续说:“李阿姨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我同意得嫁,不同意也得嫁,我就觉得毕竟是婚姻大事,总得等爸回来,让您这个一家之主来拿主意,可是李阿姨又说,这个家她说了算,说这事用不着爸爸您操心。” 听到这个家李梅说了算,孟军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这些话是她说的没错,可为什么经孟箬这样一转述,味道就全变了,说得好像她完全不把孟军放眼里的样子。她当时说这些话,也就是想立威信,逼孟丫头答应亲事罢了,完全没这个家她当家做主的意思啊。 “老孟,你听我解释。”李梅面色尴尬,忙拽着孟军的衣服说道。 孟军继续沉着脸质问:“你那表侄一脸麻子,又矮又胖,三十了没个正经工作,还蹲过局子?” “这……”李梅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还都被说对了,重点是这些内情孟箬都是怎么知道的? 孟军不傻,见李梅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也猜出了个大概。 “你不是要解释?”孟军沉着脸,徒然拔高声调冲李梅吼道,“你解释啊!” 李梅被孟军吓得身体一抖,知道这回孟军是真动怒了。她刚想故技重施,装可怜哭博得孟军的原谅,反正这招她是屡试不爽,只要她一哭孟军就心软。 只是她还没哭出声,就听到孟箬委屈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孟箬又是低头擦眼泪,又是假装帮李梅求情,“爸,你别怪李阿姨了,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怪我不好,惹得你俩吵架,早知道你们会因为我吵架,我答应这门亲事就是了。” 李梅一脸问号脸看向她,这丫头的嘴今天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了,以前她不是向来嘴笨的嘛。 孟军则是一脸心疼地看向她。 “你看看小箬多懂事,再看看你,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吗?还想把我女儿嫁给那样的废物,你当我是死的吗?”孟军毫不留情面地冲李梅骂道。 见孟军瞬间翻脸,孟箬恍然大悟。 哦,原来她便宜爹吃这一套啊,难怪这些年李梅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不就是绿茶嘛,她也能装。 “老孟,我,”李梅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样的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孟军高声质问,“你不知道你表侄蹲过局子,还是不知道他一脸麻子又胖又丑?” 李梅自知理亏,这次是真的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行了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孟军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表侄这事,你要是再提,别怪我翻脸无情。” 李梅委屈地点点头,没说话。 就这么算了?孟箬脸上一冷。 李梅想把她嫁给那么一个人,孟军只是冲她吼两句,这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说到底孟军还是向着李梅的,谁让李梅给她生了个宝贝儿子呢,他不看僧面看佛面。 孟军不痛不痒的反应,愈发加深了她想快点脱离这个家的决心。 这种家,不早点脱离难道留到过年? 整个房子气氛紧张,忽然紧闭的门再次被推开。 “妈,我都要热死了,快给我钱,我去买冰棍。”孟继业还没看清家里的情况,就冲着李梅大声嚷嚷。 李梅一看孟继业回来了,就像是见到了救星。 孟军的宝贝儿子,可不就是她的救星嘛。 “乖儿子,怎么突然跑回家了?”李梅笑着抱了一把孟继业,连忙抽出手绢给儿子擦汗。 孟继业懒得理她,伸出手:“我要买冰棍,快给我钱。”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李梅笑着起身,从抽屉里抓出一把毛票。 孟继业瞅了一眼,那一把几毛几毛的毛票,生气摇头:“不够不够,我还要请我的小弟吃冰棍呢。” 孟军在一旁全程微笑地看着他的儿子,一听自己儿子还收小弟,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哟,乖儿子,你还开始收小弟啦?” 孟继业很是自豪地点点头:“我现在是老大,小龙小鹏他们都是我的小弟。他们都渴了,我这个当老大的当然要请他们吃冰棍。” “请个一毛钱的冰袋就行了,干嘛非要请吃冰棍啊。”李梅虽然高兴自己儿子成了领头羊,但也心疼钱。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节 孟军鄙夷地瞥了李梅一眼:“要不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既然当老大,就要有个老大的样子,心疼那一两毛的钱,算什么老大。” 有孟军撑腰,孟继业同样不屑地冲李梅哼一声。 “我儿子厉害啊,现在就当了领头羊,以后长大了肯定有大出息。”孟军很是自豪地摸了摸孟继业的脑袋。 “你妈那妇道人家舍不得钱,爹给钱。”说着,孟军直接从皮夹里抽出两张两块钱给孟继业。 孟继业也不说声谢谢什么讨好的话,拿完钱就跑。 就李梅还跟在后头喊:“哟,小祖宗,你慢点,别摔了。” 孟继业今年六岁,从小到大,李梅和孟军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他想干什么都依着,于是惯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性格。 关键,李梅和孟军没一个觉得哪里不好,他们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天下第一好,见人就夸自己儿子这好那好,又聪明又会来事。 孟箬冷眼旁观着这一家三口,在心里冷笑。 孟军看了几眼乖儿子,心情好了很多,方才与李梅吵架的那点不快也顿时烟消云散。 “爸,我有事跟你说。”孟箬打断他们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忽地开口。 “我中午出去相亲了,一个同事大姐介绍的,中午的时候我和他见了一面,但是婚姻大事,我觉得还是要您来做主,他说过两天会登门拜访。”孟箬言简意赅地把事说清楚。 李梅站在旁边听着,脸上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心说,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都开始自己找对象了。 孟军很满意地点点头,女孩子家太有主意,他最是不喜欢。孟箬这样做就正合他心意,大事小事都让父母做主。 “行,你也确实该到嫁人的年纪了,这个不行,我也会让你李阿姨再找找其他合适的。”孟军爽快答应。 “让我找?”李梅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别到时候我辛辛苦苦找来了,你又嫌弃我找的不合你意。” “不合意是小哦,别又给我扣上什么后妈苛待继女的帽子就行。”李梅话里话外都在刺她。 孟箬不以为意,懒得跟她争这个口舌。 “行了行了,”孟军不耐烦地训斥道,“你也给我少说两句。” 孟箬轻飘飘地瞥了李梅一眼,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忽然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谁啊?”李梅边叫唤着边往大门的方向走,“来了来了,别敲了,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李梅憋屈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冲着门外的人吼。 门刚一打开,就响起一道声音。 “请问这是李梅家吗?” 是个女孩。 待李梅看清面前的女孩,怔在了原地。 孟军闻声也走到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问道:“你谁啊?来我家什么事?” “我叫郑婉。”女孩黝黑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微笑。 第3章 重生 三天前,郑婉重生了。 重生后的郑婉得知自己将度过怎样的一生。 一个月后,她会以外甥女的名义,去投奔亲生母亲李梅。然后在孟家的饭店勤勤恳恳地打工,再嫁给一个老实男人,生下一个儿子,为小家操劳一辈子,度过自己幸福但又普通平凡的一生。 她不仅知道自己的人生结局,还知道其他人的人生结局。 比如孟箬。 一个她漫长人生中的过客,一个又蠢又笨的跳梁小丑,嫉妒她嫉妒到发疯,最后孟军实在忍无可忍,将她扫地出门,下场凄惨。 再比如游彻。 现在还是个平平无奇的电器厂研发工程师,在未来却会创立自己的公司,成为富甲一方的电器大亨。 她之所以会认识游彻这样的人物,完全是因为她未来丈夫谭林,在谭林最难的时候,游彻向他伸出援手。彼时,游彻的家电王国已经初具规模,而谭林却因厂子倒闭面临下岗而备受打击。 当然,最后谭林也凭借自己的努力带着一家人奔向小康,但区区小康水平跟游彻的家电王国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重活一世,在得知未来会如何发展的前提下,郑婉怎么可能还会乖乖听从李梅的安排,嫁给平庸一辈子的老实人谭林。 因为谭林,她认识了大人物游彻,那段时间正是谭林的低谷期,母亲重病,家里正是急需钱的时候,他工作却还丢了。 走投无路之下,谭林只能厚着脸皮向游彻借钱周转。 谭林是游彻同乡,游彻没发达前,谭林与他并无交集,游彻发达后,他又厚着脸皮凭着这层关系向他借钱。 谭林也自知这事干得有些寡廉鲜耻。 事实是,谭林向游彻借钱,游彻非但大方地借了钱,还丝毫没有看轻他的意思。 这在谭林心中,算是欠下了一个大人情。 自打借钱之后,谭林与游彻之间的来往就密切了,说是来往密切,其实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谭林拎着自己家乡的土特产上门拜访。 后来郑婉与谭林结婚,谭林还请来游彻做证婚人,游彻当然也很给面子,不仅证婚致辞,还给两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郑婉和谭林婚后的一段时间,游彻连着来了他家两三次。 一到他家必要留下吃饭,说是郑婉烧的菜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味道。 后来郑婉了解后才知道,那段时间游彻的外婆去世了。 郑婉回忆着往事,很是自信地想:要说游彻对她没一点好感,她是不信的。 人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至少在这点上,她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的。 这辈子她要提前认识游彻,抓住这个男人的心,嫁给她,顺利过上她做梦都想要的富太太的生活。 生活的苦,上辈子她已经吃够了。 郑婉重生后,像是一刻也等不了,收拾收拾东西就直接搭汽车来了省城。 原本,按照她亲妈李梅的打算,她至少要等一个月后再去省城。 李梅在信上说,最保险就是等孟军的女儿孟箬嫁出去,她再以她外甥女的名义过去。 李梅生得漂亮,人也白,身材保持得也很好,她嫁给孟军时,向他谎称自己是个黄花大闺女。不然以孟军当时的条件,是断然不会娶一个二婚还生过孩子的女人。 虽说孟军也是二婚,还有个十几岁的女儿,但孟军有钱啊,家里开着饭店。很多真正年轻的黄花大闺女都上赶着嫁他。 因此孟军对李梅结过婚还有女儿这事,完全不知情。 当李梅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郑婉,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说是惊,其实是又惊讶又害怕。惊讶郑婉的突然而至,害怕孟军会知道这里头的内情。 在郑婉微笑着回答完孟军的问题后,李梅才从震惊和害怕中缓过来。 三伏的大夏天,她的后背却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我乡下的外甥女。”李梅干笑两声,连忙解释。 “孩子勤快,她娘让我在城里帮忙找个活儿干。本来说是一个月后再来投奔我的,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 李梅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话术提前搬出来。 孟军点点头,脸上似有点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李梅忙侧身让郑婉进来,并接过她手上的行李。 “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这都没个准备。”说着话,李梅狠狠剜了她一眼,责怪道。 郑婉却没去接李梅的话,只是笑笑。 她走进屋内,样子一点也不胆怯,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房子的布局,同时视线在客厅的几个人身上转过。 郑婉的视线越过孟军,在孟箬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移开。 房子怎么这么小,就两个房间,还不如她婚后和谭林住的筒子楼呢,那时她住的至少还是三室一厅。 就这小房子,还是租的人家的宿舍楼,不是说孟家是开饭店的么,看这样子也就是个说出去好听的空壳子。 坐在沙发上的孟军被郑婉肆无忌惮打量的视线弄得眉头一皱,这哪里来的乡下丫头,一点家教都没有。从一进他家门,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个鬼主意多的,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丫头主意多。 像是察觉到孟军的不高兴,李梅适时地轻咳了一声,然后拉着郑婉开始介绍。 李梅:“这是你二姨父。” 郑婉半弯腰鞠躬:“姨父好。” 李梅又指了指孟箬的方向:“这是你孟姐姐。” 郑婉微笑:“姐姐好。” 孟箬也礼貌性地点点头。 对于郑婉的突然出现,说实话她也有点惊讶。 按照原书的剧情,郑婉应该是一个月后再来孟家才对啊,怎么在时间上提前这么多? 惊讶之余,孟箬又有些担心,书中原主可是一见到女主郑婉就跟被夺舍了一样,开始疯狂嫉妒,无脑作天作地,被剧情牵着鼻子走。 因此,她不得不担心。保险起见,她还是主动远离郑婉吧。 对于李梅乡下亲戚不请自来这事,孟军似乎也有点不高兴,光听他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李梅让他帮忙安排工作,他也是皱着眉,很不耐烦。 但不耐烦归不耐烦,人来都来了,孟军也不好驳李梅面子,将人晾在一边,最终还是给安排了一个后厨打杂的活儿。 孟军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去了饭店,孟箬随后也回了自己房间。 待人都走后,整个客厅就剩下郑婉和李梅。 “妈,我晚上住哪儿?”郑婉毫不避讳地问道。 李梅一听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郑婉的嘴,并神经兮兮地看看四周。 李梅连忙将郑婉拽到厨房,并将厨房的门关上。 “不是跟你说过了,在这不要叫我妈,叫二姨。”李梅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 郑婉揉了揉被李梅拽得生疼的胳膊,不情不愿道:“哦,知道了。” “那我晚上住哪儿?二姨。” “二姨”两个字,郑婉故意加重了语气。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节 她刚刚重点看了一下房子的布局,就两个房间,她妈和孟军肯定占了一个房间,孟箬肯定也占了一个房间。 时间太久远了,她依稀记得上辈子她过来后好像是和孟箬挤一个房间。 李梅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责怪道:“你这丫头,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过来了?我不是在信里跟你说了等我这边安排好,你再过来吗?” “还有,孟军不知道我之前生过孩子,你可千万别给我穿帮了。”李梅仔细交代道。 “知道了知道了。”郑婉一副完全不想听她唠叨的样子。 对于这点,郑婉其实也想不明白。按说,李梅遇见孟军也快三十了,孟军是怎么会信年纪那么大的李梅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 这当然要得益于李梅的能说会道,硬是将黑的说成了白的,关键孟军对此还深信不疑。 李梅当时是这样说的,她说自己被爹妈卖给一个病秧子冲喜,那人病得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更不要说那方面的能力了。因此,虽然她嫁过人,但依旧是个完璧之身。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不信,但那时的孟军被李梅迷得找不着北,自然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住哪儿,住哪儿?”说着李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招呼也不打声就直接跑过来,得亏刚刚我反应快,没让孟军看出什么来。” “死丫头,”李梅抬手用力点了一下她脑门,“我能给你安排到工作就不错了,还问我住哪儿,我哪知道你住哪儿?” 说起来,郑婉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仗着这个优势,她并不太尊敬亲妈李梅。 在她眼里,李梅就是个见识短浅的妇女,永远只盯着面前的仨瓜俩枣,所以永远仰人鼻息。 连带着给她安排的人生,也不过是将她的人生再复制一遍。 “那我怎么办?”郑婉又问。 “怎么办?怎么办?”李梅又是瞪她一眼,“今天我看要不就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吧。” “客厅沙发?”郑婉突然拔高声调,像是难以接受。 “怎么?你还看不上?看不上就给我滚回乡下去,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吗?”李梅也是一点情面不给,话说得极其难听。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来了省城,她就不可能回去。 她还准备抢占先机,提前认识游彻呢。 见郑婉不说话,李梅还以为她是知错了,心又软了。 “谁让你这么急跑来省城的,我不都说了,等我这边安排好,你再过来。”李梅苦口婆心道,“孟军的女儿,你刚刚也看到了吧,我正给她找婆家呢,等她嫁出去了,她的房间不就空出来了,你不就可以住她那房吗?” “本来我都计划好好的,全给你搅乱了。”说到这,李梅又埋怨起郑婉来。 孟箬要嫁人了? 不对。 孟箬要是真嫁人了,那不就偏离了她原定的人生轨迹? 她记得她上辈子来投奔孟家的时候,孟箬好像也是准备嫁人,但是最终还是没嫁成。 因为她过来了,孟箬就开始处处跟她作对,根本没空操心自己亲事。 而且就李梅给她找的那些亲事,说实话她都看不上。不是游手好闲的街溜子,就是蹲过局子的,没一个正常的,也难怪那时的孟箬始终没嫁成。 既然上辈子没合适的,那这辈子肯定也是一样,郑婉想。 肯定嫁不出去的孟箬,隔天刚到单位,同一个办公室的王大姐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4章 登门 “小孟啊,我看黄历了,明天就是个极好的日子,明天杨庆大伯会带着杨庆去你家登门拜访。”王翠凤笑眯眯地说道。 王翠凤和杨庆大伯家是对门的邻居,这消息是杨庆昨天晚上托她转达的。 孟箬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为何,她心里有股预感,这事不会这么顺利。至少李梅就不会让她这么轻巧地嫁出去。 孟箬下班回家,见郑婉正在厨房给李梅打下手。 郑婉今天去饭店熟悉了一下环境,由于明天才正式上班,所以下午就回来了。 在厨房帮忙的郑婉,捏了捏还在酸痛腰和脖子,说道:“妈——” 郑婉一个“妈”刚说出口,李梅就瞪了过来。 “不是跟你说了,在这不要叫‘妈’,叫二姨。” 郑婉无所谓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这里又没别人。” 李梅又是一个眼刀子扫过来。 郑婉只能妥协:“二姨,二姨,行了吧。” 李梅这才低头,继续切菜。 郑婉:“我就不能跟孟箬挤一挤吗,就非要睡在客厅沙发那?” 那沙发说是沙发,其实就是长点的木椅,又窄又短,腿伸不直不说,还硌得慌。 “我在沙发那睡一晚,又是腰酸又是背痛的,还落枕了。”郑婉继续抱怨。 闻言,李梅停下了切菜的动作,其实一开始她也有这么打算过,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前因为她娘家表侄的事,得罪了孟箬。也从那件事知道孟箬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好拿捏,因此她不敢再横生事端得罪孟箬,怕又会出什么岔子。 她现在啊,只盼望着孟箬早点嫁出去,好给她的亲生女儿腾位置。 “她马上都要嫁出去了,你要住她的房间,不差这一两天。”李梅继续切菜,搪塞道。 那就是不行呗,郑婉蹙了蹙眉。 怎么上辈子她能跟孟箬挤一个房间,这辈子就不行了? 这事太久远,她实在记不起上辈子她是怎么住进孟箬房间的。 李梅嫌弃地瞥了一眼站那发呆的郑婉,说:“别光干站着啊,那些菜还没洗呢。” “我等会儿就洗。”郑婉无所谓道。 “妈,还有话没讲完呢。” “有话快说,说完赶紧给我干活。”李梅不耐烦道。 郑婉迟疑了一下,说:“妈——” 李梅又瞪她。 “二姨——”郑婉翻了一个白眼,咬字很重。 “你能不能帮我重找个活儿干啊,我不想在饭店打杂,那有什么前途?” 李梅洗菜的动作一顿,气得咬了咬牙,但忍住没发作。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李梅咬牙切齿地问道。 “听说孟姐姐在食品厂上班,还不是工人,是在办公室。” 说着,郑婉冲她撒娇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那样的。” 李梅气得闭了闭眼,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气得把手上的青菜往水里一摔。 一旁的郑婉被李梅的动作吓得一愣。 “人家是什么,人家是大学生,你是什么,初中还没上完。” 李梅气得用沾着湿水的手狠狠点了几下郑婉的脑门,痛得她直后退。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眼高手低啊,”她边戳她脑门边骂,“还嫌弃后厨打杂的活儿没前途,你待在乡下干农活有前途,赶紧给我滚回乡下去吧。” “我初中没读完,那是我不想读吗?还不是我爸不让我读。”郑婉也气红了眼。 李梅:“当初我就是看你待在你爸你后妈那可怜,才写信给你,说会接你过来,但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 其实,让郑婉先去后厨打杂也只是李梅的缓兵之计,她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后厨打一辈子的杂,对于她的工作她还有另外的安排。 她怎么打算是她的事,但她安排的工作被郑婉嫌弃,那就成了另外一回事。这份工作也是她好不容易向孟军求来的,她竟然还一脸嫌弃。 “我不识好歹?”郑婉气得哭出来。 这时,孟箬刚好下班,走进家门。 李梅连忙将郑婉拽到角落,并压低声音对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被他们看到。” 晚上吃饭,郑婉就坐在李梅旁边。 孟箬夹菜时,突然停下动作,一脸探究地看向郑婉。 郑婉很快注意到她的视线,虽不快,但还是假装笑盈盈地问:“孟姐姐,你看什么啊?” “没什么,”孟箬也回以一个微笑,“就是觉得你跟李阿姨长得好像。” 孟箬状似无疑说的一句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听到这话的郑婉和李梅皆是一顿。 其实,要真论起来,郑婉长得更像她的亲生父亲,不然她的样貌也不会现在这般平庸。李梅在他们村可是公认的一枝花。 听到这话的孟军,也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郑婉的长相,别说还真有点像。 大家皆默契地陷入沉默,餐桌的气氛忽地一滞。 唯一没被这气氛影响的孟继业,得意开口:“姐姐乱讲,她怎么跟我妈像了,她那么黑,我妈那么白。” 说着,孟继业还用筷子指指郑婉,又指指李梅。 “我妈长得比她好看多了,她长得那么丑。”说罢,孟继业很不客气地冲她做了一个鬼脸。 孟继业的话无形中帮李梅解了围,她连忙聪明地接话:“对对对,我们继业说得对,妈妈和她长得一点也不像。” 一旁的郑婉当即沉下脸,却也不敢说什么。 郑婉黑脸,并不是因为李梅承认母女俩长得不像,更多是因为孟继业说她黑和丑。 这是她极为在意的两点,就像一个瘸子在意别人说的他的腿,一个瞎子在意别人说他的眼睛一样在意。 或者说,对于长得黑和平庸,上辈子的她不那么在意,但这辈子的她很在意。 上辈子的她就像一个傀儡,活得没有自我,结婚前一切听从李梅的安排,结婚后一切听从她男人谭林的安排,为男人为儿子操劳一辈子。 这时,比对了半天的孟军终于开口:“还是有点像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节 这话一说,吓得李梅刚夹起一块肉都掉了,反应比刚刚大得多。 同样的话,孟箬说和孟军说,份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嘴巴像,颧骨这也像。”孟军没注意到李梅的反应,一脸认真地说道。 但随后,他又哈哈笑了两声,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毕竟是你亲外甥女嘛,长得有点像那不是很正常?” 一听孟军是这样说,李梅悬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是是是,亲外甥女嘛。”她忙顺着接话道。 就这一会儿,她这心情啊起起伏伏的,跟过山车似的,得亏她心脏没啥毛病,不然还真受不了。 孟箬在一旁吃饭,乐得看了一场戏。 她不过是起个头,就把李梅吓成这样,看来她真的很怕这事被揭发。 她记得原书中,郑婉是李梅亲生女儿这事到很晚才被揭穿。那时,孟军已经烦透了孟箬,正准备将她扫地出门,所以也无暇顾及郑婉是李梅亲生女儿这种小事。 她没有恶趣味故意挑事去看李梅的惊慌害怕,她只是想给她提个醒。她自己那还有一堆麻烦没解决,手就别伸太长,在她的亲事上搞破坏。 这一顿晚饭吃得是各怀心思。 等大家散了,孟箬去卫生间洗漱,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她一靠近卫生间就看见郑婉正在里头照镜子。 这本年代文主要是为了歌颂平凡普通男女主的幸福人生,所以并未给女主郑婉设置多么出众的外貌,描述重点在女主无私奉献的人格和坚韧不拔能吃苦的意志上。 相反,作为恶毒女配的孟箬,因为出身富足这个设定,倒是拥有不俗的外貌。 孟箬站在门口轻敲了敲门,问道:“你还用卫生间吗?我准备洗漱了。” 郑婉并没有直接从卫生间出来,而是往里让了让。 孟箬也没在意,直接对着镜子洗漱。 郑婉看着镜子中孟箬白皙的肌肤,又看看自己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不由恨得咬了咬牙。 她刚刚在饭桌上还想孟箬那么白肯定是化妆了,这种化妆技术以前她在广告画报上看到过,把粉涂在脸上,脸就会变得很白。 可是,孟箬洗完脸,还是那么细皮嫩肉,她就是天生白。 李梅也白,哪怕在乡下夏天晒黑了,冬天一捂也就白回来了。可惜,她皮肤不像李梅,像她爸,她爸的皮肤就是农村人常见的黄黑皮,太阳一晒就更黑了。 今年,她从农忙起就在地里干活,天天顶着烈日,能不黑成这样么。 这也愈发加深她想要当富太太的想法,上辈子她在商场也见过不少那样的富太太,每天不是做做美容就是喝下午茶,再就是逛街购物。 她呢,虽然生下儿子后,也当了全职太太,但每天一睁眼就是一堆家务活,给一家人准备三餐、洗衣服、打扫卫生、照顾男人和孩子,操劳一辈子。 “姐姐,你可真白。” 郑婉表面笑着说,心里想的却是,白有什么用,光有美貌没脑子,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你来城里了,很快也会白回来的。”孟箬微笑道。 冤有头债有主,无论是原书还是现在,都是李梅在找她不痛快,郑婉并未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所以她对郑婉也没多少敌意。 孟箬洗漱完,又和郑婉分享了几句护肤心得,才回自己房间。 杨庆和他大伯是在第二天晚上吃完饭来的,孟家也刚吃完饭,一家人正好都在。 两人登门拜访时,手上拎着的东西还不少,烟、酒、饼干、冰糖、桂圆、红枣,都是他们去供销社买的。 孟军一看他们礼数周到,也很是满意。 两家人坐着聊了一会儿,聊得还算愉快。通过聊天,孟箬得知杨庆大伯杨和平也在电器厂上班,不同的是,杨庆因着自己的学历优势,是颇受厂里重视的技术工人,而他大伯只是个流水线的普通工人。 “那我们再回去看看日子,找个好日子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了。”杨和平起身,紧握孟军的手说道。 “两个孩子互相相中就行。”孟军说道。 孟军和杨和平一边客套,一边将人送到大门口。 杨庆和他大伯离开时,正好迎面碰见从饭店回来的郑婉。 郑婉与杨庆擦肩而过。 杨庆的身材与长相实在太过优越,让人想不注意都难,郑婉与他擦肩而过时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觉得这男子怎么看着有几分面熟。 她上一世的人生中,也曾出现过一个长相如此优越的男人,后来那个男人还成了富甲一方的电器大亨。 想到这,郑婉的心跳不由加快。 她甚至能感觉到冥冥之中,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第5章 变故 李梅见杨庆第一面时,也是吃了一惊。 哪来这么俊的小伙儿? 不仅长得俊,还有一米八的大高个。 要知道,他们这属于南方,想找个一米七的小伙儿那遍地都是,可想找个面前这样又高又帅的,还真不太容易。 李梅正纳闷,很快,小伙儿旁边的长辈开口道明了来意。 李梅听后又是一惊,孟箬那丫头的对象? 杨和平一进门就和孟军热络地聊起来,有孟军在,她也不好搭话,只能在一旁干听着。 听后,李梅察觉到一点不对。这么俊的小伙儿,快三十了还找不着对象,不应该啊。 该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在里头吧,她想。 不过想想也是,外形又好工作又好,孟箬同事这么好心把这么优秀的对象介绍给她,怎么不介绍给自己女儿或亲戚。 怀着这种想法,李梅和孟军一起将客人送出门。 送完客人,她正准备回家时,隔壁邻居嗑着瓜子,叫住了她。 “李梅李梅,”邻居大姐边嗑瓜子边问,“刚刚那个来你家提亲的?” 李梅点头,也不知道这周大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大姐:“看这年龄不小了吧。” 李梅:“快三十了。” 周大姐一脸八卦地瞅了一眼李梅,说:“你知道他为什么都快三十,还找不到老婆吗?” 住李梅对门的周大姐名叫周琴娟,整天闲得在家没事干,就到处打听八卦,到处嚼舌根。李梅平时想知道什么事,第一个就是找她打听。 李梅一听这话,就知道这里头有隐情,连忙凑到周大姐跟前问:“怎么说?” 于是,周大姐便眉飞色舞地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传闻,又添油加醋地复述一遍给李梅听。 李梅一边听着,是一边又惊又喜地瞪大了双眼。 难怪呢?她就说这么优秀的小伙儿,怎么可能快三十了还找不到对象,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隐情啊。 李梅听完八卦,欢天喜地地回了家,一回家发现孟军不见了,郑婉却从店里回来了。 孟军的饭店要营业到晚上九点多才打烊,这个点还没下班。 “你怎么回来了?”李梅问。 她刚刚忙着跟周琴娟打听杨庆的事,完全不知道郑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后厨的孙师傅有事找姨父,让我回家叫姨父过去。”郑婉答。 “那你怎么还在这?”李梅又问。 “我等会儿就过去嘛。”郑婉不高兴地回答。 李梅知道她是想偷懒,只狠狠瞪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刚刚那是谁啊?”郑婉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问道。 李梅知道郑婉问的是杨庆,说:“来咱家提亲的。” 郑婉:“提亲?孟箬吗?” 李梅撇嘴:“不是孟箬,还能是你?” “叫什么名字啊?”郑婉问。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并且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游彻。 “好像叫什么杨庆。”李梅回答。 郑婉听到这个回答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长得还挺帅的。”说话间,她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失落。 说实话,对于游彻的样子,她早就记不太清了。毕竟上一世,她只在年轻的时候和游彻有过几面之缘。 游彻外婆过世后不久,他就离开了江省,去了申市,她和谭林到老都留在省城,于是两家自然就再无交集。 再后来,郑婉也只在报纸上或电视上看到过游彻,几十年过去,她对他的样子就更模糊了。只记得游彻相貌堂堂、仪表不凡。 这时,李梅鄙夷一笑:“光帅有什么用?没爹没娘,还……” 她本来还想加一句“不行”,但想到郑婉还没嫁人,就又咽回去了。 这些事,确实不是郑婉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该打听的。 “还什么?”郑婉问。 “打听那么多干嘛,还不赶紧回饭店去。”李梅斥道。 闻言,郑婉只能乖乖闭嘴,不再打听。 这边,杨庆和杨和平回到家。 大伯母刘秀英坐在板凳上嗑瓜子,两人一进门,刘秀英便斜着眼睛觑他们。 “干什么去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节 刘秀英并不知道杨庆准备定亲的事。 要是让刘秀英知道,定亲这事怕是又要横生波折。 因此今晚去孟家登门这事,他故意没声张。 但杨和平对此并不知情,刘秀英问,他便直接回答。 “小庆相中一个女孩,刚刚拿着礼登门拜访了一下,顺便定下上门提亲的日子。” 刘秀英一听登时瞪大双眼。 但她还是问:“谁家姑娘?” “孟家的,说了你也不知道。”杨和平道。 说起孟家,杨和平难免就想起孟箬,这个丫头她还是很满意的。 于是他就自顾自说起来:“孟箬这姑娘真是不错,长得好看,大学生,还有个食品厂的铁饭碗工作。” 刘秀英一听心里登时不平衡起来:“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给咱们翔翔介绍,你介绍给杨庆。” “杨和平,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啊,谁才是你亲生儿子。” “你又是发什么神经,这姑娘不是我介绍的,是对门王大姐给小庆介绍的。”杨和平语气不悦道。 “那也不行,凭什么我儿子要打一辈子光棍,杨庆却能娶到老婆。”刘秀英咬牙切齿,不甘心道。 杨和平皱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儿子娶不到老婆,跟小庆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要不是搞断我儿子的腿,我儿子至于把工作丢了,至于到三十了还窝在家里,娶不到老婆?” 杨和平抬起手,指着刘秀英,手指气到发抖:“你快给我闭嘴吧,翔翔自己都说了,腿是他自己爬树摔断的,跟杨庆没关系。” “而且,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在说这种事。” “我不信。”杨和平的话刘秀英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肯定是翔翔怕我们怪杨庆,他故意这么说的。” 杨和平抖着手指指着她:“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 隔天早上,孟姐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时,李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到了今天登门提亲的杨庆。 “小伙儿各方面是不错,就是年龄有点大了。”孟军也说道。 虽然孟箬也知道再过了二三十年,会有一大堆年近三十还不结婚的不婚族,但现在是九零年代初,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比较传统,结婚生子这种事 “是啊,都快三十了。”李梅连忙接话道,“要我说啊还不如我那娘家表侄呢。” 孟箬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心说,快三十对于他们九零年代的人来说或许年龄偏大,但对她这个现代人完全不是事儿,再说杨庆的真实年龄也才二十七,李梅那表侄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十。 “李阿姨,您的表侄不是也三十了吗?”孟箬冲李梅眨巴眨巴眼,一脸纯真地说道。 李梅被噎得没话讲,气得咬了咬牙,原本不打算说出口的话,也被气得说了出来。 “你可别以为杨庆就有多好,我听隔壁周大姐说,他名声差得很。” “谁让我命苦呢,”孟箬长叹一口气,语气轻飘飘道,“他名声差不差先不说,但也总比真进过局子的人强吧。” “你说呢,李阿姨?”孟箬笑着反问。 “行啊,到时候你嫁给他,在他那儿受了委屈,可别回家哭,也别怪你李阿姨当初没提醒你。”李梅咬牙切齿道。 孟箬依旧不为所动:“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李梅被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心想,你最好是嫁过去,我等着看你哭呢。 李梅还想说什么话来刺激孟箬,但还没开口就被孟军的话给堵住了。 孟军气得一拍筷子:“你还没死心呢?还想着让我女儿嫁给你那废物表侄是吧?” 李梅一看他是真动气了,连忙解释:“老孟,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下次你要再提你那表侄,别怪老子跟你翻脸。” “好,我再也不说了。”说着,李梅红着眼眶低下了头。 “小箬,你放心,这个杨庆要真不行,咱就再找,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孟军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谢谢爸。”孟箬露出一个乖巧的假笑,说。 果然孟军就吃卖惨卖柔弱这一套,反正谁惨谁柔软他帮谁。 晚上,孟军吃完晚饭,就出去遛弯了,李梅收拾完碗筷,也带着孟继业出去串门。 孟家就孟箬一个人在家。 她正准备洗洗睡,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孟箬起身去开门,来人是一个她没见过的中年妇女。 “是孟军家吗?”来人问。 孟箬点头,问:“你是?” “我是杨庆的大伯母。”刘秀英说道。 孟箬虽不明白杨庆大伯母来她家是有什么事,但还是将她请进屋。 进屋的刘秀英并没立即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盯着孟家打量了一圈。 她问道:“你家大人呢?” “他们出去串门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你要有什么事跟我说也行,我帮忙转达。”孟箬道。 刘秀英点点头,心想这事直接跟人家女孩说也行。 “你是孟箬吧?”她问。 孟箬点头。 “这事直接跟你说也行,”刘秀英道,“今天我特地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你和杨庆的婚事。” “杨庆那孩子,高攀不上你,我劝你趁着你们还没定亲,赶紧另找他人。”刘秀英语气不冷不热道。 孟箬一听这话,皱眉。 哪有大伯母亲自来毁侄子婚事的。 “这话从何说起啊?”她故作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丫头,我也是为你好,你估计是不太了解杨庆的身世,他亲妈去世得早,亲爹呢又再娶现在也组建了新的家庭,杨庆怨恨他爹再娶,从此就跟他爹断绝了关系。” “你们小两口日后要是结婚生孩子,难免是需要老人帮衬的,杨庆娘没了爹不管,你嫁给他以后日子不好过。” 一说起杨庆的坏话来,刘秀英就有点收不住嘴:“说句不好听的,他趴在我们家吸血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多孝敬他大伯和我。” “这种没良心的人,你敢嫁?” 见孟箬不说话,刘秀英以为自己劝动了,继续煽风点火:“丫头,你哪怕随便找个人也比我家这侄儿强啊。” 孟箬听着刘秀英的话,心里像是有点数了。 如果杨庆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关于他“好吃懒做”“目无尊长”都是谣言,那这些谣言极有可能就是他大伯母传出来的。 等等,“不行”这事不会也是她大伯母传的吧。 咦,孟箬重新打量起刘秀英来,就算有过节传谣言,也得有个下限吧。 其实,关于杨庆“不行”这事,还真不是刘秀英传的。 这些年,她只是到处传杨庆坏话,经常摇着头跟人说杨庆这个人不行。 但不知怎么的,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杨庆那方面不行。 对于这事,刘秀英是喜闻乐见的,自然没有跟人澄清,关于杨庆身上的坏话当然越多越好。 谣言就是这样,一个人说没人信,那十个人说一百个人说,大家则会深信不疑。 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孟箬也不表个态,刘秀英有些不耐烦道:“好了,话我就说这么多,决定你们自己做。” 刘秀英刚走没多久,孟军他们就回来了。 孟箬并没有把刘秀英过来的事告诉孟军,她决定明天去找杨庆,问问他俩之间的过节。 第6章 补偿 隔天,孟箬一到食品厂,就找了王翠凤。 “王姐,你今天中午回家做饭吗?”孟箬问。 王翠凤回答:“回啊,我不回,我孩子吃啥。” 食品厂虽然有食堂,但因为王大姐家有俩孩子,所以她基本上每天中午都回家。 就是不知道杨庆中午回不回去。 “那您能帮我给杨庆带个话吗?”孟箬又问。 这个年代没手机,电话也没普及,两个隔得远的人想要说点什么,大多只能靠写信或托人带话。 其实食品厂离电器厂也不远,只是结亲这事还未明朗,如果孟箬亲自跑一趟电器厂找杨庆,有点不太合适。 “可以啊,你要我帮你带啥话?”王翠凤问。 “就是相约杨庆出来见一面,我有话跟他说。”孟箬答。 “行,我中午要是碰见他跟他说。”王翠凤爽快答应。 孟箬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一句:“王姐,这话你最好能亲自告诉杨庆,别找他伯母转达。” 王翠凤闻言,没有立即接话,而是一脸探究地看向她:“你这是见过他大伯母了?” 孟箬一愣,王翠凤这话问得就有几分微妙了。 王大姐紧接下来的话更是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测。 “你也看出他大伯母跟他不对付吧?”王翠凤又道。 “王姐,这话怎么说?”孟箬故作好奇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节 “看样子你并不知道内情,”王翠凤一脸无奈道,“其实这事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主要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内情,只知道个大概。” 没等孟箬说话,王翠凤又问:“你知道杨庆的坏名声是怎么来的吗?” 孟箬配合地摇摇头。 “他大伯母传的。”王翠凤一脸八卦地说道,“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但就是她传的。” “但他大伯母为什么要故意坏他名声,我就不知道了,”王翠凤摇摇头说,“而且这算是人家家事,我也不好在背后嚼舌根,你要是真想知道可以问问杨庆。” 说着,王翠凤一脸怂恿地看向孟箬,脸上的神情就差把“你要是问到的话再顺便告诉我”给写出来了。 她估摸着王翠凤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但这其中的内情却只有那几个当事人清楚。 下午回办公室,王大姐给她带来了消息。 “你说巧不巧,今天我回家,正好就在楼梯口碰见杨庆了,见面的事他说没问题。”王翠凤说,“他说下午下班他会在之前那家汤粉馆子门口等你。” 孟箬颔首,笑着跟王翠凤道了声谢。 汤粉馆离食品厂很近,她也懒得骑自行车了,直接步行走过去。 快到汤粉馆时,孟箬远远就看见站在门口等她的杨庆。 杨庆一抬头就看见了她,待她走近淡声询问:“晚饭吃了吗?要不要进去吃碗粉?” 孟箬摇摇头:“我们随便走走吧,我有话跟你说,馆子里太吵了。” “也行。” 于是,两人踩着夕阳的光辉,走在路边的小道上。 这个时间点,四处都是下班的人,四处也都是自行车铃的声音,络绎不绝。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杨庆问。 “昨天晚上,你大伯母来我家了。”孟箬开门见山地道。 杨庆一怔,反应了片刻,又像是预料之中。 他就知道,那天大伯母和大伯吵完,这事不会简简单单地结束。 “她跟你家人说什么了?”他问。 孟箬摇头:“他们当时都不在,就我一个人在家。” “但你大伯母跟我倒是说了不少。”她补充道。 于是,她便将昨晚刘秀英跟她说的话又复述一遍给杨庆听。 说完,孟箬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的那些谣言是你大伯母给你传的?” 杨庆看向她点头。 “她图什么?她败坏你的名声,他们家不也会跟着受影响嘛。”孟箬嘀咕道。 见杨庆不说话,她又问:“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正常来说,这事涉及人家隐私,她不该追问,但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这件往事,杨庆原本是不想说的,但他一想,若是他们是奔着结婚去的,这件事就不应当瞒着她。 随后,他语气平淡地开始讲述,他与刘秀英之间的过节。 其实这事说起来并不复杂,就是他大三那年,跟杨宇翔一起去山上完,杨宇翔非要爬一颗被虫蛀了树,然后从树上摔下来。 摔下来的时候,腿正好磕到一块石头的尖锐出,弄了个粉碎性骨折。 那时的医疗技术不行,杨宇翔就这么瘸了。 因为杨宇翔从树上摔下来时,就杨庆在场,刘秀英就把这事怪到他头上。 自从腿瘸了之后,杨宇翔便日渐消沉,且对别人的目光格外敏感,只要他瘸着腿走路被别人盯着看。 他就会忍不住冲人发脾气,也是因为这事他跟人在厂里打起来,然后丢了工作。 之后,杨宇翔就一直窝在家里,也不出去。 杨宇翔待在家里越颓丧,刘秀英对杨庆的积怨也就越深。 “既然你们矛盾这么深,那你干嘛不直接搬出来?”孟箬听完忍不住问。 “我大伯母虽然对我不怎么样,但我大伯对我很好。”他说,“要是我没个合适的理由突然搬出来,我大伯会难过。” 孟箬皱眉,心想杨和平可能真的对他很好吧。越是缺爱的人,对那些真正关心他们的人的感受,就越在意。 “那你和你大伯母之间的矛盾,你大伯也没想着调解调解?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又道。 结果杨庆说出的答案却让孟箬大为吃惊。 “一开始我堂哥出事的时候,他调解过几次,大伯母也说过这事翻篇,”他回答,“但我大伯并不知道大伯母说的翻篇只是为了敷衍他。” 孟箬再次皱眉,表示无话可说。 “这事,你告诉了你家里人吗?”杨庆问。 孟箬顿了下,反应过来,杨庆指的是刘秀英找她的事。 “我要是告诉了他们,咱们的婚事基本吹了,我还来找你干嘛。”她直接道。 他神色一顿,说:“大伯母找你的事,我会跟我大伯说。” 孟箬认同地点头:“嗯,最好是说下,免得她再搞事。” 和孟箬分开后,杨庆回了大伯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在锅里给你热着呢。”杨和平坐在沙发上听收音机,对杨庆说道。 杨庆应了声,去厨房盛饭。 见杨庆坐在桌边吃饭,杨和平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然后走到杨庆跟前。 “找人看的日子,刚来咱家给我的。”杨和平将一张红纸递给正在吃饭的杨庆,纸上写着下聘、接亲的日子和时间。 杨庆点了下头,说:“行,大伯你帮我收着吧。” 说完,他便快速吃完碗里的饭。 放下碗筷后,正好刘秀英也在客厅,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挑明说出来。 “大伯,下班的时候,孟箬约我见了个面。” 杨和平听后点头,问:“啊,怎么了?” “她跟我说了下我们俩婚事的事。”他又说。 刘秀英坐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一听到孟箬找杨庆,心想昨天那丫头肯定是被她的话给说动了,想着退婚呢。 一想到这,刘秀英便得意起来,忍不住出声嘲讽:“人家找你怕不是要跟你退婚吧。” 杨和平一听,忍不住皱眉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孟箬说大伯母昨晚去找过她,”杨庆语气平淡道,“说大伯母让她另外找结婚对象。” 杨和平闻言,眉头皱成了“川”字,他转头反问刘秀英:“小庆说的是真的?” 刘秀英也不触,坦然承认:“对,我是去找那丫头,怎么了?” 刘秀英长得偏男相,宽脸庞,浓眉小眼,肉鼻头,厚嘴唇。她个子高,人也壮实,说话时嗓门大,脾气也躁。 杨和平则和她完全相反,个子跟刘秀英差不多,人干瘦,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性格也温和。 杨和平气得用手指着她:“你说你坏小庆婚事,你图啥啊?” “我图什么,你说我图什么?”刘秀英瞪着眼睛反问,“我儿子要是一辈子打光棍,他杨庆也别想讨到老婆。” 杨和平无奈:“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这件事上来了?” “翔翔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说着,刘秀英愤恨地瞪着杨庆,“翔翔丢了工作,讨不到老婆,就是因为他害瘸了翔翔的腿。” “他把咱家翔翔害成这样,我没要他的命,只是坏他的名声,坏他的亲事,算是对得起他了。”刘秀英开始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什么?”杨和平的眉头重新皱起来,“你还坏小庆的名声?” “对啊,杨庆那些坏名声都是我传出去,他以前那些亲事也我搅黄的,怎么,你能拿我怎么样?” “杨和平,你扪心自问,你真心在乎过翔翔吗?你早就忘了翔翔才是你儿子吧,一天到晚小庆长小庆短的,没有我,谁给翔翔做主。” “没有我,翔翔这腿就白瘸了,他杨庆有为此付出过一点代价吗?” 刘秀英已然是破罐破摔,毫不在乎了。以前她在背后败坏杨庆名声这事,当着杨和平的面,她还多少遮掩一下。 杨和平用一副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刘秀英,同时,他也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呢,杨庆的条件一直不差,长得高人也帅,不仅是大学生还有一份好工作,前几年来上门说媒的人也不少,可就是没一桩亲事能成的。 有几次他找上门问媒人,怎么前两天还说得好好的,突然亲事又不成了? 媒人倒是如实相告,说女方嫌杨庆性格不好,怕他吃喝嫖赌。 杨和平当然是斩钉截铁地否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杨庆是个好孩子,对我和他大伯母孝顺得很,每个月的工资还上交给他大伯母呢。” “还孝顺?杨同志,这种违心的话你可别说了。”媒人笑了,“我可是亲口听别人说,你这侄子好吃懒做,一点良心没有。” “怎么可能?”杨和平当即就跟人急了,“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坏我侄子名声,你可千万别信这种话,我是他大伯,他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 杨和平每次都这样苦口婆心地解释,可人家不信啊。 于是杨庆的亲事从一开始的谈几桩黄几桩,到现在都没媒人上门说媒了。 没想到,这些亲事竟然都是刘秀英搅黄的。 唉,是他对不住杨庆,耽误了他这么多年。 “刘秀英,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谁说的话你都不信,你就信你自己的。” 杨和平气得猛拍桌子。 “翔翔那腿是自己摔的,翔翔都说了,是他自己非要爬那个树,你怎么就能把这事算到小庆的头上呢。” “谁知道是不是他逼翔翔这么说的,当时就他和翔翔两个人,不是他害的,还能是谁害的。”反正刘秀英就是认定了他儿子的腿是杨庆弄瘸的。 刘秀英是个吵架能手,她不占理也能被她说成占理,街坊四邻没哪个敢惹她,杨和平一个和颜悦色惯了的人,哪里吵得过她。 最后,杨和平只能长叹一口气:“好好好,你儿子的话你也不信。” “小庆早点讨老婆搬出去也好,省得天天在这看你的脸色过日子。”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节 “他不许娶老婆,翔翔打光棍,他也不准讨老婆。”刘秀英强势地拍了一下桌子,说。 “这是你说了算的吗?”杨和平冷着脸说道。 刘秀英气得直接跳了起来,大着嗓门喊:“我说了不算,那我就去闹,我去孟家闹,我在接亲的时候闹,我在酒席的时候闹,我让全城的人看笑话,我让你这婚结不结得成。” “我看我闹完,这丰州市还有谁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你这样闹,才是真的害了翔翔你知道吗?有你这样跋扈的婆婆,谁敢把女儿嫁到咱家来?” “那我就只去孟家……” 刘秀英的“闹”字还没说出口,房间的门“嘭”的一声被打开。 刘秀英回头一看,杨宇翔正站在房门口,对她怒目而视。 她心想坏了,她都忘了翔翔还在房间呢,也不知道翔翔听到了多少。 杨宇翔阴沉着脸,对刘秀英说:“妈,你要是去孟家闹,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刘秀英看向自己的儿子,下一秒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 “我这是为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刘秀英边哭边捶地,“现在连你也帮着这个外人,你和你爹都是怎么想的啊。” 杨宇翔没有理她,“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又继续躺在床上玩小霸王。 刘秀英坐在客厅哭哭骂骂,杨和平进了一趟自己房间又出来,顺道把杨庆也拉出了门,并把他拉下了楼。 杨和平摸着自己口袋里的存折,红了眼眶说:“小庆,是你大伯对不起你,误了你这么多年。” “还有今天你大伯母找孟箬的事,你也好好跟人家解释解释。” 杨庆点头,不过孟箬应该是信任他的,不然她今天不会特地约他出来。 “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杨和平做出承诺。 不仅要补偿小庆,他还要尽力促成这件亲事。 他打算明天就去信用社取钱,把结婚的钱交给杨庆,家里有个刘秀英在,他不早点把钱取出来,怕到时候存折被媳妇捏在手里,他就取不到钱了。 但他现在也不敢跟杨庆说,怕杨庆死活不要这钱,等明天他把钱取出来了,他就直接把钱塞进他手里,不管他要不要。 杨庆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大伯,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杨和平看着他。 “大伯,我想明天搬出去。”杨庆说。 第7章 搬出去 其实他一直想搬出去,但又怕他大伯心里难过,就一直忍着没提。 大伯对他有恩,当年他上大学的学费就是杨和平给他凑的。 毕业后,大伯就让他住在自己家,对他也一直很好,可以说比亲爹都好。大伯就像是他第二个爹。 其实他也一直知道大伯母讨厌他,知道大伯母背地里传他坏话。因为大伯,这些事他都没放在心上。 之前,他想的是尽快成家,成家了就必须搬出去,这样顺理成章地离开,大伯也不会难受。 但今天那仅存的遮羞布被撕开了,他觉得这是个离开的契机。至少,现在提搬出去,大伯不会太难过。 “搬出去?”杨和平定定地看了杨庆一会儿,像是不舍。 “因为你大伯母吧。”杨和平叹气道。 “也不是……”杨庆正想解释,却被杨和平抬手打断。 “搬出去也好,省得被你大伯母欺负。”杨和平怅然道。 “你搬哪里去?找到住的地方了吗?”杨和平问。 “我想先搬去厂里的宿舍,等找到房子再搬出来,本来我成家也是要找婚房的嘛。”杨庆说。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托同事帮他找房子,前几天也正好找到合适的了。 他没说是因为怕杨和平发现他早存着搬家的打算,他再难过,就没说。 “行啊,”杨和平叹气道,“提亲之前咱们还要再去一趟女方家,商量商量彩礼的事,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吧。” 杨庆点头。 翌日一大早,杨和平就守在信用社门口,信用社的人一上班,他就去柜台取了六千块钱。 存折上有一万一,取了六千,就还剩五千。 杨和平拿起取好的钱,连忙揣进兜里,然后又不放心地看看左右。 他一路快步走到电器厂,把杨庆叫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拿出钱,一把塞进杨庆的兜里。 “大伯,你这是干什么?”杨庆一脸着急,正想从兜里把钱拿出来还给杨和平,却被杨和平伸手拦住了。 “这是厂里,别拿出来,回头让人盯上,给你偷了。”杨和平小心谨慎道。 杨庆一摸兜里的钱还不少,这厚度至少是四五千往上,大伯这是真的要出彩礼钱啊。 他一脸为难道:“大伯,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六千块钱,给你结婚用的,”杨和平说,“今天晚上咱们去孟家谈彩礼的事,要是钱不够,回头我再取。” “大伯,不用,不用再取,”杨庆连忙道,“我存折上还有两千块钱,到时候要是真不够,我再找几个同事借借。” 说到底,是他讨媳妇,他亲爹都不管他,哪有让大伯出钱的道理。 “大伯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回头我发工资,我再一点点还你。”杨庆感激道。 “说什么借,这钱本来就是你的。”杨和平道,“你来大伯家四五年了,哪个月没给你大伯母交钱,从一开始的一百一百的交,到现在两百两百的交,这四五年下来,早有六千块钱了。” “之前大伯不是说了,你的钱我不会要,就当是给你存起来了,”杨和平一脸诚恳道,“你现在需要钱,就给你取出来。” “大伯……”杨庆一时有些哽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世上,真正对他好,真正关心他的人不多,他大伯杨和平算一个。 “旁的话就别说了,好好地跟人家姑娘过日子。今天去孟家谈彩礼,也尽量紧着人家满足。”说着,杨和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杨庆的手。 “说到底是我家害了你,如果不是你大伯母搅局,你早成家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走路了。”杨和平说着,又苦涩地笑了,脑海里像是在想象杨庆孩子下地走路的样子。 杨庆没再说什么,但心里也下定决心这个钱一定要还给大伯,不仅如此,他还要让大伯过上好日子。 杨庆像是想到什么,问道:“那大伯母那边?” 他大伯母不识几个字,像平常存钱取钱这些都是他大伯来弄,但存折却是他大伯母收着。这回他大伯取钱,十有八九是背着大伯母偷偷取的。 一旦大伯母发现存折上的钱没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大伯的。 “你大伯母那我会跟她说,你不用管。” 杨和平想了想又说:“你今天中午就回家收拾东西,中午就搬走,别告诉你大伯母你搬去哪儿。” 一旦刘秀英发现存折上的钱少了,难免不会去找杨庆。如果杨庆搬走了,她就没地方找了。 杨和平安排得好好的,却没想到中午一回到家就碰见了正在到处翻存折的刘秀英。 刘秀英今天一上午都感觉眼皮跳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琢磨,还真让她想到点什么了。 存折! 于是,中午一下班,她也顾不上吃饭,就往家里跑。 一进家门,就去翻她藏存折的衣柜。 没有! 她正翻着衣服,又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刘秀英推门出去,迎面看到正在说话的杨和平和杨庆。 “存折呢?”刘秀英问。 杨和平知道这事躲不过了,从怀里拿出存折,递给刘秀英。 刘秀英接过存折连忙翻开,她颤抖着手,问:“存折上的钱呢?” “取出来给小庆了,小庆讨媳妇儿的彩礼、接亲、办酒都要花钱。”杨和平语气生硬地道。 “六千块啊!他讨什么老婆要六千块?” “这些钱本来也就是小庆的,这些年小庆每个月都上交工资,没个七千也有六千了。”杨和平梗着脖子说,“他拿回自己的钱,你还有意见?” “那是他应该出的,他住我们家吃我们家,他不出钱,难道他想白吃白住?”刘秀英拿着存折,抖着手说。 “你还有没有一点当长辈的样子,我都替你害臊。”说着,杨和平把杨庆拉进房间。 拿杨和平没办法,刘秀英又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这存折里的钱,那是我给翔翔存的老婆本啊,你个天杀的,就这么取了给一个外人,到底哪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杨家也是两室一厅,杨庆大学毕业后,杨和平就弄了一张床放在他儿子房间,这么多年杨庆一直和杨宇翔挤一个房间。 杨宇翔像是看出杨庆要搬走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腿没瘸的时候,杨庆就处处压他一头,比他长得好,比他招女孩子喜欢,比他会读书。 后来他腿瘸了,就更比不上杨庆了。 刚摔伤那会儿,他妈没少给杨庆脸色看。 或许因为那份深埋内心的嫉妒,又或是怪杨庆在他爬树时没劝住他,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情发展。 其实,他摔断腿一点也怪不上杨庆,当时他准备爬树的时候,杨庆就劝了他,说那树死了,说不定内里早被虫蛀空了,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 他不听。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爬个树都能摔下来,腿还直接磕石头上,弄了个粉碎性骨折,直接瘸了。 “小庆,你这是准备搬出去了?”杨宇翔问。 杨宇翔比杨庆大三岁,两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对,在外面找好了房子。”杨庆如实说。 杨宇翔点点头:“搬出去也好,省得天天跟你挤一个房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节 杨和平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 杨宇翔心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并没有搭理杨和平的训斥。 他走出房门,看见坐在地上哭的刘秀英。 “妈,你别哭了,都没人理你。”杨宇翔说,语气中透着无力。 刘秀英一看杨宇翔出来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 “儿啊,娘给你存的老婆本,被你爹取了给杨庆了。”刘秀英红着眼睛说。 杨宇翔一脸无所谓:“爹刚刚不说了,那本来就是小庆的钱,取了就取了呗。” “而且你给我存老婆本也没用,说得好像能有姑娘看得上我一样。”他语气消极。 中午,孟军从饭店回家吃饭。 李梅在饭桌上突然提起孟箬彩礼的事。 “老孟,定亲前,杨家那边是不是要过来跟我们商量彩礼的事啊?”李梅明知故问道。 孟军点头。 “老孟,小箬的彩礼,你可得多要点啊?” “这么大一个闺女光是养大就费不少钱,就不说,你还给她上了大学。”李梅叮嘱道。 丰州市这边,除了少部分人家会返还部分彩礼给已经出嫁的女儿,大部分人都默认彩礼留娘家。 李梅让孟军多要点彩礼钱,为的就是这个。 除了家电那些个物件,彩礼钱肯定是落到孟家的口袋,多要就是多赚。 孟军“嗯”了声,道:“我知道。” 第8章 彩礼 杨和平拎着东西登门时,孟家一家人刚好吃完饭, 今天晚上郑婉也提前下班,赶上了孟家的晚饭。 这次过来商量彩礼的事,为表诚意,杨和平又提了不少东西。 孟军看见杨和平拎着这么多东西,也猜出他们这回过来是商量彩礼的,也立即礼数周到地招待。 两家大人寒暄了几句后,才渐渐进入正题。 等正式提到彩礼的数额,和所需配备的东西,孟军便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说出口。 “既然孩子双方都同意,那我们就说说下聘的彩礼,彩礼我家要两千八,要一两件金首饰,然后家用电器这些至少要有一样大件的。” 坐在对面的杨庆一听,两千八的彩礼,不是个小数目。 他虽工作了四五年,但这些年的工资一大半都交给了大伯母,他存折上的钱总共也就两千块钱。 要不是大伯今天给他取了六千块钱,这些彩礼他还真拿不出来。 杨庆思索的时候,杨和平就先爽快地答应:“两千八的彩礼没问题,大件家用电器也没问题。” 李梅一听杨和平答应地这么爽快,心道,她中午跟孟军商量的数额少了,早知道应该多要点的。 中午她和孟军商量彩礼的细节,两千八是她说的,金饰和电器是孟军提的。 金饰和电器肯定到不了孟家的口袋,有或是没有她倒是无所谓。 孟军提金饰和电器也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他好歹也算个老板,这女儿嫁得岂能寒酸了,让人笑话。 下一秒,杨和平再次开口:“孟同志,彩礼这边我再加一千,算是表示我们杨家结亲诚意。金首饰,我们家给小箬打三件。” 一想到刘秀英擅自找孟箬,企图毁婚事的事,杨和平就惭愧。 还有这么多年,刘秀英败坏杨庆名声,他也是自责又内疚。因此,这些都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杨庆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大伯。 李梅在旁边听得直接瞪大了双眼,再加一千?说得还这么轻轻松松的,这杨家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坐在角落里,全程旁听的郑婉也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三千八?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以前他们村里人结婚时,她也上前凑过不少热闹。 老家说个媳妇,能拿出六七百的彩礼已经算不错了,少有上千彩礼的,那都是卖女儿,不管男方什么条件,给得了这个价格就让女儿嫁。 而孟箬的彩礼,三千八,还外加一样大件家用电器。关键是,男方也不差,大学生,长得又高又帅,还有份体面的工作。 这么好的条件,要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可孟军接下来的话,才真正让这母女俩,惊得说不出话。 “小箬的这点彩礼钱,我这个当爸的一分也不会要,等小箬出嫁那天,我会亲自放在她的嫁妆箱里,当她的装箱钱。” “金饰,她妈留下个手镯,到时候也放进嫁妆箱里压箱子。”孟军大气地说着,面色有些激动。 孟军对自己的女儿孟箬,一直是比较复杂的情感,亲生女儿他自然不想薄待了,但又毕竟只是女儿,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对孟箬再好,等她嫁出去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 今天孟军罕见地对女儿大方一回,很大一部分是被杨和平的诚意打动了。杨和平还只是杨庆的大伯,对侄子都这么豪气大方,他一个饭店老板怎么能比一个电器厂工人差了呢。 所以,他也豪情壮阔了一回。 孟军是豪气了,李梅瞬间不乐意了,甚至还急了。 “老孟,彩礼怎么能全给孟箬呢?”大概急的,李梅说话的声调很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尖利了,并且还激动地站了起来。 顿时,桌上的剩余四人一齐看向她。 孟军嫌李梅小家子气,让他在外人面前丢脸,狠瞪了她一眼。 下一秒,李梅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笑。 她重新坐下,苦笑地说:“我的意思是,钱也不能都给孩子,她也没怎么管过家,哪里知道精打细算过日子。” 孟军一眼看穿李梅的想法,原来她还惦记上了他女儿的彩礼。 “怎么?我女儿的彩礼钱我还不能做主了?”孟军沉着脸,反问。 李梅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小声道:“能做主,能做主,我不说了。” 现在有外人在,她确实不好多说什么,不如等杨家人走了,她再找孟军商量。 “让你们看笑话了,”孟军有些惭愧道,“女人家就是小家子气。” “没什么没什么,李同志的考量也是对的。”杨和平连忙客气地说道。 李梅一听,杨和平在帮她说话,正想顺着杨和平的话,将她的意思再委婉地表达一下。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孟军又开口了。 “你们杨家有诚意,我们孟家也不能差了。”孟军再次豪情壮阔地说道,“她妈不是给她留了一个镯子嘛,我再给她打一个,正好凑一对,也讨个成双成对的喜头。” 这回孟箬也惊讶地看向自己的便宜爹了。 这俩是在搞什么竞拍么?这边加价另一边也加价。 今天她便宜爹是怎么了,被魂穿了还是被夺舍了啊,对她这么大方。 丰州市这边嫁女儿的习俗是,彩礼一般留娘家,尤其是家里有哥哥或有弟弟的,彩礼百分之百留娘家,不会分到嫁出去的女儿手里。 为什么?因为这彩礼要留给哥哥或弟弟讨媳妇。 原本她是打算想办法把这彩礼弄到手,最好是一分也不给孟家留,谁知她还没开口说话呢,孟军就直接大手一挥,彩礼全给她。 三千八,九零年代三千八的彩礼不算极多,但也不算少。 这时候的钱值钱,彩礼也没后来动不动就二三十万那么夸张,反正大家都根据自己家庭条件给,少的有六七百的,多的也有上万不等的。 结果又让孟箬没想到的是,孟军还上头地给她加了两件金镯子,三金直接给她凑成五金。 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结婚三金、五金基本是标配,没有那可是要被亲戚朋友嘲笑的。 这边杨和平跟上头似的,孟军也跟着被他的情绪影响,上了头。 一会儿彩礼一分不要,一会儿又是把她妈的镯子给她当嫁妆,现在因为李梅的急眼,让他没面子,他又给她再加一金镯子。 六啊,她一句话没说,啥也没做,就收获三千八百块钱以及五金。 李梅一听还要给孟箬打一金镯,瞬间又急了,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她一说错话,孟军继续上头,又给孟箬的嫁妆再添点东西。 “老孟。”她只喊了一句。 但孟军立即瞪她一眼,她只能噤声。 两家谈到最后,杨和平又拿出了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两个良辰吉日,分别是下聘和接亲的日子,一个是三天后,一个是十天后。 孟军看了日子,觉得没问题。 随后,两家又说到酒席的事。 孟军再次豪情壮阔了起来:“我就是开饭店的,这样,酒席就在我家办,我给你们省点钱,按成本算,比你在外面办至少是便宜一大半。” 杨庆再次握住孟军的手,感激道:“那就谢谢你了,未来亲家。” 在旁边听着的李梅,两眼一翻差点气厥过去。 人家嫁女儿都是进账多少多少钱,没哪个冤大头嫁女儿还往里面垫钱的。李梅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该跟孟军提那两千八彩礼的事。 谁知道她白费口舌,给孟箬那丫头做了嫁衣呢,钱最后都进了她口袋。 杨家两人离开后,孟军还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壮阔之中,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豪气的父亲,天底下像他这样对女儿这么好的父亲估计也没几个,但他孟军算一个。 待他洗完澡回房间,就开始安排李梅。 “小箬她妈留下的金镯子,我记得是你收起来了吧,你拿给小箬,过两天再去金店打个差不多样式的。” “要多少钱找我拿。”孟军豪气地说。 李梅原本还在气彩礼的事,一听孟军提及金镯子,慌了。 孟箬她妈留下的金镯子,早让她拿去金店熔了,给自己打了一对耳环,一个戒指和一条项链。 因为是孟箬她妈留下的遗物,她自己擅自处理,她也没敢跟孟军说。 但马上她又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老孟,我觉得,这一新一旧的,怪不好看的,不如把旧镯子熔了,打成新的,这样两个金镯子都是新的,新娘子戴在手上也好看不是。”李梅建议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节 反正打镯子也是她一个人去,到时候她让金店的人给搞个金包银,份量够了,钱也省了。 “也行。”孟军无所谓道。 说完,他又像是想到什么,说:“不过,你还是问问小箬的想法,那金镯子毕竟是她妈的遗物。” “好好好。”李梅笑着答应。 她才不会问呢,问了不就露馅了么。 说完,李梅又试探性地问道:“老孟,那彩礼你还真打算全都给小箬啊。” “那肯定啊,”孟军理所当然道,“再说了我都当着杨家人面前承诺了,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说话不算话不成?” “是是是,我也就问问。”见改变不了什么,李梅也只能悻悻道。 李梅金包银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但这算盘很快就落了个空。 隔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孟箬就跟孟军说自己请了半天假,想跟李梅一起去金店选镯子的款式。 孟军当然满口答应。 “可以啊,反正你李阿姨在家也没事,什么时候去都行。” “对了,你妈留下的金镯子,你李阿姨收着呢。” “本来我想的是,再去金店给你打一个差不多款式的镯子,但昨天你李阿姨说,一新一旧戴在手上不好看,让把旧镯子熔了,也打成一个新镯子。” “反正这是你妈留下的遗物,熔或不熔,你自己打算。” 孟箬微笑地点点头:“好的,爸。” 她其实知道,她妈留下的金镯子早让李梅熔了。 因为原书中这事后来也被捅了出来,只是对那时的李梅影响不大罢了。 正因为知道这事,所以孟箬也猜出李梅肯定会在那一对金镯子上做手脚。 所以她在早上突然提出一起去金店选款式,主打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这不,一试就试出来了。还说什么一新一旧不好看,找出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 反正原主妈留下的遗物已经熔了,她不如利用这点让李梅狠狠出点血。 第9章 打金饰 吃完早饭,收拾碗筷的时候,郑婉连忙凑到李梅跟前。 “二姨,待会儿你要跟姐姐一起去金店吗?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想看看。” 李梅瞪了她一眼,她现在本来就烦,这个死丫头还没眼力见儿凑过来烦她。 “赶紧给我去饭店干活,一天天的想啥呢。”李梅毫不留情面地斥道。 被李梅骂了,郑婉低下头,不快地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冲我发火,神经病。” “你嘟囔什么呢?”李梅皱眉问。 “没什么。”郑婉丢下一句话,赶紧跑了。 等李梅从厨房出来,孟箬便笑盈盈地迎上去,问:“李阿姨,我妈留下的金镯子我还没见过呢,拿出来我看看呗,正好去金店对着旧金镯选款式。” 李梅擦了擦手上的水,解下身上的围裙,笑着问道:“小箬啊,这旧镯子你想不想给她打成新镯子?” 孟箬面无表情:“不想。” 李梅一噎,随后脸上又挂起笑容,说:“要我说啊,还是新镯子好,一对崭新的金镯子戴在手上闪闪发亮才好看呢,那旧的都不亮了。” 孟箬装作被李梅打动的样子:“也行,那你拿出来,我们去金店熔了吧。” “那不着急,”李梅亲热地挽起孟箬的胳膊,“我们先去金店选款式,打新镯子,那旧镯子等下回再熔。” “干嘛要这么麻烦呢,明明一次就能做好的事。”孟箬疑惑道。 “这……”李梅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搪塞孟箬,脸上的神情逐渐尴尬。 这时,孟箬又突然转变了主意:“不过,听阿姨的也行,我们先去金店吧。” “这就对嘛。”李梅看着孟箬,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孟丫头,好像突然又变得好糊弄了,李梅心想。 十几分钟后,两人来到金店。 今天是工作日,店里的客人不算多。 孟箬看了眼金店门口的牌子,牌子上写着金价一百块钱一克。 跟她那个时代的金价算是便宜了,可是对于现在人的工资来说,又不算便宜。 难怪她见大部分女人手上戴的都是银饰,金饰最多也就是个耳环或戒指。 孟箬看了一圈很快看中一个款式,款式简约大方,唯一不足的就是空心圈,容易变形。 不过这个款式,如果不做空心圈,那金镯子至少是四五十克往上。这个空心圈,二十克,加上手工费两千一百块钱。 这个价格对孟军来说,应该还算能接受吧。 她要是太贪心挑个三四千的,届时孟军估计又会嫌她贪多不知道体谅父亲吧,所以还是适可而止。 而且她不止一个便宜爹可以薅,旁边还站着一只羊让她薅呢。 “我觉得这个不错。”指着橱柜里的镯子款式说道。 李梅一看价格,连忙说:“这个太贵了。” “我看这个可以。”李梅指着一旁很细,看着都不像镯子的款式说。 “那哪是镯子啊,那么细,太小家子气了。”孟箬嫌弃地说。 李梅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你要大气,要粗,那不如选金包银吧,份量也够,外人也看不出来是金包银,两全其美。”李梅建议道。 如果孟箬同意金包银,那她可以大气地给她打两个镯子,到时候两个镯子的钱估计还不如一个金镯子的钱呢。 只全了她的美吧,孟箬撇了撇嘴,她才不要金包银。 还有这“金包银”的主意,怕不是她早就想好了,搁这等着吧。 “李阿姨,我妈的镯子有多少克啊?”孟箬突然一拐弯,问到了这事上。 李梅一愣,随后装作不知情道:“我哪知道啊,我只是帮忙收起来,又没称过。” “我感觉爸应该是想让我打个那镯子差不多的克数的,要不我们回家把那镯子拿过来称一下吧。”孟箬露出无辜的笑容,说道。 “用不着再跑一趟,多麻烦啊。”李梅笑着说。 “不麻烦,”孟箬说,“反正我请了一上午的假呢。” 眼看着这件事就要兜不住了,李梅只能岔开话题:“你刚刚是看中了这个,那就要这个吧。” 说完,李梅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两千一百块呢,她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金饰。 “好啊,”孟箬笑着说,“老板,这个镯子要两个。” 老板还没来得及答应,李梅尖厉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什、什么?”李梅的声音徒然拔高,“两个?怎么是两个?” “爸不是说要给我凑一对吗?”孟箬无辜地冲她眨巴眨巴眼。 李梅急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你爸说的是加上你妈留下的旧镯子,凑成一对。” “是啊,”孟箬点点头,然后朝李梅伸手,“我妈的旧镯子呢?” 李梅一怔。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李梅干笑两声说,“你妈的旧镯子,等我回头拿来熔了,再打好给你不就是了。” 孟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等你?等你回头给我弄个金包银镯子回来吗? “不用回头了吧,我们现在就回去拿,反正时间还多着呢。”孟箬笑着说。 有那么一瞬,李梅感觉孟箬是知情的,知道她早就把她妈旧镯子熔了。 她为什么在家的时候那么好糊弄,到金店来了却又揪着这事不放?孟箬摆明了是想把她诓到金店来,让她骑虎难下。 最后李梅也只能认栽,谁让她贪心,把人家的金饰熔了呢。 倒不是她怕了孟箬,主要是她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怕这事捅到孟军那儿,再带出其他的事。因为她背着孟军干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那就两个吧。”李梅按着狂跳的心脏说。 如果刚刚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现在就是被人剜了一刀,剜了一刀还不止,那人还转了一圈。 而那个剜她心的人就是孟箬。 “李阿姨,付钱吧,四千两百块。”孟箬笑着说。 四千两百块? 如果她不想熔金子的事被孟军知道,这其中两千一百块,还要她自掏腰包。 这个孟箬,绝对是故意的,她绝对知道她熔了金子的事,所以趁机敲她竹杠。 李梅气得闭了闭眼,得亏她没有心脏病,不然现在就直接躺地上了。 两千一百块?她娘留下的旧镯子也就十几克,而她现在要给打一个二十克的新镯子。亏啊,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梅给孟箬打完一对金镯子的翌日,杨庆也找到她,两人一起去金店打金饰。 孟箬打了一对耳环、一对金戒指和一条项链,也花了快两千块钱。 接下来,就是等着杨家过来下聘了。 第10章 改名 周五是下聘的吉日。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节 杨和平和杨庆跟电器厂请了半天假,去孟家下聘。两人穿得都很正式,杨和平一身中山装,那中山装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但好在干净整洁,杨庆穿的是在裁缝店做的新式西装。 两人再次上门,手上又提着不少的东西。 李梅这几天也在给孟箬准备嫁妆箱,棉被、被套这些。 棉被要去弹棉花的地方做,被套是孟箬在布店先选好花色再拿去裁缝店定做。 李梅这两天也是忙得连轴转,不仅得忙家里的事,还要帮孟箬准备嫁妆。 不管怎么说,她是累也受了,血也出了,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让孟箬赶紧嫁出去。 等孟箬嫁出去,这孟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下聘这天,郑婉没去饭店干活,非要赖在孟家看热闹。 李梅本想把她骂走,但今天是喜庆日子,被孟军劝住了。 孟军看着杨和平拿过来的彩礼钱,说一点也不眼馋那是假的。 其实豪情壮阔的第二天下午,孟军就后悔了。因为李梅把孟箬买金饰的单子拿给他看,两千一百块。 人家嫁女儿都是收钱,只有他家还往外垫钱。 不光是打金饰的钱,打嫁妆箱,做棉被、被套也都要花钱,等摆酒他还要亏钱。 孟军想想都后悔,但他碍于男人的面子,后悔也只敢在心里后悔,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边孟军表面笑哈哈,内心苦水一阵涌似一阵。另一边郑婉也是看得一脸艳羡。 三千八啊!说三千八就拿三千八,这杨家人出手就是阔绰。 不过郑婉眼馋归眼馋,她也没多羡慕。不就是三千八吗?日后她要是嫁给了游彻,她一天的零花钱都能有三千八。 还有那二十来克重的三金,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以后她要是嫁给了游彻,还不是想买多少金子就买多少金子。 她可以像电视里的人一样,一只手戴十来个金镯子,脖子上套十几条项链和项圈。届时,她还不知道要接受多少人羡慕的目光呢。 等杨家人下完聘,郑婉连忙跑去厨房跟李梅说话。 “就这么下完聘啦?孟箬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嫁出去了?”郑婉语气中透着几分嫉妒和不甘心。 李梅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舍不得她?” “她嫁出去不好吗?省得留在孟家跟我作对。”她道。 自从上回,她逼着孟箬嫁给她娘家表侄,孟箬跟她大吵了一架之后,这丫头就跟转性了一样,那嘴皮子厉害的哟,她好几回都说不过她。 不仅嘴皮子厉害,她好像还比以前机灵不少。 所以,她现在的想法是,孟箬早点嫁出去也好,管她嫁给谁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孟家就是她说了算,没她孟箬说话的份儿。 而且听隔壁周大姐说,那个杨庆也不是什么好人,等孟箬嫁过去跟他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热闹不好么。 “我哪有舍不得她。”郑婉小声嘀咕。 “她早点嫁出去,家里的房子不就早点腾出来给你吗?”李梅瞥了她一眼道,“拎不清。” 倒不是郑婉拎不清,而是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她一边希望孟箬顺利嫁出去,正如刚刚李梅说的,孟箬嫁出去才能腾出房间给她住。 另一边,她又不希望孟箬就这么轻易地嫁出去,毕竟,按照原本的轨迹,孟箬一直未嫁,待在孟家作天作地,最后被孟军扫地出门。如今孟箬顺利出嫁,也不知道对她会不会有影响? 这边下完聘,杨庆就和孟箬提了领结婚证的事。 “我的户口本拿去改名了,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去领证。”杨庆说。 “改名?”孟箬。 杨庆只轻轻应了声,并没有主动解释他改名的前因后果,孟箬索性也就没问。 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说明有不说的道理,她觉得他俩还没熟到可以随便追问这种私事的地步。 过两天就是周末,孟箬正好趁着放假拉着李梅去店里看结婚穿的喜服。 特地拉着李梅去,自然是要她去付钱的。 再过几天,等她嫁走,她可就薅不到李梅的羊毛了,所以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使劲儿薅嘛。 李梅对孟箬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是门儿清,一开始她是不愿意去的,说等会儿要打扫卫生没时间。 这个点刚吃完早饭,孟军还坐在客厅喝茶呢。 孟箬便朝着孟军的方向,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李阿姨,我妈留下的旧镯子,你上回跟我说你放哪儿去了?” 李梅连忙放下刚拿起的扫把,准备去捂孟箬的嘴。 孟箬灵活一躲,冲她露出一个假笑:“李阿姨,那你陪不陪我去看衣服嘛?” 李梅气得又是咬牙又是呼气,说:“去去去。” 怕李梅等会儿耍赖,孟箬连忙把话传到孟军耳中:“爸,李阿姨说待会儿陪我去看结婚穿的衣服。” 孟军边喝茶边笑:“那好的很啊。” “没想到你快嫁人了,你俩的感情还越来越好了。”他感慨道。 孟军最乐意看到的就是家庭和谐,因为他很信“家和万事兴”,他觉得家庭和谐了,他饭店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 李梅在旁边听着,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年代,搞时髦的新人结婚,女的就是穿大红色的婚纱,男的就是穿西装。这个时候婚纱刚兴起,款式有限,孟箬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中意的款,最后还是选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然后又去隔壁鞋店买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当然都是李梅付的钱,李梅付钱的时候,孟箬还在一边甜甜地道谢。 正好卖鞋的老板认识李梅,知道李梅是孟箬的后妈,还笑着夸两人感情好得跟亲母女似的。 孟箬哈哈一笑,问:“是吗?” 只李梅听到这夸赞,脸一黑,在心里嘀咕,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妖精,还母女呢,她不把她整个吃了就算可以了。 杨庆改完名字后,两人约的周三上午领结婚证。 两人来到民政局门口,孟箬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改名,改了个什么名啊?” “改成了游彻。”他说。 孟箬其实也就随口一问,对他改成什么名儿并不很感兴趣。 杨庆说出改后的名字,孟箬也没过脑子,就点点头。 等点完头,她突然一顿。 “游彻?”孟箬惊讶地看向他,问,“哪个游,哪个彻?” 第11章 万元户 孟箬很清楚地记得,原书中就有一个叫“游彻”的,还是位真真正正的大佬,电器大亨。 拥有自己的公司不说,还创建了享誉全国的家电品牌,曾经一度,家家户户都用这个牌子的家电,什么电冰箱、彩电、洗衣机…… 最疯狂的时候,是这个品牌的电冰箱一上新品,大众就万人空巷地抢购。 因为原书的重点在描述男女主的平凡以及坚韧不拔的精神,歌颂平凡人的幸福生活。所以对这位大佬的生平都是一笔带过,对大佬发达前的事迹更是提都没提。 这位大佬在原书中的作用就三点。 第一:充当男主的精神导师,可以说是大佬的成功激励了男主克服困难奋斗下去的意志。 第二:充当男主的贵人,在关键时刻给身处人生低谷期的男主伸出援手。 第三:衬托女主的贤惠。原书中有这么一段描写,游彻的外婆过世了,那段时间游彻意志很消沉,一次偶然机会,游彻吃到了女主烧的菜,这菜的味道让他想起了自己过世的外婆,为了怀念这种味道,那一个月游彻去男主家去了两三次。 再之后,游彻因为公司发展去了申市。后面,他在原书中出现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就这屈指可数的次数,还是女主要么看电视新闻,要么看报纸报道看到的。 反正,去了申市的游彻把公司开得越来越大,女主家里的电器买的全是游彻公司生产的家电。 “游是三点水的‘游’,彻是贯彻的‘彻’。”杨庆有些纳闷地回答。 他就改了名字,她怎么这么激动? 估计是怕她不理解他为什么改成这个姓,他又解释道:“我妈姓游,我改了跟她姓。” 孟箬一听,还真是那个电器大亨游彻。 她记得原书中好像提到过,游彻在发迹前曾担任过电器厂的研发工程师,这也为他之后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而杨庆,现在的游彻,不就是电器厂的研发工程师嘛。 “我改的名字跟你相冲吗?”杨庆问。 孟箬一顿,回答:“没有啊。” “怎么这么说?”她问。 “看你的反应好像有点大。”杨庆说。 孟箬尬笑两声,底气不太足地自问自答:“反应大?有吗?还好吧。” 能不反应大嘛?她这可是走狗屎运,直接抱上未来大佬的大腿了。 这么粗的大腿,就这么让她给抱上了?孟箬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知道面前的人是未来大佬后,孟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带了几分打量。 杨庆,以前她还觉得他只是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路人甲罢了,没想到还是个隐藏的大佬。 十几分钟后,孟箬抱着一份手写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 九零年代初,互联网这个东西都还不存在,结婚证也不是以后的那种机打的,个人信息什么的都是手写,旁边附上两人的结婚照,再戳个鲜红的公章,就完事了。 孟箬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个大腿就这么被她水灵灵地抱住了? 原书中,大佬有没有结婚也没提,反正绝对不是跟她结婚。 领完证后,孟箬又利索地把自己的户口从孟家迁出,迁入到游彻的名下。游彻是户主,她是妻子。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节 晚上回到家,李梅托木匠给她打的嫁妆箱子也打好了。 一对,两个,寓意成双成对。 孟箬把下聘那天收到的彩礼钱,以及前几天打的金饰,放在箱子底下压箱子。 彩礼三千八,李梅给她打的一对金镯子四千二,再加上杨庆,哦不游彻给她打的三金,两千块,加起来有一万块了。 而这些钱现在都是她的,她一不小心就成了万元户了。 孟箬看着这么多的金饰,犯起了愁,这些金饰放家里肯定也不安全,她得想办法藏起来。这个年代治安不好,小偷小摸的不少,也没家用保险箱卖,随便放家里很容易被小偷偷走。 她想了想又从衣服堆里翻出自己的存折。她刚参加工作不久,存折里的钱不多,只有可怜兮兮的一百多块。 这彩礼钱,等结完婚肯定是要存到存折里的。但仅有这三千八百块钱,肯定是不够的。 她还想买房,想挣更多更多的钱。因为她太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她没什么人可以依靠。 至于未来大佬游彻,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两人的婚姻到底能维持多久,说不定过个几年就过不下去了,又或者等游彻发达了,他会喜欢上别人。 她不能因为抱住了一个大腿,就啥也不干,等着游彻发达然后带着她过好日子吧,未来的变数太多了。 所以,谁有钱都不如自己有钱靠谱。 孟箬整理完嫁妆箱,又分别给两个嫁妆箱上了锁。 现在,她手上有一万元资产,嫁的还是未来大佬。孟箬感觉只要她能顺利嫁出去,她绝对能直接躺到大结局。 什么嫉妒女主,抢夺渣男,作天作地,被扫地出门,下场凄惨…… 不存在的! 孟箬的躺赢美梦才刚开始,变故却突然发生。 李梅的娘家表嫂和表侄,在一大早找上了门。 今天孟军刚好不在家,天还没亮就和后厨的孙师傅去隔壁市进货去了。 不然李梅左边要应付娘家表嫂,右边要应付孟军,还真有她忙的。 她、李梅、郑婉和孟继业,四人正吃着早饭呢,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外面的人边敲门边喊:“李梅在家吗?”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都给你敲坏。”李梅一边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一边开门。 打开门的李梅看见面前的俩人一愣。 门口站着一女一男,分别是她娘家表嫂和表侄。 隔壁的周大姐,听到动静已经早早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热闹了。 他们吃饭的饭桌正对着大门口,孟箬听到敲门声也往外瞅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她不认识,所以一下就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周大姐。 这个周大姐也是个奇人,但凡她家有点动静,她必打开门站在门口吃瓜。 只可惜周大姐生在现在,她要是晚生个几十年,一定是个嗅觉灵敏的一流狗仔。 娘家表嫂和表侄很不客气,见李梅开了门,也不等人请他们进屋,直接把主人李梅挤到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 “表嫂,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这的啊?”李梅脸上露出尴尬地神情,问道。 “找的啊。”表嫂不屑地回了一句。 表嫂看到他们还在吃早饭,很不客气拉过椅子坐下。 “正好,我跟涛涛还没吃早饭呢。”说着她看向李梅,示意让她去盛粥。 他们早上吃的是白米粥,桌上还摆了两盘咸菜。 “郑婉,快去厨房盛两碗粥。”李梅连忙吩咐道。 干嘛叫她啊,孟箬不也在旁边吗?郑婉不情不愿地起身去了厨房,几分钟后端来了两碗白米粥。 李梅表嫂接过粥,顺便招呼自己儿子坐在旁边,然后就开始呼噜噜地喝起粥来。 “二姨,他们是谁啊?”郑婉一脸嫌弃地看向这个举止粗俗的女人,不客气地问道。 李梅还没来得及回答,表嫂就率先反应了过来。 一脸打量地看向郑婉,问:“二姨?你是美娟的孩子?” 李美娟是李梅的妹妹。 李梅一听,两眼一瞪,心想完了,她忘了吴红云跟李美娟还挺熟的。 李梅娘家表嫂叫吴红云,表侄叫王涛。吴红云的家并不在丰州市,而是在丰州市的一个下属县城里。 十来天前,吴红云到丰州市赶集,在集市意外碰见了李梅。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会在市里碰到李梅。 然后她跟了她一段路,找到个合适的机会,上前打招呼,发现还真是李梅。 打完招呼,吴红云低头一看,看见李梅身边跟着的孟继业。 “妈,这是谁啊?”孟继业舔着糖人问。 李梅没立即跟孟继业解释,从兜里掏出一块五毛钱,打发孟继业自己去玩。 吴红云看李梅穿得不错,出手也大方,给孩子零花钱,一给就是一块五,就知道李梅又嫁人了,不仅再嫁了,还嫁得不错。 要知道,她家孩子找她要零花钱,哭着求了半天,她才给个一毛、两毛。 吴红云不知道的是,李梅平时也省,但她再省,对宝贝儿子孟继业却是极大方。一给零花钱就是五毛、一块的给。 李梅的老家和吴红云一样,都在莲塘村。李梅自从和郑光辉离婚后,人就离开了莲塘村,这七八年都没个音信,她有时候回老家,问她爹妈,他们都不知道。没想到她来了丰州市,还嫁了人。 李梅看见吴红云时,也很是惊讶,惊讶完又是心虚和害怕。 李梅为了能顺利嫁给孟军,撒了不少谎,什么爹妈早就死了,家里亲戚也不理她了。最重要的是,孟军只知道她嫁过人,不知道她还生了一个孩子。 为了圆谎,李梅自然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又嫁人的事,不然她生过孩子的事不就穿帮了。于是,在搭上孟军后,她直接和老家那边断了联系,这一断就是七八年。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市场碰到她娘家表嫂。 吴红云好不容易碰见李梅,哪里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于是,李梅便硬被吴红云拉着聊了一两个小时的天。说是聊天,其实主要是吴红云探听李梅的近况。 李梅也很小心,怕吴红云知道自己嫁得不错,被吴红云粘上,对自己的近况都是闪烁其词。 见李梅闪烁其词,吴红云就说起了自己的近况,说起了她那不中用的大儿子,王涛。 说王涛初中辍学,辍学后就在外面混,现在混到三十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相亲相了好几家,没一个姑娘看得上他。 转念,吴红云又问李梅,她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李梅当即想到了孟箬,或许是像快点打发走吴红云,或许也想快点把孟箬嫁出去,但又不想孟箬嫁得太好。 于是李梅一口答应,将孟箬介绍给吴红云的大儿子。 当然答应之后,不能光答应不做,不然吴红云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吴红云是在集市上碰见她的,但凡吴红云有点耐心,一路打听还是能打听到她家的。 当然李梅留了心眼,吴红云也留了心眼。吴红云怕李梅说话不算话,也猜出李梅嫁得很好,说不定还很有钱。于是在两人分开后,吴红云偷偷跟了李梅一上午,最后终于跟到了她家。 这几天李梅又是忙着对付孟箬,又是给孟箬操办嫁妆,忙得脚不沾地,完全把她表嫂吴红云的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吴红云竟然找上门来了,还带着她的大儿子王涛。很显然,吴红云就是为了给她儿子讨媳妇才找上门的。 得亏今天孟军不在家,不然她这些年扯的谎全都得穿帮。 “我不记得美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啊,而且美娟男人也不姓郑啊。”吴红云笑着说,立即就咂摸出这其中的猫腻。 “李梅,我记得你之前那个男人是姓郑吧?”吴红云问。 第12章 娘家表侄 这是直接贴脸开大啊。 坐在一旁的孟箬一挑眉,心想又有瓜可吃了。 她记得原书中,原主死活不同意嫁给李梅表侄,这个表嫂也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 但当时郑婉不在,孟军在,孟军一看李梅表侄是这个样子,瞬间看不上,就很强硬地拒绝了这门亲事,表嫂拿孟军没办法,就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 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郑婉的提前到来,煽动了蝴蝶的翅膀,产生了一点蝴蝶效应,事情发生了一点改变。 吴红云抓住了李梅的把柄,关键这把柄还很致命。 当初李梅想把她嫁给她这个娘家表侄,没想到现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个吴红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善茬。 李梅听到吴红云的话也是吓得瞪大了双眼,这里还有孟箬在场呢。 之前孟箬知道她把她妈留下的镯子熔了,就差点扒她一层皮,要是她再知道郑婉是她的亲生女儿,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呢。 这丫头,别看长得娇娇弱弱的,那亮出爪子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李梅连忙笑着把吴红云从椅子上拉起来,拉到了厨房,并把厨房门关起来。 吴红云一看李梅这么紧张,就知道“郑婉是她亲生女儿”这事,对她来说很要命。 “嫂子,我的亲嫂子,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突然来我家了啊?”李梅笑着问。 吴红云也笑了,说:“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我那不中用的儿子的事。” “我不是在信上跟你说了嘛,我正在做我继女的工作呢。”李梅说。 当初李梅答应帮吴红云大儿子说媒,吴红云还非要去她家看看,说方便以后联系,被李梅拒绝了。 当时李梅是这么说的:“嫂子,你说你从县里来这一趟也不容易,要不这样,你留我一个你家的地址,到时候我给你写信。” 吴红云当然知道李梅留的心眼,也知道就算自己再坚持李梅也不会带她去她家,就佯装答应,给了李梅自己家的地址。然后等分开后,又偷偷跟上李梅。 “我这不是怕信上说不清楚嘛?”吴红云笑着说,“而且我也想让两个孩子见一面。” “你看我今天出门出得急,带着涛涛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家,手上就啥也没拿,要是两个孩子看得中意,下次我再给你补上。”吴红云说。 李梅听着这话,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 人家杨家两次上门可都是烟啊酒啊提了不少东西。 吴红云并不知道李梅内心的活动,她朝饭桌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坐那吃饭的就是你在信上说的孟箬吧,长得可真水灵。”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节 桌上就坐了两个女娃,黑的是郑婉,李梅的女儿,那剩下的不就是她儿子未来媳妇了嘛。 “水灵是水灵,就是看着娇娇弱弱的,跟个花骨朵似的,也不知道手脚勤不勤快,会不会照顾男人。”吴红云又说。 李梅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去了,她心想就你儿子那条件,你还挑上了。 孟箬坐在桌前,小口喝着粥。对面李梅娘家表侄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却不容她忽视。 秀眉不悦地拧起,要不是她有话要说,她早走了。 “你就是孟箬吗?”王涛几乎是全程盯着孟箬看。 “我妈说,我表姑给我找了媳妇……” 不等王涛把话说完,孟箬腾地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她也不管厨房里的人是不是还在讲话,直接推开门,将碗放在池子里。 “李阿姨,我去上班了,”孟箬说着,假装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忙着嫁人的事,觉都睡少了。” 这话,她是故意说给吴红云听的。 “什么?你要嫁人了?”吴红云惊讶道。 “是啊,都下聘了,也领证了,就等着办酒呢。”孟箬笑盈盈道。 孟箬丢下一个雷,就神色轻松地去上班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李梅自己去解决吧,她才不管会怎么发展。 她算是看出来,吴红云这种人一旦粘上,那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所以还是让她缠上李梅,别缠上她吧。 孟箬一走,吴红云就直接把李梅从厨房拽出来,兴师问罪:“好啊,李梅,你敢骗我?她都嫁人了,你还骗我说把她许给我儿子。” “嫂子,我没骗你,我准备给你儿子说媒的时候,她还没许给别人呢。”李梅解释道。 她一直瞒着孟箬嫁人的事没跟吴红云说,就是想先稳住吴红云,让她先回家。反正她家不在省城,她应该也不会闲得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等过几天,孟箬出嫁了,她再想办法应付吴红云。 可是她所有的打算,让孟箬的两句话全毁了。 “就这么几天,就下完聘,还领证了?”吴红云有点不相信。 “是啊,你别看这丫头长得挺乖巧,她鬼主意多得很,这次的婆家还是她背着我自己找的。”李梅说。 “没办法,男方条件还行,出手又大方,彩礼直接就给了三千八,我家男人一口就答应了,这是他亲女儿,他都答应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吧。” “三千八?” 吴红云也震惊这个数字,要知道,她一大家子加起来,一年的收入都没有三千八。 “那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给我儿子说个媳妇,现在这个跑了,你就给另找一个。”吴红云强硬地说。 “不然,”说着,她看一眼郑婉,威胁道,“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好好好,我没说不帮你找啊,嫂子。”李梅强忍着心里想撕人的心思,笑着说。 现阶段,她还是主张先稳住吴红云,不然两头都要应付,她只会焦头烂额。 “大侄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啊?”大概是像表达表达为表侄找媳妇的诚意,李梅主动询问道。 方才王涛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在饭桌上吃早饭的孟箬。 长得白还好看,跟画上的人似的,王涛一眼相中,这姑娘要是让他娶进门,他还不得跟他那帮兄弟炫耀一辈子。 但是她表姑一出来,就说她已经嫁人了,王涛也很不高兴、 “就她那样的,好看的。”王涛语气生硬地说。 “你都多大了,就知道好看,光好看能当饭吃吗?”吴红云嫌弃道,“那娶老婆要看手脚勤不勤快,好不好生养,会不会服侍男人。” 吴红云:“你要是娶朵娇花回去,啥活儿都让你干,你乐意?” 王涛:“先娶回去,再让她学,学不会就打,我还不信她学不会了。” 李梅听着都感觉两眼一黑,心想这一家都是什么人。 她以前在莲塘村的时候,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和吴红云来往并不多,只感觉吴红云是个爱占便宜的农村女人。至于她的大儿子王涛,早早就出去了,几年都不回家的那种,她对他的品性就更不了解了。 虽然心里不认同,但为了先稳住这俩人,李梅还是笑着说:“行行行,表姑尽量给你找啊。” “别尽量啊,是一定要找到。”吴红云蛮横又强硬道。 “好好好。”李梅强忍着火气,笑着说。 等笑着打发走吴红云和王涛两人,李梅一转头看到郑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提前过来干嘛?”李梅狠瞪了她一眼,一直压着的火气顿时涌上来。 如果今天郑婉不在,就算吴红云找上门来,她也抓不到她的把柄,顶多就是,吴红云胡搅蛮缠几下,她说几句好话劝几下,然后吴红云再不情不愿地离开。 离开了,也就没其他事了。 但现在,吴红云这个狗皮膏药显然是粘她身上了。 “怎么就怪我头上了?”郑婉也是被她妈突如其来的怒气搞得莫名其妙。 “要怪不也应该怪孟箬吗?只要她乖乖嫁给王涛,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吗?” 李梅:“孟箬她又不瞎,她又不蠢,她一个大学生,能看上那样的人?” 就王涛那样的,别说孟箬看不上,她都看不上。 “那你怪你,一开始就不该揽这事。”郑婉一针见血道。 只是郑婉话音刚落,李梅的巴掌也跟着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脆响。 郑婉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红着眼眶看向李梅。 “你现在不得了了,还学会顶嘴了。”李梅也是气得不轻,胸膛起起伏伏。 她怎么不后悔,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她后悔归后悔,这死丫头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要不是她不听话,不打招呼就提前跑过来,不就没这些乌糟事了么。 吴红云提着一条肉美滋滋地从孟家出来,空手去的,出来还白捡一条肉。吴红云觉得这一趟是来值了,反正李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不行,下次她还来,还能再搞一条肉呢。 从杨家搬出来后,游彻就直接定了房子,还是他同事帮忙找的。 原先他同事帮忙找的,是那种常见的筒子楼,一侧是长长的露天走廊,一侧是隔间,一层的住户共享一个卫生间和厨房。 以前他一个人住倒没什么关系,平常他要么在厂里吃,要么在外面吃,很少自己开火做饭,有没有厨房都没多大关系。 但是定亲后就不一样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孟箬。 就算共用厨房没关系,那共用卫生间也是个事儿。 所以他又托同事帮忙重新找个,最好是标配卫生间和厨房的那种。同事也爽快地答应了,并在两天后带他去看了房。 房子南北通透,一个房间一个客厅,重要的是配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就是房租比之前看的筒子楼贵点。 游彻看完后很满意,立刻就定下了房子。 房子定下后,游彻又开始买家用电器,买之前,他特地询问了孟箬的意见,毕竟家用电器这些,还是女人用得多些。 “买洗衣机吧。”孟箬想了下,回答。 这个年代相对二三十年后,物质还是匮乏的,尤其是家用电器这块,贵不说,质量还堪忧。 像彩电要四千多块,冰箱要三千多块,洗衣机还相对便宜的,有的外国牌子的洗衣机只要一千多就能拿下。 彩电?她一个玩惯了平板手机的人,对这东西还真不感兴趣。 冰箱?如果他们家不经常做饭,这东西用处还真不大。 倒是洗衣机,可以帮她省不少事,衣服是要每天都洗的啊。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孟箬选了洗衣机。 游彻以为孟箬会选彩电,毕竟这东西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还是很稀罕的,没想到她竟然选了最便宜的洗衣机。 游彻知道她是在帮自己省钱,不由有些感动。心想,等以后发工资了,一定把这些家用电器都给她补齐了。 买完家电后,他算了算口袋里的钱。 原本买家电他准备了三千块的预算,现在买的是一千多的洗衣机,省下不少钱。他索性租一辆小车去接亲,搞得体面一点,反正接下来要用到钱的地方不多,就剩办酒了。 摆喜酒,他这边的亲戚就大伯一家,主要还是孟家那边的亲戚多些,整个两三桌应该也够了。 迎亲当天,孟箬化着妆,盘着发,头上插着几朵红花,身上是收腰大裙摆的红色连衣裙,再加上脚上那双漂亮的红高跟鞋。一身鲜艳的红色衬得孟箬肌肤白皙,娇艳无比,跟朵含苞待放的红牡丹似的,娇美又优雅。 当孟箬被游彻横抱进红色小轿车时,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亲戚、朋友、同事、小孩,以及不相关的路人都在旁边看热闹。 这其中看热闹的人当然还有郑婉。 郑婉凑过来看热闹,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看热闹,更重要的是取经。 上一世她嫁给谭林的时候,谭林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两人这婚结得也很简陋,谭林没钱租小轿车,就像朋友借了个三蹦子接亲,她的彩礼也是可怜的一千块,还进了李梅的口袋。 她的嫁妆就两床棉被,以及锅碗瓢盆那些东西。 哪里像孟箬这么风光,还有那么多金饰。 郑婉看着孟箬出嫁,每看一步,就幻想自己以后嫁给游彻,该怎么办。 孟箬的红连衣裙还是有点简陋了,她以后结婚要穿就穿最时兴的白婚纱,那拖地的大裙摆别提多好看。 杨庆接亲租的车也就是普通的小车,等她嫁人要租桑塔纳,还得是两辆。 …… 郑婉畅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这时,耳边传来不知是杨庆同事还是朋友的调笑声。 “杨庆老婆长得可真俊啊。” “啥杨庆,改名了,人家现在叫游彻。” “对对对,游彻,叫惯了杨庆,一时改不过来了,哈哈哈。”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节 刚还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郑婉脸色一变。 第13章 摇床声 什么?游彻? 郑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刚说什么?谁叫游彻?”郑婉直接冲到那人面前,声音还不受控制地提得很高。 那人被郑婉这突如其来的激动质问搞得皱眉,没好气道:“你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我就问你,你刚刚说杨庆改名了,是真的吗?”郑婉问。 “你是杨庆媳妇的亲戚吧。”这时,旁边一男的凑过来笑着说道。 “杨庆是改名了,他现在叫游彻,跟他妈姓。”那男的回答道。 “哪个游,哪个彻?”郑婉继续追问。 “三点水的‘游’,彻底的‘彻’。”那人耐心回答。 郑婉一听,只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游彻,整个丰州市叫这个名字的,也就一个人吧,不会这么巧重名吧。 她倒是希望重名。 郑婉想起什么,又连忙问道:“游彻他是在电器厂上班吗?” 那人点头。 郑婉的心又凉了一截。 “是在丰州电器三厂吗?”郑婉报出记忆中的名字,她记得谭林跟她说过,游彻发迹前就是在这个电器厂当研发工程师。 那人又点头。 “他在电器厂是做研发工程师吗?”郑婉又问。 这回那人笑了,没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人家都娶媳妇儿了,你这么关心他?” “是还不是?”郑婉急了。 “是。”那人回答。 这一声声肯定的回答无疑像是一道道晴天霹雳,在她头顶炸开,打击得她黝黑的脸都白了几分。 杨庆是游彻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难怪她初次见到杨庆的时候,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难怪杨庆的相貌会一下子就吸引住她。 原来这一切早有预兆,可是,她跟他却生生错过了,他现在娶了孟箬。 郑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孟家饭店的,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喜宴上了。抬头一看,游彻和孟箬正成双成对地给大家敬酒呢。 “你怎么也不吃菜?”旁边的男人笑着问。 郑婉转头一看,发现是刚刚回答他问题的男人。 “没胃口。”郑婉闷闷道。 开了这个话头,男人很热情地和郑婉聊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郑婉。”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叫汪文周,是杨庆,哦不,游彻的同事。”男人笑着说。 郑婉压根没心思听他说话,脑子里想的全是游彻,以及现在游彻娶了孟箬,她要怎么办。 她下意识点点头,结果神情一顿。 “你、你叫什么名字?”像是意识到什么的郑婉,结巴地问道。 “汪文周。”男人微笑着,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郑婉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刚刚一门心思想着游彻,压根没怎么注意跟他说话的男人,现在看来男人看着果然有点眼熟。 光看脸,郑婉只是觉得脸熟,现在听到男人的名字才反应过来,汪文周,这不就是上辈子一开始缠着她,后来被孟箬抢过去的渣男吗? 上辈子,有孟箬那个又蠢又笨的跳梁小丑帮她挡枪,但是这辈子孟箬已经嫁出去了,谁来帮她挡这个枪? “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汪文周笑着问。 “没、没什么。”郑婉避开他的视线回答。 “你好像对别人的名字很在意,”汪文周又笑着说,“我的名字是,杨庆,哦不,游彻的名字也是。” 说完,汪文周又笑:“这个杨庆也是的,好好的,改什么名,又不是什么小孩,害我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汪文周提及游彻,郑婉又忍不住抬头看去,恰好,孟箬和游彻敬完那两桌酒,往他们这桌走来了。 这对新人缓缓走来,手上举起酒杯,嘴上说着感谢大家来参加他们喜宴的话,大家也纷纷举起酒杯对新人说出祝福的话。 而郑婉则是全程盯着游彻看,直到他转身离开。眼神是那么的不舍。 等游彻走远后,汪文周盯着郑婉看的眼睛眨了下。 “你好像很在意游彻?”汪文周笑着问。 “哪有?”郑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明显了,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碗。 虽然重活了一世,但始终是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郑婉的思想还是偏保守的,至少不能被外人看出她对一个有妇之夫很在意。 “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郑婉不想和这个上辈子的渣男产生过多的交集,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汪文周看看郑婉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不远处,游彻夫妻,觉得很有意思地笑了。 在汪文周看来,郑婉的长相并不算平庸,她虽然皮肤黑,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很吸引人。 重要的是,郑婉这种小姑娘一看就是刚从乡下来的,懵懂天真,未经人事,对城里的一切又充满着好奇。 这种女孩子他是最喜欢的。 中午吃完酒席,晚上杨和平又在自己家请客吃饭。 刘秀英虽然不乐意请游彻两口子吃饭,但奈何拗不过杨和平,只能全程拉着一张脸表示自己的不满。 杨庆因为待会儿还要走回家,不敢喝太多,杨和平几杯酒下肚,就显出了几分醉意。 “小庆,”杨和平拉住游彻的手说,“不对不对,你现在改名了。” “我们老杨家对不住你妈,也对不住你啊。”说着,杨和平竟呜呜地哭起来。 坐在桌上的刘秀英和杨宇翔看见杨和平这副失态的样子,都是一脸尴尬。 刘秀英连忙将喝醉的杨和平扶进房间:“说你不能喝还非要喝。”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刘秀英回头对孟箬两人说。 游彻骑着自行车带着孟箬回到自己的小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现在整个房子就他们两个人,孟箬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小窝。新买的洗衣机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洗衣机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摆在洗衣机旁边的是她两个嫁妆箱,也是喜庆的大红色。 不止这里,门上、窗户上也都贴了大红色的囍字。 房子的格局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她走进房间,床上铺的是也是大红色的被子,不是她的嫁妆喜被,应该是游彻另外准备的。 这个新房虽然简陋,但该有的氛围也都有了。 没想到大佬还挺细心的,孟箬想。 “明天装洗衣机的人会来。”游彻说。 孟箬点点头,他们有两天的婚假,明天还能再休息一天。 而后,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先去洗。”说着,游彻拿起脸盆和毛巾,就进了卫生间。 游彻去洗漱,孟箬则在他们的卧房那打量。 打量了一会儿,她将铺在床上的喜被收起来,现在是大夏天,用不着盖被子,铺在上面纯粹为了好看,喜庆。 将喜被收到柜子里,孟箬累得喘了两口气,然后她坐到床边准备休息会儿。 谁知刚坐上去,床就发出很恐怖的“吱呀”声,像极了鬼片里的那种关门声。 孟箬挪动了一下屁股,结果床又发出“嘎吱”一声。 她脑袋一歪,盯着床,皱着眉头看。其实刚刚她收喜被的时候,就发现这床好像有点摇晃,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夸张。 床一看就老旧,年深月久,应该是原本就在这的。 孟箬像是不信邪地坐在床上晃了两下,这床就跟要散架一样,不停地发出“嘎吱”“吱呀”声。 绝了,这床,晚上怎么睡啊? 游彻刚洗漱完,一出卫生间,就听到卧室那边传来剧烈的摇床声。 吓得他赶紧跑去卧室查看,结果就看见孟箬坐在床边摇床。 游彻:…… 孟箬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他,连忙道:“这床怎么睡啊?” 说完,她还又摇了两下,表示她阐述的事实。 嘎吱——吱呀——嘎吱——吱呀—— 这架年岁已久的床发出它最后的声音,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 床塌了! 孟箬也因此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床板上。 她揉着被磕得有点晕的后脑,坐起身,现在是大夏天,床上就铺了一床新买的凉席,这一下磕得她感觉脑浆都晃匀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节 她抱着后脑勺站起来,看着已经彻底塌掉的床,秀眉一挑。 这床这么脆弱,被她摇两下就塌了? 这是她远未预料到的,不然她也不会作死到死命摇床。 绝了! 孟箬抬眼,一脸无辜地看向游彻。 “这床质量不行,就算我不摇它,我们俩睡在上面也会塌的。”她有些苦恼地解释。 “我知道。”反应过来的游彻,走过来查看床的情况。 现在的床,床尾的两条床腿直接断裂,床头的两条床腿则是连接处松动,现在连接处的卯榫也断裂。 随后游彻又嫌弃竹凉席,查看床板,床板倒还结实,一点事没有。 “这种情况只能把床腿锯掉。”游彻说。 说完,他便出房间去工具箱里找锯子。 回来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把木锯,然后蹲下身开始锯床头的两个腿。 新婚之夜,又是塌床,又是锯床,也是没谁了。 孟箬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又滑稽又好笑。 锯完床的四条腿,游彻收好锯子说:“可以了。” “今晚先这么凑合睡吧,明天我找几块砖头给它垫高一点。” “等下回发工资,我让木匠打个新床。”游彻安排得明明白白。 “嗯。”孟箬回了声。 听着她闷闷的声音,游彻才想起方才床塌的时候,她吓得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磕到了后脑啥。 “刚刚有没有吓到?”游彻问。 “有点。”孟箬回答的时候又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 床塌的时候,把后脑勺磕痛不说,更重要的是床塌的瞬间,身体突然失去重心,猛然下坠时的惊错感。 “后脑勺还痛不痛?”游彻视线落在她的后脑,关心道。 “还好,”孟箬如实回答,“就是刚开始碰到的时候有点晕,现在好多了。” “嗯,”他点头,“这事怪我,之前,我铺床的时候就发现床有点摇晃,但这几天太忙了,我也就多没在意。” 房子是近期才定下来的,布置好房子后,他也没过来睡。 他想的是东西什么都是新的,还是等新娘子嫁过来再用,于是,他便一直睡在电器厂的宿舍。 “没事。” 孟箬刚说完,门外突然响起“嘭嘭嘭”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其实用拍门声更恰当。 这大晚上,谁这么火急火燎地找他们。 孟箬正欲去开门,游彻却是抬手一挡,说:“太晚了,我去吧。” 她一想也是,这大晚上的,如果敲门的是位男同志,那就尴尬了。 门一打开,门外就响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你们这大晚上的干嘛呢?搞出这么大动静,‘嘭’的一声巨响,我还以为地震了呢。” 第14章 春宵一刻 一听是女的,孟箬也走到门口。 她连忙解释:“大姐,实在不好意思,床塌了。” 大姐用打量的眼神,看向房间里的布置,立即看出这是新婚夫妻的新房。 她只知道这栋楼今天有人结婚,但是不知道刚结婚的小夫妻就住她家楼上。 她跟她老公,原本关灯准备睡觉的。 结果刚关灯没多久,楼上就传来嘎吱嘎吱的摇床声。 那叫一个激烈啊,那叫一个干柴烈火啊。 听得她老公都有点欲罢不能,要跟她办事。 结果,他们老夫老妻刚把衣服脱了,楼上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像是床榻了。 这一声巨响,直接把她老公吓得欲望全无,烦躁地一翻身,开始穿裤子。 她也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窝火,穿好衣服就上楼拍门。 大姐斜着眼睛瞥了眼游彻,向孟箬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床塌了?你男人弄的?” “啊?”孟箬有点茫然。 算是她弄的吧。 “你们是今天刚结婚的小夫妻吧。”大姐笑得玩味。 “是。”孟箬如实回答。 “小夫妻动静别搞太大知道吗?这房子隔音很差,但凡说话大点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大姐又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劝诫道。 “你男人也太急了点,这才几点了,这街坊四邻都还没睡呢。”大姐又道。 “大姐,你好像误会了。”孟箬刚想解释这床塌了,其实是她弄的。 但是大姐明显往那方面想,她要是说是她弄的,那她的名声岂不是…… 所以,她选择闭嘴。 新婚之夜,小夫妻干柴烈火把床震塌了,这么劲爆又吸引人眼球的话题她不信大姐不会出去到处讲。 既然如此,那还是顺水推舟把这事推到游彻头上吧。 “好好好,”大姐一副全然不想听孟箬解释的样子,“不打扰你们春宵一刻。” 孟箬:…… 被塌床事件搞了一个多小时的两人,终于躺在床上,熄灯准备睡觉。 灯一关,视觉的感官被剥夺,听觉就显得格外敏锐。 现在正是三伏天,头顶的大叶吊扇正呼呼转着。 说来也奇怪,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空调,但也不至于热得睡不着。 胡思乱想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事实,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么一想,心里那股不自在的感觉就被逐渐放大。 渐渐,她的思绪开始飘飞。其实,另一个世界的她,也听长辈们谈论过他们那时结婚的事,那时的他们大多都是通过相亲认识,相亲见一面,看中就挑个日子下聘,等到新婚之夜,估计也就是双方见的第二面。 然后,半年就能揣上崽。 当时的孟箬听完长辈的谈论,一脸的不可思议,并表示如果让她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结婚,她情愿原地出家。 此时此刻,孟箬的内心:…… 她和游彻,算起来统共也就见了三面吧。 比她的长辈也好不到哪里去。 按照这个年代,正常人的思维今晚他们是要那啥的。 但是吧,孟箬又不完完全全是这个年代的人,所以要她跟你一个陌生人那个啥,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而且,游彻不是不行嘛。 孟箬盯着黑夜想着。 胡思乱想间,她下意识翻了一个身,正好正对着游彻这个方向。 此刻的游彻背对着她,一点没有要跟她做点什么的意思。 好吧,他好像是真的不行,孟箬肯定地在心里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新婚之夜,娇妻在旁,正常男人肯定会有所动作的吧,而他呢,跟个木头人似的。 抱着这种想法的孟箬,很快便进入梦乡。 此时,出于贴心,体量孟箬在跟他不熟识的情况下,他就跟她行周公之礼,觉得孟箬会难以接受的游彻,对自家媳妇的想法毫不知情。 孟箬出嫁的当天晚上,李梅就打起她房间的主意,并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向孟军提起。 “老孟啊你看,这小箬也嫁出去了,房间是不是也能收拾出来了。”李梅试探性说道。 听到李梅的话,正在吃饭的郑婉抬起头,看向孟军。心想,她终于不用睡客厅了吗? 孟军点点头:“是该收拾出来了。” 没想到孟军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李梅心中一喜。 “是啊,你看郑婉老是睡在客厅也不方便,那我等会儿就把房间收拾出来给郑婉住。”李梅说。 孟军皱眉:“小箬的房间干嘛要给她住?” “那房间收拾出来也是留给继业的。”孟军又说。 “可是继业不还小嘛。”李梅神情有些尴尬道。 “你不提这事,我还忘了,你外甥女干嘛要一直住在我家,不能让她出去租房子住?”孟军敲着桌子,皱眉问道。 “她身上这不是没钱嘛,所以让她先在咱家住下。”李梅为难地解释。 “不行不行。”孟军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郑婉则是一脸失望地垂下头,同时又纳闷,上一世她明明就是在孟箬被扫地出门后,占了她的房间啊。 怎么这一世好多都改变了,先是她一直睡在客厅,没按原定轨迹和孟箬挤一个房间,再又是孟箬顺利出嫁,还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游彻。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节 等吃完饭,李梅收拾碗筷去厨房,郑婉也连忙跟了进去。 “那我怎么办?”郑婉问。 李梅也烦得很,她想了想,又把这一切的不顺都归咎于郑婉的提前过来。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李梅语气不耐烦地吼了她一句。 郑婉被她吼得也有些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就气呼呼地站在一边。 李梅边刷碗,边想对策,最后说:“要不,你先回乡下吧。” “你不也不想在饭店后厨打杂嘛,”李梅说,“这样,你先回老家,等我这边给你寻到好工作了,我再写信让你过来。” 郑婉吃惊地看了李梅几秒,心想她算是明白了,她这是不想花钱给她租房子。 一听要在她身上花钱,就不乐意了。要知道,她对她那宝贝儿子可是大方得很,女儿是女儿,儿子是儿子是吧。 “我不回去,”郑婉不高兴道,“我是瞒着我爸偷跑出来的,我这要是回去还不被他打死。” 当初李梅非要闹着和郑光辉离婚,不就是因为他会打老婆嘛。 而且,她一定要留在省城,她都找到游彻了,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就算游彻结婚了又如何,她可以想办法破坏掉他们的婚姻。 “那你待在这也不是办法啊,你在饭店打工才几个钱,外面租房可不便宜。” 李梅确实不太想花钱给郑婉租房子,就算每个月花个十几块租个小房子,那累计下来也是比不小的开支。 更何况,她刚被孟箬宰了几顿狠的,现在手头正紧呢。 郑婉像是懒得陪她演了,突然放起狠话道:“妈,你要是非要这样,那你也别怪我。” 李梅一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不想花钱给我在外面租房子吗?你要是不给我租房子,我现在就跑到外面告诉孟军,我是你亲生女儿。” 闻言,李梅怔在了原地,像是惊讶又像是心寒。 她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自己能有被亲生女儿背刺的一天。 她害怕“郑婉是她亲生女儿”这个把柄被吴红云利用,被孟箬利用,可从没想到过,这个把柄还能被郑婉自己利用。 心寒之后,李梅笑了:“你还真是我的好女儿。” “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回你爸那,白眼狼。”李梅红着眼睛骂道。 李梅本以为郑婉跟她说那样的话,是气话。 她没想到郑婉给她来真的,她刚说完让她滚,这死丫头就直接推门出去,声音很大地对孟军说:“二姨夫,其实我……” 坐在沙发上的孟军刚一回头,李梅连忙冲出厨房,一把拉住了郑婉。 “你要跟我说什么?”已经回过头的孟军问。 “没什么,没什么,”李梅狠瞪了她一眼,笑着对孟军解释,“我让她洗碗呢,这丫头还跑出来了。” 孟军无所谓地转过身,继续听收音机里的广播。 李梅将郑婉重新拽进厨房,说:“我真是上辈子造多了孽,才生下你这么个讨债鬼。” “不就是要租房吗?好,我给你租。”李梅发狠了说。 郑婉也是下了狠心,如果李梅敢不管她,她就跟她鱼死网破。反正她过不好,大家都别想好过。 婚假一结束,孟箬就回食品厂上班了。 从她新家去食品厂要比之前更远一些,所以孟箬比往常晚到了几分钟。 等她到单位,发现隔壁的宋会计跑来她们办公室唠嗑。 她们这属于后勤组,她是后勤组的文员。 原主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还算优渥,尤其是原主生母去世前,她也算是孟家唯一的小公主了。 正是从小优渥的生活环境,原主也没什么忧患意识。虽然成绩不错,但大学学的专业却是行政管理,毕业后选的也是轻松又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文员工作。 哪怕孟家被伪善的后妈占着,原主的打算也只是先苟着,苟个几年,再嫁人不就是了。 “孟箬,听说你嫁人了?”宋燕见她进来笑着问。 孟箬不太想搭理她,随意地嗯了一声。她感觉自己也没得罪过宋燕,怎么宋燕每次跟她说话都跟带着刺似的。 宋燕也刚来食品厂没两年,但仗着自己是会计,比孟箬这个文员听着,就自认为高孟箬一头。 “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不还是干那种没水平的活儿,还不如我这个大专生呢。”宋燕时常这样背地里嘲讽孟箬。 孟箬才来食品厂不久也没招惹过宋燕,怎么宋燕就非要针对孟箬呢。 还不是孟箬一来,食品厂厂花的头衔就从宋燕身上换到孟箬身上了。 宋燕以前当厂花,那是矮子里面拔高个,但孟箬一来就不一样了,直接成了大家公认的厂花。 孟箬皮肤白身段窈窕,脸蛋更是长得跟朵娇花似的,关键人孟箬还是大学生呢。可以说,跟孟箬比,宋燕样样都比不上,所以她自然气啊。 “你怎么还嫁给电子厂的杨庆了?”宋燕一脸吃惊地说,表情很是夸张。 孟箬冷淡地抬眼看她,没有说话。 宋燕又是夸张地捂了捂嘴,说:“你不会啥也不知道吧?” 说着,宋燕很是热心地走到孟箬身边,开始讲起了她和杨庆,也就是游彻的交集。 一开始,宋燕夸张地说出那句话时,孟箬的心里还有点小期待,期待宋燕能说出什么她不知道的八卦。 结果宋燕一说完,还是游彻大伯母说他白眼狼的那一套。 关于游彻是否好吃懒做、性格差,孟箬还没摸清楚,但“白眼狼没良心”这一套肯定是不成立的。 单单看杨和平怎么对游彻就能看出来,杨和平是重情重义的人,从古到今,重情义之人向来只与重情义之人深交,她还没见过哪个重情义的人对白眼狼掏心掏肺的。 至于宋燕说的她和游彻的交集,无非是曾经有媒人给两人说媒,结果她一打听到游彻的那些谣言,就立刻拒了这门亲事。 仅此而已。 宋燕特意跟孟箬说及这件事,大概就是想表达:“你看,我压根都看不上的男人,你却当个宝。” 宋燕自诩长得不错,曾经的食品厂厂花,又有文化,还有份稳定的工作。所以对相亲对象诸多挑剔,既看不起家里没钱的,又看不起没上过大学的。 面对宋燕,孟箬是装都懒得装一下,直接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宋燕大概对这声不痛不痒的“哦”很有意见,直接气笑了。 孟箬怎么能是这副反应呢,她听完不该是惊讶、后悔、担忧、怨恨吗? 哪怕是听别人的八卦,也得有点反应吧,她怎么平静得好像她刚刚说那一大堆是在谈论天气好或不好一样。 怎么会?她是装的吧。 “你可别不领情,我也是好心告诉你。”宋燕有些不甘心道。 孟箬继续面无表情:“哦,我谢谢你。” 宋燕更气了,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击孟箬,最后她气得站在原地又是咬牙切齿又是瞪她,然后气呼呼地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她一大早跑去孟箬办公室,是想给她气受,不是自己讨气受的。 宋燕气呼呼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拿起旁边的纸就开始使劲儿地揉。 下午下班,孟箬看一堆人凑在厂子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就也好奇地凑上前去。 孟箬还没挤进人群,就听到身旁的工人说。 “这是看什么热闹啊?” “厂长在招面包技术工。” “咱们厂不是有好几个面包技术工嘛,干嘛还招?” “这回招的不一样,听说上头领导派任务下来了,要做一种咱们厂之前都没做过的面包,所以厂长重新招技术工呢?” “之前没做过的?那就是说咱们厂的技术工没一个会做呗。” 站在旁边同样看热闹的技术工脸一黑。 “那可不是,要不然厂长贴这招工告示干嘛。” …… 面包技术工?孟箬顿时来了兴趣。 第15章 面包技术工 众所周知,技术工的工资高,反正比她这个坐办公室的文员高。 从读书时起,孟箬就是个很有忧患意识的人。比如因为知道本科不好就业,虽然不喜欢但还是硬着头皮考了研究生,事实证明硕士也确实比学士好就业一些。 现在是1992年,距离历史中的下岗潮也没几年了。 技术工人,哪怕真到下岗那一天,也应该比她现在这个文员好再就业吧。 作为历史洪流中的一粒小尘埃,她当然是想走得更远一些。 而她,别的不说,对做吃的,做面包甜点这一块还是手到擒来的。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她有一个开蛋糕店,喜欢做美食的妈妈。 下定决心后,孟箬决定明天去报名。 虽然她还不清楚厂里对技术工的要求是什么,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呢。 这边,游彻一大早到办公室,就听到几个同事在那哈哈大笑。 等他一坐到工位上,同事曹展飞就搂着他的肩膀,笑道:“游彻,听说你新婚那天晚上,把你家床都给震塌了,哈哈哈哈。” 游彻脸一黑:“谁告诉你的?” “还能是谁,你家楼下的那个周大姐啊。” “我跟你说,这个周家两姐妹在咱们这一片是出了名的嘴碎,老大周琴娟,老二周巧梅。你家楼下的正好是老二周巧梅,反正你住她家楼上,就别想有什么隐私可言了。” 游彻的脸又一黑:“这房子不是你帮我找的吗?” “嘿嘿,”曹展飞不好意思一笑,“我这不是现在才知道嘛,我发誓之前我可不知情啊,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你租那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节 大概是曹展飞怕游彻找他麻烦,他主动岔开话题:“跟你说个别的事。” 曹展飞神神秘秘地看了眼四周,凑到游彻耳边,小声道:“我听他们说,咱们厂子资金链好像断了,这个月的工资不一定能发下来。” 一听说电器厂的资金链断了,游彻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 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前两年因为物价上涨的原因,大家怕手里的钱贬值,都不敢存钱,都在拼命囤货,家电卖得也很好。 他们厂长以为今年还会像去年一样,家电销路继续向好,年初一开工,就让几个生产车间拼命生产家电,以至于没多久,厂里的仓库都堆满了货。 货满了,那就应该先清货,但是厂长还是让他们不要停工,继续生产,觉得货只要产出来了就能卖出去。 但是货一旦断了,钱就被别的厂赚走了。 结果,货还没卖出去,厂里的资金链就周转不过来了。 资金链没法周转,那只能加紧清货,但是今年不同往年,家电滞销了。 滞销的原因有两方面:其一,今年开始物价渐渐稳了,大家的囤货意愿也就没那么强烈了;其二,赶工出来的家电出现了很多的质量问题,今年他们收到的质量投诉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大家又不傻,花那个冤枉钱买有质量问题的家电。 “你怎么听完我说的一点也不发愁?”曹展飞纳闷道。 “听说厂长因为资金链断了的事,愁得几个晚上没睡觉。” “你也说了,厂长愁得睡不着觉都没用,那我发愁有什么用?”游彻一脸平静道。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就是会愁吧。”曹展飞想了想又说,“你说咱们厂子不会就这样倒了吧。” 游彻摇头:“不知道。”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大一个电器厂不会说倒就倒,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到了那一步,他也有办法活下去。 遇见事光发愁是没用的,要有解决办法。 因此一下班他还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家。 一到下班的时间,路上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下班的工人,车铃叮叮响。 游彻看到有不少男女同坐一辆车的,男同志奋力骑着,女同志坐在车后座上,笑着同男同志讲话。 看两人那么甜蜜的样子,不是新婚夫妻,就是刚谈的情侣。 游彻顿时想到自己和孟箬也是刚结婚的小夫妻。 晚上,孟箬骑着自行车回家,到楼下后,掏出车锁将车锁上,然后拎着刚买的菜快步上楼。 他们中午在厂子里的食堂吃,晚上一般自己做。 她家在二楼,新婚那晚找上门的那个大姐就住她家楼下。 孟箬一进家门就往厨房走,正准备洗菜时,游彻也走进了厨房。 “菜,我来洗吧。”游彻说。 既然他都主动帮忙,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早在新婚的第二天,两人就将家务活进行了分工,做饭她来,扫地、洗衣服晾衣服这些活游彻来。 游彻一边洗菜一边说:“以后上下班我送你接你。” 孟箬一愣,电器厂和食品厂离得并不近,有两三里的路呢,而且也不顺路。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有自行车。”孟箬笑着说。 “不麻烦,我骑个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你要是下班早了,就在厂门口等等我。”游彻坚持。 “那也行。”孟箬想了想说。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不管是自己骑车,还是游彻骑车去接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游彻洗完菜,又开始帮忙切菜,只是动作笨拙,切得也不太好。 孟箬嫌他动作慢,说:“你去客厅休息会儿,我来吧。” 她接过菜刀,就开始给土豆切片切丝,动作迅速且流利。 游彻站在一旁都看愣了,孟箬十指纤纤,他还以为她应当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但随后他就想起了孟箬的后妈,又心下了然,有个伪善的后妈,她在孟家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地嫁给他这个穷小子。 其实,游彻想错了。孟箬在孟家还真没怎么做过饭,以前她生母在的时候不用她做,后来孟军娶了李梅,李梅前期为了立住慈母人设,也没让孟箬下过厨房。 孟箬的厨艺是在另一个世界跟她妈学的,她妈喜欢烹饪,她从小跟着耳濡目染。 她硕士期间学的是药物化学,其实比起化学她更喜欢烹饪,有时候学业压力大或者工作压力大,她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烹饪。 看着食物从原始的状态变成另一种状态,孟箬感觉很治愈,烹饪可以大大缓解她心里的压力,她也很享受那个过程。 她不止一次想过放弃学业,放弃天天窝在实验室的工作,和妈妈一起打理蛋糕店。 但她妈妈不同意,妈妈总是说:“你读书都读二十几年了,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吗?” 所以,哪怕是不喜欢,她还是坚持完成学业,坚持待在实验室工作。 十几分钟后,菜香从厨房飘出。 孟箬端着两盘菜,从,一道酸辣土豆丝,一道青椒炒鸡蛋。 游彻见她把菜端出来,连忙起身去厨房盛饭。 无论是土豆丝还是青椒炒鸡蛋,卖相都很好看。 游彻抽出筷子夹起切得粗细均匀的土豆丝送入口中,入口脆爽,微辣中带着一点酸,很好吃。 “很好吃。”游彻说。 原本低头吃饭的孟箬听到他的夸赞,露出一个笑容。 这一笑直接给游彻看愣了,粉嫩的唇角翘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弯成月牙状,看着像一朵在阳光下盛开的蔷薇花,又美又甜。 “好吃就行。”孟箬笑着说。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吃饭,偶尔说一两句话,气氛安静又和谐。 游彻吃着吃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和妈妈一起吃饭的场景。 那时他爸出去打工,就他和妈妈在家,他们也是这样面对面坐着,氛围安静又和谐,妈妈还时不时地给他夹菜,叮嘱他多吃点菜。 他有多久没这样和谐又安静地吃一顿饭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在大伯家的时候,虽然大伯对他也很好,但他总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他融不到那个家中。 而今天孟箬做的这顿饭,让他有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游彻扒着饭,感觉眼眶一热。 因为他一直低着头,孟箬也没发现这点异样,快速地吃完饭,就收了自己的碗,准备洗碗收拾灶台。 “我来洗碗。”游彻快速扒了两口碗里的饭,说,“以后碗都我来洗。” 孟箬一扬眉,心说这人还挺自觉,很好,她喜欢。 干活帮忙都这么自觉,跟刘秀英说的“好吃懒做”完全不搭边嘛。 隔天一大早,游彻还真的骑车送她去食品厂。 游彻在前面骑车,她坐在后座,扶着车子,闭上双眼感受着清晨的凉风拂过面颊,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安抚着她的心灵。 一睁眼,路两旁要么是茂密的树木,要么是街边小店,早餐店里热气腾腾,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喜悦。 在她那个世界,哪有这种惬意时候啊。大家上下班都是丧着一张脸匆忙挤地铁,哪里有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 没想到不用自己骑车上下班,还挺好的,孟箬想。 到了食品厂,孟箬一看时间还早,就直接去了人事科的办公室。 好巧不巧,宋燕又在人事科办公室串门。 宋燕一看她来了,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 孟箬懒得搭理她。 她找到负责招聘技术工的人事专员说:“厂里是在招面包技术工吧,我要报名一个。” 不等人事专员说话,一边的宋燕先尖着嗓子说:“你一个文员会做面包吗?你要是闲得没事去找别的活儿干啊,别在这耽误人事科的时间。” “到底是谁闲得没事干,天天串门。”孟箬不客气地怼道。 “我既然敢报名,就是有技术,你要看不惯,你也报名?”孟箬道。 “你……”宋燕被她怼得没话说。 “孟同志,这个岗位是要试手艺的,你确定你没问题?”人事专员问道。 宋燕连忙接话,嘲讽地笑道:“是啊,你来食品厂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面包呢?” 宋燕跟个苍蝇一样,孟箬真想拿个苍蝇拍一拍子拍死她。 “我没问题。”她跟人事专员说。 “行,我把你的名字记下,等会儿九点半你直接去一号生产车间,厂长很重视这次的事,会亲自去车间监督。”人事专员说。 “厂长也会去?”宋燕惊讶道。 惊讶之余,她又窃喜,厂长可不是好糊弄的,要是孟箬在厂长面前犯错,那可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 宋燕在心里偷笑,这次的热闹她一定要看,她都迫不及待了呢。 第16章 短保面包 九点半,一众人聚集在一号生产车间的研发室内。 “你一个文员跑这凑什么热闹?”一号生产车间的班组长冯佳玲眼尖地在人群中发现了孟箬。 冯佳玲平时跟宋燕走得近,孟箬猜她应该已经从宋燕那听到点什么。 孟箬转头一看,看见了真正跑来看热闹的宋燕。 “她一个会计跑过来,你怎么不管她。”孟箬指着宋燕,故意很大声地说。 冯佳玲不好说什么。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9节 宋燕却理直气壮道:“我跑来看热闹不行啊。” 孟箬转过头,没理两人。 “好了,人都到齐了,”一号生产车间的主任张彩霞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面包说道,“咱们来说说这个面包啊。” “这个面包啊,跟我们之前做的长保面包都不一样,这个短保面包,吃起来更香更软,当然卖得也贵一点。” “短保面包就是保质期短一点的,一般在5-10天,长保面包大家应该都知道,就是保质期长些的,几个月到半年。” 孟箬看着主任手上的面包,心想,样子有点像吐司。 这个年头也有吐司,但是那种全麦吐司,吃着比较干比较硬。 九零年代初,国内经济逐步向好,人民生活水平也有所提升,在以前比较稀罕的面包,如今市面上也有了不少种类,像三明治面包、鸡腿面包、毛毛虫面包、老蛋糕这些都是许多人的童年回忆。 “小王,你掰一点给大家尝尝。”主任张彩霞说道。 主任一发话,那个叫小王的人就开始掰面包给大家尝。 孟箬也分到了一块。 她看很多人拿到面包后,狐疑地看了看,就直接丢嘴里品尝,尝完之后还跟那个小王再要。 “就这么点,都没尝出味儿来,小王再给我来一块。” “是啊,是啊,小王,给我也再来一块。”其他人也附和道。 小王直接拒绝:“样品就这么多,都被你们吃完了,厂长待会儿怎么对比口味。” 孟箬忍不住笑了,她拿起面包先是仔细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心想,有点像她那个年代的牛奶吐司啊。 最后,孟箬将面包丢进嘴里品尝,还真是牛奶吐司。 如果真是牛奶吐司,那就简单了,她跟着她妈不知道做了多少遍牛奶吐司,配方早就会背了。 胸有成竹后,孟箬又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里等于是面包研发室,研发新品、试验新品都是在这里进行。 她粗略看了一眼,无论是食材还是设备,都很齐全。 “试吃完之后,大家有信心的就留下来试着做一下,待会儿厂长会亲自过来尝你们做的面包。”张彩霞继续说道。 那些原本信心十足的人,在试吃完面包之后都不确定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分钟后,原本聚集在研发室的人就走了将近一半。 宋燕见孟箬还没走,又在那跟冯佳玲一起冷嘲热讽:“她一个做文员,我不信她真的会做,等着看她怎么在厂长面前出丑吧。” 孟箬充耳不闻,开始一脸认真准备材料。 高筋面粉、白糖、酵母、鸡蛋、牛奶、黄油…… “你怎么不加水加牛奶啊?”旁边一位女同志疑惑地问。 “用牛奶代替水,会更香一点。”孟箬回答。 “这样吗?”那人本来都准备倒水的,想了想也换成了牛奶。 宋燕在一旁听着,连忙嘲笑:“我就没听过谁做面包不用水用牛奶的,再说了等到时候生产还真用牛奶啊,成本多高。” 孟箬揉面团的时候,宋燕就在一旁看着,边看边怀疑,她还真会做啊。 而且看她那动作,还不像是新手。 宋燕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看孟箬的笑话了。 再看其他人,有的依旧用普通面粉,有的没用牛奶用的是水。 做完面团,大家一齐放进大烤箱中发酵。 研发室里的烤炉只有一个大的,所以发酵时间和烤的温度、时间,大家都设得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吐司面包的香味逐渐溢出。 “好香啊。”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往门口看去,厂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食品厂厂长姓马,年近五十,矮矮胖胖的,说起话来总是笑眯眯,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 时间一到,小王打开烤炉,原本只是溢出一点的香味便迎面扑过来。 还是一股奶香味。 因为人多,为防止搞混,每个吐司模具上都写上了名字。 孟箬戴上手套,从模具中倒出吐司面包,很漂亮的长方体,说明发酵时间足够。表面是一层金黄的酥皮,说明烤的温度和时间也可以。 她拿出刀将吐司切成一片一片,摆在盘子上。 厂长是一个一个尝的,她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就她和另一个姑娘两个人。 厂长一个个品尝,不是摇头,就是说:“太干了、太硬了、不够香、不够软。” 到后面,厂长都懒得尝了,看一眼就直接走了。 厂长本来还想再看一眼最后一排的,冯佳玲突然凑到厂长身边说:“马厂长,后面俩都不用看了,那俩都不是专业的,一个文员,一个普工。” 这话还是宋燕怂恿冯佳玲说的,孟箬怎么做的面包,宋燕是全程在旁边看着的。 等孟箬把面包从模具里倒出来时,那股浓郁的奶香味就散了出来,宋燕在旁边闻着都差点流口水了。 孟箬做的面包卖相也是最好看的,又香,宋燕想保不齐还真让她瞎猫碰着死耗子,让她给做对了。 宋燕哪里肯让孟箬在厂长面前出风头,就怂恿冯佳玲到厂长面前说那些话。 厂长闻言抬头瞅了一眼,然后视线在孟箬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那个漂亮女娃他记得,他们厂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好像确实是个文员。 马栋皱起了眉,一个文员跑来瞎凑什么热闹。 马栋想着转身就准备走。 孟箬心里一沉,马厂长怎么不过来看她们的就直接走了?如果厂长看都不看,那她辛辛苦苦做吐司就白费了功夫。 她抬头正欲喊住马厂长,她旁边的人直接端着盘子往马厂长跟前跑。 孟箬见状,也连忙端着自己的吐司面包跑到厂长面前。 “厂长,您还没尝我做的呢。”那女孩说。 孟箬也跟着说:“厂长,还有我的。” 说完,孟箬瞅了一眼,那女孩胸前的名字,吴爱香。 这人还挺机灵的,孟箬想。 厂长一看,两人端过来的吐司面包,光看卖相,好像就有点意思。 马栋拿起一片吴爱香做的吐司面包尝了尝。 “嗯,”马栋点点头,“味道还不错。” 吴爱香窃喜地笑了。 然后,马栋又拿起孟箬的面包尝了尝,尝完之后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激动地指了指盘子里的面包,说:“就是这个味道。” 马栋像是不敢相信,又拿起一片尝起来。 他边尝边说:“比样品还更香一点。” 孟箬心想,当然比样品香,她这可是纯手工制作,用的足量的牛奶和黄油。 “如果说这个味道是比较接近,那这个就是超越了。”马栋左手拿起吴爱香做的吐司,右手拿起孟箬做的吐司,跟旁边的张彩霞说道。 感慨完,马栋又一脸欣喜地看向孟箬。 “你不是文员吗?怎么还有这技术?”马栋笑着问。 “厂长,文员也可以会做面包的呀。”孟箬笑着说。 然后她转头看向站在墙边的宋燕,说:“宋会计不也过来了嘛?” 突然被点名的宋燕一脸懵。 马栋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看向宋燕:“难道宋会计也会做面包?” 一听厂长问话,宋燕连忙走上前,结结巴巴地回:“厂、厂长,我,我不会。” 闻言,马栋当即皱眉:“那你来这干什么?” “我、我……”宋燕“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啊?我还以为宋会计脱离岗位跑来这,也是来做面包的呢。”孟箬开始茶言茶语,“那宋会计是来干嘛的呀,反正肯定不是无故脱岗偷懒来的吧。” 宋燕怒道:“孟箬你乱讲什么,我哪里无故脱岗了。” 马栋立即明白了,宋燕是财务科朱会计的亲戚,宋燕无故脱岗这朱会计也不管了是吧。 “你领导是朱会计是吧,等会儿我就去找她。”马栋一脸严肃道,“上班时间不在自己岗位上工作,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 这个年代的国营厂子管理都比较松散,工人偶然脱离自己的岗位也是常有的事。 但像宋燕这样高调,还被厂长撞见的就比较少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厂长骂,宋燕又是个自尊心强的,眼眶当即就红了。 她擦了擦眼泪,也不管厂长有没有训完话,直接跑出了研发室。 “我记得你就是一号生产车间的普工吧。”马栋看向一旁的吴爱香说。 说着,他又看向她胸前工服上的名字:“叫吴爱香。” “虽然你做的面包离样品的味道还差点,但也很厉害了,”马栋笑着夸赞道,“最重要的是你只是一个普工,却能做得差不多,这说明你不仅有基础,还肯钻研。” 听到马厂长的夸赞,吴爱香在心里窃喜,心想,厂长会不会直接把她升为技术工啊。 她要是成了技术工,那工资不得翻倍。 就像马栋说的,吴爱香是有点烘焙基础,因为她婶婶开了一家蛋糕店,来食品厂之前她经常去婶婶的蛋糕店帮忙干活。 但基础也就那么一点,根本不如厂里的技术工。她之所以能做出和孟箬差不多的面包,是因为她完全抄袭的配方,孟箬准备什么她准备什么,孟箬怎么做她怎么做。 而孟箬因为专心,根本没注意到她。 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谁站她旁边她抄谁,因为光靠她自己的水平根本做不出来。 “你是叫?”马栋问孟箬,他虽然对她有印象,但却不大记得她的名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0节 “孟箬。”她回答。 马栋点点头,说:“小孟,这个面包你今天再多做几个,我拿给上级领导审核,领导要是满意,这个单子就是我们厂的了,到时候就把你正式转成一号生产车间的技术工。” 孟箬笑着点头:“好的厂长。” 马栋满意地点头,然后转身就准备走。 吴爱香有点懵了,连忙追问:“那我呢?厂长。” 马栋回头,像是想起什么,笑着鼓励她:“你继续加油。” 吴爱香傻眼了。 第17章 筒子楼 吴爱香怎么也没想到,厂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她就只是夸夸她而已。 “吴爱香,你杵在那干嘛呢,还不赶紧回岗位。”组长冯佳玲皱着眉,语气不快地朝她喊道。 吴爱香矮矮瘦瘦的,皮肤黑黄,长得也不起眼。 也正是因为不起眼,冯佳玲忽略了她,没想到她主意还很大,竟然直接端着面包拦住了厂长。 要不是她拦厂长,哪有后面的事,孟箬哪里有机会害燕子。 所以,冯佳玲现在看她也很不顺眼。 孟箬中午吃完饭,按照厂长的吩咐,又烤了好几个面包,并用油纸包好,送到了厂长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时候,孟箬还探了一下厂长的口风。 “马厂长,等我转成正式技术工后,工资是不是也跟着涨啊。”孟箬问。 “那肯定的。”马栋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就是技术工可比坐办公室辛苦很多啊。”马栋又说。 “我既然想涨工资,那就不怕辛苦。”孟箬目光坚定道。 “那就行。”马栋又和蔼地笑了。 他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这突然放弃清闲的办公室工作,去车间干技术工,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孟箬一怔,她倒是没想到厂长会往这个方向想。 不过她还是很上道地抓住这个机会,卖了个惨:“可不是,厂长你不知道,我男人为了凑彩礼钱,在外面借了不少。” “这不是赶紧挣钱,争取早点把欠下的债还了嘛。”孟箬抓紧立了个贤内助的人设。 马厂长是四零年代出生的人,他们这一辈的人思想大多传统,尤其是对女人的看法传统又守旧。 在他们看来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做好贤妻良母这就够了。 果然,这一套话很得马栋的欢心,马栋也顺势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 “小孟,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不像我那不听话的女儿,上了个大学,整天就想着搞独立女性那一套,说什么不嫁人,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风险给科学事业,大学读完了还不罢休,还说要读什么研究生博士。” “读完博士,那都三十了,还嫁得出去吗?到时候那些亲戚朋友不都得笑话我,说我家养了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孟箬在旁听得眉毛一挑,心里不由佩服厂长女儿的勇敢。 说实话,哪怕是再过个二三十年,女孩子说出一辈子不嫁这种话,也是要被爹娘狠骂一顿的。 而现在是九零年代初,敢说出这样话语的女性,还坚持付诸于实践的,得是意志多么强大的人啊。 听马厂长说,她女儿成绩应该也很不错,说不定等读到博士真能成为国之栋梁呢。 孟箬又和厂长扯了一点闲篇,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回到办公室,王姐和赵姐就凑过来打听她转技术工的事。 赵芳问:“小孟,我听他们说你要转成技术工了?” 厂长虽然承诺给她转成技术工,但也是有前提的,是在面包单子落到他们食品厂的前提下。 转技术工的事没有一锤定音,孟箬也不敢说大话,到处宣扬,怕到时候转不成,啪啪打脸。 孟箬笑了笑,说:“这事还还没定下来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转成技术工。” “我听他们说技术工的工资可高了,”赵芳又说,“小孟,你也是冲着工资去的吧。” 孟箬笑笑没接她的话,这话说的,谁打工不是为了钱啊。 王翠凤撇嘴看了眼赵芳,然后又笑眯眯地夸孟箬:“小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啊,咱们厂的面包技术工,那没两把刷子可是干不了的。” “小孟,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啊?”赵芳问。 “实在不行,我想让我儿子也出去学个手艺。” “跟我亲妈学的。”孟箬回答。 她这话说的也没错,就看她们怎么理解了。 本来赵芳还想打听一下孟箬手艺的来源,结果人是跟她死去的妈学的。 得了,白打听了。 王姐和赵姐回去自己工位后,孟箬便拿出本子和笔,梳理自己的赚钱计划。 关于赚钱,她有两条思路,要么开店创业,要么升职加薪。 开店创业需要有原始资金,她现在卡里只有四千块,都拿去创业的话,估计撑不了太久。只要创业就有风险,她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头几个月就能盈利。 而且开店创业还有一个问题,谁来看店?如果她来看店的话,就要先辞掉食品厂的工作,不然她哪有时间进货看店。 综上,开店创业这条线,她决定暂时搁置。 于是就剩第二条升职加薪了,好在升职的机会来得也很及时,食品厂要招技术工。 梳理完,孟箬合起本子,心想,接下来就是等厂长的好消息了。 10号这天,出乎大部分人预料的,电器厂准时发工资了。 拿到工资后,这些天压在曹展飞头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一脸兴奋地凑到游彻跟前,问:“你知道咱们厂为什么能准时发工资吗?” 游彻很配合地摇头。 “因为仓库里积压的库存清掉了。”曹展飞一脸神秘地说,“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上头领导给咱们厂长施压了,要他必须尽快清掉仓库里的库存,不然要问责。” “那么多库存,都清掉了?”游彻倒是疑惑了。 “有没有都清掉,我就不清楚了,但应该大部分都清掉了。”曹展飞说,“不然怎么按时发工资,咱们厂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呢。” “这些,又是听你那供销科的朋友说的?”游彻问。 “是啊,我总共也就这几个消息来源。”曹展飞理所当然道。 可游彻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上半年厂长命各个车间赶货的时候,供销科那边就反应过情况,说今年家电销路不太好,让厂长不要那么激进地生产,结果厂长非但不听,还在事后找了个理由降了供销科科长的职。 结果现在,库存说清就能清掉了? 据他了解,市场的疲软尚未缓解,民众对低质量家电的反应也并没有解决。 游彻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的走向。 曹展飞一看游彻的表情,皱着眉,低头深思。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前几天我跟你说厂子资金链出问题的时候你一点不愁,现在准时发工资了,你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曹展飞不理解道。 闻言,游彻神情缓和了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没,想别的事呢。” 这两天,李梅都在忙着给郑婉找房子。 昨天终于确认了一个筒子楼的空房间,价格便宜,离孟家还远。 要说以前李梅对郑婉还是有些舐犊情深在,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郑婉变了,变得她这个当妈的都不认识了。 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过来不说,手脚也不勤快了。让她帮忙做饭、洗碗,她就在那磨洋工偷懒,还动不动拿自己和孟箬比,以为自己也有那小姐命。 这些小毛病也就算了,前几天,她竟然拿她是她女儿的事威胁她。 这事被吴红云抓着威胁她也就算了,郑婉竟然也用这个把柄威胁她。 李梅想想就气,她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啊,才生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她当初写信让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心疼她,看她在后妈后爸日子过得苦可怜。 结果,自己女儿用刀子扎她心口,这真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啊。 所以她找房子故意找得离孟家远点,这死丫头最好永远别来沾她的边。 确定房子的第二天,李梅就带着郑婉搬走了。 郑婉刚来筒子楼的时候,还一脸嫌弃。 “妈,你怎么给我租了个筒子楼啊,这里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不知道多脏。” 一旁的李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还是忍住没骂她。 “你看这楼道,堆的全是破烂和垃圾。” 筒子楼大多是七八十年代国营单位分的住房,为了两端通风,搞了长长的露天走廊,每一层只有共用的厕所和厨房,跟学生宿舍差不多。 走廊面积不小,于是很多居民都会在自家门口的走廊那堆不少杂物。有的还会在家门口搞个灶烧饭,一开火就是油烟漫天,熏得整个走廊乌漆嘛黑。 她上辈子过得那么苦,都没住过这么脏乱差的筒子楼。 上辈子出嫁前,她一直住在孟箬的房间里,出嫁后,谭林又是租了两室的房子作为他们结婚的新房。 虽然是租的,但好歹是在单元楼里,有配套的厨房和卫生间,楼道里也干干净净的,哪里像她妈给她租的筒子楼。 她妈这是为了给自己省钱,故意给她租这么个房子吧。 说着,郑婉推开租的房间门,登时就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这什么味儿啊?” 旁边的李梅也着实被这味道冲了一下,早上吃的还没消化完的早饭顿时翻江倒海。 从房间里散发出来的馊味混杂着臭味,直冲天灵感。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1节 郑婉捏紧鼻子扫了一眼房子的环境,水泥地上一块块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墙壁上刷的白石灰早就掉得不成样子了,一张很不结实的木床靠墙放着,靠床的那面墙上糊了报纸,但报纸早就发黄发黑,还泛着一层油光。 她看着都觉得恶心。 “我不要住这。”郑婉站在门口,死活不进去。 “妈,你是不是故意的,给我租这么个地方,这是人住的吗?”郑婉气愤地说。 李梅也是被她搞得忍无可忍了,自掏腰包帮她租房不说,她还一脸嫌弃。 李梅还没来得及将心里的脏话骂出口,旁边路过的一个大妈早就看不下去了,语气嘲讽道:“哟,这是哪里来的大小姐啊,这里不是人住的,那你去住皇宫啊。” “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谁家的小姐啊,”大妈毫不顾忌上下打量着郑婉,嗤笑道,“不会是从乡下来的小姐吧。” “你要嫌城里脏啊,就赶紧滚回你的乡下,当小姐去,别在这逼逼叨叨的烦人。”骂完,大妈还不忘往地上啐一口,“呸,装模作样的玩意儿。” 郑婉气得脸都红了,但是她却不敢还嘴,一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不知道她家有多少人在这呢,二来,这大妈不光嘴巴厉害,长得也很魁梧,真要打起来,就算她和她妈两个人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可以说那个大妈把李梅心里的话都给骂了出来,而且杀伤力翻倍,李梅顿时感觉舒心了。 “听到没,人家大妈说的没错,你要嫌弃这里脏,要么回你的乡下老家去,要么你有本事有钱,自己租好房子去。” “孟箬刚嫁人,花了家里不少钱,反正我现在手里的钱就够租这样的房子,你爱住不住。”李梅也不给她继续惯着,直接放狠话道。 说完,李梅把郑婉的行李往床上一甩,转身就走了。 独留郑婉一个人在出租屋气得跺脚。 郑婉捂着鼻子看了一圈这脏兮兮的房子,叹了一口气,这房子脏得她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打扫。 正当她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郑婉?” 郑婉下意识转身,看到来人后惊讶地抬了抬眼,门口站着的竟然是汪文周。 第18章 要出大事 郑婉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她和汪文周的交集,才回想起个大概。 主要还是因为上辈子,她和汪文周的交集并不多,那段短暂的记忆和她漫长的人生比起来,就像是稻田中的一粒稻谷,微不足道。 上辈子她是在饭店认识的汪文周。 那时候她在孟家饭店勤勤恳恳地干了大半年的后厨勤杂工,孟军见她踏实肯干,就让她去饭店前厅当服务员。 有一回,一个顾客以他们店菜太咸为由故意找茬。正好那天孟军不在,那顾客就揪着郑婉不放,非要她给个说法,她当时害怕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同样来饭店吃饭的汪文周过来替她解围,大概意思他嫌菜咸了,让厨子重炒一盘菜就是了,干嘛非要抓着一个小姑娘为难。 一开始,男顾客刁难郑婉的时候,并没有人帮她。 可汪文周一开头,就又有几个老顾客帮着郑婉说话。那人大概是怕后面下不来台,就丢下钱骂了声“晦气”,走了。 事情结束,郑婉当面跟汪文周道谢,还送了他一道小菜。 就此,她和汪文周认识。 之后,汪文周时常来饭店吃饭,有时候还会等她下班,送她一朵鲜花,或者奶糖、饼干这种零食。 郑婉还没对汪文周产生什么想法呢,孟箬就把汪文周抢走了,还多次在她面前炫耀汪文周送给她的东西。 再后来,就是孟箬哭着说后悔,招惹上这么一个渣男等等。 其实,自从孟箬把汪文周抢走后,郑婉就没怎么关注他了,因为不久后她遇到了谭林。 谭林踏实勤劳和上辈子吃苦耐劳的她简直天生一对。 所以,郑婉对汪文周的性情了解得并不是很透彻,所谓“渣男”也是她从孟箬那听来的。 “郑婉,你怎么在这?”汪文周一脸惊喜地问。 “我租的房子在这。”郑婉惊讶完回答。 由于上辈子的记忆,郑婉其实很抵触和汪文周接触。 “那好巧,我也住在这一层。”汪文周用手指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说,“就在那。” 这时一阵穿堂风吹来,把郑婉屋子里的臭味直接吹到他的鼻腔中。 汪文周赶紧捂住鼻子,说:“你怎么会租这个房子啊,这个房子因为太脏太臭,好几个月都没租出去了。” 汪文周这么一说,郑婉就更气,果然她妈为了图便宜,随便租个脏乱差的房子,也不管她的死活。 “这卫生肯定要好好打扫一下,”汪文周说,“你还没来得及置办扫帚、簸箕这些东西吧,我那有我给你拿来。” 这一天,汪文周很是热心,又是借她扫帚簸箕,又是借她报纸,又是帮她把报纸糊上墙的。 郑婉有那么一刹那,都觉得汪文周会不会没那么坏。上辈子他不也是很热心地帮她解围吗? 她之前之所以想着远离汪文周,完全是被孟箬说的话影响的。 孟箬说汪文周怎么坏怎么花心,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 再说了,上辈子孟箬又是什么好人呢?她说的话就百分之百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也在电器厂上班?”郑婉看向汪文周问。 汪文周点头。 汪文周长得虽然没游彻那么出众,但也并不差,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五官端正,最重要的是他脸上总是挂着笑,给人一种性格好,好相处的感觉。 而且他也很会说话,说话的声音也温柔。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关注汪文周的长相,所以盯着他的时间有点长。 “干嘛盯着我?喜欢我?”汪文周笑着说道。 郑婉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为避免再被他打趣,她连忙岔开话题:“那你们电器厂一般几点下班啊?” “怎么,你还想去电器厂接我下班?”汪文周轻浮地调笑道。 被汪文周这么一说,郑婉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她问他电器厂的下班时间,倒不是真的想去接汪文周下班,而是想找游彻,她现阶段最大的目标还是游彻。 她目光可没那么短浅,为了一个小小汪文周,丢了游彻。 “你就告诉我嘛。”郑婉轻着声音撒娇道。 “除了加班,一般都是五点下班。”汪文周说。 得到了电器厂的下班时间,郑婉便在心下思索,今天是休息日,明天她就去电器厂门口堵游彻。 游彻现在还不认识她呢,认识游彻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汪文周看了眼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郑婉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她这连个碗都没有,就更别说用灶和锅了。 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汪文周笑着说:“要不,我请你到外面吃吧。” 郑婉一听,惊喜地抬起了眼,正好她身上也不剩几块钱了。 十几分钟后,郑婉看着自己面前的素面愣了。 汪文周说请她吃饭,就是来面摊子,一人一碗素面? 上辈子她在饭店当服务员的时候,他还动不动就送她几粒奶糖几包饼干呢。 郑婉不知道的是,汪文周追女孩子,有着一套自己的算计,要是这个女孩子有份不错的工作,他知道一点小甜头定然打动不了她,就会多花点钱。 要是这女孩子从小缺衣少食,那他知道给她一点小甜头,这女孩就觉得很感动。如果再碰上那种倒贴的,他还会反着向女孩子索取。 要是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他压根就不追,因为他知道自己口袋里这点小钱,人家富贵家的小姐压根看不上,他花了也是白花。 他汪文周从不做无用功。 而郑婉很显然被他划分到“从小缺衣少食”那一类了。 周末休息日这天,游彻主动问她要不要去逛一逛百货商店。 孟箬心想上了六天班了,出去走走逛逛也行。 然后游彻就骑着自行车,带他去百货商店。 一开始孟箬以为游彻是纯粹想陪他逛街,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种主动陪老婆逛街的好男人是真不多了。 结果一到百货商店,她发现他在很有目的地找家电,询问家电的价格。 其中一家商店,摆了几台彩电,那价格赫然是两千块。 两千块一台彩电,如果不是她真的对彩电这东西不感兴趣,她都想掏钱买了,太便宜了,要知道现在的彩电一般都是四千左右一台。 但是他家彩电怎么这么便宜,不会是质量有问题,才低价甩卖的吧。 这个年代的售后远远不如二三十年后,很多时候你买了有问题的商品,去找商店也没用,商店会把责任推给厂家。 然后就是几头扯皮。 孟箬以为游彻问彩电的价格是要买,结果他问完之后没买,又去旁边商店问电冰箱的价格。 那价格也是直接腰斩,比往常便宜将近一半,只要一千六百块钱。 然后游彻又问了几家,价格都不一样,冰箱有的卖一千多的,也有卖两千的,彩电有卖两千多的,也有卖三千多的。 他问价格的时候,特地留意一下家电下面的标志,就是他们电器厂生产的电器没错。 孟箬见他连着问了好几家的电器价格,也不买,就好奇地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价格乱套了。”游彻喃喃说了一句。 孟箬闻言点点头,这价格是有点乱,关键还是一样的电器产品。 孟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打什么价格战,她那个世界也经常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一件相同的产品在不同的售卖网站上会有不一样的价格。 但差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夸张啊,有的价格直接腰斩,商店怎么赚钱。 游彻既然这么关心这件事,那说明这件事对他必然会产生影响。 “价格乱套了,会怎么样?”孟箬问。 “这些家电都是我们电器厂生产的,”大概是怕孟箬听不懂,游彻又跟她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厂长觉得今年的家电还会像去年那样销路很好,一开年就让几个生产车间加紧生产,结果上半年家电售卖情况并不理想,又加上上半年厂里几乎不停工的生产,所以仓库里堆满了滞销的家电电器。”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2节 “几天前,曹展飞对我说,电器厂的资金链断了,这个月可能发不出工资了。但事实是,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曹展飞说上头给厂长不少压力,让厂长尽快清库存,不然要问责。于是,仓库里的库存被供销科那边清理得差不多了。” “当时我听曹展飞说库存清得差不多了,我就疑惑,从年初至今,家电市场的萎靡情况并未得到改善,那么多库存怎么可能说清就清掉呢。” “所以今天我特地跑市场看看,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电器厂生产的家用电器,价格体系完全乱套了,这肯定跟供销科那边的销售模式有关联。” “我有预感,电器厂可能要出大事。”游彻最后说道。 听完游彻的阐述,孟箬一怔。 电器厂要出大事?至于事情到底会出多大,孟箬也不清楚。但听游彻的语气,这事怕是大到他们厂长都无法解决,就更不要说他们这种小职员了。 孟箬见游彻一直垂着眼深思,就也没出声打扰他,两人并排着在路边慢悠悠地走着。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孟箬转头问了一句:“要不要买点菜回去?” 闻声,还在沉思的游彻一顿,等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想电器厂的事,没怎么陪孟箬逛百货商店。 “不好意思,本来说是陪你来逛百货商店的,结果我光顾着想自己的事了。”游彻抱歉道。 对于游彻突然的致歉,孟箬意外地一愣。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孟箬也发现了,真实的游彻不仅跟他大伯母说的不一样,跟她想象中的也不一样。 孟箬原先以为大佬应当是不拘小节的,或者不太乐意干家务活啊这种琐碎的事。 她在另一个世界也看过不少成功企业家的采访,感觉那些成功大佬姿态都挺高的。她很难想象这些在采访中都高姿态的大佬,会在家里做饭啊干家务活儿这些。 但,游彻完全不同。 他不仅会主动帮忙分担家务,孟箬发现他还是个很细心的人。 就比如刚刚,他会因为自己的忽视,而向她致歉。 虽然她一点也不在意这事。 孟箬很是大度地摆摆手,说:“没事,我也没打算买什么。” 两人来到菜市场,孟箬主动询问:“你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 游彻被她问得一顿,而后说道:“我都行,不挑食。” “好吧,那就买一块豆腐,再买几个茄子,做个香煎豆腐和烧茄子。”孟箬说。 游彻点点头。 孟箬挑好一块嫩豆腐,旁边的游彻便连忙付钱。 孟箬挑好茄子,他又连忙付钱。 每次都是这样,出来买菜只要游彻在她旁边,他一定会很积极地付钱。 买完菜回去的路上,孟箬还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她做的煎豆腐和烧茄子有多好吃。 “豆腐用油煎至两面金黄,用料汁焖熟后,再撒上葱花,茄子的话用猪油烧会更香,正好我昨天熬的猪油还剩一点。” 孟箬说这话时,游彻定定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点笑。 隔天,游彻去电器厂上班并未发现厂里有啥异样。 游彻也没再多想,下班了还照常骑着车去食品厂接孟箬。 他走到锁自行车的地方,刚开完锁,正准备骑车走的时候。 “游彻。” 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一回头,看到一个面熟的女孩。 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游彻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孟箬的远房亲戚。 第19章 厂长跑了 郑婉见游彻停下来,连忙笑着走上前。 游彻记起她是谁,但又不记得她的名字,便问道:“你是来找孟箬的?” 郑婉本想摇头,但又点头。 “你找她什么事?”游彻问。 郑婉却一时回答不上来,她今天光顾着来电器厂,却忘记要找个什么理由了。 见郑婉不说话,游彻意外她找孟箬这事不方便跟他透露,就也没再追问。 “她在食品厂,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他问。 “我、我走错了。”郑婉支支吾吾地回答。 回答完,郑婉的视线落在了游彻的自行车后座上,心想游彻会不会骑车带她去找孟箬。 她刚想问能不能骑车带她去找孟箬,游彻说话了。 “那你明天再去食品厂找她吧,时间不早了,”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我要去食品厂接孟箬了。” 郑婉一愣,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口:“那你能不能骑车带我去找孟姐姐?” 游彻看了眼车后座,摇摇头:“车后座就坐得下一个人,我带你就带不了孟箬了。” “你找她有很急的事吗?”游彻问。 “也没很急的事。”郑婉低头说。 “那你还是明天下午再去食品厂找她吧。”游彻说。 说完游彻跨上车座,就准备蹬车走了。 “哎,游彻,你先别走。”郑婉连忙叫住他。 游彻停下,问:“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郑婉。”她勾起唇角微笑道,想让自己的笑容甜美一些。 “哦,”游彻应了声,“走了。” 说完,他蹬着车飞快地离开。 去食品厂接到孟箬后,游彻跟她说起了这件事。 孟箬很是惊讶:“她有事找我?” 游彻点头:“对,我问是不是什么急事,她又说不是,我就让她明天下午再去食品厂找你。” 孟箬百思不得其解,这段时间她跟郑婉都没什么交集,郑婉能有什么事找她呢? 经过这么久,孟箬也知道了,因为她的穿越,她的意识觉醒,原书剧情已经无法对她产生决定性影响。 她不会像原主那样,在女主郑婉出现后,跟被夺了舍似的,疯狂嫉妒作天作地。 想不明白郑婉能有什么事找她,这事很快就被孟箬抛诸脑后。 两人路过一个小菜摊,游彻刹车停下,问孟箬要买什么菜。 “买条丝瓜吧,”孟箬说,“家里还有辣椒和豆角。” 游彻看着挑了一条丝瓜,拿给孟箬看,像个乖巧的小学生那样询问:“这个行不行?” 孟箬瞅了眼,点点头。 然后,游彻才掏出几张毛票付钱。 郑婉从电器厂回到饭店时,天已经黑了。 电器厂离饭店不近,有快四五里的路,郑婉没有自行车,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 刚开始去的时候,郑婉心中满是期待,两条腿走得也很快,几乎是一半小跑一半快走,等她到电器厂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 上辈子游彻对她的印象不错,曾多次当着谭林的面夸她能干,是个贤内助。 所以,这辈子游彻对她的印象应该也不会差吧,认识她之后说不定还会跟她主动接触呢,郑婉心想。 可事实是,游彻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的。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像是兜头一盆凉水浇在了她身上,于是她从电器厂回到饭店的途中,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等她从后门进到后厨,一抬头,看见了站在后厨等她的孟军。 “你跑哪儿去了?你不知道现在后厨正是忙的时候吗?”孟军训斥道。 郑婉心虚地低着头,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孟军提高声调道。 郑婉低着头小声回答:“我有事出去了。” 孟军直接被她的话给气笑了:“你有事出去?上班时间是你想出去就可以出去的吗?” “今天你有事出去,明天他有事出去,那活儿谁干?我的饭店还开不开。” “干啥啥不会,手脚又不勤快,脑子更是跟个木头疙瘩一样,当初要不是看在你二姨的面儿上,谁让你来店里干活。” “现在还逃起工来了,郑婉你真是长本事啊,回头就跟你二姨说。” 孟军一顿输出,郑婉虽气但也不敢说什么。 等孟军骂完转身走了,郑婉便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谁稀罕来你这干活儿,我要是找到更好的,立马就走,郑婉在心里愤愤地想。 晚上回去,孟军还真把今天郑婉逃工的事告诉了李梅。 孟军把这事告诉李梅并不是单纯的抱怨,而是为后面开除郑婉提前做个铺垫。 要是郑婉再犯错,他就直接让她滚。 这样提前跟李梅说了,等到时真让郑婉走了,李梅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初要不是你多番跟我说,说这孩子老实、勤快、肯学,我哪里会让一个啥也不会的人去我店里干活。” “你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手脚笨、偷懒这些都不说,现在还开始逃工了,要不是我今天刚好撞见,我还不知道呢。” 孟军说完,有斜着眼睛观察李梅的反应。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3节 他以为李梅会为郑婉说什么好话,毕竟之前,李梅可是很护着她这个外甥女的。 结果李梅只是放下筷子,很平淡地说:“这个外甥女我也管不了了,是让她走还是留你自己看着吧。” 李梅心想,开了她也好,她一被开除了,就没理由继续留在省城了。到时候她再把租的房子一退,让这个白眼狼赶紧滚回乡下老家去,不然她还要时时刻刻提防她。 孟军不清楚李梅心里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她这样说是生气了,说的气话,便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也没说让她现在就走,毕竟还是个孩子嘛,初次犯错还是可以原谅的。” “我已经狠狠骂她一顿了,晾她也是不敢再逃工了。”孟军说。 眼看孟军理解错她的意思了,李梅赶紧解释:“你别以为我说的是气话啊,我是说真的,这孩子在家惹我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毕竟是人家孩子我管也管不住,你要真觉得她在饭店干活不行,你就直接让她走,我不会多说一句话。” 孟军狐疑地瞅了李梅几眼,李梅说话的神情倒是认真得很。 “看来这孩子是真得罪你了。”孟军说了一句。 只是让孟军没想到的是,他骂完郑婉,郑婉是收敛了不敢再逃工了,但郑婉开始偷饭店的东西了。 其实说是偷但情节也没多严重,郑婉不过是偷摸点饭店里的菜啊肉啊回筒子楼给汪文周。 郑婉被孟军骂的那天,心情很不好,她回筒子楼没多久,汪文周就来敲门。 汪文周追过的女孩不少,自然就很懂得察言观色,他一看郑婉这样子,就知道她遇到事了。 然后汪文周循循善诱地让郑婉把事说出来,郑婉也说了,却只说了一部分。 她只说她因为有事出去被孟军抓到挨骂的事,并没有告诉她这个“有事”是去电器厂找游彻。 汪文周听完就一脸气愤地痛骂道:“万恶的资本家,只知道剥削劳动人民,非但如此,还限制人的自由,难道人有事还不能出去一下吗?我们是劳动人民,又不是卖了身的奴隶。” 郑婉觉得汪文周说得很对,她是逃工了,但她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吗? 再说了,她一个在后厨打杂的,临时出去一下怎么了,好像她一走,整个饭店就干不下去了一样。 由对孟军的谴责,汪文周又转到吃饭这件事上来。 “资本家就是这样,”汪文周说,“孟家饭店虽然管你们两顿饭,但你们是不是连肉沫都见不到?” 郑婉再次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太知道了,”汪文周继续说,“我有个朋友之前就在饭店里干过一段时间,他辛辛苦苦了一天,结果吃饭时连个肉腥都见不着。” “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不见肉腥哪里还有力气干活,于是我那朋友就开始从饭店顺点肉啊菜啊的回家做,当是加餐。” “那不就是偷吗?”郑婉皱眉说。 汪文周摆摆手,无所谓道:“这点小东西不算偷,我那朋友说了,不光他,后厨的每个人多少都会顺点。” “你要是不信我,你回头仔细观察你们后厨的人,会不会顺点东西回家。” 郑婉还真留心观察了,也真看到不少顺手牵羊的事。 于是她也想,要么她也顺点? 至少顺点菜可以解决休息日吃饭的问题,汪文周家就有锅子,她可以把菜拿去他那烧,然后两人一起吃。 她在后厨打杂,一个月孟军才给二三十块钱。 二三十块钱在省城这种地方,真的随便一花就花完了,她想买几件漂亮的衣服,再买瓶雪花膏擦脸。 要是这钱用来买菜买锅碗什么的,就剩不了多少了。 左思右想,郑婉觉得这事可行。毕竟又不是她一个人顺,大家都在顺,她还算开始得晚的呢。 于是,郑婉也开始从后厨顺点肉啊菜啊带回筒子楼。 隔天,孟箬刚一到食品厂,一号生产车间的主任张彩霞就让她去厂长办公室。 孟箬一听,心想说不定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她一到厂长办公室,马栋就一脸开心对她说:“小孟啊,单子拿下了,上头领导对你做的吐司面包很满意。” “我现在就下文件,正式任命你为一号生产车间的技术工。”马栋说。 孟箬表面很淡定地回了声“好”,内心却是分外激动。 她顺利转成技术工了,工资翻倍!距离她的挣钱目标又近一步! 厂长像是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看了你这个面包的配方,里面用了牛奶和黄油?” 孟箬点头:“这配方有什么问题吗?” 厂长皱眉点点头:“这个配方少量做没什么问题,但是大量生产成本就高了。” “你想想办法,把配方里的牛奶和黄油替换掉,然后还要保证味道相差不大。”马栋说道。 这回轮到孟箬皱眉了,这不就是不给马儿吃草,还要马儿跑吗?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的领导都是一个德行。 把牛奶和黄油替换掉,还要保证味道相差不大,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孟箬还是应下:“好的厂长,我尽量改良一下配方。” “厂长,那我今天就去生产车间上班吗?”孟箬问。 “明天吧,你今天先把你办公室的东西收拾一下,工作交接下,明天再去生产车间。” 说罢,马栋又转头吩咐主任张彩霞:“张主任,咱们车间里的很多大机器,小孟估计都没用过,你安排个人带一下。” 张彩霞点头:“好的厂长。”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孟箬就开始梳理手头上的工作,并把她手上的工作暂时交接给王姐和赵姐,她们几个的职能都差不多,所以工作交接难度不大。 “哟,小孟,你这是正式转成咱们厂的技术工了?”赵芳笑着说道。 孟箬点头,笑着说:“明天就上岗。” “要说,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既能做文员的工作,还能当技术员。”一旁的王翠凤也夸赞道。 孟箬的工作交接到下午才差不多结束。 她呼出一口气,正准备拿出本子,好好想下吐司面包配方改良的问题。 突然,出去好一会儿的王大姐推门进来。 王翠凤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电器厂的厂长跑了!” 听到这话,孟箬也诧异地抬起头。 “哪个电器厂?”赵芳连忙问,因为他男人也是在电器厂上班。 “还能是哪个厂,丰州电器三厂。”王翠凤说。 孟箬拿起笔的手一顿,丰州电器三厂不就是游彻工作的单位么。 第20章 人生目标 丰州电器三厂的厂长跑了,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枚重型炸弹,在整个丰州市炸开,一时间传遍大街小巷。 财务科的宋燕也很快知道了这事。 她知道游彻就在丰州电器三厂上班,他们三厂的厂长都跑了,厂子说不定也快倒了。 那不就说明,游彻他快失业了嘛。 别人失业不失业的,她倒无所谓,顶多看个热闹。但游彻不一样,游彻是孟箬男人,游彻倒霉不就等于孟箬倒霉。 上回,孟箬故意害她挨了一顿骂,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这个仇还没报呢。 宋燕得意洋洋,恨不得现在就去孟箬办公室,幸灾乐祸一番。 不过她刚起身,就被对面的姑姑叫住。 朱海兰瞪着一双大眼,沉着脸问:“又干啥去啊?” 宋燕笑着撒谎:“姑姑,我去卫生间。” 朱海兰却是低下头一边算手上的账,一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啊,一听到人家男人倒霉了,又想去隔壁幸灾乐祸是吧。” “看来上回的骂,你是还没挨够,”朱海兰又说,“上回不光你挨骂,你还拖着我挨了厂长好一顿骂,你知道吗?” “上回你带着我挨骂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给我消停点,就你这蠢样,别没事找事。”朱海兰边说边拨着手里的算盘。 宋燕兴奋又得意的心情被朱海兰的这几句话顿时浇个透心凉,没办法,刚站起身的她只好又重新坐下去。 此时的电器三厂更是乱了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厂长跑了,厂长跑了不要紧,重点是由于之前家电库存的事,厂子现在倒欠外头一百多万的债。 也正是因为这一百多万的债务,厂长才跑的。 由于厂长的决策错误,上半年整个厂都在三班倒,日夜加班加点赶工生产,厂里的资金都花在了材料购买和生产上。 之后仓库堆满了卖不出去的家用电器,上头又开始给厂长施压,让厂长尽快想办法清理掉积压的库存电器,不然就直接问责。 走投无路之下,厂长选择了分级销售的模式,厂子免费把家用电器交给全省各地的商店,由他们直接销售,他们销售完了再回款给厂里。 正是因为这种销售模式,才让仓库积压了那么多的家用电器一下就清掉了。 当然厂子把电器给商店前,双方也是签署了合同的。 可是合同跟现实比起来,就是一张废纸,很多商店一开始也是按照厂里给的定价售卖电器,但是卖不出去啊。于是,商店开始逐级降价。 这也就出现了游彻之前去百货商店看到的现象,一台本该卖四千多块的彩电,是卖两千的也有,两千多的、三千多的也有。 当时游彻看到这混乱的价格体系时就感觉要出事,果不其然,两三天过去厂长跑了。 厂子的供销科以分级销售的模式成功清理掉了仓库里积压的库存,但回款却是个大问题。 第一批回款艰难地拿到了手,后面的回款却难追得很,有的直接拿不到。 上半年厂子大量购买材料的窟窿还没填上,如今电器销售出去的款又追不回来,这样里里外外一搞,于是厂子出现了一百多万的债务。 一百多万啊,他们很多人一年的工资也就一两万,一百多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游彻不相信厂长在做分级销售决策时,会想不到厂子的经营状况极有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游彻更倾向于厂长是能料到如今的情况的,只不过早在仓库积压了大批家用电器时,他就知道这事他解决不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错误的决策,用顺利清库存的表象来遮蔽众人的双眼,好为他的外逃争取时间。 现在整个电器厂都炸开了,没有一个工人在岗位上,大家东奔西走,想要找领导要说法,问事情的解决办法。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4节 厂长的这次外逃是有预谋的,除了厂长自己,没人知情。 他们吵吵闹闹找领导要解决办法也是徒劳,做无用功。 至于解决办法,副厂长已经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去找上头领导了,他们这些留下的科级小领导怕是连事情是如何发展到如今这地步的都不清楚。 “怎么办啊游彻,听他们说咱们厂欠了一百多万,咱们厂子不会就这么倒了吧。”曹展飞焦急地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道。 游彻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陷入沉思。 他们电器厂好歹也是国营厂子,厂长跑了,上头领导肯定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的。 “应该不会吧,”游彻安慰道,“副厂长不是去找上级部分了嘛,应该不久就会带来解决办法吧。” “你在这干着急也没用,因为这事不是你着急就能解决的。”游彻又说。 “你怎么还这么平静啊,现在都火烧眉毛啦,咱们厂很可能要倒啦。”曹展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我当然也知道我着急没用,但是我着急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我没办法不着急,电器厂要是就这么倒了,我可怎么办啊。” 孟箬得知电器厂厂长外逃的消息时,已经快要下班了。 一下班,她就站在食品厂门口等游彻来接她。 很多情况光听别人传并不可信,事实究竟如何她还要亲自问问他。 孟箬在食品厂门口等游彻时,正好被同样下班路过的宋燕看见。 原本宋燕下午被朱海兰骂了,整个人都焉焉的。结果下班时,她一眼瞅见站在食品厂大门口的孟箬,那两个眼珠子就像猫看到老鼠一样,顿时兴奋起来。 “孟箬,”宋燕得意忘形地喊了一句,“我听说电器厂出大事了。” 她刚想走过去,好好幸灾乐祸一般,结果走在她后面的朱海兰干咳一声,沉着声叫了她的名字。 “宋燕。” 宋燕一听这声音,顿时怂了,乖乖折回来,往停自行车的车棚走。 宋燕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孟箬现下没功夫搭理她,继续翘首看着前方。 很快,她便看到游彻骑着自行车往她这过来。 孟箬上了车后,想了想还是没开口。虽然她现在很迫切地想了解具体情况,但还是等回家再问吧。 回到家,孟箬手脚麻利地烧出两个菜,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速度,简直比平常快了一倍。 果然,人类在面对八卦时,总能激发出平常看不见的潜力。 以前,她就看过各种关于狗仔偷拍的新闻,什么躲在树上、草里、电线杆。狗仔蹲在各种刁钻的地方,只为拍出一张照片,除了为了钱,可能还源于内心深处对八卦的热爱吧。 菜端上桌后,孟箬看游彻又一直低头吃饭,觉得此刻问起电器厂的事好像也不太好,别到时候再影响他吃饭。 这时,游彻却突然开口:“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孟箬尴尬一笑:“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有,”游彻诚实地回答,“从我在食品厂接到你,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样啊。”孟箬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 既然都摊开了,那她也没什么好拘谨的了。 “我听食品厂的同事说,电器厂厂长跑了。”孟箬起了一个话头。 游彻点点头,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事实。 “欠了一百多万啊,这账要想平掉可不容易。”孟箬感叹了一句。 游彻的讲述很平静,平静得像个局外人,而不是局中人。 难道这就是大佬的心理素质吗?孟箬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你有解决办法吗?”孟箬试探性地问道。 这是孟箬脑中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游彻之所以这么平静,会不会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呢? 她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在原书中游彻可是未来的电器大亨。 关于这位未来电器大亨的发家史,原书中并没有多少描述。孟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从一名小小技术员发迹成电器大亨的。 但他由一个技术员到电器大亨,总得有什么契机吧。 孟箬觉得眼前这个就不失为一个契机。 游彻听到孟箬的话,明显一愣,像是很意外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就好比你问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解决两国争端差不多。 他没说他有没有解决办法,而是回答:“这事轮不到我来解决。” 好吧,她平时狗血电视剧网文看太多,想法有点不着边际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电器厂的厂长跑了,解决办法有两个,要么副厂长扶正,要么再派一个厂长过来。 怎么也轮不到游彻这一个小小职员操心这种事。 但这也有个问题,电器厂欠下的这一百多万的债务,肯定是要这个新厂长来负责平掉的。 以前的电器厂厂长是个香饽饽,现在电器厂厂长可成了个烫手山芋,谁敢接呢? 孟箬想不到,当然这事也不归她操心。 “告诉你个好消息,”孟箬忽然笑着说,“我明天就是食品厂的技术工了。” 游彻惊讶抬头:“技术工?” 孟箬点头:“面包技术工。” 然后孟箬也很平淡地跟他大致介绍了下她是如何拿下这个面包技术工的。 游彻听完除了惊讶于这件事本身外,还有点意外,孟箬似乎与他想象中也有所不同。 不,应该说,随着两人的相处,他总是能发现属于孟箬的新的一面。 比如初次见面,她觉得她定然是个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性子温柔又乖软。 等她跟他说明,她有个伪善的后妈,后妈还想把她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老混混,他知道她也是个被困于糟糕的家庭,并急于逃离的可怜人。 再后来两人新婚夜,他知道了她胆小的一面。 第一次吃她做的饭,意外的很好吃,根本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能做出来的,他当时又想,或许她过去过得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娇生惯养。 以至于现在,她又展现了另一面,有想法、有能力、肯执行。 “你会做面包?”游彻问。 “嗯,”孟箬点头,笑,“不仅会,技术还不错呢。” “怎么突然想着转成生产车间的技术工?”游彻又问。 “生产车间应该会比办公室累。”他说。 “技术工的工资是我现在岗位的双倍,我想多赚点钱。”孟箬笑着说。 然后顺道说起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等赚够了钱,我就买个大大的房子。” 游彻:“买房?” 孟箬郑重点头:“嗯,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其实孟箬没说的是,她真实的目标是,赚钱,买房,再赚钱,再买房,最后她会拥有一堆房产,然后就可以过上躺平收租的日子了。 她在另一个世界,最后悔的就是没赶上房地产腾飞的东风,没让她妈在房价便宜的时候多买几套房。 “你憧憬的未来中有我吗?”游彻看着她,静默了几秒,突然问道。 正在憧憬美好未来的孟箬一顿,看向他。 他怎么突然这么问,还问得这么认真。 不过,说心里话,她憧憬的未来中还真没有他。 他是未来大佬诶,而她只是一个小人物。现今两人因命运的捉弄而产生交集,未来他们大概还是会桥归桥路归路吧,孟箬心想。 “当然有啊。”孟箬冲他一笑,随意搪塞道。 女孩眼睛笑得弯了起来,但游彻却没从她的话中和笑容中看出多少真情实意。 他像是明白了似的点点头,重新低下头吃饭,没再说什么。 翌日,游彻去电器厂上班,一大早,副厂长就组织所有职工开会,宣布了关于厂长外逃的解决方案。 第21章 改良配方 “王华仁外逃,这属于严重的违法乱纪,会有相关部门惩处他,这点大家请放心。”副厂长严正光站在大会议室正中央的主席台上,一脸严肃地说道。 只是他刚一说完,坐在下面的职工就立刻喊了起来。 “我们又不关心这个。” “对,我们想知道厂长跑了,厂子现在怎么办?” “还有那一百多万的外债怎么平?” “下个月的工资还能不能按时发?” “厂子还能不能经营得下去了?” ……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气得严正光敲了敲麦克风,说:“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嘛,你们一个个的急什么。” “关于新厂长的问题啊”严正光继续说,“领导也会尽快安排解决,上层领导呢会选拔一个能力强的人来接手我们丰州电器三厂,担任我们电器厂的厂长。” “在新厂长来之前,厂子的事务呢就暂时由我来代理。” “这什么啊,说了跟没说一样。”坐在游彻身边的曹展飞忍不住抱怨。 “说了一大堆,说得好像都解决了,其实一个也没解决,”曹展飞皱着眉抱怨道,“新厂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工资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发,厂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经营得下去。” “大家有什么问题呢,都可以趁现在问,但请一个一个来,有问题要问的就谁举手。”严正光继续说。 “好,这问同志请问。”严正光指着一位男同志说。 “严厂长,那各个生产车间,还生不生产了?” “上头领导的意思呢是在新厂长来之前,暂时停工。”严正光回答。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5节 “那停工了,工资还发不发了?”那位同志又问。 “工资肯定是发的,但不会全额发,至于具体发多少,这个也要等新厂长来决策。”严正光继续回答。 “这个严正光,真是个老狐狸,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什么棘手的事都是等新厂长来决策。”曹展飞冷笑一声说,“看他这个样子,他这个副厂长就纯代理一下厂子的事务,正事是一件也不打算管了。” 会议结束,大家回到自己的岗位。 游彻坐在工位上,撑着脑袋想事。 曹展飞会议一结束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概又是跑到各个部门打听消息去了。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曹展飞一副说得口干舌燥的样子,他一进来,就赶紧拿起茶杯喝水。 他一边忙着咽水,一边还分出精力跟游彻说话:“这个严正光真不是个好东西。” 游彻闻言抬头,曹展飞说完这一句却又不说了,在那咕咚咕咚地喝水。 好在游彻并不是那种能被人随便吊起好奇心的人,他耐心等他喝完水。 曹展飞一喝完水,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这半个小时打听来的消息。 “我听他们说,上头领导想把严正光扶正,让他担任咱们厂的厂长,他不干。” 听到这话,游彻脸上倒没什么意外,现在的电器三厂早成了烫手山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冒着毁前程的风险接下三厂。 更何况,严正光还是那种将趋利避害做到极致的人,他当然不会去接。 他不接这个烂摊子他还是副厂长,他要是冒险接下来,到时候平不了电器厂的外债,非但厂长的职位保不住,还很可能要接受上头的问责。 “本来吧他也是电器厂的老人了,对电器厂的一切事务都很熟悉,他扶正当厂长是再好不过的。但是他死活不接,非说自己老了,再干几年就退休了。说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副厂长,没那个能力支棱起电器三厂这个大摊子。” 游彻并未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问:“这么细节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展飞突然一脸神秘起来,凑到游彻耳边,压低声音道:“厂办的人告诉我的。” 厂办就是厂长办公室。 “你别到处说啊。”曹展飞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闻言游彻额间瞬间滑下三道黑线,心想,到底是谁在到处说。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游彻扫了一眼众人,大家无一不苦丧着一张脸。 也是,现在厂子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几百号人搭乘在这艘船上,现在这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 船一翻还不知道要“淹死”多少人呢,大家脸上哪里会好看。 游彻刚端着饭盒坐下,他大伯杨和平就过来了。 杨和平这两天也是愁容满面,不光厂子的事,家里也让他烦心。 厂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经营得下去,工资不知还能不能发得出来,家里刘秀英这几天也急死了,急起来就跟他吵,怪他当初不该取那六千块钱给杨庆。 “小庆啊,你说咱们厂能不能撑得下去?”杨和平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 虽然游彻改了名字,但杨和平还是习惯叫他小庆。 游彻当然明白他大伯发愁的点,杨和平眼看快五十了,再干个十来年就能安稳退休,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摊上这种事。 前些天,厂子里传这个月工资发不下来的时候,杨和平也来找过他。游彻管不了发工资的事,杨和平找他,无非是像现在这样吐吐苦水。 他也只能安慰道:“大伯,咱们厂子好歹是集体所有制的国营厂子,应该不至于,严厂长不也说了吗,会有新厂长来接手,你也别太担心了。” 杨和平又是长叹一口气,说:“希望是这样吧。” 这边孟箬一到食品厂就直接去了一号生产车间。 关于吐司面包中配方的改良,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接下来就是试验了。 她一到一号生产车间,主任张彩霞就先带着她熟悉了一遍环境。 熟悉完环境,张彩霞带着孟箬来到了冯佳玲的班组。 “以后你就在这个班组吧,”张彩霞说,“冯佳玲是班组长。” 孟箬抬头一看冯佳玲,心想,这不是冤家路窄嘛。 冯佳玲昂起脑袋,很不屑地用鼻孔看人。 今后你落到我手上,给燕子报仇的机会可不就来了么。 冯佳玲皮肤不黑,但五官却像是二维的,很扁平,再加上一双小眼睛,长相并不讨人喜欢。 “马厂长说你先把配方改良一下,配方改良后就投入生产,到时候我再让班组长教你操作这些个大机器。”张彩霞说。 “有什么问题找我或者找其他班组长都可以。”她又说。 “好的,谢谢主任。”孟箬笑着答。 张彩霞年近四十,因保养得当,加上常年待在生产车间,没经多少风吹日晒,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头短发再配上严肃的表情,以及坚毅的眼神,一看就是那种很干练的女性。 她二十出头就来了食品厂,在厂里干了十来二十年,也算得上是食品厂的老人了。 孟箬来生产车间前,就跟王大姐打听过一号车间重要的几个岗位的情况。 其中重点了解对象之一就是张彩霞。 作为生产车间的主任,一号车间的主要工作都是她来负责管理调度。 听王大姐说,张彩霞的出身并不好,之所以能爬上现在的位置,靠的完全是自身的能力。 因为自身能力强,张彩霞平时对手下职工也很严格。 听完这些情况,孟箬觉得很有必要和张彩霞打好关系。 毕竟一号车间,张彩霞是老大,和老大搞好关系,以后做事什么不说方便许多,至少其他人使绊子的情况会少很多。 熟悉完车间环境,孟箬就进了研发室,开始着手改良吐司面包的配方。 她本科学的化学工程,研究生修的是药物化学,别的不说,实验那不知做了多少。 做实验讲究一个控制变量,如果同时改变两个变量,那味道的改变就不知道是因为哪个变量了。 所以,她先变的是黄油,她做了三组面包胚,分别用色拉油和玉米油来代替黄油,再就是一组对照组黄油组。 孟箬可以说是拿出了做科学实验的态度来做吐司面包。 她一边做,还一边用纸和笔记下实验数据呢,色拉油组、玉米油组、黄油组,每个组面粉、油的用量分别是多少克,都写得清清楚楚。 孟箬埋头揉面的时候,一个女工突然走了进来。 她一看,正是前几天和她一排做面包的吴爱香。 吴爱香一走进来就笑着和她打招呼,嘴甜地夸她能干。 “你可真厉害,那么多人,就你正式转成了咱们厂的技术工。” 孟箬对她笑了一下,算是礼貌回应,便继续低头揉自己的面。 奉承完,吴爱香就像是很好奇似的四处看起来,孟箬也没管她。 吴爱香像是没目的似的转了一圈,然后视线停留在桌上的那张记录纸上。 “这是什么呀?”吴爱香问。 孟箬很随意地回答:“实验记录。” 吴爱香没听懂,笑着说:“你们文化人真不一样,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孟箬忙着和面,也没理会她这句话里是嘲讽还是实话实话。 吴爱香见孟箬没理她,她也不敢脱离岗位太久,就走出了研发室。 孟箬又是研究配方的改良,又是和面,又是等发酵,待吐司面包搞好,都快一个下午了。 临下班前,张主任突然带着几个班组长走进了研发室。 正在尝面包记录口感和数据的孟箬一怔。 只见走在最前头的张彩霞笑着说:“别紧张,就是来看看你配方改得怎么样了。” 来研发室查看孟箬面包配方的改良进度,这事还是冯佳玲跟张彩霞建议的。 昨天下班后,宋燕还特地找上冯佳玲,请她吃饭,并向她诉了一番苦。 说她好不容易逮着孟箬男人倒霉的机会,却不能当面嘲讽她,她现在心里难受得就跟猫抓一样。 冯佳玲比宋燕大两岁,两家住得近,经常一起上下班,再加上也说得来就很快成了好朋友。 去年,冯佳玲结婚,宋燕去喝喜酒,还随五十块钱的份子呢。 这年头同事朋友随五十块钱份子可不算少了,有的亲戚都是随个十块二十的。 因此,冯佳玲心中一直记着这份情。 孟箬欺负她的好朋友宋燕,那就等于欺负她。 如今孟箬又落到了一号生产车间,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不帮燕子出这口恶气呢。 于是,在向张彩霞汇报工作时,她装作随意地提了一嘴:“张主任,也不知道孟箬这配方改良得顺不顺利?” 张彩霞听冯佳玲这么一提,才想起来这事她确实需要跟进一下。 一来,孟箬刚由文员转成生产车间的技术工,有很多事可能不清楚不明白,她及时了解后可以快速地提供帮助。 二来,配方改良这事挺急的,因为配方要改良后,面包才能投入生产,所以她得时刻盯着,不然厂长问起来,她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但冯佳玲让张彩霞带着各个班组长去研发室看孟箬的改良进度,却不是这个本意。 她本人就是技术工,当然知道配方改良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好的。 孟箬改良面包配方,这大半天,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成果。到时候她就可以当着车间主任和班组长的面嘲讽一下她,再顺便给她施加施加压力。 所以,当张彩霞说是要去看看的时候,冯佳玲连忙说了句:“主任,要不,把我们车间几个班组长也叫上吧,这吐司面包我们不都做不好嘛,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学习。” 一听到,冯佳玲说是学习,张彩霞当然很乐意,当即就同意了。 以前,她就一直鼓励手下的职工不要停止学习,说人活着的每一刻都应当保持学习的状态。 张彩霞走近,笑着问:“小孟,配方改良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我们几个也算是老技术工了,如果遇到了什么阻碍,可以大胆地告诉我们,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孟箬还真遇到阻碍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6节 第22章 写检讨 大概是她的味蕾太敏感了,她感觉用色拉油、玉米油替代黄油的这几组味道都不太行,但她又找不到别的油脂来替代了。 九零年代初不像二三十年后,食用油种类那么丰富,现在国内大部分地区吃的还是散装油。 近年,也有企业瞄准了国内小包装食用油的空缺,开始着力生产精炼调和油,包装精美颜色透亮,但价格也不便宜。 所以现在大部分家庭还是吃的散装油,城里人一般等家里的油吃完了,就拿着空瓶子去粮油店打油,就跟打酱油是一个道理。 乡下种了地的,一般就是等秋收了,拖着丰收的花生去村里的榨油厂榨成花生油,菜籽呢就榨成菜籽油。如果家里有条件的,还会去市场买猪板油熬点猪油放家里备用。 就他们食品厂的研发室,油脂的种类还算多的,有瓶装的色拉油、玉米油、黄油以及人造奶油。 她自己一个人的口感还是太主观和片面了,她现在急需其他舌头来尝尝这几个面包的味道。 孟箬还没来得及回车间主任的话,一旁的冯佳玲就颐指气使地开了口。 “别是鼓捣了半天,什么也没搞出来吧,”冯佳玲语气轻蔑地说,“这个短保面包可是等着上生产线的,你别拖了大家的进度。” 旁边几个班组长一听,皆是一愣。 有个别两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一下就看出冯佳玲和孟箬的不对付。 冯佳玲有个嫂子在二号车间当车间主任,不然她一个高中学历,进食品厂都难,更别说这么快升迁班组长了。 平时,冯佳玲也是仗着自己有个当主任的嫂子,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跟她同级的班组长都不太尊重。 见孟箬不说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话镇住了她,更是得意,正想再说几句狠狠杀杀孟箬的锐气。 这时,站在她旁边的张主任轻咳了一声,语气不冷不热道:“少说两句。” 站在对面的孟箬,敏锐地看出张彩霞似乎不太喜欢冯佳玲的做派。 “大家来得还正是时候,我现在正遇着阻碍呢。”孟箬笑着说。 她本来就长得赏心悦目,一笑起来更是讨人喜欢。 “大家都来尝尝面包吧,然后再把每个面包的口感和相应的意见写下来,我好做对比。”说着,孟箬抽出几张纸给大家。 她已经将吐司面包用刀切成了一片一片。 张彩霞看着手里的空白纸,又看看其他人手上的纸,笑着说:“你这办法倒是好得很。” 以前他们出产品也会组织职工试吃,但意见收集得都比较笼统,就随口问问,不会像孟箬这样把意见写在纸上。 今天看孟箬这么做,她突然想明白,意见写在纸上,其实有很多好处,比如留有纸质记录以后再改良配方也用得着。 冯佳玲接过孟箬递来的纸,无语地翻白眼:“搞这么麻烦,有必要吗?就做几个面包,还搞这么大阵仗,做给谁看呢。” 冯佳玲对孟箬的恶意不要太明显,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班组长都看不下去了,无奈摇头,人蠢就蠢,还蠢得这么现眼。 张彩霞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好了,大家听小孟的,先品尝再写下口感和意见。”张彩霞组织道。 说完,她第一个走上前,然后她就注意到每个面包旁的序号。 “小孟,是按编号来写口感吗?”她问。 对于每个吐司面包,她没在旁边特意标注配料,而只是简单标了个序号。这样是为了防止大家的刻板印象,一看原材料贵就觉得肯定味道也会更好。 就像平时出去买东西,觉得贵的质量也一定更好,其实并不全是。 孟箬点头:“对,大家可以尝完一个就立即写下这个序号面包的口感,这样不容易搞混。” “事儿真多。”冯佳玲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句。 张彩霞和其他几个班组长品尝面包,写口感和建议都还算正常。 轮到冯佳玲,她的表演就略显浮夸了。 吃到1号,其实感觉还行,她皱着眉说:“这什么味道啊,好难吃。” 然后在纸上写下“难吃”两个字。 吃到2号,感觉味道跟1号差不多,她又开始表演:“这个也难吃,干巴巴的。” 并在纸上写下“一样难吃”四个字。 吃到3号,其实味道很不错,面包又松软又香甜,但她为了呈现一个递进的表演,表情更浮夸。 “呕——”她咽下面包后,夸张地干呕了几声,皱着眉一脸嫌弃道,“这是人吃的吗?” 在一旁静静看她表演的孟箬:你倒是别咽下去啊,那样表演还更逼真一点。 听到“这是人吃的吗”这句话的众人纷纷抬头侧目看向冯佳玲。 哪来的奇葩? 哪来的戏精? 哪来的神经病? 但冯佳玲的表演还没结束,她继续一脸嫌弃又鄙夷道:“孟箬,你这做面包的水平也太次了吧,半路出家就是半路出家,真是不能抱有一点期待。” “我是厂长任命的面包技术员,那按你这意思,是在怪厂长水平也不行咯。”孟箬笑盈盈地反驳。 “你这算不算背后编排厂长啊?”她笑着反问。 一听牵扯到厂长身上,冯佳玲有点怂了,她有点结巴道:“孟箬,你别乱泼脏水啊,我只是说你,又没说厂长。”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的技术,那这配方改良的事不如你来?”孟箬冷笑,“反正你也是技术工出身,还是班组长,水平肯定比我强多了吧。” 孟箬这么一说,冯佳玲更慌了,本来这个活就是派到她这个班组的,但奈何他们班组的技术工没一个能做出来,当然她就更不会了。 她那点技术还是跟她嫂子学的,学了个半桶水而已。 “这个事本来就是你的,干嘛要……” 冯佳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彩霞不耐烦地打断。 她抽过冯佳玲手上的口感描述看了一眼,一二三号的描述分别是:难吃、一样难吃、比屎还难吃。 张彩霞看完就皱起了眉,还很不给面子地将三个描述大声念了出来,冯佳玲顿时臊得脸都红了。 “这就是你的口感描述?这是一个专业的技术工能写出来的描述?这是一个班组长写出来的描述?”张彩霞拿着那张纸在冯佳玲面前扬了扬。 冯佳玲的脸更红了。 张彩霞对手下人严格那可是出了名的,余下几个班组长一听张彩霞的话,连忙去看自己的口感描述和建议,是不是符合技术工和班组长的水平。 说罢,张彩霞又陆续看了其他几个人的口感描述,倒还算正常。而且根据大家的描述,3号的口感优于1号2号,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随后张彩霞又问孟箬:“3号的配方是什么?” 孟箬如实回答,3号的配方就是之前厂长认同但又觉得成本高了的配方。 张彩霞点点头,心想难怪3号的口味是最佳的。 但是呢,冯佳玲对3号的描述却是“比屎还难吃”,可见她根本没有认真去测评每个面包的口感。 这种人她是最看不惯的,公私不分,因为私人感情严重影响工作。 “冯佳玲,你看看你对3号的评价,‘比屎还难吃’,这是厂长认同的原配方,而你却写出这样的评价,那我请问到底是你在胡说八道,还是厂长在胡说八道?” 说到最后张彩霞的声调提得很高,孟箬感觉整个研发室都好像震了一下。 冯佳玲也是吓得一颤,连忙解释说:“是我胡说八道,是我胡说八道。” 她这一说,在张彩霞看来并不是认错,而是承认自己对工作的不负责。 “冯佳玲,这是工作,工作你懂吗?”张彩霞被她气得直拍桌子。 张彩霞对工作一直是最负责最认真的,她也明白这份工作几乎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出身在一个并不怎么好的家庭,老家在农村,家里的老人和爹妈都是极度地重男轻女。 她是靠着自己,稳扎稳打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她对其中的艰辛再明白不过。正因如此,她很看不惯那些不公平的人和事。 冯佳玲从一进厂,就在她手下,她再清楚不过她的能力。 勉勉强强当个技术工还凑合,当班组长却是不配,但她却靠着关系升成了班组长。 自打冯佳玲升为班组长后,心思更是不放在工作,整天吹嘘自己那当车间主任的嫂子。她早就看不惯了,索性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冯佳玲吓的又是一颤,连忙认错:“对不起,主任,我知道错了。” “回去写检讨。”张彩霞指着大门的方向,不留情面道。 冯佳玲被赶出研发室后,张彩霞又看了下孟箬对这三份面包的口感描述,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写得很详细,工作做得很细致啊。”张彩霞说。 然后,她又注意到孟箬放在桌上的那份“实验记录”。 张彩霞看了一下,上面各项配料的份量,以及发酵时间,烘烤温度什么的都写得很清楚,这等于就是一份面包配方了。 “实验记录?小孟,你这是拿出科学的架势来改良配方啦,哈哈哈哈。”她笑着说。 “研发嘛,跟科学家做实验室其实没什么区别。”孟箬也笑着道。 “但是这些数据要注意保密,别被有心人看到泄露了出去。”张彩霞突然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 孟箬闻言,神色一凛,很严肃地点点头。 这点她倒是没想到,不过涉及到配方也确实需要小心。 一旦配方发生泄露什么的,责任不就全权在她头上么。 张彩霞看着孟箬,满意地点头:“行,配方改良你这边继续,这事比较急,还是要尽快。” 孟箬郑重点头。 随后就是响起的下工铃。 孟箬收拾好研发室的东西,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食品厂门口等游彻来接她。 冯佳玲和宋燕手牵着手经过食品厂门口时,一看到孟箬就不约而同地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孟箬照旧懒得搭理这两个跳梁小丑,一个眼神都懒得分过去。 如果说之前冯佳玲刁难孟箬还是为了给好朋友宋燕出气,那么现在两人俨然组成了同一阵营,冯佳玲也恨上了孟箬,仇恨程度甚至比宋燕还甚。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7节 当然,这些孟箬毫不知情。 今天食品厂发工资,孟箬摸了摸口袋里刚发出来的热乎的钱,心想今天可要买点肉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等游彻骑着车来接她,孟箬一坐上车后座就开心地说:“今天发工资,走,我们去肉铺买点肉。” “好。”游彻应了声,更加卖力地骑了起来。 两人来到肉铺,肉铺里的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孟箬挑了一块卖相还可以的梅花肉,又买了一点猪板油,准备回家熬猪油。 肉铺不远处就是几个菜摊子,买了几个辣椒,又买了几个圆茄子,准备烧一道小炒肉,烧一道肉沫茄子。 游彻又继续蹬着车,把孟箬载回家。 孟箬拎着刚买的菜,游彻弯下腰给自行车上锁,就在两人准备上楼回家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孟姐姐。” 孟箬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惊讶地扬了扬眉。 竟然是郑婉,她怎么找到这来的? 第23章 丢工作 要说郑婉是怎么找到他们家来的,还要从头说起。 消停了没几天的郑婉,又开始逃工去电器厂找游彻了。 这次她冒着被孟军骂的风险也要去电器厂找游彻,主要是因为她听说了电器厂厂长跑了,以及电器厂欠了一百多万外债的事。 电器厂出事了,在电器厂上班的游彻心里肯定也不好受,郑婉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和游彻拉近关系的机会。 于是,她趁孟军在前厅和顾客聊天的时候,偷偷从后厨的后门溜了出去。 她连跑带走来到电器厂,却很不凑巧,她还没来得及叫下游彻,游彻就蹬着车走了。 但溜都溜出来了,她又不想无功而返,就一咬牙,跑着跟上了游彻的自行车。 很快游彻来到食品厂,接到孟箬。有孟箬在,她就更不好开口叫游彻停下了,于是她只能他们骑车,她跑,这样跑了一路,最后跟到了游彻的家。 眼看着,游彻锁了自行车,两人就要上楼了,郑婉心想再不叫住游彻就没机会了,便出声喊出了口,只不过这次她很聪明地喊了孟箬的名字。 孟箬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郑婉支吾了一下,“我本来是要去食品厂找你的,结果刚到食品厂,就看到你坐上自行车走了。” “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孟箬问。 一看到郑婉,孟箬就想起,前些天游彻说的郑婉去电器厂找过他,说是有事找她。 虽然有点绕,虽然她也不知道郑婉有事找她,为什么是去电器厂找游彻,而不是去食品厂找她? 但总归有事先说事。 这时,郑婉才想起之前跟游彻扯的谎。 她没有提前想好这个理由,于是只能现编:“我、我被二姨赶出来了,现在没地方住。” “啊?怎么会这样?”孟箬很是惊讶。 李梅不是她亲妈吗?原书中,李梅可是很护着郑婉的。 想着,孟箬狐疑地看着郑婉,有点怀疑郑婉在骗她。 “是这样的,姨夫不让我住家里,二姨也不让我住家里。”说完,郑婉一副可怜的样子低下了头。 “孟姐姐你可以暂时收留一下我吗?”郑婉又问。 孟箬当即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不是我不想收留你,是我家就一个房间,你来了也没地方住。” 郑婉:…… 见郑婉愣神阶段,孟箬连忙又说:“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赶紧回家吧,不然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说完,孟箬就拽着游彻上了楼。 郑婉:…… 回到家后,游彻很直白地问她:“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故意躲着她。” “有么?”孟箬随意一笑。 今天郑婉突然过来找她,她感觉有点奇怪。一来,李梅是她亲妈怎么可能回把她赶出去,二来,作为原书中的作精女配,她依旧有点担心原书剧情会对她产生影响,所以还是尽量避免和原书女主深度接触吧。 “她二姨也就是我后妈,肯定是不会把她赶出孟家的,这点你放心。”孟箬想着还是跟游彻解释了一句。 他好像对这并不关心,低头开始洗菜。 孟箬想起什么,问:“你们厂里的事,上头领导怎么处理的?” 游彻:“副厂长说,先停工,然后等新厂长上任。” 孟箬点头:“这样啊。” 她将切好的肉放进碗里,正准备倒点酱油腌一下肉,发现酱油瓶里的酱油就剩一个底了。 孟箬将剩余的酱油倒进肉里,抓拌了一下,然后将空酱油瓶递给游彻。 “酱油没了,去粮油店打点吧。” 游彻接过酱油瓶就出了门。 游彻出去后,孟箬又将剩余的瘦肉剁成肉沫,待会儿做肉沫茄子时用。 锅里倒油,葱姜蒜末爆香后再下入腌好的肉片,大火爆炒之后,又下入辣椒段,辣椒一下入锅中,辣味就被炝了出来。 这边本地人都能吃辣,卖的辣椒也是比较辣的那种。 随后她又拿出黑豆豉,铲一勺洒进锅中。 黑豆豉可谓是小炒肉的灵魂,豆豉一进入高温的锅中,那豆豉香瞬间迸发出来。 顿时肉香、豆豉香混杂着强势霸道的辣气飘出窗外。 坐在沙发上听收音机的老王不禁被香得站了起来,他走到厨房问自己正在烧菜的媳妇:“媳妇,今天烧啥菜呢?咋这么香?” 王德柱一看,媳妇烧了一道青菜和丝瓜,一点肉沫都没有,咋还烧出这么浓的肉味呢。 “媳妇,青菜和丝瓜咋让你烧出肉味来了?”王德柱问。 “啥啊,”周巧梅白了他一眼,“楼上在烧肉,楼上飘下来的香味。” 一听这话,王德柱露出几分失望,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是楼上在烧肉?这楼这么多家都在烧菜呢?” 周巧梅又白自家男人一眼,说:“我在住多久了,谁家烧菜什么味道我能不知道?” “这菜香味就是从楼上小夫妻搬过来才开始的,不会错。”说着,周巧梅又好奇起来,“那小媳妇看着娇娇弱弱的,我还以为是个啥活儿不会干的小姐呢,没想到菜烧得这么香。” 王德柱闻着外面的肉香,夹起自家媳妇煮的青菜,顿时觉得这平常早已吃习惯的素炒青菜,跟猪食一样难吃。 周巧梅全然不知自家男人内心的想法,一边扒着饭,一边饶有兴致地说道:“她男人厉害得很,新婚夜还把床给压塌了,那次我们不都被那动静吓一跳嘛,我还特地跑上去问的,你记得吧。” “知道知道,这事我都听你说多少遍了。”王德柱扒拉着索然无味的饭菜,不耐烦道。 孟箬菜炒到一半的时候,游彻也打好酱油回来了。 她接过酱油,转成小火,淋入一点酱油。 霎时,一股浓郁的酱香味扑鼻而来。 这纯天然酿造的酱油就是香,不像她那个世界的酱油全是科技与狠活,鲜是增味剂调出来的,还带着一股子香精味。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朴实,大家做生意做的也都是良心生意,酿酱油用的都是真材实料的黄豆,不像后世,酿酱油的原料是榨完油的豆渣。 肉沫下锅翻炒,炒熟后再下入泡完水的茄子,待每块茄子都均匀地沾上肉汁后,再倒入提前勾芡好的料汁,以及蒜蓉。 肉沫茄子一定要多放蒜蓉,不然就不香了。 转小火焖煮个十分钟,然后再转大火收汁。 一掀开锅盖就是扑鼻的肉香和蒜香,茄子焖得软烂,还吸满了肉汁,软糯咸香真的比肉还好吃。 好吃到孟箬自己都连干两碗饭,游彻就更别说了,最后一点汤汁都没浪费,用白米饭再刮了一遍盘子。 真的太久没吃肉了,孟箬摸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以后赚到钱了,她要天天吃肉。 孟箬拽着游彻上楼后,郑婉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孟箬拒绝她会拒绝得这么果断,几乎是不留有任何余地的。 孟箬的拒绝直接让她原本的打算落空,她和游彻连一句话都没说上,更不要说什么拉近关系了。 原本她想的是,如果孟箬客气地邀请她去他们家,那她就可以趁孟箬做饭的时候,和游彻多说几句话,顺便安慰他一下电器厂的事。 郑婉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又想起刚刚孟箬拽着游彻上楼的样子,更气了。 她现在抓心挠肝地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婉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孟军正在后厨大发雷霆,瞪着眼拍着桌子等她回去。 等她走回饭店,发现后厨的门虚掩着。 她轻轻地推开门,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那的孟军。 郑婉心想坏了,孟军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这次她倒是不等孟军发话,就低着头主动承认错误。 “二姨夫,我是因为有急事才出去的。” “那你怎么不请假?”孟军瞪眼问她。 她倒是想请,但问题是她请假后厨师傅不肯啊,有一回她就是跟后厨师傅请假,说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但后厨师傅立马就急了,说什么现在这么忙请什么假,她走了谁干活之类的。 那个孙师傅不但不肯让她请假,还死盯着她,她一往后门的方向去,他就扬言说只要她走了,他就去告诉孟军。 “姨夫,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郑婉主动承认错误。 孟军直接给她气笑了,说:“下次?你还想下次?” “石头,把她的包拿过来。”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8节 石头是后厨孙师傅的学徒。 郑婉一听拿她的包,顿时慌了,那包里装着她偷偷拿的肉和菜。 “我就说最近后厨怎么老是丢肉呢,原来是出了个家贼啊。”孙师傅接过石头递过来的包,打开包给孟军看。 郑婉心想这人怎么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们先偷拿的。 “明明是你们先偷的,凭什么就怪我。”郑婉气得差点跳起来,理直气壮道。 孙师傅在心里冷笑一声,说他们偷拿也不会蠢到拿那么贵的肉,顶多是拿点便宜的蔬菜,也不会蠢到把菜塞到包里,让人抓个现成的。 他不赶紧跟老板举报她,到时候等老板自己发现,这事还怪到他头上来了。 “没想到啊,你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小姑娘,不仅是个贼,还是个乱咬人的狗,你被抓了,还想拉别人下水。”孙师傅的话说得很难听。 “我怎么乱咬,我是先看到你们拿的,我再拿的。”郑婉气得梗着脖子说。 “好了,别嚷嚷了。”孟军大着嗓门一吼,整个后厨顿时安静下来。 后厨这些人偶尔偷摸点菜,这他早就知道,只要不太过分,他也一直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可是昨天孙师傅跟他反馈说,后厨丢了好几条肉了。 肉要两块钱一斤,丢了好几条,那怎么的也要十来块钱。 长此以往下去,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更重要的是一旦助长了这种风气,那偷肉的人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了,今天你偷明天他偷,那他的饭店还开不开了。 “你上回逃工,我就是没给够你教训,所以导致你现在不仅逃工还当贼。”孟军气得胸膛起伏。 “上回你逃工,我就跟你二姨说了,结果你非但不悔改,还变本加厉起来了。”说着,孟军挥了挥手道,“你这种人,我这儿是容不下你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吧。” 孟军这是要赶她走?郑婉惊得瞪大了双眼。 而且李梅知道她上回逃工被抓的事。 她妈现在巴不得她赶紧离开省城滚回乡下老家,怎么会帮她求情?不添油加醋几句就算不错了。 可她会如他们意吗? 她要李梅给她重找个轻松的工作,不然她就把她是她亲女儿的事捅到孟军那去。 她也早就不想在这干了,天天累得要死,出去一下还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郑婉气愤地将包里的肉和菜甩在地上:“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在这干吗?”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孟军也没想到郑婉会走得这么爽快,原本他也只是打算吓唬吓唬她,让她长个记性,如果她认错态度诚恳,他不是不可以再原谅她一次。 结果…… 他这回去怎么和李梅交代呢?孟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晚上回去,孟军就把这事告诉了李梅。 结果再次出乎他预料的是,李梅的反应很平淡。 “这样也好,”李梅说,“明天我就去趟筒子楼,让她早点回老家。” 李梅表面看起来反应平淡,心里却很是高兴,工作也丢了,这回让她滚回家,她总没话讲了吧。 隔天李梅就风风火火地赶去了筒子楼,为了能顺利说服郑婉回老家,她还带了一点干粮,几块烧饼和几个白馒头。 郑婉也正在筒子楼里等着李梅呢。 第24章 接手厂子 “郑婉,早饭吃了没?”李梅一进屋,就亲热地询问她。 “我听你姨夫说了,因为逃工和偷菜的事,他骂了你几句,结果你直接负气走了。” “你走后,你姨夫也是气得不轻,说你这孩子气性太大,姨夫是你长辈说你几句怎么了?你就工作都不要了?”李梅坐在床边,拉着郑婉的手说。 郑婉抽开手,反问:“孟军是这么跟你说的?他骂了我几句,我气得走了?” “啊。”李梅点头,孟军也确实是这么跟她说的。 “是他让我走的,说他那儿容不下我这种人。”郑婉恼怒地说,“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是什么人?我不就有事出去一下吗?总共也就出去两次,就好像我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还有拿菜那事,就光我一个人拿吗?其他人也拿了啊,他怎么就不管别人,专门针对我?他就是早看我不顺眼,逮着一个机会就赶紧赶我走吧。” 郑婉一直强调“拿菜”,而不说“偷菜”,是她真心觉得那点菜拿了就拿了,根本算不上偷。 “是是是,”李梅不想激怒她,只能顺着她说,“你姨夫是让你走,但他那是吓唬你的,想让你长个记性,他没想到你会当真啊。” “他想让我走,”郑婉冷笑一声,“我还早就不想干了呢。” 李梅一听她早就不想干,心想她这是早就准备回家了?顿时高兴起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郑婉的早就不想干了,并不是要回乡下老家,而是想让李梅帮她重新找份工作。 “是是是,”李梅笑着说,“那工作也确实不适合你,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你看我干粮都给你带来了,留着你路上吃。” 说完,她还不忘举起手上的一大包干粮给郑婉看。 郑婉眼一翻:“谁跟你说我要回老家了。” 李梅皱眉:“那你不回去,留在这干嘛呢,你又没工作,又没钱的。” “我没工作,你就不能再帮我找一个?我没钱,你就不能给我?”郑婉理直气壮道。 这话一出,气得李梅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郑婉。 “郑婉,你多大的脸啊,你没工作我帮你找,你没钱我给你。”李梅尖着嗓子,朝她吼道。 郑婉语气不屑道:“我多大脸我不知道,反正你要是不帮我找工作,我就把我是你女儿的事告诉孟军,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郑婉发狠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郑婉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这个白眼狼。”李梅气得叉腰,指着她鼻子骂道。 “当初我是看你可怜才想着把你接过来,你倒好良心被狗吃了,用这事威胁你娘老子。” “还逼着我去帮你找工作,你以为我是书记啊,你想要什么工作我都能帮你找到。”想到这李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要跟孟军说你是我女儿的事吗?现在就去说,你要是敢说,我立马就去退房子,让你睡大街去。” 说完,李梅就气得把门一开,刚准备走出门,又折回,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一袋子干粮拎走了。 李梅刚走出门就看见筒子楼的露天走廊上站了不少人,估计都是出来听她和郑婉吵架的,筒子楼墙板薄,可以说几乎没有隔音。 李梅瞥了一眼那些人,也没说什么,扭头就走。 直到李梅走了,郑婉还没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一下把李梅给逼急了,她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她是不可能会离开省城回老家的,所以她也不能真正跟李梅鱼死网破,“她是李梅亲女儿”这事是她唯一的底牌,要是她出了这张底牌,李梅就会直接掀桌子。 到时候房子一退,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展飞一大早就来到游彻工位:“我们厂不会真的要完了吧。” 虽然电器厂的工人暂时停工了,但为了维持厂子的正常运作,他们这些职能部门的人还正常上班。 “怎么了?”游彻放下手上的活儿问道。 “都这么多天了,新厂长连个影子都没有。”曹展飞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我听他们说,”曹展飞忽然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上头其实也找了不少人了,但是没一个愿意接手的。” “到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曹展飞叹了一口气,道。 曹展飞这话刚说完,隔天,副厂长严正光就再次召集大家开会。 这次的会议又是召集了全厂的职工,包括暂时停工的工人。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上头领导发话了,不论职级,不论工种,谁要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让厂子扭亏为盈,就任命谁为新厂长。” “哪怕你是个普工,只要你敢签下军令状,保证在三年之内,让电器厂扭亏为盈,那么你就是咱们电器厂的新厂长。” 严正光这话一落地,就像冷水溅进油锅,霎时炸开。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主席台下一下子就喧闹起来。 坐在下面的曹展飞听到严正光这么说,直接笑出了声:“这谁想的馊主意啊,这是没人敢接手厂子,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一旁的游彻没去接他的话,而是望着主席台的方向沉思。 “同志们,同志们!”严正光敲了敲麦克风,继续说。 “这是史无前例升迁的好机会啊,有能力有想法的同志请一定抓紧机会!” “大家有什么问题,照旧可以举手提问啊。” 很快,就有一个男普工举手提问。 “严厂长,这好事还能轮得到我们?” “是啊,这么好的事,你自己咋不干?”旁边一男的也附和道。 严正光伸出手,向下摆了摆,示意那位普工坐下。 “同志们,这好事我为什么不接,还不是我老了,要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吗。” “切——” 下面的人很不给面子地喝倒彩。 谁不知道严正光这个老狐狸,真正的好事早让他给霸占了,哪里还等得到这样大张旗鼓地告诉大家。 见大家无动于衷,严正光继续卖力地说:“只要敢签军令状,就直接升厂长,直接是厂长待遇。” “那要是三年后不能把厂子扭亏为盈呢?会有什么后果?”又有人问。 这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算有,那也一定有相应的代价。 代价肯定是有的,只是严正光不会现在说,现在一说,谁还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啊。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29节 “这个啊,等你签下军令状就知道了,我就不透露了,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严正光笑着说。 “这个严正光就是个十足的老狐狸。”曹展飞继续吐槽。 “有意愿的人可以直接去厂办找我啊,散会散会。”说完,严正光就离开了主席台。 散会后众人陆续离开,游彻和曹展飞也回到办公室。 曹展飞见游彻心事重重的样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理。” 游彻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晚上回到家,不等游彻说起,孟箬就先提起了这件事。 孟箬见游彻从下班起,就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便随口提了一嘴:“我听王大姐说,上头领导想从你们这些职工中招有能力的人当厂长。” “高职位的人谁敢接这个烂摊子,搞不好就是前途尽毁。”游彻扯了扯嘴角,说道。 就像曹展飞说的,上头这么安排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这个新厂长可没这么好当,对上要签军令状,保证在三年内将厂子扭亏为盈,对下要用雷霆手段迅速建立威信,不然事做不了一件,还要忙着处理厂子错综复杂的关系。” 孟箬一听,还真是蛮棘手的。 “那上头领导就没想过让副厂长接手?”孟箬问。 游彻:“应该是有的,但是严正光不干,他都快退休了,肯定不想坐稳的副厂长职位砸在这事上,搞得晚节不保。” “那你呢?”孟箬忽然绕到他身上,“对这事怎么看?” 游彻一顿,抬眼看向她。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孟箬好像在故意引导他。 游彻默了默,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其实,我想试试,虽然风险大,但却不失为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翻身的机会。 孟箬一双乌黑的眼睛,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她就知道。 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员摇身变成电器大亨,绝对不是平白无故,毫无铺垫的。 面前这个机会,就是游彻通往成功路上一个重要节点。 “想试就去试,我肯定支持你。”孟箬眼睛一弯,笑着说。 游彻脸上露出几分意外,刚刚他说那话时,其实也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 他确实想试,如果他此刻没成家孤身一人的话,他一定想也不想,等会议结束了就去厂办找严正光聊。 他来电器三厂五六年,对三厂存在的问题再清楚不过。 电器厂的底子还在,想要扭亏为盈并不是不可能,只要把之前存在的问题一一解决就是了,只不过解决的途中,可能会遇到不少阻碍。 如果他是一个人,败也就败了,但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所以,在做决定前,他必须考虑到孟箬。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孟箬会如此坚定地支持他,就好像她已经提前知道他会成功。 “为什么支持我?”游彻反问。 “这厂长不是白当的,当厂长要签军令状,要保证在三年内将厂子扭亏为盈。”他说,“不能做到的话,后果应该不轻,不然严正光也不会躲都躲不及。”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失败了,连累到你?”他又问。 孟箬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同样反问:“关于扭亏为盈,你有什么想法吗?” 游彻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几条初步想法说了出来。 “首先是严抓家用电器产品的质量问题,其次保障售后,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生产出满足大众需求的家电产品,激活如今疲软的市场。” 听游彻说完,孟箬再次惊叹大佬思维的前卫。 质量问题确实是早起家用电器快速发展时忽略掉的重要问题,八零年代末九零年代初,物质远远没跟上人民的需求,许多家用电器基本上是一生产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正因如此,很多电器厂为了赶工加班加点三班倒,再加上这个时候品控流程又还没完善,自然会产生很多有问题的家电。 至于售后,这个年代的售后可以说是无,很多人买到了有质量的电器,投诉也得不到解决的现象时有。 最后一点,那不就是后世很多品牌践行的爆品计划嘛,靠一个或者数个的爆品计划盘活整个品牌的案例可不少。 只能说,大佬不愧是大佬,后世大家玩得很溜的东西,大佬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想到了。 孟箬笑了,说:“这就是我支持你的理由。” 游彻扯了扯唇角,一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还想问句为什么,为什么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前,她就笃定那么支持他。 但他还是没问,人总是这样,得到了一,就想要二。 他得到了她的支持,就又想要她的无条件支持。他想她的支持,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而是因为相信他这个人。 “谢谢你,”他说,“我会尽全力去成功。” 孟箬表面上一脸严肃地点头,心里却在笑,你肯定会成功啊,你可是未来大佬。 翌日一大早就去了严正光的办公室,严正光的办公室不止他一个人,旁边两个工位上还坐着一个厂务助理,和厂办文员。 厂务助理在听到游彻是过来找严正光谈接手厂子的事时,立刻就溜了出去,将这个消息带到了每个办公室。 霎时,又是一枚重型炸弹投下。 第25章 师傅 让游彻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唯一一个去厂办找严正光的人。这倒好了,他都不用跟其他人去竞争了。 有人来接这个烂摊子,严正光也很开心,不然这个烂摊子极有可能就落到他头上了。 这个烫手山芋越早甩出去,他越安全。 游彻一回到自己工位,曹展飞就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兄弟,你真的打算接这个烂摊子啊?就为了这个厂长的职位?”曹展飞一脸的不可置信。 游彻点头。 曹展飞:“你知不知道这是个巨坑啊?” 游彻:“知道。” 曹展飞一副要晕厥的样子,扶了扶桌子说:“严正飞跑都来不及,你还往里跳?” “我想试试。”游彻语气坚定地说。 “兄弟,你要搞清楚,这厂长可不是白当的,要签军令状,搞砸了后果很严重。”曹展飞苦口婆心地劝道。 游彻:“我知道。” “不,”曹展飞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你绝对不会往里面跳。” 说着,曹展飞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他凑得很近,声音也压得很低,脸上却早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变得无比严肃。 “游彻,听兄弟一句劝,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往好处想,上头在找人扭亏为盈,想平掉这一百多万的账,往坏处想,要是最后电器厂没办法扭亏为盈呢?要是这一百多万的债务还不掉呢?” “王华仁跑了,但恰恰正是因为他的外逃,上头的人抓不到他,抓不到他那总得找个人来当替罪羊吧,谁来当这只替罪羊,还不是新厂长。说是三年时间扭亏为盈,说不定一年时间不到,这个雷就让你扛了。”曹展飞说得无比严肃。 “要我说,上头估计也是持一个悲观的态度,觉得这一百多万的账很难平,反正都平不掉,不如赶紧找个替罪羊,免得到时候祸及他们。” 曹展飞说到的这一面,游彻当然也想到过。 但他觉得事实远没有曹展飞想象的那般悲观,如今经济开放的势头正强劲,政府是大力支持厂子发展的,应该不会什么帮助也不提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国营厂子倒闭。 当然,他也会提前问清楚具体的情况,如果真像曹展飞说的那样,上头只是想找个替罪羊,他也会慎重考虑填不填这个窟窿。 “展飞,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我也不傻,不会白白给人当替罪羊,”游彻说道,“我有分寸。” 游彻有自己的野心,他也明白凭自己的出身,要像往上跑,只能依靠非常规途径。比如,像现在这样的机会,既然想往上走,风险自然无法避免。 曹展飞还想说什么,但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游彻还是坚持,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只不过,让游彻没想到的是,杨和平因为这事还特地跑来厂里找他。 “小庆,我听他们说你准备接手咱们电器厂?”杨和平一见到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 游彻点头。 “军令状还没签下吧?”他又连忙问。 “还没,今天上午只是去厂办和严厂长简单聊了下。”游彻如实回答。 杨和平谨慎地看了下左右,将游彻拉到角落。 “没签就好,小庆你可千万别签啊。”他紧紧抓着游彻的手,劝说道。 “小庆,你是咋想的,”杨和平长叹一口气,“怎么会想到去接手厂子呢?现在咱们厂子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还有严正光是什么样的人,你来厂子五六年了,你还不清楚?他是那种能把好事留给你的人?” “我就想试试。”游彻还是原话。 这话他已经说了第三遍了。 “小庆,你不会是看上了厂长的那点工资吧?”杨和平见自己劝这半天也劝不动,忽然说道。 游彻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大伯会这么想他。 电器厂厂长的工资是不低,两千至少是有的。但他绝对不是因为看上那点工资才想去接手厂子的,他的目光没那么短浅。 “你是不是因为刚结婚,花了不少钱,想着找个高工资的职位,早点把钱还了?”杨和平又说。 游彻摇头:“不是的,大伯,我想接厂子跟工资没关系。” 相处了五六年的曹展飞觉得他接下厂子是为了厂长这个虚衔,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大伯觉得他接下厂子是为了那两三千块钱的工资。 他俩两个没有一个人明白他的志向和抱负。 到头来,最懂他最了解他的还是相处了不过几个月的孟箬。 杨和平眉毛中间都快皱成了川字:“不为工资,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 游彻觉得此时此刻,他就算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大伯,大伯也不会理解他,他索性也不多说什么。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0节 “大伯,你就别担心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一点把握我也不会接下这个事的。”游彻一脸认真道。 “你这孩子真是从小就固执,认定的事谁也拗不过来,你怎么就不听劝呢?”杨和平叹了一口气说道,语气中却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游彻:“大伯我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行吧行吧。”杨和平劝说无果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孟箬用两天时间把面包配方改良了,原先的黄油,她用了玉米油和一点人造奶油代替,牛奶则用的是价格更实惠的奶粉代替。 为了验证改良后配方的可行性,他们生产车间还需先进行一次小体量的测试。 在测试之前,孟箬需要先学会操作整条生产线的设备。 关于这些设备的操作,张主任原本是打算让班组长冯佳玲亲自带自己手下的技术员的,但张彩霞下发任务时,冯佳玲表现得推三阻四。 “主任,我哪有时间啊,我今天好忙的。”冯佳玲一脸为难道,“主任,你要不让别的技术工带吧,真不是我不想带,实在是我今天忙不过来。” 其实孟箬私心还不想让冯佳玲带自己呢,她之前跟冯佳玲结下了梁子,到时要是她故意乱教,她转头再操作错误,还真没处说理去。 “小孟,那我来教你吧,正好我今天也有点时间。”张彩霞说,“总共就这几个设备,一下午的时间学会并熟练操作应该是没问题的。” 张主任愿意亲自教她,那便再好不过了。说实话谁教她都有可能会存点私心,但车间主任绝对不会。 “面包制作涉及了五个步骤:调粉、醒发、烘烤、脱模和包装。” “调粉要用到自动调粉机,醒面和发酵要用到醒面箱,烘烤设备是隧道式链条炉,脱模是真空脱模机,包装则是工人手动包装。” 他们食品厂建厂比较早,五十年代就有了。所以很多生产线设备也都比较老,就比如这个脱模,还是近几年从国外引进的真空脱模机,以前都是人工在高温环境下手动脱模,既繁琐还容易烫伤。 张彩霞耐心地一一为她介绍。 “调粉的话,就是将面包的原料加进去,然后调整好转速,让它自己搅拌就行了。”张彩霞说完,给她示范了一遍。 随后她又说:“你来试试。” 刚刚张主任向她介绍整个流程时,她就大概看了一下设备,食品厂的设备老旧,操作也不算复杂。她以前在实验室做实验也会用到各种设备,其实很多工业设备的原理都大差不差。 孟箬试着操作了一下,一遍就学会。 张彩霞很满意地点头:“是很简单吧。” “确实不算复杂。”孟箬说。 “粉调完,要手动看看出不出筋膜。”张彩霞提醒道。 孟箬点头,并拿出本子记下。 “醒发是最关键的一步,不仅要注意发酵时间,还要注意看发酵室里的温度。” “脱模是真空脱模,这个操作也比较简单。” …… 等介绍完所有生产流程,张彩霞说:“在生产的过程中,这些设备都需要很熟练地使用,你先试着把它们都操作一遍,有什么问题我当场给你指出来。” 孟箬便将调粉机、醒发箱、烘烤箱以及脱模机都操作了一遍。 她每操作完一个,张彩霞就满意地点头。 等她熟练地操作完最后一个设备,张彩霞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大学生就是厉害,学什么都快,我当初都学了好几遍才彻底学会,你这一遍操作得就和熟练了。” “还不是师傅教得好。”孟箬嘴甜道。 这话张彩霞也很受用,孟箬学得快是一方面,她教得好当然也是另一方面。 当初教她技术员就很不耐烦,她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她就大着嗓门喊,教你多少遍了还不会,你有没有认真听。 那时候的师傅就是这样,总喜欢端着很高的架子。 她很不喜欢那一套,所以她教手下人总是很有耐心。 孟箬学完如何操作生产线设备的第二天,车间就开始小批量测试改良后的配方,测试出来的结果还不错,跟之前厂长给的样品的味道很接近。 味道没什么大问题,成本也控制下去了。 马厂长看完各项数据后,满意地点点头,并让张彩霞组织投入生产。 下班后,孟箬照旧在食品厂门口等游彻。 这几天,配方改良、学习设备操作、面包小体量测试都进行得很顺利,她心情也很不错。 很快,游彻骑着自行车朝她的方向过来,孟箬还注意到自行车车把手上好像挂着一袋什么东西。 第26章 求锤得锤 待游彻走近,孟箬才看清楚车把手挂的是什么——米棍。 在八零九零零食还比较少的年代,米棍这东西可以说是很多人的童年回忆。 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她,看到路边有压米棍的车子都要去上前买一大袋,然后和她妈坐在沙发上边吃着米棍边看电视。 游彻停下车,将车把手上的米棍取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孟箬。 孟箬开开心心地接下,笑着问:“你哪里弄来的?” “从电器厂出来的路上看到有卖米棍的,就顺便买了一袋。”游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孟箬完全没注意到游彻有些害羞的神情,开开心心地抽出一根米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吃起来。 脆脆的米棍入口即化,淡淡的甜味中还带着浓郁的米香。 孟箬吃到一半,才想起游彻来:“你要不要尝尝?” 她也不好意思吃独食啊。 游彻摇头:“我在骑车,等会儿到家再吃吧。” “没事,我喂你。”说完,孟箬就掰了一截米棍,送到游彻嘴里。 “来,张嘴。”她将米棍递到他嘴边,笑着说道。 游彻乖乖张嘴,咬住她手里的米棍。这时自行车恰好路过一块凸起的石板,颠簸了一下,游彻咬住米棍时,舌头不小心舔到了她的指尖。 温热、湿润又柔软的触感,孟箬连忙将手抽离,下一秒耳根通红。 直到两人回到家,他们之间的气氛都怪怪的,像是尴尬中透着几分暧昧。 游彻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回忆着方才的触感,她的指尖好像有些凉。 孟箬将米棍放在桌上:“我去烧饭了。” “我帮你洗菜。”他连忙说。 于是,这种尴尬又透着暧昧的氛围又带到厨房。 吃完饭,孟箬休息了会儿,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她进到卧室拿衣服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床上的两床被子。 除了新婚之夜的那次逾矩,他就再也没对她做出过什么过分的行为,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天气转凉之后他们都是一人一床被子。 孟箬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 很快淋浴间内传出哗哗的流水声,游彻听着这哗哗的流水声,像是有点不自在地挪动了身体,同时,方才的触感又回到脑中。 夜里躺在床上的他更是迟迟睡不着,脑子里思绪很乱。 他睁开眼看向漆黑的天花板,躺在身边的人早已熟睡,耳边是均匀的呼吸声。 吐司面包正式投入生产,却在醒发阶段就发生了严重失误。 面包好不好吃,调粉和醒发都是关键,所以张彩霞安排孟箬负责这两个环节。 “怎么发酵了这么久还是死面?”其中一个操作女工打开醒面箱,一脸震惊道,震惊之余还有些害怕。 发酵了这么久还是死面,那么很可能是某个环节出错了,出错也就代表着整箱面都废了,这算是重大事故了,上面领导是会问责的。 孟箬看了眼醒面箱中完全没发的面团,心中一沉,她连忙又去打开另外两个醒面箱。 都是同样,面团一点没发酵。 这时,冯佳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三个醒面箱的面团,立即就尖着嗓子骂道:“发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死面?你们怎么干的活?” 孟箬皱眉看着她,她脸上看热闹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冯佳玲尖利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往发酵室这边聚过来。 “怎么回事?”很多人询问。 “刚上岗就搞砸了,你们看,三个醒面箱里的面团全是死面,”冯佳玲大着嗓门说道,“你们后面的,今天都用不着干活了。” “什么情况?好好的,面团怎么发不起来?”又有人问。 “还能是什么情况,面团发不起来,不是调粉有问题,就是发酵温度搞错了呗。”冯佳玲大着嗓门喊道,巴不得整个生产车间都听到她的声音。 冯佳玲的针对性很强,调粉和发酵都是她负责,一旦这两个环节出错,她就是全责。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都聚在这里?”这时,人群外响起一个声音,正是车间主任张彩霞。 大家都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张彩霞走上前,还没来得及问话,冯佳玲就无比积极地凑上前大声解释:“张主任,你来的正好,出大事了。” “这三箱面全废了。”冯佳玲指着醒面箱里的面团说道,小眼睛里迸发着兴奋的光。 张彩霞瞅了一眼醒面箱里的面团,问出了很多人都问过的话:“怎么是死面?发酵多久了?是不是温度没设置好?” “张主任,发了四个小时了,”旁边的操作员说,“温度肯定也没问题,温度是我调的,孟技术员期间也检查了好几遍。” “时间和温度都没问题,那怎么回事啊?”这时,人群中有人说道。 “那就是调粉的问题呗,粉没调好。”冯佳玲说。 “粉是我调的没错,但肯定也没问题。”孟箬自信道,“我调粉的时候,刘大姐就在旁边看着,我要是调错了,刘大姐肯定也知道。” 冯佳玲转头看向刘大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这个刘大姐最是胆小怕事,她肯定会把自己甩得干干净净。 刘大姐支支吾吾地站出来,说:“我是站在旁边看着没错,可就算孟技术员调错了,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没认真计算那些比例对不对。” 反正遇事说不清楚不知道就对了,省得到时麻烦惹到自己身上。 刘大姐的话一说完,冯佳玲嘴角就勾起得意的笑,她就知道。 “比例肯定也没问题,我纸上都有算好,我是按照算好的比例加的酵母水。”说着,孟箬又拿出她记录的本子。 张彩霞接过本子认真看了,比例确实没问题。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1节 她皱起眉:“那会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那就是配方有问题。”冯佳玲又说。 配方?那又是她的责任了。孟箬在心里冷笑,冯佳玲是有多恨她,她一遇到事,就这么针对她。 “配方肯定没问题,配方是昨天才测过的,如果配方有问题,那昨天做好的面包怎么解释?”孟箬条理清晰地反驳。 张彩霞点头:“配方肯定没问题,那就还是这次的操作出了问题。” 冯佳玲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连忙煽风点火道:“张主任,这次的事故可不小,等于说这三个醒面箱的面都废了,那得浪费多少面多少原材料啊。” “主任,这事咱要不要上报给厂长知道啊?”冯佳玲引导性极强地问道。 她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把厂长拉过来。 张彩霞点头一脸严肃道:“等这事调查清楚,肯定是要上报给厂长的,三大箱的面粉,这损失不是一个小事。” 冯佳玲闻言勾唇得意笑了,等厂长一来,孟箬就完了。 她想了想,走到经常拍她马屁,还算是她心腹的小何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小何抬头有些迟疑地看向她。 冯佳玲不耐烦地皱眉:“快去啊。” 没办法,虽然不太情愿,但小何还是硬着头皮跑出去了。 孟箬垂眸沉下心耐心思考,面团没发起来,无非就那几个原因,不是发酵时间和温度,至于调粉,她有自信这种低级错误她不会犯。 如果这些原因都排除,那会不会是原材料的原因呢? 以前,她妈妈刚教她烘焙的时候,她也犯过这种错误,本来应该用高筋面粉,结果她用的是普通的小麦粉,最后的结果就是发酵不够。 孟箬连忙去看面粉,面粉并没有换,还是原来的那批,也是,如果面粉有问题的话,他们昨天做的测试也就不会成功。 她沮丧地放下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里装酵母水的铁桶。 她倒是忘了最关键的酵母水。她连忙拿起酵母水一看,果然有问题。 活酵母在液体中会有一定的活动,而死酵母则会沉底或漂浮。 就在大家还围在一起讨论到底是哪里出问题的时候,孟箬抱着一个铁桶走了过来,铁桶里还剩一点酵母水。 孟箬将铁桶递给张彩霞:“主任,这个酵母水有问题。” 冯佳玲一看孟箬竟然找来了酵母水,脸色变了变。 随后,孟箬取来半杯温水,倒入几勺白糖,搅拌均匀,再倒入桶内。 过了几分钟,桶内的酵母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酵母没有失活,酵母会因为糖而变得更活跃,产生更多的二氧化碳,那此时的桶里是可以看到泡沫的。”孟箬条理清晰地说道。 冯佳玲冷笑一声,语气嘲讽:“真的假的,不会是你瞎编出来骗人的吧。” “冯组长,你好歹也是班组长,这种常识你不知道?”孟箬冷着语气反问。 冯佳玲被噎得哑口无言。 张彩霞点头:“是这样的,白糖可以让酵母变得更活跃。” “就算酵母失活了,那你想说明什么呢?”冯佳玲颐指气使道,“想说明这个酵母在你加入面团之前就是死的吗?所以面团发不起来?真是搞笑。” 孟箬抬眼,看着神气活现的冯佳玲笑了一下,心想,她是有多蠢,她什么都还没说呢,她就开始自爆了。 难怪她刚一打开醒面箱没多久,冯佳玲就那么巧合地凑了过来,还故意大声嚷嚷,让全车间的人都过来看热闹。 一开始,她还以为冯佳玲跟个猴一样兴奋地上蹿下跳,不过是因为跟她有过节,现在见她倒霉,所以幸灾乐祸,没想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搞的啊。 很好。 “冯组长,你是怎么知道酵母在加入面团之前就死了?”孟箬笑着反问。 顿时,众人的视线一下聚集到冯佳玲的身上。 冯佳玲见大家都盯着他,浑身不自在:“都看我干嘛?” “不是她刚刚说的吗?”冯佳玲指着孟箬道,“酵母失活了。” “对啊,我只是说酵母失活了,并没有说酵母在加入面团中就已经是失活的状态。”孟箬不紧不慢道,“那请问冯组长,是怎么知道酵母早就失活了呢?” 不知是被大家盯得,还是被孟箬逼问的,冯佳玲脸上的神情更慌了。 她一慌乱,瞬间便被大家看在眼里。 只能说冯佳玲的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 “哦,我想起来了,”孟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我说冯组长怎么突然跑来发酵室。” 孟箬故意将话说一半,剩下的让冯佳玲自爆。 顿时,众人的视线又从孟箬身上移到冯佳玲身上。 闻言,冯佳玲心下一慌,她来发酵室的时候,发酵室明明没人啊,孟箬是怎么看到她的? “孟箬你别乱讲,我什么时候去发酵室了?”冯佳玲有些结巴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去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孟箬继续激她。 她是没看到冯佳玲去过发酵室,要是让她看到冯佳玲去过发酵室,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了。 让酵母失活,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加热,刚好发酵室也有炉子,她直接把铁桶放炉子上放个几分钟,酵母就全死了。 从冯佳玲进到发酵室,到给酵母水加热,使酵母失活,怎么的也得十来分钟,这么长的时间她不信没一个人看到过她。 不是有句古话说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敢不敢跳出来作证。 唉,可惜这个年代没监控,要是有监控,一调一个准,冯佳玲跑都跑不掉。 这时,张彩霞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冯佳玲,问:“冯佳玲,你真去过发酵室?” “我没有,”冯佳玲苦着一张脸解释,“主任,孟箬就是乱讲的,你还真信她啊。” “我没乱讲啊,我就是看见你去了发酵室,还在里面待了好久才出来。”孟箬理直气壮道。 冯佳玲死不承认,她也死咬着不放。 “孟箬你少在那信口雌黄,你说看到啊就是看到了啊,我要是真去了发酵室,肯定不止你一个人看见了啊,”冯佳玲梗着脖子说,“问题是,现在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吗?” 冯佳玲这才反应过来,孟箬很有可能是在诈她。 孟箬要是一开始就看到她去过发酵室,肯定不会等她发现酵母水有问题再提起这个事。 她肯定是在她刚刚说漏嘴时猜出来的,这也怪她,太想孟箬快点倒霉了,有点没收住嘴。 “张主任,我也看到了。”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弱弱道。 冯佳玲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眼。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往后看,竟然是吴爱香。 吴爱香挤进人群包围圈,举着手对张彩霞又说了一遍:“张主任,我也看到冯组长去了发酵室。” 第27章 两个选择 冯佳玲也算是求锤得锤,刚刚还振振有词地扬言除了孟箬没其他人看到她进发酵室,下一秒就有一个人站出来把她锤死。 看到站出来的吴爱香,冯佳玲先是惊讶,然后又是害怕。 如果说孟箬看见她进发酵室是骗人,那吴爱香没必要出来骗人,因为她弄死酵母是为了坑孟箬,跟吴爱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吴爱香还站出来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她真的看见她进了发酵室。 现在她只盼着吴爱香只看见她进了发酵室,没看见她进发酵室做了什么。 “吴爱香,你给我想清楚啊,你到底有没有看见我进发酵室,不要睁眼说瞎话。”冯佳玲目露凶光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吴爱香倒是不惧怕她的威胁,不然她也不会站出来。因为她下个月就要回婶婶的蛋糕店打工了,这个工位本来就是她嫂子的,前段时间她嫂子怀孕生孩子,才让她过来顶替的。 不过她站出来也不是完全为了帮孟箬,她没那么好心,她就是看孟箬也看到冯佳玲进发酵室了,然后看冯佳玲那个样子好像也快撑不住要供认了。 她就想着,不如这时候站出来加把火,到时候真要把冯佳玲搞倒了,孟箬还会记她一个好。 “我没有睁眼说瞎话,我就是看见你进发酵室了。”吴爱香语气笃定道。 站在一旁的孟箬笑了,没想到还真有人看见冯佳玲进发酵室,而且还勇敢地站出来做证。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冯佳玲一听急了,扁平的五官立刻变得狰狞,指着吴爱香就骂:“吴爱香,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记恨我在你刚来的那段时间天天骂你吗。” 孟箬眉头微挑,还有隐藏瓜呢。 所以,冯佳玲这又是自爆对下属苛刻咯。 面对冯佳玲的大吼大叫,吴爱香毫不畏惧地回视她一眼。 正如冯佳玲自己说的,冯佳玲在她刚过来顶替这个岗位的那段时间,几乎是天天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要说她一点不记恨,不好意思,她没那么大度。 所以,这也算是她站出来的原因之一吧,她发自内心地乐意乐意看见冯佳玲倒霉。 “好,你说你看见我进发酵室,那你说我进发酵室干嘛了?我一个班组长难道还不能进发酵室查看一下吗?”冯佳玲一双小眼睛气得差点吊起来,梗着脖子问。 她是觉得吴爱香可能就是看见她进了发酵室,至于她去发酵室干嘛了,又去了多久,她应该完全不知道。 只要她不知道她去发酵室干嘛了,她就死也不会承认。 “我看见冯组长进了发酵室,然后把一个铁桶放在炉子上热了几分钟。”吴爱香语气冷静又笃定道。 完了。 冯佳玲一听,身体顿时一软,还好她旁边就是柱子,支撑了她一下。 “是不是这个铁桶?”孟箬指着铁桶连忙问。 吴爱香点头。 铁桶不是铁锅,被高温加热过肯定会留下痕迹。她一开始把铁桶拿过来时,就注意到铁桶底部有被高温烫过的痕迹。之所以一直没当着众人的面提这点,一来是想把这个关键证据留到后面再诈一诈冯佳玲,二来就是等真正的目击证人出现。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2节 只要目击证人的证言跟铁桶被加热的痕迹吻合,那么这事就基本板上钉钉了,冯佳玲想赖都赖不掉。 果然,就有一些眼尖的人盯着铁桶的底部说:“你看这铁桶下面的样子,好像真的被加热过。” “不会错,这就是被加热过的痕迹。”另一人也附和道,“要想让酵母失活,温度最起码要升高到60度左右,并持续加热好几分钟,这么长的时间和温度,铁桶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的。” 铁桶加热后会留下痕迹,这种细节她完全没想过,她还以为只要没人看见她进发酵室,这事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了。 冯佳玲看向那个被她烧过的铁桶,还真有痕迹,她顿时感觉心凉了一大截。 如果只是吴爱香的一面之词,冯佳玲还能咬死说吴爱香记恨她故意陷害她。 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她是百口莫辩。 不用问,大家光看冯佳玲那惨白的面色,就知道吴爱香说的是事实。不然以冯佳玲泼辣的性子,但凡吴爱香说了一个字的假话,她都能急得跳起来。 张彩霞目光冷冷地看向冯佳玲:“冯佳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冯佳玲想了想,一咬牙,直接在张彩霞跟前跪下了。 张彩霞吓了一跳,孟箬也是一惊。 众人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主任主任,我错了,”冯佳玲抓着张彩霞的裤腿声泪俱下道,“我鬼迷心窍,我执迷不悟,才会干出这么违反纪律的事。” “这损失的三箱面粉钱,我自掏腰包赔偿,求求主任别把这事告诉厂长好不好?”冯佳玲抬起头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恳切地请求道。 “你这是干啥?你跪我干嘛,你快起来。”说着,张彩霞就用力拉她。 可冯佳玲死活不起来:“主任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敢起来。” 她拉不动,只能作罢。 张彩霞看着她的样子也是气,气她昏了头了干出这样的事。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又觉得她可怜。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重要的是要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事现在闹得整个一号车间人尽皆知,用不了几天厂长肯定也会知道,关键就是上不上报的区别。 如果上报,冯佳玲要承担的后果应该不轻,如果不上报,就算厂长知道了,他也可以选择睁一眼闭一眼,重点就是看冯佳玲以及她那个当车间主任的嫂子怎么上下打点了。 换句话说,这事可大可小,而事情大小的关键在她。 说实话,她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要是刚来食品厂那会儿,她可能会秉着绝不姑息的态度,但现在,怎么说呢,在社会这个大染缸内,谁又能保证自己能一直纯白无暇。 你现在不给人活路,到时候轮到你求人的时候,人家也会同样不给你活路。 张彩霞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你这孩子,你是咋想的啊?你做这种事图啥呢?” 冯佳玲偷偷把酵母烧死,图什么?明眼人也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能图什么?针对孟箬呗。 一开始发现孟箬面团没发出来,她可是跳得最欢的,叫得最大声的。 冯佳玲也听出张彩霞的语气软下来,连忙继续哭诉:“主任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今天厂子损失的钱我全部承担。” “厂子的损失你承担,那我们今天的活儿还白干呢?”有人不满道。 冯佳玲恨恨地咬牙,转头哭着对大家道:“你们的损失我也承担。” 张彩霞见冯佳玲的认错态度可以,就心想着要不给孩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孟箬眼看着张彩霞犹豫了,心想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冯佳玲绝不是那种长记性的人,尤其是在还没付出多大代价的前提下。 以前冯佳玲和她可能还只能用“有过节”来形容,但是经过今天,两人怕是势如水火。 如果今天冯佳玲只是不痛不痒地承担一下厂子和大家的损失,对她班组长的位置丝毫没影响,那孟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不仅是她,刚刚站出来做证的吴爱香也不会好过。 因为她俩都在冯佳玲的班组。 至少,也要把冯佳玲从班组长的位置搞下来。 说来说去,这都是她自己作的,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怪不得其他人。 孟箬正想说点什么,打断张彩霞的犹豫,忽然人群外响起了马厂长的声音。 “这是干啥呢?这么热闹?” 听到厂长声音的众人一脸震惊。 冯佳玲眼睛瞪得最大,好像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厂长?对啊,她让小何偷偷去请厂长了。 张彩霞:厂长怎么突然来车间了? 孟箬:厂长来了?太好了! 如果这事只是私底下告诉厂长,他还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一号车间大部分人都在,就算是厂长想,这事也不可能冷处理。 张彩霞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围成圈的众人说道:“事件相关人员留下,其他看热闹的都赶紧回自己岗位啊,像什么样子?” 车间主任一发话,尽管他们还想继续吃瓜,也只能做鸟兽散。 马栋看看跪在地上的冯佳玲,又看看张彩霞,问:“张主任,怎么回事?” 张彩霞意识到什么连忙把跪在地上的冯佳玲拉起来,然后跟厂长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厂长听完,又去看了眼那三箱面团,“啧啧啧”的摇头:“浪费啊浪费啊。” 冯佳玲连忙说:“厂长,今天厂子的损失我会赔偿的。” “这只是赔偿的事吗?你身为一个班组长,眼里只能看到这些吗?”马栋边说边用手背拍着手心,“生产进度延误怎么说?对厂子产生的影响怎么算?” “还有,是谁让小何去厂办叫我的?”马栋气得大喘气,眼神锐利地扫向人群。 本来这事,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把他叫到现场来,他想冷处理都不行。 厂长竟然是小何叫来的?孟箬和张彩霞同时惊讶。 难不成是孟箬让小何叫来的?一想,张彩霞又觉得不对,小何平时是跟冯佳玲走得近,而且孟箬刚来一号车间没几天,小何肯定不会对她言听计从的。 “没人说话是吧,”马栋气得点点头,“小何你说,谁让你去办公室叫我的?” 小何怂怂地站了出来,她看了眼冯佳玲,支支吾吾道:“是冯组长让我去叫您的。” 听到这个回答,马栋和张彩霞均感觉两眼一黑。 马栋像是被气笑了似的点点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你这丫头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做起事来这么糊涂呢?”马栋不可思议地问道。 马栋为什么坚持要揪出把他叫来的人,因为他觉得这个背后的人,是把事情闹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关键,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冯佳玲自己,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蠢到家了。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地还有站在一旁的孟箬,厂长竟然是冯佳玲让小何叫来的? 孟箬顿时被她这个蠢操作蠢得想笑,不过很快她又想明白了,因为一开始面团发酵失败时,冯佳玲就怂恿张彩霞将这事上报给厂长。 冯佳玲大概是担心张彩霞不会上报给厂长,或是就算张彩霞上报了,也不会将责任都安到她一个人地头上。 这样她受的罚不够重,冯佳玲苦心谋划这一堆还有什么用呢。 于是,冯佳玲便自作主张把厂长叫来了。 可是谁又能料到,事情就这么反转了,她给孟箬埋的雷,全都炸她自己头上了。 马栋长叹一口气,对冯佳玲说出最后裁决:“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辞职,要么等着被厂子开除。” 冯佳玲一听,刚站起来没多久的身体瞬间又软了下去。 张彩霞也是一脸震惊,怎么就这么严重,直接开除? 于是,冯佳玲又跪在地上,拽着马栋的裤腿求厂长网开一面,给她一条活路。 “厂长,别别开除我,厂子损失我可以全部赔偿,班组长我也可以不要,”冯佳玲声泪俱下道,“厂长,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求我给你一条活路?”马栋摇摇头,冷笑一声,“晚了,在你陷害别人,又自作主张把我叫来的时候,你想给别人活路吗?” 冯佳玲整个人一软,瘫坐在地,她陷害孟箬,自作主张把厂长叫来时,确实没有想过给孟箬一条活路。 她想的就是最好能让厂长开除她。 她想看她一脸倒霉样地哭着跟张主任跟厂长求情。 结果,这些都应验在她身上了。 “丫头,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记住一句话,”马栋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 第28章 涨工资 眼看着厂长是铁了心要冯佳玲走,冯佳玲就是再想留也没办法,辞职和开除,她当然选的是辞职。 被开除可是要受处分的。 她不仅要自己辞职,她还要赔偿这次事件给厂子和工人造成的损失。 宋燕在财务科听到这件事时,已经快下班了。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她姑姑朱海兰当然也是跟她同时听到的。 “冯佳玲怎么好端端的也跟孟箬杠上了。”朱海兰皱眉纳闷道。 她看向一脸心虚地宋燕:“你别告诉我这事跟你有关系?” “怎么可能,姑姑,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呀。”宋燕干笑两声,结巴道。 “最好是跟你没关系,这事要是你拱起来的,我回头就告诉你爸妈,让他们好好收拾你。”朱海兰瞪着她说道。 “没有,跟我没关系。”宋燕笑着解释,心却越来越虚。 一下班,宋燕就连忙跑去找冯佳玲。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冯佳玲已经哭成了泪人。 “佳玲,这是怎么回事啊?”宋燕一脸担忧地问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3节 其实她还真怕这事跟她有关系。 “我辞职了。”冯佳玲说。 啊,她听说的怎么是厂长准备开除她。 “厂长说我不辞职就开除我……”说着,冯佳玲又委屈地哭起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宋燕不解道。 “怎么会搞成这样?”冯佳玲突然怨恨地盯着宋燕,“还不是因为你?” 宋燕:“因为我?” 还真是因为她?宋燕心虚了。 但她心虚归心虚,面上还是不能认。 她笑了一下,说:“怎么是因为我啊?” 冯佳玲恨恨地瞪着她:“你说呢,要不是你天天在我面前说孟箬怎么怎么让你受委屈,我会头脑一热帮你出头?” “这事怪不到我头上吧,我是说了那些话没错,但我也没让你做那种事陷害她啊。”宋燕小声嘀咕道。 冯佳玲一听,当即气得甩开她的手,气得咬牙切齿:“宋燕,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说的我刚好在一号车间当班组长,可以替你出一口恶气吗?” “是,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宋燕梗着脖子说,“但我也只是让你骂她几句,我可没让你烧死酵母,陷害人家,我也没让你去叫厂长吧。” “好好好,”冯佳玲气得咬住了唇,“我真心实意对你,你却把我当你杀人的刀是吧。” 一听这话,宋燕连忙撇干净自己:“什么叫我拿你当杀人的刀,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陷害孟箬这事,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吗?” “行啊,宋燕,你现在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了,”冯佳玲气红了眼,“我真是瞎了眼了,把你当朋友。” “什么你瞎了眼,你那是瞎了眼吗?你那是被钱迷了眼,”宋燕也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还是看我人大方,喜欢占我便宜,才跟我做朋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去吃饭不都是我请客吗?逛街买发夹买项链,我给自己买了还要给你再买,你当这些便宜是白占的啊。” “再说了,是你自己把事情搞这么大的,你怪得了别人吗?还不是你自己蠢?” “你是有多恨孟箬啊,你犯得着冒那么大的风险去陷害她,你做事之前不想后果的吗?” 宋燕一句一句说得可以说是直戳冯佳玲心窝子。 冯佳玲本来就一肚子气,一下气不过,扑上去把宋燕脸给抓花了。 宋燕也不甘示弱,死命拽着冯佳玲的头发,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隔天,宋燕和冯佳玲在厂子角落打架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食品厂。 不仅如此,大家还知道了冯佳玲针对孟箬的原因,跟宋燕有直接关系。 至于宋燕又为什么要针对孟箬,还不是因为嫉妒孟箬抢了她厂花的头衔,嫉妒孟箬长得比她好看,嫉妒孟箬是大学生,嫉妒孟箬能力比她强。 自己心里的那点龌龊事,全让大家知道了。从此以后,宋燕彻底老实了,上下班都是低着头走路,为啥?因为没脸见人。 上班期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乱串门了,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根本没脸出去。 有时出去上厕所,还能听到厕所外的人议论她嫉妒孟箬的事。说她人长得挺秀气,没想到心思这么恶毒,说她这么恶毒,谁家敢娶她做媳妇之类的话。 最开始那段时间,宋燕每次上厕所都气得双眼通红,但她又不敢说什么。 因为这么议论她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在议论她,她总不能逮着整个食品厂的人都骂一遍吧。 宋燕当然也知道这些话是谁传出去的,这些话她也只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冯佳玲说过。 自上回两人在厂里打完架后,她俩就彻底绝交了。 冯佳玲觉得自己是因为宋燕才跟孟箬杠上的,但宋燕非但不承认还骂她蠢,冯佳玲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呢。 于是,她把以前宋燕跟她说过的话都传了个遍。 之后,冯佳玲也认真想了想,确实是她自己拎不清,当初因为五十块的份子钱,她觉得宋燕这个人大方敞亮,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但为了五十块的份子钱,丢了份一个月五百的工作,却是本末倒置、主次不分。 冯佳玲被开除,班组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张彩霞问厂长这个班组长的位置谁来替,厂长一下就想到了孟箬。 上回面团的事,孟箬处理得可以算是沉着冷静、有勇有谋,不仅把背后搞鬼的冯佳玲揪了出来,还拯救了那三箱面团。 本来他和张主任都以为那三大箱的面肯定是报废了,没想到孟箬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她或许可以拯救一下。 “这面还能救?”马栋背着手不太确定道。 “我试试,”孟箬笑着说,“反正不试这面也浪费了,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可以补救呢。” 马栋点点头,很赞同孟箬的说法:“那你就大胆试,试错了也没关系。” 既然之前加进去的酵母是失活的,那她再重新加入活的酵母或许可以救过来,孟箬想。 然后,还真被她猜对了。 面团经过重新加酵母发酵,发起来了。 由这次,马栋再次对孟箬刮目相看,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着一股子韧劲儿,就像竹子一样。 “班组长的位置就暂时让孟箬来接替吧。”马栋说。 听到这个人名,张彩霞有些意外,毕竟孟箬才来他们一号车间没多久,就直接升为班组长了。 哪怕是冯佳玲靠着家里的关系,也在技术员的岗位干了两年才升为班组长的。 但意外之后,张彩霞又觉得合乎情理,要说冯佳玲那个班组有谁的能力比孟箬强,还真找不到。 只是孟箬刚来一号车间不久,还没树立起威信,怕是管理起来手下的职工怕是会遇到一些阻力。 回到一号车间,张彩霞把孟箬叫到自己办公室,把她升班组长的消息告诉了她。 孟箬一脸惊讶,她就这么升为班组长了? 孟箬得知自己升为班组长的第一句话是:“主任,升班组长加工资吗?” 张彩霞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又是“噗嗤”一笑。 “你这孩子,班组长当然涨工资。”张彩霞笑着说。 孟箬一脸期待:“涨多少?” 张彩霞回答:“比你现在多个一百多吧。” 那就是将近五百。 孟箬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了,五百块在九零年代初可不少。 张彩霞笑道:“我怎么感觉涨工资比你当班组长还开心。” 那可不,打工就是为了涨工资,但孟箬却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都开心都开心。”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然后张彩霞又带着孟箬来到他们班组,跟整个班组的人传达了一下孟箬升为班组长的消息。 “厂长新发的任命文件,以后孟箬就是这个班组的班组长了。”张彩霞对众人说道。 消息一落地,站在一排的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是她当班组长啊?” “咱们班组可有不少老人,怎么轮得到她?” “是啊,她才来多久啊。” “还能是因为什么,人家会拍领导马屁呗。” “小小年纪就会搞溜须拍马的那一套,能当好组长吗?别又是一个翻版的冯佳玲。” …… 底下议论的声音不少,但张彩霞并没有理会他们。 从她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最喜欢论资排辈,这她再清楚不过。孟箬小小年纪就升为班组长,资历又不深,有些不赞同的声音是难免的。 这些她也无法帮她解决,还需要孟箬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建立威信。 孟箬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其实他们说得声音不小,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对于这些声音,孟箬也是不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又过几天,到了中秋节。 他们这边的习俗,中秋节是要拜访长辈的,孟箬和游彻打算,中午去孟家,晚上再去杨家。 中秋节这天上午,游彻和孟箬拎着东西回孟家,顺便再留下,中午吃一顿便饭。 其实孟箬和游彻婚后不久,李梅就开始各种打听两人婚后生活幸不幸福。 她是攒着一股劲儿要看孟箬婚后过得如何如何不幸福,她心里才平衡一些。 好巧不巧,住在她对面的周琴娟,和住在孟箬楼下的周巧梅,正好是两姐妹。 这两姐妹还都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听八卦传八卦。 于是,晚上吃完饭,李梅总会抓几把葵花籽,跑去对面找周琴娟唠嗑。 聊着聊着不就聊到孟箬身上了。 “周姐,我听说我那女儿女婿刚好住在你妹妹家楼上。”李梅主动起了话头。 “是嘞是嘞,前两天我有事去我妹夫家,还碰到你家女儿女婿了呢。”周琴娟边嗑着李梅带来的瓜子边说。 “他俩关系还好吧,没有吵架打架什么的吧?”李梅试探性地问。 周琴娟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俩小夫妻关系好得很。我听我二妹说,你那女婿每天都送你女儿上下班呢。” “关系这么好,”李梅纳闷地小声嘀咕,“之前不是说这个游彻好吃懒做还打老婆的吗?” “李大姐,你嘀咕啥呢?”周琴娟吐着瓜子皮问。 李梅干笑两声:“没嘀咕啥,就是说他们小两口关系就好,我们这做大人的也放心不是。” “好啊,好的很,”说着,周琴娟便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关系好到把床压塌的那种。” 李梅一脸懵:“啥?” “你不知道呢?你女儿女婿新婚那晚,好到把床都压塌了。”周琴娟笑呵呵的说,“你说这关系好不好?”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4节 周琴娟像是想起什么,又朝李梅竖起大拇指:“你女儿能干的很,听说前几天升食品厂的班组长了。” “什么?她不是个文员吗?怎么升车间的班组长?”李梅再次一脸懵。 周琴娟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她又竖起大拇指:“你女婿也能干,现在是电器厂厂长了。” 这李梅倒是知道,电器厂厂长外逃那事,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所以人们对下一任厂长也是格外关注。 现在的电器三厂今非昔比了,不是什么香饽饽而成了烫手山芋,电器厂厂长也不见得是个好差事,后面摆不平那一百多万的外债,说不定还要吃官司呢。 至于孟箬怎么成了车间班组长,她等中秋节可要好好问问。 聊着聊着,周琴娟对李梅第三次竖起大拇指:“你女儿不仅工作能干,菜也烧得香,我二妹和妹夫每次闻到你女儿烧的菜都被香流口水呢。” “下次你女儿回家了,让你女儿掌个勺,让我也闻闻那菜香。”周琴娟笑着说。 “烧菜?”李梅再次懵了。 孟箬什么时候学会烧菜的,她怎么不知道? 这些疑问盘旋在李梅脑子里好几天了,终于让她等到了中秋这天。 只是她还没等来孟箬和游彻,就先等来了她的表嫂吴红云和表侄王涛。 第29章 狗急跳墙 表侄,就是之前李梅准备把孟箬许给他的那个表侄,后来没消息了,表嫂吴红云还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孟家闹过一场。 当时李梅承诺再帮她儿子找,然后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李梅正在家扫地时听到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李梅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还以为是孟箬来过节了,便赶紧放下扫把,去开门。 “轻点敲轻点敲,别一会儿把门给敲坏了。” 结果门一打开,发现不是孟箬,而是吴红云和王涛。 吴红云还和上回一样,李梅还没让她进呢,她就不客气地挤开她走进了屋。 她一进屋就四处看,看完了问:“咱家妹夫呢?” 今天是中秋节,吴红云料定了今天孟家肯定有人,不仅有人,李梅男人肯定也会在家。 孟军一大早就去了饭店,要等到中午才回来。至于孟继业,只要是放假必然是在外面疯跑。所以,现在就李梅一个人在家。 “老孟今天出去了。”她说。 她当然知道吴红云问孟军在不在家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利用郑婉的事威胁她呗。 说起郑婉这事,李梅就气。因为这事,她连着被两个人掐着脖子威胁,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白眼狼女儿。 “中秋还不回来过节呢?这心思也太野了。”吴红云撇撇嘴,鄙夷道,“妹子,你可得让你男人收收心。” 李梅气得鼻子哼气,她自己男人什么样她不知道?还教育起她来了。 “表嫂,这次来找我又是为什么事啊?”李梅直白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为了我这儿子的亲事。”吴红云说着,指了指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的王涛。 “妹子,你上回不是说帮你表侄重找亲事吗?到底找了没啊?”吴红云一脸探究地问道。 “当然找了,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嘛……” 李梅话说到一半,突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明显柔和很多。 李梅去开门,一看是来过节的孟箬和游彻。 “来就来,干嘛还买这么多东西。” 嘴上这么说,李梅还是很顺手地接过两人手里拎着的东西。 走进门的孟箬一看到站在屋内的吴红云,也是一惊。 随后,她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王涛,瞬间便了然,估摸着还是上次一样的事,让李梅帮她二流子儿子找媳妇呢。 “哟,这不是孟箬嘛,来过节啊。”吴红云笑着打招呼。 孟箬没想到吴红云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懵了一瞬。 李梅的表嫂她应该叫啥来着。 “是啊,你也来过节啊,表、舅妈。”孟箬也礼貌的回了一句,就是在说称呼这里有点卡壳,因为实在太绕了。 她在另一个世界,最怕的也就是这种场面,逢年过节,你妈把你推到人群里,让你跟一堆不认识的亲戚打招呼。 “是啊是啊。”吴红云厚脸皮道。 她今天带儿子来,当然也是空手来的,不仅空手,她还在留在这蹭中午饭,吃完还要拿,像上回一样。 李梅敢不把她好吃好喝伺候好了,她转头就把她以前结婚生过孩子的事告诉她男人。 一旁的李梅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啥来过节啊,有空手去人家家里过节的吗? “这就是外甥女婿吧,”吴红云看向游彻,还不禁啧啧了两声,“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可不是,比你儿子强多了,李梅在心里吐槽。 李梅看了眼墙上的钟,心想中午孟军就回来了,她得赶在孟军回来之前赶紧把吴红云打发走。 “表嫂,真的不骗你,我这些天天天帮表侄找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呢。”李梅说着,亲热地搂着吴红云的胳膊,“你看,女儿女婿回家过节,我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 吴红云的一双吊眼当即瞪起来,她抽开手臂,怒道:“你这就想赶我走?” “我就是专门挑过节来,咋的,你还不想留我吃饭?”吴红云理所当然地问。 李梅气得咬牙,但也只能好声好气道:“今天不是过节不方便嘛。” 两人争执不下,大门那边突然传来锁眼转动的声音。 李梅和吴红云皆是一愣,往大门的方向看去。 李梅心想不会是孟军提前回来了吧。 下一秒门被推开,孟军走了进来。 孟军还没见过吴红云和王涛吧。 孟箬:哦豁,有热闹看咯。 进屋后的孟军皱着眉看向陌生的吴红云和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王涛。 吴红云的反应比李梅还快点。 “这是妹夫吧,”吴红云笑盈盈地走到孟军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李梅的表嫂。” “这是我儿子。”她又笑着指了指瘫在沙发上的王涛。 她朝儿子使劲挥了两下手,说:“还不快点过来跟表姑父问好,一点礼貌都没有。” 王涛却不听她妈的,压根懒得起来,抬了抬下巴就算是打招呼了。 吴红云狠瞪了他一眼,但也拿自己的儿子没办法。 “这孩子。”吴红云笑着埋怨了一句。 “孩子小不懂礼数,妹夫你别见怪。”吴红云笑着说。 站在一旁的孟箬不由被吴红云的话给逗笑了,王涛都三十了,在吴红云眼里还是小孩呢。 孟军也是被王涛的无礼行为气得不轻,他平时最讨厌这种没礼貌的小辈。 他没理吴红云,转而去问李梅:“什么情况?” 李梅只能一脸为难地解释:“这是我表嫂和表侄。” 一听表侄,孟军想起什么,看着沙发上的王涛,问李梅:“他就是你之前准备说给孟箬的表侄?” 李梅硬着头皮点点头。 孟军又看了一眼王涛,整个二流子的气质,一米七不到矮个,长得还贼眉鼠眼。 就这种人,李梅准备说给他女儿? 他气得狠瞪了一眼李梅,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咬着牙冲了李梅一句:“你怎么想的。” 李梅当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们有事找你?”孟军问。 李梅没回答,而是反问:“你不说中午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她本来是想在孟军回来之前打发走吴红云的,现在孟军来了,吴红云怕是更不好打发走了。 “怎么?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能回来。”孟军瞪着眼睛反问她,语气中是极力压制的怒火。 李梅知道孟军是真生气了,连忙笑着哄他:“我哪是那意思啊,我就问问。” 这时,孟箬和游彻齐声叫了句“爸”。 “过来了。”孟军点点头,像是在表示知道他俩的存在。 见李梅扭扭捏捏又有点心虚的样子,孟军也懒得再问她,直接转头问吴红云:“你们来我家干嘛?” 吴红云一顿,说:“原先孟箬不是许给我儿子了嘛——” 吴红云话说到一半,就被孟军不给面子地打断:“就你儿子这样,还想娶我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瘫在沙发上的王涛一听当即气得蹦了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孟军就放狠话:“你说谁是癞蛤蟆呢,信不信老子弄你。” 孟军本来就在气头上,王涛这么一说更是火冒三丈,一把揪住王涛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王涛不仅长得矮,还干瘦,孟军虽然年岁上来了,但比王涛足足高了快一个头,因为早年开饭店,能吃能干,如今四十多了依旧体壮如牛。 “你还敢跟我自称老子,老子出来混社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找屎吃呢?” 孟箬听着,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孟军骂起人来也挺难听的。 王涛一看,孟军虽然年纪大力气却是不小,拎他跟拎个鸡仔似的,瞬间就怂了,再也没了刚刚放狠话的神气。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5节 吴红云见了连忙来劝:“妹夫妹夫,这是干啥呢?” 吴红云抓着孟军的手,想让他松开,孟军却死活不松。 于是,她只能一边使劲儿地掰开他的手,一边咬着牙说:“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做大人的就别跟他较真了。” 然后,孟军猛地一松手,王涛失去重心,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涛揉了揉自己摔痛的屁股,气得又想蹦起来,指着孟军放狠话,但一想到孟军刚刚拎他的力道,瞬间又哑火了。 吴红云连忙把自己儿子扶起来,气得瞪了孟军一眼:“跟孩子一般见识,你哪还有个长辈的样子。” 还骂她儿子是癞蛤蟆,有这种长辈吗? 见吴红云竟还蹬鼻子上脸,孟军气得直接朝她吼了一声:“你们来我家到底干嘛?” 吴红云被孟军吼得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妹夫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也太躁了点。” “要不是我话说到一半被你打断了,我话早就说完啦,”她没好气道,“你女儿孟箬没说成,李梅妹子答应帮我儿子重找媳妇的,我今天就是过来问问李梅妹子有没有帮我找到合适的。” 李梅连忙说道:“表嫂,我刚不也跟你说了嘛,我在帮你找,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嘛,这找媳妇急也急不成啊。” 吴红云:“妹子,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不急,我儿子急啊,你看我儿子都三十了,可等不得了。” “你儿子三十了,那你早干嘛去了。”李梅小声嘀咕了一句。 吴红云没听清李梅的嘀咕:“妹子,你说啥呢。” 李梅正想笑着回句“没什么”,却被孟军先抢了话头。 “要我说啊,就别找了,”他不耐烦道,“就你儿子那样能找到媳妇才奇了怪了。” “孟家妹夫,你好歹也是长辈,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表侄呢?”吴红云垮下一张脸,不高兴道。 孟箬感觉吴红云还是有点怕孟军的,不然孟军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她还在那好声好气地讲道理。这话要是李梅讲的,她不得气得蹦起来。 孟军冷笑一声,不给面子道:“这是我哪门子的表侄?” 吴红云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她见孟军这边完全说不通,转头看向李梅。 “李梅妹子,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 李梅看看吴红云,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孟军。 说实话,要不是她有把柄抓在吴红云手上,她怎么会乐意帮王涛说媒啊,就王涛那样,哪家姑娘愿嫁? 退一万步讲,就算骗人家姑娘嫁了,到时人家姑娘发现是她这个媒人把人推入火坑,她能有好日子过? 当时她把孟箬许给王涛,还不是觉得孟箬好拿捏,就算孟箬嫁过去后发现是火坑也晚了,更不能拿她这个继母怎么样。 见李梅迟迟不吭声,吴红云气得直接使出杀手锏。 “咦,怎么来了半天也没看到郑婉?”吴红云语气夸张道,边说还探着头到处看,“郑婉这丫头哪去了?” 李梅脸色一变,她知道吴红云这是在点她呢。 郑婉是她捏在手上的把柄,李梅要是敢不给她儿子说媒,她就敢把郑婉的事捅到孟军那。 吴红云一说,孟箬也才注意到,她来这么久确实没看到郑婉。 随后她又想起郑婉来找她那次,郑婉跟她说李梅把她赶出孟家了。 难不成还是真的? 这就稀奇了,李梅是郑婉的亲妈,她还舍得把她亲女儿赶出家? 在原书中她们母女可是从头好到尾。 让吴红云没想到的是,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李梅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难不成孟军已经知道郑婉是李梅亲生女儿的事了? 就在吴红云疑惑不解时,孟军皱眉道:“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郑婉搬出去住了,你找她有事?” 吴红云看向孟军,有点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郑婉这事。 “妹夫,你知道郑婉的亲妈是谁吗?”吴红云试探性地问道,问完之后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向李梅,像是在暗示她。 她丝毫没察觉到李梅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下一秒,李梅终于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冲吴红云怒吼道:“你不就想说郑婉是我女儿吗?你不就因为抓住了这个把柄,才敢肆无忌惮地威胁我吗?” 吴红云不提郑婉还好,一提郑婉她更来气。 就是因为郑婉这事,她被连续两个人掐着脖子一样威胁,其中一个还是她自己的女儿。 这边她被吴红云威胁要帮她儿子找媳妇,另一边郑婉威胁她要她帮忙找房子,找工作,还要贴房租。 与其这样被人威胁,两头遭人掐着脖子,还不如直接摊牌,来个痛快。 李梅气红了眼:“好,说,现在随便你怎么说。” 一下子,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吴红云懵的是,她没想到她一下给李梅逼急了,李梅狗急跳墙了。 得了,以前还有个把柄在,可以蹭点好处,现在好了,啥也没了。 孟军懵的是,李梅生过孩子,不仅生过,还就是前段时间住在他们家的郑婉。 就前些天,李梅的亲生女儿还在他面前晃,还一口一个姨夫叫着他。 这种欺骗程度,可以说不亚于李梅给他戴绿帽子。 孟箬也懵了一下,但就一下,因为这个发展似乎是必然的。 威胁这种事必须要把握好一个度,一旦威胁程度越过了受威胁者的承受范围,那么受威胁者很可能就会狗急跳墙,比如像李梅现在这样,直接自爆。 第30章 阻碍 李梅突然的摊牌,让事件的发展急转直下。 等吴红云反应过来,她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李梅。 李梅以为自己把事说出来,她就一点好处也讨不到了吗? 是,就算她一点好处都讨不到,那李梅也别想好过,既然要撕破脸那就撕得彻底点吧。 “妹子你可别说这样的话,当初我在集市上碰见你,我只是跟你说了下我家里的情况,再问问你这边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是你笑着说要把你那继女许给我儿子的。” “后来我来孟家找你,听郑婉叫你二姨,我就纳闷美娟没这么大的女儿啊,然后我就随便问了你一句,你就心虚地把我拉到一边,承诺要帮我儿子重新找媳妇。” “妹子,咱们说话要讲良心,这些事我可没威胁你,”吴红云那张黝黑的脸冷笑了一下,“当初你和那姓郑的男人离婚,丢下女儿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莲塘村,到现在你爹你妈都还不知道你结了婚呢。” “妹夫,这些你都不知道吧?”说完,吴红云还不忘拱一下火。 孟军站在一边听着,身侧的拳头越捏越紧:“好啊李梅,你这么骗我。” “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虽然嫁了人,但是被你爹妈卖给一个病秧子冲喜,那人病得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所以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结果呢,你不但嫁过人,嫁的还是个正常男人,还生了郑婉那么大的女儿。”孟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李梅,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坑呢。” 站在旁边吃瓜的孟箬再次一脸震惊,李梅嫁给孟军的时候也有三十了吧,孟军是怎么相信她的花言巧语的。 嫁过人但还是黄花大闺女?这话听着就离谱,孟军不仅信了,还深信不疑。 好吧,虽然被骗值得同情,但这被骗的理由好离谱好好笑。 虽然孟军很气,但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他说完这两句就立马收住了。 家丑不可外扬,他被李梅骗这事也并不光彩。 更何况,家里还有两个等着看热闹的外人。他就更不能现在对李梅发作了,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你俩给我赶紧滚吧。”孟军看着吴红云母子,气得胸膛起伏。 要说今天这事就是吴红云挑起的。 吴红云原本还打算幸灾乐祸地看李梅的热闹,没想到孟军仅是骂了她两句,就开始转头赶他们走了。 吴红云一愣,愣完之后,不可置信道:“妹夫,李梅妹子这么骗你,你这说她两句就算了?” “滚,”孟军不客气地朝她吼道,“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孟军瞪着眼睛指着她:“别让我再看到你来我家,我看一次赶一次。” 吴红云一脸晦气的“呸”了声:“不来就不来,谁稀罕来。” “儿子,走走走,”吴红云朝王涛挥着手道,“要不然人家可要赶你了。” “什么人啊这是,好心好意帮你还反过来赶我们走。”吴红云边走还边骂骂咧咧。 孟军现在正在气头上,估计忍不了多久就要收拾欺骗他的李梅了。 孟箬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说道:“爸,我和游彻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孟军也没留他们的意思,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本来女儿女婿中秋过来,应当是要留下吃顿饭的,但家里现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他也就懒得留了。 留下来干嘛,留下来看他的热闹吗? 孟箬听到他的回答,就赶忙拉着游彻走了。 刚走出孟家不久,孟箬就憋不住笑了。 游彻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孟箬朝他歪了歪头,十分坦荡地问:“是不是觉得我没良心,亲爸出了那种事还笑得出来?” “那倒没有,”游彻垂下眼睫道,“就是觉得你以前生活在那个家庭,应该挺累的吧。” 以前他总觉得他家关系乱,没想到她家关系更乱。 孟箬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无所适从,她顿了下,想起了原主生活在那个家庭的状态。 原主性子软,在她穿来之前,都是被李梅打压着过日子的。也正因如此,李梅才敢肆无忌惮地把她许给那个二流子表侄。 李梅生下孟继业前就把孟军哄得团团转,生下孟继业后更是母凭子贵,那个家她说了算。 原主那便宜爹,整天就是继业长继业短,女儿在他眼里就是终归要嫁出去的赔钱货,儿子才是继承家业,为他传宗接代的宝贝疙瘩。 就那样的家,哪还有孟箬的容身之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6节 所以,她在穿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想着如何脱离孟家。 “累不累的,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孟箬一脸轻松道,“现在我有了新家,我的人生前路一片光明灿烂。” 孟箬话说完的下一秒,男人的手便轻轻覆上她的掌心,灼热的温度顿时传来。 她神情一顿,下意识地想要抽离被他抓住的手,却没抽动。 游彻紧紧握住她的手,无比认真道:“以后就让这个新家为你遮风挡雨。” 孟箬又是一顿,随后有些不自在地将手抽离。 说实话她不太会处理这种男女间的亲密关系。 在她六七岁的时候,爸爸外面的情妇找上门,要妈妈把蛋糕店让给她,直到那时妈妈才知道爸爸早已出轨两年多。 后来爸妈离婚,经过一番波折,蛋糕店终是没让那对狗男女夺去。 而她这个拖油瓶也被爸爸很嫌弃地甩给了妈妈,之后,她就跟着妈妈相依为命。 放学后,她在蛋糕店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帮妈妈打下手,再大一点就开始学做饭,学做蛋糕。 可以说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是没有爸爸这个角色的。 再之后,她上大学读研究生,也谈过几段恋爱,但恋情总是谈到中途时被她单方面结束。 一次跟闺蜜聊天,她随口聊起了那几段中途夭折的恋情,闺蜜听完,讶异道:“箬箬,你不会是回避型依恋人格。”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回避型依恋人格。 “一个人是回避型依恋人格一般就跟原生家庭有关系,比如父亲角色的缺失等等。” 孟箬听得将信将疑。 “你在恋爱中是不是渴望亲密关系,但又害怕太依赖他?”闺蜜问。 孟箬点头,还真是。 “然后在两性关系中,常常有防备心,不是百分百信任他,总觉得人心是会变的,他现在爱你,那他以后就一定会爱你吗,经常会这样想。” “而且你有时候还会害怕和恐惧,比如你突然发现你很依赖他,你会想,我现在这么依赖他,如果哪一天他主动离开了你,你该怎么办?然后你就会开始疏离,将自己脱离出那种依赖他的状态。” “你怎么知道?”孟箬彻底惊讶了,因为闺蜜把她恋爱时的那种状态说得很准。 闺蜜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这些带来的就是,你会开始思考,既然如此这段关系还有继续的必要吗?不仅是这段关系,是所有的两性关系,你都会怀疑没有继续的必要。” 孟箬再次惊讶,她确实是在研一的时候和前男友分手后,就再也没谈过恋爱了。 那时的她对两性关系真的彻底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和闺蜜聊完,孟箬也并未去询问回避型依恋人格的解决方法,因为她并不想去解决,回避就回避吧,度过人生的方式有很多,又不是非得结婚生子。 她觉得这辈子能和妈妈一起守着蛋糕店就很好。 沉默之后,孟箬笑着岔开话题:“看来今天中午我们要自己烧饭了,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来烧。” 中秋节,就是平常舍不得吃肉的家庭,也会下老本买条鱼买点肉加餐。 “我都行。”游彻垂下眼睫,不自在地动了动方才握住孟箬的那只手。 “而且你烧的菜都好吃。”他说。 游彻这话她倒是很受用,她烧的菜她自己也觉得好吃。 孟箬笑得莞尔:“那就买条鱼,再买斤五花肉,做道剁椒鱼,再炒个回锅肉。” 他点头:“好啊。” 游彻正式接任电器厂厂长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 虽然军令状上要求他三年内将厂子扭亏为盈,但实际上根本用不了三年时间,倒不是他自诩能力强,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将厂子的债务平掉,而是他看出上头根本等不了三年。 在正式接下厂子之前,上头的意思就表达得很明确了,要他尽全力救下电器三厂,在此期间,三厂的人员工资与开销一律政府先垫付承担,等后期厂子经营步入正轨再与政府这边清账。 至于生产方面政府也都全力提供支持。 游彻当即说了,现在电器三厂是停工状态,厂子现在极需订单。 “订单没问题,小伙子,”书记背着手笑道,“但是呢,有一个事你必须搞清楚,一般的订单只能维持住厂子的日常运作,却救不了现在的电器三厂。” “如果只靠订单就能救下三厂,王华仁也不会放着厂长不干,冒着违法的风险外逃,”书记一脸严肃地说,“这点我希望你搞清楚。” 游彻当然知道这点,他也从来就没指望靠一般的订单救下电器厂。 在游彻的操持下,很快,电器三厂就恢复了生产。 严正光也很配合地帮游彻搞了一个上任仪式。 严正光是这么想的,倘若游彻是三厂的替罪羊,那自然就得名正言顺,所以新厂长上任该有的仪式都得有,不能少。 上任仪式上,游彻顺道给大家传达了一下接下来的几项首要任务。 第一:规范销售模式,规范价格体系。 第二:严抓质量监管,尽快处理掉出问题的电器。 第三:成立售后服务部,制定售后服务体系。 第四:组织市场调研,研发新产品。 游彻一说完,当即有人持反对意见。 “厂长不是你新上任,我不给你面子,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解决厂子的债务问题吗?”站起来说话的是财务科科长。 “是啊,你这又是严抓质量监管,又是成立什么售后部门的,这对厂子的效益有什么大的帮助吗?”这次说话的是车间主任。 “再说了,跟别的厂子比起来,咱们厂子的电器产品的合格率已经算高的了,我觉得花费过多的人力物力在这些事上,有些本末倒置了。”车间主任补充道。 …… 一时间,各个科室车间的领导,你一句我一句,站在各自的角度发表自己的意见,整个大会议厅好不热闹。 严正光这个老狐狸,则是完美隐身,坐在一旁美美看戏。 他不过在前两天,和这些人隐晦地说了几句,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他在等局势发展,等局面发展到游彻不可控的时候,他再出面压住底下那些人。这样他和游彻的差距,便高下立判。 他要用这一课,告诉游彻,做厂长光靠想法和激情是行不通的,还要有能力压得住底下的人。 谁知正当他准备开口缓和局面的时候,游彻直接强硬开口:“我是在下达命令。” “如果各位有异议,可以向上级领导反馈,又或者,觉得自己能力强可以解决厂子现在困境的,也可以向上级领导打报告,取代我这个厂长。” 游彻这几句话,直接把那几个发表意见的人怼得哑口无言。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就是,你行你上呗,咋的,当初报名选厂长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又有勇气站起来哔哔了。” 顿时,那几个人的脸气成猪肝色。 游彻站在台上,一瞥就看见帮他说话的是谁——曹展飞。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这话说的确实是曹展飞的风格。 当然除了曹展飞赞同的声音,更多还是质疑的声音。 “这才当厂长几天啊,就摆起官威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要我说,还是太年轻,这一当官啊尾巴就翘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不是,车间主任和科长提意见不也是为他好,怕他没经验,别刚当几天厂长,就把厂子直接搞砸了。” “是啊是啊,厂子要是真被他搞砸了,我们怎么办?” …… 对于这些声音,游彻直接置之不理。 “关于我刚刚说的那几点,近几天我会草拟出相关的条例。”说完,游彻便下了会议厅的主席台。 他一个技术组长升成的厂长,没有根基,底下人不服,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不想管他们背地里是怎么想的,他只需要他们执行他的命令,至于推三阻四不执行的,他也有别的办法对付他们。 第31章 赶走 中秋那天,吴红云和孟箬他们走后,孟军对李梅是一通大发雷霆。 李梅也知道自己这谎撒的不小,站在那低着头让孟军骂。 最后她索性抓着孟军的手,让孟军打她。 “你要是骂还不解气,那你就打我吧。”李梅边说边哭,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孟军扬起巴掌,却始终不忍心下手。 李梅大概也是看出孟军下不去手,便一鼓作气:“你打啊你打啊,把我打死算了,打死我了,你就消气了。” 孟军“唉”了一声,还是放下了手。 李梅见状,知道他这是彻底心软了,便哭着解释:“我也不想骗你啊,可是不骗你,你愿意娶我吗?你是不知道我当初多喜欢你,多想嫁给你。” 李梅这么一说,孟军就更心软了。 如果李梅骗他是因为太爱他,太想嫁给他,那他倒是没那么气了。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除了愤怒,骂她两句,还能做什么呢,又不能真跟她离婚。 于是,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说实话,这事就这么轻轻揭过,李梅自己都挺意外的。 原先她还以为这事爆出来,怎么的也得脱层皮,没想到自己哭几声卖几下惨连带着再哄他几下,就没事了。 果然,孟军还是吃软不吃硬。 早知道这事这么容易就能过去,她还犯得着又被吴红云威胁,又被郑婉威胁吗? 想起郑婉她就来气。 既然这事已经被抖露出来,那她也没必要再受郑婉威胁给她交房租了。让她赶紧收拾东西回自己的老家吧,她算是被自己亲生女儿伤透了心。以后郑婉的死活,她是不会管了。 随后,李梅便麻利地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筒子楼,找房东退掉了房子,还催促房东一定要在明天前把房子收回来。 退完房子,李梅又去了郑婉的住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7节 门关着,但不是从外面锁的,李梅便猜出郑婉在里头。 她“嘭嘭嘭”敲门:“郑婉,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郑婉还没起,李梅用力的敲门声直接给她吓醒了。 她睁开眼,刚想骂人,就听到了李梅的声音。 她妈突然过来找她,难道重新帮她找到工作了?郑婉心想。 不会错,李梅要是没帮她找到工作,过来找她干啥。 郑婉整了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开门:“来了。” 一开门,李梅一怔。 她像是很吃惊:“你还在睡觉?” “现在都十点,你还在睡觉?”李梅又是惊讶地重复一遍。 郑婉大概也知道不好意思,连忙把站在门口的李梅拽进屋内,然后把门关上。 “郑婉,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记得以前你很勤快的,天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做一家人的饭。”李梅语气不可思议道。 “对啊,我以前是很勤快,那是我以前傻,”郑婉生气地说道,“勤快有什么用,天不亮就干活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爸我后妈骂。” “我勤快,我天不亮就干活,我做一大家子的饭,我做这些讨到什么好处了吗?” 她自问自答道:“没有,非但没有我还天天被他们挑错处,天天挨骂挨打。” “妈,不是我变了,是我聪明了,我知道要过上好日子光靠勤快是没用的。”郑婉语气笃定道。 李梅像是又不认识了面前的女儿:“不靠勤快靠什么?去偷?去抢?” 郑婉摇摇头,一副懒得跟她解释的样子:“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双眼睛认真地看向李梅:“不对,妈,其实你也懂的。” “你不就是嘛,嫁了一个好人家,”郑婉笑着说,“你看你嫁到孟家后,只要干干家务就行,既不用种地也不用打工。” 只不过,她的目标可不只是嫁一个好人家,她要嫁的人是未来首富。 李梅一副看奇葩的样子看着郑婉。 郑婉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水,喝完水,她才感觉到饿。 她为什么睡到现在才醒,还有一个原因,人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妈,你这次过来带吃的来了吗?” 上回李梅为了能让她顺利回乡下,可是拎了一大袋子的干粮。 李梅皱眉:“没有,想什么呢。” 郑婉像是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随后她又问道:“对了,妈,你是给我找到新工作了,才过来找我的吗?” 李梅无语了一瞬,有时候她真的怀疑郑婉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天天在这做春秋大梦。 “我是给你退了房,才过来找你的。”李梅语气不冷不热道。 郑婉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也没怎么听李梅的话,以为李梅肯定说的是找到了工作之类的话。 “哦,什么工作?”郑婉装作不在意地问,问完才反应过来,一愕,“什么?退了房子?” 李梅用力点头,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帮你找工作?郑婉你天天做什么美梦呢?” “我帮你交着房租,让你能有个地方住,你就该做梦都笑醒,还指望我帮你找工作?”李梅冷笑出声。 “当然,我现在房租也不交了,你今天或明天就回老家吧。”她像是下达命令似的说道。 郑婉像是被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 “妈,你干嘛要这样啊?我不要回去。”她着急道。 “这可由不得你,这次你不想回也得回。”李梅昂着头,不由分说道。 两人之间气势的一下子发生调转。 “那你就不怕我把我是你女儿的事告诉孟军吗?”郑婉慌张道。 李梅轻蔑一笑:“你觉得我都直接退你房子了,还会怕这个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敢说?”郑婉反问。 李梅却是只冷笑不说话。 郑婉却更急了,试探道:“你要真不怕,我现在就去饭店告诉孟军。” 李梅一笑,说:“不用去了。” 郑婉看向她。 “孟军已经知道了。”她笑着说出下半句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郑婉不可置信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孟军没拿你怎么样?”她像是不死心地问道。 李梅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能拿我怎么样?我可给他生了儿子,给他老孟家续下了香火,他还能跟我离婚不成?” “我之前也是蠢,以为这个把柄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才被你们一个两个轻易拿捏。”李梅笑了笑说。 “反正啊,”李梅神气十足道,“我已经跟房东说了让她最晚明天过来收房,你这回不走也得走,不然你就睡大街去吧。” 郑婉闻言彻底死了心。 她一把抓住李梅的衣服,苦苦哀求:“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亲女儿啊。” 郑婉这么一说,李梅更来气:“你现在想起你是我的女儿了,当初你威胁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是你亲妈?” “女儿威胁亲娘,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我李梅也是开了眼了。”她说着,直接气笑了。 “也好,”她气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指着郑婉鼻子骂道,“这事让我一下看清了你这个白眼狼。” 郑婉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梅面前,哭着热错:“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李梅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 郑婉紧拽着她的衣服,哭得声嘶力竭:“妈,你不知道,我不能回老家,我不能离开省城。” 一旦离开省城,回了老家,她和游彻就真的不可能了。 李梅毫不留情地扯掉被她抓住的衣角,面无表情道:“当初你威胁自己老娘的时候,也不想想你能有今天。” 见自己怎么哀求也没用,郑婉突然一脸怨恨地看向李梅。 对于郑婉怨恨的目光,李梅毫不在意:“话我已经带到了,明天房东就会过来收房。” 见李梅要走,郑婉又一把拽住她的衣角,说:“妈,我现在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我就是想回去,也没钱买票啊。” “孟军没给你结工资?”李梅皱眉问道。 “没有,”郑婉拽着她的衣角说,“他要是给我结了工资,我还用找你要钱吗?” “你要是不信,你在房间找。”她指着房间道。 她身上确实是没钱了,当初她从老家跑来这里,身上总共也就带了十块钱。就这十块钱还是她从她后妈柜子里偷的,这也算是她不敢回去的原因之一。 原本家里的活都是她来干,干完家里的,她还要下地干农活,算得上是郑家的一个劳动力。 如今她不仅跑了,还偷走了柜子里的十块钱。她要是敢这么回去,郑父和后妈非把她打个半死。 李梅瞅了一眼房间,她都懒得翻。 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堆毛票,边数钱边说:“你回家的汽车票多少钱来着,好像是两块吧。” 郑婉看着李梅手里的那一把毛票,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 “你干嘛?”李梅看自己手里的钱被抢走,惊得尖叫。 郑婉对她咧嘴笑道:“妈你就别数了,这里总共也没几块钱,我不仅要买车票,在路上还要吃饭呢。” 李梅气得不行,却也拿她没办法:“你怎么还成强盗了。” 说罢,她也不想在这久留,拉开门直接走了。 郑婉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刚刚从李梅手里抢来的毛票。 她看着敞开的房门,眼神再次怨恨起来。 她才不会回去,她才不会离开这。 游彻刚接手厂长,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有时周末也要跑去电器厂加班。 就比如今天。 孟箬早上去农贸市场买了一斤鸭翅两斤鸭掌,想着趁周末有时间,回家做点卤味尝尝。 她买完菜并没急着回去,拎着鸭翅、鸭掌和大料,慢悠悠地逛着街,感受着九零年代的街道风貌。 然后她听到身后传来“唉哟”一声,一个年近五十的大姐不小心崴了脚,手上拎着的一袋橘子和一袋苹果洒落在地。 孟箬连忙上前帮忙将大姐扶得坐起来,又顺便帮大姐把洒落在地的橘子和苹果捡起来。 大姐连声道谢。 孟箬扶起大姐问道:“大姐,你脚还好吗?能走路吗?” 大姐刚站起身,用力点地,就发出“嘶——”的一声。 “大姐,你家离这儿远吗?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回家?”孟箬说。 大姐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有点远,这条街走到尽头,再拐个弯,还要再走个三里路才到。” “没事,我扶您回去吧。”孟箬道。 于是,她便搀扶着大姐往她家的方向走。 大姐也是连连道谢。 通过路上的交谈,孟箬知道大姐姓陈,名贵兰,就是丰州市本地人。 等到了大姐家门口,孟箬突然发现原本还算热闹的街区,到这突然就荒凉起来。 孟箬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又看了看路牌,才想起这个地方。 这不就是丰州市未来的政府行政中心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8节 现在丰州市的市政府省政府都还在老城区,但因城市的高速发展,老城区的办公场地很快便不能满足各个行政部门的需求。 未来,丰州市的整个行政中心都要搬到这一片来,在这建立一整片政务服务中心。 孟箬站在大姐家门口不远处看了半天,这时大姐扶着门框朝她喊道:“小姑娘,进来喝杯热茶吧。” 孟箬微微颔首,转身往大姐家走去,然后在门口那,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在大姐家的墙上看到了一张房屋售卖的告示。 第32章 买房 孟箬心中一喜,连忙佯装平静地问道:“大姐,你这房子是准备卖吗?” 这一片政府还没开始开发,大部分都是荒地,房子也不多,大姐这房子就这么孤零零地立在这。 两层楼的自建房,后院那还砌墙包了一个大院子,整体面积看着至少是两百个平方往上。 陈大姐见孟箬问起房子的事,倒是很有兴致。 “是啊,我这也是从人家手里买来的自建房,土地产权证什么的都齐全。”陈大姐将刚泡好的茶水递到孟箬手边,笑着说道。 随后,陈大姐又装作随意地问道:“妹子你是本地人吗?” 孟箬点头:“本地人。” “那你家里应该是有房子的吧,怎么还想着买房啊?”陈大姐继续打听。 孟箬笑着调侃:“家里就算有房子也不会留给我一个女孩啊,我下面还有个弟弟呢。” 陈大姐认同地点头,这倒是实话,这年头哪家也不会傻到把房子留给女儿不留给儿子。 “所以妹子你近期是打算买房?”陈大姐又问。 孟箬点头,并编出一段近期在到处看房的经历。 “是啊,我最近一有空了就到处看看房子。”孟箬边说还边打量着陈大姐家的房子。 “毕竟,有个自己的房子心里总踏实些嘛。”她说。 陈大姐见她有买房的意愿,立即喜笑颜开:“要不,姐带你看看房子。” 陈贵兰边带着孟箬看房,边热切地讲解这房子多么多么好。 “房子坐北朝南,每个房间光线也都很好,后院还有个大院子,可以种种菜什么的很方便,还挖了一口水井。” “这年头挖井也要不少钱呢。”陈贵兰说。 “厨房就修在院子里,和住的地方是分开的,不用担心油烟把房间的墙熏黑。” 孟箬边看边满意地点头,之前她在外面看的时候估算这个房子少说是两百平。 进来一看,房子再加上圈好的院子,竟然有将近三百平。主要是院子足够大,有一大片开垦到一半的土地,大概是原房主打算在后院种菜。 一楼的前厅很大,等日后这一片热闹起来,完全可以装修成一个门面房。 见孟箬一直打量着院子,陈贵兰连忙解释:“光这院子就有一百多平呢,房子也有一百多平,加起来得有将近三百平。” “原本这房子就是房主建来住的,方方面面都有考虑到,住起来肯定是很舒服的。这地也是他家自己的宅基地,当初我家男人买下这房子的时候,考虑到土地产权的问题,特地让原房主找村委会搞了合法合规的土地产权证。” 但从陈贵兰尽心尽力的介绍,孟箬就能看出来,她卖房的意愿很强。 看完房子,她开始询问价格:“陈大姐,这房子你们打算卖多少?” 陈贵兰一听到问价这步,就知道这事有谱。 但她没急着说价格,而是和孟箬扯起了别的,说他们家当初是怎么看中这栋房子的之类的话。 有时,还问起孟箬的情况。 孟箬当即意识到陈贵兰是在套她的情况。 她不清楚她套话的目的,遇上不方便透露的就避过,其他基本情况都如实回答。 通过聊天,陈贵兰套出几个关键信息,孟箬大学四年都在外地,今年才回丰州市,对丰州市的情况可以说并不清楚。 另外她手上有点钱,所以才会想着买房。 摸清楚孟箬的情况后,陈贵兰才笑着说出心中的价格:“这房子人家来问,我都是直接要价两万的。” “妹子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今天在街上又帮了我,姐也是个实诚人,也懒得跟你还价了,”说着,陈贵兰伸出两根手指,“给你便宜两千,一万八。” 孟箬对她喊出的价格,没做出任何回应,而是问道:“陈大姐,这院子算是买房子送的吧?” “对,但是土地产权证上写的是房子加院子的总面积,这点你放心。”陈贵兰以为孟箬是担心房子面积的问题,连忙解释道。 孟箬点点头:“那就是说,一百多平方,一万八,划算下来一个平方要一百多块呢,这不算便宜啊。” 陈贵兰一听这话,就知道孟箬这是开始还价了。 买房还价很正常,平时他们买个菜都还还价呢。这早在陈贵兰的预料之中,因此她提前预留出两千块的空间。 她心中的底线价是一万六。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孟箬看着娇娇弱弱,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样子,砍起价来却是头头是道。 会砍价的人,砍价之前都会指出该“商品”的缺点,有了不好的地方砍起价来才顺理成章嘛。 像那些不会砍价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一两句话,“便宜点呗”,“太贵了”。 “妹子,你刚回丰州市,不了解丰州市房价的行情,你去丰州市区问问,哪个房子不是一平一百多啊,两三百朝上的也不少。”陈贵兰一脸为难地说。 孟箬认同地点点头:“丰州市区的房价我还是了解一点的,确实是这样。” 随后,她话锋一转:“可是,您这也不是市区啊。” 孟箬看了眼荒凉的四周:“这都算是乡下吧。” 九零年代初城市的开发可以说才刚刚开始,热闹的老城区也就那么一小片,其他大部分都是本地人的自建房。 这里就更偏了,有点乡下的意思,道路两旁很多还是耕地呢。 见陈贵兰不说话,孟箬又指着墙面说道:“你再看这墙皮都是红砖直接露在外面,也没刷层水泥,这看着就不结实啊。” 这房子虽然面积大,但是盖得却有些粗糙,孟箬估摸着总成本不会超过六千块。 像这种红砖直接露在外面的房子,九零年代的农村虽然还不少,但城市里已经不多了,现在城市里盖的新房不仅会在外墙刷一层水泥,很多讲究的还会再刷层白石灰。 陈贵兰一愣,这一片的荒凉,以及房子盖得粗糙确实是不可掩盖的事实。 当初他家不在乎这些硬要买下这个房子,也是有原因的。 “是是是,妹子你也说得对,那这样,姐再给你便宜一千。”陈贵兰笑着说。 其实,就算是一万八买下,孟箬也是赚的。 这一片用不了多久,政府就会将其列入重点开发项目。 只要政府开始开发,周围很快就会热闹起来,房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再等个几年,等这里被划为丰州市行政中心后,她又能吃上拆迁的红利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拿不出一万八。 她存折里只有四千多块,大头是三千八的彩礼钱,剩余的是她存起来的工资。 一万八和四千相差实在太大。 听完陈贵兰的再次报价,孟箬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沉默不语。 这突然的沉默就让陈贵兰急了,她直接喊出了原先预设的底线价。 “妹子,一万六,真不能再便宜了。”陈贵兰道。 孟箬还是没有着急做决定,连砍价都没再继续了。 大概是陈贵兰的接连降价,让孟箬产生了一股直觉。 陈贵兰是很急切脱手房子的。 听陈贵兰说,这房子是她从原房主手上买下来的,这地是原房主的宅基地,房子是原房主建来自住的。 周围这一片挺荒凉的,买个菜啊什么的都很不方便。 让孟箬纳闷的是,陈贵兰是怎么想到花钱买这里的房子呢,同样的钱去老城区买不香吗? 孟箬觉得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见孟箬还不表态,陈贵兰着急解释道:“妹子,一万六真的是底线价了。” “这价格买将近三百平的房子,真不贵了,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陈贵兰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妹子,看你是实在人,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因为家里急需要用钱,这房子我是急着出手的。” “这样啊?”孟箬将信将疑地问了句。 她都啥也没说呢,就沉默了一会儿,陈贵兰就急成这样,又是报出底线价,又是主动说出内部实情的。 孟箬更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了。 “是啊,”陈贵兰又说,“我儿子在沪市做生意赔了,他现在那边急需要钱周转,所以我和他爹才会急着卖这房子啊。” 孟箬微微颔首:“陈大姐,我理解你急着卖房的心情,但这事毕竟不是个小事,我想先回去找我丈夫商量一下。” “等我和丈夫商量出结果了,再过来这边找你,”孟箬问,“你看怎么样?” 陈贵兰点头,一万八对于普通家庭确实不是小数目,回家商量倒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她除了同意也没别的办法,她总不能强买强卖。 而孟箬的打算却不是回家和游彻商量,她要回去找人打听打听这一片的情况。 李梅走后,郑婉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她面前,她以后住哪里? 李梅说房东最晚明天就会来收房子,等于说她必须在明天之前找到一个住处,不然她真要去睡大街了。 很快,郑婉便想到了和她住同一层的汪文周。 早在她丢掉饭店工作时,汪文周就来找过她,并深恶痛绝地谴责了孟军一番,还说他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最后,汪文周还带她出去吃了米粉,还是有肉沫有鸡蛋的炒米粉。 雪中送炭最易打动人心,在她最难的时候,连亲妈都抛弃了她,而汪文周却还守在她身边。 郑婉忽然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39节 没工作这段时间,汪文周曾多次问过她丢了工作房租怎么交? 她说:“房租我妈帮我交着。” 汪文周:“那就好,我刚还担心你没了工作到时候会没钱交租金。” “不过,你没钱交租金也没关系,”汪文周说,“你可以来我家住,到时候你睡床上,我在地上打地铺。” 说实话,当时她听到这话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 一个男人在这么冷的天愿意为你打地铺,那说明他是真心爱你。 有那么一刹那,郑婉是被这份爱意打动了的。 但由于她当时心里还想着游彻,犹豫之后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汪文周。 她拒绝他后,他完全没生气,还笑着说没关系之类的话。 她当时又觉得这个男人不仅真心爱她,还很大度。 郑婉这么想的时候,汪文周敲响了她家的门。 她家门其实都没关,就虚掩着。郑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又觉得汪文周这人很有教养。 “怎么了?”他问,“刚刚看到一个阿姨从你家走出去?” “那是我妈。”郑婉说。 “你妈给你找到工作了?”汪文周又问。 郑婉摇头,低着头说:“她来给我退房来了,她让我明天就回老家。” “怎么会这样?”汪文周一脸惊讶道,“她难道不知道你很想留在这里打拼吗?” 自打她搬来这里之后,汪文周经常会来找她,她对自己的情况也没藏着掖着,所以郑婉的事,汪文周基本都清楚。 “她知道,”郑婉怨恨地看向门的方向,“但她就是让我回老家,我妈说明天房东就会过来收房子。” “那你怎么办?”汪文周又问。 见郑婉咬着唇不说话,汪文周建议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来我家住。” “你放心,你睡床,我打地铺,我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汪文周一脸严肃道。 其实郑婉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她现在除了去汪文周那里借宿,也没别的办法了。但这事,她一个女孩子又不能主动提出来,不然岂不是显得她很掉价。 郑婉装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又确认似的问:“你会打地铺的对吧?” 汪文周表面郑重点头,心里却在笑,真是涉世未深的傻姑娘,这种鬼话你也信?我不骗你,你怎么会答应去我家呢? 第33章 卤鸭货 当天下午,郑婉就收拾收拾东西搬去了汪文周家。 汪文周租的房子要比李梅给她租的大一点,光线也更好。 晚上,汪文周又带着郑婉去吃了那家肉沫炒米粉,吃得两人满嘴的油。 等回到住处,汪文周还真的装模作样的打起了地铺。 郑婉见他说到做到,这才放心去洗漱,并盖着自己的被子睡下。 关灯后,大概是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认生,她迟迟没有睡着。 等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被子猛得被掀开,郑婉一惊,直接吓得睡意全无。 下一秒,一具火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你干嘛?”郑婉用力推开汪文周,想要反抗。 到嘴的肥肉汪文周哪里会让它飞掉,便不顾郑婉的反抗,一把抱住了她。 汪文周嘴上说着哄她的话,两只手也不闲着。 “睡地上好冷,我感觉我都要冻感冒了,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床上吧。” 汪文周连哄了她好几句,忽然感觉郑婉的反抗逐渐弱起来,于是他的手便更肆无忌惮起来。 早上,郑婉睁开眼,汪文周已经起床了,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 郑婉一脸娇羞地看着他,跟他确认他昨晚跟她说的话:“你可是说了,要对我负责,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那当然了,我们都在一起了,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汪文周笑着哄她道。 闻言,郑婉低下头害羞一笑。 她的心思可以说仅在一晚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她想过富太太生活,一心想嫁给游彻。 现在她忽然觉得嫁给汪文周好像也不错。 主要是游彻已经跟孟箬结婚了,她一个外人就是想找个接近游彻的机会都不容易,更不要说拆散他们的机会了。 她好歹也是重生的,她想过上富太太的生活,难道就不能借助上辈子知道的信息,帮助汪文周也变成有钱人吗? 买房!对!郑婉想,上辈子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房价的飞涨,很多人早期花一百万不到买的房子,几年后直接翻了四五倍。 还有炒股!发财的方式有很多,她不一定非要专盯着一个游彻。 到时候等汪文周变成了有钱人,她会过得比孟箬更体面。 孟箬离开陈贵兰家,看了眼路牌,才知道这里叫丰西村。 这一片属于丰西村的耕地区域,所以附件的房子并不多,于是孟箬便跑到丰西村的村落去打听。 问了好几家,大多数都是对耕地区那一片的情况完全不知情的。 好不容易凑巧问到一户认识陈贵兰的,对陈贵兰为什么要买那里的房子却也是一无所知。 “陈贵兰啊,我知道,但她不是我们村的。” “原来那户人家姓高,他是因为跟父母分家了,他是老二,上头有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父母呢偏心小儿子,想把村里的老房子和宅基地留给他弟,他一生气就跑到村里耕地那片盖了个两层楼的新房。” “不过他运气也算好的,那房子刚建没多久就被陈贵兰一家相中了。” “小高呢,原本是不打算卖的,因为这新房子才刚盖好不久,他们是准备用来住的。但是陈贵兰一家非说喜欢这里,空旷舒服,还说就因为这喜欢他们家愿意出高价买下这房子。” “一开始陈贵兰出的六千,小高肯定不肯啊,那房子小高光盖都花了五千多,他还又在院子里打了井,花了好几百。” 大姐一笑:“当然小高没有这么跟他们说,小高跟他们说的是起房子花了快八千。” “那陈贵兰一家像是铁了心要买小高的房子,就又提了价,最后他们家花一万块买下了小高的房子。” 孟箬眉头一挑,一万买下的房子,陈贵兰卖她一万六。原房主从她手上赚四千多,她又想从她手上赚六千。 这算盘打的。 不过,就算是一万,她也觉得贵了。 陈贵兰估计也是觉得买贵了,不然她不会一开始要价六千。 但是她急于买下这房的心态,估计是被原房主看出来了,所以最后价格才能提到了一万。 交易就是这样,谁先把底牌亮出来,谁就在这场交易中占据下风。 这就更奇怪了,人都是无利不早起的,陈贵兰为什么情愿吃亏,也要买下这个房呢。 至于这点,面前的人就不清楚了。 这一趟也不算是无功而返,至少打听出了陈贵兰的买价,这一万的买价估计也就是她的底线价。 关于陈贵兰为什么吃亏也要买下丰西村的房,孟箬内心其实有一个猜测。 只是想要验证这个猜测还要找人仔细打听打听丰西村的情况,但苦恼的是她又不知道该找谁打听。 孟箬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今天游彻一整天都待在电器厂,中午也不回来吃饭。 午饭,她一个人吃,她就用酱油、鸡蛋炒了个饭随便应付一下。 吃完饭,刷完碗,孟箬就开始准备卤鸭翅、鸭掌了。 现在天气转凉了,卤出来的熟食,多放几天也不会坏掉。 鸭翅、鸭掌放葱、姜、花椒、料酒先焯水,焯完水后再给鸭翅鸭掌沥干水,然后就是炒香料。 冷锅冷油下冰糖,将冰糖炒化炒至冒泡,加开水即成糖色,再加入辣椒、花椒、姜片,煮出香味后再加酱油和盐,将卤汁调至深红偏黑色。 加入提前准备好的香料,再煮个几分钟,最后再加入焯好水的鸭翅鸭掌,打小火慢慢卤。 没多久,整个卤汁香混杂着肉香就弥漫至整个厨房,孟箬吞了吞口水,连忙将厨房的窗户打开,散散味。 要不然味道太香了,她怕还没煮好,就被自己偷吃完了。 卤汁煮得差不多了,再关火,不过还没到吃的时候,要让鸭翅鸭掌在卤汁中浸泡够两小时,才能彻底入味。 今天周末,周巧梅和丈夫王德柱都在家,吃完饭,王德柱像平常一样躺在床上睡觉。结果,睡梦中闻到一股勾人的浓香,勾得他的唾液腺拼命往外分泌唾液。 王德柱在梦中一边吞口水一边吧唧嘴:“好吃,好吃。” 周巧梅收拾家务累了,靠在摇椅上打盹,结果也被这股浓香给勾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做梦,睁开眼后发现不是梦,香味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周巧梅站起身边嗅边顺着香味往厨房那走。 很快,王德柱也被这香味勾醒了,他一醒,也才知道刚刚的香味不是梦里的,是外面的。 他站起身,和周巧梅一样边嗅边走,然后也走到了厨房。 “这什么啊这么香,还一股又麻又辣的肉香。”说着,王德柱又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楼上这又是在搞什么好吃的啊?”周巧梅说。 王德柱问:“你怎么知道是楼上?” 周巧梅白了他一眼:“你说除了楼上,还有谁烧菜这么香的?” 王德柱想了想,摇头:“确实找不到第二家了。” 这时,王德柱突然埋怨起周巧梅来:“你平时不挺能处朋友吗?怎么也不见你跟楼上打好关系,你但凡和她关系好点,说不定她现在烧的好吃的我们还能吃到一点呢。” 周巧梅闻言叉腰看他:“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馋呢。”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0节 她白了自己男人一眼,继续道:“再说了,你一闻这味儿就知道她是在做肉,他家又不是地主,肉还能一家家的分啊。” 不过,她男人刚刚那话却是说得不错,跟楼上打好关系了,就算人家不分她点好吃的,说不定也能教教她怎么做好吃的呢。 “不过,你这话糙理不糙,确实有必要和楼上的搞好关系。”周巧梅话锋一转说道。 以前她和楼上的孟箬游彻,就是碰到了会笑着问候几句的那种普通邻里关系,现在呢她要主动和楼上的小夫妻建立长期稳定的友好关系。 “楼上的夫妻都能干,年纪轻轻的,一个就成了食品厂的班组长,一个还是电器厂的厂长,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呢。” “就冲这点都要好好跟他们搞好关系。”周巧梅说。 于是,下午,周巧梅就拿着自己炒的西瓜子敲响了孟箬家的门。 那时,孟箬的鸭货也差不多卤好了。 孟箬在厨房搅弄了一下锅里的鸭货,拿起一个鸭掌尝起来。 鸭掌软烂适中,带着点嚼劲,吃起来又麻又辣,啃完一个还想再啃一个,简直有点上瘾。 孟箬啃完一个鸭掌,擦擦嘴,狂咽了几口口水,克制住再啃一个的冲动。倒不是她舍不得吃,主要这东西也不顶饱,她啃了两个又想啃三个,一会儿就把这一锅鸭货啃得差不多了。 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孟箬停下手上的动作,盖上锅盖,纳闷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她? 打开门一看,竟是楼下的周二姐。 不等孟箬说话,周巧梅就直说了她的来意。 “家里种的西瓜籽,拿来点给你尝尝。”周巧梅提了提手上的西瓜子,笑着说。 孟箬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 这种西瓜籽跟平时吃的那种红瓤西瓜不一样,它是白瓤籽瓜里面的籽。丰收的籽瓜一般都只留瓜籽,籽瓜的白瓜瓤没什么甜味,大部分人也不会吃。 如果家里有养鸡养猪的,大家都会把剩余的白瓜瓤丢给鸡或猪吃。 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她妈妈很喜欢嗑这个炒西瓜子。 以前外婆在的时候,外婆每年都会种籽瓜,将瓜籽从白瓜瓤中一粒一粒抠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再用蛇皮袋装好留着,等妈妈一回老家,就让她带回城里。 后来外婆去世了,妈妈每年还是会想这个西瓜子的味道,于是就花钱从老家那买,让老家的人邮寄过来。 西瓜籽的炒制方法也再简单不过,西瓜籽干锅小火炒熟,炒熟后再加盐,继续小火将盐炒化,那股咸香味一下就出来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全程都要小火,不然很容易就炒焦了。 她和妈妈最喜欢边看电视边嗑这个西瓜子,这西瓜子的瓜子肉虽然不多,但贼香,而且越嗑越香,她经常是一嗑嗑几个小时,然后嗑到嘴唇冒泡。 孟箬连忙侧身让周巧梅进屋,并给她倒了一杯茶。 闲聊几句孟箬才知道,这回周巧梅拿着瓜子上门,并不是有事求她,就是单纯想拉近邻里之间的关系。 周巧梅主动释放善意,孟箬当然也乐于接受。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更何况是周巧梅这种消息灵通的人。 她也是搬来这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周巧梅和住孟家对门的周大姐竟是亲姐妹,难怪新婚夜那晚她瞧着周巧梅觉得眼熟呢。 周巧梅和周琴娟是亲姐妹,因此她俩也有个共通的点,都喜欢打听八卦。 整个丰州市大大小小的事,这俩姐妹多少都知道一二。 孟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不定周巧梅会知道丰西村开发的事呢。 第34章 砍价 周巧梅将带来的西瓜子放在桌上,心思却全都被这屋子里霸道的肉香味给勾去了。 她在自己家闻到这个香味就觉得已经够香了,没想到孟箬一开门,这香味更浓更霸道,简直是直接往你鼻子里钻,勾得周巧梅的唾液腺疯狂往外分泌口水。 周巧梅连咽了几口口水,实在忍不住问道:“妹子,你家这是做啥呢,这么香?” 孟箬笑着说:“随便卤了点鸭货。” “周姐,我给你拿点你回家尝尝。”说着,孟箬便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其实周巧梅不问,她也打算分她一点鸭货尝尝的,主要这卤汁的味道太香了,整个屋子都是,人只要一进来就能闻到卤味的香。 再者,周巧梅专门拿着炒瓜子上门,想交她这个朋友,她总不好让人家拿着东西来空手回去吧。 一听孟箬要分她一点卤鸭货,周巧梅边咽口水边客气:“妹子,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我就随口问问。” 可她内心想的却是,给我点卤味尝尝吧,哪怕就给一个也行啊。 孟箬也很大方地给她弄了一盘子的鸭货,周巧梅粗粗扫了一眼,大概有三四个鸭掌和三四个鸭翅。 这年头邻里之间分享吃食都是直接用自家的碗啊盘啊装着,下回洗干净再还回来就行,这样一来一往的也更快增进感情。 “哟,妹子,你真太客气了,怎么还弄这么多,给两个尝尝就行了。”周巧梅盯着盘子里的鸭货,狂咽口水,客气地说。 方才她只是闻着味儿,就特别想吃,现在看到卤鸭货的样子,就更想吃了。 这鸭掌鸭翅呈棕褐色,肯定很入味,鸭货表面还泛着一层晶莹的油光,光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又麻又辣的香味,周巧梅感觉自己的唾液腺又开始分泌口水了。 孟箬将盘子递到周巧梅面前:“周姐你尝尝。” 周巧梅咽了咽口水,强制自己将视线从鸭货上移开。 “妹子,不怕你笑话,我男人刚刚在家也闻到你这卤味的香气了,我还是等会儿拿回去和他一起吃吧,不然我怕我在这一吃就停不下来,给全吃咯。”周巧梅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孟箬被她的话给逗笑了,“那我先倒回锅里,锅里有热卤汁,凉的没那么快。” 周巧梅总不能拿完鸭货就直接走人,两人肯定还是要唠会儿嗑,增进增进感情的。 孟箬正好也有事要问她。 她从厨房出来,就打开周巧梅拿来的炒瓜子,拿起一粒丢嘴里,嗑开的一瞬间瓜子的咸香瞬间迸出。 “周姐,你这瓜子可真香。”孟箬笑着夸赞道。 跟她妈妈做的炒瓜子味道很像,就是稍微有点咸。 听到有人夸她瓜子炒得好吃,周巧梅当然开心:“妹子,不是我吹,我菜烧得味道一般,但这瓜子我炒了几十年了,味道还是可以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孟箬找了个机会,就问起了她丰西村的事。 “周姐,丰西村的情况你了解吗?”孟箬问。 “丰西村?你是说村头的寡妇和村尾的牛家汉子搞破鞋的事,还是村头郑家媳妇给他男人戴绿帽的事?” 孟箬不禁流汗:…… 这、这么劲爆的吗? 孟箬干笑了两声:“不,不是,我是想问丰西村那片开发的事?” 周巧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丰西村要开发?” 听周巧梅的话,这事还真让她猜对了。 之前,关于陈贵兰情愿吃亏也要买下那栋房子,孟箬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陈贵兰很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得知那一片即将开发,房子的价值会大涨。 这种事在千禧年之后就很常见了,比如大家闻风知道某某地方要拆迁,就赶紧加盖房子之类的。 以及,某个行政区政府会大力发展,那那个区的房价肯定会大涨,有钱的人或专业炒房的人就会闻风赶到那疯狂拿房。 能让陈贵兰家如此笃定,花一万也要买下丰西村的自建房,孟箬推测,陈家拿到的消息一定很可靠,不然陈家不会这么铆足了劲儿要拿下那个房。 至于,陈贵兰现在又为什么着急脱手? 孟箬可不相信陈贵兰说的什么儿子在沪市做生意失败,现在急需钱周转,这一听就是编造出来诓人的借口。 当然,随即,周巧梅这边也说出了陈贵兰着急脱手的真正答案。 “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周巧梅道,“妹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箬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我也是听同事讲的。” 周巧梅并未怀疑,只见她一脸神秘道:“这事我都没怎么敢往外说,因为这里面涉及了政府的政策。” “丰西村那一片原先好像是准备重点开发的,但现在这事好像暂时搁置了。”周巧梅话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 她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因为丰州市的一把手马上要换届了。” “听他们说即将上任的一把手和现在的一把手有些政见不合,所以现在一把手规划的重点开发项目,等新一把手上任后,十有八九就不执行了。” “现在这位一把手的在任时间不长了,丰西村的开发项目短时间肯定弄不完,所以丰西村的开发目前就搁置了。”周巧梅说道。 孟箬听完一惊,之前她还以为周家两姐妹热衷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没想到连这种消息周巧梅都知道,她直接一个刮目相看。 所以,陈家是因为事先得知丰西村要重点开发的事,才火急火燎地买下了村民的自建房。 然后又得知领导要换届,原先定下来的开发项目现在十有八九要流产,所以陈家又开始火急火燎地卖房,怕的就是等开发项目暂停的消息彻底传出去,那房子就彻底砸手上了。 孟箬在心里笑了,这个理由不正好用来砍价么? “周姐,那你知道即将上任的一把手是谁吗?”孟箬问。 “好像叫什么梁勇。”周巧梅回答。 孟箬一听,还真是他。 梁勇也算是书中一位传奇人物,丰州市快速发展的这几十年,他的功劳也是功不可没。 包括引进外资,优化升级丰州市的产业结构,制定一系列的城市发展规划和建设方案,可以说梁勇在推动丰州市经济发展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因此,原书中只要提到丰州市的发展,一定会顺带提一下梁勇推行的一些列举措与成就。 梁勇在上任后,首先第一个大力发展和建设的区域就是丰西村那一块。所以,她买下陈家的房子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这几个消息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和周巧梅聊完之后,她又给盘子里多加了几个鸭掌鸭翅,搞得周巧梅还怪不好意思的。 周巧梅端着一满盘子的鸭货回了家,一推开门,靠在椅子上听收音机的王德柱就闻着味站了起来。 “好香啊。”王德柱站起身一瞥就看见周巧梅手里端着的卤味。 “快来吃快来吃,小孟给了咱不少呢。”说完,周巧梅也不等王德柱,直接拿起一个鸭掌就开始啃。 王德柱啃完一个鸭掌,还不忘吮吸几下骨头:“又麻又辣又香,这麻辣的香味都煮进骨头里了,吃着真过瘾。” 周巧梅忙着吃顾不上说话,就连连点头:“唉呀妈呀,是真香。” 啃了一个鸭掌,过完嘴瘾,王德柱才有心思数数盘子里的鸭货。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1节 “楼上的小孟是真大方啊,这鸭掌鸭翅加起来有十几个了吧。”王德柱感叹道。 “十二个,”周巧梅边啃鸭翅边说,“我下楼的时候数的。” “小孟这么大方,以后咱有了什么好东西也不能忘了她。”周巧梅发自内心地说道。 王德柱点点头,表示赞同:“那肯定的,咱不是那没良心的人。” 晚上游彻下班回到家,一推开家门也闻到了这股麻辣的香味。 “好香啊。”他说。 孟箬已经把菜和饭都端了出来,桌子正中间摆着一个大汤碗,碗里放着卤好的鸭货。 因为有卤味,晚上她就做了一道醋溜小白菜。 “下午卤的鸭货,快来尝尝。”孟箬笑着说。 她一瞥注意到游彻手上也提着一个小袋子。 游彻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孟箬这才看清袋子里装的是鸡蛋卷。 “鸡蛋卷。”她一脸惊喜道。 蛋卷也算得上是她的童年零食之一了。 游彻有些腼腆道:“在路边看到有卖鸡蛋卷的,就买了一点。” 这段时间游彻下班的时候,总是会给她带点小零食,米棍、糖葫芦、糖人,以及今天的鸡蛋卷。 孟箬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鸡蛋卷送入嘴中,不愧是纯手工制作,又焦又香又脆。不像之后那些机器做的蛋卷,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话说,自年初的南方讲话以来,普通老百姓感受到改革春风吹满地,如今这种路边的小摊贩是越来越多了。 孟箬想,要不是她现在有份不错的工作,她也去摆小摊了。 她看向桌上的鸭货,心想这种卤味熟食就很不错。 虽说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但其实大部分的观念还没扭转过来,因此现在摆小摊的人远不如十几二十年后那么多,竞争也小。 隔天,孟箬一下班就骑着自行车又去了一趟丰西村。 早上她就跟游彻提前说好了,下午下班她有事,让他不用去接她。 “昨天卤的鸭货还剩一半,你到家了把饭热热就行。”孟箬交代道。 游彻点头,又问:“需不需要我跟着一块去?” “不用了,”孟箬笑着道,“不是什么很紧要的事。” 因为下午下班要骑自行车去丰西村,所以早上孟箬没让游彻送,两人一块骑车去上的班。 下午一下班,孟箬就骑着车去了丰西村陈贵兰家。 陈贵兰正好在家,她一看孟箬来找她,顿时眼前一亮。孟箬来找她,那就代表买房子的事有谱。 其实陈贵兰真正的家不在这,而是在城区。这段时间因为急于将房子脱手,她才搬过来住的。 不等孟箬说话,陈贵兰就急切地上前打招呼:“妹子,你这是跟家人商量好了,决定买这个房子了?” 孟箬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丈夫其实不太赞同我买这的房子,这里实在是有点偏了,离我俩的单位也都挺远的。” 闻言,陈贵兰皱了皱眉,心想那你还过来干嘛。 “但是吧,陈姐,”孟箬话锋一转,说,“我真挺喜欢这房子的,房子也大院子也大,你价格要是再便宜点,我就真买下了。” 陈贵兰反应过来,看了孟箬一眼,心说还是想买呗,那一开始嫌弃房子又偏又远的话,怕不是为了砍价随便扯的借口吧。 这回陈贵兰却没像昨天那样轻易松口:“妹子,一万六真的是底线价了。” “这房子我是一万五买的,就赚你一千块。”陈贵兰也是料定了孟箬不知道她房子的买价,就随口乱说。 一万五,最多再给她便宜一千块,陈贵兰在心里想。 孟箬笑了:“陈姐,你看我是小姑娘觉得我好骗吧,昨天我去丰西村问了,您这房子是从一个姓高的人家买来的吧,总共就花了一万块。” 砍价当然要慢慢磨,反正她手上握有两张牌,刚刚亮出的只是第一张牌。 陈贵兰闻言一怔,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还跑去丰西村跟人打听了? 陈贵兰开始重新打量面前的孟箬,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底牌被人掀了,陈贵兰也就懒得装了,她敛起脸上的笑容,问:“那你想要多少嘛?” 孟箬没有报价,而是让陈贵兰出价:“陈姐你出个价?” 只要是陈贵兰出价,她还能再砍,她要一点一点击溃她的防线。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花一万块买下的,那姐也不跟你搞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了,”陈贵兰伸出两根手指,报了一个价格,“一万二,不能再低了。” 孟箬弯唇笑道:“陈姐,你一万买的房,开一万二的价卖给我吗?” 陈贵兰干脆一咬牙,道:“那就一万一,最低价了。” 孟箬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妹子啊,我总不能一万买的,再一万卖给你吧,那我这样来回折腾,一分不赚图什么呀?”陈贵兰苦着一张脸,无奈道。 孟箬又道:“陈姐,我不光知道你是花一万买下的这房子,我还知道原房主盖这房子,就花了五千多,这是原房主亲戚亲口告诉我的。” “其实也不用他亲戚告诉我,我自己光看这房子,就能大概猜出盖这房子不会超过六千,打地基多少钱,红砖多少钱、水泥多少钱,工人又要多少钱,这个还是很好打听的。” “陈姐,你说我花一万一买个六千不到的房子,图什么呀?”孟箬也用刚刚她的话反问她。 陈贵兰一脸痛心道:“妹子,你还真让我一分不赚啊。” 她在心里一咬牙,心想,一万就一万吧,反正不亏不赚,这房子要是就这么砸在手里,估计连六千都不值,这么偏的地方谁会来买啊。 这些天,她天天守在这,包含孟箬在内,总共也就三个人来问过价。 其中一个一听她报两万,屁股一扭掉头就走。 另外一个,她男人是干工地的,一看这房子就说:“这房子盖得不会超过六千吧,你要六千卖我,我就买。” 陈贵兰气得直接轰她走,她一万块买下的房子,六千卖出去,她长得像傻子吗? 这三个人中,也就认真跟她磨了这么久,一般肯下功夫跟她磨的,估计也是真心想买房。 好不容易碰着一个真心想买房的就赶紧卖掉吧,下一个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关键是,她也等不了了,等丰州市的新领导一上任,丰西村不开发的消息一传出,这房子就真的只值六千了。 不,说不定六千都卖不出去。 “妹子,你要真心想买,姐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一万卖你。”陈贵兰一咬牙道。 第35章 借钱 陈贵兰想要一万卖给她,她却不想一万买下这房子。 “陈姐,我再跟你说个我知道的事吧。”孟箬笑着道。 陈贵兰一听,心里慌了。她虽然不知道孟箬准备跟她说什么,但她却有种预感,孟箬这话说完,还要砍她的价。 果不其然,孟箬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陈姐,这房子盖起来只花了六千,按理说,正常人买下这房子顶多不会超七千,但陈姐你却花了一万。” “为什么呢?”孟箬笑着问了一句,继续道,“我听丰西村的村民说,原房主这房子刚盖起来不久,他盖房子不为卖,是为了自己住,所以陈姐你找上他家说要买这房时,他家是不乐意卖的。” “但是呢,陈姐你又坚持买,于是价格从一开始的六千,一点点涨,涨到了一万。” “可是,陈姐你为什么要花一万块买一个只值六千的房子呢?”孟箬秀眉一挑,自问自答,“显然这里面是有利可图的。” “因为陈姐你知道丰西村的这一片准备立项开发了。” 孟箬的这话一出,陈贵兰的脸色彻底白了。 她在彻底死心的同时,又好奇又纳闷,好奇孟箬是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内情的?纳闷既然孟箬知道丰西村准备立项开发的事,那她必然也知道丰西村这个开发项目即将流产的事。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跟她买这房子呢? 下一刻,她脑子冒出一个想法:她总不会想要花六千买下这房子吧? 她要是出六千,那就不必说了,这房子她是情愿砸自己手里也不会卖的。 孟箬没去看陈贵兰难看的脸色,继续说:“我还知道现在这个丰西村政府又不打算开发了。” “七千,”她说出自己心中的价位,“我出七千买下这房子。” 这是孟箬深思熟虑后的价格,如果她直接一刀砍刀底,出六千,她怕一下激怒陈贵兰,然后人家不卖了。 她砍价的目的是为了以更低的价格买下这房,而不是激怒卖家,让卖家掀桌。 因此,她在六千的基础上加了一千。 其实这样才是比较合理的,她既然亮出最后一张底牌,告诉陈贵兰,她知道她急于脱手的理由,那么她反而不能出太高的价格,否则陈贵兰肯定会怀疑。 既然她都知道这一片不会开发了,为什么还要花高价买下这房子呢? 七千,就是个极妙的数字,既不会高到让陈贵兰觉得她占了便宜,又不会一下子触及她的底线。 听到这个价格,陈贵兰心中一沉。 七千?她偏偏出了七千。 如果她出的是六千,那像一开始她打算的,她肯定一口拒绝,不卖! 可她出的是七千,多出这一千块钱,陈贵兰就犹豫了,卖还是不卖呢? 卖吧,她纯亏三千,不卖吧,她又怕这房子到时候连六千都卖不出去。 唉,想来想去还是怪自己当时从高家买这房子时表现得太过于急切了,以至于让高家看出她下了决心要买这房子,高家才拼命抬高价格,最后价格被抬高到了一万块。 陈贵兰已经笑不出来了,她冷着脸问:“既然你都知道了这里面的歪歪绕绕,那你怎么还买这房子,你就不怕这房子砸手里?” “陈姐,你当初买房是为了赚钱投资,我不一样啊,我买房是为了住的,我跟我丈夫现在还是租房住呢,也很不方便。” “我也跟我丈夫商量了,他也觉得与其租房子住,不如买个房子自在,”孟箬说,“而且,五千多盖的新房,就算是我从高家买,估计也得花个六七千,所以我索性就给您个七千,就当时交您这个朋友。” 孟箬又把刚刚陈贵兰跟她说的话,重新说给她听。 陈贵兰一顿,她又问:“你一开始不是说这里偏,离你俩的单位都远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2节 “我俩都有自行车怕啥。”孟箬笑着说。 行行行,大家都不老实,她不说实话,她也不说实话。 孟箬一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笑着问:“陈姐,要不你再找你家男人商量商量?” 一提自家男人,陈贵兰更是头痛,当初就是她坚持要买这房子。 说丰西村要开发,房子会涨价,也是她从娘家那边的亲戚听来的消息。 于是,她便拉着自家男人火急火燎地过来买房,结果这一片都是丰西村的耕地区域,房子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碰到一家,就是现在这个房子。 房子还是人家新建用来住的,一开始怎么也不肯卖。 后来娘家那边的亲戚又说一把手要换了,换的还是与他政见不合的梁勇,亲戚说如果真是梁勇上任接替一把手的位置,那丰西村的开发估计就要搁置流产了。 于是,她又开始火急火燎的卖房。 这样一买一卖,最后净亏三千,你说她这是图啥啊。 一万块买的房子,七千卖出去,这要是让她男人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跟她吵起来。到时候又是多生事端,还不如现在直接一咬牙直接卖了。 “不用了,”陈贵兰狠下心说道,“七千就七千。” “你啥时候把钱凑齐,我们啥时候去丰西村村委会把土地产权转让办了。”陈贵兰说。 孟箬点点头,有了合法合规的土地产权证,到时候她也不怕房价涨起来,高家和陈家会不甘心过来闹。 “钱这一两天我就能凑齐。”孟箬语气笃定道。 她存折里现在就有四千多块,她只需要想办法凑齐三千块就行。 陈贵兰一听孟箬凑钱也快,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这些天她发愁这房子卖不出去,都愁得白了好几根头发。 七千卖了也好,总比到时候六千都卖不出去强吧。 孟箬花七千买下这房子,她就以为她占了多大便宜吗?这地方又偏人又少,干什么都不方便,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反正现在这个烫手山芋她是甩出去了,孟箬能不能甩出去就不关她的事了。 关于这剩下的三千块钱,去哪里筹,孟箬犯了难。 她嫁妆和彩礼里的金子加起来倒是值个将近四千块钱。 但她又不想把自己的金饰拿去金店卖了,一来,金子和房子一样在后世是很具有投资价值的物品。 房子有的夸张的能翻个二三十倍,金子虽没那么夸张,但也是稳定增长,翻个六七倍也是有的。 二来,这毕竟是她结婚的金饰,怎么说还是有点意义的,不好就这么随便卖了。 游彻见孟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停下了扒饭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孟箬脑子想着三千块钱的事,抬头一看见游彻,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口:“你存折里还有钱吗?” 话刚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答案肯定是没有的。 她也知道,为了结婚,他不光跟他大伯杨和平借了钱,还跟信用社贷了款。 游彻一顿,垂下眼睫道:“这两个月的工资我都用来还信用社的贷款了,等还完钱,我就把存折交给你保管。” 孟箬一听这话,心想他不会是误会她意思了吧,以为她要管他的存折。 “不不不,”她连忙对他摆手否认,“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没有要管你存折的意思,我就是……” 孟箬说到一半,又把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就是什么?”游彻问。 房子买下来之前,她还不想把这事告诉游彻。 主要是告诉他也没用,他身上现在也没多余的钱。 “没、没什么。”孟箬笑了笑,无所谓道。 见她不想说,游彻也没再追问。 实在不行,就找她那个便宜爹孟军借吧,孟箬想。 她知道孟军肯定不缺这三千块钱,孟军开的饭店虽然不大,但一个月的净利润少说也是几千块。 孟家一看跟普通人家差不多,家徒四壁,家里连样拿得出手的电器都没有,那都是因为她爹具有“守财奴”属性。 孟军有个很明确的消费观,必须要花的钱就省着花,不必须花的钱就不花。 他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盯着存折上的数字,数字越多他越高兴,他认为钱存起来才是最实在的。原书中有这么一段描述,每当孟军存完钱,他都会感叹一句,给孟继业存的家底又厚了一点。 只是,跟一个“守财奴”借钱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归不容易,但也要试试,主要除了找孟军借,她也没别的办法在一两天内凑齐这三千块钱了。 去信用社贷款?那流程都得走好几天。 孟箬现在很着急,她也怕夜长梦多,怕买房这事时间一拖长中间再出什么岔子,所以她得尽快凑齐这七千块钱,交钱过户。 说干就干。 两人吃完晚饭,游彻在厨房洗碗。 “我有事去一趟孟家,马上回来。”孟箬站在厨房门口对游彻说。 游彻闻声连忙抬起头:“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孟箬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游彻默了默,声音闷闷地回了声“好”。 这两天孟箬好像在忙什么事,昨天一下班人就骑自行车走了,到很晚才回来。 今天吃饭的时候心事重重,吃完饭又急急忙忙地去孟家。 方才他吃饭时,以及刚刚刷碗的时候,他都有试探性地询问她在忙什么事,但她明显不想说,他也就不好再追问了。 孟箬骑着自行车到了孟家。 是孟继业也她开的门,孟继业看见是她,非但不叫姐姐,还撇嘴不高兴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孟继业没礼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孟箬懒得跟他计较。 进屋后的孟箬一瞅,他们好像也才刚吃完饭,孟军靠在沙发椅上剔牙,李梅在收拾碗筷。 “爸,刚吃呢?”孟箬笑着打招呼。 孟军一看是女儿,眼中闪过几分意外。 他嘴里叼着牙签,不在意地问:“有事?” 孟箬点头,也不迂回了,直白地说:“想找您借点钱。” 李梅一听孟箬是来借钱的,抹布往桌上一丢,碗筷也不收拾了,跟闻着鱼腥味的猫一样,直接走过来。 “借钱?”李梅走过来问,“怎么突然想到借钱?” “再说了你嫁人的彩礼不都原封不动给你了吗?怎么还要跟你爸借钱?”李梅的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孟箬有那么一丢无语。 孟军没说话,叼着牙签下巴朝孟箬一扬,那意思和李梅差不多,让她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借钱。 她早知道跟便宜爹借钱不容易。 不过,她了解孟军,知道什么东西最能打动他,所以她也有办法让他乖乖借钱给她。 第36章 签约过户 孟箬看了两人一眼,如实说:“我和游彻想买房,但现下手里的钱又不够。” 孟军皱眉:“好好的买房干什么?你们现在不是在租房子住吗?” 她就知道她说买房,孟军不会轻易同意借钱。 孟箬叹了一口气,一副为难的样子:“主要是游彻想买,家里的大事都是男人拿主意,我一个做女人还不是听男人的。” 没办法,她只好把买房的事推给游彻,要是她说是她想买房,孟军估计会把借钱的事先放一边,好好批评一下她主意多,再好好跟她讲讲一个女人在家庭中该承担怎样的角色。 那她要想借到钱估计更难。 此时正在家的游彻打了一个喷嚏,是谁在背后说我吗?他心想。 李梅站在一旁,头一昂道:“游彻要跟你爸借钱,他怎么不来?” 闻言,孟箬又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男人嘛要面子,就打发我过来借了。” 李梅一听这话得意的笑了,之前跟对面的周琴娟打听,她还以为孟箬婚后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现在一看,怕是那些都是假的。 这结婚才多久,就过上揭不开锅的日子了,开始到处借钱。 关键是穷还死要面子,享福就会享,一到借钱就打发女人来。这种男人她真的是见多了,就跟着这种男人过日子,孟箬以后的日子还想好过? 李梅尾巴简直要翘上天了,一副等着看孟箬笑话的样子。 “借多少?”孟军问。 “三千。”孟箬回答。 孟军:“三千?” 李梅:“什么?三千?”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这么多?”孟军不太想借,同时脑子里思索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女儿。 孟箬点头:“买房要七千,我存折有四千,还差三千。” “什么房子这么便宜只要七千?”李梅一副生怕孟箬占便宜的样子,着急问道。 “不是什么好房子,在乡下呢,农村的自建房。”孟箬说。 李梅一听,发出一声嗤笑:“乡下的房子卖你七千,孟箬你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孟军也是皱眉:“你们是怎么想到去买乡下的房子的?” “游彻看中的,”孟箬说,“不是乡下的房子也不会这么便宜啊,城市里的房子哪个不要上万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3节 最主要的是,九零年代初,城市里卖房可以说很少,除了自建房,其他房都是单位分的,用来自己住的。 李梅撇嘴:“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有这钱存起来不好吗?非要折腾买什么房子。” 还有那乡下的房子是能随便买的?产权什么的都不齐全,有的就签个合同,到时候别钱给了,人家还赖在房子里不走,钱和房子都没了。 这里头的门道,孟箬这丫头肯定啥也不清楚。 想到这,李梅突然眼珠一转,那不如就怂恿孟军借钱给她,让她买下这个房。 只要她买下这个房,到时候等着她的肯定是一堆麻烦事,那她还愁看不到孟箬倒霉吗? 打定主意,李梅便不再嘲讽孟箬买房这事了,开始反着来。 三千块,借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呢?孟军正想开口找个理由拒绝,李梅却先他开了口。 “老孟,要不你就把钱借给孟箬吧,孩子们也不容易,估计是刚结婚想有个自己的家。”李梅一副慈母的样子,柔声劝说道。 孟军抬头,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看向她。那表情好像在说,好好的你在这捣什么乱。 李梅虽然也心疼这三千块钱,但她更想看孟箬倒霉。 再说了借钱的人矮一截,孟箬借了他们家的钱,以后她说她几句,她敢回一句吗?还不是一声不吭地受着,任她指着鼻子骂。 李梅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得意的不行。 孟箬当然不清楚李梅的那些内心戏,所以当她听到李梅竟然开口帮她,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这个后妈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但既然李梅都开了这个头帮她说话了,她不如顺水推舟。 “爸,这钱我也不白借,三千块钱,我每个月给你一百块的利钱。”孟箬认真道。 孟军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自然要用利益才能打动他。 李梅一听,每月还白得一百块的利钱,当即推推孟军,对他狂使眼色。 孟军听到这每月一百块钱的利息,明显也动心了,他当即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每月一百块的利钱,利率是多少,有三点多呢。 李梅见孟军一直不说话,连忙着急道:“老孟,你就快答应吧,孩子既然低头找你借钱了,就说明是真碰到难处了。” 孟军也是就坡下驴,接话道:“爸不是那爱占小便宜的人,答应借你钱也不是为了一月一百的利钱,我也是看你们不容易,真心实意想帮你们一把。” 她点点头,顺着他的话道:“爸,这我当然知道。” 孟箬表面看着乖巧,心里却在冷笑,孟军也只是把虚伪演绎得淋漓尽致了,明明占了便宜,却还要端着长辈的架子,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这个借钱嘛,光说不顶用,得写下字据,”李梅笑着说,“要不然无凭无据的是吧,也说不清,到时我们两家都麻烦。” 说完,和孟军一样,李梅还不忘装一装慈母:“孟箬啊,不是阿姨信不过你,也不是阿姨不讲感情,阿姨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李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箬抬手打断。 “李阿姨,我也没说不写字据啊,你急什么。”孟箬笑着说,笑意却不达眼底。 一旁的孟军,从头到尾没说一句李梅的不是,那就是也同意李梅的做法,觉得写字据更保险吧。 对自己的便宜爹和后妈,孟箬从来都是低预期,所以他俩这样做,完全在她的预期之内,她也一点都不生气。 反正能借到钱就行。 她今天来孟家是来借钱的,不是来寻求亲情温暖的。 “你同意就行。”说完,李梅麻溜地从房间拿来纸和笔,以及红印泥。 孟箬看见李梅连印泥都拿来了,眉头一挑,这是怕她赖账,搞这么正式? 她提笔写下今天向孟军借钱的事。 李梅探着脑袋在一旁看着,连忙提示说:“一月一百的利钱别忘了。” 坐在沙发椅上的孟军也点点头。 孟箬看了眼两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俩不是怕她赖三千块钱的账,而是怕她赖这一月一百的利钱。 写完字据,按完手印,孟箬顿时有种签完字画完押的感觉。 孟军接过字据一看,满意点头:“那我明天抽个空去信用社取钱,你晚上过来拿钱。” “不等晚上了,我明天下午请半天假,下午过来拿。”孟箬说。 她还要去丰西村村委会办土地产权转让,肯定是要请半天假的。 “行,”孟军点头道,“那我明天上午把钱取了,你下班了直接去饭店找我。” 孟箬骑车回去的时候,心情异常激动。 三千块基本是到手了,时不我待,她明天下午就把产权个过户了。 回到家,孟箬又跟游彻说了请假的事。 “明天下午我请假,你就不用去食品厂接我了。”孟箬说。 游彻声音很低地应了声“好”。 他想了想还是关心地问道:“这几天看你很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孟箬冲他轻松一笑,道:“放心,是好事,明天事成了再告诉你。” 隔天,中午一下班,孟箬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孟军的饭店,拿到三千块钱,她又去信用社将自己存折上的四千块钱取出。 她将七千块钱严严实实地包好,揣进怀里,骑着自行车去了丰西村。 陈贵兰就在房子里等着孟箬,她也着急,怕中间会出什么岔子,怕孟箬突然反悔,怕她男人过来搅局,所以能早点把房子卖出去最好。 孟箬将车锁好,对陈贵兰说:“陈姐,走,我们去村委会。” “钱呢,拿了吗?”陈贵兰问。 孟箬点头,但也留了一个心眼:“钱在我男人那,他在村委会那等我们,我们现在赶紧过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七千块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年头治安远不如后世,在街上行窃抢劫的都不少。 她一个姑娘家身上揣着七千块钱,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难免不会起坏心思。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贵兰倒没怀疑,骑着孟箬的自行车载着孟箬很快就到了丰西村的村委会。 两人来到村主任办公室,但办公室里就村主任一个人,并不见孟箬的男人。 陈贵兰疑惑道:“你男人呢?” “我男人有事来不了,钱在我身上。”孟箬笑着解释。 陈贵兰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孟箬说钱在她男人身上,是在防她呢。 不过,陈贵兰也没生气,一个女人家身上揣着七千块钱,确实不安全,这年头有些猖狂的,直接守在信用社门口抢劫偷窃的都有。 有丰西村的村主任做中间人,很快他们就签了合同,办理了过户手续。 孟箬仔细瞅了眼合同,村主任还是担保人,看到这个孟箬就彻底放心了。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过户,不过孟箬的土地产权证还要过两天才能拿到。 她也不担心,反正这事有村主任做担保,肯定跑不了。 游彻下班回到家,刚到楼下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看来事情很顺利地办成了,他想,随后像是为她感到高兴似的,勾起了唇角。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她在忙什么,但事情顺利,他就为她感到开心。 孟箬签完合同,过完户,发现时间还早,就又去了趟农贸市场,买了一条五花肉,准备回家做个红烧肉庆祝一下。 五花肉先下锅焯水,锅里放入姜片、葱结去腥。 焯水后的五花肉切片,不能太薄,要保证一点厚度,不然炖久了容易稀烂不成型。 热锅冷油,倒入冰糖炒个糖色。 冰糖小火熬化,出现泡泡后,就连忙下入切好的五花肉,肉片翻炒上色后,依次加入香料、葱姜蒜,炒出香味后,再加盐加酱油,最后倒入没过肉的开水。 水再次煮开后,大料的香味混杂着肉香味一下就出来。 孟箬对着锅里的肉闻了闻,心想一定会很好吃。她将火调小,准备小火慢炖个半小时。 红烧肉就是要炖的时间长,要不然口感不软糯。 楼下,正在吃饭的周巧梅和王德柱顿时觉得碗里的菜不香了。 “这是红烧肉的味道吧。”王德住咽了口口水说道。 周巧梅同样咽口水:“像。” 这么浓的肉香味,可不就是红烧肉的味道嘛。 红烧肉煮得差不多的时候,游彻也下班回家了。 锅里的红烧肉每一块都是漂亮的赤红油亮,猪皮和肥肉里的油脂和胶原蛋白都炖了出来,汤汁浓郁粘稠,光是看着这浓稠汤汁,孟箬都能想象咬一口红烧肉,好吃到黏嘴的画面。 孟箬将五花肉盛进盘中,一斤多的五花肉,做了满满一大盘。 今天开心,红烧肉吃尽兴。 游彻看到桌上色泽红亮,晶莹剔透的红烧肉,也是狂咽口水。 他连忙洗手去厨房盛饭,除了红烧肉,孟箬还炒了一道酸辣土豆丝,一荤一素正正好。 “事情办得顺利吗?”游彻端着饭碗,没有急着去吃红烧肉,而是问道。 孟箬点头:“挺顺利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对着游彻晃了晃,笑容明媚:“我买房了。” 然后她就简明扼要地将她看房砍价买房的事告诉了游彻。 “再过两天就能拿到产权证了。”她笑着说,脸上洋溢着无法掩盖的喜悦和激动。 游彻听完,呆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 第37章 拿证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4节 “等周末我带你去看看,虽然说是乡下,但其实骑自行车一点也不远,而且房子挺大的,加上院子有将近三百个平方呢。” “七千块钱虽然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贵了,我听当地的村民说,原房主光盖房子就花了五千多。” “七千?”游彻听到这个数字一顿,他随即想到昨天孟箬突然跑去孟家。 “你身上有这么多钱吗?”他又问。 孟箬摇头:“没有,我存折里就四千,跟我爸借了三千。” 她没跟他说一月一百利钱的事,怕给游彻压力。 房子是她要买的,产权证上写的也是她的名字,这钱当然也应该她自己来还。 游彻抬眸看向她,脸上没什么神情,心中却不由赞叹她的行动力和魄力。 这几年国内的住房制度正在逐步改革,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加速,房子走向商品化可以说是必然趋势。 像京市、沪市、申市,这种大城市,相关部门都在大力发展商品房市场。丰州市现在是没什么趋势,但估计很快也会加入到时代的浪潮中。 观察很多发达国家的发展历程,就很容易发现,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物价和房价的上涨是必然的。因此,商品房越早买越好。 只是他现在手上没多少钱,要是有的话,他一定也会选择买房。 而孟箬在他冒出这些想法的时候,就已经付诸于实践,用七千块买下了一套房。 “在丰西村吗?”他问。 孟箬点头。 “丰西村我知道一点,确实不远,”游彻说,“而且城市会发展会壮大,即使现在看来是偏远的地区,等丰州市彻底发展起来,说不定就成了闹市区。” 孟箬闻言眼睛一亮,她不由感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个手握穿书金手指的人,知道这些也就罢了,游彻一个原生土著是怎么知道未来丰西村会发展起来的? “平时在厂子休息的时候,喜欢看看报纸,不光是本地的报纸,别的地区的报纸我也看,”游彻低声解释道,“经济要想发展起来,城市的发展必然是要走在前头。” “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同学曾给我看过国外城市的照片,那边都是高楼林立,我相信未来我们也会发展成那样。” 哦—— 孟箬点点头,她明白了,游彻其实并不知道未来的丰西村会如何如何,他是觉得整个丰州市都会发展起来,所以连带着周边区域也会发展起来。 “你这个想法是很正确的,”孟箬赞同道,“现在的丰州市才多大,丰州市城区的常住人口才多少,可以说现在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在农村。” “随着经济的发展,他们便会发现,在乡村辛辛苦苦种一年的地,有时候还不如在城市打工几个月的收入。这样一来,为了赚钱养家糊口,涌入城市的人口也会越来越多。” 孟箬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将未来的工业发展、城市发展简单描述了一下。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经济发展起来了,农业的自动化程度也会越来越高,以前耕一亩地需要两个人花费一整天的时间,而用采用机器的话,估计一天时间都能耕十几亩地了。” …… 大概是游彻前卫的思想一下让孟箬产生了共鸣,让她一下有种寻到知音的感觉,这一讲,讲得就有些多了。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对面的游彻听得一愣一愣。 她赶紧闭了嘴,心想自己不会说得太多,影响游彻的人生轨迹吧。 以前,她在电影中就经常看到这种,时空穿越者的一句话轻易改变了主角的人生目标,从此主角便走上了与原定轨迹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还有个词专门形容这种现象,叫“蝴蝶效应”。 孟箬的这些话就像是一台时空穿梭机,带着他直接穿越到二三十年后,带他领略二三十年后的城市与工业。 让他长久地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平息。 如果说他对未来的经济发展城市发展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那孟箬就是无比清晰的画面和认知。 这些画面清晰得就好像她曾看到过一样。 “这些也都是你在报纸上看到的?”游彻一脸惊讶地问。 孟箬一顿,瞬间后悔起来,都怪自己尴尬太得意忘形了。 她尬笑两声,开始瞎编:“其实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我同学的书,那本书很详细地介绍了国外的城市发展和发达的工业。” 这也不算完全骗人吧,九零年代的发达国家,城市建设和工业发展确实很前卫了。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可以再跟你同学借一下吗?我很想看看那本书。”游彻一双黑眸闪着期盼的光芒问道。 孟箬继续圆谎:“其实那本书也不是我同学的,是我同学借的,全英文的,因为时间有点久,书名我也不记得了。” “这样啊。”游彻一脸遗憾道。 “快吃肉吧,一会儿要凉了。”她岔开话题道。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怕自己说得越多越容易穿帮。 游彻点点头,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很配合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天后,孟箬也顺利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屋产权证。 拿到产权证的那一刻,孟箬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她对着产权证猛亲了好几口,三百平的大房子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 周末,一吃完早饭,孟箬就骑车带着游彻去看她买的房子。 两人并排骑着自行车,往丰西村的方向行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一栋红砖房子前停下。 “就是这了。”孟箬说,然后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门。 “进来吧。”孟箬对他说,笑容在艳阳下绽放。 “一进门就是宽敞的前厅。” “一楼只有一个小杂物间。” “这里是院子,怎么样?够大吧,还能在这种菜。” “这是厨房,这里是原房主挖好的井。” …… 孟箬站在阳光下,眉飞色舞地为他介绍,像是骄阳下一只灵动的蝴蝶。 蝴蝶煽动着她美丽的翅膀,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今天天气不错,游彻眯起眼睛,用手掌挡了挡,抬头往那颗高悬于顶的太阳望去,阳光很好,但与她明媚的笑容比起来,似乎还是逊色几分。 孟箬对这个房子的装修有自己的打算,无论是在屋外看还是在屋内看,墙体都是凹凸不平的红砖,简直太粗糙了。 一楼二楼的地面,同样也都是制作粗糙的水泥地面,既没有找平,有的地方还是坑坑洼洼的。 等三千块钱还完,孟箬打算找个泥瓦匠把房子墙面里里外外全都重新粉刷一遍,如果还有钱的话就在上面再加盖一层。 以后这个地方要拆迁,都是按总面积算的,每一层都算面积。 孟箬站在房子的大门前,看着前面的并不平坦的泥巴路,却一点也不忧心,因为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修上宽阔的水泥路。 两人看完丰西村的房子,已经快中午了。 因为丰西村离两人的单位确实挺远的,骑自行车的话至少要比之前提前个二十分钟,所以他俩决定还是先住在出租屋,暂时不搬过来。 他们现在租的房子就是电器厂家属院,离电器厂近,离食品厂也不远。 家属院的房子是允许让厂子内部职工之间互相租赁的。他们现在租的宿舍楼是这几年新盖,原是分给厂子里高职位领导的,但那领导家里有更好的房子,就没住宿舍,所以就出租出去了。游彻当时也是运气好,正好给他碰上了。 丰州电器厂几个分厂加起来得有上万号人,但家属院的房子却没那么多。因此福利分房通常会有相关的制度和标准,比如看你的职务啊、工龄啊以及家庭情况等。 之前游彻也申请过家属院的房子,奈何工龄不够,现在他当上厂长了,等稳定下来应该就能申请到分房了,到时他们就不用租房了。 “时间不早了,要不午饭就在外面吃吧,省得回家做了。”游彻说。 孟箬点头表示赞同。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游彻微笑地看着她说,“就当是庆祝你买新房。” 孟箬想了想说:“炒米粉吧,好久没吃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炒粉店走去,忽然,游彻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个熟面孔。 “那是不是你亲戚?”游彻停下蹬车的动作问道。 孟箬同样也停下,朝游彻目光的方向看去。 郑婉?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孟箬纳闷。 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她都不用猜,那人肯定是郑婉的对象。 不等她问出口,一旁的游彻就说道:“她旁边的好像是我电器厂的同事。” “这样,是谁啊?”孟箬疑惑地看去,随口问道。 “汪文周。”游彻说出那个名字。 孟箬脸色一变,汪文周? 那不就是原书中的渣男嘛。 按照原书的剧情,汪文周一开始就是看上郑婉的,但是呢孟箬作精女配属性爆发,非要跟郑婉抢男人。 结果原书中的孟箬抢到手发现,汪文周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玩弄女性,玩腻了就一脚踢开。 原主看清汪文周的本性后,想要甩掉汪文周,汪文周却不轻易罢手,因为他还没成功睡到原主。 后面,汪文周还去原主上班的食品厂去闹,闹得原主丢了工作。 她穿来之后,直接嫁人脱离了孟家,也就完全脱离了原书的剧情。 嫁人后,她忙着升职,忙着买房,以至于她都快把汪文周这个角色忘掉了。 结果现在,郑婉和汪文周在一起了。 孟箬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郑婉,原书中的郑婉也算是一个温厚老实的角色,她也不忍心看着这么温厚的人被一个渣男祸害。 “你在这等等我,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 她说着,将自行车靠在一颗树旁边,然后飞快地往郑婉的方向跑去。 “郑婉。” 孟箬追上两人,连忙出声喊住她。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5节 郑婉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发现是孟箬,眼中闪现几分意外。 意外之后,她又想起上回孟箬拒绝收留她的事,有些生气。 她语气不冷不热道:“有事吗?”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孟箬也没注意到她的语气,眼神都在注意旁边的汪文周。 郑婉咬了咬下唇,心想,你能有什么话跟我说? 见郑婉犹豫,孟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的角落拉。 到角落后,郑婉不高兴地挣开她的手,语气冷冷地问:“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李阿姨真让你搬出来了?”孟箬先是问出了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其实上回在孟家的时候,她就纳闷,李梅怎么舍得把郑婉赶出去呢?原书中她可是极其护着她这个女儿的。 “不然呢,”郑婉冷着声音反问,“难道你以为我上回跟你说的话,是在开玩笑?” 孟箬蹙了蹙眉,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原书中对郑婉的描述不是温厚敦实、吃苦耐劳吗?怎么现在跟她说话的郑婉攻击性这么强? “刚刚跟你一起的男的,是叫汪文周吧?”孟箬说。 郑婉:“是啊,有问题?” “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跟他走太近了。”孟箬很直接地说。 郑婉皱眉,有些恼怒孟箬说她男人不是好东西。人都说物以类聚,她说汪文周不是好东西,那不就约等于在骂她。 “你怎么还骂人呢?”郑婉不快道。 “我不是故意骂他,”孟箬解释,“我是说他这个人品性不好,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郑婉拉着一张脸看向孟箬,很突然道:“那还不是怪你。” 孟箬一脸懵,心说,汪文周品性不好,跟她有毛线关系啊。 很快,郑婉接下来的话就解答了孟箬心中的疑惑。 “要不是你故意不收留我,我能沦落到跟汪文周在一起吗?”郑婉怨恨道。 孟箬还是一脸不懂的表情,心想,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但在郑婉心里,这两者就是有必然的联系,如果当初她向孟箬求助的时候,孟箬收留了她,那么她就不用住在汪文周的家里了。 孟箬叹了一口气,有种在劝恋爱脑闺蜜和男友分手的无力感。 “如果你听不懂我的话呢,我就说得直白一点,汪文周他是个渣男,他玩弄女人,为了你自己,你要离他远点,知道吗?”孟箬无奈道。 见郑婉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孟箬又叹出一口气:“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信不信由你。” 说完,孟箬转身就准备走。 郑婉却憎恨地瞪着她,对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少在这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了,要不是你抢走了游彻,现在嫁给他的是我。” 孟箬脚步一顿,她不解地转过身来,下意识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抢了游彻?不然现在嫁给他的就是你?” 说完,孟箬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下一秒,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郑婉,她重生了? 第38章 摆摊 郑婉重生了! 这个念头是在她听到郑婉说出的那些话时,猛然闪现的。 通过那几句话,孟箬可以确定一件事,郑婉很在意游彻。 郑婉为什么会突然在意游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原书中,她和游彻只在中后期有短暂的交集。 现在的她理当是不认识游彻才对啊。 而且现在的游彻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电器厂职工,郑婉为什么会在意他? 除非她已经知道些什么了,知道了游彻的未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答案只有两个,要么她重生了,要么和她一样是穿书。 但孟箬更倾向于她重生。 这也没什么好震惊的,既然她都可以穿书,郑婉为什么不能重生? 以郑婉重生为前提来思考问题,之前很多她觉得奇怪的事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比如郑婉提前来到孟家,以及她性格和观念的改变。 之前在孟家的时候,她跟郑婉的接触并不多,她能感觉到的变化也只是很细微的,因此她并未过多在意。 现在想来,一切都合情合理了。郑婉大概是在她来孟家之前就重生了,或者说,重生导致了她提前来到孟家。 如今的郑婉不再是原书中温厚敦实的郑婉,她变了。 原书中曾写到过,李梅喜欢郑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郑婉温厚敦实、吃苦耐劳的性子讨她喜欢。 而现在郑婉变了,变得不讨李梅喜欢了,或许这就是她被迫搬出孟家的直接原因。 孟箬不知道的是,原书中吃苦耐劳的郑婉也很讨孟军喜欢,而现在偷懒逃工还偷东西的郑婉却十分招孟军讨厌。 郑婉见孟箬看她的眼神,心里有点慌。 同时,她也在心里懊恼,自己刚刚一着急说错了话。 此时此刻,孟箬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洞穿她一样,她不会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猜到什么吧,郑婉在心里打鼓。 孟箬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没有说话。她其实很想试试郑婉到底是不是重生了,但她又怕暴露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如果她还是原来的孟箬,那她就不应该知道游彻的特殊,也不可能仅凭刚刚几句话就推测出郑婉重生这么抓马的剧情。 郑婉像是被孟箬盯得更慌了:“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我喜欢游彻不行啊。”她结结巴巴道。 孟箬勾出一抹冷笑,心说,你哪里是喜欢游彻,你是喜欢游彻未来电器大亨的身份吧。 郑婉是重生者,而她竟然还圣母的想要拯救一个重生者。 孟箬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之前她并不知道郑婉重生,以为郑婉还是原书那个温厚敦实的女主,所以出于人道主义,在她看到郑婉和汪文周在一起的时候,她好意提醒。 如果今天跟汪文周在一起的不是郑婉,是其他任何一个她认识的女孩,她都会好言提醒。毕竟,她的举手之劳,就能挽救一个女孩。 但,郑婉是重生的啊,此时此刻的郑婉应该比谁都清楚汪文周是什么德行,可她还是选择和汪文周在一起。 行吧,她还没见过哪个人明知前面是火坑,还硬要往前跳的。 人不自救,别人怎么救也救不了。 至于郑婉觊觎游彻这点,她就更不操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游彻还是有所了解的,哪怕未来游彻真跟她离婚了,他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郑婉。 孟箬没接她的话,转身就走。 游彻见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随意地问了句:“打个招呼这么久?” 还在沉思的孟箬闻言一顿。 “哦,打完招呼还说了几句话。”她说。 孟箬走后,郑婉站在原地,还一脸的心有余悸。 就因为那一两句话,她应该猜不到她是重生的吧?郑婉心想,她应该也猜不到游彻会成为未来的江省首富吧? 郑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孟箬猜出她重生了,同时,她还更担心孟箬猜出游彻的未来。倘若她知道了游彻是未来的电器大亨,她怎么会舍得放手。 虽然她自己现在跟汪文周在一块,但心里总还是放不下游彻,又或者,她得不到的,她也不希望其他任何人得到。 汪文周离他们只一段路,他见孟箬离开了,就连忙快步走向郑婉。 “你俩说什么呢?说这么久?”汪文周看向孟箬离去的方向,问道。 郑婉回过神来,一抬眼就看见汪文周的视线紧粘着孟箬的背影,她皱起了眉,有些不高兴。 是啊,上辈子孟箬还跟汪文周纠缠过一段时间,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孟箬怎么这么不要脸,抢了原本属于她的游彻不说,上辈子还抢走过汪文周。 “你觉得她好看吗?”郑婉冷着声音问道。 汪文周一顿,连忙收回视线,一脸笑意地看向郑婉。 “干嘛这样问?”汪文周笑。 郑婉没好气道:“我问你话呢?” 汪文周笑着,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他盯着别的女的看郑婉吃醋了,于是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是吃飞醋了?” “我又不瞎,她哪有你好看。”汪文周笑着哄她。 郑婉抬头:“真的?” 想到上辈子孟箬和他纠缠过,郑婉始终不舒服。 “你对她就一点兴趣也没?”她又问。 汪文周摇头:“一点也没。” 他哼一声说:“一个已婚女人,我干嘛要对她有兴趣,我可没兴趣搞破鞋。” 汪文周说的倒也是实话,谈对象他虽然看点脸,但他更看重的是,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比起她,我还是对你更感兴趣。”说着,汪文周还不忘摸她一把。 郑婉一脸娇羞地拍掉他的咸猪手:“这好多人呢。” “是是是,这里人多,咱回家。”汪文周将嘴凑到郑婉耳边,说着轻浮孟浪的话。 说得郑婉脸一红。 郑婉重生的事,并未让孟箬多在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6节 因为她现在有更让她操心的事,她借的三千块钱要怎么还啊? 光靠她那点工资肯定是不行的,她一个月工资四百,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将近八个月才能还完,八个月那就还要再加上八百块钱的利钱,那就得快十个月。 所以她得想个办法挣点快钱。 炒股倒是一个挣快钱的好办法,九二九三年的股市也是蓬勃发展,但问题是她手上连本金都没有。 摆摊? 摆摊有两个问题,她现在白天要去食品厂上班,就算有时间做吃的,也没时间摆摊卖。 这个年代,大家都睡得早,夜市还未成型,去摆夜摊显然也不太现实。 要是她做出来,有人帮她摆摊卖,这就好了。 他俩可以商量着分账。 想归想,可现实却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游彻坐在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近期调研的新品研发需求报告。 随后去了财务科。 “预支工资?”财务科科长李守宗挑眉看向游彻。 游彻认真点头,重复道:“可以给我预支两个月的工资吗?” 孟箬一个月工资多少,他大概知道一点。所以,她要想靠工资还这借来的三千块钱,怕是要一段时间。 于是,他想到了预支工资的办法,他现在一个月工资两千,只要预支两个月的工资就行了。 之前结婚,他向信用社贷款了两千,又跟同事借了一点,现在同事的钱还得差不多了。 信用社贷款不着急,大伯那六千也可以慢慢还,因此他想先预支两个月工资,帮孟箬把借的三千块还了。 李守宗笑笑:“游厂长,咱们厂子现在的经营状况你也清楚,您的工资可不低,预支两个月……” “这事我确实做不了主,”李守宗顿了顿,继续笑着说,“要不你去找书记特批一下?” 游彻点点头,离开了财务科。 游彻一离开,财务科另一个科员就凑了过来。 “科长,游厂长这个节骨眼去找书记特批预支工资的事,会被骂吧。”科员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李守宗哼了一声:“那也是他自己要找骂。” 游彻还真的去找书记程志礼特批了,当然,程志礼没骂他但也没同意。 游彻是拿着一堆调研报告去找的程志礼,跟他汇报新品研发的方向,以及后期投入生产的相关情况。 程志礼看了调研报告,又看了新品开发的计划书,满意点点头。 “生产冷冻区更大的冰箱,这个思路我也觉得可以。” 游彻:“国内冰箱的生产线大多都是从国外引进的,就连冰箱的款式型号也都是参考国外已有的款式,这里面就会有一个问题,生活习惯的不同导致家电需求的不同。” “比如国外冰箱功能更倾向于冷鲜,但咱们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冷冻东西的,比如过年的腊肉啊腊肠啊这些,一放冰箱冷冻,那是真的可以吃一年。” 程志礼认同地点点头,又翻了翻调研报告。 调研报告都是游彻阻止厂办的人一份份手写的,再分发给厂子的职工,让大家认真填写。 调研报告汇总后得出的结论和游彻一开始预想的差不多,如果有两个电冰箱,一个冷鲜空间大,一个冷冻空间大,大家会更愿意购买冷冻空间大的那个。 “行,那新款冰箱的研发就按照这个思路进行。”程志礼说。 游彻收好调研报告,又趁机跟程志礼提了预支工资的事。 “预支工资?”程志礼听到这事也是有点意外。 意外之后,他的面色又恢复平静:“小游啊,我也知道你刚结婚,哪里都需要用钱,但这个先例不好开啊。” “我特批你预支工资的事一旦传出去,这个先例一开,那其他人过来找我预支工资,我批还是不批?” “也不是我批还是不批的事,是咱们厂子现在这个经营状况,我能不能批,就算我批了,财务科那边又能不能开出钱来,这些都是问题啊。” 游彻没说话,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别的赚钱路子,他也不会想到预支工资这个办法。 见游彻不说话,程志礼继续敲打他:“小游,你现在是厂长,很多事都是要做一个表率的。”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把咱们厂子的经营情况扭亏为盈,一旦咱们厂子的经营状况好起来了,预支个两个月的工资,那还算得上事吗?” “到时就算我给你特批,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程志礼说完,拍拍游彻的肩,“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游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程志礼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想表达,他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实绩,他不好给他特批开后门,一旦他做出实绩了,预支个工资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程志礼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游彻也不好再说什么。至于厂子能不能顺利扭亏为盈,就看这次新品的销售情况了。 孟箬对游彻想帮她还账的事完全不知情,下班路上她还在苦思冥想要怎么赚钱。 这时她听到路边传来的吆喝声。 “来,瞧一瞧看一看咯,新鲜出炉的酱鸭翅酱鸭头酱鸭掌哟~” “还有各种热拌素菜,荤的素的都有哟~” 孟箬连忙拍拍游彻的手,让游彻停下来。 “怎么了?”游彻问。 “那边有摆小摊的,我去看看。”孟箬下了车说道。 摆摊的小姑娘看着很年轻,孟箬估摸着比她还小。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边人流量不少,因此聚过来买卤味的人也不少。 最主要是小姑娘很机灵,嘴巴甜会说话,很会推销自家的卤菜。 “鸭掌怎么卖?”孟箬问。 “鸭掌五毛一个、鸭翅鸭头六毛一个。”罗丽萍回答。 孟箬:“要一个鸭掌,一个鸭翅。” 罗丽萍手脚麻利地打包好,孟箬递给她一块一毛钱。 孟箬递给游彻一个鸭掌,两人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啃起来。 孟箬边啃鸭翅边开始算账,鸭翅和鸭掌的价格差不多,都是两元一斤,一斤鸭翅大概12个左右,一斤鸭掌大概15个左右。 那一斤鸭翅全卖掉收入七块五,一斤鸭掌收入七块二,刨去成本,一斤大概赚个五块多。 一天要能卖个三四十斤,就能赚个将近两百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千。 但就是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卖个三十四斤。 主要是五六毛一个鸭掌鸭翅对很多家庭来说并不便宜,很多家庭一家几口人吃一顿饭才花个五毛六毛的。当然,前提是只吃素菜。 吃完鸭掌的游彻评价了一句:“没你做的好吃。” 孟箬亦是赞同地点点头,这个味道确实远不如她做的,闻着也不怎么香,估计是不怎么舍得放香料。 孟箬放下啃到一半的鸭翅,她决定跟这个摆摊的小姑娘做笔生意。 第39章 女企业家 孟箬等买酱鸭货的人都走了,才凑上前跟摆摊的小姑娘说话。 “小妹妹你可真厉害,年纪轻轻地就出来挣钱养家了。”孟箬笑着搭讪。 罗丽萍抬头一看,就看见了孟箬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 就凭这张漂亮的脸,罗丽萍看了就不讨厌,而且这个漂亮姐姐说话也好听,夸她漂亮能干呢。 “我可不年轻了,我今年都二十了。”罗丽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二十了?”孟箬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顶多十五六岁呢。” 反正啊,碰上女孩子夸她年轻总没错。 罗丽萍更不好意思了,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嘛?” 正好这时候也没客人,罗丽萍就和孟箬闲聊了几句。 “妹妹,你摆摊摆了多久了?”见罗丽萍对她已经有几分信任,孟箬试探性地问道。 “摆了快小半年了。”罗丽萍说。 “我看刚刚过来买酱鸭货的人不少,这一天能挣不少钱吧。”孟箬说着,做出一副羡慕的样子。 “摆摊就是不太稳定,挣的也就是个回头客,好的时候一天也能搞个三四十块钱,不好的时候就一二十块钱。”罗丽萍如实说。 闻言,孟箬又在心里算了一笔小账。 好的时候一天三四十,那也没卖出去多少。 “妹妹,你这平时素菜卖得肯定比荤菜多吧?”孟箬又问。 罗丽萍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孟箬勾唇一笑:“瞎猜的。” 她刚刚吃了罗丽萍卖的卤鸭翅,说实话味道一般,那素菜味道估计也差不多。 摆小吃摊,最重要的就是好吃,味道都一般的话,肯定是买素菜更划算了,这很容易猜到。 这回罗丽萍打量起孟箬来,她一看孟箬身上的工服,就知道她是在食品厂上班。 “姐姐,你是在食品厂上班?”罗丽萍问。 孟箬点头。 “真好,”罗丽萍羡慕道,“我就想在厂里上班,吃公家饭,哪像我现在天天风吹日晒的。” 像是想要结交孟箬这个朋友,罗丽萍笑着说:“姐姐,我叫罗丽萍,你叫啥名?” “我叫孟箬。”她下意识回答。 回答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罗丽萍?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7节 孟箬心中一怔,不会这么巧吧? 原书中有个女企业家就叫罗丽萍,做的就是餐饮连锁这一块,千禧年开始发迹,一零年后罗丽萍创建的卤制食品品牌开始快速扩张,在一六年左右该品牌已经做到全国连锁超千家。 卤制食品? 孟箬低头看了眼罗丽萍的卤味小吃摊。 不会吧,所以,未来女企业家的发迹方式是从摆小吃摊开始的? 罗丽萍?虽然这个名字很常见,重名率也很高没错啦。 但是,比起普普通通的路人甲,孟箬觉得面前的罗丽萍是书中女企业家的可能性更高。 孟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笃定,姑且解释为女人的直觉吧。 既然是未来女企业家,那就很有必要结交一下了。 回到小吃摊,其实从一开始孟箬就发现了罗丽萍小吃摊的问题。因为卤菜的口味一般,所以没什么竞争力,但凡有个做得比她好吃,同样卖卤菜的小吃摊出现,她的生意就得歇菜。 这不是没有可能?跟风扎堆是大多数人最爱干的事。人家看你摆摊赚钱,就会想那我摆摊是不是也能赚钱。 比如后世,孟箬经常会看到一条美食街奶茶店扎堆的情况,每个品牌都开一家,跟集邮似的。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最开始那家奶茶店生意火爆,然后其他品牌见在这儿开店有客流,就也跟着来了。 “妹妹,你想不想让你的生意红火起来,一天净收入上百块?”孟箬笑着抛出橄榄枝。 罗丽萍也好奇起来:“怎么说?” 孟箬见罗丽萍是实在人,就也不弯弯绕绕了,有话直说。 “实不相瞒,我也会做卤菜,什么卤鸭货、卤猪蹄、卤牛肉都不在话下,但是呢我上着班呢,没时间摆摊。” “不如我们合作,这些荤菜素菜我帮你卤好,你来卖。” 罗丽萍一听,顿时变脸:“原来你在打这主意啊。” “走开走开,我还要摆摊呢,没功夫陪你瞎闹,”罗丽萍朝孟箬不客气地挥挥手道,“再说了,我自己会卤,用不着你来卤。”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卤的鸭货比你的好吃十倍,但凡你卖的是我卤的鸭货,你生意绝对比现在火爆十倍。”孟箬一脸认真道。 可罗丽萍还是不信,最后孟箬也只能作罢。 不过罗丽萍的拒绝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因为要是换做她,她也不会同意,只会把对方当做骗子或神经病。 她主要不还是想结交未来女企业家嘛,所以才出此下策。 当然能顺利结交罗丽萍最好,不能也就算了。 不过,刚刚跟罗丽萍的对话让她一下子打开了思路,罗丽萍不跟她合作,她还可以找别人合作。 要找就找那种摆小吃摊,然后做得难吃,生意很差的,说不定她一忽悠,那人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就试了。 对,就这样干。 最后孟箬离开前,还不忘让罗丽萍有需要去她家找她。 “小姑娘,我家就住在电器厂家属院7栋二楼,你要是想合作了可以来我家找我。” 罗丽萍完全没把这事当真,但孟箬说出家里地址的时候,她还是仔细听了一下。 孟箬坐上自行车后座后,游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去摆摊?” “不是我想摆摊,是我要想办法快点赚钱还掉那三千块。”孟箬如实说。 游彻默了默,又问:“那三千块钱很急着还吗?” 孟箬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急倒是不急,就是感觉欠钱浑身不舒服,想早点还掉。” 其实还钱的事挺急的,毕竟有一月一百的利息呢,迟一个月就多给孟军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在九零年代初不少了,现在的猪肉两块一斤,一百块钱她能买五十斤猪肉,她就算天天吃肉都能吃两三个月。 游彻没再说话,却在心里想预支工资的事要尽快才行。 隔天,孟箬还是正常上班,食品厂生产线的工作她现在已经掌握得很娴熟了。 虽然他们班组有一两个老员工不服她,但她好歹也是班组长,他们的直属领导,她们也就只敢在背后蛐蛐她,明面上却还要对她笑脸相迎,巴结她。 只要她们不觉得自己这样分裂,她倒是无所谓。 游彻这边新品的研发稳步进行中,很快就能投入到生产中。 他在办公桌前归纳整理产品质量问题时,维修部门的一个职员找了过来。 “游厂长,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们已经把有问题的电器产品都整理出来了,总共有四十多台。” “那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职员问。 “把有质量问题的电器产品都堆到生产车间门口,然后我来砸掉。”游彻说。 “砸掉?”职员像是不太理解厂长的做法,发出疑问。 “之前咱们厂子有问题的电器产品不都是低价卖给内部职工的吗?”职员又问。 游彻点头,将刚刚的话再说了一遍:“对,砸掉,等我来砸。” 近期,他在严查质量问题,存在小问题可以补救的电器他都让维修部门返修了,像那种问题过多,已经无法维修的,他就让维修部门的职员把这些电器都堆放在一起,等着一起处理。 今天这四十余台电器产品就属于以上这种,基本上是没什么再利用价值。 领导都这么讲了,他一个小小职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但他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副厂长严正光,严正光一听,当即火了,觉得游彻这是在胡闹。 “砸了?”严正光一听当即惊得从办公椅上跳起来。 “他亲口说的?”他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又问了一遍。 那位职员点点头:“严厂长,我当时一听也觉得奇怪,平常咱们有点质量问题的电器不都是低价卖给自己职工嘛?游厂长却说直接砸了,这多浪费啊。” “胡闹!”严正光气得一拍桌子,倒把一旁不设防备的职员给吓了一跳。 “我现在就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这么大一件事,他竟然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做决定。” 严正光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是厂里一把手的架势。 这就是严正光的为人,出事了把游彻推出去,让他扛,因为他是名副其实的厂长,而他只是一个副厂长。 没事的时候呢,又仗着自己资历老,端出厂里一把手的架势来,他在电器厂待多少年了,电器厂还不是他说了算。 说完,严正光就起身往隔壁厂长办公室走去。 游彻还在桌前梳理厂子电器产品存在的质量问题,严正光就吹胡子瞪眼地走了进来。 他很不给面子的一拍游彻桌子,说:“游厂长,你怎么回事?” 游彻被严正光搞得一脸茫然,他放下手上的文件,问:“怎么了?” “听说那些有点问题的电器你都打算给砸了?”严正光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不是有点问题,有点问题能修的我都让维修部的人修了,剩下这些是修都修不了的。”游彻纠正道。 严正光抬手打断他:“我不管这些,反正,砸电器这事我不同意。” “有点问题你完全可以低价卖给咱们内部职工啊,之前有问题的电器不都是这样干的吗?你现在搞这一套,不纯纯浪费吗?” 其实游彻这样做,有他的道理。 有点问题,就低价卖给内部职工,正因为这种处理方式,才大大拉升了厂子电器的不合格率。 这个问题在他还是技术员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一部分职工为了能够低价获得电器产品,生产过程中故意促使电器产品不合格。 这样,不合格的电器产品之后就会低价卖给职工,职工呢再找维修部的同事修一修。 所以,这些无法维修的电器产品他才要砸掉,不仅要砸掉,他还要当着全厂的人砸,顺便给大家上一课,厂子开始着重关注质量问题了,以后这样的事要绝对杜绝。 游彻耐心地跟严正光解释:“严厂长,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严正光抬手打断:“你别跟我说什么道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大道理。” “是,你是大学生口才好,我也说不过你,”严正光端起架子道,“反正,砸电器这事我坚决不同意。” 游彻一开始还想耐着性子跟严正光解释他这么做的目的及良苦用心,现在一看,完全就没必要解释。 严正光找他并不是来听他解释的,而是强硬地想要干预他的决定。 既然如此,游彻便也强硬起来。 “那您就不同意吧,这件事我就是要这么执行,只要我在任一天,这事就得这么执行。”他不容置喙道。 见游彻一点不给他这个老厂长面子,严正光的黑脸直接涨成猪肝色。 “好啊,游彻,我好心规劝你,你还给我端起了厂长的架子,”严正光气得又是一拍桌子,“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副厂长放在眼里了?” 游彻额角三道黑线划过,到底是谁在端厂长架子? 游彻始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严正光再次气得吹胡子瞪眼。 “行啊,我治不了你是吧,那我让书记来评评理。”严正光见自己撼动不了游彻,顿觉自己脸上无光,于是又把程志礼搬了出来。 “严厂长,这件事您可以向程书记汇报,我也没有干涉的权力。”游彻义正辞严地说道。 严正光见他始终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也是拿他没办法转头去找了程书记。 程志礼听完这件事,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语气平和地问严正光。 “严厂长,你觉得厂长和副厂长的工作职责分别是什么?” 严正光万万没想到程志礼会这么问,脸色一变。 很明显,程志礼这是在点他呢,现在游彻是厂长,而他只是一个副厂长,副厂长历来都是协助厂长工作的。 他连忙笑着解释:“程书记,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并没有干涉游厂长工作的意思,我就是觉得……” 程志礼抬抬手打断他,语气平和道:“严厂长你知道就好,我呢,当然希望看到一片祥和的电器厂,而不希望看到搞内部斗争一味消耗的厂子。” “咱们厂子是什么情况,你作为副厂长我想你比谁都清楚,现在外部矛盾还没解决,就想着搞内部斗争,这样的厂子,你觉得能走多远?” 严正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苦着脸解释:“程书记,你真误会我意思了,我没有想搞内部斗争……” 程志礼再次抬手,不让他把话说完。大概也是不想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严厂长,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就是希望你认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你好好协助游厂长工作。” 严正光低下了头,做出认错状:“好的,程书记,我知道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8节 程志礼一脸平和地看向他,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了就出去。 严正光只好悻悻地走出书记办公室。 严正光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来,灰溜溜地走。 游彻全然不知严正光吃了个闭门羹,他还在办公室内一边整理工作,一边等着书记叫他过去问话呢。 自打上次孟箬在路边碰见罗丽萍,之后几天下班她就没在那个路边看见过她了。 孟箬猜想,大概是她摆摊会经常换地方。也是,一般人也不会天天买卤味吃。这一块的人吃够卤味了,就换一个地方摆摊,跟打游击似的。 跟罗丽萍谈合作的事,没个后续,她本以为这事大概是悬了。 正当她准备再找其他合适的人选合作时,罗丽萍竟然找上门来了。 这天,孟箬跟往常一样下班回家,结果她和游彻正准备上楼时,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等人的罗丽萍。 罗丽萍看见她,连忙走过来,直截了当地问:“姐姐,上回你跟我说合作的事还作数不?” 孟箬一听,心中一喜,但面上依旧表现得很平淡。 “你这突然过来找我,是不是因为遇到什么事了?”孟箬敏锐地问。 之前,她跟罗丽萍谈合作的事,罗丽萍一脸排斥,今天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孟箬估摸着大概率就是遇到竞争对手了。 罗丽萍脸上惊讶:“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孟箬一笑:“猜的呗。” 接下来,罗丽萍便详细地跟孟箬说了她过来找她的个中缘由。 第40章 达成合作 原来,真实情况正如孟箬预料的那样,罗丽萍的摆摊生涯遇上了首个竞争对手,而且这个竞争对手还不是一般的竞争对手,是个跟狗皮膏药似的竞争对手。 孟箬一看罗丽萍这情况,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清楚的,索性将她请回了家,顺便还能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这样到时谈合作谈分成就更有说服力了。 只可惜上回她做的卤味早就吃完了,不然让罗丽萍尝尝自己做的卤味,肯定分分钟俘获她的味蕾。 正好罗丽萍也还没吃饭,她收了摊就连忙过来了,此时正是饥肠辘辘。 因为孟箬还要做饭,她便把罗丽萍拉进了厨房,让她边说,她边做饭。 “那个大姐就是看我摆小吃摊赚钱,所以她也跟着摆的。结果,她做得还比我好吃。”罗丽萍愤愤不平又不甘心地说道。 “然后她每样东西卖得还比我便宜一毛,”罗丽萍一副被那大姐气得不轻的样子,“结果就是,原本我的客人全都跑到她那里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换地方摆?”孟箬停下手上切菜的动作问。 “有啊,怎么没有?”罗丽萍继续说,“我在那摆了两三个小时,就卖出去一两块钱,我就想着换地方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罗丽萍问。 孟箬想了一下答:“她还跟着你?” 罗丽萍一拍大腿,惊讶道:“姐姐,你怎么知道的?她就是跟着我。” “我就问她啊,你干嘛跟着我,”罗丽萍气愤道,“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什么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只准你走不准我走吗,这种话。” “这还没完呢,我见她跟着我,在那个地方停了没多久,还没开始卖,就又换了地方。那时我就想,她不会还跟着吧,结果她还真继续跟着我。” “这么一天下来,她跟了我跟了四五个点。” “结果是,我俩都没怎么卖成。当时我还有点得意,心想让你跟着我,我卖不成,你也别想卖。” “然后第二天我就继续摆摊,这回我学乖了,我没去第一天去的那个点,我去了我平常去的第二个点。” “一开始那个点确实就我一个人在那摆摊卖卤菜,但是就过了一两个小时,那个大姐又来了。之后的几天,这种情况都持续发生。” 孟箬点点头,哦,她懂了。 “因为第一天她一直跟着你,所以她把你经常去的那几个点都摸熟了。”孟箬说。 罗丽萍猛点几下头:“对,就是这样,我还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我从一开始就着了她的道了。” “那几个摆摊点,都是我这半年来,辛辛苦苦一个个摸索出来的,全给她空手套白狼给套走了。” “姐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这种无赖呢。”罗丽萍苦着一张脸诉苦。 孟箬皱眉,心想是够不要脸的。 但是不要脸能赚钱,她还要脸干什么呢。 罗丽萍正要说什么,然后就听到油锅里传来“嗞”的一声,随后是一股浓郁的香味。 罗丽萍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姐姐,你这是做的什么啊?好香啊。” “青椒酿肉。”孟箬一边忙活一边回答。 塞满了肉馅的青椒段一下锅,就被煎出一股焦香味,青椒段两面煎至虎皮状后,再加入蒜末和提前调好的料汁,焖到汤汁收完就行了。 罗丽萍看着锅里的青椒酿肉,歪了歪头。 “第一次见青椒和肉这样烧。”她笑着说。 孟箬勾唇一笑:“等下你尝尝,很好吃的。” 迈入九零年代后,虽然大家的生活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了,大很多人都是从六零七零那个苦年代过来的,总觉得能吃饱饭已经很不错了。 普通人家更是不会花费太多的金钱和精力在吃上,反正吃饭嘛能达到填饱肚子的目的就足够了。 因为有罗丽萍在,今天她比往常多做了一道菜,青椒酿肉、麻婆豆腐还有一道干锅土豆片。 干锅土豆片要放油里炸一下,这样吃起来才能外表酥脆内里软糯。麻婆豆腐最重要就是料汁和花椒,以保证豆腐入口达到麻、辣和嫩。 三道菜上桌,香得一旁的罗丽萍直吞口水,青椒酿肉、麻婆豆腐、干锅土豆片,这三道菜光是看着就很好吃,更别说闻着还这么香了。 孟箬笑着将筷子递给她:“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罗丽萍笑着答,然后夹起一块青椒酿肉。 煎出虎皮的青椒入口只带一点辛辣,青椒里面的肉糜香味十足,又嫩又多汁,太好吃了! 她从来没想过青椒和肉还能这样做,而且还这么好吃,以前他们家烧肉,最常见的就是青椒炒肉片。 青椒酿肉实在太好吃了,她吃完一个没忍住又夹了一个,夹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瞅孟箬一眼。 以前家里烧肉,她多夹一块都要被瞪被骂。 孟箬很是大方道:“随便吃,还有好多呢。” 听到这话的游彻赶紧往孟箬碗里夹了一块青椒酿肉,然后顿了顿,又往自己碗里也夹了一块,好像生怕罗丽萍把整盘的青椒酿肉都吃完似的。 罗丽萍没注意到游彻的小动作,又咬了一口青椒酿肉,咸香的肉汁顺着青椒溢出,再配上一口米饭,又香又下饭。 说起来,她都好久没吃到肉了,虽然她每个月都给家里交个七八十,但除了逢年过节,平常她妈都舍不得买肉吃。 “这个麻婆豆腐和干锅土豆片也很好吃的。”孟箬笑着推荐。 罗丽萍连忙听话地挖起一勺麻婆豆腐淋到碗中,麻婆豆腐一淋到米饭中,就有一股麻辣香飘出,豆腐又麻又辣,入口嫩滑。 干锅土豆片也同样好吃,表皮焦脆,内里软糯。 “真的都好好吃。”罗丽萍一边疯狂扒饭一边赞叹道。 “姐姐,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啊。”罗丽萍咽下一口饭,朝她竖起大拇指。 孟箬眼睛笑得弯起来,对这套夸奖很受用。 游彻也敏锐地察觉到这点,罗丽萍夸她的时候,她笑得很开心。随即,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以后要多夸夸她。 吃完饭,游彻很自觉地收拾桌面去厨房刷碗。 罗丽萍一看,还有些吃惊,凑到孟箬身边小声道:“姐姐,你男人还洗碗啊?” 孟箬点头:“我做饭他洗碗,不是很正常?” 闻言,罗丽萍又是一脸惊讶地看向孟箬。 “我妈就从来不让家里的男人干家务,反正做饭刷碗洗衣扫地都是我们干,”罗丽萍撇撇嘴道,“我妈说家里的活儿就该女人干。” 孟箬一笑,对这事没过多评价,只淡淡说了句:“在我这,没那个道理。” 罗丽萍很佩服地看了孟箬一眼,又一脸羡慕道:“我以后找男人也要找这种愿意干家务活的。” 显然罗丽萍也并不认同她妈妈的那套理论。就拿她自己来说吧,她在外面摆摊,回家还要干家务,而她爸她哥,就从来没沾手过家务,连衣服都没晾过。 大概是觉得两人聊得投机,罗丽萍开始对孟箬毫不设防地敞开心扉。 通过聊天,孟箬得知罗丽萍今年二十岁,比她小两岁,同时,对她的家庭情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罗丽萍在家中排行老二,老大是哥哥,下面还有个年幼的弟弟。 她爸爸和哥哥都是水泥厂的普通工人,哥哥两年前结了婚,嫂子给孟家生下个大胖小子。 三代同堂挤在两室一厅的家属院里,两个房间,一间被爹妈弟弟占去,一间被哥哥嫂子占去,罗丽萍平常就睡在客厅的角落,很简陋地拉了个帘子,隔出一小片私人空间。 罗丽萍初中读完就出来打工了,一开始是在针织厂当临时工,一个月也就四五十块钱。 后来罗丽萍看人家摆摊赚钱,好的时候一个月净利润能挣一两百,她就也想去摆摊。 她妈听说罗丽萍要学人摆摊,第一个不同意,不光她妈不同意,她爸她哥她嫂也都不同意。 但罗丽萍是个犟脾气,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谁也拦不住。 从小到大,因为这犟种脾气,她也没少挨爸妈的打。但这脾气非但没被打得改了,还越来越犟。 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罗丽萍揣着自己打工赚的钱,去拜师学艺,学了现在的卤菜技术。 摆摊第一个月她就挣了一百多,刨去购买食材的成本,净赚七八十。为了让家里人闭嘴,不再干预她摆小吃摊,第一个月她就给了她妈四十块。 以前她在针织厂当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只有四五十块,除去自己的开销,一个月最多给家里补贴三十块。 现在她去外面摆摊,能给家里补贴四十。如她所料,她一交钱,她妈和她嫂顿时就闭嘴了,她妈和嫂不多说什么,她爸和她哥自然也没了意见。 后来她摆摊收入稳定了,基本就给家里交七八十。 而且,她妈和嫂子很快也发现罗丽萍出去摆摊的另一个好处,家里的活儿有人干了。以前罗丽萍在针织厂上班,早上到点就走,晚上才能回来,白天家里的活儿都是罗母来干。 现在,罗丽萍摆摊一般也都是中午或下午出去,剩余在家的时间罗母就理所应当地使唤她干这干那。 ……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49节 孟箬听完,脸上也是难掩惊讶,她还以为罗丽萍作为未来女企业家,就算不是高学历,大学至少也是上了的,没想到她初中读完就不读了。 不过想来也是,七零年代出生的人,尤其是乡下的女孩子,小学能读完都算是不错的。 乡下的女娃,不仅要读书还要干家务干农活。 一个初中毕业的女性,从摆摊开始,一步步走向开店,最后将店开向全国。 这其中的励志与艰辛怕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的,那定然是一条充满机遇与曲折的道路。 只可惜原书对罗丽萍的奋斗史着墨不多,不然孟箬倒是很有兴趣拜读一下。 其实不仅是罗丽萍的奋斗史,原书对罗丽萍这个人都着墨不多,包括她的出身和家庭。 原书提到女企业家罗丽萍,只是在书中后期描绘丰州市发展的时候,一笔带过着地介绍过她。 而孟箬之所以在听到罗丽萍的名字,就联想到书中的女企业家,大概是因为她是穿书者的缘故,原书的剧情就跟刻在她脑子似的那么清晰。 聊到最后,罗丽萍很自然地问起孟箬这个合作具体是怎么合作。 “罗妹妹,你觉得我做饭手艺怎么样?”孟箬反问。 “很好吃。”罗丽萍实话实说。 “那你相信我卤鸭货的手艺吗?”孟箬又问。 这回罗丽萍想了想,因为她并未吃过孟箬卤的鸭货,但她最后还是点头。 并一脸认真道:“我相信。” “妹妹,你现在荤菜一天卖多少,素菜一天卖多少?”孟箬问。 “素菜卖得比荤菜多,一天三四十的话,素菜能卖二十多,鸭货就十几块。”罗丽萍回答。 孟箬之前仔细看过罗丽萍小摊上的素拌菜,都是比较常见的一些素菜,比如藕片、土豆片、腐竹、海带、豆腐皮、香菇等。 素菜也就一两毛一斤,而罗丽萍的素拌菜卖八毛一斤。也就是说,卖出一斤素拌菜,刨去买菜、调料的成本,大概能赚个六毛。 罗丽萍:“素菜我一般早上拌个十几斤,下午拌个十几斤,大部分时候都能卖完。” 孟箬又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按照罗丽萍的说法,她一天出摊两次,素拌菜一天能卖个二三十斤,鸭货的话估计也就两三斤的样子。 按毛利率来算的话,鸭货和素拌菜其实差不多,都在75%这个样子。 但是呢鸭货卖个四五斤,就能抵上素拌菜二三十斤的赚的钱。 比如同样重量,十斤素拌菜赚六块钱,十斤鸭货却能赚五十块。 “罗妹妹,我来卤,你来卖,咱来强强联手,我保守估计啊,至少是一天净利润上百。”孟箬开始给罗丽萍画饼。 “真的?利润上百?”罗丽萍有些不敢相信道,“利润上百,那就是我现在的两三倍。” 她卖得好的时候,刨去成本一天也就赚个三四十。 随后,罗丽萍又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 “那孟姐姐,你有想好怎么对付那个摆摊的大婶吗?”罗丽萍问。 孟箬完全没把大婶放在眼里:“对付她还不简单。” “明天正好是周末我有时间,你一早就过来,咱们去市场买食材,买完食材就现卤,卤完就拉去卖。” “到时候,让你亲眼看看我怎么对付她。”孟箬勾唇笑道。 第41章 对线 要对付那个搞恶性竞争的大婶还不容易,她都不用出招,只要一上她卤的卤味,大婶就是妥妥的输。 大婶能抢走罗丽萍的顾客,不就因为她做的卤菜味道比罗丽萍的好吃么,然后再靠着便宜一毛来吸引顾客嘛。 她做的卤味绝对比大婶的香,还有什么竞争力。 “那我们要不要也降价?”罗丽萍问。 孟箬摆手:“完全没必要。” 她认为搞价格战是商战中的下下策,这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区别。 人家用降价来恶心你,你迫于现实也跟着降价,那你就陷入到怪圈之中了。最后的结果是,你降价销量看似高了,但利润非但没涨还跌了。 如果降价只是你暂时打败对手的策略,那你就更错了。因为之后你会发现,一旦你打败对手,准备涨价了,顾客对你的意见会更大,顾客流失得也会更快。 “妹妹,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用不着降价,我也能对付那个搞恶性竞争的大婶。”孟箬道。 其实,她非但不想降价,素拌菜她还想涨价呢。 “罗妹妹你要搞清楚一点,咱俩合作可不是为了对付大婶,咱们合作的目的是为了搞钱,搞大钱。”孟箬信誓旦旦地说。 罗丽萍仿佛已经被孟箬的自信感染,郑重点头。 有了前面这些做铺垫,孟箬才开始跟罗丽萍谈起分账的事。 “这样,你跟我合作,我保管帮你解决掉大婶那个麻烦,非但如此我还保证你一天收入过百。” “购买食材的钱我也出一半,然后我再出技术,最后由你来卖,卖出来的钱咱们三七分账,你七我三,怎么样?” 罗丽萍想了想,然后点头。 罗丽萍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在孟箬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两人至少会再拉扯几下呢。 将罗丽萍送出门后,孟箬又拿出纸和笔准备计算一下明天大概购买多少食材合适。 第一天就不冒进了,先探个底,素菜的话和平常一样,搞个三十斤,鸭货的话总共弄个十斤,应该就差不多了。 算得差不多的时候,游彻凑了过来。 “你打算和罗丽萍一起摆摊吗?”他问。 孟箬单手支着脑袋像是在一边想事一边听他说话。 “嗯。”她点点头。 “那样会很辛苦吧,白天还要上班。”游彻又道。 孟箬倒是无所谓:“那没办法,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游彻犹豫了下,还是没把预支工资的事说出口。 预支工资这事虽然他有着七八分的把握,但终究只是七八分,钱也还没拿到手,现在就向孟箬承诺,好像有点不靠谱了。 隔天,孟箬和游彻刚吃过早饭,罗丽萍就来了。 游彻近期要盯着新品生产的事,所以周末也要去电器厂加班。 罗丽萍骑了个三轮车过来。 “我们要买二三十斤的菜呢,没个三轮车拉不过来。”她拍拍三轮车说。 “来,我载你去农贸市场。”罗丽萍又说。 孟箬点头,然后坐在了三轮车后面。 骑了个十来分钟,两人就到了农贸市场,罗丽萍买蔬菜和鸭货都是在固定的摊贩。 蔬菜她每天要的多,摊主还给她便宜个两三分钱。 罗丽萍买菜还是买之前那几样,莲藕、土豆、海带、香菇等。 孟箬一看,看到了冬笋,现在正是吃冬笋的季节,而且笋用来素拌是最好吃的,爽脆可口。 “老板,这笋怎么卖?”孟箬询问冬笋的价格。 老板瞅了一眼孟箬,看她是跟罗丽萍一起来的,便说道:“笋六毛一斤,你们要的多的话,给你们算五毛。” 哪怕是五毛在蔬菜里面也算贵的了,孟箬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买。 这时,罗丽萍连忙走过来,问:“孟姐姐,你要买笋吗?” “你不知道,笋用来素拌特别鲜特别好吃。”孟箬说。 “这样啊,那我明天去挖,”罗丽萍说,“不用买,我知道有一片竹林,明天我就去挖点来。” “你有时间挖吗?”孟箬问。 罗丽萍点头:“我时间多的是,而且现在卤菜也不用我来卤了,我时间就更多了。” “再说了,我手脚麻利,挖个笋费不了多少时间。”罗丽萍又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孟箬便也同意。 最后,各种素菜加豆制品,她们买了快三十斤。 买完素菜,随后她们又来了买鸭货。 孟箬扫了一圈摊贩上的鸭货,最后视线停留在鸭脖上。 说起来,罗丽萍做的鸭货里头好像没有鸭脖。 卤鸭货里面怎么能没有鸭脖呢?那岂不是没了灵魂。 “老板,鸭脖怎么卖?”孟箬问。 老板答:“你们要的话,这鸭脖给你们算一块一斤。” 一块?这么便宜,孟箬眼前一亮。 孟箬刚想要几斤,就被旁边的罗丽萍阻止了。 “姐姐,鸭脖上面都没肉,全是骨头,没人愿意吃的。” 孟箬有些惊讶,这时候吃鸭脖的人竟然不多吗?难怪价格这么便宜,比鸭翅便宜了将近一半。 既然没什么人买,那价格肯定还能再还一还。 孟箬拍了拍罗丽萍的手,说:“你信我,我做出来绝对好吃。” 罗丽萍大概不知道后世的鸭脖有多受欢迎,有个卤制食品品牌就是专门卖鸭脖出名的。 “等我做出来,你可以尝尝,越啃越有味,越啃越想啃。”孟箬笑着道。 孟箬都这么说了,罗丽萍也只能选择相信她。既然两人都选择了合作,互相信任当然是很有必要的,反正鸭脖也不贵,一斤才一块钱,罗丽萍想。 随后,孟箬又开始跟老板讨价还价。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0节 “老板,再便宜点,我俩是做卤鸭货卖的,长期顾客,以后鸭脖要是卖得好,一天少说要消耗个七八斤呢。” 老板迟疑了下,鸭脖卖得便宜,他批发进价其实更便宜。主要鸭脖放着卖不出去,放久了也就坏了,还不如赶紧卖掉转现钱。 “行行行,看在小罗老顾客的份上,给你八毛一斤。”老板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八毛?一斤鸭脖大概有四五根的样子,那一根鸭脖平均算下来才一毛多,妥。 “好嘞,”孟箬答,“老板今天先给我来三斤。” 孟箬接过鸭脖的时候,又在心里默默算账,整条的鸭脖看着很长,她可以剁成两半,这样成本几分钱的半根鸭脖她可以卖四毛。 最后,鸭头、鸭脖、鸭翅、鸭掌,孟箬一共要了十斤。 罗丽萍一听孟箬要买十斤的鸭货,连忙阻止:“姐姐,要买这么多吗?我之前鸭货一天也就只能卖出个两三斤。” “你就信我吧,十斤肯定能卖完。”孟箬一脸自信道。 买完食材,孟箬又买了不少调料、香料,顺便还搞了个煤炉子。 幸好今天罗丽萍骑了三轮车过来,不然这煤炉子都难拉回去。 她家里现在就一个炉灶,而她要同时卤素菜和荤菜,一个炉灶根本不够用。 回去的路上,由于三轮车上的东西太多,孟箬就没再坐后面,而是下来帮忙推着三轮车走。 回到家后,两人便开始洗菜切菜,孟箬也抽出功夫调卤汁。 这次的量大,她就没再用上次的配方,而换了一个更便捷的配方。 等鸭货在深褐色的卤汁中咕嘟咕嘟翻滚时,一股浓香就从锅沿溢了出来。 “好香啊。”罗丽萍边咽口水边说。 卤鸭货她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来没这么香过。 孟箬盖上锅盖,又去拨弄素拌菜那一锅,一开盖就是另一股麻辣香溢出。 素拌菜也差不多好了。 “这个也好香,又麻又辣的感觉,光闻着我的口水就疯狂分泌。”罗丽萍又狂吞几口口水说道。 孟箬笑了笑,没说话。之前她卤鸭货的那个配方,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 但这个卤鸭货和卤素菜的配方,可是她妈妈复刻某知名卤制食品品牌的,她妈妈来来回回起码试了十几次,口味的相似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卤制完,孟箬又在几个碗里配了一些调味料,丰州市本地人好吃辣,卤汁里的辣味是符合大部分人的口味的,但不妨有些人更嗜辣,更重口,所以孟箬又准备了调味料。 她从锅里捞出半根鸭脖,放在砧板上,用刀斩成一截一截的。 鸭脖的骨头都煮得酥烂,用刀一斩就开,斩好的鸭脖盛在盘子里。 “快来尝尝这鸭脖,绝对颠覆你对鸭脖的认知。”孟箬朝罗丽萍招招手道。 罗丽萍抓起一个鸭脖,打量了一下,狐疑道:“闻着是挺香的,但这鸭脖都没什么肉,能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说完,孟箬也拿起一小截鸭脖吃起来。 嗯,还不错,骨头都入味了,吃起来又麻又辣又香。 罗丽萍啃下一点鸭脖上的肉,立刻就惊喜地瞪了瞪眼。 “好像还不错。”她说。 说完,她就快速地啃完一个鸭脖,然后迅速拿下一个。 罗丽萍边啃鸭脖边在心里赞叹,本以为鸭脖竟是骨头,肯定没什么吃头。没想到味道竟然这么好,而且吃起来的感觉也跟鸭翅、鸭掌完全不同。 鸭颈骨上就附着一层薄薄的肉,但这层薄薄的肉却极嫩极入味,或者卤汁中的麻辣味都煮进骨头里了。 鸭脖啃起来,连着肉带着骨都香得不行,越啃越过瘾,让人停不下来。 罗丽萍吃得吧唧嘴,吃到最后还不忘吮吸了几下煮进骨头里的麻辣卤汁。 “怎么样?”孟箬问。 罗丽萍舔了一下沾着卤汁的手指,说:“好吃得不行。” 孟箬闻言,满意一笑,然后又捞出半根鸭脖,一个鸭翅,放在砧板上斩。 这次她斩得更小,斩完后,她将这些装进一个碗里,还拿上一小包牙签。 罗丽萍好奇地问:“孟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让顾客试吃的。”孟箬说,“你只有让顾客试着好吃了,顾客才会买账不是吗?” 罗丽萍不明觉厉地点点头,没想到还能这样。 “走,我们现在出摊。”孟箬一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 两人将卤制好的素菜荤菜分别装进不锈钢铁桶中,搬着下了楼。 罗丽萍摆摊有个专门的小车,小车上还有个煤炉子,用来加热卤菜。 两人蹬着车来到了罗丽萍常去的一个摆摊点。 好巧不巧,罗丽萍说的那个大姐刚好也在。 孟箬唇角一勾,心想正好,还省得她去找了。 大概是前几天,大姐给罗丽萍搞出心理阴影来了,她一看到大姐,就如临大敌。 罗丽萍拽了拽孟箬的衣袖,小声且又紧张道:“孟姐姐,离我们不远的那个大婶就是我跟你说的。” 孟箬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那我们要不要离她远点?不然顾客又被她抢光了。”罗丽萍又问。 “不,”孟箬回答,“我们不仅不离她远点,我们还要离她近点。” 想要摆摊成功的首要就是打败竞争对手,再说了,不离大婶近点,怎么能对比出她的卤味有好吃呢。 于是,下一秒孟箬开始吆喝:“新鲜出炉的卤鸭翅卤鸭头卤鸭掌哟~” “还有各种热拌素菜,荤的素的都有哟~” 孟箬刚吆喝完,离他们不远的大姐像是故意似的,也紧跟着吆喝:“素拌菜七毛一斤,鸭掌四毛一个,鸭翅、鸭头五毛一个。” 罗丽萍又是拽拽孟箬的衣袖,小声又气愤道:“姐姐你看,她就是故意的。” 孟箬浅浅一笑,没说话。 大妈一看她们来两个人,很不屑地轻嗤出声。 “今天还来两个人,我跟你们说,卤得不好吃来十个人都没用。”大妈很神气地嘲讽道。 罗丽萍正想跳起来和大妈对骂,孟箬却拉住了她。 她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上,不如省着点力气等下打包卖货。 很快,第一个顾客就走到她们的小摊,顾客是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背着手,瞅了一眼摆在外面的试吃碗。 “都卖什么?怎么卖?”中年男人问。 “荤的素的都有,鸭头鸭脖鸭掌鸭翅,还有素拌菜,”孟箬连忙说,“鸭脖四毛一根,鸭掌五毛一个,鸭翅鸭头六毛一个,素拌菜八毛一斤。” 孟箬这边刚说完,旁边大婶就大着嗓门吆喝起来:“鸭掌四毛一个,鸭翅、鸭头五毛一个,素拌菜七毛一斤。” 那中年男人一听,旁边的摊全都卖得比这边便宜一毛。 他连忙将视线投向旁边大婶的摊,大婶见自己又要把对方的顾客拉走了,得意地翘起了尾巴。 不仅如此,她还朝罗丽萍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气得罗丽萍在原地跺脚。 第42章 以牙还牙 眼看着中年男人就要挪步走向隔壁了,孟箬连忙眼疾手快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混着麻辣的浓香飘了出来。 现在天气冷了,热卤的菜也容易凉,凉了味道总会差些,所以两大桶卤味,她都严密地盖着盖子,因此香味也都封存在不锈钢桶内。 中年男人闻着味道,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然后朝桶里看了一眼:“好香啊。” 罗丽萍见状,连忙殷勤道:“大哥,不仅闻着香,吃着还更好吃呢。” “这里有试吃装,可以试吃一下。”孟箬也笑着递过牙签。 估计是觉得试吃这事新奇,中年男人朝旁边的试吃装和牙签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不仅是中年男人觉得新奇,就连不远的大婶都觉得新奇,踮着脚探着脑袋朝这边看。 中年男人用牙签插了一小块鸭翅尝了尝,他边尝着味道,边连连点头。 “味道是不错,又麻又辣又香,还入味。” 罗丽萍连忙询问:“那您要哪些?我们这有鸭头、鸭脖、鸭翅、鸭掌,还有素拌菜。” 中年男人却没回应罗丽萍,而是抬脚走去了隔壁大婶的摊。 罗丽萍顿时皱眉,着急地跺脚。 反观一旁的孟箬确实一脸的平静,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如果中年男人没尝过她做的卤味,她还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折返过来买她们的,但现在中年男人尝了,孟箬有七八十的把握,中年男人会折返过来买她们的。 其实,中年男人的心态也很好理解,无非是觉得大婶的摊比她们便宜一毛,如果大婶的卤味跟她们的味道差不多,那肯定是买大婶那边的划算。 她刚刚推车过来,路过大婶的小摊时,特意闻了一下大婶卤的鸭货,都没什么香味。 香味这么淡,不用说肯定是舍不得放香料、调料。香味都没有,那就更不要指望能有多好吃了。 见中年男人走过来,大婶脸上的笑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要点什么?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都比她们便宜一毛。”大婶笑着说。 罗丽萍一听又是气得咬牙切齿,前些天就是这样,这个大妈把她的顾客拉走后,一定要再强调一遍,她卖的卤味比她的便宜一毛。 那时候,她也想过要不也降价算了,但是想想她又没降价。 因为她觉得她就算降价估计也解决不了问题,她最重要的不是比大婶的贵一毛,是没大婶做得好吃。 如果她降价一毛,跟大婶的价格一样,但是味道不如大婶的,估计大家还是会去大婶那买。 除非,她每样都降价两毛,但是降价两毛就太多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1节 最终,她在走投无路时想到了孟箬。 孟箬跟她说家庭住址时,她仔细听了一下,所以至今还记得。 虽然在找孟箬之前,她也没什么把握孟箬一定能帮她解决这个问题,但死马当活马医吧,她现在不是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嘛。 如果孟箬这边还不行,她就准备一咬牙降价两毛。 中年男人这边听到大婶的价格诱惑却并没有立即说要买什么,而是问:“你这能试吃吗?” 一听他要试吃,大婶不乐意了,她皱起眉,没好气道:“我这都是整个的,怎么试吃?” 中年男人又瞅一眼素拌菜,说:“这个总可以试吃吧。” 大婶不太乐意地用夹子夹了一点素拌菜给中年男人尝尝。 她同意面前这男人先吃后买,并不光是为了促成这单生意,更是为了强压对面一头的气势。 只要今天这第一单的顾客被她给抢过来了,那么对面的气势今天一天都别想强过她。反之亦然,这就是做生意,要的就是一鼓作气。 中年男人尝了大婶的素拌菜,顿时大失所望。 他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你这味道比她家差多了。” 刚刚他尝那小姑娘卤的鸭翅,只觉得味道很不错,入口又麻又辣又香,吃完那香味还留在嘴边,久久不散去。 现在一尝这大婶家的,顿时觉得刚刚吃的简直就是神仙美味。好与坏都是对比出来的,这一对比,他觉得今天非要买点小姑娘家的卤鸭货尝尝才罢休。 中年男人当即折回去。 孟箬见男人折回来,心中当即一喜,但她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 “大哥,要点什么?”她问。 于是,她又掀开盖子,一股麻辣的香味再次扑鼻而来。 “鸭翅鸭头鸭掌都来2个。”中年男人说。 一旁的罗丽萍连忙手脚麻利地打包。 随后,中年男人的视线停留在鸭脖上。 “这是什么?”男人问。 “鸭脖,四毛一根。”孟箬连忙回答。 “鸭脖子上面哪有肉,能好吃吗?”他狐疑道。 “好吃的,”孟箬说着又将牙签递给他,“鸭脖这也有试吃的,你可以尝尝,觉得好吃再买。” 中年男人用牙签插了一小块鸭脖尝尝:“味道竟然还很不错,鸭脖上的肉很嫩,鸭骨头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麻辣味,吃起来很过瘾。” “那鸭脖再拿两根,好吃下次再来买。”男人说。 罗丽萍又欢天喜地地给袋子里装进两根鸭脖。 “我们素拌菜味道也不错的,大哥要不要来点尝尝?”孟箬继续推销。 “能先尝下味道吗?”中年男人问。 “当然可以。”孟箬笑着说,用夹子给他夹了一点尝尝。 素拌菜入口爽脆,口味麻辣,但是又很香。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你这里面放了香油吧。” 孟箬笑着点头:“大哥要不要来点,五毛半斤,八毛一斤。” 罗丽萍一听孟箬改了售卖方式和价格,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但当着顾客的面也没说什么。 “难怪这么香呢,这买一斤我也吃不完,先来半斤吧。”中年男人说。 “大哥,一共四块七毛。”罗丽萍将打包好的袋子递给中年男人。 他也很爽快地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并没有讲价,罗丽萍给他找零三毛。 在外面买吃食,为了就是一个好吃,只要你做得足够好吃,人家是愿意为这多的一毛钱买单的。如果不好吃,你卖得再便宜人家也会觉得不值,心里就会想就这味道,我还不如自己在家做呢。 中年男人走后,这回轮到罗丽萍向对面的大婶嘚瑟了。 大婶也是气得不轻。 气归气,大婶还是不服气地吆喝,吆喝的重点还是比她们便宜一毛的价格。 “鸭掌四毛一个,鸭翅、鸭头五毛一个,素拌菜七毛一斤。” 眼看着街两旁的行人越来越多了,孟箬连忙吆喝:“又香又麻又辣的卤菜哟——” “保证好吃,不好吃不要钱——” 这几声吆喝里也包含着孟箬的小心机,旁边的大婶主打比她们便宜一毛的价格,那她们就来“不好吃不要钱”,就冲这句“不要钱”估计就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果不其然,又有一男一女走到他们的小摊。 “不好吃不要钱吗?”女人好奇地问。 “保证好吃。”孟箬笑着说,“这里有试吃装,可以先尝尝,好吃再买。” 女人用牙签插起一小块鸭翅放入嘴中,入口就是霸道浓郁的麻辣香。 “是不错。”女人点点头道。 孟箬掀开盖子,不锈钢桶里的卤味散发出来的香味就更浓了。 “正好我今天中午不想做饭,要不咱们吃卤味吧?”女人问男人。 “我也尝尝。”男人说着用牙签插起一小块鸭脖。 男人边吃边点头:“这个鸭脖也不错。” 最后一男一女买了四根鸭脖两个鸭翅四个鸭掌以及一斤素拌菜,又进账四块八。 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卖出去将近十块,罗丽萍顿时干劲儿十足。 做成了第一单生意,后面就顺了很多,围在他们小摊的人也越来越多。 因为顾客不少,孟箬索性就把盖子都打开,那霸道浓郁的卤味香就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期间,她们还碰到了以前的老顾客。 老顾客尝了孟箬做的卤鸭货和素拌菜,都一脸惊讶:“这味道怎么突然变这么好了?” 罗丽萍笑着答:“换配方了,换配方了。” “我说呢,这味道差别也太大了,”老顾客笑着说,“这麻辣真够味,给我来几块钱的鸭货。” 这一波顾客走后,又进账二十几块。 孟箬看了一眼桶里的鸭货,发现鸭脖卖得竟然是最好的。果然,鸭脖才是永远的神! 现在的娱乐项目少,要是在电视机普及的年代,一边啃鸭脖一边追剧,那才爽呢。 罗丽萍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心里别提多兴奋,这才多久啊,就卖出三十块钱了,这相当于以前她一天卖出去的量。 她觉得今天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卖出这么多钱,主要还是鸭货卖得多,鸭货贵啊,随便卖卖就是几块钱。 以前因为味道不好,她的鸭货都销不动。 再看看以前抢她顾客的大婶,虽然偶尔也有几个客人过去对比看看,毕竟大婶的价格比她们的便宜嘛。 但是顾客一走过去就问能不能试吃,大婶一听又是来白吃的,拉长了脸不高兴,然后不情不愿地让客人试吃她的素拌菜。 甭管哪个顾客一吃完大婶的卤菜都是一脸失望,然后折回过来买孟箬这边的。 最后就是,大婶的小摊至今就卖出去一单,还是半斤素拌菜。 大婶眼看着自己前几天抢过来的顾客,又被孟箬她们抢了回去,心里不甘心。 但是自己就是竞争不过对方,于是,她推着车子准备去下一个点。 罗丽萍见大婶准备走了,解气地笑了。 她拽了拽孟箬的衣角,小声道:“姐姐,大婶被我们气走了。” 孟箬却也开始收拾东西,说:“走,我们也跟上。” 罗丽萍疑惑:“为什么呀?” 孟箬笑道:“她当初怎么恶心你的,你现在就怎么恶心她啊。” 当然,恶心大婶是其次,她要把之前罗丽萍摸索好的几个摆摊点都夺回来。 只要大婶敢来这几个点,她们就跟着,让她卖不出去挂零蛋。 罗丽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是,这才哪到哪,之前,那大婶是怎么恶心她的,她去哪来大婶就跟到哪。 第43章 分钱 大婶一看,孟箬她们竟然还跟着她,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跟着我干嘛?”大婶瞪着三角眼,怒道。 “大婶,这话可不能乱讲,好端端的我们跟着你干啥,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咋的,只准你一人人走,不准我们走?”罗丽萍笑着将以前大婶给她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说完这些话,罗丽萍才真觉得解气。 一旁的孟箬也忍不住笑了,心想大婶也没想到回旋镖会有扎自己脑门的一天吧。 两人继续跟着,最终大婶的小摊在罗丽萍的另一个摆摊点停下。 罗丽萍一看大婶停在这,心里又是气,这不就是她之前摸索的摆摊点之一嘛。 想到这,她突然也明白过来,孟箬刚刚让她跟着大婶的道理,她这是要把之前丢失的摆摊点都给抢回来啊。 罗丽萍顿时对孟箬敬佩起来,敬佩她走一步想三步。 于是,不出意外的,只要是想过来买卤味的顾客,一闻到她们摊位的香味,就不会再去大婶那边了。 大婶气得鼻孔出气,却拿她们没办法,因为她们不过是用之前她对付罗丽萍的法子,转过头来对付她罢了。 大婶在这个摆摊点待了一个多时间,就忍不住搬去下一个点了。 孟箬朝罗丽萍使了个眼色,两人继续跟。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2节 在跟到第四个摆摊点的时候,大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才不跟着我?” 罗丽萍直接站出来说:“这几个摆摊点本来就是我这半年摸索出来的,让你几天就抢走了,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还理直气壮地说你是靠本事抢走的。” “怎么现在我们靠本事抢回来,你有意见?”罗丽萍叉起腰蹦得老高。 “这事很简单,这几个摆摊点只要你还敢来,那么当初你怎么抢罗妹妹的生意,现在我们就怎么抢你的生意,”孟箬冷笑道,“你要不怕一单都卖不出去,你就来。” 大婶低头一想,这样跟她们耗着确实不是办法。除非她能做出比她们更好吃的卤味,但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于是,她只能认输:“好好好,不来就不来。” 说完,大婶就把小摊车给推走了。 大婶虽然走了,但罗丽萍还是有点不放心。 “孟姐姐,你说这个大婶会不会偷偷地来这些摆摊点?然后等看见我们就赶紧走。”罗丽萍问。 孟箬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偷偷地过来也没关系。” “问什么?”罗丽萍问。 孟箬反问:“妹妹,你觉得顾客选择买我们卤味的最大原因是什么?” 罗丽萍:“当然是味道啊。” “是了,因为味道,”孟箬说,“等过个几天,我们把这几个摆摊点都卖遍了,顾客都记住我们卤菜的味道了,大婶就算偷偷过来也没用。” “吃过鲍鱼海鲜的人,还会愿意吃糠咽菜吗?”她笑着问。 孟箬这么一说,罗丽萍心里就有底了。 事实还真如孟箬预料的那般,大婶因为自己去摸索摆摊点,总是卖得不好,于是她又偷偷地推着车来到了罗丽萍的那几个摆摊点。 来之前,她远远地就看了,确定罗丽萍不在那条街才敢过去。 等过去了,又是提心吊胆,生怕被罗丽萍发现,又一整天都粘着她。因此,她吆喝声都不敢太大。 一开始也来了几个顾客,但顾客一看她的摊位,和卤的鸭货就知道不是自己经常买的那家,掉头就走。 有的还会说一句:“本来我还以为换人了呢,原来不是小姑娘那家啊,味道闻着都不香。”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是啊,那小姑娘卖的,我在老远就能闻到那个麻辣的香味。” 就这样,哪怕那几个摆摊点大婶都跑遍了,卤菜还是没卖出去。 因为走过来的顾客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他们已经吃习惯了孟箬做的卤味,别家的都不好吃了。 于是,大婶一大早卤好的两大桶卤味,怎么过来的,还是怎么回去的。 大婶一边推着车回家,一边低头沉思,她在想就这个样子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卖卤菜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又一个顾客陆续过来。 顾客问:“有素的吗?” 孟箬掀开盖子答:“有,五毛半斤,八毛一斤。” 顾客口头算了一下账:“那我买一斤岂不是比单独买半斤还便宜两毛,给我来一斤吧。” 她们又卖了两个小时,两个桶里的卤菜都快见底了。 “姐姐,你是怎么想到素拌菜五毛半斤这么卖的啊?”罗丽萍凑过来问。 一开始孟箬说素拌菜五毛半斤时,她还有点惊讶,觉得素拌菜八毛一斤,五毛半斤,那不是相当于变相涨价嘛。 涨价会不会影响生意啊? 她以前卖素拌菜的时候,如果有人要半斤,她就给人四毛半斤。 结果今天卖下来,罗丽萍发现整斤整斤买的人变多了,但情愿花五毛买半斤的人也不少。 闲下来的时候,罗丽萍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她发现素拌菜按照她以前的方式卖,更多的人会选择买半斤,四毛钱。 但是现在按照孟箬的卖法,很多人为了占这两毛钱的便宜,更情愿买一斤,这也是今天的素拌菜比以前卖得更快的原因之一。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味道比之前好太多了。 不是一两个老顾客反馈,是今天来小摊买卤味的老顾客都会说这么一句。 ——味道怎么变这么好吃了?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孟箬简直就是她人生中贵人。 不仅帮她赶走了那个烦人的大婶,还教会了她很多东西,比如搞试吃,比如搞价格优惠。 听到罗丽萍的问话,孟箬笑着解释:“我就是想涨价来着,但是直接涨的话,人家的接受度可能没那么高,但是这样一涨,看起来就好像没涨,因为你买一斤还是八毛。” 买得越多越优惠,这种促销方式,在后世可太常见了。 很快,最后一点鸭货和素拌菜也彻底卖完了。 罗丽萍看了眼卖空的两个桶,又抬头看了眼天,太阳还没下山呢,估计就四五点的样子。 现在收拾收拾回家正好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她简直不敢相信,今天收工竟然能这么快,关键是十斤鸭货竟然都卖完了,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她一天能卖出个三四斤的鸭货就算是很不错了。 今天孟箬跟着卖了一天的卤菜,虽然辛苦但收获也不小。 卖卤味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观察,鸭货和素拌菜的消耗速度,结果她发现荤菜和素菜的消耗速度竟然差不多。 这说明一个事实,只要你做得好吃,哪怕贵点,人家也是愿意买单的。 而且,九零年代初,穷人虽然多,但有钱的人也不少,至少普通工人家庭是消费得起卤鸭货的。 她们今天是十一点从家里出发的,到达第一个摆摊点估计就十一点多,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孟箬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想。 除去跟大婶争斗的时间,真正卖货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也就三个小时左右。 三个小时卖掉了十斤鸭货,三十斤素拌菜。 孟箬决定明天买二十斤鸭货试试。 今天她只买了十斤鸭货,原因有二。 一来,因为有罗丽萍之前的售卖数据在,鸭货罗丽萍一天只能卖个两三斤,虽然她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但也不敢太冒进。于是,保守地进货十斤。 二来,今天她不光要卖货,还要分精力对付搞恶性竞争的大婶,因此她也不确定能花多少时间用在卖货上。 卖完卤味后,两人找了个地方算账,今天一共卖了80多块。 她们原先定的是当天卖当天分账,按照之前说好的三七分账,这80多块,孟箬应得二十六块,罗丽萍得剩余的七成。 但罗丽萍非要分孟箬一半。 “姐姐,今天你陪我一起买食材,陪我一起卖,还帮我赶走了那个烦人的大婶,我怎么好意思只让你得三成呢?” 说着罗丽萍数出一半的钱,四十三块,塞到孟箬手里。 搞得孟箬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她今天特地陪罗丽萍跑农贸市场,有自己的考量在。 她要摸清楚所有食材的成本价。 她工作日都要去食品厂上班,她只有摸清楚成本价,才能清楚地算出一天的利润,反正售价是固定的。 这样等到晚上分账的时候,她也能根据卖出的货,来估算出自己的三成应该是多少。 她跟罗丽萍才刚认识,不清楚对方的人品,留个心眼,总是保险的。她不想算计别人,但别人也别想算计她。 而罗丽萍却实诚得很,一点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搞得孟箬又是心虚,又是不好意思。 罗丽萍都把钱塞到孟箬手里了,她也就没再扭捏,收下了那钱。 分完账,孟箬又拿出小本子记了一下账,主要就是记录食材的成本,当天的收入,以及各自的分账。 收完摊,孟箬开始安排明天要做的事。 “明天我要上班,卖货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了。”孟箬说。 “没事,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卖货。”罗丽萍一脸无所谓道。 “明天早上八点我就要去厂子上班,所以食材什么的都要提前准备,”孟箬皱眉道,“也不知道农贸市场几点开门?”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鸭货要想入味,最少要卤上一两个小时,那等于说她差不多六点就要开始卤。 罗丽萍:“姐姐,这个不用你担心,你提前跟我说好要买哪些鸭货就行,我可以找老板提前定,到时候直接去他家拿货就行。” “那就好,”孟箬点点头说,“如果有必要的话,素菜我们也可以提前一天买好,这个天气一两天还是能放的。” “明天的鸭货我打算买二十斤,今天鸭脖卖得挺好的,鸭脖可以多买点,买个8斤,鸭掌5斤,鸭翅4斤,鸭头3斤。” 罗丽萍一听,说道:“姐姐,二十斤鸭货一天能卖出去吗?” “二十斤还保守了呢,我的目标是一天卖掉三十斤。”孟箬自信道。 如果一天能卖掉三十斤鸭货,那两百块钱是有的,按这样计算她两三个月就能还掉借孟军的三千块钱。 罗丽萍点点头,怀疑归怀疑,她还是选择相信孟箬。 “明天卖货的时候,你可以留心注意一下,哪个卖得最快,以及所有的鸭货多久卖完。如果卖得比较快的话,鸭货的量还能继续加。”孟箬说。 罗丽萍听话地点点头,她感觉孟箬就像军师,而她只要听军师安排就行。 罗丽萍将小摊车推到楼下锁好,然后提着两个不锈钢铁桶上楼。 才卖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入账四十多块,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孟箬跟她说什么保证她能日赚一百块,她当时也就听听,并没有信,现在很多工人的工资都是一个月两三百块,怎么可能日赚一百块? 现在看来,孟姐姐不是吹牛,她真的可以让她日赚一百!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罗丽萍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一股肉味,这肉味还是熟悉的肉味,就是她妈妈烧肉的味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妈竟然舍得买肉吃了? 今天她和孟姐姐为了能快点把卤味卖完,就都没回家,午饭就随便买了两个烧饼对付,现在肚子早就饿空了。 本来她上楼都感觉浑身没劲儿,现在一闻到肉味,顿时就来劲儿了。 她走到家门口,将手上的桶放下,开始敲门:“我回来了。” 罗丽萍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没人过来开门。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3节 她还以为家里的人都在忙,又敲了一遍:“我回来了。” 然后,她听到嫂子黄秋娥的声音:“来了来了。” 黄秋娥给她开了门。 一进门,罗丽萍就发现爸妈哥嫂正在桌上吃饭。 “都在吃饭,怎么敲门也不开。”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黄秋娥正好听见她这声嘀咕,回道:“你不是有钥匙?” 罗丽萍将手上的不锈钢桶放门口,没理黄秋娥。 她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笑着问:“妈,你今天是不是烧肉了?” 说着罗丽萍的视线就往桌上扫,发现竟然没有肉。 那她刚刚闻到的肉味是哪来的? 她正纳闷时,罗母何春花一脸不自在道:“你那什么鼻子?桌上哪有肉?” 嫂子黄秋娥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这不年不节的,哪舍得烧肉吃,是隔壁哪家烧肉,丽萍你闻错了,以为是咱家烧的吧。” 罗丽萍疑惑地皱起了眉,心想难道真是自己闻错了? 刚刚她明明闻到的是她妈妈烧肉的味道啊。 第44章 争吵 见罗丽萍还盯着桌上扫,何春花有些不高兴道:“吃饭了没?没吃饭赶紧盛饭吃。” 罗丽萍“哦”了一声,连忙去厨房拿碗盛饭。 可是她一进厨房,就百分之百确认她妈就是烧了肉,因为厨房里有一股很浓的红烧肉的香味。 她盛好饭,低头一瞥,就看见了放在碗池里的一个空盘子。 罗丽萍连忙凑过去闻了闻,她可以肯定这就是装红烧肉的盘子,空盘子还留着几滴晶莹透亮的猪油。 她很快意识到,家里人在背着她吃肉。 而且这肯定不是第一回 ,她平常去外面摆摊,等摆完摊回来,一般早就过了饭点。罗母会给她留点剩饭剩菜,单每次都是素菜,没有一次带有荤腥。 她记得有一回,她实在是馋了,就撒着娇问何春花能不能买肉吃,她馋了想吃肉。 结果何春花劈头盖脸就骂过来,说她一天到晚就知道馋,说她每个月交给家里的钱就只够勉强支撑一大家子生活的,哪里还有钱买肉吃,还说她要是真想吃肉,就多赚点钱,给家里多交点钱。 所以,她亲妈对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不止她亲妈,是全家都把她当外人,吃肉背着她。 她妈整天跟她抱怨家里穷,家里没钱,然后一转头,全家背着她吃红烧肉,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 罗丽萍又生气又难过,她咬着唇走出了厨房。 她刚走出厨房,就看见嫂子端着碗,掀开她不锈钢桶的盖子,在看里面是不是剩了没卖完的鸭货。 之前,她都是等卖完素拌菜后,再卖一会儿,如果鸭货实在卖不动就回家。 然后,剩下的鸭货基本都被嫂子和弟弟吃了,没她的份儿。 有时候她吃一个还要被何春花骂,骂她嘴馋,骂她不懂事,骂她不懂得省给弟弟吃。 所以她后面要是真馋卤鸭货了就在回家之前吃。 “丽萍,今天鸭货都卖完了吗?”黄秋娥说着,还凑到桶边仔细嗅了嗅。 “好香啊,我闻着这味道怎么跟你平时卤的味道不太一样?” 她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吐槽,这黄秋娥是狗鼻子吧,这都能闻出来。 “哪有不一样,嫂子你闻错了吧。”罗丽萍同样敷衍道。 她进门之前,原本是想跟家人分享她和孟箬合作的好消息的,顺便再把今天赚了四十多块的事告诉大家。 她这边赚的多了,以后每个月给家里的钱自然也能更多。 原本这是一件可以让大家都高兴的事,但是因为全家背着她吃肉,让她瞬间改变了主意,她突然不想说了。 全家背着她吃肉是一件很小的事,但这件很小的事却折射出一个事实。 在爸妈眼里,她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迟早要成为别人家的人,所以哪怕她是亲生的,在他们看来也还是外人。 闻言,黄秋娥又凑上去闻了闻,肯定道:“没闻错,一股麻辣的香味,之前你做得哪有这么香。” “对了,”黄秋娥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丽萍,你今天怎么没在家卤鸭货啊?” 罗丽萍没在家卤,她想吃个刚出锅的卤鸭翅都吃不到了。 “哦,家里的锅太小了,我每次卤都要分好几锅,我去借人家的大锅,直接在他家卤的。”罗丽萍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 之前她在家里卤鸭货的时候,黄秋娥一闻到味儿就要过来顺几个吃。 有时候她觉得她吃得多了,就会说一两句。 “嫂子,你别吃太多了,我等会儿还要卖呢。” 黄秋娥就会不高兴地把这事告诉何春花,然后何春花就会跑进厨房来骂她。 “你个掉进钱眼里的白眼狼,你嫂子吃你一两个鸭翅,你还舍不得了,那你舍得给谁吃?” “以后你嫁人了,在婆家受了委屈,谁给你撑腰?还不是你哥哥嫂子。” “真是一点事儿都不懂。”骂完,何春花总要狠狠地用手指点一下罗丽萍的脑门。 她妈的性格向来跋扈,骂人也很难听。 罗丽萍也气啊,她洗菜切菜的时候,不见黄秋娥过来帮忙,卤好了她就跑过来吃现成的。 如果就是尝一下,吃个一两个,她也不会说什么,可黄秋娥的嘴巴就跟停不下来似的,一吃吃三四个。 何春花一听女儿借人家的大锅,连忙问:“你借人家锅要钱吗?” 罗丽萍抬眼看向何春花,她妈这么问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担心她乱花钱,最后交到家里的钱少了。 “不要钱。”罗丽萍冷着声音答。 她刚说完,一瞥眼就看见她弟弟罗宝生筷子上夹着一块红烧肉。 罗丽萍眼睁睁地看着罗宝生吃完那一块肉,咂吧咂吧嘴,然后又从碗里的米饭中翻出另一块红烧肉。 刚刚她在厨房看到那个盛肉的盘子时,就想发作,但是她忍住了。 她忍并不是她习惯了忍气吞声,而是她知道光一个盘子,何春花肯定不会承认,不光不会承认,还会反过头来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但是现在罗宝生就在吃肉。 这事如果没被她抓到现行的,也就算了,现在被她抓到了现行的,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罗宝生你碗里哪来的红烧肉?”罗丽萍突然大着嗓门吼起来。 她这突然一吼,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罗宝生刚夹起想送到嘴里的红烧肉也给吓得掉进了碗里。 何春花也是给罗丽萍的大嗓门吓得一怔。 罗宝生知道自己闯祸了,偷偷吃肉的事被二姐发现了。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然后就张开嘴巴大哭,光听得到哭声看不到眼泪的那种哭。 他知道只要他一哭爹和妈就会过来哄他,什么都依着他。 罗宝生就坐在何春花旁边,何春花听到宝贝儿子哭了,气得把手上的筷子拍在桌上,冲罗丽萍吼道:“叫什么叫,吓到宝生了你知道吗?要是吓掉了宝生的魂,你娘老子跟你没完。” 说着,何春花连忙把罗宝生抱在怀里哄。 “罗宝生碗里哪来的红烧肉?”罗丽萍冷着一张脸继续问。 黄秋娥一见这架势赶紧把埋在碗里的红烧肉扒进嘴里。 刚刚他们一家确实背着罗丽萍吃红烧肉,其实不止今天,自打罗丽萍每个月往家里上交七八十的生活费,他们一个星期至少吃两顿肉,而且次次都背着罗丽萍。 其实也不算是故意背着她,罗丽萍要出去摆摊,他们吃饭的时候罗丽萍都不在。一家六口人吃一盘红烧肉,哪里还有的剩。 既然罗丽萍吃不到,那就更没必要让她知道了,不然,她还有理由在家撒泼。 今天他们谁也没想到罗丽萍会在这个点回家,以前她都是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的。 何春花一听到罗丽萍的敲门声,反应最快,连忙把盘子里的红烧肉给每个人分了分。 他们也才刚吃饭,红烧肉都还没吃几块呢。 “宝生,赶紧把肉都埋进碗里,别让你二姐那个馋鬼看见了。”分完肉,何春花还不忘压低声音交代。 “肉肉肉,天天就知道吃,馋嘴的死丫头,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何春花搂着宝贝儿子骂道。 “你们背着我吃肉?”罗丽萍扫了他们一眼,每个人或看戏或冷漠或不耐烦的表情都被她收入眼中。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浸在刺骨的冰水里,连带着她整个人也从头凉到尾。 “所以,我每个月给家里交七八十,是连一块肉都没资格吃吗?”罗丽萍带着哭腔质问,说完,眼泪便滑落下来。 黄秋娥眼看着事情发了,赶紧凑上前当和事佬。 “丽萍妹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哪里是背着你吃肉,”黄秋娥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也想给你留的,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家这么多张嘴呢,咱爸和你哥在水泥厂干的又都是体力活,宝生也小,那一小盘肉一会儿就吃完了。” “你要是再来早点,肯定有你的份儿。”黄秋娥说。 罗丽萍红着眼睛看看何春花,又看看黄秋娥,恨恨道:“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吃肉肯定不止一次。”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摆摊,你们在家吃肉,还背着我,我摆摊这半年多,风里来雨里去的,回到家就只有你们不想吃的烂菜叶子。” 罗丽萍越说心里越委屈,其实不止烂菜叶子,回回还都是凉的,还要她自己再开火热。 天气暖和的时候,她开火热菜热饭,她妈还要骂骂咧咧地讲她几句,说天气热,就那样凉的吃不挺好,又开火不浪费煤炭吗? 是啊,不管她对这个家怎么付出,她不仅不配吃块肉,连热饭热菜都不配吃。 这时,罗父罗根平终于忍不住发了话:“差不多行了啊,为几块肉,伤了一家人的和气犯得着吗?” “对啊,二妹,”她哥罗成才也接话道,“你不要总是以为这个家是你在养,我跟爸也是天天去水泥厂扛水泥。” “就你每个月给的那几个钱,够养活这一大家子人?”何春花也骂骂咧咧地说,“别以为你每个月交那几个钱,我们就得看你的脸色,你吃家里的住家里的,那是你应该交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4节 “还想吃肉,想吃肉,每个月交一百块钱上来。”何春花咬牙切齿道。 罗丽萍像是被他们彻底寒了心:“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还是说我是你们捡来的啊。” “这是几块肉的事吗?你们从来都没把我当一家人。”她咬着牙说道。 一旁的黄秋娥发出一声冷笑,说:“丽萍妹子,你这话说得就不怕寒了爹妈的心?爹妈怎么就不把你当一家人了?” 这话像是一下激怒了罗根平,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罗丽萍怒道:“你这是要反了天了?我老罗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说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你说我们不把你当一家人,好,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罗家,我罗根平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罗根平气得瞪着那双浑浊地眼睛骂道,边骂还边猛拍桌子,拍得桌上的碗筷一震一震。 黄秋娥一看要把罗丽萍赶走,连忙上前劝自家公公。 黄秋娥怕罗根平把罗丽萍赶走,倒不是她跟罗丽萍关系有多好,舍不得她走。而是罗丽萍走了,这每个月的七八十块可就没了,那他们的日子要过得多紧巴,就更别想每个星期有肉吃了。 “爸,你别动怒,丽萍一个丫头片子就是在气头上,说几句气话,您还真跟她一般见识啊。”黄秋娥笑着劝道。 罗根平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从鼻子哼出气,转过头不接话。 黄秋娥连忙拽拽一旁的罗成才,让他也赶紧劝劝。 罗成才便也劝道:“爸,你别跟二妹一般见识,你要是真把二妹赶出家门了,二妹吃哪住哪啊。” 有大儿子劝,罗根平脸上的怒气才缓和了一些。 罗根平其实也没有真要把罗丽萍赶出家门,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家里伙食改善,是因为罗丽萍每个月上交的七八十块钱。 但他也要罗丽萍清楚地明白这个家谁做主。 她一个丫头,以为自己往家里交点钱,就可以跟爹妈哥嫂叫板了? 丫头就要有丫头的本分,太有主意就真反了天了,他今天就是要借这件事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她在这个家算个什么东西,别再不知天高地厚,尾巴翘上天了。 黄秋娥转头又去劝罗丽萍服软:“丽萍妹子,你看你把爸妈气成这样,确实不应该,这样,你跟爸妈道个歉服个软。” “你是咱爸妈的亲生女儿,他们也不会真的赶你走。”黄秋娥笑着说。 有儿媳在中间当和事佬,何春花也顺势接话,她也怕罗丽萍真跑了,每个月的七八十块钱跟着飞了。 “你整天说你不容易,你以为你爹你哥又容易?做子女的哪有跟爹妈叫板的,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知道吗?” “你就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吧?没有我跟你爹,你能来到这世上,没有我跟你爹给你饭吃,你能长这么大?” “你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孝顺也就罢了,现在还跟我们对着来。” 何春花越说又越气,眼看着又要开始指着罗丽萍的鼻子骂了,黄秋娥连忙劝住。 “妈,你消消气,消消气。”黄秋娥拍着何春花的背,朝她使眼色。 何春花这才停住要骂罗丽萍的冲动。 罗丽萍红着眼睛,看向这唱戏似的一家人,想要她道歉?做梦! 第45章 打算 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她道歉? 是他们先背着她吃肉的,现在一个个都谴责起她来了? 她一张嘴骂不过四张嘴,她也不想在这继续跟他们扯下去了。 原先她觉得委屈,她质问,她控诉,是想要得到公平的对待,是想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显然,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们只会觉得她不孝顺,白眼狼,竟敢忤逆生她养她的父母。 在她爹妈看来,父母的权威是不容许挑战的,尤其她还是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儿。 既然如此,这个家她也没必要待下去了。 罗丽萍想想觉得很对,她要离开这个家。 她没理会黄秋娥的劝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跑到自己睡觉的床上,帘子一拉,将自己和他们隔绝开。 何春花见状气得胸膛起伏,作势就要冲过去拉开帘子,对着罗丽萍一阵臭骂。 好在黄秋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何春花,甭管罗丽萍道不道歉吧,反正这事能过去,罗丽萍不用被赶走就行。 “妈,妈,您消气,丽萍还是个孩子呢,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啊,别到时候再气着自己。”黄秋娥劝道。 罗根平也是气得一拍桌子,黄秋娥又连忙朝罗成才使眼色。 罗成才又同样劝罗根平消气。 何春花拍拍黄秋娥的手,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媳:“秋娥,还是你懂事,丽萍那死丫头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用不着天天动气。” 黄秋娥做出一副孝顺媳妇的样子,心里却极为得意,罗丽萍这一闹也挺好,她这一闹啊,只怕是以后在家里的地位更低了。而她呢,因为充当了和事佬的角色,不仅讨了婆婆的欢心,就连公公估计都要高看她一眼。 罗丽萍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帘子虽然拉上了,但是他们对话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以前她还总觉得,爸妈虽然偏心,但终归是她的亲生父母,对她有生恩有养恩。 现在?她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一顿肉的事,让她彻底认清了家人的真面目。 如今跳出罗家女儿的身份,从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在家里的待遇,她才真正认清楚她爸妈对她何止是“偏心”两个字能概括的。 就拿她现在睡着的床来说吧,从小到大她就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房间。 以前一家人挤在单间的筒子楼里的时候,唯一的房间东西方向放着两张床,一张床爸妈睡,另一张床哥哥睡。 她呢,自打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睡在犄角旮旯里。 五六岁起她就开始干家务,扫地、做饭、洗碗、洗衣。 “不会?不会就学,没有谁是天生会的。”这是何春花常挂在嘴边的话。 小时候因为手脚笨,学做家务慢,她没少挨何春花的打。 可是哥哥呢,从来就没见过他干家务,哥哥非但不用干家务,可以到处玩,爸妈经常还会给他零花钱。 后来,爸爸分到单位的福利房了。 他们一家子欢天喜地地搬到了现在的家,两间房,所有人都默认,一间是爸妈的,剩下一间就是哥哥的。 虽然罗丽萍也知道,就两间房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份儿。别说两间房了,就是三间房,那剩下一间也是弟弟的。 但父母问都不问一下她的这个态度,还是让她心里酸酸的。 “丫头,我们找木匠给你哥打了一张新床,你哥那小床他睡不下了,就留给你了。”何春花一脸喜气道。 “你就睡在这,”何春花在客厅的角落比划着,“到时候让你爸给你在这弄个帘子,一点不碍事。” 罗丽萍躺在床上,把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都给回顾了一遍。 回顾完,她更加坚信自己要离开家的念头。 她要离开家,但又不是现在。 因为她手上并没有多少钱,之前她摆摊没留什么心眼,赚来的大头都给了家里,自己身上除去买卤味食材的钱就剩不了多少。 这大半年摆摊下来,她明白一个道理,摆摊是很不稳定的,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三四十,但如果碰上像大婶那样讨厌的竞争对手,一天卖个一两块钱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她现在还需要先忍耐,不能一气之下就直接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到时候她身上钱不多,租房撑不了多久,摆摊又遇挫赚不到钱,就真的把路给走绝了。 如今,最首要的是想办法挣钱,挣到足够多的钱,她就走。 不仅是离开家,她要离开丰州市,离开江省。 因为她知道,她光离开家是没用的,只要她还在丰州市,爸妈哥嫂就还会找上门,而且妈和嫂子还会到处说她的坏话,说她怎么怎么不孝顺,说她怎么怎么白眼狼,搞臭她的名声。 而她一旦离开丰州市,离开江省,去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他们再怎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孟箬并不知道罗丽萍一回到家,罗家就乱成了一锅粥。 和罗丽萍分开后,她兜里揣着今天赚来的辛苦钱,慢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她忙活了一整天,也是腰酸背痛。 孟箬一推开门,发现游彻竟然已经回来了。 游彻靠在椅子上休息,也是一副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听见开门声,连忙抬头露出一个笑容,问:“摆摊怎么样?” 孟箬本来也是一脸的倦意,但一提到摆摊的事又瞬间来了精神。 “还不错,三四个小时,就全卖完了,卖了八十多块,”孟箬一脸振奋地说,“本来我是打算按照原来约定的分三成的,但是罗妹妹,非要给我分一半。” “所以,我今天分到了四十多块。”说着,孟箬从兜里抓出一把毛票给游彻看。 游彻注意到,她说这些事时,一双水眸闪着繁星一般的碎光。 看来她真的很有干劲儿呢,他想。 “那为了庆祝你摆摊首日取得开门红,我请你吃饭。”他笑着说。 闻言,孟箬扬了扬眉毛,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有些惊喜。 说实话,她累了一整天了,着实也不想再下厨做饭了。 “好啊。”孟箬笑着说。 游彻:“你想吃什么?” 孟箬:“我想想啊。” …… 两人一边下着楼,一边讨论着待会儿吃什么。 接下来的一周,孟箬都陷入忙碌中。 翌日一大早,五点多,罗丽萍就用三轮车拉来今天要卤的鸭货和素菜。 孟箬也是提前定好闹钟起床,罗丽萍到的时候,她正准备煮卤菜的料。 游彻听到闹钟响,也起了床,非要给她帮忙。 孟箬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拒:“不用了,你休息吧,我和罗妹妹忙得过来。” 游彻没接她的话,直接问:“需要我帮什么?” 这时,罗丽萍正好敲门。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5节 游彻连忙去开门,罗丽萍看到开门的游彻一怔。 游彻看见罗丽萍脚边的一大包菜,连忙把它搬进厨房。 搬完菜,游彻问:“楼下是不是还有?” 罗丽萍顿了顿,然后点头。 于是,游彻麻溜地走去楼下,一个人把楼下的食材都扛了上来。 游彻下楼搬食材的时候,罗丽萍还夸了一嘴:“姐姐,姐夫可真勤快。” 孟箬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他非要起来帮忙。” 罗丽萍一听更是惊讶了,露出一副听到什么大新闻的表情:“什么?是姐夫自己要帮忙的啊,我还以为你姐姐你叫他起床帮忙的呢。” “我家住在三楼,我摆摊的时候也每天起很早去买鸭货买菜,但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搬来搬去,家里没一个人帮我。” “我妈我嫂子看到了不帮我,我爸我哥那个点都还在睡大觉。”罗丽萍语气中带着点怨念说道。 以前,有她爸她哥做示例,她以为男人都是像他们那样的,在外负责打工赚钱,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活一件也不用操心。 不仅如此,有时候饭做不好吃了,衣服没洗干净,他们还会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责骂你几声,怪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后来长大点,逢年过节时,她还会特意观察亲戚家的男人,结果发现天下的男人好像都一个样,都跟她爸她哥一样。 有一次,她还听到一个奶奶夸自家儿媳贤惠,说儿媳发着高烧,还要强撑着给男人孩子做饭洗衣服,怕她男人孩子没饭吃没衣服穿。 她当时听完差点没被气炸,女人发着高烧还要给男人洗衣做饭,还怕男人没饭吃没衣服穿,怎么就没把他们饿死冻死。 自己媳妇发着高烧,男人难道就不能帮一下忙?这些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自那以后,她对男人的印象可以说极差极差。她今年二十岁还没嫁人,跟这多少也有点关系。 早几年,她妈就让她相亲,准备让她早早嫁人,她不肯,还为此跟家里大吵了一架。 反正她妈她嫂子安排的相亲,她各个相不中,不是嫌弃人矮了,就是嫌弃人丑了,要不就是嫌弃人身上臭不洗澡。 后面,为了能不继续相亲,她还想了个好办法说服她妈。 “妈,我现在在针织厂打工,一个月还能给家里贴补个三十来块钱,你想想我要是嫁出去了,这每个月的三十块可就没了。” “那你还不如让我在家多留几年,给家里多赚几年钱,多孝敬你和爸几年。”罗丽萍笑着建议道。 何春花眼珠一转,觉得罗丽萍说得很有几分道理。 但她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剥削女儿的样子来。 “我让你嫁人还不是为了你好,谁稀罕你这每个月的几十块钱。” 何春花说到这,她还以为这事悬了,没想到下一秒,何春花又话锋一转。 “既然你这么不想嫁人,那你就在家再留几年,”何春花松口道,“但事先声明,是你不想嫁人,不是我不让你嫁人,等过几年你找不到好婆家了,你可转过头来怨我。” 罗丽萍当然满口答应:“不会不会,肯定不会的。” 因为她家里那些男人,让她对“男人”失望透顶。 但孟姐姐的丈夫却和她之前见过的男人不太一样,孟姐姐的丈夫也是职工也要上班,但他不仅会干家务,还会主动早起帮忙。 她以身边见识到的男性来推测全天下的男性,总觉得天下的乌鸦该是一般黑。什么叫坐井观天,这就叫坐井观天。 听到罗丽萍的抱怨,孟箬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她在孟家的时候,孟军也是从来不碰家务活,孟军有很强的大男子主义,他觉得男主外女主内,家务事就该由女人操心,而不是他这个一家之主来操心。 其实,哪怕是在后世,这种大男子主义依旧普遍存在,男人有钱还好,怕就怕那种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家徒四壁还要端着架子做一家之主的男人,钱赚不到家务活也一点不管。 很快,游彻便一个人把楼下的几十斤食材都扛了上来。 昨天罗丽萍来这吃饭,见游彻很自觉地收碗洗碗,她对他的印象就不错,现在游彻一个人去扛食材,她对他印象更好了。 “姐夫你可真厉害,这要是我和孟姐姐去搬,估计得跑个两三趟呢。”罗丽萍朝他竖起大拇指,表情夸张地夸赞道。 游彻露出一个得体的笑,算是回应。 食材搬进厨房,三人便开始忙活起来了,一起洗菜、切菜、焯水。 等菜洗好切好焯好水,剩下的就是倒入调好的卤料小火慢慢煮了。 孟箬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因为有游彻的帮忙,他们在处理食材上花的时间比昨天更短,现在才刚到六点。鸭货卤两个小时,卤到八点也足够了。 “这个我在厨房看着吧,你俩可以休息休息。”游彻说。 闻言,罗丽萍再次有些意外地看向游彻,她意外的是一个男人竟可以贴心成这样。 原本她想的是,游彻帮她们洗完菜,就会拍拍手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回去补觉了”,之类的话。 “你不困吗?”孟箬打了个哈欠问道。 刚刚洗菜切菜的时候,游彻就注意到孟箬一直在打哈欠。 “我还好,我看你挺困的,你赶紧回去补补觉吧,”游彻看了一眼时钟说,“你现在睡还能睡个一两个小时。” 孟箬点点头,也没再推拒什么,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她这辈子就没起这么早过。 “那我去睡了,有事你叫我。”她打着哈欠说道。 “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补补觉?”孟箬问。 罗丽萍摇摇头,然后又问:“姐姐,你不会是第一次起这么早吧?” 孟箬一脸困倦地点头。 罗丽萍又接话道:“我都起习惯了,所以我还好,不怎么困。” “行,那我去睡了。”孟箬道。 孟箬走后,罗丽萍觉得她和游彻两个孤男寡女的留在厨房不太合适,就从厨房出来了,在客厅找了张椅子闭目养神。 第46章 三更合一 孟箬一觉睡到七点半,她揉了揉眼睛起床,一出门就看见靠在椅子上休息的罗丽萍。 罗丽萍其实没睡着,她就闭着眼睛养神,一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 “姐姐,你醒了?”罗丽萍站起身问。 孟箬轻轻“嗯”了声,感觉自己的脑子还在开机中。 她缓了一会儿,走向厨房,准备做早餐。 一走近厨房,她就看到这样一幕。 游彻坐在小板凳上,脑袋靠着灶台打盹,灶台上的卤鸭货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煤炉子上的白粥也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 整个厨房白汽弥漫,看着温暖又温馨。 那一刹那,孟箬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捂着,十一月的冬日依旧暖暖的。 孟箬走进厨房,游彻眼睫动了动,随后睁开眼。 “你醒了?”他说,“我煮了白粥,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孟箬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辛苦了。” 然后拿起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白粥,粥应该是煮了个把小时了,米粒煮开了花,看着很稠,一搅弄就能闻到一股清新的米香。 厨柜里有她提前腌好的萝卜干咸菜,用来下粥正好。 然后,她又去看旁边的卤鸭货,卤汁差不多煮干了,一开盖就是浓郁的麻辣香味,香得孟箬都开始忍不住吞口水。 她盛好粥,游彻就帮着把粥和咸菜端出去。 “罗妹妹,要不要来吃点白粥。”孟箬笑着问。 罗丽萍一听有粥喝,连忙站起来。 正好她也饿了。 “这粥煮得好稠,闻着真香。”罗丽萍喝了一口,笑道。 她妈煮粥就舍不得煤,米还是一粒一粒的时候就赶紧把煤炭灭了。 “粥就是要煮稠了才好吃,煮了得有一个小时吧?”孟箬随意地问道。 游彻点头轻轻“嗯”了声。 罗丽萍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粥是游彻煮的。 天啊,他竟然还顺便准备了早饭。 她再次意外地看了游彻一眼,这两天下来,她好像都要改变她对“男人”的刻板印象了。 “我腌的萝卜干,尝尝。”孟箬将盛萝卜干的盘子往罗丽萍那推了推,说。 罗丽萍点头,夹起萝卜干放入口中,入口爽脆,咸中带辣,关键还很香,是芝麻香油的香味。 “姐姐,这萝卜干怎么做的?好香啊。” 孟箬笑:“这萝卜干没什么技术含量,舍得放油就香,然后再放点芝麻油就更香了。” 罗丽萍再往盘里一瞅,她孟姐姐炒这萝卜干是真舍得放油,难怪这么香呢。 几人吃完早饭,孟箬和罗丽萍忙着将卤好的鸭货和素菜装进不锈钢桶里,游彻在旁边清理碗筷。 孟箬装鸭货的时候,突然想到楼下的周姐,就跟罗丽萍商量留几个鸭货和一点素拌菜给楼下的邻里。 罗丽萍倒是无所谓,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孟箬用夹子捡了两根鸭货和两个鸭掌,然后又留了小半斤素拌菜,用大碗装好,准备下楼上班的时候拿给周巧梅。 卤菜装好后,游彻又帮着把两个桶搬下楼,罗丽萍就骑着小摊车去街上卖了。 周巧梅一大早就被楼上飘来的麻辣的香味给馋醒了,然后哈喇子直流。 “小孟这是发财啦,这两天天天搞卤味吃。”周巧梅一边凑到窗户边闻香味,边说道。 王德住擦了擦流到嘴角的哈喇子,说:“要不,你再去串串门,搞点卤味来吃。” “我可没那么大的脸。”周巧梅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一副你也不知道害臊的表情瞪着他。 周巧梅被这香味香得睡不着,索性起床煮粥喝。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6节 两人吃完粥,正准备收碗去上班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周巧梅收着桌上的碗筷,朝门那喊了一声。 孟箬:“周姐,是我,孟箬。” “小孟啊。”周巧梅一听是孟箬,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她连忙去开门,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霸道的麻辣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然后她就看到了孟箬手上端着的卤菜。 不用说,肯定是给她送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孟箬就说:“周姐,又做了点卤味,拿来一点给你尝尝。” 周巧梅虽然心里高兴,但客气还是要客气一下的。 “这是干啥?不要不要。”周巧梅连忙做样子推拒。 孟箬直接将碗塞进周巧梅手里,说:“周姐拿着啊,我还赶着去上班呢。” 因为赶着去上班,孟箬就没跟周巧梅提她做卤味摆摊的事。 孟箬周后,王德住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问:“怎么了?” 周巧梅将手上的卤菜拿给他看,脸上笑开了花。 “小孟是真不把你当外人啊,是真大方啊。”王德住连忙凑过来闻了闻说。 说完,他扛不住这香味,直接上手抓了一点素拌菜往嘴里送。 他边吃边夸:“嗯,香,又麻又辣,又脆又香。” 周巧梅看自家男人这么不讲究,直接上手抓着吃,刚想骂,但随后也扛不住拼命往外分泌的口水,也上手抓了一点卤菜往嘴里送。 “嗯,真好吃。”她也边嚼边夸。 周巧梅将碗放桌上,去厨房抽了两双筷子,她心想晚上得拿点什么东西回礼才好,她也不能光进不出不是。 晚上孟箬一下班,就开始进厨房烧饭。 她买了五花肉、豆腐和藕,准备烧个回锅肉,煎个豆腐,再用猪油素炒个藕片。 早上她就跟罗丽萍说好了,让她来这边吃饭,如果她来得晚就给她留菜留饭。 罗丽萍一口就答应了。 罗丽萍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除了孟箬烧的菜好吃以外,更重要的是,她昨天跟家里人吵架了。 她跟罗父罗母和和气气的时候,他们都是留些菜叶子给她吃。 现在她跟家里吵翻了,留不留饭还不一定呢。 不过事实也正如罗丽萍预料的,何春花并不打算给白眼狼女儿留饭。 罗家一家人刚坐下吃饭的时候,何春花就冲大家说:“今天的菜全部吃掉啊,不准留。” 黄秋娥一听就知道何春花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假模假样地问了一句:“妈,不给丽萍妹子留饭吗?” 黄秋娥一提罗丽萍,何春花就跟是见到仇人似的开始骂骂咧咧。 “这种白眼狼,给她留饭做什么,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有孝顺过我和她爹吗?真不如养条狗。” 黄秋娥听到这话,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笑容,心想,罗丽萍这是彻底完了啊,以后在这个家有她好日子过的。 罗丽萍并不知道罗家发生的事,她一卖完桶里的卤味,就骑着小摊车往孟箬家去。 等她提着两个大铁桶到孟箬家时,孟箬正在厨房烧菜。 孟箬一看她回来得这么早,也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卖完了?” 罗丽萍兴奋地点点头:“卖完了。” 她也没想到卤菜这么快就能卖完。 罗丽萍将两个大桶放下,脸上起伏着兴奋的神色。 “孟姐姐,你猜猜我是什么时候卖完的?你绝对想不到。”她一脸神秘地问道。 孟箬疑惑:“你不是卖完才回来的吗?” 罗丽萍笑着摇头:“我下午两点多其实就卖完了。” “卖完我就找人借了锄头,去竹林那边挖冬笋去了。” 孟箬一脸惊讶,没想到她今天不仅卖完了卤菜,还去挖了冬笋。 “孟姐姐,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今天卖得这么快,下午两点就卖完了。”罗丽萍像是一天没人跟她讲话,憋狠了,连珠炮似的说了起来。 “好多顾客都是昨天才买的,今天又来了,他们说味道太好了,他们买的那点拿回家吃都不够,家里人都抢着吃。” “他们还说鸭脖啃得是最过瘾的,啃到最后骨头都要再嗦一遍。” 孟箬边烧菜边回头看她,露出一个笑容,小姑娘干劲儿十足啊。 “昨天的顾客不光今天还来,他们还介绍了不少新顾客过来,都是街坊邻居。” 说着,罗丽萍从兜里掏出她叠好的钱:“姐姐,我今天卖了有一百三十六块钱呢。” 孟箬在心里粗算了一下,一百三十六的三成大概是四十来块钱。 罗丽萍从里面分出一小沓毛票递给孟箬:“姐姐,这是你的四十一块。” 孟箬腾出手笑着收下:“今天辛苦你了,又是摆摊,又是挖冬笋。” “菜马上好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去客厅坐着休息会儿。”孟箬说。 罗丽萍连忙摆手:“我感觉我一点都不累,非但不累,我还干劲儿十足。” 孟箬微微颔首,虽然白天要上班,早上要早起,但她也觉得干劲儿十足。 见孟箬没再说话,专注地烧着菜。 罗丽萍歪了歪头看她,问:“姐,这一百三十六块钱,你就不怕我说少了骗你?”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骗我。”孟箬对她露出一个又柔又甜的笑容。 她信任罗丽萍,首先是知道她的本性实在,其次鸭货和素拌菜都是她煮的,有多少货,能卖多少钱,她不还是门儿清,压根不用担心罗丽萍会骗她。 今天早上她煮的鸭货的素拌菜,差不多就是卖一百三十来块钱。 罗丽萍看着孟箬温柔的笑,顿时有些动容,原来被人信任是这种感觉啊。在家人那里没体会到的信任,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姐姐身上体会到了。 在罗家,只要是跟钱有关的事,何春花防她就跟防贼一样。 一丢钱,何春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副凶相问她,是不是她拿了? 何春花也不动脑子想想,她一个月都上交给家里几十块钱,她会稀罕她藏的那十几块钱? 孟箬垂眸拨弄着锅里的藕片,并未察觉到罗丽萍情绪的变化。 “那鸭货和素拌菜哪个卖得更快?”她问。 “鸭货。”罗丽萍露出一副她也没想到的神情说道。 她确实没想到鸭货竟然会比素拌菜抢手,毕竟鸭货贵啊,一个就要五毛,而素拌菜呢,五毛就能买到半斤。 “特别是昨天来过的回头客,他们就是冲着姐姐你的鸭货来的,有几个人要了好多。”罗丽萍说起这个又是一脸兴奋。 “那几样鸭货,哪个卖得最快?”孟箬又问。 这也是孟箬之前交代,让她好好注意的,所以她也有留心比较。 “鸭脖最多但是卖得最快,然后是鸭翅和鸭掌,最后是鸭头。” 罗丽萍这么一说,孟箬心里也就有了谱。 她之前猜测鸭货销货速度大概也是这样,鸭脖大于鸭翅鸭掌大于鸭头,现在有了实际的数据做支撑,心里就更有底了。 “你觉得明天卤三十斤鸭货能不能卖完?”孟箬又问。 有了今天快速销货的经验,这回罗丽萍不再怀疑,她郑重点头。 “我觉得能卖完。” “好,”孟箬道,“那明天咱们就进三十斤的鸭货,鸭脖十二斤,鸭翅和鸭掌各七斤,鸭头四斤。” 每天分个四十块钱还是少了,最好是一天能卖出三十斤,这样她就能快点存到三千块,也少交点利息。 罗丽萍也是充满干劲地点头:“好。” “滋啦”一声,孟箬将切好的豆腐倒入锅中,白嫩如玉的豆腐遇到高温的油,顿时焦香味漫出。 豆腐煎至两面金黄,孟箬搅打一下调好的料汁,然后淋入锅中,不一会儿,料汁便咕嘟咕嘟冒泡。 “豆腐煎好就能吃饭了。”孟箬说。 罗丽萍看豆腐烧好还要几分钟,说:“我去楼下把冬笋搬上来。” “重不重?要不要我让游彻帮忙?”孟箬问。 “不用,”罗丽萍无所谓地摆摆手,“也就十几斤,我能扛得动。” 豆腐出锅时,罗丽萍也把冬笋扛上了楼。 还好孟箬家只是二楼,不然这将近二十斤的冬笋够她大喘气一会儿的。 “放门口就行,洗个手,赶紧来吃饭。”孟箬将罗丽萍的碗筷摆好,说道。 罗丽萍刚洗完手坐下,孟箬就给她碗里夹了好几块回锅肉。 “你今天辛苦了,多吃几块肉。”孟箬笑着说。 她这样做,主要也是怕罗丽萍在她家吃饭会拘谨。 罗丽萍看着自己碗里的回锅肉,又想起昨天晚上她亲爹亲妈对自己做的事,霎时,情绪像是不可控似的涌了出来,她咬着唇,眼泪一滴滴地砸进碗里。 孟箬见她突然哭了,一下愣住,旁边的游彻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了,你这是?”孟箬连忙询问。 罗丽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擦掉眼泪,说:“没什么,就是想到家里那些事觉得委屈。” 不等孟箬犹豫到底要不要过问罗丽萍家里的事,她就直接说出了口。 “孟姐姐,你知道吗?昨天我们收摊回家,我爸我妈我哥我嫂,他们一家背着我吃红烧肉。” “他们听到我敲门,就赶紧把盘子里的红烧肉分了,埋进碗里,不让我看见。”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7节 孟箬:??? 这都是些什么极品家人? 随后,罗丽萍就开始详细地讲述昨晚她在家跟家里人大吵一架的事。 孟箬听完也是气得不行,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就因为女儿迟早会嫁出去,就不把女儿当人吗? 她气得一拍桌子说:“罗妹妹,以后你就在我家吃饭,只要我买肉吃,就有你的份儿。” “谢谢你,姐姐,”罗丽萍一脸感动道,“姐姐,你真好。” 于是,孟箬又用筷子给她夹了几块回锅肉:“妹妹,在我家,你不用担心吃肉被骂。” 一旁的游彻:…… 结婚这么久,孟箬好像还从来没给他夹过菜。 罗丽萍吸了吸鼻子说:“孟姐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她一边吃着美味的回锅肉,边想,虽然跟家里闹翻了,但以后她每天都能吃到孟姐姐做的菜,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哼,省得回去吃他们吃剩的菜叶子。 回过一遍锅的肉,切得薄而大,吃起来真的好香,好好吃,罗丽萍又连扒了好几口饭。 吃完饭,游彻还是刷锅洗碗,孟箬和罗丽萍则开始处理冬笋。 冬笋有一大部分都是笋衣,扒去笋衣,里面的笋看着就小了。 孟箬将笋分成了四等分,也就是分四天将这些笋消耗完。 “这些笋,卤起来绝对好吃,”孟箬笑着说,“明天卤好了第一个给你尝。” 在旁边安静洗碗的游彻,听到这话忽然一顿。 罗丽萍闻言连忙点头,开心地“嗯”了声。 游彻继续低头洗碗,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此时此刻,他心里竟有种平静祥和的夫妻生活突然闯进了第三者的感觉。 两人将冬笋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楼下的周姐跑来串门了,手上还提着一袋子上回一样的西瓜子。 周姐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罗丽萍唠起来了,也知道孟箬这两天之所以天天搞卤味,是在摆摊。 “妹子,既然你是做来准备卖的,那我也要买,”周巧梅说,“妹子你是不知道,我家男人可喜欢吃你做的卤味了,麻辣过瘾。” 其实不止王德住,她也很喜欢孟箬卤的鸭货和素拌菜,感觉吃完了嘴巴老是想那个味道。 孟箬笑着说:“周姐你要要的话,说什么买,你要多少我提前给你留好。” 上回要不是周巧梅的情报,她买房砍价不会那么顺利。 周巧梅虽然嘴碎,但却不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她摆摆手说:“别这样说,妹子,大家都不容易,我哪有次次白吃的道理。” “我买,就这么说定了啊。”周巧梅道。 既然周巧梅坚持,孟箬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点头道:“行,姐那我给你算个成本价。” 孟箬知道周巧梅是那种不喜欢随便承人恩情的人,她给她成本价,算是卖个小人情,以后她要再跟周姐打听消息什么的也方便。 “妹子,你人是真实在,”周巧梅一脸认真道,“以后哪里需要姐帮忙的,姐一定帮。” 周巧梅在孟箬家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周巧梅回家后,孟箬就跟罗丽萍说起了刚刚的事。 “罗妹妹,楼下周姐的鸭货和素拌菜的成本我单独出。” 罗丽萍一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孟箬说的是哪件事。 “孟姐姐,你跟我说这样的话就是见外了啊,”罗丽萍道,“你给周姐的鸭货和素拌菜加起来才几块钱,我在姐姐家又吃饭又吃肉,再跟姐姐算这几块钱的账,那我罗丽萍成什么人了。” 罗丽萍做出一副假装生气的样子:“姐姐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跟你生气了。” 孟箬抿唇一笑:“行行行,不说不说。” 感觉,她的人生除了李梅孟军这些讨人厌的人外,也遇见了很多可爱的人呢。 接下来的这一个星期,罗丽萍的早饭和晚饭都是在孟箬家解决,中午她就随便买个烧饼或者在路边小摊吃碗素面应付一下,反正晚上有大餐吃,中午随便对付一下也不算太委屈自己。 至于罗家,她就晚上回家睡个觉。 头几天,她全天都没回家吃饭,一家人没一个在意的。 因为罗丽萍和他们吵完架的第二天,何春花都不准备给她留饭留菜了。 但到第三天,黄秋娥就意识到一点不对。 罗丽萍怎么都不回家吃饭了,那她在哪里吃的?难不成她天天在外面吃大餐? 罗丽萍不回家吃饭,黄秋娥不担心她能不能吃上饭,而只担心她是不是在外面下馆子。 如果罗丽萍顿顿在外面下馆子,那等到月末她上交给家里的钱不就要少了吗? 黄秋娥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于是很委婉地跟何春花提了这事。 “妈,你说丽萍妹子都不回家吃饭了,那她在哪里吃饭啊?”黄秋娥道。 何春花直接语气不善地怼道:“你管她在哪里吃,她饿死都行。” 一提罗丽萍她就来气,本来她想到一个好招对付罗丽萍,不给她留饭留菜,看她回来吃什么。 至于等罗丽萍回来发现没留饭菜,她要怎么应对,她都提前预想好了,想吃饭?行啊,先给你娘老子低头认错。 结果,罗丽萍连着几天不回家吃饭,她辛辛苦苦准备对付她的招还没开始就哑火了。这几天,罗丽萍都是一回家帘子一拉倒头就睡。 要不是指望她每个月交的七八十块钱,她床都给她拆了,还想睡觉?睡个屁! 黄秋娥无语地白了自家婆婆一眼,她婆婆脑子怎么就一根筋呢,她说话拐个弯她就听不懂。 “妈,我的意思是丽萍妹子没地方吃饭,不会顿顿下馆子吧。”黄秋娥这回不再绕弯了,很直白地说道。 何春花一听,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瞪起来:“她敢?” 黄秋娥又翻了一个白眼,心说,她都敢跟你们两个老家伙叫板,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要是敢随便乱花钱,看我不打断她的腿,”何春花瞪着眼睛说,“她不要以为钱是她赚的就都是她的了,那有一大半是家里的钱。” 黄秋娥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反正她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让何春花知道了,剩下的何春花会解决。何春花比她紧张那每个月的七八十块钱,她自然会找罗丽萍问清楚。 当天晚上,何春花就找上了罗丽萍。 罗丽萍像往常一样,在孟箬家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回自己的家。 罗丽萍用钥匙开门,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拉着一张老脸的何春花。罗丽萍不想搭理她,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似的。 以前,她被何春花指着鼻子骂不孝顺、白眼狼的时候,她还会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孝顺、白眼狼。 但这几天她跟孟箬相处,她越来越确定,不是自己不孝顺,是何春花做得太过分。 何春花说她白眼狼,她哪里白眼狼了,以前在针织厂当临时工时,她每个月交三十块,后来摆摊卖卤味,她每个月给家里交七八十,小时候她洗衣做饭干家务活,她从来就没白吃过家里的饭。 何春花见罗丽萍都敢不理她了,气得猛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但使的力道太大,把自己的腿拍得生疼。 何春花疼得“哎哟”了一声,然后呵斥道:“罗丽萍,你给我站住!” 罗丽萍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何春花见她这副态度,气得又想拍大腿,但一想到刚刚把自己拍得那么疼,又停下了。 “你娘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就这个态度?”何春花又是呵斥一声。 罗丽萍还是不说话,要不是有正事要问,何春花真想蹦起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何春花被气得不轻,喘着气说:“我问你,你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天天下馆子去了?” 罗丽萍听到亲妈的话一怔,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她不回家吃饭,亲妈不担心她有没有挨饿,只关心她有没有乱花钱下馆子。 “妈,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这几天有没有吃饭?”罗丽萍问,嘴角挂着可悲又嘲弄的笑。 何春花“切”了一声说:“我还不知道你,你能饿着你自己?” 罗丽萍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多跟她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她转身就走。 “不准走!”何春花朝她吼了一声,“我问你话呢?” 罗丽萍露出一个假得要死的笑容:“没有,我哪有钱下馆子啊,我的钱不是要留着月底交给家里吗?” 交给家里?做梦吧! 如果她赚够了钱,月底就搬走! 何春花对这个答案倒是很满意,很是高傲地把头扭到一边,不准备理罗丽萍了。 罗丽萍躺在床上,却没睡着,她在心里盘算着,赚够多少钱离开家里。 今天一天她卖了一百三十六块,除去给孟箬的三成,她分到九十五块。一天九十五块,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觉得按现在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赚到足够的钱,如果快的话她甚至都不用等到月底。 她之所以现在还忍着,是因为她知道月底只要她不交钱,家里就会和她彻底闹翻。 与其现在跟家里闹翻,不如先吊足他们的期待,等何春花心心念念等到月底,她再跟他们翻脸,气死他们。 这时,不知又是谁开了门。 随后,她听到何春花笑嘻嘻的说话声音:“成才啊,吃饭了没?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罗丽萍在心里冷哼一声,同样是晚归,对儿子和对女儿的态度,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吃了吃了。”罗成才不耐烦道。 罗成才刚赌输了钱,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呢。 “听你爸说,你一下班人就跑了,你这是去了哪里啊?”何春花又笑眯眯地问。 罗成才:“我爸都不管我,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好好好,我不问,”何春花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用鸡蛋给你炒点饭?” “不要不要,我去睡觉了。”罗成才不爽地挥挥手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8节 躺在床上的罗丽萍皱起了眉,说起来,这几天罗成才确实突然开始晚归了,之前他都是跟爸一起下班回家的。 他总不会是突然染上什么恶习了吧? 隔天一早,孟箬照旧早早起床,处理食材。 她将昨晚扒了笋衣的冬笋切片再切条,焯水后放入提前准备好的卤料中煮。 素菜卤好后,孟箬用漏勺捞起几根冬笋尝尝,口感又脆又嫩,确实却藕片和土豆片好吃多了。 她又夹起一点冬笋让罗丽萍也尝尝。 罗丽萍尝完后,一脸惊喜地竖起大拇指:“孟姐姐,这个确实好吃诶。” 在旁边看着火的游彻低头不说话,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 孟箬当然没忘记游彻,她将漏勺洗净,又捞起一点冬笋,并抽出一双干净筷子。 “要不要尝尝,味道真挺不错的。”孟箬将筷子递给他,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正在看火的游彻一怔,随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接过筷子,夹起卤好的冬笋放入口中。 然后学着罗丽萍的样子,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好吃。” 素拌菜中加冬笋,大受顾客欢迎,很多当天买了素拌菜的顾客,隔天又来了,就是冲着里头的冬笋来的。 “小姑娘,这里头的笋是真的好吃诶,又脆又嫩的,我家里人都好喜欢吃,帮我多搞点笋。”一个大妈说道。 罗丽萍也只能笑着婉拒:“大妈,这个笋都是跟其他菜拌在一起的,我也不好帮你挑的,夹到多少算多少吧。” 就这样,加了冬笋的素拌菜开始卖得比鸭货快了。 但罗丽萍总共只挖了十几斤的笋,孟箬分成了四等份给它消耗掉。 等冬笋彻底消耗完的第二天,很多回头客一看素拌菜里没笋了,都问起来:“小姑娘,今天的素拌菜没笋吗?” 罗丽萍只能找个借口解释:“不好意思啊,今天都没买到冬笋。” “那以后笋还会有吗?”另一个顾客说,“感觉素拌菜里面没了笋都没了灵魂了。” “有的有的。”罗丽萍连忙答应。 晚上卖完卤菜回去后,她就把这事告诉了孟箬。 罗丽萍:“孟姐姐,这个冬笋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没了冬笋素拌菜卖得都慢起来了。” 虽然最后素拌菜还是卖完了就是,但明显不如有冬笋的时候受大家欢迎了。 “要不我周末再去挖点吧。”罗丽萍说。 “那行,”孟箬说,“那周末我来看着摊,你去竹林那再去挖点笋来。” 罗丽萍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用力点头。 销量稳定后,孟箬又开始盘算着怎么去降低食材的成本。 这几天,每天能卖出多少卤味基本算是稳定下来了,三十斤的鸭货加三十几斤的素拌菜,基本在当天下午下班高峰期就能差不多卖完。 一天卖出的收入也将近两百块,孟箬分三成,分六十来块。 每天稳定进三十斤的鸭货,对卖鸭货的摊贩来说,量不算少,因此她们也算得上是稳定的大客户了。 素菜本来就便宜,成本几乎没办法再压缩了。 但鸭货却有不少的操作空间,鸭脖她之前跟老板砍价砍到八毛,鸭掌鸭翅和鸭头的市场价差不多是2块,因为她们要货多,所以老板给她们便宜了一毛,一块九。 之前进三十斤货的时候,孟箬就让罗丽萍去探探老板的口风,看鸭货的价格能不能再便宜个两毛钱。 两毛钱虽然少,三十斤鸭货算下来,一天也能省下了五六块了。一个月再加起来,也有快两百了。 罗丽萍也去探老板口风了,但摊贩老板那边似乎不肯松口。 孟箬听完这话,皱眉沉思了片刻,这鸭货成本肯定是可以再降个两毛的,老板之所以不给她们降,无非是看她们是小姑娘好糊弄。 再者,就是觉得她俩找不到更便宜更好的货源,只能在他家买,所以老板有恃无恐。 她决定周末休息的时候,亲自去一趟农贸市场,跟老板再砍砍价。 周六晚上孟箬就提前跟罗丽萍说好,周天一大早跟她一起去市场买食材,她顺便再找老板砍砍价。 另一边游彻也跟罗丽萍悄悄打听她前几天挖冬笋的竹林在哪里。 那片竹林是无主的,所以谁都能去挖冬笋。 昨天,孟箬和罗丽萍一起讨论冬笋的事,游彻在旁边也听了一耳朵。 罗丽萍打算下午再去挖笋,上午就和孟箬一起卖卖卤菜。 游彻决定上午偷偷地去挖笋,然后给孟箬一个惊喜。 于是,游彻表面上说是去电器厂加班,背地里却带着麻袋和锄头,骑着自行车往竹林的方向去了。 游彻骑着自行车,脸上洋溢着难以克制的笑容,好像他现在不是去挖笋,而是去接亲。 孟箬和罗丽萍则蹬着三轮车来到了农贸市场,两人来到卖鸭货的摊贩前,老板看到两人还是很热情很开心的。 “小罗,来啦,还是三十斤对不对?”老板笑容满面地问道。 孟箬朝罗丽萍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接话道:“对,老板,三十斤鸭货,和昨天一样。” 在老板给她们称鸭货时,孟箬就趁机砍价:“老板,你看我们天天都要三十斤这么多,你怎么也不给我们便宜点。” 老板接话:“我这个价格卖给你们真的不赚钱,再便宜我就要亏钱了。” 孟箬:“我们也不要便宜太多,鸭脖一斤再便宜一毛,鸭翅鸭掌鸭头再便宜个两毛。” 老板却是死活不松口:“小姑娘,我们都是小本买卖,鸭翅这些进价都是一块八,我就赚你们一毛,鸭脖给你们八毛,就已经是进价了。三十斤鸭货,我也就赚你们两三块钱。” “真不赚钱,小姑娘,”老板说,“你要是真嫌我家贵,你可以去别家问问,别家给的价只会比我更贵。” 孟箬在门口跟老板磨了半天,还是没把价格给磨下来,这个摊贩的老板一毛都不肯让。 两人载着食材往回走,罗丽萍还劝孟箬:“看样子那老板是一分都不肯让,要不咱算了吧。” 孟箬却不想这么算了,她觉得只要肯找肯定能找到更便宜的货源。 那个老板还说什么不赚钱,给她们的价只比进货价贵一毛,她才不信这样的鬼话,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个老板卖货不赚钱的,要是真不赚钱早不卖了。 两人回到家便开始处理食材,调卤料。 等香味飘出屋外的时候,周巧梅就过来了。 这几天周巧梅都是这样,闻到那股熟悉的麻辣香味,再在家等一会儿上楼,她就能吃到热乎的卤味了。 门外响起熟悉的敲门声,都不用门外的人出声,孟箬就知道肯定是周巧梅来了。 “肯定是楼下周姐来了,我去开门。”孟箬搅弄了一下锅里的鸭货说。 然后她放下漏勺,去开了门。 周巧梅手上拿了一个大碗,这几天,她基本是隔一天就上来一趟,有时候还会带点东西。 孟箬做的卤味是成本价给她的,这里面还不包含烧煤的钱,她当然不能老是光占人便宜了,偶尔回馈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回她带的是自己老家的炸红薯片,红薯切成薄片放油里面炸,吃起来焦焦脆脆的,还带着一点甜味。 “周姐,今天你来早了,鸭货还要个把小时才好呢。”孟箬笑着说。 周巧梅摆摆手说:“我故意来早的,跟你们聊聊天,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 素拌菜搞好,现在就是看着鸭货慢慢煮就行。也没其他事要做,于是,三个人便围在厨房里,边吃着红薯片边唠嗑。 聊着聊着,孟箬就说起那个卖鸭货的老板,说他给的价格高了。 周巧梅一听,心说巧了不是。 “妹子,你要是想找鸭货的货源,我这还真能帮你推荐一家。”周巧梅说。 孟箬一听,扬了扬眉,她就知道消息灵通的周姐肯定有路子。 周巧梅继续说:“我的一个亲戚还就在搞鸭货批发,我帮你牵下线看能不能直接拿到进货价。” 孟箬杏眸一亮,进货价,那感情好啊。 “妹子,你什么时候要?”周巧梅问。 “现在,”孟箬连忙回答,“正好周末我有时间,周姐你亲戚那边要是方便的话,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呗。” “行啊,”周巧梅答应得很爽快,“他一个卖货的肯定天天都在店里待着。” “周姐,远不远?远的话我们骑自行车去。”孟箬道。 周巧梅点头:“要骑自行车去。” 厨房这边没什么事了,只需要有个人看着火,别煮糊了就行,孟箬很放心地交给罗丽萍。 “孟姐姐,你放心吧,厨房我来看着就行。”罗丽萍说。 然后,周巧梅就骑自行车带着孟箬来到了她亲戚的店。 因为有周巧梅牵线,价格方面谈得很顺利,因为他是搞鸭货批发的,来他那进货的老板都是上百斤起步,孟箬这每天只有三十斤。 最后价格谈到了孟箬跟之前摊贩老板谈的价格,鸭脖七毛一斤,其他的鸭翅鸭掌这些一块七一斤。 谈好价格,孟箬又问他有没有蔬菜的货源。 “老板,我要的蔬菜都是比较常见的,像莲藕、土豆、海带、香菇这些,你这有吗?你要是有的我在你这一块买了,也是每天三十斤。”孟箬说。 孟箬的想法也很简单,这边跟她们之前去的农贸市场不是一个方向,她总不能让罗丽萍每天两头跑吧。 老板想了想道:“我这只搞鸭货批发,但是你要的蔬菜我也能给你推荐一家。” 老板指向不远处的蔬菜店说:“那是我隔壁的邻居,就是搞蔬菜批发这一块的,你去找她,就说是我介绍的,也能拿到一点优惠。” 孟箬去找蔬菜店的老板,还真谈妥了,三十斤划下来比之前罗丽萍买的便宜个几毛钱。 主要是蔬菜的价格本就低,确实没什么压缩空间了,再者她今天这趟主要也是为了找到更便宜的鸭货,蔬菜便宜个几毛就当是锦上添花了。 鸭货和蔬菜的价格谈妥,孟箬又盯上了鸭货批发店前面的三蹦子。 “老板,你这门口的三蹦子是干啥用的?”孟箬问。 “送货的,”老板并不在意地回答,“有时候老顾客不方便跑,我就让手下人给送一下。” 孟箬闻言,眼前一亮:“老板,那你能给我送一下吗?我们早上要,大概五点多。” “我家就在周姐楼上,不远的,”孟箬连忙说,“我是搞卤鸭货,味道还不错,我下次送点给你尝尝。”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59节 他原来是不想答应的,因为他的三蹦子只给熟客送货,但是一听到孟箬是搞卤鸭货的,他又有点心动了。他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也没别的爱好,最近这几天却爱上了路边小摊的卤鸭货,那鸭脖、鸭掌啃得叫一个过瘾啊。 “你是摆摊卖这些吗?”老板问。 孟箬点头,还把罗丽萍常去的几个摆摊点说了一下。 老板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是不是一个长得黑黑的,圆脸盘的一个小姑娘摆的摊?” “对,”孟箬颔首,“我做她卖,因为我白天还要去上班。” 老板听完一下就对孟箬热情起来:“我最近可喜欢吃你卤的鸭脖了,又麻又辣,吃起来过瘾,我有时候没事干,就光坐那啃鸭脖。” “前天我去晚了,鸭脖直接卖完了,”老板一脸遗憾道,“这一天没啃到鸭脖,嘴里总感觉少点什么。” 孟箬满面笑容:“老板你要是能帮我送一下货,鸭脖我给您管够。” 老板一拍大腿:“行啊,送个货那还不是小事。” 有了鸭脖做“中间人”,送货的事也顺利谈妥。 “您吃的鸭货我都给您算成本价。”孟箬说。 “说什么成本价,”老板大手一挥就开始拣货,“这算来算去的不费事嘛,我要的鸭货直接从店里给你捡好,然后再送你一点鸭脖鸭掌,就算是给你补的煤炭钱和调料钱了。” 老板也是个敞亮人,这样一来的话,确实不用在中间抠这些小账了。 谈妥送货和食材的事,孟箬和周巧梅又蹬着自行车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周巧梅还夸孟箬嘴皮子厉害:“妹子,真看不出来,你这长得娇娇弱弱的,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没想到不仅烧得一手的好菜,还挺会做生意。” 孟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这还不是被生活所迫嘛。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做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什么事不用操心什么事不用管,整天逛逛街喝喝下午茶,再买买买就行。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命。 回到家,鸭货也煮好了。 鸭脖鸭翅鸭掌盛进碗里的时候,还往外冒着热气呢。 “周姐,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牵线我哪里拿得到这么便宜的货源,”孟箬说,“这些鸭货就当是我请你的。” 周巧梅笑了笑,客气了几声,也没再扭捏,就收下了。 周巧梅走后,孟箬才有功夫跟罗丽萍讲起今天新谈下的货源的事。 罗丽萍知道,这次成本能成功降下去,全靠孟箬来回跑。 孟姐姐对她够好了,她不能光占人便宜。 于是,她说道:“孟姐姐,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还是五五分账吧。” 孟箬闻言一怔。 罗丽萍开始一项项罗列:“帮我赶走那个烦人的大婶,卤鸭货搞素拌菜,增加每天的销售额,这回又是为了降低食材成本来回跑,这些事都是你来操心,但你只能分到三成,而我只要简单地卖卖货就能分到每天销售的七成。” “最重要的是,你晚上还经常烧肉给我吃。” “这样你还只分到三成,我觉得你太吃亏了,”罗丽萍道,“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咱们还是五五分账吧。” 听完罗丽萍坦诚又诚恳的话,孟箬竟然有些感动。 卤鸭货之所以能卖得像现在这么好,配方确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最初跟罗丽萍合作时,孟箬提出三七分账,主要也是怕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空口白牙的,就想分走人家一半的收入,罗丽萍不会答应。 所以,她选了比较折中的三成。 她的想法是等以后每天的收益稳定了,再找合适的机会跟罗丽萍谈提高分成的事。 这几天她想着压缩成本,也是像借助这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提高分成的事,没想到实诚孩子罗丽萍直接要求跟她五五分。 如果她跟罗丽萍谈分成,五五分是她最理想的比例,如果不行的那就四六分。 因为她也知道,配方虽重要,但白天罗丽萍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售卖,也很辛苦。 而且不管五五分还是四六分,赚够三千块钱都要两个月,所以这方面她没大所谓。 既然如今罗丽萍主动提出五五分,那她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孟箬点点头表示同意。 “谢谢你,罗妹妹,”孟箬一脸认真道,“我也不让你吃亏,之后买食材的成本都我来承担。” 罗丽萍连忙摇头:“孟姐姐,还按之前各自承担一半就行了。” 孟箬却始终坚持,最后罗丽萍没办法只能答应。 随后,孟箬很自然地就聊起了自己急着赚钱的原因,她欠了孟军三千块钱,并且每月要支付一百块钱的利息。 在丰西村买房的事她没说,因为觉得暂时没必要。 “怎么会有这样的爸爸?”罗丽萍几乎是皱着眉听完孟箬的讲述。 说完,她又联想到自己的亲爹,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罗丽萍也说起了自己想快点赚钱,离开家的打算。 在原生家庭这件事上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因为互相吐露心声,孟箬和罗丽萍之间的情谊顿时深厚不少。 两人说话谈心耽搁了一点时间,等抬着桶准备下楼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孟箬刚推开门,迎面就撞见了灰头土脸的游彻。 第47章 赌徒 游彻的头发上蒙上了一层灰,深黑的发丝中夹着一片枯萎的竹叶。 孟箬下意识抬手,将他头发中的竹叶取下,视线下垂,才注意到他手边还放着一个大麻袋,麻袋坑坑洼洼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她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去电器厂加班去了吗?这是去哪里了?” 游彻这样子,显然不是去电器厂加班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解开麻袋,将麻袋里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孟箬一看,竟然是一麻袋的冬笋。 游彻挖冬笋去了? 孟箬抬眸,游彻那张笑得很灿烂的脸便出现她的视线之中。 游彻的笑容灿烂,像极了做了好事,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孩童。 孟箬忽地感觉眼眶一热,垂眼看向手中那片枯萎的竹叶,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都故意想把她搞哭似的。 “你怎么跑去挖冬笋了?”孟箬声音不太自然地问道。 “你不是要嘛,然后又没时间去弄,”游彻边将一麻袋冬笋搬进屋内边说,“正好我今天有时间,就骑着车去挖一袋来。” 孟箬咬着唇,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在游彻面前失态。 “谢谢。”孟箬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 “我们可是夫妻,这点小事说什么谢谢。”游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足无措地抓了抓头发。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孟箬还是能感觉出,他听到自己这声“谢谢”时有点开心。 “你们是要去摆摊吧,我来搬下午吧。”游彻放下麻袋,连忙去搬孟箬旁边的大桶。 一旁的罗丽萍:好好好,就孟姐姐需要帮忙是吧。 虽然心里这样吐槽,但罗丽萍却觉得莫名很暖心,就跟小时候看连环画,看到最后公子与佳人圆满地在一起一样的暖心。 罗丽萍不知道的是,后世有个词可以很恰当地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处境,叫“喂狗粮”。 游彻将其中一个桶搬下楼,另一个桶则由孟箬和罗丽萍一起搬下楼,也省得游彻来回跑两趟。 “我们中午不一定赶得回来,”孟箬说,“你午饭自己解决吧。” 游彻点头:“我会做饭,就是做得不怎么好吃。” “那你中午吃什么?”他问。 “买个烧饼或吃碗面,随便对付一下吧。”孟箬答。 游彻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孟箬和罗丽萍蹬着小摊车往摆摊点的方向去,路上,罗丽萍忍不住打趣孟箬。 “孟姐姐,你跟姐夫的感情可真好。”罗丽萍笑着说。 孟箬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说话。 罗丽萍看出孟箬害羞了,便把原本准备说出来夸游彻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周末街上的人多,卤菜比平常卖得还快。 两人一到摆摊点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过来,然后就是老顾客。 其中几个老顾客还抱怨今天怎么出摊这么晚,还以为她们今天不出摊了呢。 临近中午一点,来小摊的人才少了点。 孟箬肚子也有点饿了。 “罗妹妹,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午饭。”孟箬问。 罗丽萍正要说她不挑,随便买点能填饱肚子的就行,然后她看到了往她们小摊走来的游彻。 罗丽萍注意到他手上还拎着两个饭盒。 孟箬正好背对着游彻的方向,没注意到,罗丽萍便朝她背后努了努嘴,道:“姐,你看谁来了?” 孟箬一转头,正好看见向她走来的游彻。 “怕你没时间吃饭,给你打包了一份炒粉。”游彻提起手上的饭盒,给她看。 孟箬笑着接过饭盒,将其中一份递给了罗丽萍。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0节 孟箬:“谢谢。” 游彻:“赶紧趁热吃吧,等会儿凉了。” 一旁的罗丽萍:…… 此情此景,她感觉她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多余的罗丽萍低头吸溜着炒粉。 游彻送来炒粉,等孟箬吃完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反正我下午也没事,正好给你们帮忙。”游彻收好饭盒说道。 既然游彻坚持留下,孟箬也没有赶他走的道理,就点头应下。 罗丽萍:…… 她有预感,这个下午,她将会很难熬。 然而,没多久,她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哥罗成才。 罗成才旁边还跟着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她看着还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了。 罗丽萍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瞧啊瞧,终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她是谁了。 那个男人不就是她家那一片有名的赌棍孙大力嘛,她哥什么时候跟孙大力混在一起了。 罗丽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同时又觉得自己不得不跟上去看看。 “孟姐姐,我突然想到有点急事,摊子就先交给你了。”罗丽萍向孟箬说道,但视线却是盯着人群。 孟箬连忙答应:“你有急事赶快去办吧,摊子交给我没问题。” 孟箬刚一答应,罗丽萍就往人群那快步走去,很快便挤进人群,看不到身影。 罗丽萍一路跟着她哥罗成才,七拐八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然后又见她哥跟孙大力进了一个院子。 她很谨慎地过了一会儿才走近院子查看,院门紧闭着,院子里的房门也紧闭着。 于是,她又绕到后面,通过墙边的窗户查看,她看到包括罗成才在内的四个人正围在一张四方桌前打牌。 罗丽萍一惊,罗成才染上赌博了? 聚众赌博要是被公安抓到是要拘留的,所以他俩才挑了个这么隐蔽的地方。 她哥什么时候染上赌博了?罗丽萍一边沉思一边往回走。 她觉得罗成才沾上赌博,很有可能就是从他晚归开始的。 至于是谁带他赌的,不是刚刚的孙大力,就是别的赌棍呗。 赌博一旦成瘾,可就难戒了。她大嫂黄秋娥肯定还不知道她哥赌博的事,一旦这事被黄秋娥知道了,罗家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她哥打牌的地方偏远又隐蔽,罗丽萍来回花了得有一个多小时。等她回到小摊,发现有不少人正围着摊位买卤味。 游彻打包,孟箬收钱,两夫妻搭配起来,看着还挺和谐。罗丽萍都在犹豫她现在还要不要过去,怕自己一过去就破坏了这份和谐。 等这一波买卤菜的人散去,罗丽萍才回到摊位。 孟箬见她回来,随口问道:“事情办完了?” 罗丽萍“嗯”了声,便没再说话。 孟箬并不是好打听别人私事的人,罗丽萍没主动说是什么急事,她也就没问。 周末人多,下午五点不到,他们就把鸭货和素拌菜给卖完了。 收摊回家的路上,三人正好看见一个挑着扁担卖鱼的鱼贩。 孟箬挑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鳊鱼。 这个年头,鱼贩卖的鱼大都是他们在江河里捕的,原生态,纯野生,所以鱼肉的味道也尤其的鲜。 “今晚就做个红烧鳊鱼吧,”孟箬提着鱼说,“可惜没有剁椒酱,要是有剁椒酱的话,可以做个剁椒鳊鱼,应该会更好吃。” “回头去市场,我买几斤红椒,做个剁椒酱。” 孟箬挑好鱼,跟在她旁边的游彻便也自觉地付钱。 付完钱,他还不忘帮孟箬提着手上的鱼。鱼大概有两斤重,看着很肥美。 晚上,孟箬烧了三道菜,酸辣土豆丝、回锅肉和红烧鳊鱼,鳊鱼两面鱼皮煎至金黄,淋上浓稠的汤汁,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回锅肉简直是罗丽萍的最爱,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孟箬今天又烧了一次。 两大碗米饭下肚,罗丽萍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皮。 这些天大鱼大肉吃着,昨天照镜子,她感觉自己的气色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吃完饭,罗丽萍帮忙收拾了碗筷,然后就急着跟孟箬告别。 “不坐会儿吗?”孟箬随口问道。 以往罗丽萍吃完饭,总要在她这多待一会儿,恨不得晚点再回家。 今天她却是一反常态,刚吃完饭没多久就急着走。 “不了,”罗丽萍说,“家里有点事,我回去看看。” 孟箬微微颔首,没再多问什么。 罗丽萍一下楼,就着急忙慌地往家里赶,她急着回家,就是想看看罗家人对她哥赌博的事到底知不知情。 以及罗成才赌博赌到了什么程度,玩牌玩得大不大? 如果只是小赌一下,那还好。怕就怕罗成才刚学会赌没多久,不懂里面的门道,被人攒局坑害,一下玩得太大,最后输得倾家荡产。 这种事她从七大姑八大姨那听得可太多了。 罗丽萍快步走着路,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却愈发强烈,因为罗成才赌博,她感觉家里可能要出大事。 罗丽萍到家,家里却是一派平静。 她不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是否还孕育着汹涌的风暴。 她一进家门,就看到大嫂黄秋娥一个人坐在客厅,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墙面发呆。 罗丽萍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嫂子,大哥回来了吗?” “我这不是在等他。”黄秋娥说话的语气很不好。 这就搞得罗丽萍心里也很不爽了,她估摸着黄秋娥是在生她大哥的气,但黄秋娥无差别地把这气也撒到她身上。 本来她还想旁敲侧击,提醒一下黄秋娥,罗成才是不是赌博去了。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说。 看黄秋娥这架势,她应该是察觉到罗成才的不对劲儿了,但是又不知道他天天晚归是去干什么了。 今天罗成才回来得更完,竟然近十二点才回家。 黄秋娥坐在客厅坐到十点多还没等到罗成才,就骂骂咧咧地回房了。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去孟箬家,罗丽萍也早早睡了。 半夜,她被黄秋娥的叫骂声给吵醒。 劳累了一天,她睡得沉,并不知道她哥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等她从睡梦中惊醒,借着卧室的灯光,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十二点多了。 罗丽萍连忙穿好衣服,起身看热闹。 “你这一天天的,干嘛去了?”黄秋娥冲罗成才吼道。 “干嘛,”罗成才皱眉,“别把孩子吵醒了。” 罗成才不怕亲爹亲妈,就是有点怕自家老婆。 “你还知道你有孩子啊,天天晚上在外面鬼混,”黄秋娥指着罗成才鼻子问,“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你想什么呢?”罗成才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我在外面有女人天打雷劈好吧。” 她一听自家男人还发起了毒誓,神情一愣。 黄秋娥不知道的是,罗成才晚归跟女人无关,而是去赌博了。 两人的争吵声,一下子把全家人吵醒。 他俩的小孩,两岁不到的罗金龙也被吓醒,此时正坐在床上张开大嘴嚎呢。 何春花和罗根平也披着衣服走出来。 何春花:“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还吵吵。” 一旁的罗根平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何春花一看宝贝孙子坐在床上嚎,连忙抱过来哄:“我的心肝哟,别哭了别哭了。” 被何春花抱着哄了好一会儿,罗金龙的哭声这才止住。 黄秋娥也不想大半夜的吵,罗成才晚归这事,她前两天就跟何春花说了,可是何春花呢,还反过头来怪她没拴住自己男人。 今天周末,一大早罗成才就没了人影,到现在晚上十二点多了才回来。 公公婆婆不管罗成才,她什么也不管吗? “你以为我想吵?”黄秋娥不客气地怼道,“你怎么就不问问你儿子,这一整天死哪里去了?” “怎么说话的?”罗根平阴沉着脸,低声呵道,“你一个女人,嘴怎么能这么毒?” 明明是罗成才在外面鬼混,他们一个两个却护着儿子,转过头来指责她。黄秋娥站在原地,气得差点吐血。 罗丽萍站在房门口,看着一家人在屋里吵架。 这时,一直背对着她的罗成才忽然转过身,罗丽萍这才看清他的脸色。 罗成才头发凌乱,面色发白,眼球上满布血丝,眼底是一大片青色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憔悴但又透着几分疯狂。 她哥这个状态分明是赌徒赌红了眼。 另一边,孟箬家。 游彻洗漱完,坐在床边用力捶了捶自己有点酸胀的手臂。 孟箬一走进房间,就看见这一幕。 游彻一大早就出门挖冬笋,下午又陪她一起摆摊,应该是累得不轻。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1节 尤其挖笋是个体力活,没干惯农活的人突然挥一上午锄头,肯定腰酸背痛。 就跟她第一天摆摊一样,也是浑身难受。 “胳膊酸吗?”孟箬走近问道。 游彻闻声一顿:“还,还好,也没有很酸。” “我来帮你按按吧。”孟箬说。 以前,她妈妈干活累了,都是她来帮妈妈按按肩捶捶腿。为此,她还特地去网上学了按摩缓解疲劳的课程,虽然不是很专业吧,但也有点用。 游彻挖笋是为她,摆摊也是为她,她也不能只索取不付出。 “不用——” 游彻话还没说完,孟箬就直接爬上床,上手了。 孟箬的手指很细很软,捏在他肩上的力道却是不重也不轻,让人莫名有种放松的感觉。 他现在只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虽然阻隔了两人的直接接触,作用好像也不大。 孟箬指腹间的温度像是越过阻隔似的,传至他的心脏。 游彻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开始燥热起来,然后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孟箬以为是自己手重了,连忙问:“这力道还可以吗?” 游彻声音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捏了一会儿肩,孟箬又帮他捏了捏手臂。 按摩手臂的时候,那种温暖又柔软的触感好像就更明显了。 游彻忽觉喉间一紧,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 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危险边缘试探的孟箬,还准备去帮他放松另一条手臂。 就在孟箬指腹离开的下一刻,游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抓住她手的同时,视线也投了过来。 游彻的掌心烫得吓人,孟箬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挣脱不掉。 比他掌心更灼热的是他的目光。 游彻此时注视她的眼神,就像是猎豹盯着面前美味的猎物,带着强烈的占有与欲望。 孟箬这才后知后觉,脑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自己好像越线了,而越线的后果是她无法承受,至少现在她还没准备好去承受。 “我突然想起来,阳台的衣服还没收呢,我现在去收下。”孟箬挣了挣手说。 “收衣服不着急。”游彻声音喑哑道,拽着她的手,温柔但又带着几分力道地摩挲地她的手心。 孟箬下意识往后退,但是手被他紧紧拽着,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游彻一点点靠过来,孟箬吓得别开了脸。 “你、你干嘛?” 闻言,游彻动作一顿,孟箬如此抗拒又害怕的样子,刺痛了他,就好像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知是不甘更多还是愤怒更多,游彻猛地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孟箬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吓得紧闭双眼,将脸别开。 “我是你的丈夫。”他盯着她,一字一顿道。 游彻离她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 孟箬的身子又温又软,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紧紧拥进怀里。 “我、我知道。” 孟箬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眼睫却还是不受控地抖动,一颤一颤的,像是蝴蝶煽动的翅膀。 她用手臂将两人隔档开,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 “我、我怕床等下又塌了。”她结结巴巴道。 游彻神情一僵,脑子霎时出现两人新婚时,床“嘭”的一声倒塌的画面。 新婚那晚,他刚一压在她身上,床尾的两条床腿直接就断了。后来他用锯子把床位的两条床腿锯平,又把床头的两条床腿也锯到同一高度。 床腿一锯,床的高度顿时下降了一大截,隔天,他又从外面找来砖头给垫高了。 本来他是打算找木匠打一张新床的,但后来他接任了厂长忙起来,这事就被他忘到脑后了。 等预支了工资,他就买张新床。 游彻咬了咬后槽牙,起身,没再压着她。 孟箬没想到她这么一胡诌,游彻还真听话地不再继续了。 她先是微眯着睁开半只眼打探情况,发现游彻坐起来了,不仅坐起来,离她还有点距离,她才敢胆大地全部睁开眼。 她面色尴尬地起身,然后就听到游彻信誓旦旦道:“下个月10号发工资,我去买张新床。” 孟箬脸色一变,咬着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别呀,你买新床了,我还能找什么借口拒绝啊? 隔天一早,鸭货批发店老板让店里的学徒工骑着三蹦子将鸭货和蔬菜运到他们楼下。 这样一来,真的方便很多,罗丽萍也不用来回跑市场。 罗丽萍到这边时,孟箬和游彻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罗丽萍见状,也连忙进厨房帮忙。 但她状态明显不对,洗菜切菜的时候,不停地打哈欠。 孟箬看她这个样子就随口问了一句:“昨晚没睡好吗?” 罗丽萍点点头:“大半夜的,我嫂子和我哥吵起来了,吵得全家都不得安生。” 昨晚黄秋娥和罗成才吵架,并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罗成才知道自己赌博的事不能被家里发现了,所以这些天他晚上出去干什么,他死咬着不说。 黄秋娥除了气得跺脚尖叫,也拿他没办法,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孟箬闻言有些惊讶扬了扬眉。 然后罗丽萍就大致解释了一下她嫂子和她哥吵起来的原因,说她哥这几天晚归,但却没提她跟踪她哥发现他赌博的事。 主要她觉得这种也算得上是家丑,不太好向外宣扬。 对于罗丽萍的家事,孟箬并没有过多过问的意思,罗丽萍怎么说她就怎么听着,反正不主动去打听。 卤好鸭货和素拌菜,孟箬还是照常去上班。 鸭货批发店老板要的鸭货,她单独打包了起来,让罗丽萍另外放在小摊车里,等鸭货老板来再给他。 食品厂这边近期倒没什么大事发生,唯一的变动就是吴爱香的嫂子坐完月子回来了,给她嫂子顶班的吴爱香又重新回到了她婶婶的面包店。 中午吃饭时,食堂里放着广播,广播正播放着本地新闻,讲的是新上任的事,还有一段的讲话,讲话中大致介绍了未来丰州市的主要发展方向,其中一点提到未来丰州市会大力发展城市建设。 孟箬正在吃饭,一听是关于新任一把手的消息,就停下吃饭的动作仔细听了一耳朵。新任,和书中介绍的一样,就是梁勇。 听到这,孟箬心中一喜。 随后,她又听到书记讲话中提到大力发展城市建设的发展方向,心里就更踏实了。 虽然讲话中梁书记并没有明确表示下个阶段会发展丰州市的哪一块区域,但只要“大力发展城市建设”这个大方向不错,她丰西村的房子就肯定会升值,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如今郑婉和汪文周的感情可以说是很稳定了,郑婉自打被孟军赶出饭店后,就再也没出去找过活儿干。 也不是她好吃懒做不想找,主要是她一没学历二没技术,要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不容易,辛苦的体力活她又不想干。 于是,她就这么天天待在汪文周的家里,汪文周每天下班会在路边买点菜,然后她来烧。 郑婉就这么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无聊。 有一回,她心血来潮,说:“要不,我去电器厂接你下班吧。” “正好,咱们回来的路上买菜,”郑婉抱着汪文周的手臂,撒娇道,“你一个大男人都不会挑菜,挑的菜都不新鲜。” 而且,汪文周每次买回来的不是青菜、就是豆角茄子这些素菜,如果她跟着一起,她还能让他买点肉,她都好久没吃肉了。 汪文周却不太希望他和郑婉的关系见光,但那时他对郑婉还没厌烦,所以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哄她。 汪文周哄骗郑婉说,不想她跑来跑去辛苦,他会心疼之类的话,郑婉对这类话似乎很受用,一下就信了,一脸娇羞地答应不去电器厂接他。 但这天,郑婉突然来到了电器厂门口等汪文周下班。 门口的门卫问她找谁,她很自豪地说:“我是汪文周对象,我来等他下班。” 门卫一听是汪文周对象,忍不住打量起郑婉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保卫科的人没什么事就喜欢传些八卦,汪文周这个人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听说作风有问题。汪文周这种人都能找到对象,怎么他就没对象,门卫想想都觉得不公。 门卫瞅了几眼郑婉,一转头就看见了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汪文周。 门卫连忙朝他大喊:“汪文周,你对象在这等你呢。” 汪文周下意识皱眉,一抬头果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郑婉。 他连忙一捏刹车,停在郑婉面前:“不是跟你说不要过来接我下班吗?” 郑婉一看汪文周的脸色严肃又不悦,有些意料之外。 她原本是像给他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 郑婉正想说什么,汪文周却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赶紧上车回家吧。” 她正打算坐上车后座,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游厂长”。 郑婉不自觉回头,然后看到了推着车停在不远处的游彻。 他身后有个人正快步追上他,嘴上还不停地喊着“游厂长”。 郑婉面色一变,心想游彻当上厂长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杵那干嘛呢,还不快点上车。”汪文周不耐烦地催促道。 郑婉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跳上了汪文周的自行车后座。 郑婉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紧紧抓着汪文周的衣服下摆,脑子里想的却都是游彻当上电器厂厂长的事。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2节 她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早在她得知自己无法嫁给游彻后,她就在心里期盼,期盼游彻过得别像上一世那么好,最好他这辈子永远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电器厂小职员。 可事实是,游彻现在当上了厂长。 “文周,电器厂现在的厂长是谁啊?”郑婉笑着问。 “你问这个干嘛?”汪文周还有点生她的气,不太想搭理她。 之前他就跟她说过让她不要来电器厂找他,她非要来。电器厂那几个门卫最是嘴碎,他们知道的事,不用几天就能传得全厂人尽皆知。 算起来,他跟郑婉在一起也有一两个月了。大概是郑婉太好追,让他太没有征服欲了吧,这在一起才一两个月,他就有点厌烦她了。 要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她甩了,寻找下一个目标吧,汪文周想。 第48章 不卖 郑婉并不知道汪文周心里在想甩她的事,她此刻脑子里都是不甘心。 不甘心游彻那个天大的便宜让孟箬给捡走了。 “我就随便问问。”郑婉说。 “电器厂现在的厂长是游彻吗?”她又问。 “对。”汪文周答。 听到肯定的回答,郑婉情绪有些激动道:“怎么会是游彻?他不是一个小职员吗?为什么能当上厂长?” 上一任厂长外逃的事,可以说是传遍了整个丰州市,因此她也有所耳闻。 但她却不知道后续的事,不知道游彻当上了厂长。 “当时王华仁跑了,上头又找不到人接手,就开大会说谁敢签军令状三年之内将厂子扭亏为盈,谁就能当厂长。游彻去了,所以他现在是厂长。”汪文周不耐烦地跟她解释。 “这么好的事,那你怎么不去?”郑婉拔高声调道。 给汪文周吓了一跳,他一捏刹车,脚尖垫着地面,回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道:“好事?郑婉你到底懂不懂这里头的门道啊,你就说这是好事。” “你们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他一脸无语道,“这要真是个好事,能轮到开大会告诉我们,早被上面的领导抢走了,现在的电器厂就是个谁都想抛出去的烫手山芋,欠了一百多万的外债呢,三年之内平掉,换你你平得掉吗?” “这期间还要保证厂子的正常运转,保证这么多职工的工资,你能干?”汪文周嘲讽似的反问。 郑婉一听,又觉得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汪文周重新蹬车,继续一脸得意地讲:“做人要看长远,我为什么不去接,因为我知道这个厂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另外我还知道这个厂长名义上是厂长,实际上就是上头找来扛雷的。” “王华仁跑了,留下一百多万的债务,这个事谁来负责?反正不是书记,不是副厂长,那就是新厂长呗。这种厂长,傻子才去当。” 郑婉又一听,更加认同汪文周的想法了。 她转念一想,又问:“那游彻为什么去接?” “他?”汪文周嗤笑一声,“傻呗,急功近利呗,被厂长的虚名迷昏了头脑呗。” 上一世,她通过谭林认识游彻时,游彻已经小有成就,所以她并不清楚游彻发迹前的事,也不知道上一世的游彻有没有当过电器厂厂长。 既然这个厂长这么不好当,顶着这么大的风险,那她也没什么好羡慕嫉妒孟箬的。 她不再纠结游彻的事,转而跟汪文周聊起了创业赚钱的事。 这时,两人正好到了筒子楼楼下。 “文周,你想赚大钱吗?”郑婉边下车边问。 “你这话问的,”汪文周笑,“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谁不想赚大钱,谁不想过好日子?” 郑婉心下一喜,他想赚钱就好,她脑子里可是有不少赚大钱的路子。 炒股、买房就是两条最便捷的路子,九二九三年的股市,以及以后的房地产,那都是成倍的增长。 “你知道股票吗?”郑婉问。 “知道啊,今年我在报纸上看到不少关于沪市申市证券交易所的新闻,全国各地的股民提着装满钞票的密码箱连夜做火车去申市抢认购证。” 不等郑婉让他去炒股,汪文周直接说:“可那又怎么样?申市的认购抽签表一百元一张,我兜里都掏不出一百元。” 一百元都掏不出,那就更不要说买房了。 “我们可以先摆摊创业,从小本买卖开始,先积累资金,等资金积累够了,再去炒股、买房。”郑婉不死心道。 “小本买卖也是要成本的,到时候全亏了,我喝西北风去啊。”汪文周不赞同道。 “退一万步讲,先不谈亏还是赚,摆摊你卖什么?去哪里摆?这些你想好了吗?”汪文周反问她。 这一下给郑婉问懵了,这些她还真没想过。上一世的她也没摆过摊创过业,她之所以知道摆摊创业赚钱,是因为上一世听到过不少摆摊创业的人这样说的。 “人别太好高骛远,你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的人,就别想着创业赚钱了。”汪文周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这话一下激得郑婉面红耳赤,她面红耳赤倒不是羞愧的,而是被汪文周气的,她一个重生的人,好心好意告诉汪文周发家致富的办法,他竟然不识好歹,还在这嘲讽她。 这几天罗丽萍吃完饭都赶着回家,回家看那几个人的热闹。 你还别说,自打上回黄秋娥大闹一回,罗成才还真收敛了几天,罗成才开始一下班就准时回家了。 罗丽萍回家后,孟箬收拾了一下厨房,正准备去洗漱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孟箬打开门,看着面前的两人却是一怔。 一开门,来人就热情地道:“妹子,是我。” 她反应了一下,才认出面前的人是陈贵兰。 陈贵兰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年纪很有可能就是陈贵兰的丈夫。 认出他们的同时,孟箬再次疑惑,陈贵兰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她记得之前跟陈贵兰聊天,只透露过自己在食品厂上班,一点没透露自己的家庭地址啊。 除非,陈贵兰有门道,可以仅通过一个人名和工作单位就打听到这个人的住址。 那是有点本事啊。 “陈姐啊,”孟箬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是有什么事吗?” 陈贵兰突然跑过来找她,怕是有事找她吧,孟箬心想。 很快,她便联想到丰西村的房子,主要是她和陈贵兰之间的联系也就丰西村的那幢房子。 “妹子,我就是有事找你。”说着陈贵兰和他男人将手上的东西往上提了提,展示给孟箬看。 现在是晚上,楼道黑,刚刚她还真没注意陈贵兰和他男人手上提了这么多东西。 提这么多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孟箬心头的那股预感更强烈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上门拜访,礼数总要尽到的。 孟箬笑着请两人进屋,还给他们倒了两杯茶。 游彻刚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也是一顿。 孟箬微笑着解释:“这位是陈姐,丰西村的房子就是从陈姐手上买来的。” “小孟啊,你爱人贵姓啊?”陈贵兰连忙问。 “免贵姓游。”游彻回答。 “游同志,你好。”陈贵兰笑着说。 “你好。”游彻笑着冲她点点头,也打了声招呼。 说完,他就准备回房间,却让陈贵兰给叫住了。 “游同志,您先别急着走,我们有事想和您和小孟谈谈,您在场会比较好。”陈贵兰说。 游彻虽然疑惑,但还是在桌前坐下。 孟箬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陈贵兰,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心中已经猜出了几分。 果不其然,下一刻,陈贵兰就急不可耐地说起了房子的事。 “是这样的,游同志,丰西村的那个房子啊,你们买过去之后,我和我爱人就十分的后悔,我还是很喜欢那个房子。” “我这个人喜欢清净,那房子周围也没人,旁边的景色也好,一望无际的田野,我想来想去,还是想等日后退休了去那房子养老,我爱人呢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 “所以,我和我爱人想重新买回这个房子,”陈贵兰终于说出了她最终的目的,“说实话,这房子当时我是花一万从当地村民那买下的,因为家里急用钱,又低价七千卖给了小孟。” 说到这,陈贵兰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爱人小孟实在是太能砍价了,我原价一万买的,她能砍到七千,要不是家里急用钱,七千块,我是怎么也不会卖的。” “游同志,我和我爱人呢实在是喜欢那个房子,最终我们商量出双倍价格,一万四重新买回这房子,您呢就当是成人之美了把这房子让给我们两个快退休的老人,怎么样啊?”陈贵兰笑着说。 听到这,孟箬在心里笑了。 陈贵兰肯定是有点政府门道的,通过仅凭人名和工作单位就打听出她家地址,孟箬就能推测出。 话说,陈贵兰来找她的这个时间点也真是巧。 丰州市一把手刚上任的今天。 这说明什么,说明陈贵兰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梁书记要开始大力建设丰西村那片区域的事。 丰西村的房子要涨,要大涨。 所以,陈贵兰急了,着急地来找她,想要重新买回房子。 一开口就是双倍价格,一万四,除了是陈贵兰想要通过高价一下打动他们外,另一点也表明这房子的价值绝对不止一万四。 还编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家里急用钱,说什么喜欢清净,想要在那里养老。 陈贵兰要是真喜欢清净,那能去的地方可太多了,如今的城市都没发展起来,到处都是耕地,她随便找块地盖房子,那都清净得不行。 那她为什么还要执着丰西村的房子,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让陈贵兰没想到的是,游彻很直接道:“这房子是我爱人出钱买的,一万四卖不卖,你要询问她的意见。” 陈贵兰和她爱人皆是一怔,在他们心里默认的就是买房卖房这种大事应该是家里男人拿主意的,当初买房的时候确实是全程孟箬出面,但她以为是游彻当时有事抽不开身,所以让家里女人出面,就跟她一样。 因此,从一开始陈贵兰就没怎么和孟箬谈,全程都是对着游彻聊。 但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事竟然是孟箬做主。 而且游彻还当着外人的面直接说,也不怕别人笑话他女人做他的主,他掉面子。 反应过来的陈贵兰尴尬一笑:“这谁做主都一样。”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3节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孟箬:“妹子你看双倍价格,能不能再卖给我们?” 孟箬没有丝毫犹豫,笑着摇摇头:“不卖。” 其实陈贵兰这边的情况,还真跟孟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她就是得到了消息,丰西村的项目即将启动,那儿的房子要涨。 之前她火急火燎地要买丰西村的房子,就是因为从娘家亲戚那边打听到丰西村耕地区政府打算重点发展。 后来又着急脱手,也是因为从娘家亲戚那听到,丰西村开发项目搁置了,因为丰州市一把手要换了。 新来的书记跟之前的书记政见不合,丰西村项目大概率要流产了。 那位高姓村民盖房子时只花了五千多,如果丰西村不开发,那这房子也就只值五千多,陈贵兰家怕消息一出来,房子亏得太多,就赶紧脱手。 新书记梁勇是前几天上任的,昨天她和丈夫去娘家亲戚吃饭做客,听到那位亲戚又提及了丰西村开发的事。 说新上任的书记准备大力发展城市建设,丰西村项目估计不久就会重新启动。 陈贵兰一听,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完了完了,房子让她亏本三千卖了。 她丈夫余爱国一听连忙小声问:“房子还没卖掉吧,没卖掉的话赶紧把门口的售卖告示撕下来。” 余爱国知道她在卖房的事,却不知道她已经把房子卖掉了。 陈贵兰花一万买的房子,七千卖出去,净亏三千,这事她当然不敢告诉丈夫。 当着亲戚的面,陈贵兰要面子,不想让娘家亲戚知道自己干了这种蠢事,便笑笑应了下来。 “没,没呢。” 余爱国要是知道她把房子卖了,肯定会气得跳起来质问她多少钱卖的,什么时候卖的,到时候这蠢事不出几天,估计所有亲戚都会知道。 等到回家,陈贵兰才敢把这事告诉余爱国。 余爱国一听,当即暴起,大着嗓门吼道:“什么?你卖了?你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贵兰低着头,心虚道:“卖了都快一个月了。” 余爱国一听,又是暴起:“什么?” 然后气得扬起巴掌就想打陈贵兰:“卖房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找我商量一下啊?” 陈贵兰低着头不敢说话,当初是她非要买下房,买房的钱她凑了三千,余爱国出了大头七千。 后来听说,丰西村开放项目要流产,余爱国就三天两头地骂她。说她当初非要投机取巧,买房子讲什么等房升值,现在好了,花了大价钱买房,如果丰西村项目不启动,那房子就是只值五千的一堆破砖头。 陈贵兰心里也着急,同时还怕余爱国会继续拿这事说她,于是好不容易碰着孟箬这个买家,就自作主张赶紧七千卖了。 七千就七千吧,反正现在不卖,以后亏得更多,亏的那三千就当是她这边出,她也认了。 谁能猜到事情到现在还能反转?陈贵兰此刻也是悔得要死。 见陈贵兰低着头不说话,余爱国再次暴起:“你这蠢货,不会一万出头就给卖了吧。” “七、七千卖的。”陈贵兰结结巴巴道。 余爱国听到这个数字气得差点心梗。 “七、七千?”余爱国冲她咆哮道,“你怎么想的啊?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陈贵兰一脸无助道。 余爱国低头沉思了片刻说:“要不去找她买回来?” 陈贵兰:“买回来?她会肯卖吗?” 那丫头看着挺机灵的,而且她之前也知道她急着脱手的真正原因。 “卖与不卖还不是钱多钱少的事,七千她肯定不会卖,我们出双倍。”余爱国斩钉截铁道。 目前,除了这个办法有概率挽救,也没别的办法了,陈贵兰只能点头答应。 然后,两人又商议怎么托关系打听孟箬的住址,以及到孟箬家后,由谁来负责游说。 余爱国觉得这事由陈贵兰出面说比较合适,因为陈贵兰是个女人,等真谈起来,对方的抵触心理也不会太强烈。 陈贵兰一听孟箬直接拒绝,还以为她觉得一万四少了,连忙苦着一张脸说:“妹子,你七千买走的,我一万四买回来,这钱不少了。” 孟箬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陈姐,我直接跟你明说了吧,这房子我是买来住的,你出多少钱,我都不卖。” 孟箬心里清楚,那房子以后拆迁的价格是陈贵兰夫妻怎么也给不起的。 “一万四,你都能在市区买个房了。”一旁的余爱国忍不住道。 孟箬淡定点点头,笑着说:“市区的房子普遍在两三百以上,一万四充其量买个五十来平的小房子,丰西村的房子总面积接近三百平方,还有小院,那哪是市区的小房子能比的。” “说起来,我也和陈姐一样,喜欢清净,我当初买下那房子,就是看中了它独栋还带院子。” 你不跟我说实话,也别想听到我的实话,孟箬心想。 孟箬死活不松口,陈贵兰也没办法,她转头一脸求救地看向自己丈夫。 余爱国直接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说罢,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陈贵兰一愣,然后赶紧也站起身。 两人走到门口,孟箬也连忙跟上,将他们带来的东西还回去。 “陈姐你看事没办成,这东西我也不好收。”孟箬笑得一脸为难。 她不是好占人小便宜的人,交易不成,这些东西自然不能厚着脸皮收下。 余爱国脸上倒是表现出几分意外,像是意外孟箬竟将东西还给他们。这些东西是初次登门的礼数,虽然交易没谈成,但他们也不会不知礼数地拿回去。 但既然孟箬都要他们拿回去,他们也不会拒绝,毕竟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花了有大几十块了。 余爱国和陈贵兰拎着东西离开孟箬家,陈贵兰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怎么说走就走,也不再加加价?” “你还没看出来吗?”余爱国一脸嫌弃地看向她,“那丫头摆明了不想卖,不是价格的事。” 余爱国好歹也在政府单位工作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识人辨事的功夫还是有的,是孟箬压根不想卖,还是他一万四的价格给少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的。 “这样啊。”陈贵兰像是不太相信。 “一万四都不卖,她不会是也知道丰西村的房子会大涨吧?”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问道。 余爱国想了想,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陈贵兰跟他说过,孟箬知道丰西村开发项目暂停的事,既然她之前能知道那么内部的消息,那她现在知道丰西村项目又要启动的事,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能是吧,”余爱国叹了一口气说,“那这事就只能这么算了。” 陈贵兰也是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卖了不说,还是亏三千卖的,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贵兰夫妻走后。 孟箬见游彻也不主动提卖房子的事,就笑着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一万四这么高的价格,为什么不卖?” 游彻看向她:“这房子是你花钱买的,卖与不卖当然全在你。” 孟箬又笑:“那你猜猜我不卖的原因?” “这房子以后的价值肯定比一万四高。”游彻说。 “聪明!”孟箬笑着朝他比出一个大拇指。 再过了一二十年,这房子的价值翻个几十倍应该是有的吧,不是七千的几十倍,是一万四的几十倍。 电器厂这边,新品生产已经进入尾声,等质检过关,就可以投入到市场中售卖了。 游彻正在生产线上巡查时,保卫科的一个科员突然跑了过来。 “游厂长,不好了,门口有人闹事。”科员气喘吁吁地说道。 游彻闻言一顿,然后冷静道:“什么事?你慢慢说,不着急。” 于是,保卫科的科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游彻说了一遍。 游彻听完明白过来,原来是顾客买到了有问题的电冰箱,来厂里投诉好几遍,厂里都一直拖着不处理。 “去把售后部的人叫过来,就说我在厂子门口等他们。”游彻转头对身边一个职员说。 “是售后部的全部同事吗?”职员像是不太确定地问道。 游彻点头:“是,快去吧。” 然后他就跟着保卫科的科员往厂子门口走去。 之前他当众砸掉质量不过关的电器产品,算是给全厂的职工上了一课,让他们把原先不正确的观念给纠正了过来。 今天他要给售后部的同事上一课,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家用电器售后问题的重要性。 游彻还没走到厂子门口,就听到厂门口传来的声音不小的吵吵声,远远一看,厂门口外围还聚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保卫科科长见游彻来了,才连忙装模作样地大着嗓门喊道:“小吴小黄,你们两个快去把围在厂门口看热闹的群众疏散开,这样聚在一起看热闹对咱们厂子的影响多不好。” 小吴和小黄正准备去疏散,却被游彻抬手拦住了。 他还正愁没观众呢,保卫科的人把看热闹的群众疏散了,谁给他当免费的宣传。 “你是厂长?”中年女人斜着眼睛打量了游彻一眼,有点不太相信。 这么年轻的厂长?真的假的?别是随便找个人冒充厂长糊弄她呢。 她又不是没见过厂长,哪个厂的厂长不是年纪四五十,再说了,不到四五十也没那个资历当厂长啊。这个小伙儿看着估计三十都没有吧,长得还跟小白脸似的。 中年女人自己在心里一通分析完,就更不信游彻是厂长了。 不过她也没直说,而是问:“你是正厂长,副厂长?” “正厂长。”游彻说。 中年女人嗤笑了一声:“就你还正厂长,你别是看我是个妇女,蒙我呢。” 一旁年近四十的保卫科科长看不下午了,说:“大姐,你还别不信,他就是我们厂的正厂长。” “是啊,他就是我们厂长。”旁边也有人附和。 “行吧,行吧,”中年女人摆摆手说,“既然你是厂长,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这个电冰箱就是在你们电器三厂买的,结果呢,买回去才一个月,就不制冷了,我冻了一冰箱的鱼和肉全都给我闷臭了。” 于是她又将刚刚在门口念叨了无数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我半个月前就来电器厂,跟你们厂的人反馈过这个问题了,结果呢,你们是推三阻四,”那位中年女人一点不客气地说道,“说,这个坏冰箱你们到底给我怎么解决?”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4节 “今天你们厂不给我解决,我就赖在你们厂门口不走了。” 说着,中年女人又像是寻求支持似的对人群道:“正好啊,大家伙儿也都在,大伙儿也给我评评理,这事该不该电器厂来解决。” 吃瓜群众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吆喝道:“当然,这事厂里不解决谁解决。” “是啊,这事不给个说法,以后谁还敢买电器三厂的冰箱。” “要我说啊,电器还是买进口的好,质量过关,也不比国营厂子生产的贵多少。” …… 第49章 怀孕 “这位同志,今天我过来就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游彻耐着性子说道。 中年女人像是不太相信,斜着眼睛看他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电器三厂的厂长游彻,同志,你贵姓?”他问道。 “免贵姓赵。”中年女人回答。 “赵同志,在帮你解决问题之前,我要先确认这个电冰箱是不是我们三厂生产的,以及故障问题是人为导致的还是冰箱质量问题导致的。”游彻说。 中年女人一听,以为游彻是打算找理由耍赖,扯起嘴角冷笑了下。 “怎么不是你们厂的电冰箱,难不成我还会找个别的电冰箱故意赖在你们厂头上吗?”赵英一脸不善道。 “赵同志,您先别激动,我就是例行检查一下,如果确认了是我们厂生产的冰箱就一定会给你解决。”游彻语气平缓道。 “行,你检查吧。” 赵英撇撇嘴,一脸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的样子。 然后,游彻就开始认真检查,看型号确实是他们厂生产的冰箱。 他们厂的产品他这个做厂长的再清楚不过,他刚一过来就认出是他们厂的冰箱,但这些是例行的工作流程,他特地做给售后部的同事看的。 售后部的同事在他到厂子门口后没多久也都到了。 其实这些工作流程,他早在售后部工作文件中写明了,奈何售后部的同事还是老观念老思想,始终转变不过来,因为他下达的文件最终就成了一叠废纸。 所以,他今天特地把售后部同事叫过来旁观,就是要告诉他们处理售后问题该怎样执行。 检查完,游彻说:“是我们厂的冰箱没错。” 赵英冷嗤了一声:“不然呢。” 游彻没有理会她,继续检查冰箱故障是人为导致的还是冰箱本身的质量问题。 最后检查出是冰箱零部件出了问题,也就是说是冰箱本身质量不过关。 “可能是冰箱内部零部件松动,导致的接触不良。”游彻说。 “我早就说了吧,”赵英一脸神气地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要求返厂修理,免费修理,毕竟是你们厂子冰箱有问题,没有让我掏钱修理的道理。”像是怕游彻会让她出钱修理似的,不等他说话,赵英就连忙说出自己的诉求。 “这台冰箱我们会返厂修理,”游彻一脸严肃道,“但这台冰箱返厂修理,您家里不就没冰箱使用了吗?” 这给赵英整不会了,她一脸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这台冰箱出故障了,我们电器三厂的售后部会重新给您配一台同型号的新冰箱。”游彻一脸郑重道。 此话一出,无论是厂子内的职工,还是厂子外看热闹的群众都是一片哗然。 “什么?配一台新冰箱,游厂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副厂长严正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他反应最快,在游彻说出给闹事大姐配新冰箱之后,立马就出声质疑,且声音不小。 “是啊,冰箱有问题,返厂修理不就好了,配一台新冰箱,这成本多高啊。”保卫科科长也附和严正光道。 游彻早就料到会有这些质疑声,并没有理会,一脸的平静,丝毫不受这些声音影响。 赵英也是一脸的震惊,她在电器厂门口闹,她觉得自己能求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电器厂给她的冰箱免费修好。 如果实在不行,她也不是不可以出一部分修理的钱。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电器厂厂长竟然直接给她配一台同型号的新冰箱。 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好的事?还让她给碰见了? 如果不是在厂子大门口,如果不是旁边有这么多人,赵英都会怀疑游彻是不是诓她。 “厂长,你说给我配一台同型号的电冰箱?不会是骗我的吧?”赵英笑着说,语气相比之前好了很多,毕竟人家厂长可是要给她配一台新冰箱呢,可不得好好跟人讲话。 “当然不是,”游彻说,“厂子门口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还能骗你吗” 赵英想想也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要是敢骗她,就不怕再闹么。 然后,游彻就对旁边的职员说:“小崔,你把赵同志这台有问题的冰箱拉去仓库,然后再拉一台同型号的新冰箱过来。” 那位名叫小崔的职员点点头,连忙就指挥着同事帮忙,把那台有质量问题的冰箱拖去了仓库。 赵英一看,这是要现场给她新冰箱,心里就更有谱了。 游彻先是一脸平静地等待大家发表质疑,发表想法,等大家都议论得差不多了。 他直接拿出一个喇叭,对众人说道:“不仅仅是这位赵同志的冰箱,是以后来电器厂购买电器的所有同志,电器三厂承诺,所有家电产品保一年售后,一年内但凡是有质量问题的,你把坏了的电器产品拉到厂子来,我们就给您配一台相同型号的全新的家用电器。” 严正光见自己质疑的话语非但没引起游彻的顾忌,他还变本加厉起来,说什么以后所有有问题的家电都给换新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被游彻打得啪啪响,游彻这么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这不是当众下他的面子吗? 严正光登时气成河豚。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严正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发抖地指着游彻骂道。 “游彻你自己要胡闹,别拖着整个厂子跟你一起啊。”他指着游彻说道,说完掉头就走。 他要把这事告诉程志礼程书记。 游彻并不知道严正光又去书记那打他的小报告了。 他继续对厂子外的人民群众承诺道:“同志们,从现在开始,我们电器三厂不仅会重视家用电器的质量问题,还会将售后问题重视起来,我们承诺一年之内,只要不是人为使用不当导致的电器出问题,我们一概帮忙解决。” “厂长,你刚刚说人为使用不当,那我们怎么知道什么是人为使用不当?”人群中有一个人高声问道。 “是啊,我们怎么知道?”其他人也连忙附和。 游彻抬起手上的喇叭,给群众解答:“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家用电器使用的注意事项我们将会在说明书上明确写出来,大家只要按照上面的规范来使用,就不会出现使用不当的问题。” 这也是他下一件要做的事情,他将在新品电器的使用说明书中多加一页,家用电器规范使用流程以及注意事项。 经过他近期的调查,他发现大部分国营厂子生产的家用电器,使用说明书可以说是等于没有,上面就一个合格信息,以及一堆大众看不懂的文字。 但进口的家电产品就不一样,进口家电的说明书上很详细地介绍了家电使用规范以及注意事项、安全事项等。 游彻要求他们电器产品的使用说明书,要在进口电器的说明书基础上,再加一个保修说明。 很快小崔和仓库的一位职员拖着新冰箱过来了。 大家一看,又是发出一阵热闹的议论声。 “还真是新冰箱啊,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呢。” “这一台冰箱值好几千块吧。” “诶,我要是在三厂买家电,用不到一年就坏了,然后拉来厂里换新的,那我岂不是可以年年用新电器。”其中一位群众像是发现了一个漏洞,连忙抖机灵道。 …… 赵英看到拉过来的新冰箱,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件似的,绕着冰箱转了两圈,同型号,新冰箱。 这个厂长看着年轻,没想到做事是真阔绰啊。一台几千块的冰箱,说给就给。 一开始她还有点看不上人厂长,觉着他年轻肯定是个冒牌厂长,罪过罪过,赵英一边欢天喜地地看着自己的新冰箱,一边在心里忏悔。 冰箱拉过来,游彻还很客气地对赵英说道:“赵同志,这个解决办法,您还满意不?” 赵英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满意满意,直接送我一台新的,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以后,您家需要什么家用电器,您还会买我们三厂的电器吗?”游彻又问。 “买,必须来三厂买。”赵英斩钉截铁道。 “就这保障,我还怕电器出问题吗?出问题我就拉过来找厂子换。”赵英自问自答。 游彻郑重点头:“对,只要是质量问题,三厂一定换。” 这时,人群中也响起一些声音。 “就这保障,换我我也在三厂买。” “可惜我一个月前刚买了台彩电,现在家里没钱了,要不然我肯定再从三厂买台电冰箱。” “我现在就去信用社取钱,买三厂的电冰箱。” …… 解决完赵英的售后问题,游彻又赶紧召集生产车间的所有职工以及售后部、质检部的同事,在大会议室开了个集体会议。 这次会议的目的也很简单,重申质量问题的重要性,以及规范售后流程。 “刚刚厂子门口的售后事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就是之前不重视家电产品质量问题的后果,顾客在厂子门口闹,这对咱们厂子的声誉影响是极大的。” “质检部的同事,”说着,游彻看向左下方的职工,“保证电冰箱无故障运行一年以上,这种最基本的,就不用我再三令五申了吧。” “售后部的同事,”游彻又看向右下方的职工说道,“售后问题如何处理,我早在下发至部门的文件中就详细告知了,大家回去都好好钻研钻研文件。以后售后问题怎么解决?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就按照我今天的流程来。” “如果遇上把握不准的再写报告汇总到我这里。”游彻最后道。 会议进行了小半个小时才结束。 游彻刚回到办公室不久,厂办助理就汇报道:“游厂长,程书记让您去一趟他办公室。” 严正光被游彻气走了,就直奔程志礼程书记的办公室告状去了。 “书记书记,您再不管游彻,咱们厂子就要被他给搞垮了。” 严正光一进程书记办公室,就一副出大事的样子,给程志礼吓了一跳,以为真出什么大事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5节 程志礼向来是个慢性子,他摆摆手让严正光坐下慢慢说。 于是,严正光就把刚刚厂子门口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严正光还不忘补充道:“书记,刚刚我在厂子门口也是多番劝阻,但这个游彻是一点也不听我的。” 这回他是真的被游彻给气到了,以至于以前他还装装样子管游彻叫“游厂长”,今天就直接“游彻游彻”的叫了。 程志礼听完,低头思忖了片刻,说:“老严,你去把游彻叫过来吧。” 严正光以为程志礼这是要严厉地批评游彻,脸色的喜色盖都盖不住。 “好的书记,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严正光跑去厂长办公室找游彻,却落了个空。 厂办助理说游彻开会去了。 于是严正光又去大会议室找游彻,他在会议室后台等了一会儿,一脸不屑地听了听游彻主持的会议内容。 严正光是听一句,冷笑一句。 又是严抓质量的事,又是重视售后问题,这两件事,游彻来来回回都说多少遍了,他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严正光坐在会议室后台等了几分钟,游彻站在主席台前却迟迟不结束会议,很快,他便等得不耐烦了。 这要是换个人,他肯定直接冲到主席台前,打断他的会议。 可现在主持会议的是游彻,电器厂厂长,而他只是一个副厂长。虽然明眼人一眼能看出他和游彻不对付,但他这样公然跟游彻作对,总怕落人口舌。 于是,严正光又跑回厂长办公室,让厂办助理转达书记找游彻,让他去趟书记办公室。 游彻到书记办公室后,程志礼并未如严正光期待的那般劈头盖脸地就指责他。 只见,程志礼微笑着让游彻坐下,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小游啊,听老严说你刚刚在电器厂门口处理售后的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从头到尾讲讲这事,然后再说说你这么做的用意啊。” 听完程书记的话,游彻这才明白过来,严正光跑来书记办公室打他小报告了。 不过,游彻是一点都不怯,他这么做就是有自己深层次的用意。 程志礼听完游彻的讲述,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是挺新颖的做法,这样做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扭转咱们厂子的名声。” 一听书记竟然还认同游彻的做法,严正光懵了。 但也只懵了一瞬,很快,严正光继续不死心道:“书记,他这样做对顾客是好,顾客是喜欢,但是对咱们厂子呢,他有没有想过咱们厂子将要承担多大的损失。” “有问题就可以换新的,那这个人是不是买了一台电冰箱,他一辈子都不用再买了,坏了就可以来咱们厂换新的?”严正光质疑道。 游彻连忙纠正:“严厂长,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跟大家说的是一年之内有质量问题可以换新,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前提,一年之内。” 严正光不等游彻将话说完,就打断道:“那又怎么样?” 坐在他们对面的程志礼,看着严正光这个态度,面上出现几分不悦。 “严厂长,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游彻面无表情道。 严正光身体往后一靠,脸上浮现不屑的神色。他抬了抬手,像是在表达“你说你说,我看你怎么说”。 游彻继续刚刚的话:“咱们电器厂的电器产品至少要保证无故障运行一年,质检部那边才会批准合格。” “换句话说,只要是合格的产品,一年的时间咱们的电器是不会出问题的,”说罢,游彻转头问,“我这样说,严厂长你明白了吗?” 严正光一怔,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陷阱。其实也不算是陷阱,只要是从三厂出去的电器,至少是保障了一年的时间,很多厂子一年时间还不保障呢。 “那你就不怕那种故意把电器搞坏的顾客?”严正光问。 “这种顾客当然会有,但咱们维修部的同事也不是吃素的,是不是人为破坏,他们难道看不出来?”游彻一句话直接怼得严正光无话可说。 严正光正思索着怎么继续挑游彻错的时候,一直旁观的程志礼开口了。 “好,这件事你们讨论完了,该轮到我说说我要解决的事了。” 闻言,两人齐齐看向程志礼。 “老严,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把小游叫过来吗?”程志礼先是看向严正光问道。 严正光一脸茫然地看向程志礼。 程志礼也料出他不会理解,就自己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我是为了解决你和小游之间的问题。” 这已经是严正光第二次因为这种小事跑来找他了,上一次是游彻砸有质量问题的电器时。上次严正光来找他,程志礼也点了他,奈何他就是不开窍。 所以这次程志礼决定好好说说他。 程书记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来,搞得严正光更懵了。 “老严啊,我听你的描述,又听小游的描述,你是当着大家的面否了厂长的决策?”程志礼问。 严正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不仅如此,他还蠢到自己把自己犯的错误抖到书记面前。 “老严啊,你是副厂长,你当着大家的面去否厂长的决策,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电器三厂,这一百多万的外债还没解决,副厂长和厂长就先斗起来了?” “这要是传到上头领导那,上头领导又要怎么看我们三厂?” 程志礼说话的语气听着还是和和气气的,但他说的这些话却一点也不和气,看严正光的脸色就知道了,严正光的脸都给吓白了。 “程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厂里的损失,一着急也没顾及场合,就直接说了出来。”严正光赶紧解释。 程志礼却抬手打断他的解释,他根本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其实,程志礼也明白严正光的心态,无非是不服自己矮游彻一头。严正光干了多少年的副厂长了,游彻干厂长才多少天,况且游彻还是特殊手段升上来的厂长。 “老严,绕弯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程志礼面色严肃道,“在厂子的决策上,我希望你尊重游厂长的决定,即使你们意见出现分歧,我也希望你们私下里去解决。” “不要再让我看见类似的情况,厂子的副厂长当着众人的面去驳厂长的决定。如果你可以驳厂长的面子,那是不是代表其他科的科长也能驳厂长的面子,那小游这个厂长还怎么当,他还怎么去领导整个厂子走向更好?”最后这几句话,程志礼说得有些重。 严正光羞愧地低下了头。 “以后这种背着人打小报告的事,就不要再做了,你们要是意见分歧到私下也解决不了,那你们就一起来我办公室向我汇报。”程志礼语气不悦道。 在书记一声声的批评中,严正光的脸色由白转变成红。 最后,两人先后走出了程书记的办公室。 走廊内,严正光看着游彻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从今天起他和游彻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这段时间的摆摊都还算是稳定且顺利,卖完两大桶的卤味,每天基本上都能有两百多块的收入。 孟箬开始一个星期去一次信用社存钱,除去购买食材的成本,每次都能存个七百左右。 又过了一个礼拜,罗丽萍发现,罗成才又开始晚归了。 这才消停多久,她哥不会又复赌了吧?罗丽萍皱着眉想。 罗丽萍不知道的是,罗成才之所以消停这么久,并不是因为黄秋娥和他吵了一架,而是因为他把自己存折里的钱给输光了。 把钱输光这事,罗成才是瞒着黄秋娥的,不瞒着她,黄秋娥估计会跟他拼命。 当然,罗成才也知道这么瞒,瞒不了多久。 所以他也是抱着能瞒几天是几天的心态,但他没想到的是,变故在前两天突然发生。 黄秋娥突然跟他说,她娘家表弟结婚,要取点钱随份子,随便再买些见面礼,让他把存折给她。 黄秋娥没上班,存折里的钱都是罗成才存起来的工资,存折也一直都是罗成才自己保管。 罗成才当下心里一慌,问:“要多少钱?我给你去取。” “要取就取个一百吧,三十随份子,二十买见面礼,剩下五十给我当下个月的零花,正好我身上也没钱了。”黄秋娥说。 罗成才:“行,什么时候要?” 黄秋娥见罗成才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都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一眼,心想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跟他要钱第一回 这么爽快,之前不是嫌她一次要多了,就是逼逼叨叨的说什么赚钱不容易,要她省着花。 “不着急,过两天吧。”罗成才答应得爽快,黄秋娥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那行,过两天给你取。”罗成才嘴上答应得爽快,心里却慌得一批,别说一百块了,他现在的存折比他脸还干净,一块都取不出了。 他答应黄秋娥不过是心虚的缓兵之计,怕黄秋娥发现他存折里的钱都没了。 之后,罗成才就在发愁这一百块钱要怎么变出来给黄秋娥。 找他爹要? 他要是突然找他爹要钱,他爹会不会起疑。 想到这,罗成才连忙摇头,不行,不能找家里人要,容易露馅。 就在罗成才纠结找哪个同事借这一百块钱的时候,赌棍孙大力又找上了他。 孙大力帮他打开了思路,输掉的钱是可以赢回来的。 而且要论来钱快,哪条路能比得上赌。与其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能找谁借这一百块钱,还不如想办法在赌桌上赢这一百块钱。 罗成才一拍大腿,觉得这法子可行。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没有本金啊,没有本金是压根上不了赌桌的。 很快,孙大力又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你没钱,你爹你妈也没有吗?”孙大力说。 罗成才一拍脑门,觉得孙大力说得很对,是啊,他爹那还有个存折呢,关键他还知道他爹把存折藏在哪儿。 郑婉发觉自己这段时间格外容易困,很嗜睡,好像身体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这天早上,郑婉一起床,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趴在洗手池上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筒子楼每一层都设有卫生间,每层的卫生间同一层住户共用。进门的前半部分是洗衣服的洗水池,后半部分才是厕所。 郑婉趴在洗手池上干呕的时候,旁边一个大姐好奇地凑过来。 “哟,这是干啥呢,一大早的。”大姐阴阳怪气道。 郑婉刚想说胃里不舒服,大姐就取笑道:“该不会是有了吧。” 闻言,郑婉搭在水龙头上的手一顿。 有了?她怀孕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6节 第50章 真面目 “大姐,你可别乱说,我就是早上起来胃不舒服。”郑婉笑着怼了大姐一句。 说完,郑婉扭头就回了房间。 大姐撇撇嘴,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心想,还嘴硬,她都生两个了,能分不清楚胃不舒服和孕吐的区别?郑婉刚刚那样子就是怀孕早期的孕吐,看着吧,绝对不会错。 郑婉回到房间,心乱如麻地坐在床沿发呆。 汪文周去上班了,出租屋里就剩她一个人。 怀孕?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她和汪文周在一起后,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措施。 她也跟汪文周说过,让他去买计生用品。 可是汪文周总是推说那东西太贵,成本太高,就没买过。 怀孕?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坐立不安。 郑婉像是幡然醒悟,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跟汪文周同居。 她才十八岁,就要生孩子?上一世的她都没这么早生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还没结婚。她还没结婚就怀孕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她。 郑婉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好在反胃呕吐的事,只在早上出现了那么一会儿,后面她就没再干呕了。 察觉这个现象后,郑婉便在心里祈祷自己只是胃不舒服,不是怀孕了。 可老天似乎并未听见她的祈祷,干呕在第二天早上再次发生了。 她不敢再去公共的洗水池那边,只敢在自己房间里对着一个盆干呕,因为早上没吃,呕了半天也只呕出一些酸水。 郑婉再次坐立不安起来,她感觉她要是再这么干呕下去,那她十有八九就是怀孕了。 这个年代要想买个后世那种验孕棒怕是不容易,就算能买到她身上也没钱。 那要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就只有去医院了。但她这种未婚的人,肯定不能去挂医院的妇产科啊。 第三天的时候,她去公共卫生间上厕所,她发现自己对气味极其敏感,一闻到厕所的味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干呕。 她趴在洗手池上,对着池子呕出酸水。 那位大姐像是一听到郑婉呕吐的声音,就突然闪现似的,出现在她身边。 “你肯定就是怀孕了,”大姐站在门口,一脸笃定道,“你看你都干呕多少天了,还非不承认。” 郑婉刚想扶着墙壁反驳大姐的话,奈何,她刚一起身就闻到那股厕所味,然后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丫头,你还没结婚吧?”大姐说,“我看你跟你对象都住一起了。” “大妈劝你一句,趁还没显怀,赶紧跟你对象结婚吧,”大姐忽然好言相劝道,“不然等你显怀了,世人可是要戳着你脊梁骨骂你不知廉耻的。” 郑婉扶着墙壁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大姐,没说话。 她捂着口鼻,出了卫生间。 经过这么几天,她也基本确定她就是怀孕了。 好在,有一点她是确认的,汪文周爱她,那么怀孕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 或许,都不用她提,只要她告诉他怀孕的事,他就会心花怒放地先跟她求婚。 上一世,谭林是爱她的。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谭林,谭林那高兴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一些。 汪文周也爱她,所以他的反应,应该会跟谭林差不多吧,高兴得手足无措,然后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郑婉坐在床沿畅想着她将怀孕的消息告诉汪文周的画面。 刚下班的汪文周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当爹的消息,他还在脑海中思索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甩掉郑婉。 最好是能找个郑婉的错处,这样她就不会再纠缠他了,汪文周想。 汪文周一回到家,郑婉就很热情地帮他捏肩捶腿。 汪文周指了指买过来的菜,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累,赶紧做饭去吧,我饿了。” 郑婉瞅了一眼桌上的菜,笑着说:“烧饭不着急,我有件喜事告诉你。” 汪文周揉了揉眼角,随口问:“你还能有什么喜事告诉我?” 原本郑婉是准备直接告诉汪文周她怀孕了的,但看他这个样子,她忽然又决定绕个弯子。 “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之前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是口口声声跟我说要对我负责的,”郑婉娇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 闻言,汪文周一顿。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汪文周不自在道。 他像是想起什么,问:“你要告诉我的喜事就是这个?” “不是,”郑婉并未察觉汪文周脸上的异样,脸上依旧挂着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汪文周还是不回答,甚至脸上出现了不耐烦:“有事说事,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郑婉像是意识到什么,收敛了脸上的笑。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她咬着唇问。 汪文周没说话。 他的沉默像是给了郑婉另一种回答。 她眼睛忍不住红了:“我要是怀孕了呢,你还不想娶我?” 汪文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你的孩子。”郑婉红着眼睛看向他,一字一顿道。 “怀孕了?怎么可能?” 其实汪文周也知道这事极有可能是真的,他跟郑婉在一起这么久,就没做过什么防御措施。 他这么说,只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把人肚子搞大了,可就不是一般的问题了。 “怎么能搞怀孕呢?”汪文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抓完头发后,他又抬头质问郑婉:“你怎么就不知道吃点不怀孩子的药?” “我没钱,你有给过我钱买药吗?”郑婉说,就算有她也不会去吃的,那药很伤身体,吃着吃着很有可能就一辈子不孕不育了。 汪文周又狂抓了几下头发:“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刚刚我已经跟你说了,娶我,我把孩子生下来。”郑婉红着眼,但语气却格外的冷静,至少比汪文周冷静多了。 听到这话,汪文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跳起来:“你想什么呢?我不会娶你。” “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玩玩,我为什么要娶你,我不会娶你!”汪文周语气肯定中带着点歇斯底里道。 郑婉看着汪文周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终于,蓄在眼眶的泪水滑落下来。 怎么会?他一开始不是很爱她的吗?他不是承诺会对她一辈子好,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被汪文周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郑婉像是醒悟过来。 怎么会这样?郑婉不敢相信,她是活过一世的人,怎么还能把人生过成这样? “那你说孩子怎么办?”她忍住没哭出声,可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往流。 “打掉。”汪文周斩钉截铁的说出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的郑婉像是被汪文周的薄情与狠心气笑了,又像是被自己的愚蠢给气笑了。 “打掉?去哪里打?去医院打吗?”郑婉哭着笑着问,“我一个未婚的女孩,去医院打孩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医院不行,那就去黑诊所。”汪文周道。 如果她现在还是十八岁的郑婉,可能不知道打孩子的痛苦与后遗症。但她是活过一世的郑婉,上一世她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太多这种,去黑诊所流产丢命的事了,或是在黑诊所流过一次后,就再也怀不上。 她不会去医院打孩子,更不会去黑诊所。 “汪文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铁了心不娶我是吧?”郑婉问。 “对,”汪文周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刚刚也跟你明说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玩玩。” “好啊,”郑婉点点头,“既然你这样,那我就去电器厂举报你,我要让你被电器厂开除。” 郑婉一副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汪文周一脸震惊地看向她,威胁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郑婉毫不示弱。 她也真是被汪文周给逼急了。 下一刻,汪文周扬起巴掌,“啪”的一声在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郑婉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哗啦啦地往外冒,她咬牙切齿道:“汪文周你打,你最好是把我打死,不然我只要还剩一口气,我都会爬到电器厂举报你。” 汪文周看出郑婉这是抱着必死的心,在跟他斗,他怂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丢掉电器厂的铁饭碗。 转眼,汪文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拉着郑婉的衣服祈求郑婉放过他。 “郑婉,我求求你,你别去电器厂举报我,你放过我好不好。” “当初你骗我,让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放过我?”郑婉冷着声音反问。 汪文周见自己都下跪了,郑婉还不松口,气得忍不住怼道:“当初是我单方面骗你吗?你不也是心甘情愿?” 郑婉咬着唇仇恨地盯着他,她恨,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明明知道汪文周是个玩弄女性的渣男,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总觉得汪文周对她也许是不一样的。觉得汪文周即使对别的女人是花心,但可能对自己就是真心的呢。 她真是太蠢了,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就改变。 见郑婉不说话,汪文周又怕她翻脸立马去举报他,于是他又软着声音认错:“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欺骗你。” “郑婉,你要我认错,我认错,你别去电器厂举报我好不好?”汪文周继续祈求道,“除了娶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听到这句“除了娶你”,郑婉笑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7节 汪文周到底是有多嫌弃她,多看不上她,哪怕是把他逼到这个份上,他都不愿意娶她。 也好,她也醒悟了,看清了汪文周的真面目,就算现在他想娶她,她都不愿意嫁了。 “把你的存折拿出来。”郑婉说。 “你要我存折干嘛?”汪文周猛地站起身,一脸防备道。 郑婉:“要工作还是要存折,你自己选。” “好好好,”汪文周气得点头,“转头去柜子里找出了存折。” 虽然不情愿不舍得,但还是乖乖将存折递给郑婉。 郑婉要他存折绝不是只看看那么简单,她肯定是想要他存折里的钱,汪文周想。 果然,下一秒,郑婉将存折递还给他,说:“存折里的七百块钱,明天取出来,我要全部。” 之前,汪文周跟她说,他兜里掏不出一百元,但他存折里却还是存了几百元的。 “什么?”汪文周一听,又是惊得跳起来,“你要七百?” “不给,我一分都不会给。”汪文周气势汹汹道。 “要工作还是要七百,你自己选。”相比汪文周的气势汹汹,郑婉的语气就显得平静很多。 其实,此时此刻的郑婉更透着一股平静的疯感。 汪文周瞬间怂了:“好,我明天取给你。” 他收起存折,转念想到什么,一脸卑微地祈求道:“能不能给我留一百。” 郑婉不容置喙道:“七百,一分都不能少。少了一分,我就去电器厂举报你。” “行啊你郑婉,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汪文周气得咬着牙说。 “你刚刚不是打掉孩子吗?你给我留活路了吗?”郑婉面无表情道,“既然你都不给我留活路,我为什么要给你留活路?” 隔天,郑婉收到汪文周取来的七百块钱,拎着提前收拾好的包袱就准备走,汪文周却出声叫住了她。 “收了钱,你不会再去电器厂举报我吧?”汪文周不太确定道。 “不会。”郑婉回答。 “孩子你会打掉的吧?”汪文周继续不确定地问道。 “这样的孽种,我留着干嘛?”郑婉平静地反问。 听到郑婉的回答,汪文周总算是满意地点头,然后放郑婉离开。 郑婉走下楼,转身抬头看了眼这个她生活了几个月的筒子楼,顿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还好身上还揣着七百块钱,人只要有了钱就有了底气。 孩子肯定是要打掉的,既然准备打掉就要趁月份还小早点打掉。 但在打孩子之前,她先要找个住的地方。 郑婉站在大街上,茫然地看着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觉得很累,很想找个人依靠。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孟家,找自己的亲妈李梅。 罗成才第一天晚归,黄秋娥看在他昨天爽快地答应给钱的份上没有过问。 罗成才晚上十点多回家的时候,黄秋娥只说了句:“回来了?” 他心虚地点头,“嗯”了一声,没敢多说一句话。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黄秋娥忍不了了,质问罗成才:“你这是又开始了?” 罗成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并还答应明天就把那一百块钱取给她。 看在一百块钱的份上,黄秋娥将已经到嘴边骂人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等到第四天,黄秋娥并没有等来那一百块钱,罗成才照旧一下班人就跑没影了。 明天她就要去娘家喝表弟的喜酒了,但是钱还没拿到手。 黄秋娥想想觉得不能等罗成才取钱了,她转头进房间,打开衣柜,开始翻找罗成才藏起来的存折。 反正存折密码她知道,明天一早她就去信用社取钱。 很快,黄秋娥便在一堆衣服里找出了存折。 她笑着打开存折一看,傻眼了。 存折里的两千多块钱,一分也没有了。 于是,罗丽萍一进门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黄秋娥手举着存折嚎叫着去找隔壁房间的何春花和罗根平。 黄秋娥大叫一声,骂道:“这个天杀的罗成才,钱没了,钱全没了。” 存折一直是罗成才自己管着的,这里头的钱没了,那只有一个答案,罗成才把存折里的钱取完了。 至于钱到底花没花光,黄秋娥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两千多块钱,罗成才是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很快,黄秋娥便联想到这段时间罗成才的晚归,她觉得这不见的两千多块钱肯定跟罗成才晚归有直接关系。 正准备睡觉的何春花和罗根平被黄秋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何春花连忙拉亮电灯,坐起身就问:“这是干啥呢,这大晚上的,嚎什么嚎啊?” 和他们睡一起的罗宝生也给吓醒了。 黄秋娥直接将手上的存折丢到两位老人面前:“还问我嚎什么?你们怎么不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存折里的两千多块钱全没了。” 罗根平连忙捡起存折一看,钱还真取光了,看取钱的时间,是分批次取的,早在十来天前就取完了。 一旁的何春花也连忙凑上前查看,钱还真没了。 “两千多块呢,这么多钱,成才是取去干嘛去了?”何春花吓得面色惨白地问。 “你怎么就知道是成才把钱取走了?”都到这个份上了,罗根平还想着帮自己儿子说话。 “屋里总共就这几个人,不是成才取的,不是我取的,难道是进了贼?”黄秋娥不给情面地怼道。 这时,两个老人竟然一齐看向站在门口看热闹的罗丽萍。 罗丽萍被两人的视线给气笑了:“你们看我干嘛?我都不知道我哥存折藏哪里,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存折的密码啊。” 罗根平何春花两人觉得罗丽萍说得有道理,这才收回了视线。 于是乎,问题又回到了罗成才身上,他们的宝贝儿子把钱取了干啥去了呢? 罗丽萍倚在门框上笑笑不说话。 想着想着,何春花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去衣柜翻找罗根平的存折。 何春花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 她一脸焦急道:“他爹,你存折呢,怎么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罗根平皱着眉走过去,也开始翻衣柜里的衣服。 两人都快把衣柜给翻个底朝天了,就是没见存折。 罗根平的存折好像还真不见了。 “存折呢?存折呢?”罗根平大着嗓门问道,心里明显是慌了。 存折哪儿去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存折里有六千多块钱呢,是我给宝生存的老婆本啊。”何春花拍着衣柜门开始嚎。 “这里头是我这么多年的工资啊,一分钱一分钱攒起来的。”罗根平也是一脸痛心地说道。 一个两个都挺有钱的,一个存折两千多,一个存折六千多,就她傻乎乎地把自己挣的钱都交给家里。 罗宝生才八岁,罗根平和何春花就开始给他存老婆本了?敢情他们的工资好好存着,用她每个月交的钱供家里,结果吃肉还背着她?罗丽萍想想都觉得可笑。 罗家一家人嚎得最欢的时候,罪魁祸首罗成才回来了。 何春花一看见进门的罗成才,就赶紧像个炮弹似的冲过去,一把揪住罗成才的衣服,从他衣服里翻出了存折。 在翻出存折的第一时间,何春花连忙打开存折查看,一看见上面的数字,何春花感觉天塌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春花坐在地上边哭边嚎:“我的儿啊,六千块钱啊,你花哪里去了?” 罗根平见状也是踉踉跄跄地快步走过来,然后不死心地拿起地上的存折查看。一看完,罗根平也是面色惨白地坐在了椅子上。 两千多加六千多,小一万块钱,罗成才不到一个月就输光了。他赌得是有多大? 罗成才知道事情发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早在今晚把钱输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开始他是为了赚回一百块钱,偷的他爸的存折。 结果第一天他非但没有赢回一百块,还输了五百,钱输得越多,他越害怕,越想翻盘,到后面他为了翻盘越赌越大,等对方说他身上没钱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 就这四天的时间,他把他爸存折里的六千多块全输光了。 因为没钱押注,他被赶了出来。 他手上捏着一分钱也没了的存折,夜里的阵阵凉风吹在他的脸上。那时候天刚黑,但他不敢回家,他饥肠辘辘地在外面溜达了两三个时间,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家的方向走。 等罗根平坐在椅子上缓过来,他转身去了厨房,然后手上拿着火钳走出来。 火钳是铁制的,平时用来夹煤炭或拨弄灶里的柴火。 罗根平举起火钳,就要往罗成才身上砸。 罗成才看着父亲手上举起的火钳,腿吓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爸,我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哭出了声。 罗根平正在气头上,面对儿子的认错并不领情,铁制的火钳还是落在了罗成才的背上,只不过罗根平也怕打坏儿子收了一点力道。 原本坐在地上的何春花见状,连忙起身,哭着用身体护住了罗成才。 何春花一边用拳头捶在罗成才身上,一边哭着问:“儿啊,你跟娘讲,你这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罗成才躬着背,涕泗横流地解释:“妈,我拿去赌了。” 罗家一家人现在忙着折腾罗成才赌博的事,压根没人管罗丽萍,罗丽萍也落得清闲,好好摆摊赚钱。 眼看着再有几天就到月底了,罗丽萍开始盘算着租房子的事。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8节 月底就是往家里交钱的日子,她要是不交或者没交够,罗家一家人肯定跟她没完。 到时候吵起来估计就是她被扫地出门,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早做打算,提前找好房子,到时候痛快地和他们大吵一架,就提包跑出来。 孟箬看着存折里的两千块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是月初跟罗丽萍合作摆摊的,现在临近月底,加上月中发的工资,存折上已经有两千多块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孟箬就在想要不要把这两千块钱取出来,先还一部分。 今天罗丽萍没来这边吃饭,她上楼和孟箬分完今天的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说是和房东约好了看房子。 孟箬吃得差不多正打算收碗的时候,游彻忽然叫住了她。 “等下,有个东西要交给你。”游彻说。 孟箬纳闷地抬头看他,然后就看着他从包里拿出一沓牛皮纸包着的东西。 厚厚一沓,长方形。 孟箬正在思索这是什么的时候,游彻将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到了她手上。 “打开看看。”游彻有些不好意思道。 孟箬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打开,然后她惊得瞪大了双眼。 牛皮纸里包着的是钱,厚厚一沓的钱,孟箬粗粗看了一眼,估摸这得有好几千块。 “这是什么?”孟箬手上拿着钱,笑着问。 “钱。”游彻耿直地回答。 孟箬忍俊不禁:“我当然知道这是钱,我是问你这是哪来的钱?” “工资。”游彻如实回答。 “预支的两个月的工资。”他补充道。 两个月的工资,那就是四千块,孟箬心想。 “给我的?”孟箬问。 游彻点头:“你不是借了你爸三千块钱急着还嘛,先拿这个钱还吧。” 看来他知道这一个月她起早贪黑的做卤味,是为了快点还钱,孟箬忽然感觉心里一暖,有种自己的事被人记在心里的温暖。 这种感觉以前就一个人给过她,她在另一个世界的妈妈。很多时候她随口说的一句话,她妈妈都会记在心里。 比如她坐在店里,看见外面推着小车卖冰糖葫芦的,她会嘴馋地念叨一句:“好久都没吃冰糖葫芦了。” 她之所以这么念叨,并不是当时真的多想吃冰糖葫芦,而是突然想起小时候吃冰糖葫芦的那种快乐,随意感慨一句。 但妈妈会把她随口的念叨记在心里,妈妈会拿着手机,出门叫住卖冰糖葫芦的小摊车,买两串冰糖葫芦,母女俩一人一串,坐在店里吃。 冰糖葫芦其实并没有多好吃,里面的山楂太酸,外面的糖衣又太甜。但她吃着冰糖葫芦还是很开心,觉得自己此刻很幸福,因为她在和妈妈一起吃冰糖葫芦。 那时的孟箬突然意识到,人在品尝美食时感到幸福,很多时候这种幸福感并不单单是食物本身带给你的,而是跟你一起品尝美食的人带给你的。 哇,又能吃到妈妈烧的红烧肉。 哇,又能和妈妈一起吃饭。 这种感觉真好! 每次和妈妈相聚一起吃饭,她都会这么在心里感叹。 孟箬调整了一下情绪,对游彻说道:“你等下,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孟箬跑回房间拿自己的存折,游彻乖乖站在原地等她。 孟箬打开存折,有些小得意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存款。 “两千块。”孟箬笑着说,脸上的笑容明媚又恣意。 “摆摊一个月的收入。” 第51章 还钱 展示完自己一个月取得的成果,孟箬从牛皮纸那取出一千块钱。 “所以我只需要一千块钱就够了。”她笑着说。 既然游彻有心帮她提前还债,她便没有拒绝的道理。 “谢谢你。”孟箬道着谢,一双漂亮的水眸笑得弯起来。 “不用,”游彻坚持道,“你存折里的钱留着就好,也省得再去取了。” “你给我留一千块钱买床就行。” 孟箬听到这个买床,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啊。 孟箬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往令人尴尬的方向发展。 于是,她连忙岔开话题:“看来你们厂的经济状况良好啊,还能预支两个月的工资。” 说完,孟箬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没到月底,电器厂发工资的时间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每个月10号。 所以,游彻不仅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还提前十几天拿到手。 游彻笑着点了点头,并未跟孟箬提起这预支工资的曲折。 他能预支工资成功,很大的原因是他给厂子拉动了销量,并且新品电冰箱在市场上反馈很不错。程书记一高兴,大手一挥,直接给他签了预支工资的条子。 上回,他在厂子门口做售后宣传,效果确实不错。 没过几天,就有一大批人来电器厂,说是要买三厂的电器。 第一波来的人中分为两批,一批是亲眼目睹了游彻在厂子门口做的售后宣传,另一批是来自赵英这边的宣传。 赵英把崭新的电冰箱拉回家,碰到人就大肆宣传电器三厂的售后保障。 “王姐,我跟你说,以后把家电就认准电器三厂。” “为什么?为他们的售后保障啊,三厂的厂长承诺了,只要是在他们那买的家用电器,一年内出问题,直接给你换个新的。” “你不信?你来我屋里瞧瞧,今天刚从三厂拉过来一台崭新的电冰箱,一分钱没花。” 跟邻居展示完自己不要钱的电冰箱,赵英又感慨了起来:“你说,这冰箱要是在一年之内坏了,我是不是又可以拉去电器三厂换台新的了。” “那我以后岂不是年年都可以用新的电冰箱。”赵英笑着开玩笑道。 邻居们一听,还真是,纷纷在心里盘算着,家里缺什么电器,赶紧去三厂买。 因此,自打游彻把电器三厂的售后宣传开后,陆陆续续都有不少人来三厂购买电器,三厂的销售额也是持续走高。 厂子里不少的员工都在讨论,游彻的这次售后宣传搞得好,供销科科长对游彻的态度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反正谁能帮他拉动厂子的销量,他就对谁亲切。 “一天就卖出十几台冰箱和彩电,那岂不是有几万块。” “是啊,没想到这个新厂长,看着挺年轻,干起实事来却是一把好手。” “可不是,之前我还觉得厂长严抓质量和售后,有点矫枉过正了,没想到质量和售后才是救咱们厂子于水火的正道啊。” “是啊是啊,最近来咱们厂子买电器的顾客,起码有八。九成是冲着咱们厂的售后保障来的,反正坏了也不怕,可以换新的。” “而且,自从厂长开始严抓产品质量,咱们厂子收到的投诉都少了很多。” “我感觉照这个趋势下去,咱们厂还清那一百多万的外债也是指日可待。” …… 严正光发现自从售后事件之后,厂内的职工对游彻的评价是越来越好了。大家眼里心里都是游彻这个信任厂长,哪个还记得他这个严副厂长。 每当他听见职工在背后赞不绝口地夸赞游彻的各项举措时,严正光都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些墙头草,懂什么?”严正光气得拍桌子道。 他得好好想个办法搓一搓游彻的锐气才行,不然不光游彻不把他放在眼里,其他科室的科长也会见风使舵渐渐地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严正光还没想好怎么搓游彻的锐气,由游彻牵头研发的新品冰箱上市了。 因为在研发新品冰箱之前,游彻就做过一波市场调查,这次的新品直接踩中了广大用户的需求点,销售火爆。 “我就是想要这种冰箱,冷冻区大的,因为家里需要冷冻的东西太多了。”国营商场内一位大姐如是说。 “是啊,之前的电冰箱保鲜区大,我把肉啊菜啊放冰箱冷鲜区,放不了多久就坏了。冷冻区又太小,一会儿就塞满了。” “可不是嘛,一听到邻居说新出了一种大冷冻区的冰箱,我就赶紧把家里的旧冰箱转卖给亲戚了,跑过来买这款冰箱。” “听我邻居说,只要是电器三厂生产的家用电器还承诺一年的售后保障呢,只要一年内坏了,都能重新换台新的。有这保障,我还怕啥,买,就是买!” …… 游彻带头研发出的新品冰箱一经推出就受到广大群众的喜爱,电器三厂的销售额也是节节攀升,每天厂门外都是一排排着长队过来拉冰箱的大小货车。 游彻见新品销售势头好,赶紧向上头打申请加紧生产。 程书记当然毫不犹豫立即批准,不仅如此他还顺便批了游彻预支工资的申请。 生产车间的职工忙起来了,财务科的同事为了算账,也是天天在办公室加班。 整个电器三厂一改往日的颓丧,立即陷入到了热闹的忙碌之中,全体职工都忙着加班加点赶生产。 大家手上忙着,心里却无比踏实,因为大家知道,忙起来才是厂子向好的象征,只有忙起来了,厂子开始正常运作了,大家才不会丢饭碗。 游彻去车间盯生产的时候,在走道碰到了曹展飞。 自打他去了厂办,不跟曹展飞在一个办公室了,两人碰面的机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曹展飞迎面撞见游彻时,面上也出现几分惊讶。 曹展飞本想像以往那样熟稔地跟游彻勾肩搭背,但一想到游彻现在的厂长身份还是忍住了。 “游厂长好。”曹展飞笑着装模作样地鞠躬问好。 游彻也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拳在他胸膛处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 游彻的这个动作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让曹展飞意识到,他并未因为现在身居高职而改变。 曹展飞笑嘻嘻地凑近:“兄弟,可以啊,看目前这架势,三厂是要在你手上起死回生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69节 游彻心里有数地笑了笑:“是快了。” 只要新品冰箱的生产跟上,抓住了这波销售热度,欠下的一百多万的债务估计很快就能还清了。 届时,他也可以坐稳厂长这个位置了。 曹展飞见游彻这副胸有成竹,也不谦虚的样子,就知道他料得不错。 “这才多久,半年不到,你就提前将咱们厂子扭亏为盈了。”曹展飞由衷地佩服道。 “之前约定的是多久来着?三年,而你只花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任务。” “你是这个。”说着,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想当初你硬要接下这个厂长职位时,我还劝你不要接,觉得‘厂长’就是上头推出来扛雷的,”曹展飞说着笑了,并一脸愧疚道,“是兄弟我把你看扁了,你不像我,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游彻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拍拍曹展飞的肩膀说道:“我当初接下来这个事,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搏的成分很大,所以没什么。” 和曹展飞在走道聊了会儿,游彻就去忙了。 就这几天的时间,游彻发觉很多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尤其是下面几个科室的科长,以前对他是爱答不理,跟他说话也是昂着头用鼻孔看人,现在一碰到他都对他笑脸相迎。 世间多是些墙头草之辈,游彻倒也是见怪不怪,之前他们对他爱答不理的时候,他不在意,如今他们趋炎附势,他自然也不会在意。 跟游彻一样有同样感受的还有杨和平。 杨和平这两天发现,同一条生产线上的职工们对他的态度突然友好了许多,有些个别的甚至都开始巴结他了。 那几个笑眯眯地聊天时,就夸杨和平有福气,有个当厂长的侄子。以后侄子发达了,可不得拉自己大伯一把嘛。 杨和平这才听明白,他们态度突然的转变是因为游彻。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杨和平正好碰见游彻,就把这事跟游彻说了。 游彻没立即表态,只是让杨和平自己看着办就行。 人落魄的时候,谁都恨不得踩你一脚,人发达的时候,是个人都想上赶着巴结企图沾点好处,这也是人之常情。 聊完这事,杨和平又感慨起当初劝阻游彻接下“厂长”一职的事。 “小庆啊,得亏你当初没听我,你当初要是听了我的,哪有现在的大好前途。”杨和平感慨道。 杨和平一起习惯了叫游彻“小庆”,哪怕他改名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改过来,游彻也没纠结过这事,大伯爱叫他什么就叫什么吧。 游彻没说话,走捷径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但机遇也就藏在风险之中,这点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成功与失败的两种打算,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能坦然面对。 见游彻不说话,杨和平便继续道:“你大伯我活了大半辈子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所以我眼皮子浅,看得没你们年轻人远。” “但大伯当初劝你,并不是不想让你过得更好,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为你好。”杨和平语气诚恳道。 游彻连忙接话:“大伯,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么多年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杨和平点点头:“你不怪我就好。” 游彻笑:“大伯,我怎么会怪你呢。” 大概是现在的游彻身居高位,让杨和平突然产生了距离。 意识到这点的游彻,连忙握起杨和平的手,语气真挚道:“大伯,不管我将来成为谁,有一点是不会变的,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大伯,我永远是你的侄子。” 杨和平感动地抹起了眼泪:“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 最后半句的“娘去得早,爹不疼”,杨和平忍住没说出口。 最终孟箬还是坚持只拿游彻的一千块钱。孟箬是觉得房子写的她的名,没道理让游彻出那么多钱。在她不提帮忙的前提下,游彻能主动帮她,她已经很感动了。 孟箬坚持只要一千,游彻也就没再说什么。 翌日一早,孟箬就去了趟信用社,取出了两千一百块钱,她决定晚上吃完饭就骑着自行车去孟家还钱。 她一回到生产车间,就听到车间里的几个同事在热络地聊着电冰箱的事。 “你们知道电器厂新出的大容量冷冻冰箱吧,货好难抢的。”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连忙接话道:“知道知道,我家里刚买了一台。” 那人一听满脸惊讶:“你怎么买到的,我让我婆婆一大早去百货商店排队,都没买到。” 另一人一脸得意:“我有个亲戚就在百货商店上班,我送了点礼,让他给我留了一台。” “我家就缺一台这样的冰箱,我妈喜欢囤肉,遇上价格好的时候,总是一次买好几斤,以前家里的冰箱很容易就塞满了。有时候我妈回趟老家,还总带几只老家的鸡回来,都是杀好的,也得放冰箱,不然容易坏。” “买了这个冰箱后,家里的鸡和肉就不用担心坏了,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简直不要太方便。”大姐一脸得意地说道。 另一位大姐再次向她投出艳羡的目光:“听百货商店的人说,这款冰箱后面还会再上货的,玲姐,你能不能帮忙牵个线,让你家亲戚到时也给我留一台。” 大姐昂起下巴神气十足地说:“行吧,我到时候跟我那亲戚说说。” 得亏一号车间没人知道她爱人就是电器三厂的厂长,不然她一定会被他们烦死。这个也托她走关系,搞台电冰箱,那个也找她搞台电冰箱。 说起来,整个食品厂知道她嫁人的也就那几个,宋燕算一个,当初牵线做媒的王翠凤也算一个。 但他们都只知道杨庆,不知道游彻,既不知道游彻改名,也不知道他当上了厂长。 孟箬站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议论,心里顿时对她们口中的“电冰箱”起了兴趣。 他们这些职工,虽然工资不高,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但他们一没房贷二没车贷,因此除去日常开销,大部分工资都能存下来。 尤其是双职工家庭,家里就一个小孩的,几千块钱还是能拿出来的,所以买个电冰箱、彩电都不算什么。 九零年代,物质虽不像八零七零那般匮乏,但电冰箱、彩电、洗衣机这种电器,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哪家要是买个电冰箱、彩电,那照样被街坊邻里羡慕,谁不想活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所以就算是贵,只要存折里有钱,咬咬牙也是要拼个一两台电器的。 再说,这年头,房子单位分配,车子买不起,能花钱的大件也就这些电器了。这就跟七零年代的“三转一响”一样。 她们说的大容量冷冻冰箱,应该就是游彻昨天跟她说的三厂销量不错的新品冰箱,他们书记也正是因为新品电冰箱销路不错,才肯签下游彻预支工资的批条。 这些事昨天游彻只跟她说了个大概,关于新品电冰箱为什么受欢迎,这些细节她并不清楚。 如今听到同车间的同事讨论,她才知道游彻牵头研发出的新品冰箱,是在以前冰箱的基础上,加大了冷冻区的空间。 这点倒是挺符合国人的使用习惯,以前她家里的冰箱,冷冻区永远被她妈塞得满满当当,什么过年的腊肠腊肉,以及各种鱼啊肉啊,而保鲜区基本都被她用来放饮料和牛奶,总是空空荡荡。 要是哪天周末有时间,她也去百货商店看看,亲眼见识见识这款深受大众喜爱的电冰箱。 傍晚,罗丽萍摆完摊回来,就钻进厨房跟孟箬分今天摆摊的收入,又是一百多块入账。 孟箬在烧菜,罗丽萍就在旁边陪她聊天。 很自然地,罗丽萍说起了昨天看的房子。 一听她提及看房子的事,孟箬才想起来,昨天她就想问来着,但是昨天罗丽萍走得匆忙,就没来得及问。 “你是打算租房子吗?”孟箬问。 罗丽萍点头:“对,搬出来。” 于是,罗丽萍便将近期家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告诉了孟箬。 “孟姐姐,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回家发现我的床被人翻了,不仅如此,我装衣服的木箱子也被翻了。”罗丽萍一脸气愤地说道。 不等孟箬回答,罗丽萍继续道:“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翻的,反正不是我妈就是我大嫂。” “我也知道他们想翻什么,肯定是想翻我的存折,看看我存折里有多少钱,我哥赌博把家底全输光了,他们就开始觊觎我身上的辛苦钱。” 罗丽萍面上显出几分小得意:“还好我的存折一直随身带着,钱也都在我身上,他们一分钱也没找到,我才没那么傻,把钱和存折放在狼窝里。” 罗丽萍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床铺枕头有被翻过的痕迹,又连忙去看放在床尾的衣服箱子,衣服箱子同样被人翻过。 她扫了眼坐在客厅的何春花和黄秋娥,两人装作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似的,反正他们啥也没找到,罗丽萍索性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还照常去卫生间洗漱,洗完就准备拉帘子睡觉。 何春花见她这副样子,立马坐不住了。 何春花一改往日凶神恶煞的面目,笑眯眯地罗丽萍说:“丫头丫头,别慌睡,妈有事跟你说。” 罗丽萍在心里吐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还是坐起身,装模作样地听何春花说话。 “妈,什么事?你说。”她倒要看看何春花想跟她耍什么花招。 或者说黄秋娥和何春花想跟她耍什么花招,这事没黄秋娥的份儿,她是不信的。 “丫头,”何春花长叹一口气,同样装模作样地开始吐苦水,“你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妈,你是说哥赌博把家底全输光的事吗?”罗丽萍故意大声问道。 同时,目光斜去黄秋娥那边,看她的表情。 黄秋娥闻言,气得脸都绿了。 何春花听到这话,也有些不高兴,她儿子虽然犯了错,但罗成才好歹是罗丽萍的大哥,这天底下哪有妹妹下大哥面子的道理。 但不高兴归不高兴,何春花却忍着没发,因为她现在还有事求她。 要说这事还是黄秋娥出的主意。 等他们一家人从罗成才输光家底的噩耗中缓过劲儿来时,他们很快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家里没钱了,发工资还要再等大半个月,这半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 家里一众人掏出身上仅剩的毛票,凑在一起也就五六块钱。 罗根平看着桌上加起来才五六块的毛票,发愁地抽起了旱烟。 罗根平皱着眉头问何春花:“你身上怎么也没有钱?上个月底丽萍那丫头不才给你七十多吗?” 何春花解释:“丫头是给了我七十多不错,我一般都是三十存存折,剩下四十多花得就剩这四块五了。” 罗根平一听,气得鼓着眼骂道:“败家娘们,一个月你要花四十多?” 男人一骂,何春花心里也不平。吃肉的时候一个个筷子下得比谁都快,现在算起钱来了,又说她败家。 “自从丫头摆摊以来,咱家一个星期要吃两回肉,这一个月算下来,光肉钱就要二十来块,再加上其他柴米油盐的钱,还有宝生买零嘴的零花钱,一个月可不要四十多块吗?”何春花解释。 何春花提起吃肉和罗宝生的零花,罗根平顿时就闭了嘴。 “这不马上又快月底了吗?丫头一交钱,日子不就能过了?”罗根平道。 “是,可是现在到月底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呢。”何春花说。 五六天花五六块,日子可就紧巴了。 其实要是省着花,五六块钱别说五六天了,就是贫穷的家庭,半个月也才花个五六块。 但日子就是这样,要想从贫到富容易,从富到贫却不容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0节 这时,黄秋娥出了个主意:“妈,要不你晚上跟丽萍商量一下,让她提前给。” “如果丽萍手头松,再问她能不能多交点,交个一百块,毕竟咱家现在不是有困难嘛。”黄秋娥笑着补充道。 何春花一想也是,现在家里困难,她做女儿的贴补家里不是应该的? “等她晚上回来我就跟她说。”何春花道。 这事结束,黄秋娥突然想起上回罗丽萍为了那一盘子红烧肉跟家里大吵一架的情形,便连忙走到何春花跟前,小声交代道:“妈,最近丽萍的脾气有点冲,你晚上跟丽萍说起钱的事,可得好好说,别把丽萍妹子给弄急眼了。” 黄秋娥这么一提醒,何春花又想起罗丽萍上回为了一盘子肉跟全家急眼的事,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是她娘老子,我要她提前几天给钱,她敢跟我说声不?”何春花鼓着眼睛放狠话。 黄秋娥无奈地闭了闭眼,她就怕她婆婆这样,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 现在家里就五六块钱,要是何春花真把罗丽萍给惹毛了,罗丽萍气得一分钱不给,他们这大半个月还怎么熬啊。 于是,黄秋娥又好言相劝,劝了好久才把何春花给扭过劲儿来。 劝完何春花,黄秋娥又盯上了罗丽萍的床铺,然后一声不吭地翻起了她的床铺和箱子。 如果她能直接翻出存折,虽然里面的钱不知道密码取不出来,但至少知道罗丽萍身上到底有多少,她再跟何春花一起盘算着要多少合适。 何春花见媳妇翻自己女儿的床铺,非但不阻止还帮着一起找。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啥也没翻到。 “是啊,”何春花睨了罗丽萍一眼说,“你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原本月底要交给家里的钱能不能现在就给我?” 罗丽萍在心里一笑,她就知道何春花找她准没好事,原来是想让她早点拿钱。 “之前不都是月底给吗?”她也没直接拒绝,而是反问一句。 何春花再次笑眯眯道:“这不是家里一分钱都没了,都快没米下锅了嘛,不然妈也不会让你提前给。” 罗丽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妈,不是我不肯给,是这个月我的生意也不好做,之前我也跟你说过,有个大婶也摆摊卖卤味,我好多生意都被她抢走了。” 这事罗丽萍确实跟她说过,当时她听完就不痛不痒地骂了那个大婶几句,转头就忘了,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妈你既然都跟我开口了,我也没有不给的道理,”罗丽萍话锋一转道,“这样,我回头好好算算,看能不能凑出来。” 罗丽萍嘴上是答应,但她心里却没有一点要给的意思。反正她主打就一个拖,能拖几天算几天,等拖到她找到房子了就跑。 何春花一听罗丽萍答应了,脸上霎时笑开了花。 何春花难得地抓起了女儿的手,笑盈盈道:“这才是妈的好女儿嘛。” 罗丽萍干笑两声抽回手,这么多年,对她凶惯了的何春花突然间对她笑脸相迎,还让她怪不习惯的。 自打那天之后,罗丽萍就开始抓紧找房子,因为她知道罗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提前做好准备。 孟箬听完罗丽萍的事,霎时也上心起来,说:“回头我也帮你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如果能找你找个附近的房子最好,你晚上吃完饭回家也方便。”孟箬道。 罗丽萍笑着道谢:“那就谢谢孟姐姐了。” 晚上吃完饭,孟箬将取出的三千一百块钱用信纸包好,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孟家。 孟箬站在门口敲门,来开门的是李梅,李梅一看是孟箬,就喜笑颜开。 “小箬啊,是来还一百块钱的利钱的吧。”李梅生怕孟箬不是来还利钱的,故意提醒道。 算起来,孟箬借孟军的三千块,今天刚好满一个月。 孟箬没回她,转头扫了一眼房间,问:“我爸呢?” “你爸刚吃完饭,出去遛弯了,”李梅笑着答,“就一百块钱利钱,你给我就好啦,用不着亲自给你爸,回头我跟你爸说一声就是啦。” 孟箬还是没接她的话,坚持道:“李阿姨,还是麻烦你把我爸找回来吧。” 李梅不高兴了:“就一百块钱,你还怕我会昧下不成?” 孟箬没什么表情道:“李阿姨,我不光是来还一百块钱利钱的,我是来还三千块本金加一百块钱利钱的。” “所以我爸最好是在场,我还要回收我当初写下的借据呢。” 李梅一听愣了,三千一百块钱,一个月,说还就还? “本金加利息?三千一百块钱?”李梅像是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 “对。”孟箬点头,却一点没有要掏出怀里的钱给李梅查看的意思。 说实话,她还是不太相信。三千一百块钱,很多人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钱,孟箬一个月就能还了?除非她当初借的钱没花出去,当初她好像说是借钱买乡下的房子来着。 可是,她没花出去,干嘛不早点还,还要等一个月再还,这样不就多掏一百块利钱么。 李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还是起身,走向坐在地上玩的孟继业。 她对孟继业说:“儿子,你快去旁边陈叔叔家,把你爸爸叫过来,你就跟爸爸说姐姐来还钱了。” 坐在地上玩弹珠的孟继业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不去,你干嘛不自己去,我才不去。” 李梅拿自己的宝贝儿子没办法,只能用金钱利诱。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哄着他道:“你要是把爸爸叫过来,这两毛钱就是你的了。” 孟继业抬头盯着李梅手上的两毛钱,有点心动,但又不是很心动,因为平时他妈妈给他零花钱的时候也都是一毛两毛的给,还不用他出去跑腿。 孟继业眼珠一转,讨价还价道:“我要五毛。” “你——”李梅气结,但也拿孟继业没办法。 “行行行,五毛,赶紧去把你爸叫过来。”李梅不耐烦道。 “你说的啊,五毛,我要是把爸爸叫过来了,你不给我钱,我就躺地上哭。”孟继业昂起头威胁道。 李梅被儿子的威胁给气笑了,拍拍他的脑袋说:“你个小精灵鬼,还算计起你妈来了,你爸来了立马给你五毛行了吧。” 孟继业这才拍拍屁股上的土,屁颠屁颠地跑出了门。跑一趟,换五毛钱,他觉得还挺划算的。 李梅让孟继业去叫孟军,当然有自己的道理,她想留下来好好打听打听,孟箬这钱是怎么来的。 孟继业走后,李梅客气地孟箬倒了一杯水。 李梅倒完水,就开始打听:“小箬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还钱啊?” 孟箬反问一句:“我还钱快还不好啊?” 李梅在心里说,当然不好,还得快,利钱不就没了。 她面上笑了笑,说:“那倒不是,阿姨就是好奇你这钱咋来得这么快。” 孟箬装聋作哑的“啊”了一声。 孟箬故意不接茬,李梅气得牙痒痒,却也只能笑眯眯地换个说法。 “阿姨还以为你要个一年才能还上这个钱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还上了。” 说罢,李梅又试探性地问道:“这钱来路是干净的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孟箬刚想又“啊”一声糊弄过去的时候,孟继业领着孟军回来了,两人的话题自然就这么被打断。 孟继业一进门就跑到李梅面前,朝她伸手:“五毛。” 李梅心想这动作也太快了,她都啥也没打听出来呢。 她从兜里掏出五毛钱,拍到孟继业手上,交代道:“你在旁边玩啊,爸爸妈妈和姐姐谈点大人之间的事。” 孟继业对他们谈论的事才不感兴趣,屁股一扭,继续坐在地上玩弹珠。 “小箬,我听继业说你来还钱,是来给一百块钱的利钱吗?”孟军也这么问,无论是话的内容还是语气,基本和李梅一致。 孟箬摇头,这才从怀里掏出用信纸包好的一沓钱。 李梅连忙去观察钱的厚度,看那厚度确实有几千块钱。 “是本金三千加利钱一百块,总共三千一百块。”孟箬说。 孟军一听也是满脸震惊:“三千一百块?” “我之前借你的钱你没用?”他问出了和李梅一样的问题。 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对夫妻说的话都一样。 孟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既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摆摊的事,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游彻当厂长后的工资数额。 “爸,当初我写下的欠条还在吧?”孟箬问。 “在。”孟军下意识回答。 不知是不是还在震惊孟箬直接将本金和利息一起还了的事,孟军回答完,并没起身去房间拿借条。 “爸,我这里是三千一百块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孟箬又说道,像是在提醒孟军去拿欠条。 可孟箬这话一说完,孟军就不高兴了。 “你这话说的,咱们是父女,有必要搞得跟外人似的吗?还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你要把钱还了,我还能不给你欠条?” 孟箬一脸无辜地看向孟军,没说话。 她在心里冷笑,有的人还真是虚伪呢,借钱的时候要她的利息,要她写借条,还要她按手印,还钱的时候,她说句一手交钱一手交欠条,就不高兴,开始端着父亲的架子甩脸子了。 她就是故意的,反正她和孟军之间也不剩多少父女情了,与其装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还不如像个外人似的自在。 见孟箬一句缓和气氛的话也不说,孟军更气了。 他将一串钥匙拍在桌上,指使李梅道:“去,把欠条给她拿来,就在上锁的那个抽屉里面。” 李梅拿过钥匙,就去了房间。 孟军靠在椅子上,故意将头扭到一边,做出生气的样子不去看孟箬。 孟箬则全程跟个没事人似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很快,李梅就拿来了欠条。 孟箬见到欠条,将信纸包裹着的钱推到孟军面前。 “爸,你点点,三十一张,总共三千一百块钱。” 孟军拿过钱,打开包着的信纸,李梅一瞅还真是张张的百元大钞。 孟军先是开始点,点了两遍,确认是三十一张无误后,又开始一张张地摸,好像生怕收到似的。 最后孟箬实在看不下去了,说:“爸,这钱我是今天刚从银行取的,你放心,不会掺在里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1节 专心摸钱的孟军抬头,刚想说什么。 孟箬又抢先开口:“算了,您还是一张张看吧,钱货交易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当面点清楚,别等过后了再扯也扯不清楚。” 孟箬这话明显带着刺,孟军一听又不高兴了。 “我这是怕你给我吗?我这是怕你不小心收到……”编到最后,孟军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孟军索性不说了,继续摸钱的真假。 三十一张钱,孟军也不嫌累,又摸又看的,弄了快一个小时。 等得孟箬最后都没脾气了。 在孟军确认完最后一张钱的时候,孟箬赶紧说:“爸,钱都没问题吧,借条能给我了吧。” 孟军将钱收好,把李梅手上的借条拿给女儿。 给完借条,孟军还不忘端着长辈的架子批评孟箬几句:“你这孩子怎么现在变得一点人情味儿都没了呢?” 孟箬:??? “对你亲爹,跟对个外人似的。”孟军语气不高兴地补了一句。 好好好,我没人情味儿,你最有人情味儿,我是不是要把你供起来,你才高兴,孟箬在心里吐槽。 孟箬收下借条后,李梅便想借机问孟箬她哪一下子搞来这么多钱。 但孟箬不等她话说出口,就直接站起身,揉了揉坐得有点酸的腰,打着哈欠道:“时间不早了,爸,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不等李梅出口挽留,孟箬转身就走。 “哎——” 李梅这声“哎”还没落地,孟箬已经出了门。 这下,李梅也不高兴了,重复刚刚孟军的话道:“老孟,你说得对,这孩子真是变得一点人情味儿都没了。” 孟军一心想着把钱锁进抽屉里,明天再去信用社存进存折里,没空搭理李梅。 李梅不死心,又凑到孟军身边,一脸好奇地问:“老孟,你说这丫头哪搞来这么多钱?” “你太高看她了,肯定是她跟我借的钱没花出去,”孟军不以为意道,“她一个丫头,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去搞这么多钱?” 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直觉,李梅总觉得事实并不像孟军说的这样,但她一时又不知道去哪里求证。 都怪这个孟箬溜得太快了,她想。 孟箬走出孟家,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昏暗路灯下等她的游彻。 她眼中闪现几分惊喜,游彻这是来接她了? 见到游彻,方才在孟家的那点不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地,她停下脚步,整个身影隐在楼梯口的漆黑之中。 站在路灯下的游彻,好像得就像是她那个世界站在聚光灯下的明星,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在昏黄光影映照下,五官立体深邃。 只可惜手边既没手机也没相机,不然她一定要把面前这一幕记录下来。 和游彻结婚这么久,他那张帅脸天天在她面前晃悠,不知道把她审美的阈值给拔高了多少。 但此时此刻,面前这一幕,简直是帅得可以上杂志封面的程度。 想象一下,极具年代感的破旧路灯,一位身高腿长的帅哥站在路灯下垂眸看向黑夜,像是在等待一位永远也等不到的姑娘。 多么破碎且极具故事感的画面,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 眼前的画面太美,孟箬不忍心破坏,她站在原地足足欣赏了一分钟,才从黑暗中走出。 楼梯口没有灯,算是视野盲区,所以游彻并不知道,孟箬站在那看了他多久。 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孟箬方才的脑补。 等一转头,孟箬出现在视线中,他很自然地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第52章 新床 看见游彻脸上的笑时,孟箬怔了一下,感觉心脏很用力地跳动了两下。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他看她的眼神,好像饱含柔情。 霎时,孟箬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当这个念头冒出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游彻喜欢她?不会吧。 孟箬摇摇头,应该是她多想了,游彻诶,未来的江省首富,应该看不上平平无奇的她吧。 她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缓缓走近,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在家等了一会儿,看你没回来,有点担心你。”游彻直白道。 孟箬被游彻的直球搞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 “这样啊。”她干笑两声,局促地捋了捋头发。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你骑车来了吗?”她问。 游彻点头。 而后,两人并排骑着车往家的方向行去。 街道很安静,路边只偶尔看见零星一两个人。道路两旁,稀稀落落地矗立着几盏路灯,昏黄暗淡的灯光帮他们照亮了归家的方向。 “还钱怎么这么久?”游彻问。 他知道孟箬跟亲爹后妈的关系不近,他们应该不是拉家常搞得这么晚。 说起这事孟箬就忍不住吐槽,一脸无语地将孟军一张张摸钱辨真假的事告诉了游彻。 “三十一张钱,他摸了快一个小时,我都服了。”孟箬无奈道。 “三十一张?你不是借了三千块钱?”游彻捕捉到关键点,问。 孟箬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再隐瞒,将一月一百利息的事告诉了他。 听后,游彻握着车把的手不由紧了紧。 他冷笑一声道:“一月一百的利息,也真收得下去。” 孟箬无所谓地撇撇嘴,脸上没有一点生气或失望的神情。 “我太了解我爸了,我要是不承诺给一月一百的利息,他肯定会找各种理由不肯把钱借给我。” 她对人的期待一向很低,尤其是像孟军这种,那可以说是压根不存在期待,这也算是她为人处世的准则之一吧,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游彻突然刹车,孟箬一愣也跟着停下。 她刚想问怎么了,游彻便一脸郑重又认真道:“我会加倍努力挣钱,以后你要是想借钱就来找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孟箬又是一顿。 随后,她微昂起头,有些不服道:“你别小看我,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娇妻,赚钱我有的是手段。” 游彻会心一笑:“我知道你很厉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除了你自己,我也可以用来依靠。” 孟箬唇角勾起一点很淡的笑:“我明白,谢谢你。” 隔天,孟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孟军去了饭店,孟继业上学去了,李梅则待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 李梅收拾家务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李梅一边喊着一边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李梅看着面前的人一愣。 竟然是她女儿郑婉。 李梅没有让郑婉进屋的意思,整个人挡在门那,皱起眉问:“你这是一直没离开省城?” 郑婉没回答,而是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妈,你让我先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李梅一听她要进屋,抬手撑着门框,直接挡住她。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她不耐烦道。 “妈,求你就让我进去吧,我的话不方便在这里讲。”郑婉坚持。 母女俩还没说几句话,对门的周大姐周琴娟就跟装了什么雷达似的,打开了门。 李梅看见周琴娟,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她怕郑婉不方便说的话是跟她有关的,这要是让周琴娟听到了,这个大嘴巴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她呢。 于是,李梅一侧身,让郑婉进了屋。 郑婉一进屋,就往厨房钻,然后拿起灶台上的油饼就往嘴里塞,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李梅一看她进屋就往厨房钻,连忙跟上喊道:“干嘛?你干嘛?” 然后看见郑婉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塞油饼,又有些心疼。 她开始打量起郑婉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点脏,面容消瘦又憔悴,整个人看起来跟逃荒过来似的。自己的女儿成了这个样子,说一点也不心疼是假的。 心疼完,李梅又想起之前郑婉威胁她的嘴脸,便连忙清醒过来,提醒自己不要心疼这个白眼狼。 郑婉半分钟就吞掉一个油饼,吃完油饼,又拿碗去盛锅里的白粥。 她就着灶台上的咸菜喝粥,喝了整整三大碗,才感觉胃被填满了。 昨天晚上她和汪文周摊牌怀孕的事,结果汪文周翻脸不认人,最终她以举报威胁汪文周让他将所有的存款交给她。 两人因为怀孕的事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等折腾完,郑婉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隔天一拿到汪文周的七百块钱就离开。 这期间,她粒米未进。 她身上有钱,但却不敢随便乱花,反正她也要来孟家找李梅,索性再忍忍饿,等到了孟家再吃。 于是,便有了郑婉方才在厨房狼吞虎咽的一幕。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2节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你现在也吃完,赶紧说吧。”站在一旁的李梅催促道。 郑婉看向李梅,也不管她到底会不会帮自己,直接在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李梅吓了一跳,刚想让她起来,郑婉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衣服。 她哭着说:“妈,你帮帮我吧,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你的。” 一听这话,李梅就知道郑婉这是闯祸了,而且闯的还是大祸。 “你总要先说什么事吧?”李梅边说边想把她拽起来,却没拽动。 郑婉:“妈,我怀孕了。” 闻言,李梅拽着郑婉的手一松,她僵在了原地。 等她缓过神来,便是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看向她:“你还没嫁人呢,你就怀孕,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啊。” 说完,李梅一把把她推开,郑婉坐倒在地。 她指着她,颤抖地问:“谁的孩子?” 见郑婉光流眼泪不说话,李梅气道:“你总不会连是谁的种都不知道吧?” “我怎么不知道,”郑婉哭着道,“他就是知道我怀孕了才不要我的。” 她不想让李梅知道孩子是谁的,就没提及汪文周的名字。她怀了汪文周的孩子,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妈,我想把孩子打了,但我不能去医院,我还没结婚,不想坏了名声,”郑婉跪行到李梅跟前,抓着她说,“妈,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找个可靠的黑诊所?” 她要打孩子,又不敢去医院,就只能去黑诊所。 但她来省城才几个月,人生地不熟的,她总不能自己去打探黑诊所,所以她来找李梅,想看看李梅有没有路子帮她找到靠谱的黑诊所。 李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像是没想到郑婉竟然把之后的事安排得如此清晰又有条理。 她没嫁人,孩子确实不能留,不然她这辈子就毁了。而且正如她说的,也不能去医院引产,不然这事传出去,名声照样毁。 李梅面色也平静下来,说:“你以为我手眼通天呢?还帮你找黑诊所,我怎么找?” “妈,你要是都找不到,我就更找不到了,我是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才来找你的,你帮帮我好不好?”郑婉继续恳求。 “行吧行吧,我帮你打听打听。”李梅终于松口,郑婉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虽然她气她之前的白眼狼,但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上绝路。 李梅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她怕孟军中午会突然回家,便赶紧催促郑婉离开:“中午你孟叔叔会回来,我就不留你吃中饭了。” 郑婉点点头,她现在不敢再得罪李梅,李梅不留她吃中饭,她也不会继续赖着。 “妈,我还想求你一件事。”临走前,郑婉突然又说道。 “什么事?”李梅皱起眉,“有话快说。” “我刚来省城没多久,对这不熟悉,你能不能再帮我找个房子?”郑婉问。 “这回房租我自己出,”郑婉连忙补充道,“房租别太贵就行,我身上也不剩多少钱了。” 李梅叹了一口气,答应道:“回头我帮你找找。” 看出郑婉不想提孩子的父亲,李梅也就没再多问。关键是她就算知道了也没用,郑婉都拿那个男人没办法,她就更没办法了。 之前她给她找的房子停租了,中间这几个月郑婉想必是住在那个男人家,不然她也不会平白无故怀孕。现在她怀孕被男人抛弃赶出来,也就没了住的地方,所以托她帮忙找房子。 郑婉一脸感激:“好,谢谢妈。” 看着郑婉这副样子,李梅又有些心软。她感觉郑婉经历这事后,突然长大了,又有点变回以前那个踏实懂事的郑婉了。 李梅见她转身要走,突然出声叫住她。 郑婉回头。 李梅:“女儿啊,孩子打掉后你打算怎么办呢,是继续留在省城,还是回老家啊?” “妈,不是我想留在省城,是我不能回老家,”郑婉流着泪说道,“当初我一声不吭来省城,为了路费还偷了家里的钱,我现在要是回去会被后妈和爸打死的。” “把我打个半死后,他们还会想法设法尽快把我嫁了,所以,我只能留在省城。” “等我身体恢复,我会找个工作养活自己的,”她说,“妈,你不用担心我留在省城会来烦你,这事过去,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听郑婉这么一说,李梅只感觉心好像被刀剜了一下。郑婉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也没说不让你再来找我。”李梅心情复杂道。 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很复杂,之前郑婉威胁她,寒了她的心,让她对女儿心存怨怼,但现在见女儿落得这个处境,她又忍不住心疼。 “你下次来找我,别让你孟叔叔看到就行,不然他又要不高兴了。”李梅交代道。 “这两天你就随便找个招待所住一下,我尽快帮你找到房子,找到房子后再帮你找黑诊所。”李梅语气温和道,好像她就是个慈母一般。 出了孟家门的郑婉,抬手擦掉眼泪,并收起了脸上悲悲戚戚的神情。 她还是了解她妈的,吃软不吃硬。当初也怪她,跟李梅来硬的,拿事威胁她,搞得李梅气极之下直接和她撕破脸。 当然,她也知道李梅对她的母女情是有限的,对女儿她既舍不得钱也不愿意收留,所以郑婉也只让她帮忙找房子,打听黑诊所,不敢多要求别的。 至少,房子和诊所用不着她自己跑来跑去四处打听,省了不少功夫。 郑婉在招待所住了一晚,隔天下午李梅就帮她找好了房子,还是筒子楼,但不是之前的那栋,环境也比之前找的更好一点,房租也更贵些,一个月要十二块。 李梅来招待所找她的时候,还贴心地给她带了饭。 郑婉又是吃得狼吞虎咽,李梅一边心疼地看着她一边让她慢点吃。 吃完饭,李梅带着郑婉去看房子。郑婉随意看了下就出钱租下了房子,她不想在房子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差不多就行。她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让李梅找到打胎的黑诊所,胎儿的月份越大,打胎后母体受到的伤害也越大。 在筒子楼住在后,郑婉剩下的事就是等李梅的消息。 能打胎的黑诊所不好打听,靠谱的就更难了。郑婉在筒子楼里等了两三天,也没等到李梅的消息。不过这两天李梅倒是隔天就来看她一下,每次都还带了不少吃食。 每次看到李梅带来的吃食,郑婉都在心里暗喜,看来卖惨还是有用的。人总是更容易对弱势群体产生同情之心,更何况她还是李梅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家里的老人常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一家人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打胎之前,她也不打算找活儿干了,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窝在出租屋子里。 白天怕被人看见,她几乎不出门,晚上视线不好的时候,她还会偶尔出去走走,免得在屋子里闷久了给闷坏了。 这天晚上,她吃完李梅给她带来的饭,就想着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出去透透气,她也不走远,就在筒子楼旁边逛逛。 傍晚光线不好,她正好又站在光线更差的拐角处,结果迎面撞到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 郑婉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男子见自己撞到了人,赶忙连胜致歉,并伸手将郑婉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没事吧。”男子饱含歉意道。 郑婉揉了揉撞得有些痛的屁股,皱着眉刚想发作,结果一抬头,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谭林?她上一世的丈夫。 郑婉不确定地仔细看了看面前这张脸,再次确认他就是谭林。 确认他就是谭林的那一刻,郑婉这些天受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泪意更是压也压不住,她再次哭了。 谭林,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如果你早点出现,我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郑婉边哭边在心里说。 谭林见她哭了,面上的神情更是抱歉:“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刚撞痛你了?” 郑婉擦掉眼泪,摇摇头。 “你也住在这附近吗?”郑婉问。 谭林一顿,大概是意外郑婉突然问他的住处,但他还是老实回答:“我就住在这里。” 他指向旁边的筒子楼说道。 郑婉一看,眼中闪过几分惊讶,谭林竟然跟她住在同一栋筒子楼。 郑婉一笑,说:“那好巧,我也住在这里。” “我住2楼,你住几楼?”郑婉又问。 “我住在3楼。”谭林照旧老实回答。 “你刚刚那么着急,是急着回家吗?”郑婉问。 谭林点头。 “这么着急,家里有人等着你啊?”郑婉试探性问。 谭林摇头:“不是,就是饿了,急着回家做饭吃。” 听到这个回答的郑婉噗嗤一笑,谭林还是一点都没变,跟上一世一样是个再老实不过的男人。 “那你回家做饭去吧。”郑婉笑着说。 “我刚刚撞了你,你没事吧?”谭林再次询问道。 郑婉摇摇头:“没事。” 再次确认郑婉没事,谭林这才往家走。 郑婉也往筒子楼走,就跟在谭林后头。 期间,谭林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郑婉冲他一笑,解释道:“我也回家。” 谭林没再说什么,上了三楼。郑婉悄悄跟在他后头,确认他进了哪个房间后,才下楼回自己的屋子。 郑婉坐在床沿,陷入沉思。 上一世,她遇见谭林不是现在,要晚几年。如今,她提前遇见谭林,还这么巧的,两人就住在同一幢筒子楼。这会不会老天爷可怜她,特地派谭林过来救她于水火。 郑婉觉得很有可能,所以她这次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 这一世无论是来省城的时间点,还是饭店的工作,以及对待汪文周的态度,她都没有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结果就是她被赶出孟家,丢掉饭店打杂的工作,以及怀了汪文周的孩子还被他狠心抛弃。 她觉得谭林就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纠正她人生的机会,只要她能顺利嫁给谭林,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 重生后,虽然她很讨厌上一世的生活,平凡普通还劳累。但这一世的每一次改变,她都没有成功,想要更好的工作,李梅不帮她找,想要嫁给游彻,孟箬却先一步嫁给了他。 以至于她现在落得这个境地,被汪文周抛弃不说,还怀了孩子。 上一世的生活虽然普通又劳累,但也总比她现在好,她现在既没工作也没依靠,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打掉。 而她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嫁给谭林。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吧,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3节 郑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个月的经期没来,这也更进一步验证了她怀孕的事实。 想到这,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她可以不用打掉孩子了,相反,她还能利用这个孩子嫁给谭林。 周末一大早,孟箬骑着自行车和游彻一起去了趟丰西村的房子那。她惊奇地发现,原本尘土乱飞的泥巴路,竟然围起来,开始修水泥路了。 不仅如此,原本荒凉的耕地区,竟然有不少地方开始打地基盖房子了。 离她买的房子不远处,就有两三家在打地基。 看来,连丰西村的村民都得知消息,知道这一片政府要开始发展了,都赶着占地方呢。 这才过去多久啊,离她买房才两个月不到,变化就如此之大。 连游彻也惊叹这短短两个月的变化。 其实从七六到一六这四十年,变化是最大的,之前还有人说,国外四百年走过的历程,我们只花四十年就走完了。 因此,在这高速发展的四十年,风险和机遇都是时刻并存的。 十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转头一变,就有可能成为某某行业数一数二的大亨,同样的,十年前鼎鼎大名的大人物,转头也可能宣布破产资产清算。 摩天大厦可以在一夕之间拔地而起,也可能在一夕之间倾覆殆尽。 孟箬瞅了眼自己的红砖房子,觉得这红砖就这么露在外面,实在是太粗糙了,她决定再攒个一两千块钱,找工人把房子里里外外的墙面再刷上一层水泥。 如果再有钱了,就在上面再加盖一层,以后要是拆迁,那每一层可都是算面积的。 从丰西村回来,孟箬就去摆摊点和罗丽萍一起卖卤味。 周末休息街上的人多,再加上她俩一个打包一个收钱干活效率高,卖到下午四五点就卖得差不多了。 两人蹬着小推车到孟箬家楼下,孟箬注意到,他们楼下停着辆卡车,卡车上放着一张木床和一张崭新的弹簧床垫。 孟箬刚下小推车,还没反应过来,楼下的周姐就凑过来,一脸艳羡道:“小孟啊,这是你爱人买的席梦思吗?” 对了,这个弹簧床垫还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席梦思。 “这个东西老稀罕了,睡在上面可软了,我听他们说这一个弹簧床垫就要快一千块呢。”周巧梅说道。 孟箬一脸意料之外:“啊?是游彻买的?” “是的呀,”周巧梅说,“刚刚我还看见他从这个卡车上下来呢,现在估计是找人帮忙搬床垫去了。” 孟箬的视线重新回到卡车上的木床和床垫上,脑海中响起了某天晚上游彻说的话——下个月10号发工资,我去买张新床。 虽然现在还没到下个月10号,但是游彻为了帮她还钱提前预支了工资,游彻预支的工资她只拿了一千块钱,那剩下的三千块钱,他用来买了新床和弹簧床垫? 很快,游彻和另一个陌生男人走过来,再加上卡车司机,三人把木床和弹簧床垫搬上了二楼。 旧床游彻让卡车司机搬走,当木头卖了。 等孟箬跟着上楼,一进屋就看见游彻在用手臂按压弹簧床垫,像是在试试新床的质量。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53章 心甘情愿 游彻看见站在门口的孟箬,很是热情地招呼她。 “要不要过来试试,这个弹簧床垫还是很结实的。” 孟箬:…… 为什么她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孟箬乖乖坐上去试了试,床垫确实很结实。 “床和床垫是一起买的吗?”孟箬随口问道。 “床是找木匠打的,红木的,特别扎实。”游彻说着还用力晃了晃床,展示给她看。 她现在一听到“扎实”“结实”这种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孟箬尬笑了两声,借口溜走:“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晚饭。” 罗丽萍见孟箬去了厨房,她也连忙去帮忙。 “孟姐姐,姐夫可真大方啊,一千块的弹簧床垫,说买就买。”罗丽萍手上洗着菜,感叹道。 聊到床的事,孟箬就有些头疼,她还不知道晚上该怎么应对游彻呢。 她不太想聊这事,就岔开话题道:“你房子找得怎么样了?我托几个同事帮忙看有没有合适的,但估计没这么快。” 罗丽萍一脸轻松:“已经找到了,昨天定下来的,离孟姐姐你这也不远。” 孟箬:“那就好。” “今天早上我已经偷偷搬了点衣服走了,晚上再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直接提包走人。”罗丽萍说道。 她吵都懒得跟他们吵,直接溜走。 晚上罗丽萍一回家,孟箬就开始忐忑起来,她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准备洗漱。 卧室的房门虚掩着,她也没注意,直接推开。 结果,游彻在屋里换衣服,光着上身,下面裤子的皮带也解了一半。 看到这一幕的孟箬惊讶地瞪大双眼,一时都忘记了回避。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忘记回避是被震惊的还是被面前的景惑的,因为游彻的身材真的很好,竟然还有腹肌。 之前她只觉得游彻瘦,没想到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先前两人都保持着男女间该有的距离,哪怕是刚结婚的大热天,他都没在她面前光过身子。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他身材这么好。 见孟箬站在门口,一双水盈盈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游彻连忙眼疾手快地拿起床上的衣服挡住自己的上半身,一副生怕被人看光的羞怯感。 孟箬顿时有种自己是影视剧中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无赖的感觉,她抱歉地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身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你关门。” 游彻望着彻底关上的门,嘴角勾起一点笑。 刚刚她那样子,有点可爱。 游彻撩起遮住上身的衣服,视线盯上自己的腰腹,心想她原来喜欢这个啊。 他套好衣服,走出来。 “你是要进房间拿东西吗?”他问。 孟箬点头:“准备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漱。” 说着,孟箬的视线不由盯向游彻腹肌的位置,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再次致歉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在里面换衣服。” “没事,”游彻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我们好歹是夫妻,看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孟箬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那个,那我先去洗漱了。”她语气尴尬道。 孟箬站在水池前刷牙,脑子里全是刚刚看到的游彻上半身的画面。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个癖好。 以前在另一个世界,看见影视剧里帅哥出浴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得很花痴啊。 难道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电视里的帅哥隔着次元壁,看得见摸不着,但面前的游彻不一样,既看得见也摸得着? 不会吧,她还想摸? 这个念头一冒出,孟箬连忙将这个有点恬不知耻的想法从脑中抹去。 她捧一把凉水洗脸,这个天,刺骨的凉水一浇到脸上,孟箬整个人瞬间清醒,啥想法也没了。 等她洗漱完回到房间,游彻已经躺到床上了。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窝。还是一人盖一床被子。 处于国土东南部的丰州市,一到冬天是又湿又冷,睡觉前那被子冰得跟从冷水里拎出来似的。 但此刻孟箬钻进被窝,脚边却是暖的。 因为游彻提前给她的“暖水瓶”里灌了热水,所谓“暖水瓶”其实是游彻帮她从医院拿来的玻璃输液瓶,灌上热水,就相当于一个自制暖水瓶。 入冬后,游彻总会提前给她灌好热水,放进被窝里,这样她一进被窝,被窝就是暖暖的。 虽然橡胶热水袋也能买到,但是橡胶热水袋放进被子里,被子总会沾上一股难闻的橡胶味,孟箬觉得还不如这个输液瓶好用呢。 孟箬钻进被窝,抬手关掉了灯。 为了方便隔天早起,窗帘没拉严实,还留下了两掌宽的空隙。 今晚的月光好像不错,透过窗帘留下的空隙,洒进房间。 这个年代污染不像后世那么严重,城市里的霓虹灯也不算多,天空澄净,不仅能看见皎洁的月亮,还能看清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孟箬面对的墙壁,整个人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盯着的墙壁,发了一会儿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她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旁边人的动静。 她有些疑惑了。 方才洗漱的时候,她就在想待会儿睡觉该找个什么理由拒绝游彻。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 实在想不出理由,那就直接拒绝吧。 孟箬的思想分出了两个小人,在脑内上演着小剧场。 那要是拒绝不成呢? 拒绝不成,就闭着眼睛享受吧,反正游彻脸好身材更好,她好像也不吃亏。 可是,旁边的人好像并没有动静诶。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4节 不会是弹簧床垫太舒服,他睡着了吧,孟箬又想。 想着想着,她轻手轻脚地转了一个身。 游彻背对着她,她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睡了。不过她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窗外的圆月。今天的月亮好圆,远远看去像是玉轮银盘,月光清柔,洒向大地犹如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孟箬怔怔地盯着窗外的圆月,忍不住小声感叹了一句:“今天的月亮真圆。” 游彻没睡着,听到耳边传来这声感叹时,他正好也盯着月亮看。 “是啊,又圆又好看。”他也小声地附和了一句。 孟箬下意识一顿,不知道是惊讶游彻没睡,还是惊讶他的这句回应。 更让她不知如何招架的是,游彻转过身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还是距离极近的那种四目相对。 孟箬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瞪大了双眼。 游彻背对着月光,孟箬其实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清他眼睛鼻子嘴巴大概在什么位置。 但游彻不一样,银辉似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他看见那双水雾雾的眸子带着几分惊讶的朝他眨巴眨巴眼,然后又眨巴眨巴眼,可爱到他忽地感觉喉间有点干涩。 此时此刻,他很想对她做点什么,压在她身上,或是将这只又呆又萌的小白兔揽入怀中。 但他没有,他忍住了。 他在等,等她的心甘情愿。 游彻发现自己越爱她,心中那股占有她的欲望愈强,但同时,他也越舍不得碰她。 他最后贪恋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想把此刻她的样子刻在脑海。 然后,他快速转身背对着她。 “早点睡吧。”他声音有些喑哑道。 面对他的突然转身,孟箬再次一怔。 下一秒,她便听到他催促她早点睡觉的话。 银辉色月光下,她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片刻,然后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语气中好似透着点失落。 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失落时,孟箬又是一惊。 失落?她在失落什么?她有什么好失落的? 没有没有,她才没有在期待着什么呢。 孟箬又在脑内上演着小剧场。 罗家这几天过得可以说是近乎乞丐的日子。 去市场买个青菜都要挑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子,然后好跟人砍价。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几天因为钱和吃饭的事,罗家老少没少吵架。 就连罗根平和何春花向来舍不得骂的罗宝生这几天都挨了不少骂。 这天晚饭,黄秋娥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面前的水煮青菜和水煮萝卜,气得拍筷子。 “这怎么连滴油也不见,清汤寡水的怎么吃啊。”黄秋娥发牢骚道。 谁能想到一个星期前,他们还是用油和鸡蛋炸馒头片吃的家庭。 这几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以前他们可是一周吃两顿肉,就算不吃肉,烧菜时放的油那也是一点不含糊。 现在呢,天天都是白水煮青菜,白水煮萝卜,搞得她现在看到青菜萝卜都想吐了。 何春花瞪了自家媳妇一眼,恶声恶气道:“能有菜吃就不错了,还在这挑三拣四。” “家里的油在前几天就吃完了,去粮油店打一壶油就要几块,现在哪有钱去打油。” “要不是你嘴巴馋,怂恿我买肉吃,咱家这几天用得着过这样的日子?” 说到这件事,何春花就来气,当初全家凑钱总共也就凑个五六块出来。因为当天晚上她跟女儿罗丽萍谈提前往家里交钱的事,罗丽萍也满口答应,说尽量凑。 当时,她和黄秋娥都觉得这事稳了,明天罗丽萍肯定就会乖乖把钱交到他们手上。 于是,隔天早上她去市场买菜,黄秋娥便怂恿道:“妈,今天买条肉来吃吧,咱家有段时间没吃肉了。” 何春花一听当即拒绝:“现在家里就五块三,哪里有钱卖肉吃。” “妈,你怕啥?等晚上丽萍妹子回来,咱家不就有钱了吗?”黄秋娥撇撇嘴,无所谓道。 见何春华还迟疑,黄秋娥赶紧趁热打铁道:“也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和孙子想吃。” 说着,黄秋娥摇摇怀里罗金龙的小手,问:“咱们金龙想不想吃肉肉?” 两岁的罗金龙立即鹦鹉学舌似的跟着说:“吃肉肉,吃肉肉。” 何春花一听,立即被自家孙子罗金龙的聪明劲儿给逗乐了。 “咱们金龙想吃肉了是吧,好的,奶奶买。”何春花捏着罗金龙的小手,笑眯眯道。 黄秋娥唇角一勾,在心里冷嗤:老太婆,还拿捏不了你。 一听可以吃肉,坐在地上玩的罗宝生连忙昂起头说:“妈,我要吃肉。” “好好好,”何春花连忙应下,“妈待会儿就带你买肉吃。” 今天周末,罗宝生不用上学,屁颠屁颠地跟着何春华去了农贸市场。 家里的米缸也快见底了,何春花去粮店打了十斤米花了两块,又买了一斤肉花了两块,还顺道买了一点青菜、茄子,花了四毛。 最后出农贸市场,看到门口摆小摊卖糖人的,罗宝生非要,何春花一咬牙,又花两毛买了一个糖人,最后回家兜里就只剩下七毛了。 一下子花了四块七毛,还是在家里只剩下五六块的情况下,何春花心里其实是有点不踏实的。 但一想想早上黄秋娥说的话,她心里又踏实了,反正晚上罗丽萍回来就会把这个月的钱交给她。 因为是周末,罗根平和罗成才都在家,何春花中午就把肉给红烧了。 上回因为肉的事,罗丽萍差点跟家里吵翻脸,所以这回何春花打算给罗丽萍留点红烧肉,毕竟这个月罗家的生活费还要靠丫头呢。 她把肉端上桌的时候,她也一脸认真严肃地跟大家说了,别把肉吃光了,给丫头留点。 他们几个也都应下了,但应下归应下,这一个个下筷子的速度都不带停的,很快一盘肉就见了底。 黄秋娥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时,还装模作样的“呀”了一声。 “就剩这一块了,忘记给丽萍妹子留了呀。” 黄秋娥也不傻,怕被公公婆婆说,这最后一块肉她自己也不吃,夹起来放两岁的罗金龙碗里了。 何春花见最后一块肉进了自己乖孙的肚子,也没多说什么:“就最后一块了,还留什么留。” 几个人吃完肉抹抹嘴,等到晚上,何春花和黄秋娥特地坐在客厅等罗丽萍回来,等着收这个月的钱。 两人好不容易等到罗丽萍回家,得到的回答却是钱没凑到。 “钱怎么会没凑齐呢?”何春花不相信,鼓着眼睛问道。 罗丽萍一点脾气没有,笑眯眯地耐着性子跟两人解释:“就是我借大锅的那家,她家急着用钱,说月底就还,看在她借我锅和灶的份上,我就把钱借给她了。”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她俩。 “全借了?你身上一分没留?”黄秋娥同样不相信道。 “那没有。”罗丽萍回答。 黄秋娥松了一口气,正想说让罗丽萍身上有多少给她们多少的时候,罗丽萍一句话给她堵了。 “明天买鸭货的钱我还是留了的。”罗丽萍说。 何春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笑盈盈地对女儿说:“丽萍,明天买鸭货的钱,你能不能留几块交家里啊?” 她现在也管不得其他了,兜里就剩七毛,必须得有几块钱救急才行啊。 罗丽萍在心里冷笑,呵,好一个要钱的时候亲热叫“丽萍”,没利用价值了就“死丫头死丫头”地叫。 “这……”罗丽萍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何春花连忙道:“丽萍,你不知道,我现在兜里就剩下七毛了,你再不交钱的话,家里就真过不下去了。” 好在,何春花现在是有求于她,从始至终语气都很和气。 罗丽萍一脸惊讶:“妈,昨天不还有五六块吗?怎么一下子用掉四块多啊?” 何春花有些心虚地解释:“家里没米了,打了二十斤米。” “这不是以为你今天能给家里交钱嘛,我就也没想那么多,就一下打了二十斤米。”何春花补充道。 “妈,不是我不想给你钱,是这买食材的钱实在不能给你,这钱要是给了你们,那我明天就摆不了摊了。”罗丽萍还是一脸为难道。 不等何春花和黄秋娥发难,她连忙给她们打一针强心剂:“妈,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七毛钱呢,你就再撑一天,我明天去催催向我借钱的大姐,看她能不能提前把钱还我。” “这样,我直接把这个月该交的钱一把给你。”罗丽萍说。 反正她主张的就是能吊他们多久就吊多久,反正过两天她就跑了。 何春花一听罗丽萍给不了她钱,正想大发雷霆,但一听罗丽萍又说去催账,明天说不定钱都能交给她,又强行把怒火忍下了。 罗丽萍要是态度强硬地跟她说,交不了钱,她肯定会像以前那样发火,但偏偏罗丽萍交不出钱,是情有可原。且女儿态度诚恳,何春花便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还真拿她没办法。 “明天,你可一定要要到钱啊。”何春花再三确认道。 “妈这兜里的七毛钱,可真只能撑一天啊。”何春花又说。 罗丽萍听后,还一脸认真地给她妈出省钱的主意:“妈,我知道哪些菜便宜啊,萝卜才几分钱一斤,青菜也是,你要是买那种不太新鲜的,还能跟摊主砍砍价,摊主说不定还会再给你便宜个一两分钱。” 罗丽萍这话,何春花还真听进去了,隔天她就去市场,为了跟卖菜的摊贩砍价,她直接买了四五斤焉了吧唧没人要的青菜和便宜的白萝卜。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罗家中午吃水煮青菜水煮萝卜,晚上也是青菜萝卜。 吃到最后,罗根平和罗成才一看到没一点油花的青菜萝卜就火大。 八岁的罗宝生看见水煮的萝卜青菜就开始坐地上撒泼打滚:“我不吃萝卜青菜,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何春花连忙去哄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宝生乖啊,等晚上姐姐给钱了,明天妈就给你买肉吃。” 当天晚上,何春花和黄秋娥照旧在客厅等着。 她们如今在客厅等都舍不得点灯了,费电。 罗丽萍一进屋,就是乌漆嘛黑一片,她摸索着拉亮客厅的白炽灯,随后猛然看见坐在客厅的何春花和黄秋娥,差点没给她吓掉魂。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5节 罗丽萍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问:“妈、嫂子,你们坐客厅怎么也不点灯,给我吓一跳。” “你以为我们不想点,还不是没钱舍不得浪费电。”黄秋娥一脸不高兴地怼道。 见黄秋娥这副态度,何春花拽了拽她的衣服,并瞪了她一眼。 一开始跟罗丽萍要钱,是黄秋娥劝何春花态度好点,别把罗丽萍给惹恼了。现在反过来,成了何春花劝黄秋娥。 何春花也是被这两天的水煮萝卜青菜给吃怕了,她现在极需要罗丽萍的救济。 “丽萍啊,钱要回来了吗?”何春花走上前,笑盈盈地问道。 罗丽萍立即装出一副晦气的模样:“别提了,妈,借我钱的人跑了。” 何春花和黄秋娥异口同声:“啊?” 罗丽萍:“今天早上我去她家,门上锁了,人也早跑没影了。” 两人再次惊得张开了嘴巴:“啊?” 罗丽萍一脸烦躁地说:“今天我摊也没摆,到处找她呢。” “她亲戚朋友家我到处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她的人影。” 何春花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黄秋娥机灵点,反应过来后一脸狐疑地看向罗丽萍:“跑了?真的假的?” 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具说服力,罗丽萍继续完善逻辑:“听她亲戚说她还跟别人借了不少钱,不知道是不是钱借到手就跑了。” 何春花消化完这个消息,便埋怨起罗丽萍来:“你是怎么想的,这种不知根知底的人,你怎么敢把钱借给她?” 罗丽萍立即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来:“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大姐平时看着人挺好的,挺热心的,谁能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呢?” 黄秋娥还是不太相信罗丽萍的话,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那现在怎么办?家里现在一毛钱都没了,本来月底你该交钱的,你让我们现在怎么过?”黄秋娥语气不客气道。 “是啊。”何春花也连忙附和一声。 罗丽萍忍不住在心中嗤笑,黄秋娥这话说的,好像罗家变成现在这样是她导致似的。 不过她现在懒得跟她们理论这事,因为在她们心中,不论出什么事,责任永不在丈夫、儿子身上,而在她这个女儿身上,即便她什么也没做。 以前,罗丽萍把罗根生、何春花当做生她养她的亲爹亲娘对待,所以当她发现他们偏心偏到胳肢窝的时候,她愤怒她失落她心寒。 如今她彻底看清他们的嘴脸,降低心理预期,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只觉得可笑,就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一样。 “妈、嫂子,你们放心,月底的钱我肯定会按时交的。”话说到一半,罗丽萍突然停顿了一下,斜着眼睛瞅了两人一眼,见两人一副再认真不过聆听的样子。 她才继续说:“我是这样想的,那个大姐家都还在这儿呢,她肯定也跑不过,我这两天赶紧在丰州市找她,要是找到了,钱不就回来了吗?然后就都交给家里。” “要是没找到,等过两天到月底,我就把我身上剩下的钱都交家里。” 罗丽萍知道,她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要给她们留个念想,留点期待啊。 何春花和黄秋娥听完,皆是点点头,显然两人对她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 于是,罗家一家人就着水煮萝卜青菜又熬了两天。 终于熬到月底前一天,黄秋娥看到水煮的萝卜青菜就想吐,气得在桌上拍筷子。其实不止黄秋娥,罗家每一个人看见面前的水煮菜都想吐。 黄秋娥拍筷子发牢骚,何春花也不给面子的恶语相向,可以说在坐的罗家人,每个人肚子理都憋着一团火,不知道往哪里撒。 “好啊,前几天吃肉的时候,一个两个都不吭声,现在肉吃完了,没钱了,又转过头来骂我了。”黄秋娥身体向后一靠,双手抱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她正愁没人跟她吵架呢,正好何春花接茬,那吵呗,最好是吵得天翻地覆,这个家已经够糟了,她也不怕搅得更乱点。 “好啦好啦,”这时,罗根平出来劝架,“你们还嫌这个家不够乱吗?” 说完,罗根平又是一脸无力地问何春花:“丽萍丫头说,明天会给家里交钱吗?” 罗根平这话像是确认,又像是在寻求希望。 上回罗丽萍跟他顶嘴,他气还没消呢,不然他会当面问罗丽萍,该交给家里的钱具体什么时候交,交多少。但现在,他只能别扭地在这问何春花。 何春花肯定地点点头:“会的,丽萍都跟我说好了。” 罗丽萍上楼时,嘴巴里还在回味刚吃完的红烧肉。 这段时间生意好,加上罗丽萍喜欢吃肉,孟箬几乎是天天变着法的给她做肉吃,有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好吃下饭的回锅肉、香辣过瘾的小炒肉、入口即化的粉蒸肉、酸甜可口的咕咾肉…… 前几天孟箬还花了大功夫给她做了道又鲜又嫩的红烧狮子头。 孟箬天天给她烧肉吃,都快成了她的专属大厨了,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最后硬是将这个月的肉钱塞给了孟箬兜里。 孟箬一开始不收,后面拗不过罗丽萍的坚持,只能勉强收下。 倒不是她故意矫情,而是她真心疼罗丽萍的处境,所以她不想让金钱使她们这份情感变得不纯粹。 罗丽萍边上楼边回味红烧肉的美味,肥瘦相间的五花烧得油润红亮,入口肥而不腻,软糯鲜香。 孟姐姐烧的红烧肉是真好吃,好吃到她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给一块儿吞了。 罗丽萍一推开门,照旧看见坐在客厅等她的何春花和黄秋娥。 要钱的这几天,两人是天天晚上等她,问她跑找得怎么样了,催她月底也就是明天一定要给家里钱,不然家里是真的没米下锅了。 好在何春花知道现今全家人都指望着罗丽萍,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跟罗丽萍说话时都是笑眯眯好声好气。 “妈,你放心,我这两天我天天在外面找那个大姐,现在已经找到一点眉目了,”罗丽萍一脸认真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她还在丰州市,明天天不亮我就去她躲的地方找她,把钱要回来。” “钱要回来了,我就把钱都交家里。”她再次给两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罗丽萍都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她俩也不好再说什么。 黄秋娥狐疑地盯着罗丽萍看,忽然察觉到罗丽萍的一点变化。她好像长肉了,气色也比之前好很多。 之前,她还没怎么注意,现在她盯着罗丽萍看,一下就发现了。 “丽萍,你最近吃得不错啊,嫂子看你脸上都长肉了。”黄秋娥阴阳怪气地说道。 黄秋娥一说,何春花也盯着罗丽萍的脸看,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 罗丽萍长了张鹅蛋脸,但因为常年营养不良瘦的,下巴看着尖,乍一看还以为是瓜子脸型,如今长肉,又成了圆润的鹅蛋型。 “秋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丽萍脸上是长肉了。”何春花连忙接话道。 罗丽萍却懒得接她俩心怀鬼胎的话茬,转移话题道:“妈,嫂子,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早点睡觉呢,不然明天一大早起不来。” 说罢,罗丽萍直接把她们晾在原地,扭头去卫生间洗漱了。 隔天早上,何春花起床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她连忙起身,想看看罗丽萍回来没,钱追回来没,就算钱没追回来,她身上还剩下多少钱。 结果,何春花一打开房门,拉开罗丽萍睡觉的床帘,发现她的衣服和被子竟然都不见了。 何春花简直不敢相信,惊得瞪大了双眼。 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看见光秃秃的木板床上留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这样写着:爸、妈,那个借我钱的大姐逃到隔壁市去了,我准备驮着衣服被子去隔壁市追她,等我追回来钱,立马就回家给你们。 第54章 接盘 罗丽萍四点不到就起了床,起床后就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衣服和被褥。 虽说她现在不缺钱买被褥,但是有现成的干嘛不拿。于是,她决定把被褥也拿走。 被褥和衣服打包好,罗丽萍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个纸条啥的。 毕竟,她暂时并不离开丰州市,如果罗家人发现她突然离家出走,为了钱的事保不齐会去到处找她。 她摆摊的点就那几个,很容易就会被找到。 所以最好是能让他们暂时放弃寻找她。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用编出来的那个大姐做借口。 罗丽萍看着自己写好的条子,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缺德,人都走了,还不忘给她们画大饼。 她是这么打算的,反正迟早是要离开丰州市的,不如趁现在摆摊生意好,多赚点再离开,这样身上有钱了,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也有底气。 留完纸条,趁天还没亮,罗丽萍赶紧驮着被子和衣服离开。 下楼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十来年的家,竟然没有一点留恋和不舍,有的只是即将解脱的轻松。 离开了家,以后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何春花手上拿着罗丽萍的纸条,气得都抖了起来。 “死丫头,你去追人,你好歹给我留点钱啊。”何春花气得骂了出来。 罗根平向来浅眠,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更是愁得睡都睡不着,他一听见何春花咒骂的声音,连忙披了衣服起来。 “怎么了?这大早上的,你骂谁呢?”罗根平走到门口问道。 罗根平的话刚说完,视线就停留在罗丽萍搬空的床铺上。 罗根平一怔:“这怎么回事?” 何春花又气又绝望又无力地将手上的纸条递给罗根平:“你自己看吧。” 罗根平看完纸条,不敢相信:“丫头一声不吭跑了?” 这时,黄秋娥也起了床,听完屋外的说话声,连忙走出来问什么情况。 于是,纸条又传到了黄秋娥的手上。 黄秋娥皱着眉看完罗丽萍留下的纸条,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皱着眉再看了一遍。 何春花无助地问:“丫头跑了,这怎么办啊?我身上是一分钱都没了,这离你们发工资还有十来天呢,这十来天可怎么熬啊?” 不等罗根平说话,何春华提议道:“孩儿他爹,要不你跟水泥厂的同事借点钱救急吧。” 罗丽萍这死丫头是指望不上了,他们现在又没了钱,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跟人借钱了。 她前几天打的十斤米,一大家子吃,哪怕是省着吃,也只剩下三斤不到。她买来的萝卜青菜天天吃也所剩不多,再等个几天,他们家就真的没米下锅了。 “借钱?”罗根平语气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借吗?成才赌博的事早就传出去了,谁愿意把钱借给我们。” 说罢,罗根平叹了一口气说:“与其拉下老脸,看人脸色借钱,不如你和秋娥两个找找零工干干,挣个几块钱,把这半个月撑过去。等我和成才的工资发下来,咱家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6节 黄秋娥并没有参与罗根平与何春花之间如何解决罗家困境的讨论,她还盯着手上的字条看。 借钱的人跑去邻市了?然后罗丽萍还去邻市追了?这怎么听着这么离谱啊? 黄秋娥又联想起罗丽萍这几天推脱交钱的借口,越想越不对劲儿。 她总感觉罗丽萍并没有跑去这个所谓的“隔壁市”,什么借钱、跑路,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罗丽萍编出来骗他们的,她肯定还好好的待在丰州市。 黄秋娥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罗丽萍早从房东那拿了钥匙,她驮着被褥和衣服来到出租屋。 出租屋她昨天过来顺便打扫了一下,还算干净。一看时间还早,罗丽萍铺好床,趴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等五点多才起床去孟箬家。 罗丽萍一到厨房,就迫不及待地把她这几天干的“大事”告诉了孟箬,给孟箬听得一脸震惊。 罗家没钱了,她一点也不关心罗家人如何度过这十天半个月,反正以后罗家的事都与她无关。 “你在字条上说你去隔壁市讨债去了?他们信了?”孟箬问。 “我也不知道。”罗丽萍不太确定道。 “但就罗家目前的情况来说,肯定要先忙着解决钱的事,估计没空管我,”罗丽萍道,“等他们回过神来,想着来找我,估摸着也是十天半个月后的事了。” 到时候她钱估计也挣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她就离开丰州市呗。 罗丽萍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未来的打算告诉孟箬。 “孟姐姐,有些话我想提前跟你说。”罗丽萍欲言又止。 孟箬看向她:“你说吧。” “这个摆摊的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做多久,”罗丽萍一脸抱歉道,“我还留在丰州市的事估计瞒不了他们太久,到时候我妈我嫂子知道我骗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我闹呢。” “其实,自打看清他们,我就不想在丰州市待了,”罗丽萍说,“我和罗家是连着血脉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知道只要我在丰州市待一天,就一天摆脱不了他们。我想的是,与其留在这被他们吸血,不如跑远点,跑到一个让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听完罗丽萍的话,孟箬却一点也不意外,这是她未来必然要走的路。 因为书中罗丽萍的发迹起点并不在丰州市,也不在江省,而是在南方的一个城市。罗丽萍是成为知名女企业家之后再回到丰州市,投资建厂发展家乡的。 书中的游彻也一样,丰州市只是他短暂停留的小城市,未来的申市才是他真正大展拳脚的地方。 那她呢?孟箬想,罗丽萍和游彻,一个未来女企业家,一个未来电器大亨,他们都有自己既定的人生轨迹。 她的未来该干点什么事业呢? 见孟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罗丽萍还以为她是生她的气了。 “孟姐姐,你没有生气吧?”罗丽萍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过神来的孟箬,一把抓住罗丽萍的手,满是郑重道:“罗妹妹,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支持你。” “如果没办法彻底和原生家庭做切割,那逃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孟箬道。 “姐姐,你真的不生我气?”罗丽萍再次问道,“可是我走了,摆摊这事就干不下去了。” “那没关系,”孟箬无所谓道,“我当初选择摆摊也只是恰好碰见了你,摆摊这事我并没有干一辈子的打算,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勇敢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孟箬鼓励道。 孟箬说的也是心里话,当初她选择摆摊,是她急需还孟军钱,而摆摊是成本最低的创业方式。 再过几年他们就会遇上历史上的下岗潮,她这样在厂子混着,肯定是不行的。 倘若以后,她真要选择创业这条路,比起摆摊她更想开一家她妈妈那样的面包店。 另一个世界的她,成绩优异,本科研究生读的都是国内重点大学,但她的内心其实不喜欢这些,她不喜欢天天窝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也不喜欢天天加班。 她从小就向往自由,她想和她妈妈一样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 可每当她把类似的想法表达出来的时候,她妈妈就立即阻止。 “唉,上班好累,加班好烦,领导更是个烦人精。”早上,孟箬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餐桌前抱怨。 最近手上的项目在赶进度,昨天晚上她加班加到将近凌晨。她估计她这段时间要天天加班到这么晚了,直到项目结束。 “你们这个领导也是,天天让手下人加班,他不用回家陪老婆孩子吗?”许母将烤好的吐司面包递给她,并帮着她一起骂领导。 “最近他在跟三部的领导抢项目,他可不得好好在总监面前表现嘛,他恨不得24小时待在公司。”一说到这个领导,孟箬的怨气就很重。 孟箬一边吃着吐司片,一边羡慕她妈:“妈,我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自由自在的,也不会被领导骂。” 许母开了几十年的面包店,之前孟箬还没上班,面包店里的所有事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辛苦是辛苦,但也赚了不少钱,现在她们住的这套房子就是靠面包店的收入买下的。 这些年面包店的收入基本稳定下来,算下来月均纯利润是孟箬工资的两三倍。有时候她会想,体面的工作其实只是外表看着体面而已。 去年,孟箬研究生毕业,开始正式工作了,就让许母招个员工,分担分担面包店的工作。自打员工入职后,许母都是吃完早饭再过去。 许母一听孟箬又开始说这样的话,立即劝道:“你哪能像我这样啊,妈开店能有什么出息,你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现在又有一份好工作。每次过年回家,你那些亲戚听到你在外企上班不知道有多羡慕我,羡慕我生了个你这么争气的女儿。” 孟箬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饭。 她妈妈是老观念,总觉得读了书,就得找一份体面的好工作,不然就是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求学。 可就因为读书读得多,她越觉得人生短暂,人就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按部就班,最后自己想要的,追求的,一样没得到。 在另一个世界,她按部就班地活了二十七年,她忽然意识到,这种“循规蹈矩”的思维对她的影响,远比她认为的还要深。 当初她穿过来,没有立马辞职创业,除了考虑到创业有风险外,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被“按部就班”的思维潜移默化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目前这份工作是稳定的是铁饭碗,所以舍不得丢弃,哪怕她“食之无味”,每个月就几百块钱地吊着她。 这就好比,一个人上班上习惯了,哪怕她上班的时候很痛苦,但你突然让她不上班,她就会不安,就会心里不踏实。 听到孟箬不仅不怪她,还这么支持她,罗丽萍感动得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然后,毫无预兆地,她一把抱住了孟箬。 孟箬没想到她会突然抱她,还是抱得很紧的那种,双手下意识伸开做投降状。 “孟姐姐,谢谢你。”罗丽萍紧紧抱住她,由衷道。 孟箬这才适应她的拥抱,将方才下意识伸开的手收拢,也抱住了罗丽萍。 其实,她并不太习惯跟人亲密接触,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跟男人就不用说了,虽然她也谈过几段恋爱,但正因为她内心抵触这种亲密行为,几段恋情都是在刚进入牵手阶段就早早夭折。后来,她索性直接放弃谈恋爱这件事。 至于女性,她有几个好朋友,但是跟她们最亲密的行为也仅限牵手或者挽手。 有时候朋友突然亲热地过来挽着她的手,她都会下意识怔一下。 孟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哄道:“好啦好啦,你孟姐姐就是这么好,所以不要太感动。” 罗丽萍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她,说:“你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主动抱的人。” “我的荣幸。”孟箬微挑秀眉,笑道。 “不过——”话说着,罗丽萍视线停留在她的胸部。 她缓缓凑近,小声打趣道:“没想到姐姐你看着挺瘦,这儿却不小。” 孟箬闻言脸一红,扬起手作势要揍她。 下一刻,两人便在厨房打闹起来。 不过,不得不承认,原主身材确实很好,柳腰盈盈一握,还前凸后翘。 筒子楼内。 对于谭林的性子,上一世和他生活了几十年的郑婉再了解不过。这几天凭着自己对他秉性的了解,郑婉借着各种机会接近他。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对彼此也都算有个了初步了解。 谭林高中毕业,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父母都还在乡下种地。因为父母觉得谭林跟着他们一起种地没出息,就花了点钱托同乡把谭林带到省城来学电器维修。 说起来这个同乡跟杨和平还认识,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一层关系,上一世的谭林才能在最艰难的时期得到游彻的帮助。 后来谭林和游彻熟识后,他才知道两人不仅是同乡,还曾在同一个小学上过学。 现在谭林就是在丰州市电器三厂的生产车间当临时维修工,因为是临时工,工资自然比不上正式职工,但一个月下来也有个七八十块钱。 听完谭林的情况,郑婉很自然地也说起了自己的家。 “爸妈离婚后,他们各自都再娶再嫁,后妈过门后给我爸连生了两个儿子,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我成年后,后妈就想把我嫁给村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我不想嫁,就跑来省城找我妈了。” “可是,我妈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新家,她没空管我,就暂时先帮我找了个房子。” 郑婉边说边低头擦起了泪,她着重渲染了亲爹后妈对自己的苛待,以及自己的孤苦无依,为的就是博取谭林的同情。 谭林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老实还善良。 果不其然,谭林听完她的话,就惆怅地长叹一口气,明显是在同情她的遭遇。 这天,郑婉来还昨天跟谭林借的针线盒。 郑婉故意将自己的衣服撕破,然后向谭林借针线盒。 普通单身男人家一般不会有针线盒这种女人的东西,但是谭林不一样,谭林一个人在省城生活了两三年,平时破个袜子、衣服什么的都是自己缝缝补补。 这点也是她提前就知道的,因为上一世的谭林就是如此。 但她跟谭林借到针线盒时,还是佯装意外。 “谭林哥,我就随便问问,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真有针线盒这种东西啊?”郑婉手上拿着针线盒,笑吟吟道。 谭林比她大五岁,熟了之后,她总是甜甜地叫他哥。 谭林被她说得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解释:“我是维修工,平时衣服勾破最常见不过,衣服勾破总不能就丢了,所以只能我自己来补。” “谭林哥,那你下次衣服破了,可以拿给我补,我看你补的针脚有点不平,衣服是穿在外面的,这样总归不好看。” “我在家的时候,衣服都是我洗我补,针脚什么的还是很齐整的。”郑婉笑着说。 对于郑婉的话,谭林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再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郑婉扯出一个笑容没再说什么,她拿着针线盒回了自己的屋子,用完之后,今天又过来还。 郑婉还完借的针线盒,并没有急着回去,视线扫向堆在墙角的煤炉子和锅。 “谭林哥,你这还有炉子和锅呢?”郑婉笑着问。 “嗯,自己在家做饭比在外面吃便宜。”谭林老实回答。 郑婉点点头:“是这样的。” “我也想在家里做着吃,省点钱,就是我没钱买炉子和锅。”郑婉一脸遗憾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7节 李梅这几天还是隔天来看她一次,每次来都回带点吃的,有时候是饭和菜,有时候是自己烙的饼。 因为没锅和炉子,早上或晚上她都出去吃,吃点便宜的素面或烧饼啥的。 李梅过来看她,除了给她带吃的,还会给她带来黑诊所的消息。李梅也是托人打听,她也要等别人的消息,因此并不是每次看她都能带来有用的消息。 对于“黑诊所”的事,郑婉倒是不着急,只要能顺利拿下谭林,她就用不着打胎了。 见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谭林这个木头还是不为所动。 郑婉索性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说出来:“谭林哥,我倒是有个想法。” 闻言,谭林老实憨厚地看向她。 “我看你每次下班还要赶着做晚饭挺辛苦的,正好我又有时间,”说罢,郑婉便试探性地问,“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借谭林哥你的炉子和锅用一下,菜和饭呢,我反正也要烧,就顺道多烧一点,下班的时候你直接去我那屋吃就行了。” 郑婉想借做饭的机会,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 听到这话,谭林又是为难地抓抓头。 郑婉也看出了他的为难,立即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低垂着头,小声道:“谭林哥,你要是不放心把锅和炉子借给我,那就算了。” “不是,不是。”谭林连忙冲她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解释道,“我是怕我一个大男人去你屋吃饭,会对你名声不好。” 女孩子名声这一点,郑婉还真不好装作不在意。 名声对一位女孩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如果她真不在意那才是有问题。 当然她也有应对的办法。 “谭林哥,你要是真信得过我,饭我就在你家做,做好了我再锁门离开,这样你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还不用担心影响我名声了。”郑婉建议道。 对于她的建议,谭林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面容腼腆地说了一句:“我当然信得过你。” 郑婉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道:“谭林哥,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我来这儿帮你做饭。” 谭林腼腆地抓了抓头发,应了声:“好。” 郑婉回自己屋前,谭林把自己屋的备用钥匙给了她,让她什么时候想用炉子和锅随便用,不用客气,还说以后他会提前买好当天晚上的菜。 有了前面的汪文周做对比,郑婉才意识到谭林的好。 以前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竟然会沉浸在汪文周的花言巧语中。 晚上,如提前说好的,郑婉在谭林下班前给他做好饭。 但郑婉却没离开,而是待在谭林的屋内等他。 好不容易创造出的接触机会,她又不傻,当然不会离开。 谭林下班推开门,看到坐在桌前等他吃饭的郑婉,眼中闪过几分意外。 他手上拎着下班路上买来的菜,郑婉连忙起身笑着接过。 “下午出去买菜耽误了一点时间,一看你下班时间快到了,饭才刚做完,就想着索性等你一块儿吃好了。” 她将谭林买来的菜放到一旁,笑着解释,给出一个她留在这的合适理由。 说罢,她还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谭林哥,你不会介意吧?” 谭林摇摇头:“当然不会介意。” 谭林的回答倒是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郑婉勾唇微笑:“那谭林哥,快来吃吧,天气冷,等会儿菜就凉了。” 谭林搓了搓带着油污的手,用干抹布擦干,才坐到小桌前,拿起碗筷吃饭。 他露出腼腆的笑,夹起一块茄子,送入口中,口味很意外的合他胃口。他吃菜口味重,喜欢吃辣喜欢吃咸。 谭林扫了眼桌上的菜,茄子、土豆、蒜苗,虽然都是素菜,但竟然都是他喜欢吃的素菜。 郑婉夹起一根蒜苗送入口中,嘴角勾起一点笑,方才谭林那点反应尽收她眼底。 她好歹给谭林做了几十年的饭了,谭林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口味的菜,她再清楚不过。 吃完饭,郑婉还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谭林见状也来帮忙。 郑婉一脸贤惠道:“谭林哥,你放那我来吧,你上班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休息吧。” 谭林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那辛苦你了。” 郑婉刷完锅洗完碗,还留下陪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离开前,谭林还问了一句:“你有喜欢吃的菜吗?我明天下班买。” 郑婉通情达理地摇摇头:“我不挑食,什么都喜欢吃。” 其实,她喜欢吃肉,但为了维护住贤惠的形象,她没说出来。 上一世的谭林就是喜欢这样的郑婉,任劳任怨、吃苦耐劳、通情达理。 第二天,郑婉掐着时间点做好饭,依旧留下来。 因为有头一天的解释,谭林这回看到郑婉坐在桌前倒不是很惊讶。郑婉见他如此,更是解释都懒得解释。 如此持续了几天,郑婉觉得她该做点什么了,以推进一下两人的关系。 这天吃完饭,郑婉收拾完碗筷,在走近谭林身旁时,她突然一扭脚,装出要摔倒的样子,旁边的谭林见状当然是伸手扶住她。 而郑婉便作势扑倒在他怀里,不仅如此,她还一把抱住谭林,用柔软的胸狠狠压了一下谭林的身体。 郑婉能明显感觉到谭林的身体一僵。 郑婉紧紧抱着谭林不撒手,嘴里还朝他耳边轻微吐气,掐着嗓子说道:“哎呀,我的脚好像突然抽筋了。” “谭林哥,不好意思啊。”说完,郑婉才依依不舍地推开谭林,低垂着头一脸娇羞道。 郑婉像个鹌鹑似的坐在床沿上,偏着头等待着谭林的下一步动作。 等了一分钟,她没听到谭林过来的动静,又是她试探性地抬起眼,含着羞涩地看向他,并冲他眨眨眼。 谭林却还是跟哥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缓过来。 郑婉气得咬了咬唇。 谭林品性好是好,但也有点太木讷了,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是个男人也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但他竟然无动于衷。 这要是换成汪文周,早就扑到她身上来了,哪里等得到现在。 谭林跟个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郑婉气得直接起身。 她气呼呼地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木在原地的谭林说:“谭林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谭林愣愣的“啊”了一声,“啊”完才反应过来,呆呆地说:“那你早点回去吧。” 郑婉气得咬牙,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屁股一扭走了。 回到自己屋的郑婉是越想越气,她刚刚那么对谭林说,明明是在给他机会让他挽留她,结果他呢,还让她早点回去。 上辈子的谭林也这么木吗?这么木的男人,上辈子她是怎么看上的。 郑婉坐在凳子上,皱着眉想。 谭林木得不开窍,那她就只能使点特殊手段了。 没办法,她能等,她的肚子却等不了,趁现在月份小,还能找人接盘,要是月份再大点,就容易露馅了。 要是谭林知道她怀过孩子,哪怕两人感情再好,他大概率也是不会要她的。 那她就真的完了。 这么想着,郑婉顿时觉得这事很急,要赶紧办立马办。 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她倒是知道谭林一个弱点——酒量差。 谭林的酒量很差,差到一杯倒的那种。 酒量差这事,谭林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很少沾酒。 要让一个不怎么沾酒的人喝醉,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给他倒一杯白酒,想骗他这是白开水,也骗不过去,酒味是不会帮着你撒谎的。 既然白酒不行,那换别的酒? 郑婉眼珠一转,还真想到一个瞒天过海的好办法。 翌日晚上,郑婉做完饭照旧坐在桌前等谭林下班回来,不同的是,桌上多了一大瓶可乐。 谭林回到家,看见桌上的可乐,也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谭林问。 “可乐。”郑婉笑着答。 “你喝过吗?”她又问。 谭林摇头。 郑婉在心中窃喜,没喝过?那就更好办了,真是老天爷也帮她。 “碳酸饮料,”郑婉笑着解释,“很多人都喜欢喝这个,甜甜的还会冒泡,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商店里有卖,就买了一瓶尝尝。” “等下倒一杯给你尝尝。”郑婉笑容可掬道。 见郑婉买了一大瓶份量不少,谭林也就没客气了。 他点头,回了声“好”。 为了喝这个她加了料的可乐,郑婉还特地买了两个大玻璃杯。 郑婉给谭林倒了满满一大杯,并连连鼓励他快尝尝,谭林听话地拿起杯子,牛饮了一大口。 “味道怎么样?”郑婉问着,也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她给自己倒只是做做样子,她并不打算喝。 谭林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味道,顿时有种“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的感觉。 “就光喝出了甜味。”谭林说。 “那你再尝一口。”郑婉继续怂恿道。 于是,谭林又牛饮了一口,继续咂摸咂摸这可乐的味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8节 “好像还有点冒泡。”谭林笑着说。 见谭林两口就喝掉了杯子的一大半,郑婉眼底溢出得逞的笑意。 “汽水嘛,当然会冒泡。”她说。 “你怎么不喝?”谭林随口一问。 郑婉连忙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说是抿,其实就是碰湿了嘴唇。 她是孕妇,孕妇不能喝酒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她只在谭林面前做做样子,不真喝。看谭林那傻乎乎的样子,估计也看不出来。 这可乐被她兑了不少红酒,这个法子还是她上一世无意间知道的,过年的时候,几个小孩往汽水里面加红酒,说这样喝起来就没酒味儿了,味道甜甜的跟饮料差不多。 于是她买来了可乐和红酒,她兑了很多遍,兑到最后没酒味了,才将兑过的可乐重新装进可乐瓶里。 红酒度数低,喝起来也没白酒那么烈,但是后劲儿却很大,尤其是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喝急了等后劲儿一上来很容易醉。 “喝呀,”她说,“只不过我以前喝过,所以并不觉得很稀罕,我主要是买给谭林哥你喝的。” 谭林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感动,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他在意他了。 想到这,谭林便又拿起装可乐的杯子,将里面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 郑婉见他喝完,连忙给谭林又满上。 郑婉倒完“可乐”,还笑盈盈道:“谭林哥,看你这么喜欢喝,我真的很开心。” 谭林也很开心,看郑婉给他倒满了,他又一口喝了三分之一。 谭林打出一个气嗝,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点酒味。 他疑惑地偏了偏头,然后低头凑到可乐杯子前嗅了嗅。 “这可乐怎么有一股酒味?”谭林不解道。 郑婉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反应迅速地解释道:“不是酒味,谭林哥,你没喝过可乐不知道,可乐就是这个味道。” 谭林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因为他之前确实没喝过可乐这个稀罕东西,所以他也不知道可乐原本该是什么味儿。 郑婉见谭林一脸狐疑,怕事情穿帮,连忙转移话题道:“谭林哥,你快吃菜吧,刚刚光顾着喝可乐,菜和饭都快凉了。” “哦,好好。”谭林后知后觉地怔了一下,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菜吃。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反应迟缓了。 谭林吃了一会儿菜,郑婉又让他喝点可乐。 “谭林哥,你也别光顾着吃菜了,菜咸,喝点可乐解解咸。” 于是,谭林又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拿起杯子喝可乐。 最终,两大杯加料的可乐下肚,谭林感觉自己不仅有点头晕,还有点尿急。 “我去个厕所。”谭林抬了抬有点重的眼皮,扶着桌子站起身,然后步伐有点轻飘地往筒子楼的公共厕所走去。 郑婉见谭林脚步轻飘,便知道是红酒的酒劲儿上来了。 但她还是怕谭林醉得不够彻底,她要他醉到断片,不然她不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保险起见,她把可乐瓶里剩余的“可乐”都倒进了谭林的杯子里。却只有半杯,她觉得不够,又将自己杯里没动的可乐也倒进了他的杯中。 做完这一切,谭林正好回来。 谭林晃了晃自己有点晕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下。 “谭林哥,这还剩不少可乐呢,你要不要再喝点?”郑婉看着他因酒精而泛红的面色,笑着问道。 谭林一只手按着发晕的脑袋,一只手抬起冲她摆了摆,道:“不喝了,我头有点晕。” 说完,谭林便一脑袋倒在枕头上。 郑婉见他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连忙走过去推了推。 “谭林哥,你怎么了?你可乐还没喝完呢?” 谭林躺在床上,打着呼噜一动不动。 郑婉确定谭林是真的醉倒后,连忙收拾桌上的碗筷,并把剩余的“可乐”都倒掉,保险起见,她还将装过“可乐”的杯子都冲洗了一遍,连可乐的塑料瓶都没放过。 收拾好这一切,郑婉开始给躺在床上的谭林脱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后,她给谭林盖好被子,然后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光溜溜地钻进了被窝。 她抬起手拉掉了房间的灯。 第55章 聚众闹事 翌日早上,谭林是被耳边女人的哭声吵醒的。 他努力抬了抬感觉有千斤重的眼皮,迷迷糊糊睁眼后,紧接着,太阳穴传来刺痛,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在敲。 谭林抬手按住脑袋,缓了好久,这股疼的劲儿才过去。 这种头疼的感觉,怎么跟宿醉了一样。 年轻的时候,谭林喝醉过一次,一小杯白酒直接给他干倒,隔天早上起来就是这种感觉,脑袋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 不仅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他还直接断片儿了,完全不记得喝醉之后发生的事。 自那以后,他就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差,也尽量不碰酒这东西。 可他昨天明明没喝酒啊,唯一喝过的东西只有郑婉给他买的可乐。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再次注意到旁边女人的哭声。 像是意识到什么的谭林,瞬间清醒,睁大双眼转头看向背着他哭哭啼啼的郑婉。 郑婉此刻身上未着一物,同样光着身子的还有他自己。 饶是他平常再木讷,看到面前这一幕也能猜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醉了,然后对郑婉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可是他又没喝酒,怎么会醉呢? 刚刚困扰他的问题再次出现,但此刻他没空去想这些,他连忙起身,慌乱地穿好衣服。 躺在被窝里的郑婉也听到了谭林起身穿衣服的声音,心想谭林总不会丢下她跑了吧。 想想,她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笑,谭林老实憨厚,才不会像汪文周那个人渣一样。 然后,她继续小声哭泣。 穿好衣服的谭林,站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等他的大脑差不多消化完这事,他一脸愧疚地重新坐在床沿上。 他抬起手,隔着被子轻轻地碰了碰郑婉的肩。 “郑婉,对不起。” 谭林的话刚说完,郑婉就情绪激动地哭起来,还很抗拒他触碰似的抖动起来。 谭林连忙缩回手,他满是歉疚地再说了一声:“郑婉,我对不起你。” 郑婉还是哭,哭得很伤心。那伤心又委屈的哭声,像是一柄柄尖刀刺痛着他的心脏。 然后他抬起手,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随着响亮的巴掌声,还有他羞愧的忏悔:“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干了对不起你的事。” 谭林说一句,扇自己一巴掌。 在他扇到第四个耳光时,郑婉光着身子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要扇自己的手。 “谭林哥,你别这样。” 谭林看向她裸露在外的身体,连忙别开视线,拉起被子遮挡住。 “谭林哥,我没有怪你,”郑婉低垂着眼,说,“我知道你也是喝醉了,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我就是害怕,害怕你得到了我,就会一脚把我踢开。”郑婉说着,又吸吸鼻子,抬手擦眼泪。 “怎么会呢?”谭林连忙解释,“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娶你,愿意对你负责。” 听到这话的郑婉娇羞地咬着唇,也顾不得自己没穿衣服,一把搂住了谭林。 “谭林哥,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喜欢你还来不及。”郑婉故作害羞道。 被郑婉抱住的谭林,身体僵了下,随后他抬起手,同样拥抱住郑婉,带着点粗茧的手覆盖在她没穿衣服的背上。 周末,孟箬照旧陪罗丽萍一起去街上摆摊。 听游彻说,那款广受大众欢迎的新品电冰箱,开始第二波大规模上货了,同时各生产车间也在加紧生产第三批电冰箱。 两人推着小摊车更换摆摊点的时候,正好经过百货商店,商店门口挤满了人。 然后孟箬就听到两个停下来看热闹的路人议论。 “这是干啥啊?百货商店门口挤这么多人?”一人好奇地问道。 另一人惊讶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过来排队买冰箱的啊。” “冰箱这是不要钱吗?这么多人过来抢。”那人又说。 另一人立即一副“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啥不要钱啊,是这款新推出的冰箱太受大家欢迎了,所以不管家里有冰箱还是没冰箱的都过来买。” 后世的电器种类丰富,光一个冰箱就能整出上百个型号,不仅如此,后世的电器品牌也多,国产的进口的,顾客可选择的空间简直不要太多。 但这时候就一样了,九零年代的电器大多还是国营厂子生产,僧多粥少,能买到一台冰箱或彩电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款式型号,没有的事。 基本上厂子生产什么样式,大家就只能买什么样式,顾客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权。 也正因如此,好不容易生产出一款戳中大家需求点的冰箱,大家当然抢着买。 原本孟箬也是打算上前凑凑热闹,看看游彻研发出的这款冰箱到底长什么样,但一看百货商店门口挤了这么多人,估计她挤进去都够呛,所以只能放弃。 游彻跟她说过,如果第二波的冰箱依旧销售火爆,他们还会再生产第三波。所以,她还是等第三波再看看吧。 周末的卤味依旧销得很快,她和罗丽萍搭配起来,卖到四点多就卖完了。 回去的路上,孟箬又顺道买了晚上吃的菜。 来到电器厂家属院楼下时,孟箬看到一辆三蹦子停在他们家楼下。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79节 游彻就站在三蹦子旁边,正准备卸上面的货。 楼下周姐看到孟箬回来,笑盈盈地走上前报喜:“妹子,你男人给你整了台电冰箱回来。” 电冰箱?孟箬诧异地看向三蹦子上的货。 游彻将麻绳卸下,骑着三蹦子送货的男人连忙下车帮忙。 游彻扛上冰箱,陌生男人在下面扶着,两人合力将冰箱搬上了二楼。 周巧梅想看看游彻买的新冰箱长啥样,也跟着去他们家看热闹。 装冰箱的纸盒拆掉后,露出了里头冰箱的模样,冰箱整体呈白色,门框是偏黄色的边。对于孟箬这个见惯了各式各样冰箱的人来说,外观倒没什么吸引她的点。 但一旁的周巧梅却一眼认出这款冰箱。 “这,这不就是最近很火爆的那款电冰箱嘛。”周巧梅激动地指着电冰箱说道。 游彻笑着点头:“是。” 游彻一说话,周巧梅才想起来,他不就是电器三厂的厂长嘛,这款冰箱就是电器三厂生产的。 要不是他们俩夫妻的钱要存起来留给儿子,她也让游彻给她搞一台冰箱。 听周姐说这就是最近卖得很火爆的冰箱,孟箬不由地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冰箱来。外观是普通了点,但挡不住实用啊。 她打开下层的冷冻区一看,空间确实不小。 家里有个冰箱确实会方便很多,尤其是到热天,也不怕菜放一晚就坏了。 等周巧梅看完热闹离开后,孟箬才问起这台冰箱的来路。这一台冰箱也要三千多块吧,上回游彻预支四千块钱,她拿了一千,他又花一千多买了张弹簧床垫和新床,最后估计也就剩一千多。 理论上来讲,他应该是没那么多钱买电冰箱的。 难道他拿的是职工内部价? 结果游彻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不要钱,厂子奖励给我的。”游彻笑着说。 这回新品冰箱大卖,厂子的债务问题估计能解决一大半。书记一高兴就特批奖励他们这些骨干职工,他的功劳最大,奖励也最丰厚,除了奖金还发一台电冰箱。 “不要钱的冰箱,”孟箬有些惊讶地瞪大双眼,“那是可以。” 晚上三人开开心心地吃完饭,罗丽萍回自己的出租屋,游彻在池子前洗碗。 冰箱就放在厨房的角落,厨房油烟大,想了想,找出一块没用过的布,用剪刀修整了一下,给冰箱做了个简易防尘罩。 孟箬将防尘罩拿去厨房时,游彻已经洗好碗了。 他看见她手上的花布,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冰箱防尘罩。”孟箬边回答边给冰箱罩上。 这冰箱还挺高的,估计跟她差不多,有一米六。冰箱是贴墙放的,她伸长了手,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得到冰箱的最里边,但也只是刚够着,不能把防尘罩塞到最里面。 孟箬正想放弃,叫游彻来弄。 耳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嗓音。 “我来吧。” 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凑在她耳边的低语。 孟箬身体下意识一僵,然而下一秒,他靠过来,从她手边接过防尘罩。 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 孟箬瞪大了双眼,无助地眨了眨。 因为他和冰箱之间隔了一个她,所以他在给冰箱套防尘罩的时候,伴随着动作的起伏,有好几次他整个身体都贴向了她。 孟箬无助地僵在原地,瞪着一双水盈盈的杏眸又眨了眨。 但这种无意识地亲密却不让人感到排斥,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吧,孟箬单纯地想。 前有冰箱,后有游彻的身体,孟箬娇小的身躯窝在这狭小的空间,动都不敢动。 她从来不知道给冰箱套个防尘罩需要这么久,她感觉自己的腿站得都有点麻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跟游彻说,让自己先出来时,游彻突然道:“好了。” 说这话时,游彻往后退了小半步,但也仅是小半步。 闻言,孟箬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这紧张又奇怪的氛围终于可以结束了。 她一转身,抬眼,恰好正对游彻投来的视线。 游彻微垂着眼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孟箬又是一顿,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 “别动。”他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然后抬手,伸向她额边的发丝。 不知是不是她头发上有什么东西,游彻柔软的指腹在她额边的头发那拨弄了两下。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孟箬都是母胎单身,从来没跟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游彻的指腹在拨弄她的头发时,总是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皮肤,让她头皮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 将那东西拿下来时,他的小指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划了一下她的脸颊。肌肤接触间,又是一股触电般的酥麻感。 孟箬再次惊得瞪大眼睛,冲他无辜地眨了眨。 游彻看她这副小白兔的样子,忍不住勾唇,但当着她的面,他也不好太过分,就克制住了想笑的冲动。 他将手上的东西展示给她看——是一只很小的小飞虫。 这么小的黑色小飞虫,落到她头发里,他是怎么发现的?孟箬纳闷。 孟箬垂眼看着游彻手上的小飞虫,却能感觉到头顶上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紧盯着她。 “谢谢。” 她语气有点不自然地开口,并且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游彻心情很好地回了句:“不客气。” 然后转身,若无其事地出了厨房。 徒留有点发懵的孟箬站在原地。他怎么说走就走? 这时,脑子里另一个声音蹿出来,他走就走呗,难不成你还在期待着什么? 当然没有,她在脑内回答自己另一个声音。 有什么可期待的吗?没有。 孟箬洗漱完,躺进被窝,脚边依旧是暖暖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游彻,伸出手拉灭床头的灯。 不知为何,以前周末她摆完摊回来,因为太累,都是倒头就睡,今天的她却迟迟无法入睡。 她睁开眼,看看漆黑的天花板,又侧过身转向游彻这边,结果她一转身发现游彻不知何时也转过身来。 两人一下子距离极近地面对面了。 虽然房间漆黑一片,他们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可他们又心知肚明,两人此刻正面对面注视着对方。 “睡不着吗?”游彻轻声问道,声音喑哑。 “没、没。”孟箬有点结巴地回答,然后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 游彻看向背对着他的人,抬起一只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发丝,手抬到一半,被他强行忍住了。 还是,再等等。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昨晚,孟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她醒来,旁边的游彻早已不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等她穿好衣服出房间门,游彻已经把今天的食材都搬上了楼。自打批发店老板每天让店里伙计骑着三蹦子送食材过来后,早上的食材都是游彻自发地搬上楼。 伙计送菜的时间都很准时,他只要准点下去,等个一两分钟就能等到骑着三蹦子过来的伙计。 早上卤好鸭货和素菜,还是像以前一样,罗丽萍蹬着小摊车售卖,孟箬去上班。 食品厂的工作每天还是按部就班地做着,没什么大的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由于新品电冰箱的第二波上市,不少人都买到了心心念念的冰箱。因此参与讨论这件事的人也更多了,不少人都在分享自己排队买冰箱的经历。 但今天的电器三厂,却又遇到一波来闹事的人。 当时,游彻正在办公室整理近期的销售数据,售后部的一个职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游厂长,出事了,有十来个人拖着冰箱到咱们厂子门口闹事,说咱们冰箱有问题。”职员上气不接下气道。 闻言,游彻疑惑地蹙起了眉。自从他严抓产品质量以来,三厂的电器就极少出现质量问题了,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十几个人? 在不了解事情全貌之前,游彻也不敢妄下结论,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跟着这位职员去了厂子门口。 游彻快步走到厂门口发现,面前的景象比赵大姐那次还要热闹几倍。 光是用拉冰箱的三轮车就有十来辆,十来辆三轮车聚在一起,阵仗看着好大。 厂子外头也是围了上百个看热闹的人。 “电器三厂之前不是承诺,只要是从三厂出来的电器,一年内有质量问题就给配一台全新的吗?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了?”人群中一个男人说道。 “我买你们三厂的冰箱,为的就是这一年的售后保障,现在你们把这些话当放屁吗?”另一人附和道。 赶过来处理问题的售后部负责人马国柱,一开始还对他们笑脸相迎好言相劝,可劝了几句之后,他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寻求售后的,他们是在故意闹事,胡搅蛮缠。 马国柱对他们说,售后有流程,等查验完电器是三厂的,质量问题不是使用不当造成的,就会立马给他们配一台新冰箱。 但他们不信,非要说:“我们哪知道你们会不会骗人?” 然后就赖在门口不走了,说要等厂子给他们配完新冰箱再走。 马国柱觉得这十几个人聚在厂子门口,对厂子的影响不好,就想让他们先进厂子,并承诺售后部会妥善给他们解决问题。 他们还是不肯,非说进去了,厂子就会坑他们骗他们,一定要在厂子门口,让大家做见证。 听到这话,马国柱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他们就是想故意在门口闹事。 马国柱不知道这场闹事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但他也看出这场闹事针对的不是他,而是电器厂厂长游彻。 因为当他要检查电器质量问题时,他们几个人拦着不让,还说:“你一个售后部的小领导,说话不算数,回头你检查完不认怎么办?我要你们厂长出来,不让我们就不走。” 这人话一说完,其他几个就连忙附和,看这样子显然是提前串通好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0节 马国柱便连忙让手下的一个职员去厂办叫游彻。 今天这十几个人聚在电器厂门口,他们还点名要游厂长过来,这其中的指向再明显不过。 不过想想也是,他一个售后部小领导,算哪根葱,犯得着攒这么大的局搞他么。 很快,游厂长来了。 那些人一看见游彻来了,连忙又将刚刚喊过的话,大着嗓门重新嚷了一遍。 马国柱见他们跟唱戏似的,又把提前串通好的台词再唱一遍,忍不住冷笑出声。 他们这些话喊给游彻听是其次,主要是想让厂子外头的群众听见。 马国柱语气不善道:“你们瞎嚷嚷什么,我们厂子什么时候说过不赔了,你们就在这唱戏似的瞎嚷嚷。” 游彻面色平静扫了众人一眼,然后视线投向三轮车上的冰箱,竟然是他牵头研发的新品冰箱。 新品冰箱的质量问题都是他复审的,如果一下子出这么多质量问题,显然就是他的工作疏忽,不管闹不闹到书记那,他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而且一下子赔十几台冰箱,这个损失谁来承担?让厂子来承担,怕是副厂长严正光头一个有意见。 他个人承担?十几台冰箱几万块,不是他想承担就能承担得了的。 如果不赔偿,那守在厂门口的这十几个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不止他们,就连厂子外看热闹的这一百来号群众,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当,这些看热闹的群众会像病毒一般传播电器厂的坏名声,那三厂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誉就会被毁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这些坏的传播会直接影响接下来新品冰箱的销售,影响以后三厂所有新品电器的销售。 这样一来,剩下五六十万的债务就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了。 这是要把他的活路都给堵死啊,游彻在心里笑。 “你就是电器厂的厂长吧?”见游彻一直站在那不说话,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凑上前去问。 游彻微笑点头:“是。” 听到游彻肯定的回答,那人立即责问道:“厂长你来都来了,怎么还不给我们解决问题?难不成电器厂想耍赖不成?” 男人一说完,其他人连忙附和:“如果你们真的耍赖不解决,那就是言而无信。” “电器厂有你这么个言而无信的厂长,以后谁还敢买三厂出的电器。” “是啊是啊。” …… 霎时,在外面围观的群众也被带了节奏,一时间全都谴责起游彻来。 游彻目光平静地扫了眼乱哄哄的众人,顺手就拿起马国柱手边的喇叭对着那十一个人说:“同志们,你们想要解决问题,我们也想解决问题,但厂子有厂子的规定,你们说三厂生产的冰箱质量有问题,那总要让我们确认完是什么问题再说吧。” 游彻说的话被喇叭放大至每一个人的耳朵,厂子外看热闹的群众一听厂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都纷纷不怕事地嚷嚷。 “同志,你让他们看,我就不信谁家冰箱没问题,还故意拉到厂子门口闹事,那不是有病吗?” “是啊是啊,同志,咱们有理走遍天下,就让他们查,我们这上百双眼睛帮你们看着呢,还怕他们耍花招不成?” “对,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们查让他们看,等他们查完看完,总没话讲了。” 那十一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让游彻和售后部的人检查。 游彻叫上马国柱一起,两人检查第一台电冰箱时就发现了问题。 马国柱一脸惊讶地拿起手上电线给游彻看,电线明显是被人给剪断的。 这人为痕迹也太重了,这人是不长脑子吗?马国柱一脸无语。 游彻一眼就注意到被剪断的电线,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游彻拍了拍这台检查完的冰箱,问:“请问这台冰箱是谁家的?” “我家的。”一个干瘦的男人走过来。 “请问你家的冰箱是哪里出了问题?”游彻问。 干瘦男人一愣,这他哪知道啊,实际上冰箱并没有坏,电线被他用剪刀剪断了,才不能用。 好在他反应够快,立马理直气壮道:“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修冰箱的,反正就是插上电都不能用了。” 旁边的几人一听,顿时觉得这话在理,待会儿游彻要是也问他们,他们也这样答。 游彻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转而检查下一台冰箱。 让马国柱和游彻同时感到意外的是,这台冰箱的问题竟然跟上一台一模一样,也是电线被剪。 马国柱拿起被剪了一半的电线,无语又觉得可笑地拿给游彻看。 游彻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继续走流程,拍拍冰箱,问这台冰箱是谁家的。 又一个人站了出来,游彻还继续问出刚刚的问题。 而这人的回答竟然都与上一个人差不多:“出什么问题不应该问你们吗?反正就是插上电用不了,肯定就是你们厂生产的冰箱质量有问题啊。” 旁边的马国柱听到这回答,像是忍不住似的,边摇头边笑。 这些人简直是蠢得可以啊,陷害人都不知道动脑子的。不仅简单粗暴地把冰箱电线给剪了,连回答游彻问题的答案都差不多。 想到这,马国柱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十一台冰箱总不会都是电线被剪了吧。 第56章 站稳脚跟 好奇心作祟之下,马国柱懒得跟游彻走流程,自己快速地一台一台检查完。 结果还真是,所有冰箱的电线都被剪了,整齐地就像是一个人剪掉的似的。 马国栋无奈抚额,给他们蠢笑了,这群人简直是蠢得可以进博物馆的程度。 亏他之前还被这十几个蠢货的架势给唬住,觉得他们把游彻架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无论游彻是选择赔偿还是不赔偿,他都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他本以为游彻要惹上大麻烦,现在看来是指使这群蠢货的幕后之人要惹上大麻烦了。 游彻照旧走流程,检查完询问一句,这十几个人的回答也都差不多,就是冰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应该问厂里,反正他们是插上电不能用了。 检查看最后一台,游彻累得呼出一口气。 然后他拿起喇叭对众人说:“大家静一静,问题我们都检查出来了。” 说到这,游彻停顿了一下,视线扫向那十一个人。 其实,他们也挺心虚的,怕被游彻检查出电线是人为损坏的。 “经过我和马同志的检查,我们发现,这十一台冰箱出的问题都在同一处,”游彻举着喇叭提起一条冰箱的电线说,“都是这个电线出了问题。” 游彻话还没说完,厂子外围观的群众就有人带头起哄。 “那你们厂生产的电线质量也太差了吧。” “是啊,这些一看都是新冰箱,买回去还没多久吧,电线还都出了问题。” “现在问题也查出来,厂子准备给个什么说法吧。”那十一人中一个很勇的站出来,高声问道。 游彻抬起手,朝他的方向轻拍了拍,示意他不要着急。 “大家不要着急,我过来就是解决问题的,”游彻继续心平气和道,“而且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指着电线说:“是电线出了问题没错,但不是出厂前的质量问题。” 随即,游彻丢出一个重磅消息:“这些电线都是被人剪断的。”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 “被剪断的?真的假的啊?” “假的吧,谁吃饱了撑的,把自家冰箱电线剪掉啊。” “是啊,这不神经病嘛,好好的冰箱把电线剪了,然后费劲巴拉地再用三轮车拉过来,在电器厂门口闹一通,图啥啊。” 游彻也好奇,这背后的人排出这么大的一场戏,图什么。 难不成图他厂长的位置? 可是,电器三厂的债务还没还清,要是背后的人想抢这厂长的位置,难道不应该等债务还清了再抢吗? “你胡说,明明是电线的质量有问题,你还骗大家说是我们剪的,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别想骗大家。”方才那个很勇的人,当即站出来不承认。 “是啊,我也觉得是假的,怎么会有人把好好的电线剪掉呢,这不吃饱了没事干吗?”人群中当即出现偏向那十一人的声音。 此时,“吃饱了没事干”的几人心虚地低下了头,当然也还有几个理直气壮,根本不知羞耻为何物的。 游彻知道他这么说肯定会有人不信,于是他举着喇叭对众人道:“谁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可以过来自己看。” 还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群众走上前,说要一辨真伪。 那人看完十一台冰箱,游彻拉着他问:“请问这位同志这些电线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有些心虚地冲游彻笑了笑,说:“好像是都被剪断了。” 说完,他就灰溜溜地下去了。 后面还有两三个人上前查看电线,回答也都一致,电线是被人为剪断的。 刹时间,群众的舆论一边倒,都倒向游彻和电器厂。 同时,还有不少人开始谴责这十一个人,说他们脑子有病,说他们吃饱了撑的。 对于如今的结果,游彻很满意。 他拿起手上的喇叭,做最后的总结:“同志们,很显然这次厂门口的闹事,是有预谋的。他们聚众闹事,故意损坏国营工厂形象,我待会儿会把他们交由派出所处理。” 那几个人一听游彻要把他们扭送派出所,一个个吓得顿时腿软。 游彻对着喇叭道:“另外,电器三厂承诺的一年内有质量问题,直接换新。关于这点我们厂是一直都在践行的,但‘换新’有前提,是家用电器本身的质量问题,而不是人为损坏。一旦我们发现,人为损坏电器,还在厂门口肆意闹事的,厂子绝不姑息,直接扭送派出所处理。” 他特地强调人为损坏电器的事,就是为了杜绝类似的事再发生。 电器买回去,用个一年没坏。于是他抓着“一年换新”的漏洞,想要用新电器,而故意损坏,再拉来电器厂更换,这种人不是没有。 有这种想法的人估计还不少,但真正去实施的估计又不会太多,因为正常人会觉得这样做不仅没必要,还存在很大的风险。 这回,有这几个人当杀鸡儆猴的“鸡”,日后估计更没人有胆子这么干了,毕竟这可是要冒着被扭送派出所的风险,就为了多此一举换一台新电器用用?犯不着。 处理完电冰箱的事,游彻让保卫科的人把站在厂子外看热闹的人群疏散。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1节 然后准备把这十一个人带进厂子继续审问。 方才那个一直很勇的男人,再次当了出头鸟。 “厂长,你待会儿真的要把我们扭送派出所?”他一脸害怕又紧张地问道。 游彻和和气气地对他们说:“那就要看你们待会儿是不是坦白从宽了。” 游彻把那十一个人直接叫来了大会议室,同时,他还把书记、副厂长、以及各个科室的领导、生产车间的领导都请来了。 等人都到齐后,游彻对那十一人讲:“好了,你们坦白从宽的机会来了,说吧,是谁让你们来电器三厂闹事的?” “没有谁,就是我们自己。” “对对,是我们自己鬼迷心窍了,想换个新电器用用。” 游彻也早料到他们不会轻易供出幕后的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 “难不成你们这十一个人不是提前约好的?”游彻好整以暇道,“如果不是提前约好的,你们怎么那么同步都去剪冰箱的电线啊?” “是提前约好的,但是我们十一个私下商量的,没有谁指使。”那位很勇的男人笑眯眯说。 “你们这冰箱都是才买没几天吧,你们现在把新冰箱的电线剪断,又过来闹事,准备再换台新的,图什么啊?”游彻很快指出他们言语中的另一个漏洞。 这话给他们直接问懵了。 见他们不说话,游彻乘胜追击:“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坦白从宽了,那我也懒得多费口舌了,直接扭送派出所吧。” “别别别。”这时,人群中另一人连忙求饶道。 就在游彻准备让他们坦白时,车间主任刘广林突然跳出来。 刘广林冷笑一声,嘲讽道:“游厂长,我看了这么久,都看不明白你把书记叫来会议室,把我们会议室干嘛,这种小事,随便处理一下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耽误大家时间陪你在这一块儿看戏?我们可都是有工作在身的。” 游彻视线瞥向刘广林,勾唇笑了下,这时候敢跳出来的人,多少都跟这事沾点关系吧。 他平时也没得罪过刘广林啊,怎么他也掺一脚。 刘广林继续道:“还动不动就扭送派出所,派出所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吗?他们是堵在厂子门口了,但也够不上聚众闹事的程度吧。而且你这事闹大了,反而对咱们厂子的形象不好吧,要我说,这种小事教育教育他们几句,警告他们下次别再犯了,放他们走就行啦。” 其实,刘广林是故意说这些话,他是故意说给那十一个人听的。 他话里话外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就算游彻把他们送去派出所,派出所也不一定会把他们怎么样,让他们不要一着急把他给供出来了。 可他自己找的人,他还不知道他们几斤几两吗?就他们的智力,怎么可能听得懂他的话外音。 游彻并没有理会刘广林的跳脚,继续威胁他们几个:“行吧,那就扭送派出所吧,我看看派出所到底管不管。” 说着,游彻站起身,一副马上要把他们送去派出所的架势。 那几个人顿时慌了,七嘴八舌道。 “我说我说,是车间主任刘广林指使我们干的。” “对,是刘广林,我们都说了,你就别把我们送去派出所吧。” 几人的话刚脱口而出,刘广林就激动地蹦起来:“你们几个,不要血口喷人啊,想清楚再说。” “好了,先听他们怎么说,你激动什么。”坐在正中间一直没说话的程书记不紧不慢道。 程志礼一发话,刘广林刚升起的一点气焰便瞬间哑火。 游彻勾唇,笑着看向面色惨白的刘广林。 “你们几个派个代表,仔细说说吧。”游彻照旧语气平和道。 最后他们推出一个条理清晰的人出来阐述这件事,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刘广林找了他们,要他们来电器厂门口闹事,冰箱也不是他们的,是刘广林搞来的。 刘广林给他们搞来冰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弄坏,还要求弄坏之后不容易让人看出来是人为搞坏的,这么绕来绕去,他们哪里搞得懂,于是便索性用剪刀把电线给剪坏了。 刘广林坐在那听着男人的阐述,简直是两眼一黑的程度,他把事情安排下去,让他们去执行,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蠢到这个地步。 刘广林是领导当惯了,习惯了安排别人做事,然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懂他的需求。 游彻点点头,继续问:“刘广林让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迷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没说,他就说一定要把你叫出来,然后让你给我们换新的冰箱。” 游彻心里当然清楚,刘广林这么做是针对他,但是他不清楚程书记知不知道,所以他要让面前这男人清楚明白地告诉程书记。 “安排你们做事的,就只有刘广林?”游彻又问。 他问到这句话时,旁边的严正光眼刀子立即飞过去。游彻则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这事没严正光的参与,他怎么就不信呢。 那人却是诚恳摇头:“没有,没有,就刘广林。” 问清楚事情,游彻便将这件事的处理交给书记程志礼。 程志礼和和气气地教育了那几人一顿,让他们下次不要再犯,不然就真的把他们扭送派出所。 那几人也是诚恳认错,保证下次再也不干这种混蛋事。 见他们认错态度恳切,程志礼点点头就放他们走了。 程志礼放那些闹事的人走,并不代表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那些人一走,程志礼转头就向刘广林问责。 “老刘,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干?”程志礼用食指敲击着桌面,语气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之前那帮蠢货已经招供得很清楚了,刘广林这么做是在针对游彻,因此,程书记想听的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刘广林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他当上厂长才几天,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谁也不放眼里,我就是想给他个教训。” “但是书记,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也知道这次的事件对厂子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愿意接受处分。”刘广林低着头,一脸惭愧道。 程志礼并没有理会刘广林突如其来的认错,而是抛出另一个关键问题:“这事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是说有人跟你一起参谋?” 严正光一听到程志礼问出这个问题,当即一脸紧张地看向刘广林。 刘广林摇头:“就我一个人,没别人。” 再等待他回答时,严正光紧张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在听到刘广林的回答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寒冬腊月,严正光感觉自己因为紧张和后怕,背上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刘广林没想着卖了他,严正光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程志礼审完刘广林,并没有只给他个处分这么简单。 如果这么明着陷害厂长,始作俑者却只是不痛不痒地受了个处分,那以后游彻这个厂长只怕会更难做,不管哪个科室的领导都能站出来为难他一下,不管是谁都能硬气十足地不服他的指令。 因此,他立即召开了一场大会议,要求三厂所有职工都参加。 程书记当着全体职工的面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刘广林提出严厉的批评和处分。 年近四十的刘广林站在主席台前,接受全体职工的目光和书记的批评,可谓是颜面扫地。 不仅如此,程书记当众批评完刘广林,还不忘再当众夸赞游彻。 程志礼不吝溢美之词地夸赞游彻,夸他成功解救厂子危机的同时,还多次向大家强调电器三厂书记之下就是厂长游彻,游彻才是这个厂的正牌厂长。 书记的话外音也很明显,他是在点那些乱站队的人,尤其是站副厂长一派。 刘广林就属于严正光一派。 自此,游彻故意把这件事捅到程书记面前的目的也达到了。他在忙着给电器厂还债,他们这些厂子老领导不出力也就罢了,竟然还得寸进尺,做他的绊脚石,企图把他拉下来。 经过这次,无论是副厂长一流,还是那些背地里揣着坏心思的,想必都会安分一段时间。 这场会议过去后,也让游彻这个厂长彻底站稳脚跟,他不再是别人口中的挂牌厂长,也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用来背黑锅的替罪羊”。从现在开始,他是书记盖章认证的电器三厂厂长。 参与了这场会议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程书记主持这场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游彻撑腰。 有了书记撑腰,以后谁还敢不认游彻这个厂长?谁要是还敢跟游彻对着干,那就是跟书记对着干。 晚上,严正光特地去了一趟刘广林家。 他手上拎着不少东西,除了香烟和名酒,还有一沓钞票。 他是来慰藉刘广林独自扛下这个雷的。 正如游彻猜的那般,这次的事件,他不仅参与了,还是背后的主谋。 这事就是严正光撺掇刘广林干的,只是刘广林干事不得力,找了一帮蠢货,让这本该砸向游彻的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之前游彻觉得电器三厂的债务还没还清,要抢这厂长的位置应该等到他把债务还清。而严正光的想法恰恰与他相反,他觉得要动摇游彻厂长的位置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厂子的经营在稳步向好,只要跟着目前的节奏走,三厂还掉剩余债务不还是迟早的事吗? 当初厂子欠下一百多万的债务,可以说最难的就是第一步,寻找生机的第一步,如今第一步已经被游彻解决了。 现在的三厂彻底起死回生了,谁来做这个厂长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要趁游彻还没站稳脚跟,给他拉下来。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因为那帮蠢货功亏一篑,现今程志礼还站出来给游彻撑腰,往后是真的没人敢动游彻了。 除非一把手的书记换人。 但就目前来看,程志礼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升迁或调任。 严正光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亲热地握住了刘广林的手:“老刘,今天实在是委屈你了。” 刘广林当然知道他是特地过来安抚他的,他才没那帮蠢货傻,他都给他们那么明显的暗示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供出了他。 他没有选择供出严正光,除了两人有十几年的交情外,更多的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那时的他已经被供出,处分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他再选择供出严正光,那对他也是百害而无一利,他不仅免不了处分,还会把自己唯一的靠山拖下水。 他能走到车间主任的位置,这么多年少不了严正光的帮扶。 不然游彻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也不会弄这么大的阵仗搞他。 但话又说回来,这事是严正光起的头,连主意都是严正光出的,最后呢,他处分也受了,脸也丢尽了,而严正光却是全身而退。 他想想心里就不平,当初严正光怎么跟他说的,说这事绝对万无一失,只要这些人赖在门口闹,就算是游彻察觉到不对劲儿,也会妥协选择换新,只要游彻让售后部换新,他就等于抓住了他的把柄,到时候对付起游彻,就顺理成章了。 可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 游彻非但没啥损失,书记还当众给他撑腰。 他受了处分,丢了面子。让刘广林耿耿于怀的是当众丢面子,他都快四十了,还被书记当众责骂处分,以后他在三厂还怎么抬得起头。 严正光亲热地拉着刘广林说话,刘广林却表现得态度冷淡。 严正光也不是那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更何况刘广林还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2节 他放下刘广林的手,端起了领导的架子,语气不冷不热道:“老刘,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刘广林没接话,而是问道:“那十一台冰箱怎么办?” 这件事上,严正光只出了一个主意,物和人都是刘广林找的,光是从别人家搜罗这十一台冰箱,他就花了不少功夫。 这十一台冰箱,他是承诺过人家的,怎么借怎么还。现在十一台冰箱都被剪了电线,不能用了,他要怎么还给人家? 更何况现在冰箱还留在三厂的仓库,在游彻手里压着,能不能要回来还另说。 “老刘,今天的事你受了委屈,冰箱的事我会去找游彻帮你解决,这个你放心。”严正光说。 “十一台冰箱,现在都坏了。”刘广林没接他的话,又道。 严正光无所谓道:“不就是剪坏了电线吗?多大点事,我会让人修好,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来承担这十一台电冰箱的修理费用?那还差不多,如果严正光还把这些烂事甩给他,他真的要跟他翻脸了。 刘广林瞅了严正光一眼,脸上冷淡的神情有所缓和。 严正光察言观色,注意到刘广林脸色缓和,便又宽慰他道:“老刘,你心里也别太过意不去,处分的事我之后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刘广林一听,以为严正光又准备给他画饼,连忙摆摆手说:“严厂长,经过今天这事,我感觉我真是老了,算起来我还有个一二十年就退休了,真没办法帮你出力了。” “抱歉啊,抱歉严厂长。”刘广林这话说得生分,一下把两人的关系拉开。 严正光知道今天的事对刘广林的打击很大,也并没有强求他的意思。 虽然这次刘广林没当着程志礼的面供出他,但就程志礼那种人精,能不知道刘广林是他这一派,那刘广林做的事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回,程志礼没抓到他的尾巴,但不代表下次还抓不到,近期,他是不敢再搞出什么动静来了,还是夹着尾巴躲过这波再说吧。 “老刘,你放心,你跟了我也这么多年了,就单凭咱俩的交情,处分的事我不会不管。”严正光拍拍刘广林的肩膀,郑重说道。 刘广林看向严正光,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放他脱离他阵营的意思? 刘广林当即就不高兴了:“严厂长,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受这处分。” “你和游彻,以后你俩想怎么斗怎么斗,我实在不想奉陪了。” 他原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不给双方留一点余地,但他委婉的说没用啊,严正光在那装聋作哑。 严正光满脸皱眉的脸扯出一个冷笑:“是,今天你受处分是因为我,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当上车间主任,爬上今天这个位置也是因为我。” “老刘,做人可不能忘本啊,”严正光皮笑肉不笑地敲打他,“你不能光想着要好处,不承担风险吧。” “严厂长,你做人也讲讲良心好吧,我是被你提拔到了车间主任,但这几年我帮你做的事也不少吧。你要是真把我给逼急了,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把你的那些事上报给程书记。”刘广林想着反正也撕破脸了,那索性就撕个彻底。 闻言,严正光那双浑浊的眼睛迸发出阴冷的光。 刘广林不想继续当炮灰,严正光却死咬着不肯放他。 最终,两人是不欢而散。 在食品厂的孟箬也听说今天上午发生在电器三厂门口的事。 这个年代娱乐项目少,大家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互相传传周围的八卦。 下午下班,游彻来接她的时候,孟箬因为好奇就随意提了这事一嘴。 “最后你把那些闹事的人都送去派出所了吗?”孟箬问。 游彻摇头:“没有,我说把他们送派出所,其实就是吓吓他们。” “啊?”孟箬有些惊讶。 “他们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人,我想揪出的是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游彻语气平淡道。 孟箬一听顿时好奇起来:“我天,这是什么局中局套中套,快快快,赶紧跟我说说细节。” 游彻勾了勾唇,开始给她讲述今天发生的事。 听完游彻的讲述,孟箬惊得瞪大了双眼。 之前她听食品厂的同事传,只知道那十一个人是故意把冰箱的电线剪坏,然后在电器厂门口闹事。 她不知道的是,这场事件背后竟然还藏着电器厂内部派系的斗争,好一个职场勾心斗角。 孟箬佩服地看向游彻,心想大佬每天都在经历啥啊,顶着巨大压力接下三厂这个烂摊子,力排众议严抓产品质量产品售后,另辟蹊径打造爆款新品冰箱,最后凭借以上操作力挽狂澜成功扭转局面,让三厂起死回生。 光这些还不够,大佬一边忙着拯救厂子,一边还要和那些个老蛀虫争斗,关键事他还斗赢了。 这是什么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职场生活啊,大佬不愧是大佬,再看看她的职场生活,平平无奇普普通通,跟大佬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孟箬一边感叹着一边去厨房洗菜准备做晚饭,游彻也在一旁帮忙。 今天,罗丽萍很意外地来得很晚,孟箬菜都烧好了,她才急匆匆地上楼。 孟箬烧好菜后,见罗丽萍还没来,就把菜放在锅里热着。现在天冷,菜端出来一会儿就凉了。 她坐在椅子上没等多久,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她连忙起身开门,还真是罗丽萍回来了。 罗丽萍进屋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寒风,给孟箬冻得瑟缩了一下。 罗丽萍的鼻尖和脸蛋被寒风刮得通红,手指也冻得僵硬,这个天摆摊确实受罪。 孟箬连忙让她进屋,把她带到炉子旁暖暖。 十二月初的丰州市刚迎来一波寒流,导致气温骤降。气温降低后,丰州市就算是正式步入寒冬,每天的气温都保持在个位数,外头更是寒风凛冽。 孟箬每次出门必要把自己的脑袋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然真受不了。 前两天,游彻见孟箬总是手脚冰凉,就搞来了个暖炉,炉子里烧着炭火,只要一凑近就很暖和。 孟箬只要手冷脚冷了,就会搬个板凳坐在炉子旁搓搓手跺跺脚,一会儿就能暖起来。 室内烧炭虽然存在风险,但只要注意通风,也没啥大问题。 罗丽萍靠着炉子坐了一会儿,身体总算是暖起来了。 游彻将温在锅里的菜搬出来,孟箬连忙叫罗丽萍吃饭。 罗丽萍抱着碗,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不客气地夹肉吃,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孟箬吃完饭再跟她说这件事,她怕话一说出来会影响孟箬吃饭的心情。 第57章 做蛋糕 吃完饭,游彻去厨房刷碗,罗丽萍则拉着孟箬,像是有话对她说。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孟箬主动问。 罗丽萍点头,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孟姐姐,我明天可能摆不了摊了,要请一天假。” 孟箬听后,眼中闪过几分意外,但很快又明白过来,罗丽萍摆不了摊,大概率是跟她家人有关。 “没事,”孟箬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明天正好是周末,就当是休息,反正我们也好久没休息了。” 罗丽萍神情复杂地看向孟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孟姐姐人真的是太好了,永远理解她,永远支持她。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孟箬突然问。 罗丽萍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孟姐姐这是已经猜出她因为家里的事才请假的。 罗丽萍垂下眼,摇了摇头,说:“谢谢你,孟姐姐,我觉得我自己能处理好。” 孟箬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这毕竟是她家里事,她也不好乱打听。 “那我晚点去鸭货批发店跟老板说一声,让他明天不用送菜过来了。”孟箬道。 说起来这段时间为了还债,她也挺辛苦,白天上班,每天还要早起做卤味,周末也休息不了,正好她也给自己放一天假,明天出去逛逛街。 “姐姐,你把鸭货批发店的地址告诉我,我等会儿回去的时候顺道跑一趟就行了,不用你再骑车出去。”罗丽萍连忙道。 随后,孟箬便把鸭货批发店的地址告诉了她。 周末早晨,赖到七点多才起床。 因为生物钟的关系,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五点多就醒了。醒来后,她才意识到今天不用摆摊,就又缩回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七点起床,游彻已经把粥煮好了。 两人就着咸菜吃白粥,早饭就这么简单对付过去。 吃完早饭后,孟箬坐在暖炉前取暖,她盯着炉子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客厅这个炉子光是取暖不干点别的有些浪费了。 她那个时代的人,冬天流行围炉煮茶,要不她也搞个陶罐,煮煮茶喝。 正好这个炭火炉就是敞开口的,只要在上面放个结实点的钢丝架就行,然后买个煮茶的陶罐,以及一些可以烤的食材,比如红薯、玉米、板栗什么的。 孟箬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等游彻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她便兴冲冲地告诉了他。 游彻听完,倒是没有不同意,他就是觉得孟箬的想法挺新奇的,有点古人围炉夜谈的意味。 今天气温虽低,阳光却极好,冬日暖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想躺在太阳底下睡上一觉。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慢悠悠地逛着,看到有需要的东西就买,没看到就继续瞎逛随便看看。 逛了大概一个小时,游彻手上已经提了满满一袋子的东西。 两人逛街分工很明确,孟箬决定这个东西要不要买,一旁的游彻则负责付钱以及拎东西。 逛到现在,围炉煮茶的东西基本上已经买齐,接下来就是回家煮茶烤红薯了。 回去的路上,孟箬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面包香。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然后看见不远处开着一家蛋糕店。 游彻见她停下,呆呆地盯着蛋糕店看,便问道:“要不要进去?” 孟箬一顿,像是回过神来,迈步走进了蛋糕店。 刚刚她盯着这家蛋糕店,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世界妈妈开的面包店,想起了她和妈妈一起在面包店度过的时光。 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孟箬突然惆怅起来。 孟箬走进面包店,扫了一眼面包店里的面包样式。 这时候的面包样式少,可供选择的也不多,都是些常见的吐司、三明治、热狗面包、鸡腿面包、鸡蛋糕这些。 蛋糕的样式就更少了,摆放在橱柜里的就只有老式的玫瑰花小蛋糕,一个玫红色的塑料小篮子,下面装着面包碎,上面挤上一层奶油,然后再裱上一个玫红花。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3节 这种小蛋糕最受小朋友欢迎,孟箬站在蛋糕店这一会儿已经有两个小朋友带着家长过来买了。 最后孟箬也忍不住买了一个玫瑰花小蛋糕,小蛋糕装进袋子里,她准备等回去再吃。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蛋糕店内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位竟然是他们食品厂的厂长马栋。 孟箬见厂长朝她迎面走来,当然笑着上前打招呼:“厂长,好巧啊。” 马栋看见孟箬,也是有点惊讶。 “是好巧。”马栋笑着说。 “你也来买蛋糕?”他随口一问。 孟箬颔首:“对,随便逛逛。” 说话间,马栋便注意到站在孟箬身旁相貌出众的游彻。 “这位是?”马栋问。 孟箬连忙介绍:“我爱人,游彻。” 马栋微笑着点点头,随口说道:“姓游的人可不多,我记得电器厂那位年轻的厂长就好像姓游……” 说到这,马栋突然一顿,带着几分惊讶地重新看向游彻。 “你爱人不会就是?”马栋问。 孟箬笑着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马栋更是惊讶:“我只听说过电器三厂新上任的厂长年轻,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厂长还长得如此一表人才。” 关于电器三厂的事,马栋也算是有所耳闻,当时他听到别人跟他说新厂长上任后的一系列举措,就感觉这位年轻厂长将来必有所作为。 果不其然,电器三厂研发的新品冰箱一经推出,就广受欢迎。马栋也有几个在电器厂工作的朋友,听他们说,因为这次电冰箱销售火爆,三厂一百多万的债务已经还了大半了。 这才几个月,一百多万的债务就给还了大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他也做不到。当时,马栋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电器厂厂长肃然起敬。 就那新研发的电冰箱,他家也慕名买来了一台,因为他平常不管家务,也不怎么使用冰箱,所以对家电这种东西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太太对新冰箱却是赞不绝口。 说什么过年的腊肠腊肉终于可以塞得进冰箱了,说着他太太又抱怨起之前的电冰箱,说冷冻区实在是太小,随便放点什么东西就塞满咯。 “真是后生可畏啊。”马栋打量着游彻赞叹道。 感叹完,马栋连忙给他们介绍自己身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年近四十,身姿挺拔,五官刚毅,双目炯炯有神,一看这气质就能猜出不是退伍军人就是当过兵的。 事实还果真如孟箬所料,中年男人是负责这个片区的派出所所长,姓谢,名海东。 马栋介绍完,又向谢海东介绍游彻和孟箬。 “游彻,电器三厂的年轻厂长。” “孟箬,我们厂的班组长,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小姑娘。” 马栋指着两人,分别介绍道。 “谢所长,你好。”孟箬与游彻上前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叫我谢同志就好。”谢海东冲两人微笑,看着倒也平易近人。 几人打完招呼,谢海东便走向柜台,问蛋糕店老板:“我要的祝寿蛋糕做好了吗?” 蛋糕店老板是位四十多的女性,长相和善。 “好了好了。”说着老板便从里间提出一个包装好的蛋糕。 孟箬一看这巨大的包装盒就吓了一跳,看这包装盒的宽度和高度,至少是十二寸,三层?她猜测。 孟箬瞅一眼,果然是三层,十二寸加十寸加八寸,那这蛋糕可不便宜。 谢海东看完蛋糕的款式,却不是很满意:“这个款式不还是很普通吗?跟我之前想要的样式完全不一样。” “我岳丈这次是七十大寿,我就是想给他买个精致好看又有点与众不同的祝寿蛋糕,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你这做得也太普通了。” 孟箬瞅了一眼蛋糕的样式,确实很普通,是最常见寿桃加寿字的那种祝寿蛋糕。 不仅普通,蛋糕上面的裱花和寿桃做得还很粗糙。 要是换成她,这个蛋糕她肯定不要。本来过寿是开开心心的,一看到这粗糙的蛋糕,心情都会打折扣。 蛋糕店老板高金凤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同志,我们店的师傅就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啊,你看你要的寿桃,大寿字,都有啊。” “就这寿桃、寿字也不精致,”谢海东越看越觉得不满意,“你看寿桃不够饱满,寿字也写得歪歪扭扭的。” “我觉得这已经很精美了,这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店蛋糕师傅的最高水平,”高金凤还在强词夺理,“你也知道咱们市统共就几家蛋糕店,他们能做出啥样式,想必你比我都清楚,不然你也不会让我们店来做这个祝寿的蛋糕。” 站在旁边的孟箬一听,就这还最高水平?就这还全市最精美样式?她没有听错吧。 孟箬顿时有种要让蛋糕店老板见识见识真正技术的冲动。 “谢所长,你想要什么样的蛋糕啊,能跟我说说吗?”孟箬侧着头,试探性地问道。 她比谢海东小了快有二十岁了吧,总感觉她叫谢海东同志怪怪的,所以她还是叫谢所长。 闻言,谢海东疑惑地看向她。 马栋一脸惊讶地看向孟箬:“怎么?小孟你还会做蛋糕?” “算会一点吧。”孟箬谦虚道。 马栋知道孟箬应该是谦虚,她面包技术不错,如果会做蛋糕的话,技术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立即转头对谢海东说:“老谢,我们厂的这个孟组长可是有点本事的,面包技术可谓一流,你想要什么样的祝寿蛋糕不妨跟她说说,看她能不能做出来。” 有马栋做游说,谢海东竟还信了几分,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不定还真有两把刷子。 于是谢海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将自己的需求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孟箬。 说是需求,其实谢海东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祝寿蛋糕,他表达的内容主要围绕三点:一,这得是个祝寿蛋糕;二,样式要与市场上常见的祝寿蛋糕样式区别开来;三,蛋糕要看着漂亮精致。 孟箬听完,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样子。 “我感觉我可以试试。”孟箬语气自信道。 高金凤一听当即不乐意了,孟箬这不是拆她台吗?孟箬要是重新给谢所长做了祝寿蛋糕,那她这个祝寿蛋糕不就白白浪费了? “同志,你还真信这个丫头的话啊,”高金凤尖着嗓子,着急问道,“你要她重新做,那我这做好的蛋糕怎么办?” 谢海东知道蛋糕店老板在担心什么,语气不冷不热道:“你放心,这个蛋糕的钱我会付。” 高金凤顿时没话讲,心想这人也是不差钱。方才马栋和孟箬他们聊天时,高金凤恰好有事去里间,所以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也不知道谢海东就是派出所所长。 “小姑娘,你会做蛋糕吗?别是吹牛哦,”高金凤斜着眼睛阴阳怪气道,“整个丰州市会做蛋糕的师傅我十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你要是会做蛋糕,你咋不开个蛋糕店。” 孟箬并没有理会高金凤的鄙夷和不屑,她转头问谢海东:“谢所长,蛋糕你什么时候要?” “中午就要,”谢海东回答,“中午提过去吃寿宴。” 中午?孟箬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还剩两个小时到十二点,两个小时做三层蛋糕,还要做得精致漂亮,时间上怕是够呛。 “谢所长,寿宴人多吗?大概有多少个?”孟箬又问。 “不多,大概十二三个吧。”谢海东回答。 孟箬点点头,才十二三个人,就份量来说完全没必要做三层的蛋糕,做个十二寸加十寸的就足够了。谢海东之所以做三层的大蛋糕,大概是觉得老人家七十大寿,蛋糕越大老人越高兴。 于是,孟箬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谢海东:“谢所长,还剩两个小时到中午,做三层蛋糕应该来不及,你看我做个十二寸加十寸的两层行不行,两层蛋糕,十二三个人吃是足够吃了。” 谢海东点点头:“也可以。” 他也知道三层大蛋糕,十二三个人肯定吃不完,他选三层完全是因为今天岳丈大寿,想买个足够好像足够大的蛋糕,给老人家充充场面,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靠在柜台的高金凤一听孟箬口出狂言,说什么她两个小时能做出一个十二寸加十寸的双层蛋糕,顿时冷笑出声,她家蛋糕师傅,为了做这三层蛋糕,可是五点就来店里,做个五六个小时才做好的。 高金凤冷哼一声,心想这丫头也是吹牛不打草稿。 这么一来,她更加坚信孟箬根本不懂怎么做蛋糕,就算是懂,那也是懂一点皮毛而已。因为整个丰州市没有哪个蛋糕师傅敢说自己两个小时就能做出十二寸加十寸的双层蛋糕。 小丫头明显是在吹牛,她且等着看待会儿她怎么出丑吧。 “谢所长,听你这么说,我已经知道蛋糕大概要做个什么样的了,”孟箬说,“这样,我给你画个草图,跟你确认一下样式。” 听孟箬说,谢海东有些意外地点点头。 “老板,你这有纸和笔吗?借我用一下。”孟箬转头去问女老板。 高金凤头一偏,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这时,谢海东开口问:“纸和笔,有吗?” 高金凤碍于谢海东,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态度不善地拍在桌上。 “喏。” 孟箬没在意高金凤的态度,拿起纸笔就开始画草图。 画完之后,孟箬拿给谢海东看,怕他看不懂还在旁细致地跟他讲解。 时间紧急,孟箬这草图画得也有点草,基本上是孟箬不在旁讲解的话,谢海东根本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 听完孟箬的解释,谢海东将信将疑地点头:“行,那你就按你的想法做。” 一旁的高金凤也好奇地探过头来瞅了一眼谢海东手上的纸,结果只看清了两个饼状的圆柱体,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画的啥。 高金凤撇撇嘴,轻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的头头是道,结果一看鬼画符。” 确定好样式,孟箬对高金凤说:“老板,不介意我用一下你们后面的操作间吧。” 高金凤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向谢海东,那神情好像在说,只要他肯付钱,我就让。 谢海东也一眼看明白高金凤的意思,立即发话:“老板你放心,钱我会付。” “那行,进来吧。”说着,高金凤领着孟箬进了制作间。 对于孟箬会怎么做这个祝寿蛋糕,谢海东、马栋、游彻几人都还挺好奇的,所以也跟着过来旁观。 高金凤要留在制作间盯着孟箬都用了哪些食材,她最后好算账,于是乎,她便将本该留在制作间的蛋糕师傅打发出去,让其去前面看店。 不算大的制作间内站了五个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但好在他们几个都比较自觉,并没有挡在孟箬旁边碍事。 孟箬扫了一眼制作间的台面,上面的材料还算齐全,她待会儿要用的东西基本都有。 十二寸的蛋糕胚和十寸的蛋糕胚都是现成的,夹心用的水果也提前切好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4节 奶油也有打发好的,装进了裱花袋中。 孟箬挤出一点奶油,尝了尝,还真是她小时候经常吃的那种植物奶油。 植物奶油除了含有大量反式脂肪酸,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够香,而且吃多了容易腻,但是动物奶油就好很多。 孟箬打开冷藏柜,上下扫了一眼,这里头也有动物奶油,就是不多。 她拿出一盒动物奶油,用打发器将其打发。 高金凤见孟箬去了冷藏柜,立即伸长了脖子,看她拿什么,一看她拿了一盒最贵的动物奶油,立即想说什么,但想想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说也好,反正那位同志不差钱,到时候让他付钱就是咯。 奶油打发后,孟箬就开始给蛋糕胚抹奶油,放水果当夹心,最后抹面,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期间,孟箬还做了一点翻糖膏,待会儿用来做寿桃。 做好的翻糖膏放进冷藏柜冷藏一段时间,然后,她又开始调奶油颜色,给蛋糕裱花。 高金凤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孟箬做蛋糕,等着孟箬翻车。 一开始看孟箬抹奶油,动作好像还挺熟练,她就有点意外,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抹奶油这不是基本功嘛,她那个没学过做蛋糕的侄女都会。 等看到孟箬给蛋糕抹面,高金凤又有几分意外,这丫头抹面抹得可以啊,比她家蛋糕师傅的面抹得都平整。 她虽然不会做蛋糕,但毕竟开了好几年的蛋糕店,知道抹面看似简单,其实很讲究基本功的。 蛋糕里的抹面,就跟切菜的刀工差不多,要经年累月地练。 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还有这本事?高金凤顿时对孟箬有点刮目相看了。 难不成她一开始说的话还有几分真,不是光吹牛? 对孟箬另眼相看后,高金凤看孟箬做蛋糕的神情立马就严肃认真起来,连瓜子都没空嗑了。 旁观的谢海东、马栋、游彻,是从孟箬开始抹面起,眼中的赞叹和惊讶就没停过。 不得不说,那个蛋糕面抹得太平整太好看了,他们一个个外行都看得极度舒适。 孟箬开始裱花后,看着那精致又别具一格的奶油裱的中国结,谢海东终于忍不住跟旁边的马栋讨论。 “这个中国结有点意思啊。” 马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孟箬的每一个动作,好像生怕错过每个精彩的瞬间。 “是啊是啊,好看真好看。”他点点头说,眼睛却没从蛋糕上移开一下。 两层蛋糕上的裱花都差不多后,孟箬又开始做他们从来没见过翻糖。 孟箬用调完色的翻糖做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寿桃,依次摆在最上层的蛋糕上。 翻糖样式的寿桃,简直是栩栩如生 谢海东和马栋看得都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什么啊?”谢海东震惊得有点结巴地问道。 “翻糖寿桃。”孟箬回答。 “这个能吃吗?”谢海东又问。 “当然可以,”孟箬笑着回答,“翻糖就是糖粉、淀粉、巧克力这些东西和成的,当然可以吃。” “我的老天,这也太像了,跟真的一样。”谢海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摆完寿桃,孟箬又继续用翻糖做了一个大写的福字、寿字,以及数字七十。 七十大寿,配上数字七十,就有点私人订制的味道了。 用翻糖做了一副对联,上面用黑色巧克力写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福语。 对联贴在蛋糕上后,孟箬又用剩余的翻糖做了一个立体云纹,放在最上层的蛋糕上。 孟箬放好最后一个翻糖装饰,整个蛋糕就大功告成了。 她后退两步,看了一眼蛋糕的整体样子,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她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到十二点,做这个双层蛋糕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只可惜急着交差,不然她还能用翻糖再捏出一个小老头出来,那样就真的完美了。 谢海东围着蛋糕转了一圈,边看边赞叹:“好看,真好看。” 孟箬笑着问了句:“谢所长,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谢海东视线黏在蛋糕上,简直舍不得移开。 谢海东盯着蛋糕惊叹不已地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终于挪开视线。 “孟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谢海东一脸诚恳道,“忙活了快两个小时,也辛苦你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你看我给个辛苦费怎么样?”谢海东问道。 孟箬连忙拒绝:“谢所长,举手之劳而已,怎么还扯上钱了。” “正好我也好久没做蛋糕了,这个祝寿蛋糕就当是练手了,”孟箬笑着说,“我应该谢谢您给我这个练手的机会。” 钱她当然不会要,不收钱她还能卖个人情,收了钱,不就成钱货交易了嘛。 其实一开始她帮忙做这个蛋糕,除了想让大言不惭的蛋糕店老板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技术,但她更想通过这个机会,结识一下派出所所长,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谢海东当然知道,孟箬说这话是在谦虚,就这水平,还需要练手吗? 但孟箬坚持不要辛苦费,他也不好硬塞到人手里,不然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好好好,”谢海东笑着说,“以后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孟箬微微颔首,却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就帮人做个蛋糕,她还真挟恩图报啊。 “那以后谢所长要是想做漂亮的蛋糕,尽管来找我。”孟箬同样客气道。 谢海东也是上道地满口答应。 一旁高金凤听见孟箬叫谢海东,一口一个谢所长,却并不在意。 所长?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所长?厕所所长也是所长。 她现在在意的是孟箬的手艺,就孟箬这做蛋糕的手艺,简直是叹为观止啊。 刚刚她还嘲讽人家,有做蛋糕的技术,干嘛不开个店,现在看来,孟箬要是真在丰州市开个蛋糕店,哪还有她什么活路。 刚刚孟箬裱那个中国结的花,还有做那个什么翻糖寿桃,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完的。 孟箬做完蛋糕,她还看了眼时间,没想到这小姑娘没吹牛,她还真就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做完了一个双层蛋糕。 “同志,你还需要练手吗?我们蛋糕店随时欢迎啊。”高金凤笑眯眯地凑过来说道。 刚刚孟箬谦虚地说感谢谢海东给她练手做蛋糕的机会,谢海东没当真,没眼力见的高金凤倒是当真了。 孟箬对她干笑了两声,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见孟箬不说话,高金凤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麻烦她,连忙一脸大方道:“同志,你放心,你在我店里练手做蛋糕,我不收你钱。” 孟箬“呵呵”两声:“我谢谢你啊,老板。” “不用谢,我很大方的,”高金凤一点没听出孟箬是在说反话,继续厚脸皮道,“你下午要不要还来我们店练手做蛋糕?正好下午有个客人定了个双层的生日蛋糕。” 旁边的谢海东、游彻几人听着老板的话,脸上均是浮现出难掩的尴尬。 孟箬委婉拒绝:“不用了老板,我一天练一单就行了。” 高金凤还想白嫖孟箬的手艺,继续锲而不舍道:“诶,一天光练一单有什么用,那哪能有什么长进啊。” 高金凤还欲继续劝说孟箬下午来他们店练手,却被谢海东出言打断了。 “老板,帮我把这个蛋糕装起来吧,快十二点了,我要准备去我岳丈家了。”谢海东说。 高金凤这才不纠缠孟箬,转而给谢海东算蛋糕钱。 “同志,这个双层蛋糕我收你一百块,三层蛋糕一百四十块,总共二百四十块。”高金凤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珠子说道。 其实这种简单的数字,她看一眼口算就算出来了,但她习惯了算账的时候打算盘,因此,谢海东一问多少钱,她就很自然地拿起了算盘,拨起了算盘珠子。 一个双层蛋糕一百块?孟箬听到这个价格属实震惊了,关键这蛋糕还是她做的,老板充其量只是出了原材料的钱。 三层蛋糕一百四十块,这样划算下来,双层蛋糕收谢海东一百,并没有免除人工费用,这家店也太不地道了。 “三层蛋糕一百四,但双层蛋糕是小孟做的,又不是你家师傅做的,怎么还要收一百?”一旁的马栋也为谢海东打抱不平起来。 高金凤却是趾高气昂地解释:“这一百块钱我是没包含人工费在内的,这小姑娘打奶油的时候,用的是我们店最贵的奶油,还有那些个料啊,小姑娘也跟不要钱似的,大方地往里面塞,这个蛋糕贵就贵在这了。” 马栋直接被高金凤的话,气得语塞。 与马栋的气结不同的是,孟箬发现了高金凤话中的漏洞。 “那你的意思,这一百四的三层蛋糕你不仅没用最好的奶油,还偷工减料了?”孟箬大声质问。 她自己做的蛋糕她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像高金凤说的那样,不要钱似的放水果,她放的都是正常的量。蛋糕胚夹心中的水果并不是越多越好,过多过少都会影响口感。 谢海东一听当即皱起了眉:“定蛋糕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祝寿蛋糕要用最好的料吗?你也满口答应了。” 高金凤理亏地闭嘴,心虚地瞅了谢海东一眼。 “你这么做生意,以后谁还来你家买蛋糕。”谢海东不高兴道。 他不差这几十块钱,但并不代表别人可以把他当傻子耍。 高金凤不想失去一个不差钱的顾客,只能退一步:“好吧好吧,给你少三十块钱,二百一可以吧。” “再少,我可就真的不挣钱了,同志,我这蛋糕用的可都是好水果好奶油。”怕谢海东不肯,高金凤又连忙补了一句。 谢海东还赶着去赴寿宴,没时间在这跟蛋糕店老板扯那一二十块钱的价,便直接从皮夹里掏出二百一十块钱给高金凤。 谢海东提着孟箬做的双层蛋糕,看着另外一个三层蛋糕犯了难。 他只需要一个祝寿蛋糕就够了,另外一个蛋糕该怎么办? 第58章 让她给钱 随即,谢海东将视线转向孟箬和马栋。 “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要不,这个祝寿蛋糕你们分了吧。”他说。 这个年代,奶油蛋糕可是稀罕物,再说了一百多块钱的东西,他们怎么会嫌弃,喜欢还来不及。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5节 最终,孟箬和游彻分了一个十寸的,马栋分走十二寸和八寸。 孟箬这边就两个人,她原本想要个最上层的八寸就行,但马栋非要给她一个十寸的。 游彻左手拎着围炉煮茶用的东西,右手拎着蛋糕。 这样一来美美的下午茶和点心就都有了。 孟箬他们走后,高金凤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 刚刚孟箬做蛋糕的时候,她光顾着惊讶,忘记让她家蛋糕师傅偷师了。 高金凤后悔地猛拍大腿,早知道应该让她家蛋糕师傅来制作间看的。 后悔完,她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起身去柜台那找孟箬画的草图。 就算没偷师成功,能把那个祝寿蛋糕的样式抄过来也行啊。要是他家师傅看着图就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以后这款祝寿蛋糕不就成了他们蛋糕店的招牌了嘛。 高金凤找了找,还真让她在角落找到了那张草图。 她一脸激动地拿起那张草图,脑中幻想着这款祝寿蛋糕成为他们店招牌,火爆全丰州市的场景,但,高金凤在看清草图上的图案后,笑容却立刻僵在了脸上。 高金凤:???这画的啥啊? 这不就是鬼画符嘛,除了两个扁扁的圆柱体啥也看不懂。 还不如她脑子里的蛋糕样式清楚。 高金凤想到什么,连忙去制作间叫来蛋糕师傅黄小月。 “小月,你有看到刚刚那个姑娘做的蛋糕吗?”高金凤问。 黄小月点头,说实话她做了三四年的蛋糕师傅,那么精致的蛋糕还是第一次见,简直跟艺术品一样。 “你看到了就行。”高金凤说。 “她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做出了那个蛋糕,”说着,高金凤比出两根手指,“怎么你平时做个双层蛋糕要花个三四个小时?” 黄小月有些惭愧,但她还是实话实说:“高姐,可能是她动作比较快吧,我这也是正常水平,不算慢,不信你可以问问别的蛋糕师傅,差不多都是我这个速度。” 高金凤当然知道别的蛋糕师傅也是跟黄小月一样的速度,不然她肯定早就找黄小月麻烦了。她这么问,只是想看看黄小月还有没有提升速度的可能。 孟箬做蛋糕的速度是黄小月的一半,如果黄小月也能达到这个速度,那一天不就可以多做几个蛋糕? 但听黄小月的语气是提升不了,于是,高金凤又转头问她能不能复刻孟箬做的蛋糕。 “你刚刚也看见那个蛋糕了,你能不能做出来?”高金凤问。 黄小月用手指着自己:“我?” 高金凤点头。 黄小月则摇头:“做不出来。” “你不是都看见那蛋糕的样子了,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高金凤理所当然道。 黄小月很想怼她,你还全程旁边呢,你能做出来不?做蛋糕要真那么简单,看一眼造型就能复制出来,那人人都是蛋糕师傅了。 但她不敢怼,毕竟高金凤是老板。 黄小月老实:“高姐,我能力有限,会做的样式总共也就那几样。” 高金凤鄙夷地瞥她一眼,换了个更低的要求:“那什么翻糖你总会做吧?” 黄小月疑惑:“翻糖?什么翻糖?” 这个词她听都没听过。 “就是蛋糕上面很精致的装饰,那些个寿桃啊,福字啊、寿字啊都是翻糖做的,”高金凤一脸嫌弃道,“这你总会做吧。” “原来那个寿桃是翻糖做的啊,我说呢,那么立体,一点也不塌。”黄小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我之前也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装饰。”高金凤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那你会做吧?”高金凤问。 黄小月依旧摇头:“高姐,我要是会做的话,早就做了。” “再说,我之前的师傅也没教过我做这个。”黄小月小声补充道。 “行吧行吧,”高金凤语气很不耐烦,“不会做,那你研究一下总行吧,要不然雇你有什么用。” “高姐,那你有‘翻糖’的配方吗?”黄小月小声问。 “配方……”高金凤沉吟地思考了片刻,还真让她想起来了。 “有,”她说,“小丫头念叨过,翻糖是用糖粉、淀粉、巧克力这些东西和成的。” “你等会儿,”说到这,高金凤改口道,“不,你现在就去制作间试试。” 黄小月嘴里念叨着翻糖的“配方”,将信将疑点头。 一个小时后,她从制作间出来。 “高姐,你这配方不对吧,我用这几种材料和起来,软塌塌的,根本不成型。” “怎么这么没用,”高金凤嘀咕了一句,“肯定是你比例不对,你再换个比例试试。” 高金凤也是铁了心了,非要让黄小月做出“翻糖”不可。 最终,黄小月试了一个下午,也没成功制作出“翻糖”来,不仅如此,还浪费不少原材料。 高金凤看着浪费在一旁的材料,简直肉疼,淀粉也就算了,巧克力和糖粉可不便宜。 黄小月试了这么久,除了白白浪费材料,啥也没试出来,最后高金凤也只能心疼地放弃。 再这么试下去,“翻糖”没试出来,她先破产了。 吃完午饭后,孟箬就开始鼓捣围炉煮茶。 她将炉子搬到阳台,炉子上架上烧烤架一样的钢丝网,陶罐冲洗干净,放上茶叶,冰糖、牛奶、清水、切好的红枣片,然后架在钢丝架子上煮就行了。 茶咕噜咕噜煮着,孟箬又开始往钢丝架上放红薯、板栗以及切成段的糯玉米。 这些东西让它们先烤着,孟箬又去切蛋糕。 她将十寸蛋糕切成四份,一份下午她和游彻吃,一份送给了楼下的周姐,剩余两份她放进冰箱,打算等罗丽萍下午或晚上过来的时候吃。 这年头蛋糕是稀罕物,周巧梅收到孟箬送来的大块蛋糕,别提多高兴了,笑盈盈地说回头给她拿点家里炒的瓜子。 回来后,孟箬又将桌上的那份蛋糕切成小块,摆在一旁。 两人坐在阳台,暖融融的太阳晒在脸上,手上端着小蛋糕,炉子上煮着茶,不一会儿一股茶香混杂着奶香就飘了出来。 孟箬吃了一口手上的蛋糕,奶油好像是这个时候最普遍的硬奶油,她以前听她妈妈讲过,硬奶油就是用植物奶油加黄油混合打发而成的。 别说,这个硬奶油,口感还挺特别的。 很快,茶也煮好了,孟箬拿来两个小茶杯,给她和游彻一人倒了一杯茶。 茶叶她用的是红茶,又加了鲜牛奶,所以整体茶色呈现奶棕色,棕只是一点点,乍一看还真挺像后世的奶茶。 孟箬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小酌一口,甜度刚刚好,茶香中带着浓郁的奶香,好喝。 喝完一小杯自制奶茶,孟箬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哇,舒服。 这时,坐在旁边一时没说话的游彻,突然开口:“没想到你做蛋糕这么厉害。” 孟箬随意地笑笑,心想她妈妈更厉害,基本上是客户给什么图,她都能一比一复刻下来。 她妈妈不仅做蛋糕厉害,做各种美食也是信手拈来。 她妈人生中唯一的不幸就是遇人不淑,遇上她爸那么个渣男。自打妈妈和渣男离婚后,日子就跟开了挂一样,运气爆棚,干什么都顺风顺水。 “技术还凑合吧。”面对游彻,孟箬不再像面对外人那般谦虚,实话实说道。 游彻提起做蛋糕的事,孟箬又想起她今天在蛋糕店的所见所闻。 就拿今天那家蛋糕店来说,她感觉光是产品都很不成熟。面包呢,估计就那几款常见的面包从年头卖到年尾。蛋糕方面就更不用说了,感觉蛋糕师傅的技术都不怎么行,做出来的蛋糕款式普通还不精致。 如果是她来开一家蛋糕店,首先面包样式要搞点创新,还要每季度上新品。蛋糕呢则要在创新的同时,追求做工精致。 九零年代初,其实不单单是蛋糕行业,很多产业都还处于刚起步阶段,各行各业都存在不少发家致富的机遇。 孟箬有点想法。 处理完罗家的事,罗丽萍在下午四点多回了孟箬家。 孟箬打开门,一看到罗丽萍,就笑着说:“今天你有口福了,有蛋糕吃。” 罗丽萍闻言连忙扯出一个笑容,算作回应。 孟箬话刚说完,下一秒她就注意到罗丽萍的强颜欢笑。顿时,她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这是今天的事情办得不太顺利。 “外面冷,快进来。”她并未急着询问事情的结果,而是让罗丽萍进屋。 罗丽萍进屋后,她便从冰箱拿出蛋糕。给她切成小块,让她靠着炉子吃,不至于太凉。 罗丽萍盯着手上稀罕的奶油蛋糕,这是她第一次吃蛋糕,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像个小麻雀一样兴奋地叽叽喳喳,向孟箬讲述蛋糕有多好吃,口味如何如何。但是此刻,她却没什么心情品尝手里的蛋糕。 她端着蛋糕,没有急着吃,而是苦着一张脸看向孟箬。 “孟姐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这样的家人呢?”罗丽萍说。 孟箬没说话,只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她知道此刻她有很多话要倾诉。 随后,罗丽萍就开始跟孟箬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 上个月月底,因为罗丽萍留下纸条突然跑了,没给罗家留下一分钱,而罗家这边掏空全家人的口袋也只凑出了两毛钱。 罗根平出去借钱借钱不到,家里的米快没了,就连光看着就想吐的萝卜和烂菜叶子也要吃完了。 没办法,为了撑到月中水泥厂发工资,何春花和黄秋娥只能在大冬天的去外面找点零碎的活儿干。 这半个月罗家的日子艰苦得都快赶上逃荒了,因为罗根平到处借钱的事,现在街坊邻里都知道罗成才因为赌博把家底输光,现在一家人跟着喝白粥度日。 面对街坊邻里的背后议论和指指点点,罗家人出门都抬不起头。 要说更惨的,那是罗根平和何春花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儿罗宝生。 以前一个礼拜吃两顿肉的罗家,现在苦得只能喝白粥度日,几个大人知道罗家现在是连买米的钱都没了,所以即便是稀得跟米汤似的白粥,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咽下去,可任性惯了的罗宝生可不管。 他只知道没味道的白粥不好吃,他要吃肉,还要钱买零嘴吃。 何春花哭着一张脸劝说:“儿啊,咱家连买米的钱都没了,哪有钱给你买肉和零嘴啊。” 罗宝生不听,还像以前一样撒泼打滚,撒泼打滚的时候还一巴掌把给他盛的白粥给打到地上撒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6节 何春花看见撒在地上的米粒,是心疼得要死,她心疼小儿子吃不饱,特地给盛的米粒最多的一碗,结果全撒了。 “哎呀,怎么把粥也撒了呢。”何春花撒开两只手,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白米粒说。 罗根平这两天到处借钱碰壁,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罗宝生还撒泼打滚地把唯一的白粥给撒了,可谓是撞枪口上了。 于是,罗根平二话不说,操起角落的扫帚棍,就往罗宝生身上抽,抽得罗宝生躺在地上哇哇叫。 何春花见状想要去拦,罗根平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发狠道:“你拦一个试试,我连着你一起抽。” 罗根平顺势就指着何春花鼻子骂道:“他就是被你平日里惯的,惯成了现在这个鬼样,你知道吗?明知道家里现在一粒米都是珍贵的,还撒泼把粥洒在地上,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说着,罗根平就开始往死里抽罗宝生。 抽累了就站起来骂何春花,说罗成才有今天,也跟何春花从小宠着纵容他有直接关系。 “慈母多败儿,你怎么就蠢得不懂呢。”罗根平骂道。 如果罗家发生这场闹剧的时候,罗丽萍在场,她一定会在心里笑罗根平只知“慈母多败儿”,不知“子不教父之过”。 倒不是她要帮何春花说话,而是无论是罗宝生还是罗成才,平日里纵容惯着的可不止何春花一人,在何春花惯着她两个儿子的时候,罗根平不也是装聋作哑,跟没看见似的么。 如今罗家成这样,罗根平又转头责怪起何春花来了,他还真是独善其身,两不沾。 罗宝生被打了这一顿之后,瞬间老实不少,毕竟,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惨。以前何春花和罗根平打他,要么是嘴上说说,要么就是不轻不重地打打屁股。 接下来的十几天,罗家靠着何春花和黄秋娥打零工赚的钱算是勉强度日。 说起打零工黄秋娥也是一肚子火,打零工,让何春花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拉上她,她还要带孩子呢。 而且那些零工没一个轻松的,有一回是去饭馆洗碗,大冬天的,她的手泡在冷水里洗了一天的碗,没两天手就又肿又痒长了冻疮。 后面,黄秋娥死活不去打零工了,说什么宁愿在家饿死,也不愿意在外面冷死。 想想也是,凭什么罗成才犯的错,要她来打零工买单。 因此,之后的几天就都是何春花一个人出去找零工干。 就这样,罗家终于熬到了水泥厂发工资的日子,也算是熬过黑暗等来了希望的曙光。 有了之前罗成才赌博的前车之鉴,这回发工资罗根平把罗成才的工资直接给没收了。 水泥厂工资发下来,罗家终于回归了正常生活。但,还是没肉吃,罗家家底被罗成才输光了,罗根平当然要想办法存钱,于是他一个月只给何春花十几块的生活费,多了一分没有。 一个月统共十几块的生活费,当然买不起肉吃。 罗家度过难关之后,黄秋娥又有空当把心思重新放在跑去隔壁市的罗丽萍身上。 她总感觉,不论是罗丽萍说借钱还是跑去邻市追债,都透着几分蹊跷。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她的直觉告诉她罗丽萍说不定还在丰州市。 于是,她把罗金龙暂时交给何春花带,自己裹着厚棉袄去街上瞎溜达。 之前,她对罗丽萍摆摊的事毫不关心,反正她能每个月按时交钱,让她每个礼拜都有肉吃就行,其他的她才不管。正因此,黄秋娥并不知道罗丽萍常去的摆摊点。 那就瞎逛呗,丰州市就这么大,可供摆摊的闹市区又是那么一小片,只要罗丽萍还留在丰州市,总能找到。 就这么逛了大半天,还真让她找到了摆摊的罗丽萍。 在看清那人就是罗丽萍后,黄秋娥是又惊又喜,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找到罗丽萍后,黄秋娥并没有着急上去找她的麻烦,因为她注意到罗丽萍的摊位生意出奇的好。 就她找到她这一小会儿,罗丽萍摊位前的顾客就没断过。罗丽萍也是全程笑眯眯地给客人装卤味。 黄秋娥跟警匪片里搞跟踪的卧底一样,悄默默地靠近罗丽萍的摊位。一靠近,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麻辣香味。 “好香啊。”黄秋娥不自觉小声感叹了一句,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霸道浓郁的麻辣香味,根本就不是之前罗丽萍卤的味道。 难不成她还换配方了? 难怪生意这么好,黄秋娥在心里推测。 然后,她又拉住一个刚买完卤鸭货的大姐打听:“姐,你这卤味看着挺好吃的,在哪里买的啊?” 大姐毫无防备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摊位,热情道:“就前面那个摊,你要买的话赶紧,一会儿就卖完了。” 黄秋娥继续打听:“真不凑巧,我今天出门没带钱,大姐,那个摊她天天来吗?要是天天过来的话,我明天拿了钱再过来买。” 大姐点头,如实道:“她是天天出摊的,但出摊点不一定固定,明天可能在这摆,也可能不在这摆。” 黄秋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通过大姐的话,她至少可以确认的一点是,罗丽萍压根没去过邻市,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在骗他们。 “大姐,这卤味怎么卖的啊?”黄秋娥又问。 大姐也是个热心肠,有问必答:“鸭脖四毛一根,鸭掌五毛一个,鸭翅鸭头六毛一个,素拌菜半斤五毛,一斤八毛。” “这也不便宜啊。”黄秋娥嘀咕了一声。 “味道好啊,那小姑娘每次拉来满满两大桶鸭货和素拌菜,当天都能卖完。”看来大姐也是小摊的忠实用户,连忙帮小摊说话道。 “像我们买外头的卤味,图的不就是个好味道,味道不好便宜那一两毛钱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在家做呢,”大姐继续说,“这家卤味我吃好久了,味道顶顶好,吃了一回就还想吃第二回 。” “这样啊,”黄秋娥笑着敷衍,“那我明天带钱了也买来尝尝。” “相信我,你肯定会喜欢,来这买的好多都是回头客。”大姐一脸自信地打包票道。 “好,谢谢姐。”黄秋娥笑着说,心里却在盘算着罗丽萍一天大概能赚多少钱。 盘算完,黄秋娥吃了一惊,这一天少说得有七八十吧。 一天就七八十,罗丽萍一个月才往家里交七八十,这个罗丽萍太没良心了,她要赶紧把事告诉她婆婆。 因为黄秋娥并不清楚罗丽萍一天卤多少鸭货和素菜,所以她盘算得还算是保守了。 要是黄秋娥知道罗丽萍摆摊一天能有两百多的收入,还不知道要眼红成什么样呢。 毕竟,罗成才在水泥厂干一个月的体力活,也才三四百块钱。 黄秋娥回家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报告给婆婆何春花, 何春花一听完儿媳黄秋娥的讲述,当即激动地从凳子上跳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那死丫头没走,还留在丰州市。” 黄秋娥用力点头:“不仅没走,她还天天摆摊卖卤味呢。” “不仅天天摆摊,我看她生意还好得很,估计一天少说挣个七八十。” 何春花又是一惊,瞪大了双眼:“什么?一天七八十,这丫头一个月才给我交七八十。” 听完,何春花心里极度不平衡起来,感觉自己错过了成千上万块。 “好啊,这死丫头连她娘老子都敢骗,明明手上捏着钱,却不肯给家里交,还害得我们一家吃了这么久的白粥和萝卜。”何春花气得眼睛都鼓起来。 黄秋娥不忘在旁煽风点火:“是啊,平时丽萍妹子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为了不给家里钱,竟然编出这么大的一个谎出来骗我们。” “再说了,爸妈你们生她养她,她打工挣钱了每个月往家里交点钱不是应该的嘛,她竟然这么小心眼,好像妈你要把她的钱全都攥在自己手上似的。” “她一天就能挣七八十,而家里一个月也就要她个七八十,这也不多吧,她却连这么点钱都舍不得给。她从指头缝里漏点出来,也够我们一家人吃饱了。” 黄秋娥煽风点火,越说越起劲儿,已经完全不顾逻辑,只为拉仇恨。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快把罗丽萍说成一个万元户了。 黄秋娥想想也是气,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老实巴交惯了的罗丽萍给摆一道。 如果她早点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这大半个月她也不用遭这些老罪了,又是吃萝卜烂菜叶子,又是喝吃不饱的米汤,大冬天的还去给人洗碗,把自己手搞得生了冻疮。这些个账,她也要好好跟罗丽萍算算。 “妈,丽萍妹子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黄秋娥问。 “怎么办?现在就去找她,让她给钱。”何春花梗着脖子说。 “可是丽萍妹子现在已经收摊了,我们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啊。”黄秋娥说。 “你怎么这么笨,你找到了她也不知道一路跟着她回住处。”何春华这时脑子倒是转得很快。 这点确实也是黄秋娥的疏忽,她找到罗丽萍后,跟大姐打听完那些事,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跑,急着把这些事告诉何春花。 “妈,不用去她住处找她,我们可以直接去她摆摊的地方堵她,反正她明天是要去摆摊的。”黄秋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何春花。 何春花想想也是,去摆摊的地方堵她,还更能吓住罗丽萍。罗丽萍是来摆摊做生意的,她要是敢不给钱,她们就扬言砸她摊子,让她做不成生意,她不信这样还吓不住她? 第59章 饯行 当天晚上,罗根平和罗成才下班回来后,何春花便邀功似的将罗丽萍的事告诉两人。 罗家父子一听,跟何春花的反应差不多,先是惊讶,然后是气愤。 罗成才还理所当然地谴责起罗丽萍来了:“二妹也太不像话,家里都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帮衬帮衬。” 旁边的黄秋娥瞥了罗成才一眼,心想,你也不想想家里成这样是谁造成的。 罗根平呢,则是一副父亲威严被动摇的愤怒,自己养大的丫头竟然反过来欺骗他,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事。 “白眼狼,我老罗家养了个白眼狼。”罗根平咬牙切齿道。 “你们明天打算去找她?”罗根平又问。 “是,明天去找她算账,顺道再把她该交的钱要过来。”何春花底气十足道。 罗根平点点头,似对这个决定还算满意。 隔天下午黄秋娥便领着何春花来到昨日罗丽萍摆摊的地点,但不凑巧,罗丽萍今天没在这摆摊。 于是,两人又找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到罗丽萍的摊位。 罗丽萍正卖着卤味,黄秋娥挽着何春花的胳膊,神气十足地走上前去。 罗丽萍正在给顾客打包鸭货,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两人。 她神情一怔,不等黄秋娥、何春花开口说话,就先笑着热情开口:“妈、嫂子,这大冷天的,你们怎么来了?” 正好围在小摊前买卤味的有几个老主顾,立刻便笑着同何春花聊天:“这是你女儿啊?” 何春花有点愣地点头。 那人朝何春花竖起大拇指:“你女儿,厉害的,做的卤菜味道好,生意也好。” “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大姐你有福气的。” 被夸了的何春花顿时有点找不到北,本来她和黄秋娥过来是来找罗丽萍算账的,被旁边的大婶一夸,何春花都有点不好意思找罗丽萍麻烦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7节 刚刚旁边的大婶还说她有这么能干的女儿有福气,她现在跋扈地去找罗丽萍麻烦,别人看见了是不是不太好。 黄秋娥可不顾那些,但她自己也不想当这个恶人,见何春花不说话,她拽了拽婆婆的衣袖,忙给她使眼色。 何春花将黄秋娥拉到一边,小声斥道:“你急什么,她在这摆摊还能跑了不成?现在街上人来人往的,咱们要是跟罗丽萍这丫头当街吵起来,能好看?要是再碰上一两个熟人,再传播一下,你爹知道了肯定又不高兴。” 她丈夫罗根平向来是好面子的。 罗丽萍知道拖不了何春花她们多久,便加紧速度拣鸭货,给这一波顾客卖完,她赶紧用布把摊子一盖,把小摊车推到一边,然后靠着墙根等何春花、黄秋娥过来。 黄秋娥见罗丽萍收摊了,连忙用手肘撞了撞婆婆何春花,下巴朝前方扬了扬。 罗丽萍靠着墙没等多久,便等来了两人。 从始至终,罗丽萍都没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用不着她开口,黄秋娥或者是何春花会先急不可耐地说话。 果不其然,黄秋娥冷笑道:“丽萍妹子,你不是去隔壁市追债去了吗?怎么又在这摆摊啊?” “我是追债去了啊,这不是没追到,总要回来摆摊继续赚钱吧。”罗丽萍见她明知故问,她也明知乱答。 “你骗鬼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没去邻市,我昨天问在你这买卤味的大姐了,她说你这段时间天天出摊。”黄秋娥哼一声,昂起头道。 原来黄秋娥昨天就看到她了,但是今天才过来找她,是为了回家告她的状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多此一举问我?”罗丽萍不客气地怼道。 何春花不耐烦道:“秋娥,你跟这丫头扯这些干嘛?直接叫她拿钱。” “对,上个月应该给家里的钱,你还没出呢,赶紧交钱,不然有我和妈在,你别想好好摆摊。”黄秋娥附和道。 “行啊,”罗丽萍冷笑,“上个月没给的钱,给你们八十够不够?” 想要她的钱,做梦吧,一分都没有。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两人,因为她还有一小部分的鸭货没卖完,等她像之前那样忽悠住她们,她还要继续卖货呢。 卖完今天的货,她会彻底跟罗家做个了结。 见罗丽萍竟然这么爽快,黄秋娥和何春花都是一怔。 黄秋娥眼珠一转,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罗丽萍,因为罗丽萍,她这半个多月可是受不不少罪呢。 她忙在何春花开口之前,将她拉到一边。 “妈,你准备跟丽萍妹子要多少钱?”黄秋娥小声问。 何春花想都没想直接说:“八十肯定不行。” 黄秋娥点头,她也觉得八十不行,她刚刚就是怕何春花要少了,才赶紧把她拉过来,两人统一下口径。 何春花想了想说:“我跟她要五百。” “你觉得她拿得出吗?”她连忙又问。 “我觉得五百,丽萍妹子是拿得出的。”黄秋娥说。 “她身上有这么多钱。”何春花一脸惊讶道。 黄秋娥肯定地点头,如果罗丽萍真跟她算的那样,一个月赚七八十,那这么长时间,五百块钱肯定是有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何春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个白眼狼,家里都穷得没米下锅了,她身上揣着五百块钱都舍不得拿出个百八十出来交给家里。” “所以啊,妈,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我们先不找她要这五百,我们……”黄秋娥凑到何春花耳边,小声说道。 何春花听完,一脸刮目相看的神情望向黄秋娥,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咋就想出这么妙的法子呢? 于是,两人重新走到罗丽萍面前。 黄秋娥觉得这个要求由何春花提比较合适,免得她提出落人口实,何春花当然愿意帮着儿媳。 “上个月的钱,你给个八十就行了,这原本就是你该交家里的,我也不多拿你的。”何春花昂着头说。 罗丽萍一听还有几分惊讶,心想何春花和黄秋娥这是转性了,她俩刚刚去一旁悄悄商量难道不是商量着怎么吸她血吗? 当然,何春花接下来的话便立即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 “你嫂子看你一个人卖卤味辛苦,想过来给你帮忙,”何春花说,“你嫂子呢也不想占你便宜,她过来帮忙后,以后你们每天赚的钱五五分账。” 何春花终于是把她真正的目的说出口了,罗丽萍在心中冷笑,她就说按照她俩以往的风格,怎么可能就只要八十块,原来如意算盘打在这呢。 不用说,这主意肯定是黄秋娥出的。 黄秋娥向来比何春花还贪心,所以她要分走她一半的钱,而且是长长久久地分。 罗丽萍沉默片刻后,便换上一张笑脸:“好啊,我没意见,只要嫂子不嫌弃摆摊又累又冷就行。” 反正她一分钱不会给,先答应着呗。 见罗丽萍答应得这么爽快,两人皆是一怔,心想分账比例报低了,她们应该报四六的,罗丽萍四她们六。 她俩此刻的心态,就好比买东西砍价,跟店家说便宜点,然后报出心中的预期价格,结果店家一口答应。那买家的第一反应便是,价报高了。 黄秋娥听到罗丽萍的话,心里也有自己打算,这么冷的天,她才不会蠢到跟罗丽萍一起摆摊受罪呢,她就每天来一趟,然后分完钱就走。 “妈,我现在身上没有八十块钱,等我回家凑凑,明天晚上摆完摊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罗丽萍说话倒是好商好量,瞬间给何春花一种她被揪住了小辫子,已老实的错觉。 何春花晾她这次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刚想答应。 一旁的黄秋娥抢先开口:“你身上有多少给多少吧,明天晚上你再把剩余的补给我们。” 黄秋娥主要是怕罗丽萍再耍什么花招,她们一分也没捞着,她又给跑了。不过这次她跑的概率很低就是了,只要她还在丰州市摆摊,她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们总能找到她。 “我说了明天晚上给你们就明天晚上。”罗丽萍突然强硬道。 黄秋娥一时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嫂子,你还怕我跑了不成,”罗丽萍声音冷下来道,“只要我还在这摆摊,你还愁找不到我?” 黄秋娥还想说什么,却被何春花拦下了。 何春花小声道:“行了行了,就这一两天的时间,争什么,就像她说的,她还能跑了不成。” 训完黄秋娥,何春花又转头跟罗丽萍说:“明天晚上啊,别忘记了,不然我和你嫂子后天还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可没这么好说话。” “知道了,不会忘。”罗丽萍头也不抬地说道。 “还有,明天你要是给家里交了钱,后天你嫂子就开始跟你一起摆摊卖卤味了。”何春花又补充道。 罗丽萍点点头:“嗯,早点过来啊,正好我一个人摆摊忙不过来。” 黄秋娥站在原地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我才不早点过去,我要等你卖得差不多了再过去分钱。 说完,何春花就拉着黄秋娥走。 回去的路上,黄秋娥不高兴道:“妈,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啊?你就不怕她再跑了?” 何春花狠狠瞪了儿媳一眼,说:“她能跑哪里去,只要她还留在丰州市,我还怕找不到她。” “我刚刚为什么拦着你,还不怕你俩在大街上吵起来,丢人现眼?” “你也真是,”何春花用手指头狠狠地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一个做大嫂的,干嘛跟小姑子这么斤斤计较,她都说了身上没那么多钱,你非要她现在给。” 黄秋娥揉了揉被婆婆戳痛的脑门,不高兴道:“我这不是怕她又骗咱们吗?” “她敢?”何春花徒然拔高声调道,“她要是再敢骗她娘老子,我扒了她的皮,还无法无天了。” 说完,何春花又开始叮嘱黄秋娥:“我刚刚拦着你,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以后是要跟二丫头一起摆摊卖卤味的,你可不得好好跟她处好关系。” 何春花眼珠一转说:“你跟她处好关系,最好是能把她卤味的配方偷过来,这样你以后也能自己去摆摊赚钱了。” 黄秋娥一听,默了默,觉得这也倒是个思路。 她要是有了卤味的配方,以后自己赚钱,那还不是想吃肉吃肉,想买什么买什么。 说起卤味,黄秋娥又想起刚刚闻到的麻辣香味,简直勾人。 刚才她尽顾着说钱的事,都忘记顺手拿一个卤味尝尝了。 等后天她跟罗丽萍一起摆摊,她一定要尝尝,再顺便打听一下这卤味配方哪来的。 跟何春花两人周旋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她俩走后,罗丽萍又开始重新摆摊。 等把摊子上的卤味卖完,天已经黑了。 也正因此,周六那天她比平常回去得晚。 听完罗丽萍的讲述,孟箬就猜出这个摊以后大概是摆不成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孟箬问。 罗丽萍沉默片刻后回答:“去哪里我还没想好,但离开丰州市是肯定的。” “我烦透了他们,不想被这群狗皮膏药粘着。”她说。 孟箬点头:“我理解你,如果这件事换做是我,我也会走。” “离开的话,你身上的钱够不够?”她问。 罗丽萍点头:“上个月加上这半个月,加起来有四千多了,足够我在外面撑一段时间。” 这段日子她顶着寒风也要卖卤味,为的就是多赚点钱,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可以有说走就走的勇气。 孟箬再次颔首:“如果你实在不知道去哪里的话,我建议你去粤东,那边是港口贸易处,做生意的人多,也会有很多赚钱的机会。” “是‘东西南北中,发财到粤东’的那个?”罗丽萍问。 孟箬点头:“是。” 罗丽萍绽放出一个笑容:“原本我也是打算去南方的,那边人聪明,会做生意,我感觉我去那里,能学到不少东西。” “如果有缘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在粤东那块遇见呢。”孟箬笑着说。 闻言,罗丽萍有些惊讶:“姐姐,你也打算去南方吗?” “可是,你和姐夫在这都有稳定的工作啊。”她又道。 孟箬笑笑并没有细说:“未来,谁知道呢。” 按照原书的剧情,未来,游彻是会去申市发展的,那里才是他真正大展拳脚的地方。 而电器三厂不过是为他未来铺路的一段经历,可以说他前期每一段经历都没有辜负他,在电器三厂他不仅得到了历练,还学会了如何管理,这对他后来创业开公司都是极其宝贵的经验。 申市就在粤东省,说不定到时候他们真的能相遇。 届时,再次相遇,或许双方都会以另一番面貌相见。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8节 “那卤味摊呢?”孟箬说,“咱们摆摊摆了这么久了,也挺受大家喜爱的,回头客不少,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说不摆就不摆了吧。” “我觉得,如果能好好跟大家道个别,也算是有始有终。”她道。 “姐姐,这点你还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罗丽萍笑着说。 “我为什么跟我妈他们说明天晚上给钱,为的就是明天再摆最后一天的摊,在明天跟前来买卤味的顾客道个别。”罗丽萍说。 “那咱俩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孟箬笑。 一旁坐着的游彻在听到“心有灵犀”这几个字时,瞬间竖起了耳朵,朝两人看来。 孟箬并未注意到游彻的动作,她继续说:“既然是最后一天摆摊,索性给大家搞个福利吧。” “半价卖怎么样?食材的成本还是我出,就是明天我要上班,还要辛苦你来卖。”孟箬说。 罗丽萍想也不想直接答应:“孟姐姐,食材的成本我也出一半吧,虽然钱不多,但算个意思。” 孟箬点头,没有拒绝。 她来卤,罗丽萍来卖,食材两人各出一半,算是包含了两人的心意。 “那我等会儿回住处的时候,去一趟鸭货批发店那里,跟老板说一声,明天送最后一趟货就成。”罗丽萍说。 孟箬想了想道:“我跟你一块儿吧,毕竟这事挺突然的,批发店老板给的价格低,还帮忙送货,我们说不进货就不进货了,总要当面表达一下歉意。” 罗丽萍点头同意。 “那你打算后天走?”孟箬问。 “后天一早买了票就走。”罗丽萍回答。 “不如,明天晚上你卖完卤味,我来做一桌好吃的,给你饯行吧。”孟箬微笑道。 有一大桌好吃的,罗丽萍当然不会拒绝,当即答应:“那就辛苦孟姐姐了。” 说罢,罗丽萍又在心里感慨起来,若是她没有遇见孟姐姐,她到如今这个地步怕是也会走,但那样的离开,就是她孤零零一个人离开,没有人为她送别。 能遇上孟姐姐,真好,罗丽萍想。 饭后两人一起去了趟鸭货批发店老板那,正好老板在,孟箬就把这事跟老板说了。 老板倒是不在乎她每天进的那点鸭货钱,就是觉得他以后啃不到那么美味的鸭脖了,有点可惜。 孟箬一眼看出老板的心思,说明天帮老板多卤点鸭脖,以表歉意。 老板一听当然高兴,比平常多拿了好几斤的鸭脖,现在天气冷,多卤点鸭脖就是不放冰箱,也不会坏。 翌日早上,罗丽萍将卤好的鸭货和素拌菜推去摆摊点卖。 一到摆摊点,罗丽萍就开始吆喝:“半价,卤鸭脖卤鸭掌卤鸭翅卤鸭头统统半价,素拌菜半价一斤四毛,半斤两毛。” 很多人一听半价,连忙凑了过来,几个老主顾也一脸惊讶地问:“半价?真的假的?” 罗丽萍笑着回答:“大婶,真金都没这么真,鸭脖原先卖四毛,现在两毛一根,鸭掌两毛五分一个,鸭翅鸭头三毛一个。” “那我要五根鸭脖,六个鸭掌,鸭翅也来六个,素拌菜再要一斤。”大婶道。 “好嘞,一共四块七。”罗丽萍边帮她捡鸭货,边说。 大婶一听总价,还真是全按半价来算的,就更惊讶了:“妹子,这卖得好好的,你咋突然搞起半价来了?” 正好大家都围在一起,罗丽萍索性一起回答了:“家里有点事,以后都摆不了摊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摆摊给大家送送福利,算是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喜欢。”罗丽萍眼中含着几分泪花说道,不知是被寒风吹得,还是突然不能摆摊难受的。 一听今天是最后一天摆摊,大家顿觉可惜:“妹子,你这以后都不摆了?” “嗯。”罗丽萍点头。 “那你就不能等家里的事处理完,再回来摆摊吗?你不摆摊,以后我们上哪去吃这么好吃的卤味啊?”人群中一个大姐说道。 “是啊,我的嘴都被这个卤味养叼了。”一个大爷也附和道。 她也想啊,可是罗家会让她安生摆摊吗?不会。 “过段时间可能会搬家离开这了。”罗丽萍一脸遗憾道。 这些顾客都是真心喜欢她们摊位的卤菜,罗丽萍不想撒谎骗他们,但她又不好全说实话,所以就说了一半的实话。 人群中也发出一声声的叹息,表示可惜。 这时,人群中一个人道:“那我要多买点,反正现在天气冷,卤味多放几天也没关系。” “鸭脖、鸭翅、鸭掌、鸭头给我各来十个,素拌菜来两斤。” 这时其他人乐意了:“你家几口人啊,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挤在后面的人主要是担心前面的人都像他一样,买一大堆,这样他们就买不到了。 那人回怼:“你管我,我又不是不付钱。” 那人付完钱之后,另一人紧接着说:“我跟他一样,鸭货各来十个,素拌菜就要一斤吧。” 挤在前面的人见那几个都买这么多,于是也跟着来各来十个,一时间,卤味摊前掀起了一阵抢购潮。 罗丽萍连忙安抚大家:“大家别着急,今天鸭货做得多应该是都有的。” 因为全部半价再加上又是最后一天,两大桶的卤味在中午就卖完了,进账一百多块。 她收摊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上来问:“卤菜还有吗?” 罗丽萍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刚卖完了。” “唉,”年轻女人重重叹出一口气,“来晚了。” “听说你以后都不摆摊了?”年轻女人又问。 罗丽萍点头:“今天最后一天了。” 中年女人叹着气,一脸遗憾地离开。 罗丽萍看着陪伴了自己快一年的小摊车,虽然不舍,但她还是找了个搞二手回收的店,给卖了,连不锈钢桶也全部打包卖给回收店老板。 这个小摊车,昨天她也问了孟箬要不要,孟箬摇头说她应该不会摆摊,让她自己处理。 小摊车加上上面七七八八的东西,总共卖了两百多块。 她离开二手回收店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摊车。 卖完小摊车后,罗丽萍回了出租屋,开始整理明天坐车去南方要带的东西。 她把存折里的钱全都取了出来,一点一点缝进了自己最里头的衣服里。 还剩一百多块,大头塞进了棉袄里侧的口袋里,再留点毛票揣进外面口袋,用的时候方便拿。 收拾完明天要带的东西,罗丽萍去了孟箬家。 她到的时候,孟箬还没下班回来,她便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等,但没等多久就看见了提着东西上楼的游彻和孟箬。 两人为了早点买菜做饭,都提前请假下了班。 游彻手上不仅提着肉和鱼,还提着一只鸡,孟箬手上也拎了不少东西,看这样子是真的准备给她搞一顿大餐啊。 第60章 喝醉 孟箬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们的罗丽萍,立即加快脚步,连忙用钥匙开门。 进屋后,罗丽萍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卖卤味赚的钱,她分出一半给孟箬。 孟箬知道罗丽萍去粤东后,哪哪都要花钱,就不想要这五六十块钱。 罗丽萍却硬塞进孟箬手里,说:“孟姐姐,这个钱你要收下。” “今天这个钱里头饱含了很多顾客的祝愿和喜欢,会给你带来好运的。”罗丽萍一脸郑重道。 孟箬这才抿唇收下。 收下钱后,她忙拎着东西进厨房,开始准备晚上饯别宴。 “买了肉、鱼和鸡,肉菜呢就烧个你最爱的红烧肉,再做一道剁椒鱼和干锅鸡,素菜炒个酸辣土豆丝,最后炖个冬瓜排骨汤。” “我还买了面粉,”说着,孟箬提出一袋子面粉,“吃完饭再给你烙几个馅儿饼,给你带路上吃。” 罗丽萍顿时感动地眼眶一红,孟箬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继续低头翻找自己买来的葡萄酒。 终于找到葡萄酒的孟箬,抬头笑着问道:“你酒量怎么样?” 随即,她拿出酒给罗丽萍看:“买了一瓶葡萄酒,商店的店员说度数不高,但有点儿后劲。” 罗丽萍别过头眨了眨眼睛,努力把涌上来的泪意压下去。 “我还没喝过酒呢,”罗丽萍说,“我爸在家喜欢喝点二锅头,那个酒辣,我尝过但是不喜欢。” 孟箬:“这个酒不辣,还有点甜,等下你喝了就知道了。” “正好我昨天买了陶罐,现在天气冷,等下把红酒倒陶罐里煮下,煮热了再喝正正好。” 孟箬边说边开始备食材,因为要做的菜有点多,游彻和罗丽萍也在一边帮忙。 她将买来的两刀五花肉切片,一半用来红烧,一半用来剁馅儿备用。 鳊鱼改刀后,用调料稍微腌制一下去腥味。 之前买的鳊鱼用来红烧,孟箬总觉得味道还是差点。于是前段时间她买来辣椒,剁碎,做成剁椒酱。为的就是下次再买鱼,可以直接做剁椒鱼。 剁椒酱里放了香油,玻璃罐的盖子一拧开,就是霸道浓郁的香辣味。 剁椒鱼最重要的就是剁椒酱,剁椒的辣既能中和掉鱼的腥味,又能将鲜味保留。 最后剁椒鱼出锅的时候,罗丽萍闻着香味忍不住狂咽几口口水,盖满了鱼身的红艳艳的剁椒,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最后一道菜是干锅鸡,锅里倒油,将提前腌制好的鸡块炸至表面金黄,再盛出备用。下入葱姜蒜爆香,再下刚炸好的鸡块,炒出香味后,下入青红椒以及洋葱等配菜,继续翻炒,不一会儿鸡肉的香味便溢满这个厨房,出锅前撒上一小把白芝麻点缀,盛盘。 几道菜做完,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吃完前,孟箬又赶紧和好面,放在一旁醒发。等他们吃完饭,面应该就醒得差不多,可以直接烙饼了。 罗丽萍看着桌上的五道菜,红烧肉、剁椒鱼、干锅鸡、酸辣土豆丝、冬瓜炖排骨。 她这辈子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一顿饭,五道菜有四个都是肉菜,还是实打实的硬菜。 今天这顿饭是为她饯行,所以孟箬让她先动筷。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89节 她刚准备下筷子夹鱼肉吃,鼻间忽然嗅到一股香味,甜甜的还带着点酒味。 “什么香味?”她嗅了嗅鼻子说。 “啊——”经罗丽萍一提醒,孟箬这才想起来,陶罐里还煮着葡萄酒呢。 孟箬正欲起身去拿酒,游彻比她先一步站起来:“我来吧。” “拿块布包着,小心烫。”孟箬提醒道。 游彻用厚布包着把陶罐端过来的时候,里头的葡萄酒还咕噜咕噜往外冒泡呢。 罗丽萍伸长了脖子稍微凑上前闻了闻:“这酒闻起来好香啊,我还没喝过这种酒呢。” “酒精容易挥发,葡萄酒煮过之后,度数会更低,所以放心喝吧。”孟箬笑着说。 孟箬给他们几个各倒了一杯,然后一脸享受地小口啜饮起来。 罗丽萍也尝试地喝起来,葡萄酒入口很柔和,味道甜甜的只带着一点酒味,喝起来不像酒倒更像是果味饮料。 “还挺好喝的。”罗丽萍说。 “是吧。”孟箬笑着回应。 游彻见两人一会儿就给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一半,怕她俩会喝醉,自己就没怎么喝。 “快尝尝我做的剁椒鱼和干锅鸡。”孟箬说。 罗丽萍点点头,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入口便是霸道的辣味,而后才是鱼肉的鲜美,鱼的鲜味和剁椒的辣味完美融合,最重要的是鱼肉很嫩一点腥味都没。 “好吃。”罗丽萍中肯评价。 “剁椒做法确实比红烧的更好吃。”孟箬也夹起一块鱼肉品尝,并满意点头。 随后,罗丽萍又夹起一块鸡肉,因为鸡块炸过一遍,所以鸡肉表面呈酥脆的金黄状,但里头的肉却格外的嫩,又焦又嫩还带着点嚼劲儿。 “也好吃。” 几人吃着菜,喝着酒,不知不觉煮好的一陶罐葡萄酒便被孟箬和罗丽萍喝完了。 其实要说起来,孟箬喝得比罗丽萍多,因为罗丽萍光顾着吃面前美味的菜了,孟箬则对酒比菜感兴趣。 酒喝完,孟箬又将瓶子里剩下的葡萄酒全倒进陶罐,继续煮。 最后饭吃完,一瓶酒干完,孟箬又去厨房烙肉馅饼,肉馅早就提前调好,只要用醒发好的面团包好,放在锅里烙就行了。 所有的面团和肉馅用完,孟箬一共烙了十二个饼。 她给罗丽萍带去八个,自己留个四个。 烙饼的时候孟箬还不觉得晕,烙完饼,她觉得酒劲儿上来,头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罗丽萍见孟箬有点醉,便没再多停留,拿着用纸包好的饼,回了自己住处。 孟箬烙饼的时候,游彻已经把碗和厨房收拾完毕。 她喝醉了倒是不闹腾,就乖乖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养神,脸蛋上因醉意泛起一片潮红。 游彻双手支在膝盖上,弯着腰缓缓凑近她,问道:“要不要扶你去房间睡?” 像是怕吵到她,游彻说话时的声音压得很低。 其实孟箬没睡着,她就是觉得有点头晕,所以闭上眼睛,不然她就感觉周围的所有东西都在面前摇晃。 游彻话音一落,孟箬便缓缓睁开眼,然后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醉了之后,她感觉自己脑子都有点反应迟缓了。 睁开眼之后,她就感觉凑到她面前的游彻在晃。 她下意识抬手,两只手同时贴在他的脸上,口齿有点不清地说:“别晃,我本来就头晕,你再晃,我更晕。” 孟箬的手有点冰,贴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凉意。 游彻不自觉地抬起右手,覆盖上她的一只手,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孟箬却还是执着让游彻的脑袋别晃,按住他脸的手加大了几分力道。 “说了,别晃。”她嘟嘟囔囔道。 然后她抬了抬头,发现不止屋里的东西在晃,连她头顶上的天花板都在转。 发现天花板在转的孟箬,身形一个不稳,脑袋往旁边栽。 游彻见状,连忙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把搂住了孟箬往地上栽的身体。 她虽然醉,但对身体往下倒的那种下坠感还是有点感知的,所以本能反应地抬手搂住游彻的颈。 两人一下便以拥抱的姿势四目相对,孟箬是醉的,所以即便她的视线望向游彻,但却不聚焦。而且此刻她面前的万物都在摇晃,不晃得她头晕眼花就不错了,哪里会有脸红心跳的情绪。 游彻却不一样,他是清醒的。此刻抱着她,他能明显听到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不止心跳声,如果孟箬此时不是晕乎乎的状态,她会发现游彻的脸红了,与她喝醉的脸红不同,他的脸红是因为心动。 大约是觉得自己保持着这个要摔不摔的姿势有点难受,孟箬搂住游彻脖子的手臂用了几分力,然后她以搂住他的姿势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孟箬还把滚烫的脸贴在他的颈窝里。 “好晕。”她迷迷糊糊地开口道。 说话间,孟箬柔软的唇部,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颈部敏感的肌肤,搞得他身体僵了又僵。 孟箬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手,他又比她高不少,为了配合她的姿势,他只能微曲着腿。 因为重心不稳,这个姿势并不能保持太久,好在身后就是一张沙发椅。游彻搂住她的腰,不让她的身体往下滑,慢慢后退至沙发椅,然后缓缓靠在沙发椅上。 这个时候的沙发椅大都是木匠打的,孟箬嫌冬天木头面太凉,前段时间去市场搞了点海绵和棉布,给沙发椅做了个柔软又温暖的海绵垫。 孟箬压在游彻身上,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时不时还转个脸,转动的时候,唇瓣总是似有若无地擦过他颈部的肌肤。搞得游彻浑身僵硬,不,还有一个地方比他的身体还僵硬。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游彻挪动着身体,想要把她抱去床上。 游彻刚动一下,孟箬就发出一点不高兴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好像是觉得身下这个抱枕太不老实,不让她好好靠着。 此刻,梦中的孟箬觉得自己现在抱着的抱枕好舒服,又大又暖和,唯一不足的就是有点硬邦邦的不够软,以及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 哪有抱枕还自己动的?孟箬不太高兴地想,然后加重几分力道搂住身下的抱枕。 游彻还没坐起来呢,孟箬就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贴在他身上。 看着怀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孟箬,游彻没脾气地笑了。 最后,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去房间。孟箬很轻,所以抱起来并不费力。 游彻将她放进被子里,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了最外面的衣服。她现在睡着了,毛衣不好脱,游彻就算了。 脱掉衣服后,他又细致地帮她掖好被子。 今天一直都在忙,游彻没来得及给她准备暖被子的暖水瓶,冰凉的被子盖在身上,孟箬冷得整个人缩了起来。 带着点凉意的手,还紧紧抓着唯一的热源——游彻的手,不放。 本想给她暖水瓶灌热水的游彻,没脾气地停了下来。 他蹲在床头,将孟箬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连带着塞进被子的还有被她紧紧抓着不放的自己的手。 最后游彻蹲在床头蹲得腿有点麻了,正好冰凉的被子渐渐被孟箬的体温包裹,热起来,她抓着他的手也就没那么紧,游彻轻轻用力挣脱。 被被子里的热气暖热的手,一抽出来,冰凉的空气便包裹上来。 游彻动了动同样有些僵的手指,将还带着几分热意的手揣进口袋,像是想让这份温暖在他手心多停留一会儿。 怕罗家人回顺藤摸瓜找上来,天还没亮罗丽萍就出发去了长途汽车站。 罗丽萍手上捏着车票,坐在候车室里等待着第一班长途汽车发车。 等了十来分钟,发车时间到。 上车前,她扭头看了一眼车站外鳞次栉比的房屋,像是想把这座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印在脑海中。 罗丽萍驮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上车,她将手上的票递给检票员同志检票。 将包袱塞进置物架后,她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汽车启动,排气管里排出黑色的浓烟。客车向前开去,卷起滚滚尘土。 罗丽萍靠在窗前,看着快速向后退的房子和树木,心中五味杂陈。 这座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今天,她就要和她正式告别了。 她希望自己还能再次回来,她希望等她再次回来时,她已经拥有了足够实力和底气,不再需要用逃避的方式来对抗家人。 就这样,罗丽萍身上揣着四千块钱,踏上了南行的路。 罗家。 周一晚上,罗家一家人吃完饭,很有默契的坐在客厅等罗丽萍。 罗家一大家子坐在客厅,却是各怀心思。 罗根平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心里却想着待会儿等罗丽萍回来,他要怎么训斥她。 真是大逆不道,竟然还学会撒谎骗爹娘? 不好好骂罗丽萍一顿,罗根平心里这个气是不会平的。 罗成才想的是,以后媳妇跟二妹摆摊,每天都有不少钱拿,那他是不是可以找媳妇要点钱,去赌场把之前输的钱重新赢回来。 黄秋娥则在想以后摆摊分钱的事,摆摊的事她没多想,反正她又不会真的跟罗丽萍一起风吹雨淋地去摆摊。她在幻想分到钱后,她该怎么花这些钱。 如果罗丽萍的摊子真的跟她算的一样,一天能进账了七八十,那她一天岂不是可以分到三四十。 一天三四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多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后她就可以想吃肉吃肉,想买新衣服买新衣服。 她还能约上她那势利眼的弟妹,在她面前好好炫耀下,眼馋不死她。 黄秋娥坐在板凳上美滋滋地想着。 何春花同样在想每天分三四十块的事,不过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黄秋娥跟罗丽萍去摆摊,每天分到钱后,会主动把钱上交给她。 摆摊的机会是她帮黄秋娥争取来的,她不把钱上交给她,难道还想私吞了不成? 现在他们家两个存折加起来的钱也才四五百块,有了每天摆摊的钱,钱就能快点存起来了。 虽说二儿子宝生还小,但存老婆本这事,宜早不宜迟。 就这样,每个人怀揣着贪念坐在客厅等待着罗丽萍的到来,等了一个小时,没等来。 罗根平等得不耐烦了,他问何春花:“二丫头是跟你说了今天晚上过来交钱吧?”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0节 何春花肯定地点头:“是啊,秋娥也在旁边听到了的。” 罗根平抬头瞅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不高兴道:“老子搬了一天的水泥,晚上还要在这等她,你们等吧,我不等了。” 罗根平起身正准备走,又停下来,扭头对何春花说:“我先去睡,她来了你叫我。” 何春花点头,并让罗根平早点休息。 罗成才见罗根平回房睡觉了,便也打着哈欠回房间,他本来就不想等,只不过想看看热闹才留下来的。 他明天还要去水泥厂上班,比起看热闹还是睡觉更重要。 于是,留在客厅等罗丽萍的就剩何春花和黄秋娥。 又等了半个小时,黄秋娥好像意识到一点不对。 “这罗丽萍不会又跑了吧?”黄秋娥皱着眉,嘀咕了一句。 何春花还很自信道:“可能是什么事耽误了,她想跑跑得了吗?只要她还在丰州市摆摊,还怕找不到她。” “到时,等我们找到她,她就不怕我们找她算账?”何春花梗着脖子道。 一开始黄秋娥也是这么想的,只要罗丽萍还在丰州市摆摊,她们就总能找到她。 但一看现在的时间,都九点多了,她怎么还没来? 反正是要给家里交钱,早点交晚点交不都一样吗?她故意晚来的理由是什么呢? 就为了让他们多等她一两个小时,难道她就不怕挨爹妈骂吗? 黄秋娥一时想不明白,想着想着,墙上时钟的指针又指到了十点。 她坐在椅子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要死。不仅困,还冷,这大冬天的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脚都冻僵了。 黄秋娥觉得罗丽萍大概是不会来了,就是罗丽萍来她也不想继续坐这等了。她现在又困又冷,只想钻进被窝取暖。 “妈,我太困了,熬不住了,先回去睡。丽萍妹子要是来了,你叫我。”黄秋娥打着哈欠说道。 何春花一脸嫌弃地看向自家儿媳,然后点头,继续一脸精神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黄秋娥回房间后,何春花为了省电,把客厅的电灯也给拉灭了。 就这样,何春花坐在黑暗中等着罗丽萍回来。有灯的时候,何春花还能瞪着眼睛一脸精神地盯着大门。灯一灭,由于黑暗的环境,何春花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她便靠着椅背睡着了。 等半夜,何春花被冻醒,她借着月光瞅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而罗丽萍始终没回来,何春花这才意识到全家再一次被罗丽萍给耍了,顿时怒从心头起,奈何一家人都睡了,罗丽萍也没来,没人供她撒火。 何春花一口气郁结在胸口。 等她生完气,缓过来,发现自己手脚都冻得冰凉,她连忙摸索着往房间走,刚走进房间,她就对着空气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何春花打喷嚏的声音很大,把熟睡中的罗根平都给吵醒了。 罗根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以为天亮了,一瞅,外头的天还黑着。 借着窗外的月光,罗根平看见何春花冻得哆哆嗦嗦地进被子,问了一句:“二丫头回来没?” “回来个屁。”何春花声音颤抖道,就是不知道她的颤抖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 隔天一早,何春花发现自己因为挨了一夜冻,患上了重感冒。 虽然没发烧,但却比发烧还难受,头疼眼花,鼻塞还咳嗽。 黄秋娥起来问何春花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昨晚丽萍妹子回来了吗?” “回来个——” “屁”字还没说出口,何春花就对着黄秋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喷黄秋娥一脸的口水,臭得要死。 黄秋娥抹了一把脸,又闻了闻手上沾的口水,臭得赶紧去洗脸。 洗完脸的黄秋娥问道:“妈,你这是咋了?感冒了?” 这回她跟何春花说话,特地站远了点,以免再被她喷一脸臭口水。 何春花揉了揉塞住的鼻子,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等那死丫头,给我冻感冒了。” “妈,你不会在客厅坐着等了一个晚上吧?”黄秋娥一脸惊讶道。 何春花不想告诉儿媳,自己是等着等着睡着了,才会冻感冒的,就说:“没有,你回去后没多久我也回房了。” 只是,她说这话时,底气没那么足。 “丽萍妹子还真的又耍了我们。”黄秋娥皱着眉说。 “吃完饭就去找她,”何春花发狠道,“等找到她,我非要好好跟她算算这账不可,害她娘老子给冻感冒了。” 罗根平这时正好从房间出来,交代道:“找到她别在街上闹,丢人现眼。把她拽回家,你想怎么骂怎么骂。” 何春华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罗家人吃完早饭,罗根平和罗成才去水泥厂上班,罗宝生去上学,何春花和黄秋娥则抱着罗金龙去摆摊点找罗丽萍。 两人先后去了之前找过的两个摆摊点,都没看到罗丽萍。 “难不成罗丽萍今天又换地方摆摊了?她怎么老是换地方啊?”黄秋娥皱着眉抱怨。 最后两人抱着小孩把周围一片都走了遍,还没找到罗丽萍的摊子。 眼看着太阳升到头顶,已经到中午了。黄秋娥捂了捂饿空的肚子,是又饿又累。 早上她急着出来找罗丽萍,就随便喝了碗稀粥。不仅饿,走了一上午,她脚也酸得不行。 “罗丽萍今天不会压根就没出来摆摊吧?”黄秋娥不耐烦道。 何春花却不认同:“不会,有钱她不赚,我不信。” “可这一片都找过了,没人啊。”黄秋娥说。 见何春花不说话,黄秋娥又道:“妈,要不我们先回家,吃完中午再回来吧。” “要不然金龙醒了肯定喊饿。”罗金龙被黄秋娥用布兜着捆在背上睡着了。 正当两人犹豫要不要回家的时候,黄秋娥一眼认出走在人群里的那位大姐。 就是上回她打听罗丽萍小摊的大姐,听大姐的语气,她是罗丽萍小摊的老主顾,说不定会知道罗丽萍的事。 黄秋娥连忙走上前高声叫住大姐。 大姐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她看了黄秋娥一会儿,才认出她。 “你是那个想买罗妹子卤味的吧?”大姐笑着问。 黄秋娥连忙点头:“对对,大姐,你知道她今天在哪里出摊吗?” 大姐一脸遗憾道:“那你来的还真是不巧,她昨天最后一天摆摊。” “什么?”黄秋娥一脸惊讶。 同样震惊的还有一旁的何春花。 “最后一天摆摊,怎么会呢?”黄秋娥不太相信道,“以后她都不摆摊了?” 大姐点点头,有些狐疑地看向黄秋娥,不就是没买到卤味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罗妹子说她家里有事要搬走,以后都不在丰州市了,自然也就不摆摊。”大姐解释道。 “走?她要走?”黄秋娥惊得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姐再次疑惑地看向黄秋娥,咋的,她家要搬走,你还有意见? 黄秋娥继续一脸震惊地抓着大姐问:“大姐,那你知道她要搬去哪吗?” “这我哪里知道?”大姐抽开被黄秋娥抓着的手,皱眉道。 “你到底是不是找罗妹子买卤味的啊?”大姐狐疑地问。 “我是她嫂子。”黄秋娥气得脱口而出。 大姐眉头皱得更深,一脸怀疑道:“真的假的,你是她嫂子你不知道她家要搬哪里去?” “大姐,我们就是不知道,这死丫头躲着我们全家跑了。”何春花在一旁着急解释道。 “大姐,我是她亲妈,我想问问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要搬去哪里啊?”何春花又问。 大姐皱着眉,打量这两人,怎么听怎么不信她俩的话,姑娘要搬走,亲妈和嫂子竟然一点不知情,这是哪门子的亲妈和嫂子。 但她还是实话实说:“她就是跟我们说她家有事,以后要搬走,没说去哪里,我们也都没去问。” 听完这个回答的黄秋娥怔在原地,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受事实后的黄秋娥当即怒火中烧:好你个罗丽萍,把我当猴耍。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罗丽萍再次骗她们的可能,但是她没想到罗丽萍会破釜沉舟,直接离开丰州市。 最终,两人有气无力地回到家。那模样看起来,像是被人抽干了气力。 每个月的七八十块没了,每天的三四十块也不用想了,什么打算和希望都没了。 晚上,罗根平回家还问起罗丽萍的事。 “你们白天找到二丫头了吗?她老老实实给钱了吗?”他问。 何春花长叹一口气道:“她跑了,摊都不摆了。” “跑了?”罗根平皱眉,“跑哪里去了?她还能跑哪去?” “我哪知道,反正跑了,肯定不在丰州市。”何春花回答。 罗根平却是不信,他不信罗丽萍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女娃,敢跑出市。 “不会又跟上回一样,骗我们的吧。”罗根平说。 罗根平这么一说,何春花又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她笃定罗丽萍跑了,是因为大姐说的罗丽萍以后都不摆摊了,何春花觉得她都不摆摊肯定是跑了。 “孩儿他爹,那你说咋弄?”何春花问。 “急啥,丰州市统共就这么大,只要她还留在丰州市,总能碰见她。”罗根平道,“下次,你再碰见她,就给她看牢咯,别让她再跑了。” 何春花点点头,觉得罗根平说得很有道理,神情顿时没那么愁了。 第二天一早孟箬醒来,发现脑袋头痛欲裂,是宿醉的那种头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最外层的衣服脱了。 她闭着眼,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1节 昨晚她烙完饼好像酒劲儿就上来了,然后感觉脑袋有点晕,周围的东西都在晃。 之后她就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吧。 孟箬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揉了揉头发:咦,她怎么记得她睡着后抱着一个很暖和的抱枕来着? 她左右看看,并没有什么抱枕。 大概是她把被子误以为是抱枕吧,孟箬并没有过多在意。 她穿好衣服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出来正好看见从厨房出来的游彻。 “给你煮了醒酒汤,快过来喝吧。”游彻一看见她就露出一个微笑,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孟箬凑过来一看,是米汤。 “米汤?”孟箬问。 游彻点头:“以前看人做过,米汤里面加白糖,可以醒酒。” 其实他是见母亲做过,给杨父做的醒酒汤。 孟箬接过米汤,吹了吹,喝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有点甜味,还有一股清新的米香。 喝了两口米汤,孟箬才想起来问正事:“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游彻如实点头。 “那我喝醉了没撒酒疯吧?”孟箬又问。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酒量差还喜欢喝点小酒。以前在另一个世界,她就经常跟闺蜜一起喝酒,有时候还自己调酒喝,时常是喝着喝着就醉了。 但闺蜜说她每次喝醉都很老实,从不撒酒疯,喝醉了就躺沙发上睡觉。 游彻听到她这话,还认真想了想,心想如果昨晚她搂着他脖子不放不算是撒酒疯的话,那就没吧。 见游彻在她问完话后,便低头沉思,脸还有点不受控地红了。 孟箬:喵喵喵?他脸为什么还红了?难不成她昨晚喝醉后对他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她有点心虚地望着他,神色中透着几分着急,等他的回答。 他摇摇头:“没有。” 听到否定的回答,孟箬心情犹如过山车似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她说。 游彻:“昨晚看你喝得那么开心,一杯接一杯,还以为你酒量很好。” “没想到酒量这么差”,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他的脸还红着,笑着说这话时,搭配他那张泛起淡淡红晕的脸,总透出几分娇羞。 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娇羞,孟箬总感觉不对劲儿。 但觉得不对劲儿归不对劲儿,她也没多在意。 回到她酒量差的问题上来,孟箬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这样的大概就是人菜瘾还大吧。” 游彻有点没听懂。 孟箬便又用更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一遍:“就是酒量差还爱喝。” 说实话,她挺喜欢喝醉的感觉的,晕晕乎乎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加班啊,实验啊,领导啊,统统滚一边去。 “喜欢喝?”游彻疑惑,“以前怎么也没见你喝过?” “我喝酒也是看场合的,如果身边没靠谱的人,我是不会喝的。”孟箬理所当然道。 之前她喝酒要么闺蜜陪在身边,要么妈妈在身边,要是有不信任的人或者异性在,她是绝对不会喝的。 她毕竟是女孩子,这点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游彻闻言,眼底溢出一点笑意。 “所以,我算是你认为的靠谱的人?”他问。 这话把孟箬问得一怔,她从未认真想过游彻是否算是她信任或认为靠谱的人,但她下意识又做出了信任的决定,在他面前喝酒。 她沉默片刻,在心里接受这个事实后,嘴角勾起一抹笑。 “算是吧,你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她笑着说。 罗丽萍离开后,孟箬总感觉生活少了点什么。因为之前早起的习惯,生物钟已经形成,一到早上五点,她就会自然醒。 醒来后,她睁开眼看着外面漆黑的天,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这种空落落的情绪不仅来自于罗丽萍的离开,更来自于她突然不用起早做卤味了。 倒不是她天生劳碌命,这边上着班,那边还非要做点什么才安心。 而是摆摊的这一个月半月让她体会到了上班没体会过的感觉,那种希望和成就感。 思索着,孟箬脑中萌生一个念头。 要不然,她辞职开店吧。 第61章 辞职 “辞职吗?”晚上吃饭的时候,游彻听到她提出这个想法,脸上倒是没多少意外。 非要说,其实他也有点意外,但孟箬辞职开店的想法他是支持的。 上次孟箬做蛋糕,他在旁旁观,最后蛋糕成品有多精巧,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不为之叹服的。 还有孟箬做的卤味也是广受欢迎,无论孟箬是开卤味店还是开蛋糕店,他相信都会很受欢迎。 而且摆摊风吹雨淋的,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受罪,所以综合来看,他更支持孟箬开店。 租个店面,装修一下,再购买一点设备,加上食材成本,几千块钱应该是够了。 上回新品冰箱大卖发下来的奖金他还放在存折没动,那几千块钱奖金应该够作为孟箬的创业启动资金。 “打算开个什么样的店?”游彻问。 “面包店。”孟箬说。 “面包、蛋糕都做。”她补充道。 比起卤味,她对面包、蛋糕更感兴趣。再说了,卤制食品以后可是罗丽萍的主场,她并不想成为未来女企业家的竞争对手。 辞职开店并不是她一时兴起,因为知道再过几年会有一波全国范围的下岗潮,所以她也并没想着就这么混吃等死下去。 创业是肯定要干的,之前没做,一来觉得裸辞直接创业风险太大,二来她也没想好做什么。 现在有了摆摊卖卤味的经验,她对自己也更有信心,以她的手艺开店,就算前期生意不好不怎么赚钱,但长期亏损是绝对不至于的。 游彻点点头,对她决定开面包店这事没多做评价。 “你等下,有个东西给你。”他起身说道。 见游彻离开,孟箬疑惑地眨眨眼。 没一会儿,游彻从房间出来,手上拿着存折。 他将存折递给孟箬,说:“存折里还有几千块钱,算是资助你创业的启动资金。” 孟箬笑着接过存折打开一看,存折里竟然有四千块钱。 “你存折里怎么还有这么多钱?”孟箬神色带着几分惊讶问道。 “上回奖金发了四千。”游彻说。 孟箬微微颔首,上回游彻确实跟她提过奖金的事,只是她没想到奖金能发这么多。 但是孟箬没收他的钱,她将存折放回他面前。 上次还债就收了游彻一千,现在开店又拿他的钱,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加上工资,我身上还有两千块钱,我觉得租个门店什么的,应该够。”孟箬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游彻却又将存折给她,并坚持道:“存折我本来就是打算交给你保管的,如果你的钱够就算了,钱不够就直接用存折里的钱。” 他都这么说了,孟箬便没再扭捏推脱,笑着手下存折。 “你打算什么时候提辞职报告?”游彻问。 “明天吧。”孟箬不假思索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辞职创业,那就一点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她就递交了辞职报告。 很快孟箬辞职的消息,就在整个生产车间传开。 一号车间主任张彩霞收到孟箬递上来的辞职报告,也是一脸惊讶:“辞职?孟箬你怎么想的?你可是刚升班组长不久?这大好的前途你说不要就不要?” 孟箬知道张彩霞是好心,便也实话实说,说自己准备创业开店。 张彩霞一听更是不赞同,她苦口婆心地劝诫道:“为了做生意,你就辞掉稳定的工作?” 张彩霞连连摇头:“你不要听说人家做生意一个月赚多少钱,就也想去做,做生意是赚钱,那总归也是一时的,以后生意要是不好做了怎么办?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可是铁饭碗。” “我话是说得难听了点,但都是为你好。”张彩霞语气缓和了些,说道。 孟箬点点头,却还是坚持:“张姐,我已经想好了,家里人也支持我的决定。” 她听她这么说,便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理解。 张彩霞像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孩子,你会后悔的。” “这个辞职报告我暂时不递交上去,给你两天时间重新考虑,两天后你要是还铁了心的要辞职,我再给你交上去。”她自作主张道。 孟箬点头,算是领了张主任这份情。 反正她都辞职了,也不急于这一两天,明天正好周末休息,她可以去街上看看合适的门面。 要不是丰西村的房子还没发展起来,孟箬都想直接把蛋糕店开在那里,只可惜那边现在还在修路,估计是没什么人流量。 这段时间除了看合适的门面,她还可以好好想想主推面包和主推蛋糕的样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2节 下午,她辞职的消息就传到了厂长马栋那,马栋对孟箬的能力向来认可,尤其是上回亲眼目睹孟箬做蛋糕。 听说她要辞去食品厂的工作,马栋二话不说立马把孟箬叫来了办公室。 一见面,马栋就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辞职? 孟箬以为马栋也是来劝她不要辞职的,便将上午跟张彩霞说过的话,又复述一遍给了马栋。 马栋听说她要开店做生意,并没有立即劝阻,而是问:“你打算开个什么店?面包店吗?” 闻言,孟箬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她点点头。 马栋低头沉思。 见厂长一直不说话,孟箬笑着问:“厂长你不劝我?” 马栋一笑,说:“这要是换成别人,我肯定要劝的。” “但你,”马栋说着打量了一下孟箬,“你开面包店,有这个实力,说不定会比在食品厂有前途。” 马厂长会这样说,倒是挺出乎孟箬意外的。 “这样吗?”她笑着问。 “年初的南方谈话你知道吧?”马栋突然岔开话题。 孟箬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转移有些意外,但还是如实点头。 “我听到外面的消息,从年初南方谈话开始,就有不少国营单位的公职人员辞职下海经商的,其中还有几个高职位人员。” “国营单位的工作是稳定,稳定有稳定的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经商风险虽然大,但遇上合适的机遇了,也是能一飞冲天的。” “这个年代,你们年轻人确实更适合出去拼搏一番,”说着,马栋笑了笑:“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也想下海经商看看,看能不能搏出另一番天地。” 他话是这么说,但纵使他再年轻个十岁,只要还在厂长这个位置,要他辞职下海经商,他还是会深思熟虑,毕竟“厂长”这个职位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相反,如果他只是一个小小职员,他不会有太多的考虑。 说到最后马栋还不忘送孟箬一句祝福:“那就祝你前程似锦,马到功成。” “借您吉言了。”孟箬笑着回。 “啥时候开业,告诉我一声,去给你捧场。”马栋又道。 孟箬:“等开业了一定通知您。”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孟箬又依次接收到其他人的“关心”,包括但不限于同组的同事,以及压根没说过话的陌生同事,对他们孟箬并未提及开店做生意的事。 应付了一天的同事的“关心”,孟箬回到家后就开始写开店相关的计划书。 周末,游彻要去电器厂加班,孟箬则一个人来到街上闲逛看门面。 看门面之前,孟箬先去了趟二手回收店。 这家搞二手回收的门面算是整个丰州市最大的,所以她觉得在这里肯定也能找到二手烘焙设备。 她现在手上资金不足,全新的设备加上店租、装修、原材料,怕是要花费不少,能省则省吧。 来到二手回收的店内,问了老板,还真有二手烘焙设备,只是价格也不便宜,冷藏柜、烤箱、和面机、发酵箱,这些二手的设备加起来竟然要三千块,就这老板还说是因为她要的多,所以给的折扣价。 “要不要?要的话给你再便宜点?”老板见她看着冷藏柜犹豫的样子,连忙说道。 “老板,我再去逛逛。”孟箬笑着走出了二手回收店。 她身上的钱加上游彻存折里的钱,总共也才六千块。 要想成功开店,设备只是一部分,之后还有店租、装修、原料的钱,如果光买设备就花去一半,那后面这些怕是会不够。 要是有家现成的面包店转让给她就好了,孟箬心想。 就这样闲逛着,她又走到了上回她做祝寿蛋糕的那家店,不同的是,今天老板高金凤不在,换成了一个小个子店员,店员正埋头认真写着什么,连她进店了都没察觉。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要开面包店,至少要先调查一下市场,以及周边面包店都卖什么样式的面包吧。 上回孟箬来这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店里的面包样式,既没仔细看也没品尝味道。 孟箬站在玻璃橱柜前打量了好一会儿,埋头写字的店员才抬起头,招呼道:“同志你好,需要点什么?” 孟箬闻声一转头,两人看清对方的脸后,都是一怔。 “吴爱香?”孟箬带着几分意外道。 “孟组长?”吴爱香语气中也透着几分惊讶。 “没想到你在这,这是你家的店?”看到熟人的孟箬顿时热络地和她聊起来。 之前吴爱香在食品厂上班,只是暂时顶替她嫂子的位置,因为她嫂子生孩子去了,现在她嫂子生完孩子回岗位,吴爱香便离开了。 吴爱香摇头:“这是我婶婶的店,我过来帮忙,挣点生活费。” 孟箬颔首,看来那天她看到的老板高金凤就是吴爱香的婶婶。 “你家面包哪款卖得最好啊?有没有推荐的?”孟箬问。 吴爱香一怔,随即从柜台走下来,指着玻璃橱柜里的吐司说道:“这款吐司面包卖得挺好的,还有鸡蛋糕也卖得不错。” 孟箬扫了一眼整个橱柜,好在面包样式并不算很多,她索性每个样式都来一个,带回家尝尝味道。 吴爱香见她一出手就买这么多,还有些不太相信道:“孟组长,你确定要这么多吗?” 孟箬笑笑,随意编了个理由敷衍:“家里人多就多买点。” 最后吴爱香给她打包了一大袋面包,统共花了四块八毛。 孟箬看了看袋子里的面包,心想这么点东西就四块八毛,看来面包的利润还是可以的啊。 其实,后世面包的利润更甚,一个小小的面包少则七八块,多则十几块,还有那种价格夸张的网红面包店,所有的面包动不动就是二三十起步。 她拎着面包继续闲逛,往前走不远,竟然又看到一家面包店。 不过,这家面包店的生意明显就不如高家面包房。 孟箬瞅了瞅周围,这边正好是交叉路口,要说地理位置并不比高家面包房差。 那生意怎么会差这么多呢?总不会是面包做得很难吃吧?孟箬想。 怀着疑惑,孟箬走进面包店。 一家地理位置尚可的门面,生意却不好,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可以发现并总结这些问题,然后吸取教训,等自己开店的时候尽量规避掉。 孟箬一走进蛋糕店,立即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首先,这家面包店的卫生情况就明显不如高家面包房,虽然她家也有玻璃橱柜,但玻璃橱柜应该是没有经常擦拭,有的地方还有斑斑点点的污渍。 入口的东西大家最看重的就是干净卫生,不然人家怎么放心买。 再就是面包的样式,也明显不如高家面包房做得好看。虽然她还没尝过高家面包的味道,但光看样式人家就会选择高家面包房,而不是这家。 面包和蛋糕最是看颜值,你看着都没食欲,人家又怎么会有购买的欲望呢。 再者,两家面包店又离得近,购买面包的客源肯定都是同一波,大家一对比不就知道选哪家。 难怪这家生意不好。 大概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家生意不好,老板索性靠着柜台睡觉,连有客人进来都不知道。 看着这家门可罗雀的面包店,孟箬心中萌生一个想法。 她站在原地轻咳一声。 趴在柜台上睡得正香的老板直接惊醒,她睁开眼,对着孟箬瞅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客人进店了。 店老板立即绽放一个笑容:“同志你好,要点什么?” 孟箬并没有说面包的事,而是跟店老板闲聊起来。 这家店老板也是位年近四十的女性,整肩的短发烫成玉米须,面色看着倒是透着几分和善。 “老板,你怎么还睡着了?就不怕错过顾客啊?” 说起这事,店老板的倾诉欲顿起。 “唉,啥错过顾客啊,昨天一个顾客都没有,今天开张到现在就来了你一个。”老板苦着一张脸说。 “生意这么不好吗?”孟箬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唉,”店老板又是长叹一口气,“生意都被旁边那家面包店给抢走了。” 说完,店老板才注意到孟箬手上拎着的面包。每个面包都用蜡纸包着,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妹子,你这是才从旁边那家面包店买完面包?”店老板问。 “是啊,周末出来逛街,看到面包店就进去买了一点,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又有一家面包店,就进来看看有没有其他样式的面包。”孟箬解释。 店老板听完说了句:“妹子,你还真是喜欢吃面包啊。” 于是两人又闲聊起来,聊天的内容孟箬故意围绕门面和生意。 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孟箬得知店老板姓张,这家面包店老板、店员、面包师傅都是她一个人。 “张姐,这门面租下来一个月不便宜吧?”孟箬又问。 “可这不是,我这店开了半年,钱没赚到,光房租就搭进去几百块。”张大姐又开始向她吐苦水。 孟箬瞅了一眼门面大小,跟高家面包房的门面差不多大,粗略估计大概五十平左右的样子。里头还有个烘焙间,用来给面包师傅烘焙制作。 通过聊天,孟箬知道这位张大姐只会做面包,不会做蛋糕。这不,又找到一个生意不如高家面包的原因。 “那您这生意一直不好,月月亏钱也不是个办法啊。”孟箬又说。 张大姐闻言再次长叹一口气,一脸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倒是想关店脱手,可是房租我一口气交了一年。” “这不,还剩半年嘛,我就算现在关店,房东也不会把房租退给我的,且慢慢熬着吧,等熬到一年,我再关店转手。”大姐说。 孟箬一听,心想这个大姐竟然不知道转租的吗? “大姐,你就没想过转租?”孟箬问。 “转租?什么是转租?”大姐一脸好奇地问。 “大姐你不是已经交了一年房租,然后还剩半年嘛,转租就是你把这剩下半年转给别人,这样你可以从别人手中拿到这半年的租金。”孟箬耐心跟她解释。 “还能这样?”大姐一脸惊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大姐在心里盘算着,这样她还能收回半年的房租? “谢谢你啊,妹子,我待会儿就写张转租的纸贴在门口。”大姐笑着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3节 “大姐,你这打算转租的话,店里的设备和橱柜这些打算怎么办啊?”孟箬问。 “有那搞二手回收的店,能卖的就都卖了。”大姐回答。 “去二手回收卖,应该卖不上什么价吧。”孟箬又说。 闻言,大姐皱起了眉,心想卖不上价就卖不上价呗,你操心这干啥? 但大姐嘴上还是好声好气道:“能卖多少算多少呗。” 谁让孟箬刚刚给她出了个转租的好主意呢。 “大姐,我看你也不用贴什么转租的条子了,要不这店你就转给我吧,这些橱柜和设备我也一起收了。”孟箬笑着道。 大姐一听愣了,消化完这个消息后,她才又问道:“你要开店?” 孟箬点头:“有开店的想法,就是还没想好开什么店。” “先收着呗,”孟箬随意道,“反正大姐你不是准备卖给二手回收的嘛,我就按二手回收的价格收。” 她之所以不跟店老板说她也要开家面包店,就是怕大姐知道她要开同类型的店,会故意抬高设备回收的价格。 张大姐这才想明白,孟箬方才说设备拉去二手回收店卖不上价的原因,原来她想顺手回收了。 店老板也是个爽快人,直接道:“既然你准备开店,那我这设备就便宜点给你。” “店租呢,房东一个月收我八十,我转给你便宜十块钱,收你七十,这些橱柜加设备,我一起算你两千块,当初我买这些东西带装修也是花了四五千块钱的。” “烘焙间的那些设备,我拉去二手回收店卖,半价总是可以卖的吧,就是这橱柜拆了,就真的不值钱了。”大姐说。 孟箬看向外面的玻璃橱柜,没有直接答应,那些橱柜看着有点旧,肯定是二手的,而且制作也有点粗糙,本来就不怎么值钱,拆了就更不值钱了。 真正值钱的是烘焙间的那些设备,就像她之前去二手回收店问的,哪怕是二手的,想要买齐全套也要个三千块。当然,这“三千块”里是有不少还价空间的。 她指了指里面的烘焙间:“大姐,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说着,大姐就领着孟箬进了烘焙间。 孟箬仔细看了看,烘焙间的设备还挺齐全,加上外面的玻璃橱柜,两千块钱确实值。 至少比她在二手回收店问的便宜。 不过看烘焙间的这些设备,并不像是全新的。 “大姐,你这设备也是从二手回收店那里淘来的吧?”孟箬笑着问。 张大姐被问得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妹子,你眼光真厉害,这些设备确实都是二手的,不过质量都好得很,一点不影响使用。” “大姐,这就是你不厚道了,二手的设备再卖我都算三手了吧,还卖我两千?”孟箬嘴角勾起一点笑道。 如果这些设备是从二手店淘来的,那大姐转租再卖回给二手回收店,估计价格只会更低。 “那妹子你说个价嘛?”张大姐将问题抛给孟箬。 “一千五。”孟箬报出一个价格。 “然后再把这些原材料顺带送我怎么样?反正这些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她视线落在操作台上的原材料,说道。 冷柜里也还有不少奶油、黄油、牛奶、鸡蛋。 这些东西都打包送给她的话,能给她省不少钱。 店老板却是一脸为难:“妹子,你这一刀给我砍掉五百,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还有这些原材料,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两百块呢。” 孟箬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打量着整个烘焙间,不说话。讲价这事,本就是个博弈过程,看先击溃谁的心理防线。 见孟箬不说话,店老板先笑着开口:“妹子,你这是准备开家面包店?” 孟箬都准备要她的原材料了,大概率是想省事,直接开家面包店。 闻言,孟箬转头看她,等待她的下文。 店老板便继续道:“妹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算开什么店,但姐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开面包店。” 孟箬问:“怎么说?” “你看我现在开的面包店就知道了啊,没生意的,”说着,店老板指指旁边,“都被那家面包店抢走啦。” 听大姐这么说,孟箬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她问:“大姐,你劝我不要开面包店,你就不怕我不要你这成套的设备啦?” 店老板无所谓地摆摆手:“我跟那个搞二手回收的老板熟,我这些设备都没损耗什么,我要是门面转让后,再拉到他那卖,价格估计跟你刚刚报的差不多。” “我一千五卖你,还要再送你这么多原料和食材。” 原来是这样,孟箬心想。 “那大姐你也报个价吧。”孟箬说。 既然如此,那大家便都敞开来谈。 大姐见孟箬是个爽快人,便也爽快道:“妹子,我也不要你多,你就给我再加一百就行。” “这些食材算是我打折卖你的,前头那些玻璃橱柜就当是我送你的,反正我要是真拆下来,也卖不了多少钱。” “行,那就一千六。”孟箬说。 一千六再加上半年的房租四百多块钱,加起来也就两千块,两千块把一个店盘下来,她算是完完全全的捡漏了。 “不过大姐,还得麻烦你再帮个忙。”孟箬话锋一转。 店老板看向她,问:“啥忙?” “您开了半年的面包店,这些原材料的货源应该是都有的吧,可以介绍给我吗?” 店老板点点头:“这个倒是无所谓,可以帮你牵下线。” “但话说回来,妹子,你还真打算开面包店啊?”她问。 “是啊,不然我买你设备,又买你原材料干嘛?”孟箬也不藏着掖着。 “那你就不怕店开成我这样?”店老板又问。 孟箬很自信地笑笑:“我感觉应该不会。” 一切谈妥后,孟箬让店老板叫来房东做证,两人重新签了份转租合同。 店老板和房东签了一整年的门面租赁合同,她开了半年多的店,目前合同期内还剩五个多月。店老板爽快直接给孟箬算五个月,每个月月租便宜十块,一共三百五十块钱。 孟箬取来钱后,两边一手签合同一手交钱。 既然是整店转租,店老板随意收捡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下午就把门锁和钥匙交给了孟箬。 孟箬手上拿着钥匙,看着已经属于她的门店,简直不敢相信。 张大姐终于如愿以偿把亏损了大半年的面包店转让出去,高兴得连橱柜里没卖出去的面包都不要了。 孟箬看着造型粗糙的面包,拿出一个尝尝,只吃了一口,她就不想再吃第二口了。 好吧,这面包不仅看着丑,吃起来也不咋地,难怪没生意呢。 尝完大姐做的面包,孟箬又拿出一个高家面包房的面包,味道比大姐做的好一点,但在她这也是过不了关。 孟箬重新打量了一下店内的环境,思索着该怎么重新布置比较好。 首先,这个“张记面包”的门头就要换掉。 这时候的人们大多比较淳朴,连店名也都取得朴实无华,基本上是老板的姓氏加上某某品类。 比如“高家面包房”,以及这个“张记面包”。 所以,她得在店名上下功夫,不能就这么敷衍了事,首先在店名上就打出与其他面包店的差异化。 孟箬在纸上记下几项待办事项,然后锁上门,提着面包回家。 回家后,她又想了几个店名,却怎么都不满意。 孟箬继续埋头苦想名字,突然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忙得中饭都忘记吃了。 抬头一看时间,竟然都快下午两点了。 时间早过了午饭的点,她也懒得生火做饭,手边正好有买来的一大堆面包,她拿起一片吐司就吃起来,本想边吃吐司果腹,边继续想店名的。 吃着吃着,她忽然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儿。 这吐司的味道吃着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她不相信地又吃了几口,不是错觉,这味道和她之前在食品厂做的吐司配方很相似。 第62章 乔迁新居 其实,做面包跟做菜类似,配方不同做出来的面包味道也会略有不同,比如吐司选择加牛奶和面及加水和面,就会产生有无奶香味的区别。 还有就是各种食材的配比,都会直接影响口味。 但这点口味的差异只要不去刻意对比,大部分人是尝不出来的。 普通人大概只能尝出个哪样更合他口味,但她不一样,她是做面包的人,味蕾自然比普通人敏感些。 所以,她一吃就觉得这味道很熟悉。 难不成,她那不太成熟的配方还被抄袭了? 倒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这个吐司的配方她只在食品厂做过,且吴爱香也曾是食品厂的职工。 孟箬回忆起过去的事,然后记起一点她之前没有在意的事。 她之前改良食品厂短保面包配方的时候,吴爱香好像进过几次研发室,那时候她忙着改良配方,并未多在意吴爱香的行为。 她不会就是那时候窃走配方的吧?孟箬想。 随便吧,这个吐司配方只是最原始的,口味还是普通了些,她要是准备卖吐司配方方面肯定是要改良的。 因此,她并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事。 再者,只要她把面包店开在原来的“张记面包”那,她和高家面包房的正面竞争就不可避免。以后有的是交锋的机会,害怕没时间对付偷配方的“贼”么。 不过,这事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日后关于配方的事一定要格外谨慎。 下午四点,游彻下班回家,并带来一个好消息。 厂里给他分房了,两室一厅,比现在多一个房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4节 “离这不远,还是在电器厂家属院这边,下个周末就能搬家,”游彻说,“正好有合适的房子腾出来,程书记就帮我争取了。” 一听到有房子分孟箬当然也开心,他们现在是租房子,每个月还要交租金。 分房后,他们就算是拥有自己的房子了。两室一厅,面积肯定是比现在的大,之后房改他们还可以花钱把房子买下来。 就是不知道等到房改实施那年,他们还在不在丰州市了。 这边游彻说完,孟箬也把门店定下的事说了。 “我今天一下午都在想店名,想得脑袋都快破了,”孟箬一脸苦恼道,“要不,你帮我参考参考?” 一个人闭门造车确实不行,有个旁人出出意见,说不定会碰撞出新的灵感火花。 游彻点头,孟箬便将写满了一页纸的店名递给他看,让他选几个认为比较好的。 在想店名方面,孟箬主要有两个思路:一种是让人一看她的店名就知道她是卖面包的,比如她写的“甜香坊”这种;另一种思路是在店名中融入吉祥的字眼,然后再带着西式,比如她写的“吉福西饼”这种。 “我觉得这个挺好。”游彻指着“思甜烘焙坊”说。 “忆苦思甜,‘忆苦’的年代已经过去,现在正是‘思甜’的时候。”游彻将店名更深层的含义说出来。 当时她想这个店名的时候,确实也是从“忆苦思甜”这个词语中提取的,主要她喜欢这个“甜”字,因为面包啊,蛋糕啊,都是跟“甜”搭边的,这样店名也算是跟产品强相关了。 但她却没想过游彻说的这个更深层的含义,可以说原本普普通通的店名,经过游彻这么一解释,瞬间就拔高立意了。 孟箬当即拍板:“那面包店就叫这个名字了——思甜烘焙坊。” 店名要尽快定下来,她还要找人重新做门头牌匾呢。 等门头牌匾做好,她再给店里重新布置一下,到时候她从食品厂一离职,再找个黄道吉日,就能直接开业了。 定下店名后,孟箬一看时间还早,太阳没下山,离晚饭的点也还有一会儿。 “现在还早,你要不要看下我租下来的店?”孟箬问。 她顺道再去量下门头牌匾的尺寸,找家做门头的店,尽快把新门头做出来。 游彻点头:“好啊。” 孟箬租下的面包店离他们不远,两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 她掏出钥匙开门,让游彻随便看看,然后自己忙着测量门头的尺寸。 游彻见她站在凳子上颤颤巍巍地量着尺寸,连忙过来帮忙。 他抬手悬空地护住她,说:“要不我来量吧。” 孟箬专心测量着门头的尺寸,只听见游彻的声音,并不知道他在旁边,抬着双臂悬空地护着她。 她艰难地用卷尺够上面的门头,发现还是差点高度。 店门口的地面有些不平,她站在凳子上本就有些不稳当,就更不敢踮脚去够了。 可恨,自己只有一米六。 她最终放弃,只能收下卷尺。刚准备下凳子的时候,凳腿一下压到地面的一个坑洼。孟箬瞬间重心不稳,她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往下坠。 一旁的游彻见状连忙抬手抱住她往下倒的身体,就这样,孟箬结结实实地掉进了游彻怀里。 上回孟箬喝醉断片儿了,并不知道自己扑倒游彻的事。 但这回不一样啊,这回她是清醒的,而且还是在外面。 孟箬连忙一把推开他,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还好没人看到,然后她红着脸小跑躲进了店内。 跑进店内后,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俩明明是夫妻,搂一下抱一下也不算什么吧。 为什么她刚才扭捏地好像她和他是什么不正当关系似的? 想着,孟箬又不自觉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胸。他的胸膛也太硬了吧,跟石头似的。 然后,她一抬头,看见游彻一副愣住的神情看着她。 孟箬动作像是放慢似的低头看向放在自己胸上的两只手,脸“唰”的一下通红,她连忙放下手,转身,捂着脸,简直没脸面对她。 好吧好吧,老脸丢尽了。 等孟箬尴尬完,捂着脸悄悄转头,她手指岔开一点缝隙,看见游彻不知何时已经站上凳子,在帮她测量门头尺寸。 游彻站在凳子上,凳子同样也不稳,时而会左右摇晃一下。 孟箬担心他站在上面会跟她一样不小心掉下来,心不由地悬起。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是要过去给他扶一下凳子的,但是吧,她又没脸出去。刚刚那一幕真的尬得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游彻测量完尺寸,是稳稳当当地下来了。 拿到门头尺寸,孟箬便锁了门,两人一起找了家做门头的店,让老板安排做门头。 这年头做个门头牌匾还真不便宜,孟箬要求又有点多,最后老板收了她一百多块钱,并满口应下能做出孟箬要求的样子。 两人回到家,那股尴尬的氛围还没缓解,好在做晚饭的时间到了,孟箬赶紧钻进厨房做饭。 今天,有个牌友家里有事,三缺一,凑不成一桌,高金凤便也在家闲着。 反正在家也闲得无聊,她索性骑着自行车去了趟面包店。 平时高金凤忙着打牌,面包店一般都是让侄女吴爱香看着。 有时候吴爱香实在有事请假,她就去看店,就比如孟箬做祝寿蛋糕的那天。 高金凤骑着自行车去自家面包店,结果经过“张记面包”的时候,发现张记面包直接关门了。 以前她经过张记面包,总能看到店老板趴在柜台前打盹睡觉,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她的“高家面包房”开店都两三年,早就在这片扎稳脚跟,是她一个刚开张的店想抢生意就能抢生意的? 高金凤朝着“张记面包”紧闭的店门,发出一声冷哼。 锁好自行车,一进店门,高金凤就一脸得意地跟吴爱香说着这事。 “张记面包的店这是彻底关店了。” 说着,她又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就那样的,也想抢我的生意。” 吴爱香没有接自家婶婶的话,她的心思都放在刚刚买完面包离开的孟箬身上。 高家面包房现在卖的吐司面包配方,其实是她抄的孟箬在食品厂做过的配方。那时候孟箬在生产车间的研发室改良短保面包配方,她溜进去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纸。 那纸上记录着吐司面包的原始配方,她从研发室出来后,就连忙找来纸和笔,把脑子里的配方记在了纸上。 后来她嫂子生完孩子回食品厂,她则回到面包房看店,有一回她无聊,就跟黄师傅借了制作间,按照孟箬配方上的配比,烤了一个吐司面包。 好巧不巧,正好被突然过来的高金凤看见了。 她婶婶高金凤经常这样,突然来店里偷袭一下,估计是怕她们会在店里偷懒。 高金凤见吴爱香竟然会做吐司面包,也很是吃惊,她还一脸不可置信地尝一下,发现味道竟然很不错,比他们店之前卖的吐司面包味道好多了。 “爱香,你什么时候会做面包的?”高金凤一脸惊奇地问道。 其实,之前高金凤有让黄小月带带吴爱香,教她做面包,但黄小月这个人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教吴爱香的时候,总是藏着掖着,只教她一点点皮毛,深入点的东西是一点不教。 “在食品厂跟一个班组长学的。”吴爱香有点心虚地回答。 她没说这配方是自己偷的。 “没想到你去食品厂干个一年不到,你还学了点真本事。”高金凤笑道。 “这面包味道不错,”她边吃边认可地点头,“以后咱们店的吐司换成这款吧。” 吴爱香下意识就想拒绝,她这个配方偷过来只是想试试,没想过做来卖。主要,她还担心这事会被人发现,整个丰州市统共就这几家面包店,偶尔碰见食品厂的人进店买面包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别说食品厂其他人了,就是碰见孟组长,也很有可能。 吴爱香盯着街道的方向看,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去了。 也不知道孟箬尝过吐司面包后,会不会发现她偷配方的事?如果她发现了,又会不会来店里找她麻烦? 高金凤也没管吴爱香有没有接她的话,机关枪似的说了很多捧高自己踩低张记面包的话。 等高金凤唾沫横飞地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察觉吴爱香压根没听她讲的,便皱眉,一脸不高兴地斥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听到婶婶的斥责,吴爱香才回过神来:“婶婶,你跟我说什么?”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那么多,”高金凤不耐烦地挥挥手,“今天面包卖得怎么样?” “还可以,有个顾客一下子买了挺多的。”吴爱香如实说道,并将账本递给她看。 高金凤一脸满意地翻着账本,全然不知一个月后将会有什么等着她。 周末,乔迁新居。 新房子比孟箬想象的要宽敞许多,南北通透,采光也更好。 乔迁新居的一周后,孟箬趁着周末在家办了一场乔迁宴。 孟箬邀请了孟军、李梅,游彻邀请了曹展飞和大伯一家。 房子这事算是程书记一手促成,出于尊重游彻当然也要邀请他,但这天程书记正好有事抽不开身,便只能将乔迁礼转交给游彻聊表心意。 游彻大伯一家一进门,刘秀英就大着嗓门说了一句:“不愧是给厂长分的房子啊,不仅又新又大,还这么亮堂,哪像我家,有时候阴天没太阳,房里根本看不见。” 刘秀英也不见外,进屋后就四处看四处打量,打量完一处,就啧啧几声,脸上难掩羡慕的神色。 孟军、李梅带着孟继业进来时,李梅也是一脸新奇地打量着房子。 “没想到国营厂子分的房子还不错啊,不仅宽敞亮堂,还新得很。”李梅四处看着房子说道。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但空间统共就这么大,所有人也都能听见。 其中,坐在凳子上的刘秀英听到声音就朝她那边看去。 孟军像是察觉到刘秀英的视线,压低声音对李梅道:“少说几句,在外面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现眼。” 李梅闻言,连忙抿唇一脸尴尬地闭嘴。 被孟军说得一脸尴尬后,李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跑去厨房找孟箬。 李梅跑来厨房并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想来打听上回她没打听到的事。 ——孟箬突然还的那三千块钱到底是哪来的? 这件事她一直惦记着呢,上回没找到机会问,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哪能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李梅到厨房时,就孟箬一个人在厨房。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5节 原本游彻也在厨房帮忙备菜,但孟箬见菜也备得差不多了,就让游彻出去招呼客人,外头干坐着六七位客人没人招呼,多少有点不合礼数。 孟箬正准备打鸡蛋,忽然听到厨房门被推开,她转头一看竟是李梅。 不知为何,孟箬看到李梅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李梅特地过来找她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李梅和她寒暄了几句,就毫不掩饰地打听起游彻的工资来了。 “这房子是真不错。” 李梅感叹了一句,然后直白地问道:“小箬,游彻当了电器厂厂长后,工资应该也涨了不少吧?” 孟箬闻言停下手上打鸡蛋的动作,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了几秒。 李梅被她盯得有点后背发毛,干笑两声道:“干嘛?还不能说啦?” 孟箬勾唇,皮笑肉不笑道:“当然不能说,厂长的工资哪能随便向外透露。” 李梅还不死心:“跟你李阿姨也不能说?” 孟箬在心里笑,心想:咋的,我跟你很熟? 她没说话,收起脸上的笑,面无表情地摇头。 孟箬不说,李梅就在那瞎猜:“游彻现在好歹是个厂长,没有一千也有两千吧。” 游彻刚当上电器厂厂长那会儿,李梅其实就从别人那听说了这事,但当时那个知情人跟她透露,说上一个厂长外逃留下了一百多万的债务,现在游彻当这个厂长,就是给人顶包的,不然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得上他这么一个没背景没关系的人。 李梅当时想想觉得也对,这个“厂长”职位要真这么好,那些个副厂长、科长早就抢着干了,哪里轮得上游彻这个普通技术员。 电器厂上任厂长王华仁外逃,并留下一屁股债的事,当时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她也略知一二。 因此,当时她听说完这个事还伸长脖子想要看孟箬跟着游彻倒霉呢,结果等了几个月也没等到。 最后反倒是等来了电器三厂还清一大半债务的大新闻,这个事也是那个知情人告诉她的。 当时正是三厂那款新冰箱卖得正火爆的时候,李梅出去逛街的时候也听人说了,还不止一次看到一堆人挤在百货商店门口抢购冰箱呢。 她也听好奇这冰箱到底有多好,引得这么多人抢购。 孟家到现在还没买台冰箱呢,要是这冰箱真像大家说的那么好,她也跟孟军说说,让孟军也给家里买一台。 孟军是个典型的守财奴,有再多钱也舍不得花,非要存在存折里才安心。 然后,她就再次从知情人那里知道了关于这个冰箱的事,也得知冰箱是三厂生产,游彻带头研发的。 知情人还说,因为这次新品冰箱的热卖,三厂的债务还掉了大半。与之相对的,还有三厂厂长的位置,现在不再是随时会引爆的雷了,而成了一块谁都想争夺的肥肉。 见孟箬无动于衷,就是不说话,李梅又补了一句,说:“要不然,你上回跟你爸借的三千块钱怎么说还就还?” 孟箬将打好的鸡蛋倒进烧热的锅中,转头看了眼李梅,原来她还想着打听她那三千块钱的来路啊。 “李阿姨你想多了,我借我爸的三千块钱压根就没用,不然你以为我一下子上哪搞那么多钱啊?”孟箬用锅铲拨弄着煎得金黄的鸡蛋,眼皮都不抬一下道。 李梅却不信,孟箬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浪费时间,盛起锅里的鸡蛋,就开始赶人。 “李阿姨,厨房油烟大,你还是在外面坐着吧,等下别呛着你。”说着,孟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李梅推了出去。 被推出厨房的李梅皱起了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看孟箬这架势是打算一个人烧十来个人的饭,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下过厨,她烧的菜能吃吗? 一桌九个人,孟箬做了十菜一汤,菜色可以说相当丰盛。 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汤煲了个菌菇三鲜汤。 李梅和孟军看着孟箬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小箬,这都是你做的?”李梅惊讶问道。 孟箬微笑点头。 “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了?”李梅继续问。 大概是问得太直白,正好又有外人在,孟军沉下脸用手肘撞了一下李梅的胳膊。 李梅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尴尬笑了两声,打圆场道:“小箬还真是聪明啊,这才嫁出去小半年,做饭的手艺就这么好了。” 孟箬没有理会李梅,菜端齐后,招呼大家吃菜。 十道菜外加一道汤,如果没有游彻帮忙她估计也得忙活一上午,游彻手脚麻利地在一旁洗菜切菜备菜,给她省了不少功夫。 孟继业吃了一块红烧肉,立即大着嗓门道:“姐姐做的肉比妈妈做的好吃。” 李梅则是一副慈母的样子,摸摸孟继业的头,说:“那下次姐姐去咱家做客,让姐姐再给你做。” 孟箬听到这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才不会给他们当免费的厨子。让客人做饭,这种不合礼仪的话,也就李梅这个缺心眼会当着外人说出来。 果然,下一秒孟军就轻咳了一声,瞪了李梅一眼。 李梅接受到孟军的眼神暗示,连忙悻悻然闭嘴。 因为孟军下午还要去饭店,所以孟家一家三口吃完饭便离开了。 刚一下楼,孟军就黑着脸斥责李梅不顾场合乱说话:“以后在别人家吃饭,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怎么了?我不就是说了句让孟箬回娘家的时候给继业烧个红烧肉嘛,看你不高兴的。怎么,让你女儿烧个菜你还舍不得了?”李梅还没明白孟军不高兴的点,小声嘀咕道。 孟军气结,一脸无语地看向她:“你平时看着挺精的,怎么有时候这个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呢?” “话是你那样说的吗?谁家去做客还帮忙烧菜的?而且饭桌上还有游彻的大伯和同事在,你要人家怎么看我们,说你这个后妈苛待继女,还是说我孟家不懂礼?” 孟军在外向来很在意面子工程,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自家家里,孟军不会管,但发现在外人面前就绝对不行。 孟军把这件事说透了,李梅才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 她“哦”了一声说:“下次我会注意。” 这边,曹展飞碍于游彻大伯一家都在场,也收了收往日满嘴跑火车的个性,饭后陪着游彻随便闲聊了几句,便也告辞。 最终,迟迟没离开的便是游彻大伯家。 孟箬和游彻一起收拾碗筷时,余光瞥见,游彻的大伯母刘秀英好像在小声跟杨和平说着什么,杨和平紧抿着唇,一脸不高兴,把刘秀英气得一甩手。 然后,刘秀英就笑着走了过来:“小庆啊,别收拾了,这种事让女人干就行了,大伯母有点话想跟你说。” 游彻转头对孟箬说:“你先别收拾了,做了这么多菜也累了,休息会儿吧,这里等会儿我来。” 孟箬便微微颔首,放下手里的碗,她也是真累了。 她转身去阳台的洗手池洗手,等洗完手出来就听到刘秀英在跟游彻说给堂哥杨宇翔安排工作的事。 刘秀英笑着说道:“小庆啊,你现在是出息啊,可你出息了,也别忘了提拔提拔你哥啊。” 虽然刘秀英此刻是在求游彻帮忙,但语气中却没多少恳求的意思,反而透着点理所当然。 一旁的杨宇翔听到这话,脸瞬间羞得通红。 羞红了脸的杨宇翔正想出言阻止自己的母亲,刘秀英却再次先一步开口:“人家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看你大伯从小对你那么好,小庆你可别忘本啊。” 这时,杨和平沉着脸,压低了声音怒道:“好啦,你有完没完。” 刘秀英不高兴道:“什么叫我有完没完,当初杨庆当上厂长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他现在是厂长了,让他在厂里给翔翔安排一个工作。” “你说什么,他这个厂长不好当,在电器厂还没站稳脚跟,让我不要拿这种事去烦他。好,那我就等他站稳了脚跟再来找他。” “你倒是好,我三番五次让你跟小庆提提给翔翔安排工作的事,你呢死要面子,拉不下脸求自己侄子。你为了自己面子,可以不顾儿子的前途,那我可以拉下大伯母的面子,当面求他。” “怎么?你还不乐意?你还嫌我给你丢脸?”刘秀英梗着脖子反问。 “大伯母——” 游彻刚开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刘秀英打断。 “小庆,今天大伯母是拉下长辈的脸面,好声好气求你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帮不帮你哥安排工作?” “你要是真觉得为难,帮不了也不肯帮,我立马就走,以后我也不再提这事了。” 刘秀英这说话的语气,倒不像是在求人,而像是在放狠话。游彻要是不帮这个忙,刘秀英立马就跟他翻脸。 但这也正是游彻为难之处,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不过是个刚上任不就的厂长,在人事任免上并无多大实权。 再说电器三厂是国营单位,铁饭碗,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并没有空闲的职位等着他堂哥。 虽说之前因为车间主任刘广林的事,程书记出面给他当众撑腰,看似他好像坐稳了厂长这个位置。但盯着他的眼睛却并未减少,只要他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严正光那一派系的人难免不会拿这事做文章。 “大伯母,电器三厂这段时间在赶工,是有一直在招临时工的。”游彻说。 一听这话,刘秀英那双小眼睛顿时气得吊起。 她大着嗓门说:“什么?临时工?” “你哥要是想干临时工,还用得着你?”刘秀英吊着眼睛说,“他现在腿不方便,你最好是能给他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儿,像你以前那样坐办公室的。” 孟箬站一旁听着,无语地撇撇嘴,心想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还想要个坐办公室的岗位?一个国营厂子,岗位总共就那么多,坐办公室的岗位就更少,谁都知道坐办公室里清闲,谁也都想占着这个萝卜坑,现在国营厂子里的办公室岗位不是学历够好,就是关系够硬。 她请问她儿子占了哪头? 要不是刘秀英是游彻长辈,她真想怼她。 再说了,杨宇翔的腿只是走路的时候稍微有点跛,根本不影响干体力活,是他自己自暴自弃,总觉得别人会看轻他。 游彻正欲说话,旁边涨红了脸的杨宇翔则像是终于忍不住爆发,冲刘秀英吼道:“好了,别说了,你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杨宇翔的突然爆发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 他也不管大家什么反应,吼完这句话,就跛着脚冲了出去。 刘秀英看着突然暴怒还冲出去的儿子,一脸的茫然,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激怒了杨宇翔。 “哎呀,”杨和平一副无奈的语气,“我都说了不要提这事,不要提这事,你偏不听,你自己儿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你想让小庆帮翔翔找工作,你首先得先问问翔翔的意见吧,”杨和平埋怨道,“你总是这样,不管做什么决定从来不问翔翔的意见,所以翔翔还会跟你越来越生疏。” 刘秀英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她是没问儿子的意见,可她这样也是为了儿子好啊,难道她为他好也有错吗? 杨和平又是长叹一口气,跟游彻和孟箬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刘秀英则是一脸懵的跟上去。 经过今天这场闹剧,孟箬看出杨宇翔虽然因为腿的事一直自暴自弃,但他好像也是有原则和自尊心的。他大概也不想趴在别人身上吸血,也想靠自己重新支棱起来,只是缺少一个好的机会。 周五这天孟箬收到了罗丽萍的来信。 罗丽萍走前,曾和她约定过,等她那边安定下来就给她写信。 罗丽萍在信上说,她去了粤州市,现在租了个单间的房子,算是正式安顿下来。 她在信上感叹,终于见识到南方城市的繁华和热闹,用“遍地都是机会”来形容也不为过,到处都是从全国各地跑过来打工的人,到处都有人做生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6节 罗丽萍还说,她认识一个好心的姐姐,准备带着她一起批发点衣服卖,她以前从没想过一件衣服的利润可以这么大。 信的末尾罗丽萍还提到这边的吃食,说自己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江省人,从小到大吃惯了辣,一来粤东这边实在是吃不惯当地的食物。 ——孟姐姐,你不知道,这边的人不吃辣也就算了,他们还吃甜的,要么就是什么味道也没有的菜。 ——唉,我真的好想念丰州市的辣椒炒肉、香辣鸡杂…… 孟箬收起信,笑了,心想她不能给她寄“辣椒炒肉”过去,倒是可以寄两瓶辣椒酱过去。 她拿出纸和笔,提笔写信,准备到时候将回信和辣椒酱一起寄过去。 又过了几天,交接完工作的孟箬正式从食品厂离职。 面包店的新门头早已经做好,安装了上去。孟箬对这个新门头整体还算满意,也算不辜负她支付的这一百多块钱。 店内的环境她也重新布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挑个黄道吉日,放鞭炮开业。 第63章 开业 “思甜烘焙坊”的新门头装上的第二天,高金凤就看见了。 她回到自家店里,问吴爱香:“旁边那家‘张记面包’换新门头了?改成了什么‘思甜烘焙坊’,你知道吗?” 吴爱香摇摇头,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张记面包不是关门了吗?怎么还换门头了?” 高金凤一脸嫌弃道:“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管她是换门头还是重新装修呢,反正谁要是有胆量在她家店旁边开面包店,那就是找死,等着关店吧。”高金凤朝着思甜烘焙坊的方向放狠话道。 她家店在这都开了两三年了,周围的顾客也都认准她家面包的口味,想抢生意,想得美吧。 思甜烘焙坊最终定在周末开业,孟箬找一位老先生看了黄历,周末这天宜开业。 不仅如此,周末好不容易休息,大部分都会出来上街逛逛,因此这天的客流量也最多。 天时地利,就看人和不和了。 一大早,孟箬将烤好的面包摆放进玻璃橱柜,然后在早晨八点二十六分准时燃放开业鞭炮。 这个开业时间也是请老先生看好的,这个时间点开业,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燃完鞭炮后,孟箬和游彻一起推开面包店的大门,开门营业。 放鞭炮的时候,因为声响大,确实吸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高金凤也在列,自打高金凤发现旁边那家“张记面包”换门头后,她就格外关注面包店的动向,这几天她也是牌都不打了,隔三差五就跑来自家店里。 刚好她今天一大早来到店里,就看见那家“思甜烘焙坊”门头下拉着红色的横幅,门口两边还一边摆着两个塑料花篮,像是要开业的样子。 然后高金凤就站在自家店门口,踮着脚伸长脖子,时刻观察着“思甜烘焙坊”的动静。 八点多的时候,她听见了思甜烘焙坊传来放鞭炮的声音,她心想还真是今天开业啊。 她就连忙抓一把瓜子,走过去看看这家新开的“思甜烘焙坊”老板到底是谁。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一开始高金凤还没挤进去,等她挤进人群,看见店老板不是别人 正是上回在她店里做蛋糕的孟箬时,高金凤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站在原地,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丫头当初做蛋糕的技术不赖,做面包的手艺应该也不会差吧。 想到这,高金凤顿时感觉自己的面包店危矣。 她连忙跟着人群挤进思甜烘焙坊,待高金凤看清玻璃橱柜里模样精致的面包时,她更觉得自己的店岌岌可危。 她发现孟箬做的面包不仅精致,样式还新奇,想她的店做的那几款面包都是现今市面上比较常见比较流行的。 比如面包吐司、三明治、热狗面包、鸡腿面包、鸡蛋糕,这些。 反观思甜烘焙坊,虽然这些面包有的也有,但样式还是有点不太一样。 就拿橱柜里的吐司来说吧,吐司上面粘着不知道是葡萄干还是什么,不仅如此,面包上面金黄金黄的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 不过这样一搞,确实比她店里那光秃秃啥也没有的吐司,看着更有食欲些。 高金凤视线下移,看到一张长方形的小硬纸,纸上写着面包的名字——牛奶葡萄吐司面包。 随即,她又注意到旁边的标价:3块。 一个吐司面包卖3块?高金凤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家的牛奶吐司才卖2块,而且还是用了吴爱香给的配方之后才卖2块的。 之前她店里卖的吐司因为用的水和面,也没用黄油,卖的都是一般的市场价一块五一袋。 后来她撞见吴爱香在制作间做面包吐司,尝了一下味道还挺不错的,就让黄小月以后按这个配方做。 吴爱香一开始还有点不乐意把配方给出来,她现在在她店里打工,给或不给哪由得她? 她要是敢不给,她立马让吴爱香滚蛋。 好在吴爱香最后还是乖乖给了。 听黄小月说,配方里要用牛奶和面,还要放黄油,这两样东西一加,成本自然也就上去。 高金凤这才将原来的一块五涨到现在的两块。 当然为了节省成本,高金凤让黄小月在牛奶里兑了水,黄油的分量相比配方也减少了不少。 高金凤一看思甜烘焙坊的吐司卖三块,顿时心里的那股危机感减少不少。 她卖这么贵肯定没人买,高金凤想。之前她涨个五毛钱,都有不少客人有意见,说她凭什么涨价。 高金凤又扫了一眼其他面包的价格,那些她见都没见过的面包卖得更贵,有的竟然卖到了四五块的高价。 四块五,市场里的肉才两块钱一斤,她这一个什么提拉米苏要卖四块五,都够人家买两斤肉了。 高金凤连连摇头,心想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了,光有手艺却不清楚市场行情,在这乱定价。 纵使你蛋糕做得再精致再好吃,人家一看这价格都不敢买。 想到这,高金凤心里的危机感顿时一扫而空。等着看吧,就是今天开业,客流最多的时候,她家也不一定能卖出多少面包。 高金凤背着手挤出人群,站在思甜烘焙坊的店门口准备看好戏呢。 这边,孟箬忙着招呼进店的客人,并没有注意到高金凤进来。 前段时间,孟箬去丰州市的几家面包店考察后发现,所有面包店的面包都是直接摆在玻璃橱柜里。 顾客要想知道这款面包叫什么或是什么价,都要一个个问店员或老板。 孟箬觉得这样太过麻烦了,给顾客带来的购物体验也不好。 于是她效仿后世的做法,将那种比较硬的白纸,剪成长方形,描上花边,将每款面包的名字和价格都标注在白纸上。 这样顾客走进她的店,随便哪款面包或蛋糕,只要扫一眼就知道这款面包叫什么,卖多少钱。如此,在客人多的时候也大大省去了沟通成本。 这时,一位中年女性看着面前模样精致的提拉米苏小蛋糕,喃喃自语:“提拉米苏?听都没听过。” “这么一小块蛋糕就要卖四块五啊,太贵了吧。”她指着上面的价格标牌,一脸惊讶道。 “同志,这个提拉米苏跟普通的奶油小蛋糕不太一样的,吃起来一点也不腻。”孟箬笑着耐心解释。 “奶油蛋糕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会觉得腻?”中年女性一脸疑惑道,“我连吃好几个也不会觉得腻啊,你说的不腻,不会是没什么奶油味吧。” 中年女性的话像是一下子点醒了孟箬,是啊,在九零年代初,奶油蛋糕这东西可是稀罕物,大部分人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一回,因此难得吃一回,怎么会觉得腻呢。 她还是有点后世人思维了,没有代入到当前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 所以,后面再推销这款蛋糕,卖点肯定不能是吃起来不腻。相反,而是要强调奶味足。 最终,中年女人也只是一脸稀奇地看了一圈,但一看到价格就连连摇头。 “你这个吐司也太贵了,平常我去别的蛋糕店买的吐司,一袋才一块五。”一位年轻点的女顾客说道。 “我这个吐司跟别的店可不一样,这个吐司我是用牛奶和面的,吃起来会有一股奶香味,而且我还放了葡萄干和椰蓉,吃起来会带着一点甜味。”孟箬连忙推销自己的面包。 女顾客半信半疑地看向孟箬,问:“那比我平常买的吐司会更好吃?” 孟箬连忙点头:“那当然了,料都不一样的,吃起来绝对更香更甜更好吃。” 闻言,女顾客又低下头,继续看玻璃橱柜里的牛奶葡萄吐司,看着确实比她之前买的更有食欲一些。 她没别的爱好,平时就爱吃点面包。但丰州市的面包店总共就那几家,她几乎每家都去买过,她常去的那一两家,面包来来回回就那些,她吃来吃去都吃腻了。 今天逛街碰见一家新面包店开业,她可不得进来瞧瞧。 一进店,她就看见各种各样款式新颖的面包,简直让她眼前一亮。 好多面包和小蛋糕还是她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她本想着今天好歹得满载而归吧,结果一看价格,那股激动的心情顿时萎靡了一半。 这这这,也太贵了吧,贵个五毛也就算了,有的价格比别的面包店直接翻倍。 女顾客盯着橱柜里的牛奶葡萄吐司,听着孟箬的推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觉得买一袋回去试试。她倒要看看这吐司到底是不是又香又甜又好吃。 女顾客最后一咬牙付了三块钱,卖了一袋吐司。 “同志,要不要尝尝旁边的小蛋糕,这几款蛋糕的味道也很不错的,奶油味很足。”孟箬收钱的时候,还不忘推销一把小蛋糕。 “先不急,好吃的话,下次我再来买。”女顾客说道。 反正她家离这也不远,过来一趟很方便的。 顾客拒绝后,孟箬便没再继续推销,免得引起客人的反感。 女顾客接过孟箬打包好的吐司面包,本想拿回家再吃,但转念一想,刚刚这个老板不是吹嘘她这个吐司面包吃起来有奶香味,还加了葡萄干和椰蓉,吃起来又香又软又甜嘛。 她不如就在这吃,要是不好吃还能当场打老板的脸。 然后女顾客就拆开包着吐司的蜡纸,拿起一片吐司吃起来。 刚吃一口,女顾客就被这又香又甜的口感给俘获了。老板还真没骗她,真的有一股奶香味,加了椰蓉和葡萄干的吐司,吃起来味道更甜,还多了一点颗粒感口感。 真的好吃!她瞬间觉得这三块钱花得值。 “老板,你这牛奶葡萄吐司真的可以诶。”女顾客称赞道,并准备找下一个购买目标。 旁边有还在犹豫要不要花三块钱买几片面包的人一听别人说好吃,连忙问:“同志,这个面包真的好吃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7节 女顾客连连点头:“我觉得很好吃,我之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吐司。” “真有这么好吃,不会是老板找的托儿吧。”那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最终还是离开面包店。 她还是觉得三块一袋的面包太贵了,就是再好吃也不值。它再好吃不还是面粉做的么,那么一点点就要三块,比肉还贵,它难道还能比肉更好吃? 女顾客没听到那人的小声嘀咕,继续盯着橱柜里精致的面包看。 “你家的三明治面包也比其他家的好吃吗?”女顾客问。 “那是肯定的同志,我家的三明治用料很足的,放了火腿、煎蛋还有肉松。”面前的女顾客算是她开业第一单,所以孟箬介绍起来也格外认真。 “三明治里有奶黄酱吗?”女顾客又问。 孟箬笑着回答:“当然有。” 原本她是想在三明治里放芝士片的,奈何这边买不到芝士片,所以她就自己调了个奶黄酱当三明治其中一层的夹心。 “四块钱一个,也不便宜。”女顾客喃喃自语道。 小商店里的三明治才卖五毛一个,她平常在面包店里买的三明治贵的也就两块。 “算了,”她一咬牙道,“三明治也给我来一个吧。” 孟箬给她打包三明治,并介绍旁边的瑞士卷:“同志,我看你应该挺喜欢甜口吧。” “这个奶油瑞士卷,外面是蛋糕卷,里面卷的是纯奶油,味道也很不错的。”她推销道。 女顾客瞅了一眼旁边的瑞士卷,虽然样式看着挺心动的,但一看价格还是放弃了。 一袋3块的瑞士卷要卖5块钱,还是等下次再买吧。 而且这个瑞士卷她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喜欢吃。等下买回去,自己不喜欢吃,那不白白浪费这五块钱嘛。 “算啦,这个瑞士卷以前没吃过,也不知道喜不喜欢吃。”女顾客摇头道。 招待完第一波客人,后面进店的人就少了。 偶尔有一两个进来看看的,一见底下标牌的价格,问都不问,立马就摇摇头离开。 还有一个客人,走前还小声嘀咕一句:“一块钱的面包我都嫌贵,这动不动就两三块、三四块,简直就是抢钱。” 高金凤守在思甜烘焙坊店门口,一直到第一波客人彻底走完,才微笑着满意离开。 果然,跟她预料的一样,虽然看着进去很多客人,但实际买面包的却没几个人。 她也不用偷看孟箬到底收了多少钱,只要盯着出来的客人,看他们手上有没有提面包袋子,就知道真正买面包的顾客到底有几个。 回到自家店后,高金凤就一脸得意地预测新开的这家“思甜烘焙坊”能撑几个月。 “半年吧,”高金凤得意洋洋道,“那家新开的思甜烘焙坊,不出半年肯定关店歇业。” 吴爱香闻言,连忙一脸好奇地问:“婶婶,你怎么知道?” 前段时间“思甜烘焙坊”刚挂上新门头,吴爱香就从高金凤嘴里听说了旁边要新开一家面包店的事。 刚刚她在店里听到放鞭炮,也站在店门口瞅了一眼,人还不少。 因为她还要看店,所以不能走远。因此,她也不知道“思甜烘焙坊”的老板是孟箬。 “她家面包定价有问题。”高金凤得意道。 “我们卖两块的吐司,你知道她家卖多少吗?”高金凤道。 吴爱香很配合地摇头。 “她卖三块。”高金凤一脸夸张道。 “这还不止呢,”她继续道,“三块钱的面包在她家还不算贵的,她家面包有一大堆卖四块五块的。” “四块五块啊,你看咱家有超过三块钱的面包吗?”高金凤瞪大双眼说道,“我看这家老板是想钱想疯了,以为自己做得够精致够好看,再贵也有人买。” 吴爱香听完,一脸好奇地问:“婶婶,这家面包店的老板是谁啊?” 一听这话,高金凤脸上得意的笑突然转成不悦。 “说了你也不知道。”她道,像是不太愿提及她和孟箬之前的交集。 说实话,要不是孟箬自寻死路,把价格定得这么高,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自己的店竞争不过思甜烘焙坊。 但,好就好在孟箬“自寻死路”了。 还不知道自己在高金凤眼里是“自寻死路”的孟箬,盯着店里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陷入沉思。 因为刚开业的鞭炮声,思甜烘焙店确实吸引来了不少客人。但她很快便发现其中的问题,这第一波客人中真正完成转化,购买面包的却极少。 换句话说,她的店虽然吸引来了顾客,但却没留住顾客,大部分顾客进来看看就扭头走了。 除去开单的那位女顾客,后面她就收了两单,其中这两单的客人不仅只买了一样面包,买的还都是最便宜的那款。 开店之前,孟箬特地去考察过丰州市的几家面包店,她发现目前这几家面包店风格都比较类似,都是偏低价接地气的那一类。 可以说,做精致面包、精致蛋糕的店几乎没有。 但上回她在高家面包店碰见谢所长的事又告诉她,即使在这个年代,对蛋糕有精致高端追求的人并不在少数。 至少像谢所长那类人群,他们为了能买到精致且与众不同的蛋糕,是情愿多花点钱的,因为他们这类收入人群并不在乎那几百块钱。 而之后随着经济开放,人们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这类走精致款的面包店恰恰会成为主流。相反,那些一开始很受大众欢迎低价面包店,则被淹没在时代的洪流之中。 她开店还是有点野心的,既然要做那就做点不一样的。 她的思甜烘焙坊,未来要走的路线就是精致高端类型——用好料用足料做精致面包。 用料上大方,做工上又用巧心,定价自然而然也就上去了。 经过方才开业的两个小时,孟箬也看出了一点眉目。 稍高的定价成了门槛,将很多低消费的顾客拦在了门外。 走精致高端的定位路线,孟箬并不打算轻易改变。 一开始走低价路线,等后面门店生意稳定下来,再慢慢涨价?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门店一旦开始走低价路线,那消费人群便会慢慢固定,只有喜欢低价的客群才会进你的店。后面你再涨价除了赶走那批固定下来的低价客群,也吸引不来高消费人群。 这是因为大家对你的面包店已经形成刻板印象了,就是卖便宜接地气的面包,你突然涨价只会引来别人的反感。 客人会想,之前我花一两块钱就能买的面包,现在却要花三四块钱买,凭什么? 这也是很多老国货面包品牌想转型,却转型困难,最后只能被收购或者宣布破产的主要原因。 刚开业那会儿客流是有的,但是客流进店了,她却没承接住,没有成功完成转化。这其中除了定价高,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橱柜里的面包样式都太新颖了,大部分都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大家一时难以接受。 就像一开始她向那位女顾客推荐瑞士卷一样,她也向其他顾客推荐过这些市面不常见的面包,但大家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比较一致。 面包之前见都没见过,价格卖得又偏高,怕自己买回去不喜欢吃浪费钱。 从售出的三个订单也不难看出,比起没见过的新款面包,大家还是更愿意选择以前吃过的面包款式,这样不易踩雷。 顾客对新款面包的态度跟她开店前的预期倒是不太一样,一开始她以为大家会对没见过的面包样式感到新奇,然后本着猎奇的心态,怎么着也要买个尝尝。 只要顾客买了面包品尝,以孟箬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她相信她做的面包一定能俘获顾客的味蕾,就像一开始那位女顾客那样。 但问题是,现在大家因为价格连买都不买。 事实表明,比起后来的人,现在人们的猎奇心态并没那么重。 综合以上两点原因,孟箬决定对自己的面包款式结构及宣传方式做出调整。 新款面包占比太多,大家更容易接受市面上常见的面包,那么她就相对的缩小新款面包的比例,再增加几款市面上常见的面包。 她店里有三个玻璃橱柜,一个大点的,两个小点的。 大橱柜她用来摆放三块钱以上的面包和小蛋糕,两个小橱柜她则用来摆放三块钱以下的面包。 这样在价格上做一个分割。 另外,她店里两块钱以下的面包几乎没有,有的人想花个一两块钱买个小面包尝尝,都无从下手。 今天店里的面包,最便宜的是两块五。 五毛、一块、一块五、两块,这些价格带的面包都要有。 五毛的面包,她可以做那种小点的可颂,五毛一个,就当是门店的引流款了。 孟箬拿出纸和笔,记录完面包款式的调整,又开始想新的宣传方式。 很快孟箬便想到了一个简单却实用的法子,既然大家都还不清楚她家面包到底好不好吃,持观望态度,那她像之前卖卤味那样搞个试吃不就行啦。 第64章 发光门头 说干就干,刚萎靡了十分钟不到的孟箬立即振奋起来。 用来试吃的面包,孟箬选的是大众接受程度比较高的吐司面包。 她找来一个大点的塑料盘子,从橱柜中拿出一袋牛奶葡萄吐司,然后切成小方块,整整齐齐地摆在塑料盘子上。 随后,她端着装上吐司和牙签的托盘,站在店门口吆喝:“思甜烘焙店今天开业,面包免费试吃啦!” 孟箬站在店门口连着吆喝了几句,还真吸引了两个同行的女生。 “新开的面包店,要不要进去逛逛。”其中一个女生拽拽另一女生的衣袖说道。 另一女生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面包店有什么好逛的,丰州市的面包店都被我逛遍了,来来回回就那几样面包,我都吃腻了。” 女生逛街,不是买衣服首饰,就是买吃的喝的。 九零年代初,街上卖的吃的种类并不多,尤其是深受女孩子喜爱的甜品一类。 因此,家里稍微有点条件的女孩子,看到没去过的面包店必须是要进去逛逛瞧瞧的。 “新开的店,说不定有什么新款面包呢,走,去看看吧。”那女生还是坚持。 没办法,拗不过好友的坚持,另一女生还是被拽了过来。 见有客人进店,孟箬连忙端着托盘上前:“牛奶葡萄吐司免费试吃,要不要尝尝?” 女生一听免费试吃,自然没理由拒绝,用旁边的牙签插起一小块吐司面包,送入口中。 “珊珊,味道还不错啊。”吃完面包的女生一脸惊喜地对好友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8节 那位名叫“珊珊”的女生,半信半疑地也插起一小块吐司品尝。 品尝完,她眼中同样露出几分惊喜。 她重新打量起塑料盘上的吐司,这才发现,此吐司面包跟她平常吃的吐司面包有点不一样。 “这个是葡萄干?”女生指着吐司问。 孟箬笑着点头。 “那这个金黄金黄的是什么?还怪好吃的。”女生又问。 “椰蓉。”孟箬微笑回答。 女生问:“这个吐司面包店里卖的?” “是的,进去后找那位男店员就行。”孟箬手伸向游彻的方向,道。 她负责在门口吆喝吸引顾客进店,游彻负责在里面打包收钱,两人分工合作。 女生抬起头,看了眼头顶上方的门头,轻声呢喃:“思甜烘焙坊。” 像是在记住面包店的名字。 “忆苦思甜,挺好。”女生像是立即明白店名的涵义,微笑着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后,两个女生一齐走进店内。 那位叫珊珊的女生,也就是一开始吐槽面包店肯定没什么好逛的女生,她一走进思甜烘焙坊,看着满满一橱柜她没见过的面包和小蛋糕时,瞬间感觉啪啪打脸。 这些面包不仅样式新颖,看着还精致好看,尤其是小蛋糕。 无论是蛋糕上的玫瑰花,还是小花边都特别精巧,有的裱花还带着颜色渐变,简直是栩栩如生。 孟箬还在门口吆喝吸引顾客进店,等她见两个女生提了满满两袋子面包的时候,自己都惊了一下。 她好像有点低估这两位女生的购买力了。 待女生离开,孟箬连忙走进店问游彻:“我看她们买了不少,她们买了多少钱?” 游彻回答:“一个买了快三十,一个买了二十多,两个人加起来六十多。” 六十多?孟箬惊得抬了抬眼。 一听到这个数字,孟箬顿时感觉干劲儿十足,连重新吆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有的人对吃的需求是填饱肚子就行,有的人对吃的需求则高很多,不仅要好吃还要精致好看,这样无论吃之前还是吃之后,都能让品尝食物的人感到赏心悦目的快乐。 而孟箬定位的思甜烘焙坊就是想要吸引愿意为美味付费的人群。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两块,还是三块,只要足够好吃他们便愿意买单。 有那两位女生的好开头,后面又陆陆续续进来不少顾客,且都是试吃完吐司后进店的。 这些试吃完吐司再进店的顾客,就算嫌其他面包贵,也会买一袋吐司再离开。 一个上午过去,玻璃橱柜里的牛奶提子吐司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临近中午,街上的人渐渐少起来,孟箬也不再门口吆喝,进店喝了几口水休息。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饭。”游彻收拾一下柜台台面说道。 孟箬:“炒粉吧,好久没吃了。” 游彻出去买炒粉的时候,孟箬则拿出纸和笔开始记录几款面包和小蛋糕的销量。 哪几款卖得好,哪几款卖得不好,卖得好的明天可以加量,卖得不好的则减少份数或者直接不做了。 但是,今天摆在橱柜里的面包和小蛋糕还是要尽量卖掉的。她也想好对策了,哪款面包卖得不好,她就用哪款来做试吃,然后尽快销掉。 清点完面包,孟箬又开始清算今天上午赚的钱。 今天一上午竟然也卖了一百二十几块了。 这还只是开始,她相信等思甜烘焙坊的名声打出去,生意会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好。 而且她还会做生日蛋糕。 虽说是面包店,但赚钱的大头还是卖生日蛋糕,像上回她给谢所长做的蛋糕,一个蛋糕就能卖到一两百块。 这边,高金凤觉得思甜烘焙坊对她家店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时,便心安理得地回家和牌友打牌去了。 但看店的吴爱香明显察觉到一点不对,她感觉上午来店里买面包的客人好像少了。 难道是新开的那家思甜烘焙坊影响的? 不对啊,婶婶不是去打探过消息,说思甜烘焙坊定价太高,肯定不行嘛。 正好店里没什么客人,吴爱香便想着去旁边的思甜烘焙坊看看。 “小月姐,你可以帮我看一下店嘛?我去旁边的面包店看看。”吴爱香跟制作间里的黄师傅打着招呼。 黄小月有点不太乐意道:“你快点回来啊,我帮你看不了多久,我还有自己的活儿要干呢。” “好好好,我就看一下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吴爱香满口答应。 这时正是上午十一点多,孟箬端着托盘,看见有人过来就连忙吆喝吐司面包免费试吃。 吴爱香刚往前走几步,就认出了站在门口吆喝的孟箬,她不敢再往前走,而是躲在角落里偷看孟箬在干什么。 看了一会儿,吴爱香看明白了,孟箬是将自己家的吐司面包切成小块,让路过的路人试吃。随后她发现,这样进店的顾客购买率极高。 只要是选择试吃的路人,大部分都会进店,而进店的客人十个有九个都会提一小袋面包出来。 难怪她感觉店里这边客人比平常少了呢,原来是孟箬那边把顾客给吸引走了。 之前婶婶还说思甜烘焙坊撑不了半年就要关店,看这架势她婶婶是看走眼了,人家定价高照样卖的好。 吴爱香躲在角落,看了一会儿就回了高家面包店。 高金凤上午打了一上午的牌,中午回家吃完饭就悠哉地睡了一个懒觉,按照以往她应该吃完中饭继续去牌室打牌,但不凑巧,她一个牌友下午有事,再次三缺一,于是她便回家睡午觉。 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多。高金凤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想着反正没事,不如去店里看看,顺道再瞧瞧思甜烘焙坊的惨样。 等她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路过思甜烘焙坊时,却惊得张大了嘴巴。 孟箬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店门口吆喝着什么免费试吃,然后还真的吸引不少人试吃,试吃完的人大部分都会进店,进店后呢,基本也都会买个一两样面包出来。 就高金凤停下来的这十几分钟,已经有两三个人买了面包出来。 高金凤脚搭在地上,人坐在自行车上盯着孟箬的店看了十几分钟。 孟箬招呼完客人,一转头就看见了盯着她店看的高金凤。 她很是落落大方地朝她打招呼:“高老板,你好啊?要不要进店买个面包?” 见孟箬竟然主动打招呼,高金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蹬起自行车就往自己店的方向骑。 孟箬当然知道她不会进店买面包,她就是纯粹想让她走,觉得她站在那盯着她看,让她不自在而已。 高金凤一进店就问吴爱香:“今天店里生意怎么样?” 趴在柜台上,无聊地对着地面发呆的吴爱香一听见高金凤的话,连忙直起身子。 然后,她如实回答:“比平时差。” “今天卖了多少钱?”高金凤又问。 “面包只买了十几块钱,都是经常来买的老顾客,但是卖出去了一个六十块的生日蛋糕,客人上午过来定的,说下午五点多过来取。”吴爱香如实回答。 一听卖出去一个生日蛋糕,高金凤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们店不光靠卖面包赚钱,还定做生日蛋糕,只要卖出了生日蛋糕,今天就不算亏。 但松一口气归松一口气,生意被抢,高金凤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生意就这么被抢,干坐着肯定是不行的。”高金凤道。 “爱香,你有什么好办法把咱们的生意抢回来吗?”她问。 “要不,咱们也跟她一样做试吃?”吴爱香建议道。 她刚刚见孟箬搞试吃,效果好像还不错。因此高金凤她有什么好办法,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效仿。 但她刚说出这个想法,就被高金凤否决了。 思甜烘焙坊搞试吃,高金凤刚刚也看到了,但她认为自己店这样做的话,成本损耗大。 怕就怕遇到一波那种没脸没皮的人,光试吃不买,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但高金凤没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反倒是转过头来批评吴爱香没自己的想法。 “人家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你怎么也不想想人家搞试吃的前提是什么,前提是她面包定价高,只要能卖出去,这些搞试吃的成本只是毛毛雨,我们面包才卖几毛一个。” “那我们也涨价?”吴爱香又说。 高金凤简直无语,心想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急到去问吴爱香的意见。 她侄女吴爱香,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什么性格,她还不清楚嘛?从小到大就是个没主见,喜欢跟风的,人家干啥她干啥,没点自己的想法。 “算了,算了,不如我自己好好想想。”高金凤不耐烦道。 下午这一波试吃完,橱柜里的面包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小蛋糕。 孟箬一看时间还早,就打算再烤一点面包,可以卖到晚上再打烊。 小蛋糕销量不太好,她就不打算再做了。 游彻在前面看店,孟箬则走进里面的烘焙间,将提前做好造型、发酵好的面团,送进烤箱里烤。 等面包差不多烤完,已经到了傍晚,街上又多了一波成群结队,吃完晚饭出来压马路的人。 孟箬等的就是这波人,她摁了下墙边的开关,电灯亮起,瞬间照亮整个面包店。 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玻璃橱柜里的面包,看着好像更有食欲了。 这是孟箬之前特地找人换的高功率日光灯,会比一般的日光灯或白炽灯更亮些。 不仅店内的灯她特地换了,外面的门头她也让人在里面绕了一圈红色的灯带,所以这一排门店看过去,都是黑压压一片,只有她家的门头是发着红橙色的光。 哪怕是省城,这个年代街上的霓虹灯也不多,光污染更少,夜里出来玩,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繁星。 所以孟箬灵机一动,想出发光门头这个主意来。 试问,还有什么比视觉冲击更能吸引人注意的呢?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99节 果然从旁边路过的路人立即被她家的发光门头吸引。 “这是哪家店啊?以前没见过。” “新开的吧。” “思甜烘焙坊,是家蛋糕店。” “要不要进去看看。” …… 一行几人讨论着,进了思甜烘焙坊。 见有顾客进来,孟箬连忙笑脸相迎:“你好同志,可以随便看看,这边还有免费试吃。” “免费试吃?尝尝。”其中一人道。 几人都觉得免费试吃新奇,立马围了过来,然后每个人都用牙签插起一小块吐司放入口中品尝。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自己尝完之后,还不忘再用牙签插起一块小吐司给身边的六岁女孩尝尝。 六岁小女孩一吃完嘴里的吐司就嚷嚷着:“妈妈,好吃,我还想吃。” 孟箬见状连忙微笑道:“牛奶葡萄吐司这边橱柜有卖,如果觉得好吃的话,可以带一袋回家尝尝。” 中年女人本想用牙签再插一块试吃装的,一听孟箬这么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妈妈,我想吃,给我买一袋吧。”小女孩抱着中年女人的胳膊撒娇道。 小女孩大概也是从小被宠大的,见女儿这么撒娇,中年女人也拿她没办法,一脸无奈道:“行吧行吧,拿一袋。” “多少钱?”她问。 孟箬:“吐司面包三块钱一袋。” “三块?”中年女人一脸惊讶。 “这么贵,能不能便宜点?” 今天孟箬也遇到不少砍价的,但她一律拒绝。 后期面包店进入正常运营期,她会搞些折扣活动,但顾客随意砍价却不行。 因为一旦她接受让顾客砍价这事,面包店的价格体系会乱。 如果碰见两个顾客是熟人,一个砍价一个不砍价,最后两人买一样的面包价钱却不一样,那买贵了的顾客心里肯定会有意见。 “同志,我这也是小本买卖,不讲价的,”孟箬微笑拒绝,同时说出自家面包的优势,“这款吐司面包用的都是好原料,不仅用鲜牛奶和面,还放了不少葡萄干和椰蓉。” “三块钱一小袋面包还小本买卖,我平时买个几毛钱的菜都还跟菜贩子砍价呢。”中年女人不乐意地嘀咕了一句。 中年女人见孟箬这边说不动,便转头去和小女孩打商量:“这个面包太贵了,咱们不买好不好?妈妈等会儿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一串才五毛呢。 小女孩却不乐意的“哼”一声:“我不要冰糖葫芦,我就要吃这个面包,这个面包好吃。” 在人家店里,女人也不好提着小女孩揍一顿或是把她直接拽出去,闹得不好看,她自己也丢脸面。 最终女人只能咬牙买下:“行,拿一袋吧。” 小女孩一接过孟箬递来的吐司面包,便迫不及待地拆开,拿出一片吐司大口吃起来。 女孩妈妈心想花三块钱买的,她不吃怎么行,便也拿起一片吐司。 女人边吃边想:“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贵了。” 还有就是这个店老板的试吃,实在过于聪明了,看似是顾客占了便宜,其实大部分试吃完的顾客,最后都会带一两个面包走吧。 女人吃着面包,视线瞥向旁边橱柜的精致小蛋糕,心想这蛋糕可千万不能被她女儿看见了,不然她钱包要瘪了。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就拉着小女孩走出面包店。 高金凤从下午到店,就一直待在店里。 虽然店里没什么客人,但正好,安静的环境更有助于她思考怎么对付思甜烘焙坊的计策。 高金凤就这么跟座雕像似的坐在柜台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最终,高金凤坐得屁股都麻了,也没想出个什么对付孟箬的计策来。 她揉了揉坐得僵硬的屁股,站起身,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到吃饭的点了,赶紧回家吃饭啊,高金凤伸了伸懒腰想。 然后她便蹬着自行车回家,回家途中正好再次路过思甜烘焙坊,她远远就注意到思甜烘焙坊发亮的门头。 高金凤一脸好奇地停下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周边门店的门头都是黑压压一片,只有“思甜烘焙坊”发着耀眼的红光,真的想不注意都难。 这个孟箬怕不是什么商业鬼才吧,这种巧思都能想出来,高金凤不由在心中感叹,她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就“思甜烘焙坊”这么显眼的门头,傍晚或是晚上出来逛街的人肯定一眼就注意到她家啊。 果不其然,高金凤一会儿便看见一两个人进了思甜烘焙坊。 不行,她也得给自己店整个发光门头,高金凤想。 等下去新烤的面包卖完,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时间点街上的人也渐渐少起来。 孟箬清点完今天的收入,发现竟然有三百多块。 开业第一天,说不辛苦是假的,但看到这三百多块的收入,累也算是累得值了。 橱柜里的面包是彻底卖完了,小蛋糕倒是还剩下三个,孟箬决定带回家自己吃。 回到家后,一洗漱完,她就累得瘫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洗漱完的游彻也进了卧室。 虽然新房子有两个房间,但因为之前两人一直都是睡在一张床上。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这么久,也没发生什么,孟箬也就懒得再多此一举跟他分床睡了。 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体虽然是二十二岁,但她实际的心理年轻其实是二十七岁,跟游彻一样大。因此,两人在想法上时常还是挺合拍的,不存在年龄上的代购。 因为两人尚未发生那方面的关系,孟箬感觉两人之间的情感还是很纯粹的,纯粹得像铁哥们儿。 至少除了那几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孟箬感觉自己跟游彻的相处模式更像是节奏契合的室友搭子。 比如,她买菜他付钱,她洗菜他切菜,她做饭他洗碗,还有她买房他出钱,她创业他出钱。 孟箬感觉他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还挺好的,如果突然跨过这种模式,她反而会觉得怪怪的。 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胡思乱想着。 随后,她感觉身旁的床垫往下陷了一点,应该是游彻坐在她旁边。 她没睁开眼,继续任由思绪天马行空。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忙活了一天,累不累?” 听到声音后的孟箬缓缓掀起眼皮,她坐起身,实话实说:“累,但是很满足很开心。” 尤其是看到自己做的面包卖光的那一刻,心里感觉很满足,满满成就感。 “肩膀酸不酸,要不要帮你揉揉?”游彻轻声问。 孟箬有些慢半拍的“啊”了一声。 可还没等她同意或是拒绝,游彻的手已经覆盖在她的肩上。 游彻的手很大,但按在她肩上的力道却控制得很好,不轻也不重,是正好可以缓解疲劳的力道。 因为刚洗漱完,孟箬就穿了一件轻薄的睡衣。 游彻的手掌覆盖在她肩头,掌心火热的温度很快便顺着棉质的面料传至肌肤。 有那么一瞬间,孟箬感觉穿在身上的睡衣好像凭空消失了,游彻灼热的掌心不是覆盖在她的衣服上,而是直接覆盖在她的肌肤之上。 思及此,孟箬的脸不由开始发烫,脸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游彻帮她放松完肩头,两只手开始一边按着一边往孟箬脖颈处挪动。 孟箬的大脑被自己刚才的幻想弄得有点恍惚,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发现游彻灼热的手已经捏上了她的肩颈部位。 这次不是她的幻想,而是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他的手很烫,连带着像是把她的心也烫得颤了一下。 他手间的这股热意像是一股电流,瞬间流窜她全身,将她电得一阵酥麻。 第65章 打探消息 游彻动作轻柔地帮她放松肩颈,视线不禁落在她的脖颈处,少女的脖颈修长白嫩,是标准的天鹅颈。 看着少女细嫩的白颈,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最终还是克制住。 “有没有感觉好点?”他移开手,问道,原本清润的声音透着几分喑哑。 孟箬低垂着脑袋点点头,声音不太清楚的“嗯”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热啊,像是在不断地往外冒热气。 孟箬刚一抬头,游彻就看见她那红得像熟透水蜜桃似的脸蛋。 看到这一幕的他,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但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你脸怎么这么红?”游彻做出惊讶的表情,一脸无辜地问道。 “啊,有吗?”她下意识抬手,用手背贴向自己滚烫的脸。 房间里没有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红透的脸,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脸在发烫。 “可能是热的吧。”孟箬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道。 说完,她便将自己的脸别到一边,她总不能说自己脸蛋发烫是因为被他按摩按得心潮澎湃吧。 游彻没再纠结这事,说:“快进被窝吧,你穿得薄,别着凉了。” 孟箬颔首,轻轻“嗯”了一声,乖乖钻进被窝。 躺进被窝的孟箬却没有立即睡着,按理说今天开业,她也挺累的,应该倒床就睡才对。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0节 可此时此刻,她的思绪偏偏有点乱。 不是开店的思绪乱,明天要做哪些面包,乃至面包店未来一个月要完成哪些事,她早就缕得一清二楚了。 而是跟游彻有关的思绪有点乱。 大概是刚刚突然的亲密接触吧,孟箬想。 其实要说亲密接触,刚才他俩也没多亲密,不过就是他的手按了几下她的脖子肉而已。怎么她就开始思绪不宁?心潮澎湃了呢? 想到这,孟箬的思维紧接着又跳跃到另一处。 说实在的,两人结婚这么久,都还没正经牵过手。 之前在食品厂上下班的时候,游彻骑车送她接她,她也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后座,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更不要说做什么亲密动作了。 现在回想起来,骑车接送,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她竟然啥也没做,想想都觉得有几分可惜。 意识到自己在可惜没对游彻上下其手,她立即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 孟箬,你不对劲。 脑子里一个声音对她说。 孟箬连忙吓得闭上双眼,让自己赶紧睡觉,不再去浮想联翩。 旁边的游彻并不知道孟箬的想入非非。 因为他也同样在胡思乱想,被子里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指腹摩挲了下,那上面似乎还滞留着少女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感。 隔天天还没亮,孟箬便起床,准备去面包店干活。 游彻见她起床,也连忙起床穿衣服。 孟箬见状连忙道:“你不用起这么早,我早点起来去烤面包。” “现在路上人少,我送你过去。”游彻说道。 孟箬看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天,点头同意。 游彻骑着自行车载她,孟箬一坐上车后座,脑海就不由浮现昨晚她躺在床上想的“可惜”。 这不,昨天还“可惜”来着,今天机会就来了。 游彻蹬着车往面包店方向走,坐在后座的孟箬鬼使神差地抬起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但也仅此而已。 其实,她脑中想象的画面倒是挺狂野,什么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紧紧靠着他。 但想归想,她能有胆子做的,就只是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她的动作轻柔,拽着他衣角的力气也不大,但游彻还是感受到了。 他骑自行车载了她这么久,之前她都是端坐在车后座上,两只手紧紧抓着后座,和他保持的距离,中间都能再塞一个人进去。 如今,她也有勇气抓着他的衣角了,虽然还只是单手抓着衣角,但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两人关系的进步吧。 他不由放慢了蹬车的动作,让自行车骑得更平稳些,遇到泥坑或是凸起的石头,他就特地绕过。 他就怕他车子骑得不稳了,或是自行车颠簸了一下,孟箬会下意识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转而去抓车后座以保持平衡。 他用比以往还重上几分的力气去控制车把手,尽力让行驶中的自行车保持住一个平稳状态。 游彻蹬着车,感受这左边衣角传来的轻微的力道,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而且,因为孟箬在后头看不见,他也不用掩饰自己内心的高兴,可以放肆地扬起唇角。 在距离思甜烘焙坊十几米的时候,游彻就开始捏车闸减速,与他自己一个人骑车喜欢急刹不同,他这次的刹车极其平稳。 就连停车点也跟计算好了似的,车子一到店门口便彻底停下。 孟箬连忙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跳下车。 左边衣角轻微的力道消失,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有些空落落的。 她像是心虚似地不敢去看游彻,径直走向店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进了烘焙间后,孟箬从冷藏柜里拿出前一天晚上做好的面团,开始做各种面包造型,做好造型后,等面包二次发酵完成,再依次送入烤箱烘烤。 做面包和烤面包都是个技术活,游彻帮不上忙,但又不想这么早去电器厂,便问孟箬有没有他可以干的活儿。 孟箬一想还真有,今天她要烤不少五毛、一块、一块五和两块,这几个价位的面包,但是标牌还没开始制作。 游彻的字好看,这活正适合他。 孟箬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上她要做的那几款面包的名字和标价,然后让游彻誊抄下来,做成小标牌。 第一波可颂烤出来后,孟箬用餐盘装上几个,然后倒了两杯牛奶。天气凉,喝冷牛奶对肠胃不好,她又将牛奶放热水里温了一下。 孟箬将可颂和牛奶端到游彻面前,这便算是两人的早餐啦。 刚烤出来的可颂,表皮带着点焦脆,里头却又是香香软软的。 吃完早餐后,孟箬继续去烘焙室烤面包,游彻写完面包标牌后,便也走进烘焙室。 他基本帮不上忙,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做面包、烤面包。感觉只要看着她,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游彻待在面包店,待到快到上班时间才动身去电器三厂。 今天就孟箬一个人在店里,她就没再像昨天那样端着托盘在门口吆喝。 而且今天她对店里的面包结构进行了调整,增加了不少市面常见款面包,大大减少了小蛋糕的数量。 根据昨天开业数据的反馈,孟箬发现一个事,新款面包并不是越多越好。 上新这件事呢,要有节奏,比如做到每周几固定上新就行,新品面包或蛋糕通过一周的时间来测试,销售不好呢就下架,销售不错呢就继续保留。 五毛钱价位的面包她做的是可颂,一块钱价位的面包是只有奶黄酱夹心的三明治面包。 这款三明治面包孟箬是按照市面上常见的做法来做的,烤好的面包,中间切好,然后挤上一层厚厚的奶黄酱。 她店里还有另一款贵点的三明治,用的是牛奶吐司片,两片吐司之间夹上煎鸡蛋、火腿和肉松,切成三角形状,再用蜡纸包好。 另外一块五价位的是毛毛虫面包,两块钱的则是奶油夹心面包。 烤好的面包中间切开,但底部不切断,切开的面包表面刷上一层蜂蜜水,再粘上椰蓉碎,最后给面包中间抹上厚厚的奶油,这样奶油夹心面包就做好了。 奶油面包虽然做法简单,但挡不住大众喜爱。松软的面包搭配香甜细腻的奶油,吃上一口,心情都会愉悦起来。 主推的几款面包她都拿出一个小碟子,切了一点,放在玻璃橱柜前试吃。 她的面包店开业早,很多骑着自行车上班的人,饿着肚子闻见面包香,就停下车,进店瞧瞧。 人在饥饿的时候对美食最没有抵抗力,更何况还是闻着香看着也好吃的面包。 基本上闻着面包香进店的人,没有一个会空着手出去,再不济也会花个五毛钱买个可颂。 因为推出大量低价位的面包,思甜烘焙坊又吸引了一波新顾客,他们专注于购买五毛钱一个的可颂,和一块钱一个的三明治面包。 而消费能力还算可以的那类人呢,则会自动选择价位更高看着也更精致的面包,比如3块钱以上的面包或小蛋糕。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面包结构的调整,这两类消费人群都算是被孟箬给抓住了。 思甜烘焙坊这边生意红火,与之相对的高家面包店则显得冷清许多。 因为店里生意受影响,高金凤牌也没心思打了,今天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到店里。 她骑着车经过思甜烘焙坊的时候,就看见有几个人在孟箬店里买面包。 反观自己家的店,一个人影也没有。 高金凤站在自家店门口,伸长了脖子朝思甜烘焙坊看去。 就她瞅的这十几分钟,进思甜烘焙坊买面包的人就没断过。 而且这些人不光只看看,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拎着一两个小面包。 高金凤纳闷了,孟箬把面包的价格定那么高,怎么还一直有人买呢? 她家价格定得这么低,却连个进来的人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是因为别人压根不知道她家面包价格低? 高金凤眼珠一转,想出一个好办法,孟箬会吆喝,她们也要吆喝。 于是,她让吴爱香站在门口吆喝。 “爱香,你也站在门口吆喝,你就吆喝我们店的面包有多便宜,吸引顾客进店。” “鸡腿面包五毛一个,三明治面包一块一个……就这样吆喝。”高金凤道。 吴爱香嫌站在门口吆喝丢人,还有点不太乐意。但她又怕自己拒绝会被高金凤骂,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硬着头皮上的结果就是,吴爱香虽然站在门口吆喝了,但是那吆喝声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吴爱香刚吆喝了两句,高金凤就气得骂她。 “你早上没吃饭呢,吆喝,你懂什么是吆喝吗?”高金凤骂道,“你要让别人听见,就你这蚊子似的声音,谁听得见?” 吴爱香站在门口扭扭捏捏道:“婶婶,我能不吆喝嘛,我不会。” 而且站在店门口跟小贩似的大声吆喝,真的好丢人。 “这有什么不会的?把嗓门放大一点不就成了。”高金凤大着嗓门道。 吴爱香还是一脸扭捏,拉不下面子。 最终高金凤只能换个法子:“那你去趟市场,买个喇叭来,你对着喇叭吆喝总行了吧。” 吴爱香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只能跑了趟市场,买了喇叭回来吆喝。 还别说,吆喝还真有点用,有几个人听到吆喝声还真进来了。 同行的两个女同志,年龄看着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两位女同志听到吆喝声进店,结果一进来却齐齐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个鸡腿面包也卖五毛,看着还不如旁边那家店的牛角包好吃呢,人家也才卖五毛。”一位女同志道。 牛角包就是可颂,有时候顾客听不懂可颂是什么,孟箬就会跟人解释这也叫“牛角包”。 另一位也连连点头:“刚刚听见吆喝,还以为这家面包店会便宜很多呢,没想到三明治也是卖一块。” “对,做得还没人家的好看。” 两位女同志凑在一起自以为小声地讨论着,但其实站在旁边的高金凤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算了,还是回去买吧。”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1节 另一位女同志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人又走出了高家面包店。 待那两人离开,高金凤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啊,五毛钱的东西还比来比去的,买不起就别看。” 高金凤撒完气后,渐渐冷静下来。 刚刚那俩女的在她店里哔哔赖赖的,但她也听到两个关键信息。 首先,那俩女的刚从思甜烘焙坊出来。其次,思甜烘焙坊不仅卖五毛一个的牛角包,也卖一块一个的三明治面包。 思甜烘焙坊昨天开业的时候,她去转过一圈,她家面包最便宜的价位都是两块五,而且昨天她也没看见她家卖什么牛角包和三明治啊。 难不成还是今天突然加的? 思及此,高金凤心中警铃大作。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得派个人去思甜烘焙坊打探一下消息才行。 随即,高金凤将站在门口拿着喇叭吆喝的吴爱香招呼过来。 “爱香,你先停一下。” 吴爱香见婶婶不要自己继续吆喝了,立马高兴地放下喇叭。 可高金凤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去旁边思甜烘焙坊打探一下,看她家现在都卖哪些面包,是不是有很多两块钱以下的。”高金凤道。 “我?”吴爱香用手指指着自己。 高金凤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去? “上回思甜烘焙坊的老板来过咱们店,那时我和黄师傅都在店里,她认得我们,所以只有你去,知道吧。”高金凤道。 “可是,她也认识我,”吴爱香连忙解释道,“之前我在食品厂给嫂子顶班,她是一号生产车间的班组长。” “她之前是食品厂的组长?那她为什么突然来开面包店了?”高金凤疑惑。 好好的国营厂子铁饭碗不要,来开面包店,和她抢生意? 吴爱香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离开食品厂的时候,她还在一号车间当组长。” 高金凤没再管这事,她低声喃喃道:“都认识,那就不好办了。” “这样,”她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你乔装打扮一下再过去,这样她就认不出你了。” 吴爱香怂怂地连连摇头:“婶婶,我感觉我不行,以我的胆子我肯定一进去就穿帮了。” 怕高金凤觉得她是在推卸转而骂她,吴爱香连忙解释:“而且,我要是一进去就穿帮的话,孟箬她肯定会起戒备心的,到时婶婶你要再想去她店打探消息就更难了。” 高金凤一听,觉得吴爱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一个个全都靠不住,”高金凤不耐烦道,“一到关键时刻还得我自己上。” 丰州市一中,高一(1)班。 课间休息,谢卓然趴在课桌上睡觉,同桌方凯从课桌桌肚里拿出一包用蜡纸包好的瑞士卷。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刚想拿起一块瑞士卷吃,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谢卓然突然睁开眼,给方凯吓了一跳。 方凯瞅了一眼桌上的瑞士卷,笑眯眯地问:“卓哥,瑞士卷,要不要来一块?” 谢卓然闻言,眉头微蹙:“瑞士卷?从瑞士买来的?” 方凯耸肩:“我姐昨天在面包店买的。” “她没去瑞士。”方凯一脸真诚道。 “那为什么叫瑞士卷?”谢卓然同样真诚发问。 方凯再次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姐跟我说的,这就叫瑞士卷。” 谢卓然也没再纠结这个事,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瑞士卷,看着好像还挺好吃的。 “来一块。”谢卓然发话。 方凯立即孝敬似的,将瑞士卷往前推了推。 谢卓然拿起一块吃起来,外面的蛋糕卷松软香甜,里面裹了不少奶油,白白的奶油入口细腻,带着浓郁的奶香。 味道还真不错,至少比他在别的面包店买的好吃。 “既然你姐昨天没去瑞士,那她肯定是在丰州市买的吧。”谢卓然问,“你姐在哪里买的?” 方凯摇头:“我不知道。” “等放学回家我问问我姐。”方凯说。 他卓哥向来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估计是觉得这家面包味道不错,想自己去买,方凯想。 隔天,方凯就给谢卓然问来了面包店地点。 “我姐说她是在‘思甜烘焙坊’买的,离咱们学校也不远,就在丰南路那边。” 随后,方凯又将思甜烘焙坊的详细地址告诉了谢卓然。 方凯说完,看向谢卓然,发现他的卓哥趴在桌上,半阖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讲话。 方凯撇撇嘴,正准备转身翻开书,结果谢卓然像是慢半拍似的说了句:“知道了。” 星期三早上。 谢海东将今天谢卓然的饭钱放桌上,推开谢卓然卧室的门,对里头还蒙着被子睡觉的谢卓然说:“今天的饭钱放桌上了,不够的话再跟我讲。” 谢卓然的生母三年前病逝,而谢海东作为派出所所长公务繁忙,不要说给儿子做饭,就是管都少有时间管他。 谢母刚病逝那年,谢海东还让谢卓然去叔叔家吃饭,后来谢卓然去了几个月就不去了,让谢海东直接给他钱,他想吃什么自己去外头买。 所以,自那以后,谢海东每天早上都会给谢卓然留十块钱饭钱。 他也知道这个年代,十块钱作为一天的饭钱有点多。 但他作为父亲没时间陪伴孩子照顾孩子,就只能用钱来作为弥补了。 随后,谢卓然的声音便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知道了。” “你也早点起床去学校知道吗?”谢海东又交代一句,“别老是迟到。”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听到儿子的回应。 他也早就习惯了,无奈摇摇头,便出发去派出所上班。 谢卓然又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才起床,他一看时间,快八点了。 他洗漱完毕,拿着谢海东今天放在桌上的钱,慢慢悠悠地晃去了思甜烘焙坊。 孟箬刚招呼完一批客人,正想歇一下,忽然走进来一个少年。 少年看着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倒是俊秀端正,皮肤很白,五官棱角分明透着一股锐利,眉宇间更是露出几分痞气。 但看他走路的样子,又透出懒洋洋的散漫。 谢卓然进店后没说话,盯着玻璃橱柜扫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橱柜的瑞士卷上。 “这个瑞士卷是从瑞士进口的?”谢卓然声音散漫道。 孟箬一怔,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问她类似问题的人了。 接下来面前这人势必还会问出“那它跟瑞士有什么关系”之类的话。 孟箬索性一次性解答:“不是瑞士进口的,它跟瑞士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孟箬软软甜甜的声音,谢卓然下意识抬头,然后才注意到店老板长得似乎很好看。 “那为什么叫它瑞士卷?”他还在纠结这个名字,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孟箬面上透出几分无奈,这就要问研发出这款甜品的甜品师了,她也不知道啊。 “一个名字而已,甜品最重要的是好吃,你要是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叫它奶油卷。”孟箬笑着说。 好,明天她就给瑞士卷改名,改成奶油卷,省得大家都纠结瑞士卷跟瑞士的关系。 听完孟箬的回答,少年像是不甚在意地继续看着店内的面包和甜品。 “这是什么?”谢卓然指着可颂问道。 “可颂也叫牛角包。”孟箬微笑回答。 “给我来两个。” “这个是?”谢卓然又指着旁边的面包问。 “三明治面包。”孟箬回答。 “也来一个。”他说。 早上他不想吃奶油太多的面包,容易腻。 “两个可颂,一个三明治面包,一共两块。”孟箬说。 谢卓然一脸无所谓地掏出十块钱给她。 他接过面包,收过零钱,突然想到什么,问:“老板,你这卖牛奶吗?” 光吃面包太干,配个牛奶正好。 孟箬:“牛奶有倒是有,但是用来做面包用的,不单独卖。” “老板,你给我倒一杯吧,我给钱,五毛够不够?”谢卓然问。 孟箬有点为难:“就算我给你倒,也没杯子。” 谢卓然像是放弃似的点点头,拿着面包和钱离开了。 高金凤花了两天的时间搞来一套乔装打扮的行头。 等她在里间换好衣服出来,吴爱香看着她那样子,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高家家底还算不错,平时高金凤衣着打扮也算得体。 但现在的高金凤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花棉袄花棉裤,头上还绑着一个大红头巾。 光看背影的话是比较难认,可是高金凤的脸一点没乔装,只要看一眼正脸还是能认出的。 吴爱香对婶婶的乔装打扮持怀疑态度,她觉得不一定能蒙混过关。 而且高金凤穿着太扎眼了,别人反而很容易一眼就注意到她。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2节 高金凤见吴爱香竟然还敢嘲笑她,立即瞪着眼睛放狠话:“你再笑,这身衣服给你穿。” 吴爱香吓得连忙捂住自己差点笑出声的嘴。 一旁的黄小月见自家老板这副打扮,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于是,高金凤身穿花棉袄,头系大红头巾,鬼鬼祟祟地往思甜烘焙坊走去。 第66章 价格战 高金凤倒也没傻到直接大摇大摆地进去,她先是躲在距思甜烘焙坊几米的墙角,想着等有人进店后再混进去。 她在墙角躲了几分钟后,看见有一男一女结伴走进思甜烘焙坊,便连忙掏出口袋里的太阳镜戴上,快步跟上两人。 谢卓然离开面包店后不久,孟箬又迎来了两位顾客……不,是三位。 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花棉袄头系红头巾,并戴着一副太阳镜的大婶,虽说这个年代穿花棉袄和系红头巾都不算什么,但对孟箬来说还挺吸引她目光的。 所以,大婶一进店,孟箬的视线就忍不住跟随她。 关键大婶还戴着一副很潮的太阳镜,大花袄红头巾配太阳镜。 嗯——就很混搭风。 这要是放在后世,分分钟引领时尚潮流啊。 孟箬盯了大婶半分钟,然后就注意到大婶的行为举止有点怪。 大婶像是怕被她看到正脸似的,不是低着头,就是偏着头,要么就是扯扯头巾挡住脸,所有行为举止均透着鬼鬼祟祟。 这就让孟箬不得不格外留意了,她光顾着看混搭风的大婶,以至于另外两位顾客站在她面前,她都忘记招待。 好在这两位顾客并没有太多的问题,买了两个面包就走了。 孟箬给两位顾客打包面包的时候,都不忘时不时瞥一眼那位混搭风大婶。 大婶好像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就全程盯着玻璃橱柜里的面包看。 待两位顾客离开,孟箬便连忙上前招呼大婶。 “同志你好,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大概是高金凤看玻璃橱柜里的蛋糕看得太认真了吧,以至于孟箬走过来她都没察觉,等忽然听到孟箬的声音时,高金凤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抬头。 高金凤一抬头便穿帮了,虽说她还带着太阳镜,但为了看清楚橱柜里的面包,她将太阳镜拉到了鼻梁下。 孟箬看见高金凤的瞬间,也是一怔,万万没想到,混搭风大婶竟然是隔壁面包店的老板。 得知大婶是高金凤后,孟箬像是意识到什么,开始重新打量她这身混搭风。 之前孟箬还有意思地觉得这是潮流混搭风,现在看来这明显就是乔装打扮嘛。 再结合高金凤的面包店老板的身份,孟箬一下子就联想到什么。 “高老板。”孟箬笑得大方跟她打招呼。 倒是高金凤被抓包,一脸尴尬。 “高老板,你打扮成这样,”孟箬上下打量她一番,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搞特务的呢。” 高金凤一听,连忙紧张道:“你可别乱说话。” 孟箬双手抱胸,道:“那你来干嘛,总不会是过来买面包的吧。” 来都来了,不好好薅一顿,岂不是便宜了她。 “对对,我就是来买面包的。”高金凤笑着说。 她总不能承认自己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吧,便只能顺着孟箬的话应下了。 “那我给你推荐几款小蛋糕吧。” 说罢,孟箬便将店里最贵的几款小蛋糕推荐给高金凤,高金凤一看那价格,自然不乐意买。 “这也太贵了。”高金凤小声嘀咕。 光一个小蛋糕就要四五块,她又不是什么冤大头,才不会买。 她正要开口拒绝,转而买个便宜的小面包应付一下算了。 可突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对付思甜烘焙坊的绝妙主意。 于是她立马变脸似的换了一副面孔,笑盈盈地对孟箬说:“这几个小蛋糕不够吃,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呢。” “这样,你们店的所有面包和小蛋糕,每样都给我来一个。”她笑着说。 孟箬一愣,心想高金凤这态度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埋怨她一个蛋糕贵,现在就每样都来一个。 她思索了下,便想到一个可能性。 高金凤不会是想抄她家的面包款式吧? 之前她的吐司配方就被抄袭了,对习惯于投机取巧的人来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好啊。”孟箬如她所愿。 很快,孟箬便手脚麻利地把店里所有面包和小蛋糕都给高金凤拿了一遍。 孟箬给她拿了两个大袋子装起来。 “高老板,本店所有的面包和小蛋糕都在这了,一共七十八块。”她笑着说。 高金凤原本还在脑内幻想着,她将这些蛋糕拿回去,黄小月大展身手,将思甜烘焙坊的所有面包样式一比一复制下来,然后她再以低价模式,将这些天流失的客人抢回来。 然后,思甜烘焙坊在他们高家面包房的打压下,生意日渐萧条,迎来最终关店的结局。 高金凤美梦做到一半,听到孟箬报出的价格,瞬间回过神来。 “什么?七十八?”高金凤一脸惊讶道。 “你没算错吧。”她又说。 “这点账我怎么会算错呢,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再算给你看。”说着,孟箬还掏出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珠。 这年代,计算器这东西没普及,市面上比较常见的计算工具就只有算盘了。 好在算盘用起来不难,她小学学数学的时候,老师也教过他们怎么用算盘。孟箬闲暇时候便拨弄几下算盘,捡起来也算快,现在她用起算盘已经相当熟练了。 孟箬一样一样算给高金凤看,还真没算错,就是七十八。 就这两袋子面包,要卖她七十八,高金凤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孟老板,你看咱都是做面包的,都知道面包就面粉那点成本,而且我也买这么多了,你就给我算便宜点嘛,五十怎么样?”高金凤笑着说。 说实话,五十高金凤都嫌贵了。面粉才几毛钱一斤,这么点东西就要五十,五十她都能买二十五斤猪肉了。 孟箬微笑:“不好意思啊,高老板,我们店不讲价。” 这要是换成别的客人,孟箬可能还会大方地给她抹去了零头,但是高金凤,还是算了吧。 她知道高金凤买这些面包回去是准备干什么,也知道无论这面包多贵,高金凤都会乖乖掏钱买单,所以她没有钱送上门,还不要的道理。 见孟箬不松口,她也没办法,最后只能滴着血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为了救自己的店,贵就贵点吧,反正以后都能赚回来的,高金凤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孟箬身手去拿高金凤手上的百元大钞,用力抽了一下,发现高金凤捏得太紧,抽不动。 她笑着歪了歪头,有那么一点点无语。 “高老板,这蛋糕你还买不买啦?” 没办法,高金凤只能松开手上的力道,眼睁睁地看着孟箬将自己手上的百元大钞抽走,然后看着百元大钞变成可怜巴巴的二十二块。 高金凤提着两大袋子面包回了自家的面包店。 一个开面包店的老板去其他面包店买面包,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别人笑话死。 关键是她还付出了七十八块钱的惨痛代价,想想都觉得憋屈。 吴爱香见婶婶出去这么久,然后提了两袋子面包回来,也是一脸懵。 “婶婶,这是?”她问。 高金凤将面包放桌上,身着花棉袄大剌剌坐在椅子上,说:“在思甜烘焙坊买的。” “这也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复制思甜烘焙坊的面包款式。”高金凤一脸严肃地说完,结果发现黄小月不在这。 “爱香,你把黄师傅喊出来。”高金凤挥了挥手道。 等黄小月出来,高金凤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 黄小月听完简直是两眼一黑的程度,所以高老板买来一堆面包、蛋糕,说复刻就复刻。 高老板把她当什么了,什么天才烘焙师吗?只要买来个面包,她就能一比一复制?她要是真有这本事,还用在她这上班? 为什么在他们这种老板眼里,做面包是极其简单的事,照葫芦画瓢就行,烘焙要是真这么简单,他们自己怎么不上? 也正因如此,孟箬才敢肆无忌惮地把面包卖给高金凤,顺道再敲她一笔。 黄小月心里吐槽归吐槽,但也不敢直接把这些话怼到高金凤面前。 “那高姐,你想先复制哪一款面包呢?”黄小月堆出一个假笑,问道。 高金凤瞅了一眼袋子里五花八门的面包和蛋糕,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 她想了想,让吴爱香把袋子里所有的面包都拿出来。 “先尝,哪款好吃模仿哪款。”高金凤说。 于是,三个人开始依次品尝那些蛋糕面包。 吃一个好吃,吃两个也好吃,就这样,三个人轮着吃了三四样,发现样样都好吃。 “这家面包师傅真有点本事啊,这面包和蛋糕怎么都这么好吃。”同样身为面包师傅的黄小月不由感叹道。 高金凤吃了个遍,也没吃出来哪个最好吃,感觉都是各有各的好吃。 “这个吐司好好吃啊,”吴爱香拿着半片吐司说,“这上面放的是葡萄干吧,吃起来甜甜的。” “但这金黄金黄的是什么啊?”吴爱香指着上面的椰蓉问。 黄小月低头仔细瞅了一眼,说:“好像是椰蓉。”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3节 “这就是椰蓉啊,吃起来甜甜的,还带着点颗粒感,口感好神奇。”吴爱香道。 因为高家面包房现在卖的牛奶吐司就是她从孟箬那里抄来的配方,所以她对孟箬店里卖的吐司格外在意,就想孟箬会不会沿用之前的牛奶吐司配方。 结果没想到,孟箬把牛奶吐司的配方再次改良,改得口味更好了。 吴爱香又从自己橱柜里拿出一片牛奶吐司,咬一口,对比口味。 以前她觉得味道很不错的牛奶吐司,在思甜烘焙坊的吐司对比下,口味瞬间变得平凡普通了。 如果是更在意口味的顾客,情愿多掏一块钱也会选择孟箬家的牛奶葡萄吐司吧,她想。 这边,黄小月摸了摸快吃饱的肚子问道:“高姐,你觉得模仿哪款好?” 高金凤拿不定主意,反问:“你觉得哪款好吃?” “我觉得都挺好吃的。”黄小月笑着答。 她才不想扛这个雷,“模仿哪款面包”如果真由她定,到时候面包做出来卖得不好,高金凤肯定会拿这事骂她,说都怪她选了这款面包之类的话。 黄小月这问不出来,高金凤又转头去问吴爱香。 “爱香,你觉得呢?” 吴爱香认真回答:“我喜欢这个牛奶葡萄吐司,而且……” 她本想说,而且吐司比较好模仿,只要加个葡萄干和椰蓉就行,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金凤抬手打断。 “咱们店的吐司之前不是卖得挺好的嘛,干嘛还要再做吐司。” 虽然自打思甜烘焙坊开店以来,他们店的客流就直线下滑,但每天好歹也是有几个客人进店的,其中卖得最好的还是牛奶吐司。 “我最喜欢吃这个,”高金凤指着提拉米苏蛋糕说道,“蛋糕就先模仿这款。” 如果此时孟箬也在场的话,大概会忍不住笑出声,好巧不巧,高金凤不仅选到了最难做的,还选到了卖得最差的。 要是高金凤足够细心的话,她会发现提拉米苏蛋糕孟箬做得最少,只做了四个。 因为昨天提拉米苏蛋糕孟箬只卖出去两个,剩下两个没卖出去被她吃了。孟箬自己挺喜欢吃提拉米苏的,所以她今天还是做了四个,反正卖不出去就自己吃。 其实孟箬也纳闷,在后世广受欢迎的提拉米苏,为什么会卖得最差?可能分量少,价格又贵,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吧。 “面包就模仿这款。”高金凤又指着脆皮大泡芙说。 这款脆皮泡芙,孟箬店里卖两块五一个。泡芙表皮酥脆,里面注满奶油,咬一浆。 黄小月看着高金凤指定模仿的提拉米苏和酥皮泡芙,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东西光看着就知道制作有难度,重要的是,无论是泡芙还是提拉米苏,她之前都没做过。 “黄师傅,这两样模仿起来没什么难度吧?”高金凤一脸自信地问道。 黄小月无奈抚额,心想先硬着头皮试试吧,她总不能说不会吧。 “高姐,我试试。” “不是光试试,是一定要成功。”高金凤道。 不然,她这七十八块钱岂不是白花了。 “高姐,我尽量,我尽量。”黄小月苦笑。 第二天早上,孟箬又看到了昨天问她买牛奶的少年。 今天少年穿了校服,孟箬才知道他还是个学生。 谢卓然还是跟昨天一样要了两个可颂和一个三明治,孟箬正想说两块钱时,少年把一个洗干净的玻璃杯放到她面前。 “今天我带杯子了,”谢卓然道,“老板,可以给我倒杯牛奶吗?” 孟箬一怔,心想这孩子还挺执着。 见孟箬不说话,谢卓然又问:“五毛够不够?” “行,给你倒一杯。”孟箬道,“面包加牛奶,一共两块五。” 谢卓然付钱。 “老板,牛奶是凉的吗?”他又问。 孟箬有些茫然地点头。 “那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热一下吗?这个天喝冷牛奶,有点喝不下去。”谢卓然说得坦然,好像自己这行为一点也没麻烦别人。 孟箬:…… 您还怪会享受的。 算了,好歹是付了钱的,顺带热一下吧。 不一会儿,孟箬端出一杯温好的牛奶。 谢卓然端着牛奶,拿着面包四处看了看,像是在找坐的地方。 “老板,你这没凳子吗?” 孟箬又是一顿,然后叹了一口气,从烘焙间搬出一个凳子。 不过,少年的需求倒是提醒了她,如果店内有空间的话,可以设置一两套小桌椅,方便客人在店内堂食。 后世就有不少面包店会在店内设置卡座或座位,如果客人有堂食需求,便坐在店内品尝面包。 谢卓然接过凳子,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很悠哉地一边吃面包一边喝牛奶。 这个时间正好没客人,孟箬抬头朝少年的方向瞅了一眼。看着少年慢条斯理的动作,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她还从一个小屁孩的神态和动作里看出了优雅。 如果此刻把小屁孩手里的玻璃杯换成贵妇咖啡杯,那就更优雅了。 谢卓然吃完面包和牛奶,又站起身把凳子还给孟箬。 “老板,方便让我洗个杯子吗?”谢卓然道。 孟箬指了指里头的烘焙间,说:“里面有自来水。” 一分钟后,谢卓然拿着洗好的杯子,对孟箬说了句:“谢谢。” 游彻下班后,直接骑着自行车来到面包店。 他进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从路边买来的菜。 因为孟箬要看店,没时间回去做饭,她索性重新买了锅和炉子,以后的晚饭就在店里解决。 炉子摆在烘焙间的后门外,倒也不用担心油烟什么的。 吃饭的时候,游彻随口问了句:“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卖了快四百块。”孟箬同样随意地回答。 “那比昨天好,昨天三百多。”游彻说。 “因为今天来了个冤大头,一下子买了七十八块钱。”孟箬笑着说。 游彻疑惑地看向她,孟箬便笑着把今天高金凤来店里的事告诉了他。 游彻听完后,神色中透出几分担忧:“他们要是真抄怎么办?” 孟箬却是一脸无所谓:“放心吧,他们家面包师傅的水平也就那样,估计连样子都不一定能模仿得来。” 事实是,还真被孟箬说对了。 尝完面包后,黄小月便钻进制作间,开始模仿思甜烘焙坊的酥皮泡芙和提拉米苏,她决定先从简单的泡芙开始。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信息那么发达,可以在网络上找到很多烘焙达人分享的制作视频或配方。 这时候,哪怕是有经验的面包师傅碰到自己没做过的甜品,那也是一点都不会的。 就比如黄小月这样,她得靠嘴巴尝泡芙酥皮的味道,以此来推测制作酥皮的原材料,包括泡芙皮和泡芙里的奶油也是。 泡芙里的奶油是经过调配的,不是只有奶油,黄小月还尝出了一点别的味道,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黄小月窝在制作间,苦思冥想了好久,还是觉得光枯坐在这干想没用,得有足够的样品用来试吃,吃出里面的原材料才行。 酥皮泡芙高金凤一开始就买了一个,她俩各吃了一半。 黄小月走出制作间,高金凤就坐在外面等她的好消息,一看见她出来,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 “黄师傅这么快吗?配方就研究出来了?”高金凤一脸期待地问道。 黄小月内心很无语,在心里吐槽,高金凤好歹是当了几年的面包店老板了,她能不能专业一点,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研究出来配方?她怎么想的。 “没有,高姐。”黄小月摇头道。 高金凤闻言一脸失望:“那你不好好在里头研究配方,出来干嘛?” “高姐,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黄小月说,“我需要比较多的酥皮泡芙用来试吃。” “什么?”高金凤一脸惊讶,“你知道那一个泡芙卖多少吗?两块五一个,你还需要比较多。” 高金凤的反应倒在她的预料之内,她一向抠搜,要她再买样品,她肯定不乐意。 “高姐,样品是必须的,我之前没做过泡芙这东西,不管是酥皮、泡芙皮还是里面的奶油馅,都需要靠舌头一点点试出来。”黄小月耐心解释。 听黄小月的意思,如果不买这泡芙她就研究不出来配方,那她上午花的七十八块钱就彻底打水漂了。 “要几个?”高金凤不情不愿地问。 黄小月:“四个吧。” 她是这么打算的,一个试酥皮,一个试泡芙皮,还有一个试出奶油馅,另外一个做为以防万一的备用。 况且按高金凤那个抠搜劲,要是一次不成功,你还叫她买第二次,她绝对急得蹦三丈高,还不如一次买到位。 “四个?”高金凤急得直接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黄小月硬着头皮点头。 四个就是十块钱,十块钱啊!可是跟十块钱比起来,七十八块钱又明显更多。 高金凤纠结了一下,问:“就不能少买点,一个两个不够?” 黄小月肯定地摇头。 “那你能保证我给你买四个泡芙,你就能研究出配方?”高金凤一脸狐疑地问。 “高姐,你要是觉得没必要,那我们就别打模仿的心思了,还是乖乖卖自己的面包吧。”黄小月说。 “不行。”高金凤当即道。 再这么耗下去,不做出点什么行动,这店就要开不下去啦。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4节 高金凤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现在花点小钱是为了将来赚大钱。便忍着肉疼,又去孟箬那花十块钱买了四个酥皮泡芙。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高金凤陷入到一个怪圈中,想要模仿思甜烘焙坊的面包,就要花大价钱买样品,不买的话,配方就研究不出来,那前面花的钱又彻底打水漂了。 一天又一天,投入越来越多。 孟箬浅浅算了一下账,这几天光是高金凤就给她贡献了一百多块。 一个星期过后,高金凤在店内推出四款从思甜烘焙坊那抄来的面包、蛋糕,并让吴爱香站在门口吆喝。 这四款产品,分别是酥皮泡芙、提拉米苏、奶油卷和肉松小贝。 到底模仿哪款产品她高金凤也不是乱选的,在选择上是留了心眼的,她选的都是孟箬店内两块钱以上的面包或小蛋糕。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好在定价上搞小动作。 这几款产品,她定价都比孟箬家便宜个五毛。 这也是高金凤准备和孟箬打的价格战。 一样的东西,我的比你的便宜五毛钱,顾客不是傻子,难道还不知道怎么选么? 高金凤胸有成竹,她这回的价格战一定可以对思甜烘焙坊的客流造成冲击。 等着看吧,她这些天一百多块钱不是白花的。 第67章 爆单啦 高金凤的低价策略和大喇叭吆喝还真出乎预料的有效,吸引了一大波顾客进店,与之相对的思甜烘焙坊的人自然就少了。 毕竟在九零年代初,五毛钱并不算小钱,五毛钱去市场买青菜都能买个五六斤,五六斤的青菜也够一家人吃上几天了。 而高金凤让吴爱香吆喝的话术,又针对性极强,以及有那么一点不要脸。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本店所有面包都比思甜烘焙坊便宜。” “吐司面包思甜烘焙坊售价三块,本店只需两块。” “酥皮泡芙思甜烘焙坊售价两块五毛,本店只需两块。” “肉松小贝思甜烘焙坊四块四个,本店三块五四个。” “提拉米苏思甜烘焙坊售价四块五毛,本店只需要四块。” …… 原本打算去思甜烘焙坊买面包的顾客一听,自然要进来看看热闹。 高金凤看着络绎不绝进店的顾客,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再反观离她四五十米的思甜烘焙坊,进店的客人明显少了。 高金凤咧开嘴笑,笑得肆意张扬。她嘴上笑着,脑子里还畅想着不久后她打败思甜烘焙坊的画面,自己的面包店天天顾客如云,而思甜烘焙坊日渐冷清,最终只能无奈闭店。 站在门口的吴爱香见这么多顾客进店,顿时吆喝声都更大了。 没想到婶婶的办法还真的管用,她来面包店这么久,还是第一天见这么多顾客呢。 想到这,吴爱香还不忘回头瞅一眼不远处的思甜烘焙坊,一个顾客也没有。 吴爱香不由也得意起来。 “同志,你们家也卖泡芙和奶油卷吗?”一位年轻的女顾客问。 吴爱香连忙点头:“对,我们家也卖,而且比思甜烘焙坊还便宜五毛。” 年轻女顾客一听,便走进店内。 可是进店后,那个酥皮泡芙的模样却让她有点失望,这家是比旁边思甜家的便宜五毛,但这样子看着也没思甜家的有食欲啊。 而且这个泡芙好像也比思甜家的小。 羊毛出在羊身上,看来这便宜的五毛是节约在了成本上。 最终,女顾客还是抱着“样子不如思甜家好看,说不定味道还是不错的呢”的心态,买了一个泡芙。 付完钱,女顾客立即就迫不及待尝一口,结果味道只能用“大失所望”四个字来形容。 这两天她爱上了思甜烘焙坊的酥皮泡芙,基本上每天都要吃上一个,所以她很清楚地记得思甜家的泡芙是什么味道。 泡芙外皮酥脆,尤其是那层酥皮,又香又脆又甜,咬一口奶油就流出来,奶油不仅细腻香甜,入口还带着一股很清新的味道,她特别喜欢吃。 如果不是还没发工资,身上的钱不够,她一次能吃两个。 但是这家的酥皮泡芙味道就差多了,虽然也有酥皮,但这个酥皮软软的,一点不脆不香。 泡芙皮也不太好吃,再就是泡芙里面的奶油馅都没挤满,她刚刚咬开一口,泡芙里面还有一大块是空的。 这显然就是偷工减料了。 虽说便宜五毛钱,但这家不仅做得小,还偷工减料,她顿时觉得哪怕这家便宜个五毛钱,也不值。 这时旁边一位女同志,正好也在犹豫要不要买这个看起来颜值不怎么高的酥皮泡芙。 她一抬头看见有人在吃这个泡芙,还皱着眉,便连忙问:“这个泡芙有旁边思甜家的好吃吗?” 女顾客赶紧摇头:“根本就没法跟思甜家的比,这家做得小,你看还偷工减料,泡芙里的奶油都没多少,我吃思甜家的,咬一口那奶油都满得流出来。” 说着女顾客将自己咬了一口的泡芙展示给她看,那人一看还真的,泡芙里的奶油少得可怜。 女顾客说话的嗓门不小,旁边离得近的几个人都听见了,连忙侧目看过来。 好巧不巧,高金凤也在旁边,也听见了女顾客对自家泡芙的评价。 高金凤是个火爆脾气,当即气得瞪起眼睛:“你别乱讲啊,我家怎么就偷工减料了,还我家的跟思甜家的没法比,你自己嘴巴有问题,还乱讲我的泡芙不好吃。” 其实高金凤心里再清楚不过,故意做得比孟箬家小一圈是真的,偷工减料也是真的。 之前她觉得孟箬的面包定价贵,后来自己做了才知道,孟箬定价并不算高,因为她材料用得足用得好,如果不这么定价,就不怎么赚钱了。 但是她要和思甜烘焙坊打价格战,价格必然要比思甜家的低。 价格定得比思甜家的低,但成本又摆在那,她又想尽快赚回这些天投出去的一百多块钱。 那只有从偷工减料上下功夫了。 但她偷工减料归偷工减料,却不能被顾客说出来,如果这事被顾客拿上台面来说,她这生意还怎么做。 所以哪怕顾客说的是事实,她也不能任由顾客这么说下去,她得去驳顾客的话,以证实自己没这么做。 但高金凤没意识到的是,她犯了一个做生意的大忌,在店里和顾客吵吵。今时不同往日,而且这也不是国营商店,营业员可以趾高气昂地随意对顾客嚷嚷。 女顾客一听也是火冒三丈:“我怎么乱讲,我说的都是事实,你泡芙做得小,还没旁边思甜家的好吃,奶油挤得还少。” “还有你凭什么说我嘴巴坏了,你觉得你家泡芙好吃,那你敢让大家试吃吗?”女顾客反问。 这话把高金凤一下给噎住了。 不仅是泡芙,另外几款面包和蛋糕,黄小月刚做出来的时候,她就吃了,味道确实比孟箬家差点。 当然她试吃完立即向黄小月表明了不满意,但是没办法,黄小月说她就这个水平,要想她做得更好吃,不太可能,要想做得比思甜烘焙坊的还好吃,那就更不可能。 黄小月一副躺平任嘲的态度,高金凤也拿她没办法。 高金凤意识到自己惹毛顾客了,赶紧快速调整情绪,露出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大家,我们这都是小本买卖,试吃的话成本实在太高。” “都是卖面包的,怎么人家思甜烘焙坊可以试吃,你家就不行?”人群中一人大着嗓门说道。 今天,因为高金凤的低价引流法,进店的人多,站在店门头的人也多。 现在高金凤和店里顾客吵起来,大家一听有热闹可看,立即都聚在门口看几人吵架。 看热闹这事,从古至今哪个人不爱?于是本着从众的心理,过路的路人见大家都聚在店门口,也都好奇地凑上来瞅一眼。 见群情激愤起来,高金凤连忙笑着安抚大家情绪:“同志们,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没有准备多余的面包用来试吃。” 方才被高金凤怒怼的女顾客,见高金凤怂了,自己便像战胜的公鸡似的翘起尾巴。 “同志们,我这人也不说什么昧良心的话,这个泡芙是比旁边思甜家的便宜五毛,但是既没思甜家的好吃,也没思甜家的奶油多,如果你不差那五毛钱,我还是建议大家去买思甜家的,她家的酥皮泡芙是真的好吃。” “而且她家大部分面包都能试吃,试吃完你觉得好吃就买,不好吃就不买,绝对不会像我现在这样,花了两块钱结果买个自己完全不喜欢吃的泡芙。” “好了,因为我就吃了这个泡芙,所以也只对泡芙做评价,其他的面包就不评价了。”女顾客说完,做最后总结。 这话像是抛砖引玉,引导着其他人也踊跃发表自己的意见。 果然,另一位女同志也站出来:“我也来说句公道话,我算是高家面包房的老顾客了,那时候旁边的思甜烘焙坊还没开张,我几乎是一个星期来这买一次面包,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家的牛奶吐司。” “但是,”女同志话锋一转,“思甜烘焙坊开张后,我发现她家的牛奶葡萄吐司,比这里的吐司好吃十倍,吃惯了思甜家的吐司,再回过头来吃这里的吐司,感觉奶味都淡了很多。” “思甜烘焙坊的吐司有那么好吃?”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女同志认真点头:“是的,思甜家的吐司吃起来又香又软,上面还有甜甜的葡萄干,和香香脆脆的椰蓉,特别好吃。” “那我等会儿要去买来尝尝。”那人嘀咕道。 “但是她家吐司卖三块,比这贵一块。”女同志客观道。 那人一听又有些犹豫:“贵一块啊。” “贵但是好吃啊,贵是有贵的道理的。”旁边又有人说道,显然她也是牛奶葡萄吐司的忠实顾客。 那人听后又是点点头,觉得这话在理。 “我也来说一句,”女同志话一说完,又一人站了出来,“原先我也是这家店的老顾客,同样,现在我也成了思甜烘焙坊的老顾客。” “我今天要说的不是思甜家的面包有多好吃,我想说的是这家面包店新推出的几款面包,酥皮泡芙、提拉米苏、奶油卷以及肉松小贝,这不明晃晃抄袭吗?” “抄袭思甜家的面包,连名字都是一个字不漏的抄袭。”这人义愤填膺道。 高金凤闻言,脸色一白,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众人。 “是的,就是抄袭,”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这四款面包我都在思甜烘焙坊见过,这家面包店连面包的造型都完全照搬人家的。” “然后还故意比人家便宜五毛钱,呸,真不要脸!”那人说罢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抄人家的东西来搞低价竞争,是不要脸,呸!” 站在门外拿着喇叭准备继续吆喝的吴爱香,连忙把手里的喇叭藏在身后。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一人眼尖地察觉到吴爱香的动作,立即冷言冷语嘲讽道:“哟,现在知道害臊收喇叭了,刚刚不是喊得挺得劲儿的吗?” 吴爱香脸唰的一下臊红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要我说,这家店的面包师傅也是不要脸,抄袭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5节 听到这话的黄小月瑟瑟发抖,躲在里头的制作间根本不敢露面。 “可不是,一点道德都没有。” “老板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还趾高气昂地骂顾客呢。” “这种人做的面包我吃着都嫌恶心。” 人群中同样嫉恶如仇的几人接连说道。 一开始和高金凤互怼的女顾客并未离开,她刚刚听到谁说了一句“这面包吃着恶心”,便看了眼手上咬了一口的泡芙。 她扬起手,深恶痛绝地将手上的泡芙砸在地上,还一脸嫌弃地狠狠踩了一脚。 “这种搞抄袭的店,以后我再也不会来。” 很快,摔在地上的泡芙被每个人狠狠踩了一脚。 踩完他们还不忘说句类似的话:“这家店,我也不会来了。” …… 于是乎,高金凤精心策划的价格战,从前期演变成思甜烘焙坊的大型安利现场,到后期又演变成高家面包房的抄袭批斗现场。 等大家满腔不忿发泄得差不多的时候,外头看热闹的路人也渐渐散去。 店内的顾客见堵在门口看热闹的路人散去,也都愤愤不平地走出面包店。 从高家面包房出来的顾客,无一例外皆流向了思甜烘焙坊。 孟箬上午刚招待完一波顾客,然后就听见旁边传来的喇叭声。 “瞧一瞧看一看了,本店所有面包都比思甜烘焙坊便宜。” …… 孟箬:??? 要不要针对性这么强。 除了她,刚进店的那几个顾客也听到了同样的吆喝声。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出门外,往高家面包房的方向走去。 再之后,孟箬这边都没顾客进店了。 估计都是被旁边高家面包房的低价吆喝声给吸引走的,因为她看到好几个走到她家门口的顾客,本欲拐进来的脚步,突然停住,然后硬生生被前面的热闹给吸引走。 孟箬的心态倒是挺稳,她也不着急,百无聊赖地支着脑袋,盯着地面发呆。 做生意这种事起起伏伏再正常不过,而且高金凤那边明显是出了一系列的举措专门来对付她。 模仿她家的产品算一项,然后今天又是搞低价。 孟箬不屑于卷入价格战,毫无预兆的降价,不仅会伤了之前高价买产品的顾客,还会让门店积累一波不精准的用户群体,慢慢的,门店运营陷入恶性循环,最后只能关店。 做生意不是做一两天,而要做长久。 她相信自己的产品,相信不靠低价,也能吸引来精准的顾客,喜欢她的面包且愿意为之支付的顾客。 想到这,孟箬连忙拿出纸和笔,决定细化接下来的上新计划。 本子和笔刚拿出来,面包店却突然开始络绎不绝地进顾客了。 她并不知道发生在高家面包房的闹剧,一脸疑惑地看着忽然涌进来的一大波顾客。 且,这些顾客不单单是涌进来看热闹的,他们的目的性很强,买面包。 老顾客都是直接跟孟箬说要什么面包,第一次来的新顾客呢,则会先试吃一下碟子上被切成小块的试吃装。 不一会儿,思甜烘焙坊的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这是孟箬开店至今都没遇到过的抢购盛况。 孟箬忙着给大家打包面包,偶尔抬起头看向大家时,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买个面包而已,大家都在兴奋啥,孟箬困惑。 单个的人,处于莫名兴奋的群体之中,是很容易被这种情绪影响,连带着也兴奋起来的。 其实排队的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但他们兴奋的宣泄口却很统一。 买!买这家的面包!支持这家良心店主! 像隔壁那种搞抄袭的面包店,他们再也不会去。 孟箬并不清楚众人内心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此刻在疯狂打包、收钱, 外头路过的路人,见某家店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龙,不由好奇起来。 “大家这是在抢购啥啊?” “思甜烘焙坊,应该是卖面包的吧。” “那这家面包肯定很好吃,不然怎么这么多人排长队。” “走,我们也去看看。” 说罢,几人也跟在队伍后头排起了长队。 这样从众的路人并不在少数,看见前面排长龙,虽然不知道在排什么,但内心好奇,就也跟在队伍后头排队。 孟箬手脚麻利地快速打包,玻璃橱柜里的面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她瞅了眼橱柜里只剩一半不到的面包,心想都卖了这么多了,排队的人应该不剩多少了吧。结果一抬头,门外的队伍非但没缩短,反而变得更长了。 她今天这是爆单啦? 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她:爆单啦!真的爆单啦! 高金凤站在自家店门口,看着思甜烘焙坊门前排起的长龙,心如死灰。 两个小时不到,店里的面包和小蛋糕全部一售而空。 面包向来比蛋糕销售得快,一开始排在前面的顾客还有选择权,选哪款面包或是蛋糕,但到后面,面包渐渐卖完,后面的顾客就没的选择了,只能选择小蛋糕。 到现在,最后一个小蛋糕也卖完了。 孟箬瞅了眼还有老长的队伍,不好意思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所有面包和小蛋糕都卖完了。” 她转头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临近中午。 “我中午还会再烤一波面包,但是面包烤起来需要时间,要不大家下午一点以后再过来?”孟箬笑着对大家说。 排队的众人只觉得没买到面包可惜,倒也没什么怨言,听了孟箬的话后纷纷散去。 客人离开后,孟箬连忙在门口挂上“中午休息”的牌子。 牌子是她自己用硬纸板做的,制作简单,硬纸板用毛笔写上子,再打两个洞,最后穿上毛线绳就能直接用了。 挂好牌子后,孟箬便去烘焙间烤面包。 面团都是提前做好的,只需要做个造型,再二次发酵,就能送进烤箱。 面包送进烤箱后,孟箬又开始做奶油卷的蛋糕胚。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玻璃橱柜终于又摆得满满当当了。除了几款小蛋糕,制作复杂,孟箬来不及做,其他的面包都重新摆进橱柜。 她原本觉得,上午排队没买到面包的那群人,下午不一定会过来。 因为很多上午过来排队的人,可能只是路过,见人排队然后一时兴起就也过来排。既然是一时兴起,等一回到家,这事可能转头就抛到脑后了。 但让孟箬没想到的是,时钟的指针刚过一点,上午那波排了队但是没买到面包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店。 大约十几分钟后,思甜烘焙坊的店门口竟然重新排起了长队。 看来她远远低估了大家买面包的热情。 于是孟箬又开始疯狂打包、收钱,等橱柜里的面包重新售空,孟箬感觉自己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她瞅了眼还剩一截的队伍,抱歉道:“不好意思,同志,面包又卖完了,要不大家等明天再过来吧。” “今天不烤面包了吗?”排在第一位的人问道。 孟箬笑着摇头:“不好意思啊,同志,今天卖得太多,做面包的材料有点不齐全了,我还要再去进点原料。” 孟箬内心os:不烤了,有原料也不烤了,实在是烤不动了。 “那行吧,我明天早上再过来。”说罢,那人便面带遗憾地离开。 客人离开后,孟箬又在门口挂上休息的牌子,转而去数钱柜里的钱。 孟箬有点惊讶地瞅向那一堆零碎的纸币硬币,竟然有将近八百块钱。 之前店里的销售额一般在三百到四百不等,好的时候能有四百多。 而今天因为爆单,销售额直接飙到八百块。 八百块,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两三百,而她一天直接赚了人家三四个月的工资。 数完钱后,孟箬又将钱重新放回钱柜,并锁了起来。 一切事忙完,饥饿感才后知后觉地袭来。 中午忙着烤面包,她连午饭都来不及吃,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牛角包正好出炉,她便吃了两个牛角包充饥。 两个牛角包本就不顶饱,但她实在是太忙,忙得都顾不上饿。等到终于闲下来,大脑才有功夫去接收肚子早就饿空的信号。 烘焙间里还有挂面,孟箬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下了满满一大碗面。 吃完面,她便将钱柜里的钱拿出来,装进钱袋子,去信用社存钱。 从信用社出来,孟箬骑着自行车回面包店。回到店内,她重新从怀里掏出存折,看着存折上增至四千的数字,瞬间感觉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不过,要是每天都像今天这么忙,她肯定扛不住。 等店内生意稳定下来,还是要招个帮手。 这时,游彻正好下班回来,一进门看见一售而空的橱柜,眼神中透着几分惊讶。 “这是全都卖光了?”他问。 之前他下班回来都是卖得差不多,还剩一些,然后他俩会继续留到晚上,如果晚上还没卖完就会将剩下的面包或蛋糕打包带回家。今天这么早就卖得一个不剩,看来生意不错。 孟箬点点头,然后微微抬起手,说:“卖空两波,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说着,孟箬便欲跟他讲讲今天突然就爆单的事。 “今天突然就来好多人,店门外排了好长的队……”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6节 结果,话刚说两句,游彻的手就十分熟稔地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动作轻柔地给她按摩着手臂。 孟箬身体下意识一僵。 他的手很大,可以将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包裹其中。她的指尖微凉,而他的掌心灼热。 一热一冷的温度接触时,霎时有种冰与火的交融感。 游彻手指的力道刚刚好,不轻也不重,指腹每次落在她的小臂上,都像是有股电流从他指尖传来,通至全身,引得她身体一阵酥麻。 她的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脸别到一边。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然地触碰她的身体啊,就好像两人真的是老夫老妻一样。 过了一会儿,游彻的动作停下,触碰结束,孟箬红着脸不由抬头看他。 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中好像透露着意犹未尽。 游彻勾唇笑,但随即又将嘴角的笑意压下。 “有没有感觉好点?”他问。 孟箬点点头,手臂被他按摩放松之后,确实是没方才那么酸了。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另外一条手臂。 “这条手臂也酸。”说这话时她的声音细弱,话语中似还透着几分撒娇。 少女细弱又娇气的话语,落在游彻耳中,犹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轻轻扫过,挠得他心痒痒的。 她都这么请求了,他又有什么道理拒绝呢。 第68章 调戏 游彻嘴角微勾,朝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今天辛苦了。”他说。 说罢,便动作温柔地握住她的左手,指腹轻柔地在她小臂上按压。 他的动作温柔,可以说是毫无杂念,但不知为何总能轻易勾起她内心的情欲。 这只手臂被按完,孟箬已经不单单是脸红,心率也跟着乱掉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游彻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嘴角噙着笑意,一脸淡然地问:“脸怎么这么红?” 孟箬闻言下意识用微凉的手背去触碰自己滚烫的脸颊,然后羞赧地低下头。 游彻唇角勾起,不忍心再逗她,转移话题道:“生意这么好,那今天应该卖了不少钱吧?” 孟箬低垂着眼,浓密卷翘的睫毛覆盖下来,她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显然她还未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忽然想到什么,拿起桌上的存折递给他看,并说道:“今天赚了快八百块。” 游彻接过存折,上面的数字已然增至四千。 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露出几分自豪,媳妇赚钱能力比他强。 “这么厉害,这才半个月不到就已经四千了。”他说。 随即,他又开玩笑道:“以后咱们这个家就靠你来养了。” 孟箬被他的话逗得轻笑一声,她心想,以后你可是电器大亨,这个家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养啊。 “今天这么辛苦,就不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游彻说。 孟箬点头,表示认同,她实在累得不想动了。 “想吃什么?我请客。”他问。 “你请客,那我要吃大餐。”孟箬笑着说。 游彻爽快道:“那就去大饭店吃。” “好,哈哈哈哈。”她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 翌日,也就是周六早上,思甜烘焙坊又迎来一波客人。 大约是昨天余留的排了队但是没买上面包的顾客。 孟箬忙着招呼这波顾客时,谢卓然很准时的来了。 自打上周三谢卓然来她店买了一回面包后,之后的每天他都雷打不动地过来,并且手上必拿着一个预备装牛奶的玻璃杯。 “早上好。”谢卓然很熟练地跟孟箬打招呼。 “早上好。”孟箬边给客人打包面包,边分出一点精力同他打招呼。 “我现在在忙,你要牛奶的话自己去里面倒,”她说,“旁边的热水瓶里有热水,你自己给牛奶加热。” “好。”谢卓然拿着玻璃杯,熟门熟路地就往里面的烘焙间走。 他从冷藏柜里拿出牛奶,给自己玻璃杯里倒了大半杯,然后找来一个大点的碗,往碗里倒热水,再将牛奶放进热水里温着。 等他端着热好牛奶出来,刚刚在店里那波顾客正好买完面包走了。 “早上吃点什么?”孟箬问。 这一个多星期下来,孟箬跟他已经比较熟了,知道他的名字叫谢卓然,是丰州市一中的高一学生。 这小孩嘴挑得很,一种面包吃个几回,就说吃腻了,然后就要换一种面包吃。 “这个和这个吧。”谢卓然指着三明治和牛角包说。 三明治是夹了火腿和鸡蛋的价格贵点的那款。 “你这么喜欢吃面包?天天早上过来吃。”孟箬帮他装面包的时候,随口聊了两句。 他轻轻“嗯”了声,却没再说什么。 孟箬以为他这个人话本就不多,便没再多说什么。 谁知他接过面包后,却突然来了一句:“我妈以前喜欢做面包给我吃。” 孟箬心下了然,大概是她做的面包让他想起了妈妈的味道。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 他说他妈妈以前喜欢做面包给他吃,意思就是说现在不做了,那他妈妈是离开了,还是身体不好? 当然这些疑问她不会傻到直接问出来,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同样,她也没打听人家家庭情况的癖好。 “这样啊。”孟箬随口说了句,算是回应。 她一说完,谢卓然便端着牛奶,拿着面包去自己专座上坐着了。 上周四谢卓然来面包店吃早餐,找她要坐的凳子,给了她一点启发,她便趁着周末游彻来店里帮忙的时候,让游彻去木匠那打一套椅子和桌子。 怕游彻不知道打什么样的,孟箬还给他画了一张草图,这次的草图孟箬画得比较认真,不像上回蛋糕草图那么潦草。不仅如此,她还在草图旁边标上了尺寸。 正好木匠师傅有空,前两天就把桌子和椅子打好了。 游彻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就把一套桌椅都拉了过来。 一张桌子配两把椅子,桌子是那种长窄的吧台桌,靠墙放正好,椅子则是配套的高脚吧台椅。 正好他们要是在店里吃饭的话,这套桌椅也能派上用场,不用像之前那样挤在烘焙间吃了。 谢卓然第一回 看见桌椅的时候,眼神中明显带着惊讶。 “老板,这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孟箬撇了撇嘴,很想说你真想多了,这是给任何有堂食需求的客人准备的。 但谢卓然好歹是顾客,孟箬不好怼他,只笑着回答:“只要是想在店内吃面包的客人,都可以坐。” 谢卓然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觉得除了他其他客人不会有这种需求。 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快,孟箬便发现,除了谢卓然,其他客人都是买完面包就走,没有人有堂食的需求。 于是,这套桌椅几乎成了谢卓然的专座。 两人也是从这天起熟悉起来的,孟箬知道了谢卓然的名字以及他在哪里上学,谢卓然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谢卓然吃完自己的早饭,离开前又买了一盒奶油卷,然后提着奶油卷上学去了。 孟箬发现他一个男生是真喜欢吃甜品,早上天天吃甜甜的面包也就算了,有时候早上吃完,还要再买个面包或蛋糕卷回去吃。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买回去给家人吃的,有一会给他打包面包的时候,她随口一问。 结果他回答:“自己吃。” 除了喜欢吃甜品这点,她还发现他一个学生零花钱是真多。反正买她家蛋糕从来不含糊,那种感觉就好像这几块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他又出现在面包店。那时候孟箬正在吃午饭,门口也挂着中午休息的牌子。 虽然门口挂着“中午休息”的牌子,但真有客人进来,孟箬也不会不招待。她之所以挂个牌子,只是想抽个时间做饭吃饭。 孟箬吃着饭,一抬头看见背着书包、拿着饭盒的谢卓然,眼中透出几分惊讶。 “老板,可以借你家的桌子吃个饭吗?”谢卓然问。 虽然是个问句,但他好像知道孟箬一定会答应,不等她开口回答,就径直走向墙边的吧台桌。 谢卓然手上拿着一个饭盒,饭盒里是从食堂打来的饭。 他将饭盒放在吧台桌上,饭盒盖子一打开,里面的饭菜往外冒出热气。 孟箬也在吃饭,谢卓然下意识往她那瞅了一眼。孟箬只炒了一个菜,回锅肉。谢卓然看看孟箬那盘香辣可口的回锅肉,又看看自己从食堂打来的萝卜炖肉和炒白菜,顿时食欲全无。 但他还是把饭吃得差不多了。 孟箬以为谢卓然借个桌子吃完饭就会离开,但他没有,还跟她借自来水洗自己的饭盒。 清洗完,谢卓然将饭盒塞进书包,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书和本子,开始做作业。 孟箬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反正那椅子除了谢卓然也没别人坐。 下午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波顾客,等孟箬招待完,一抬头,发现原本写作业的谢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期间,有几个客人看见趴在桌上睡觉的谢卓然,还误以为他是孟箬弟弟。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7节 “老板,你弟弟在一中上学呢,我儿子也在一中上学。”一位中年大姐说道。 孟箬连忙笑着解释:“不是我弟弟,是一个顾客,借我家的桌椅写作业呢。” 谢卓然今年上高一,按照一般的上学年龄,大概也就十六七岁。比她小个五六岁,所以会被人误以为是她弟弟也很正常。 谢卓然是被店里吵闹的声音给吵醒的,他皱着眉,缓缓睁开眼,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思甜烘焙坊。 原本他是趴在桌上写作业的,写着写着就开始很困,然后他闻着烤面包的香气就睡着了。 睡着后,他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小时候,也回到了那所老房子。 妈妈在自家砌的烤炉边上烤面包,他在旁边坐在地上玩石子,玩着玩着,烤炉里就飘出一股面包香气。 他从小就喜欢闻烤面包的香味。 谢母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在家烤面包,然后整个屋子就都是又香又甜的面包香。 他坐在客厅写作业,闻着面包香,会感觉很安心。有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作业写着写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丰州市的面包店他都去过,这家思甜烘焙坊的面包最好吃,烤面包的香气也最好闻,所以这一个多星期他天天来这。 他对气味敏感,能闻出每家面包店烤面包香气的细微差别。 谢母去世后,他很想找出一个和妈妈烤出的差不多的面包香,但是没找到。 找了这么久,他发现烤面包香就跟人一样,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烤出的面包香气也不一样。 面包口味也同理,每家面包店烤出的面包味道都不同。 这家思甜烘焙坊的烤面包香气和口味,他都最喜欢,闻着很安心,所以他刚刚才会写着作业就睡着了。 他醒了醒神,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课本和作业,收拾完后,他本想跟老板打声招呼再走。结果转头一看,老板在忙,估计跟她打招呼,她也不一定听得见,便直接走了。 周末,孟箬又收到了罗丽萍寄来的信和两袋粤州特产干货,一袋干贝和一袋墨鱼干。 信的开头,罗丽萍用极其开心的语言感谢她寄过去的辣椒酱,说自从有了辣椒酱,吃饭都香了不少。 然后她又在信中提了自己的一些近况,比如她和那位好心姐姐一起批发衣服,光上个星期就赚了快一千块,这几天她们打算加大批发的量,到时候估计能赚更多。 罗丽萍还说,如果过年她回丰州市的话,就给她带好多好多这边的特产过去。 信不长,就一页纸。孟箬来回看了两遍,这才意识到一点不对。 她以为罗丽萍去粤州那边,会开始发扬她的卤制食品事业呢,怎么开始搞起服装批发生意了? 疑惑归疑惑,她也并没多在意。 可能是时机还没到吧,孟箬想。她现在觉得罗丽萍会发展卤制食品事业,是站在了上帝视角,而罗丽萍本人并没有上帝视角。 试问哪位成功的企业家,他的创业之路不曲折。 一条成功的创业之路肯定要靠创业者慢慢摸索,一开始就目标明确,且一路坦途的创业不叫创业,那叫开挂。 罗丽萍这位未来女企业家,现阶段可能尚处于原始资金积累的时间段吧。 等她积累到了足够资金,再因为某个契机,她可能才会重新回归到卤制食品的事业中。 孟箬觉得这样解释也很合理。 经过上回的爆单潮,孟箬的思甜烘焙坊像是一下打出了名声,那天之后的生意明显比之前好很多。 以前她一天也就卖三百到四百之间,现在店内每天的流水基本稳定在了五百左右。 面包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快,她也迎来了第一单蛋糕生意。 一个男孩的十岁生日蛋糕。 上午这位男孩的妈妈过来买面包,见孟箬小蛋糕做得这么精致,便随口问了一句:“老板,你会做生日蛋糕吗?” 男孩妈妈穿着得体,烫着发化着妆,一看就气质不俗。 孟箬一听,这是生意要来了,立即点头回答:“会的,请问是谁过生日啊?” “我儿子,马上要过十岁生日了,我想给他买个漂亮的生日蛋糕。” 孟箬点点头,继续问:“同志,请问你想做多大的蛋糕?做几层呢?” “两层吧,他十岁生日我打算去饭店给他办个生日宴,所以蛋糕最好大点。”男孩妈妈说道。 “那十二寸加十寸的够不够?”说着,孟箬还跟她比划了一下十二寸和十寸分别是多大。 男孩妈妈听后点点头:“两层这么大的应该是够了。” “说是生日宴,但也不会有很多人,一桌子大概十五六个人吧。”她笑着解释。 十五六个人,那是足够了。 “同志你对你孩子的生日蛋糕有什么要求吗?”孟箬又问。 “要求?”男孩妈妈沉吟片刻,说道,“要求嘛,就是希望精致好看一点,然后特别一点。” 她将要求说得很笼统。 孟箬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小孩平时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他特别喜欢飞机,还说长大了要当飞行员。”说起孩子的喜好和梦想,这位妈妈不由温柔地笑起来。 “那如果我把飞机和飞行员做在蛋糕上,孩子会不会很开心?”孟箬问。 男孩妈妈一听,眼睛不由一亮:“飞机和飞行员,能做出来吗?” “我可以做出来。”孟箬语气肯定道。 “那他估计要开心得睡不着觉了。”男孩妈妈笑道。 孟箬还要招待其他顾客,没空画草图,不然她肯定要画个草图,和这位妈妈确认一下蛋糕的细节。 “那生日蛋糕大概什么时候要呢?”她问。 “这周末,周末大家正好有时间,我们定在中午办生日宴。”男孩妈妈回答。 周末正好,周末游彻休息,可以帮她看一下店。 如果后面定做蛋糕的订单多起来,她一个人估计还真忙活不过来,看来招工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孟箬点头表示没问题:“那你上午十点半左右过来拿就行。” 男孩妈妈也很爽快,直接问双层蛋糕多少钱。 “一百三十八块。”孟箬报出一个价位。 男孩妈妈一听,双层蛋糕一百三十八块,价位不算便宜。 她不是第一次定生日蛋糕,当然清楚别的蛋糕店是什么价,有的店一个三层蛋糕才一百三十块。 她也不是在意这几十块钱,她担心的是别到时候钱多花了,得到的生日蛋糕却是差强人意。 她瞅了一眼旁边做工精致的小蛋糕,又觉得应该不会。 最终,她选择了信任。 男孩妈妈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四十块钱,推到孟箬面前,笑着道:“那老板,到时候期待你做出的成品。” 孟箬微笑收下钱,并找零。 “同志,相信我的手艺,成品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孟箬一脸自信道。 十二寸加十寸的双层蛋糕,孟箬报价一百三十八,其实并不算很高,制作蛋糕的原料食材她都会用最好的,质量绝对优于其他蛋糕店。 另外她还要用翻糖做造型,费时费力。这个价位绝对的良心价。 如果今天这单不是她店内第一单蛋糕,她也不会报这么低的价格。 第一单生意很关键,为图个开门红,一定不能让这单跑咯。 周末一大早,孟箬就来到店里做生日蛋糕。 制作蛋糕胚、放水果夹心、蛋糕抹面,这些都很快速地完成。 重头戏是裱花和制作翻糖造型。 这次的生日蛋糕,抹面的奶油她调成了淡蓝色,蓝色代表天空,再在上面放飞机造型也不会奇怪。 淡蓝色作为蛋糕的底色,然后她又在蛋糕的底部弄了一些渐变的蓝色,增加蛋糕的层次感。 除了飞机和飞行员的造型,她还用翻糖做了一点云朵的造型,正好和淡蓝色的天空做呼应。 再用巧克力液在蛋糕表面写上中英文的生日快乐,最后插上用巧克力做的数字“10”的造型,代表孩子的十岁生日。 完工! 做完这个蛋糕差不多快到十点,孟箬看着面前做工精致,她自己也还算满意的飞机主题生日蛋糕,心想,唉,可惜手边没有相机,不然她一定要多拍几张照片,记录这一时刻。 她认为做蛋糕就像作画,每次的作品都带有唯一性,哪怕是做同一造型的蛋糕,因为制作者心情的不同,造型上也会略有不同,所以之前做蛋糕她必会拍照记录下这唯一的瞬间。 孟箬思索着,突然,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她找到宣传他们店生日蛋糕的法子了。 她将做好的蛋糕用纸盒盖好,然后快步走出烘焙室。 “游彻,你看下店啊,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她边往店外走边交代道。 孟箬一路小跑,边走边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家照相馆。 她走进照相馆问老板:“老板,拍一张彩色照片多少钱?” “你一个人拍吗?现在就能拍,”老板说,“两块一张。” 孟箬:“不拍人,拍蛋糕。” “拍蛋糕?”老板一脸狐疑。 第一回碰见这种事,不拍人拍个蛋糕? “对,”孟箬点头道,“还要辛苦老板去趟我店里,帮我拍蛋糕。” 照相馆老板一听,更不大乐意去了,他照相馆生意好得很,只要坐在店里等,自然就有生意上门,干嘛还要费那功夫跑一趟。 “远吗?太远我就不去了。”老板说。 “不远,”孟箬说,“就前面的思甜烘焙坊。” 老板一听是思甜烘焙坊顿时有点印象,说话的态度也转变不少。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8节 “我听说你家面包做得不错,我老婆前两天还去你店里买面包呢,我女儿特别爱吃。” 孟箬一笑,心想这不巧了嘛。 “对,就是那家思甜烘焙坊。”她说。 “行吧,那我就劳神跑一趟。”老板站起身,去拿相机。 照相馆里除了店老板,还有两个学徒在店里忙活,所以店老板出去个一时半刻没什么大碍。 去面包店的路上,照相馆老板才想起孟箬那奇怪的拍照需求,便好奇问道:“你刚刚说要拍蛋糕?拍什么蛋糕?” “拍我做的蛋糕,给客人看。”孟箬回答。 照相馆老板还是不太理解,但也没再多问。 孟箬带着老板来到烘焙间,老板一看到里面的飞机造型蛋糕,瞬间惊得瞪大双眼。 “我的乖乖,这是蛋糕?”老板感叹道,“这做得也太精巧了。” “丫头,这是你做的?”不等孟箬接话,老板又问道。 孟箬笑着点头:“给顾客的小孩做的生日蛋糕。” “一开始你说拍什么蛋糕,我还听不懂,现在一看就明白了,做得这么漂亮可不得拍下来嘛。”照相馆老板笑着说。 “这蛋糕做的是真行。”老板盯着蛋糕像是看什么稀奇东西似的看了一圈。 然后他问道:“你想怎么拍?” 孟箬给老板指了个角度,说想要把蛋糕最漂亮的那部分造型给拍下来。 老板一听就明白,咔嚓一下拍了一张照。 照相馆老板拍完照,递给孟箬一个取照片的条子。 送走照相馆老板后,没多久男孩的妈妈过来取蛋糕。 正好男孩也跟着妈妈一起过来,小男孩一看到蛋糕上栩栩如生的飞机和飞行员,顿时高兴地原地跳起。 “哇,是飞机和飞行员的蛋糕。” “妈妈,我现在可以吃吗?” “妈妈,那个飞机和飞行员我可以拿下来玩吗?” 小男孩立即抓着妈妈的衣服,问出一堆问题。 妈妈被小男孩闹腾得不行,有些不好意思对孟箬道:“他一听我说要来取蛋糕,非要跟过来。” 男孩妈妈看了眼蛋糕,同样满眼惊艳。之前她还怕自己多花了钱,最后得到的蛋糕却不尽如人意。 现在想来是自己多虑了,老板这手艺怕是整个丰州市也找不到第二个。 如今看到生日蛋糕成品,她不仅不觉得那一百三十八块多花了,反而觉得物超所值呢。这样品相的蛋糕,就是再多花五十块钱,她也乐意买。 “我还是第一次见做得这么精巧的蛋糕。”男孩妈妈由衷夸赞道。 “没想到,老板你年纪轻轻还有这样的本事啊,”她笑着说,“下次家里人过生日,还来你家买蛋糕。” 有生意可做,孟箬自然笑着回了句“好的”。 旁边有进店买面包的顾客,也探着脑袋瞅一眼,看到蛋糕不由发出两声惊叹。 “这蛋糕漂亮的嘞。” “老板,你做的?厉害厉害。” 听见顾客毫不吝啬的夸奖,孟箬一点也不扭捏,还顺带推销自己一把:“那下次买生日蛋糕来思甜烘焙坊哦。” 待男孩妈妈拎着蛋糕离开,游彻忽然凑到孟箬身边,小声道:“那等我过生日,我可不可也让你给我做一个专属于我的生日蛋糕?” 孟箬被他小媳妇似的语气给逗笑,忍不住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 她嘴角噙着笑意,道:“当然可以。” 游彻大约是没料到孟箬会突然做出一副登徒子的模样调戏他,在她勾起他下巴的瞬间,眸光不由一闪。 乍一看,还真有几分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的样子。 孟箬明显是属于又菜还爱玩的那一类型,她下意识地调戏游彻,等调戏完,游彻面色没什么变化,她自己倒先脸红起来。 等她大脑反应过来,此时此刻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脸已经烫得好像快熟了。 她连忙移开勾起游彻下巴的手,将发烫的脸转到一边,装作很忙的样子开始收拾空空如也的台面。 台面上就一个她用来记账的本子,以及一支笔。 她忙碌地拿起本子和笔,然后又放下,放下之后,又打开本子。另一只手拿起笔后,却又不知道该写什么,只能在空白的本子上乱画。 刚被调戏完的游彻见孟箬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 到底是谁调戏完他,自己倒先害羞脸红起来啊。 他的好媳妇,真是不止一点点可爱。 然后,就轮到游彻表演了。 他手臂撑在台面上,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随后,他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咦,你脸怎么这么红?” 孟箬是又害羞又尴尬,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找条地缝就钻进去,再也不见人了。 此时,大脑另一个声音狠狠地谴责她:孟箬,你现在胆子真是肥了,还敢调戏别人了。 见孟箬这么容易害羞,游彻也不敢再继续逗她,怕逗过头了,以后媳妇都没胆子再调戏他了。 万事都讲究个适可而止。 他跟个没事人似的,走到另一边的玻璃橱柜,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察觉到旁边的人好像走了,孟箬原本捂着脸的手指岔开,露出一点缝,小心查看。 她先看游彻那边,游彻像是故意给她留足空间,让她缓缓,所以离得她远远的。 再扫一眼店内,店里现在没人。 孟箬松了口气,放下捂着脸的手,再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 还好刚才没人看到她的窘样,不然她真的不用做人了。 什么叫一次主动换来一辈子内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孟箬心酸地想。 以后再也不乱撩男人了,再乱撩她是狗。 第69章 招工 做完飞行员主题蛋糕的第二天,思甜烘焙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想定做生日蛋糕的单子,一打听原来有不少是昨天那个男孩妈妈推荐来的。 还有几个是昨天参加男孩生日宴,被飞行员生日蛋糕的精巧给惊艳的,家里的小孩看见飞行员蛋糕,死活闹着要同款。 正好小孩的生日也快到了,就过来定生日蛋糕。 男孩妈妈一看就不差钱,因此男孩妈妈的亲戚朋友圈子一个个也都不差钱。 她们特地跑来定蛋糕,对蛋糕是一百块钱还是两百块钱并不在意,她们在意的是蛋糕要做得足够精巧好看,讨孩子喜欢。 孟箬一一记录下每个人的需求,有的是给自家孩子定蛋糕,有的是给家里老人定祝寿蛋糕,还有的则是给自己定生日蛋糕。 她根本每个顾客的需求来设计蛋糕造型,算得上是私人订制。每个蛋糕力求不撞款,因此她也顺势涨了一波定制蛋糕的价格。 这也是她以后给蛋糕定价的规则,定制款蛋糕一个价,固定款蛋糕又是一个价。 到时候蛋糕订单稳定下来,还可以推出造型简单的低价款蛋糕。 三个价位,正好照顾到各个消费段的顾客。 首批蛋糕订单,孟箬力求不撞款,其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准备给这些蛋糕拍照,每个款拍一张,最后大概收集个七八张照片。 再将这些照片贴在墙上,供大家选款。 照片供顾客选款只是附加价值,利用照片宣传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这个年代,想要印个蛋糕的彩色海报并不容易,更何况孟箬想印的还是自家蛋糕。这时候无论是数码相机还是电脑都未普及,想要获取胶片上的影像只能通过扫描,但扫描获得的图像质量又会大打折扣。 所以直接用照片来代替后世的产品宣传海报,或许是最便捷的方式。 记录完顾客的定制蛋糕需求,孟箬又在旁边写下顾客拿蛋糕的日期。 处理完这些,她又连忙拿出一张纸,用钢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招工启事,张贴到门口。 隔天早上,谢卓然雷打不动地过来。 他进门前注意到孟箬贴的招工启事,便随口问了一句:“老板,你这是要招工?” 孟箬点头:“最近店里头活儿多,有点忙不过来了。” “你这招工,要求高吗?”谢卓然又问。 “没什么要求,”孟箬答,“平时就是在店里招待招待顾客,然后收收钱,面包什么的都我来做。” “哦,我比较偏向于招女生。”她补充一句。 说到这,孟箬忽然一顿,疑惑地问道:“问这么详细,怎么,你感兴趣?” “不是我,”谢卓然道,“我有个同学的姐姐也许会合适。” 孟箬倒是无所谓:“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让她来我店里面试呗,合适的话就要,不合适的话就算了。” “面试?”谢卓然对这新奇的词汇似有点不太理解。 “面试就是我俩面对面聊聊,我问她几个问题,通过这些问题我来判断她合不合适。”孟箬解释。 “行,回头我跟我同学说。”谢卓然道。 他说的这个同学名叫袁红波,平时和谢卓然关系不错,他姐姐叫袁红梅,两姐弟前些年死了爹妈,现今就俩人相依为命。 袁红波的父母相继去世后,身为姐姐的袁红梅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出来打工供弟弟读书了。 当初袁红波爹妈去世,两边的亲戚没一个愿意拉把手的,都嫌姐弟俩累赘。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09节 那时候袁红梅刚上高二,不少亲戚都劝袁红梅辍学出来打工挣钱养家,说什么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袁红梅被这些铁石心肠的亲戚气得直接辍学,以后他们姐弟俩,谁也不求,就靠自己。 这几年袁红梅都在纺织厂当临时工,今年纺织厂生意不好,下岗了不少临时工,因此作为临时工的袁红梅也没例外,在前些天失业下岗了。 前两天,谢卓然和袁红波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说,他姐下岗了,正在家里烦呢。 他姐一烦,他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好巧不巧,就赶上孟箬这边招工。 离开思甜烘焙坊,来到教室,谢卓然就把面包店招工的事告诉了袁红波。 袁红波一听当然开心,他姐要是找到活儿干,就不用天天在家骂他了。 “下午放学回家,我就跟我姐说。”袁红波一脸开心道。 “对了,这个面包店在哪里?”他问。 谢卓然便将思甜烘焙坊的地址告知他。 袁红波听后点点头,在心里记下了,又问:“我姐在面包店干活,一个月多少钱?” “我没问,”谢卓然问,“普通服务员多少钱?”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像普通小饭馆里的服务员一个月也就三十来块吧,大点的饭店工资可能高点。” 谢卓然听后点点头,心想那估计也就这个价,三四十的样子。 “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强调道,“我可没说你姐去了,店老板就一定会要她啊。我跟店老板的关系也不熟,我就是看见面包店门口贴了招工启事,想起你姐了,就跟店老板提了一嘴。” “店老板也说了要面试,面试完才知道合不合适。”他实事求是道。 “我知道,卓哥,”袁红波道,“不管这事成不成,我都由衷地感谢你。” 谢卓然挺仗义也挺照顾袁红波的,平日里这帮跟在谢卓然屁股后头的人都喜欢叫他“卓哥”,他也就跟着喊了。 思甜烘焙坊。 一到取照片的时间,孟箬就拿着取照片的条子去了照相馆。 等她拿到照片,她发现老板给她洗的五寸照片好像有点小。蛋糕的整体样子是能看清,但是细节却看不大清楚。 “老板,这个照片的底片还在吗?”孟箬问。 老板点头,像是猜出了孟箬接下来要说的话,问:“你想冲大点的照片?” “是。”她点头。 “我们这除了五寸,还有七寸和十寸的,你看你要多大。”照相馆老板指了指挂在墙上示例照片。 孟箬仔细认真地瞅了瞅墙上的照片,发现一个问题。 由于现在大多数照相馆沿用的还是老式的胶片相机,相机像素低,因此即使照片放到最大,影像的很多细节还是很模糊。 综合考量下,孟箬选择了七寸照片。 “老板,那你给我再重新洗一张吧。”孟箬道。 “七寸的照片单洗的话给你算两块五毛吧,我给别人都是三块的。” 照相馆老板主动给孟箬优惠价格,除了之前孟箬说过的她还要再拍个七八张,另外的一点就是孟箬是面包店老板,孟箬蛋糕做得那么漂亮,以后他家说不定也要上孟箬那买蛋糕,所以提前打好关系也很有必要。 孟箬倒没想那么多,几块钱的事,她懒得再跟老板砍价,直接一口答应。 取来照片后,孟箬便先将五寸的蛋糕照片贴墙上。 还别说,这照片的宣传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照片刚贴上墙的下午,就有一个顾客问起飞行员主题蛋糕的事,然后一拍板就定下下个月生日蛋糕的事。 又多了一单生日蛋糕的订单,招人的事更显得迫在眉睫。 今天招工启事贴出去,倒是有两个人过来问,孟箬也单独面试了她们,但总觉得不太合适。 孟箬招的服务员在技能方面没要求,但在服务态度和手脚麻利等方面却有着比较高的要求。 另外,她招聘的服务员需要收钱,所以也一定不能有小偷小摸的习惯。 总之,在招人上她最在意的是人品,其次才是工作能力。如果她招个人进店,还要日日提防着她,那她多累。 隔天一大早,孟箬就遇见了前来面试的袁红梅。 袁红梅走进思甜烘焙坊,有些局促地问靠在柜台的孟箬:“请问店老板在吗?我是来招工的。” 孟箬抬头一笑,说:“我就是老板。” 听到这话的袁红梅明显一愣,像是没想到店老板会这么年轻。 还这么漂亮。 袁红梅连忙致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弟同学说您这招工,也没跟我说过店老板这么年轻漂亮。” 孟箬一听,问道:“你弟同学是谢卓然?” 袁红梅连连点头。 这时,店里正好没客人,孟箬索性便当现在就是面试,语气随意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袁红梅回答得还算让她满意,她斟酌了下,便决定当场录用她。 “方便的话,你明天就过来上班吧。”孟箬直接道。 袁红梅听见这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像是不敢相信。 孟箬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难以置信,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工资我一个月给你六十,要是干得好的话,之后我还会酌情加工资。”孟箬说。 不等袁红梅说话,孟箬又跟她说了具体的上班时间。 因为星期天游彻会过来帮忙,孟箬便让她固定星期天休息,其他工作时间照常。 “晚上你要是有事的话也可以提前回去。”她说。 游彻下午下班后就会过来,而且晚上的客人也不多。袁红梅晚上留或是不留店里,都没什么大碍。 “六十块。”袁红梅小声地说了句。 她之前在纺织厂当临时工,一个月也就六十块钱。但在纺织厂干的是体力活,还要经常倒夜班。 孟箬点头。 六十块招一个服务员,工资其实并不算低,像一般小饭馆里的服务员工资也就三十左右,而且饭馆里的活儿明显比她这儿辛苦。 “我现在就可以上班吗?”袁红梅说着,脸上泛着激动的神色。 不等孟箬回答,她又接着说:“孟老板,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多挣一天工资,我就是想早点上手,今天您不用给我算工资。” 孟箬不想打消她工作的积极性,便点头同意了。 既然袁红梅今天开始上班,今天的工资她当然也会给她算上。 一看孟箬点头答应,袁红梅立即一脸积极道:“那老板,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袁红梅这股子积极性像极了刚入职场的新人,又积极又单纯。 “趁着现在没客人我先教你认蛋糕和记价格吧,这也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孟箬说。 袁红梅则一副乖学生的样子,连连点头。 通过方才的面试,孟箬对她的基本情况也有所了解,袁红梅,初中学历,今年二十岁,父母早年先后因为意外和疾病去世,现今家里只有一个弟弟。 袁红梅记性不错,孟箬给她讲解完一遍所有面包和小蛋糕后,回过头去考她,发现她竟然能记住了七七八八。 孟箬将她没记住的蛋糕特性又讲解一遍,然后说:“那你现在尝试招待一下顾客,我就在旁边看着。” 很快进来一位顾客,袁红梅连忙热情地上前招待,询问她的喜好,并给她介绍近期卖得比较好的几款面包。或许是袁红梅太热情了,搞得顾客都有点不好意思,最终面包和小蛋糕都买了不少。 袁红梅看着一单就十几块的收入,惊得瞪了瞪眼。 就这一会儿就收入十几块?这钱也太好赚了,不过转念想想这些做工精致的面包和小蛋糕,光看着就很有食欲,要是她手上有钱的话她肯定也买。 下午,游彻下班到店里,看到袁红梅这张陌生面孔下意识一顿,但随即又想起孟箬这两天在招工,便猜出她大概是孟箬招的新员工。 孟箬微笑这给两人互相介绍,袁红梅刚想鞠躬跟游彻打招呼,大脑却一下愣住。 一般男的是老板的话,女的叫老板娘没错,那如果反过来,女的是老板的话,男的该叫什么呢? 袁红梅一时还真想不到。 算了,都叫老板吧。 “老板好。”袁红梅笑着朝游彻道。 大约是有点紧张,这声“老板好”喊得嗓门有点大,给游彻吓得一怔。 虽然他算不上面包店的老板,但他也没多在意称呼的事,微笑地朝袁红梅点点头,便转身跟孟箬说话。 袁红梅一抬头就看见了极为养眼的一幕,孟箬和游彻面对面站着,游彻身材高大修长,孟箬身材纤细娇小,橙红色的夕阳透过门扉洒在两张赏心悦目的脸上,画面和谐美好得好像一张画。 说起来,一米六的孟箬在这个年代其实并不算矮,反之她在女生里头还算高的。 九零年代初,很多家庭尚处于温饱状态,尤其是家里的女孩子从小就营养不良不说,还要干家务活,带年幼的弟弟妹妹。 因此,走在街上放眼一看只能长到一米五出头的女孩子不在少数。 就比如她自己,就只有一米五五的个子。 但游彻实在是太高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肩宽腿长,衬得一米六的孟箬都显得娇小起来。 不过还真别说,在外人看来,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登对,当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第一天上班,袁红梅待到天黑才回家。 晚上孟箬在烘焙间烧了晚饭,炒了两个菜,一道蒜香鸡翅,一道风味茄子。 因为袁红梅也没吃晚饭,孟箬便很自然地邀请她一起吃。 虽然饭菜闻起来香,看起来也很有食欲,但她还是语气坚决地拒绝了,不当电灯泡的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中午也是如此,孟箬烧好饭,出于礼貌邀请她一块吃。 袁红梅也是一脸不好意思地拒绝,并说待会儿她回家烧就行了。 袁红梅不跟他们一起吃晚饭,她们也不好意思让她在一旁干看着,孟箬便让她早点回家。 她本着工作第一天当然要好好表现的态度,本想待到面包店打烊。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0节 “你早点回去吧,到晚上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了,这里有我和游彻在就行。”孟箬说。 袁红梅也就没再推辞,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等她一到家,发现袁红波正在厨房烧饭。 袁家父亲出意外前,家里的家务活都有袁母和袁红梅干,并不需要袁红波沾手,因此他也不会干。 烧饭、做菜、洗衣服,他都是这几年学会的。 姐姐在纺织厂打工赚钱养家,家务活一般都是他抢着干。 袁红梅也没拦着,以后的日子他们都要靠自己,弟弟也不能被保护得太好,不然等到哪天她再出个意外离开,弟弟一个人在世上连个生存能力都没有。 可以说俩姐弟在双亲去世后,一瞬间长大了。 袁红波看见姐姐回来了,便笑着问道:“姐姐,面包店这是正式录用你了?” “嗯,”袁红梅笑着点头,“工资也不少呢,一个月有六十。” “工作也没在纺织厂那么辛苦,而且面包店老板说了,干得好以后还能加工资。” 袁红波一听也为姐姐感到开心,开玩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姐姐你找到工作,我就不用挨骂了。” 闻言,袁红梅一脸无语:“什么叫我找到工作,你就不用挨骂了,我这些天有天天骂你吗?” 袁红波无奈道:“姐姐,你自己摸摸良心问问,你这几天没有天天骂我吗?” 袁红梅撇嘴,不置可否,好像还真是。 面包店服务员的工作内容并不复杂,袁红梅干了两天就彻底上手了,她这边一上手,孟箬便开始埋头设计手下这几款蛋糕的样式。 蛋糕设计完,她便按照时间顺序,开始制作。 蛋糕都是当天上午制作完成,下午顾客过来拿。孟箬每制作完一个蛋糕,便让照相馆老板拍照、冲洗照片,照片尺寸定的都是7寸。 这一波蛋糕制作完成,很快孟箬便集齐了七八款的蛋糕造型。 她将这七八款蛋糕造型的照片都张贴在墙上,大概是花大价钱给蛋糕拍照这事有些新奇,一时间,思甜烘焙坊的蛋糕照片墙还引起了整个丰州市民的讨论。 很多人哪怕不买蛋糕,都要进来瞅一瞅这新奇有趣的照片墙。 有些人纯粹只为这新奇的蛋糕照片墙而来,但既然进都进来了,再顺道瞅一眼店里的面包就显得再自然不过了,这样顺道一看,看完觉着有食欲又花钱买面包的顾客也不在少数。 于是乎,“蛋糕照片墙”又将思甜烘焙坊的客流量再次推向另一个高峰,孟箬每天哪怕是只烤面包、做蛋糕都忙得不可开交。 面包店的营业额自然也是节节攀升,有好几天全天的营业额直接破千元,当然这是加上了定做生日蛋糕的营业额。 思甜烘焙坊这边生意兴隆,门口天天排着长队,与之相对的,高家面包房就显得过于冷清了。 自从上回高金凤让店里的蛋糕师傅模仿孟箬家的面包款式,被啪啪打脸后,她当天就把那几款模仿的面包给撤下来了。 高金凤本想着虽然上午场面闹得有点大,但她也撤得及时,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实是,她远远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力。 第二天一整天,她店里竟然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两个客人进店。 当天她就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经营了两三年的面包店迟早要面临关店的命运。 于是,她一拍大腿,决定明天也搞试吃吸引顾客。 试吃她之前一直舍不得搞,就是担心试吃的成本太高。如今她店里都要没人了,那点试吃成本也就算不得什么。 现在他们店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吸引新顾客。 昨天,包括闹事的、看热闹的人在内,统共也就那些。整个丰州市好歹有两百多万人吧,她就不信丢了昨天那波顾客,她店就开不下去了? 于是隔天一大早,高金凤就让吴爱香拿着切成小块的牛奶吐司,站在门口吆喝免费试吃。 牛奶吐司好歹是有点底子的,虽然有不少人试吃完就走,但也有一部分人试吃觉得味道还行,一问价格也算实惠,便想着进店买一袋。 这时,前天来她店里买泡芙,被高金凤怼过的女顾客刚好从她们店路过。 一看有人要进高家面包房买面包,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对她说:“同志,别去这家买,这家面包店的老板瞧不起顾客。” “而且,她们家还直接抄袭别人的面包款式。” “这家面包店的老板品行有问题。”女顾客一脸鄙夷道。 “同志,你要是喜欢吃吐司的话,我推荐你去旁边的思甜烘焙坊,他们家的牛奶葡萄吐司,比这家好吃一百倍,而且只贵一块钱。” “你去买,绝对物超所值。”女顾客打包票道。 高金凤刚从店里走出来,正好听见这些,当即就是火冒三丈,冲那位搅局的女顾客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有病是吧,我到底惹你哪儿了,你要这么恶心我。” 被骂的那位女顾客先不急着生气,而是拉着那几位准备进店的顾客,指着高金凤道:“你看,我说了吧,这家面包店老板瞧不起顾客,动不动就辱骂顾客。” 那几人一看还真是,便连连摇头走了,往旁边的思甜烘焙坊走去。 等人走了,女顾客这才生气,跳起脚来和高金凤对骂。 “你他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就问你,骂顾客、抄袭,我哪样冤枉你了,我哪样不是实话实说。” 说罢,女顾客就是一顿输出,亲切问候高金凤祖宗十八代。 高金凤没想到这个女顾客的战斗力这么强,嗓门这么大,这么会骂,一时还有点招架不住。 但她高金凤是谁啊,她可以在别的事上认输,但绝不能在骂人这件事上认输。 便也拔高了嗓门,又对着女顾客破口大骂,同样问候她全家,同样问候她家的祖宗十八代。 两人的骂人本事、吵架本事可谓是平分秋色难分伯仲,一时间竟吵得有点难舍难分。 但好在她俩也仅止于指着对方鼻子嘴炮,中间隔着老长的距离,有时其中一个人骂嗨了不自觉拉近两人距离,另外一人则会不动声色地重新拉开两人距离。 这架势,估计是不可能会打起来的。 因此站在旁边围观的人也没一个上前劝的,都在边上乐滋滋地看着听着,比看戏还精彩。 两人的叫骂声陆陆续续吸引不少人围观,高金凤和女顾客之间的对骂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很多人站旁边听一会儿就听明白了。 有那新来的,对两人在吵什么不明就里的,旁边还会有人帮着解说。 “这两个女人,年纪大的是这家面包店的老板,年轻的好像是顾客,女顾客说这家面包不好吃,老板就骂她有病。” 吃瓜路人听完,连连摇头:“这老板也太没素质了,顾客花钱买了面包,连评价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是啊,是没什么素质。”那人附和一句。 “那个女顾客刚刚嘴里说的面包好吃的思甜烘焙坊在哪?”吃瓜路人捕捉到关键信息。 因为这个“思甜烘焙坊”好像也是她俩吵架的核心。 知情人伸手一指,说:“就在那。” 吃瓜路人一看,门口竟然还排起了长队,那面包味道肯定是不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都选择的面包店肯定不会差。 于是围在高家面包房门口看吵架的吃瓜路人,看累了就走去思甜烘焙坊买个面包尝尝,以缓解自己的好奇之心。 跟女老板吵架的顾客说这家面包好吃,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好吃。 一吃,味道还真不错。 站在一边的吴爱香,看着跟顾客吵得火热的高金凤,无奈又绝望,她婶婶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动不动就跟人吵架的暴脾气改改啊。 原本试吃还搞了几个人进店,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女顾客突然冲出来搅局。 现在她婶婶又跟人吵起来,高家面包房刚挽回一点点的局面,全给她婶婶吵没了。看来啊,这面包店是难再开下去咯,吴爱香摇着脑袋走进店里。 第70章 上报纸 等高金凤吵尽兴了,才反应过来,周围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意识到这点的她,面色猛然一变。 刚刚吵得过于尽兴,她完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旁边竟站了这么多人。 完了,高金凤心想。 今天,她原本是要靠试吃拉新顾客的,怎么突然走向就不对了。 再一看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戏的人,高金凤心想,彻底完了,她家面包店在这一片儿以后怕是难立足了。 方才女顾客一下气势弱下来,没吵赢高金凤,等她缓过劲儿来,发现高金凤站在那盯着人群发愣。她当即心下一喜,这不正是她进攻的好机会嘛。 女顾客继续冲着高金凤骂,但高金凤却清醒过来不再理她。 其实,两人骂了这么久,骂来骂去也就那些车轱辘话。围观的群众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大家之所以没离开,原因有二。 其一,能站在这看热闹的,大多是些本就很闲的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在这看人吵架呢。 其二,大家留在这看吵架,并不是为了听两人的车轱辘话,而是喜欢看两人互相骂起来跳脚的样子,格外好玩,跟看猴戏似的。 从上头情绪中清醒过来的高金凤,任是女顾客怎么骂也不再理她了,径直往自己店里走。 女顾客一看高金凤掉头走了,一开始还有些得意,觉得这场嘴仗最终以自己获胜划上句号。 但随即,她又有些疑惑,高金凤怎么说不吵就不吵了呢?她这吵得正尽兴呢,她感觉她还能和她大战三百回合。 因此,高金凤进店后,女顾客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还站在她店门口继续指着她的店骂,用言语挑衅高金凤。 围观的群众也是下意识朝高家面包房门口聚拢。 但高金凤就跟个石墩子一样坐在那,背对着众人,一声不吭,死活不搭理。 吵架吵架,那要两个人才能吵起来。 没有互动的单方面输出,让女顾客一下就偃旗息鼓,冲着高金凤的骂声也越来越小下去。 最后,她实在觉得没意思,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句:“老娘骂累了。” 便推开人群,走了。 两个吵架的主角,一个死活不吭声,一个骂累了走了。看戏的群众见没戏可看,便也都散了。 等人群散去,坐在凳子上的高金凤终于开了口,让吴爱香把店门关了。 她可不想再让人看热闹了。 吴爱香前脚刚把店门关上,高金凤后脚就生气指责她,问她刚才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 吴爱香一脸无辜,小声嘀咕道:“婶婶,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你一吵起架来谁拦得住啊。”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1节 高金凤的脾气,她这个做侄女的还不了解?如果她当时拦了,高金凤肯定会当场骂她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她才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骂,丢人现眼呢。 反正不管她拦或是不拦,高金凤都能找到理由骂她,她还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 见吴爱香还敢顶嘴,高金凤气得连连拍桌子。 拍完桌子后,高金凤又苦着一张脸发愁,现在可怎么办啊? 虽然刚才在外头的时候,高金凤心想自家店的名声是彻底完了,但想是这么想,辛辛苦苦经营了两三年的店,说放弃就放弃,她实在做不到。 所以,她还在想着怎么挣扎。 突然,高金凤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的店说不定还真有救。 思甜烘焙坊虽然抢走了她店里的面包生意,但是她还有蛋糕的生意啊。 高金凤一拍大腿,觉得很对,她店里一个月少说也有十单以上的蛋糕生意。 定做生日蛋糕才是她店里的主要收入来源,而且这些生日蛋糕订单都是老顾客,老顾客总会给她点情面吧。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再次啪啪打脸。 因为她发现她们店的蛋糕订单好像越来越少了。 正当高金凤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店里久违地迎来了三位顾客。 三位顾客是分两波来的,一男一女两位顾客先进店,然后另一位女顾客再进店。 显然这三位顾客都是没参与过,且对那两场吵架风波完全不知情的人,不然他们也不会进店。 一男一女中的女同志扫了一眼店内的玻璃橱柜,然后走上前问高金凤:“老板,你这定做生日蛋糕吗?” 高金凤一听这一来还就来个大单子,定做生日蛋糕,那不得一百朝上啊。 “做的做的,”高金凤连忙出声应道,“请问你要做多大的生日蛋糕?” “做个八寸的就行,就一家人吃。”女同志说道。 另一位年轻的女顾客听说他们要定做生日蛋糕,连忙说道:“你们对生日蛋糕的要求高吗?高的话可以去旁边的思甜烘焙坊看看,她家蛋糕师傅做出来的生日蛋糕可漂亮了。” 高金凤一听立即翻个白眼,气得想骂人,但一想起之前两场骂人风波,便将心中的怒火强忍了下去。 唯一表达她心中怒火的是,她放在橱柜上握得死紧的拳头。 思甜烘焙坊这是培养了一窝子间谍吗?专门扮演成普通顾客去别人家的面包店抢客人。 “就普通的生日蛋糕就行。”女同志接话道。 年轻女顾客一听这话,刚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高金凤抢了话头。 “同志,我们家蛋糕做得也不差的,你看我这店都开两三年了,以前住在这一片的居民都来我家定蛋糕。” “而且啊,我家的蛋糕实惠,一个八寸蛋糕只要四十六块钱。”高金凤笑着说。 论实惠,跟思甜烘焙坊比起来,她家还是有优势的,高金凤得意地想。 年轻女顾客像是不服气,据理力争道:“思甜烘焙坊也有便宜的水果蛋糕,造型简单,但是上面摆满了水果,奶油也多,八寸的只要五十八块钱。” 高金凤闻言又是一个白眼,握得死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嘎嘎作响了。她嘴上不敢骂出口,心里却有一个小人,对着年轻女顾客疯狂输出:你就不能闭嘴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高金凤还在心里骂人的时候,那位女同志却有点被年轻女顾客的安利给打动了。 她转而去问高金凤:“你家的蛋糕上面也有水果吗?” “有。”高金凤连忙回答。 就是没有也要说有啊,冷清这些天了,好不容易来一单生意,她可不得努力留住嘛。 不就是水果?让吴爱香出去买就是了。 “就是水果蛋糕要加钱的,同志。”高金凤一脸为难道。 留单归留单,但她也不能亏本啊。 原本她们店的普通生日蛋糕,也就夹心会放点碎水果,蛋糕表面都只有裱花,没放过水果。 如果要像思甜烘焙坊那样蛋糕上面铺满水果,肯定是要加钱的。 女同志一听要加钱,立即便有些犹豫,但还是问道:“加几块?” 高金凤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加完的价格一定不能高于思甜烘焙坊的五十八,不然她家的蛋糕就没竞争力了。 “八块。”高金凤说。 加完价,五十四块,比思甜烘焙坊的低,而且她还能再赚几块钱,八寸蛋糕总共就那么大,就算铺满水果,又能花几块钱。 做事自以为是,且不会深想一步,这算是高金凤的一个大缺点。 这个道理她想得到,难道人顾客就想不到? 果不其然,顾客一听加个水果加八块,就觉得贵了。 不等女同志开口,旁边的男同志先语气不悦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没在市场上买过水果,蛋糕上随便加点水果撑死也就一两块吧,你直接给我加八块,你当我傻吗?” “那六块吧。”高金凤连忙松口道。 一听店老板这么说,那女同志更觉得这店不正规了,一会儿八块,一会儿六块,价是随便乱加的吗。 这时,旁边一直没离开的年轻女顾客又插一嘴:“同志,思甜烘焙坊的水果蛋糕可以选蛋糕款式,还可以选水果。” 女同志一听更是心动,不自觉将视线投向男友,男同志点点头:“那去思甜烘焙坊看看。”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高金凤简直气炸了。 待那一男一女离开后,年轻女顾客瞅了一两眼橱柜里的面包,失望地摇摇头,也打算离开。 她刚准备抬脚离开,却被气得咬牙切齿的高金凤给叫住了。 “这位同志,我请问你什么意思?”高金凤瞪着一双眼睛,那双眼珠子气得都快喷出火来了。 年轻女顾客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 “你又不买我家东西,你来我店里干嘛?”高金凤再次问。 “我之前只去过思甜烘焙坊,不知道这还有一家面包店,就好奇进来逛逛。”年轻女顾客说道。 “我说几句实话,老板你别生气啊,”她一脸实事求是地说道,“逛完之后,我感觉你这家店真挺一般的,不如思甜烘焙坊,面包虽说便宜吧,但看着明显没有购买欲望,哪怕思甜烘焙坊的面包比你家的贵,我都更愿意买她家的。” 高金凤气得又将拳头捏紧了几分,气得一拍桌子:“你胡说什么呢?” 年轻女顾客被她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她语气有些结巴道:“你这老板,脾气咋还这么不好。” 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吴爱香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自家婶婶的手,高金凤这样子明显下一秒就要对顾客破口大骂了。 “婶婶,别跟客人吵架。”吴爱香压低声音道。 高金凤闻言,转头瞪了吴爱香一眼。 那位年轻女顾客见有人拉着店老板,丢下一句“神经病啊”,就赶紧溜了。 被高金凤瞪了一眼的吴爱香,立即松开自己的手,怂怂地站在一边,并在心里低估:我说了吧,不管我劝还是不劝,都要挨骂。 高金凤瞪完吴爱香,一转头,就瞅见了女顾客溜得很快的背影,嘴里的话还没骂出口,人就跑了,她心里别提多憋屈。 于是,她便将满腔的怒火发到吴爱香头上,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被骂了的吴爱香也是一脸委屈,小声顶嘴道:“不是婶婶你上回让我拦着你点的嘛。” “你有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她就快骑到我头上拉屎了,你叫我不要跟她吵架?”高金凤气得双手叉腰。 吴爱香低着头不说话,心想她下次再也不拦了,不拦挨骂,拦了也挨骂。不,拦了,她婶婶还骂得更狠。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婶婶心里头的怒火非要通过吵架撒出去,不然她跟人吵不成架,这怒气就要撒到她这个拉架的人头上。 见吴爱香这副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高金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最终她还是挥挥手,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 “算了,算了。” 面包和生日蛋糕两边的生意都被抢走,这店怕是彻底开不成了,高金凤一脸凄苦地想着。 这边的孟箬并不知道有不少顾客充当自来水到处安利她家的面包店。 近来,面包店的经营状况越来越好,人多的时候,时常能看到店门口排着一溜大长队,面包店的日营业额也基本维持在一千以上。 不仅如此,孟箬还意外发现自家面包店,在这个片区彻底出了名,成了周围居民周末必打卡的店。 一到周末,思甜烘焙坊门外的队伍就没断过,能从早上一直排到晚上面包卖完。 因为这排队的盛况,思甜烘焙坊还吸引来了当地报社,报社记者用相机拍下面包店门前的排队盛况,并在面包店打烊后采访思甜烘焙坊的创始人孟箬。 孟箬及思甜烘焙坊登上丰州市日报后,面包店的名声自然更上一层楼。 孟箬和她的面包店上报纸后,反响不错,不仅将面包店名声打出,当日的报纸也被抢售一空,无论是去过还是没去过思甜烘焙坊的市民,大家都想了解一下,这位年轻有为的老板背后的故事。 孟军向来有定报纸的习惯,不仅本地的日报他定,外地大报社的报纸他也定。 这天晚上吃完饭,孟军将自己定的几份报纸依次看完后,最后再拿起丰州市日报。 这是他个人的习惯,他总觉得丰州市这么点地方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大事,便总是把丰州市日报放在最后。 一翻开丰州市日报,其中本地新闻最大的版面就给了思甜烘焙坊的排队盛况。 孟军对这种新闻不太感兴趣,只粗略扫了一眼记者拍的排队照片,只是这一扫,他便突然顿住。 因为排队的照片中圈出一个圆形区域,圆形区域中赫然放的是孟箬的照片。 孟箬的照片他当然一眼认出。 孟军随即皱着眉头去看那篇报道,报道中很明确地写了这家生意火爆的思甜烘焙坊的老板就是孟箬。 孟箬不是在食品厂上班吗?什么时候跑去开店了? 孟箬在新居办乔迁宴的时候,她只是向食品厂提了离职报告,并没有正式离职,所以她也没把辞职的事告诉孟军他们。 因为孟军对孟箬从食品厂离职的事一无所知。 所以,他才会如此困惑,要不是新闻中放了孟箬的照片,他都严重怀疑这个思甜烘焙坊的老板只是跟他女儿同名同姓而已。 孟军难以置信地看完整篇报道,然后扬起手上的报纸,冲李梅说道:“孟箬背着我们开了家面包店,这事你知道吗?” “都上报纸了。”孟军一脸震惊道。 李梅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凑过来,同样一脸惊讶道:“什么?你说什么?”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2节 孟军不想多费口舌,直接将手里的报纸递给李梅看,但他忘记了李梅识字并不多。 李梅先是眼尖地瞅到报纸上孟箬的照片,然后又在采访中发现了孟箬的名字。 她虽然识字不多,但孟箬的名字她还是认得的。 “孟箬上报纸了?”李梅将报纸递回给孟军,问道。 孟军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照片里的面包店,说:“这家生意很好的面包店是孟箬开的。” 李梅闻言更是惊愕不已,啥,孟箬开了家面包店?不仅如此,她开的面包店生意好到还直接上报纸了。 孟军开了这么多年的饭店都没上过报纸。 “小箬不是在食品厂上班吗?什么时候跑去开面包店了?”李梅疑惑。 这也正是孟军疑惑的地方,同时他还有点不高兴。 开面包店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开店这么大的事孟箬竟然也不找他这个爸爸商量商量。 孟军顿时有种父亲威严扫地的不悦感。 “报纸上不是写了面包店的地址吗?等我忙完饭店的事,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看看。”孟军语气不冷不热道。 思甜烘焙坊登报后的第二天,孟箬明显感觉到了客流量的增加。 今天是工作日,按照往常的客流量,只有七八点会迎来一波客流的小高峰,因为这时候正是上班的人过来买早餐的时间点。 但是今天,早餐的小高峰时间,思甜烘焙坊迎来了比往常多上一两倍的顾客,前面排队的人买完面包离开,后面的队伍又紧跟着续上,门口排队的队伍始终维持在十几个人左右。 直到买早餐的这波结束,进店排队的人才少一些。 排队的人是少了,但陆续进店的却没断过。光是一个上午,孟箬就烤了两波面包。 孟军和李梅过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袁红梅站在收钱的柜台前,柜台前站了七八个排队买面包的人。 那时候橱柜里的面包快卖完了,孟箬正忙着在烘焙间烤面包,不知道孟军和李梅来了。 李梅走进店,先是绕着所有玻璃橱柜瞅了一圈,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声。 “这面包卖得真不便宜,那一点点东西,动不动就三四块。” 李梅很少去面包店,她是拿菜市场的菜价和孟箬店里的面包来做对比。 一旁的孟军也有这种感受,不过他是站在商人的角度,一边看着玻璃橱柜里面包的价格,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里头的利润。 孟军是用食材成本来盘算的,这一盘算,哦豁,利润比他饭店利润还高,高得还不止一点点。 两人看完一圈,李梅又看向旁边排队的人,再次发出一串“啧啧”声。 “生意是真好,刚刚咱们进来是这么多人在排队,现在还是这么多人在排队。” 随后她又看向柜台前忙着收钱打包的服务员袁红梅,哟,还请人了。 这个孟箬还怪会享受的,请人干活,自己光躺着数钱就行了。 李梅走向柜台,面对袁红梅时,立即端出一副老板亲娘的架势来。 她刚想问袁红梅,孟箬在哪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旁边排队买面包的人就埋怨道:“要买面包后面排队去,别想着插队啊。” 李梅一下被这话给气笑了,心想,这店是我继女开的,我要想吃面包还用排队?我想吃什么直接拿就是了。 这时,站在柜台前收钱的袁红梅也一脸微笑道:“同志,想买面包的话,麻烦后面排队。” 这是孟箬教的,跟顾客说话时要尽量微笑。 李梅笑了一下,刚想冲着袁红梅和旁边排队的顾客大放厥词,孟箬正好举着一托盘牛角包从烘焙间出来。 孟箬一抬头就看见了李梅和孟军,神情一顿,但随即冲两人露出一个微笑。 “李阿姨,爸,你们怎么有空来?” 不等李梅和孟军开口接话,孟箬直接指了指墙边空着的吧台桌椅说道:“我现在忙,没时间招呼你们,你们先去那坐着休息会儿,等我忙完去找你们。” 李梅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继母和亲爹首次过来,你一个小辈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懂不懂礼数? 李梅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孟军拦住了。 “走,先去那边坐坐等着。”孟军语气不冷不热道。 孟军其实也有点生气,但店里这么多人,他又不想闹得不好看,便拦住了准备发作的李梅。 两人坐在冷冰冰的吧台椅上,这大冬天的,连杯热茶都没有,屁股还被硬邦邦的吧台椅冻得冰凉。 孟箬忙着烤面包,拷完面包后又依次把面包摆进橱柜,前前后后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忙活完。 等她忙活完,这波排队的客人也都买完面包走了,店里就剩下零星两三个客人。 孟箬解下身上的围裙,拿了一个碟子,装上几个牛角包,然后又倒了两杯热水给李梅孟军端过去。 一开始她也有点想不明白,李梅和孟军是怎么找来的,她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离开食品厂,开面包店的事。 但随即他又想到丰州市日报上的新闻,是了,孟军有看报纸的习惯,他肯定是在报纸上看到了那篇关于她的采访。 孟箬并不清楚他们突然过来的目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端着面包和热水走过去,露出一个标准微笑,说:“李阿姨,爸,不好意思,店里有点忙,让你们久等了。” 第71章 打卡店 李梅和孟军两个人在墙边坐冷板凳,等了半个小时,孟箬还在那若无其事地干活。 孟军等得都不耐烦了,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 李梅看见孟军黑得跟煤炭一样的脸,连忙在旁煽风点火:“老孟,你说小箬是不是故意把咱们晾在这。” “她敢?我是她老子。”孟军当即沉着脸,怒声斥道。 “唉——”李梅没接孟军的话,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忙呢,进进出出的都不停一下的,她都请人了,自己还要这么忙吗?亲爹来了都晾在一边不管。”李梅言语中带着明显的怨气。 “老孟,你说我们这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她是不是生气了,故意这样。”李梅又阴阳怪气道。 孟军本就烦得很,李梅又像念经一样在旁边唠唠叨叨的,吵得他更烦。 “好了,闭嘴吧,叽叽歪歪的吵死了,”孟军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梅当即闭嘴,但心里却在得意自己挑拨成功。 看孟军这样子,肯定是生孟箬的气了。 她是继母,不好给孟箬脸色看,那她亲爹呢? 这时,孟箬端着面包和热水走过来,微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孟军一看见孟箬,脸拉得更长了。 “你店里忙得很嘛,连过来倒杯水的功夫都没有。”他瞥了眼孟箬推过来的面包,语气不悦道。 一听这话,孟箬脸上的假笑有点维持不住了。 从小到大,她最烦的就是孟军这种长辈,长辈的责任没尽到多少,但又极其喜欢端着长辈的架子。 偶尔还爱指点指点你的工作,你的人生。这里的指点是字面意思上的“指指点点”,并不是给你指引方向的那种“指点”。 孟箬敛起笑容:“对啊,您没看见我忙得脚不沾地吗?” 孟军被她这话一噎,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里是外头,孟军又最在意脸面,虽然愤怒但也只能忍着,不好发作。 倘若现在换个场景,要是在家里的话,孟军定然会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孟箬也是料定了这点,才会如此不客气地怼过去。 现在可是难得让孟军难堪,而他又只能憋着的好机会,她可不惯着他。 孟军压了压情绪,随后又沉着声音责备道:“开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下。” 孟箬听着有点想笑,这话说的,好像她开店是偷偷花了家里的钱一样。 “这不是怕店开不起来,让爸笑话嘛,就没跟家里说。”孟箬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道。 她也不想和孟军在店里吵起来,平白让顾客看笑话,只要孟军好好说话,她便不会故意拿话去刺他。 “这不是开得挺好的嘛,”孟军扫了一眼店内的环境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爸我好歹开了十来年的饭店,在经营上也算是有点经验,有些事上还是可以给你提提意见的。” 孟箬从善如流地接话道:“好的,爸,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肯定第一时间请教你。” 在这个问题上,孟军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李梅却突然插一嘴:“小箬,看你刚刚忙活的样子,你除了当老板,还是店里的师傅?” 孟箬一顿,心里提防着李梅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她还是给出肯定回答:“是啊。” 丰州市日报里已经介绍过她是老板也是蛋糕师傅,她便没必要再编谎话隐瞒李梅。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面包呀?”李梅一脸好奇地问。 “食品厂学的啊,我之前不是在食品厂上班嘛。”孟箬一脸认真地胡诌。 李梅点点头,信以为真。她不清楚食品厂的工作内容,还以为孟箬的面包技术真是在食品厂学的。 说到食品厂,孟军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食品厂那么好的工作,铁饭碗,你怎么说辞就辞了,这么大的事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原主当初去食品厂上班,纯是大学毕业国家分配的工作,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吧,这也要管?孟箬在心里吐槽,他们这些长辈不管点什么,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没存在感了? 孟箬心里mmp脸上笑嘻嘻地说道:“这不是想开家面包店嘛。” “你这是运气好,正好登报了,生意才能长虹下去,你要是运气不好,一天卖不出去几单,你想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孟军一副长辈给你讲经验讲道理的姿态。 孟箬左耳进右耳出,一脸敷衍地点头。 其实孟军有两点说错了,首先她不是先登上报纸,生意才这么好,而是她家生意好到记者见了很稀奇,觉得这是个可报道的新闻,才用相机拍下众人排队的那一幕,并到店内采访她。 其次,她并不觉得思甜烘焙坊能走到今天,是纯靠运气,实力占了很大一部分吧。她做的面包要是没有足够好吃,足够新颖,思甜烘焙坊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异军突起。 这时,李梅又插一嘴:“那你开店的启动资金,是游彻给的?”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3节 说完,李梅又不自觉打量起店内环境,虽说这门店看着不太新,但开一家这样的面包店,设备、装修再加上食材怎么说也要好几千吧。 孟箬在食品厂的工资一月就那几百,她又是今年刚参加的工作,不可能一下存到几千块的启动资金。 孟箬撇嘴,难道开业这几千块的启动资金她都不配拥有?就非得是别人资助的? “是是是。”她继续点头敷衍道。 虽然游彻一开始也给了她四千块钱作为创业启动资金,但谁让她运气好呢,正好碰上生意做不下去的大姐,面包店铺加设备直接打骨折转让。 还有做面包的原料食材一起打包送她,所以游彻给的那四千块钱压根没怎么动。 听到孟箬的回答,李梅立即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不要太自得。 “小箬,看你店里生意这么好,一天应该能赚不少钱吧。”李梅一脸好奇道。 闻言,一旁的孟军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孟箬一天的营业额。 “生意嘛,有好有坏,没个准数的。”孟箬则是很不配合地给出一个和稀泥的答案。 李梅想打听,她就得说吗?她又不傻。 李梅像是不死心还想问,孟箬不等她开口直接岔开话题道:“李阿姨尝尝我做的面包,味道还是不错的。” 李梅被她一打岔还真拿起碟子上的面包品尝,刚刚孟箬端上来的时候她就闻到香味想吃了。 一吃味道还真不错,面包又香又软,还带着一点甜味,而表皮又被烤得脆脆的。 “小箬,这什么面包啊?还挺好吃。”李梅嘴里还嚼着面包,口齿不清道。 孟箬:“牛角包。” “小箬你开面包店,以后我要是想吃什么面包是不是直接来你店里拿就行了?”李梅笑着说道,企图用笑声掩盖自己的厚脸皮。 孟箬突然沉默,不接话。 李梅也不在意她接不接话,反正以后她要是想吃面包直接过来就是了,她就不信孟箬敢不给她拿。 此刻孟箬心里想的是,李梅要是真敢厚脸皮过来,她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对付她,她都不会平白助长她的气焰,李梅这种人,你给她点颜色她就想开染房。 你一味迁就她,她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得意忘形、得寸进尺。 李梅吃着牛角包,突然又想到自己还怀着孕的女儿郑婉。 她瞅了眼袁红梅的方向,心想等郑婉生完孩子,不如就把她弄来这上班。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家不出去工作的,她那男人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 看那服务员的活儿也不累,就是打包一下面包再收收钱的事。 到时候让郑婉把孩子带过来一起上班,也能让孟箬一起帮着看下孩子。 “小箬啊,我看你这店里客人挺多的,就你们两个人忙得过来吗?”李梅装作随意地说道。 孟箬当即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李梅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她说道:“忙得过来,两个人足够了。” “要是两个人就够的话,你就把那个服务员辞了。”李梅朝袁红梅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道。 “换郑婉来,依我看郑婉手脚比她麻利多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孟箬抬眼看向李梅,眼神淡漠不带有任何情绪。 郑婉,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上回见面,还是在街上碰见的吧,郑婉和汪文周在一起。 明明就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却久远地像是发生在上辈子。 要是之后思甜烘焙坊的名声彻底打出去,客流量持续翻倍,她肯定要考虑再招一个人,但她招谁也不会招郑婉。 “你刚刚是没看到,她还躲着偷懒呢。”李梅突然一脸神秘地凑到孟箬身边说道。 她在心里冷笑,为了扶郑婉上位,李梅都开始睁眼说瞎话。 袁红梅来店里这么久,品性如何孟箬还是清楚的,这段时间忙,袁红梅干活比她这个老板还卖力,真正忙到脚不沾地。 为了奖励她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下个月她还打算给她加十块钱工资呢。 她刚想直接拒绝,李梅却又开了口:“不过,郑婉现在肯定来不了,她怀孕了。” 孟箬一听,黛眉微挑。 郑婉怀孕了?跟汪文周? 她也只是疑惑了一瞬,随即便毫不在意。 “哦,”李梅像是想到什么,说道,“你还不知道她结婚的事吧,郑婉她嫁人了,她男人也是电器厂的。” 汪文周不就是电器厂的,她还真没想到郑婉会嫁给汪文周。 “这不,还有二十几天就过年了,”李梅继续说,“除夕夜年夜饭来家里吃啊,我也叫了郑婉俩夫妻,一大家子正好热闹热闹。” “郑婉算不上孟家的亲戚吧。”孟箬冷不丁地说了句。 李梅干笑两声,视线不自觉投向孟军,像是在向他求助。 孟军一声不吭。 除夕夜年夜饭邀请郑婉夫妻一起,是李梅好说歹说求了孟军好久,才让他答应的。 但让郑婉夫妻过来吃饭,孟军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主要郑婉的身份着实尴尬,只要一看到郑婉,孟军就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还有啊李阿姨,这是我的店,我不打算招人,也不会换人。”孟箬皮笑肉不笑道。 李梅又是下意识朝孟军看去,希望孟军能帮她说几句话。 “店是小箬的,招人或是换人,这些事确实该听她的。”孟军开口了,但说的话不是帮李梅,而是帮孟箬。 是帮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帮李梅和前夫的女儿,这一点孟军还是拎得清的。 见孟军也不帮她说话,李梅便知道这事她插不了手。 她只能悻悻地低下头:“是我多嘴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孟军见状轻咳了一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饭店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好。”孟箬连忙起身。 她将两人送到店门口几步后,便停下脚步说道:“爸、李阿姨,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远送了。” 孟军和李梅走出一段路后,孟军就开始低声斥责身旁的李梅。 “你怎么想的?小箬店里的人用得好好的,你说换就换,她是老板,还你是老板?” “我这不是看郑婉一直在家闲着,想给她寻个好工作嘛。”李梅小声解释。 说起工作的事,孟军又想起当初郑婉在他饭店干活做出的那些事,逃工、偷东西。 “就你女儿那好吃懒做的样,再好的工作也得给她搅黄了,你要是有那本事,你就自己帮她找,你别来祸害我的女儿。”孟军语气不悦地发话道。 李梅被孟军训得低下头,不说话。 这头孟箬送完便宜爹和后妈两人,边往店内走,边动动肩颈胳膊活动筋骨。 为什么她会有种刚打完一场仗的错觉? 果然,跟心眼子多的人玩勾心斗角,比她在烘焙间烤一整天的面包还累,心累。 丰州市日报的那篇报道直接将思甜烘焙坊的客流量拉到另一个水平,这几天,面包店的日营业额基本维持在一千五至两千之间,遇上周末能直接破两千。 生日蛋糕的订单也明显多起来,之前蛋糕订单基本维持在一天一到三单之间,有时候也会碰上挂零蛋。 但现在蛋糕订单基本维持在两到五单之间,有一回她更是一天接下五单定制蛋糕的订单。 还好这五单生日蛋糕的时间不一样,要不然她估计要天不亮就要爬起来做蛋糕,一直做到天黑。 报社的一篇新闻报道直接让她的日销售额翻番,孟箬当然没有忘记感谢丰州市日报报社以及报社的记者。 她挑了个工作日时间,给报社送了几个花篮以表感谢,然后又给报社的同志每人送一张思甜烘焙坊的会员卡。进店后出示会员卡,便能享受全场八八折的优惠。 折扣不高,但也算是孟箬的一点心意。 会员卡是孟箬找印刷厂印刷的,类似名片的硬纸材质,每张会员卡上都有她手写的会员卡编号。所以,能假冒的概率很低。 之前孟箬就想搞后世流行的那种会员制,一旦搞起了会员,那可以玩的营销法子就多了。 什么充值多少送多少的活动啊,按充值金额给会员划分等级,高等级的会员可免费享受新品试吃权,还有每月固定会员日打折等等。 但孟箬推行会员制的第一步就遇上了困难,这时候没有那种联网系统,用户充值了多少,使用了多少,都要靠手动记录了,费事麻烦不说还容易出错。 以上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丰州市这边制作不了那种带钢印的会员卡,只能印孟箬目前发的这种类似名片的卡片。 这种卡片太容易被仿制了,风险也大,所以孟箬便没在店内推行,就暂时拿过来给报社的同志当做福利赠送了。 而且她赠送纸质会员卡片,目前只有一种权益,那就是进店享受全场八八折。 孟箬暂时不敢搞复杂了,怕搞得越复杂,到时候出的问题越多。 目前给报社的同志赠送八八折会员卡,一方面算是会员制度的试运行,另一方面也算是给面包店拉新吧。 以前没去过思甜烘焙坊的报社同志,拿着手上的八八折会员卡,可能光是被这优惠权益吸引也会特地去店里看看。 孟箬给报社的同志送会员卡,原本也只是想试运行一下会员制度,并顺带拉一波新客。 但让孟箬没想到的是,她给报社同志送会员卡,竟然还带来另一个好处。 她送出会员卡的几天后,便先后接到本地广播和电视台的采访邀请。 也就是说,她不仅要上本地广播,还要上电视。 孟箬也是接受完广播和电视台的采访后,和工作人员聊天才发现这事的。丰州市广播和电视台双双向她递出采访邀请的契机,竟然是他们也想要思甜烘焙坊的八八折会员卡。 只要进店就享受全场面包八八折,并且还是终身八八折,这对于本就是思甜烘焙坊忠实粉丝的工作人员来说,诱惑简直不要太大。 于是几个工作人员一合计,索性他们也给思甜烘焙坊的店老板来个专题采访。 采访计划提报上去后,上头领导还真批准了,当然上头领导批准并不是也想要八八折会员卡,上级领导是看中了这个新闻背后的政治正确性。 年初国家领导人的南方讲话之后,各个地方领导都开始大力发展经济,鼓励人民群众经商创业。 这家生意火爆的面包店不正是一个很好的示范,起了一个带头作用么,听提报采访计划的专员说,这位面包店女老板原先还是食品厂的技术员,如今为了创业毅然决然辞去了食品厂的铁饭碗工作。 就光这一点就很值得采访和深挖,同时也是极具备象征意义的,只要创业搞得棒,那比铁饭碗还香。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4节 接收完采访的孟箬,赶紧又印刷了两波会员卡,并连夜用钢笔写上会员卡编号,隔天花篮连带着会员卡分别送去了本地广播和电视台。 等孟箬的采访分别在本地广播和电视台播出后,思甜烘焙坊已经在整个丰州市彻底出了名,成了全体丰州市民周末必逛的面包店。 好家伙,她家的面包店成了九零年代的“网红打卡店”,不同的是,这时候的互联网发展尚未起步,思甜烘焙坊是被传统纸媒和广播电视媒体给带飞的。 其实,之后再回过头来分析思甜烘焙坊的成功,既离不开面包店本身过硬的产品,也离不开创始人身上携带的传奇色彩和故事性。 年仅二十二岁的年轻女老板,辞去铁饭碗毅然决然创业的后起之秀,无论哪一点都足够让人好奇、探究。 而人一旦开始好奇探究那便是真正把你记在心里了。 食品厂厂长马栋,有听收音机的习惯,且喜欢听丰州市本地的广播。 这不,周六晚上,马栋在家无意间听到了孟箬采访的回放。 一开始马栋还没在意,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创业采访,然后他听到孟箬的名字,马栋一下愣了。 等听到孟箬开的面包店,马栋赶紧记下店名及地址。 明天正好是周末休息日,他可不得去捧捧场嘛。 之前孟箬跟他打报告辞职的时候,她就说她准备去开面包店,当时他还笑着说让孟箬开业后通知他去捧场。 之后孟箬离职,厂子突然忙起来,他也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没想到,今天却在收音机里听到了孟箬的采访。 从孟箬正式离职到现在,这中间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孟箬和她开的面包店都上本地广播了,由此可见,她这面包店开得是真不错。 采访她的广播和电视陆续播放之后,没过两天,孟箬便在店里见到了不少熟人。 先是食品厂厂长马栋,再是车间主任张彩霞。然后又是她原先楼下的邻居周巧梅,这回周巧梅还是和她姐姐周琴娟一起过来的,两姐妹手挽着手,长得还真有几分像。 之前她从食品厂离职的时候,马厂长曾说过,让她面包店开业的时候通知他。 孟箬当然没有忘记这事,而面包店开业那天她没有通知马厂长,则是有意为之。 因为她觉得与其在刚开业没什么人气的时候,与熟人尴尬碰面,不如等自己的面包店步入正轨,届时再与熟人碰面可以更体面些。 事实也正如孟箬所料,如今她的面包店在整个丰州市都数得上名头。 曾经不管是认可还是不认可她丢弃铁饭碗的人,如今看她的眼神皆不同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孟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面包店经营到现在这个程度。 这些天客流爆满,孟箬一天下来要烤四波面包,每天还要做两三个蛋糕,因此无论是做面包造型还是做蛋糕的速度,她比以前都快了不少。 当然,这段时间的材料消耗得也很快。 孟箬烤完一波面包,查看一遍原材料,发现有几样已经快用完了。 她将烤好的面包摆进橱窗,交代袁红梅几句,就去批发商那边购材料。 批发商离面包店有点距离,她又要拉不少货,便骑着自行车过去。 孟箬骑着自行车经过一个小巷时,突然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还有几个男孩子骂骂咧咧的咒骂声。 九零年代初的治安不如后世,巷子里出现打架斗殴的事并不少见。 孟箬没怎么在意,她以前碰到这种事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她下意识往巷子的方向瞥一眼,然后就准备蹬着自行车离开。 只是这一瞥,让她面色一顿,巷子里几个男生不是群殴,而是四个男生在单方面殴打一个男生。 关键是,那个被单方面殴打的男生她好像还认识,是谢卓然。 孟箬不自觉捏闸停车,谢卓然被揍得躺在地上,躬着身,抱着头。 反正挺惨的。 如果是陌生人,她不会多管闲事,但谢卓然,她好歹认识。 谢卓然,平时话不多,去她店里买面包也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坏学生。 而那站着的四个男生,看着年纪和谢卓然差不多,估计不是学生,就是游荡在街上的小混混。 如果四个男生是学生,那今天这场面就是校园霸凌,如果他们是街头小混混,那就是小混混欺负学生。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想就这么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那四个人下手那么狠,谁知道会不会打死人。 孟箬动作迅速地将自行车靠墙停着,自己也躲到墙后,然后朝着小巷的方向大喊两声:“公安来啦!公安来啦!” 第72章 除夕 那几个小混混认识谢卓然,知道谢卓然有个当派出所所长的爹,他们一听公安来了,赶紧拔腿就跑。 他们那边还有另外一个巷子出口,且那个出口离他们更近,孟箬猜想他们大概率会往那边跑,所以她还站在原地没离开。 待几人奔跑的脚步声渐弱,孟箬探头往巷子看去。 四个小混混跑了,谢卓然已经背靠着墙坐了起来,右腿曲起,右手没什么力气似的搭在右腿膝盖上,整个人身上竟透出几分散漫。 如果不是孟箬亲眼看见他刚刚被四个人围着揍,她估计以为他现在是在悠哉地晒太阳呢。 “喂,谢卓然,你还不赶快跑。”孟箬站在巷子口,压低声音朝坐在地上的人说道。 她刚刚吼那两句“公安来了”是把那几个混混给吓跑了,但等他们意识到公安压根没来,保不齐会折回来,继续揍他。 谢卓然听见声音,下意识扭头朝孟箬这边看,然后神情一怔,那表情好像是在思考孟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他这一转头,孟箬稀奇地发现他脸上除了脏点,竟然没什么伤。 她愣神完,见谢卓然还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坐在地上,当即一脸嫌弃地小跑过去,拽起他的衣服就往上提。 “你小子不会真的以为公安来救你了吧。”孟箬一边拽他衣服一边说。 孟箬一个一米六的“弱女子”哪里拽得动一米七五的谢卓然,谢卓然见她毫不见外地拽他衣服,便缓缓起身。 他像是明白过来,问:“刚刚那两声你喊的?” “不然呢,”孟箬撇嘴,“你以为你是什么电视剧男主角啊,遇到危险了就有公安及时过来救?” 孟箬也不管其他,拽着他的校服外套就往巷子外走。 边走还边压低声音唠叨:“人走了也不知道跑,你是不是被那几个人打懵了?” 谢卓然没说话,一直沉默地看着她。 他突然发现孟箬长得很白,脸蛋小巧,五官精致。 孟箬将他拽到巷子口,然后她骑上车,头朝后座的方向撇了撇,道:“快上车。” 谢卓然乖乖坐上自行车后座,孟箬感觉自己的自行车因为他的重量都往下沉了一点。 “我是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孟箬问。 今天是星期三,正常来说谢卓然应该是在学校上课的。 “回家吧。”谢卓然说。 他身上有不少伤,得回家先上个药。 “好。”孟箬话音刚落,就预备用力踩自行车踏板,结果发现,自己踩不动。 她不信邪地使出吃奶的劲儿踩踏板,发现自行车纹丝不动。 这时身后的谢卓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孟箬的背。 孟箬回头,他说:“我来吧。” 她好像真的有点带不动谢卓然,行吧,还是让谢卓然带她吧。 谢卓然骑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走,身后坐着孟箬,孟箬很轻,他稍稍一用力就带动了。 原本他背上、肚子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踢伤,但现在他却感觉不怎么疼了。同时,原本冷冰冰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暖着。 孟箬坐在自行车后面,手紧紧抓着车后座。 “刚刚那几个欺负你的人是学生还是街头小混混?”孟箬半出于关心半出于好奇,问道。 “街头混混。”谢卓然回答得惜字如金。 孟箬见他一副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便也不再问了。 谢卓然到家后,孟箬骑上自行车就准备回去:“我还要去进材料,先走了。” 谢卓然站在原地,等孟箬骑着自行车的背影在拐角消失后才转身上楼。 回到家的谢卓然,掀开衣服查看肚子上的伤痕,顿时疼得发出“嘶”的一声。 伤口好像又变得很疼了。 谢卓然翻出家里的红药水,给伤口消毒上药。 其实有一点孟箬想错了,不是那四个小混混故意欺负谢卓然,而是谢卓然主动找他们打架。 谢卓然自觉自己从小到大没别的本事,打架还是可以的,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他们学校公认的扛把子。 他爸是派出所所长,身手也不错,他平时没事还喜欢跟他爸在家过过几招,当然每回他都被他爸按在地上打。 那三个小混混守在一中学生的一条必经之路上,收什么保护费。 他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也被收了保护费,然后就把这事告诉了谢卓然。 “今天放学你带我去看看。”谢卓然道。 谢卓然从小就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事,这事他当然要管。 于是,那个被收过保护费的同班同学,就带着谢卓然来到那条小混混收保护费的路。 好巧不巧,那三个小混混中有一个谢卓然还认识,他俩以前有过过节,打过一场架,反正最后就是小混混被谢卓然按在地上打,打到小混混低头认错。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姓小混混看见谢卓然,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就开始开启言语嘲讽。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所长的儿子啊,怎么了小所长,你也出来巡逻呢?”张姓小混混说道。 谢卓然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所长的儿子,或者是谢海东儿子,好像他整个人就只体现出了“所长儿子”这一种价值。 当然,他也知道张斌是在故意激他,所以并未让他得逞。 “这里是学校,不允许收保护费。”谢卓然淡声道。 “你说不让就不让啊,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是所长儿子?”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5节 “诶,我们就收,看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哈哈哈哈……” 那三个混混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欠揍。 谢卓然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提起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的衣领,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他这一拳的力道里面还包含了方才张斌言语挑衅他的怒火在,直接一拳就把那个小混混抡倒在地。 剩下两人一见,吓得纷纷往后后退一步。 “你刚刚问我能拿你们怎么样?”谢卓然挑眉,语气挑衅,“我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不过就是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我看是你们的皮厚,还是我的拳头硬。”谢卓然语气冰冷道。 这时三人中的一人语气嚣张道:“你当我们傻吗?你来我们不会跑吗?难道还站在原地等你打啊。” “你一个学生,天天要上课,这学校边上有这么多条路,我不信你能每条路都蹲点守着,等你上完课抽空过来,我们保护费早就收够了。等我们看到你过来,那就跑呗,哈哈哈哈。”小混混语气极为嚣张。 在道上混的人,多少都讲究个面子,这个小混混倒是不怎么要脸,能屈能伸。 “那就试试。”谢卓然继续冷言冷语道。 其实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如面上那么平静,他也有点被难住了,正如小混混说的,他要上课,学校这边路也多,他不可能每条路都去蹲守。 另外他们也能跑,只要他们远远瞅见他就跑,他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们。 但心里被难住,他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至少要在气势上镇压他们,如果连气势都输了,那才真的被他们拿捏了。 方才那个疯狂叫嚣的小混混不要脸面,但是另外两个要啊。尤其是张斌,出来混,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不要脸。不要脸,谁乐意给你当小弟,没人当小弟,怎么当老大,还怎么混出个名堂? 他们在学校边上收保护费,一看到谢卓然撒腿就跑,这事要是真在道上传开了,他不还被人笑话死,以后怕是给人当小弟,人家都不乐意,嫌他丢人现眼。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到另一个主意。 张斌抬起手,指着谢卓然喊话道:“只要你敢跟我们三个打一架,无论你输还是赢,我们以后都不在这收保护费了。” 他们几个被谢卓然给盯上了,只要他们还要脸,不跟谢卓然你追我跑地打游击,那以后这保护费肯定是收不成。 保护费收不成,但张斌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他知道谢卓然打架厉害,但他不信谢卓然一挑三还能打赢。 只要谢卓然一人不敌他们三个,那到时候就是他们把他按在地上揍,怎么着也算是把这口恶气出了。 那个叫嚣的小混混一开始以为张斌说的是,谢卓然一挑三要是赢了,他们就不在这收保护费了,结果仔细一听,张斌说的竟然是无论谢卓然输赢,他们都放弃这块地方。 那怎么行呢? 嚣张小混混刚想说什么,却被张斌抬手拦住了,他在等谢卓然回应。 谢卓然掀了掀眼皮,一副看垃圾的样子上下打量他们一眼,说:“就你们仨?那没问题。” 张斌一听这话瞬间有种被人看扁的愤怒,他气得咬了咬牙。行啊谢卓然,让你再嚣张一会儿,等你明天挨揍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同时被谢卓然看扁的还有张斌旁边的两位,他们同样气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同学听说谢卓然打算一挑三,压低了声音一脸着急道:“卓哥,他故意的,别答应他。” 谢卓然抬手,示意没事。 “现在打吗?”谢卓然抬了抬眼皮道。 “不,明天,”张斌说,“我们等会儿还有事。” “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这等你,然后我们再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打,你也不想打架打到一半,学校保安或者是巡逻的公安突然过来吧。”张斌道。 谢卓然压根没把他们放眼里,语气挑衅道:“行啊,我无所谓,你们打架前要先绣个花都行。” 谢卓然这是在嫌他们事儿多婆婆妈妈,故意拿话刺他们呢。 张斌被激得握紧了拳头。 要不是他们仨有一个被谢卓然抡了一拳,现在脑子还有点晕,他们现在就直接上了,哪用得着等到明天。 等谢卓然走后,那个嚣张的小混混连忙问张斌:“斌哥,为什么无论谢卓然输赢,我们都不在这收保护费了?” 说起这事,张斌就来气,有时候他是真不理解他这个小弟的脑回路。 “谢卓然一来,我们就跑?”张斌问。 嚣张小混混理所当然点头:“啊。” 张斌突然就拔高声音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在学校旁边收保护费,然后被学校里的学生追着跑?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有脸在道上混吗?”张斌点着小弟脑门说道。 小混混似懂非懂地点头,发出另一个疑问:“斌哥,你说我们三个能打赢谢卓然吗?” 张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三个还打不赢他一个,那我们真不用在道上混了。” 小混混点点头,瞬间闭嘴。 斌哥这话说得是在理。 “对了,斌哥,”他像是又想起什么,问,“我们等会儿有什么事啊?” 他不记得他们等会儿还有事啊,他们每天不就是在学校收保护费,等钱收够了再去吃香的喝辣的么,能有什么要紧事,还耽误打架。 张斌无语地白他一眼,说:“你看小龙这样子像能打架吗?” 小龙就是刚刚被谢卓然一拳抡倒的人,现在看着像是还有点脑子不清醒。 他看向小龙,心想还真是,小龙这样子,谢卓然一拳就能把他打倒,他都用不着反抗。那样的话,他们就不是三打一,而是二打一了。 “而且,我们肯定不能在这打。”张斌说。 小混混抬头看他,像是在问为什么。 张斌继续道:“这旁边就是学校,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要是有人看见我们斗殴,多事报警或是告诉学校的保卫科,那我们岂不是揍谢卓然揍到一半就得跑。” 小混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朝张斌竖起大拇指,拍马屁道:“还是斌哥你想得周到啊。” 张斌对这套奉承很是受用,手背在身后,满意朝小弟颔首。 翌日上午十点,谢卓然便逃课来到了昨天的小路上。 昨天那三个小混混正站在路边等他。 “去哪打?”谢卓然单手踹进兜里,言简意赅地问道。 张斌看他那拽上天的姿态,真想当场揍他。 但考虑到这边是学校,就先忍住了。 因此,张斌特地找了个偏僻人少的地方,到时候他们想揍谢卓然多久,就揍多久,谢卓然想跑都跑不掉。 谢卓然被他们带着往前走,路上他还不忘对他们实行精神攻击,言语嘲讽。 “到了没啊?”谢卓然不耐烦道。 “你们到底是来找我约架的,还是来找我散步的啊?” “打个架而已,还要选什么风水宝地,你们要不要再选个黄道吉日?” 在前面领路的张斌:…… 他什么时候说了他要选风水宝地了,他只是想选个人少的地方。 最终,一行四人来到一块偏僻的空地。 地方一到,谢卓然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一个飞踢,踢向张斌旁边的一个小弟。 而张斌还在满意地打量这块风水宝地,不,偏僻的空地。 “就这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小鹏就被谢卓然一个飞踢给踢倒在地。 张斌立即暴怒:“谢卓然,我还没喊开始呢。” “还喊开始,这是打架又不是比赛,”谢卓然语气轻狂地嘲讽道,“那你是不是还要再烧个香?” “你……” 张斌气得差点吐血。 谢卓然手上脚上持续输出武力攻击,嘴上还不忘精神攻击。 但他不是什么超人,一打三到底有些力不从心,他也就一开始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优势,后面便渐渐落于下风。 很快,谢卓然自己也意识到一打三的吃力,让他一对一还好,一对三,双拳难敌四手。 谢卓然同样能屈能伸,眼看着自己要打不过这三个了,他当然找着机会拔腿就跑。 他们三个那么恨他,真要让他们把他逮住,还不被他们打个半死。 谢卓然拔腿就跑,张斌三人则在后面一路狂追。 最后谢卓然跑到居民楼的巷子里,他原本是想借助七拐八绕的巷子把三人给甩掉的,没想到运气会差到直接迎面撞见张斌的同伙。 张斌一看见同伴也是又惊又喜,反应极快地对前面的胖子说道:“胖子,快给我拦住他。” 胖子人如其名,长得又高又胖,而巷子本就窄,胖子身体一横直接就挡住了谢卓然的去路。 于是接下来便出现了孟箬看到的那一幕,四人围着谢卓然一个揍。 不过,张斌这人还算是说话算话,揍完谢卓然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学校附近收保护费了。 临近年关,孟箬发觉来店里买面包的人更多了,基本上每天店门一开,她和袁红梅两眼一睁就是干,忙得脚不沾地。 烘焙室的设备早就换了一轮,之前的设备太旧太老,烤面包的效率也低。在思甜烘焙坊客流量翻番之前,孟箬就把那些设备都给淘汰掉了,大手一挥换了一整套全新的设备。 现在店内日均销售基本维持在两千左右,门口排队的队伍能从早上开业排到晚上打烊。 因为排队的人多,有不少人排到门店打烊,还是没能买上面包。 这些花精力和时间排队的顾客,在空着手离开面包店前多少都会几句抱怨。 门店打烊后,孟箬支着脑袋,坐在柜台前想,要不然等年后开个二店吧,如果开二店的话,店铺最好是能开在附近,这样她也好管理。 想完开二店的事,孟箬揉了揉自己发酸的手臂,心想,在开二店前,还是赶紧再招个人吧。 可是,转念一想,离过年就剩三四天了,招人的事就是再急估计也要等到年后。 这马上就要过年,而她家的年货还没开始办。正好游彻放假,孟箬这天提前把面包烤好,抽出几个小时和他一起去市场办年货。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6节 临近年关,街上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大家办年货、置办新家具、做新衣…… 无论是百货商店还是集贸市场,到处都挤满了人,别提多热闹。 看着人声鼎沸的街道,小商店门口摆着的大红对联、福字,以及中国结,孟箬难得地感受到了年的氛围。 这也算是她穿过来过的第一个年吧,九零年代,这过年的年味还真浓。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欢乐的笑容,每个人脸上也都写满对新年的期盼和希冀。 不像后世,在城市里过个年静悄悄的,感觉就是吃顿比往常更丰盛的晚饭而已,然后再看一场一年比一年无趣的联欢晚会。 不管是亲戚还是身边的朋友,总会在过完年后感叹一句,这年味是一年不如一年咯。 说实话,九零年代初的联欢晚会她还真有点期待,说不定会很有意思,只可惜家里还没买电视机。 以前一月工资三百的时候,她对两千块一台的电视机不敢肖想,现在她一天就能赚两千,一台电视机还不是轻轻松松拿下。 等过两天休息,直接去百货商店排队搞一台。 孟箬这么想着,两人闲逛着正好就路过丰州市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的门口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好多人挤在门口排队,好像是在抢购什么东西。 “他们在抢什么呢?”孟箬朝百货商店的方向瞅了一眼,好奇问道。 “应该是电器三厂生产的洗衣机,”游彻露出一点自豪的笑,说,“最近这款洗衣机卖得还算不错。” 三厂生产的洗衣机,销售还这么火爆,这不复刻了当初爆品冰箱的路子嘛。不用说,这洗衣机肯定也是游彻牵头研发的。 “这洗衣机有什么特别的吗?”孟箬问道。 “质量过硬,”游彻回答,“这款洗衣机可以无故障运行六千次,远远超过了国际上的五千次标准。” 孟箬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洗衣机卖得这么好,那三厂的外债应该也还得差不多了吧。” 游彻点头:“还得差不多了,年后应该就能还清债务。” 难怪他能放假呢,孟箬想,之前三厂背着一百多万的外债时,游彻周末也加班,恨不得24小时盯着厂子的运作。 现在好了,压在他身上的重担终于卸去了。 军令状上签下的时间是三年,但游彻只用了半年时间,便带领厂子扭亏为盈。这谁来了不得说一声佩服,大佬不愧是大佬,有着扭转局面的实力。 孟箬朝游彻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说了句:“厉害!” “你也很厉害,几个月的时间,就将一家面包店经营到全丰州市首屈一指的位置。”游彻说道。 孟箬先后接受丰州市日报、广播和电视台的专访,这些事他也都知道。 咋的,这是要商业互捧吗?孟箬露出一个浅笑。 好吧,她也算有点厉害吧,虽然是占了一些穿越的便宜。 两人办完年货,游彻便直接提着那些年货回家。 离开面包店前,他还特意向孟箬交代了一句,说下午可能会晚一些过来,他在家里要置办一些东西。 孟箬没有在意,说他好不容易放假,不用赶着来店里帮忙,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游彻笑了笑,还是没忍住说出口:“其实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晚上你回家就会知道了。” 孟箬闻言扬了扬眉,嘴角溢出笑意。 “你既然都说了是惊喜,那我问你你肯定也不会说出惊喜是什么吧。”她说。 游彻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神情。 “总之很期待。”孟箬笑着说。 下午四点多,游彻骑着自行车回到面包店,看样子是忙活完了下午要置办的事。 两人忙到天黑,门店打烊才回家。 到楼下,孟箬这才忽然想起游彻中午跟她说过有给她准备一个小惊喜。 她有些迫不及待道:“这都到家门口了,惊喜是什么总能告诉我了吧。” 游彻却卖起了关子:“等你到家就知道了,一眼就能看到。” 一眼就能看到的惊喜是什么?孟箬在心里疑惑。 等她推开家门,朝客厅一扫,还真就一眼看到。 是台全新的彩电。 “是彩电。”孟箬瞅着崭新的彩电,眼中放着惊喜的光芒。 “咱们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嘛,我上午刚想着等过两天去百货商店搞台彩电,你下午就直接给我装好啦。”孟箬咧嘴笑道,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 游彻抿唇笑道:“这么巧嘛。” 彩电是他前几天就托人买的,今天才有时间过去拿。 孟箬连点了两下头,一脸好奇地问道:“可以直接看吗?能收到几个台?” 说实话,这种大脑壳的彩电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她小时候家里第一台彩电就已经是液晶电视了。 “装电视的时候,让人一道安装了天线,能收到十几个台。”游彻说。 孟箬:“能收十几个台,那等除夕夜那天,我们也能看到春节联欢晚会吧。” “那肯定的。”他又答。 孟箬像是小孩得了一个稀奇的玩具一般,一脸新奇地开始鼓捣大彩电。 她此刻的新奇,又与这个年代大部分人的新奇不同,这个年代的人对彩电的新奇是没见过电视的那种新奇,孟箬的新奇是好奇旧事物的新奇。 各种液晶电视她见多了,但这么老古董的彩电她还是第一次见。 彩电配备了红外遥控器,孟箬摁了两下遥控器调出一个台,里面正播放着热播电视剧。 这个年代彩电的画质跟后世比起来,可以说很差,但孟箬盯着彩电上晃动的人依旧乐此不疲。 一旁的游彻见她这么开心地鼓捣着电视,也不由勾唇,嘴角溢出笑意。 早知道她这么喜欢,应该早点买的,他心想。 最后,孟箬鼓捣了快一个小时,才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睡觉。 转眼,便到了除夕。 除夕夜晚上才去孟家吃年夜饭,白天的两顿两人都是在家解决。 好歹是除夕,白天的两顿饭孟箬也没随便糊弄,一大早就蒸了鱼和肉。 中午更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六菜一汤,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明显吃不完这么多菜,但过年嘛,图的就是个氛围。 以前,她和妈妈两个人过年的时候,妈妈也会做一大桌子菜,然后接下来的几天,母女俩就是天天吃剩菜。 孟箬瞅了眼都没怎么动的菜,心想他俩接下来几天估计也是同样吃剩菜的命运。 晚上天还没黑,两人便双手揣兜往孟家走去。 今天过去只是吃年夜饭,不是拜年,所以孟箬只在兜里揣了两个红包,两人空着手过去。 红包是给李梅和孟军准备的,里面钱不多,各包了十块,图的就是个吉利。 孟继业、郑婉都是她的同辈,用不着她来包红包。 郑婉夫妻来得比他们早,等他们到孟家时,郑婉已经在厨房给李梅帮忙了,郑婉的男人则和孟军坐在一起闲聊。 待孟箬看清楚郑婉丈夫的脸,她惊讶地发现这人竟不是汪文周,而是一个她没见过陌生男人。 第73章 年夜饭 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孟箬都没有见过原书男主谭林,所以此时的她并不知道面前的陌生男人是谁。 还是孟军看见两人,连忙起身招呼,并互相介绍,孟箬才知道面前的人竟然是谭林。 兜兜转转,郑婉还是嫁给了谭林。 是命运使然吗?她出神地想。 谭林生得浓眉大眼,跟人说话时脸上总是挂着憨憨的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 这倒是挺符合原书男主的性格,老实、勤劳肯干同时也很正直。 谭林一看见游彻,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惊讶。 “游厂长。”他下意识喊了一句。 游彻并不知道谭林也在电器三厂工作,所以突然被人叫了一声“厂长”,神情一怔。 下一秒,谭林便笑着说:“游厂长,我也在电器三厂上班。” “只不过是临时维修工。”他有些腼腆地补充道。 说着,谭林又将两人另一层渊源说出来,他和游彻是同乡,两人小时候还在同一所小学上过学。 当初他能来电器厂上班,也是因为带他学电器维修的同乡跟杨和平认识,杨和平告诉他三厂在招临时工,让他去试试,结果一试还真被电器厂给录用了。 为此,他一直很感激杨和平,只要在厂子里看见杨和平,他都会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既然是同乡,那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游彻说道。 谭林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再次露出憨憨的笑:“好。” 几人随意地闲聊了几句,年夜饭的菜也烧好了,李梅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后面是脸上挂着笑的郑婉,许久不见,孟箬发现郑婉好像圆润不少,看来嫁给谭林后,她生活过得不差。 之前李梅就跟她说过,郑婉怀孕了。因此她一出来,孟箬就下意识朝她的肚子看去。 她并没看出什么来,大约是冬天穿的多,再者郑婉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小,还没显怀。 其实算一下时间,郑婉此时不显怀才是正常。 上回她意外撞见郑婉和汪文周在一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四个月左右吧。 这四个月的时间,她要先跟汪文周分手,然后再跟谭林在一起。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7节 郑婉的孕期估计最多也就两三个月。 谭林见郑婉手上端着两盘菜,连忙过去帮忙。 这么多人,年夜饭的菜应该不少,孟箬回过神来,也去厨房端菜。 游彻见状,同样跟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菜都端了上来。 不愧是过年,李梅今天烧了十二道菜再加一道蛋花汤。 菜式也很丰富,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肉的种类也多,猪肉、牛肉、排骨、肘子、猪蹄。 难怪这时候的人喜欢过年呢,平时肉都少吃的人家,一到过年那至少也得整上五六道肉菜。 不做顿比往常丰盛数十倍的年夜饭,怎么能算是过年呢。 一张圆桌围坐着七个人,郑婉、谭林正好坐在了孟箬游彻的对面。 郑婉一抬眼就能看见坐在她正对面的游彻,说实话,几个月不见他,她都快把他给忘了,可是再次碰见,她又不由地再次被他吸引。 游彻人长得又高又帅,哪怕是丢在人群中,那绝对也是最显眼的一个。 最重要的是人家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厂长,而谭林呢,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维修工,还是个临时工。 之前她跟汪文周在一起的时候,汪文周说游彻这个厂长位置不仅坐不稳,还会给自己招来大麻烦。让她等着看,游彻就是被上头推出来扛雷的。 可是她从谭林这,听到的又是另一个版本。 谭林说,游彻带头研发出了一款爆款冰箱,广受大众欢迎,因为新品冰箱的销量持续走高,三厂的债务已经还掉大半。 再就是前段时间,谭林说副厂长搞派系斗争,想要把游彻从厂子的位置上拉下来,但一把手程书记却亲自出面给游彻撑腰,有书记撑腰他这个厂长位置算是彻底坐稳了。 等她听完谭林的讲述,她瞬间感觉是汪文周骗了她。汪文周为了抬高自己,贬低游彻,用花言巧语蒙骗她,让她走上了歧途。 如今,她看到优秀到发光的游彻,越发觉得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坚持接近他,后悔就这么嫁给了谭林。 谭林太老实了,上一世,他辛辛苦苦努力了一辈子也只是挣下两套小破房子而已。 这样想着,郑婉的视线又忍不住瞟一眼游彻。 吃年夜饭,那自然少不了酒。 孟军直接开了一瓶白酒,然后分别给游彻和谭林满上。 三人中,游彻的酒量好像最好。他们仨喝得一样多的酒,孟军和谭林的脸上已经出现几分醉意,但游彻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孟箬的视线不由再次落在他身上,酒量好就是了不起,喝酒跟喝水一样,不像她,一杯倒。 她收回视线,扫过谭林的方向时,无意间察觉到郑婉的小动作。 她在偷瞄游彻。 孟箬像是很吃惊,视线不由在郑婉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还真是。 她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吃碗里的菜,脸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 孟箬的脑中不自觉回忆起上次两人碰面时的对话,郑婉说什么怪她抢了游彻之类的话。 她也是从那时起知道郑婉也重生了。 郑婉不仅重生,还看上了游彻。 她为什么会突然看上游彻,这也很好理解,游彻是未来电器大亨,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只是,让孟箬没想到的是,郑婉现在都嫁人了,也怀了人家的孩子,她竟还对游彻不死心。 就在孟箬低头思索的时候,游彻夹了一块鸡翅膀给她。 “鸡翅膀,你最喜欢的。”游彻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量说道。 孟箬抬眼,嘴角勾起一点笑意:“谢谢。” 两人的咬耳朵,不巧被旁边的李梅看见。 李梅没放过这个打趣孟箬的机会,笑着调侃道:“哟,小夫妻还说悄悄话呢,感情可真好。” 被李梅一打趣,再加上饭桌上这么多人,孟箬的脸不由一红。 郑婉当然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游彻和孟箬的感情似乎很好,她下意识咬了咬唇,捏住筷子的手紧了紧。 “你看郑婉都怀上了,要我说,你俩也赶紧要个孩子,让你爸赶紧抱上外孙。”李梅毫不见外地继续说道。 孟箬闻言秀眉微挑,心说,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催起生来了。 她还能说啥,只能干笑两声以示回应。 一顿饭吃完,三人也将一斤白酒分得差不多了。 游彻脸上看着还是啥事没有,孟军和谭林喝得都面红耳赤,醉意明显。 孟箬还发现,每个人喝醉后的状态都不太一样,就比如面前的孟军和谭林,孟军一喝多,话就明显多起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讲,还是那种掏心掏肺地讲。 谭林呢,则老实很多,喝多了就一直在那傻笑。 孟军一脸醉意地拉着谭林说掏心窝子的话,谭林不知听了还是没听,一直很配合地傻笑。孟军说一句,谭林乐呵呵地笑两声,这场面看着还挺和谐。 吃完饭后,李梅便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碗筷,擦干净桌面后,又端上来四个碟子,碟子上分别堆满了花生、瓜子、芝麻糖和冻米糖。 李梅去厨房刷锅洗碗,孟军还坐在桌上拉着谭林说话,郑婉本想找个机会跟游彻说几句话的,但一抬头就看见游彻视线黏在孟箬身上,便咬着唇去了厨房,找亲妈李梅说话。 李梅见她进来,连忙对她说:“这不用你帮忙,你快去和你孟箬姐姐聊天。” 郑婉进来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就是不想待在外面,看孟箬和游彻亲密的样子,看得她心烦。 “我干嘛要跟她聊天。”郑婉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梅抬头瞅了她一眼,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跟她说,孟箬开面包店的事。 她便解释道:“你以后的工作就指望孟箬了。” 郑婉没听明白,皱着眉看向她。 “我刚忘记跟你说了,孟箬她开了一家面包店,”李梅紧跟着解释,“生意可好,好到都上报纸和电视了。” 一听这话,郑婉满脸惊讶:“她开面包店了?” 李梅点头,表示肯定。 “开面包店要不少钱吧,她哪来的钱开面包店?”她又连忙问。 “还不是游彻给的钱,她当初在食品厂就那点工资哪有钱开店。”李梅理所当然道。 她偏着头想了想,又说:“那面包店开起来,我估摸少说得几千块吧。” “竟然是游彻给的。”郑婉小声呢喃。 也是,游彻现在是电器厂厂长,一个国营厂子的厂长,工资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吧。 想到这,她对孟箬是又羡慕又嫉妒,她丈夫谭林一个月才八九十,这还是近期涨了点工资的数目。 但跟游彻比起来,却是十几倍之差,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能这么大呢。 李梅没在意郑婉的小声呢喃,继续道:“上回我和你孟叔叔去她店里看,她店里的面包都卖得可贵了,一个小面包动不动就几块钱,关键还好多人买。” “我问孟箬她店里一天能赚多少钱,那丫头鬼精得很,故意不说。” “不过,还是你孟叔叔聪明,瞅一眼就大概算了出来,”李梅表情夸张道,“你孟叔叔说,一天的营业额少说得有好几百。” 其实,孟军根据他待的那一个多小时的客流量推测,孟箬的面包店一天的营业额差不多能有一千。 但他跟李梅说时,故意往少里说。 倒不是他有心帮孟箬瞒着,而是他觉得丢脸。 自己开了十来年的饭店,一天的营业额都少有破千的时候,而且他开的明明是听起来更赚钱的饭店,结果他一个开饭店的干不过一个开面包店的。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多丢脸。 听到这个数字的郑婉也很是吃惊:“一天好几百,一个面包店这么赚钱?” 李梅点点头:“所以我想让你去她那上班啊。” “顺便再偷点师手点艺回来,这样你要是有钱,也能开家面包店了。” “我问过她,她说她做面包的技术是在食品厂学的,她在食品厂工作才几个月,就会做面包又会做蛋糕的,可见做面包这事并不难。” “我女儿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学会,”李梅笑着说,“说不定到时候你做得比她还好呢。” 郑婉一脸认真地听李梅讲,没说话。 “我原本是想让你生完孩子再去她店里当服务员的,但是她店里已经有一个服务员了,她又不打算再招人,我又说让她把那服务员换下来,她还不乐意。结果,你孟叔叔还不帮我说话,你工作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李梅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我让你趁现在赶紧跟她聊聊天,拉近拉近关系。” “要是你俩关系亲似姐妹,一个服务员岗位你还捞不到么。” 听完李梅的话,郑婉没立即表态。 说实话,她并不想去当什么服务员。凭什么孟箬当老板,而她要在她手底下当服务员,她还要点脸呢。 但她转念一想,去孟箬的面包店当服务员倒是一个接近游彻的好机会。 她对游彻的那点心思,在今天见面之后又彻底死灰复燃了。 “那我过去跟她说几句。”郑婉不情不愿道。 “快去快去。”李梅催促道。 可是等郑婉出去,发现孟箬和游彻已经不在了。 客厅只剩下孟军和谭林,孟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沙发椅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谭林还乖乖坐在板凳上,趴在桌上睡觉。 郑婉走上前把正在睡觉的谭林推醒:“谭林,醒醒。” 谭林被推醒,一脸茫然地看向郑婉。 郑婉皱眉,问:“孟箬和游彻呢?” 谭林愣了一下神,方回答:“哦,他们先回家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8节 吃完饭后,李梅和郑婉去了厨房,孟军还是拉着谭林说掏心窝子的话。 孟箬觉得继续待在这没意思,就撺掇游彻离开。 “我们回去放烟花吧。”孟箬说。 这个年代城市不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可以随便放。他俩前些天去市场办年货也买了不少烟火,大的小的都有。 游彻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跟正侃侃而谈的孟军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孟家。 一走到室外,孟箬才切身感受到室内室外的温差。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说了句“好冷”。 游彻见状,问了句:“很冷吗?” 孟箬继续搓着手,点点头:“有点。” 她的话音刚落,游彻便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用温暖的掌心覆盖住她微凉的手。 孟箬一顿,停下脚步,呆呆地望向他。 他的手心好热,像是在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递热能。 孟箬像只受惊的小猫,睁着大大的水眸,冲他眨了眨。 游彻下意识舔了舔有点干的唇瓣。 “这样会不会好点?”他问,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孟箬像是被他又低又哑的声音魅惑一般,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嗯。” 她的手指微凉,被他握在掌心的瞬间,连带着把他的心也给冰了一下。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半分钟。 原先微凉的手指渐渐暖起来,同时,孟箬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失控,越跳越快了。 她挣了挣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小声道:“手好像没那么冷了。” “揣兜里。”他压低声音道。 “嗯。”孟箬乖乖点头。 游彻松开她手的瞬间,却又迅速抓住她的右手,然后一起揣进自己大衣的兜里。 孟箬被他这个操作给搞懵了,再次呆呆地看着他。 游彻勾唇,嘴角噙着笑意:“那只手也放口袋里。”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左手也放进口袋。 “小呆子。”游彻笑着,声音低低地出声。 孟箬将左手揣进口袋,才发现口袋也是冰冰凉凉的,显然,比起冰凉的口袋,右手的待遇更好,被游彻火热的手握着。 为什么他的手总是这么温暖火热?孟箬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疑问。 他的身体也像他的手这么温暖火热吗?还是说更为灼热? 下一秒,孟箬便被自己色胆包天的想法给惊得瞪大了双眼。 等等,她刚刚是在脑海里想象他火热的身体吗? 不不不,孟箬,你不纯洁。 想到这,她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再加上原本就没降下来的心率。 孟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少女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纤细又柔软,游彻像是使坏又像是情不自禁,用指腹摩挲了几下她掌心的软肉。 这边孟箬还忙着脸红心跳,下一秒她便感觉男人粗砺的指腹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她的掌心。 游彻每碰她一下,孟箬便感觉有一道无形的电流袭至全身。 孟箬红着一张脸,眼神中带着几分讶异看向他。 而罪魁祸首本人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依旧一脸淡定地往前走。 这种暧昧中又带着几分缱绻的动作,他是怎么一脸若无其事地做出的啊。 如此,孟箬本就失控的心跳,跳得更快了,好像下一秒就能从她的胸膛蹦出。 她抬起左手捂了捂自己过分兴奋的小心脏,在心里默默对它说:我知道你很亢奋,但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你再这么跳下去,我感觉我要晕厥了。 这时候,游彻还一脸无辜地看向她,问道:“你脸怎么了?红彤彤的。” 孟箬气得咬了咬唇,突然感觉好不甘心哦。 凭啥她被撩得脸红心跳,而他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行,她得找机会报复回去。 “大概是风吹的吧。”孟箬咬了咬后槽牙道。 游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指尖似有若无地轻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孟箬身体下意识一僵,他方才好像不止挠了她的掌心,还挠了一下她的心尖。 “马上就到家了。”他笑着说。 孟箬羞得低头咬唇,并在心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女人。 两人到家后,孟箬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游彻见她被他逗弄得脸那么红,终是有点不舍地松开。 孟箬的右手重获自由后,她便赶紧跑去卧室,找来毛线手套戴上。 游彻见她从卧室出来,两只手还戴着手套,眼中流露出几分明显的失望。 以及后悔。 啊,刚刚逗得太狠了,媳妇好像有点生气了。 孟箬去另一个房间搬来烟花,说道:“走,我们去楼下放烟花。” “嗯。”游彻点头,轻声回应。 有烟花玩,孟箬暂时忘记了方才的害羞和窘迫,开心地点燃着一个个烟花。 游彻看着面前开心得像个孩子一眼的孟箬,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一开始他还担心她会害怕点烟花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她玩得简直不要太开心。 孟箬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叫她。 “孟姐。” 她闻声回头一看,竟然是袁红梅姐弟。 两姐弟身旁还跟着一个谢卓然。 “孟姐,你在这放烟花啊。”袁红梅说道。 孟箬点头:“要不要一起玩?我这买了好多烟花,今天放个尽兴。” 袁红梅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谢卓然倒是先开了口:“好啊。” 孟箬指了指放在墙角的烟花,说:“在那,随便玩。” 谢卓然随便拿起一个烟花,凑到孟箬身边问:“这个怎么玩?” “来,我给你示范一下。”孟箬很是热心道,然后拿了同样一个烟花点燃放在地上。 烟花点燃后,就开始发出闪耀的白色火花,然后在地上旋转起来。 孟箬连玩了几个烟花,感觉玩得有点累了,就站在一旁看袁红梅两姐弟玩。 游彻见她进入中场休息,便准备凑到她身边。 也不是要和她说什么,就是想和她待一起,想靠近她。 未曾想,游彻还没来得及靠近,谢卓然先他一步站在了孟箬身边。 “玩累了吗?”谢卓然问。 孟箬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休息会儿。” 说完,她便打算继续看袁家两姐弟放的烟花,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朝谢卓然道:“前段时间太忙忘记问了,上回那几个小混混没再找你麻烦吧?” 谢卓然神情一顿,像是意外孟箬突然关心他。 他笑着摇头:“没有。” 站在两人身后的游彻,皱眉看向他们。 总感觉哪哪不对劲儿。 谢卓然他早就认识,孟箬面包店的老顾客,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去思甜烘焙坊买面包当早餐,有时候周六周日也会过去,坐在墙边的吧台椅那,一坐就是一上午,话不多。 可为什么之前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怎么注意的一小屁孩,现在却隐隐察觉出一点危机感。 男人的直觉不会错,游彻连忙走上前。 “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还要看春节联欢晚会吗,再不看,联欢晚会就结束了。”他声音温柔地对孟箬说。 经游彻一提醒,孟箬才想起来她期待了好久的九零年代春晚还没看呢,便赶忙将墙边仅剩的一点烟花都交给了袁家姐弟。 “你们仨玩吧,我上楼去看春节联欢晚会了。”孟箬对三人道。 说完她便噔噔噔上了楼。 游彻自然是跟在她身后。 谢卓然站在墙边,看着孟箬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点落寞。 进屋后,孟箬连忙打开电视,九零年代的春晚和后世一样也是多频道同时播出。 因此,电视一打开,便是正在热闹播放的春晚。 九零年代的春晚诶,孟箬怀着浓重好奇心,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19节 游彻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两人靠得很近,但孟箬此刻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所以并未注意。 突然,游彻毫无预兆地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孟箬下意识一怔,微微转头看向他。 游彻像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声音很低地说了句:“酒劲儿好像上来了。” 孟箬:…… 等等,他说的“酒劲儿”是他喝酒喝了都过去三个小时的那个“酒劲儿”嘛? 第74章 是你先开始的 她怎么就不太相信呢。 他刚刚喝酒明明跟喝水一样。 而且现在离他喝酒都过去三个小时啦,酒劲儿才上来,“酒劲儿”这个东西也会反应迟钝吗? 游彻虽说是把脑袋靠在她肩上,但好像怕累着她似的,故意收了力道。 靠着就靠着吧,孟箬没再在意,注意力很快便再次被电视里的春晚吸引。 游彻将脑袋靠在她肩上靠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被他靠着的某人竟然一点都不为所动,还一脸专注地看着电视。 方才饭桌上,他只喝了三两白酒,虽然没什么醉意,但酒精这东西好像是会放大人的情绪,以及内心的渴望。 比如现在,他想靠近她的欲望便被放大。 其实不仅仅是靠近,他更想做点别的。 “电视好看吗?”他声音带着点沙哑问道。 孟箬微微颔首:“还可以,挺有意思的。” 这个时候演员的表演好像比后世夸张一点,反正看着挺好玩的。 游彻没再说话,脑袋朝她颈窝处蹭了蹭。 孟箬被他蹭得有点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游彻抬起头,身体靠向沙发,随后视线落在孟箬身侧的手上。 他很自然地抬起手,把她的手勾向自己的掌心,然后动作轻柔地捏了捏她手心的肉。 没反应,某人还在专心致志看电视。 游彻又伸出指尖,在她手心像挠痒痒似的有一下没一下挠着,动作轻柔,还透着点爱抚的意味。 孟箬终是忍不住了,手向旁边躲了躲,但她的视线还放在电视上。 只不过,心思早就不在上面了就是。 其实,早在游彻用脑袋轻轻蹭她颈窝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就无法集中在电视上了。 但是她故作镇定。 孟箬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感觉有点复杂,其中包含了好奇,好奇她如果继续假装若无其事,游彻接下来会如何。 除了好奇,好像还有点小期待,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而且,她发现,今天的游彻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说呢,很微妙的变化,但她还是察觉到了。 对她热情了不少,感觉像是想要时时刻刻粘着她,动不动就喜欢制造点亲密接触。 还动不动就挠她的手心,浑身上下散发着勾引的味道。 孟箬的手下意识往旁边躲,游彻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大手紧随其后,勾着她柔软的手指不让她躲。 她索性反客为主,一把反握住他的手。 她转头,抿着唇,欺身向前,并做出一副要收拾他的样子。 游彻求之不得,掀起眼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一双黑眸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孟箬被他看得眸光闪躲,似有退却之意。 但她一想到方才回家路上,他那样捉弄她,她的仇还没报呢,顿时胆子肥起来。 继续倾身一点点贴近他。 游彻露出一副怯怯的模样,声音低哑道:“你想干嘛?” 孟箬缓缓抬眼,声音带着点居高临下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下一秒,她便惩罚似的覆上他的唇,当然只是迅速地贴了一下,便立即离开。 可饶是如此,孟箬的脸还是不争气地涨得通红。 察觉到自己的脑袋在升温,心跳在加速,不用猜她自己也知道此刻她的脸定然很红。 孟箬瞬间感觉自己的气势弱下来,明明是自己做出一副欺负游彻的模样,为什么到头来她脸还先红了,而游彻脸上的情绪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 她一脸挫败地将脑袋移到一边。 孟箬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时候,游彻眸中明显闪过几分错愕。 他知道孟箬倾身向前,定然是准备对他做点什么,以示惩罚。 他还大概在脑中脑补了一下即将发生的画面,孟箬大约会像上次一样,居高临下地勾起他的下巴,一副肆意戏弄他的样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会胆大到直接亲他。 游彻垂眸看着已经害羞得脸红,并把脸撇到一边的孟箬,唇角勾起。他的神情好像在说,小丫头终于上钩了。 游彻还牵着她的手,他手腕一使劲儿,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孟箬没想到他会突然发力,身体失去平衡的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游彻将她揽进怀里,然后一个转身,又将她压在身下。 他微抬起眼,如墨的眼眸盯着她看,目光一动不动。 孟箬面色绯红,心头小鹿更是撞个不停。 她抬起手,推了推游彻,却始终没使出多大的力。她的身体好像产生了一点变化,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你,你要干嘛。”孟箬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杏眸,小声说道。 游彻没接她的话,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把乱掉的头发捋到耳后。 粗砺的指腹温柔地滑过她的肌肤,孟箬仿佛四肢百骸都被电流通过,整个身子都酥麻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等着面前的人肆意打量着在哪里下刀比较好。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白嫩柔软的耳垂上,他缓缓凑近,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脖颈敏感的肌肤处。 “是你先开始的。”他声音喑哑道。 而后,轻咬了一下她白嫩的耳垂,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瞬间,一股麻意便从耳尖蔓延至全身。 孟箬的身体不由向后缩,被游彻咬了的耳垂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痒和麻。 她感觉她此刻的脸已经不是红了,是整个烧了起来。 游彻并未就这么放过她,一把揽住她胡乱扭动的腰,整个人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吻细碎且温柔,如水一般在她身上流淌,远比孟箬想象的更易接受。 之前,她潜意识排斥和异性亲密接触,如今,她发现自己内心好像并不怎么排斥和游彻接触。 从一开始,他握她的手,温柔地摩挲她的手心,乃至到现在他细碎的吻,好像都没她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孟箬像是从心底里接纳他的接触,并开始笨拙地回应他,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边。 这个动作,直接激得游彻身子一僵。 下一秒,他的呼吸便明显急促起来。 紧接着,他的吻也变得霸道强势,舌尖探入她的唇齿之中,下一瞬便是热烈又灼热的触感。 温热滚烫还带着湿意。 孟箬被这侵入性极强的陌生感觉吓得瞪大了双眼,身体下意识往后躲。 游彻眼睫微垂着,漆黑的眸底尽是难掩的情意。 他像是不太满意孟箬的躲避,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后颈,让她被迫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游彻终是一脸餍足地放过她。 孟箬抬眼看他,漂亮的杏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委屈,像是被欺负狠了。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和唇都麻麻的,唇舌之间更全是他的气息。 游彻看向她,视线不由落在女孩红润且还泛着水光的唇上。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唇,嘴角噙着笑意。 孟箬别过脸,不太想理他的样子。 游彻却像看不见似的,还贱兮兮地凑到她耳边,声音缱绻又暧昧地说道:“喜欢你。” 孟箬脸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又因为这句话再次上升。 “我、我去洗漱。”孟箬霍然起身,有些结巴地说道。 如果再不逃离现场,她怕她会爆炸。 游彻的目光紧随着她的每一步动作,他点点头:“时候确实不早了。” 孟箬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压根不敢去看客厅的游彻,飞快跑进房间。 她脱掉外衣,钻进被窝。 进卧室前,她瞅了一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 原本她是打算看着春晚跨年的,被游彻一搞,计划全打乱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0节 思及此,她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游彻亲吻她的画面。 她下意识抬手触了触自己还有些麻痒的唇,两人唇舌交缠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湿润又火热的触感也好像还停留在她的舌尖。 原来两个人接吻是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抵触,反正还牵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悸动。 很快,游彻也洗漱完,进了房间。 他推开门的瞬间,孟箬连忙放下停在唇瓣上的手,顿时有种被人抓包的窘迫。 游彻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嘴唇红艳,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他也躺进被窝。 孟箬以为他准备睡觉,刚想问要不要等零点到了再睡,反正也十一点多了,再等个一个多小时,就能跨年。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游彻就冷不丁来了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好冷。” 孟箬疑惑地看向他,入冬以来,都是她叫冷,游彻从来没说过冷,怎么今天他也突然喊起冷来了。 疑惑归疑惑,但她还是如实道:“是有点冷。” 今天外头时不时还刮起寒风,是挺冷的。 游彻就等她这句话,然后他便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只盖一个被子,有点不暖和。” “啊?”孟箬再次发出疑问。 “要不咱们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吧,这样应该会更暖和。”他笑着,提出建议。 孟箬算是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了。 她就说平时跟个火炉一样的人,怎么突然喊起冷来了。 她认真思考起来他的建议,觉得倒不是不可以。 他们本就是夫妻,而且经过刚刚,她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与他亲密接触。 “好啊。” 她出乎他意料的爽快。 他原本还打算着要是她犹豫不决或者不答应的话,他就撒娇卖惨的。 大约是怕她反悔,孟箬一说好,游彻便赶紧行动起来,将两床被子叠在一起。 两人重新躺下。 游彻并没有故意靠她很近,主要是怕自己离她太近,一时把持不住,会吓到她。 事情总是要慢慢来的。 游彻对人的观察向来敏锐,和孟箬结婚没多久,他便发现她好像有点害怕和他接触。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有些反感和他接触,为此还偷偷伤心了一段时间。 后来,他发现不单单是他,孟箬对所有人都一样。哪怕是她跟罗丽萍这么近的关系,罗丽萍搂着她或是抱着她,她的肢体都会下意识表现出一点不自然。 也是从那时起,游彻打算给她脱敏。 因此,他时常会故意制造出一点接触,但都点到为止。 像今天的盖同一床被子,也是其中之一。 他想要两人关系更进一步,首先同床共枕要做到吧。 如果不循序渐进的来,毫无预兆地和她产生肌肤之亲,他怕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她内心更强烈的反感。 到时候,就怕他想碰她一下,她都不肯。 他对她的接触,每回都是小心翼翼还带着试探。 天知道他每回点到为止,忍得多有辛苦。 今天的吻也一样,如果后来没有孟箬的主动,他也只会浅尝辄止,并不会有下一步的深入。 但孟箬出乎他意料的主动回应了。 这似乎也验证了他这段时间的小心翼翼并不是完全无用。 至少,孟箬已经不太排斥他的接触。 所以他刚刚又贪心地提出,要两人同盖一床被子。 而她又答应了。 一想到,只要自己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孟箬温软的身体,他心里别提多高兴。 不像以前,他小心谨慎地伸出手,只能触碰到冰凉的被子。 “你困不困,要不要一起等零点到来?”孟箬平躺在床上,扭头朝游彻问道。 游彻索性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 他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灯没关,白炽灯暖黄色的光打在两人脸上。 孟箬睁着大大的眼睛,冲他眨了眨。 卧室的白炽灯瓦数不高,灯光呈暖黄色,但足够照明。 之前刚搬过来的时候,这个房子里的灯都这样,暗黄暗黄的,孟箬让游彻把客厅、厨房以及卫生间的灯更换了,但卧室的没换。 主要是她觉得卧室的灯足够照明就行了,太亮了反而刺眼。 孟箬想了想,还是探出手,在被子里一点一点摸索着寻找他的手。 然后一不小心摸到了他下半身不该碰的东西。 孟箬脑子轰的一下,脸瞬间涨得通红。 被某人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的游彻,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孟箬听到,连忙羞愧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 天啊,她为什么要干这么社死这么尴尬的事? “你要找什么?”游彻压住翻涌的情绪,克制地问道,声音可以说哑到了极致。 “你的手。”孟箬头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道。 下一秒,游彻的手便伸了过来,动作温柔地抓住她微凉的指尖。 孟箬身子一顿,心中的情绪顿时复杂起来。 她微微抬头,露出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游彻。 这时,外面忽然想起吵闹的爆竹声和放炮仗的声音。 应该是零点到了。 孟箬将整个脑袋露在外面,勾起唇角,微笑地对他说了句:“游彻,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他的声音低沉又哑地回道。 孟箬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游彻握在手心。 游彻还在睡梦中,她动作很轻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结果轻轻一动,游彻就发出不高兴的“哼哼”声,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刚醒时的懒怠。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 孟箬如实点头,因为有游彻这个热源在,昨晚她睡得格外暖和。 之前,她一个人盖一床被子的时候,偶尔半夜还会被冻醒,但是昨晚一直很温暖,甚至偶尔还有点热。 孟箬睡得好,游彻的睡眠质量却大打折扣。 昨晚熄灯入睡后,孟箬总是会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被那柔软的触感弄醒后,游彻为防自己把持不住,便轻轻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挪动的距离不多,正好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他又能隐隐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 他很贪恋她的气息。 但没过多久,孟箬反而一转身,一半的身躯直接压在他身上。 她睡觉只穿了一件棉质睡衣,上半身的柔软就这么贴着他的上臂。 一整晚,他的下半身都硬得难受。 孟箬对这事完全不知情,因睡眠质量奇好,她整个人现在神清气爽。 今天是大年初一,上午两人提着拜年的年货先后去了孟家和游彻大伯家拜年。 游彻大伯非要留他们吃午饭,他们便在杨家吃完午饭再回家。 下午,袁家姐弟竟然过来给孟箬拜年。 旁边还跟着一个谢卓然。 袁家姐弟提了一包糖和一包炒熟的花生过来,谢卓然手上也提着一袋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孟箬便也只当是糖,笑着收下。 “新年好。”袁家姐弟齐声道。 谢卓然紧随其后也淡声说了句:“新年好。” 孟箬装了两袋子鸡蛋,给他们做回礼。 几人随意闲聊了几句,袁家姐弟和谢卓然便告辞。 孟箬没发现,游彻的视线除了时刻黏在她身上,还时不时会投向旁边的谢卓然。 待他们离开后,孟箬去拆牛皮纸包着的冰糖,准备把冰糖装进罐子里。 结果拆开谢卓然带来的牛皮纸包装,她发现里面包着的不是冰糖,而是大白兔奶糖。 孟箬装冰糖时,游彻就在旁边,他眼中也透出几分惊讶。 大白兔奶糖是沪市的特产,只有沪市那边能买到。 孟箬顺手就拆开一个奶糖的糖衣,塞进嘴里,浓浓的甜味和奶味在口腔中溢出。 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味道好像都醇正不少。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1节 孟箬随即又拆开一个奶糖,递到游彻嘴边。 “尝尝,挺好吃的。”她笑着说。 “这小子,哪搞来的大白兔奶糖。”游彻咬下她递来的奶糖,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年初二这天,孟箬收到了罗丽萍的来信。 今年罗丽萍没有回丰州市,留在粤州市那边过年。 自打罗丽萍在粤东那边安定下来,两人就一直有定期通信。 之前罗丽萍就在信上跟她说过,如果过年她回丰州市,会给她带很多很多的粤东特产。 但临近年关,孟箬却迟迟没有收到罗丽萍准备回来的信。 于是,她便提笔写信询问罗丽萍的归期。 罗丽萍大概是在年前收到了孟箬寄给她的信,于是立即写了回信。 孟箬收到回信后,立马打开查看。 罗丽萍说她目前都好,过年回不去也是因为生意实在太忙了,抽不开身。 收道罗丽萍的回信,孟箬总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她特地写信问罗丽萍归期,倒不是想着她准备带来的粤东特产,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之前两人大概半个月通一回信,但是年前那一个月多,罗丽萍都没再给她写过信。那段时间,她也忙,忙着店里的生意,忙着接受采访。 所以等她想起罗丽萍好像很久没给她写信时,她一翻最近的信件日期,发觉,这中间罗丽萍竟有一个多月没给她写信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罗丽萍一个人在粤东,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或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个年代治安并不像后世那么好,人口失踪的事也时有发生,而罗丽萍又是孤身一个女孩子在外。 于是,她赶紧提笔写信询问她的近况,问她过年是否回丰州市。 好在,总算是收到了她报平安的信。 为了不错过过年这波客流,思甜烘焙坊在大年初三便重新开始营业。 年后开业第一天,生意爆棚,思甜烘焙坊门口又重新排起了长队。 这再次提醒了孟箬招人的事,她便重新写了张招工启事,贴在门口。 当天下午,就有两个女生过来应聘服务员,孟箬按照惯例面试她们。面完之后,却始终不太满意,便想着再找找。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店内迎来一个熟人——吴爱香。 且让孟箬感到惊讶的是,吴爱香竟然是来应聘他们店服务员的。 “孟组长,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你店门口的招工启事,就过来问问。”吴爱香有些不好意思道。 孟箬纳闷:“你不是在高家面包房当服务员吗?” 既然问到这事上来,吴爱香便也如实相告:“孟组长,不瞒您说,我婶婶那家面包店不打算开了,准备年后关店。” “所以,我也失业了。”她说。 听完,孟箬也不跟她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不好意思,我应该不会招你做我们店的服务员。” 吴爱香大概是没料到孟箬会拒绝得如此果断直白,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孟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们高家面包房干的事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就不用我多说吧,你们抄袭我的面包款式,还用抄袭的面包搞低价竞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之前做过剽窃我面包款式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来我店里之后,会不会再剽窃我的配方,”孟箬耸肩道,“谁也不想给自己店里埋个定时炸弹吧。” “孟组长,你听我解释。” 吴爱香连忙撇清关系道:“抄袭面包款式的事,都是我婶婶一手操作的,面包样式也是婶婶指使面包师傅做的,我只是个服务员,并没有参与这件事……” 孟箬抬了抬手,示意不想再听她解释。 “那退一万步讲,抄袭面包款式的事,就算你没参与,”孟箬说到这,话锋一转道,“那你们店那款卖得不错的牛奶吐司,它的配方,总是你从我这里偷的吧。” 吴爱香闻言,面色一白。 孟箬竟然知道这件事。 不,她估计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戳穿而已。 “孟组长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吴爱香低着头,向她致歉。 “但是,”随后,她又开口解释,“我当初偷偷记配方只是想要私底下自学一下怎么做面包,结果不小心被我婶婶看到了,我婶婶非要逼着我把配方交出来……” 吴爱香解释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孟箬抬手打断,她并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那都不能成为她剽窃别人配方的理由。 难道给剽窃安排一个高大上的理由,就能改变剽窃这件事本身吗? 做人做事都是要守底线的。 这时,吴爱香却突然在孟箬面前跪下来。 给孟箬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你干嘛?” 然后连忙去拉她,想要把她拉起来。 吴爱香却执意跪着:“孟组长,我佩服你做面包的手艺,我想拜你为师,想跟你学手艺。” 她像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不了孟箬店里的服务员,就想着拜师。 “你快起来,”孟箬语气冷淡道,“我从来就没打算过收徒,所以你在我面前跪着也没用。” 别说吴爱香了,任何人来拜师学艺她都不会教。 她的面包技术,正是她现在成功的关键,她不会傻到把这技术教给别人。 听完这话,吴爱香怔了怔,然后才缓缓起身。 孟箬没什么情绪地看向她,说道:“招工和收徒的事没的商量,但另一件事我可以考虑。” 吴爱香闻言抬头看向她。 她话锋一转,说:“你婶婶的面包店不打算开了,如果她的店铺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转让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第75章 走亲戚 高家面包房距思甜烘焙坊也就四五十米路,如果她能把高家面包房的店面盘下来,那再好不过。 两家店离得近,也方便管理。 外面有来来往往的顾客,孟箬一般都是在里间面试应聘人员。 孟箬、吴爱香先后从里间出来后,袁红梅见孟箬没说话,便试探地问道:“孟姐,这个人也不太合适吗?” 孟箬点头,只“嗯”了一声,并未说出吴爱香是旁边面包店服务员的事。 “孟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身边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我在纺织厂的工友。” “她读完初中就不读了,比我早一年进纺织厂,也是纺织厂的临时工。当初纺织厂招临时工,还是她跟我说的。” “前段时间纺织厂大批临时工人下岗,她和我一样也失业了,现在就到处找点零碎的活儿干。” 不等孟箬说话,袁红梅又赶忙道:“孟姐,你放心她很勤快的,人也踏实肯干。” 孟箬露出一个微笑:“行,那你让她来店里面试吧。” 熟人介绍的到底算是知根知底,确实比外头招聘的靠谱,当初袁红梅不就是谢卓然给介绍的嘛。 “好,我晚上下班就跟她说下这个事。”袁红梅笑着说。 和袁红梅说完招人的事,孟箬一抬头发现谢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现在才是年初三,正是串门走亲戚的时候,谢卓然怎么一个人跑来这了。 孟箬只是疑惑了下,也没深究,继续去烘焙室忙活。 等孟箬又烤完一波面包出来,外头的天已经快黑了。 而谢卓然还坐在那。 谢卓然坐在吧台椅上发呆,一回头看见孟箬正在摆放面包,便起身凑上前跟孟箬说话。 “刚烤出来的吗?给我拿两个。”他指着牛角包说道。 孟箬用夹子给他夹了两个面包,随口说道:“这两天大家都忙着走亲戚,你还有时间来这啊。” 一说到走亲戚这事,谢卓然脸上的神情就变得不太好了。 他轻轻“嗯”了声,说:“今天刚走完亲戚。” 说完,谢卓然便像是没什么心情似的,拿着面包往自己专属座椅那走。 她怎么感觉谢卓然心情不太好,孟箬望着他的背影想。 谢卓然今天心情确实不怎么好,或者准确来说,只要一去他叔叔、姑姑家,他心情就不太好。 谢卓然的生母李如是李家独女,李如病逝后,李家就只剩下两个老人了。 谢家也同样,只有谢海东、谢卓然父子。 因此,一到除夕谢海东就会把两个老人接过来一起过年,过完年再给老人送回去。 今年也一样。 按照往年惯例,和外公外婆过完年,隔天的大年初一,谢海东又会带着谢卓然,给爷爷奶奶拜年。 谢家二老自打从乡下接过来起,就一直住在次子谢海峰家。 二老住在谢海峰家,谢海东也是拿了赡养费的,两个老人加起来每个月三十。 给爷爷奶奶拜完年,叔叔一般会留他们父子俩吃顿便饭。 他们过去拜年的时候,谢海东的妹妹,也就是谢卓然的姑姑也恰好过来给二老拜年。 一大家子人正好凑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谢海峰家两个儿子,一家四口。 姑姑谢海兰一儿两女,一家五口。 谢海东家因着李如身体不好,生孩子晚,于是谢卓然在同辈中年纪还算小的。 谢海峰的两个儿子都比谢卓然大上几岁,且都早早辍学,赋闲在家。 谢海峰不是没让谢海东帮着给俩儿子找工作,但他那俩儿子好吃懒做,谢海东帮找的工作,干了几天就不干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2节 谢海东对自家兄弟也不是百依百顺,第一回 找的工作侄子们不干,他就不再帮找第二回。 现今,谢海峰俩儿子都在家闲着,只偶尔找找散工干干,钱赚得够花了,就回家躺着,钱花完了就再出去找散工干,如此反复,就这么一直耗到现在。 谢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时,难免就会说起老话题——让谢海东续弦再娶一个。 “海东啊,你看小然也大了,趁着你还年轻听我的赶紧再找一个。”谢海东的父亲谢其林说道。 让谢海东再娶个媳妇,是谢家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吃饭必谈的话题。 而每次谢海东都是打哈哈地敷衍过去。 “是啊,嫂子也去世三四年了,你以后老了也得找个伴儿的。”谢卓然的叔叔谢海峰也同样附和道。 谢海东一直没有再娶,其实原因有很多方面。 他平时工作忙是一方面,续弦再娶觉得对不起李家二老的栽培又是另一方面。 谢家算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原先一大家子都在乡下务农,谢海东发达后,才把二老接到省城来享福,并顺便给弟弟、妹妹两家也安排了工作。 作为谢家长子的谢海东,从小就懂事,烧火做饭、干农活、喂猪样样都会,不仅如此,他成绩还好,初中毕业后便考入警校。 从警校毕业又直接被分配到丰州市的派出所当警员。 那时,谢海东所在的派出所,副所长就是他的岳丈李荣。 谢海东刚来派出所工作一年,就靠着自身机敏成功剿灭一个拐子窝点。谢海东立功后,从警员成功升迁至行动小队队长。 李荣也是那时候注意到谢海东的。 李荣膝下就李如一个女儿,李如从小身体就差,稍微受点风寒就能发烧个好几天。他算是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格外疼爱,偏偏女儿身体又弱,总是生病,而他们两个老人注定是无法照顾女儿一辈子的。 因此,他们便一直想找个踏实本分的男人代替他们照顾女儿。 李荣看中了谢海东,他觉得这小伙子就不错,农村出身,但做事足够机敏,品性看着憨厚老实。 于是,李荣便介绍女儿和谢海东认识,第一次见面,李如就相中了谢海东。 谢海东身材高大,五官硬朗,浓眉大眼,和她说话时又透着谦虚礼貌,这正是李如喜欢的类型。 谢海东也很喜欢李如,李如生得漂亮,面色白皙,整个人更是透着一点虚弱的柔美,让他看上一眼就萌生出保护欲。 互相看对眼后,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成亲结婚。 谢海东自身工作能力本就很强,再加上岳父的助力,他的仕途可谓极其顺利,一路高升,直至坐上如今所长的位置。 李如嫁给谢海东后,就成了一位全职太太,说是全职太太,其实生活中还是谢海东照顾李如更多。 嫁人后,李如一个人待在家无聊,便跟一个师傅学了做面包,后来她没事就喜欢在家烤点面包。 再后来就是生下谢卓然。 生下谢卓然的李如因月子里不小心受了凉,身体更差了,最终在谢卓然十三岁那年病逝。 谢母见丈夫谢其林和小儿子谢海峰两个人合力劝他,他都不为所动,便也接话道:“你一个爷们儿照顾孩子,总是会照顾不周全,为了卓然你也该再找个啊。” “就是卓然,我估计他也想你再给他找个娘的。”谢母说罢,笑着看向一旁的谢卓然。 谁知谢卓然并不给奶奶面子,直接道:“我不想。” 谢母面色一僵,转而便沉下脸去斥责谢卓然的不懂事。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难道就因为你不想,你爸就要做一辈子的鳏夫?” 谢卓然冷着脸不说话。 谢海东连忙帮儿子说话:“妈,你别怪小然,不再娶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小然没关系。” “再说我工作这么忙,平时还要照顾小然,哪里有时间处对象。” 有谢海东帮着说话,谢母的语气缓和下来,但她还是轻声责怪,并很自然地扯出另一件事。 “你啊就惯着他吧,听海峰说你一天给他十块的生活费?” “他一个小孩子一天哪里需要花那么多钱哦,海峰我们一大家子一天的伙食费都花不了十块钱。” “海东,孩子真不能太惯着了,会给惯坏的,”谢母道,“要我说啊,你这十块钱不如交给海峰媳妇,让海峰媳妇拿这个钱买肉烧饭给卓然吃,那不比他在外面吃得好?” 李如刚去世那会儿,谢海东就是让谢卓然到这吃饭。 两家房子离得近,谢卓然去叔家吃个饭再回家,也不麻烦。派出所事情多,有时候赶上事态紧急,他自己都忙得吃不上一口饭,更不要说回家给谢卓然做饭了。 谢海东想的是他爷爷奶奶也在这住着,应该不会苛待自己儿子,他的儿子不也是他爹妈的亲孙子嘛。 他让儿子来这吃饭,当然是要给生活费的,一个月一百块。 一个月一百块的生活费,其实并不光是谢卓然一个人的,而是谢海峰一大家子的生活费。 谢海东太了解自己的爹妈了,劳累了一辈子,也省吃俭用了一辈子。 他怕二老舍不得钱,舍不得给谢卓然买肉吃,便索性把他们一家的生活费都包了。 最后谢卓然去了两个月不到,就死活不去了,说让他直接给他钱,他想吃什么自己上外头买。 儿子不想去,谢海东也不好强迫儿子,就跟弟弟谢海峰说了这事。 之后,他便开始每天早上上班前给谢卓然在桌上留当天的生活费。 之前他也没给这么多,都是四五块,五六块,是谢卓然升高中后,他看谢卓然个高,怕他吃不饱,才开始给他一天十块的生活费。 这事都过去三年了,谢海东也不知道谢母今天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 谢海东瞅了一眼自家儿子,看儿子面无表情不说话,就知道他还是不乐意天天来叔家吃饭。 他便笑着婉拒:“这也太麻烦海峰媳妇了,算啦算啦。” “不麻烦,哪里会麻烦,”海峰媳妇连忙笑着接话道,“不过是多张嘴多双筷子的事,能有什么麻烦的。” “是啊,”谢母也连忙接话,“海峰媳妇天天给我们一大家子做饭,多一个卓然哪里会麻烦。” 谢母帮着海峰媳妇说话,同时心里也盘算着,一天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块,这些天要是都贴补给老二家,那多好啊。 老二家本就困难,就海峰一个人在外头上班,一个月工资也只有一百出头。 再加上家里的两个儿子又没个正经工作,整天在家吃喝,哪哪都是需要用钱的。 老大工资高,不在乎这几百块小钱,正好贴补给老二家,这样老二家的日子就过得舒坦些了。 其实,当初谢家二老坚持住在谢海峰家也有点这个打算。 他们住在老二家,老大就要掏赡养费,然后他们便将老大给的赡养费贴补给老二家。 谢家二老这么做倒不是他们故意偏心,两个儿子他们都是一样疼的。 只是老大过得太好,老二又过得太拮据,这样一对比,他们就忍不住心疼老二。 之前,谢海东考上警校时,谢家二老就时常叮嘱他:“你以后要是在城里混好了,可要记得拉你弟一把,你弟没你有本事,你这个当哥的不拉他一把,他可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农民啦。” 谢海峰从小脑子就不如大哥灵光,初中都没读完就辍学,然后跟着父亲在家务农。 谢海东也是满口答应,当然他也做到了。在自己发达后,立即将全家人都接来省城享福。 谢家二老心疼二儿子日子过得艰难,自然想着如何帮老二,于是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恨不得将老大的家产平分一半给老二。两个儿子都过得一样好,这样他们百岁之后进棺材才安心啊。 这边谢卓然听到两人的话,抬眼看向婶婶和奶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还不知道他们一家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用他的生活费来养活他们一大家子罢了。 他妈刚去世那年,他上初一,正是长身体饭量大的时候,可是他来叔叔家几乎顿顿吃不饱。 有时候他放学晚了,菜都不剩多少,他只能就着菜汤吃白饭。 就是白饭他婶婶也只给他留一碗。 当然,这些事谢卓然并没有告诉他爸,他当初跟谢海东说他不想再去叔叔家吃饭,谢海东也问了他为什么,他没说理由,就直接说不想去。谢海东最后也是选择尊重他的意见,直接去谢海峰家把这事给说开了。 谢海峰俩夫妻一听当然不同意,一个月一百块呢,快赶上谢海峰一个月的工资了。 一百块说没就没,任谁也不甘心。 其实,海峰媳妇一听谢海东这话,就猜出肯定是谢卓然告诉他爸,他吃不饱饭的事了。 这事还真不能怪她,因为一开始,她并没有故意不让谢卓然吃饱。 但这个谢卓然实在是太能吃了,她不这么做这个家迟早要被他一个外人给吃穷的。 巴掌大的碗,一顿吃两碗饭都不够,吃菜也吃得猛。做那一盘子肉,他就闷头夹着吃,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还在桌上呢,他也不知道谦让。 关键她家也有两个儿子,她两个儿子也长了嘴。谢卓然多吃一块肉,她两个儿子就少吃一块肉。 她不是没有言语提醒过谢卓然,但她一说,谢卓然就直接拿话怼她。 “看这孩子饿的,卓然,少吃几块肉,多吃点饭,饭能吃饱,肉吃不饱。” 每当她笑着对谢卓然说这话时,谢卓然总是毫不客气地回怼。 “我爸说了,他一个月给了一百块生活费,让我想吃什么直接跟婶婶说。” 谢卓然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笑盈盈地回道:“是啊,没说不让你吃,吃吧吃吧。” 海峰媳妇见自己言语提醒没用,就直接来硬的,她故意提前十来分钟烧好饭,饭一烧好一家人就吃,不等谢卓然放学。 等谢卓然放学来到叔叔家,发现锅里的饭只够盛一碗。 一次就算了,次次都这样,谢卓然便知道是婶婶在针对他,他便直接跟谢海东说不去叔叔家吃饭了。 海峰媳妇本以为自己用这办法制住了谢卓然,看着谢卓然抱着那一碗饭闷头吃不吭声,她还有些得意。 谁能想到事情急转直下,谢卓然直接生气不来了。 她也后悔啊,后悔自己目光短浅,不该用这种不地道的法子对付谢卓然,最后因小失大,每个月的一百块没了。 同时她也气自己看走了眼,谁能想到一个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孩子,竟然会去他爸那告状。 谢家二老一听谢海东说这样的话,连忙就帮着谢海峰说话,问谢海东是不是谢卓然说了什么,是不是觉得在这边受了委屈之类的话。 谢海东也是实话实说,把谢卓然对他说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们。 谢老太太一听当即说道:“卓然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哪能光听小孩的话。还说什么就是不想来,要是他嫌婶婶做的菜不好吃,那好好跟大人说嘛。搞成现在这样,一家人多难看,海东,你说是不是?” 但不管谢老太怎么说,谢海东始终坚持尊重孩子的想法。 最终这事也就只能这样了,毕竟只要谢卓然不来,谢海东就不会再给他们家钱,他们并不能拿谢海东怎么样。 这头,海峰媳妇见她和谢母都这么说了,大哥这边还是不松口。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3节 她便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道:“唉,怕不是卓然嫌弃我这个婶婶做的饭不好吃。” 她本以为谢海东会解释什么,然后她便再顺着他的话讲,好说歹说也得让谢海东同意这事。 却没想到谢海东直接认同她的话:“是啊,这两年小然的嘴挑得很,偶尔我放假在家给他做饭,他都嫌这嫌那的,我怕他到时候来这吃饭,惹你们生气。” “再说,孩子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海东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还不同意。 他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话也挑明说了,谢母和海峰媳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事也就只能这么算了。 大年初一,谢母突然提起这事,说起来还是海峰媳妇撺掇的。 年前,谢海峰和大哥聊天时,意外得知大哥一天竟然给谢卓然十块的生活费,谢海峰听到这话时就很吃惊,但没表现出来。 和大哥分开后,他转头就将这事告诉了自家媳妇。 海峰媳妇一听完,也极为吃惊,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让谢卓然来家里吃饭的事,但这事明显不能由她来提起,于是她便撺掇谢母出面,谢母当然乐意帮老二家,一口就答应。 这顿午饭,大家吃得可谓是心思各异。 隔天,又轮到谢家一大家子去姑姑谢海兰家吃饭。 这算是谢家的惯例,早年,李如还在的时候就这样。 照理说,谢海东才是大哥,逢年过节的,应当是做弟弟和妹妹的谢海峰、谢海兰提着东西去谢海东家。 但谢海东心疼李如身体不好,不能操劳,倘若弟弟、妹妹来他们家,谢海东肯定是要留他们在家吃饭的。于是,谢海东索性把这礼给免了,转而自己提着东西上弟弟、妹妹家蹭饭。 昨天坐在一起吃饭的众人,现在又齐聚谢海兰的家。 谢海兰嫁给同乡的朱卫东后,生下一儿两女。 谢海兰的大儿子朱凡比谢卓然大一岁,但初三留过一级,因此跟现在的谢卓然是同级。 两人同级,又都在丰州市一中上学,虽不在同一个班,但两个孩子放在一起比较是难免的。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因着,朱凡的学习比谢卓然好那么一点点,谢海兰和丈夫朱卫东便总是炫耀似的提及两个孩子的成绩。 尤其是谢海兰,逢年过节,一看见谢卓然就问他最近的考试考了多少名。 其实,谢卓然考了多少名,她心里门清的。 每次全校排名出来,朱凡都会不自觉拿自己的名次跟谢卓然比,只要自己的名次在谢卓然的前面,他便会邀功似的把这事告诉爸妈。 他妈妈谢海兰一听当然高兴啊,谢卓然从小就在城里读书,成绩也就那样。 而她的儿子小学五年级才转学过来,都能回回考得比谢卓然好,她可不得骄傲自得嘛。 这说明什么,除了说明自家儿子聪明,也说明自己教得好。 今天,这不按照往年惯例,谢海兰再次问起了谢卓然期末考试排名。 谢卓然最烦的就是这个,如果他爸不在这,他肯定理都不理姑姑,转头避开这个问题,他就不信谢海兰会追着他问。 但今天很不凑巧,谢海兰问他这话时,谢海东就在旁边,大过年的他要是这么没礼貌,无视姑姑的“关心”,肯定会被父亲狠批一顿。 最后,他也只能不太高兴地报出自己名次。 谢海兰一听,立即装模作样道:“还可以嘛,我家凡凡也就比小然高个十几名而已。” 这时,谢海东也只能笑着说一句:“凡凡成绩还是不错的。” 谢海兰便会接话道:“是啊,凡凡说他以后还要考警校呢,他说他要像舅舅一样当公安。” 这其实并不是朱凡自己的理想,而是谢海兰强行安在朱凡身上的理想。 谢海兰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谢家有个当派出所所长的大哥,她可不得好好利用起这层关系?当初谢海东升官升得这么快,不就是因为他有个当副所长的岳丈么。 就算舅舅不如岳丈亲,那提拔自己外甥混个科长当当总是可以的吧。 谢海东听说外甥的理想是做人民警察,当然笑着点头说:“当公安好,为人民服务。” 这时谢海兰便又会问出,她问过好几遍的问题。 “卓然,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啊?” 谢卓然会回答:“什么也不想干。” 这时,谢海兰便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自家大哥谢海东:“这孩子。” 谢海东对自己儿子的要求就更低了,他不图谢卓然有多远大的理想,只要他少在学校惹事打架,别让他三天两头去老师办公室,他就烧高香了。 说“什么也不想做”,这倒不是谢卓然故意敷衍,而是他的真实想法。 长这么大,他既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也没有特别想实现的理想。 硬要说,他真正感兴趣的,大概是“行侠仗义”,就像他现在在学校做的。 “他啊,不给我惹事,我就阿弥陀佛了。”这时,谢海东总会说这么一句。 谢卓然一听当然不服,什么叫他惹事,他明明是在“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你懂什么,我哪有惹事。”谢卓然不高兴地撂下一句话,扭头向阳台走去。 他这回的不高兴和谢海兰问他成绩的不高兴又不一样,谢海兰问他成绩他只是觉得烦,谢海东不理解他,他是真的不高兴。 原本,谢海兰还要留大家吃完晚饭再走。 但派出所突然有事,谢海东要急着去处理,谢卓然一个人不愿待在姑姑家,就也跟着出来了。 谢卓然出来后,没急着回家,而是在外面闲逛,逛着逛着就不自觉来到思甜烘焙坊,看到思甜烘焙坊竟然开门营业,他便直接走了进来。 谢卓然感觉自己心里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烦躁,始终挥之不去。 但他一走进思甜烘焙坊,闻见熟悉的烤面包香,又感觉那股心底的烦躁被安抚了不少。 谢卓然在面包店待在天彻底黑下来才离开。 他离开时,正好碰见刚下班过来的游彻。 游彻也是今天开始复工的,他春节期间一共休息了六天,是书记特批的三天假期加上春节原本的三天假期。 孟箬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现在都已经六点多了,外头的天也彻底黑下来。 以前他都是天还没黑就下班了,今天下班明显比往常晚。 可能是什么事耽误了吧,她想。 游彻瞅了一眼,从正门出去的谢卓然,然后走向孟箬,问道:“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孟箬闻言一笑,真不知道游彻对谢卓然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他是客人,我这是面包店,他来不是很正常。”她笑着说。 游彻没再在意谢卓然,而是跟孟箬说了另一件大事。 ——程志礼程书记要被调走了。 第76章 开分店 “程书记要被调走了?”孟箬问。 游彻点头:“是调走,也是升迁。” “程书记要去申市发展了。”他补充道。 他今天下班这么晚,就是被这件事耽误的。 程书记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把他叫去办公室,把他即将升迁调走的事告诉了他。 见孟箬还是一脸困惑,游彻便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简单来说呢就是,派遣程书记下来管理电器三厂,本就是上面给他的考验和任务,现在电器三厂仅用半年就提前完成扭亏为盈的任务,上面的人很高兴,正好有位领导要调去申市工作,就派程书记做他的副手。 孟箬听完点点头:“这样啊。” 申市,那可是个寸土寸金的好地方。 “那程书记调走后,会有新书记上任?”孟箬问。 游彻点头:“肯定的,听程书记说新书记人选已经基本定下了,只是还没下官方通知,他那儿也不方便透露是谁。”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新书记另有其人,不是他。 三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扭亏为盈,功劳最大的人难道不是游彻吗?怎么什么实事也没干的书记能得到升迁机会,而游彻却还是个厂长。 一开始她听游彻说程志礼要升迁离开,她还以为游彻能接任一把手的位置呢。 结果游彻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孟箬心中顿时有些不平。 “可是,电器三厂用半年时间扭亏为盈,功劳最大的不该是你么。”她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游彻勾唇一笑,脸上的情绪比起不平更多的倒是淡然。 “官场哪有那么简单,不止看个人能力的,也看其他的东西。”他说。 他只是个刚当了半年的厂长,能有什么人脉。官场上干什么都讲究个派系,他是谁的派系?谁也不是。 孟箬认同地点点头,官场这水确实深,而且以游彻的性格确实更适合经商,不太适合做官。 看游彻自己也似志不在官场那套阿谀奉承、阳奉阴违。 “其实,认真说起来,”游彻神情认真道,“三厂能这么快扭亏为盈,程书记在背后确实出了不少力,如果没有程书记背后的支持,我的那些策略恐怕无法像现在这样顺利实施。” “三厂从原来的亏损状态步入现在盈利状态,本质上是离不开那些策略的成功实施。” “你别看电器三厂厂子不算很大,但派系争斗却不少,光明面上的派系就有好几支,其中专跟我作对的副厂长一派算一支,还有供销科、财务科……” 说到这,游彻无奈摇头:“想想都头疼。” 他倒不是怕和这些派系争斗,就是觉得烦,与其花精力在那些勾心斗角上,他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研究新品电器。 这便是人与人的不同吧,有人热衷,就有人厌恶。 “或许你压根就不适合那个体系,你更适合自己去开个公司。”孟箬笑着说。 孟箬这个想法倒是一下打开了他的思路。 “开公司?开什么公司?”他下意识问。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4节 “你最喜欢做什么,就开做什么的公司。”她说。 “我喜欢研究电器。”他说。 “那就开个专门生产家电的公司,”她说,“彩电、电冰箱、洗衣机……只要是属于家电范畴的都生产,不仅生产,自己还开店售卖,搞全国连锁,生产、销售、售后一条龙服务。” 游彻看着她,眼神中透着惊讶。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维之门,被一把钥匙打开了。 而孟箬跟他说的话,就是这把钥匙。 他默默将这些话记在脑子里。 “生产电器需要厂子,售卖需要门店,这需要很大的成本吧。”他说。 孟箬点头:“钱的话,解决办法也有很多,比如向银行贷款,或者拉投资,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游彻又是点点头,随即露出自豪的笑:“我媳妇懂的可真多。” 孟箬一听到“媳妇”这两个字,脸上的严肃认真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脸羞得绯红。 意识到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她的脸肯定很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立即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开始摆弄本就摆得很整齐的面包。 “咦,这里的面包好像有点乱。”她还不忘用言语打掩护。 游彻勾唇,眼底溢出一点笑意。 她真的好容易害羞啊。 隔天一大早,袁红梅说的那位纺织厂工友,便跟她一起过来面试。 女孩名叫林秋莲,年纪和袁红梅一般大,也是二十岁。 面试的时候,林秋莲主动跟孟箬简要说了一下自己的家庭情况。 林秋莲家一家五口,丰州市本地人,家里就她和母亲以及两个弟弟妹妹在,父亲一个人在粤东那边打工。 母亲在家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还在读书,她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挣钱养活家里。 孟箬面试完林秋莲觉得还行,就决定先录用。面试只是一个初印象,具体合适不合适,还要工作一段时间才知道。 “那今天就直接上班吧。”孟箬道。 然后她便安排袁红梅带着林秋莲上岗。 “红梅,这几天你多教教秋莲,让她尽快上岗,”孟箬安排道,“等秋莲上岗后,我就开始教你烤面包,以后店里服务的工作主要交给秋莲,烤面包的事交给你。” 孟箬教袁红梅的只是烤面包,做面包并不包括在内。 烤面包步骤简单,只要控制好时间和火力就行,等袁红梅能独立烤面包了,她便能大大缩短待在烘焙室的时间。 如此一来,她也可以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花在二店的管理上。 一听孟箬要教她烤面包,袁红梅的神色立即严肃起来,像是被孟箬委以了什么重任。 下午她店里又迎来另一位老熟人——高金凤。 孟箬一看见高金凤便知道接手门店的事有谱。 既然是谈门店转让的事,孟箬便让高金凤进里间谈。 一落座,高金凤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听爱香说,你打算接下我的店。” “你这店才开多久,难不成你现在就打算开分店?”高金凤吊起眼睛问。 作为曾经的竞争对手,高金凤怎么会不关注孟箬和思甜烘焙坊的一举一动,就说之前思甜烘焙坊上报纸、广播、电视的事,这些她都知道。 正因如此,高金凤也彻底明白自己的店离思甜烘焙坊这么近,是一点活路没有,便打算年后关店。 其实家里人,比她还着急,想让她早点关店,好少亏损点钱。 她原本是打算移店不关店,换个离思甜烘焙坊远点的地方继续开张。 昨天一听吴爱香说孟箬打算接她准备关掉的店,她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孟箬接她的店,意图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准备开分店。 她能开二店,就能开三店。 到时候,整个丰州市的面包生意怕是都要被她一个人吸干。 这就是让她瞬间改变主意的原因。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跟孟箬搞竞争的那段时间,现在几乎快成了她的噩梦,就这,还是孟箬几乎没怎么出手对付她的结果。 要是孟箬正儿八经地搞手段对付她,她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有多惨。 所以一想到孟箬准备在全城开分店,而她一个小小面包店还要和孟箬搞竞争,她头都大。 那她还不如及时止损,不去和孟箬抢面包这块市场。 与其日后面临着和孟箬竞争的风险,不如现在找找别的赚钱路子。 原先她只是想把店给转租出去,店里的那些做面包、烤面包的设备她都打算搬去新店,现在看来,不如店加设备全部打包转给孟箬,就跟当初“张记面包”的老板一样。 孟箬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勾唇一笑:“这跟你转不转让门店有直接关系吗?”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一下。”高金凤道。 反正不用孟箬说,她也猜出她十有八九是要开分店。 “烘焙室里的设备还有店里的玻璃橱柜,你都要吗?”高金凤问。 孟箬一扬眉,姿态轻松道:“你可以都报个价,我考虑考虑。” 高金凤闻言一顿,原本她打算的是,如果她店里的设备和橱柜孟箬都要,她打包转让给她时,她的要价就可以高点。 现在孟箬这么一说,她心里又没底了,因为她不知道孟箬到底想不想要她家的旧设备。 年前,她店里没客人,她闲得无聊,站在自家店门口观察过孟箬店里的客流量,结合孟箬店内的面包单价及客流量,她粗略估计思甜烘焙坊一天的流水应该是破千了。 一家日流水破千的店,大概不会稀罕她的那点旧设备。 但反过来想,既然她都不打算开面包店了,那些设备对她来说就更无用了,孟箬不要她就只能低价卖给二手回收处。 高金凤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先试试孟箬。 “我那个店租金一个月一百,跟房东的合同还剩半年,半年的房租六百,这是只转让门面的价格。” “另外的设备和橱柜,加一起五千,你要是都要的话,我给你算便宜点,总共算你五千五。”高金凤道。 说实话,设备加橱柜五千这个价格,她并没有报得过高。 她店里的设备当初可都是买的全新的,装修加设备加橱柜,总共花了她快八千。 五千这个价格已经算是设备折旧后的价格了。 设备和橱柜加一起五千,她还真够黑的。孟箬在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没什么情绪变化。 当初她这个店盘下来总共也才花了一千六,设备加门面,张记面包的老板还送她那么多原材料。 而高金凤光是设备加橱柜就要她五千。 她现在虽然不缺这个钱,但又不代表她是钱多的傻子。 交易这种事最好还是能一分钱一分货吧,不然买贵了她心里总是会不舒坦。 高金凤报完价后就连忙观察她的神情,并且在心里做好了孟箬砍价的准备。 孟箬并不急着砍价,而是悠悠开口道:“高老板,你带了钥匙的吧,方便带我去店里看看吗?” 砍价也讲究“对症下药”的,随便乱砍是砍不下来的。 高金凤连忙道:“带了带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店里看看。” 于是,孟箬向袁红梅交代两句,就跟着高金凤去了高家面包房。 高家面包房的租金比她现在的店贵二十块,除了位置好点外,面积也更大。 随后她又进里面的烘焙室仔细打量查看,虽说几个月前她还来过这里做祝寿蛋糕,但当时她忙着做蛋糕并未注意烘焙室里头的情况。 孟箬打量一番后发现,这边的烘焙室也比她现在店的烘焙室大。 再看里面的设备,也比她之前从张记面包那回收的设备好许多,规格还更大。 她在心里计算着自己回收这些设备的底线价格。 其实,原本她是不打算要这边的旧设备的,她准备全部购入大规格的新设备,就跟她现在的店一样。 但昨天游彻突然跟她说起程书记调走的事,孟箬心中忽地就升起一股预感,游彻在丰州市估计待不了太久。 这种预感是没由来的,孟箬也想不通这里头的逻辑,怎么程书记调走了,游彻就在丰州市待不久了? 孟箬想不明白,但就是有这种直觉,而且很强烈。 所以,她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回收高家面包房的旧设备。 到时候游彻要是准备离开丰州市,她肯定也要跟着一起,那丰州市的这两家店就只能关了。 再新的设备,只要使用过再卖给二手回收店,价钱就会大打折扣,既然店开不了多久,她也就没必要多花这个冤枉钱。 “怎么样?我店里的设备还可以的吧,当初我盘下这店的时候,光设备可都是花了将近六千块的。” 高金凤见孟箬一直光看不说话,心里便有些没底,找到个机会便连忙推销自家的设备。 孟箬看着点点头道:“规格是还可以,但是吧,这些设备都用了两三年了。” “高老板,你的这些设备如果拉去二手回收店卖,最多也就卖个两千五百块左右。”她扫了一遍烘焙室里的所有设备,报出一个数字。 “你这……” 高金凤被孟箬的突然砍价搞得有些猝不及防。 这丫头看着挺年轻的,怎么眼睛能这么毒呢,一下就直接给她干到二手回收店的价。 高金凤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我这还有那么多橱柜呢。” 孟箬又转头,眼神轻飘飘地瞅了眼前面的玻璃橱柜,语气同样轻飘飘道:“高老板,你开店也有两三年了,业内的行情还能不清楚嘛,玻璃橱柜就是些木头和玻璃,不值钱的。” 闻言,高金凤收起脸上的笑,拉着一张脸问道:“既然你什么都清楚,那你直接报个价吧。” “这里头的设备加橱柜,”孟箬手指比划了一下,说,“二千六,再加转让的租金六百,一共三千二。” “租金你说六百就六百吧,那几十块钱我也懒得砍了,”孟箬撇撇嘴道,“之前我接手张记面包店的时候,人家张记的老板还给我租金打了个折扣呢,每个月少十块钱。”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5节 她也将话挑明了说,指出高金凤的不厚道。 此刻的高金凤更是在心里骂骂咧咧:是,你大方几十块钱你不计较,那还不是因为你一刀砍下我一半的钱。 两千四百块啊,高金凤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可是不卖吧,就像孟箬说的,这些设备拉到二手回收店去卖,估计也就值个两千五百块钱。 她还要费那功夫找板车找人拉。 玻璃橱柜就更是了,占地大还不值钱,很多搞回收的地方都不乐意收这种。 反正设备和橱柜拉去二手回收的地方卖,肯定是下下策。 “孟老板,你这砍得也太狠了,一下给我砍掉两千四百块钱,你看能不能再加个五百块钱,三千七?”高金凤又露出一张苦笑的脸说。 孟箬瞅了一眼高金凤的神情,便知道她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你还是拉去二手回收的地方卖吧,看能不能卖出我这个价,三千二已经是我能给的最高价。”说罢,孟箬便态度决绝地往门外走。 孟箬边往店外走,边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在她数到五,也就是刚走出店门口的时候,高金凤语气着急地叫了出来:“卖卖卖,我没说不卖啊,孟老板,你快回来吧。” 孟箬低头,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微笑,但紧接着她又迅速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转头对高金凤道:“三千二?” 高金凤心痛地一咬牙,说:“三千二就三千二吧。” 孟箬又瞅了眼烘焙室里的面粉材料,说:“三千二,外加这些面粉材料也一起打包给我。” “既然高老板都不打算开面包店了,这些材料留着也没什么用吧。”她笑盈盈地补充道。 高金凤:…… 怎么没用,面粉她不能带回家吃啊。 但是,她都答应三千二卖了,要是再因为这点面粉和材料,把三千二百块钱丢了,有点得不偿失。 于是她只能再次心痛地一咬牙,说:“行吧行吧,都打包给你。” 孟箬勾唇一笑,满意点头。 “那高老板你把房东叫来,我们一起签个转租合同和门店转让合同吧。”孟箬道。 因为之前转让过一次,所以她也算是轻车熟路吧。 “行,我现在就去把房东叫来。”高金凤道。 既然都已经答应三千二卖了,不如早点把这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高金凤想。 孟箬:“那高老板去找房东,我去信用社取钱。” 等她取完钱再回到高家面包房时,房东也已经到了。 签完转租合同和转让合同后,房东笑着问:“这位小老板,你看我来都来了,你要不要再跟我续签个一年店租呢?” “你看这个店租还有半年就到期了,反正你这店是要继续开下去,不如现在就把一年店租交了,也省得你麻烦。”房东笑着说。 孟箬却是婉言拒绝,之前接手张记面包店的时候,她也没跟那位房东续签。 如今她都不知道这店还能开多久,自然不会贸贸然签合同。 店租一般都是一年一签,签完合同后,再将半年的租金一次付清。 房东一听孟箬暂时不想签,脸上就有点不高兴了。 “小老板,我这一片可是闹市区,年年房租都涨价的,你现在不急着签,到时候要是碰上涨房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房东拉下脸说道。 孟箬还是没同意签,说等手上这个合同到期了再签。 房东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甩袖子走人。 高金凤见房东要走,连忙也收起钱,追上房东。 好歹跟房东打了两三年交道,她跟房东还算是熟。 “陈姐,陈姐,等等我。”高金凤追在后面喊道。 房东一听高金凤在背后喊她,便停下脚步。 高金凤追上房东后,跟她闲话了几句家常,就又拐到今天的房租上来。 “陈姐,你刚刚说要涨房租,我觉得还真不是不可以,”高金凤一脸神秘道,“陈姐你是不知道,这小老板不差钱,一家面包店一天的流水少说也有千把块吧。” 不差钱,但是一口直接砍掉她两千四百块,还薅走她那么多的面粉和材料,她恨恨地想。 房东一听千把块,当即惊得瞪大双眼。 “我的天爷,千把块,一家面包店能这么赚钱?”房东问。 高金凤连忙点头:“她家面包卖得贵生意还好,而且她不止卖面包,还做蛋糕呢,一个蛋糕贵的上百块,便宜的也有五六十。” 房东一听,发出一声惊叹:“我的天啊。” 这小老板这么有钱,那她真的可以趁机涨她房租咯,一个月涨个二十,一年对她来说也就两百多块的毛毛雨,但这毛毛雨对她来说却不少。 高金凤一眼瞧出房东的心思,便说道:“陈姐,后面这家店的房东你认识吧。” 两人正好走过思甜烘焙坊,高金凤往后指着孟箬家的门店问。 房东点头:“认识,这一片的房东我们都互相认识。” 认识是认识,不太熟就是了。 “陈姐,那你到时候可以拉着这位房东一块涨价。”高金凤道。 房东有些疑惑地看向高金凤,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拉着别人一起赚钱。 高金凤连忙解释:“陈姐,你想啊,如果就你一家突然涨价,她不同意,你们到时候拉扯起来不是不好解决嘛。” “但是你们两家一起涨价就不一样了,她就会以为是这一片的房租都涨了价,她不差那几十块钱,就也不会计较,肯定乖乖把房租交了。” 撺掇房东每个月涨个几十块钱,虽然对孟箬来说不足以造成什么伤害,但能恶心她一下也行啊,反正她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而且,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一旦这俩房东吃到涨房租的甜头,保不齐下次签合同还会找理由涨价,到那时才好玩呢。 孟箬这边并不知道高金凤在撺掇房东搞事。 她手上拿着合同,四处打量着这家店,在想着怎么重新布置比较好。 脑子有个大概想法后,她又重新拿起存折。 看着存折里的钱,她心里别提多踏实。 她盯着存折上的数字,心里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开面包店前她就想把丰西村的房子加盖一层,再重新翻修一下,但那时她手上的余钱不多,这事也就搁置了。现在她手上的钱足够,是时候把这事提上日程了。 正好,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丰西村那边,也不知道年前修的路现在有没有修好。 隔天,孟箬将面包提前烤好,趁着中午客流量少,就骑着自行车就往丰西村那边去了。 快到丰西村的时候,她就发现宽阔的大马路早已经修好了。没想到动作还挺快,她在心里道。 不仅如此,路两边有不少空地都在起地基准备盖房子,有的动作快的,房子已经盖完一层了。 这一片的地原先都是丰西村的耕地,荒凉得很,根本没人在这住。 而丰西村村民的宅基地则在另外一个地方。 看来大家已经意识到这儿要发展了,都准备把家搬迁到这边来。 孟箬骑着车往自己的房子那边去,还没到房子,她就察觉到一点异样。 她记得她给自家房子上了两把锁的,怎么现在看过去门是开的? 孟箬纳闷,赶忙加快蹬车的速度。 她将车停在自家家门口,发现她给门上的锁被人剪断了。 不仅如此,屋里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第77章 大白兔奶糖 孟箬站在门口,表情严肃:“你们是谁?” 那一男一女听后皆是一愣,回头看清孟箬的脸后,男人皱眉道:“你又是谁?在这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 “你们家?”孟箬瞥了一眼地上被钳子剪断的锁说,“你家开门用钳子把锁剪开?” 男人走上前用手挥了挥,不耐烦道:“去去去,少多管闲事。” “我钥匙丢了不行嘛,真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 孟箬蹙着眉头,没选择和这两人硬碰硬,她就一个人,而闯入她家的有一男一女。 孟箬先是骑着车去家拿了房产证揣进口袋,接着又直接去了丰西村那个片区的派出所,好巧不巧,孟箬骑着车去派出所准备报案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见了谢卓然。 孟箬将自行车停在旁边,走上前和他打招呼:“谢卓然,你怎么在这?” 谢卓然站在派出所门口,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忙地抬起头。 在看清孟箬的脸后,谢卓然眼底闪过几分惊喜,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她。 “哦,我爸过来办点事。”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解释道。 孟箬没在意,以为谢卓然的爸爸也是过来报案或是什么。 “你怎么来这了?”谢卓然很自然地问道。 “有点事,过来报个案。”孟箬随口说道。 “我先进去了。”她说完,就往派出所里面走。 谢卓然一听孟箬过来报案,还以为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就下意识跟上去瞧瞧。 今天他在学校打架,又被班主任叫家长了,谢海东赶到老师办公室时正好临近中午。 谢海东在老师办公室批评完谢卓然后,一看时间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随后他又想起最近工作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儿子好好吃顿饭了,他想趁着父子俩吃饭的空隙再好好跟他谈谈他打架的事,便直接把谢卓然带出学校吃饭。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6节 谁知饭没吃成,谢海东又被公务缠身,带着谢卓然来到丰西村这边的派出所处理事情。 孟箬走进派出所时,正好赶上办完事情走出来的谢海东,两人迎面碰上。 谢海东一眼认出孟箬,立即热情地打招呼:“孟同志,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 孟箬也认出了谢海东,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问道:“谢所长,不会这么巧吧,你是这边派出所的所长?” 谢海东摇头:“我是来这边办事的。” 谢海东正准备问孟箬来派出所干什么,这时,站在孟箬旁边的谢卓然冷不丁出声:“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孟箬闻言回头看向谢卓然,顿时产生联想,对哦,谢卓然也姓谢,不会这么巧,谢卓然刚好就是谢所长的儿子? 果不其然,谢海东的下一句就是:“孟同志,这是我儿子。” 孟箬挑眉,还真这么巧。 “我们认识,”谢卓然出声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面包店的老板。” 谢海东闻言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前些天,谢卓然跟他提到的面包店,还强烈推荐他也去吃这家的面包。 他的眼中透出几分惊喜:“孟同志,你开面包店啦,那下次我买生日蛋糕可得去你家买。” 随后,他又转头对谢卓然道:“上次你外公的生日蛋糕就是孟同志给帮忙做的。” 外公的蛋糕竟然是孟箬做的?谢卓然惊讶挑眉。 外公过七十大寿那天,他爸一打开蛋糕,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惊叹祝寿蛋糕的精巧。 没想到竟然是孟箬帮忙做的,原来早在那时候他俩就产生了交集。 祝寿蛋糕不仅制作精巧,味道也很不错,奶油透着一股清甜多吃几块也不会觉得腻。 他本就喜欢吃甜品,那天的蛋糕他更是连吃了好几块。 “你刚刚不是说要报案吗?”这时,谢卓然突然提醒。 孟箬这才想起要紧事:“对,我还赶着报案呢。” “是出什么事了吗?”谢海东随口问道。 孟箬连忙道:“我去年在丰西村买了套房子,因为一直没住人,我就给门上了两把锁,结果今天我去房子那一看,锁被剪了。” “剪我锁的是一男一女,我问那男的是谁,那男的好凶,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直接来报案了。” 孟箬骑着自行车回家拿房产证时就在想,有胆子剪锁,还敢直接闯进她家的人会是谁。 她想来想去,觉得是丰西村本地人的概率比较大。 她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孟箬怕就怕派出所的人冷处理,不管。 或是就算派出所这边出警了,但一到现场发现闯入她家的人是丰西村本地人,她怕这边的派出所会有所偏袒。 到时候她吃个哑巴亏不说,剪她家锁的人还有恃无恐,赖上她家,那事情就麻烦了。 今天算她运气好,来派出所报案碰见熟人了。 如果这事能有谢所长出面帮忙,那估计解决起来会顺利很多。 谢海东一听便有意帮孟箬,上回孟箬帮他岳丈做蛋糕,他还没怎么谢她,正好这次趁这机会把人情还了。 “我跟这里的派出所所长还算认识,你这事我去帮你说一下,让他派警员出面解决。”谢海东说道。 孟箬当即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就谢谢所长帮忙了。” 谢海东摆摆手,无所谓道:“小事,上回你帮我家老人做祝寿蛋糕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说罢,谢海东便又去了所长办公室。 等谢海东出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员。 两位警员走到孟箬面前,问道:“同志,麻烦你把事情再跟我们说一下。” 孟箬便又将事情原委复述了一遍。 两位警员听完点点头,心里大概有个数,然后对孟箬说:“我们跟你走一趟。” 谢海东见事情交代妥当,便准备带着谢卓然去吃午饭。 谁知,谢卓然来一句:“爸,我们也去看看吧。” 谢海东疑惑:“你不去吃午饭了?” 谢卓然直接道:“我还不饿。”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点小事,那两位公安同志会帮忙处理好的。”谢海东道。 谢卓然却还是坚持,他有点担心要是公安同志处理不好,孟箬一个女孩子会受欺负。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谢海东皱眉看向他。 谢卓然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底气不足道:“我一直很热心好吧。” “行吧行吧,那我们也骑车过去看看。”反正也答应帮忙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吧。 于是,谢海东也骑着自行车带着谢卓然跟在孟箬他们后面。 孟箬一转头,就看见了骑车跟过来的谢所长。 “谢所长,你也一起去看看吗?”孟箬笑着问。 她还以为谢海东不会费事跟过来呢。 有谢所长在旁为她撑腰,那当然更好,就算警员有意帮着本村人,有谢所长在,他们也绝不敢和稀泥。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跟过去一起看看。”谢海东语气随和道。 “那就麻烦谢所长了。”孟箬笑着说。 坐在谢海东后面,完全被忽略的谢卓然,心里道:要不是我,我爸根本就不会一块儿过去,你最该谢谢的人是我。 等几人来到孟箬房子大门口,发现门还是开着的,里面的一男一女并未离开,竟然开始打扫房间了。 这是打算住在这了? 房子许久没人住,早就积了厚厚一层灰。 那一男一女打扫得灰头土脸,结果男人抬头一看,看见自家门口站了一排人。 男人皱眉,刚想赶人走,一眼便看见人群中有两个是穿着警察制服的。这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男人强行咽回肚里。 他再一瞅,发现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刚刚问他们是谁的女人嘛。 难道这女人多管闲事地去派出所报案了?男人皱眉地想。 男人放下手中的扫帚,拽了拽还在埋头打扫的女人,让她抬头看看前面。 女人刚一抬头,两位警员中的一人便发话道:“同志你好,我们刚接到报案说你们非法强行闯入他人住宅。” 男人连忙走上前来,对说话的警员道:“公安同志,你冤枉好人了,这房子是我盖的,这地也是我的,不信你可以随便拉个我们村的人问问。” 孟箬看向面前的男人,心想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这套房子原来的房主。 也就是说,陈贵兰当初就是从他们手上买下的房子。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现在肯定是后悔卖房子了,然后一看这房子也没人住,就剪开锁,想重新住在这。 只要他们在这住下,那想再把他们赶走就难了。 警员,见男人说得理直气壮,又有些拿不准地看向孟箬。 “这房子你不是卖了吗?”孟箬说。 “我什么时候卖了,我自己的房子我为什么要卖掉。” 男人下意识回答,然后一瞅孟箬,又说:“你谁啊?我家的事轮到到你来说三道四吗?” 孟箬冷笑一声:“这房子是我的。” “你的?”男人笑了声,道,“你这小同志说话真是搞笑,我的房子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你说这是你的房子,那你有房产证吗?”孟箬反问。 男人笑了一声,像是在听一个很可笑的事。 “我自己盖的房子要什么房产证,这地就是我家的。” “你没有房产证,我有啊。”孟箬说着亮出身上的房产证和房屋买卖合同。 房屋买卖合同白纸黑字,他总抵赖不掉。 “你先是把这房子卖给了陈贵兰,然后我又从陈贵兰手里买来了这套房子。” “警察同志,”孟箬转头对两位警员道,“当初我买房的时候,有丰西村的村主任当中间人,房屋买卖合同上还有村主任的签名和手印。”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村主任叫过来问问。”她道。 大概是他们这边动静闹得有点大,这栋房子周边不知何时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绝大部分还都是丰西村的坐地户。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村主任来了。” 孟箬转头一看,还真是村主任。 村主任挤过人群,走到两位警员面前,问:“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 “你是村主任?”其中一位警员问道。 村主任连连点头。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有事要问你。” “这位男同志说这房子是他的,这位女同志又说她买下了这个房子。” “这房子到底是谁的?”警员问。 村主任瞅了一眼高家的男人,瞪了他一眼。 整个丰西村的耕地分布在很多地方,这一片只是丰西村耕地的一部分,去年年底这边突然开始修路,不知哪个村民从哪里得来消息说政府会大力发展这片,以后这边的地价会翻倍地涨。 大家一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来这边的耕地起地基盖房子。 不凑巧的是,这一片高家分给高大力的地就一块,被他去年年初盖了房子,房子盖好后,还给低价卖了。 其实说是低价,卖的时候又不算低价,一万块卖的呢,他盖房子总共也才花了六千不到,说起来还净赚四千。 但是吧,按照现在村民说的地价,他又是血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7节 有个村民跟他说,就他家那么大的地,等日后这边发展起来,房子和地加起来起码能值好几万。 当然说这话的村民,多少带点吹牛的成分。 但高大力还是觉得亏,就扬言说要把自己的房子抢回来。 村主任还以为高大力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真干出来了,用钳子把人锁给剪了,亏他想得出来。 这边,高大力一见村主任,原先还有些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下去。 村主任连忙转头对警员如实道:“这房子确实是这位女同志的,当初签房屋买卖合同的时候,还是我做的中间人。” 两位警员听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警察同志,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他把我的两把锁给剪了怎么算?”孟箬道。 “赔,”村主任毫不犹豫道,“同志你放心,有我在,他弄坏的两把锁我一定让他陪。” 这时高大力突然情绪激动道:“这房子我不想卖了,当初你从陈贵兰那多少买的,我把钱给你就是了。” 孟箬勾唇,情绪稳定道:“这位同志,烦请你搞清楚,这房子已经是我的了,所以不是你想不想卖的事。” “大力,你有话好好说,”村主任也出来打圆场,“这房子你要是想买回去,你就跟人女同志好好商量,问问人女同志卖不卖。” 不等高大力说话,孟箬就先开口:“这房子我是不会卖的,出多少钱我都不卖。” “你……”高大力气得伸出手指指向孟箬。 村主任见状连忙在高大力发怒前及时拦住了他:“大力大力,女同志不想卖,咱就算了,买卖这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 有村主任拦着,高大力不好发火。 高大力重新看向孟箬,顿时觉得这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实则不好对付得很。 一开始她一个人骑车过来,见他俩把门上的锁剪了,只问了一句他们是谁,并没有直说房子是她的。因此,他只当她是路过这多管闲事的人。 原来她当时就留了心眼,知道自己一个女人对付不了他们两个人,掉头就去派出所报案去了。 现在,她把警察都搞来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先放手呗。 “女同志,你看大力把你家的锁剪了,是赔你两把新锁,还是直接赔钱呢?”这时,村主任开口问道。 “赔两块钱吧。”孟箬道。 她买的都是一块钱一把的好锁。 “好好好。”说罢,村主任就连忙让高大力掏钱。 局面已经到现在这样了,高大力也没办法,只能打落牙齿向肚里咽,乖乖掏钱。 村主任拽着高大力夫妻走后,谢卓然走了过来,向孟箬伸手:“我去给你买锁。” 孟箬一顿,然后将买锁的钱递给谢卓然。 “谢谢啊。”她说。 锁买来,孟箬重新上好锁后,几人各自打道回府。 原本孟箬特地跑丰西村一趟,是为了仔细看看房子哪些地方需要重新翻修,但因为剪锁的事来来回回跑耽误了不少时间。 孟箬一看腕表,都已经一点多了,她怕店里就袁红梅和林秋莲两个人忙不过来,就也跟着谢海东他们一起离开,翻修的事等明天中午再过来一趟。 不过今天这事倒是提醒了她,这房子一直空在这不安全,得找个合适的人看房子才行,不然总怕被有心人惦记。 其实后世也有很多类似的事,比如某某有钱人,在房地产刚兴起的时候在全国各地置办了房产,但因为买的房子太多,房子就一直以毛坯的状态空置在那。 等哪天,这个有钱人想出售房产时,去自己房子那一看,毛坯变成了精装修,还住了人。 不仅如此,还一住就是好几年。 房子主人没去追究那一家人侵占别人房产的违法性,那一家人还倒打一耙,问房子主人要精装修的钱,说他们当初装修这房子花了不少钱,要房主给钱。 房主当即气得把这一家无赖告上法庭。 这回她是有谢所长帮忙,所以事情处理得如此顺利,下回要是再碰到类似的事,估计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回店里的路上,孟箬蹙着眉头思索着。 下午游彻下班来店里,孟箬顺口便将今天中午的变故告诉他。 游彻一听当即道:“明天中午我陪你一块去。”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她问。 游彻:“请一两个小时的假没事的。” 孟箬便也没再推辞,点头答应。有游彻陪着,她心里自然更有底一些。 昨天那人离开前看着很不甘心的样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孟箬怕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隔天中午,孟箬还是提前把店里的事安排好。 然后跟着游彻一起骑车去丰西村,去的路上,孟箬还有些担心,怕自己到门口一看,发现锁又让人给剪了。 好在,等她到门口,锁是完好的。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站在一旁的游彻敏锐地察觉到她先是面色紧张,然后待看见挂在门上的锁后,又松了一口气,便猜出她昨天应该受了不小的惊吓。 孟箬开锁后,游彻轻轻握住她的手,问:“昨天是不是吓到了?” 孟箬摇摇头,扯出一个笑容说:“吓不吓的其实还好,就是怕他纠缠,他是本地人,我这房子又一直空着没人住,如果他要搞点什么小动作,我防不住他的。” 倒也不是真防不住,要是她专门过来对付他,她有信心自己能想出一百种手段把他制服。 但那就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她有面包店要管,马上还要开二店,哪有时间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对不起,昨天我没能在你身边。”游彻握着她的手,诚恳致歉。 孟箬微笑着揉了揉他的手心,说:“昨天事发突然,我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了,这不算什么大事,你别内疚了。” 她的指腹柔软细嫩,轻轻揉着他手心的刹那,游彻呼吸一滞,身体也不由跟着一僵。 孟箬对此毫不知情,下一秒便极其自然地挣脱游彻的手,专心致志打量着这栋房子。 这房子里外的墙面都是红砖面,至少得再粉刷一遍水泥,还是就是在二楼楼顶再加盖一层。 孟箬分别在本子上记下。 记录完之后,他们便骑着车返回。 回去的路上,游彻像是想起什么,微笑道:“下午下班给你一个好东西。” 孟箬闻言也勾唇笑道:“又是惊喜吗?” 游彻颔首:“算是吧。” “既然是惊喜,那我就不问是什么了。”她笑着说。 最后,两人在一个分岔路口分开,孟箬回店里,游彻则直接回电器厂。 孟箬到店后,看见袁红梅在和林秋莲说话,面露愁容。 她便随口问了一句:“说啥呢,愁眉苦脸的。” 就是生活上的一点小事,袁红梅原本不想说的,刚刚跟林秋莲聊起也是无意间叹气说漏嘴。 但林秋莲却嘴快地说出:“是红梅租的房子,房东说下个月要涨价,一涨就涨好几块。” 孟箬像是想到什么,顿时眼前一亮。 她还不知道原来袁红梅姐弟是租房子住呢。 孟箬找了个机会把袁红梅单独叫到里间,问道:“红梅,你和你弟是租房子住的吗?” 袁红梅点头。 孟箬又道:“之前我听你说,你爸是玻璃厂的工人,那你家应该是有分福利房的吧。” 袁红梅又点头:“之前是有,但是我爸出意外去世后一年,厂子就想把分给我爸的房收回集体,那时候我妈的身体已经不太行了,她还拖着病体和房产科的人大闹一通,最后房产科的人怕人戳脊梁骨,说他们为难孤儿寡母,就暂时没收回去。” “后来,我妈病逝,又过了一年,房产科就强行把房子收回去了。” 说起这事时,袁红梅像是也连带着回想起当初那些不好的记忆,脸上带着几分哀伤。 “这样啊。”孟箬点头,员工离职或是意外去世,集体把福利房收回去的事确实时有发生。 “红梅,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孟箬说,“我在丰西村那边有个房子,但是没人住。就因为没人看房子,昨天我去的时候,当地的村民把我门上的锁用钳子给剪了,我当即就去了派出所报案,因为有公安在,村主任也出面调解,事情算是得到解决。” “我觉得闹了昨天那一出,那个村民是不敢再生事了,但我心里还总是不放心,想找个值得信任的人帮忙看房子。” “你看你要租房子,我这边又需要人看房子,”孟箬微笑道,“不如你们姐弟就住我房子那,因为你们算是帮我看房子不算租,所以我不收你钱。” “你觉得这怎么样?”孟箬问。 随即,她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道:“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丰西村的房子离面包店可能有点远,骑自行车一趟估计得四十来分钟。” 袁红梅一听孟箬要给他们姐弟俩免费住房子,眼睛立即亮起来。 “我觉得完全没问题,孟姐。” 他们租的那个房子一个月也要八块,现在房东又说要涨价,一个月就是十几块。 如果能住在孟箬的空房子那,不就能省下这一个月十几的房租了嘛。这省下的钱,她可以用来买肉加餐。 “远点也没事,我和我弟早点起床就是了,”袁红梅红着脸开心道,“而且,孟姐你放心,我和我弟肯定会好好帮你看房子的,谁要是敢搞事,我立马就去派出所找公安。” 孟箬认同地点点头,说:“对,要是有人搞事的话,你们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直接就去派出所找警察。” “不过,你们可能还需要在现在的房子多住了两个月,”孟箬又道,“我打算给房子里外都刷层水泥,然后楼顶再加盖一层楼。” 里外墙面粉刷一遍水泥,然后二楼上面再加盖一层楼,这两个工程下来,快的话一两个月应该是可以的。 “两个月的时间没关系的。”袁红梅无所谓道。 “那行,”孟箬笑,“等房子翻修好,你们就搬进去。” 袁红梅连连点头:“好。” 随后,她一脸感动道:“谢谢你,孟姐。” 孟箬微笑:“你们帮我看房子,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 这事敲定后,她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 下午游彻下班,一进店门,孟箬就看见他手上提着一大包东西。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8节 孟箬歪头一看,心想这就是他说的惊喜嘛? 游彻走到孟箬面前,嘴角上扬,将布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竟然是两大袋的大白兔奶糖。 第78章 二店开业 看着两大袋子的大白兔奶糖,孟箬一脸惊喜。 “你哪里来的?”她问。 “有个供销科的同事正好去沪市那边出差,”说着,游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子,“我看你上回挺喜欢吃这个大白兔奶糖的,就让他帮忙捎了两袋。” “原本我是想让他多捎几袋的,但他还要帮别人捎东西,东西太多坐火车不方便,就只给我捎了两袋。” “你要是吃完了,下次要是有供销社的同事再去沪市出差,我再让他们带。”他说。 大白兔奶糖是一斤装的规格,两袋就是整整两斤。 孟箬眼底溢出一点笑意,她从包装袋里拿出一颗奶糖,拆开糖衣,送入口中,随即一股裹着奶香味的清甜在唇舌中蔓延开。 “甜。”她笑着说道。 然后又拆开一颗大白兔奶糖递到游彻嘴边。 他张嘴含下那颗糖。 两人在同一时间,品尝着相同的甜味。 这边谢海东等孟箬房子的事情处理完,看了眼时间,虽然早就过了午饭的点,但他还是决定带着谢卓然去吃顿午饭。 回去的路上,谢海东想起刚才的事,忽然说了一句:“我看孟同志方才应付那个丰西村的人,很有条理,我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她应付不过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她就是很厉害。”坐在车后座的谢卓然接话道。 “你跟她关系不错?”谢海东随口问。 “还行吧。”谢卓然答。 谢海东在前面蹬自行车,正好遇上一个上坡,他奋力踩着踏板,人已经离开了自行车坐垫,基本上站起来了。 谢卓然一抬头看见自己爹骑得这么费力,忍不住笑出声。 “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换我来带你吧。” 被儿子看轻的谢海东一听这话,属于男人的胜负欲瞬间被激发出来,一咬牙,顿时便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蹬着车。 哪怕是上坡,被谢海东这么一使劲儿,车速也明显快起来。 “哦豁——” 谢卓然兴奋地叫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明显。 然后他给谢所长喊起了加油鼓劲的号子:“老爹加油,老爹加油。” 上坡通过后,便是下坡,车速飞快,大冬天的,迎面的冷风刮过来,谢卓然一点不觉得冷,只觉得兴奋、刺激以及开心。 他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最后,谢海东骑着自行车在一家小饭馆停下,他点了两三道谢卓然喜欢吃的菜。 两人边吃着菜,边聊天。 很自然地,谢海东就将话题拐到了今天上午的打架事件上来。 “你怎么老是打架,上个学期你因为打架都被叫多少次家长了,你有没有数过?”谢海东问,语气却不是严厉地责备,而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和气。 “老谢,”谢卓然一脸无奈地停下夹菜的动作,说,“我这吃菜吃得正高兴呢,你干嘛又提这事。” 谢海东语重心长:“我只是想趁着咱们父子俩好不容易坐下来吃顿饭的功夫,好好聊聊这事。” “首先,这事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那不是打架,我那是除暴安良,”谢卓然无奈道,“我打的那些都是坏学生,他们欺负同学。” “你怎么还老是说我打架打架,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好好好。”谢海东应和道。 他知道自家儿子是头顺毛驴,只能顺毛摸,不能逆着来。 “我想说的是,你是学生,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不是除暴安良,要是真有坏学生欺负同学,你可以把这事上报给老师,让老师出面解决。” “你看看你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又倒退了。” 谢卓然无语地闭了闭眼,好吧好吧,他就知道说完打架的事一定会转到他的成绩上来。 他无奈的抓了抓额头,道:“这些事老师根本就管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老师们都睁一眼闭一眼,所以那些同学才会向我求助。” “而且,”谢卓然补充道,“我们学生之间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跟老师打小报告。” “我好歹是堂堂老大,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这个当老大的都去老师那打小报告,我面子往哪里搁。” 谢海东简直要被自己儿子的幼稚发言给气笑了。 他无奈抚额,深呼吸一下,才又说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既然你这么喜欢除暴安良,我看你应该去当警察的,你当警察后除暴安良的机会可多了。” 谢卓然却不屑道:“我才不要当警察,你们警察条条框框太多了,遇见事我喜欢用我自己的拳头解决。” 说完,谢卓然还一拳捶在桌上,给桌上的碗碟捶得一震。 谢海东给他整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往左右看看,还好这个点就他们一桌在吃饭,其他桌都空着。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后你就会懂的。”谢海东笑着摇头道。 谢卓然一看自家老爸又摇头,就知道从始至终谢海东都不认同他的行为。 “爸,你别老看不起我,觉得我总是打架不干正事,”谢卓然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那干的都是正事,不仅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时间也会证明给你看。” 谢海东摇摇头笑了笑,觉得以儿子现在的年龄,就算自己讲再多大道理,他也听不进去,索性岔开话题聊点别的。 “孟同志做的面包味道怎么样?”他说道。 一听老爸谈起孟箬的面包店,谢卓然瞬间来劲道:“特别好吃,我早饭都是去那买面包吃,然后再喝杯牛奶。” “平时没事也喜欢坐在她店里,闻烤面包的香味。”他说。 听到谢卓然说烤面包香味,谢海东拿筷子的手一顿。 以前他下班回家也会经常闻到烤面包的香味,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这个味道。 而是一闻到这个味道,他就知道自己到家了,有种很舒心的感觉。尤其是劳累了一天后,肚子也饿得空空的,一闻到烤面包的香味,就感觉身心都被抚慰了。 “等什么时候有空,我也到孟同志的面包店看看去。”谢海东很自然道。 谁知,谢卓然却不留情地怼道:“等你退休了你才有空吧。” 谢海东:…… 林秋莲学东西挺快的,袁红梅带了她几天之后,她就能独立上岗了。 她独立上岗后,孟箬便打算正式教袁红梅烤面包。 原来高家的面包店,孟箬已经安排人重新布置,和她店里一样的发光门头也让老板安排做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发光门头,除了“思甜烘焙坊”五个字外,底下还有一排小字——丰州市二店。 丰西村的房子,孟箬也找了合适的工程队,让重新刷墙,以及盖楼,她只要隔个两天过去看看就行。 等旁边面包店布置好,门头也做好,她就要抓紧招二店的服务人员了,等人员培训好,二店便能正式开业。 等待她去做的事情不少,所以她要尽快培训好袁红梅。 两人走进烘焙室,孟箬详细又细致地给袁红梅讲解每款面包的烤制火候和时间。 袁红梅认真听着,并用笔在本子上记下。 孟箬边讲解,边演示,袁红梅紧紧跟在她旁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两人挤在一块,空间顿时显出几分局促。 其实,烘焙室的空间并不算小,原本“张记面包”留下的烘烤设备放在这,还显得这里有点空。 但去年年末孟箬将这边的烘烤设备全换了一轮,整个烘焙室才显得拥挤起来。 袁红梅跟着孟箬学了两天的烤面包,已经学得七七八八,第三天,孟箬便开始让她独立上手。 其实只是烤面包的话并不算很难,只要记住每款面包的烤制时间和火力就行。 孟箬在烘焙室盯着袁红梅烤面包,盯了一整天,袁红梅要是出现什么错误,她就立即指出,这样一天下来袁红梅进步也很快,基本上是完全掌握了店里这几款面包的烤制技术。 教完袁红梅烤面包,孟箬终于可以分出一点精力来招人。 二店她暂时先只招一个服务员,一下子招两个的话,短时间不太好培训,也不好管理。 二店的烘焙室她独立负责,前面柜台由新招的服务员负责。 所以只要服务员能顺利上岗,开业应该问题不大。 一店这边,前面服务由林秋莲负责,后面的烘焙室则由袁红梅负责,反正面包造型什么的她都会提前做好。 这回孟箬只花两天时间就招聘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个年轻女孩,十九岁,比林秋莲和袁红梅都小上一岁,长相可爱,性格也开朗活泼得很,孟箬在店里教她的时候,遇到不懂的地方她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纯纯的社牛,搞得孟箬又都点社恐了。 小姑娘脑子灵光,记性好学东西也快,孟箬带了她两天,她差不多就能上岗了。 正好这段时间顾客多,孟箬便让她和林秋莲在前面柜台一起卖货。 招人的事解决完,孟箬又在思索开业活动的事。 之前一店开业的时候,她手上的钱不多,且是首店,孟箬既没钱做开业活动,也怕开业活动做不起来,尴尬。 现在不一样了,她的面包店在整个丰州市都算是小有名气。 那二店开业必然是要做个开业活动的,不然就干巴巴的开业没什么噱头也不好玩。 孟箬思索了一下,脑中很快便有了开业活动的雏形。 首先就来个新店开业全场八八折的折扣活动,为期三天。 八八折的活动只有二店参与,一店不参与,有一店做对比,肯定能把不少顾客吸引过去。 新店开业开门红很重要,这就好比行军打仗鼓舞士气,如果连开业第一天都没什么人气,那后面门店的经营只会更难。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29节 相反,如果开业首天生意爆棚,那便算是起了个好头,日后店里的生意也会越来越红火。 这,便是开个好头的重要性。 然后再做一个“有买有送”的活动,消费满十块钱赠送一个一块钱的肉松小贝。 肉松小贝在他们店是组合卖的,四块钱一盒,一盒四个。 赠送活动,一来可以拉高顾客的消费客单价,比如已经买了八九块钱的顾客,一听到这个活动,为了免费拿到这个赠品,也会想办法凑齐这十块钱的消费门槛。 二来,这个活动还能顺便向顾客安利一下他们店的热销款产品——肉松小贝,拉动肉松小贝的销量。 “有买有送”活动,同样为期三天。 思考完活动后,孟箬就开始在本子上设计这两个活动的活动海报。 开业活动没个活动海报那怎么行呢,口头上说,终归是没眼睛看到的直观。 到时候画好活动海报,她就贴在店门旁边,左边一张,右边一张。 孟箬在本子上设计完两张活动海报的大致框架,隔天就买来一叠大幅的画纸和一盒颜色齐全的水彩笔。 袁红梅和林秋莲看见孟箬将纸铺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立即好奇地凑过来。 “孟姐姐,你还会画画呢?”林秋莲笑着问道。 听到这个有点熟悉的称呼,孟箬拿着画笔的手一顿,她忽然就想起了远在粤东的罗丽萍。 说起来,她又有一段时间没收到罗丽萍的来信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生意做得顺不顺利。 等她恍完神,她笑着回林秋莲的话:“会一点点吧。” 做蛋糕还是要有一点绘画基础,她也是跟她妈妈学的,会一点,但跟专业的美术生比起来却差得远。 想到这,孟箬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个批量印刷产品海报的想法,这时候印刷不像后世那边方便,那她可以找个专业的美术生,让他用水彩颜料画出产品的样子,然后再拿去印刷厂批量彩印啊。 不过批量印刷海报,以她目前的门店体量暂时还用不上,还是等她门店开到四五家以上再说吧。 孟箬拿起旁边的本子,暂时将这个想法记下。 谢卓然是看到孟箬画开业活动海报,才知道她准备开二店的。 “你准备开二店了?”谢卓然问。 孟箬点头。 “二店在哪里?”他又问。 孟箬指了个方向说:“就不远处的高家面包房,原来那店准备关了,我就把它盘了下来。” 他跟着孟箬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问:“什么时候开业?” “这周末。”孟箬回答。 前几天她找老先生看过黄历了,这周末是个宜开业的好日子,一开业准能生意兴隆。 昨天新门头也做好,刚挂上去,现在就等着周末这个好日子开业。 这周末那就是三天后,谢卓然在心里想着。 周末,开业当天。 开业前一个小时,孟箬就将新店开业的活动海报张贴在店门两边。 两张活动海报,最显眼的还是那张“有买有送”的海报,因为上面不光有字还有画。 首先海报的正中间是“有买有送”四个大字,下面紧接着便是一排相对小的字——消费满十元赠送肉松小贝一枚。 其中“十元”和“肉松小贝”两个字眼,孟箬给它放大,并用彩笔加粗,重点突出。 然后就是赠品肉松小贝,孟箬用彩笔给它画在了海报上,画得也还算栩栩如生。 八八折的活动海报则相对简单,整张海报大字只需重点突出“新店开业”、“全场88折”以及三天活动的日期,这三个关键信息就行。 提前到来的丰州市日报记者看见贴在门口的活动海报,觉着这东西够新奇,便连忙用相机拍下记录,准备待会儿写进报道中。 说起丰州市日报的记者前来参加她二店的开业礼,其实并不是她特地邀请的。 而是那位日报记者恰好是思甜烘焙坊的常客,她一听说思甜烘焙坊要开二店,立即自告奋勇说要报道她二店开业当天的盛况。 她这还没开业呢,记者同志就说会是“盛况”,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同志,你来我当然是热烈欢迎。”孟箬笑着说。 八点十八分准时开业,因为思甜烘焙坊一店这段时间打下的名气,二店开业前,店门外就聚了不少人。 大家围在店门口讨论着孟箬贴在店门两旁的活动海报。 鞭炮一放完,店门一开,围在店门口的顾客便蜂拥而至。 顾客一进店,就有人问起开业活动的事。 顾客:“老板,你这全场面包、蛋糕都打八八折啊?” 孟箬微笑点头:“对,买够十块钱还送一个肉松小贝,这个肉松小贝在我们店也是要卖一块钱一个的。” 顾客又问:“是每天都有这个活动吗?” 孟箬摇头:“同志,只有开业前三天有这两个活动的,三天一过就恢复正常价格了。” 听完,顾客一脸可惜道:“只有三天啊。” “那我要买面包还是要趁现在便宜买。”顾客小声嘀咕道。 这时,另一位顾客又凑上来问道:“老板,生日蛋糕也是八八折吗?” 孟箬依旧点头:“只要是开业前三天定制的生日蛋糕就享受八八折。” 顾客一听心中一喜:“那我定一个生日蛋糕,正好下周家里小孩要过生日了。” “好,”孟箬将顾客带到收钱的那个柜台,并问道,“请问蛋糕你需要多大尺寸的?” …… 二店开业当天,果然如苏记者预料那般,人气爆棚到可以用“盛况”二字来形容。 因为全场八八折和买送活动,队伍排到了前所未有的长。 距离开业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苏记者也拍到了满意的照片,她收起相机便往一店走去,向林秋莲出示自己的八八折会员卡后,买了一个小蛋糕品尝。 二店的人实在是太多,她就懒得排队去凑那个热闹了。 相对二店的“盛况”,一店这边就显得冷清很多,排队买面包的人只有寥寥的四五个,其中一大部分顾客还是因为看见二店的排队盛况后,望而却步的。 这要排到什么时候,还不如来一店买。 隔天,孟箬开二店的事又上了一次丰州市日报的头版。 孟军像往常一样,在吃完晚饭后拿起报纸坐在椅子上翻看。 然后他一眼便注意到丰州市日报的头版,标题写得也很清楚:年仅23岁的女老板,半年时间连开两店! 紧接着是小标题:思甜烘焙坊开二店。 孟军一脸震惊,孟箬竟然都开始开分店了? 还真是闷声干大事。 他连忙拿起旁边的老花镜,认认真真地看起头版的报道。 这时,李梅正好从厨房出来,孟军便扬起手上的报纸给她看。 “孟箬又开了一家面包店。” 李梅闻言连忙惊讶地接过报纸,她识字不多,但仅凭着报纸上的照片,也一眼认出照片里的面包店,和他们上次去的面包店不是一家店。 “孟箬竟然开分店了,看来她是真的赚到钱了,要不然哪来的钱开分店?”李梅小声嘀咕道。 “之前问她招不招人,她说不招人,看来是故意骗她的,她都准备年后开分店了,哪里不需要招人。” 自己对着报纸嘀咕完,李梅抬头对孟军说:“老孟,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这次的报道和上次一样,标明了孟箬面包分店的地址,而且看地址两家面包店挨得很近。 孟军摇摇头:“我明天要去邻市进货,等我过两天回来再去吧。” 李梅有些遗憾地点点头。 没有孟军在她旁边,她去孟箬的面包店,那丫头怕是理都懒得理她。 第二天,孟军一大早就和饭店里的伙计一起去邻市进货。 李梅呢,一大早则去找了郑婉,把孟箬面包店开分店的事告诉了她。 郑婉听完也很是吃惊,并觉得孟箬开分店的钱肯定又是游彻给的,便又在心里感叹游彻真有钱真大方。 于是两人都耐不住好奇,手挽着手来到了孟箬新开的面包店前。 两人站在二店不远处,顿时就被面前的排队盛况给惊呆了,这得多少人啊。 郑婉本想进去打秋风,却被李梅伸手拦住了。 “等你孟叔叔来了再说。”她道。 李梅不进去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知道自己在孟箬面前说话没份量,去了也是白去,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说不定还会当众丢脸,不如等孟军回来再说。 孟军好歹是孟箬亲爹,她就是再横,也得给亲爹几分面子吧。 于是,两人站在二店门口远远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二店的开业可谓是把思甜烘焙坊的人气再次推向一个高峰,开业前三天,大家因为八八折的活动,更是下了不少生日蛋糕订单。 因为“有买有送”活动,只要顾客购买超七八块钱,大家都会再拿一个面包凑单,凑齐十块钱,然后再免费得一个肉松小贝。 因此,开业这三天的客单价基本维持在十块钱以上。 高客单带来的当然是高收入。 孟箬算了一下账,二店开业三天,竟然入账一万多块。当然,这其中有好几千块是属于生日蛋糕订单的。 电器厂这边,上头派遣的新书记也在孟箬二店开业的第四天正式到任。 新书记名叫彭建新,年纪和严正光差不多,五十出头。 要说新书记到任,谁最高兴,那就数副厂长严正光。 说起严正光和新书记的渊源,两人还是老同学,算得上是旧相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0节 之前游彻有程志礼撑腰,在电器三厂说一不二,现在程志礼调走了,来了个跟自己相熟的彭建新,严正光觉得游彻的好日子终于是到头咯,而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79章 电器集团 游彻并不知道新书记彭建新和严正光的这层关系。 他只是在新书记上任这天顺嘴跟孟箬提了这事。 孟箬也没多在意,反倒是一脸兴奋地跟他说着开业三天的收入。 游彻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吃了一惊,三天一万多块,孟箬用三天的时间赚了他五六个月的工资。 其实,之前孟箬告诉他她的面包店日收破两千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当时,他心中还有点担忧和不安。 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见不得女人赚钱比男人多。 他是有点担心孟箬有钱后会一脚踹了他。 担心孟箬有钱后会甩了他,也不是他质疑孟箬的人品,他当然知道孟箬并不是什么嫌贫爱富的人,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和他结婚。 他既不怀疑孟箬人品,也不眼红她的成功,但心里却还是隐隐有这种担忧。 如果非要解释,他可能是怕两人之间差距越来越大,最后会渐行渐远吧。 所以见孟箬生意做得如此红火,他也想努力上进,奋起直追,跟上她的脚步。 作为一个男人,至少不能是拖后腿,至少要做到和她并肩而行吧。 开业三天的活动一过,因为没了八八折的优惠和“有买有送”活动,顾客去一店或是二店就没什么区别了。 因此,孟箬明显感觉到在二店开业的第四天,客流分了一部分去了一店。 但总体来说,到二店排队买面包的顾客还是比一店多,大概是新开业的热度还在。 这个现象到一星期后才有所缓解。 大约半个月后,两家店的客流量才开始渐渐趋于平均。 之后两家店的日销售额都维持在一千五至两千之间。 当然啦,这些都是后话。 二店开业的第五天。 孟箬坐在柜台前,核对二店这些天每款面包的销售数量。 一对数量她发现,这几天肉松小贝的日销量明显上去了,看来是“有买有送”活动带来的效果。 孟箬一边做记录一边想着如何调整每款面包的数量,卖得好的自然是要多上一些货,卖得不好则相对减少。 这时,孟军、李梅和郑婉走进了店里。 新招来的小姑娘一看,连忙热情地上前招呼。 “同志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这个点临近中午,店内的客人不多,就偶尔进来几个人。 孟军却是一抬手,下巴朝孟箬的方向一扬说:“我们找她。” 这时候,孟箬恰好放下手中的圆珠笔,抬起头。 看见孟军等人后,孟箬神情一顿。 她先是头疼了一下,头疼自己又要费尽心思和孟军等人周旋,本来她管理这两家店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但随即她还是露出一个笑,起身一脸热情道:“爸、李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既然孟军他们来都来了,那还能怎么办,迎难而上呗,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梅先笑着开了口:“你看你这丫头,开新店了,也不知道跟你爸打声招呼,要不是你爸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报道,还不知道你悄默声开了家分店呢。” 自己的分店一上报纸,孟箬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上回孟军不也是看到她上报纸,才过来找她的么。 但与上报纸的大量曝光比起来,孟箬情愿被孟军李梅烦。 “你这可以啊,又整了一家更大的门店。”孟军打量着面包店里的布置说道,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甘和嫉妒。 不过,孟军自己都没意识自己话语中的嫉妒。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他一个做父亲的,是不可能羡慕嫉妒自己女儿的。 孟箬不想和他们在店里说这些事,她一看时间,刚过十一点。 于是,她便提议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请客,咱们下馆子去。” 郑婉一进店就在到处打量玻璃橱柜里的面包,那一个个面包小巧精致,馋得她口水差点流出来。 然后一听孟箬要请客下馆子,郑婉连忙抬起头看向孟军,希望他赶紧答应,她也好蹭个饭。 孟军是前天回的丰州市。 他回来的当天,李梅就催促他去孟箬的新店看看。 孟军没答应,说进的货还没处理,于是拖到了今天。 孟军还跟上回一样,一大早就去了饭店,等他把饭店的事处理完,再和李梅一起出发去孟箬的新店。 等孟军去了饭店,李梅则立即出发去了郑婉那。 “你上回不是想进孟箬店里看看嘛,机会来了,”李梅笑着道,“你孟叔叔今天中午要去孟箬新店,你正好也去凑个热闹。” 郑婉一听眼睛一亮,连忙问:“几点过去?” “你孟叔叔忙完店里的事,估计要到十点半回来,”李梅道,“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回孟家,等你孟叔叔来了,咱们一块儿过去。” 于是,孟军从饭店回家,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旁边跟李梅说话的郑婉。 他下意识皱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嘴上也没说什么。 只要郑婉一出现,他就感觉“郑婉”在提醒他,他当初错信李梅是多么的愚蠢一件事。 因此,孟军很不乐意看见郑婉。 “走吧。”孟军站在门口说。 李梅连忙起身,郑婉也挽着母亲的胳膊起身。 见郑婉一路挽着李梅,似要一起过去的意思。 “她也一起去?”孟军问。 李梅连忙点头:“嗯,正好郑婉来了,一起过去呗。” 孟军语气不悦:“我们去小箬那,她跟着干什么?” “来都来了,一起过去凑个热闹嘛。”李梅笑着道。 孟军虽不高兴,但也懒得再计较,就这么算了。 无所谓了,跟着就跟着吧。 他自认为自己作为男人,不该像女人一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这边,孟军一听孟箬要请客吃饭,正好他们也还没吃午饭,便点头同意了。 孟箬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店内聊这些个人私事,同样的,孟军也不太想。 孟箬找的饭馆子,就在隔壁街,离面包店不远。 饭馆生意还不错,就剩最后一张空桌,像是特地给他们留的。 服务员见他们坐下,便拿着笔和小本子,问他们要点什么菜。 孟箬给足孟军面子,让孟军点。 菜名都写在墙上的一块木板上,菜的种类不多,都是些家常菜。 孟军在外面做事总是得体的,他看了眼人数,点了四道菜,四道菜也不尽是荤菜,两道荤菜两道素菜。 郑婉从一进店,视线便落在墙壁的菜名上。 在孟军点完菜后,她很不见外地加了两道肉菜:“再要一个酱牛肉和一个红烧肘子吧。” 服务员刚准备在本子上记下,就被孟军不悦地制止了:“服务员,这两道不要,就刚刚四道菜就行。” 旁边的孟箬微张着唇,将要说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孟军就抢了先。 她的便宜爹从头到尾都一副很看不惯郑婉的样子,看来压根都不用她开口,便宜爹就会麻溜地收拾她。 郑婉一怔,下一秒坐在她旁边的李梅狠狠拽了下她的衣袖,甩给她一个眼神,似在示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她只能咬着唇,低下头。 等着上菜期间,孟军很自然地问起了孟箬的新店。 “你这一店才开多久,就开二店,管得过来吗?” 孟箬笑了一声,照例敷衍道:“这第一次开店也没什么经验,一拍脑袋就决定了。” 孟军好面子,反正顺着他说准没错。 孟军一听,果然开始好为人师地教育孟箬,说什么开店不是儿戏之类的话。 这话刚说到一半,服务员就把菜端了上来。 第一个上的菜就是肉菜——辣椒炒肉。 郑婉一看到端上来的菜就忍不住嘴里淌口水,然后原本就有点饿的肚子更饿了,简直受不了,胃像被剜空了一样难受。 这算是她孕中期开始出现的反应,容易饿,且一饿胃就翻江倒海地难受,非要吃点东西才会好受些。 但她一看孟军,还在滔滔不绝地跟孟箬说话,一点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他们说的话,郑婉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最终她实在没忍住,拿起筷子,快速说了一句:“实在饿得不行了,我先吃了。” 说罢,她就开始闷头吃起来,还专挑菜里面的肉吃。 孟军还想继续向孟箬传授经营之道,但余光一下瞥见郑婉已经吃起来了,顿时沉下脸,转头看向郑婉。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1节 李梅见状连忙在桌子底下拽郑婉的袖子。 这次,郑婉却不为所动,继续闷头吃。 跟饿得难受的胃比起来,这点眼刀子算什么。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菜,郑婉吃得满嘴油,连忙抬头对服务员说:“给我来一碗米饭,太饿了。” 闻言,孟军像是不可置信似地盯着郑婉看。 接下来,他完全没心思向孟箬传授经营之道,只一个劲儿地盯着郑婉。 但在外面,饭馆子人还这么多,孟军不好冲郑婉发火,只能黑着脸生闷气。 郑婉呢只光顾着吃,孟军刀子一般的目光完全被她忽略。 最后菜上齐,孟军随便吃了两口,就要走。 孟箬当然也连忙起身,她巴不得这场饭局赶紧结束。 李梅见孟军起身,便也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起身。 只有郑婉还在胡吃海塞。 李梅连忙拽拽郑婉的手,轻声说:“走啦。” 郑婉抬眼一看,见孟军都站起来了,看样子是准备走,可她还没吃饱呢。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往嘴里塞两口菜,边嚼边用手擦擦嘴,不舍地站起身。 孟军极度嫌弃地斜看了她一眼,一甩手气呼呼地走出了饭馆。 几人刚走出饭馆子没多久,孟军便发话了:“行,小箬,你去店里忙去吧,我们也要回家了。” 孟箬当然求之不得,跟孟军打了个招呼掉头就走。 李梅看见孟箬的背影,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她分店招人的事呢。 可孟箬已经走了,她也不好再给人叫回来。 孟箬离开后,孟军又冲着郑婉发话:“行,在这分开吧。” 只是他说话时,脸对着街道,没对着郑婉,像是看她一眼都觉得嫌弃。 “老孟……” 李梅刚一开口说话,就被孟军狠狠瞪了一眼,要不是现在是大街上他已经冲李梅大发雷霆了。 李梅被丈夫瞪了一眼,顿时乖乖闭嘴。 说完,孟军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李梅没法,忙地跟郑婉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随后,快步跟上孟军。 郑婉站在原地有点愣,不知道孟军为什么突然冲她发这么大的火。 不过她也没多在意,无语地摇摇头走了,孟军本就一直不太待见她,可能是突然抽什么风吧。 孟军窝着一肚子火到家,一进家门就指着李梅鼻子骂。 “你这个女儿怎么回事,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我还没动筷呢,她就先吃了起来,有一点家教吗?” “点菜的时候也是,孟箬都知道让我点,她跟个什么一样,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开口就是连加两道肉菜,有没有把我放眼里,懂不懂一点规矩?” “还有她那上不了台面的吃相,连连引来旁边桌上的人侧目,”孟军气愤道,“我的脸面今天算是被她给丢尽啦。” 李梅被孟军批得低着头不敢吭声。 罪魁祸首不在,孟军是越骂越气,总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李梅,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我要是再看见你跟她来往,你别怪我翻脸无情。”孟军愤怒道。 这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让他碰到,他不会轻易放过。 “以后别让她来我家,懂吗?” 李梅低垂着脑袋点头,小声回答:“知道了。” 孟军鼻子里喷着怒气,盯着李梅看了一会儿,随后面色一顿,他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今天,你总不会是特意让郑婉过来的吧?”他皱眉问。 李梅心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敢吭声。 “让孟箬给郑婉安排工作的事,你不会还没死心吧?”孟军继续以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 见李梅一直不说话,他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图什么,”孟军冷笑地摇摇头,“你这女儿,我也没见她什么时候孝敬过你啊。” 孟军无奈摆手:“孟箬那你以后也索性别去了,省得给我丢脸。” “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去孟箬那打秋风,我照样跟你翻脸,”他突然拔高声调吼道,“知道了吗?” 李梅被他吼得吓了一跳,赶忙老老实实点头。 她知道这回孟军是真的被郑婉惹怒了,开始新账旧账一起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一点不敢惹他。 李梅在家被孟军狠狠训斥了一顿,晚上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怕郑婉突然过来找她,被孟军撞见,那就不得了了。 于是,隔天一大早,李梅便去筒子楼找郑婉。 郑婉一看见李梅来看她了,照旧笑着热情接待,但她又一看,这回李梅是空着手来的,脸上又露出几分失望。 往常李梅每次过来看她,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拎点东西,但今天李梅心里藏着事,早上又过来得匆忙,就空着手过来了。 “妈,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郑婉问。 李梅一把握住郑婉的手,长叹一口气说:“以后,只能是我偷偷过来看你,你怕是不能再去孟家了。” 郑婉被母亲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搞得有点懵。 李梅便又继续道:“你昨天惹恼你孟叔叔啦,他冲我发好大火,让我不要跟你来往。” “也不准你再去孟家,不然就跟我翻脸。”她着重强调后半句。 郑婉一时无言,像是在思索。 李梅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也真是的,你应该知道你孟叔叔在外面最重面子,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顾自点菜呢,孟箬请客她都没点菜。” “还有啊,你孟叔叔都没动筷子,你就闷头吃,他看你那副不尊重他的样子,气都气死啦。” “我没有不尊重他,我那是太饿啦,”郑婉解释,“我怀孕了,经不住饿,一饿胃就难受。” “我知道,我那时候怀你弟的时候也这样,”李梅安抚似地拍拍她的手,“但是你孟叔叔他不管这些啊。”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这阵子还是别去孟家找我了,我要是想找你说话,会偷偷过来看你的。”她说。 郑婉点点头。 “还有啊,你孟叔叔不高兴我帮你找工作,还不让我再去孟箬那,你以后最好也别去吧。”李梅道。 郑婉又是点头:“不去就不去,我现在肚子大了,也不适合到处乱跑。” 她现在已经孕中期,肚子一天天大了,到处乱跑风险还是很大的。 孩子掉了是小事,就怕小产大出血连带着命也给丢了,这时候医疗技术不发达,这种事并不少见。 李梅也是认同地点点头:“是啊,生孩子前,你就待家里好好养着。” 孟箬从饭馆出来,回店里的路上,思索着今天的事。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孟军带着李梅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来店里找她。 这也算是极常见的事吧,人一旦发达了,难免就会碰见几个想打秋风的亲戚朋友。 只要她还在丰州市开店,孟家人就会像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粘着她。 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当然就是像罗丽萍一样直接离开丰州市,远离这些人。 她有预感距她离开丰州市的日子不远了,而她现阶段的目标就是摒除杂念,好好赚够再创业的启动资金。 回到店后,孟箬瞅了眼墙上的时钟,刚过十二点。 因为是中午,店里的客人不算很多,她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便让孔敏珠回家吃午饭。 孔敏珠就是二店活泼可爱的服务员。 中午和晚饭她都是回家吃,她家离这不远,骑个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孔敏珠离开后,孟箬便拿出账本,开始对这几天的账。 以前,思甜烘焙坊只有一家店时,一到客流爆棚,总会出现临近打烊却依旧还有不少顾客排队的情况。 这就导致一些顾客花了时间精力排队,最后却一个面包也没买到,这时候白白浪费时间排队的顾客就多少会有些怨言。 孟箬也是因为听了几次顾客的抱怨,才萌生出开二店的想法。 现在有两家面包店,至少顾客的购买需求是都能满足了。 她翻着一店和二店的账本思索着。 在二店开业前一个月,孟箬都暂时打算把精力放这边。 一店那边,她只会在二店不忙的时候抽空过去看一下。 看完账本,孟箬打算休息下,便拿出收音机,准备听听当地的新闻广播放空一下脑子。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中午烧饭或吃饭的时候,用收音机听一下新闻,调整一下大脑的思维,以免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店里的事。 她刚准备打开收音机,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风铃是这两天才挂到店门口的,只要客人一进来,风就会吹动风铃,起到一个提醒作用。 孟箬觉得不错,就在一店和二店门口正上方都挂了一个风铃。 她以为是孔敏珠落了什么东西,折回店里,结果抬头一看发现是谢卓然。 二店和一店一样,都放置了一套吧台桌椅,供客人堂食临时坐坐。 谢卓然每天还是会过来买面包,只不过因为二店刚开业,人实在是太多,他懒得排队,大部分时间去的都是一店。 偶尔碰着二店排队的人没那么多,他就会来这边。 但饶是如此,孟箬也没功夫陪他说话,她不是在烘焙室里忙着做面包烤面包,就是出来和孔敏珠一起招待顾客。 她只偶尔瞥到过谢卓然坐在吧台椅上吃面包的背影,知道他今天过来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2节 因为往常谢卓然都是一个人过来,没带过朋友什么的,她以为今天也是如此,结果谢卓然进店后,后面陆陆续续跟着一串学生。 孟箬惊讶挑眉,她大致数了一下,加起来竟然有十来个学生。 待人都进店后,谢卓然跟个大哥似的,转头对后面的小弟说:“大家随便看看,支持一下老板生意。” 说罢,谢卓然又转头对孟箬说:“你新店开业,我带朋友过来支持一下你生意。” 上回谢卓然看见孟箬画开业海报,便问了一下她具体的开业时间。 他想的是孟箬开分店,他可不得好好表示表示。 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这个表示绝不能太普通,要引人注目一些。 于是乎,像送什么开业花篮啊,这种毫无新意的方式第一个就被他淘汰。 他想来想去,最终决定由他领头带着十来个兄弟光顾孟箬新店生意。 光是想想那场面,他便觉得足够拉风。 谢卓然原本是打算孟箬新店开业第一天就去的,当然他也在那天聚集了十来个弟兄,但是,他没进去,或者说没能够挤进去,开业当天生意太多了。 不仅开业当天,开业那前几天,孟箬新店的生意都太火爆了。 他如果就这么过去的话,不用说,孟箬肯定注意不到他。那他的精心设计岂不是白费。 而且,他带着十来个兄弟过去,是为了撑场面拉风的,要是他跟这些人一起挤进店的话,那就没有拉风,只有狼狈了。 就这样,他拖到了现在。 孟箬瞅了一眼后面的学生,压低声音问:“他们都是自愿的吧。” 她店里的面包、蛋糕都不怎么便宜,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的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估计也就几块钱。 “当然是。”谢卓然赶忙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着急。 这些学生自然是自愿,谢卓然并没有强迫他们,不过有一点,钱不是他们出,而是谢卓然一个人出。 谢卓然跟他们说的是请他们吃面包,但他们要先自己掏钱买,等买完后再找他报销。 谢卓然在学校向来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他们几个跟他也都熟,知道他的为人,都立即点头答应。 自然,这其中的内部他不能让孟箬知道,不然这件事他做得就没意义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他有些不高兴道。 这种不高兴并不是孟箬惹怒他的不高兴,而是在乎的人误解他的不高兴。 就像谢海东总是不认可、不理解他一样,会让他感到不高兴。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好学生,我就随便问一句。”孟箬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孟箬看他们都是学生,又都是谢卓然的朋友,便全部给他们打了五折。 打折的理由孟箬也是给足谢卓然面子。 “既然你们是谢卓然的朋友,那看在谢卓然的面子上,全场面包和小蛋糕都给你们打五折。”孟箬笑着道。 其中一个男同学一听,立即拍谢卓然马屁:“卓哥,你面子可真大啊,老板直接给我们打五折。” 谢卓然对此也很是受用,感觉自己两头都占了面子。 二店开业后半个多月,丰西村那边的房子也已经翻修好了。 楼顶上加盖了一层,由原来的两层楼房变成了现在的三层楼房,里外也都重新刷了一遍水泥。 整栋房子现在焕然一新,跟以前完全两个样。 袁红梅这边跟房东退租后,就收拾东西,姐弟俩一起搬去了丰西村的房子里。 姐弟俩一看这么大的房子,就他俩住,关键还不要钱,顿时觉得捡到宝了。 袁红梅有辆自行车,姐弟俩可以骑车来回,也还算方便。 袁家姐弟住过去一段时间后,孟箬还问过她,他们住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搞小动作之类的。 袁红梅摇摇头:“一点没有,孟姐,门上的锁每天也都是好好的,我早上出门什么样,晚上回去还是什么样。” 孟箬颔首,也彻底放下心来,她猜应该是上次她直接叫来了公安,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成功震慑住了高家那边。 再加上袁家姐弟住进去,高家估计是彻底死了心。 电器厂这边,彭建新一上任,严正光就及时和他搭上了线。 严正光以叙旧情的名义,带着名贵的烟、酒和礼品上门拜访彭建新,两人吃着菜喝着酒,叙着旧情。 说着说着,严正光便满面愁容地向老同学诉起苦来,说自己兢兢业业当厂长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说如今的年轻厂长游彻如何联合上一任书记排挤他,孤立他。 一顿苦诉下来,听得彭建新是义愤填膺。 但“义愤”归“义愤”,他也并没有明确表明站严正光这边,要站在游彻的对立面。 毕竟他刚上任,还没摸清楚电器厂的情况,贸然表态总是不够理智。 最好就是打打太极,模糊自己的态度,让对方去猜自己到底是站哪边。 彭建新这么多年的官场不是白混的,和稀泥更是一把好手。 严正光从彭家出来,一想到方才喝酒时,彭建新态度不明,便是满脸失落地摇摇头。 他原本以为彭建新会是个击败游彻的突破口,没想到他始终不上钩不表态。 眼看着将游彻拉下马的唯一希望也要落空,严正光的情绪顿时萎靡下来。 但他没萎靡几天,精神又重新振奋了。 因为电器厂内领导层开会的时候,他发现游彻与彭建新政见不合。 换句话说,两人在厂子未来发展规划上完全是两个方向。 游彻想要专攻电器产品,将厂子的主要精力放在研发产品上,打造一款又一款广受大众欢迎的家电产品。 但彭建新却不认同,他认为游彻的做法见效太慢,他等不了那么久。他想要的是快速扩张,他要在短时间内,将电器三厂发展成整个江省最大电器集团。 能看出彭建新是急于做出政绩。 两人因为这事还差点在会议上吵起来。 当然,最终游彻没争过彭建新,谁让彭建新是书记呢,他才是电器三厂的一把手,游彻只能算是二把手。 这次会议的剑拔弩张让严正光看到了机会,官场就是如此,政见不合,那就是死敌。 严正光重新找到突破口,成功站队彭建新这边。 彭建新上任一个月也只是和游彻吵了一次,并未搞出其他的什么动作。 但让游彻没想到的是,彭建新憋了个大招,一个月后,他向上头递交了一份电器三厂发展计划书。 里面详尽地写了他对电器三厂未来三到五年的发展规划。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计划书中提到的电器三厂发展第一步,就是要将三厂和丰州市下面十几个小电器厂进行合并,以便成立丰州电器集团。 游彻收到这份计划书时,上头已经批复立即执行了。 他看了眼计划书上的十几个小厂的名称,发现这些厂子中有三分之二都处于严重亏损状态。 也就是说好不容易扭亏为盈的电器三厂,在与这些小厂合并后,又会重新回归到亏损状态。 第80章 转机 游彻看完三厂的计划书后,一脸头疼地合起了文件。 电器三厂与小厂合并的事如果就这么执行下去,那他这大半年的辛苦就真的白费了。 他辛辛苦苦费了半年功夫,彭建新只用一个月就能搞砸,游彻实在不甘心。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去了书记办公室。 …… 丰州市一中。 中午十二点的下课铃一响,谢卓然就连忙把书合上,塞进桌肚,窜出教室。 窜出教室后,谢卓然的脚步又慢悠悠起来。 他走到学校外,想着中午吃什么。 谢卓然就这么慢悠悠的一家一家饭馆子晃过去,转眼他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爸派出所的一个警员——范朝安。 范朝安是本地人,比谢卓然大个七八岁,他从本地警校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丰州市派出所工作。 谢卓然平时去派出所找他爸,就数跟范朝安聊得来。 他看见范朝安在贴什么东西,很自然地上前打招呼。 “哥,你怎么在这?” 谢卓然话音一落,视线便落在范朝安张贴的告示上,是张悬赏通缉令。 “这谁啊?杀人犯?”他问。 范朝安点头:“邻市的一个抢劫犯,因抢劫误杀人,现在正到处逃窜。” “因为抢劫和杀人事件发生在邻市,上头担心他会逃窜到丰州市,伤害市民安全,就命各个派出所张贴悬赏通缉令。” 谢卓然盯着通缉令上的画像,陷入沉思。 范朝安瞅了他一眼,笑道:“我看你天天在外面瞎晃悠,你要是看到了可疑人员, 第一时间上报到派出所,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知道。”谢卓然道。 随后他盯着范朝安手上那厚厚一叠通缉令,问:“你这都要贴完?” 范朝安叹了一口气说:“是啊。” 他是刚到派出所不久的新人,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可不得他来干嘛。 “来,分我一点,”谢卓然伸出手,“我帮你贴一点。”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3节 范朝安一听仿佛是见到了救星,连忙分出一半给谢卓然。 结果谢卓然刚接过通缉令,就从里面分出一小叠,然后把剩下的一大叠还给范朝安。 “我等会儿还要上课呢,贴不了这么多。”他说。 谢卓然扬了扬手上的通缉令,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加油。” 范朝安:…… 行吧,能帮一点是一点,有总比没有强。 谢卓然用手背拍了拍手上的通缉令,语气中透着几分散漫道:“这些通缉令都贴哪些地方?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反正往人流量多的地方贴,贴墙上,贴电线杆上,只要不贴人家门上就行。”范朝安说道。 谢卓然低着头冲范朝安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离开。 待离开范朝安的视线后,谢卓然从那一叠通缉令中抽出一张,叠好塞进校服口袋。 他主动开口帮忙,其实为的就是这张通缉令。 刚刚一看到这张通缉令,谢卓然就萌生出一点想法。 谢海东不是老看不起他么,老嫌他不干正事么,那他就干点正事证明给谢海东看。 他要帮派出所抓到这个犯人。 谢卓然手上的通缉令不多,总共也就十来张,他随便贴一下就给贴完了。 贴完通缉令后,一看时间不早了,他又随意找了家面馆,吃了碗面应付。 付完面钱,走出面馆,谢卓然忽然发现这一片儿好像是孟箬面包店附近。 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再顺道去一趟面包店。 中午,孟箬像往常一样,打开收音机,调到本地新闻频道,一边听着新闻一边做饭吃饭。 谢卓然进店的时候,孟箬正在吃饭,收音机里也正好播放着关于那个抢劫犯的新闻。 孟箬听抢劫犯的新闻听得入神,连门口风铃响了都未察觉。 直到头顶响起一道声音,她才下意识一惊,猛地抬起头。 “这个抢劫犯真的出了名了,怎么广播也在播他?”谢卓然走到孟箬面前,见孟箬饭都没空吃,专心致志地听着新闻,冷不丁开口。 孟箬抬头一看是谢卓然,松了一口气,连忙抬手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你怎么走路也不出声,吓死我了。”她说道,语气中透着埋怨。 新闻中的这个抢劫犯听着还挺凶残的,拿着刀子抢劫,被抢的人反抗,他直接失手把人捅死了。 孟箬听得心惊肉跳,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因此没有听到门口的风铃声。 结果谢卓然冷不丁出声,给她吓得头皮一麻,下意识以为是广播里的抢劫犯突然来她店里。 后世的电视剧里就不乏类似的情节,小商店的老板看着电视里关于杀人犯的报道,结果一抬头发现,来他店里买东西的人正是满脸横肉的杀人犯。 不仅如此,杀人犯还用枪口指着他。 谢卓然这一吓,直接给她后背吓出一层冷汗。 “是你自己听新闻听得太入神,门口风铃明明响了都没听到。”谢卓然道。 孟箬没说话,低头吃了一口饭。 “胆子这么小,就别听杀人犯的新闻了,省得自己吓自己。”谢卓然继续贫嘴道。 “你以为我想听?”孟箬停下夹菜的动作,说道,“刚好就播了,而且广播里还讲得那么吓人,难免就听得投入了,谁知道你会突然过来。” 她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用上学?” 谢卓然抬起手上的电子表,指了指表上的时间,说道:“这还没到上课时间呢。” 两人说话有来有往的,像是极熟悉的朋友。 上回谢卓然带十来个同学来她店里,支持她新店生意,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也是从那时起,孟箬没再只把他当顾客看待,而是把他当朋友或是弟弟看待。 谢卓然比她小整整六岁,完全可以当她弟弟。 “那你吃饭了吗?”孟箬随口问道。 “吃了,在旁边面馆吃的,”谢卓然道,“付完钱出来发现离你这不远,就过来看看。” 孟箬没再说话,开始专心吃饭,这时关于抢劫犯的新闻已经播完了,广播中在播下一条社会新闻。 谢卓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通缉令,展开给她看。 “喏,通缉令,”谢卓然说,“就你刚刚在收音机里听到的那个抢劫犯的通缉令。” 孟箬瞅了一眼抢劫犯的面容,然后移开目光。 “你哪里搞来的通缉令?”她问。 “我爸派出所的一个警员在外面贴这个,我看到就拿了一张。”谢卓然随口道。 “好好的,你拿通缉令干嘛?”她又问,当然也是随口一问。 这回孟箬的问题,他没有乖乖回答。 “你问题太多了,我懒得回答。” 孟箬也无所谓:“行吧,不回答就不回答吧。” 说罢,她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要是在外面闲逛看到可疑人员,可千万别逞能自己上,知道吗?” “这种抢劫犯、杀人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跟你们学校的打架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孟箬叮嘱道。 她也是跟谢卓然熟悉之后,才渐渐了解他的情况。 就比如去年她偶然撞见的几个小混混围着揍他的事,她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 原来他是为了阻止那几个小混混继续在学校周边收保护费,才跟他们打架的,打架的方式还是那种一看就很吃亏的一挑三。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因为自己的逞强,被几个小混混按在地上揍。 孟箬想想都觉得纳闷,他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一打三的,他以为自己是黄飞鸿吗。 当然,这小屁孩虽然中二、叛逆还喜欢逞强,但他的优点也是很明显的,他讲义气,嫉恶如仇,极富有正义感。 “知道了知道了,唠唠叨叨的,跟我妈一样。”谢卓然撇撇嘴,有些不高兴道。 孟箬一笑说:“当你妈就算了,当你姐姐还差不多。” “我才不要你当我姐。”谢卓然小声嘀咕道。 孟箬没有在意他的这句嘀咕,以为他这样说,是因为不想被她占便宜。 她抬眼瞅了下墙上的时钟,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快去上学,等会儿要迟到。” 谢卓然抬起手腕,看了眼电子表,时间确实不早了。 “走了。” 他转身,抬起手朝孟箬挥了挥。 孟箬见他那副故意耍帅的样子,被逗得无奈一笑。 游彻去彭建新办公室,没多久,两人就吵起来了。 书记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因为两人的争吵声不小,很快便传出了门外。 路过的人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忍不住伫足,想听听他们在吵什么。 没多久,游彻面色难看地从书记办公室出来。 一拉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神情一顿,随即将脸上的神情收敛了些。 吃瓜人群见门突然被打开也都是一愣,看见游厂长后,大家都自觉往路两边退去,给游彻让路。 游彻顺着大家让出的路,往厂办走去。 回到办公室的游彻,坐在椅子上,气得胸膛起伏。 生气的同时,他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彭建新,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皮,而彭建新又铁了心的要搞他那划时代的电器集团,他也绝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彭建新把他辛苦拯救起来的电器三厂搞垮。 这时,厂办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方才他进来的时候没关办公室的门,他抬起头一看,是曹展飞。 曹展飞没有进来的意思,他竖起大拇指朝外面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游彻出去,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跟游彻说。 办公室内除了游彻还有一个厂办助理,显然并不方便。 游彻起身,将脸上的怒气收了些,跟着曹展飞一起出去。 两人找了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曹展飞问:“你怎么回事,新书记刚上任你就跟人干上了?” “他准备把十几个亏损状态的小厂子跟三厂合并。”游彻道。 曹展飞点头:“知道,听说了。” “那你知道合并的后果吗?”他问。 “大概知道,”曹展飞说,“就是咱们厂好不容易开始盈利了,又要开始亏损了呗。” “而且你作为厂长有管理责任,等十几个小厂和咱们三厂彻底合并后,你不仅要管理三厂还要管那十几个小厂子。” “你就一个人,两只手,哪里管理得过来。” “还有就是,那三分之二亏损的厂子,存在的问题肯定不止一星半点,你这临时管理起来,根本很难管理。” “如果这些小厂子不服管理,那就代表,以后,你要用三厂赚的钱养三厂的职工和那十几个小厂的职工。” 听曹展飞说了这一通,游彻渐渐冷静下来。 “你对我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他语气平淡道。 “我当然清楚,”曹展飞一脸认真道,“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难,要不然我不会跑过来找你。” 游彻看向他,说道:“你跑过来找我,是你有什么高招?”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4节 “高招……”曹展飞尴尬一笑,“我当然是没有。” “我要是有那本事,随便一想就能想出解决你困境的高招,那当初厂长的位置就是我来坐了。”曹展飞笑了两声说道。 游彻默然地看了他一眼。 曹展飞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我来找你,就是想劝你冷静。” “你这样明着跟彭建新吵不是办法,反倒是容易落人口舌。”曹展飞道。 游彻:“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和彭建新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他就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的一片心血毁在彭建新手上,所以有点收不住情绪。 见他不说话,曹展飞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一脸神秘道:“跟你说个你可能不知道的事。” 游彻抬眼,不语。 “你知道彭建新和严正光还有层老同学的关系在吗?”曹展飞说。 游彻没说话。 见他保持沉默,曹展飞便知道他不清楚。 他继续道:“可以明确一点的是,严正光和彭建新因为过去这层关系,已经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不用这层关系,严正光也会和彭建新站在一边,”游彻语气冷淡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严厂长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曹展飞认同地点头,“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我要说的重点是,你不知道这件事。”他着重强调后半句。 他这么一说,游彻便瞬间明白,曹展飞想说的是他的信息滞后。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 这些信息想要获取是不难的,只要他想,他也有很多渠道和办法,只是他一直懒得花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 自打他当上厂长后,除了严抓产品质量和售后,他花费的最多精力就是在新品研发上。 “关键就在这个‘信息差’,”曹展飞道,“我觉得你要制衡彭建新,你就要利用你知道而他不知道的信息差。” “还有就是,严正光会上下拉拢打点,你却从来不搞这些。” “你啊就是闷头搞产品研究搞习惯了,不太懂官场这一套。”曹展飞说。 但随即他又摇摇头:“不对,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你就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吧。” 游彻垂眸沉思,没有说话。 “你呢,就自己好好调整调整状态,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说着,曹展飞拍拍游彻的肩膀说道,“你要是有哪儿用得上我的,尽管提。” “还真有个事想拜托你。”他想了想道。 曹展飞看向他,示意他说。 “你在三厂不是交友广泛嘛,你能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多,”游彻道,“我想让你多关注一下彭建新和严正光这两个人的动态。” 曹展飞郑重点头:“没问题,只要是有关彭建新和严正光的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游彻和曹展飞聊完后,中午他在食堂吃饭时,杨和平也找上了他。 不用说,肯定也是为了他和书记吵架的事。 看来这事是真的弄得人尽皆知了。 同时,他也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事。 事实证明,冲动鲁莽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增加麻烦。 杨和平端着饭盒坐了过来。 游彻抬眼笑着和他打招呼:“大伯。” 杨和平是个直爽人,一般都是有事说事。 “小庆啊,你跟新书记咋回事啊,怎么老是吵起来?”杨和平一脸担忧道。 游彻头疼得揉了揉脑门,回道:“大伯,我今天确实是有点冲动了,下次不会了。” 杨和平长叹一口气,用只有他俩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这个厂长不好当,本来好不容易帮厂子还清债务的,结果现在又调来一个不对付的新书记,唉——” 见游彻不说话,他又道:“小庆,我也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劝你几句话,你要是觉得对你就听,你要是觉得不对你就不听。” “大伯在这认真劝你一句,有啥话你好好跟书记说,吵架总归是影响不好。” “大伯没啥本事,你工作上的忙更是一点也帮不上,能想到为你做的也只有劝你几句。”说完,杨和平又是长叹一口气。 游彻点头:“大伯,之前我那是没转过弯来,现在我想通了,不会再去找书记吵架了。” 他现在也确实是想通了,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要想真正解决他如今的困境,就要一下戳中彭建新的命脉。 下午下班,游彻还是像往常一样骑车去孟箬的面包店。 孟箬看到下班回来的他,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他与平常的不同。 很细微的变化。 其实这种细微的变化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好像一个星期前她就微妙地感觉到了。 那时孟箬也问过游彻,是不是电器厂那边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游彻大约是怕她担心,只说没什么大事,于是她也就没怎么在意。 但是,今天他的情绪变化好像更大了些。 光从他脸上看,他其实看着再正常不过。 但她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孟箬装作随意问道:“你怎么了?不太开心的样子?” 游彻先是一顿,随后痕迹极重地笑了一下,说:“有嘛,我挺开心的。” “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你,我就算是再不开心,也会立即开心起来。” 孟箬并没有被他突然而至的情话带偏,相反,正因这话里的掩饰,反而更让她觉得他不对劲儿。 “我觉得夫妻就应当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共同去面对。”孟箬忽然说出一句份量极重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游彻无奈一笑,一副拿孟箬没办法的样子。 最终,他还是拗不过她,只能将电器厂近期发生的几件大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孟箬听完,脸上却没太多情绪起伏。 因为一切好像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孟箬问。 “等这件事处理完,我准备辞职。”他说。 正如孟箬几个月前跟他说的,或许他压根就不适合这个体系。 只要这种外行指导内行的体系还在,事情的根本就永远无法解决。 今天他想方设法对付了一个彭建新,过几天还会有另一个李建新接上,难道他的人生就一直跟这些彭建新、李建新搞斗争吗? 他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与其这样,不如釜底抽薪,让事情在源头上得到解决。 “我支持你。”孟箬几乎是想也没想,直接道。 “就像你当初支持我辞职一样。”她补充。 闻言,游彻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他说。 “不过,在辞职前,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去解决。”游彻语气坚定道。 他挑眉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总不能就这么吃个哑巴亏吧。” 电器三厂与小厂合并的事还在继续进行。 彭建新大概是不放心这事由游彻一人负责,就派了严正光一起。 这头游彻忙着清算合并小厂的资产,另一头,他也在着手调查彭建新的底细。 只是进展并不算很顺利。 他以前从没搞过这种事,突然做起来难免力不从心。 但好在,过了两天,曹展飞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下班的时候,曹展飞特地守在车棚等他。 “下班一起走,有话跟你说。”他凑到游彻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面上的表情透着几分神秘。 两人前后脚骑着车出了电器厂,然后找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是彭建新和严正光的消息吗?”游彻连忙问道。 曹展飞点头,笑着扬了一下眉:“彭建新的。” “你猜猜我昨天晚上在电器厂家属院碰见了谁?”他笑着问。 游彻脸上透出几分无语:“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有话直说吧。” 曹展飞:“北丰电视机厂的厂长,赵传宗。” 游彻皱眉,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再猜猜,他来电器厂家属院是来找谁的?”他又问。 游彻:“彭建新?” 曹展飞打出一个响指,笑道:“猜对了,他就是来找彭建新的。” 第81章 合并真相 曹展飞碰见电视机厂长赵传宗的事,还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昨天晚上他帮同事值夜班,天黑后他从家里出来,正准备骑着自行车去电器厂,却在刚出家门不久的地方,听到有人在“哎哟哎哟”的叫唤。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5节 热心的曹展飞当即停下自行车,上前询问。 “同志,你怎么了?” 这大晚上的,好不容易碰着一个人,赵传宗当然一把抓住。 “同志,我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现在腰给闪了一时起不来。”他说。 曹展飞当即将他扶起来,赵传宗却被腰椎那传来的刺痛,痛得“嘶嘶”吸气。 “哎哟,腰痛得完全走不了路了。” “你家在哪里?”曹展飞热心道,“正好我骑了自行车出来,我送你回家。” 赵传宗一听当即报出一个地址,曹展飞听完点头,远倒是不远。 “真是谢谢你了,同志,”赵传宗一脸感激道,“要不是被你碰到,我还不知道要在这地上躺多久呢。” “小事一桩。”曹展飞边将人往外扶,边笑着说道。 待他将人扶到路灯下的时候,曹展飞一眼认出身边的人来。 “你是……”他想了下,说道,“北丰电视机厂的厂长?” 赵传宗一看年轻小伙儿认识他,但他仔细一看年轻小伙儿的脸,却又不认识。 他纳闷道:“你是?” “我就是电器三厂的一个小职工。”曹展飞笑着说道,随后又说起两人的渊源。 “去年电器三厂和北丰电视机厂有过业务往来,那次的项目我正好参与其中,所以就认识您。” 赵传宗一听曹展飞是电器三厂的人,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那你知道彭书记这两天去哪里了吗?我这两天来彭书记家找他,他好像都不在。” 曹展飞一听赵传宗是来找彭建新的,当即神色一顿。 这些天他受游彻嘱托,帮忙关注彭建新和严正光的消息,如今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就有点条件反射。 随即,他笑着说道:“那您真是不凑巧,彭书记这几天正好外出去邻市学习了,估计要后天才能回来,您要是有急事找他,不如后天晚上再过来。” “这样啊。”赵传宗听完,低声喃喃道。 “真是谢谢你啊,同志,”赵传宗又是一脸感激道,“那我后天晚上再过来找彭书记吧。”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他问。 “曹展飞。” 曹展飞将赵传宗扶上自行车后座,自己则在前面蹬车,往赵传宗家的方向骑去。 路上,他还装作随意地打听了一句。 “赵厂长,您找我们书记是有什么急事吗?” 奈何赵传宗嘴严,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说是一点小事。 曹展飞却不以为然,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真要真是小事,赵传宗第一天找不到彭建新就会算了。 而他现在连找彭建新两天都没找到人,却还没放弃,还想着后天晚上再过来。 赵传宗找彭建新事情大不大,曹展飞不知道,但至少得是个急事,不然不会连着几天非要找到彭建新不可。 虽然不知道赵传宗为什么彭建新,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告知一下游彻。 于是,今天下班的时候,他便守在车棚等游彻。 “这个电视机厂长找彭建新是为什么事?”游彻问他。 曹展飞摇头:“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诉你了。” “昨天送他回去的时候,我也趁机打听过,他一个字都不肯说。”他又道。 “北丰电视机厂。”游彻站在原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随后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电器三厂发展规划的计划书中,那十八个准备合并的小厂子,他看了无数遍,并没有这个北丰电视机厂。 “你刚刚说赵传宗明天晚上还会去找彭建新?”游彻问。 曹展飞点头:“看他挺着急找彭建新的,彭建新不是明天回来嘛,我感觉他应该会去。” “你明天下班有事吗?不如跟我一起蹲一下这个赵传宗。”游彻道。 “我就一个人在家,能有什么事。” 像是想到什么,曹展飞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听你这话,你是有什么想法?” 游彻点头,但也没透露太多:“有点猜想,但要蹲完这个赵传宗才能验证。” “行啊,明天晚上我陪你一起。”他欣然答应。 他也感觉这里头有点猫腻。 游彻决定明天一下班就直接去彭建新家旁边守着,便不能准时回去吃饭,因此他一回到面包店就跟孟箬说了这事。 孟箬听后,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万事小心。 隔天上午,一店的房东马春禾突然过来找孟箬。 那时,她还在二店烘焙室烤面包,袁红梅放下手上的活连忙跑去二店叫她。 孟箬听说一店的房东来找她,心里下意识就想到续租的事,房东来找她就只能是要房租了。 这么快就到了续租的时候吗?她想。 一算日子,还真是。 昨天三月刚过,还有一个月一店的租期就到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一转眼,一店已经营业了四个月。 孟箬边感叹边往一店走。 房东手上拿着续租的合同,见孟箬过来,笑着跟孟箬打招呼:“小孟老板,店里的生意不错啊。” 比起二店的房东,孟箬感觉一店的房东明显更好说话。 孟箬笑着回应,手往离间的方向指:“姐,里头来。” 外头顾客人来人往,谈续租的事显然不太合适。 马春禾跟着孟箬进了里间。 两人一落座,孟箬便问道:“姐,你今天过来是说续租的事吧。” 马春禾笑着点头。 “续租没问题,”孟箬沉吟片刻,方继续道,“姐,咱能不能先续租半年。” 之前她听张记面包老板说过,这边的店租是一年一签,然后店租按季度交付。 一听这话,马春禾脸上的笑容立即收了收。 “小孟老板,你这是有什么难处?”马春禾问。 “是有点难处,”孟箬垂了下眸,道,“具体的不太方便说。” 游彻那边已经明确要辞职了,她自然也没必要跟房东签太久的合同。 马春禾听孟箬是有难处,便爽快答应:“可以,先续半年就续半年吧,其实签半年还是签一年,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是跑一趟和跑两趟的事。” 孟箬还以为房东会跟她来回周旋一会儿,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她连忙感谢道:“那谢谢姐了。” “小事。”马春禾爽快道。 “姐,面包你喜欢吃吗?我等会儿给你拿两个。”孟箬笑着道。 房东好歹算是给她行了个方便,光是口头上的感谢肯定是不够的,至少也得有点行动吧。 听孟箬要送她面包马春禾也没推辞,笑着点头:“那再好不过啦,都说小孟老板你这边的面包好吃,我一直都想尝尝呢。” 只是孟箬这边的面包卖得贵,她呢又一向节俭,就忍住嘴馋没买。现在孟箬说要送,她当然求之不得。 等两人签完合同,孟箬付清一个季度的店租后,她又从玻璃橱柜里拿了一袋吐司面包和一盒子肉松小贝送给房东。 房东提着面包一脸开心地离开,孟箬这边也算是了却了一件事。 傍晚,游彻和曹展飞一下班,就骑车来到彭建新家附近,找了个角落蹲守。 两人等到太阳下山,天彻底黑下来,才等来赵传宗,而彭建新还没下班。 许是怕自己会错过彭建新,赵传宗直接站在一楼楼梯口守株待兔。 站在这守着,只要彭书记回家,他肯定能碰见。 几人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了骑车下班回家的彭建新。 赵传宗远远看见彭建新,立马迎了上去。 彭建新将自行车停到车棚,掏出锁链锁车。 赵传宗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压低声音跟他打招呼:“彭书记,彭书记。” 游彻和曹展飞两人蹲在角落,就离他们不远,恰好能听清两人说话。 两人蹲在死角,加上现在天又黑了,所以无论是彭建新还是赵传宗都没发现他们。 彭建新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向赵传宗,待他借着昏黄的路灯光线看清赵传宗的脸后,却一时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谁。 “你是……”彭建新问。 “彭书记你不记得我啦,我是赵传宗啊,”赵传宗指着自己的脸,笑着说,“北丰电视机厂的厂长。” 彭建新一听他说他叫赵传宗,却还是没印象,但又一听“北丰电视机厂”,才想起来他是谁。 彭建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他是谁。 “你找我有事?”他问。 赵传宗有些难为情道:“彭书记,我过来找您,就是想问问我们电视机厂和三厂合并的事,还有没有希望了。” 彭建新一听他提起合并的事,立即紧张起来。 “小点儿声。”彭建新呵斥道。 说完,他还不安地朝前后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件事,跟我进屋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6节 “好好好。”赵传宗连连点头。 待两人离开一会儿后,曹展飞忍不住出声:“赵传宗一说起合并的事,彭建新就那么紧张,这里头肯定有事吧。” 游彻认同地点头:“而且你发现没,赵传宗一开始上前跟彭建新打招呼,表现得很紧张。” 曹展飞颔首。 “难道这十八个厂和电器三厂合并的事里头还有点猫腻?”他问。 游彻接话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怕是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曹展飞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问:“北丰电视机厂在那十八个名单里面吗?” 游彻看向他,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在。” 曹展飞就更疑惑了:“不在,那赵传宗来找彭建新干嘛,他总不会是想要加入到合并名单里面去吧。” “可是合并的名单已经确认了啊,”他说,“难不成彭建新还有那个能力增加或替换?” 反正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况,都代表彭建新准备搞事,而他一旦搞事,他们就有机会抓住他的把柄。 “对了,你有调查北丰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吗?”曹展飞问。 游彻点头:“查了,你昨天跟我说完,我就查了。” “濒临亏损状态。”他道。 曹展飞听后一脸吃惊,但随即又觉得合理,发出一声冷笑。 彭建新递上去的那十八个小厂子不都是已经亏损或濒临亏损的状态么,也正因为搞合并可以直接拯救这些濒临倒闭的小厂子,上头批复文件才会批复得这么快。 彭建新想和三厂上一任书记程志礼一样,在短时间内做出政绩,以获得升迁的机会,于是搞了这么一出。 要是这难题是彭建新自己给自己出的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出难题,游彻来解决。 活儿是游彻干的,升迁机会却是他的,凭什么啊? 他一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气,更何况是当局者的游彻。 这也难怪游彻那天会和彭建新吵起来,要是换作他,他不跟彭建新打起来都算好的。 “十几个亏损或濒临亏损的厂子,他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救起来,”曹展飞边冷笑边摇头,“他就不怕这么做把三厂也搞垮?” “一个厂子而已,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块升迁的跳板。”游彻话语中透着几分冷意。 曹展飞无奈叹一口气,他看了眼漆黑的楼梯口,低声自言自语:“这么久还没出来。” “我们就这样一直在外面等?”他问。 “再等等。”游彻道。 于是,两人又等了十几分钟,赵传宗从楼梯口出来。 从彭建新家出来的赵传宗,整个人看着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赵传宗有些浑浑噩噩地下楼,然后找到停在墙边的自行车,骑上车走了。 过了一会儿,曹展飞和游彻从黑暗中走出来。 “这是没谈拢?”曹展飞说道。 见游彻不接他的话,曹展飞忍不住问道:“赵传宗找彭建新这事你怎么看?”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保持沉默,但曹展飞觉得他肯定有点想法。 “不好说,”游彻道,“我觉得要想了解清楚,还是要找一趟赵传宗。” “你前天送他回家,还记得他家地址吧。”他转头问。 曹展飞答:“记得。” 游彻:“明天下班陪我一起去趟赵传宗家里。” “不现在去?”曹展飞问。 “过去之前,有件事我还要调查清楚。”游彻说。 为他后面的谈判提供筹码。 翌日傍晚,两人一下班就骑着自行车来到赵传宗的家。 曹展飞上前敲门,里头的赵传宗一开门,他便笑着打招呼:“赵厂长,您的腰好些了吗?” 赵传宗愣神了一瞬,方反应过来。 “是小曹啊,快快快,快进来。” 说罢,赵传宗连忙拽了一下手边的拉线开关,原本昏暗的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这时,赵传宗才看清跟在曹展飞旁边的青年男人,竟然是电器三厂的厂长。 曹展飞一个普通电器厂职工他不认识,但游彻这个三厂厂长他还是认识的。 方才楼梯处光线不好,屋内也没开灯,他只知道曹展飞旁边站着一个人,并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三厂厂长。 “您是游厂长?”赵传宗看向游彻,神情有些激动道。 “你认识我?”游彻眼中透出几分意外。 “您的事迹我可是听了不少,仅用半年时间就还掉了电器三厂一百多万的债务,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赵传宗一脸激动地握住游彻的手,说道。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三厂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想要迫切和三厂合并。不为别的,就为三厂有游彻在。 此时,曹展飞瞅了游彻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他很敬佩你,是个机会。 招呼游彻和曹展飞坐下后,赵传宗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游厂长,你们今天来我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赵传宗手握茶杯问道。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和你谈谈合并的事。”游彻抢先开口道。 一旁的曹展飞闻言侧目看向游彻,见游彻一脸平静淡定,不由在心里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话说得妙啊,就看赵传宗这边上不上钩了。 赵传宗一听,顿时激动起来:“是彭书记同意我们几个厂子一起并到三厂了吗?” “几个?”这时,曹展飞疑惑发声。 游彻也听出一点端倪,是几个厂子,不是单单北丰电视机厂。 一听这话,赵传宗也有几分惊讶。 随后,他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几个厂子是一起的,这彭书记应该是知道的,我只是作为几个厂子的代表。” “都有哪几个厂子?”游彻这时问道。 赵传宗:“丰州电扇厂,丰州压缩机厂,丰州有线电厂,再加上北丰电视机厂,一共四个厂子。” “除了北丰电视机厂算得上是中型厂子,其他的电扇厂、压缩机厂和有线电厂都是小型厂子,”他补充道,“所以大家选举我来做这个代表。” 游彻点点头,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所以你们这四个厂子的厂长在听说合并的事后,也想加入进去,于是选举你做代表和彭建新谈判?”曹展飞问。 显然这件事赵传宗和彭建新并没有谈拢,不然昨晚他也不会灰头土脸地从彭建新家里出来。 既然没谈拢那他们岂不是抓不到彭建新的把柄了?那这事就不好办了,曹展飞发愁地想。 赵传宗一听,皱眉疑惑道:“不是的,是……” 他刚想把解释的话说出口,突然意识到什么,及时收住了嘴。 “不是彭书记让你们过来的?”赵传宗戒备道。 如果是彭书记让他们过来和他谈合并的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我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彭建新。”游彻一脸平静道。 是了,游彻从始至终没提过彭书记,他只是说了一句“谈合并的事”。但因为游彻这个厂长身份,合并的事现在又是他在执行,因此,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彭书记让他们过来的。 于是乎,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他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显然,从一开始,游彻那句“谈合并的事”,只是为了套他的话。 “既然不是彭书记让你们来的,那你们和我谈什么合并的事?”赵传宗收敛了脸上的热情,质问道。 “赵厂长,你不用紧张,”游彻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因为你现在才紧张也晚了,你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我这边也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传宗:…… 曹展飞:…… 他皱眉看向身旁的游彻,不知为何,他有种错觉,游彻说的“事情前因后果”和他猜想的“前因后果”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他推测的前因后果是,这四个厂长在知道合并的事后,因为他们厂子同样经营困难,就也想着和三厂合并,于是找上了彭建新。 如果彭建新同意这事的话,必然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那他使的非常手段,便会成为他们捏在手上的把柄。 但现在是彭建新没同意,他们也就谈不上抓他把柄。 可看游彻的神情,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你们这四个厂是不是没竞争过名单上的十八个厂?”游彻缓缓开口,“至于竞争手段,大概是贿赂?” 听到“贿赂”这两个字,曹展飞和赵传宗皆是惊得瞪大了双眼。 “换句话说,你们四个厂给彭建新的好处不如名单上十八个厂给的多,于是你们被刷下来了。” “而彭建新呢收了好处不办事,你们不甘心,就派你作为代表继续找彭建新谈判。” “我猜得对吗?”游彻目光紧盯着他,问。 旁边的曹展飞听完,一整个大震惊。 竟然是这样,和他之前推测的完全不一样。 彭建新收受十八家厂子的贿赂,不,应该是二十二家,剩下好处没给够的四家厂子被他给刷下来了。 但这好处,彭建新还是给吞了。 也正因如此,才会有今天的事。 彭建新那头收了十八家厂子给的好处,转头又将这个烂摊子丢给游彻处理。 要是游彻处理得好了,成功挽救了这十八个厂子,那这傲人的政绩又落到了彭建新的头上,彭建新就获得了升迁的机会。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7节 他还真是个人精啊,两头的好处都给占尽了。 曹展飞越想越气,当初彭建新搞这个“合并”的事,还在会议大厅主席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什么要把三厂打造成江省最大电器集团,力求做出划时代的龙头企业。 结果呢,这些不过是掩盖他受贿的噱头。 回想起当初彭建新站在主席台上激情澎湃的讲话,他都觉得可笑,冠冕堂皇的话说多了彭建新自己都差点信了吧。 坐在游彻对面的赵传宗,比曹展飞更震惊。 他震惊的点在于游彻竟然仅凭他几句只言片语,就把事情的全貌拼凑得差不多了。 “昨晚你去彭建新家找他,合并的事你们没谈拢吧?”游彻问。 赵传宗一听,脸色又是一变:“你们跟踪我?” “说什么跟踪,我们有那么猥琐吗,”曹展飞一脸不赞同道,“我们那是守株待兔,直接在彭建新家旁边蹲的你。” 赵传宗:…… 第82章 举报 于是乎,曹展飞又将他和游彻怎么蹲的他,以及为什么蹲的他告诉了赵传宗。 赵传宗一脸戒备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曹展飞下意识看向游彻,说实话,他也猜不出游彻想干嘛。 游彻没回答赵传宗的问题,而是反问:“赵厂长,你和其余三位厂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传宗怔了一下,既然游彻什么都知道,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就这么算了。” “再说,彭书记已经把之前收的好处都还给了我们。” 曹展飞一脸惊讶:“他把好处都还给你们了?” 稀奇,吃进去的东西彭建新竟然舍得再吐出来。 赵传宗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到家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彭建新突然过来,手上提着我们四个厂凑的钱和东西。” “他大概是怕我再去找他,多生事端,就把东西还我了,”赵传宗说,“还完东西和钱后,彭建新还警告了我一句,让我不要再去找他。” 等赵传宗说完,游彻这时开口:“你就没想过举报?” “举报?”赵传宗一听到这两个字,立即吓得瞪大双眼。 “举报彭建新受贿吗?” 游彻看着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曹展飞听到“举报”这两个字时,也是一扬眉,侧面看向游彻。 别看他平时闷不吭声的,把他惹毛了他直接就给你引爆个炸弹啊。 赵传宗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他说:“彭建新是受贿,那我就是行贿。” “他不是把东西都还给你们了?”游彻说。 赵传宗被这话怼得一噎,他点点头:“是,他是还回来了,那他反而不构成受贿,我却依旧构成行贿。” “他又不止收了你们的好处。”游彻语气淡淡道。 赵传宗又是一顿,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确实,彭建新还收了另外十八家厂子的好处,而且远比他们给的多,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刷下来。 “他收你们东西,”游彻继续道,“对你们做出的承诺也只是口头承诺吧?” “那是自然,这种事谁敢留下纸质证据,那不是找死。”赵传宗道。 游彻:“所以无论是行贿还是受贿最直接的证据都是给的钱和物品,现在这个证据没了,你们大可以联名举报他。” 而且,彭建新混迹官场多年,这回绝不是他第一次受贿。只要他被调查,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之前那些旧账也会被翻出来。 这些加起来,足够他蹲几年的了。 旁边的曹展飞听着这越来越刺激的对话,眼中兴奋地冒出光来。 我的天,没看出来啊,一直以为游彻是个为人正直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也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为什么要举报彭建新,举报他对我非但没有一点好处,说不定还会牵连我们自己。”赵传宗道。 正如他说的,举报彭建新于他并无好处,风险还很大,一不小心自己也栽了。硬要说唯一的好处,那就是出口恶气。 怕就怕他刚出完这口恶气,转头自己也进去蹲班房了。 所以,他不想横生是非。 “错了,彭建新由你们举报,你们反倒是能把自己摘干净,”说到这,游彻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要是让我或者其他人举报,你们才更容易被带出来。” 他一开始便是这么打算的,如果赵传宗坚持不举报,他就去举报。只不过相比他来说,赵传宗他们几个的联名举报显然更具有可信度,也更容易引起公安部门的重视。 赵传宗闻言,面色一白。 是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游彻现在已经知道他们行贿的事,他也可以写这个举报信。 只要彭建新受贿的钱和东西还在家,一查准能查到。 “对哦,”这时曹展飞也来插一句,“按正常思维,谁也不会想到你们这些举报的也曾参与行贿。” “再者,你们行贿的东西也被彭建新退还,查案讲究个人证物证,警方没证据你们这边肯定是查不出来的。” “我估摸着彭建新自己也不会蠢到主动供出警察没查出的罪行,那只会加重他的量刑。” 见赵传宗已经有所动摇,游彻趁热打铁继续道:“北丰电视机厂想和三厂合并,是因为目前处于濒临亏损状态,对吗?” 闻言,赵传宗又是抬头看向游彻。 游彻道:“北丰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我特地查了一下,几条生产线都是生产老式的黑白电视机,产品生产较为单一。” “六七十年代黑白电视机比较流行的时候,北丰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还算不错,直到八十年代,彩电逐渐普及,你们厂黑白电视机的销量就开始逐年下滑,到现在已经是濒临亏损状态。” “你竟然对我门厂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赵传宗忍不住说道。 能不清楚么,他可是花了不少时间调查。 旁边的曹展飞再次侧目看向游彻,昨天晚上他跟他说的,要调查的事不会就是这事吧。 厉害啊,一天时间就把北丰电视机厂的底细摸得透透的。 “要想挽救北丰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其实不止合并这一条路,”游彻道,“我,或许就能帮你。” “说起这个游厂长可太有话语权了,”曹展飞适时地插进一句话,“电器三厂之前亏损一百万多,他都能救起来,你这一个小电视机厂,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点,赵传宗也很是认同。正因三厂有个游彻,当初他才会觉得合并可以挽救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 “帮我不是白帮的吧,有什么条件吗?”他问。 游彻:“条件,我在前面已经说了。” 赵传宗一怔,道:“你要我们四个厂长联名举报彭建新?” 游彻看着他没说话,表示默认。 “我可以答应,”赵传宗道,“但你要帮我们四个厂。” 曹展飞一听立即皱起眉,他怎么还讨价还价,四个厂都救,他以为游彻是什么“救世主”么。 “我会帮的只有北丰电视机厂,”游彻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这事你自己考虑。” 赵传宗沉默半晌,像是在思索在犹豫。 如果他不答应,游厂长多半也会自己去举报,到时候他们照样是啥好处讨不到,说不定还会被牵连。 要是答应,游厂长至少还会帮一下北丰电视机厂。 几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可以。” 游彻听到这声肯定的回答后,面色没什么变化地站起身。 “赵厂长,要尽快。”他说。 赵传宗瞬间便明白游彻指的是举报的事。 “我懂,”他说,“这两天我就会组织大家一起写举报信。” 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以免时间一长,彭建新会将受贿的证据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 “也请游厂长信守承诺。”赵传宗看向游彻,神态紧绷道。 游彻:“当然。” 这时,曹展飞神态轻松,一脸无所谓道:“赵厂长,你就放心吧,我们游厂长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原本严肃的氛围,瞬间被他的嬉皮笑脸破坏得一干二净。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游彻看了眼腕表,说道。 赵传宗将两人送到门口。 骑车回去的路上,曹展飞忍不住好奇:“你说咱俩获取的信息都差不多,你是怎么猜出彭建新是收了钱不办事呢?” “我一开始还以为赵传宗是想加入到那十八个合并的名单中,准备向彭建新行贿,但是失败了呢。” 游彻言简意赅地说出两个字:“直觉。” 曹展飞:…… “你就给我装啊。” “真是直觉,”游彻解释,“就隐隐感觉这事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而且,从事情的合理性来讲,曹展飞方才说的那种可能,发生的概率其实不大。 三厂发展计划书上头已经批复执行,十八个合并的小厂名单也早就定下,纵使彭建新使再多手段怕是也难再更改。 这种事动动脑子想想,就能想明白,赵传宗好歹当了几十年的厂长,这种事不会想不明白。 曹展飞单手扶着车把,腾出一只手,朝他竖起大拇指:“行吧,你厉害。” 两天后,游彻和曹展飞在电器三厂食堂吃饭。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8节 两人吃着饭,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重磅消息。 “我的天,几个公安突然冲进彭书记办公室,把他人给带走了。”一个三厂的职工忽然冲进食堂,一脸震惊地对旁边的人说。 旁边的人听完,同样震惊:“公安把彭书记带走了?为什么啊?” “那还能是为什么?”那人撇撇嘴道,“既然是被公安带走的,应该就是犯事了吧。” 听到这些话的曹展飞,抬起头和游彻对视一眼。 “老赵办事效率挺高啊。”曹展飞忍不住调侃一句。 彭建新好好地坐在办公室,突然被公安带走调查的消息,立即不胫而走,传遍整个电器三厂。 严正光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坐在办公室悠闲地喝茶。 结果一听到彭建新被公安带走了,手上的茶杯都吓得没端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也顾不上地上摔碎的杯子,赶紧就问传消息的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彭书记,”那人顿了一下,连忙改口道,“彭建新被公安带走了。” 既然彭建新是被公安带走的,那自然是因为犯了事,犯了事,他就自然也不再是彭书记。 “知道彭建新是因为什么事被带走的吗?”严正光连忙问。 传消息的人摇摇头:“只看见彭建新被公安带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于是乎,关于彭建新为什么被公安带走的各种猜测,也开始在电器厂流传起来,有说彭建新滥用职权的,也有说彭建新挪用公款的,当然流传最广的还是说彭建新贪污受贿。 彭建新受贿的事调查得可以说相当顺利,公安一进他家就搜到不少脏物和钱。 他藏得倒是隐蔽,彭建新的家在一楼,他给他床底下挖了一个洞,把临时收的赃物和钱都存在坛子里,然后又把坛子埋进床底下的洞里,最后再用土把洞填严实。 因为这洞来回挖来回埋,痕迹很明显,公安同志往他床底下一瞅就发现了端倪。 搜到赃物后,彭建新就被公安从办公室带走了。 彭建新得知自己事发,都用不着公安同志怎么问,对自己犯下的罪责供认不讳。 为争取减刑,他还主动坦白被他转移赃物的藏匿点,这其中又牵扯出不少相关行贿人员。 彭建新从政这么多年,受贿贪污数额巨大,情节严重,最终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因为三厂发展计划书中的十八家厂子均涉嫌行贿,因此合并的事自然也就暂停。 彭建新被调查的那段时间,严正光可以说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被牵连。 因为大家都清楚,电器厂领导层中,就数严正光和彭建新走得最近。 正因如此,他还真被公安带去派出所问话了,好在是有惊无险。因为彭建新贪污受贿这事,他是实打实地没有参与。 他和彭建新说是老同学,其实关系并不算很熟,是严正光上赶着去跟人站在同一战线。 饶是如此,彭建新判决书下来那天,严正光还是吓得一晚上没睡。 十年的大牢,彭建新今年都五十多了,十年的大牢一蹲完,等他出来头发估计都白了。 别说头发白,监狱条件艰苦,还要劳改,彭建新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出狱呢。 一想到这,严正光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他今年也五十多了,他身体还不太好,不仅腰痛还有风湿病,他要是也去监狱劳动改造十年,那真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任何事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此时此刻的严正光还管什么正副厂长,还管什么面子权力,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游彻也察觉到了这点,他发觉近期严正光好像安分不少,反正在会上不管他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 当然,他也清楚严正光态度的突然转变,是从彭建新被公安带走调查开始的。 严正光对他态度如何,他以前不怎么在乎,如今他都打算辞职离开三厂,就更不会在乎。 以前有程书记支持,他或许还抱有幻想,觉得自己能在电器三厂大展拳脚。现今经历彭建新搞出的合并一事后,他算是彻底认清了,他确实不太适合这个体系。 中午,孟箬像往常一样边听广播边吃饭。 吃饭的时候正好又播到抢劫犯的新闻,孟箬听出还是上次那个抢劫犯,顿时在心里嘀咕,怎么还没把他抓到。 然后又一听这个抢劫犯竟然逃窜到丰州市来了,顿时她心下一惊,广播里说有市民在巷子里看见疑似抢劫犯的人,新闻的最后是广播员的叮嘱,让市民这段时间晚上减少外出,尽量待在家中之类的话。 这个新闻一播完,孟箬就心有余悸地关了收音机。 她吃完饭后,没多久,孔敏珠也从家里回来。 一到店内,孔敏珠就一脸惊悚地问孟箬有没有听到那个杀人犯的新闻。 孟箬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的,一听完,饭都吃不下了。” 孔敏珠连连点头:“孟姐姐,我也是。” “新闻上说杀人犯逃到咱们市来了,也不知道那个市民有没有看错,希望是他看错了,不然我天黑都不敢回家。” 孔敏珠这么一说,立即提醒了孟箬,她连忙道:“敏珠等会儿天一黑,你就赶紧回家吧,你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 生死攸关面前孔敏珠一点没不好意思,连连点头。 “孟姐姐,你也在天黑前打烊回家吧,新闻里不是说他还是个抢劫犯嘛,我怕他晚上看见亮着灯的门店会闯进来抢劫。” “孟姐姐,我话说得可能有点难听啊,不是盼着咱们店不好的意思,就是怕有这种风险。”孔敏珠连忙补充道。 孟箬冲她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说得很有道理,是会有这种风险,而且我们店的门头还发光,在晚上看尤其显眼,难免会被坏人盯上。” 说罢,她像是想起什么,交代道:“敏珠,你在这看着店,我去一店跟袁红梅她们也说一声,让她们天黑前就关店回家。” 孟箬跟林秋莲、袁红梅交代完,又回到二店。 二店她原本是打算再招一个人,但现在游彻过几天就要正式递交辞职报告了,她这边自然就没有再招一个人的必要。 因此,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二店这边,一店那边主要由袁红梅和林秋莲来管,她只偶尔过去看看。 孟箬翻开自己的本子,查看下午的工作安排,才忽然想起来,下午有个生日蛋糕要送到顾客家里去。 定蛋糕的顾客,一大早就过来说这个事,说这个蛋糕原本她是要在傍晚下班过来拿的,但昨天她突然接到加班安排,今晚要加班到很晚,问孟箬能不能帮忙送下蛋糕。 顾客还让她最好是五点后再过去,因为那时候家里才有人。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抢劫犯逃窜到丰州市的事,然后一听顾客家的地址也不远,骑个自行车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到,便一口答应。 但听完那个抢劫犯的新闻后,孟箬顿时后悔了。 可答应了人家的事,总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放人鸽子。 好在顾客是让五点过去送,四月份天黑得晚些,等彻底天黑也要到六点多。 孟箬在下午三点多做完蛋糕,等时针指到五的时候,她心怀忐忑地瞅了一眼外面的天。 太阳还没落山,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提着蛋糕准备硬着头皮出去的时候,门口的风铃一响,谢卓然走进了店。 孟箬不由看向墙上的时钟,问:“现在还不到下课时间吧,你怎么过来了?”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我给逃了。”谢卓然回答得极其随意,一点没有逃课的羞愧。 她现在没什么心情管他逃不逃课,就没多说什么。 谢卓然见她提着蛋糕,很自然地问道:“你提着蛋糕干嘛?” “顾客临时有事没时间过来拿,我给人送过去。”孟箬答。 谢卓然看了眼外面被晚霞染得血红的天,说:“太阳马上就下山了,你没听说抢劫犯逃窜到我们市的新闻啊,这么晚了你还敢出去?” 他就是因为中午听到了这个新闻,下午最后一节课才逃课出来的。其他时候,他也不经常逃课,当然,跟人约架除外。 他逃课出来为的就是想在各个巷子里遛遛,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抢劫犯的踪迹。 找到抢劫犯的踪迹后,他就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爸所在的派出所。 听中午的新闻,那个目击的市民也不是百分之百确认自己看到的人就是被通缉的抢劫犯。 所以他要亲自验证一下。 到时候派出所要是通过他给的有效信息,成功抓获这个杀人犯兼抢劫犯,那他也算是立功了。 以后这事,足够他在谢海东面前吹个好几年的。 看谢海东还敢不敢老是瞧不上他。 “那怎么办?我不去送,你去送?”孟箬不客气地怼道,“答都答应了,我总不能放人顾客鸽子吧。” 再说,送个蛋糕而已,她不会这么倒霉,真碰上抢劫犯吧。 谢卓然伸出手,作势要接孟箬手上的蛋糕:“给我吧,我去送。” 正好他也要去巷子里溜达,送个蛋糕只是顺便的事,最重要的是帮到了她。 孟箬一怔,她刚刚就那么随口一说,没真要他送的意思。 她是害怕,但她好歹是个成年人,谢卓然还是个未成年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孟箬道,“刚刚跟你开玩笑的,谁让你吓我。” 谢卓然却直接拿过孟箬手上的蛋糕,说:“还是我去吧,你这么胆小,要是真碰上那个抢劫犯,岂不是吓得路都走不动,直接站在原地等着让人抢劫。” 这次孟箬被谢卓然损却一点没在意,要是往常她肯定早跟他互怼了起来。 “你一个人去不放心,我跟你一块去。”孟箬语气坚定道。 “真不用。”谢卓然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想笑。 “看你害怕的样子,我刚刚那是吓你的,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谢卓然笑着抬起手,趁机揉了揉她的头发。 指尖刚抓上她发丝的那一刹那,就被孟箬一脸嫌弃地用手拍开了。 她皱眉:“没大没小,而且,现在是你油腔滑调的时候吗?” 谢卓然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收起手。 他收起脸上散漫的笑,说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抢劫犯逃窜到这里来,派出所那边肯定也会加派警员巡逻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碰到了那个抢劫犯,我不会跑嘛?”谢卓然道,“反倒是你跟我一起,我还怕你拖我后腿呢,到时候你腿软跑不动,还要我拉着你一起跑,那我们两个就都完了。” 孟箬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是那个抢劫犯面容太过狰狞,她真有可能吓得腿发软。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39节 但她还是再问了一句:“真不用我跟着一起去?” “哎哟,真不用,”谢卓然一脸无奈道,“你可真啰嗦,再这么耽误下去,我都不用去送了,直接天黑。” 孟箬抬眼一看时钟,还真是,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浪费十分钟了,现在五点十分。 “顾客的地址告诉我。”谢卓然道。 孟箬报出一个地址。 谢卓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一片都熟,孟箬一报出地址,他脑中就有了个大概印象。 “骑我的自行车去,快去快回,五点四十之前赶回来知道吗?”孟箬边送他到门口,边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谢卓然被她的唠叨无奈笑了。 谢卓然骑车走后,孟箬待在店里等着,完全没心思做别的事情。 她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终于,到了五点四十分。 她不再盯着墙上的时钟,而是改盯门口的方向。 孔敏珠看着孟箬一副神经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孟姐姐,你也太紧张了吧,现在太阳才刚下山,天没那么快黑起来。” “再说,谢卓然他是个男孩子,还骑着自行车,要真看见可疑人员,他骑着自行车跑就是了。” “两条腿还能跑得过两个轮子吗?”她笑着道。 孔敏珠跟她说话这会儿,分针已经指到了数字十,五点五十分了。 可谢卓然还是没出现。 孟箬蹙着眉,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是五点十分出去的,现在五点五十了,就算他一趟二十分钟,来回四十分钟,那也应该回来了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紧张的,她现在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并且,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不停地往外冒。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敏珠,我出去一趟,借你自行车用一下。”孟箬道。 孔敏珠连忙点头,并问:“孟姐姐,你是准备去找谢卓然吗?” 她瞅了眼外面的天,天上的云层越来越暗,奇形怪状的云层看着还有点可怖。 “孟姐姐,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要不要等姐夫回来,你们一起去找啊?”孔敏珠问。 孟箬摇摇头,今天万事不凑巧,游彻也到现在还没下班,往常他早就下班了。 应该是临时加班。 游彻有时候也会临时加班个一两个小时,孟箬不知道他今天加班加到多晚,要是游彻加到七八点才回家,她总不能一直在这干等。 她能等,谢卓然不一定能等。 要是谢卓然真碰上那个抢劫犯了,那多耽误一分钟,很可能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游彻要是下班了,你就跟他说我去找谢卓然了。”孟箬语速极快道,每个字眼都透露着焦急。 说完,她又将定蛋糕的顾客地址报给了孔敏珠。 “他要是问我去哪里了,你就把这个地址报给他。”她道。 既然谢卓然是去送蛋糕,那就不会太偏离这条路线,她待会儿也打算顺着这条路线去找他。 “知道了,姐。”孔敏珠连连点头,神情也紧张严肃起来。 随后,孟箬便骑着她的自行车出去了。 第83章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孟箬边蹬着自行车边找谢卓然,找的同时,心里越发后悔让他送这个蛋糕。 早知道会这样,她情愿放顾客鸽子,也不会去送这个蛋糕的。 她骑车找了七八分钟,却还是不见谢卓然人影。 她连那种饭馆、商店也不放过,每经过一家饭馆,她都要仔细探头瞧一瞧。 同时,在心里期盼着能在饭馆里看见谢卓然吃饭的身影,这样,她心里会松一口气,然后把车停在路边,走进饭馆,给他臭骂一顿。 她怕就怕,以他那个逞强的性格,无意间看见可疑人员会悄悄跟上去。 事实还真如孟箬害怕的那样,谢卓然骑着自行车去送蛋糕时,一路无事,但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一点变故。 他骑车经过一条小巷子时,转头一瞥眼,便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谢卓然又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手上拿着一张烧饼,躲在阴暗的角落,吃几口饼还不忘东张西望一下,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未免被那人察觉,谢卓然故意往前骑了一小段路,然后将自行车靠墙停放,掏出锁链给自行车锁上。 锁完自行车后,谢卓然便蹑手蹑脚地靠近方才那条巷子。 可疑人员正好背对着他,他探出头,往巷子瞅了一眼,那人还在鬼鬼祟祟地吃烧饼。 谢卓然将他的身形样貌记在脑中,然后藏到墙后,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的那张通缉令。 通缉令上写了抢劫犯的身高体貌特征,谢卓然大致对了一下,好像能对上。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通缉令上抢劫犯的照片,将他的样子记在脑中。 等会儿他就悄悄跟上这个人,等确认了他是通缉犯后,他立马就去派出所报警。 谢卓然记完抢劫犯的样子后,又将通缉令叠好放进口袋里。 等他探头往巷子一瞧,发现那人已经吃完烧饼,准备走了。 谢卓然连忙悄悄跟上。 但他终究是个黄毛小子,警觉性和敏锐性,都远远比不上亡命天涯的逃犯。 其实,他刚跟上逃犯没多久,逃犯就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他。 逃犯很谨慎地在巷子口拐弯的时候,偷偷向后瞟了一眼,余光晃到谢卓然身上的校服时,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处逃窜,逃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的街道上就贴着他的通缉画像。 前两天,他刚逃来丰州市,结果一抬眼就看见电线杆子上贴着他的悬赏通缉令。搞得他都不敢在白天出去吃饭,只敢趁着傍晚或黑夜,找个光线不好的小摊买个烧饼填饱一下肚子。 就是吃个烧饼,他也不敢在大街上吃,大街上有巡逻的公安。 于是乎,他便找了个光线阴暗的巷子,躲在角落边吃烧饼边警觉四周。 他当然知道派出所在抓他,因此,他格外警觉,稍微有一点响动就能发现。 他吃完烧饼,准备继续回落脚点猫着,结果刚走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为了确认身后的人是普通的路人还是特意跟着他的人,他故意试探性地放慢脚步,结果身后的人也跟着放慢脚步,随后他又加快脚步,身后的人也紧跟着加快脚步。 他又再确认了身后的人只是个学生后,松了一口气。 逃犯急中生智,决定把这个学生引到更偏僻的巷子,再伺机对付。 这个学生应该是认出自己是悬赏通缉上的逃犯,所以才会跟上他。 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学生离开,让他去派出所报警。 他是晚上搭车来的丰州市,一到丰州市就找了个落脚点,落脚点是栋废弃的老房子,周围没什么居民。 他白天不敢出来,就窝在落脚点的草堆里睡觉。 等到傍晚,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他才会出来买点吃的东西。 他连买个烧饼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被人认出,因此,他也不敢走太远。毕竟,外头既有巡逻的公安,还贴满了他的通缉令。他外出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他的落脚点就在附近不远处,要是这个学生跟了他一会儿后,再去派出所报警,派出所那边肯定会派警察地毯式搜索。 那用不了多久警察就能找到他。 逃犯故意将谢卓然往他落脚点相反的方向引,然后在一个偏僻阴暗的巷子内突然停下。 他也不敢带着身后的学生绕太久,怕绕太久学生不耐烦跟,跑了。 因此当他看到这一片还算偏僻,居住的居民也少,就索性停下。 逃犯停了下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 这一片大多都是荒废的老房子,有好几处房屋的墙壁都坍塌了一半,荒草丛生,再配合黄昏时刻幽暗的光线,显得诡谲可怖。 忽地,一阵风吹来,草叶碰着草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见逃犯突然停下,弯腰捡石头,谢卓然才意识到不对。 原本,他只是打算跟他一小段路,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通缉令上的抢劫犯。确认后,立马就去派出所报警。 奈何,这个可疑人员谨慎得很,就是不回头。 而且,他走的路弯弯绕绕,哪条道黑,他往哪走,谢卓然连他的侧脸都看不清,因此,才被动地跟了他这么久。 意识到不对的谢卓然拔腿就跑,但已经晚了,他落入了逃犯的圈套之中。 逃犯拿起手上的砖头,朝谢卓然身上奋力一丢,直接砸中他的背。 被砸中的谢卓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紧跟着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逃犯往谢卓然身上丢完砖头后,快步追上,抬脚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谢卓然痛得像虾米一样整个身体弯曲起来。 仅仅两下,谢卓然就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逃犯拽起他的衣服领子,像是拖拽一个死物一样,把他往巷子里头拖。 这头,孟箬继续骑着车找他,很快她便在看见了停在墙边的自行车。 孟箬一眼认出这是自己那辆自行车,自行车是好好靠墙停着的,且还上了锁,这至少证明车子是谢卓然停的。 且他在停车的时候,并未出事,不然他没空给车上锁。 孟箬盯着空荡荡的自行车,在脑内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自行车上没蛋糕,那就说明他是在送完蛋糕回来的路上,突然看见了什么,随后他便迅速将车靠墙停着,再锁车…… 她顾不得想太多,连忙骑着车在附近寻找。 边找她还边喊:“谢卓然、谢卓然……”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0节 孟箬又找了几分钟,这时一阵风吹来,风中好像带来一点微弱的呼救声。 不是错觉。 她连忙停下车,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然后朝另一个方向飞快踩着自行车踏板。 声源离她越来越近,呼救声中混杂着人痛苦的呻吟,以及重物撞击的声音。 孟箬捏着车把的手开始冒汗,心脏越跳越快,快得好像下一秒就能从胸腔蹦出。 她内心的恐惧和害怕,也随着她越靠近巷子越甚。 同时,她内心也在祈祷,祈祷前面只是一场普通的斗殴,祈祷此刻被打的人不是谢卓然。 很快她便来到了那片破败的老房子区,这边人烟稀少,周围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亮着灯。 有一两家在听到屋外的打斗声后,还连忙把屋子里的灯给灭了。 这时,已到了黄昏时刻,周边没有路灯,光线越来越暗。 孟箬将自行车停在巷子口,并往阴暗的巷子看去。 通过男孩身上的校服,她立即认出蜷缩在地上的人就是谢卓然。 她到的时候,谢卓然的嘴巴已经被衣服塞住了,发不出声音。 而逃犯还在撕扯谢卓然身上的衣服,想用撕下来的布条把他的手给捆住。 这里好歹还有居民居住,他不敢直接在这了结了这个学生。 他怕他刚杀完人,路人或者旁边的居民看见尸体,去派出所报警,那不等他跑出丰州市,他就得被抓。 杀完人再藏尸,地上血淋淋的同样会引起市民或公安的怀疑。 因此,最保险的还是先把这学生的手绑了,趁着天黑,把他带到没人处再处理。 这样,便不太容易暴露他的行踪。 等人死了,他再逃去别的市也来得及。 孟箬没敢下车冲上前去和抢劫犯搏斗,谢卓然一个一米七五的男孩子,面对穷凶极恶的抢劫犯都毫无还手之力,她去只能是送人头。 她脚尖蹬着地面,坐在自行车上大声喊:“来人啊,杀人啦,这里有杀人犯。” 孟箬刚喊一句,逃犯就丢下谢卓然,转身抄起脚边的砖头,奋起跑向孟箬。 孟箬一只脚蹬着地面保持平衡,另一只脚则踩在踏板上,时刻准备着下一秒蹬车逃跑。 她疯狂踩着自行车踏板,她就不信两条腿能跑过两个轮子。 逃犯拔腿跑向孟箬,追出巷子口,抡起手上的砖头就往她那方向砸。 这名逃犯大概是练过,朝人扔砖头的准头可以说是百发百中,瞬间,孟箬便感觉到有尖锐的重物砸向腰部,随即便是一阵剧痛,疼得她背部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剧痛传来的刹那,孟箬的身体也失去平衡,整个人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孟箬摔得趴倒在地,身后是逃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一边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一边忍着痛朝巷子外大声呼喊:“杀人啦,杀人啦。” 她的腰被逃犯用砖块砸中,此刻稍微一动,就疼得她吸气。 就算自己毫发无伤,她都不一定跑得过这个抢劫犯,更何况是现在腰伤了的情况下。 反正跑也跑不掉,她不如把声响弄大一点。 要么把周边的居民喊过来,要么让抢劫犯感到害怕,自己先逃跑。 不管是哪种情况,她和谢卓然都能暂时得救。 一听孟箬又在喊,逃犯连忙一脸惊悚地上前揪住她,捂住她的嘴。 “别喊别喊。” 见逃犯要捂她的嘴,孟箬张嘴一口咬烂逃犯的手掌。 逃犯疼得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然后一个暴怒,伸出完好的左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逃犯的手掌截断了空气,顿时,孟箬感觉一股窒息感袭来。她痛苦地皱眉,双手奋力拉扯着逃犯的手,想要迫使他松懈几分。 其实这时候,逃犯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把事情搞大,他一开始就不该跟那个学生纠缠。 学生怀疑他跟着他,他跑就是了,学生就算去派出所报警,也要点时间吧,他可以趁这个时间差,再逃到邻市。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差不多快完了。 方才,这个女人大着嗓门喊叫的几句,很难说不会引来路人或者旁边的居民。 谢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逃犯后,就不再做无谓的抗争,因为他的抗争换来的也只有逃犯更凶狠的殴打,不如省点力气,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反击。 逃犯撕他衣服绑他手的时候,谢卓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转头朝巷子口看去。 此刻,天基本暗了下来,巷子口也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 通过这一点点光,谢卓然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想出声让她快跑别管他,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囫囵的呜呜声,他的嘴被逃犯用衣服塞了个严严实实。 等逃犯追出巷子,谢卓然连忙挣扎起身。 之前躺在地上装死,身上的疼痛好像还能忍受,现在稍微一动,身上的疼痛就以十倍百倍扩散至他全身的神经,疼得他冷汗直流。 不仅如此,整具身体更是跟随时要散架一样,站都站不稳。 最终,他还是咬着牙挣扎着站起身,好在因为孟箬的突然而至,绑匪绑他的手只绑了一半,他稍微一挣脱就给挣脱开了。 他抬手扯出塞进嘴的衣服,然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扶着墙壁,脚步踉跄地往巷子口走。 谢卓然一走到巷子口,就看到被逃犯掐住脖子双腿奋力挣扎的孟箬。 目睹这一幕的他,脑子轰的一下炸开,顿时血气上涌。 “你给我放开她。”他声音嘶哑地警告。 同时,手举着砖块朝逃犯冲去。 逃犯像是有点不耐烦,松开掐着孟箬脖子的手,转头去对付谢卓然。 逃犯松开手的刹那,孟箬感觉窒息了许久的气管猛然灌入空气,下一秒,她便匍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卓然前头被逃犯狠揍了一顿后,其实已然是强弩之末。他的身体像是快要散架,全身剧痛,即使是举着砖头,也只恐吓了逃犯一秒,下一秒他就被逃犯一脚踹倒在地。 被踹倒撞在墙上的谢卓然,疼得仿佛要晕厥过去。 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逃犯怕警察待会儿就会赶过来,他走到谢卓然身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捡起掉落一旁的砖头,准备给这两人都来个了结。 之前,他并不打算在这杀人,但现在,反正不管杀不杀,警察都很有可能会过来,不如杀了。 看见逃犯手上的砖头,求生本能让谢卓然下意识往后退,但后面是冰冷坚硬的墙壁,他已经退无可退。 逃犯举起砖头,正准备往谢卓然脑子砸下的时候,巷子口那突然亮起一道光。 是手电筒发出的光,正好就照在逃犯的眼睛上。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巷子这边没有任何光源,漆黑一片。 适应了黑暗的双眼,突然被手电筒的强光一照,不由被光刺得眯起。 等逃犯的大脑和身体反应过来,游彻已经丢下了自行车,一个箭步加飞踢,将逃犯踢倒在地。 逃犯一看又来一个,头疼地丢下手上的砖头,掉头就跑。 眼看逃犯要跑,谢卓然连忙用嘶哑的声音冲游彻喊:“他是通缉令上的抢劫犯,别让他跑了。” 游彻眼疾手快地抓起地上的砖头朝逃犯砸去,游彻朝人砸石头的准头不亚于逃犯,这一下就砸中了他的背。 逃犯只感觉自己的背遭重物一砸,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恰好脚底又踩到一块滑溜溜长满青苔的石板,他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地。 游彻快步上前,一脚踢在逃犯腹部,他这一脚并不比逃犯踢谢卓然轻,因此逃犯顿时痛得捂住剧痛的腹部,疼得冷汗涔涔。 见逃犯捧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地,疼得无法动弹,游彻不禁分神朝看孟箬看去。 手电筒在他打逃犯的时候掉落在地,光线照明的方向正好就是孟箬这边,游彻借助手电筒的光看清了孟箬此刻的样子。 脖子那赫然一道骇人的手指印,霎时,各种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他捏紧拳头,刚准备回头继续教训那个对孟箬下黑手的逃犯。 转瞬间,逃犯猛然站了起来,手上不知从哪儿又摸来一块砖头。 “小心!”谢卓然急忙出声提醒。 游彻一个侧身闪躲,堪堪躲避逃犯的一击。 逃犯右手受了伤,拿砖头的手是左手,而他又惯用右手,因此拿砖头砸人的动作看着有几分笨拙,不然这一击游彻不一定能躲过去。 逃犯偷袭不成,又扬起拿砖头的左手,准备再砸。 这回游彻的反应也很快,一把扼住逃犯的手腕,然后咬牙使劲儿往旁边一掰。 逃犯手上的砖头“啪”的一声应声落地,如果这时是白天,游彻便能清楚地看见逃犯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眼。 他似在惊讶游彻的手劲儿怎么能这么大。 左手被扼住不能动弹,逃犯就又换用手去进攻。 不巧,他右手刚抬起来,就被游彻抓住,手指还正好嵌进方才被孟箬咬出的几个血洞中。 逃犯当即疼得嗷嗷叫。 游彻也察觉到他右手有伤,手指使劲,一点一点抠进他的肉里。 逃犯疼得立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 就在这时,巷子口两边顿时亮堂起来,几名巡逻的警察迅速赶来。 原来是周边的居民方才听到孟箬的喊叫声,大着胆子骑上自行车去派出所报警了。 公安同志用手铐将逃犯拷住,带去派出所。 剩余几名警员则留下查看三人的伤势。 “同志,你没受伤吧?”警员最先问游彻。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1节 游彻摇头:“我没事。” 然后转头看向孟箬和谢卓然的方向:“他们受伤了。” 说罢,游彻快步走向孟箬,蹲下身,声音低沉,一脸内疚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今天新书记刚调过来,下午他便向新书记递交了辞职报告。 新书记刚上任第一天,难免有许多事要处理,然后又碰上游彻递交辞呈。 等书记安排完其他紧要事情,才有空处理游彻辞职的事,那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临近下班,游彻被新上任的书记叫去办公室谈话,谈话的内容无非是询问他为什么辞职,以及好言相劝挽留他。 既然他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就不会轻易动摇。 于是乎,新书记为了挽留他难免多说几句话,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游彻骑着车回到面包店,天已经快黑了。 他刚一进店,孔敏珠便将孟箬出去找谢卓然的事告诉了他。 顺道,孔敏珠还跟他说了抢劫犯逃窜到丰州市的新闻。 游彻一听当即打着手电筒,骑车顺着孔敏珠给的路线找孟箬。 他和孟箬一样,先是看见了谢卓然停在墙边的自行车,然后他也朝周边扩散寻找。 孟箬看着游彻一脸内疚,摇摇头,嘴唇微张,刚想说“没事”,却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其实方才逃犯准备在背后偷袭游彻,谢卓然嘶哑着声音提醒他时,孟箬就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发不出声音了。 因为那时,她也同样张嘴提醒游彻,但她只听到了谢卓然的声音,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时游彻正和逃犯搏斗,情况紧急,她也就没在意这点异样。 没想到她是真的发不了声了。 游彻也注意到这点,急忙一脸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孟箬尝试地张了张嘴,发现还是难以发出声音。 而且,她一试图发声,嗓子那就传出撕裂般的疼痛。 “走,我带你去医院。”说罢,游彻便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将她拦腰抱起。 孟箬被他的动作吓得瞪大双眼,张了张嘴。 却连那声惊呼都发不出。 她看了看左右,发现旁边一两个警员已经侧目看过来。 “这位女同志伤势如何?”离他们最近的警员询问道。 “说不了话了,可能是声带受损。”游彻说。 谢卓然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听到这句话愧疚地抬了抬眼,要不是因为他,孟箬也不会这样。 这时,蹲在谢卓然身边的警员站起身开口道:“谢卓然身上的伤比较重,我刚联系派出所那边,警车马上过来。” 这位巡逻的警员恰好是谢海东那个派出所的,一眼就认出了谢卓然,见他伤得这么重,便立即用传呼机联系派出所派遣警车,送他们去医院。 等警员说完,孟箬连忙用手拍了拍游彻的肩,用无声的口型对他说:“放我下来。” 哪怕是不尝试发声,只牵动颈部的肌肉,也很痛。 游彻无动于衷,坚持这样抱着她:“你受伤了,不方便走动,我抱着你。” 孟箬:…… 她是喉咙受伤,不是腿受伤,他应该看得出来吧,怎么就不方便走动了。 而且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抱着她,好害羞好尴尬好社死啊。 很快,两辆警车疾驰而至,车门一打开,就有两名警员抬着担架下来,跟着下来的还有派出所所长谢海东。 谢海东看着儿子的惨状,眼中满是心疼。同时,他也有很多话想问,问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碰上这个通缉犯。 但他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手一抬下命令道:“赶紧送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为两人细致地检查了身体。 两人中数谢卓然伤得最重,全身多处骨折,需要住院手术。 估计没两三个月下不了床。 孟箬身上只有两处伤,一处是腰部的砸伤,好在石头只砸中她的皮肉,没有伤及骨头,养个几天就能好。 另外一处脖子的掐伤则相对严重些,逃犯掐她的时候,长时间的外部压力使得她的声带有些受损,因此才会暂时发不出声音,需要修养的时间则相对较长。 医生给孟箬开了一点消炎镇痛的药,然后叮嘱多喝水少说话。 “你现在试图发声的话,喉咙的疼痛感应该会比较明显,这是外力造成咽喉及皮下组织挫伤,正常现象,好在受损不是很严重,这段时间好好修养,很快就能恢复。”医生道。 孟箬从诊室出来,谢卓然已经被抬进了手术室。 两人没在医院停留太久,随后便回了家。 一进家门,游彻便一把抱住了孟箬。 孟箬的腰上有伤,他不敢太用力,只轻轻地抱住了她,但是却久久不肯松开。 方才在医院,他才彻底看清她脖子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他随即便想起,他最开始赶到现场时看到的一幕——凶犯举起石头准备砸下去。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到一步,等待他的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更不敢想,如果今晚他永远失去了她,他的余生将活在怎样的痛苦和内疚中。 这个拥抱过去许久,他才舍得放开。 然后,他为她装来热水,孟箬坐在床边,他则半蹲着,动作轻柔又小心地为她擦拭着手指,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 帮她擦完后,游彻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用热毛巾给她颈部的掐伤热敷,这也是医生交代的,一天热敷一天冷敷交替着来,热敷活血减缓伤口肿胀,冷敷止痛也能消肿。 热敷完,他自己也去洗漱,随后熄灯躺进被窝。 两人躺在被子下,中间隔着一小段空隙。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他忽然开口。 第84章 晚上继续 听到这话的孟箬一怔,她缓缓扭头看向他。 窗帘留着两掌的宽度没拉,月光透进来,她正好能看清楚他的脸。 游彻像是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就是想抱着你,没别的意思。” “你受伤了,我也不会禽兽到这时候对你做什么。” 孟箬抿唇,嘴角微勾,对他点点头。 游彻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腰,特意避开了她的伤处。 他缓缓往前蹭,两具温热的身躯便贴在了一起。 他脑袋微微向前,闭上双眼,像是幼兽那般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发丝。 孟箬被他蹭得有点痒,身体下意识后退。 他好像只有像现在这样抱着她,贴着她,心里那种害怕的感觉才会渐渐消失。 他一边轻柔地蹭她,一边低声呢喃:“你不知道看到你伤口的时候,我心里有多害怕。” 意识到她在往后躲,游彻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弄疼她了,连忙睁开眼,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孟箬用口型说了个无声的“没有”。 但随即意识到,房间的灯熄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也很微弱,他应该看不清她的口型。 于是她身体轻轻地向前挪了挪,她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出“没有”两个字。 而在游彻看来,她不像是过来告诉他答案,倒像是在对他的耳朵吹气。 游彻眉心一跳,心那块顿觉痒痒的。 “医生说你一说话嗓子就会痛,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也少跟你说话。”他声音又低又哑道。 闻言,孟箬在被窝里摸索他的手,轻轻抓起,然后在他手上写下一个“好”字。 她的指尖微凉,指腹却细嫩柔软,指尖在他手心轻轻滑动时,一阵阵的麻痒感便由手心蔓延至他全身。 游彻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但这种麻痒感非但没有让他退却,他反倒食髓知味似的,紧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脖子的伤口还痛吗?” 声音喑哑,仿佛带着点沙沙的颗粒感。 孟箬抓着他的手没放,继续在他的掌心写下一个“不”字。 虽然痛还是有点痛,但吃了消炎止痛的药,再被热毛巾热敷后,疼痛感已经降到可以承受的地步了。 方才游彻的身体还只是有些僵硬,现在他感觉他整具身体都被电麻了,下面更是胀得难受。 他真怕再这么下去,自己会把持不住对受伤的她干出禽兽的事情来。 于是,他挣脱她的手,准备起身去卫生间冲个凉水澡,降降心里这把正熊熊燃烧的火。 孟箬见他要起身,连忙又伸手拽住他的手。 然后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薄纱一般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游彻借助稀薄的月光恍惚看见,她瞪着圆圆的杏眼呆呆地看着他,那神情好像在问他,为什么突然起来? “我去冲个冷水澡,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 接下来的话游彻没明说,其实,此情此景,用不着明说也能猜出个大概。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2节 孟箬还是抓住他的手,微凉的指尖在他掌心缓缓写下两个字“不用”。 游彻吃惊地垂眸看向她。 然后她又继续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句:“我愿意。” 孟箬写这三个字时,游彻感觉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就等着“意”的最后一笔落下。 她每落下一笔,掌心便传来一阵麻痒感。 等她终于写完。 游彻一把反握住她的手,问道:“你真的愿意?” 他的声音低哑,低哑中还透着几分激动和开心。 孟箬点点头,然后又用指腹在他的手心轻轻摁了一下。 游彻爱抚似地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凑上前,轻声对她说:“你放心,我会注意你的伤口,尽量不碰到。”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像是蒙上一层雾感的音色,带着点颗粒感。 他凑得很近,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际,挠得她耳朵又痒又麻。 若此刻是在白天,游彻会看见她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容。 不仅面色绯红,她现在的心跳也乱得不像样子。 大概是忍太久了,孟箬突然同意,游彻竟有点高兴得不知所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进行,只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毕竟,如果不是孟箬开口,他还会继续等下去,等到她心甘情愿为止。 在游彻说完上句话后,孟箬就不自觉地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结果,等了几秒,没动静。 她睁开眼,发现他还在一脸深情地盯着她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最终,还是孟箬等不下去了,凑上前贴上他的唇。 不仅如此,她还学着他上回的样子,伸出舌尖一点点地舔舐着他的唇。 游彻的身体猛然一僵,喉结不受控地滚了下。 他微张着唇,似乎在引诱孟箬的小舌进入其中。 但孟箬这个初学者丝毫不上道,还热衷地啃着他的唇。 最终,只能他这个老师亲自上手实操手把手教她,下一刻,舌尖与舌尖相抵纠缠,温热又濡湿的触感,充斥在两人的感官中。 一吻结束,孟箬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他吞了,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被他搂在怀里,软得像是一滩水。 欲念横生之时,两人的衣衫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凌乱。 恰在这时,月儿悄悄穿出云层,原本薄纱般的月光变得皎洁清亮起来。 两人脸对着脸,身体互相紧贴,离得很近。 月亮穿出云层,银辉的月光洒下时,他们看清了对方眼底难掩的情欲。 二人皆是呼吸急促、气息滚烫,身体更是比方才贴紧了几分,仿佛恨不得立即融为一体。 游彻再次吻上她的唇,这次的吻更为强烈炽热,暧昧的水声随之悄然弥漫至整个卧房。 随着亲吻的进行,他们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少,直至不着一物。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正正好洒在她身上,孟箬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 今天算是她自打上班、开店以来,起得最晚的吧。 以前去食品厂上班要早起,哪怕是周末休息,她的生物钟也会促使她在太阳彻底升起之前起床。 开店后就更不用说了,她的面包店要赶早上七八点的那波顾客,她自然是天还没亮就起床。 孟箬想到什么,红着脸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旁边折腾了她大半夜的男人倒是勤快得很,早早起床。 孟箬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全身都像是被车轮压过一般酸痛。 之前她身上至少只有两处疼痛,现在是全身都痛。 原本一遍结束后,孟箬想着终于能睡觉了,结果某人亲她亲着亲着又开始了,到后面她又困又累,但她又说不了话,只能抓着他的手心,在他手心写字,哀求他放过她。 某人却一脸的无动于衷,凑到她耳边,咬着牙说:“不行啊,箬箬。” “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今天,怎么可能这么快结束。” 最后孟箬索性摆烂躺平任他折腾,结果就是她浑身酸痛地下不来床。 这时,罪魁祸首的某人走了过来,轻轻拉开盖在她头上的被子,心情很愉悦地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孟箬嘴唇红润,带着点微肿,很明显,那里曾被人肆意蹂躏过。 游彻想到昨晚的一些画面,忽觉喉间干涩,不由舔了舔唇。 “哦,忘记你不能说话。”游彻勾唇笑道,唇色同样红艳。 他将手摊开伸到她面前,道:“写吧。” 看着他欠欠的语气和表情,孟箬总感觉他是故意的,但一时又找不到证据。 她抬起右手,刚想写字,却发现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哦,孟箬大脑慢半拍地想起,后半夜因为怕再继续会伤着她的身体,于是乎,他让她用手帮他解决,就是这只右手,难怪酸得抬不起来。 孟箬换左手,因为她惯用右手,再加上她本身也没多少力气,因此,这个“粥”字写得笨拙又缓慢。 游彻垂眸,漆黑的眸子灼灼地盯着她,好似要将她拆骨入腹。 “粥的话,我早就煮好了,去给你盛。”说罢,他恋恋不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才离开。 游彻喂她喝粥的时候,跟她说了下店里的事。 说他跟袁红梅她们说了昨晚她遇袭受伤的事,面包店临时关店几天,等她休养好了,再开店营业。 孟箬小口喝着红薯小米粥,点点头。 随后,他又说自己也跟厂里请了两天假,这两天可以好好照顾她。 一听游彻也请假,孟箬不知为何,不由眉心一跳,心中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游彻想起什么,又跟她说了昨天递交辞职报告的事。 孟箬抬眼看向他,倒是没多少意外。 她喝完粥,游彻也去餐桌上吃早饭。 孟箬便趁着这个空档,忍着身体的酸乏穿衣起床。 她总不能还真的一整天都躺床上,而且她总觉得躺床上更危险。 游彻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看见孟箬起床,一扬眉,问:“怎么起来了?” “身子不乏了吗?” 为什么她总感觉他的话中意有所指? 孟箬抿唇不接他的话,稍微活动完身体后,孟箬坐在沙发前,打开电视。 一调到本地频道就是昨晚那个逃犯被抓获的新闻。 孟箬看了一两分钟,按下遥控器换台。 换台时,她不禁想起谢卓然,谢卓然伤得比她重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等她身体稍微好点,去医院看看他吧。 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她要好好问问他是怎么碰上那个逃犯的。 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般,那她可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想着想着,游彻收拾完厨房走了过来。 他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电视机屏幕上播放着这个年代的电视剧。 孟箬没怎么在意他的靠近,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 游彻抬眼见她专心地看着电视,似有点不开心,他随意地抓起她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起来。 孟箬的手指只在他抓起她手时,微微动了动,之后便一点反应也没用,任他随意摆弄。 见此,游彻愈发肆无忌惮。 索性抬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似有若无地蹭起来。 孟箬终是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她手指微微使劲,想要抽离,但手心被他紧紧捏着,她根本挣脱不掉。 孟箬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瞪了他一眼。 游彻顿时有种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的错觉,他勾唇一笑,最后贪恋地用唇蹭了蹭她的手背,然后在松开手前,欠欠地伸出舌尖快速地舔了一下。 霎时,孟箬惊得瞪圆了双眼。 她连忙收起手,有点不敢看他。 为什么游彻现在看她的眼神,有种下一秒就要把她吃了的感觉? 她将视线再次放在电视上,但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 果然,他开始变本加厉,身体往她身边蹭了蹭,然后伸手环住她的腰,还很谨慎小心地避开了她的腰伤处。 下一秒,游彻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处。 孟箬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他搂着她腰的手给拦住。 他伸出舌尖,像是舔舐幼兽伤口那般舔着她脖颈的嫩肉。 先是舔,然后又变成了吮吸和啃咬。 孟箬被他折磨得不行,发出细细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催化剂,一下点燃游彻的身体。 或者,换句话说,原本他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身体就已经烧起来,但因这细细的低吟,便是彻底给点着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3节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缓缓向下,在她的手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发出一声压抑又浪荡的闷哼。 孟箬的脑子轰的一下像是被点燃被炸开,只剩一片空白。 虽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触碰,但昨天好歹是在乌漆嘛黑的晚上,现在是大白天啊。 她的脸像是被一把火给点燃,顿时烧起来。 不止是脸,她感觉她现在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了。 她不由想要缩回手,却被游彻用手劲儿摁住,让她的手在那上头停留了数秒,才放开她。 他的唇缓缓上移,气息灼热,在凑近她耳边时,用低到发哑的声音说道:“白天先放过你,晚上再继续。” 孟箬惊讶到再次瞪大双眼。 什、什么?什么叫晚上继续? 晚上。 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暧昧旖旎的气息。 孟箬再次被他折腾得连连求饶,只是她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且不敢用力出声。 只要她一尝试出声,喉咙那便会传来撕裂的痛感。 她只能凑到他耳边,发出低低的猫叫似的呜咽声,说是求饶,在游彻看来却是勾引。 勾得他刚灭下的火,又瞬间燃烧起来。 最后的最后,就是孟箬再次躺尸般的摆烂了。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后悔,十分的后悔。 她昨天就不该松口答应,不然她还能多潇洒几天,现在看来,以后的每个晚上,她怕是都要在辛苦和劳累中度过了。 经历了昨晚后,她明显地感觉到游彻的变化。 以前,他对她的触碰更多是试探、隐忍、克制,像是怕吓到她一样,点到为止。 现在,多多少少有种忍了太久,任由下半身引导大脑的放纵感。 若是从前,她稍微说出一点拒绝的话,纵是天雷勾地火,他也会及时收手。如今,她都哀求他这么多遍了,他充耳不闻。 折腾到后半夜,终于折腾完,游彻抱着进入梦乡的孟箬,温柔地亲吻着,像是在向她表达自己过于纵欲的歉疚。 休养了三天,孟箬决定去医院看看谢卓然。 说是休养了三天,其实也只有白天得到了休养,晚上她总是被游彻折腾到很晚,很是疲累。 他像是对她身体上瘾,乐此不疲。 这不是她自恋,是游彻在晚上自己说的。 游彻只向厂里请了两天假,昨天就去电器厂上班了。 他请假的这两天,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时时刻刻都粘着她,好像恨不得化身考拉挂在她身上。 偶尔抓抓她的手,偶尔亲亲她,偶尔再舔舔她。 昨天晚上他下班回家,跟她说起了电器厂的事,他辞职,厂子那边就需要找替补的厂长,现在上头正在筛选合适的人选,等人员确认后,游彻这边再交接工作,工作交接完,他才能正式离职。 因此他虽然在前几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但真正离开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按理说游彻离职后,他们现在居住的福利房,电器厂那边是要立即回收的。 新上任的书记好说话,特批游彻可以多住一段时间,游彻也没拒绝,欣然接受。 孟箬听他说起离职的事,其实很想问问他未来的打算,但一想到自己说话不便,就没提这事。 她不便说话,要问他未来打算的事,只能用手指在他手心写字。 她就怕字还没写完,事还没问完,写着写着,游彻就给她带到床上去了。 然后低哑着嗓音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说,是她先勾引他的。 孟箬联想了一下他这几天的行为,觉得这就是他能干出的事。 其实休养了两三天,再加上按时吃医生开的消炎药,她的喉咙已经恢复了一些,没一开始那么痛了,说话也能发出一点声音,就是听起来比较沙哑。 但游彻还是坚持让她暂时不要说话,怕她一说话会重复损伤嗓子,这样喉咙的伤就好得慢。 他坚持让她有什么话,就在他手上写。然而很多时候她写着写着,他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所以孟箬也不知道他是真担心她的伤势,还是另有所图。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脖子上依旧有点吓人的伤痕,从衣柜里找了一条淡蓝色的丝巾系上。 丝巾朝脖子围上一两圈,恰好遮住脖子上的掐伤。 骑车去医院的路上,孟箬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一袋子苹果和一盒糕点。 到医院后,孟箬问过护士,找到谢卓然住院的病房。 谢卓然躺在床上,整个人差点被包成了木乃伊。 孟箬看到这一场面后,吓了一跳。 躺在床上的谢卓然,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后下意识转头。 等他看清来人,眼底先是闪过几分惊讶,随即又被愧疚覆盖。 “你怎么来了?”他问。 “来看看你。”孟箬声音沙哑道,她现在的声音不仅沙哑还很微弱。 谢卓然没听清她说的字眼,但却听到了她发出的沙哑的气音。 顿时,自责和愧疚成倍地涌上心头。 “我听我爸说了,你喉咙被那个逃犯给掐伤了,说不了话。”他垂眸,像是不敢直视她脖子那里。 “那你还是别说话了,”他说,“我说话,你听着就行。” 孟箬将买来的苹果和糕点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拿了个板凳,在他旁边坐下。 她现在虽然可以说话,但是发出的声音沙哑且微弱。孟箬怕自己说话的声音他会听不清,因此坐得离他比较近。 谢卓然左手手臂有一处骨折,肋骨有两处骨折,腿倒是没骨折,但有好几处淤青。 他骨折处都打了石膏缠上绷带,因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谢卓然说他爸谢海东现在去派出所处理公务了,要到吃饭的点才会过来,给他带饭。 “对不起,都怪我,不然你不会这样。”谢卓然再次一脸愧疚道。 孟箬摇摇头,凑上前,沙哑着声音问起了他当初为什么会碰上逃犯的事。 谢卓然垂眸,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孟箬听到他说,他看见可疑人员后,就想跟上去,便不解地问为什么。 谢卓然默了默,没说话。 这事,谢海东在他做完手术的第一时间就问了他。 他只说想要帮助派出所抓住这个逃犯,并没有说出背后的缘由。 谢海东听后也没怀疑,只当时自己儿子嫉恶如仇,过于正义,因此才会不顾自身安慰,去跟踪逃犯。 谢海东点点头,还夸了几句他勇敢、无畏。 但随即又开始教育他:“人是要勇敢无畏,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很显然你在学校揍人揍习惯了,以为社会上的穷凶极恶之徒,也和你们校园里的坏学生一样好对付。” “这回你是走运,碰上了孟箬和游彻,要是没有他们我现在看到的怕是你的一具尸体,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下次别再做这么鲁莽的事了,社会上的坏人交给警察来处理,记住了吗?”谢海东叮嘱道。 听完教诲的他也是郑重点头:“知道了。” 同样的问题,孟箬再问他,他又不想再隐瞒,如实说出了他这么做的真正理由。 听完后,孟箬了然,沉默半晌。 竟然是这样,她心想。 说完这一切的谢卓然,视线不由落在孟箬被丝巾围住的脖子上。 他忽然开口:“我,可以看看你的脖子吗?” 第85章 授予奖章 “我,可以看看你的脖子吗?” 孟箬一顿:“为、为什么?” 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脖子上的丝巾,做出一个防备的姿态。 意识到她的抗拒,谢卓然垂下眼眸低声道:“对不起。” “我不是要揭你伤疤,也不是想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他低声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伤得重不重。” “已经好很多了。”她说。 “还疼吗?”他抬头快速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内疚地移开。 如果从头到尾受伤的就他一个人,他或许还不会这么后悔,但是现在因为他不过脑子的举动,把孟箬牵扯进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后悔自己的鲁莽,后悔自己的自以为是。 就像他爸说的,他在学校打架打习惯了,论单挑没几个学生能打得过他。 正因如此,他就膨胀了,他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点拳脚功夫,就可以制裁社会上所有的罪恶。 这几天躺在病床,他天天在想这些事。 那天发生的事也一点点在他脑子里过,尤其是逃犯掐住孟箬脖子,她奋力挣扎的画面。 那时的他,大脑像是被什么冲击一般,猛然炸开。 他真的感觉,她下一秒就会被逃犯杀死。 也是那时起,他认识到生命的脆弱与厚重。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4节 如果不是他,孟箬不会卷进这件事,更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要是孟箬真因他丧命,他不敢想象日后的他当如何。 孟箬摇摇头算是对他的问题做出回答。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他再次道歉道。 “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么多声对不起,我都收下,但是,”孟箬一脸认真地强调道,“下次真的别再这么冲动鲁莽了。” “那可是个抢劫犯杀人犯,好在他身上没带刀子,要不然你就得当场毙命。”说起这事,孟箬难免唠叨起来。 谢卓然点点头,一副深刻认知到自己愚蠢的模样。 其实,出事的隔天,派出所的警员就过来给他做笔录,他从头到尾地将晚上发生的事向警察讲述了一遍。 他爸谢海东也在旁边听着,等两名警员做完笔录离开。 谢海东便开始跟他分析这件事:“你想跟着那名逃犯,其实那名逃犯早就发现了你,故意将你引到那片人少的地方去的。” 谢海东算是老刑警了,这点事一眼看出。 “那名逃犯到处逃窜,也逃了有大半个月了吧,自然是逃出经验来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察觉,敏锐得很。”他道。 谢卓然听到这话,一脸惊讶,逃犯竟然是故意将他引到那片区域的,他还以为是他跟了太久露馅了被逃犯发现了,没想到逃犯一早就发现了他。 “跟踪是一种侦察手段,这里头的门道大着呢。”谢海东对他说,似有引导之意。 “一旦你碰上那种天生警觉或是训练过反侦察手段的人,你是很难跟踪到他的。” 听着谢海东跟他讲这里头门道,谢卓然更觉得自己无知。 孟箬跟谢卓然聊了几句后,就准备回去。 出病房门口恰好就看见了从外面过来的谢海东。 他手上拿着两个饭盒,应该是来给谢卓然送午饭的。 孟箬连忙上前跟他打招呼。 昨天,谢海东提了不少东西,去了趟孟箬家。谢海东特意登门拜访,为的是替谢卓然表达歉意。 其实,早在前两天,在他得知事情真相后,他就想立即登门拜访,致个歉。 毕竟,按谢卓然所说,要不是谢卓然,孟箬不会牵扯进这件事。 如今她受了不轻的伤,儿子不懂事做事鲁莽,他这个做父亲的有监管不到位的责任,自然要把该尽的礼节尽到。 但派出所那边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一时脱不开身,才拖到现在。 “孟同志,我也是前两天才从然然口中知道,原来那天他之所以会碰上逃犯,是因为他主动跟踪逃犯,想要获取他的行踪。”谢海东一脸歉意道。 “知道这事后,我在第一时间严厉地批评了他。” “平时他一个人闯祸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你牵扯进来,实在是抱歉。” “认真说起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这个当父亲的有着不可开脱的责任。” “怪我工作太忙,没时间教育他,规范他的行为,导致这孩子叛逆、打架、逃课,如今又搞出这么大一件事来。” …… 谢海东登门那天,跟孟箬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关于那天傍晚,谢卓然为什么要跟踪逃犯的理由却没怎么提。 因此她对那天的事也只了解了个大概,很多细节并不清楚,正好她也准备去医院看谢卓然。 就也没问谢海东,觉得还是直接询问当事人谢卓然比较好。 见孟箬对他打招呼,谢海东也对她点头微笑:“孟同志,身上的伤有没有好点?” 孟箬微微颔首,声音沙哑道:“好了不少。” 两人寒暄完,谢海东便准备去病房。 孟箬想了想,还是喊住他:“谢所长,你现在方便吗?我有话对你说。” 谢海东点头,两人走到走廊尽头。 “孟同志,你说有话对我说,是关于那个逃犯的吗?”谢海东率先问。 孟箬摇头:“是关于谢卓然的。” 谢海东一顿,没再说话。 孟箬开口道:“谢所长,这件事虽说是谢卓然引起的,但他跟踪逃犯,也算是出于好心。” “跟他认识这么久,我自认为还算是了解他。他可能嘴上总是对你说着叛逆的话,但我觉得他内心其实很在意你对他的看法,同时也渴望得到你这个父亲的认可。” “正因如此,他才会急功近利,想着帮派出所追查逃犯的下落。以此,得到你的认同,让你对他刮目相看。” “让你知道,他不仅仅只会叛逆、打架、逃课,他也能做你眼里认为正确的事。” “刚刚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对我说了很多遍的对不起,我也没打算怪他。” “他没有经历过社会的磨炼,叛逆、爱逞强,都是难免的事,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太过责怪他。” 孟箬嗓音沙哑地说完这一大段话,然后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啊,谢所长,我比谢卓然大不少,也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所以话说得有点多。” 站在她对面的谢海东,耐心地等待她把这些话说话。 随后,他才有些惊讶地喃喃道:“然然,是因为想得到我的认可,才想着追查逃犯下落的?” 听见谢海东带着几分惊讶的喃喃自语,孟箬便知道谢卓然并没有把其中的缘由告诉谢海东。 不过这也完全在情理之中,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大多拧巴得很,心里怎么想的,嘴里绝对是死不承认。 尤其是对至亲的这种复杂的情感。 孟箬点头,然后故作惊讶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难道他没跟你说吗?” 谢海东心想这么难为情的话,当着他的面,打死那小子他也不会说的。 “谢谢你,孟同志,”谢海东向她道谢道,“要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这里头的原因呢。” “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他低声道。 这话像是在对孟箬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他们父子俩是该来一场掏心窝子的对话了。 孟箬笑着摇头:“谢所长,客气了。” 与孟箬分开后,谢海东提着午饭走进病房。 见到谢海东走过来,谢卓然连忙收起脸上的情绪。 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都饿了。” “遇到个熟人,说了几句话。”谢海东解释。 谢海东将饭盒递给他,两人面对面吃着饭,一时无言。 等谢海东吃完,谢卓然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随意找了个话题打开话茬。 “然然,你能再跟我说说你在学校行侠仗义的那些事吗?”并不怎么擅长与儿子谈心的谢海东很突兀地开口。 闻言,谢卓然拿筷子的手一顿。 他语气有点不太自然地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以前,他觉得帮同学教训那些坏学生是“行侠仗义”,但经历了抢劫犯的事后,他只觉得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幼稚又可笑。 “没什么,”谢海东笑着解释,“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聊聊。” 谢卓然的语气突然冷淡:“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事。” “啊?”谢海东惊讶,下意识问,“为什么?” 谢卓然原本不想说的,但一想到老爸好不容易有空跟他聊会儿天,思索了下还是如实说:“我知道你觉得我以前干的那些事很幼稚。” “我以后也不会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以后我就好好学习,不打架也不逃课。”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跟自己暗自较劲。 谢海东闻言一愣,继续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他一脸无所谓地回答,“我老是因为这种小事打架逃课,既惹你不开心,也没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意义?”谢海东当即反驳道。 “这些小事对那些被你帮助过的同学来说很有意义,”他一脸郑重道,“正义不分大小。” 见谢卓然露出一副意外的神情,谢海东叹出一口气,说:“以前是爸爸不对,爸爸为之前说过的话,在这跟你说声对不起。” 谢卓然愣愣地看向他。 “之前我不该否定你做的一切,更不该总是觉得你不干正事,你在用你认为正确的方式做着正义的事,我不该否定你为此做出的努力。”谢海东面色严肃,一脸郑重道。 谢卓然大概是还在吃惊他爸怎么说转性就转性了,依旧呆呆地看着他。 等他回过神来,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话?” “我以前因为打架被老师叫家长,你不是总批评我不务正业嘛。”谢卓然声音闷闷道。 “是,打架逃课是不好,”谢海东道,“我现在依旧不支持你打架逃课。” 一听这话,谢卓然眼中刚闪起的光瞬间又熄灭了。 “但我过去对你这些事的评价过于片面了,而且,”他顿了顿继续道,“之前我只是一味地批评你,并没有好好引导你的行为,这方面我也有责任。” “同学之间的矛盾是否可以有其他的解决方式,并不一定非要靠打架来解决。”谢海东建议道。 他轻轻“嗯”了声算是作为回应。 这几天他其实也在想这事,以后他不能经常打架逃课了,他真的要开始好好学习。因为,他产生了新的目标。 刚刚说什么以后不打架不逃课,要好好学习,并不完全是气话或者较劲的话。 见他沉默不说话,谢海东话锋一转,直接转到他真正想和他聊的话题上来。 “你跟踪逃犯,更主要的是想做件‘正事’给我看,想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是吗?” 谢卓然又是一愣,随后彻底反应过来,难怪他说他爸突然变得很奇怪呢。 “是孟箬告诉你的?”他问,“她刚刚出去碰见了你?然后跟你说了这些话。” 无它,因为这些话他只跟孟箬一个人说过。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5节 话题一挑明,两父子也彻底说开。 “谁让你平时这看不上我,那看不上我,谁让你不是嫌我这,就是嫌我那。”谢卓然没好气道。 “是是是,以前否定你的话,都是我的错,我对你的评价过于片面了。”谢海东老老实实认错。 “但是,打架、逃课是不是不对?”他话锋一转,当即反问。 “我知道,”谢卓然语气别扭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以后不会再逃课、打架了。” 谢海东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说到做到?”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说到做到。”谢卓然有些不服气,“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呗,讲真话,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说到不做到,做不到的事我从来不会承诺好吧。” 谢海东见他急了,立即抬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你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真汉子,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谢卓然小声嘀咕。 说罢,他沉默半晌,突然换上一脸认真的表情道:“爸,我这几天认真想了想。” “以后,我想成为一名人民警察。”他无比郑重道,“所以,以后我要好好学习,考警校。” 这次抢劫犯的事,不仅让他认识到校园小混混与真正亡命徒的区别,也让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他想“惩奸除恶”,他想保护想保护的人,这些都需要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基础之上。 躺在病床上的这几天,他经常会想,如果当时他爸爸在现场,那个矮小的抢劫犯大概分分钟就被他爸给制服了吧。 所以,他想守护他想惩恶,至少要先成为他爸那样的人。 听见这话的谢海东,怔在原地,怔了数秒,随后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好。” 游彻辞职的事在电器三厂一传开,立即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但游彻递交辞职报告的翌日就连请两天假,有些跟他关系不错的,想找他问背后的缘由也找不到人。 于是乎,这两天大家只能私底下猜测各种原因。 就连严正光听到这个消息都百思不得其解,这彭建新刚落马,新书记也走马上任,人也还算不错,也不跟游彻对着来。 本来嘛,一切都开始向好的时候,他怎么说辞职就辞职。 为此,他还特地去新书记那边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听新书记说,游彻递交辞职报告后,他还好言相劝劝了好久,但游彻是铁了心的要辞职。 同样表示不理解的还有曹展飞和游彻的大伯杨和平,他们两个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厂办找游彻,结果被告知他这两天都请假了。 “你们也找游厂长?今天好多人都来找游厂长呢,但是游厂长请假了。”厂办助理如是说。 这些人中,最纳闷的还要数曹展飞,他好歹也算是陪游彻一起经历了不少事的好友。 如果游彻在彭建新跟他对着干的时候,愤而离职,他完全能理解。 但现在彭建新不是被他搞去劳改了嘛,他怎么还辞职啊。 当然这些疑问,在游彻请完假回来后,都得到了解决。 游彻也早猜到,他的辞职会引起不少人前来打听。 他一到电器厂,便陆陆续续有人借着“关心”的名义打听他辞职的真正原因,他都一一敷衍过去。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跟他关系都不算很近,见打听不到只能悻悻离开。 曹展飞是上午找的游彻,面对好友的询问,游彻并未隐瞒。 他实话实说道:“促使我辞职的,确实是彭建新这件事,经历过彭建新这事,我才真正认识到,在这个体系内,我的工作方向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是上面决定的。” “我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哪些事,要看上面如何决策如何指导。” “这就是我辞职的真正原因。”他说。 “可是,”曹展飞皱眉道,“你无论去到哪个厂子都是这样的体系,这个体系是我们这种老百姓无法改变的。” “我没想着改变体系,”游彻道,“既然我已经选择离开体系,就不会再进入到其中。” 曹展飞闻言一愣,沉默片刻后才问道:“那你未来怎么打算?” “创业。”游彻说出两个字。 曹展飞笑着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未来一定能有所作为。” “金鳞岂是池中物,体系什么的确实让你束手束脚了。”他起身拍拍游彻的肩膀道。 曹展飞走后,游彻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杨和平又找上了他。 杨和平在游彻面前坐下,开门见山道:“听说你递辞职报告了?” 游彻点头。 “这好好的工作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杨和平又道,“厂长是不好当,但之前的那些难关不都度过了吗?” “万事开头难,事情总是会越做越顺的嘛,”见游彻一声不吭,杨和平继续劝诫道,“你辞职的事,孟箬知道吗?她怎么也不知道劝劝你。” 游彻知道杨和平是老一辈思想,对铁饭碗很看重,便也没跟他解释太多。 他直截了当道:“大伯,你就别劝了,这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孟箬也支持我。” 游彻的犟脾气,杨和平怎么会不了解,见他一副下了决心的样子,他便知道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 “她还支持你?”他像是有点不敢相信,随口长叹一口气,道,“你们年轻人啊简直就是胡闹。” 之前过年吃饭的时候,杨和平才得知孟箬辞去了食品厂的工作,当时一听也是不赞同。 但听游彻说孟箬辞职的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再加上孟箬是个女人,女人最重要的当然是在家相夫教子,工作不工作什么的,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如今游彻又辞职,他意见就很大了,男人不一样啊,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工作哪能说丢就丢。 杨和平见自己劝不动,也就只能连连叹气作罢。 同时听说这个消息的还有谭林,晚上吃饭时,谭林跟郑婉无意间谈起这件事。 郑婉一听,很是吃惊:“游彻辞职了?” 谭林点头:“是啊,突然就辞职了,厂里的职工一听说,都是大吃一惊。” 郑婉低下头沉思,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他有说他辞职后要去干什么吗?” 上一世,游彻的人生轨迹大概也是如此,先是当上厂长,然后辞职创业,在丰州市创立了电器公司,再然后就是将公司总部搬迁到申市。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那游彻接下来应该就是在本地创业。 谭林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 郑婉没有在意,因为到目前为止,游彻的人生轨迹除了娶了孟箬,发生这一点变动外,其他的基本没怎么变,所以接下来在丰州市创业的事大概率也不会变。 几天后,李梅来看郑婉,郑婉和她聊天时,很自然地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李梅。 “妈,你知道游彻辞职的事吗?”郑婉问。 李梅一听也是一惊:“辞职?不知道啊,他不当厂长啦?” 郑婉点头。 “厂长都不乐意当了,他是找到了更好的去处?”李梅一脸八卦道。 郑婉暂时不打算说出游彻即将创业的事,只是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李梅一脸的好奇:“那我要找个时间好好打听一下。” 她没上班,平时的乐趣也就是跟人唠嗑,打听打听周围人的八卦。 打听自然是去孟箬那直接打听一手消息比较好,但之前孟军发话了,让她一个人别去找孟箬。 于是李梅回家后,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孟军。 “辞职?” 孟军听到这事也是有点吃惊,但也仅此而已,并未多在意。 因为这段时间,他被饭店收益连连下降的事愁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去管别人的闲事。 见孟军对这事没啥反应,李梅便撺掇孟军去孟箬的面包店打听。 孟军当即不耐烦道:“你没看我这段时间忙得很吗?哪有空管这种闲事。” “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好好管管你儿子的学习,你看他上小学以来,哪回考试不是考得一塌糊涂。” 见孟军跟吃了枪药一样,李梅也不敢多说什么,打听的事只能作罢。 晚上,游彻下班回来,孟箬顺嘴就跟他说了今天去医院看谢卓然的事。 “你去看那个小子干嘛?”游彻蹙眉。 上回谢海东登门拜访拿了不少东西,东西都堆在桌上,晚上游彻下班回家看到,就疑惑地问了一句。 孟箬便跟他说起谢海东登门致歉的事,说起登门道歉,自然也就牵扯出谢卓然跟踪逃犯的事。 游彻听完,对谢卓然的意见就很大。 “他一个学生去跟踪杀过人的逃犯?这小孩脑子是怎么想的,也太拎不清了,他以为他是谁?”游彻气愤道。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他还把你拖下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会把你害死。” “他应该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孟箬道。 说完,她抓起他的手,轻柔地捏了捏,似想缓解他的情绪,让他不要太动气。 自那天后,游彻对谢卓然就一直有意见。 今天一听孟箬还去看他,当即蹙眉不高兴。 “他已经知道错了,今天我去看他,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跟以前都不一样了,很消沉,”孟箬道,“而且,他一直在跟我道歉。” 游彻:“算了算了,不说他。” “我买了一只鸡,好好给你补补。” “我来做,你在旁边指导。” 孟箬在家休养的这几天,基本都是游彻烧的饭,他怕自己做得不好吃,就让孟箬在旁边指导,操作什么的都由他来。 …… 她在家休养了四天,面包店也关店歇业了四天,她打算明天正式开店营业。 大概是关店时间有点长了,面包店一重新开业,生意立即爆棚。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6节 孟箬很快便又进入到忙碌状态。 重新营业的第四天,二店迎来了两位警员。 “孟同志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警员。”说着,两位警员分别亮出自己的工作证。 孟箬看到突然而至的警员,眉心一跳,心想她本本分分做生意,应该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等其中一位警员向她说明来意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来通知孟箬几个明天去派出所接受嘉奖的。 公安同志道:“谢卓然、孟同志你还有你的丈夫游彻,要是没有你们三个的见义勇为,我们派出所也不会这么快抓到这个逃犯。” “所以丰州市公安局决定,为你们三位授予奖章,明天上午九点,届时还会有本地电视台记者采访。” 第86章 新征程 关于公安局给他们授予奖章的事,孟箬在游彻下班回来后,将这事告诉了他。 “那我明天上午请个假。”游彻听完后说道。 翌日上午九点,游彻骑着自行车载着孟箬到了公安局门口。 他俩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记者早早到场,谢卓然坐在轮椅上,还是包成粽子那个样子。 等他俩一到场,公安局局长便走出来,几人站成一排,由局长给他们授予奖章。 表彰仪式结束,便是记者的采访,采访内容主要也是针对那天晚上与逃犯搏斗的详细情况。 记者先采访的谢卓然。 当记者问到为什么会想到跟踪逃犯时,谢卓然沉默片刻后回答。 “当时,我骑车经过小巷,一瞥眼看见那个人鬼鬼祟祟的,然后我将那个人的形体特征,跟通缉令上抢劫犯的形体特征一对比,发现竟有七八分像。” “只不过他当时躲在巷子里的阴暗处,又背对着我,我没看清他的正脸,所以不能确认他是不是通缉犯。” “我就想着先跟踪他一段,等我确认他就是通缉犯后,就立即去派出所报警。”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逃犯很警觉,他在一开始我跟着他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但他没选择跑,而是故意把我带到一个人少又偏僻的地方。” “估计他是怕自己一跑我会喊人,这样他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他补充道。 …… 讲述到最后,谢卓然突然神情格外严肃道:“虽然今天我被授予奖章,但我总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所以我在这里郑重规劝大家,遇见社会上的不法分子,千万不要鲁莽行事,不要轻举妄动,最好的办法就是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报警,尤其是和我一样爱好见义勇为的学生,见义勇为也请一定量力而行。” “不然,”说到这,谢卓然脸上严肃的神情收敛,露出一个笑,“我这样的伤势就是前车之鉴。” 记者边听边记,认同地点点头,觉得谢卓然说得不无道理。 未成年人首要当然是保护自身的安全,如果见义勇为把命给丢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等采访结束,已经临近中午,游彻将孟箬送到面包店,自己则去电器厂继续上班。 这个周末,孟箬的二店迎来一位熟人——谢海东。 其实这算是谢海东第一次来孟箬的面包店关顾。 之前,早在孟箬因门锁被剪去派出所报警那天,谢卓然就跟谢海东提及过孟箬开的面包店。 当时,谢海东就说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面包店看看,谢卓然还不客气地怼过他,说等他有时间估计要等到他退休才行。 其实今天要不是谢卓然让他过来给他买面包吃,谢海东还是想不到过来。 那估计就真像谢卓然所说,要等他退休后才有时间。 谢海东走进面包店时,孟箬正好烤完面包出来,谢海东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然然说,他想吃你店里的面包了,让我过来买。” “我问他喜欢吃什么,他也没说,就说你清楚,让我问你。”说到这,谢海东脸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 孟箬当即指了几款面包,说:“他平时这几款面包吃的最多。” 谢海东点头,然后每款面包都要了双份。 正好他也尝尝,平时谢卓然喜欢吃的面包都是什么味道。 这时店里排队的人不少,孔敏珠站在柜台前收银。 于是,谢海东便一边排队一边和孟箬说话。 “孟同志,上回真是谢谢你,”谢海东忽然道,“上次你跟我说完,我回病房后就好好跟然然谈了一场,我们父子俩也算是把话说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谢海东有些难为情道,“自打上次我们把话说开后,我感觉我们俩的感情都亲近不少。” “只要我去病房陪他,他就会拉着我问东问西,问派出所的一些案子啊,问一些刑侦方面的专业知识等等。” “以前,我们父子俩处一块儿,聊不了几句就得吵起来,不是我责备他,就是他嫌我啰嗦,嫌我烦。” “哦,对了,”谢海东像是想到什么,道,“那天我跟他聊完之后,他突然一脸认真地跟我说,他以后要做一名人民警察。” 一说到这事,谢海东便欣慰地笑起来。 “以前他没什么明确的目标和理想,我问他你长大想干什么,他总是说不知道。” “然后,我让他去当警察,他还总是说什么警察的条条框框太多,遇见事他喜欢用自己的拳头去解决。” “现在不一样了,他跟我承诺他以后不会再逃课打架,他会好好学习,他要考警校当人民警察。” “我真的感觉他一下就长大了。”谢海东一脸欣慰道。 孟箬也同样露出欣慰的表情,这样看来谢卓然这骨折的罪不算白受,以前他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经历这事后,一下就成长了稳重了。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人不是慢慢长大的,而是一瞬间长大的。 又过了十几天,电器厂新厂长正式上任。 说到电器厂新厂长这事,其实一开始新书记是想提拔严正光当这个厂长的,然后副厂长的职位,再从下面的人中提拔。 但,新书记跟严正光提这事时,严正光竟然一口回绝,任是书记怎么劝说都不肯。 说实话,游彻从曹展飞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又几分惊讶。 严正光有多想坐上厂长这个位置,他不是不知道。 不然当初,严正光也不会昏招频出,那么着急把他拉下来。 消息是曹展飞打听来的,但是他也想不明白严正光是怎么想的。 严正光之前针对游彻,那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怎么日思夜想了那么久的厂长位置,现在送到他面前,他反倒不要了。 严正光拒绝厂长的职位,其实是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他确实被之前彭建新的事给吓破胆了。 二来,他也算是见证了,自游彻当上厂长以来,所经历过的刀光剑影,虽说其中很多事还都是他搞的吧。 但是他搞别人可以,别人搞他那就不行了。 而且,厂长这个职位,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像游彻和他这样没靠山的厂长。 再者,他也五十多了,再干了十来年就能退休,折腾那干啥,到时候他厂长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被上面的人推出来当替罪羊,或是被下面觊觎厂长位置的人搞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所以他就像现在这样当个副厂长,有钱有闲挺好的。 新厂长正式上任,游彻跟他交接完工作就能正式离职了。 “从电器厂离职后,你有什么打算嘛?”听游彻跟她说完新厂长上任的事,孟箬问道。 “离职后,我还要先帮北丰电视机厂那边处理一下经营问题。”游彻说。 帮助北丰电视机厂度过难关,这是游彻当初给的承诺。 之前,他还没离职,无法抽身过去,等正式离职后,他就有时间了。 等处理完北丰电视机厂的事,他再开始搞创业的事。 “嗯,”孟箬点头,继续道,“我想问的其实是你创业的事。” “创业的话,我心里大概有了个想法,这几天我会赶出一份计划书,然后准备拉点投资。”游彻答。 “嗯——”孟箬沉吟片刻,问,“你是打算在丰州市成立公司吗?” 游彻点头。 “我有个想法,”孟箬忽然道,“要不然,我们直接去申市吧。” 原书中游彻虽然是先在丰州市成立的电器公司,几年后再搬去申市。 但他的电器公司正是因为搬去申市后才迅速壮大起来。 如果当初他一直待在丰州市,他也不会成为后来的电器大亨。 所以申市才是关键。 不然也不会有那样一句话——90年代的申市遍地都是黄金。 “直接去申市?”游彻疑惑道,“可是我在申市,人生地不熟的能顺利拉到投资吗?开公司开厂所需的资金可不少。” “谁说你在申市没熟人了,”孟箬笑着说,“程书记不是去申市发展了嘛。” 游彻一听还真是。 只是,一来他不知道程书记现在是个什么职位,能不能帮他跟投资商牵线搭桥。 二来,他跟程书记只是共事过一段时间,并不算很相熟,到时候他去申市,人家愿不愿意见他,还另说呢。 “好,那就去申市。”游彻下定决心道。 他从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要说他在申市人生地不熟。但认真说起来,他在丰州市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投资这事也不一定好弄。 孟箬微笑颔首。 这时,游彻像是想到什么,问:“我们去申市,那你在这里的面包店岂不是要关掉?” “开店嘛,在哪里开不是开,”孟箬一脸无所谓道,“我去申市照样能开面包店,申市那边消费水平高,说不定比现在还赚钱呢。” 孟箬让游彻提前去申市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两家的亲戚都在丰州市这边,日后他们生意要是做大了,那些个亲戚,难免会忍不住上门打秋风。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7节 不是让给某某安排个职位,就是想着白拿你东西。打秋风还算好的,怕就怕有些红眼病亲戚,自己日子过得不好,就也见不得别人好,专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恶心你。 游彻认同地点点头:“那就等我处理完北丰电视机厂的事,咱们再出发去申市。” 孟箬:“好。” 游彻这边即将离职,孟箬也在心中计算着两家店的店租大概什么时候到期。 一店数月前刚跟房东续签的租房合同,目前还剩两个多月。 二店这边还剩一个多月,那二店房东再过一段时间应该要过来找她续签合同了。 她应该是不会再续的。 既然如此,她就很有必要把她关店的事,提前跟她们几个说一下,让她们也有充足的时间提前做好打算。 晚上,关店后,孟箬叫上她们三个,几个人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 “是这样,过段时间我和游彻可能要离开丰州市了,”孟箬道,“所以,这边的店到时候估计也要关掉。” 三人一听皆是一脸震惊,因为关店这事实在是太突然。 孟箬连开两家面包店,且两家店的生意都很好,如此好的势头,一般人都是准备再开一家店,孟箬却突然说要关店。 “孟姐,怎么突然关店啊?”袁红梅问道。 三人中,数袁红梅跟孟箬认识时间最长,因此她也直言不讳,直接问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开店这段时间,大家都相处得挺愉快的,对孟箬来说,她们也不仅仅是自己手底下的员工,更是好友。 于是,她也就不隐瞒,言简意赅道:“我爱人前段时间辞去了电器厂的职位,想去申市那边发展,我也打算跟着一起去。” 至于游彻为什么辞职,以及去申市的主意其实是她提出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说起来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难说清楚,她也就懒得一一说明,直接用大家比较容易接受的话来解释。 几人这才点点头,表示明白。 “去申市的具体日期我们还没确定,我预估大概是一个月后,”孟箬道,“之所以提前跟你们说,就是想给足你们时间做好安排。” “孟姐姐,那你去申市后,还会回来吗?”这时,孔敏珠问道。 孔敏珠的话一问出口,剩余两个人也都望向孟箬。 “会吧,”孟箬笑着说,“不过可能要一段时间。” 等她把面包店开到全国连锁的时候,她肯定会回来的。 随后几人又对孟箬说了几句舍不得和她分别的话,才离开。 孟箬在袁红梅起身的时候,及时叫住了她。 “红梅,你留一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袁红梅一愣,随即又坐下。 等出去的林秋莲两人把门带上时,孟箬开口道:“红梅,留你,是想和你说说丰西村房子的事。” 袁红梅听孟箬提起房子的事,当即眸光一闪。 方才她听孟箬说准备离开丰州市时,她就在想这事,她想孟箬离开前会不会把房子卖掉。 “那边的房子我暂时不打算卖。”孟箬的话瞬间就打消了袁红梅的疑虑。 “所以,房子你和你弟还住着,”她道,“你们姐弟俩就还当是继续帮我看房子,我照样不收你们房租。” “如果你什么时候也计划离开丰州市,提前跟我说下就行,我到时候再另做安排,”她继续说道,“我在申市安顿下来后,会给你写信,给你留我联系方式。” “孟姐,谢谢你,”袁红梅一脸感激道,“我们一定好好帮你看房子。” 孟箬一关店,那她等于又失业了,合适的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找到。这时候,要是孟箬再把丰西村的房子收回去,那她的经济压力就大了,既要吃饭还要租房。 如今,房子还能住,至少不管能不能找到工作,他们姐弟俩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虽然孟箬嘴上说的是让他们帮忙看房子,不收租钱,但她并未因此就觉得他们白住是理所应当。 不管怎么说,孟箬对他们姐弟俩的这份帮助,她怎么也该一辈子铭记在心。 孟箬微微颔首:“嗯,要是你俩碰见当地村民搞事,你们就直接找谢卓然解决,谢卓然他爸是派出所所长。” “我知道,”袁红梅用力点了两下头,说,“我弟跟谢卓然是同班同学。” 安排完店里的事后,又过了几天,孟箬很意外地收到了罗丽萍的来信。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收到罗丽萍的来信了,加上她这段时间事情也多,就也忘记也她写信。 罗丽萍这回写信主要是给她报平安,说她近期一切都好,她还在做服装批发的生意,生意也一直不错。 许是太久没接到她的来信了,孟箬将这封信来回看了两三遍。 看完后,孟箬提笔给她写回信。 信中,重点提了一下她即将去申市的计划,说到时候去粤州找她。 信写好后,孟箬给信封贴好邮票,拿去邮局邮寄。 周三这天,游彻交接完工作,也办理了离职手续,正式离开电器厂。 当天晚上,孟箬提前关店,回家烧了一大桌子菜,还买了一瓶红酒庆祝。 “庆祝我们即将迈向新征程!”孟箬举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下,脸上泛起红晕,已有几分醉意。 “你喝慢点,”游彻道,“别一会儿喝醉了。” “醉了就醉了呗,有什么关系。”孟箬红着脸,无所谓道。 然后她拿起酒瓶,将剩余的红酒全都倒进自己杯中。 “继续满上!” 等孟箬喝完杯中的酒,已经醉到走路都有些虚浮了。 游彻怕她摔着,连忙上前抱住她。 结果,孟箬趁机耍流氓,把游彻强吻了,一边强吻他,还一边粗暴地扒他衣服,给游彻弄得都有点招架不住。 一吻结束,压在游彻身上的孟箬,抬眸看向他。 漂亮的杏眸迷离地看着他,眼底像是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不知是醉意还是情欲。 游彻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红艳的唇上。 方才她不仅粗暴地扒他的衣服,连吻都显得格外急切,牙齿碰上他唇时,直接啃咬起来。 “以前没发现,你喝完酒后胆子变这么大。”他勾了下唇角,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游彻目光灼热地盯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好晃,好晕。” 孟箬努力抬了抬眼皮,却发现眼皮越来越重,不仅如此,周遭的一切在她面前摇晃得厉害,晃得她头晕。 本来只有一个游彻的,现在更是变成了三个四个。 她晃了晃脑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醉意,身子一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游彻:…… 他看向旁边呼呼大睡的孟箬,抚额,给气笑了。 行行行,把火点着了,结果转头就睡是吧。 见她醉得不省人事,游彻也没再折腾她,自觉起身去浴室冲个凉水澡。 早上,孟箬醒来只感觉自己脑子像是被一百个人踩过那么痛。 孟箬坐起身,揉着仿佛被电钻钻过的太阳穴,再一次在心里警告自己,下次喝酒浅酌一两杯就行了,别喝那么多。 每次宿醉完,她都这么警告自己,但轮到下次喝酒的时候,她照样喝。 不过,实话实说,喝酒的时候她还是挺开心的。 这时候,游彻走了进来:“醒啦?” “我煮了上回一样的醒酒汤,要不要起来喝点?”他问。 孟箬脑子不太清醒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嗯,我马上起来,容我先缓缓。” “头还痛吗?”游彻说着,拿下她揉太阳穴的手,换上自己的手帮她揉。 他的动作轻柔,带着一点薄茧的指腹按在她太阳穴的肌肤上,无端生出一股热意。 孟箬闭着眼,其他感官便不由变得强烈起来。 然后她脑中就开始出现一些,两人身体交缠,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轻咳一声,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我感觉好多了。” 游彻松开手,看着她泛起红晕的脸发出疑问:“按个太阳穴,怎么还脸红?” “又不是按别的地方。”他笑着欠欠地补了一句。 孟箬还想继续强装镇定,但是烧起来的脸却出卖了她。 “我、我去洗漱了。”她不敢直视他,径直走出卧室。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游彻站在原地勾唇浅笑。 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孟箬洗漱完,便坐在餐桌前喝游彻给她煮的醒酒米汤。 米汤放了白糖,喝起来不仅甜甜的还带着一股清新的米香。 等孟箬埋头喝了半碗米汤,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游彻。 一看,她便发现他的一点不对。 “你下面嘴唇怎么肿了?”孟箬疑惑问道。 游彻勾唇,无奈笑道:“你觉得呢?总不能是我自己咬肿的。” 一听这话,孟箬歪了下头,他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她咬的? 游彻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继续笑道:“对,没错,就是你咬的。” 孟箬当即下意识反驳:“我为什么要咬你嘴?”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8节 “是啊,你为什么要咬我嘴。”游彻轻笑了下,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孟箬盯着他,有点着急。 “为什么?”她问。 游彻没接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以后,我不在场,你不准喝酒。” “啊?” 孟箬疑惑,怎么突然又扯上喝酒的事了,她知道她酒量不好,但身边没信任的人,她肯定是不会喝酒的。 刚想完,她立即反应过来。 总不会是她耍酒疯咬了他吧? 她喝酒容易断片,反正喝醉后的事,她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游彻像是再次看穿她的心思,点头道:“对,没错,你强吻我。” 孟箬惊得瞪大双眼。 强、强吻? 这、这么劲爆吗? “其实不止强吻,你还很粗暴地扒我衣服。”游彻继续补充。 孟箬:…… 她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然后没脸见人地低下头。 孟箬窘迫地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上回喝醉,我应该还挺老实的吧?” 她是真没想到,她喝醉后还能做出强吻、扒衣服这种事来,以前她跟她闺蜜一起喝酒,闺蜜都说她醉酒后很老实的啊。 游彻摇头:“上回你喝醉后,抱着我不放。” 孟箬:!!! 难怪上次喝醉完,睡梦中她总感觉自己抱着一个硬邦邦的抱枕,那个硬邦邦的抱枕不会就是游彻吧。 不、会、吧! 简直颜面扫地。 “所以,以后我要是不在场你不准乱喝酒,知道吗?”他又将刚刚的话重申一遍。 随即,他又换上一个笑脸道:“我在的话,你可以多喝点。” 见游彻笑得欠欠的样子,孟箬的头恨不得埋进碗里。 好好好,她懂他的言外之意了。 他是不是还挺期待她喝醉后,对他动手动脚的。 两人吃完早饭,孟箬骑车去了面包店,游彻则顶着红肿的唇一脸愉悦地去了北丰电视机厂。 这是他之前答应赵厂长的,帮他改善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 孟箬到面包店后不久,二店的房东就来了,不用说肯定是来跟她谈店租续租的事。 只是让孟箬不解的是,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店的房东马春禾。 她和一店房东不是才续签了半年的合同么,她要来和她续签也应该一个月后再来,现在过来时间明显提前了。 不等孟箬过多疑惑,二店房东就开门见山道:“孟同志,我今天过来是来和你谈续租的事,这不还有一个月店租就要快到期了嘛。” 孟箬点头,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二店房东又急忙道:“还有就是店租涨价的事。” 第87章 去申市 涨房租? 孟箬挑眉,然后又看了眼旁边的一店房东。 心想,这一店二店房东不会是想着合起伙来涨她的店租吧。 孟箬决定先按兵不动,看她们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她将两人带到里间去谈事,随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怎么突然就涨房租啊?” 二店房东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孟老板,也不是我要涨房租,是这一片的房租今年都涨了,我不跟着涨不行啊,不然别的房东该有意见了。” “是不是啊,马姐。”说着陈美花扯了一下马春禾的衣服,示意她说句话。 马春禾尴尬地笑了一声,应和道:“是啊是啊。” “之前你跟高金凤转租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嘛,这片是闹市区,年年都涨房租,我当时让你再签一年,是你非不要签的。” “你看现在涨价了吧,也怪不得我们。”陈美花理直气壮道。 孟箬面色不改:“那你这边准备涨多少呢?” “原先我这边店租是一百一个月,现在涨三十块,一百三一个月。”陈美花道。 一口气就涨三十,还真是把贪心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这涨得也不多,”陈美花笑着道,“孟老板,你年轻有为,一下就开两家店,生意还这么好,这一个月三十块钱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嘛。” 一个月多三十块对她来说是没什么,但她也不是傻子,可以任人拿捏。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回她忍气吞声忍下了这件事,下回她们只会变本加厉。 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退缩,不然她只会蹬鼻子上脸。 “二店一个月涨三十,那一店呢?”孟箬将视线转向旁边的马春禾继续问。 马春禾像是有些无地自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陈美花见马春禾如此不上道,怕她说错话坏了自己的好事,便索性帮她说:“马姐那边的房子比我这小点,一月涨二十。” “原先八十一个月,现在一百一个月。” 要说涨房租这事,当初还是高金凤挑起的。 那回,高金凤将门店转租给孟箬,转租合同签完后,她从店里出来,高金凤突然追了上来,跟她说了涨房租的事。 还让她撺掇一店的马春禾一起涨房租,说是这样更有说服力一些。 当时离二店房租到期还有一段时间,陈美花就先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前些天,她一算日子,正好还有一个月店租就到期,于是乎,她便去了马春禾家里一趟,跟马春禾说了一起涨房租的事。 一开始马春禾还有点不太愿意,觉得这样不太好,上回她还收了孟箬给的面包呢,现在转头就涨人家房租,有点不厚道。 最重要的是,他们那一片的房租根本就没涨。 房租没涨,她硬说涨了,然后敲人竹杠,总归是有些心虚。 陈美花听了马春禾这些话,只觉得她蠢,有钱不要不是蠢是什么。 “一个月二十块钱呢,不要白不要啊,马姐。” “二十块钱怎么说也够你们家半个月的生活费啊,那多余的钱就能存起来留给你儿子以后娶媳妇。”陈美花继续锲而不舍地游说。 最终,这一个月多出的二十块钱还是打动了马春禾。 “这样啊。”孟箬笑着低声喃喃道。 “是这样的,”陈美花趾高气昂道,“两家店一个月多个五十块钱,说实话,算少的了。” 说着,她瞅了一眼外面排队买单的顾客说道:“看你们店生意这么好,一天几百块上千块是有的吧。” “我们一个月才收你一百来块的房租,很便宜了。” 孟箬听到陈美花这话,心中有一丢丢无语,这话说的,好像她家面包店生意好,房东也出了几分力似的。 她坐在她俩对面,等陈美花兴致高昂地叭叭完。 然后,她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打算续租。” 陈美花说得起劲儿,以为孟箬同意了,直接掏出合同,让孟箬签字。 “签一年啊。”最好是让孟箬先签个一年,等明年她好再涨价。 可,等她将合同拍在桌上,她才反应过来,孟箬说的不续租。 她愣了。 这时,马春禾也反应过来,连忙拽了拽她的衣服。 反应过来的陈美花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孟箬:“什么?我没听错吧,孟老板你刚刚说的是不续租?” 孟箬轻笑一下,点点头。 “不续租,那你店怎么办?不开了?”陈美花拔高声调问。 “对,不开了,店租一到期我就关店,”孟箬唇角弯着,语气平淡道,“所以你们涨价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一旁的马春禾这才意识到陈美花的突然涨价把孟箬给惹毛了。 她连忙笑着打圆场:“孟老板,你别生气,有事咱都好商量。” “你这店生意这么好,还真就说不开就不开啦,你这话说出来我都不信。”她笑着道。 马春禾这么一说,陈美花也反应过来,也是,孟箬这两家店的生意都好,压根不可能说不开就不开。 她刚刚那么说,大概是不同意涨价,故意吓她们的。 既然是故意吓她们,那她就更要坚持涨价了,不能被她就这么吓住了,不然下回这一片真的都涨价,她还不好涨了。 陈美花打定主意,正准备说什么,孟箬却再次开口。 “你们别不信,我就是不打算再开了,”孟箬没什么情绪道,“所以,你们想涨价还是找下一个租客涨吧,我这边租期一到就关店。” “孟老板,你可别因为我们涨价,故意说这样的气话啊。”马春禾劝道,“你要是不同意涨价,那我们不涨就是了,你这面包店生意这么好,哪能说关就关啊。” 这时候开店做生意的人远远不如后世那么多,一家门店关闭,房东其实不那么好找下一个接手的人,因此,门面关掉之后这中间空上好几个月,也再正常不过。 “那倒不至于,关店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事,”孟箬道,“正好你们过来找我涨房租,我就顺便说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49节 “不管房租是涨还是不涨,我都要关店。”孟箬语气肯定道。 “你这是生意做大了,准备换更大的门面?”陈美花斜着眼睛问。 刚刚她和马春禾过来的时候顺道瞅了一眼,两家面包店都有不少排队买单的人,两家店生意这么好,每天入账的钱自然也不会少。 这么好赚的钱,说不赚就不赚了?她不信。 所以,肯定就像她说的,孟箬准备换更大的门面。 孟箬笑:“这就不方便透露了。” “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去忙了,店里还有不少事呢。”她直接下逐客令道。 这两人都是打着歪心思来的,她也没必要对她们太客气。 见孟箬下逐客令,马春禾和陈美花也只好悻悻离开。 刚走出面包店的陈美花还是一脸的不相信:“开得好好的店说关就关?” “马姐,你说她是不是想换更大的门面?” 马春禾不太想理她,今天特地跑一趟啥好处没捞到,还得知这么个坏消息,怎么想怎么觉得心烦。 晚上,游彻从北丰电视机厂回来,便一直皱着眉,像是在为什么事发愁的样子。 他今天跟着赵传宗仔细看了一下北丰电视机厂的经营情况和生产线情况,其实问题还是之前他说出的问题。 如今的电视机市场基本快被彩电侵占,黑白电视机能分到的市场蛋糕所剩无几,因此北丰电视机厂的利润逐渐下降,到现在几乎是亏损状态。 其实要解决北丰电视机厂的问题也很简单,直接升级生产线,不生产黑白电视机,改生产彩电就行了。 如今的彩电在市场上还是有些供不应求的,所以北丰电视机厂只要升级生产线,生产彩电,那么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但难就难在,升级生产线需要花不少钱,而北丰电视机厂已经没钱支撑厂子升级生产线了。 所以至少要让电视机厂先撑过这个难关,等厂子的利润起来了,再说升级生产线的事。 这等于说是个死局了,电视机厂如今的生产线只能生产黑白电视机,但生产的黑白电视机又卖不出去,厂子没利润也更换不了生产线,如此,形成恶性循环。 孟箬见游彻一脸愁容,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电视机厂那边的事不好处理吗?” 今天游彻也就只去了电视机厂,现在一脸愁容地回来,也就只能是因为电视机厂。 游彻也没打算瞒着,就如实说了。 孟箬的时常见解独到,说不定她能有好的解决办法。 孟箬一听,她还真有。 除了升级生产线,想要挽救北丰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说起来,其实也就是后世比较常见的代加工方式。 北丰电视机厂的生产线生产不了彩电,只能生产黑白电视机,那它总能生产彩电的配件吧。 如今彩电在市场上依旧供不应求,很多生产彩电的电视机厂几乎是白天黑夜连轴转。 如果北丰电视机厂可以帮忙代加工彩电的配件,那不就减轻了这些厂的生产负担了嘛,其他的电视机厂估计也是很乐意将这些生产压力分担出去的。 代加工在后世其实是一种再常见不过的经营生产方式,无论是食品、电子、服装,各行各业都有代加工的存在。 很多公司及工厂,自己品牌的产品做不起来,还就靠代加工的业务撑着呢。 孟箬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游彻,游彻听完,一脸惊喜。 “这真是个另辟蹊径的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他道。 “我从头到尾都在琢磨生产线的问题,都有点钻进死胡同了。你这个办法一出,直接豁然开朗,一下就把北丰电视机长的死局给解了。” 转念一想,孟箬的这个想法过于新奇,他想不到也很正常。 “想法新奇,但很有用,”游彻一脸敬佩地评价道,“媳妇儿你可太厉害了。” 孟箬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过是占了点穿越的便宜啦。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垂眼害羞道,“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办法有用就行。” “应该是有用的,明天我就把这个思路告诉赵厂长,”游彻道,“等电视机厂撑过这个难关,再及时升级厂里的生产线。” 他边点头边说:“这样的话,北丰电视机厂再撑个几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翌日,游彻又去了一趟北丰电视机厂,并将昨天孟箬告诉他的想法,转述给赵传宗。 赵传宗一听也是觉得这个想法新奇极了,但正是因为新奇,没几个厂子这样干,赵传宗心里同时也有点打鼓。 他们厂的生产线生产彩电配件倒是一点问题没有,就是不知道别的厂子愿不愿意将配件分给他们厂来生产。 毕竟他们之前都是生产整件电视机的,不生产配件。 “游厂长,这个法子真能管用?”赵传宗问。 “管不管用,试试不就知道。”游彻说。 “赵厂长你当了十几年的电视机厂长,应该认识不少同行吧,你可以在近期找个机会跟其他电视机厂的厂长聊聊。”他说。 赵传宗半信半疑地点头,心想好像也只有这样干了,因为他也想不到另外的法子。 挽救厂子经营状况的事事不宜迟,赵传宗当天晚上就去找了一个关系比较近的厂长聊了这事。 谁知,这个厂长一听表示很乐意。 “老赵,你是不知道我们厂的生产压力啊,所有的机器都是连轴转,工人也都是三班倒。” “尤其大部分配件的生产进度不一,这个配件生产好了,另外的配件却还在生产,想要组装彩电还要等。因为这事,彩电的整体生产进度拉满不少。” “正好,北丰也是生产电视机的老厂子,我们就把生产最慢的那几个配件分到你们厂,这样一来,整体进度应该能加快。” 那位厂长一琢磨,觉得甚好,一拍大腿说:“明天我就跟上头汇报这事。” 赵传宗从好友家里出来,还有点不敢置信,这事就这么谈成了。 他心想刚刚老钱说的情况,肯定不单单是他的厂子,其他的厂子肯定也有类似的情况。 明后两天他再找其他几个厂子谈谈这事,这样一来,他们厂的几条生产线就都能忙起来了。 北丰电视机厂重新运作起来后,游彻之前的承诺便算是彻底完成。 北丰电视机厂的事情一了,转眼,二店的租期便也只剩一个多星期了。 孟箬打算过几天就关店,一店二店两家店一起关。 开了这么久的面包店,突然要闭店了,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想着她从开一店,到一店上报纸,上电视台,再到二店,这一路走来也是不容易。 既然都要关店了,她索性在剩余这几天来个全场八折的活动,也算是对新老顾客的回馈。 就跟当初她和罗丽萍摆摊那样。 打定主意,孟箬便开始准备画全场八折的活动海报。 活动名称她没写,人家闭店都是因为生意不好,来个“闭店大甩卖”,她这感觉不太合适。 虽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这也算是店铺搬迁,只不过是从丰州市搬迁到申市。 等两张活动海报画好,已经下午了,孟箬打算明天再把海报贴到一店二店的门口。 另外,她又开了个小会,主要就是跟她们几个交代活动话术。 明天活动一开始难免会有顾客问起,怎么突然搞八折活动之类的话,她们几个就正好把即将闭店的消息传达给顾客,届时一关店顾客也不会觉得突然。 处理完店里的事,便是正式跟丰州市的这些亲戚朋友道别的时候了。 毕竟,她和游彻总不能一声不吭就直接走,总有几个真正关心他们的人。 晚上,两人来到谢家。 谢卓然现在已经出院,改成在家里躺着。其实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他已经恢复不少了,但出院前医生还是交代,尽量卧床休息,只能适当走动,怕影响骨头恢复。 两人到谢家时,就谢卓然一个人在家。 当孟箬看见客厅的桌子上摊着课本和作业时,还真挺惊讶的。 看来和谢海东说的一样,他已经彻底收心,准备好好学习了。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孟箬随口问道。 谢卓然点头:“嗯,我爸还在派出所忙。” 说罢,谢卓然就准备给他们倒茶。 见他拿起热水瓶准备倒水,孟箬有些惊讶地抬了抬眼。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谢卓然嘛,竟然知道客人来了要倒水,嗯,不错不错,真是长大了。 她连忙抬手阻止:“不用忙活了,我们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谢卓然放下手中热水瓶,抬眼看着他们,心中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孟箬看了一眼旁边的游彻,说道:“我们过几天准备离开丰州市了。” “去申市。”她说。 听到这话的谢卓然愣在原地,愣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久,他才有些结巴地开口:“这、这么突然吗?” 孟箬勾唇,露出一个微笑:“其实早在游彻辞职的时候,我们就决定要离开了,但也没定下来日期,就一直没跟大家说。” 谢卓然垂了垂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那你的店?”他问。 “再有几天就关了。”孟箬回答。 “这样,”谢卓然喃喃道,随即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申市?” 孟箬:“一个星期后。” 虽然失落、难受、不舍,但谢卓然还是决定坦然接受。 “你们出发那天,我去火车站送你们。”他说。 孟箬微笑颔首:“好。” 八折的活动海报贴上之后,又将进店顾客推上一个高峰。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0节 毕竟,当初二店开业活动都还只是八八折。 有好几个老顾客,一进店就问:“你们店怎么突然做起了力度这么大的活动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林秋莲等人便立即按照孟箬之前教给她们的话术回答。 顾客一听,竟然是准备过两天就关店了,一脸震惊。 “这店的生意这么好,怎么说关就关啊?”顾客一脸可惜地问。 “是啊,你们要是关店,以后我们就买不到这么好吃的面包了。”旁边的顾客也一脸可惜地附和道。 林秋莲照旧微笑回答:“没办法,老板要离开丰州市了。” 一听这话,顾客也只能摇头叹气。 既然都要关店了,那不如多买一点面包,还能多吃几天。以后面包店一关,还真买不到喜欢吃的面包了。 很多顾客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始抢购,很快摆在橱柜里的面包便销售一空。 孟箬也提前预知了这种情况,前一天特地做了比平常多一倍的面团。 但即使如此,所有的面包还是在太阳下山前卖完,因为几乎每个顾客都购买了双倍。 晚上打烊的时候,孟箬只感觉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但她还不能立即躺着休息,吃完饭她和游彻两人又去了孟家。 李梅一听到他们准备离开,一脸的诧异。 “要走?你们打算去哪?”她问。 “准备去南方城市发展,具体还不知道,准备边找边看。”孟箬连忙说道。 她特意留了一个心眼,不让李梅知道他们去申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防李梅还是防郑婉,反正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见孟箬这么说,游彻只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那你们的店呢?”这时,旁边的孟军突然问道。 “准备关了。”孟箬语气平淡道。 “生意不是挺好,说关就关?” 一听孟箬要关店,孟军语气中难免透露出几分嫉妒和不甘。 他饭店那一片,今年又连开了好几家饭馆子,抢走他不少生意,搞得他饭店的月销售额连连下降。 这段时间,他为此愁得不行。 只可惜他对面包这事一窍不通,不然他肯定要从孟箬手上接下来。 正因为孟军为饭店的事发愁,他因此也没什么功夫管孟箬关店去南方发展的事。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孟军问。 “一个星期后。”孟箬回答。 “行。” 孟军应了声,随后走进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孟箬。 “我最近饭店忙得很,也没空去送你,这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孟箬也没拒绝,笑着收下:“谢谢爸。” 李梅斜着眼睛盯着孟军拿出的三百块钱,跟割她肉似的心疼。 最近饭店的收益一天比一天差,孟军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给孟箬这么多钱。 三百块,可是饭店好几天的利润。 但李梅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多说一句。孟军好面子,他掏出这三百块钱,有一大半是为了充场面,她要是在这时候拂了他的面子,他还不把她给骂死。 从孟家出来的翌日晚上,他们又一起去了趟杨和平家。 杨和平一听他们要走,自然也是惊讶并且不舍。 聊完后,杨和平也从房间里拿出钱,准备给他们当路费。 这回孟箬没收,几百块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杨和平这种普通的家庭却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大伯,您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但是这个钱真的不能收。”孟箬笑着婉拒。 游彻同样坚持表示不收。 最终,杨和平拗不过他们只能把钱收起来。 “你们哪天走?我去送送。”杨和平道。 游彻说了个具体日期,杨和平在心里记下。 二店的租期还剩两三天的时候,孟箬就把店关了,并且把店里能卖的设备全都卖了,多余的一点材料,除了自己留点,其余的都分给了袁红梅她们几个。 出发前的最后一天,游彻又叫来一辆卡车,把他们房子里的电器和床这些东西都搬去了丰西村的房子那。 丰西村有三层楼,除一楼一个房间外,二楼三楼都有两三个房间。 游彻将床和床垫放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内,洗衣机、电冰箱、彩电这些电器都放在一楼,给袁红梅姐弟用。 袁红梅一听这些电器随便他们用,当然十分开心。 洗衣机、电冰箱、彩电也算是稀罕物,哪怕是城里也少有家庭能凑齐。 这个年头,长途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车就是火车。 他们俩选的火车。 坐火车去申市这天,来送他们的人还不少。 袁红梅姐弟、谢卓然、林秋莲、孔敏珠,还有杨和平父子以及曹展飞。 大家围在一起说了很多祝福及不舍的话。 “呜——呜——” 火车的汽笛声由远及近,一辆绿皮火车缓缓驶进车站。 眼看着要正式分别,曹展飞拍了拍游彻的肩膀,一脸感慨道:“我有预感你在申市,会有一番大作为。” “不管怎么说,苟富贵无相忘。”曹展飞笑着道。 游彻同样笑:“借你吉言。” 这边孟箬亦对谢卓然道:“听谢所长说,你有了新目标新理想。” “那等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她微笑道。 “我会的。”谢卓然回答得无比认真。 做完最后的道别,两人坐上火车。 汽笛声再次响起。 “哧——嚓——” “呜——呜——” 火车渐渐驶出站台,孟箬趴在窗前和他们挥手道别。 站在站台前的人,同样也都高举着起手,朝火车驶去的方向奋力挥动。 等孟箬完全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她才重新坐好。 她抬手,摸了摸被她缝在衣服里的存折,里面有近五十万的存款,是她开店赚的所有积蓄。 她露出一个微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申市,我来了! 第88章 两套铺面 孟箬和游彻两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终于到了申市的火车站。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给她坐得腰酸腿麻屁股痛,下火车时她感觉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卧铺票被抢光了,不然她肯定买两张卧铺票。 现在是八月初,一下火车孟箬便感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感觉申市的夏天,比丰州市那边还更热些,是那种更为潮湿的热,活像一个大蒸笼。 一出火车站,孟箬便立即被申市繁华的城市样貌给迷住。 一九九三年的申市,市中心便已经是高楼林立,汽车、自行车在街上并行。 跟丰州市的街头简直是两个样,丰州市的街道上虽然也有汽车,但极少,只偶尔能看见一两辆,还是来往如梭的自行车更多。 虽然她穿过来之前也见过更为繁华现代大都市,高楼林立,灯火璀璨,车水马龙。 但她还是屡屡被面前的景象吸引,这可是九三年,大部分人工资只两三百的时候。 重点就在这种反差。 这个时候的沪市怕是更为灯红酒绿、繁华似梦吧。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宾馆暂住,决定等明天再租房子。 吃完饭后,孟箬便拉着游彻到处闲逛。乍一看,还真有种乡下土包子第一次进城的既视感。 其实说起来,她此刻对九三年申市的好奇,并不亚于第一次进城打工的工人。 申市目前有五个市辖区,火车站这边的行政区属于老城区,也是市中心,叫申宝区。 目前的话,申市的市行政中心都还安排在申宝区这边。 孟箬想去申市未来的经济中心申安区看看,申安区和申南区是刚刚撤县设区出来的两个市辖区,未来肯定会大力发展。 现在,那边大多是村、镇的自建房,租房便宜,因此那儿也居住着不少外来打工人员,并不缺人流量。 她打算过两天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售卖,她打算先在申安区那边扎根。 一来,申安区是未来申市的经济中心,会大力建设,拆迁什么的,自然少不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1节 二来,申安区那边刚刚撤县设区,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本地人的自建房,买下来肯定要比申市市中心的商品房便宜许多。 孟箬提议去申安区,游彻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便搭乘公共汽车从申宝区去了申安区。 下车后,两人便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 逛着逛着,他们就来到区中心新开的一家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一看就是新建的,外墙都很新,一共有六层。 一走进百货大楼,孟箬便被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 衣服鞋袜、糕点零食以及各种家用电器,反正身上穿的,家里用的,这边都应有尽有。 孟箬一脸新奇地逛着,一路逛下来,游彻手上已经提了不少东西。 随后,她又看上一双黑色小皮鞋,正准备询问游彻意见时,忽然,两人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游彻?” 游彻闻声回头,待他看清来人,发现竟然是程志礼程书记。 他一脸惊喜,原本他和孟箬还打算去找程志礼,只不过他们没有程志礼的联系方式,一时真不知道去哪里找。 “程书记。” 孟箬闻声,也连忙转身跟程志礼打招呼:“程书记,你好。” 程志礼冲她点点头:“同志你好。” 他虽没见过孟箬,但一猜也便猜出她就是游彻的妻子。 “你们怎么来这了?”程志礼一脸和善地问道。 程志礼四十出头,国字脸,小眼睛,面相看着很是亲和。 游彻正欲解释,却被程志礼一抬手阻止。 “这里人多嘈杂,不好聊天,”程志礼指了指百货大楼大门的方向,说,“走,我们先出去。” 待出去后,程志礼客气地问两人:“你们吃饭了吗?没吃饭的话我请你们下馆子。” 游彻连忙道:“我们刚吃过了。” 他点头:“那就找个茶楼喝喝茶。” 申市这边的本地人日常有饮茶的习惯,程志礼过来这边半年后,也入乡随俗,没事便喜欢喝喝茶。 游彻没再拒绝。 几人来到茶楼,游彻发现这边的茶楼不光卖茶,还售卖一些佐茶的糕点。 程志礼点了一壶普洱茶,然后又点了一些糕点,三人找了张用竹屏风隔开的桌子坐下。 孟箬盯着竹屏风忍不住多瞅了几眼,感觉还挺别致,古色古香。 随即,她又打量起整个茶楼的布置,茶楼两边,靠墙及靠窗的位置都用竹屏风隔档开,起到遮挡作用,虽不怎么隔音,但也看不见坐在屏风里的人。 程志礼拿起茶壶给游彻和孟箬两人各倒了一杯。 他问起游彻:“你们是过来申市玩,还是为别的事?” “程书记,我把电器厂的工作辞了。”游彻回答。 程志礼闻言看向他,眼神中却没有太多惊讶。 果不其然,程志礼点点头:“我听说了。” 这回倒轮到游彻惊讶了,程志礼便笑着解释。 原来他跟丰州市电器厂另外几个书记还有联系,最近跟他们通话时,听到一个厂的书记随口提起过。 毕竟,游彻辞去电器三厂厂长职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他也曾是三厂的书记,那人便顺道跟他说了这事。 “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程志礼问。 “我打算创业,准备开电器公司,现在正想办法拉投资呢。”游彻笑着说。 “开电器公司?”程志礼一听像是有几分惊讶,随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游彻的能力确实更适合自己独立出来开公司,且一定能有所作为。 “拉投资的事,我倒是认识几个港商,或许可以帮你。”程志礼很随意地说了一句,“正好,申安区近期就有大力发展电器产业的需求。” “到时候,你们要是谈成了,可以把公司和厂子放在这边。” 游彻一听眼中透出几分惊喜,如果能有程书记牵线搭桥,拉投资的事成功率自然更高。 如果是他自己去跟投资商谈,那估计还要多经几方波折。 孟箬眼中同样闪了闪,心想,他们今天运气不错,刚来申市第一天就碰见了程书记,然后还恰好,他这边认识合适的港商,可以帮忙牵线。 程志礼随后便开始解释起其中的缘由来。 原来他现在已经是申安区的区委书记,而刚刚他们逛的百货大楼,就是申安区最近开发建造的重点项目。 百货大楼前两天开业的时候,开发商还特地邀请程书记参加开业剪彩。 也正因如此,程志礼想着今天下班过来百货大楼看看,看看各个商户的经营状况,以及客流量。 于是,便碰上了游彻他们。 旁边的孟箬一听程志礼竟然是申安区的区委书记,顿时心中一动。 该不该说这位程书记运气好、官运亨通呢,之前在丰州市的时候,被派去电器三厂历练,结果短时间做出实绩,获得升迁机会。 一调就调来了未来的经济特区——申市,然后还被分配到了申市的经济中心申安区。 不用说,等以后申安区发展起来,程志礼肯定又能升迁到更高的位置。 游彻听完,觉得这事有谱,连忙道:“有程书记牵线搭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程志礼也点点头说:“因为申安区这边准备大力发展电器产业,下辖的村镇中有好几个地块都是划分出来准备建厂的。” “当然,我这边也只负责帮你们牵个线,具体投资这块,还要你自己跟港商那边细谈。”他道。 游彻点头,心想能牵线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光凭他自己,他估计连港商的面都见不到。 “行,那我明天打电话问问港商那边可有合适的时间。”程志礼道。 说着,他又给出一个电话号码,说道:“明天晚上九点左右,你打这个电话,我告诉你和港商会面的地点、时间。” 事情定下来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才分开。 隔天,孟箬和游彻一起去申安区看房子,准备先租个房。 如果遇见合适的,直接买下来也行。 在孟箬的建议下,他们主要集中在福宁镇这边看,因为福宁镇这一片人流量多,如果开店肯定不愁客流。 另外,福宁镇这片算是申安区最早被拆迁开发的村镇。 换句话说,如果顺利买下福宁镇的房子,随便等个几年就能等到拆迁。 她准备买门面而不是租门面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在丰州市租门面碰见那两个房东恶意涨价。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房东见你生意好赚的钱多,就眼红呗。涨房租其实还算好的,有的红眼病严重的还会趁机搞点破坏,让你门店声誉受损。 他作为房东虽然啥好处得不到,但他看你倒霉,他心里就舒坦了啊。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干损人不利己事情的人。 两人在福宁镇最热闹的区域逛着,他们一大早就起来,然后搭乘第一班公共汽车过来。 等来到福宁镇,正好是早市的时间点,一眼望去每个早点摊贩前都冒着雾腾腾的白气。 早餐摊卖什么的都有:油条、肠粉、肉包、鱼糕、水煎包、云吞…… 早起赶着上班的职员和工人,站在一个个早点摊子前排队买早餐,生活气息浓郁。 其实这时候的城市,无论是市中心还是刚准备建设的辖区,生活气息都比较浓。 不像后世的城市,尤其一线城市,一眼望去全是钢筋混凝土,光是钢筋混凝土的冰冷质感就透着一股冷漠和距离感。高楼林立之下,城市就仿若一座冷冰冰的钢铁森林。 两人找了家包子店,随便买了几个肉包子,边吃边逛。 逛了一圈后,孟箬还真相中了一套房子,正好房东也在招租。 女房东看着四五十的样子,正坐在一楼门口吃早饭,孟箬走上前询问。 “你好,这边房子是在出租吗?” 房东一听孟箬是外地口音,还讲普通话,只当孟箬是外来打工人员,也并未多在意。 从去年起,申市这边不知道涌进来多少外来打工的,他们这些人大部分工资不高,因此也租不起太贵的房子,就找本地人的自建房租。 她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稀饭,操着本地口音问:“租房子?” 孟箬一下没听懂,不由“啊”了一声。 房东便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塑料普通话,又说了一遍:“租房子?” 孟箬这才听懂了,连忙点头:“是的,租房子。” 房东瞅了瞅孟箬旁边的男人,又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你们夫妻住?” 别说,这塑料普通话听着还挺搞笑,孟箬忍不住勾唇一笑,点头道:“是的,能带我们看看房子吗?” “跟我来。”房东放下碗,塑料普通话再次响起。 房东带他们去了二楼,房东指着二楼的三间房说:“现在房子都空着,随便你们租哪间。” 孟箬相中光线最好的一间,问:“房东,这间房租下来一个月多少钱?” 房东报出一个价格,价格倒也算是差不多,并没有因为她是外地人而宰她,大概是这边的外地租客本就多,本地人也都习惯了。 “房东,你这房子卖吗?”这时,孟箬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房东一听她要买房,霎时,换了副神态重新打量她。 “你要买我这的房子?”房东问。 孟箬点头。 “房子你买来准备做什么?”房东又问。 孟箬笑:“买房子当然是用来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2节 她其实是看中的一楼的门面,才想买这套房,但她又怕房东会因此狮子大开口抬高房价,便没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房东看孟箬姿态不卑不亢,不由在心里嘀咕自己看走眼了,人家不是外来打工的人,是从外地来的有钱人。 一开始这位女同志问她租房的事,估计也不是为了租房,而是为了试探她。 幸好,她没有见人是外地人,就狮子大开口宰人。 再看孟箬的打扮,穿着一身新衣,上面是浅粉色v领荷叶边短袖衬衣,下面是长度刚到膝盖的黑色一步裙,现在最时兴的穿搭,漂亮又得体。 见房东一直打量着她不说话,孟箬说道:“你能带我重新看看房子吗?三层我都要看。” 房东当然一脸乐意,说起卖房子这事,她几个月前还在门口贴过卖房子的纸单子呢,但是贴了两三个月都没人上来问。 而且本来打算租她房子的租客一看她这房子准备卖掉,都不想租了,毕竟谁也不想刚住几个月就搬家。 眼看着房子卖也卖不出去,租金还挣不到,她索性将贴在门口卖房的纸单子揭了下来,重新贴上租房的信息。 谁知,刚贴上租房的纸单子没几天,又碰上一个真心想买房的人。 其实,她急着把房子卖掉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家男人准备去市中心的申宝区买房。 去年因为国家领导人的南方讲话,申市被划为改革开放前沿发展的城市,因此连带着申市市中心的房价也一路上涨。 大概是去年涨得太猛,今年一开年市中心那边的房间便开始回落,到现在八月,房价已经跌了不少。 虽说,相比九二年之前,还是上涨的,但她家男人怕明年再涨,便急着今年就去申宝区买房。 他们是福宁镇坐地户,这条街上,还有一套他们家的房。 如果面前这对小年轻真的不差钱,她不如说几句好话,让这对小年轻夫妇把两套房都买走。 这样两套房一卖,正正好能凑够去申宝区买房的首付,剩余的钱再跟亲戚借点,或再去银行贷点,就都能凑齐。 他们也不打算买太大的,买个七八十平方够一家人住的房子就行。 “好啊好啊。”房东当即一脸热情道,跟一开始孟箬问租房时无所谓的态度截然不同。 房子一共有三层,一楼前面是门面,后面有一个房间当仓库,旁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再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二楼、三楼都是房间,二楼有三个房间,租给租客,三楼一个客厅,两个房间,是房东一家人自己住。 孟箬重点看门面,因为她打算在这重开她的思甜烘焙坊。 她站在门口,打量着门面,整个房子占地有一百多平,前面的门面大概有六十平左右,不算小。 而且这门面的位置也不错,正好处在交叉路口的位置,日后要是开起店来,肯定是不缺客流量。 房东见孟箬在仔细打量门面,不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同志,我这个位置不差的,你要是住不下,一楼也可以租给别人开店,”房东笑眯眯道,“你别看我这一楼现在空着,以前也租给别人当过门面的,只是那人不会做生意,没做多久就不做了。” 孟箬点头,算是回应房东的话。 “这套房子,你准备卖多少?”她问。 房东一听孟箬开始问价,就知道卖房这事大大的有谱。 “咱们进去谈。” 她连忙笑吟吟地将孟箬请进屋内,还客气地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水。 “我这房子121平方,给你算六百一个平方,”房东说着拿起算盘开始拨弄,“一共72600块,零头给你抹了,算你72000块吧。” 她也是急着卖,报出的价格其实是比较实在的,并没有因孟箬是外地人,就宰她,把价报得虚高。 毕竟人家一看就是有钱人,有钱人见识广,过来买房之前肯定不会毫无准备,难免提前调查一番。 她要是一开口就把价格报得虚高,反而显得没有诚意,人家看穿她的心思,说不定一掉头就走了。 再者,比起卖高价,她更急着赶紧把房子卖出去,好去申宝区那边买商品房。 村镇里的自建房大都不值钱,要不是他们这边刚刚撤县设区,房价只会更低。 市中心那边的商品房才值钱呢,八零年初都到了一千一平,现在逐年上涨早就破五千了。 就拿去年来说吧,光去年一年申宝区部分商品房涨的价,就快赶上她一整套自建房的价值了。 这样一对比,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当然是赶紧卖掉这边的自建房,去申宝区买商品房。 孟箬一听房东报的价,皱起了眉,今天她原本只打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或店面,并没想着立即买,因此她还真没提前打听这片的房价。 再说,房价这事要打听的话,最好是找个本地懂行的人打听,不然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但这个房东看着也不像是那种漫天要价的人,之前她问房租就试探出来了。 就算这七万二的房价有水分,估计水分也不会太大,顶多差个几千。 虽说,不管是六万还是七万,孟箬都付得起,但谁买东西也不喜欢买贵不是。 见孟箬紧皱眉头不说话,房东以为她是在犹豫考虑。 于是,她又连忙笑着说:“同志,其实这条街上我还有一套房,你要是两套房都要的话,那价格就好商量了。” 孟箬一听,眸光微动,觉得不是不可以。 这一片,日后发展起来,不用等到拆迁,房价都会涨起来。 “那带我去看看吧。”孟箬爽快道。 见孟箬想也不多想,就让她带着去看房,房东觉着这事真有谱。 她今天运气是真不差,一碰就碰见个大款,一口气买她两套房。 房东一边带孟箬看房,一边介绍:“这个房子也是三层,构造跟之前那栋差不多,唯一一点就是,这房子二楼三楼都是三个房间,也都租出去了。” 孟箬打量着房子,问:“这房子比刚刚那房子小点吧?” 房东连忙点头:“是的,这房子106平。” “位置也不如刚刚那个好。”孟箬语气平淡。 同时在心里想,正好她可以利用这点砍砍价。 房东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跟刚刚那房子比起来,是偏了点。” “但也没偏很多,这边租也是好租的,一楼的门面开店也是可以的,人流量不会太少。”怕孟箬看不中这套房,房东赶忙解释。 孟箬点头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个房东很着急卖房。 交易就是如此,哪方先着急,哪方就吃亏。 她没打算现在就砍价,而是直接问:“房东,这两套房子加起来多少钱?” 房东一听孟箬问价,便深思熟虑了起来,价格不能报太高,当然她自己也不能吃亏。 “同志,你要是真心想买,我就给你报个实在价。”房东没有立即报价,而是说道。 孟箬笑:“当然是真心想买,不然我浪费这个时间看房子干嘛。” 房东一听这话,总算是吃下定心丸。 “两套房加起来,十三万五。”她说。 房东报出价后,孟箬没立即接话,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两套房的单价。 盘算完,她悠悠道:“两套房,121的那套600一平,你给我抹了个零头总价72000,这套106,我算下来,你也是给我算的600一平,总价63600,你也给抹了个零头,算63000。” 随即,孟箬又笑盈盈道:“房东阿姨,你这就不厚道了,这套房的位置又没那套位置好,你也给我算600一平。” “就这,你还说是实在价啊?” 第89章 罗丽萍 房东闻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同志,我之前不是说了两套房一起买的话,价钱好商量的嘛,”房东道,“那你这边也说个心理价位。” 孟箬没说出自己内心的价位,她沉默片刻,对房东道:“房东阿姨,咱不着急,我再考虑考虑。” 房东一听孟箬说考虑,立即着急起来。 “小姑娘,你真别觉得我这个价格报高了,你不信可以去周围打听打听的,我这个价格实在的。” 孟箬还是没答应,她连价都懒得砍。 她笑着道:“我也不是不买,就是这十几万不是小事,我觉得还是要回去跟我家人商量一下。” “等商量好了,过个一两天,你这房子要是还在,我再来买。”孟箬道。 说完,她便拉着游彻离开。 房东见他们转身就走,抬起手,显然还想出声叫住他们,但一想,方才孟箬说得那么果决,估计就算被她叫回来,这事也成不了。 也就放下手,算了。 但房东一想,怎么到嘴的鸭子说飞就飞了呢。 扪心自问,她报的价格也不算高。 她唯一能想到让方才那位女同志不高兴的地方,也就是她两个房子报了一样的单价。 可交易不就是这样嘛,无论卖家报多少,买家都是可以砍价的嘛。 女房东是越想越不甘心。 两人走出那栋房子一段路后,游彻问她:“房子不买了吗?” 孟箬勾唇一笑,说:“买,但不是现在。” 买房子前至少要把两件事搞清楚吧。 第一:找个靠谱懂行的人打听打听那一片的房价。 第二:这个房东一副着急卖房的样子,她得看看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急着脱手。 于是,孟箬又逛着问了好几家房子的价格,方才那房东开的价竟然还是最低的。 同时,她也顺便打听了那家房子是否有问题,却没打听出什么来。 下午,孟箬让游彻陪着她去了趟律师事务所,想找个律师来当房产交易的见证人。 孟箬出的服务费不低,当即就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律师接单,这名律师恰好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3节 她询问了几个关于自建房产权的问题,然后才问起何律师对福宁镇熟不熟。 “我外婆家是福宁镇的。”何律师笑着道。 这不巧了嘛,孟箬当即将她今天看的两套房的价格报给何律师。 随即她问道:“何律,这个价位可以买吗?” 何律师听后点点头:“如果房子是在福宁街上的话,我觉得这个价位完全可以买,不贵。” 何律师的话再加上她上午在福宁街的大厅,孟箬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她继续道,“房东看着着急卖房的样子,我怕房子有问题,就去周围大厅,却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何律师闻言一笑,像是了解内情:“她着急卖不一定是房子有问题,也有可能她急着置换,他们想把自建房卖了,去买市中心的商品房。” “申安区那边,今年才撤县设区,各个村镇的人都想着趁这个机会,把手上的自建房卖掉,去买市中心的商品房。” “光我妈跟我提起的就有好几家。” 孟箬一听,顿了顿,这个方向她倒是没思考过。 不过想想也挺有道理,村镇自建房的涨价幅度自然比不过市中心的商品房。 很多人看到市中心商品房涨幅那么大,难免眼热。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未来这边的房价同样会大涨,涨幅也并不亚于申宝区。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正好快到下午五点,游彻找了个电话亭,将之前记下的程书记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程书记说已经帮他约好了见面时间,就在明天,随后程志礼便将具体的会面时间和地点告诉他。 游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一一记下。 隔天上午,游彻穿着新买的西装前往见面地点,与港商谈投资的事。 孟箬则继续在福宁镇那片闲逛,逛完一圈她发现整条福宁街,大多是早点摊、饭馆或是五金店这些,西点甜品这块算是空白。 逛得差不多了,她才去昨天看房的地方找房东。 房东葛爱珍坐在门口嗑瓜子,一看见孟箬眼睛顿时亮起来。 “妹子,”葛爱珍亲热地叫了她一声,然后问道,“你这是跟家里人商量好了?” 孟箬点头:“差不多了。” “就是,”她话锋一转,“他们觉得这个价有点贵了。” “来来来,妹子快进来。”葛爱珍眼角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价格什么的还是好商量的嘛。”葛爱珍边给她倒茶边说道。 倒完茶后,葛爱珍笑着问孟箬:“那妹子,你说个心理价位嘛?” “你看你上次,我带你看了一通房子,刚跟你说完价位,你掉头就走。” “你好歹也说个你心理的价位,是不是?” 孟箬也不再啰嗦,直接报出一个数字:“十二万。” 葛爱珍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妹子,你这一下少一万五,有点太多了吧。”她一脸为难道。 虽然她心里不太乐意,但语气还算和和气气,主要是她也怕把人给再次弄跑了。 到砍价时间,孟箬很有耐心地一一罗列她的理由。 “葛大姐,你另一套房子比这偏,肯定不能跟这套一个单价吧。” 葛爱珍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差太多吧,这边这套单价六百,另外一套次点单价五百五,总差不多吧。” “单价五百五,那也就少个五千块钱。” 其实这也差不多是葛爱珍的底线价,十三万,她觉得她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再低,她就觉得亏了。 好,砍下五千了,孟箬再接再厉。 “葛大姐,你这急着卖房,是为了去市中心买房吧。” 葛爱珍闻言一顿,然后狐疑地看向她,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一看葛爱珍的表情,孟箬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市中心的房价跌起来慢,但涨起来可是很快,”她继续悠悠道,“市中心的房价已经跌了大半年了,如果下半年突然涨起来,一两个月涨的钱可不止一万五。” 孟箬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与其在这跟我扯这一万五千块钱,不如赶紧把房子卖了,去市中心买房。 等市中心的房价突然涨起来,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葛爱珍听到这话,明显开始犹豫起来。 孟箬说得不无道理,她家男人就是怕房价突然涨起来,不然也不会让她急着卖房。 见葛爱珍犹豫,她决定趁热打铁,再加一把火。 “葛大姐,你另外一套房,三层全都租出去了吧?”孟箬道。 昨天葛爱珍带她去看房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二楼三楼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一楼的门面虽然没租出去,但是一楼的房间租出去了。 这些个租客加起来租金应该不少,如果葛爱珍是按季度收房租,那她已经把未来三个月的房租都拿到了手。 到时候房子卖给她,按道理,这些租金是要给她的。 她笑盈盈道:“这样,咱们各退一步,房子卖给我后,这些你提前收的房租我就不找你要了,你还收着。” 光砍价,不给人一点甜头也是不行的。 见葛爱珍不说话,孟箬便猜测她说的不错。 现在是八月,一般房东都是提前收取租客下一个季度的租金。 葛爱珍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等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我男人。” 孟箬点头。 十分钟后,葛爱珍打完电话回来。 她男人的意思呢,能多要点自然是更好,如果孟箬这边实在不松口,那就十二万卖掉。 最终,两人以十二万的价格达成交易。 “妹子,那我去准备合同,你这边去取钱。” 大概是压在心中的一件大事终于解决,葛爱珍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 “葛大姐,合同我已经找律师提前准备好了,我们直接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约。” “另外,葛大姐你还需要跟我去一趟房产局,办理一下过户手续。”孟箬说。 房产证一定要拿到,有了房产证做保障,也就不用担心后期拆迁会出现扯皮的情况。 葛爱珍很配合地点头:“没问题。” 反正房子已经卖掉,这些事她还是会尽量配合。 “葛大姐,你最好是带上存折,咱们一起去信用社,我把钱取出来后,你可以直接存进存折。” “十二万的现金,无论是你还是我估计都不敢抱着上大街招摇。”孟箬道。 葛爱珍觉得孟箬不仅说得有理,她考虑得周全,便点头表示同意。 十二万的现金,就这么抱着在街上走一圈,不招人眼红那是不可能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跟你商量一下,”孟箬像是想起什么,说道,“我找了一名律师做中间人,等会儿见面的时候,他会向你出示他的工作证。” “待会儿我们签完合同,我先取出九万块给你,然后你和律师再陪我一趟房产局办理过户,过户手续办理完了,我们再去信用社,我把剩余的三万块取给你。” 说完,她询问了一句:“你看怎么样?”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她还是刚来申市,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签完合同,葛爱珍收到全款后,不陪她一起去房产局办理过户,那她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葛爱珍一听孟箬还要压三万块钱,心里当然不太乐意。 她当然知道孟箬的顾虑,可是孟箬这么一压钱,她也担心过户完,孟箬耍赖不给剩余的三万块钱啊。 “妹子,你还怕我收了钱,不给你过户嘛,不会的。”葛爱珍笑着说。 孟箬却还是坚持:“葛大姐,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过户完,我会耍赖不给剩余的钱。” “正因为双方都有顾虑,所以我才去律师事务所找律师做中间人。这样,不管哪方不遵守合约,都能找中间人律师作证。” “那名律师虽然是我找的,但他是申市本地人,事务所离这也不远,而且他外婆还是福宁镇的,说不定你们还认识。” 孟箬一再坚持,葛爱珍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总不能不卖了。 而且她是本地人,孟箬是外地人,她还怕孟箬坑她不成。 孟箬出去后,就去电话亭给律师事务所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何律师直接去信用社。 等葛爱珍见到何律师,心便瞬间放进肚子里。 她还真认识何律师,她外婆也住在福宁街,两家属于那种见面会打招呼,但又不算很熟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碰见熟人,她便更放心了。 两人签约房屋买卖合同,孟箬按照约定取出九万块钱给葛爱珍。 然后三人又跑了一趟房产局,花了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办理完房屋过户手续。 办完手续后,孟箬问房产局工作人员,房产证大概多久能办下来。 工作人员态度敷衍道:“这个时间不一定啊,半个月到一个月,你要是怕跑空,就直接一个月后再过来取房产证。” 孟箬点头,她倒是不急,就是房产证没拿到手,心理总感觉不踏实。 办理完过户手续,葛爱珍就开始催促孟箬去信用社取剩余的三万块钱。 “放心,葛大姐不会少了你的。”孟箬笑着道。 等剩余三万块钱也到手,葛爱珍便将两栋房子里的所有钥匙都交接给孟箬。 回到宾馆后,游彻已经回来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4节 孟箬翻开手里的存折,存折里虽然少了十二万钱,但是她多了两套房。 一进门,她便将手里的钥匙扬给游彻看。 “房子买好了,”孟箬红着脸,有些兴奋道,“十二万换两套房子。” 然后,她又将房东开价十三万五,她如何一点一点砍价,砍到十二万的事告诉游彻。 说完她房子的事,她很自然地问起港商投资的事。 “你呢,投资拉得怎么样了?” 游彻同样有些激动地点头:“谈好了,港商那边答应投资两百万。” 投资的方式有很多,比较常见的是股权投资和债券投资。 港商那边选择是债券投资,有点类似银行贷款的那种,换句话说,港商投的这两百万,相当于用债券的方式借给游彻,等一定时间后,再回收利息和本金。 其实游彻心里也清楚,港商那边选择债券投资,而不是股权投资,大概是并不看好他的电器公司。 港商之所以答应,其实就是看在程志礼的面子上。 因为港商看中了申安区的几块地,想拿下那几块地,开发写字楼和住宅区。因此,他自然要巴结巴结程志礼。 孟箬一听港商竟然放着到嘴的大肥肉不吃。 游彻未来的电器公司可是要上市的,他竟然不要股权投资,选择债券投资。 这不,机会就让给她了么。 孟箬勾唇一笑:“那我也投点钱,我跟他不一样,我选择股权投资。” 游彻以为孟箬这么说是为了安慰他,嘴角不禁溢出笑意。 “我投三十万。”孟箬道。 她的存折里有五十万,买房花掉十二万,再留个几万块当做开面包店的资金,应该差不多。 一听这个数字,游彻便知道孟箬不是说好话安慰他,而是来真的。 他眼中透出几分惊讶:“你认真的?” “当然。”孟箬笑。 “我投三十万,你打算给我多少股权?”她又问。 游彻同样笑:“你想要多少?”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想要多少股权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也不占你便宜,”孟箬说着,用手指比出一个三,“三十万,就要你公司30%的股权吧。” 她虽然嘴上说不占游彻便宜,但内心却因为占了他大便宜,而心潮澎湃。 三十万换未来上市公司30%的股权,这便宜赚大发了好嘛。 游彻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好,听你的。”他点头道。 隔天,他们便从宾馆搬到刚买的房子中。 彻底安顿下来后,孟箬在第一时间给袁红梅和谢卓然分别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致介绍了一下她的近况,当然写信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告诉她现在居住的地址。 休息了一天,孟箬便又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开店。 购买食材、购买设备、装修,一件一件事稳步进行着。 一回生二回熟,她好歹也是开过一回店的人了,这些事做起来都显得得心应手。 游彻那边也同样忙碌起来,忙着注册电器公司,忙着招人,忙着找合适的电器厂。 但游彻这边即使再忙,孟箬面包店开业这天,他还是过来帮忙了。 开业前,孟箬就在店门口贴了招工启事,并顺利招到一个合适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是外地来的,学东西快,看着也很机灵。 有他们三个一起在店里,开业办得还算是顺顺利利。 新店开业,孟箬也搞了一个为期三天的全场八八折的活动。 海报提前一天画好,张贴在门店两边。 申市经济发展快,消费也要,因此在丰州市那边民众觉得并不便宜的小面包,在这边的人看来却算得上是平价。 再加上福宁街这边西式甜点的市场空缺,思甜烘焙坊一开业就引起不少人上前围观,大家一拥而入,在看见不仅平价还漂亮精致的小面包、小蛋糕后,纷纷掏钱购买。 生意可以说是异常火爆。 开业第一天,思甜烘焙坊福宁街店就入账将近三千块。 今天是罗丽萍的生日,中午她独自一个人去面馆吃了一碗长寿面。 然后就漫无目的地在周围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她注意到一家面包店——思甜烘焙坊。 其实这家店刚开业那几天,她就知道了,生意火爆,排队买面包的人都排出店外了。 只是,这种面包店里的东西一般都不便宜,她消费不起。 其实硬要消费,也能消费得起,就是她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 自从被骗了钱后,她便格外节俭起来。 她站在路边,朝店里看了一眼,店内也挤满了顾客。 思甜烘焙坊,这家面包店刚开业那几天,她就注意到这个名字。 孟箬给她写的信中,就提到过她在丰州市开的面包店,也叫思甜烘焙坊。 因此,当她第一次见到这家店的招牌时,就想这家店会不会是孟姐姐开的? 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孟姐姐前段时间才给她写信说,她会来申市,但具体时间未定。 而面前这家店都开业几天了,孟姐姐的动作应该没这么快吧。 再者,“思甜”这个名字其实挺常见的,她之前就看到过一家饭馆叫“思甜饭馆”。 孟姐姐在信中也跟她说过,“思甜”来自于“忆苦思甜”,很多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个词。 那时候,她虽然有点好奇,但最终还是没进去。 但是今天,站在思甜烘焙坊前,她却突然想要进去看看。 可能是今天恰好是她生日,她想买个小蛋糕犒劳犒劳自己吧。 罗丽萍走进店内,站在柜台前收钱的是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她盯着玻璃橱柜内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忍不住咽口水。 罗丽萍正想买下这个小蛋糕时,旁边忽地响起一道声音:“罗妹妹?” 她听到有人喊她名字,下意识抬头,然后就看见了端着面包出来的孟箬。 罗丽萍也是一愣,一脸惊讶地看向孟箬。 还是孟箬反应快些,立即便消化了两人重逢的消息。 她将烤好的面包交给店里的小姑娘,然后将罗丽萍拉到里面的房间。 “快快,咱们进去说话。” 孟箬将她拉到一张小桌子前坐下,问道:“信里,你不是说你在粤州,怎么跑来申市了?” 罗丽萍一听孟箬的问话,像是强装了这么久的坚强一下子被击溃,泣不成声地哭起来。 孟箬一看她哭着这样,连忙凑近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这是怎么了?”她低声问。 但罗丽萍只是趴着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箬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心中大概猜出了点什么。 她从丰州市出来的这段时间,大概是遭受了不少挫折。 罗丽萍放纵地哭完之后,才抽噎地跟孟箬说起她这大半年来的遭遇。 第90章 重新卖卤味 罗丽萍到粤州,遇到一个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姐姐——陶娜。 陶娜是搞服装批发的,为人热情好客,罗丽萍刚到粤州人生地不熟,碰上这么热情的姐姐难免就有点交心。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陶娜知道罗丽萍身上带着几千块钱,准备来粤州做生意。 其实,那时陶娜就起了骗罗丽萍身上钱的意思。 陶娜问罗丽萍想做什么生意,罗丽萍那时候没想好,也就如实说了。 陶娜一听便提议拉罗丽萍入伙,跟她一起做服装批发生意。 “妹子,要我看,你不如就跟我一起搞服装批发生意,我这生意还挺赚钱的,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千把块钱。”陶娜表情夸张道。 为了能顺利拉罗丽萍入伙,陶娜特意夸大了她这个生意的利润。 真实情况是,陶娜没什么本钱,搞的服装批发也不是什么正经服装批发,而是批发一些质量极差的垃圾衣服。 比如垃圾牛仔裤、垃圾西装、垃圾衬衫,那些衣服不仅没什么版型,皱巴巴,有的衣服上面还有洗不掉的污渍,像是别人穿旧丢垃圾堆,然后被人回收回来重新卖的。 这种衣服都是按斤批发,几块钱一斤。陶娜一般都是一次批发个十几二十几斤,然后卖一个星期。 这样的垃圾衣服,只要不是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人,都看不上,因此这些衣服不仅卖得便宜还不好卖。 因此,陶娜卖一个月的垃圾衣服也就赚个房租费和生活费。 陶娜跟罗丽萍介绍自己的生意时,罗丽萍并不感兴趣,但陶娜却给了她一个方向。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5节 她要做正规服装批发。 而恰好陶娜也认识搞正规服装批发的,陶娜没本钱,只能批发垃圾衣服来卖,罗丽萍有本钱,可以批发正规服装来卖。 罗丽萍花几百块钱,进了一些女装,搞了个地摊卖衣服。 罗丽萍也算是有点经商的天赋,头一个星期,这些女装就都被她卖完了,整整赚了一千多块。 这也是之前罗丽萍在信中跟孟箬提到过的事。 陶娜见罗丽萍一个星期就能赚一千多块,立即丢下自己手里的垃圾衣服,说要帮罗丽萍卖货,而罗丽萍只需要付给她一个月一百块的工钱就行。 正好罗丽萍感觉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就答应了。毕竟,当初她能入服装批发的行,陶娜也算是引路人。 当时的罗丽萍并不知道,她其实从那时起就掉进了陶娜给她设的圈套之中。 陶娜是个懂得潜伏的猎手,她并没有在一开始就露出自己的爪子。 就这样,她在罗丽萍身边勤勤恳恳干了三四个月,罗丽萍也越来越信任她的时候,陶娜开始给罗丽萍下套了。 这三四个月,陶娜陪着罗丽萍一起进货卖货,罗丽萍花多少钱进了多少货,又卖出去多少钱,她心里门清。 她推算罗丽萍身上少说有两万块。 于是,陶娜开始怂恿罗丽萍搞个大的。 “丽萍妹子,你难道就不想赚大钱?” “怎么不想?”罗丽萍说。 谁不想赚大钱呢,当初她孤身一个人来南方就是想赚大钱的。 现在一个月四五千地赚着,虽说也不少吧,但跟她之前在丰州市摆摊卖卤味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丽萍妹子,你要想赚大钱,光靠现在这样摆摊肯定是不行的。”陶娜说。 “怎么说?”罗丽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后,陶娜便跟她描绘了一下自己的“宏图大计”。 “咱们要搞就搞个大的,跟服装批发的老板一样,租个仓库,进一货车的服装,挣源头上的钱。” “我认识不少开服装店的老板,这一货车的衣服可以全都卖给服装店,全部卖完后钱至少是翻三倍。” 罗丽萍一听至少翻三倍,在心里算了个账,她身上现在有两万多块,翻三倍那就是六万。 她累死累活,起早贪黑摆摊,一个月挣四五千,如果她自己搞批发那一个月至少是挣四万。 这其中的差距,罗丽萍当然心动。 “可是我也不知道进货渠道啊?”罗丽萍道。 一般这种进货渠道,老板都是秘而不宣,要不然谁都能分一杯羹。 陶娜笑:“我知道啊,我跟服装批发店老板手底下的司机认识,平时进货都是司机去,他知道在哪里进货,我去给他一点好处,让他告诉我们地点在哪。” 陶娜说的那个司机,罗丽萍也知道一点,和他们一样是外地来的打工人员,老婆孩子在家里。 罗丽萍一听还真觉得这事有谱。 她一拍大腿,决定说干就干。 “那我去找仓库。”她说。 陶娜连忙出声阻拦:“不用,正好我认识几个租仓库的,仓库不仅能按天来租,我去的话还能跟他们砍砍价。” 罗丽萍闻言,看向陶娜。 当时,罗丽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盯着陶娜看什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陶娜被罗丽萍盯着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笑着道:“丽萍妹子,仓库和进货的事都交给我,你啊就坐着等着收钱吧。” 说完,陶娜像是有点不好意思道:“然后,等你赚完这批货的钱后,你给我分个一成的利润提成就行。” 这天下的人都是无往不利,陶娜也不敢表现得太无私奉献,引罗丽萍起疑。 于是,连忙补充这一成的利润提成。 但事实她哪里是想要一成的利润,她是想要罗丽萍所有的本金。 罗丽萍听完陶娜说的一成提成,心里的那种奇怪感觉也渐渐消失。 她点头答应:“没问题的,陶娜姐,要是这回卖得不错,我们还继续合作,然后再给你提成。” 陶娜笑:“妹子,你同意就行。” 陶娜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搞定了仓库和服装批发店的货车司机。 “丽萍妹子,货车司机那边也提出要一成的利润,他说你这边同意他就干,他自己搞一辆货车去拉。” 罗丽萍一想,这样也好,这个货车司机对地点对路线都是熟门熟路,她也就省得再去找货车找司机摸路线了。 货车知道去哪里批发拉货,再辛苦跑一趟,他分一成的利润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罗丽萍点头答应了。 说完货车司机的事,陶娜又带罗丽萍去看了她刚租下来的仓库,仓库还算干净卫生,还有不少货架,到时候他们可以用来堆放衣服。 目前租仓库的钱和打点货车司机的钱都是陶娜这边先垫付的,一开始,罗丽萍是要给她钱的,但陶娜非不收,一定要自己垫付。 “丽萍妹子,咱们都当多久的合伙人了,这点钱还明算账就见外了,我来付我来付就行。” 当时的罗丽萍不知道,陶娜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加深她对她的信任值。当然,陶娜也成功了。 这些事敲定之后,陶娜自然而然就谈起了进货的事。 “妹子,司机大哥说了,进货要带着钱去。” “你打算进多少衣服?”陶娜问。 最初,为防止罗丽萍起疑,陶娜并没有问她进多少货的事。 等到现在才问,为的就是一个顺理成章。 “一货车的衣服大概要多少钱?”罗丽萍问陶娜。 陶娜伸出两根手指:“货车司机说拉满一货车大概两万。” 这“两万”的数字也是陶娜为罗丽萍精心准备的,她知道罗丽萍身上大概有两万多块钱。 “那就进两万,”罗丽萍道,“到时候我带着钱跟司机跑一趟。” 陶娜点头:“那回头我跟司机大哥说一声。” 处理完这些,陶娜在出车当天,实施最后一步计划。 罗丽萍出车前一个小时,去信用社把钱取出来。 两万块钱取出来不是小数目,罗丽萍怕自己一个人不安全,还特地让陶娜陪同。 钱取出来后,罗丽萍便将它们紧紧揣进怀里,十分谨慎。 两人从信用社出来回住处,罗丽萍刚准备进屋,陶娜突然捂起自己的肚子。 “哎哟,哎哟,”陶娜捂着肚子,皱着眉一脸难受道,“丽萍妹子,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你能不能进我屋帮我拿个药。” 罗丽萍就住在陶娜隔壁,当初这个房子还是陶娜介绍的。 罗丽萍闻言,当然二话不说进屋帮她拿药。 “陶娜姐,药在哪里?”她问。 陶娜还在演戏,捂着肚子指着最上面的顶柜说:“在那上面,你垫个凳子拿吧。” 顶柜很高,罗丽萍伸手也够不着,要垫个凳子。 她随手拿起一个凳子,就想站上去,却发现凳子摇晃得厉害。 然后她又换了一个凳子,还是摇晃。 见罗丽萍犹犹豫豫也不上凳子,陶娜赶紧加把火,她又大声哎呦一声:“肚子好痛。” 然后她又提醒罗丽萍道:“丽萍妹子,我这屋里的凳子都摇晃得厉害,你站上去的时候要小心啊。” 大概是陶娜催促的原因,罗丽萍这回没再犹豫,拿个凳子,扶着旁边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上去。 就在罗丽萍完全站上去,准备去拿顶柜里的药的时候,她脚下的凳子“啪”的一声断了,她摔了下来。 罗丽萍摔下来的时候,一截断裂的木头,正好划破她的腿。 那时候是四月,粤州地处沿海南方,四月就已经二十几度,罗丽萍穿的都是单衣单裤。 木头划破的伤口不深,但血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陶娜像是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肚子瞬间就不痛了,连忙去扶摔在地上的罗丽萍。 “这伤口不浅啊,不住地往外冒血。”陶娜一脸害怕又紧张地说。 这时,门外恰好响起敲门声。 “陶娜,陶娜,你在屋吗?” “我敲隔壁罗丽萍的门没人。” 罗丽萍也听出站在门外敲门的人是货车司机。 “陶娜姐,我这还好,你快去给司机大哥开门吧,应该是出车的时间快到了。”罗丽萍忍痛道。 陶娜打开门,司机走进屋看见罗丽萍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瞅了陶娜一眼。 他装模作样地问:“这是怎么了?” 罗丽萍已经坐了起来,用手紧紧捂着汩汩往外冒血的伤口。 “唉,”陶娜长叹一口气,解释道,“都怪我,肚子早不痛晚不痛,偏偏这个时候痛。” “然后我就让丽萍妹子帮我拿药,结果丽萍妹子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陶娜瞅了一眼司机说:“你来的正好,丽萍妹子的伤口不浅,还不停地往外冒血呢,你赶紧把她背去附近诊所包扎一下。” 司机点了点头,背对着罗丽萍蹲下,说:“来,我背你去诊所。” 陶娜在旁边将罗丽萍扶起,趴在司机的背上。 都这个时候了,罗丽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让司机大哥把她背去了附近诊所。 伤口不深,也没有嵌进什么木屑,到诊所后,医生给她包扎完血也给止住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6节 包扎完,医生嘱咐了一句这两天少走动,免得伤口再裂开。 然后,司机又将罗丽萍背回了陶娜的屋子里。 这样来回一折腾,早就过了预定的出车时间。 司机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出车时间耽误了,现在得赶紧走。” “可是丽萍妹子的腿受伤了啊,还怎么跟着你一块儿出车。”陶娜说。 这时候罗丽萍还不知道两人是在一唱一和地唱双簧。 “没事,”罗丽萍动了动腿说,“我这腿没啥大问题,就是走路有点瘸而已,而且我坐车上,也不用走路。” 陶娜则是一脸担忧,说:“要不我也跟这一块儿吧,有个照应。” 罗丽萍点头,表示同意,原本她就是打算让陶娜跟着一块去的。 陶娜比她大,社会经验也比她足。一起跟过去,路上要是出现个什么突然情况,陶娜也能帮着出主意解决。 可罗丽萍刚点完头,货车司机却语气坚决地拒绝:“你不能去。” 货车司机指着罗丽萍说道:“你身上见血了,不能上我的货车,这是我们老家的规矩,开货车的司机如果让身上带血的人上车,就会有血光之灾。” 罗丽萍一听怔住了,她不能去,那今天这车是出不成了? “那怎么办啊?”陶娜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 “我怎么知道。”司机双手抱胸,一副把问题丢给她们来解决的架势。 “那司机大哥能不能改天?等我伤好了再出车去拉货。”罗丽萍问道。 “你耍我玩呢?”司机突然吊起眼生气道,“老子今天可是请了假的,还花钱租了货车。” “司机大哥,这些损失我都可以赔偿你。”罗丽萍道。 “不是损失不损失的事,服装批发店那边天天都要出车,店又只有我一个司机,你知道我请个假有多难吗?” “老子求爷爷告奶奶地跟老板请假,结果你嘴巴一张一合,让我改天就改天。” “今天你们要是决定不出车,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司机不容置喙道。 “而且,你们这不还有一个没受伤的人吗?”说话间,司机的实现落在陶娜身上。 罗丽萍看向陶娜,手摸着身上的两万块钱,有些犹豫。 虽说她跟陶娜姐认识也快半年了,但两万块钱啊不是个小数目,她实在有点不放心交给别人。 陶娜像是也看出了罗丽萍的犹豫,她决定再游说一番。 她做出一副才想出这个方案的样子来,坐到罗丽萍身边,小声对她道:“丽萍妹子,我觉得司机大哥说的也有点道理。” “我可以帮你跑一趟。”她说。 “而且,”陶娜凑到她耳边,对她耳语道,“刚刚听司机大哥的意思,他是有点生气了,要是今天不出车,以后这生意就都做不成了。” “大几万块的生意啊,说不做就不做,我听着都不甘心,”陶娜反问,“妹子,你甘心?” 这生意不做,罗丽萍是不甘心。 “说实话,司机大哥这回肯答应合伙,也是看我跟服装批发店老板熟,才卖我一个面子。” “这回要是彻底把他惹毛,怕是以后真难再合作。”陶娜一边观察着罗丽萍的神情变化,一边煽风点火。 “妹子,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拿着钱,你就在我屋里等着,”陶娜笑着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在这住呢,还能跑不成。” 罗丽萍确实有点担心陶娜会拿着她的钱跑了,两万块呢,足够让人起歪心思。 但这想法她也只是藏在心里,没明说。 现在陶娜挑明说出来,倒显得她心思不够坦荡。 罗丽萍有些不好意思道:“陶娜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嘛,怎么会不信任你。” 其实她这样恰恰就上了陶娜的当了。 “是的呀,妹子,”见罗丽萍上当,陶娜连忙接话道,“我的家当都在这,我还能跑了不成。” “你要是还不信任我,我把我存折压在你这,”说着陶娜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存折,“等我帮你把货拉回来,存折你再还我。” 罗丽萍见状当然是推拒:“陶娜姐,我哪能真要你的存折啊。” 陶娜却不听她的,硬是将存折塞进罗丽萍手里。 “你就拿着吧。”她说。 罗丽萍这才收下,说实话,陶娜这么做还真让她安心不少。 陶娜的房子和存折都在她手上,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时,货车司机不耐烦地催促:“你们嘀嘀咕咕地商量完没,今天出车还是不出车,给句准话,再耽误下午,我天黑都回不来。” “出,出车。”罗丽萍语气肯定地对司机说。 然后从包里拿出刚取出的两万块钱,有点不舍地交给陶娜。 陶娜尽量保持出一副平淡冷静的姿态,接过罗丽萍手里的钱。 但手指触碰到那厚厚两沓钱的时候,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猛然一跳。 两万块呢,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陶娜将钱放进包里收好,强掩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笑着对罗丽萍说:“丽萍妹子,你就好好在这休息,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陶娜和货车司机走了出去。 陶娜走后半个小时,罗丽萍靠在陶娜的床上,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她拿起陶娜压在她这的存折打开,里面的钱并不多,只有两百块。 这边,陶娜和货车司机刚走出巷子,陶娜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发出一声欢呼。 货车司机拽了她一下,紧张地看了下左右,让她低调点。 陶娜朝他得意一笑。 “你戏还做得挺足,存折都拿出来了。” 陶娜勾唇,笑得得意:“存折里只有两百块,两百块换两万块那还不是赚大发了。” …… 罗丽萍靠在床上,靠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无聊,便起身。 她起身的时候,正好绊倒一个凳子,然后一瞥,像是发现了凳子的不寻常之处。 凳子腿与木板的连接处,被人用锯子给锯掉了一大半。 罗丽萍眸光一闪,当即意识到不对,她连忙走去前面,查看刚刚把她摔下来的凳子,同样的,四条凳腿,都被锯掉了大半。 不仅这个凳子,房间内所有凳子的凳腿都被锯了。 罗丽萍这才发觉自己被陶娜骗了,她拖着受伤的腿,骑着自行车去了服装批发店,找到老板,问老板知不知道货车司机去了哪里。 老板皱眉摇头:“他今天请假了,我哪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板打量了一下一脸急切的罗丽萍,问:“你找他有急事?” 罗丽萍没说话,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然后她又去了仓库,问仓库里的人,才发现这间仓库陶娜只租了两天。 罗丽萍失魂落魄地回到陶娜的出租屋,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可真是蠢,让陶娜用租来的出租屋和一张两百块的存折给骗了。 她不知道陶娜带着她的钱去了哪里,最后她只能去附近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警员听完她的讲述,也是一脸吃惊:“两万块就这么给人了,姑娘你心可真大。” “姑娘,出门在外可不能轻信别人,这样,我先给你立案。” “但,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这钱想要找回怕是有点困难。” “这两年,我们派出所接到过不少这种骗钱的案子,但能顺利找回钱的少之又少。”警员。 罗丽萍从派出所出来,回到陶娜的出租屋,开始在心里复盘整件事。 陶娜盯上她的钱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在她身边潜伏这么久,为的就是获取她的信任。 当她取出两万块钱的时候,她没选择和货车司机联手抢劫,而是继续采用骗的方式。 如果他们明抢,这边是居民楼,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说不定还会有人趁乱报警。 但如果是骗,她反应过来需要时间,这就给他们留下了足够时间逃跑。 之后的日子,罗丽萍也没有放弃寻找陶娜。 找的过程中,她无意间发现了陶娜和货车司机的不正当关系。 事实与陶娜跟她说的完全相反。 陶娜不是通过服装批发店的老板认识的货车司机,而是她先勾搭上货车司机,再通过货车司机认识的老板。 之前她去批发店进衣服,知道货车司机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就完全没朝这个方向想过。 陶娜比她大不了几岁,虽长得不算漂亮但年轻,谁能想到她会和有妇之夫搞到一块儿。 所以,这个骗局是陶娜跟货车司机串通好的,什么她见血了不能上他货车的规矩,估计也是他瞎编的。 他们两个把她的钱卷跑,私奔了。 钱被骗走后,罗丽萍在粤州待了一个月,就离开了。 因为她记得陶娜曾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等她赚到钱了,她要去申市发展,申市那边机会更多之类的话。 于是,罗丽萍买了火车票来了申市。 她来到福宁镇住下,决定一边打工赚钱,一边找陶娜。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孟箬。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孟箬听完罗丽萍的讲述,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7节 经过漫长的回忆和讲述,罗丽萍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 孟箬看着她,问道:“罗妹妹,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还是就这么一边打工一边找下去?”她道。 罗丽萍想了想,摇头:“其实这段时间我认真想了想,虽然陶娜是不能轻易放过她,但我也不能因为她和这两万块钱,而蹉跎了自己,因为未来我还要赚很多很多的两万块钱。” “我还准备创业。”她一脸认真道。 尤其是在知道这家生意火爆的面包店是孟箬开的之后,她越发下定决定,孟姐姐这么优秀,她也不能混得太差咯。 见罗丽萍彻底振奋起来,孟箬欣慰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好。” “那你有想好创业做什么吗?”她问。 罗丽萍摇头:“暂时还没想好,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可以先摸索着做。” 孟箬认同地点头,然后笑着提出一个建议:“罗妹妹,你想不想重新卖卤味?” “就当初我们在丰州市摆摊的那个卤味,”她说,“这次你开店卖。” 第91章 竞争对手 罗丽萍听到这话,怔怔地看向孟箬。 见她不说话,孟箬又问:“你现在身上有开店周转的钱吗?” 她连忙回答道:“我不知道开店需要多少钱,但我身上有六千多块钱。” 原先,她的存折里有两万四千多块钱,两万块被陶娜骗走后,还剩四千。 她留在粤州找陶娜的那一个月,还继续卖着衣服,又赚了两千不到。 再就是来申市,边打工边找陶娜,打工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一个月也有几百,每个月存存花花,也攒下七八百块钱。 现在存折里是六千八。 孟箬点头,道:“六千多块钱,开店够了。” “你可以先租个门店,买相应的设备,再跑趟批发市场进食材,”她说,“这些东西搞下来六千块钱足够了。” “我的想法是,我们合伙卖卤味。” “但是我因为有面包店要管,所以卤味店这边主要还是你来负责。” “当然,因为我有开店的经验,只要是关于开店的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讨论。” “我出配方,你出钱出力,我占股49%,你占股51%,我作为股东年底要分红。” “你觉得怎么样?”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她问。 卤味店孟箬让罗丽萍负责管理经营,而她则只出配方,她这边忙抽不开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不想过多干预罗丽萍的成长。 如何选门店,买什么样的设备,怎么搞定供应链,以及如何管理,如何经营,这些事都需要罗丽萍自己去经历,她才能够吸取经验,并逐步成长。 如果这些事都需要靠她来指导,那么罗丽萍未来也无法成长为原书中的女企业家。 也正是因为怕改变罗丽萍的未来,孟箬选择不过多干预。 人生路是自己的,得要自己摸爬滚打地前行。 罗丽萍听完孟箬的话,想也没多想,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我同意,孟姐姐。” 她之前卖过卤味,当然知道配方的重要性。 一样的东西,口味一变,换来的是却是数倍增长的利润。 “配方我待会儿就写给你。” 随后,孟箬又建议道:“这段时间你可以试着多跑跑市场,然后没事的话在家试着自己做做卤味,看看做出的口味对不对。” “等店正式开起来,我们签个股份确认书。”她笑着道。 罗丽萍对这个股份的事,完全没意见,当然也是点头同意。 之前她只听说过有钱的大公司喜欢搞股份制什么的,但她没想到自己这种小店也能搞股份。 “对了,开店的话跟摆摊不一样,得有个店名,你回去也好好想想。”孟箬交代道。 罗丽萍一脸认真地点头,并在心里记下。 事情敲定之后,罗丽萍便辞去了工作,开始忙活起开店的事来。 想店名、看门店、调查市场、买设备、找供应链…… 事情多着呢。 这几天罗丽萍几乎天天跟孟箬汇报她的开店进度,比如今天跑了一下批发市场啊,对比了几家鸭货批发店的鸭货质量和价格,决定明天再多看几家,这两天把鸭货货源给定下来。 晚上,孟箬把罗丽萍叫过来吃晚饭。 吃完晚饭,罗丽萍便主动和孟箬讨论起卤味店的店名。 她想了十几个,名字主要集中在“味”“卤”“鸭”等几个关键字上。 罗丽萍让孟箬参谋,孟箬看了一遍,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选出“口福鸭”这个名字。 因为她记得原书中,罗丽萍一手建立的卤味品牌就叫“口福鸭”。 罗丽萍一看她选出“口福鸭”这个名字,顿时觉得两人心有灵犀。 “孟姐姐,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名字。”她笑着说。 “你看啊,‘鸭’是我们主要卖的产品,鸭掌鸭翅鸭脖鸭头这些。” “‘口福’呢,是我们日常会经常说到的话,比如吃到好吃的了,会说一句‘有口福咯’,比较容易记住。” “而且‘口福鸭’里的鸭跟说话的‘呀’一个音,人家一念这个名字也会觉得很顺口。”她笑着解释。 罗丽萍的话虽然都是大白话,但其实都解释到了点子上。 “是的,”孟箬点头道,“品牌名最好就是朗朗上口,这样能让人一眼记住,而且就跟你说的‘口福鸭’带着点谐音梗,更顺口。” “再者,‘口福’说明好吃,‘鸭’点名了咱们店主要售卖的品类是鸭子鸭货。” “这个名字确实很好。”她笑着做出最后总结。 孟箬像是把她的心声说了出来,罗丽萍连连点头。 “我就是这个意思,”她道,“但总感觉自己的话没说在点子上。” “但是被孟姐姐你一解释,立即就清楚明了,”罗丽萍弯起眼睛笑着说,并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孟姐姐,你不愧是大学生。” 孟箬听见这个夸奖后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她问:“丽萍妹妹,你是上完初中就不上了吗?” 罗丽萍闻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然后低下头,点了点。 “我成绩一般,上到初中我爹妈就不让我上了,要我出来挣钱养家,然后我就进厂打工。”她如实说。 孟箬弯了弯唇,说:“丽萍,你知道夜校吗?” 罗丽萍抬起头,看向孟箬怔了一秒后,点点头:“知道。” 随后,她又问孟箬:“孟姐姐,你是想让我去上夜校?” 孟箬郑重点头。 其实之前她脑子里就冒出过让罗丽萍去夜校学习的想法,但她这边一直忙,这些想法转头就忘,今天正好话到嘴边她就直接说了出来。 罗丽萍以后不仅要管理门店,还要管理上百上千号员工,管理厂子,跟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文化太差肯定是不行的。 原书中对罗丽萍这位女企业家的描写并不多,只提到过她初中毕业,从摆摊开始,白手起家一路打拼,最终将卤制食品店开到全国各地。 但她相信,书中的罗丽萍能爬到那个高度,靠的绝不仅仅是头脑和机遇,一定也有知识和眼界。 所以现在的罗丽萍仅靠初中学历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她没时间重新读书参加高考,夜校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她记得很多这个年代的能人都去夜校进修学习过。 “可是我现在要跑市场选门店练手艺,哪有时间去夜校学习?”罗丽萍有些苦恼道。 她不是不想学习,她也想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变得和孟姐姐一样优秀,就拿刚刚的店名来说吧。 她解释半天也解释不清楚的事,孟姐姐三两句话就说清了,而且话里面还夹杂了好几个她听都没听过的词汇。 什么品牌、谐音、品类这些。 但她现在也是真的忙得没时间,抽不开身。 孟箬笑着摇头:“学习这事讲究终身性,不着急,但一定要做,不能荒废。” “你这段时间忙可以先把去夜校的事记在心里,等过段时间店开起来了,经营步入正轨,你可以招个员工,然后抽出时间去夜校学习。” 罗丽萍听后连连点头,觉得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好,就听孟姐姐的。” 罗丽萍在孟箬这吃完晚饭,就回了自己住处。 一开始孟箬是有让她过去跟他们一块儿住的,孟箬说她和游彻住在三楼,二楼的房间她也不打算租,现在都空着。 但是她这边已经提前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就算她不住,房东也不会退钱给她。 所以还不如先在出租屋里住着。 还有一个原因是,人家小夫妻住一块儿,她突兀地插进去,总感觉怪怪的。 虽说不住在同一层吧,但还是怪。 孟箬听她这么说,就也没强求。 “行,那你暂时在出租屋先住着,等你出租屋那边房租到期,我另一套房子的房租也要到期,然后我就不打算租了。” “到时候,你就搬过去,我不收你房租,你就当是帮我看房子。”孟箬笑着说。 这时罗丽萍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在“另一套房子”上。 “孟姐姐,你一下买了两套房子啊?”她一脸惊讶地问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8节 前些天她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开店的事,关于孟箬买房子的事她也没细问,只知道这套门面和房子是她买的不是租的。 之前,孟箬在信中提到过她开面包店的事,罗丽萍只当她是开店赚了不少钱,也没多在意。 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孟箬笑着简要地跟她解释了她在丰州市连开两店的事。 “五十万?” 当罗丽萍听到这个数字时,不由再次震惊。 “孟姐姐,开店竟然能这么赚钱啊?” 孟箬勾唇颔首:“开店赚钱的前提是生意好,生意不好的话不仅不赚钱还会亏房租亏成本。” 罗丽萍若有所思地点头,孟姐姐一下就挣了五十万,而她这几个月还一直为被骗的两万块钱耿耿于怀,甚至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瞬间便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这差距并没有让她产生嫉妒的情绪,反而大大鼓舞了她,她要向孟姐姐看齐。 随后,罗丽萍信誓旦旦地对孟箬道:“第一家卤味店,我一定要好好经营,争取早日也挣出个五十万。” “很好,有斗志就是好事。”孟箬微笑道。 其实卤味店要比面包店更好管理,面包要一批一批烤,卤味直接一大锅煮出来就行,这点通过后世相应的行业品牌也能看出,卤制行业比烘焙行业更容易异军突起。 这边游彻的公司正式成立,人员也陆续招聘到位。 游彻给公司取名菱风电器,孟箬一听正是未来家喻户晓的家电制造企业。 电器厂子,游彻是买的现成的,正好有一家国营电器厂因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最终倒闭变卖。 他好歹在电器厂工作了五六年,还当了大半年的厂长,对电器厂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游彻重点查看了这家国营厂子的几条生产线,电冰箱、彩电、洗衣机这些都可以生产。 他看完生产线后,当即便花一百二十万买下这个电器厂。 这家国营电器厂的主要问题是,多而不精,换句话说,电冰箱、彩电、洗衣机,它都生产,但是它也都做得不好。 产品质量不行,款式也老旧。 目前,游彻的打算是先从一个品类突破。 菱风电器毕竟是新成立的公司,没有知名度,所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凭借一个爆款产品打出菱风电器的知名度,让菱风电器正式步入大众视野。 打出知名度后,他再花钱引进国外先进的生产线,对厂子原有生产线进行升级。 产品线得到升级,产品自然也就同步升级。 然后再买厂或是建厂,只要是菱风电器的厂子,以后就都是一个厂专攻一个品类,一个厂子争取将单个品类做专做精。 菱风电器只有做出差异化产品,大众才会迅速记住你。 一旦民众对品牌产生联系或感情,以后他买家用电器也就认准你了。 思甜烘焙坊福宁街店,开业大半个月后,每日的销售额基本稳定下来,在两千至三千左右。 但总体来说,蛋糕的订单还是少,可能有没宣传到位的原因在。 之前她在丰州市的时候,是搞了一个照片墙,上面贴满了蛋糕的照片。 大家被照片里的蛋糕造型吸引,因此有不少顾客前来店内定蛋糕。 这回孟箬没有采取丰州市的照片墙,她想安装一个电话,再将订购热线印刷在木质板上,安装到门口作为宣传。 拿定主意后,孟箬便抽时间去了一趟邮局,这个年代安装电话,得先向邮局打申请,先填表交定金,然后等着邮局排号。 这回孟箬运气算好的,排在她前面的人不算多,她只排了一个星期就排到了。 听工作人员说人多的时候,交完定金排号排一两个月都算是少的。 电话安装好接通后,孟箬又补交了剩余的费用,反正装一部电话花了三千块。 电话装好后,她第一时间打到了游彻办公室。 因为业务需要,游彻的公司早就安装了程控电话,时间比她还早两个星期。 电话接通,那头握着话筒的游彻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发出闷闷的笑声。 “电话装好了?”他问。 “嗯,”她回答,“刚装好的,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 游彻在忙工作,她也没打扰他太久,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孟箬又找出信纸,准备给袁红梅和谢卓然写信。 告诉他们她安装了电话,以后除了写信的方式,打电话也能联系她。 电话安装好的隔天,宣传蛋糕订购热线的牌子也安装在了门头下面,顾客一抬眼就能看见。 订购热线的牌子挂上去之后,还真就立即见效,有不少顾客打电话订购生日蛋糕。 有效果但是效果还不够明显,孟箬觉得要找个宣传途径才行。 她首先就想到了登报,这时候报纸这种纸媒还是大行其道的,很多民众都有订购报纸的习惯。 相应的,有不少企业会选择在报纸上进行宣传。 只不过想登报,并没那么容易,毕竟一张报纸的版面就那么大,广告位也不多,很多企业在排着队呢。 最好是能找个有报社资源的人来帮她解决这事。 “明天晚上抽个时间,我带你去见个人。”晚上吃饭的时候,游彻忽然这样对她说。 孟箬好奇起来:“谁啊?” 这回游彻没卖关子,直接回答:“广告营销公司的一个经理,叫黄苓。” “是港商那边推荐的一个广告营销公司,目前菱风电器也在跟他们公司合作,很专业,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台,他们都有资源。” “我感觉你应该也用得上,就准备让你也见见,互相认识一下。” 孟箬听着,眼眸一亮,这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她便当即把她这两日的困扰说出口:“我这刚安装好电话,正想登做个宣传呢,结果找不到合适的渠道。” 游彻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道:“以后,你要是遇到困难可以先跟我说,我说不定能有路子帮你。” “不要嫌麻烦。”他很了解似的强调一句。 孟箬就是这样,能自己解决的事,绝不会麻烦别人,就算一时解决不了,她也会努力想办法,只有等到实在解决不了,她才会想着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跟她相处这么久,这点他还是了解的。 游彻跟她说的那位黄苓黄经理,年纪看着跟游彻差不多。 几人在餐厅见面的时候,黄苓刚下班,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套装,一看就是职场女强人。 大概是因为职业的缘故,黄苓待人很热情,几人在餐桌上,她倒是反客为主,调动气氛。 饭桌上,孟箬向黄苓提出想登报做广告的想法,并问她那边有没有资源。 黄苓点头:“登报倒是没问题。” “是生日蛋糕的订购热线吗?”她问。 孟箬回答:“对,版面不需要太大,因为我放的信息也不多,一句我们蛋糕店的宣传语,一个订购热线,再就是我们蛋糕店的地址。” “其中订购热线突出表现。”她补充道。 “好啊,这两天我就帮您敲定下来。” 说着,黄苓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从包里拿出钢笔。 “我记下您店里的电话,事情确定后,我给您电话。”她道。 孟箬当即报出自己店里的电话号码。 黄苓利落地在名片背面记下孟箬电话,然后又指了指名片正面的电话道。 “这是我们公司的电话,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孟箬微微颔首,方才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黄苓就给了她一张名片。 “没想到您是开面包店的,”黄苓收起钢笔和名片,笑着对孟箬说,“不瞒您说,我个人就很喜欢吃这些西式甜点,葡式蛋挞是我的最爱。” “有时候,我早上的早餐就是一杯咖啡,搭配两个葡式蛋挞。”她道。 孟箬也弯了弯唇,道:“正好我的烘焙坊也卖葡式蛋挞,下次黄经理有空我店里,我请你吃。” “那可再好不过了。”黄苓微笑道。 …… 订购热线登报的事,两天时间就敲定了,因为申市这边的日报刚好有一个合适的板块空出,用来放思甜烘焙坊的订购热线正正好。 登报时间是一个月。 孟箬觉得一个月的时间也正好,她也在这一个月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效果不好她再想别的办法。 订购热线登报的翌日,就有不少人打电话询问。 他们在电话中主要是询问蛋糕价格及样式,如果顾客觉得可以,才会过来店里付钱订蛋糕。 这样一来,就大大提高了进店顾客的订购率。 思甜烘焙坊生日蛋糕的订购火热进行中,孟箬意外地发现她对面空置了许久的门面开始装修了起来。 其实,早在她当初买房的时候,她就注意对门这家门面了。 对门这家门面跟她现在买下的房子结构差不多,一楼是门面,二楼三楼是房间。 不同的是,对门的门面一直关着,门上也没贴招租的告示。 她现在的门面处于交叉路口,对门的门面自然也是一样。 交叉路口的门面不仅关着,也不招租,孟箬不由好奇。 当初她跟葛爱珍买房时候,还不由好奇多问了一嘴。 “葛大姐,这对门的门面怎么一直关着,也不招租?” 葛爱珍瞅了一眼,撇嘴道:“人家家里有厂子,哪里会把这点租金放在眼里。” “他们家的房子一直都是这样,盖好了,就空在这,自己不住也不租。” 当时孟箬也就是好奇,随口一提,并没有多在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59节 但是今天对门的门面突然就装修起来了,也不知道开的是什么店。 很快,孟箬心中的疑问就被解答,因为店内还没装修好,他们就先挂上了门头——秦氏面包房。 显然,秦氏面包房和思甜烘焙坊一样,卖面包的。 也就是说,在申市开店一个月,孟箬迎来了第一个竞争对手。 这时,门口来了两个嗑瓜子看热闹的大婶。 大婶1说:“这老秦家怎么开上面包店了?” 大婶2瞅了一眼思甜烘焙坊说:“还能为啥,眼馋人家生意好呗。” 大婶1同样瞅了眼孟箬这,继续道:“不过说来也是,他家有个面包厂,开家面包店也不算什么。” 大婶2:“老秦家有面包厂做靠山,这家无名无姓的烘焙坊怕是要遭殃咯。” 大婶1边嗑瓜子边道:“那岂不是有热闹可看。” 大婶2笑:“那可不,估计这两家得打起来。” 她听出大婶说的无名无姓的烘焙坊,指的是她的思甜烘焙坊。 孟箬一挑眉,心说,竞争对手把店开在了她对门,那是要热闹起来了。 第92章 负面谣言 听完两个大婶的议论后,孟箬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这个“老秦家”的底细。 再结合之前知道的,她大概拼凑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秦先志也就是这个“老秦家”里的男人,经营了一家面包厂,这个面包厂不是国营厂子,是他自己建起来的私营厂子。 秦先志的老婆刘玉红曾去过孟箬的面包店,她见孟箬店里的面包卖得不便宜,而且生意很好,便觉得开面包店这事有赚头,就也准备开。 反正她整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 秦先志也是这个想法,不图她老婆赚多少钱,能找个事情干也不错。 而且他家有个面包厂,他直接派个懂烘焙技术的工人过去做面包就行。 刘玉红只要坐在店里收钱就成,员工都不用招。 秦家有好几处房子,但福宁街的就只有思甜烘焙坊对面那栋。 刘玉红把店开在思甜烘焙坊对面,除了她家在福宁街的房子就只有这一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孟箬的面包店生意太好,那么多客流,她一个开在对面的店总能分到一点顾客吧。 眼看着对面的秦氏面包房就要开业,孟箬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 很快她便找上广告公司的黄经理。 “黄经理,你那边能找到画工过硬的美术生吗?”孟箬在电话里问。 那头的黄苓回答:“美术生倒是能找到,就是不知道孟总你这边需要什么样的?” 黄苓习惯叫游彻游总,于是孟箬就也跟着叫孟总。 “我要写实风的,然后水彩画,”孟箬顿了下,继续说,“画的东西嘛,就是生日蛋糕,我做好蛋糕后她来画。” 之前她问过黄苓,他们公司有电脑也有数码相机,可以把照片彩印成海报。 黄苓还将他们公司彩印的海报,带过来给她看过。 可能因为这时候的数码相机像素低,打印出来的海报效果她感觉不是太好。 色彩有点失真,也没那么清晰,尤其是大幅海报。 孟箬想想,不如索性找个画工精湛的美术生把蛋糕的样子画下来,用写实的风格。 而且这种宣传海报也算是独具一格,一定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孟总,你要画几张?”黄苓问。 孟箬:“两张。” 黄苓找来的美术生,花了两天的时间给孟箬画了两张蛋糕海报。 用来做模型的蛋糕不能卖,孟箬也没浪费,一个给店里的服务员带回家,一个她和罗丽萍分了吃掉。 美术生画好海报后,孟箬仔细地收好,准备等对门的秦氏面包房开业那天贴在店门两边。 新店开业,不管怎么样,开业第一天肯定会吸走不少人的目光。 到时,她店里的生意多少都会受点影响。 几天后,秦氏面包房开业。 秦家不差钱,开业可以说是搞得热热闹闹,竟然还请来了舞龙舞狮的杂耍班子助兴。 只可惜福宁街的街道不够宽,舞狮的人员有点施展不开,这狮舞得也略显几分局促,但周边的路人和百姓倒是看了个热热闹闹。 思甜烘焙坊的服务员见大家都在看热闹的舞龙舞狮,没人进来买面包,不由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一抬头看见老板,心虚地赶紧站起身。 孟箬没说什么,难得空闲地站在门口看会儿热闹,平时店里忙起来的时候,她不是忙着烤面包,就是怕新来的服务员忙不过来,跑来前面招待顾客。 舞龙舞狮终于结束,站在秦氏面包房门口看完热闹的人们,连忙一拥而入,走进店内继续凑热闹。 孟箬在舞龙舞狮结束的时候,便将那两张画得栩栩如生的海报贴在了门口。 看着水彩画上的奶油及水果,她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 颜色艳丽,高饱和度,这画出来的蛋糕感觉比她做出来的还要好看几倍。 用水彩画的形式宣传自己产品,这在后世的门店营销中其实很常见,尤其是一些请得起大触画手的大品牌,很舍得在这方面花钱。 因为水彩画远比普普通通的照片来得鲜活亮丽。 舞龙舞狮的时候,大家都被吵闹的声响给吸引,她就算贴了海报也没人注意,所以她选择在大家一拥而入走进秦氏面包房的时候贴。 等大家再从秦氏面包房出来的时候,一抬眼便能看见这两张色彩艳丽的奶油蛋糕,主打就一个出其不意。 秦氏面包房的面包其实没什么新意,都是些常见的老款式,什么毛毛虫面包、三明治、鸡腿面包、蜂蜜蛋糕这些。 这些缺乏新意的面包款式,对久居申市的民众来说确实毫无吸引力。 大家冲着舞龙舞狮的热闹,涌进面包店一看,结果大部分看了一圈,也就空着手出去了。 有一部分人是看在秦氏面包房低廉的价格,才买了两个面包尝尝,一尝味道也是平平无奇。 大家看完热闹,陆陆续续从店里出来,然后一抬头就看见对门贴着两张他们以前没见过的蛋糕海报。 首先这个色彩鲜丽的水彩蛋糕就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众人开始围在孟箬店门口看热闹。 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完就顺道走进店里问:“这门口海报上画的蛋糕,你们家能做出来吗?” 孟箬就站在店内招待顾客,当即点头回答:“是的,门口的蛋糕海报就是按照我们店生日蛋糕画的,绝对的一比一。” “你们店能做出这么好看的蛋糕啊。”那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正好我家里人最近要过生日,那我在你们店定个生日蛋糕吧,就要右手边海报上的那款蛋糕,要一模一样啊。” 孟箬微笑:“请问您需要多大的?” 顾客想了想道:“十寸加八寸的吧,多少钱?” “一百三十八。”孟箬回答。 因为申市这边的消费水平要比丰州市那边高,所以生日蛋糕她都提升了价位。 之前在丰州市,一百三十八块能买到十二寸加十寸的蛋糕。 顾客默了默,像是在思考海报上的精致蛋糕值不值得一百三十八,最后顾客还是点头,掏出钱夹付钱。 从秦氏面包房出来的顾客,再次进到思甜烘焙坊,大概是前后存在强烈的对比,大家一下便被面前或精致或充满食欲的面包、小蛋糕所吸引。 一时间买面包的买面包,定蛋糕的定蛋糕,明明前几分钟还异常冷清的面包店,瞬间就生意火爆了起来。 刘玉红站在自家面包店门口,看着对面火爆的生意,皱着眉,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舞龙舞狮结束后的一整天,秦氏面包房都冷冷清清的,偶尔从思甜烘焙坊走出来的一两个顾客,顺道走进他们店,也极少有购买的。 说来也是,他们去思甜烘焙坊都不买,还会买她家的面包? 有极个别一两个买的,也是看她店里的面包价格低廉,买的最便宜的那款。 对于两家店产品的差距,刘玉红其实也清楚,因为她曾去过思甜烘焙坊,知道她们家无论是面包还是蛋糕都做得极漂亮精致。 而自家的,对比之下就略显平平无奇了。 因此,她定价也更低,但是没想到定价低也揽不到什么生意。 也就舞龙舞狮刚结束那会儿,进来的顾客多些,生意相对好点。 刘玉红一拍大腿,决定明天再搞一场热闹的舞龙舞狮,再吸引一波顾客进店,如果效果好,她后天再接着搞。 虽然舞龙舞狮吸引来的顾客,产生的购买利润,明显远远低于请人舞狮的成本。 但这都不重要,他们家有厂子不缺舞狮这点钱。 重要的是她新开的面包店要有人气,不能让亲戚朋友看了笑话。 于是,翌日八点半,秦氏面包房又开始锣鼓喧天地舞起狮来。 这是让孟箬没想到的,请人舞龙舞狮的费用并不便宜,而且按照昨天来看,对面花钱舞狮吸引来的顾客,大部分都流到了她的店里。 正常来说,刘玉红今天应该不会再为她做嫁衣,请人舞龙舞狮的。 但刘玉红出乎她预料的,这么做了。 当然,流程还是昨天那么个流程。 看热闹的路人和顾客看完舞龙舞狮后,立即一拥而入进入秦氏面包房。 然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地走出秦氏面包房,一抬头,看见思甜烘焙坊门口的两张海报顿时被吸引,于是顺道又走进孟箬的店,自然也跟着产生不少订单。 生日蛋糕的海报已经在墙上挂了两天了,人都讲究个新意,同样的东西一直看,再好看也会觉得疲劳觉得乏味,孟箬决定换张海报。 海报还是美术生画的,不过这次画的不是生日蛋糕,而是他们店的面包和小蛋糕。 按照孟箬的要求,美术生需要把店里的多款产品都排在一张海报上。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0节 那位美术生的审美不错,还贴心地给她排了个版。 七八款产品排在一张海报上,看着非但不乱,还很有秩序,远远一看更是五彩缤纷,面包、小蛋糕聚在一起看得人食欲大增。 不过,让孟箬再次没想到的是,第三天,秦氏面包房的门口依旧准时地再次响起舞龙舞狮的锣鼓声。 她不知道这个热闹和客流量还能持续几天,她只知道要尽力承接住这波客流量,不要辜负了对面的慷慨。 于是,孟箬店门前的海报两天一换。 不管是被舞狮吸引过来的新顾客还是老顾客,每次一抬头总能看到新鲜好看的蛋糕海报。 那叫一个食欲满满。 顾客们便也自然而然地进店看看。 孟箬觉得“人傻钱多”也该有个限度,可是对面的刘玉红却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估计不止她没想到,福宁街的人谁也没想到。 刘玉红为了自己那没什么生意的面包店搞了五天的舞龙舞狮。 孟箬的思甜烘焙坊也结结实实地承接住了五天的爆满客流量。 舞龙舞狮搞到第六天的时候,大家明显出现了视觉疲劳以及听觉疲劳。 毕竟再热闹的东西天天看,也是会腻的。 见今天的舞狮没吸引来多少顾客进店,刘玉红那边也打算正式收手了。 不再请舞龙舞狮的班子过来舞了。 第七天,八点半,住在福宁街的人没准时听到舞狮班子锣鼓喧天的吵闹声,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今天终于是消停了。 但同时大家又都觉得有点不习惯,因为太安静。 连她店里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舞狮班子来的时候觉得吵,突然不来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既然刘玉红那边消停下来了,那今天就轮到她这边热闹了。 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酝酿已久,等的就是刘玉红的舞龙舞狮消停。 刘玉红那边搞这么大动静热闹了整整六天,她这安静如鸡,不搞点动静出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今天是星期天,全天都会有不少的客流。 她决定搞一个巨无霸水果蛋糕,摆在店门口卖,趁着周末大家出来玩吸引一波客流。 这个巨无霸水果蛋糕虽然大,但是制作简单,下面铺两层蛋糕胚,蛋糕胚中间抹上奶油,再放点水果丁点缀。 然后在蛋糕胚上挤上一层厚厚的奶油,奶油上再放水果。 水果孟箬选了三种,分别是葡萄、芒果、猕猴桃,正好把整个蛋糕分割成整整齐齐的三个区域。 一眼望去,三种不同的水果颜色,也很吸引人眼球。 巨无霸水果蛋糕长大概一米,宽度大概七十厘米。 孟箬花了大概一个小时制作,她和店里的小姑娘合力将蛋糕搬出去的时候,光是这个尺寸和颜色就足够吸引人目光。 路过的路人看见这么稀奇的东西,立即凑过来看热闹。 短短十几分钟,思甜烘焙坊门前就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高声议论。 议论这家面包店搞这么大一个蛋糕出来,是准备干嘛的。 蛋糕做出来当然是拿来卖的。 孟箬这时拿出提前准备的喇叭,对着议论纷纷的人群说道:“巨无霸水果蛋糕,巨无霸水果蛋糕,五块钱一块,五块钱一块。” 她话刚说完,人群中立即就有人问了:“五块钱一块,一块大概多大。” 孟箬便用手上的铲子大概比划了一下。 那人看完孟箬的比划,觉得好像还行,五块钱一块,虽然不算便宜,但也不贵。 最重要的是稀奇,这么大一个水果蛋糕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要一块。”那人当即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服务员。 “请问你要什么口味?我们这的水果,有葡萄、芒果、猕猴桃。” 那人想了下说:“芒果的吧。” 于是乎,孟箬负责用铲刀铲蛋糕,店里的小姑娘则负责收银,打包。 两人分工合作,倒还算是有条不紊。 孟箬一边卖力地铲蛋糕,一边还不忘吆喝:“巨无霸水果蛋糕,五块钱一块,水果口味可选,先到先得。” “后面卖完了,口味就没的选了。” 大家一听,立即被孟箬的饥饿营销话术搞上头,纷纷举起手里的五元纸币,挤到前面说:“我要猕猴桃的。” “我要芒果的。” “我要葡萄的。” …… “大家别急啊,一个一个来。” “有序地排好队,都会有的。” “大家现在这样挤在一块,我都不知道收了谁的钱没收谁的钱。” 服务员见众人跟抢购似的都往前挤,连忙出声提醒。 一听,大家又都听话地排起队来。 孟箬之前预想的是这个巨无霸水果蛋糕,大概会吸引不少人过来,但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这么火爆。 只卖了一个多小时,这么大的一个蛋糕就销售一空了,卖了差不多三百块钱。 最后一块水果蛋糕卖完的时候,后面还排队一大截的队伍。 那些白费时间排队的顾客难免就有几分意见,排了这么久的队,浪费时间是其次,主要是没买道巨无霸水果蛋糕。 而且,听那些已经买到手的人说,蛋糕味道很不错,不仅奶油多,水果也舍得放。 孟箬连忙拿起喇叭安抚大家:“大家别着急,我现在去做,一个小时巨无霸蛋糕就能做出来。” “大家可以先到处逛逛,如果还想买的顾客,可以等一个小时后,再过来。” “或者大家也可以进店看看咱们店的其他面包、小蛋糕,味道都是很好吃的。”孟箬趁机安利一波。 “爸爸,我要吃那个巨无霸水果蛋糕嘛。”人群中一个小女孩拽着爸爸的裤子,不乐意道。 他爸爸低下头好声好气地她讲话:“刚刚姐姐说了,蛋糕卖完了,我们要过一个小时再来,才能买到。” “不,”小女孩一撇嘴,“姐姐说她店里还有其他小蛋糕。” “我们去看看吧,爸爸。”小女孩拽着父亲的裤子小幅度摇晃着撒娇。 老父亲拿自家女儿没办法,只能带着她进店。 结果小女孩一进店,看着那些漂亮的小蛋糕,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连连惊叹。 “哇,这个蛋糕好好看。” “爸爸,你觉得这个蛋糕会不会好吃?”她想吃但她不说,而是询问爸爸。 “哇,这个蛋糕我觉得妈妈一定会喜欢吃的。”小女孩指着另一个小蛋糕说。 最终父女俩满载而归,而小女孩手上买了新的小蛋糕,早就把水果蛋糕忘到脑后了。 …… 一个小时后,第二个巨无霸水果蛋糕新鲜出炉。 孟箬看着面前自觉排起的长队,拿着喇叭吆喝道:“巨无霸水果蛋糕,每个星期天上午九点半开始,限量发售啊,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大家一听限量发售,纷纷举起手里的钱,恨不得前面排队的人快一点。 对面的刘玉红站在自家店门口,看着对面拥挤的人群,完全不亚于她第一天请舞龙舞狮班子在门口舞狮的热闹程度。 而且舞狮带进店的顾客,真实购买的并没有多少,产生的销售额就更少了。 同时,顾客从他们店出去,立即就被对门的漂亮海报吸引,从而进了思甜烘焙坊。 突然,刘玉红一顿,她好像现在才咂摸过来,她花重金请的舞狮班子,竟然给对门的店带来了不少客流。 一想到这,刘玉红就被自己的愚蠢给气到。 同时,心里也满是不甘心。 不行,她得想想其他法子治治思甜烘焙坊。 一整个周末,孟箬一共卖出4个巨无霸水果蛋糕,光是巨无霸蛋糕,她这边就进账一千两百元。 她为什么选择在周末限量发售这款蛋糕? 其一是周末人流量多。 其二则是如果她天天在门口卖巨无霸蛋糕,估计用不了多久,这款蛋糕就会失去吸引力。 相反限量发售,这种饥饿营销方式,不仅能持续保持吸引力,吸纳新的顾客进店,还能最大程度地触发人们的购买欲。 不仅如此,周末过去后,有一些顾客隔天就进店询问,怎么今天不卖那种超大的水果蛋糕了。 这些顾客大概是没听到孟箬“限量销售”的吆喝。 她便会耐心地跟顾客解释,那种蛋糕只在周末销售,同时,再趁机安利一波店内别的水果蛋糕或面包,基本也都能促成购买。 她对巨无霸水果蛋糕带来的一点长尾效应,还是很满意的。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新奇、有趣的东西,总是能更吸引人眼球。 水彩海报和巨无霸蛋糕很好地宣传了一波,思甜烘焙坊的客人也肉眼可见地比之前多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能看见购买的队伍排到了店门外。 但这个热闹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孟箬发现从某一天开始,进店的顾客突然就发生断崖式下跌。 看着寥寥几个进店的顾客,她发愁地皱起了眉。 客流断崖式下跌,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她自己又想不通。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1节 面包、蛋糕没出现问题,服务没问题,店门两旁的海报她也会轮番更换。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孟箬靠在店门,正苦恼的时候。 她看见,一个顾客刚准备进店,就被路边的一个大婶给拽住了。 大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对那位准备进店的顾客说了什么,然后她又看见顾客一脸嫌弃地瞅了一眼她的店,扭头就走了。 孟箬:??? 她觉得这其中必然不寻常,她连忙快步上前,叫住那位说悄悄话的大婶。 “大婶,你刚刚跟那个人说什么呢?” 大婶看见孟箬,一句话不说,直接就走。 孟箬问号脸。 显然,大婶是说了些对她面包店不利的话,不然那位顾客也不会先嫌弃地瞅一眼她的店,再掉头离开。 孟箬满心的疑问,在晚上就得到了解答,因为罗丽萍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她听完罗丽萍的讲述,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有人在背后传思甜烘焙坊存在严重的卫生问题?” 第93章 化解 罗丽萍这两天在找门店,自然就是走街串巷。 今天下午,她到处找门店的时候,无意间在巷子口听见几个大婶站在那边嗑瓜子边讨论思甜烘焙坊的事。 大婶1:“这个思甜烘焙坊啊,你别看面包都做得挺漂亮精致的,其实后厨脏得要死,全是蟑螂不说,还有老鼠屎呢。” 大婶2连忙接话道:“不止这样呢,我听有人说,她亲眼看见思甜烘焙坊后厨面包出炉的时候,烤箱里扫出来一堆死蟑螂。” 大婶1露出嫌弃的神情:“咦,这以后谁还敢买她家的面包。” 旁边的大婶3一听,立即一脸惊讶:“真的假的?我前两天还去过她家买面包呢,我看她店里还挺干净的啊。” 大婶1:“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而且我已经听了不止一个人这样说了,这福宁街又不止她一家卖吃的,怎么没见人说别人家卫生差,只说她家卫生差,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的。” 大婶2连忙附和:“是啊,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我劝你啊,为了自己的健康,以后还是别去她家买面包了。” “可不是,”大婶1撇撇嘴道,“这种卫生很差的店,老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脏心烂肺的,净赚些黑心钱。” …… 这几位大婶站在巷口议论的时候,罗丽萍正好经过,她站在旁边听了几句,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前打听。 “大婶,你们刚刚说思甜烘焙坊卫生差,是真的吗?”罗丽萍装出一副好奇路人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大婶1和大婶2异口同声道。 随即,罗丽萍朝大婶1问:“你刚刚说思甜烘焙坊后厨脏乱差,全是蟑螂还有老鼠屎,大婶,你是亲眼看见的吗?” “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有人看见了,就是那个亲眼看见的人告诉我的。”大婶1说道。 罗丽萍若有所思点点头,又转头去问大婶2:“你刚刚说你看见思甜烘焙坊烤箱里扫出一堆死蟑螂,你也是亲眼看见的吗?” “我也没亲眼看见,但同样也是有人看见了,那个看见的人告诉我的。”大婶2同样说道,话术和大婶1差不多。 罗丽萍再次点点头,朝两人问道:“都是谁告诉你们的啊?” “是李婶。” “金婶啊。”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道。 罗丽萍再次向两位大婶打听这个李婶和金婶分别是谁。 两位大婶皆是一脸戒备地看向罗丽萍,反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罗丽萍随意一笑:“我就随便打听打听,这不是确认一下,怕随便传谣冤枉人家面包店嘛。” “要这事是真的,我肯定告诉我那些亲戚朋友,让他们别在思甜烘焙坊买面包了。”她补充道。 “是啊是啊。”这时旁边的大婶3也附和道。 两位大婶一听都放下戒备,说:“肯定是真是。” 随后分别说李婶和金婶的名字,还顺道说出人家住哪里。 “大家都是福宁镇的人,还能随便乱传谣不成,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大婶1说道。 大婶2也连连点头:“是啊,小姑娘,这事百分之百是真的。” 罗丽萍在心里记下这个李婶金婶的名字和住址,等自己事情办完,晚上去孟箬那吃饭,顺道把这事告诉了她。 孟箬听完罗丽萍的讲述,惊讶完,随即便冷静下来。 传谣这种事成本低,但也最有效,从她店里这几天断崖式下滑的销售额也能看出。 而且吃瓜群众,往往只对谣言感兴趣,对于事实真相并没有多在乎。 所以,谣言一旦形成,你哪怕再努力去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后世这种事也不少,比如诬陷某某家暴,哪怕被诬陷的受害者,最后靠法律途径维权成功,吃瓜群众也不在乎了,脑海里记着的还是这人家暴。 维权需要时间,等受害者维权成功,这件事的热度早就过了,也不会有多少人会持续关注。 大多数人并不在意事实真相,在意的只是吃瓜时的那种猎奇的刺激感罢了。 受害者浪费了漫长时间维权,花费了精力和金钱,最终也只是得到一个差强人意的结果。 而且法不责众,她现在这个情况更复杂。 听罗丽萍说,传谣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个。 她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扭送派出所或是告上法庭吧。 最重要的是找到幕后的人。 其实这个幕后之人是谁,也不难猜。 这天底下的人,做事的目的无非就两个,名和利。 传思甜烘焙坊的谣言,对谁有直接的好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随便一想也知道。 但她现在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质证据。 “孟姐姐,你能猜到是谁在背后传面包店的谣言吗?”罗丽萍问。 “十有八九就是对门的秦氏面包房。”孟箬语气肯定道。 罗丽萍听后点点头,觉得对门的面包店确实最有可能干这事。 因为思甜烘焙坊一倒霉,直接获利的是他们。 “孟姐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又问。 “正好现在店里不忙,明天我亲自去找找这个李婶和金婶,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从她们那摸到幕后的人。”孟箬说。 “孟姐姐,需不需要我帮忙?”罗丽萍眼神认真道。 孟箬摇头:“先不用,你先忙你自己的事,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而且,目前她还没想到破解这个谣言的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李婶全名叫李永香,金婶全名叫金顺花,都是福宁镇本地人,平时没什么事就爱走街串巷地聊天。 因为有她们的居住地址,李婶和金婶其实并不难找,只要在她们家附近晃悠几圈,总能找到。 孟箬在店里烤好面包后,决定先去金婶家旁边转悠。 她手里握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慢悠悠地朝金顺花家走去。 走到巷子附近,她就开始转悠。 巷口或者房子楼下,零星站在一两个嗑瓜子的大婶大妈,聊着八卦。 别说,这一圈转悠下来,金顺花虽然没找到,但她却听到不少八卦。 什么赵家的男人和孙寡妇搞一块儿了,但赵家女人完全不知情。 以及刘家男人和小姨子搞一块儿去了…… 但这些八卦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道了。 转到第三圈,孟箬正打算要不要换个地方晃悠的时候,她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喊:“金婶——” “李婶——” 孟箬一顿,心想她运气这么好,一下两个都找到了。 一开始她也不确定,面前这个金婶、李婶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金婶李婶,毕竟福宁镇人多,碰上个同名同姓的也很正常。 但很快,她就确认了。 因为旁边的金婶李婶正嗓门洪亮,一点不避讳地说着思甜烘焙坊的事。 金顺花:“李婶,你今天跟几个人说了?” 李永香比出一个手势:“三个。” 金顺花一听当即摇摇头:“李婶,你今天战斗力不行啊,我这一会儿已经跟五个人讲了。” “那几个人正好聚在一堆,我就一起说了,省得我一个一个讲。” 李永香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好,有效率。 她说:“下次我也这么干。” 随后,金顺花信誓旦旦道:“我今天怎么说,也要提前完成十个人的目标。” “完成了,我立马就找刘玉红领钱去,然后回家休息会儿。” 金顺花像是想到什么,道:“你说我们以前,闲得没事干到处走街串巷跟人聊八卦,听八卦,是一点不觉得累。” “但是这跟人传八卦的事成了任务,咋就这么累人呢?”金顺花一脸苦恼道。 李永香连忙接话道:“谁说不是啊,而且这一天天的到处跟人讲,讲得我是口干舌燥,歇都没的歇。”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2节 “每天还有十个人的任务,这要是没到十个人吧,总觉得亏得慌,这一天的努力白费了,纵使嘴巴再干,也要想办法再拉几个人,凑够当天的目标。” 金顺花听完,紧握李永香的手,无比赞同地点点头。 “李婶,还是你懂我,咱们以后也算是有了‘革命友谊’吧。”金顺花笑着说。 李永香笑着回握住金顺花的手,道:“那肯定的。” 交流完,两人便又重新分开,各自奔赴自己的“战场”。 好像她们这次短暂的相聚,仅仅是为了中场休息时的经验交流。 孟箬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追上去质问或是要她们停止传谣。 传谣这事跟做贼一样,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腿和嘴都长在她们身上,她总不能天天追着她们不让她们到处传谣吧。 再者,看这架势,她们传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根据罗丽萍的描述,她们还成功发展了下线,而且这个下线还是不要刘玉红给钱,自发的。 谣言这种事本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目前,也算是确认了传谣这事的幕后之人就是刘玉红。 剩下她要做的,便是想个釜底抽薪的法子,一下把这谣言给破解掉。 孟箬这边收获不小,晚上,罗丽萍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昨天孟箬虽然让罗丽萍先忙自己的事,等需要她帮忙了,再找她。 但她心里始终不放心,所以今天白天她也有所行动。 她去了一趟对门的秦氏面包房,意外发现两件事。 “孟姐姐,你知道对门的秦氏面包房在招人吗?”她说。 “招人?她生意不是不好,怎么还招人?”孟箬疑惑地问。 是的,哪怕刘玉红找人传思甜烘焙坊的谣言,让她店里的生意变差,但也没有让秦氏面包房的生意变好。 产品不行,在背后搞再多小动作也是白搭。 罗丽萍点头:“对,我今天下午去他们店买面包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好像是他们店老板懒得管这家店了,准备招个服务员。” 刘玉红这边见自己店里生意始终好不起来,索性就懒得管了,与其整天待在店里发呆,不如出去打麻将换换心情。 于是,刘玉红便打算招个服务员。 等服务员上岗后,她只要偶尔过来看看就行。 “就今天傍晚在店门旁边贴的招工启事。”罗丽萍补充道。 孟箬点点头,若有所思,今天她忙着琢磨应对的法子,倒是没注意对门贴了招工启事。 秦氏面包房招工只是其一,罗丽萍发现的另外一件事才是关键。 “孟姐姐,我今天去对面买面包时,趁机瞅了一眼他们后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罗丽萍一脸神秘地卖起了关子。 孟箬蹙眉,随即猜测道:“后厨脏乱差?” 这回倒轮罗丽萍一脸惊讶了:“孟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孟箬笑。 做餐饮的后厨,除了脏乱差,还能有什么令人稀奇的,总不能是死了一个人。 “你说他们怎么有脸啊,自己的后厨脏成那个样子,还反过头来诬陷别人,传别人的后厨脏乱差。”罗丽萍为孟箬打抱不平起来。 孟箬冷笑:“也许刘玉红传思甜烘焙坊的谣言,灵感就是来自于自己脏乱差的后厨呢。” 说完,她猛然一顿,随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能助她成功化解这次的谣言危机。 绝对的釜底抽薪,绝对的一击致命。 第94章 开二店 “罗妹妹,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对付对面的人了。”孟箬红唇一勾,道。 罗丽萍一听便立即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孟箬:“思甜烘焙坊现在不是被卫生负面谣言缠身嘛,正好呢对面的烘焙室脏乱差,那我们就曝光它,将大众的注意力从思甜烘焙坊转移到秦氏面包房上去。” 转移大众注意力这个办法,在后世的娱乐圈算得上是常规手段了。 比如某某明星被负面缠身,该明星的公关公司一般先会想办法撤热搜,然后再同时爆料一个对家的料,并将这个料买上热搜,达到转移吃瓜群众注意力的作用。 罗丽萍听后点头,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那我们要怎么曝光它?”她问。 “其实也很简单,”孟箬道,“他们现在不是在招人嘛,我们这边就派一个值得信任但他们又不认识的人去应聘。” 孟箬话说到这里,突然被罗丽萍出声打断。 “我知道,这叫卧底。”她有些激动道。 孟箬点头:“可以这么说。” “等这个‘卧底’顺利潜入秦氏面包房,然后她就能拿着相机,神不知鬼不觉地拍下他们烘焙室脏乱差的事实。” “我呢,可以通过营销公司那边的资源,让他们登报曝光。” “如果热度不错,届时估计还有会记者过来采访对门呢。”孟箬弯着唇角道。 这时的记者正义感很强,遇见这种不正当的事肯定会勇于冲在第一线,将其曝光在大众面前。 不等孟箬说话,罗丽萍便自告奋勇道:“孟姐姐,我来当这个卧底吧。” 孟箬闻言微笑,罗丽萍确实更合适。 “好,你先去应聘,我这边给你找个数码相机。”她道。 刘玉红那边应该是比较急着招人,再加上罗丽萍也干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人也聪明机灵,一下就应聘上了。 刘玉红跟她谈好工资后,让她明天就来店里上班。 隔天,数码相机也借到了,黄苓黄经理亲自送来的。 为表示感谢,孟箬送了她一盒蛋挞,和几袋面包。 黄苓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嘴上说着:“孟总,您可真是太客气了。” “不过,说实话,你家的蛋挞我很喜欢吃。” 万事俱备,就等着罗丽萍去当卧底,记录下证据了。 第一天,孟箬打算先让罗丽萍去探个底,所以就没让她带相机。 晚上罗丽萍下班,留了个心眼,故意绕了个弯,从孟箬房子后门进的屋。 她一进屋,就跟孟箬道:“孟姐姐,幸亏今天你没让我带相机,今天刘玉红在,估计是怕我偷东西,盯我盯得可紧了。” 这个年代,无论是店内、路上还是汽车火车里,扒手偷窃这种情况都很常见。 所以,刘玉红防着新员工,倒也在情理之中。 孟箬点点头:“那这几天,都先不带相机了,等你彻底获取了刘玉红的信任,咱们再商量拍照的事。” “这几天你尽量表现勤快点。”她说。 罗丽萍点头:“肯定的。” 又这么过去三天,罗丽萍终于是彻底获取刘玉红的信任。 因为刘玉红今天早上来店里,只是转了一圈就出去打麻将了。 罗丽萍等到中午,她也没回店里。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帮面包师傅打打下手,所以跟面包师傅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面包师傅年近四十,姓于,刘玉红平常都管她叫于姐,罗丽萍则管她叫于师傅。 “于师傅,老板娘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还不回店里啊?” 罗丽萍给于师傅帮忙的时候,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 于师傅也没在意,回答道:“老板娘她打麻将去了,估计今天都不会回来了。” 罗丽萍这下心下了然,心想刘玉红应该是对她放下了戒备,准备把店彻底交给她和于师傅两个人。 于师傅对她倒是信任,因为她从第一天来店里,就经常主动过来烘焙室帮忙。 所以,有时候于师傅干活干累了,到店外透透气,她就一个人待在烘焙室。 明天她就试着将数码相机带过来,趁于师傅出去透气的时候掏出相机,多拍烘焙室的几张照片。 还真跟于师傅说的一样,直到门店打烊,刘玉红都没回来。 秦氏面包房店里生意不好,因此,他们打烊也早,基本上天一黑就把店门关了。 晚上,罗丽萍绕了一个弯,绕到孟箬门后头进屋。 立即向她汇报了今天的情况。 孟箬听后点头:“那你明天就试着带相机过去。” 黄经理把相机送过来时,顺道教过她怎么使用,前两天,她也把罗丽萍给教会了。 “但千万注意要小心,别被发现了,”她叮嘱道,“要是被发现,让对方存了戒备的心,就难了。” 罗丽萍神情严肃,连连点头:“孟姐姐,你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 隔天一早,罗丽萍就将数码相机藏进布袋里,带去了秦氏面包房。 一到秦氏面包房,罗丽萍就将自己的布袋放在烘焙室的一个角落。 自打她上班起,她就有带布袋的习惯,所以于师傅并没有起疑。 而且布袋里不光只装了数码相机,还有其他东西,数码相机被她藏在了最里面。 所以,一切都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她像往常一样,先是在前面坐着,等顾客上门。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3节 坐了一会儿发现一直没客人,就起身去烘焙室,问于师傅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于师傅当然很乐意她过来帮忙,罗丽萍给她干活,她就能出去转转休息休息了。 于师傅交代她要做哪些事,然后又道:“不着急,慢慢干,我出去转转透透气。” 罗丽萍连忙笑着道:“好的,于师傅。” 于师傅从后门走出去后,罗丽萍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又趴在后门探头看了一下,确定于师傅已经走远,且不会突然折返,连忙就去布袋掏出数码相机,对着烘焙室咔嚓咔嚓连拍好几张。 要说秦氏面包房的烘焙室是真的脏乱差,揉面的操作台乱七八糟,上面还有一些发黑的污渍,好像是没清理干净的面团,时间一久,便发霉变黑了。 不仅如此,地面的角落里还有蟑螂。 再就是烤箱,这烤箱一看就上年头了,周边全都发黑,烤箱里头更是一层厚厚的污渍,像是烟、油、糖以及面粉的结合体,常年累月积累得如此厚的。 罗丽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对着这些地方就是一顿咔嚓咔嚓。 她拍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一听,竟然是刘玉红的声音,而且刘玉红是从正门过来的。 大概是刘玉红刚走到店门口,就碰见了熟人,跟熟人讲了两句话。 这也恰好帮她争取了时间,罗丽萍连忙收起自己的相机,将相机装进相机包中,然后再藏进布袋最里面。 这边刘玉红跟熟人说完话,一走进店内,发现罗丽萍不在前台看店。 她立即就拔高声调喊了一句:“罗丽萍,人死哪里去了,店也不看。” 刚喊完,刘玉红就快步走向烘焙室,然后一抬眼就看见罗丽萍鬼鬼祟祟地把自己的布袋往角落里推。 刘玉红一双狭长的细眼盯着她,问:“你怎么在这?于师傅呢?”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地靠近罗丽萍,后门开着,她大概是怕她现在发作,罗丽萍会拿着自己的包就跑。 罗丽萍没察觉到刘玉红的异常,回答:“于师傅说是出去透透气。” 刘玉红点点头,在靠近罗丽萍的瞬间,一把抢过她塞到角落的布袋。 罗丽萍一见,立刻紧张起来:“你、你干嘛?你拿我东西干嘛?” “干嘛,”刘玉红将布袋拿到一旁,语气不善道,“偷我店里的东西了吧,鬼鬼祟祟的也不在前面看店。” 说罢,她便将罗丽萍布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在桌上。 当罗丽萍看见数码相机被倒出来后,她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东西倒出来,刘玉红又将她的布袋里里外外翻了两遍,倒是没看到她店里的东西。 最后,刘玉红拿起桌上的数码相机。 罗丽萍见她拿起相机,连忙紧张道:“你别乱动,这个相机很贵的。” 刘玉红没听她的,继续拿着相机在手里打量:“数码相机?这么贵的东西,你一个打工仔怎么会有?” “总不会是偷的吧。”她说。 刘玉红打算诈一诈她,如果这相机真是罗丽萍偷的,她就骗她说要把这相机送去派出所充公,然后偷偷据为己有。 数码相机可是个稀罕物,一台好几千块呢,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市面上的数码相机数量有限,你要想买一台不光得有钱还得有路子。 “不是我的,是我对象跟朋友借的。”罗丽萍也算反应快,立即编出一个理由,“我男朋友借来拍照的,暂时放在我这。” “真是借的?不是偷的?”刘玉红挑眉打量道。 “你要是不信,要不要我晚上把我对象叫来,他跟你说。”罗丽萍道。 见罗丽萍语气如此笃定,刘玉红还真信了几分。 “快把相机还给我,要是不小心摔坏了,你赔不起。”罗丽萍急忙道。 刘玉红听后笑了一声说:“我还赔不起,我都开得起面包店,我还赔不起一台破相机。” “是,”罗丽萍点头,“你有钱,但你弄坏了人家相机,人家要你赔相机,不要你的钱。” 这回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刘玉红有些不甘心地将相机还给孟箬,但突然想到什么,又连忙收回手。 罗丽萍收刚伸出来,见她忽然又收回手,皱眉问道:“你干嘛?” “这相机你会用吗?”刘玉红拿着相机问。 她倒不是怀疑这相机里面有什么问题,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罗丽萍会用相机拍她的烘焙室”这个可能。 谁又能想到还能这样操作呢? 她就是纯粹好奇,以前没见过相机,想看看怎么拍照的。 但罗丽萍做贼心虚啊,刘玉红这么一问,她还以为刘玉红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吓得神情一顿。 好在她还是尽量保持镇定地说道:“我男朋友借来的,我怎么会用。” 刘玉红死心,这才乖乖把相机还给罗丽萍。 罗丽萍接过相机,就把相机装进自己的布袋里,其他的东西也一股脑装进去。 要不是她怕自己跟刘玉红抢,会不小心把相机摔坏,她早就上前抢了,还跟她啰嗦这么多。 收拾好自己的布袋后,以防万一,罗丽萍直接将布袋背在身上。 而刘玉红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掏出钥匙去开钱柜的锁,拉开抽屉一看,认真清点了两遍钱,发现没少,才重新给钱柜上锁。 罗丽萍背着布袋出来,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她知道刘玉红是怕她偷钱,在点钱。 刘玉红一抬头就看见盯着钱柜看的罗丽萍,还不忘瞪着眼睛警告她:“要是被我发现你偷我家东西或钱,我立马把你送去派出所。” 罗丽萍没说话,却在心里吐槽,就你那点钱,谁稀罕。 这时,于师傅正好从后门回来。 她听见前面传来刘玉红的声音,连忙走出来,有些心虚地看向老板娘。 刘玉红瞪了她一眼,厉声训斥她:“好啊于姐,我就昨天出去了一天,你今天就开始偷懒了,跑出去这么久。” 于师傅也是自认倒霉,她以前都是出去转悠个几分钟就回来,就今天走远了点,出去了二十来分钟,就这么一回,还就被老板娘给抓住了。 骂完于师傅,她又转头骂罗丽萍:“还有你罗丽萍,你是前面的服务员,你跑去烘焙室干嘛,以后你就给我在前面好好待着,别让我看见你出现在烘焙室,要不然我扣你工资。” “这几天我会经常过来查岗,你们俩给我小心点啊,别再让我抓住你俩偷懒,抓住一回扣5块钱。” 于师傅一听扣五块钱这么多,立即急了。 “扣这么多,那今天扣不扣?” 刘玉红大发慈悲道:“今天念在你们是初犯,就先不扣了,下次再让我抓到一回,连今天的一起扣。” 一听今天不扣钱,于师傅立即松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她连出去透气都不敢了。 罗丽萍倒是无所谓,如果相机里的照片能用,她就直接不干了,还管她刘玉红扣不扣钱。 中午,她趁着吃饭的功夫,绕弯去了孟箬那,将相机交给孟箬。 “孟姐姐,你快看看,照片能不能用?” 孟箬一听照片已经拍好了,立即从相机包中拿出相机,翻开今天拍的照片。 罗丽萍拍了快三十来张,她仔细翻了一下,应该是能用的。 孟箬翻完照片后点点头:“应该是可以。” “丽萍妹妹,你这效率相当可以啊,我本来以为今天拍不了照片呢。”她说。 罗丽萍喝了一口水,立即将今天事情的惊险解释一遍给她听。 说完,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孟姐姐,你是不知道啊,刘玉红翻出相机的时候,我魂差点给吓掉。” “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得好好谢谢你。”孟箬说。 “孟姐姐,你都帮我那么多次了,我回过头来帮你是应该的,再说谢可就见外了。”罗丽萍笑着道。 孟箬同样笑了笑。 随即她又道:“那你下午跟刘玉红说一句,就直接不干了吧。” “你这几天为了我的事,耽误不少时间,”她道,“你还是赶紧忙自己的事,尽快把卤味店开起来。” 罗丽萍点头:“今天刘玉红把我和于师傅狠批了一顿,让我俩各司其职,别乱跑。所以,就算我今天不辞工作,以后怕是也难再进烘焙室。” “嗯,”孟箬颔首,“照片应该是能用,你也别再去刘玉红那受气了,说完立马走。” 中午,罗丽萍吃完饭回秦氏面包房,正好刘玉红还守在店里,就直接跟她说了不干的事。 刘玉红一听当即满脸惊讶,问为什么。 罗丽萍给的解释是刘玉红老是怀疑她偷东西。 刘玉红像是想要继续说什么劝她留下。 由于她店里的生意不好,所以,她给服务员的工资跟其他店比起来,偏低。 因此,她这也不好招人,罗丽萍也是好不容易才招到的。 罗丽萍却抢先开口:“我是真不想干了,老板娘你也别劝我,不管你说什么我是都不会留下来的。” 说罢,她懒得继续啰嗦,扭头就走。 只剩刘玉红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这边孟箬也已经去了趟广告公司,将相机还给黄经理。 拿回相机后,黄经理也顺道将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查看。 看完后,黄经理满意地点头:“拍得不错,关键的位置都拍到了,秦氏面包房的门头也拍到了,应该是可以用的。” “我待会儿就把照片交给报社的记者,让他们尽快登报,他们这段时间正缺新闻呢。” 孟箬一听,微笑道谢:“那就辛苦黄经理再跑一趟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报社速度极快,两天后,曝光秦氏面包房烘焙室卫生问题的新闻就登报了,而且占据了申市日报社会版面最大的版块。 也许就跟黄经理说的,报社那边现在正缺新闻。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4节 秦氏面包房烘焙室卫生问题的新闻一经曝光,便迅速发酵。 大家立即调转枪口,来指责秦氏面包房脏心烂肺,赚黑心钱。 之前思甜烘焙坊还只是街头巷尾传的谣言,可信度有几分说不好,但是对门的秦氏面包房可是实打实的上了新闻的,还有照片,总做不得假。 “你们看报纸上的照片没?我的天啊,那烘焙室脏得啊。” “从那么脏的烘焙室出来的面包,能吃吗?” “她家面包一看就不好吃,还好我没在她家买过。” “我也是,她家开业的时候舞龙舞狮搞得可热闹了,我也进店看了看,但是没买,又空着手出来。” “出来后,去了对面的思甜烘焙坊,倒是买了一点面包。” “你别说思甜家的面包还真挺好吃的,面包款式也新颖精致。” “哎,你们说都是做面包的,思甜烘焙坊不会也有问题吧,之前不还有不少人在传,说思甜烘焙坊也存在卫生问题嘛。” “我觉得有可能诶。”另外一人附和道。 …… 孟箬也是预料到这点,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秦氏面包房出事后,难免就会有人产生联想,觉得同样做面包的思甜,也存在卫生问题。 这就好比,电视上曝光某某老坛酸菜存在极严重的卫生问题,大家会下意识觉得所有的酸菜都有问题。 于是,其他同行就会赶紧发文发视频澄清,说自己的产品和被曝光的品牌不一样。 九零年代,不仅没有互联网,很多人家里连电视机都没装,自然不能采取后世那样的澄清办法。 不过,她也有别的法子。 之前门店装修的时候,为了方便,她就让工人将烘焙室墙面打了一个正方形的洞。 这样一来,墙洞正好就将烘焙室和前头的门面连接起来。 她当初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方便递烤盘,省得她端着烤盘来回跑。 墙洞她弄了个帘子,正好就把里面的烘焙室给遮挡住。 只是她没想到,以前的一个小巧思,现在却能派上大用场。 前两天,她已经找人把墙洞的帘子卸下,重新换上了透明的玻璃推拉门,这样顾客进店买面包,就能看见里头干净整洁的烘焙室。 其实她这个想法,有点像后世餐饮行业一直推行的“明厨亮灶”。 眼见为实嘛,顾客亲眼看见你的烘焙室干净整洁,那些卫生问题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果不其然,进店的顾客,下意识地都会朝烘焙室看去,看见干净整洁的台面和地面后,才放心购买。 一些思甜烘焙坊的忠实粉丝,更是卖力地自发宣传。 说思甜烘焙坊的烘焙室干净整洁,之前传思甜存在卫生问题的言论全部都是谣言。 你不信?不信你就自己去看看,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斜,老板特地搞了个玻璃视窗,你能直接看到里面的台面和地面。 几天之后,思甜烘焙坊的生意便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很快便恢复到谣言兴起之前的水平。 报社这边,曝光卫生问题的新闻,一致获得人民群众的好评。 大家都说,这样的日报才是为人民服务的日报。 上头也点名表扬,这回申市日报干的不错。 于是主编决定再接再厉,让报社的记者亲自去一趟秦氏面包房,曝光到广播上,曝光到电视上。 秦氏面包房卫生问题被曝光后,这下店里不仅一点生意没有,每天还有不少人站在门口对这她指指点点。 那时,刘玉红就在犹豫是整顿烘焙室卫生,还是直接关店。 这时候,报社的记者竟然又找上门了。 记者向她出示完工作证和相关证件,便举着相机在她的烘焙室里大肆拍照片、录视频。 她的烘焙室还没来得及整顿,里面脏乱差的环境被记者的相机拍了个完完全全。 上完广播和电视台之后,不仅秦氏面包房的名声彻底臭了,连老秦家的食品厂都带着受了影响。 为此,秦先志赶紧找上老婆,让她立马关店。 “你还真是有够厉害的,要我怎么说你。”秦先志指着刘玉红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原先我以为,你开店最多也就是赔本,我没想到你还能把事情搞这么大,先是上报纸,现在又是上广播和电视。” “连带着秦家的食品厂都有人闹事,问我食品厂的环境是不是同样脏乱差。” “赶紧关店,赶紧关店。” 刘玉红叹了一口气,心说这回是不关店也不行了。 这段时间,申市日报连着几天都在报道本市存在卫生问题的餐饮店。 日报主编转念一想,要不还是换换风格吧,也报道些卫生过关的店,不然在市民心中,申市好像就只有这些卫生不过关的门店,对咱们市的影响也不好。 主编向手底下的记者提出这个想法时,一个报道过秦氏面包房的记者当即开口说道:“主编,我们可以报道思甜烘焙坊,之前曝光秦氏面包房的时候,我顺道去过她家,她家特地搞了个透明的玻璃视窗,可以看见里面的烘焙室,很干净。” 主编一听当即拍板:“好,第一家,就先报道思甜烘焙坊。” 当两三个记者拿着收音话筒,扛着相机来到自家门店时,孟箬是万万没料到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这么砸她头上了。 思甜烘焙坊的新闻登报后,便是再次将门店的客流量推向另一个高度。 市民群众一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便立即前来购买,毕竟大家真是苦卫生问题久已。 当孟箬看见,门店又出现即将打烊却还有顾客排队的情况时,她便知道是时候开二店咯。 第95章 买厂(含补更) 在孟箬筹备二店的时候,罗丽萍的第一家卤味店也马上就要开业了。 罗丽萍的卤味店也在福宁街,但跟孟箬的思甜烘焙坊还是有点距离。 她将店定在福宁街,其实并不单单因为孟箬在这边,也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一来她提前调查过市场,福宁街这边只有一家卖卤味的店,生意一般般,糊口算是勉强可以。 为了知己知彼,她还特地买过这家卤味店的卤味尝尝,味道不出所料的也很一般。 没有强劲的对手,这是其一,其二则是福宁镇这边人口混杂,外来人口和本地人口基本达到了六比四。 孟箬给她的卤味配方,有三个口味,麻辣、甜辣、五香,正好她可以都试试。 要说申市本地人,不怎么吃辣,甜辣大概也能接受,但是辣度不能太高。 而外来人口,也是有的地区嗜辣,而有的地区是一点辣也不沾。 所以她觉得三个口味都做,但是这其中的比例,还要根据售卖情况及时调整。 开业前半个月,她就开始天天在家里按着配方卤鸭货,卤完就拿来给孟箬尝,看哪里还需要改进。 “感觉不够入味,差了点。” “这回又有点太烂了,煮的时间久了。” “怎么吃起来有点发苦发涩,是不是糖色炒得过老了。” …… 一开始,罗丽萍以为有了配方就万事大吉,结果没想到,这里头的门道竟然这么多。 要不是孟箬一点点帮她尝,一点点帮她调整,光有个配方还真不行。 难怪要拜师傅呢。 终于,在开业前几天,罗丽萍终于做出了让孟箬点头满意的卤鸭货。 罗丽萍顿觉如释重负,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见她这个样子,孟箬忍不住笑道:“丽萍妹妹,配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等你以后将店开向全国的时候,你可能还需要根据各个地区的口味进行相应的调整。” 罗丽萍一听当即惊得瞪大双眼:“把店开向全国?” 孟箬笑:“怎么,你没有信心?” 罗丽萍摇摇头,神情忽然就认真起来。 她说道:“倒不是没有信心,就是没想过这个事。” “我也就随便一说,”她道,“目前,你先不用想那么远,做好当下最重要。” 罗丽萍郑重点头,是的,先把目前这家店做好,然后再一步一步去想二店三店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孟姐姐,你是想把思甜烘焙坊开向全国吗?” 孟箬突然提起这事,肯定也有原因,并不是随便说说。 “算是一个小目标吧。”她微微颔首,一点不扭捏道。 口福鸭福宁街店正式开业的时候,孟箬也去凑了个热闹。 因为是卤味店,第一天开业生意还算不错。 工作了一天的人下班回家,疲惫万分,正是不想做饭,去卤味店买个素菜和荤菜,配个小酒,倒是正正好。 因此,口福鸭到了下班的点,生意才正儿八经地好起来,店门口立即就排起了长队。 口福鸭营业的第五天,孟箬的二店也热热闹闹地开业了。 二店的门面就是之前她买的另外一套房。 一开始二店她并未选在福宁街,但考虑到管理问题,她又重新将福宁街化为选项。 由于二店那套房的二楼三楼还有租客,两层楼的租客加起来得有二十几个人,鱼龙混杂的,于是她就没在二店单独设立烘焙室。 一店二店直接共用一个烘焙室。 其实这样也好,两家店两个烘焙室,不管是卫生还是产品质量方面,都不如一个烘焙室好管理。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的烘焙连锁品牌,喜欢直接采用工厂供应链的模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5节 好管理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采用工厂模式,面包产品质量和口味都更容易做到统一。 一店的烘焙室大,当初考虑到分店问题,所有的烘焙设备她都是挑最大号的买。 一店的设备烤两个店的面包倒是没问题,但她一个人却做不了两家店的生日蛋糕。 所以,孟箬决定在招聘到靠谱的蛋糕师傅之前,二店暂不接生日蛋糕的定制,蛋糕定制的活儿都汇聚到一店。 二店开业,她又招聘了两个人,一个是懂烘焙的面包师傅,另一个则是普通的服务员。 孟箬负责做面包,新招来的烘焙师傅则专门负责烤,以及将烤好的面包送到二店。 如此,她便能节省不少时间,节省的时间她可以用来做生日蛋糕。 新店开业,孟箬按照惯例,照旧搞了个为期三天的全场八八折活动。 二店一开,一店这边的客流压力明显小起来。 开二店的时候,孟箬还做了另外一件大事,注册公司,以及组建公司财务部。 注册公司这事还是游彻建议的。 其实,她一早也有注册公司的想法,只是忙着开店一时给忘了。 经游彻一提醒,她立马准备材料去相关部门登记公司注册,公司的名称还是以“思甜”二字命名。 早点注册公司也好,还能提前抢占商标。 游彻那边电器公司和厂子也是办得风生水起,听说前段时间他带领研发团队研发的新款电冰箱,工厂那边已经投入生产了。 现在就等着第一批货出来,然后联系经销商在各地上货。 孟箬手上管理着两家店,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尤其是新开的二店,由于刚开业,她怕服务员会出错,总是花更多的时间盯着。 她这样一店二店来回跑,这天,偶然就瞥见一个路人手上拎着他们店的袋子,但是袋子里装的面包样式却好像不是他们店的。 因为只是一瞥,那个路人很快也淹没到人群中,她也就没多在意。 但是当她第二次、第三次看到时,她就不得不起疑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顾客用他们家的袋子装别的店的面包。 后来仔细一想,不对,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是好几个人这样做。 一两个人还能称之为巧合,那好几个就不能单纯解释为巧合了吧。 关系到店里的事,孟箬决心好好查查。 在她再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时,她连忙拉住那位路人,笑着问她手里的面包是在哪里买的。 结果,那个路人没指她两家店的任何一个方向,而是指着福宁街外。 “在街外面的路边小摊买的。” 孟箬一听,便猜出这其中有蹊跷。 她顺着方才那位路人指的方向,走出福宁街,然后没多久便找到一个卖面包的小摊。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她推着一个小摊车,车上装着简易的玻璃橱柜,橱柜里装着各式面包。 孟箬走上前,装出一副潜在顾客的样子,朝橱柜里的面包看去。 中年大婶见有顾客,连忙笑脸相迎:“小姑娘买面包吗?我这面包价格便宜还好吃呢。” 见孟箬不说话,大婶又继续热情地推销自家产品:“思甜烘焙坊知道吧,上过电视的,在福宁街开过两家店。” 这时,要是一般的路人则会好奇地问:“那你家跟思甜烘焙坊有什么关系吗?” 大婶就会拿起袋子说出她和思甜烘焙坊的关系。 但面前的小姑娘像是很不给面子似的,一直不说话。 这种话少的顾客她也不是没见过,就也没在意。 随即,大婶见孟箬眼神落在她的塑料袋上,便连忙拿起旁边的塑料袋,指着袋子上的“思甜烘焙坊”。 “小姑娘,你看这上面的字,我们这小摊里的面包都是从思甜烘焙坊里出来的,”她说道,“因为小摊车不需要昂贵的房租,所以我们这的面包啊,是同样的质量,更实惠的价格,店里卖一块五的,在我这里只要五毛。” 孟箬愣愣地看着中年大婶手中的袋子,还是一句话没说。 他们店目前的包装袋有两种,分别是蜡纸和普通的塑料袋。 遇上需要特殊包装的面包,店里的服务员会先包上一层蜡纸,然后再装进塑料袋中。 其中,蜡纸和塑料袋上都印有“思甜烘焙坊”这五个字。 这是她让印刷厂帮忙加工的,好跟别的店做一个区分。 她之前特地观察过,几乎所有的面包店,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塑料袋。 当初她在丰州市开店的时候,用的也是那种寻常的塑料袋。 她现在是想让思甜烘焙坊在顾客心中,形成一个品牌的标识性,以后吃面包首先想到的就是思甜烘焙坊。 所以,她才在塑料袋这种细节上下了点功夫,特地找印刷厂把店名给印刷上去,以便和别的面包店区分开来。 显然,只下这么一点功夫是不行的,因为可仿制的成本太低,反而容易让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 就比如说面前这袋子,乍一看好像跟他们店的袋子没什么两样,但仔细对比还是能看出一点区别的。 但问题是普通的顾客并不会仔细对比,顾客只要一看到袋子上的店名,便会下意识觉得这面包就是思甜烘焙坊的。 长此以往,仿制的劣质面包挂着思甜烘焙坊的头衔,一定会拖垮品牌的名声。 见孟箬一直不吭声,大婶在心中狐疑,心想这小姑娘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这时,孟箬勾唇笑着问道:“大婶,你说你这里的面包都是从思甜烘焙坊出来的?” “是啊,小姑娘,”大婶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孟箬继续笑着道:“可我就是思甜烘焙坊的老板,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大婶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狐疑地看向她,好像在判断孟箬说的这话是不是正确。 随即,大婶决定不再理她。 “小姑娘,你要是不买面包就赶紧走吧,”大婶朝她挥挥手,不耐烦道,“别耽误我做生意。” 孟箬在心里冷笑,还耽误你做生意,今天我就让你这生意做不成。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拍手,边拍手边冲着两边的路人喊:“大家过来看看了,这个小摊卖假冒伪劣产品啦。” “这个小摊的老板,随便搞来个袋子就冒充人家的面包。” 两旁的路人听见这边有动静,瞬间便围了过来。 大婶见势不好,立即便想推着车走。 孟箬连忙一把抓住小摊车,不让大婶走。 “大婶,你跑什么,”她冷笑道,“你假冒伪劣我们店的产品,我待会儿还要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呢。” 其实孟箬知道这种小事,把她扭送派出所,估计也没什么用,最多警察同志教育她几句,让她别再这么干了。 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吓吓大婶,看大婶慌不慌。 大婶一听孟箬要把她送到派出所,还真慌了,立即求饶道:“对不起小姑娘,是我鬼迷了心窍,我保证,保证以后一定不这么干了,你就放过我吧。” 她也是看孟箬的面包店生意好得出奇,而自己小摊的面包一天也卖不了几块钱,才想到冒充这个办法的。 没想到还真有效,一天卖出的钱跟以前比,直接翻倍。 于是她的胆子也愈发大起来,直接将小摊摆在了福宁街的路口,光明正大地蹭思甜烘焙坊的热度。 结果倒霉地撞上老板了。 旁边的路人一听,这个大婶还真搞了假冒伪劣的事,顿时都对她嗤之以鼻。 这时候,人群中还站出一个人。 “这家就是假冒伪劣,”那人义愤填膺道,“我在思甜烘焙坊的店里买过几次面包,店里的面包和她摊子上的面包完全不一样。” “前两天我路过摊子的时候,好奇瞅了一眼,听这个大婶说她家面包都是从思甜烘焙坊出来的,还纳闷呢。” “思甜烘焙坊的面包做得精致漂亮,跟她家面包完全不一样,怎么会是一家出来的呢。” “原来是这个大婶在搞假冒伪劣啊。” 女同志说完,又看向孟箬,随即认出她来。 “你就是思甜烘焙坊的老板吧?”女同志问。 “我记得思甜烘焙坊的女老板长得可漂亮了,所以有点印象。” 孟箬点头:“是,我是思甜烘焙坊的老板。” “原来是搞假冒伪劣产品被老板给抓住了啊。”人群中另一人说道。 顿时,大家纷纷谴责起这个大婶。 好巧不巧,人群中还有人认识大婶。 “咦,这不是福宁镇上老吴家的吗?” 还有人把她认出来了,大婶顿时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就不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了。 众人一听还是福宁镇的人,更是鄙夷。 吃瓜群众围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臊得大婶都快把脸埋到自己咯吱窝里了。 她苦着一张脸恳求孟箬:“小老板,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肯定不敢这么干了。” 孟箬看出大婶是个胆小的,经过今天这么一遭,谅她也不敢打着思甜烘焙坊的名头卖假冒的面包。 而且她也没空真的陪大婶去一趟派出所。 今天大婶的事给她提了一个醒,既然她打算做品牌,那就要对产品包装进行一次大升级。 这个事比把大婶送去派出所急,而且就算她把大婶送去了派出所,大婶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充其量就是几句口头教育。 孟箬松开了抓着小摊车的手,对大婶放狠话道:“念在你是初犯,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下次再被我看到,我立马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法院告你侵权。” 大婶连连点头:“小老板,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6节 她也是真不敢了,经过今天这事,她估计以后面包都不会卖了,还是干点别的赚钱吧。 孟箬处理完大婶的事,回到店里,当即就拿出本子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构思着如何升级包装。 其实,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在本子上画了大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捋清思路。 随后,她拨通了广告公司的电话,找到黄经理。 “黄经理,是这样的,我想升级店内的包装,广告公司那边能帮忙印刷吗?”孟箬在电话里问。 “孟总,关于包装升级,您这边有个大致想法吗?”黄经理问。 随即,孟箬便将自己的初步想法告知她。 黄经理大致听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复杂。 “这样,我把美术生叫上,我俩一起去趟你店里,我们三个开个小会,好好讨论一下包装升级这事。”黄经理道。 孟箬觉得这样当然是再好不过,立即同意。 半个小时后,黄经理带着美术生来到思甜烘焙坊。 孟箬把她们请到一楼的会客间,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茶,又摆了两道甜品。 一切就绪,孟箬拿出本子,向两人展示她构思的草图。 “首先是蜡纸的升级,”她道,“之前思甜烘焙坊的包装蜡纸是这种最普通的白色蜡纸,上面只印了一个店名。” 说着她拿出蜡纸向两人展示。 “我想在蜡纸上印上我们店的几款主推面包和甜品。” “排布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她指着本子上的草图说道,“一款产品斜着排一行。” “成品图就需要珊珊这边配合了。” 珊珊就是美术生,全名卢珊,现在是黄苓所在广告公司的设计师。 “审美这块肯定是珊珊更专业,这些都只是我的初步构思,如果珊珊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孟箬道。 卢珊点头,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 她说:“我先按照孟总的意思画出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效果欠佳,我再做调整。” 孟箬点头:“可以。” “再就是包装袋的升级,包装袋我不想搞得那么花,就想着在塑料袋两边各印上一款面包造型。” 她刚说完,黄经理便微笑道:“孟总,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包装袋的话,您有没有想过把品牌logo和广告语印上去,这样还能起到宣传品牌的作用,加深消费者对思甜烘焙坊的。” 品牌logo和广告语,孟箬当然也想过。 只是这些她打算放到后面去做,logo和广告语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但目前包装升级的事她又很着急。 另外,品牌logo这东西一旦定下来,就不好大改。 不然就不是改logo,而是换logo了。 像后世那些大品牌,花重金请大佬升级品牌logo,哪次不是改了几乎等于没改。 品牌logo、品牌色这些标识一旦占领了消费者心智,你一大改,反而瞬间就失去了品牌辨识度。 广告语可以随着品牌的规划和发展定期升级,但是logo和品牌色太重要了,得慎之又慎。 随即,孟箬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黄经理。 黄苓一听,竟觉得很有道理。 听完孟箬这番话,黄苓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她点点头道:“还是孟总考虑得全面一些。” “不过,孟总,”她笑着说,“没想到您对品牌也有这么深入的见解,我这个营销经理还有点比不上了。” “哪里哪里,是黄经理谦虚了,广告营销方面还是黄经理更专业。” 两人商业互捧了几句之后,又谈起正事。 最终,蜡纸和包装袋的升级,还是按照孟箬的最初想法去设计。 至于品牌logo黄苓也安排卢珊这边抽空构思。 “珊珊,蜡纸和包装袋的设计方案尽量多出两个,好给孟总做参考,”黄经理交代道,“品牌logo也是一样。” 卢珊点头:“好的,苓姐。” 因为包装升级的事,比较急,卢珊出了两个方案后,孟箬没多做纠结,直接就定下。 升级方案定下后,黄苓这边就安排广告公司印刷。 几天后,第一批升级的包装到店。 蜡纸和包装袋一到店,孟箬便立即安排两个服务员用上。 一店服务员问:“孟姐,这旧的蜡纸和包装袋还剩不少,要不要等用完旧的再用新的?” 服务员大概也是出于节约,才这么询问。 孟箬摇头:“直接用新的。” 她想了想又道:“旧的蜡纸和包装袋都整理出来,我待会儿收进后头仓库。” 一店服务员点点头,便开始整理那些旧的蜡纸和包装袋。 包装升级后,孟箬特意留在前面门店观察顾客对包装升级的反应。 有不少顾客反馈升级后的包装漂亮。 “这包装也太漂亮了,这么漂亮的蜡纸和包装袋,回头我都舍不得扔。” “可不是么,这包装袋拎在手上,感觉面包都值钱不少。” “是啊,知道的晓得这里头装的是面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头装的是什么贵东西呢,哈哈哈哈。” “就冲这么漂亮的包装,我以后买面包就只认思甜烘焙坊。” …… 见大家对升级后的包装一致好评,孟箬心里也很开心,有种自己的决定被大多数人认可的成就感。 包装升级的第二天,孟箬发现两家店的生意好像更好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顾客的增量不是很明显,体现在日销售额上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两家店的日销售额加起来,包装升级第二天只比第一天多了个四五百块钱。 可到第五第六天,她便明显感受到客流量的增加,因为不管是一店还是二店,门口都排起了长队。 之前一店上报纸,将客流量推向一个小高峰后,她便抓紧开二店。 二店开业后,把原属于一点客流分出去一些,一店的客流压力瞬间下降。 二店营业一段时间后,两家店的客流基本达到持平状态,当然一店因为占据了地理位置的优势,整体的客流还是比二店好些。 而现在,一店二店的客流量几乎都达到了一个小高峰,顾客络绎不绝。 孟箬巡视两家店的售卖情况时,偶然听见两位排队的顾客站在队伍中间说话。 “我是从申宝区过来的,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 “反正在家也闲得没事,就坐车过来了。” “前两天刚来过一次,今天不光给我自己买,还要给我那些邻居带呢。” “前天几个邻居看我手上拎着面包,也说想买,今天我就顺带帮她们带点。” “我是之前去亲戚家做客,知道这个面包店的,看着这漂亮的包装袋觉得稀奇,然后尝了下面包味道也不错,就想着过来看看。” …… 孟箬没想到升级个包装,还能引来不少申安区之外的顾客,简直是意外之喜。 一店上申市日报前,客流主要还是来自于福宁镇,后来上报纸,名声打出去,就吸引不少福宁镇外的人过来,但也还是集中在申安区。 毕竟从别的区过来,要搭乘公交,为了买几个面包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不值当。 但现在她的面包店靠着不俗的口碑,竟然把申宝区的人都吸引来了。 看着生意爆棚的两家店,孟箬在想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三店的事了。 三店肯定是不能再开在福宁街了,不仅福宁街,还要脱离福宁镇。 之前,她外出找二店铺面的时候,倒是有看中的一两个铺面,不仅在热闹的街区,位置也好。 上回她看铺面的时候还顺带问了租金,价钱也算是公道。 一个星期后,孟箬便定下了三店的铺面,在永安镇的主街区,永安街里头。 因为有一店二店的基础,三店的开业可以说是十分顺利。 装修、招聘、培训这些事她已经做得可谓轻车熟路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面包配送的事。 三店和二店一样,不设立单独的烘焙室,面包统一从一店的烘焙室出。 为此,她又在一店的烘焙室里加了一台大烤箱。 面包一烤好,就直接配送到三店。 三店离一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配送肯定要借助代步工具,孟箬很快便想到了在马路上见过不止一次的三蹦子。 三蹦子体积不大,可以很便捷地在热闹的街区中穿梭,运输面包正正好。 确定好代步工具后,她又顺道招了一个配送人员。 一切问题解决,很快,三店正式开业。 三店开业,孟箬还是按照惯例搞了个为期三天的八八折新店开业活动。 因为三店是新店,孟箬怕这边容易出错,开业这段时间她主要还是待在三店这。 但,三店刚营业没几天,她便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7节 因为永安街这边也只有思甜烘焙坊一家面包店,所以三店一开业,生意就异常火爆,这就导致三店这边时常出现面包供应不足的情况。 导致排队的顾客站在原地空等,顾客一等久,自然就会有怨言。 孟箬在一旁看着也是干着急,心想,就这烤面包的效率肯定不行,便立即跟着配送人员回一店,准备让面包师傅加快速度。 结果到一店一看,面包师傅在烘焙室里忙得两脚不着地,汗都来不及擦。 看到这一幕的孟箬知道,即使她再催促面包师傅也没用,明显是烘焙室的人手不够。 于是,孟箬便留在烘焙室帮忙,并准备尽快再招一个面包师傅过来。 面包师傅隔天就招到了,是一店面包师傅推荐的,她简单地面试了一下,觉得各方面都还可以,便直接录用了。 她现在急着用人,也来不及挑三拣四。 另一位面包师傅一上岗,三店的供货压力明显就缓解很多。 但也只是暂时缓解而已。 再开一家分店,一店的烘焙室肯定是供应不过来的。 目前一店的烘焙室有三台烤箱,两个面包师傅负责操作,烤出来的面包勉强够供应三家店。 如果她还想继续扩张继续开店,就必须想别的办法。 比如,在二店那边加个烘焙室,二店门面后头的房间还空着,买几台设备放进去,弄个和一店一样的烘焙室,倒是一点问题没有。 但她更倾向于另外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直接买厂。 买厂子的事,孟箬其实一直记在心里,只是这段时间她忙着开店、管理,便没空规划这事。 如今,买厂的事显然是迫在眉睫了。 等三店的营业步入正轨,孟箬便抽时间去看看合适的食品厂或面包厂。 三店打烊后,孟箬回到住处,打算等明天财务部上班,她让会计算算公司账上的钱够不够她买厂的。 财务部目前就两个人,一个出纳一个会计。 财务办公室被她安排在一店门面的二楼,二楼的房间都空着,孟箬简单地装修了一下,给财务部做办公室。 翌日一大早,孟箬洗漱完,刚下楼就看见桌上放着游彻买来的早餐。 “包子还热乎着,快来吃。”游彻手里拿着一个包子,笑着对她说道。 孟箬在餐桌前坐下,拿起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啃起来。 “对面好像在卖房子。”游彻随口提到。 孟箬闻言一顿,咽下嘴里的包子,问:“对面在卖房?” 游彻点头:“嗯,刚出去买包子看到的。” “门上面贴着房屋出售启事。”他说。 孟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拿起桌上两个包子就起身:“我去看看。” 她一来到店门口,果然就看见了游彻刚刚说的房屋出售启事。 对面还真是准备卖房子。 可是老秦家不是不缺钱嘛,之前这栋房子就一直空在这,既不租也不卖。 之前,秦氏面包房的卫生问题被报社、电视台轮番曝光,最后迫不得已关店。 但也仅仅是关店而已,里面的设备不打算卖,房子也不打算出租。 怎么今天突然就贴上房屋出售启事了? 难不成一直不缺钱的老秦家也开始缺钱了? 正当孟箬纳闷之际,两个嗑瓜子的大妈在对面门店旁停下。 身材稍胖点的大妈,手指着门上的出售启事道:“老秦家都开始卖房啦?” 另外一位瘦点的大妈,接话道:“何止卖房啊,面包厂都准备卖了。” 胖大妈一惊,双眼一瞪,问:“为什么啊?” 瘦大妈瞥她一眼,得意道:“你还不知道呢,他儿子借钱玩股票,输了一百二十几万。” “前几天讨债的找上门,把他儿子直接绑了,讨债的人冲老秦放狠话,三天之内钱筹不到,就剁手剁脚。” “老秦就他儿子一根独苗,这还不赶紧卖房卖厂还钱嘛。” 胖大妈听完连连摇头:“那么大一个面包厂,说卖就卖,真是可惜了。” 瘦大妈:“谁说不是呢。” 胖大妈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以前只听过赌博不能沾,搞不好就倾家荡产,没想到炒股这种事也不能随便乱碰,一亏就是一百多万,这比赌博还吓人啊。” “要我说啊,炒股就是变相的赌博,”瘦大妈道,“近一两年,因为炒股亏光家产跳楼的人可不少。” …… 孟箬在旁边听着,眼眸一亮。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正准备买厂呢,秦先志就准备卖厂卖房。 对面这房子地理位置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她连厂子和房子一起买下。 孟箬将手上的包子啃完,立马回头去一楼客厅找游彻。 她一脸兴奋地在他对面坐下来,说:“对面的秦家,不止要卖房,还要卖面包厂。” 游彻一听:“那不正好,你前几天不还跟我说准备买厂吗?” 孟箬点头:“就是不知道,那面包厂多大,值多少钱。” “对厂子的估价这些,我都是外行,怕被坑。”她有些苦恼道。 “我这边倒是认识一个行家,”游彻说,“不如我充当个中间人,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 “那再好不过了。”孟箬眸光一亮道。 “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这边挺急的。”她道。 游彻:“我待会儿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就约今天中午。” 孟箬朝他比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秦先志这边急着筹钱,她怕她晚一步,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你钱够不够?”游彻问。 孟箬抿了抿唇:“还不知道呢。” “本来今天上午,我是准备找财务算一下公司账上的钱的。” “结果事情就是这么的凑巧,今天一大早我就获知了秦家卖厂的消息。”她无奈摊手道。 时间差不多,财务部的会计和出纳也过来上班。 孟箬连忙上楼,交代会计算账。 两三个小时后,范会计终于将三家门店的账务清算出来。 “孟总,除去三家店的定期开销,目前账上可用资金大概六十万。”范会计说道。 孟箬闻言,蹙起眉头。 只有六十万明显是不够的。 刚刚听那两个大妈说,秦先志的儿子炒股输了一百二十几万。 于是,秦先志打算卖厂卖房筹钱。 虽然她目前还没去秦家的面包厂考察,不知道这个面包厂到底值多少钱。 但显然,卖厂的钱肯定是占这一百二十万里的大头。 不管了,等中午和游彻介绍的那位唐经理见过之后再说吧。 早上,游彻说要介绍一位行家给她认识,一个小时前,这事已经敲定了,就中午见面。 第96章 杀价 游彻将几人的见面地点约在了一家西餐厅。 两人特地提前到,没等几分钟那位唐经理也到了。 唐经理年近四十,身材有些发胖,圆头圆脑,笑起来时脸上的肉便堆在一起,看着还挺亲和。 唐经理见两人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他,连忙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久等了,临时有点事给耽搁了。” 游彻起身微笑,与他握手。 “是我们特地提前到了。” 游彻与唐春江打完招呼后,便向他介绍孟箬。 “这位是孟箬,我爱人,这两天她准备买厂,所以想让唐经理帮忙参谋一下。”他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孟总,你好你好。”唐春江伸出手和她打招呼。 两人握手后,落座,孟箬便开门见山地跟唐春江说了一下秦家面包厂的情况。 唐春江听后点点头,说道:“既然是着急卖,那应该好杀价。” 孟箬也是这么想的,但因为这方面她不是很专业,不知道一个厂子到底值多少钱,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杀价。 她总不能乱杀价,报高了,自己吃亏,报低了,又显得不懂行,反倒让人笑话。 所以,让一个行家跟着一起是最好不过的。 “那行,孟总,”唐春江道,“咱们下午就去厂房那边看看。” 孟箬点头,觉得这事越快定下越好,省得夜长梦多,漏被别人捡了。 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打听好了秦家面包厂的地址。 她和唐春江直接过去就行。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8节 游彻下午公司还有事,就不陪他们一起去。 “有事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分别前,游彻交代道。 孟箬颔首,笑道:“放心吧。” 一旁的唐春江见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游总和孟总可真是恩爱。” 孟箬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唐经理,咱们赶紧出发吧。” 半个小时后,孟箬和唐春江已经到了秦家的面包厂。 门口门卫是个老大爷,一听他们是来买厂的,脸立即拉得老长。 “秦厂长就在里面,自己去找他吧。” 孟箬歪了下头,这老大爷脾气还挺大,又不是买他家的厂。 一个门卫而已,她也没多在意,就往前面走。 前方一个厂房门口,站着好几个人,秦先志就被围在中间,倒是好认。 孟箬走上前,站在旁边旁听了一会儿,发现这几个人都是来找秦先志买房的。 秦先志在福宁镇有三套房,在市中心还买了一套商品房。 他目前是打算把福宁镇的三套房和面包厂卖掉,市中心的商品房则留着一家人住。 孟箬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三套自建房,就算六万一套,那就是十八万。 秦先志开了这么多年的面包厂,要说没一点积蓄她是不信的。 因此这个厂子他大概会报个一百万左右的价。 秦先志的三套自建房,只有一套是在福宁街,另外两套在镇上别的地方,位置不算太好。 现在这几个人都在抢福宁街的那套房子。 正好,孟箬也看中了她对面的那套房,位置好,面积也大。 “我那房子有一百三十平呢,位置也好,就在街道中心的分叉路口,六百一个平方,总价七万八,一分价不讲啊。”秦先志挥着手大着嗓门道。 边说边从他们中间挤出来,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秦先志,一抬头就看见了孟箬。 他神情一顿。 之前,孟箬的面包店因规范卫生被记者采访上过电视,所以秦先志认识她。 他也知道孟箬的面包店就在他家对门。 唐春江见秦先志走出来,快步走上前向他打招呼。 “秦厂长您好,我们孟总,想跟你聊聊厂子出售的事。” 闻言,秦先志又换了副神情打量孟箬。 一开始他还以为孟箬是跟刚刚那些人一样,找他买福宁街那套房的,没想到孟箬竟然是来买厂的。 “走,这边请,”秦先志伸出手指了个方向道,“外面太吵,我们进办公室聊。” 方才那些准备买房的人,他已经让打发周秘书去应付他们了。 房子才能卖几个钱,更何况这些人还只想买福宁街那一套。 原本,他是打算三套房子打包一起卖,三套房子总价卖个十八万左右。 另外两套房子虽然都比福宁街那套房子占地面积大,但位置却远远不如福宁街,因此另外如果两套单独卖,卖不上价不说,也不好卖。 秦先志将两人带到他的办公室,热情地给两人倒茶。 “孟老板,这是看上我的面包厂了?”秦先志笑眯眯地问。 卖房卖厂的消息他是昨天下午放出去的,到现在为止,基本都是过来找他商量买房的,孟箬还是第一个说要买厂的,他自然要客客气气的。 他这个面包厂规模比不上大厂,但也不算小了,整个厂子买下来怎么说也得百来万,而且他更倾向于要现钱。 整个福宁镇能在短时间掏出这个钱的人,他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孟箬还没一个人过来找他买厂。 “那是自然,”孟箬笑着说,“秦厂长方便带我们在厂子里转转吗?” “当然可以,”秦先志笑盈盈道,“我这就带二位好好看看。” 秦先志带着两人走出办公室,然后指着厂房道:“我这个面包厂,建厂也就五六年,不管是厂房还是机器设备都不算旧。” “孟老板,你看光是厂房就有三栋。” “这边是成品仓库和原料仓库。” “这两栋厂房都是生产车间。” “我先带二位进生产车间看看?”秦先志笑着问。 孟箬点头。 “从这边到那边依次是打蛋间、配料间、打面间和成型间。”秦先志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这边呢就是发酵间和烘烤间。” “然后就是冷却间,和外包装间、内包装间。” …… 逛完两个生产车间,秦先志又带着两人看了仓库和员工宿舍、食堂。 秦先志的整个面包厂占地两千多平,规模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参观完厂长,几人又重新回到秦先志的办公室,准备进入到议价环节。 “秦厂长,这个面包厂你打算卖多少?”孟箬直白问道。 秦先志打量了孟箬几下,随后报出一个数字:“一百一十万。” “孟老板,您刚刚也看了,我这个面包厂建厂才五六年,绝对算得上新厂,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很大,但也有接近两千六百个平方,地皮加上厂房再加上这些新设备新机器,一百一十万,实在价了。” “孟老板,你过来买厂,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家的事,说实话,要不是我那败家的儿子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我也不会想到卖厂卖房。” “这厂子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投注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如若不是老秦家沦落到这迫在眉睫的地步,别说一百一十万,就是两百万我也不会卖的。” 说着,秦先志转身再去给两位贵客倒茶。 趁秦先志转身的机会,孟箬连忙将视线投向旁边的唐春江。 唐春江瞬间会议,伸出两根胖手指,朝她偷偷比了一个二。 孟箬心下了然,唐春江的意思是,这个面包厂值九十万。 秦先志方才那一通说得,发自肺腑一般,结果到头来,这价报得也不低啊。 不过想来也是,谁不希望自己多赚点呢。 今天要不是有唐经理这个行家在,她估计也就砍个十来万,最终价位到一百万。 秦先志倒好茶后,将茶推到两人面前。 他见孟箬一直不说话,也不知她是个什么意思,便笑着问:“孟老板怎么看?” 孟箬没有立即说出九十万的心理价位,而是同样笑着说道:“秦厂长,我想买的其实不止面包厂还有你家在福宁街的房子。” “面包厂加福宁街的房子,你这边一起报个价吧。” 秦先志一听孟箬不仅要买厂子,还想买他家的房子,顿时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关于孟箬的身家背景,他也曾听刘玉红提到过,外地来的,但有点钱,刚来福宁镇,就买走了葛家在福宁街的两套房。 现在她一开口又是买厂买房,秦先志报出一百一十万的价格,她也是面不改色,好像这一百多万在她那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秦先志想了想,再次报出一个价格:“一百一十七万。” “厂子一百一,福宁街的房子七万。”他补充道。 “孟老板,想必方才你在厂子门口也听到了,”秦先志笑眯眯道,“那些人同样看中了福宁街那套房,我给他们的报价是七万八。” “那房子在福宁街街中心,位置好不说,还有门面,大家也都不瞎,知道那个地方的房子值钱,都抢着跟我买呢。” “我呢,在福宁镇还有两套房,位置不如福宁街的那套,但面积大,一个一百六十平,一个将近两百平。” “原本,我是打算三套房打包一起卖的,”说着,秦先志又笑起来,“要是孟老板这边可以三套一起买,那价格可以再商量。” 秦先志不愧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算盘打得倒是很响。 “我只要福宁街那套。”孟箬语气笃定道。 秦家剩余两套房,孟箬来之前也打听过。 就像秦先志自己说的,优点是面积大,缺点是位置不算很好,不临街也不临马路,算是在镇子住宅区那块。 位置偏,但过个十几年也能等到拆迁,现在买肯定是稳赚不赔,但问题是她没那么多钱。 买下面包厂和福宁街的房子,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没有多余的十来万,去买秦家剩余的两套房。 而且,买下厂子后,厂子前期的运转、工人的工资都需要钱。 这些她不能不考虑到。 说罢,孟箬不等秦先志开口,就先起身说道:“秦厂长,我想跟唐经理出去说几句话,你这边不介意吧。” 秦先志抬起手,笑眯眯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请。” 两人走出秦先志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 孟箬压低声音问:“唐经理,你刚刚给我比个二,是说这个厂子值九十万的意思吗?” “是也不是,”唐春江道,“准确来说,九十万应该算是秦先志那边能接受的底线价,这个价位我是把秦先志家里现在着急筹钱的情况也囊括进去了。” 随后唐春江边开始一点一点跟孟箬解释:“首先这个两千多平的地皮就值不少钱,然后就是这些厂房和设备,没个二三十万估计也难搞起来。” “如果能把价格杀到九十万,这个面包厂买下来是很值的。” 孟箬点点头,心里大概有数。 两千六的地皮,出去建厂和设备的钱,划下来大概两百一个平方。 而且这边位置不算很偏,离福宁镇的住宅区不远,未来也会被政府划为开发区。 两百一个平方,跟之后的房价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白菜价。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69节 “唐经理,面包厂加福宁街的房子,这个价,你觉得怎么样?” 孟箬说着比出一个“九”和“六”的手势。 唐春江点头:“我觉得可以。” “走,再进去和他聊聊。”孟箬说。 秦先志见两人重新推门进来,立即换上一张笑脸。 方才,他自己也认真想过了。 他儿子借人家一百二十三万。 他开了五六年的面包厂,除去还债,近几年也落得一点积蓄,去年在市中心买房花了四十几万,现在手里还剩大概二十万。 如果厂子加房子真能一百一十七万卖出去,那福宁镇剩余两套房子,他就可以考虑卖还是不卖了。 至少,是可以留下一套的。 住惯了自己建的房子,市中心的房子他还真住不惯,总感觉空间小了,没院子。 以后养老他还是想回镇上来,住自己建的房子。 所以,留下一套房养老也很不错。 他手上的钱还掉儿子的债务,应该还剩个十几万。 这十几万他可以作为重新创业的启动资金。 孟箬和唐春江进门坐下。 然后,孟箬开口道:“秦厂长,面包厂和福宁街的房子,我出九十六万,厂子九十万,房子六万。” 秦先志一听,当即皱起眉,这一少就是少二十一万。 “孟老板,你这……” 秦先志的话还没说完,孟箬就抬手打断。 “秦厂长,你先别着急,我这也不着急,咱们呢今天先聊到这。”说着,她便起身。 “一百来万,不是个小数目,我需要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你这边也正好考虑考虑,面包厂加福宁街的房子,九十六万能不能卖。” “咱们都考虑周全了,再谈接下来的事。” “那就先告辞。”说完,孟箬不顾秦先志挽留,就直接离开。 秦先志有点状况外,但还是苦笑着将两人送到面包厂门口。 见孟箬准备走,秦先志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突然出声喊住她。 “孟老板。” 孟箬闻声回头,疑惑道:“怎么了?秦厂长。” “敢问孟老板这边是现钱还是要走银行贷款?”秦先志问。 秦先志这话一问,孟箬便猜出他是更倾向于现钱。 仔细一想也是,讨债的那边催得紧,要的肯定也是现钱,银行贷款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孟箬也不打算瞒他,实话实说:“我手上有六十万的现钱。” “剩余的钱是现钱还是银行贷款,要看我这边能不能周转过来。” 秦先志听后点点头,心里也有了数。 他儿子现在在讨债的手里,讨债那边催得紧,要现钱,他也承诺赶紧卖厂卖房凑钱。 讨债的那方见他表出诚意,也答应宽限几天,但也催促他尽快。 所以,不管是卖厂还是卖房,他当然更倾向于现钱,而且越多越好。 孟箬这边的现钱是六十万,如果他先将这六十万用来还债,虽说是只还了一半,但估计讨债的那边意见也不会很大。 一百二十三万,这数目不小,要是普通家庭估计一辈子也筹不出来。 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六十万,已经算可以了。 秦先志没再说话,目送着孟箬两人离开后,才回到自己办公室。 一回到办公室,张秘书就走过来。 “秦厂长,方才那波人中,有个男的说福宁街的房子他出七万八买下。” 秦先志坐下喝了口茶,冲秘书摆摆手:“福宁街的房子先不卖,等等再说。” “好,那我回绝掉。”秘书道。 “等等,”秦先志忽然道,“话别说得太死,我这边的情况也还不一定,你说得委婉点,给他留点希望。” “要是我这边没谈拢,还可以找他再卖。” “好的,秦厂长我明白了。” 秘书说完,便帮秦先志带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下午,孟箬回到三店。 见三店经营状况可以,便也没多待,天黑前就回了住处。 买厂和买房需要九十六万,而她现在只能拿出六十万,剩余的三十六万要从哪里来呢。 她决定先问问游彻这边能不能借到钱。 她刚回到住处没多久,游彻也下班回家。 一看到他,孟箬便将自己的困难告诉他。 “……所以,还差三十六万。” 她话刚说完,游彻便笑道:“我这边能借给你。” “前段时间听见你说准备买厂,我就特地留了一部分资金,想着应该能帮帮你。”他补充道。 “现钱?” 她下意识问,但问完,又觉得可笑,既然是借给她,那肯定是现钱。 “当然。”他道。 “那可太好了,”孟箬一脸的惊喜,“之前我还想着你这要是没钱,我就只能找银行贷款了。” 有了九十六万的现钱,她的底气就足了,这单生意百分之百能谈下来。 除非,横空出现一个大佬,跟她一样看中秦先志的面包厂,且出的价格还比她高。 但这概率太小太小。 不过,让孟箬没想到的是,隔天她跟唐春江去秦家面包厂,还真碰到一个竞争对手。 跟她一样,也是准备买厂。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她和唐春江到的时候,秦先志正笑眯眯地带着对方看厂房呢。 孟箬一挑眉,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先志一转头就看见刚走进厂子的孟箬和唐春江,待两人走近后,秦先志笑脸相迎走上前。 “孟老板、唐经理,你们来啦,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有点抽不开身。” “我让张秘书带你们到办公室稍坐片刻,等我这边忙完马上过去。” “如何啊?”秦先志笑着问。 孟箬没说什么,点点头。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面包厂是香饽饽,秦先志除了招待他们,还要招待别人。 所以,她也只能点头同意,她总不能掉头就走吧。 孟箬刚点头,秦先志就朝旁边的秘书招招手。 “张秘书,快带孟老板和唐经理去我办公室坐坐。” 张秘书凑上前,秦先志压低声音交代道:“泡上两杯好茶,这两位是贵客,别怠慢了知道吗?” “好的,厂长。”秘书道。 张秘书将孟箬、唐春江带走后,秦先志便继续招待这位严老板。 “不好意思啊,严老板。”秦先志快步走到严老板身边,笑着致歉。 “那位孟老板啊也是过来买厂子的,昨天我们俩价格上有点没谈拢,你看,今天又来了。”秦先志笑着说,特地表现出一副他这厂子不愁卖的姿态。 严老板当然瞬间明白秦先志话里的意思,只是笑笑没说话。 厂子参观完一圈后,严老板便开始问价。 秦先志报的价格和昨天一样,一百一十万。 严老板也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听完后,直接报出自己的心理价位:“一百万。” 秦先志一听比孟箬那边高十万,顿时心中一喜。 “严老板这边,是现钱还是贷款?”他又问。 “现钱三十万,剩余七十万贷款。”中年老板道。 秦先志一听现钱只有三十万,面上的喜色便瞬间消失。 现钱只有三十万,讨债的那边怕是不肯啊。那边的人动不动就放狠话说要剁他儿子的手指头,他现在是一点不敢惹那边。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探探孟箬那边的口风,看她能不能加点价,哪怕只加个五万呢。 “秦厂长,我知道你这边急着用现钱,但不凑巧,近期我手上拿不出那么多现钱。”中年老板又道。 “我在银行认识几个熟人,贷款申请下来会比其他人快,所有流程走下来,到钱入账只要一个月。” 一个月?秦先志在心里盘算,但最终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这位老板说是一个月,那中间要是出什么岔子呢。 到时候,讨债的那边可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他们一恼,说不定直接就剁手警告。 他实在不敢拿自己儿子的身体冒险啊,到时候为了这十万块钱,让儿子身上少了点零部件,那他真是悔都没地方悔。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0节 打定注意,秦先志便笑盈盈将这位严老板安排到另一个办公室,让车间主任好好招待,自己则跑去孟箬那边。 一进门,秦先志就笑得整张脸皱了起来。 “哎哟,孟老板,怠慢了怠慢了。” 说着,秦先志便朝秘书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秘书也很上道,瞬间会意,不动声色地走出厂长办公室。 一看秦先志这个态度,孟箬便猜到中年老板那边他大概是谈得不太顺利。 孟箬随即也露出一个笑脸:“秦厂长大忙人啊。” “哎,哪里哪里。” “秦厂长,你跟那位老板谈得如何了?”孟箬主动挑起话题。 秦先志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道:“那位严老板只买厂子,出价一百万。” 孟箬听后点了下头,不说话。 “孟老板,你这边只出价九十万,是不是有点低了。”秦先志一脸为难道。 “九十五万,孟老板,厂子你要是肯出九十五万,福宁街的房子,我一咬牙六万就也卖了。”秦先志换了一副语气道。 “孟老板,你看咱也是个实在人,虽然另一位老板出了高价,我也没立马就卖。” “做生意讲究个先来后到嘛,是孟老板你先开的价,如果你这边愿意加个五万,我这边立马和你签合同。” 秦先志话说得好听,他当然不能让孟箬知道他想要现钱,那压价的主动权岂不是掌握在她手上。 孟箬还是没说话,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唐春江。 唐春江冲她点点头,意思是厂子加房子一百零一万可以买。 秦先志见旁边的唐经理也点头,提起的心总算是松懈了几分,心想这五万块看来是差不多到手了,那不算太亏。 孟箬微笑着,语气肯定道:“九十六万。” “总成交价我只接受九十六万。”她又再强调了一遍。 第97章 闹事 孟箬这话一出,就连旁边的唐春江脸上都表现出几分意外。 其实他之前给这个面包厂的估值大概在九十到九十五万之间,考虑到秦先志着急卖,所以他把价格压到了九十万。 所以九十五万买下,也是不亏的。 而且福宁街的房子,秦先志也少了一万八,总体来讲厂子加房子还是赚的。 现在有另一位老板给厂子出价一百万,而秦先志只要孟箬加价五万就卖。 虽说,他不明白秦先志为什么更倾向于选择孟箬,但他觉得见好就收吧。 秦先志那边算是示好,孟箬这边一步不让,他还真怕她玩脱手,到时候秦先志一生气转头就跟人家签了合同。 可孟箬并不这样想,秦先志要是真在乎这十万的差价,就不会撂下那位老板,转过头来找她谈价。 早就直接和人家签约了,哪里还有她的事。 因此,孟箬笃定,那边给的筹码和她给的筹码比起来,秦先志心中的天平显然朝她这边倾斜了。 见秦先志不说话,她再次微笑道:“秦厂长,那位老板能给出的现钱应该不多吧。” 秦先志一愣,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看向孟箬。 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见秦先志这副神情,孟箬便知道自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厂长,我知道你现在这个情况更需要现钱,咱们呢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孟箬一脸从容道,“你不防说出那位老板给出的筹码,我再说出我这边的筹码。” “你这边好好对比后,再做决定不迟。” 孟箬有自信,她这里的筹码足够打动他。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秦先志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那位老板只能出三十万的现钱,剩余七十万要走贷款。” 是了,这就是理由。 另一位,现钱出的太少了,而她之前说的是,现钱有六十万。 之前,秦先志还说什么先来后到,商人才不讲这些,只讲究哪边给的利多,就和哪边做生意。 秦先志需要现钱,而银行贷款流程太慢,贷款人提完申请,银行还要验资,评估借钱风险,审批通过之后,钱入账也需要时间。 这些流程走下来,快则两个月,慢的话四五个月乃至半年都是正常。 秦先志的儿子现在被讨债的绑了,别说两个月了,半个月他怕是都不敢等。 孟箬知道,秦先志卖厂卖房筹钱是为了救儿子,所以她也没过于趁人之危,只坚持她一开始的价位,九十六万。 随即,孟箬笑着说出自己的筹码:“秦厂长,我这,九十六万,全部是现钱。” 秦先志一听,呆了呆。 九十六万全是现钱? 那加上他身上的二十万,只差个六万就凑齐了。 六万块钱,不管是借还是卖房子,都好凑。 最重要的是,钱一把凑齐,儿子就能立马赎回来。 这回,秦先志没再犹豫,直接拍板道:“既然这样,孟老板,我直接和你签约。” 贷款这事他是真的不敢冒险,要说贷款,他有厂子贷个一百多万,他也能贷。 他不选择用厂子抵押贷款,而是直接卖厂,原因有二。 贷款周期长,而他儿子等不了那么久,这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讨债那方之所以敢借这么多钱给他儿子,还不是看他老秦家有厂能还得起,如果换个普通人家,你看他借不借,借了就是打水漂。 所以,钱这个东西啊多了有时候也不好,尤其是命里无福消受的,那就成了灾。 就像他家这样。 因此,他想着,厂子卖了也好。就当是破财免灾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才是更重要的。 既然他们老秦家命里没这个财运,那就顺其自然吧,强求不得。 两边谈拢后,秦先志去准备合同,孟箬去准备钱。 回去的路上她都难掩激动的心情。 等到晚上吃饭,罗丽萍难得地过来了。 自从罗丽萍开了卤味店后,她忙着管店里的事,都没空过来吃饭。 “孟姐姐,店里现在的收入也稳定下来了,每天都维持在一两千,我打算招个靠谱的服务员,然后过几天去夜校上课。”罗丽萍道。 “嗯,”孟箬道,“尽早招个服务员,这样你也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时,游彻问起她今天买厂的事。 “还挺顺利,九十六万谈下一个厂子和一套房子。”孟箬笑着说。 游彻点了下头道:“那明天我去银行给你汇款。” 一旁的罗丽萍听着两人讲话,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孟姐姐,你都买厂啦?” 孟箬微笑颔首:“嗯,开三家店后,面包供应明显有点跟不上了,就想着买个面包厂。” “正好,对面的秦家房子和厂子都卖,我就筹钱买下了。” “哇,”罗丽萍不由地感叹了一声,“孟姐姐,你马上都是厂长了。” “这不算什么,”孟箬无所谓道,“等你的卤味店多起来,估计也要准备买厂。” “我这边因为没经验,所以没提前考虑到产品供应的事,导致三店出了不少问题。” “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现在就可以提前计划起来,大概开到几家店的时候,卤味供应会出现不足,然后就需要买厂了。” 罗丽萍点点头,一脸认真地在心里记下。 买厂?她总觉得这是一件过于遥远的事。 买一个厂至少得好几十万吧。 如果按照现在的日销售额来算,九十万的厂,一家店就需要干将近两年,才能勉强攒下买厂的钱。 两家店,时间就砍半,一年。 三家店,时间就更短点,七八个月。 …… 这样算下来,买厂好像又不是很遥远的事。 今天一大早,秦先志就打电话给孟箬,约的两天后,到面包厂签合同。 他那边好像有点紧急的事需要处理。 孟箬也没在意,吃完早饭后,就去了三店。 她查了三家店近几天的日销售额,发现三店现在一骑绝尘,成了生意最好的店。 上午11点左右,配送员送面包到三店,并火急火燎地跟孟箬报告一店的突发状况。 “不好了,孟老板,有人在一店闹起来了。”配送员道。 “是顾客吗?因为什么事?”孟箬连忙问。 配送员摇摇头:“好像不是店里的顾客,反正她就在店里闹,说要找你,有四个人呢,两男两女。” 孟箬皱起眉头,一时还真想不到会是哪方的人突然过来找麻烦。 还故意去她店里闹。 “我现在就跟你过去一趟。”她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1节 等孟箬跟着配送员的三蹦子来到一店,见一店门口已经堵得水泄不通,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一看就严重影响店里的生意。 孟箬挤过人群,挤进店内。 看着四个大剌剌坐在她店门口的人,带着几分愠色地看向服务员。 她怎么能让这四个人就这么坐在店门口呢,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她做生意。 服务员见孟箬总算是回来了,仿佛见到救星般的,连忙一脸苦恼地解释:“孟姐,我让他们进屋里等你的,可他们偏不,就这样挡在门口不走。” 孟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她凑到服务员耳边,低声对她说:“你去附近派出所报案,就说有人在店里闹事。” 服务员听后,一惊,但还是点点头。然后挤出人群,去最近派出所报案。 这种寻衅滋事的人一定不能姑息,不然会让不怀好意的人有样学样。 反正看这样子今天生意也是做不成了,他们既然要闹,那她就奉陪到底。 服务员走后,孟箬笑着对坐在地上的四人道:“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坐在我的店门口闹。” 孟箬话一说完,那四人也陆陆续续站起来。 她瞅了一眼他们四个人的衣服,发现他们穿着统一的工厂制服,且这制服看着还有点眼熟。 孟箬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 “你们是秦家面包厂的?”孟箬敛起脸上的笑,面色冷起来。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秦家面包厂的工人,那我们过来的理由你想必也猜了出来。”四人中一个矮胖的男人说道。 正如男人所说,对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她确实猜出了个大概。 店门外看热闹的人不少,孟箬不想在店门口跟他们谈这件事。 “关于秦家面包厂的事,这里不方便说,我们不如进屋说。”她建议道。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是准备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矮胖男人语气不善道。 这时四人中另一个瘦女人也大着嗓门道:“是啊,你凭什么要我们进去,这里有这么多人在还能给我们做个见证呢。” 孟箬冷笑一声,没说话。 她不想和他们在店里起冲突,他们就在这杵着也好,一起在这等警察过来吧。 见她不吭声,瘦女人还以为孟箬是怕他们了,立即得意地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 “听秦厂长说,你准备买下他的面包厂?” “你要买下面包厂也可以,但你要保证不让我们丢工作,不降我们工资。”瘦女人道。 见孟箬不说话,瘦女人立即拔高声调,恼怒道:“怎么?你还不同意?” “你要是敢让我们丢工作,我们就在你店门口闹,让你做不成生意。”瘦女人厉声威胁道。 “你们是秦先志的亲戚?”孟箬眉头一挑,问。 这话一问出,还真把这四个人给问懵了,一个个脸上都写着“你怎么知道”。 “看你们这反应,那就是被我猜对了。”她说。 除了秦先志的亲戚能这么有恃无恐,普通员工的胆子应该没这么大。 还跑到她这来闹,扬言要闹得她做不成生意。 她都能想象,平时这些人在厂子里横行霸道的样子。 沾着秦先志的光进厂子,却狂妄地把厂子当成是他们开的。 说实话,要不是秦先志这几个亲戚过来闹这一通,她还真没想到这茬。 秦家开面包厂,厂子需要人手,那这里头必然有不少秦家的亲戚朋友。 要是等她接手厂子,这些人还留在厂子里,那就是毒瘤是蛀虫,不挖不行。 她之前没考虑到这方面,若是真这么稀里糊涂地接下厂子,之后,再发现这些事,处理起来就有点棘手了。 而现在,她还没跟秦先志签约,她大可以让秦先志先把这些烂摊子彻底解决了,再接手厂子。 “对,我们是老秦家的亲戚,那又怎么样?”瘦女人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 怎么样?回头我就让秦先志把你们全开了,孟箬在心里说。 这时,服务员也带着两名警员过来了。 警员吹了声口哨,厉声训斥围观人群:“都围在这干嘛?散了散了,把路都给堵了。” 众人一听,虽没立即散开,但也下意识扩大包围的圈子,分出一条路供两名警员通过。 孟箬一看到派出所的警员,连忙走上前道:“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就是他们四个在我店门口闹事,让我的店做不成生意。” 看到警察同志的四人皆是又惊又怕,见孟箬生得娇娇弱弱的,他们还以为她是个可以任人揉搓的面团,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直接让手底下人去派出所报案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围观人群,吃瓜群众的想法和他们四个差不多,以为孟箬娇花一朵好欺负,谁知竟是个不好招惹的主。 “是你们闹事?”其中一位警员问道。 瘦女人干巴的脸挤出一个笑容,和气道:“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哪里是闹事,我们是来找这店里的老板商量一点事的。” “她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孟箬反驳道,“而且他们就是在我店里闹事,他们四个坐在店门口,拦住客人不让客人进店,我店里的服务员和围观的路人都能作证。” “她说的是真的吗?”警员又问。 瘦女人苦笑,一句话也解释不出来:“这……” “行吧,你们几个跟我们去趟派出所。”警员同志道。 孟箬索性将店门一关,和服务员一起跟着去了派出所。 去派出所的路上,她还不忘嘱咐服务员小姑娘:“下次再遇到这种寻衅滋事的人,你就直接报警,别让他们在店里闹太久,影响不好。” 小姑娘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孟姐。” 几人到达派出所,一对口供,没多久事情就捋清了,就是他们四个寻衅滋事。 最终四人不仅要拘留,还要罚款。 派出所的事情处理完,孟箬正打算去面包厂找秦先志,结果秦先志倒找来了派出所。 他大概是从哪里听说了这事,便立即匆匆忙忙赶过来。 一赶到派出所门口,就看见刚出来的孟箬。 秦先志连忙走上前,致歉道:“孟老板,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是我没管好手底下的人,才让他们钻了空子,跑到你店里闹事。” 孟箬勾唇冷笑:“没事,他们闹事,我也报警了,现在他们正被拘留呢。” 秦先志闻言,脸上的笑一僵。 “这,孟老板,”秦先志苦笑着问,“念在他们初犯,能不能和解啊。” “和解?”孟箬挑眉,“我还没要他们赔偿我今天店里的损失呢。” “对了,秦厂长,今天这事算是给我提了个醒,”她忽地话锋一转道,“有件事还需要你提前处理一下。” 秦先志一怔,问:“孟老板,什么事,你尽管说。” “现在厂子里有不少你的亲戚吧?”她问。 “但凡是靠秦家关系以及裙带关系进厂的员工,麻烦都给我提前开除掉,在我接手厂子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他们。”孟箬不容置喙道。 秦先志一听立即露出为难的神情。 “秦厂长,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但我也是没办法啊。”她语气忽然缓和起来。 “你看,你开厂的时候,有一堆亲戚需要安排,那我也一样啊,等我接手面包厂之后,我也有一堆亲戚需要安排过去。” “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说对吧,秦厂长?” 秦先志这才点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谁家突然发达不得拉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一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面包厂卖给孟箬后,孟箬确实没义务帮他管着那帮亲戚。 “那,秦厂长,你什么时候处理完这帮亲戚的事,咱们就什么时候签合同。”孟箬歪歪头,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事你要是处理不好,签不签约还另说。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秦先志当然也听懂了,立即连连点头,承诺会尽快把这事处理好。 其实,今早他给孟箬打电话,说厂子有急事要处理,他处理的就是他这帮亲戚的事。 老秦家,以及他老婆家的那些亲戚一听他要卖厂,当即就不干,一窝蜂地闯进他的办公室,要他给个说法。 问他,厂子卖了,他们的工作是不是也会丢。 秦先志没有把话说死,只说看新厂长的决定,新厂长要是留他们,他们就能留,新厂长要是不留,他们就得走。 那他们当然不干,他们来这都是奔着干到退休,这么好的工作哪能说丢就丢。 于是,几个胆大的就撺掇去孟箬店里闹事,威胁孟箬。只是他们没想到孟箬这个娇滴滴的女老板也并不好惹,人家直接报警。 秦先志当然也知道这帮亲戚不好对付,这些人多少都跟他或他老婆沾亲带故,有的还是比他大的长辈。 对付他们,他也只能好言相劝,不敢来硬的。 一开始他只打算先花一两天时间安抚他们,等把这帮亲戚暂时安抚住了,立马就签合同,合同一签完,这些事就能甩给孟箬,不关他的事了。 但现在,临时出了这么个事,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处理。不然,孟箬那边不肯签约啊。 儿子跟亲戚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秦先志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处理完自己那帮亲戚,然后又把剩余人员名单交给孟箬过目。 孟箬扫了一眼只剩一半的名单,表示自己要亲自面试这些人,根据面试结果决定这些人去还是留。 经过一轮初筛面试,孟箬又筛去一部分,她认为不符合录用条件的人。 这些事都处理完,两人才签约。 等她拿到厂区和房子的房产证,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有了之前在食品厂的工作经验,面包厂经营起来她也算是得心应手。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2节 秦家面包厂正式更名为思甜面包厂。 面包厂目前有两个生产车间,孟箬对两个车间进行了重新的规划,一车间她打算专门用来生产面包店的面包,二车间则接一下代加工的活儿。 接手面包厂之前,她查过面包厂的账务。 之前面包厂在秦先志的管理下,基本上接的都是代加工的活儿,光一个车间生产面包的利润就足够养活整个厂,另外一个生产车间赚取的利润就能攒下来。 所以在孟箬这样安排之下,二车间的生产自负整个工厂的盈亏,一车间则负责门店面包的供应。 如此一来,公司财务那边对账也清楚。 面包店供应链的事一解决,孟箬就打算着开四店五店了。 现在,一个车间的生产线只供应三家面包店,情况一下就调转过来。 以前,光一店的一个烘焙室供应三家店的面包,显得供应不足。 如今是一车间只用上半天的班,不然,面包就生产多了,卖不出去浪费。 所以,四店五店得抓紧开,要不一车间的生产线都转不起来。 说起自己的四店五店,孟箬看着一店对面一直空着的铺面,冒出一个想法。 这天晚上吃饭,她趁着罗丽萍正好过来,就提了这事。 “丽萍妹妹,你想不想开二店?” 罗丽萍这两个月,白天忙着做卤味,管理店铺,晚上忙着上夜校,生活可以说是过得极充实。 她点头:“最近是有这个想法,打算过几天去看看合适的门店。”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了,正是趁热打铁开二店的时候。”她说。 “那你看我对面的门店怎么样?”孟箬指了指对面的方向说。 罗丽萍沉思片刻,觉得还真可以。 这边在街中心,店面处于分叉路口位置也好,两家店离得近也方便管理。 关键和生意火爆的思甜烘焙坊做对门,不愁没客流啊。 “那好得很啊。”她说。 孟箬笑:“那我就把对面这家门店租给你。” “我另一套房子二楼三楼的租客,这个月底房租也都要到期了,到时,我就不租了。” “原本,我是想让你去那套房子住的,但如果你在对门开二店,住在对门显然更方便。” “行啊,孟姐姐,”罗丽萍笑着说,“那我店租房租一起给你。” 反正店租房租钱不多,就是一个意思。 因此,孟箬也没推辞,直接应下。 对门的门店,和她一店的门店一样,是个极好的位置,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是租给罗丽萍更好。 转眼便到了1994年,再有个一个多月就过年了。 这段时间,孟箬在申宝区和申岗区看门店,她打算把四店五店开在这两个区。 因为有三店一骑绝尘的例子在,她觉得剩余的两家店,还是开得分散一点比较好。 所以她这次直接跳过申安区,直接在另外两个区找铺面。 除了看合适的门店,她还忙着给门店员工定制统一的服装。 既然是品牌连锁门店,那自然要有点品牌连锁店的规范和样子,门店内的员工至少要穿着统一制服吧。 而丰州市这边,临近年关,无论是郑婉,还是孟家过得都不太好。 孟军的饭店从去年下半年起,因为周边几家饭馆子的竞争,开始走起了下坡路,月利润一月不如一月,到新年元旦后,更是降至冰点。 孟军日日为饭店的经营发愁,脾气也变得越发暴躁。 他是什么办法都用了,推出新菜、降价,但都收效甚微。 由于饭店经营困难的事,哪怕是在临近年关这个时间点,孟家也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整个家都是一片压抑的死气沉沉。 就连平时总是咋咋呼呼的孟继业,也因孟军近来总是大发雷霆而安静不少。 至少,孟军在家的时候,他就趴在桌前安安静静假装写作业,大气不敢出一下。 同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还有郑婉,因为谭林突然就失业了。 这半年来,电器三厂的盈利节节下降,最终三厂厂长为了节省人员开支,在年关这个节骨眼,下岗了一批临时工,而谭林就在其中。 第98章 半年两百万 说到丰州市电器三厂的经营状况节节下降,这还要怪新厂长决策屡屡失误。 这位新厂长如果按照游彻离开前给的计划书稳步进行,电器三厂至少是能苟到下岗潮来临之前的。 再退一步讲,就算新厂长有自己想法,不按照游彻给的计划书,他如果没一股脑地舍弃游彻之前研发的爆品,电器三厂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颓势。 可偏偏这些他都做了。 新厂长被调任到电器三厂后,似也想在此大展拳脚,让自己名声大噪。 但理想和现实偏偏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行进。 他摒弃游彻之前给三厂定的规划路线,觉得游彻太过保守,还是自己的想法更为前卫。 然后,他又大手一挥,让各个生产车间不再生产之前的爆款冰箱和洗衣机,声称自己可以带领团队研发出更受大众喜爱,销售更火爆的家电产品。 事实是,他带头研发的家电产品一经推出市场,就立即滞销。 新厂长一系列骚操作下来,完美地将刚刚扭亏为盈的三厂再次带到濒临亏损状态。 于是,临近年关,新厂长又想出另外一个损招,下岗大部分临时工。 不仅如此,年后新厂长还打算推行另一政策,鼓励部分员工停薪留职。 当然,这是后话了。 说回下岗临时工的事,这批下岗的临时工中,谭林就赫然在内。 当谭林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也恍如雷击,怔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就这么下岗,失业了。 谭林浑浑噩噩地从电器三厂回到家,郑婉刚哄着孩子睡着,见谭林呆呆地坐在那也不说话,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谭林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颓丧道:“我下岗了。” 郑婉一听,当即惊得高声问他:“什么?下岗?” 谭林点点头,然后说起电器三厂近来每况愈下的经营状况,以及新厂长为节省开支下岗临时工人的事。 “这个新厂长,怎么这样啊,说下岗工人就下岗工人,他让工人下岗,那工人的生计怎么办?”郑婉听完不由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 “要我说,这个新厂长,连游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说起游彻,郑婉又是长叹一口气。 其实上辈子,谭林也遇到过这么艰难的时刻,突然被下岗,丢了工作。 那时,游彻在丰州市创业,他创建的电器公司已经有所起色。 游彻看在谭林是他同乡的份上,伸出援手拉了他一把。 正是因为游彻的帮助,谭林才就此度过难关。 他本就是个勤劳肯干的人,重新有了工作之后,更是努力上进拼命工作,最终带着一家人奔小康,在丰州市买下两套房。 可是现在,游彻早就离开丰州市了。 当初,她从李梅口中得知游彻已经离开丰州市,简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游彻怎么会突然离开丰州市呢,按照上一世的轨迹,他应该留在丰州市创业才对。 他的电器公司是在丰州市起步,有所起色后,他才将公司总部搬去申市的。 怎么现在全都乱了? 随后她又问李梅,游彻去哪儿了? 李梅却摇头:“不知道。” “我问孟箬了,可孟箬那丫头故意不说,只说准备去南方发展。” 郑婉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脸震惊地坐在凳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但最后,她也到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且她心里有股预感,她和游彻还会再见面。 见谭林迟迟不说话,郑婉面色苍白地问他:“丢了工作,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这几天出去找找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谭林垂头丧气道。 “家里还有孩子要养,我这男人怎么说也要把这个家撑起来。”他道。 说起孩子,郑婉下意识看向已经熟睡的婴孩。 她和谭林的孩子,哦,不,准确来说,是她和汪文周的孩子在去年八月中旬出生了。 说起这事,她就觉得有点对不起谭林,让他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 这事要怪就怪汪文周,三厂的厂长怎么不把他给下岗了。 孩子是在八月中旬出生的,说到生产,当时,她还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孩子月龄的事差点被接生婆说漏嘴穿帮。 八月中旬,眼看着自己临盆在即,郑婉便开始在家里演起来。 一走道就喊肚子痛,一边喊还一边念叨着是不是要生了。 谭林对女人生产这事一窍不通,还在一旁傻乎乎道:“这么快吗?这不是还没足月吗?” 郑婉则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啊,不会是个早产儿吧。”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3节 谭林一听,紧张起来,说要把她送去卫生所生产。 郑婉便再三强调不去卫生所,毕竟,一去卫生所孩子足月的事不就穿帮了嘛。 她给的理由也很恰当,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呢,去卫生所住院一天就要不少钱,不如就在家生,请个接生婆就行。 她收买不了卫生所的医生,但她能收买接生婆啊。 “我是农村人,没那么娇气,请个接生婆就行。” “我们村的女人生孩子都是请的镇上的接生婆,也没见谁出事过。” “谭林,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接生婆我都提前找好了,接生婆也说她经验丰富,肯定保证母子平安。” 郑婉再三游说,谭林这才松口,不把她送去卫生所。 孩子出生后,谭林抱着七斤重的男娃,既高兴又有点担心。 孩子看着挺健康的,整整七斤,不轻了。 可孩子还没足月就生下来,会不会对孩子日后的身体健康有影响。 谭林心中担忧,便直接将疑问给问了出来。 接生婆一时嘴快,道:“不会不会,你这七斤的大胖小子,足月下来的,哪里会影响身体健康。” 还躺在床上的郑婉一听,登时吓得面色煞白地看向接生婆。 她现在是刚生完孩子没力气,不然肯定用力咳嗽一声提醒接生婆。 接生婆话一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就笑着补充:“跟足月下来似的。” “同志,你放心,你这孩子虽说是早产儿,但孩子在娘胎里长得好,不是足月胜似足月,整整七斤呢,所以啊,哪怕是早产也不会影响身体健康的。”接生婆笑着补充道。 谭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反正接生婆是专业的,接生婆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孩子满月那天,谭林花了几块钱,买了不少喜糖发给厂里的人,庆祝自家孩子满月。 因此,三厂有不少人知道谭林不仅已经结婚,现在连孩子都满月了。 “行啊,”郑婉说,“那你这几天去找找工作。” 可,谭林的工作找得并不顺利,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活儿干,最后只能去干苦力扛大包赚点钱。 谭林去干了几天扛大包的活儿,每天累得一回家倒头就睡,郑婉看着呼呼大睡的谭林,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谭林睡了大概一个小时,郑婉推醒他,叫他吃饭。 吃饭的时候,郑婉说起了他工作的事。 “谭林,你这样一直扛大包也不是办法。” 谭林用力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点点头道:“我知道,现在年底没几个厂招工,我先干着扛大包的活儿勉强支撑一下日常开支。” “等过完年,招工的应该就多了,我再出去找活儿干。” 郑婉低下头,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地说道:“谭林,要不过完年,我们还是离开丰州市吧。” 谭林疑惑地看向她。 “我们去南方,我听他们说,南方赚钱机会多,这样你也更好找工作。”她继续道。 “去南方哪里?”他下意识问。 “去申市吧。”她道。 这几天,她其实一直在想游彻会去南方哪个城市,想来想去,她觉得申市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说这其中占据不少赌的成分。 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就算游彻现在不在申市,未来他也会去申市。 因为他的电器公司就是在申市壮大的。 郑婉去找游彻的理由涵盖多方面,其中可能包含她纯粹想去找游彻的心思,也包含她想让游彻拉谭林一把的心思。 既然上一世谭林需要游彻伸出援手,才能度过这个难关,那这一世会不会也一样。 “申市?”谭林问。 郑婉点头:“对。” 谭林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决定听郑婉的,因为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好,那我们过完年去申市。” 说罢,谭林又像是想起什么,道:“那今年过年回趟我的老家吧。” “孩子出生时,我写信回家,爸妈都很想孩子,千叮万嘱,让今年一定回家。” 去年,他跟郑婉刚结婚时,就想着带她回家见见爹妈,并顺道把证给领了。 当初他俩这婚结得匆忙,连个喜酒都没办,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 而两人的户口本都在老家,结婚证也没办。 去年过年前,他就跟郑婉提过回老家领证补办婚礼的事。 “我让我爸去你家提亲,咱们把证领了,再补办个喜酒。”谭林说。 郑婉却始终不肯,她给的理由是:“我这月份不足三个月,来回乱跑我怕出事。” “你是男人你不懂这些,我这是头胎要格外小心,不然要是意外流掉,怕后面就不怀了。” “我们村里好几个这样的,头胎意外流产,后面养了好几年都没怀上。” 谭林这么一听,还真给吓住了。 郑婉见状,连忙趁热打铁:“领证办喜酒这事不着急,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哪是怕你跑了,我这不是怕对不住你嘛,你嫁给我,却连个像样的喜酒都没办。”谭林道。 郑婉虚情假意地笑着:“我从来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是我嫁的人是你。” 其实,她不想去谭林老家的理由很简单,村里女人多,且都是生过孩子的,关于她肚子月份的事,一眼就能看穿,届时不就穿帮了。 这回,谭林再次提及回老家的事,郑婉当然还是拒绝。 孩子刚出生,大家自然会关心孩子几月怀的,又是几月生的,生出来多少斤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谭林一如实回答,她骗他的事定然立即穿帮。 所以,她肯定不会去。 好在,谭林好糊弄,她随便说了几句,谭林就听她的,先不回去了,等在申市安顿下来,孩子大点,再回家。 外出打工好几年不回家的,这种事在村里也并不少见,谭林也就没多在意。 离除夕只剩十天不到,孟箬在申市陆续收到了袁红梅和谢卓然寄来的信。 先收到的是袁红梅的信。 袁红梅先是给她拜了一个早年,随后又在信上说了一下她的近况。 最后她提到了孟箬在丰州市的房子的事。 说去年下半年这边通路后,就彻底热闹起来,路两边不仅建了不少房子,还陆续开了门面。 ——孟箬姐,还有人问起你的房子卖不卖呢? ——有一个中年男人出价三万块,想买下你这套房子。 ——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哦,对了,还有人铺面租不租的。 …… 孟箬看完袁红梅的信,便从抽屉中拿出信纸,开始写回信。 她先是同样跟她一样拜了个早年,然后再提及房子的事。 房子卖不卖?那肯定是不卖。 这才过去多久,房子比她刚买的时候,已经涨了四倍。 再过几年,二三十倍总是有的吧。 她还等着拆迁呢。 至于租不租,孟箬在信中是这样说的。 ——红梅,铺面如果你觉得不影响你们姐弟居住,你就租出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如果顺利租出去了,租金的话,你可以每半年通过邮局汇给我。 说着,孟箬又在信上留下她的汇款账户。 给袁红梅的回信刚寄出去,隔天她又收到了谢卓然的信。 谢卓然基本一两月就会给她寄来一封信,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聊聊他最近的学习情况等等。 信的开头,他就问她今年春节回不回丰州市。 然后他又说起最近的期末考试,班级排名又进步了十名,年级排名进步了四十几名。 以前谢卓然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年级排名不如他的堂哥朱凡。 但今年就不一样了,这个学期,谢卓然发愤图强,在年级上不知道甩堂哥多少名。 这回过年,他姑姑怕是一句嘚瑟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孟箬看完谢卓然写来的信,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感觉经历上回那件事后,谢卓然少年意气未减,但又多了几分稳重,挺好挺好,她在心里说。 于是,她也提笔写回信,信上大致介绍了自己的近况,以及今年大概不回丰州市过年的事。 信的末尾,孟箬这样写到: ——我在申市等着你考上警校的好消息。 孟箬委托服装厂定制的第一批员工制服,也赶在年前到货了。 收到货后,她仔细看了看,还不错。 颜色是深绿色,前面绣着店名和一个小面包的样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4节 她安排店里的员工换上工作服,一眼看过去,店里的员工都穿着统一制服,还真有那么一点像模像样。 孟箬看店内的员工制服不错,又打算给厂里的员工也换上新工服,于是又联系了服装厂那边。 罗丽萍这边,上回两人将铺面的事说定后,她便开始安排工人装修。 一个月之后,她的二店也赶在过年前这几天开业。 卤味店开业吸引来不少客流,连带着孟箬的一店生意也更好了。 两家店虽是对门开,但因品类不同,完全不存在竞争,反倒是相辅相成,互动带动生意。 很多客人从思甜烘焙坊出来,必要去对面的卤味店逛逛,从卤味店出来的顾客,也会去思甜烘焙坊逛逛。 至于她的四店五店,铺面都已经定下,现在正抓紧装修,应该能赶在春节后开业。 越是临近除夕,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处张灯结彩,年味浓郁,热闹非凡。 孟箬趁着两人都空闲的这天,拉着游彻上街置办年货。 两人先是在街上闲逛,逛了一会儿,又逛去了她和游彻初来申市时逛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人不少,孟箬一瞥眼,看见一家卖电器的店门口围着不少人。 正感兴趣时,旁边的游彻开口:“菱风跟百货大楼有合作,这家店里应该有卖菱风的电器。” “真的?那我可要看看。” 孟箬说罢,便拉着游彻的手,往人群中挤。 挤进前排一看,还真有菱风的电器,有电冰箱和洗衣机,其中光是电冰箱就有型号各异的三款,洗衣机有两款。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妈问道:“老板,你们店哪款冰箱卖得最好?” 店老板一脸得意地拍了拍空间最大的那款冰箱说:“菱风这款冰箱卖得最好,也是目前市面上家用冰箱中空间最大的,你家要是人口多,建议你选这款,光是冷冻室就有将近一百升的空间。” “我家就是人多,这不快过年了,要冻个鱼啊肉啊的,冷冻室一下就塞满了。” “这冰箱多少钱?”大妈问。 “三千四百块。” “但这一台冰箱的空间差不多能抵上两台小冰箱的空间了,但价格又比两台冰箱便宜。”老板补充道。 大妈想了想:“贵倒是不贵,就是这个牌子没听过啊,是不是刚出来的牌子啊。” 老板一眼看出大妈的担忧,估计是担心新品牌,质量不过关。 “咱们申市本地的电器公司生产的,售后有保障,菱风这个牌子承诺的,一年之内出现任何质量问题,包修包换,只要不是人为损坏就行。” “就这个售后,市面上没几个品牌敢这样干,人家菱风为什么敢这么干,还不是知道自家生产的产品质量过硬。” 大妈一下被老板的话术打动:“那我来一台。” 老板一笑:“不好意思大姐,这款冰箱,咱们店最后一台存货刚买完。” “大姐,你要是要,估计得等个两天,这样我稍后给你登记一下,过两天货到了你再过来拿。” “行,没问题。”大妈说。 “老板,帮我也登记一台。”这时,人群中另一人道。 “我也要一台。” “我也是。” …… 孟箬牵着游彻的手,又挤出人群。 “看这架势,菱风的产品卖得不错啊。”她笑着说道。 游彻也不谦虚,同样笑道:“是还不错。” “之前港商以债券投资的方式借给公司两百万,年后应该就能还清了。” 半年两百万? 虽然知道游彻厉害,但这赚钱速度还是让她不由一惊。 “我想等港商到期收回债券的时候,应该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股权投资,而是选择了债券投资。”孟箬调侃道。 她记得这个债券的期限好像是一年吧。 游彻笑了笑:“那我应该庆幸港商当初没有选择股权投资,不然这两百万占的股权可不少。” 孟箬一想也是,如果港商仅凭两百万就占游彻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份,那他岂不是白白给人打工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以三十万占菱风电器30%的股份,还真是顶级捡漏了。 丰州市。 年前这几天,谭林同样陪着郑婉上街置办年货。 虽然谭林丢了工作,但年还是要过,年货还是要买,孟家也还是要去。 谭林抱着快半岁的孩子,郑婉则盯着货架上的东西挑挑拣拣。 这一幕恰好被同样在街上闲逛的汪文周看见了。 汪文周旁边站着一个电器厂的同事。 同事见汪文周盯着前方,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就也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看什么呢?” 同事边看去边问,同时看见了不远处的谭林和他老婆。 “哦,谭林啊。”同事道。 “谭林有什么好看的?”他又纳闷问道。 “要上前打招呼吗?” 汪文周抬手摆了摆,疑惑地问道:“他旁边的女人,是他老婆?” 同事说:“应该是吧。” “一起买年货呢,谭林不还抱着孩子吗?” 汪文周的视线随即又跟着同事的话,移到谭林手中的孩子上。 “那孩子多大了?”他问。 “应该快半岁了吧。”同事道。 “之前他孩子满月的时候,谭林不还发过一次喜糖嘛,那时候好像是九月中旬,这样一算,孩子应该有六个月了。” 他那时,确实也吃过谭林孩子满月的喜糖,但是他不知道谭林的媳妇就是郑婉啊。 “他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就六个月了?”汪文周像是发现一点端倪。 同事耸肩:“不知道啊,可能早就结婚了吧。” “是吗?”汪文周勾唇笑了笑,觉得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第99章 枝节横生 汪文周说这话时,在心里算着时间。 郑婉离开他的时候,才刚怀孕吧。 就算她刚打完孩子,再无缝对接,转头就跟谭林好上,他们的孩子也不该有这么大。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郑婉没去打孩子。 这时,旁边的同事问:“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汪文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还是算了吧,人家恩爱小夫妻,我们去打扰不太好吧。” 那位同事点点头,也没在意。 郑婉并不知道汪文周看见了她。 这一年来,她担惊受怕,怕别人揭穿她孩子月龄不对的事,但她从来不害怕汪文周。 首先汪文周怕把她惹毛了,她再去电器厂举报他。 其次,汪文周虽然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但他却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更是不会干。 申市。 除夕前一天,罗丽萍带着年终分红来找孟箬。 孟箬看了下罗丽萍算出来的账,她占股49%,今年竟然能分到六万多。 “现在二店也开起来了,明年应该能有更多。”罗丽萍笑着说。 孟箬同样笑道:“我感觉明年应该不止两家店。” 罗丽萍这回只笑不说话。 孟姐姐这边马上都五家店了,她当然也不会只守着两家店。 不管怎么说,生活是越来越好了。 除夕夜这天,孟箬亲自下厨,游彻则在旁边给她打下手,罗丽萍没去厨房当电灯泡,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们这个年,过得却无比自在开心。 吃饭、喝酒、聊天…… 吃完年夜饭后,罗丽萍又跟着孟箬去外面放烟花。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孟箬觉得这边的街道确实比丰州市那边热闹很多。 放鞭炮的大人,放烟花、玩摔炮的小孩,以及手挽着手逛街的女人…… 红火的年味,热闹的街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丰州市。 今年除夕夜,郑婉和谭林还是去孟家吃的年夜饭。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5节 只是今年相比去年就冷清很多,除去今年孟箬和游彻不在的原因外,也跟孟家消沉的气氛有关。 这段时间李梅去郑婉那去的很频繁,最主要就是跟她诉苦。 说孟军的喜怒无常,以及饭店营业额的日渐下滑。 今年,孟箬和游彻不回丰州市过年。 因为他们除夕这天都没回来,那肯定就是不回来了。 为此,李梅还当着孟军的面抱怨过几句:“不回来也不知道写封信告诉一下长辈,害得我们白白担心,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过得怎么样。” 其实李梅哪里会担心孟箬,她不过是故意把这话说给孟军听,想让孟军记恨孟箬。 今年的年夜饭吃得冷清,孟军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闷酒,谭林没怎么陪,两人吃完饭就带着孩子回住处了。 年一过完,郑婉和谭林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申市。 去申市的事,郑婉早在除夕前就跟李梅说了。 李梅当时听到这事,还很惊讶。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去申市啊?”她问。 “谭林这不是丢了工作嘛,眼看着找了几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就想着去南方城市看看,听说南方那边赚钱机会多,工作机会也多。”郑婉回答。 李梅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 郑婉这么一走,她就真的找不到一个说知心话的人了。 “在那安顿好了,记得第一时间给妈写信。”李梅嘱咐道。 郑婉点头:“肯定会的。” 郑婉和谭林出发那天,李梅还来送他们了,但也就李梅一个人。 郑婉上火车前,李梅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几十块钱。 塞钱的时候,李梅红着眼睛,含着泪对她道:“最近你孟叔叔的饭店生意不好,我手上也没多少钱,这是全部,都给你了。” 郑婉手里捏着那一把零碎的钱,也不免有些感动。 同时,心里也内疚后悔起来,内疚当初拿自己的事威胁李梅。 后悔没听李梅的话,如果她听了母亲的话,是不是至少能过得跟上辈子一样,还能是个小康家庭。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她是一点回不去了。 犯过的错,永远烙印在她的身上,郑婉转头看向谭林手上抱着的儿子,心情复杂。 两人踏上前往申市的火车,郑婉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踏上火车的当天晚上,汪文周被人套上麻袋揍了。 汪文周不仅被揍,下面的命根子还被那人给打残了。 等他哀嚎着被送进医院,医生看着他下面的惨样,都是连连摇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回汪文周是惹上一个硬茬了。 他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然后又故技重施,玩腻了就随便找个理由甩掉,姑娘被甩,在屋里寻短见,被家人奋力救下后,姑娘才哭哭啼啼地将一切告知家人。 姑娘有个杀猪的哥哥,哥哥生得虎背熊腰,又极宠妹妹,一听这事哪里能忍。 当即摸到汪文周住处,晚上,在汪文周路过一条漆黑的小巷时,给他套上麻袋,先是把他上面揍得鼻青脸肿,脑袋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然后又把他下面的命根子一脚一脚踹烂,叫他以后再也不敢沾花惹草。 汪文周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后,刚回到厂里,又迎来另外一个噩耗。 厂里要把他开除。 汪文周的领导把他叫去办公室,好奇地瞅了一眼他的下面。 汪文周察觉到领导的目光,下意识夹起。 其实不止他领导,今天他来电器厂上班,每个人都或好奇或打量地往他下面瞅。 他整个人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去了衣服,反正羞愧得很,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羞愧过。 领导瞅了他一会儿,随即嘴角扯起鄙夷的笑,往桌上甩了几封匿名举报信。 “厂子收到好几封这样的匿名举报信,说是你个人作风有问题,最终电器厂领导一致决定将你开除。” 年后新厂长本就想推行停薪留职的政策,遇到汪文周这种情况,当然是想也不想直接开除。 就这样,汪文周丢了工作。 或者说比丢工作更惨的是,是他下面被人打残了。 他作为一个男人,是彻底废了。 承受了双重打击的汪文周,在筒子楼里的出租屋内消沉了一个星期。 消沉了一个星期后,他忽然又振作起来。 一开始他消沉,除了丢工作,更多的是他废了,不能给汪家传宗接代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谁说他没有给汪家传宗接代,他不是已经给汪家留了后吗? 那天谭林手上抱着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他的。 关键还是个大胖小子。 这么一想,汪文周立即振作起来,接下来的就是去找郑婉确定。 要郑婉生下的孩子真是他的,那他就浪子回头跟她结婚。 他之前在厂里也会跟谭林说几句话,所以他还真知道谭林在哪里住,也是筒子楼,离他这还不算太远。 汪文周连忙收拾了一下,洗脸刮胡子,打扮得精精神神地去谭林家。 可等他来到谭林的住处,发现人已经搬走了。 他连忙找到房东,问:“你好,请问203的住户是搬走了吗?” 房东大姐抬起眼:“你要租房子?” 汪文周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要找203的住户。” “他们欠你钱了?”房东大姐又问。 不等汪文周再摆手,房东大姐直接道:“那你找不到他们了,他们半个月前好像去申市了。” 当时,谭林找房东退租,房东大姐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住得好好的突然要搬走,谭林也没瞒着,就直说他们准备去申市。 “去申市了?”汪文周站在原地愣了。 汪文周愁眉苦脸地回到住处,心里纳闷,怎么突然就跑去申市了呢? 他坐在出租屋里想了大半天,最终决定也买张火车票去申市找郑婉。 郑婉和谭林到申市后,便找了家招待所暂时住下。 “这两天先住招待所,明天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 “等租到了房子,我就出去找工作。”谭林道。 郑婉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像是在想别的事。 她在想,申市这么大她要去哪里找游彻。 总不能天天去大街上瞎找吧。 租的房子两人找得倒还算顺利,隔天就找到了。 他们要求不高,能有张床就行,然后还要价格便宜。 找到房子后,他们便立即从招待所搬过来。 租好房的隔天,谭林便出去找工作,可找了整整一天,也还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活儿。 晚上他疲惫不堪地回到住处,郑婉已经烧好饭了,就烧了一个青菜。 昨天租房花了不少钱,如今谭林又没找到工作,她也不敢乱花钱。 谭林扒拉了几口饭,语气无奈道:“要不,我还是先去扛几天大包吧。” “今天找工作的时候,看到码头那边在招扛包的工人。”他说。 郑婉点点头:“行,你先去码头那边干几天,我这边也帮你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谭林下意识问。 郑婉没直接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谭林去码头扛包,郑婉则抱着孩子在街上闲逛。 闲逛了一个多小时,她在一家报亭前停下,拿起一份申市日报,就开始翻。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菱风电器的广告。 其实她这翻报纸的动作,几乎是无意识的。 但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这两天天天在街上闲逛,找不到游彻,结果无意识地翻了下报纸,就立马找到他了。 当真是天意。 报纸上的菱风电器广告占了不少篇幅,不仅详细介绍了菱风电器的主营业务,还顺带介绍了一下创始人游彻。 在报道最下面,还有菱风电器总部的地址。 郑婉拿着报纸一脸激动,报亭里的中年男人瞅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烦道:“买不买,不买就赶紧放下。” “把报纸都捏皱了,我还怎么卖。” “买,怎么不买。”郑婉语气豪横。 说着,她掏出一块钱递给报亭老板。 郑婉拿着报纸回到家,一脸激动地笑起来。 她将报纸仔细翻了一遍,随后又在另一个角落看见了思甜烘焙坊四店五店新店开业的广告。 广告下同样有地址,不仅如此,还标注了另外三家店的地址。 郑婉惊得呆住了,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孟箬竟然已经连开五家店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6节 她咬了咬唇,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当初嫁给游彻的是她,那现在连开五家店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郑婉仰着头痴心妄想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她弯唇笑着,在脑中描绘那个她梦寐以求的画面,但一低头,看到的却是残酷的现实。 破乱的出租屋,刚被饿醒啼哭的婴孩。 她的精神随即从美梦中抽离,连忙抱起孩子,给他喂奶。 晚上,谭林从码头回来,一回到住处,就累得瘫倒在床上。 郑婉见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呼呼大睡,只是躺在床上休息,便拿起今天买的报纸给他看。 “谭林,我跟你说个重要的事。”她说。 谭林“嗯”了声,累得声音都变得微弱了。 “游彻也在申市,而且他还开了家电器公司,”她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你跟游彻不是同乡嘛,要不你去他公司找他,让他给你安排个工作。” “你看你之前是做电器维修工的,他现在又开的是电器公司,也算是对口。” “他现在是公司大老板,给你安排个工作,那还不是挥挥手的事嘛。”她说。 谭林接过郑婉手上的报纸,认真看了起来。 游彻还真开了一家电器公司,名叫菱风电器。 他放下报纸,疲惫地坐起身,一脸为难道:“这不太好吧,说到底我跟他也只是同乡而已,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你这一见面就让人安排工作,是不是不太妥当。” 见谭林还不想去,郑婉当即生起气来:“这有什么不太好的,他这公司刚开的,肯定也要招人,你又是干维修的,去他那不正好嘛。” “你是去他那干活的,付出了劳动,你又不是白吃白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谭林低下头,没说话,还是不想去。 郑婉见他如此,便厉声谴责道:“去码头扛大包,你能扛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你现在需要个稳定的工作知道吗?” “现在咱们家连饭都快吃不起了,你还在乎那点面子吗?” “这跟面子有什么关系,我不去是不想麻烦别人。”谭林也立即不太高兴地反驳。 郑婉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说哭就哭。 “我让你去还不是为你好,你现在天天去码头扛大包,回家倒头就睡,我真怕你哪天把身体给累垮了,你要是累垮了身体,我和孩子怎么办?”她低头擦着眼泪,边哭边说。 谭林唇线绷直说不出一句话。 他当然也知道去码头扛大包不是长久之计,就说昨天就有一个工友因为干得太猛,伤了腰。 几个人把他送去医院,医生说伤的位置不好,估计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而且以后还不能再干扛大包这种重活,容易再受伤。 随后,两人皆陷入沉默之中,郑婉低声哭着,谭林坐在旁边绷着脸不说话。 沉默了十几分钟,最终,谭林还是长叹一口气,松口道:“你别哭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郑婉闻言,当即收起眼泪,问:“你答应去了?” 谭林点头。 “那你明天就过去,报纸上有菱风电器的地址。”郑婉指着报纸上的地址说道。 谭林重新拿起报纸,再次点头。 隔天一早,郑婉便催促谭林去菱风电器,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这几天,她天天抱着孩子在街上转,也是转累了,今天正好在家休息。 虽然她也知道了思甜烘焙坊的地址,但她并不打算过去找孟箬。 之前在丰州市,孟箬连继母李梅的面子都不给,现在在申市,还会给她面子吗? 所以她也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在家等着谭林的好消息。 谭林根据报纸上的地址找到菱风电器后,也不敢进去,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 正好游彻开着车出去谈生意,一撇眼,就看见站在厂门口的谭林。 一开始他还没怎么注意,只是觉得眼熟,待靠近后,他才认出站在厂旁边的是谭林。 游彻打了下方向盘,挨着谭林停下。 车窗降下,他坐在驾驶位上冲谭林打招呼。 “谭林。” 谭林闻声抬头。 游彻笑:“还真是你啊。” 谭林看见西装革履的游彻,有些局促地露出一个微笑。 “你怎么也来申市了?”游彻笑着问。 谭林张了张嘴,觉得这事说来话长,一时要他说,他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游彻见他一脸拘谨,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便索性推开车门下车。 他曲起一条腿,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轻轻磕了一下烟盒,抽出一支香烟递给谭林。 谭林连忙摆摆手,说:“谢谢,我不抽烟。” 游彻便将香烟放回烟盒,自己也没抽。 他看了眼电器厂的方向,问:“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谭林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年前,电器三厂下岗了一批临时工,我也在其中。” “下岗后,我去找了一段时间工作,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郑婉就让我来申市,说这边工作机会多。” “但是,我在这也没找到合适的活儿干,现在就暂时在码头扛大包做苦力。” 说到这,谭林停顿了下来。 关于让游彻给他安排工作的事,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跟游彻并没多少交情,哪有脸让人安排工作呢。 游彻是个聪明人,谭林话说到这里,不用他再多说,他也明白了他的来意。 “你之前在三厂是做维修工的吧?”他突然问。 在他印象中,谭林做事好像一直挺踏实的。 谭林连忙点头:“是的。” “我们厂最近在招工,我回头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岗位。”游彻说。 谭林一听,眼中立即冒出希望的光芒。 “但这两天我比较忙,可能没空处理这事,”游彻想了想道,“后天吧,后天你再来厂里找我。” “不过,后天你再来厂里找我,就别在门口傻站着了,”游彻笑,“你去找门卫,门卫会帮忙通报的。” “好的,游厂长。”他连连点了两下头。 随后,他像是刚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才想起说感谢的话:“谢谢你,游厂长。” 游彻微微颔首,然后抬起腕表看时间。 “我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聊了。” “好的好的。”谭林也连连点头,站在原地目送游彻开车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游彻随口向孟箬提起谭林去厂里找他的事。 “谭林也来申市了?”听后,孟箬带着几分惊讶问道。 不用说,郑婉肯定也一起过来了。 游彻点头:“三厂效益不好,年前下岗了一批临时工。” 她记得原书中确实也有这么一个剧情,谭林下岗,然后游彻伸出援手。 “下岗”算是谭林人生的一道坎,度过这道坎后,他的生活也就开始稳步向好。 “那你怎么打算?”孟箬问。 “等这两天忙完,我看看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岗位。”游彻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我觉得,你与其在公司给他安排一个职位,不如让助理帮他找几个对口的岗位,让他自己去面试。” “这样既帮助到了他,又显出他是靠自己实力找到工作的,也更有尊严。” “他是干维修工的吧,有技术的话,工作应该好找。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活儿,可能是没找对门路。”孟箬说。 游彻听完后,觉得孟箬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更尊重人。 “那就按你说的安排。”他点头道。 关于游彻帮助谭林的事,她倒是一点不排斥。 但她为什么非要让游彻拐这一道弯,虽然也有照顾谭林尊严的原因在,但更多是为了防着郑婉。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尽量别让郑婉和游彻牵扯上。 倒不是她不信任游彻,她就是单纯地不想沾上郑婉这个麻烦,跟苍蝇似的,就纯粹烦人。 翌日,游彻便将这事安排给助理。 助理的效率也很快,一天时间就递上来好几个适合谭林的岗位,都是电器维修相关。 等谭林再次来厂里找他,游彻便直接将纸上的电器厂及地址交给他。 他把纸交给谭林时,同时也说出自己的打算。 谭林听后却是连连道谢,他明白游彻的良苦用心,内心自然也更倾向于这种方式。 凭自己能力找的工作,而不是别人直接给的,这样的工作干起来,总觉得更有尊严一些,心里也踏实。 “谢谢你,游厂长,这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谭林拿着那张纸,朝游彻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无比郑重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7节 游彻吓得连忙站起身,道:“谭林,你真的言重了,我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 几天后,谭林顺利找到工作,也是一家私营电器厂。 虽说不是国营厂子,但工资比他在丰州市的电器三厂高多了,一个月有两百块钱。 谭林高高兴兴地把这件事告诉郑婉,郑婉却还有点不乐意。 “你说你去游彻的菱风电器多好,非要去这么个私营小厂,就这种规模的厂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 谭林一点不在意郑婉的话,乐呵呵道:“这厂子规模不小了,跟菱风电器的规模差不多。” 郑婉也就抱怨一两句,也没真让谭林不干,两百块钱呢,工资是丰州电器三厂的三倍。 反正工作总算是找到,这道人生的坎也是跨过去了。 本以为生活会这么重新回归平静,却没想到变故突然横生。 这天,郑婉刚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正准备做椅子上歇会儿的时候,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 她皱起眉,在心里纳闷,她刚来申市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谁会来找她啊。 虽然纳闷,但她还是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郑婉看着面前的人,惊讶地呆住了。 站在她家门口的人不是别人,竟是汪文周。 第100章 乐玛百货 汪文周看见开门的郑婉冲她咧嘴一笑。 “郑婉,好久不见啊。” 郑婉反应过来,手搭在门上,连忙就准备关门。 虽然她不知道汪文周是怎么找过来的,但她心里清楚,他找她准没好事。 汪文周见她准备关门,连忙伸手拦住。 “我话还没说完呢,别急着关门啊。”汪文周笑盈盈道。 郑婉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想要用力把门关上,奈何力气抵不过他。 “臭流氓,你要是再不走,我喊人了啊。”郑婉怒道。 汪文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喊啊,只要你不怕把动静闹大,你就喊吧。” 她确实不想把动静闹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郑婉咬牙切齿道。 “不想干什么,我就想认回我的儿子。”汪文周得意地笑道。 闻言,郑婉吓得面色一白,连忙往左右看了看,然后将拦在门上的手移开。 “快进来。”她冲他低声道。 汪文周进来后,郑婉又忙地将门关上。 “你刚刚说什么?”郑婉皱着眉压低声音问他。 汪文周笑得很欠,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熟睡的婴孩,说:“我知道他是我儿子。” 郑婉面色再次一惊,随后,她强装镇定道:“你胡说什么,这是我跟谭林的孩子。” “你的孩子我早就打了。”她生气道。 “你就别唬我了,是谁的孩子我还能不清楚?”汪文周笑。 “你离开我的时候,才刚怀孕个把月吧,我在心里一算,和这孩子的月龄正好对上。”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刚把我的孩子打了,转头就跟谭林好上,又立马怀了,这孩子不可能这么大,至少要比现在小上两个月。”他笑道。 “而且这孩子眉眼长得跟我都很像。” 事情已经被汪文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郑婉便不再跟他讨论这件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一脸戒备地看向他,问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想认回我的儿子,再顺便跟你结婚。”汪文周道。 郑婉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还会信你的鬼话?” “当初我怀孕,让你跟我结婚,那时你是什么反应,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今时不同往日了,郑婉,”汪文周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多说无益,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会明白。” 说着,他便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郑婉见他那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你干嘛?” 汪文周将裤子脱掉一半,语气中透着无力和绝望:“你回头看看就知道,我彻底废啦。” 郑婉闻言还真回头看了一眼,极快地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但也只需要一眼,她便懂了汪文周说的“彻底废了”是什么意思。 “赶紧把你的裤子穿上吧。”郑婉语气嫌弃道。 汪文周听话地穿好裤子。 等他穿好裤子,郑婉才重新转过身。 她扯起嘴角,冲他冷笑,视线却盯着他那。 汪文周不太在意郑婉的视线,主动解释:“被人打的。” 至于是被谁打的,他也不知道,但多少跟他之前甩掉的女人有关。 不然那个人专门踹他命根子干嘛。 可他甩的女人太多,他就更加不知道是谁了。 郑婉当然也懂他话里的意思,汪文周常年到处沾花惹草,这回肯定是碰上硬茬了,才有此一遭。 她冷笑了两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汪文周,你说这算不算报应不爽呢?” 汪文周脸皮厚,一点不在乎郑婉的嘲讽,郑婉给他留了后,她想怎么说他都行。 “你想怎么说我就说吧,反正,我虽然是废了,但你给我留了后啊。”他笑嘻嘻地说。 “谁说这是你的孩子了?”郑婉沉下脸来,“我已经跟谭林结婚了,这是我和谭林的孩子。” “我现在愿意跟你结婚。”汪文周道。 郑婉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汪文周,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愿意,那我就得跟你结吗?你以为你是谁?”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缠着你,”汪文周耍无赖道,“我就把我们的事,捅到谭林面前去,让他跟你离婚,到时候你不嫁也得嫁。” “你,你不怕我再去电器厂举报你?”郑婉底气不足道。 显然,汪文周是不怕的,不然他也不会追到申市来。 “我工作早丢了,”汪文周无所谓道,“我不仅被人打残了,还被写了举报信。” “厂里收到我的举报信,就把我给开除了。” 汪文周俨然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所以,我什么也不怕。” 郑婉咬着唇,正不知道该拿汪文周如何是好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郑婉听到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 其实不止她吓了一跳,旁边的汪文周也吓了一跳,同样转头朝门口看去。 谭林赫然站在门口。 她和谭林租的是那种老旧筒子楼,木门还缺了一角,隔音效果可想而知。 郑婉一脸恐惧地看向谭林,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郑婉,刚刚你们俩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谭林面无表情地看向她,问道。 今天他刚到厂里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把的一件工具丢在家里,他连忙请示领导说回家拿,领导也同意了。 只是他没想到,一回到家就碰到了这样的一幕。 他刚到家,发现门关着,正想推门的时候,听见屋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于是他下意识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门口听了全程。 虽然听了全程,但当他推开门,看见里面的人是汪文周时,他还是很震惊。 听到谭林这样的问话,郑婉便知道他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低下头给出肯定的回答:“是,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她已经有点想要和谭林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心思,只不过,老天爷好像不太想给她这个机会。 预想的大发雷霆并没有出现,谭林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后,浑浑噩噩地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又像是游离在现实之外。 他越过两人,拿起他丢在桌上的工具,又走出了屋子。 郑婉呆呆地看着谭林的反应,就连旁边的汪文周都吃惊了。 汪文周一脸惊讶地摊手:“就这,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这是真老实,还是不怎么在乎啊?”汪文周笑着说。 他想想,又觉得不对,再老实的人知道自己接盘了也会生气的吧。 那是不在乎?就算再不在乎,好歹这孩子也养了半年吧,就一点反应没有? 汪文周摇摇头,表示想不明白。 郑婉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冲上前甩了他一巴掌:“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被突然甩了一巴掌的汪文周,痛得捂住自己的脸,然后不可置信道:“你敢打老子。” 郑婉像是被他给气极了,冲到旁边角落,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8节 她举着菜刀对着汪文周,威胁道:“你滚不滚,你再不滚我拿菜刀砍你了。” 郑婉气红了眼,手发着抖,好像下一秒真的会砍过来。 汪文周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一点一点地退出房间外。 离开前,汪文周还不忘留下一句话:“今天跟你说的事,你还没给我个答复呢,我明天再来找你啊。” 一听他明天还要来找她,郑婉气得把手上的刀往他身上一甩。 吓得汪文周连忙往旁边避去:“刀你都敢往我身上扔啊,你个疯婆子,不怕出人命啊。” 郑婉都敢向他扔刀,这回他是真的不敢再逗留了,保不准下一秒郑婉又拿出个斧头往他身上扔。 汪文周走后,郑婉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刀,回了房间,关起门,并没理会筒子楼走廊两边站着的吃瓜群众。 她提着菜刀,一回到房间就听到孩子的啼哭声。 孩子应该是被方才的动静给吵醒了。 她将孩子重新哄睡后,呆呆地坐在床沿。 郑婉抬头看了眼破旧的出租屋,脑海里回忆的都是她这一年来和谭林生活的点点滴滴。 虽然平凡普通,但至少谭林对她的好是真心的。 她像是又忽然想起上辈子的事,想起那些和谭林一起度过的普通但又幸福的日子。 想到这,她抬手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她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鬼迷心窍、鼠目寸光,后悔自己企图走捷径过好日子,而不知脚踏实地的重要性。 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郑婉想和谭林好好谈谈,再带着孩子离开,可她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等到他。 她望着外面逐渐亮起的天,用掌心按了按哭红的眼睛,心想谭林应该是不想再见到她了。 随即,她找出纸和笔,开始提笔写信。 信写完后,郑婉数了数兜里的钱,收拾了一下孩子和自己的衣服,抱着孩子走了。 郑婉抱着孩子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谭林顶着满是血丝的一双眼回到筒子楼。 昨天晚上他也是一晚上没睡,在街上走走停停地耗了一整晚。 昨天上午他拿着工具从家里出来,浑浑噩噩地往电器厂走。 等他到了电器厂门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的。 他的脑子时而一片空白,时而又回忆起汪文周和郑婉的对话。 一开始他站在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时,第一反应是震惊,紧接又是愤怒,到最后他推开门,质问郑婉,又听到郑婉肯定的回答时。 他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他以为自己面对那两个人会大发雷霆,但是他没有,而是浑浑噩噩地离开。 面对欺骗了他这么久的两个人,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发怒,这种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概他心里也明白事情已经发生,即使他狂怒,也不能改变什么。 昨天下午下班,他就跟领导请了一天假。 昨晚,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走了一整晚,也把这件事彻底想清楚了——他决定和郑婉离婚。 其实两人既没见双方父母,也没办酒席,更没领结婚证,离婚的话真的一句话就能解决。 于是,他决定回住处,跟郑婉谈谈。 可是等他回到出租屋,他发现房间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房子里郑婉和孩子的东西也都没了。 随后,他在桌上看到了郑婉给他留的信。 他拆开信封。 郑婉在信中跟他解释了,她当初如何鬼迷心窍上了汪文周的当,怀孕后又被汪文周甩,以及汪文周现在被人踹掉命根子并丢工作的事。 解释完缘由后,她开始向谭林致歉,并说自己再也没脸见他,于是带着孩子和身上仅剩的钱离开。 谭林放下信,心情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信上,郑婉说她自己带着孩子离开。 但他更觉得,郑婉是跟汪文周走了,给他写信是为了骗他,毕竟汪文周才是孩子的亲爹。 其实,不管郑婉是跟汪文周走,还是自己单独走,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谭林在椅子上坐了没多久,汪文周找上门来。 汪文周毫不见外地推开门,看见屋里就谭林一个,问:“郑婉呢?” 谭林闻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郑婉还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走的。 谭林将手里的信交给他。 汪文周接过信,大致扫了一遍,惊讶道:“郑婉走了?” 她并没有在信里说,她去了哪里,显然她不想任何人找到她。 郑婉离开筒子楼的当天到汽车站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去了邻市。 在汽车站候车的时候,她手里抓着一封信,信是她前几天写给李梅的,但是一直忘记寄出去。 信上她重点跟李梅说了孟箬和游彻的现状,游彻开了家电器公司,成了大老板,以及,孟箬的面包店也已经开了五家。 她将这封没来得及寄出的信撕烂,丢进垃圾桶,然后抱着胸前的孩子上了长途汽车。 从那以后,她便开始了一边给人打零工一边带孩子的生活。 谭林没再找她,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而汪文周却没放弃,一边到处打着工,一边寻找着他们母子。 孟箬对谭林这边的变故完全不知情。 她知道这事时,是谭林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他买了不少东西,上门拜访,感谢游彻给他介绍工作。 孟箬见他一个人过来,便有些纳闷道:“就你一个人啊。” 郑婉可是什么热闹都要上前凑一下的人,这要是以前,她能不跟过来? 谭林点点头,说出实情:“嗯,我一个人。” “我跟郑婉离婚了。” 孟箬闻言一脸吃惊,旁边的游彻也同样惊讶。 因为这事实在是毫无征兆,太过突然。 谭林知道他和郑婉离婚的事瞒不了多久,便也不打算瞒,实话实说。 但关于孩子的事,他却没说。 毕竟接盘这事并不光彩,尤其对男人而言。 孟箬虽然好奇两人突然离婚的缘由,但她见谭林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便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大概不太好说出口,就也没多问。 另一边,孟箬面包店的生意一直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大概是有前面三家店的口碑积累,申宝区的四店和申岗区的五店,一开业生意便异常火爆。 四店五店经营一段时间后,孟箬便开始着手处理生日蛋糕的事。 现在的情况是,五家门店的面包供应可以完全靠厂子那边解决。 但是蛋糕制作却成了一个问题,蛋糕无法批量生产。 最终,孟箬决定多招聘几个蛋糕师傅,对他们进行培训。 之前三店开起来的时候,孟箬就招过一个蛋糕师傅,像一些样式简单水果蛋糕,她就安排给这位蛋糕师傅制作。 孟箬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招聘了五名蛋糕师傅。 不仅如此,她还将所有门店的蛋糕款式固定并分类,达成规范化。 主要是她现在要忙着管理门店,管理厂子,实在抽不出时间定制蛋糕。 孟箬将蛋糕分为以下几个大类:水果蛋糕、生日蛋糕、儿童款生日蛋糕以及祝寿蛋糕,其中生日蛋糕分了男性款和女性款,儿童款也分男童款和女童款。 每个类别的蛋糕第一批大概上两到三个款式,后面再持续加新的款式。 设计完款式,她让手底下的蛋糕师傅做出蛋糕成品,然后又让黄经理那边帮忙做成宣传册子,分发至每个门店。 这样顾客进店后就可以随意挑选生日蛋糕的款式了。 处理完生日蛋糕的事,她又给剩余的几家店安装程控电话。 这样门店一出现问题,她人即使在厂里也能及时了解情况,并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解决。 这天,孟箬在厂办查账。 旁边的电话突然响起,孟箬拿起听筒接通,听筒另一端传来的是黄苓的声音。 “黄经理,怎么了?”孟箬问。 那头的黄苓犹豫了一下,说:“孟总,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孟箬没说话。 黄苓便继续道:“我打探到消息,听说乐玛百货准备投资做烘焙,厂已经建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投入生产,广开门店。” “乐玛百货?”孟箬沉吟片刻后问道,“是在申市开了不少百货大楼的那个乐玛百货吗?” 黄苓回答:“对,听说乐玛那边看中烘焙这块市场,准备投入大量资金入局烘焙行业。” “一厂已经差不多快建成了,二厂好像正在规划中,总部那边在准备投标拿地。” “到时候,乐玛那边门店开起来估计会很快。” “很显然,他们的野心很大,想一口吞掉整块烘焙市场。”黄苓在电话里说。 毋庸置疑,大资本入局,对她这种小本经营的面包品牌将会是致命打击。 黄苓话语中的悲观也很明显,她在担心孟箬的思甜烘焙坊能不能扛过未来乐玛百货的打压。 孟箬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黄经理,可以麻烦你那边帮忙整理一下,乐玛这回进军烘焙行业的相关资料吗?”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79节 黄苓:“当然可以,其实我这边已经开始在整理了。” “资料大概今天能整理完,明天我去面包厂给你送去。” “不用了,黄经理,”孟箬说道,“我明天直接去广告公司找你,正好跟你商量一下应对乐玛的对策。” 翌日一早,孟箬便让司机开着车去了趟广告公司。 这辆车是和游彻那辆一起买的,一黑一白,两辆桑塔纳。 游彻用黑色,她用白色。 游彻之前考过驾照,所以平时出行都是他自己开车。 她还没来得及考驾照,就先雇了个司机。 到广告公司后,孟箬直接来到黄经理办公室。 黄经理给她倒了一杯红茶,然后将整理的文件递给孟箬。 “孟总,我昨晚刚得到准确消息,说乐玛那边的烘焙品牌,打算走高端路线,面包和蛋糕的定价价位应该也会比思甜的高。”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她说。 孟箬点点头,这确实算是一个好消息,这代表乐玛不是直接对标他们。 如果乐玛对标的是他们这个消费人群,那乐玛的烘焙品牌连续开店后,对思甜烘焙坊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孟箬将资料翻阅得差不多,然后合起文件。 “黄经理,你知道乐玛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投入生产,并开店吗?”她问。 黄苓:“这次乐玛百货进军烘焙行业是个大工程,我预估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那思甜必须要趁着乐玛正式进入烘焙市场前,做点什么了。”她低声道。 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 黄苓颔首:“孟总,你这边需要什么帮助随时跟我提。” “好,”孟箬道,“黄经理,这份资料我先带回厂里了。” “这几天我会大概拟个计划书,届时,营销方面可能需要你这边的帮助。” “我这边肯定全力配合孟总工作。”黄苓一脸认真道。 离开广告公司后,孟箬又回了面包厂,她刚到办公室,正准备拿出本子草拟一份计划书,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又响起。 她接起电话,是五店的面包师傅打来的。 “孟总,不好了,店里的服务员和顾客吵起来了,现在店里乱成了一锅粥。”面包师傅说。 孟箬闻言蹙眉,下意识问:“怎么回事?” 但一想,事情说起来复杂,估计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 她便直接道:“王师傅,你尽量稳住现场,我现在就过去。” 然后她又叫来司机,两人驱车往申岗区的五店赶去。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乐玛竞争的事还没开始处理,五店这边又出了问题。 在去五店的路上,孟箬便低头沉思,是不是店开得太快了,管理不当导致的问题。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也算正常,她一个人精力有限,不仅要管着厂子,还要盯着五家店的运营状况。 四店五店又几乎是同时开的,她当时也忙,并没有花太多精力看着四店五店的经营状况。 想到这,孟箬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是时候成立个管理部门了。 五店开在街区,汽车进不去。 司机便将车停在路边,两人步行到五店。 她特地让司机跟着一起,孟箬想的是,司机是位男同志,待会儿要真有什么事,有位男同志在身边,气势上也强点。 她一走进街区,就看见五店门口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孟箬和司机挤过人群,才看清楚店里的情况。 五店的服务员还真和一位大姐吵了起来。 大姐手里拿着面包指着服务员,不依不饶地一直说。 服务员则被旁边的蛋糕师傅拉着,让她少说两句,服务员也是个爆脾气,只要大姐说一句,她必回一句。 第101章 形象店[含2000营养液加更] 顾客:“你那什么态度,我都说了我不要这个,你还非给我拿这个。” 服务员:“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清楚,在那乱指。” 顾客:“我哪里知道你家面包都叫什么,肯定就只能指啊。” 顾客又道:“还有你这小姑娘,帮我拿错面包也就算了,还给我算错价格。” 服务员:“我哪里有算错,你手上这款面包就是4块。” …… 孟箬见状,连忙低声对旁边的司机说:“钱师傅,等下麻烦你帮忙驱散一下围观的人群,再在门口挂上打烊的牌子。” 司机师傅点头。 交代完,她才面带微笑地走上前,制止住吵架的两人:“您好,大姐,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说完,她又朝蛋糕师傅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和司机一起驱散人群。 蛋糕师傅点头会意。 等人群驱散,门口挂上打烊的牌子后。 孟箬笑着跟顾客说:“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 大姐闻言,打量了孟箬一眼,说:“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孟箬笑着点头:“是的,我是老板。” “看着还挺年轻的。”大姐小声嘀咕了一句。 “既然你是老板,那我可要好好跟你说说,你这个店的服务员态度也太差了。” “她以为自己是在国营商店上班,吃公家饭呢?” “我都跟她说了我要另外一个面包,她非要给我拿这个。”大姐扬了扬手上的面包说。 “不仅如此,账还给我算错了。” …… 大姐一说完,服务员也开始跟孟箬解释起来。 经过两人七嘴八舌的讲述,她大概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是服务员问大姐要哪款面包,大姐隔着玻璃橱窗指了一下,结果服务员拿错了。 然后因为排队的人多,服务员赶时间也就没再跟顾客确认,直接打包起来。 大姐一看面包款式不对,就说:“你拿错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服务员呢则觉得自己拿错面包责任在大姐,是大姐没指明白。 或者大姐不该用手指乱指,而应该用嘴巴说清楚。 再者,面包已经打包好了,服务员不想重新打包,觉得浪费时间,语气便有些不耐烦。 “这都打包好了。” 大姐这时已经有点不高兴了,但后面排队的人在催促,她也只能勉强付账,结果一问价钱,还多一块钱,她就觉得服务员是故意的。 故意拿错面包,想多收一块钱。 于是,大姐情绪瞬间爆发,双方就此争执起来。 这事要认真说起来,确实是他们店服务不到位导致的。 “大姐,实在不好意思,让您有了不愉快的体验。”孟箬致歉道。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一开始想要的那款面包我免费送给您,就当是给您的补偿。”她笑着说。 “至于店里的服务人员,我也会加强对他们的培训,争取日后给您带来更好的购买体验。” 大姐见孟箬作为一个老板,态度还能如此亲和,语气不免就缓和下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孟箬话都说得这么诚恳了,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免费赠送就算了,我也不差那几块钱。”大姐说。 说罢,大姐又指向玻璃橱柜里的一款面包,道:“我还要那款3块的面包。” 孟箬连忙亲自上前,用面包夹子夹起其中一款面包,问:“请问是这个吗?” 大姐点点头:“对。” 之后,她又亲自帮大姐打包装袋。 大姐付好钱后,还不忘提醒服务员一句:“你看看你老板对待顾客什么态度,你是什么态度,好好跟你老板学学。” “别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板呢。” 服务员气得咬唇,见孟箬在场,就忍住没发作。 “那这个面包还给你们。”大姐将一直捏在手上的面包递给孟箬。 孟箬笑道:“大姐,这个面包已经打包了,您要是不嫌弃,您就收下。” 见她这么说,大姐便不再推拒,直接收下。 “你这老板倒是做得通情达理,”大姐看着孟箬赞许道,“我也算是你们店的老顾客了,当初你开一店的时候,我就特地坐公交去你家买过几回面包。” “就冲你解决问题的这个态度,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买面包还光顾你家。”大姐道。 服务员听见这话,在旁边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吐槽这位大姐: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呢。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0节 “那谢谢大姐您的支持。”孟箬微笑道。 大姐离开后,孟箬便转头一脸严肃地批评服务员。 “这件事说起来,是你不对在先,你对顾客的态度怎么能这么冲呢?” “要不是她没说清楚,我能拿错吗?”服务员小声狡辩道。 “顾客要是没说清楚,你可以跟她再确认一遍,可是你问都没问顾客就直接打包,打包完顾客指出你的错误,你却没及时改正,还因为怕麻烦,对顾客语气不耐烦。”孟箬一一指出她的错误。 “我语气不耐烦还不是因为后面排队的人太多,要是我重新给她换,后面排队的顾客又该有意见了。”服务员道。 孟箬看着她,摇摇头道:“我觉得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么就按你说的做,你解决问题了吗?”孟箬问她。 服务员低下头不再说话。 “事实是,你用自己的办法非但没解决问题,还跟顾客大吵起来。” “你为了赶时间,没有给那位顾客换面包,最后你节省了时间吗?” “非但没有,而且因为你跟顾客吵起来,后面排队的顾客反倒无法购买,大家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你们吵架。”孟箬道。 服务员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孟箬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还是苦口婆心道:“当初开一店的时候,门店的收银和烘焙室的活儿,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正因为我服务过顾客,所以我明白做服务的不容易,以及会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 “之前我培训你们的时候怎么说的,在其职谋其位,既然你选择做服务行业,那你至少要做到对待顾客面带微笑,有礼貌。” “小蒋,我要跟你说的是,如果你对顾客都做不到礼貌和耐心,那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是否还要在这个行业做下去。”她道。 服务员低头沉默,像是在认真思考孟箬说的话。 “今天闹这么一出,门店营业耽误不少时间,”孟箬道,“而且,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也无法继续工作。” “不然,我下午就给你放半天假,你也回家好好想想这事,明天我再找你谈谈,你要是真觉得你不适合这个岗位,那我也不勉强。” “你要是还想继续做下来,那你以后就要端正你的态度。”孟箬道。 她的话刚说完,服务员便抬起头,一脸认真道:“孟总,我想继续做下去。” “下午您也不用给我放假,我现在就能重新上岗。” 孟箬见她态度诚恳,便决定信她一回。 “好,那门店现在就重新营业。” 说罢,孟箬便让面包师傅撤掉了打烊的牌子。 下午,孟箬没急着离开,而是留在店内,一边草拟计划书,一边偶尔看看服务员的工作方式,哪里有问题就及时指出来。 她在店里待到下午四点多,才重新回到厂里。 关于如何应对乐玛百货的计划书,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成立管理部的事。 今天的突发事件给她提了一个醒,各个门店服务员的工作规范还得加强。 不仅要加强工作规范,还要设立定期考核,针对考核结果设立奖罚,这样才能对门店员工起到规范作用。 如果不设立相应的工作规范和考核,以后,像今天这样的事估计还会发生,长此以往下去,对思甜品牌也不好。 而这些工作都需要一个管理部门来帮她完成。 她当即便把招聘的任务安排给助理。 “能找大学生就找大学生,实在不行,相关专业的大专生也行。” “如果有管理经验,就不强制要求学历了。” “招聘过来的人,我亲自面试。” 孟箬一一交代。 助理分别记下,然后在厂子门口贴招聘启事。 过来的人员,先由助理初筛一遍,再由孟箬面试。 最终孟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成立了思甜公司的管理部。 管理部的职责涵盖培训、考核以及管理。 等日后门店壮大起来,她还会对部门进行细分,将培训部单独分离出来。 但目前,就暂时以一个部门来执行。 成立管理部的同时,关于乐玛百货的应对措施也在同步布局中。 乐玛百货旗下烘焙品牌一经面市,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快速扩张侵占市场。 所以,她这边也要加紧开店,以免到时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孟箬打算先开三家店,也就是六店、七店、八店。 她也不敢太过激进,一下步子扯得太大,届时出现各种预料之外的状况。 之前,四店五店基本是前后脚开的,所以她这回一次开三家店。 这三家店同样比较分散,这样一来,申市的五个区都有思甜烘焙坊的门店,而且都是热闹的街边店。 孟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定下三家店的铺面,再用一个月的时间装修购买设备,这样就能赶在乐玛百货的烘焙品牌面市之前把店开好。 等三家店都开业后,乐玛百货旗下的烘焙品牌也正式面市了。 乐玛百货的烘焙品牌,名字很西式洋气,叫赛西莉亚。 整个门店的装修风格,同样采用的西式风,品牌logo用的那种手写英文体,旁边跟着小一些的中文字体。 无论是品牌logo,还是门店装修,乍一看都很小布尔乔亚。 不得不说,乐玛百货作为大公司,做品牌定位还是很有一套,这种精致西式风格,恰恰精准踩中了都市精英层的需求。 而孟箬的思甜烘焙坊就接地气很多,有点走下沉市场的意思,吸纳的是普通老百姓这一层级的消费群体。 换句话说,赛西莉亚走的是高客单路线,而思甜烘焙坊走的是靠量取胜的路线。 不过有一点,是孟箬没想到的。 赛西莉亚一店开业后仅过了一个星期,二店三店就紧跟着开起来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赛西莉亚在申市的门店数量就到了十家。 而且因为背靠乐玛这个大资本,赛西莉亚有三分之一的门店是开在百货大楼里。 不仅仅是乐玛投资建的百货大楼,还有别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最不愁的就是客流量,而开在百货大楼里的赛西莉亚面包店,生意自然也不会差。 这想要通过快速扩张来侵占市场的野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孟箬翻着近一个月的门店销售额,眉头紧锁。 赛西莉亚还只有三四家店的时候,对思甜烘焙坊的影响还不算很大。 等到赛西莉亚门店开到跟思甜的门店数量齐平时,影响就立即显现出来。 如果她此刻面前有个折线图,她便能清楚地看到,在赛西莉亚开到八家店的时候,思甜门店的营业额开始呈现明显下滑趋势。 虽然赛西莉亚对标的消费人群是精英阶层,和她对标的人群不同,但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看到新店开业,不管是谁,大家难免好奇过去看看。 偏偏有的地区,两家店离得还很近。 顾客一去赛西莉亚,相对应,思甜的生意自然就差了。 赛西莉亚背靠乐玛百货,乐玛百货又是国外的企业,他们做面包技术自然不差。 孟箬去其中一家门店看过,赛西莉亚的面包西式,且很精致。 除了价格贵点,没别的毛病。 优质的产品,自然能留存不少进店的顾客。 而且他们工厂的生产线全是从本国引进,生产流程不知道要比孟箬的小破厂先进多少倍。 有钱有技术,面对这样的对手,孟箬从没想过以蛇吞象,打败赛西莉亚,她想的是,思甜能在这场资本侵占市场的战争中苟下来就不错了。 但就目前各店的销售业绩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这才两个月,孟箬的思甜烘焙坊就受到如此冲击。 后面的时间,她要怎么熬过去。 闭店,缩小规模吗? 孟箬坐在椅子上咬唇沉思。 思甜烘焙坊目前还是八家店。 起初,赛西莉亚刚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孟箬的六店七店八店也刚开不久,所以她暂时持观望态度,并不急着开店扩张。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仅过了一个星期,赛西莉亚的二店三店就紧接着开张。 之后,赛西莉亚就保持这一个星期两三家店的速度,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连开了十家店。 看着赛西莉亚如此惊人的开店速度,孟箬便知道想跟赛西莉亚拼门店数量,那就是自寻死路。 乐玛可是投资了数千万准备侵占烘焙市场的,她呢身上才多少钱。 跟大资本比烧钱速度,那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照这个开店速度,不用一年,赛西莉亚就能将门店开到一百家。 到时候,整个申市估计便是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赛西莉亚的面包店,而其他品牌的面包店估计则是寥寥无几。 要真到了那个局面,那整个烘焙市场就是赛西莉亚的天下了。 若想在这场资本的游戏中存活下去,那她就必须想出点真正有效的应对措施。 孟箬坐在办公桌前,枯坐了一下午,忽地,灵光一闪。 想到一个还算不错的主意。 赛西莉亚走西式风格,那她不如反其道行之,走赛西莉亚截然不同的中式风格。 赛西莉亚是高端精致的西式,思甜则走古典精致的中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1节 所谓的中式风格,并不是说孟箬要将已经开业的八家门店改头换面,换成中式风格。 原先卖得西式面包,现在也都换成中式糕点。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突然的改头换面,会让原先的顾客难以接受,流失打量的老顾客。 风格转变要循序渐进,对于已经开业的八家店,她打算以新品上新的形式,加入中式糕点。 另外,她还打算开一家概念店形象店,铺面位置要好,门店要大,装修要中式,要古典。 最好是一开业就能足够吸引眼球,一举打出思甜烘焙坊的知名度。 形象店售卖的产品,以中式糕点为主,西式面包甜品为辅,来个中西结合,尽量照顾到所有顾客。 如此一来,logo的风格也基本可以确定了,品牌色就选用砖红色,logo形式偏中式。 把这些想法记录下来后,孟箬给黄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叫上设计师卢珊,明天一起开个会。 晚上,她还跟游彻交流了一下自己开形象店的想法。 “赛西莉亚先走的高端西式风格,我们再去模仿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想的是反其道而行之,走中式风格。”孟箬说。 游彻听完赞许地点点头,觉得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另辟蹊径的好办法。 隔天,司机开着车带孟箬来到广告公司。 黄苓和卢珊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会议一开始,孟箬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两人。 “形象店开业后,几个传统途径的广告肯定是要安排上,报纸宣传、电视宣传能上的都上。” “宣传方面的事就交由黄经理去安排了。”孟箬道。 “珊珊需要帮我设计一下品牌logo,之前咱们也看过几版logo,有几个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新logo我觉得可以沿用下来。” “至于logo的细节部分,珊珊,会后我再跟你对一下。” 会议结束后,孟箬又跟设计师对了好久的logo细节。 等这些事情忙完,就已经临近中午了。 孟箬回到厂里,在本子上列了一个计划表,及时间节点。 首先铺面要确定下来,装修风格要跟装修公司那边好好商量,争取最后呈现出一个理想的成果。 其次就是中式糕点的产品结构及样式,这个肯定不能光靠她一个人拍脑袋决定。 最好是能招几个厉害的中式糕点师傅过来。 等这些事确定,剩下的就是敲定品牌logo及具体的宣传方式了。 时间紧任务重,待办事宜列完,那就是一一执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孟箬每天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一个多月后,位于市中心百货大楼旁边的思甜烘焙坊形象店盛大开业。 因为是有别于另外八家店的形象店,这家店的店名孟箬更为“思甜坊”。 整体砖红色加漆金色的装修,看上去古典又大气。 门店设有不少桌椅,都是原木制作,另外还在几处放置了竹屏风。 整个门店看上去就是蕴含古韵但又不失时尚,正好符合她的预期。 至于品牌logo,设计师那边出了好几个版本,最终孟箬敲定了最简约的一版。 就是用偏古风字体设计的“思甜”两个字,来作为品牌logo,没有图形。 孟箬是觉得“思甜”这个品牌还没彻底打出知名度,用文字会比图形更方便顾客记忆。 大概是有前期广告的预热,市中心的形象店一开业,就吸引不少前来凑热闹的市民。 进店的市民,无一不被面前的古色古韵的门店装修所吸引。 “这种装修风格还挺别致的,给我一种回到古代的感觉。” “是啊是啊,我现在出门逛街,只要是稍微大点的店都是偏西式的装修。” “现在一看,果然还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好看。” …… 顾客先是被中式的装修风格吸引进店,紧接着又注意到玻璃橱窗内精致的中式糕点。 光是各式花型的中式酥点,就看得人目不暇接。 荷花酥、桃花酥、玉兰酥、枣花酥……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各式馅料的酥饼。 南瓜酥、核桃酥、花生酥、柿子饼、玫瑰饼…… 五颜六色、制作精巧的中式糕点,看起来不比清一色的面包看起来更有食欲么。 还有各种花样的中式茶果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茶果子,自然少不了茶。 正好申市本地人有饮茶的习惯,孟箬便在店内准备了红茶、普洱茶、碧螺春等几种常见的茶叶。 顾客可以坐在竹屏风隔开的座位上,边煮茶便品中式糕点。 这些摆在橱柜里的中式糕点,看着精巧美丽,价格同样傲人。 一个小小的酥饼或茶果子定价几块不等。 当然店内也有平价实惠区,就是摆在角落的面包区。 最贵的面包或甜品也就卖到五六块的价位。 虽然面包和甜品的价格实惠,但卖得更多却是价格更贵的中式糕点。 这就是门店定位带来的不同消费人群导致的结果。 精致古典风的门店吸引来的大部分都是中高层消费人群,既是中高层消费人群,自然不在乎那几块钱的差价。 他们在意的是产品以及服务。 开业当天正好是周末,两位都市白领打扮的年轻女性点了一壶红茶,又点了一些茶果子和酥饼,挑了个被竹屏风遮挡的位置坐下。 当服务员将茶和糕点端上桌时,其中一位女性不由再次感叹一句。 “这酥饼和茶果子也太精致了吧,我都舍不得吃了。” “是够精致的,简直堪称艺术品。”另一位也笑着说道。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拿起一块酥饼品尝起来。 “嗯,”她喝了口茶,点点头道,“味道也很不错。” “你别光顾着欣赏了,也快尝尝,一会儿都被我吃完了。”女孩笑着说。 另一个女孩一听连忙拿起一块酥饼品尝,好像生怕对方真的吃完似的。 …… 市中心形象店开业的同时,思甜烘焙坊其余八家门店也同步上新了几款中式糕点。 和形象店布局完全相反,原先的八家门店则是以售卖西式面包甜品为主,中式糕点为辅。 当然,新品上新,八家门店还是做了一波上新活动的。 上新当天,新品享八八折。 同样,宣传上新的海报还都贴在门店两边。 海报还是延续之前的水彩风格,上面画着粉粉嫩嫩的荷花酥、桃花酥,远远看过去,真的跟花朵一样娇艳夺目。 形象店的开业和中式糕点的上新,带来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最明显的,就是体现在销售额的增长上。 形象店的运营稳定下来后,孟箬又在各门店推出另外一项举措。 生日蛋糕订单满一百元,可享受免费配送服务。 当然这项新举措只在八家门店中推行,形象店不包含在内。 在这项举措推行之前,孟箬就提前成立了配送部门。 虽说免费配送在后世再常见不过,但在九零年代却是她思甜烘焙坊仅此一家。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她没办法跟赛西莉亚拼门店数量,那她就拼更周到细致的服务。 首先在服务这块,她就要先抢占用户心智。 让顾客在定生日蛋糕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思甜烘焙坊。 “满百元免费配送”的活动,不仅能用服务打动顾客,还可以帮助门店拉高客单价。 打个比方说,某位顾客原本打算定制八十八元的生日蛋糕,但是一得知这个活动,可能就会加个十几二十块钱,定个百元以上的蛋糕,为的就是省去再来一趟的麻烦。 对很多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为了节省这个时间,或是为了省去再跑一趟的麻烦,也会情愿多花个十几二十块钱。 而事实也如孟箬预料的那般,这个活动在各个门店一推行,不仅生日蛋糕的订单直线上升。她翻了一下各店的订单明细,百元以上的蛋糕更是占据了总订单的80%以上。 如此,八家门店的营业额总算是回归到了赛西莉亚快速扩张前的水平。 销售额稳住了,孟箬便打算继续开新店。 毕竟赛西莉亚这边门店数量已经铺到二十家了,人家在快速侵占市场,她也不能示弱啊。 不然等到后面赛西莉亚门店越铺越多,她还是要被吃掉。 当天下午,孟箬就去找财务对账,看看公司还有多少钱,可以让她一次开几家店。 而财务给的消息却是,公司账务上的资金所剩不多,目前仅够开一家店。 孟箬简直不敢相信,思甜现今有九家门店处于运营状态,而且目前各店的生意都不错,回归到以前的水平,公司账上怎么会没钱呢。 公司会计一脸苦恼:“孟总,您说的不错,公司现在是有九家店在赚钱,但您花钱的速度也不慢。” “我一时也说不清,我把公司的账打出来给你看,您就知道了。” 十几分钟后,孟箬手上拿着一沓账单。 她仔细翻了翻,还真是。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2节 营销费用,开形象店的各项费用,以及成立配送部门的费用。 孟箬特地看了一下市中心形象店的收支,由于前期形象店投入过大,目前的收入还不能抵消前期的支出。 她看了一下这半个月形象店的收入,在心里大致算了一笔账,形象店要想回本,估计要到四个月后。 换句话说,四个月后,形象店那边才会进入到盈利状态。 孟箬将账单还给范会计,发起了愁。 果然跟资本抢市场,就是要不停地烧钱,可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贷款也不是不可以,但贷款要时间,她这紧急进攻的时刻,等不了贷款。 晚上吃饭的时候,游彻见她满面愁容,不由问起。 “怎么了?有心事?” 闻言,旁边的罗丽萍也连忙竖起耳朵。 “唉,”孟箬长叹一口气,“穷啊。” 好不容易稳住这八家店的营业额,正是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结果没钱。 这就好比行军打仗,正是突围进攻的关键时刻,结果粮草断了。 叹完气,孟箬将现阶段的困境说了出来。 “你缺钱跟我说啊。”游彻笑着道。 孟箬一听来了精神,眼眸一亮:“你有钱?” “算是有点吧。”游彻道。 孟箬跟他做夫妻这么久,她还是了解他的。 当游彻谦虚地说“算是有点”的时候,那就不是“有点”,而是很多。 “你需要多少?”游彻直接问。 孟箬闻言露出一个“果然”的表情,听听这口气,好像她要多少他就能给多少似的。 “先来个一百万。”她语气随意道,好像她刚刚说的“一百万”不是一百万,而是一百块。 “等我度过这个难关,我连本带利还你。”她笑着道。 一码归一码,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这算是公司给公司借钱,借钱当然就要还。 上回游彻以公司名义借给思甜的三十六万,她也是公司账上一有钱就还了。 游彻想了想说:“一百万估计凑不到,能给你先凑个八十万。” “最近厂里引进国外的生产线,花了不少钱,”他解释道,“另外程书记那边有一个地块不错,问我有没有扩大生产规模的意愿。” “如果有的话,他建议我们公司竞标。” “按照公司目前的发展趋势,扩大生产规模是迟早的事,所以我想先竞标,拿下那块地。” “所以,只能先给你凑个八十万。”他说。 “没事,”孟箬摆摆手道,“能有八十万也不错。” “我先用着,实在不行,我就提前贷款。” “钱急着用,尽快给我公司汇款啊。”她道。 游彻点头:“嗯,好。” “那个,孟姐姐。”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罗丽萍忽然小声开口道。 “我这边应该也能凑出个三十万,你需不需要?” 孟箬一听,立即笑道:“当然需要,有钱谁不要。” “来者不拒,来者不拒。” “一样的啊,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她笑着说。 罗丽萍:“那我让财务算一下账,这两天给你汇款。” 口福鸭现在也开到三家店了,当罗丽萍准备开三店的时候,孟箬就建议罗丽萍注册个公司,并成立一个财务部,这样方便整理账务。 “行啊。”孟箬道。 有了这两笔钱,她脸上的愁容立即一扫而光。 届时,等钱一到账,就是她扩张的时候了。 “孟姐姐,那你这两天是不是准备看铺面?”罗丽萍问。 孟箬点点头,看向她。 “那我跟着你一起吧,我顺带也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她说。 孟箬一挑眉,笑道:“你这是准备开四店?” 罗丽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四店应该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我先跟着你一起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有合适的话,先盘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想跟在你身边学习学习看铺面的技巧。”她说。 之前看一店的时候,孟箬就给她指导过如何判断一间铺面值不值得盘下来的一系列技巧,但她感觉自己运用的不是太好。 所以想跟着孟箬实地学习一下。 口福鸭一店的铺面算是孟箬手把手教她看的,最终也是孟箬帮她定下来。 因此,一店生意至今都还不错。 二店在孟箬一店的对门,位置不错,生意也不差。 只有三店的铺面是她自己定下的,那时,孟箬也忙,罗丽萍就没再拿这事让她分神。 等她告诉孟箬她准备开三店的时候,铺面已经开始装修了。 结果三店开业后,却成了三家店生意最差的。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孟箬,孟箬也特地帮她去看了下三店的铺面,并指出三店铺面的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孟箬一眼就能看出,而她当时选铺面的时候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选铺面可太重要了,铺面选得好与不好,可是直接决定了一家门店能不能存活下去的关键。 所以她才想着好好学习一番。 “那好啊,正好我也有个伴。” “明天上午十点,我让司机开车带我们去申岗区转转。”孟箬说。 翌日,两人来到申岗区的街区。 司机把车停下路边,罗丽萍便跟着孟箬一起在街区看铺面。 “你看这种铺面就不能租。”孟箬指着一家刚关店准备转租的铺面,低声对她道。 “首先铺面的光线就不好,现在是大晴天,都是这样的能见度,那要碰上阴天,估计啥也看不见,只能开灯。” “其次就是位置不行,你看人群都是往那个方向走,都不往这边来。” …… 罗丽萍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关键点。 然后她的视线一瞥,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罗丽萍停下手中的笔,视线不由跟随那个人的背影。 孟箬话说到一半,见她半天不吭声,便下意识往她这边看。 “你看什么?”她问。 罗丽萍皱着眉,指着一个远去的背影道:“孟姐姐,刚刚那个人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然后她反应了片刻,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是陶娜。” 孟箬也是怔了半秒,才意识到她说的“陶娜”是谁。 就是之前骗了罗丽萍两万块钱的女骗子。 她忙压低声音道:“走,跟上去看看。” 第102章 耍阴招搞陷害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悄悄跟踪疑似陶娜的女人。 随后她们看到女人在一家云吞面摊子前停下。 女人坐下,随后露出正脸。 孟箬忙压低声音问:“是陶娜吗?” 罗丽萍几乎是同时说道:“真的是陶娜。” 两人对视一眼,罗丽萍下意识问:“孟姐姐怎么办?” “你想把她怎么办?”她反问。 “当然是把她送去派出所。”罗丽萍答。 “之前听你说起陶娜,这个女人应该是个极其狡猾的人。”孟箬说。 “我怕我们两个人不一定能制住她,要是这回让她跑了,下回要再想找到她估计就难了。” 罗丽萍认同地点点头。 “这样,”孟箬说,“她吃云吞面应该需要一点时间,你先在这看着她,我去把司机叫过来。” “我们两个女的再加一个男的,我不信制不住她。” 罗丽萍再次点点头,赞同孟箬的做法。 “记住千万别轻举妄动,她要是走了,你就在后面悄悄跟着。” “一定要保持住距离,跟丢了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别让她发现你。”孟箬叮嘱道。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3节 罗丽萍颔首:“孟姐姐,我知道。” 交代完,孟箬便快步往街区外的路口走去,车子就停在外面的路口,一个来回七八分钟足够了。 等她带着司机赶回去,陶娜应该还没吃完云吞面。 孟箬叫上司机,疾步往回赶。 一边往回走,她一边言简意赅地跟司机解释,并交代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个女人骗过我朋友的钱,我们待会儿合力把她搞去派出所。” “钱师傅,待会儿这个女人要是准备跑,你帮忙把我制住她就行。” 钱师傅点点头:“我知道了,孟总,一定不让她跑咯。” 孟箬带着司机赶到的时候,正如一开始她预料的那般,陶娜还没吃完云吞面。 三人不动声色地靠近,待陶娜吃完云吞面,准备走的时候,孟箬连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陶娜不认识孟箬,见她挡住自己的去路,蹙眉道:“干嘛?” 这时,罗丽萍从角落跳出来,挡住陶娜另一个方向。 “陶娜,你还记得我吗?”罗丽萍盯着她,语气中带着点咬牙切齿。 没想到她还真的来申市了。 说实话,如今跟陶娜面对面站在一起,罗丽萍心情很复杂。 当初陶娜把她骗得那么惨,怨恨肯定是有的,但那段短暂的过往与现今她在申市的经历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以前,丢了两万块钱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现在两万块钱掏出去她眼睛眨都不会眨一下。 这就是人生经历带来的区别。 陶娜于她,不过是她人生中上一块再小不过的绊脚石。 对于绊脚石,踢开就好。 她不想浪费过多的情绪在她身上。 陶娜一看到罗丽萍当即慌了,就准备往别处跑,却被突然冲出的钱师傅一把揪住了手。 罗丽萍明显是有备而来,陶娜见自己被抓住跑不掉了,当即呼喊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他们是人贩子,要把我抓去卖了,快救救我。” 周围的路人一听到“人贩子”等关键词汇,立即将视线投过来。 可一看三人打扮得得体,尤其是其中一位姑娘,生得漂亮,怎么看怎么不像人贩子团伙。 “他们真是人贩子?” “不是人贩子,他们抓这个姑娘干什么?” “要真是人贩子,我们可得赶紧报警。” …… 不少热心群众,开始用手指着他们议论纷纷。 孟箬见陶娜恶人先告状,便也高声冲人群喊起来:“大家别听她的,她是个女骗子,骗了我朋友两万块钱,我们现在就要把她扭送到派出所。” “大家要是不信,可以跟着,看我们是不是去派出所,反正千万别让这个女骗子跑了就成。” 围观群众见孟箬振振有词,便也信了几分。 “他们要真是人贩子,哪敢去派出所。” “是啊是啊,人贩子见到警察,那不是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躲还来不及。” “我就说,这两个小姑娘,穿着得体,怎么看也不像人贩子嘛。” …… 陶娜见围观群众跟墙头草似的,一下又都倒向罗丽萍这边,心瞬间凉了半截。 随后,她便扑通一声当着罗丽萍的面跪下,连抓着她手臂的钱师傅都吓了一跳。 “丽萍妹子,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一次吧。”陶娜用一只手拽着罗丽萍的裤子苦苦哀求道。 “我保证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骗人了。” 罗丽萍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语气没什么波动道:“你的这些保证还是跟警察说去吧,派出所会给你这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不过你要在监狱里改过自新了。” 这时,围观人群也明白过来,纷纷指责陶娜。 “原来她还真是个骗子啊。” “还反咬别人是人贩子,真是谎话连篇。” “妹子,别跟这种人废话,赶紧把她送到派出所去。” …… 陶娜见罗丽萍不肯放过她,当即露出凶狠的真面目。 “罗丽萍,我骗你的钱早没了,就算你把我送去派出所,你的两万钱也找不回来,哈哈哈哈。” 陶娜以为她这样说能刺激到罗丽萍,谁知罗丽萍一点不为所动。 她朝孟箬投去一个眼神,孟箬会意,对司机道:“钱师傅,我们去附近派出所。” 钱师傅拽着陶娜往前走。 “罗丽萍,您刚刚是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说你钱没了,找不回来了。”陶娜又将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孟箬看向她,语气冰冷道:“那我要恭喜你,你可以多坐几年牢。” “你……”陶娜气结。 罗丽萍闻言下意识看向孟箬,眼神中包含感谢。 不一会儿,三人带着陶娜来到派出所。 陶娜一看到派出所的大门,立即就怂了,死活不肯进去。 她赖在地上,不肯走,嘴上还说着求饶的话:“丽萍妹子,求求你了,别送我去劳改,那两万块钱被货车司机抢走了,我知道他老家在哪里,可以帮你追回来。” 孟箬被她搞得不胜其烦,对罗丽萍道:“丽萍妹妹,别再听她啰嗦了,我们三个把她拖进派出所。” 孟箬和罗丽萍合力拽住陶娜另一只手,把她往派出所拖。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警察解释吧。”孟箬对她道。 陶娜被拽进派出所后,罗丽萍便对一名公安同志说:“同志你好,我要报案。” “这个骗子,一年多以前骗了我两万块钱。”她指着陶娜道。 公安同志瞅了旁边的陶娜一眼,还没问话呢,陶娜就主动招供。 “同志,我坦白我坦白。” 陶娜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为她看到派出所墙上的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想要从宽处理,因此极为配合。 公安同志见陶娜都主动招供了,也不再存疑,道:“你们都跟我过来,我做个笔录。” 做完笔录,罗丽萍才知道陶娜骗她钱之后的事。 都不用警察同志怎么问,陶娜就主动供出了她的同伙郭永强,也就是当初和陶娜合起伙来骗她的货车司机。 郭永强的老家在申市下属县城的一个小渔村。 陶娜和郭永强骗完罗丽萍的钱,就来了申市。 钱到手后,郭永强和陶娜在申市潇洒了半个月,却恰好被郭永强的老婆给看见了。 要说这事也是巧,这天郭永强的老婆正好来申市走亲戚。 陪亲戚上街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郭永强和陶娜。 一开始他老婆并未注意到郭永强那边,还是旁边的亲戚提醒她。 “九凤,那男人看着像不像你家男人?”亲戚说。 胡九凤一听,朝亲戚指着的方向看去,还真是。 这时,亲戚又看热闹似的补了一句:“你不是说你家男人去粤州开车去了?怎么跑来申市了,还跟旁边那女人那么亲密,两个人好得吃一碗云吞。” 胡九凤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她当即瞪着眼睛低声骂了一句:“肯定是那狐狸精先勾引我老公。” 原本,胡九凤是想当场揭发这对狗男女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她如果就这么在大街上闹,郭永强一生气,跟她撕破脸离婚,那就玩脱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她男人养呢。 于是,她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这对狗男女住在哪里。 胡九凤和亲戚跟上郭永强和陶娜的住处后,立即又回去,让亲戚把家族里的男人都叫上。 一行七八个人,由胡九凤打头阵,浩浩荡荡地往郭永强的住处走去。 胡九凤到出租屋门口停下,就开始拍门。 过来开门的是陶娜,因胡九凤拍门声音过大,陶娜边开门还边骂骂咧咧。 “别拍了,门都给拍坏了。” 结果,她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堆人。 陶娜意识到不妙,想要关门,却已经晚了。 胡九凤是个地道农村人,长得矮胖彪悍,她上前一步,用力一撞,就给陶娜撞得一个趔趄,往旁边倒。 陶娜险险扶住墙,才没摔倒。 “你们是谁?来我家干嘛?”陶娜瞪着眼睛问。 “干嘛?我来找我男人。”胡九凤大着嗓门道。 而这时,郭永强也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 郭永强看到胡九凤一下就愣了,再一看跟在胡九凤后面的五六个男人,他便意识到自家老婆这是有备而来。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4节 郭永强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就怕胡九凤,不然他也不会在外面找姘头。 他一看老婆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立即就怂了,跪下来认错。 陶娜看着前一天还信誓旦旦跟她说,要跟家里母老虎离婚的郭永强,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人,怎么能说认怂就认怂呢。 “说,你跟这个女人什么关系?”胡九凤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地问道。 “是,是她先勾引我的。”郭永强几乎想都没多想,立即就出卖了陶娜。 陶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虽说当初确实是陶娜主动,但郭永强也不能卖她卖得这么快吧。 胡九凤上前,蒲扇大的巴掌直接甩在了陶娜脸上。 打得陶娜半边脸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印,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的耳朵也被这个巴掌扇得嗡嗡叫,像是藏了一堆蜜蜂。 陶娜被胡九凤一巴掌扇得踉跄一下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都不敢站起来。 胡九凤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萝卜粗的手指指着陶娜骂道:“浪蹄子,敢勾引我胡九凤的老公,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胡九凤是你惹得起的吗?” 收拾完陶娜,胡九凤转头又准备去收拾郭永强。 谁知郭永强立即再次出卖陶娜,以抱住自己。 “九凤,九凤,”郭永强跪在地上说,“她身上还有一万九千多块钱呢,是她从别人身上骗来的。” 陶娜这回一听,当即炸毛:“郭永强!” 她冲他吼道。 郭永强为了取得母老虎的原谅,一点不理会陶娜,继续道:“在她的包里。” 胡九凤一听将近两万块钱,立即跑进屋里翻她的包。 陶娜见状,立即站起身,想要去抢自己的包,却被一个男人一把给摁住。 陶娜看着自己的钱被胡九凤翻出来,杀猪似的嚎叫起来:“那是我的钱,你凭什么拿我的钱。” “你们要敢抢我的钱,我就去派出所报警。”她威胁道。 胡九凤却一点不怕,她甩了甩手上的两沓钱,洋洋自得道:“什么你的钱,明明是你骗别人的钱。” “有本事你就去派出所报警,我看警察是先抓你,还是先抓我。” 事实是,陶娜还真的不敢报警。 于是乎,陶娜被胡九凤甩了几巴掌后,还丢了辛辛苦苦骗来的钱。 陶娜在派出所供出郭永强后,没多久郭永强也被抓了。 最终,罗丽萍被骗的两万钱钱派出所这边帮忙追回了一万四。 这一万四千块钱对她来说也算是失而复得,不请客吃饭说不过去,于是,她便请孟箬和钱师傅吃了一顿大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到赛西莉亚。 赛西莉亚项目负责人曾志明,在孟箬开起“思甜坊”形象店后,一下注意到“思甜”这个品牌。 早在乐玛百货准备进军烘焙行业之前,负责人曾志明就提前调查过市场。 他在会上是这样总结的:“就拿申市的市场来说,烘焙这一块可谓空白,市面上基本没有成体系的烘焙品牌,目前稍微有点规模的就一家,叫什么思甜烘焙坊。” “有三家门店,主要分布在申安区,老板刚买下一个小面包厂,预计年后开四店五店。” “这个公司我特地托人调查过,老板是位年轻女性,完全是白手起家,背后并没有集团或大公司支持,所以根本不足为惧。” “我们集团要是想吃掉烘焙这块市场,我建议可以采用最直截了当的打法,先建厂,然后再大范围地铺门店。” “迅速扩张,占据市场,不给任何品牌或公司反应的机会。” “要吃,就直接一口快速吃掉。” 最终的结果也是,乐玛集团那边同意了曾志明的实施方案,并任命曾志明为此次烘焙项目的负责人。 一开始,曾志明并没有把思甜烘焙坊放在眼里,即使思甜将门店开到了八家。 正如曾志明在会上说的,思甜烘焙坊完全是白手起家,背后也没资本支持,所以他觉得思甜翻不出什么浪来。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孟箬搞出个中式形象店。 这个新奇的噱头一下就吸引住了消费者的注意。 “思甜坊”开业几天后,他也去打探过,不得不说,人家那些个中式糕点做得是真精致。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对思甜烘焙坊采取什么措施的时候,思甜那边又整出个满百元免费配送。 同样新奇的招数,要他根本想不出来,还能这样搞。 只要蛋糕满百元就免费给顾客配送到家? 光是配送这一项服务,就大大拉高了人员成本。 而思甜的老板,显然是不怕拉高这一点成本的。 她情愿多花点钱,也要提高门店的服务。 其实从思甜这两项举措中,他能看出思甜的老板,无论是搞营销还是搞服务,都有点手段。 首先是开形象店,不仅一下打出市场知名度,还立住了品牌定位。 思甜,是走中式风的烘焙品牌。 其次是推行“满百元免费配送”的服务策略,提高门店服务水平,与其他烘焙品牌或门店打出差异化。 看来是他小看了思甜的实力。 这位女老板不仅有能力有财力,还懂得扬长避短。 她不跟赛西莉亚比西式风格,而选择截然不同的中式风格,她不跟赛西莉亚拼门店数量,而选择拼周到细致的服务。 经过这两件事后,曾志明便记住了“思甜”这个品牌,只是那时他还是持观望态度。 直到月底,财务部递来各门店的财务报表,他发现,思甜对他们门店的影响还不小。 他特地对了一下时间节点,首先,从思甜开形象店起,赛西莉亚的各门店销售额就开始受到影响。 再就是,思甜推行免费配送服务的策略,赛西莉亚各门店又受到一定的影响。 一加一大于二,思甜两个举措并行,对赛西莉亚的影响体现在销售额上就很大了,跟上个月比,这个月的销售额整整下降了三分之一。 这还是在持续开店的情况下。 他瞬间便明白过来,烘焙市场的蛋糕就这么大,对方多吃一口,赛西莉亚就少吃一口。 思甜两个举措下来,肯定是拉升了门店销售额,相对应的,赛西莉亚的总销售额则下降。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曾志明连夜召集赛西莉亚领导层开会。 开会的目的就一个,快速地把“思甜”踢出烘焙市场。 “现在正是赛西莉亚快速扩张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品牌遇到阻碍,那将会引起连锁反应。” “所以,我们要迅速彻底地消灭对手,不给对手留有喘息的机会。”曾志明站在会议桌前说道。 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了半个多小时,运营部的负责人肖经理提出一个想法。 “要说做食品的最怕什么,那不还是卫生或质量方面的负面新闻。” 曾志明听完肖经理的这句话,觉得有点意思,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思甜那边应该还会继续开新店,我们可以从她的新店入手,”肖经理道,“派个我们的人过去应聘服务员或是蛋糕师傅,给他们的面包里加点料。” “同时,我们再派几个人伪装成顾客,故意买到这个加了料的面包,‘顾客’买到有问题的面包,便大闹门店,引来群众围观。” “这时候就轮到,我们提前找好的报社、电视台记者上场了,服务员给面包加料,顾客闹事,媒体曝光,如此来个里应外合。” “之后就是动用营销部的媒体力量,大肆报道思甜烘焙坊的卫生问题,争取一举做垮他们品牌的名声。” 曾志明听后点点头,这个招数虽然阴,但却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 “曾总,”肖经理表示自己还没说完,“在我们的人潜进思甜烘焙坊之前,门店方面,我们也可以搞点其他动作。” “比如我们的门店故意挨着思甜开,明着抢他们的生意。思甜烘焙坊开在哪里,赛西莉亚就开哪里。” “以上就是我全部的想法。”肖经理做最后总结道,“大家如果有其他想法,或是对我这个想法有异议的,都可以踊跃发言。” 曾志明听后再次点点头,心想挨着人家的门店开店,这个办法虽然听起来很不要脸,但也确实有用。 “大家要是没有更好的想法,那就暂时按肖经理说的办?”曾志明看向会议桌的众人说道。 会议桌上余下的众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也没有更好的想法。 “那行,既然想法是肖经理提出的,那计划的实施也交由肖经理来执行,其他部门尽量配合肖经理工作。” 运营部负责人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曾总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曾志明点点头:“那散会。” 曾志明离开后,会议桌余下的人都不由朝运营部负责人的方向看去。 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背地里,他们打心底瞧不起肖经理的无耻和无赖。 不是耍阴招搞陷害,就是耍无赖抢生意,这是一个集团公司能做出来的事? 这是一个部门负责人能说出来的话? 亏得肖经理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他们都为自己跟这种人共事而感到害臊。 思甜烘焙坊九店,十店装修的时候,孟箬就发现,赛西莉亚好像盯上思甜了。 思甜目前是八家店,九店十店还在装修中。 而赛西莉亚还在持续开店中,目前已经开到三十几家店了。 她发现除了福宁街,没有合适的铺面外,思甜剩余的七家店,包括形象店在内,五十米之内必有一家赛西莉亚面包店。 其中有一家赛西莉亚店更是过分地开在了她家店的隔壁。 这是明晃晃地抢她生意啊,还是贴脸开大。 面对赛西莉亚如此明显的挑衅,孟箬自然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不就是抢生意么?谁不会呢。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5节 第103章 大转盘抽奖 目前挨着思甜烘焙坊开的七家赛西莉亚面包店,有四家店还在装修中,其余三家已经开业。 这三家赛西莉亚店中,有一家就开在思甜烘焙坊隔壁,另外两家离得也很近,均不超过二十米。 孟箬很快便想到一个应对办法。 搞一个抽奖活动。 孟箬在本子上画出大概的想法,然后就让钱师傅开车去广告公司找黄经理安排物料制作。 广告公司办公室内,黄经理听完孟箬的想法后,大为吃惊。 因为,她作为一个资深广告营销经理都想不出这么新奇好玩的点子来。 “孟总,在你面前我真的时常感觉自惭形秽,在创意营销上,我是一点也比不上你。”黄苓惭愧道。 孟箬有些不好意思:“黄经理你作为营销经理还是很专业的,不然我也不会屡屡找你合作了,至于我的这些新奇想法。” “不过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她笑着说。 黄苓只当孟箬是在谦虚,也没多说什么。 “黄经理,这个转盘麻烦给我做两个,同等比例,一大一小,大的放在店外吸引路人,小的放在收银台旁边供顾客结账的时候转。” “八家店,大的加小的,一共做十六个。”孟箬道。 抽奖活动只涵盖八家街边店,形象店不包含在内。 形象店是为了立住品牌形象的,搞什么转盘抽奖的活动,太掉价了。 黄苓点点头:“这个没啥大问题,主要是之前公司没做过这种转盘,所以开模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到时候模具开出来,我这边找您确认。” “好的,主要就是保证转盘转起来流畅就行。”孟箬道。 黄苓听后再次点头,并在心里记下这个点。 抽奖转盘的模具开得还算顺利,几天就开出来了,模具开出来的第一时间,黄经理便找孟箬确认。 她亲自试验了几次,转盘转起来还算流畅,而且质量看着也不错,应该不容易转坏。 孟箬点头确认开始生产物料。 两天后,转盘就摆在各个门店的店门口和店内。 为了让顾客快速理解规则,孟箬还特地印刷了相应的活动海报做宣传。 活动宣传海报在店门两边各贴了一张,内容都是一样的。 海报正上方是活动主题——幸运大转盘,好运转不停。 正中央画了一个大转盘,下面则详细介绍了大转盘的规则。 规则其实也很简单,每位顾客在购买付账前,都能转一下转盘。 转盘上设置了四种奖项,分别是:赠送牛角包一个,满20元减3元优惠券,本单享8.8折优惠,本单享五折优惠。 以及谢谢惠顾。 其中“五折优惠”因为优惠最大,所以占比也最小,顾客能转到的概率也最低。 其余四个在转盘中的占比,分别是“谢谢惠顾”、“赠送牛角包”、“8.8折优惠”、“20减3优惠券”依次递减。 但乍一看,这四项内容的转盘占比其实差不多,只是略微有所增减。 所以不存在“谢谢惠顾”占了转盘大半的情况。 她这次也是真心想通过做活动跟旁边的赛西莉亚抢顾客,优惠活动自然也要拿出点诚意来。 大转盘她特地让卢珊设计得颜色鲜艳一点,为的就是放在店门口足够亮眼。 抽奖转盘放在各店门口后,果然吸引不少路人上前围观。 孟箬去几家店巡视过,进店的顾客肉眼可见地多起来。 她走进一家分店,观察店内活动进行得如何。 关于活动的话术,她早在几天前就让培训部组织店员培训过几轮,所以门店内的服务员表现得都还算不错。 顾客问:“你们这个抽奖转盘,是我转到什么,就给我什么折扣吗?” “那我转到五折,也给我打五折?” 服务员微笑点头:“那是自然的同志,要是您手气好转到五折,咱们就在您购买面包的价格上直接打对折。” “不过有一点就是咱们是在购买面包后,再转转盘。” “转完转盘后,咱们是不支持临时加或者退的,所以在转转盘前,我们会跟您确认即将付款的面包。”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 这点是孟箬特地交代的,为的就是防止有的顾客钻空子。 比如,她手气好转到五折,但自己买的面包太少,想临时多加几样面包,这肯定是不行的。 还有就是买了很多面包的,以为自己手气好能转到五折,结果转了个谢谢惠顾,想退的,这样也是不支持的。 当然大部门顾客还是不会这么做,就怕有的爱占小便宜的顾客起个不好的带头作用,引起连锁反应。 四项奖项中,只有“满20减3元”这一项支持临时加面包凑单,为的是防止有的顾客转到这项,但是金额又没达到20元的消费目标,这时,顾客就可以选择凑或是不凑单。 活动一开始,店门口就排起了长队,开头的那几位顾客,手气还是不错的,都转到了奖项。 服务员微笑道:“恭喜您,转到了奖项‘赠送牛角包一个’,我这边再给您打包一个牛角包。” 顾客白捡一个牛角包,脸上立即溢出笑容。虽然牛角包不贵,只要五毛,但白捡的就是开心。 “恭喜您,转到了奖项‘本单享8.8折优惠’,您这单一共十块钱,打完折后就是八块八毛。” 顾客一听,小声嘀咕道:“没想到我手气这么好,一下就转到了八八折,早知道多买一点面包了。” 老顾客都知道,思甜烘焙坊自开业以来,除了开业那三天会搞个八八折活动,以及新品上新当天,新品可享八八折,其他时间门店基本都不搞折扣活动。 因此这位顾客顿觉亏了。 下一位顾客。 “恭喜您,转到了奖项‘满20元减3元优惠券’,您这单一共消费16元,请问您这边要凑单到20元,享受20减3元的优惠吗?” “如果您这边凑单到20的话,减去3元,最后价格就是17元。”服务员卖力地推销道。 顾客一想,也就是说,她等于花1块钱买了4块钱的面包,这么好的便宜没有不占的道理。 “凑,”顾客说,“再给我拿个4块钱的面包。” 下一位顾客。 “恭喜您,转到了奖项‘本单享五折优惠’,您这单共消费24元,打完五折就是12元。” 因为是最大的优惠力度,服务员说起话来,语气都不免激动。 同样激动的还有顾客本人以及后面排队的人。 “我的天,五折啊,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亏了啊,”另一个顾客道,“才买24块钱,应该多买点的,这可是五折。” “谁说不是呢。”后面顾客附和道。 这位中奖的顾客同样觉得亏,五折啊,从没遇见过这么大的折扣,这跟白捡有什么区别。 但没办法,服务员在她转转盘前,就跟她确认了结账的数额,并强调转转盘后不能加也不能退。 顾客拿着面包一脸可惜地离开。 转中五折优惠的顾客一离开,后面几个排队的顾客就开始跃跃欲试地加面包。 说不定自己也转到了五折优惠呢。 要是自己转到五折,但买的面包少,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但这位买了将近三十块的顾客,却没上一位手气那么好,只转到了八八折的优惠。 顾客虽然一脸可惜,但好歹也是打了八八折,觉得也能接受,便提着面包满意地离开。 之后,就开始出现转到“谢谢惠顾”的顾客了。 “谢谢您的惠顾,欢迎您下次再来。” 转到“谢谢惠顾”的顾客一脸可惜,并且还有点不甘心,凭什么人家能转到五折优惠,再不济也能获得个牛角包,而自己就啥也没有。 没办法,有欧皇,就有非酋。 她问:“我还能排队再买,再来转转盘抽奖吗?” 服务员微笑道:“当然可以,咱们这是不限次数的。” “但考虑到后面还有排队的顾客,所以您可能需要重新排队。” 听到服务员说不限次数,那位顾客想也没想,便站在队伍最后面重新排队。 经过一阵观察,孟箬发现只要是消费超过十块的,转到“满20元减3元优惠券”就会选择凑单加价到20元。 另外还有部分顾客自认为自己手气不错,所以故意购买超20元,觉得自己至少能转到个八八折优惠,说不定还能转到五折。 如此一来,客单价一下就被拉高。 一开始手气好的顾客占比多,给人的感觉就是只要上前转转盘,总能转出个什么来,最不济也是白捡一个牛角包。 但顾客的数量一大,概率就体现出来了,转到“谢谢惠顾”的顾客渐渐躲起来。 这也是孟箬选择这样设置奖项的原因,奖项所占转盘面积,就体现出最终的中奖概率。 转盘抽奖活动吸引来不少顾客排队,有些不明所以但爱凑热闹的路人,一看这么多人排队,便也跟在队伍后面排队。 这就是大众的从众心理。 就好比你出去买吃的,见到生意好的店便会下意识认为这家店的东西一定好吃,不然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 跟着大众走准没错。 思甜烘焙坊生意火爆,相对应的,旁边的赛西莉亚就显得过于冷清了。 客流量就那么多,两家店又离得那么近,那不就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6节 这也是当初,赛西莉亚把店开得离思甜烘焙坊这么近,想促成的局面。 只不过他们的初衷是想让思甜烘焙坊“死”,而如今局面调转过来。 一天活动结束后,孟箬查各门店的账,发现很多门店营业额竟然直接翻倍。 活动效果如此之好,这是她没想到的。 业绩差需要复盘分析原因,业绩向好同样也需要复盘,分析出成功的原因,下次才能复制成功。 她继续翻着账单报表,发现这次的转盘活动不仅引来了巨大的客流,还大大拉高了客单价。 一眼看过去,以前难得一见的二三十的客单价竟然占了将近百分之五十。 在心里复盘完,孟箬拿出本子,记下此次活动她认为成功的点。 首先就是足够新奇,够创意。 大转盘抽奖,可比之前直接打折有意思多了。 光是转转盘那一刻的心情,就足够让人激动,就跟后世的抽卡游戏的似的。 然后就是结果出来的瞬间,无论是顾客本人,还是后面旁观的顾客,心都不由地吊起。 会是什么呢?是五折?八八折?还是谢谢惠顾? 难怪会有不少顾客上头,转完一次,还继续排队继续转。 好像买面包什么的成了次要,转转盘时的刺激感才是最重要的。 孟箬将这些关键点一一记下。 另一边,赛西莉亚。 曾志明虽然工作繁忙,忙着开会,忙着跟集团那边汇报赛西莉亚的最新情况。 但他还是会每周看一次各店的销售情况。 而他看报表的这天,正好就是孟箬搞大转盘活动一周的时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给他吓了一跳。 赛西莉亚的门店销售额怎么又开始下降了,而且仅仅一周就下降这么多。 曾志明继续翻着各店的报表,很快发现问题。 因为他发现其中有几家新店的业绩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新店开业大家图个新鲜都会进店看看,因此新店的业绩一般都会比老店好。 但这几家新店,业绩就跟冻住了一样。 随后,曾志明又查了这几家店的位置。 原本他是想看看是不是这几家店的位置选得不行,如果真是选址问题,他肯定是要追责运营经理的。 但一查,他立即发现了问题。 这几家店都是挨着思甜烘焙坊开的,很显然这几家店业绩差,跟思甜那边脱不了关系。 于是乎,曾志明再次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全部到场。 会议一开始,曾志明便让秘书将复印的报表文件,分发到各部门负责人手里。 “大家都认真看看手里的文件,”曾志明压着怒火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问题?” 没多久,就有一个负责人道:“有几家新店的业绩竟然差成这个样子,很不正常。”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几家店应该都是挨着思甜烘焙坊开的。”另一人说道。 曾志明点点头,然后看向运营部负责人,厉声问道:“肖经理,门店运营跟你们运营部有直接关系,你说说这几家店是怎么回事?” “可能跟思甜最近搞的大转盘抽奖活动有关系。”运营部负责人硬着头皮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曾志明紧蹙眉头,心想,果然是跟思甜有关系。 “看来肖经理还算了解,那你就好好跟大家说说思甜近期搞的这个活动。”曾志明道。 于是,运营部负责人便开始详细解释转盘抽奖活动。 听到肖经理绘声绘色地描绘思甜烘焙坊推出转盘活动后,门店的排队盛况。 曾志明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最终他忍无可忍,将手上的文件往会议桌上用力一摔:“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上报?” 为什么不上报?因为他暂时想不到合适的应对措施,上报也是挨骂。 其实在思甜推出转盘活动的第三天,他就发现问题了,那几家挨着思甜烘焙坊开的新店,业绩实在是惨不忍睹。 为此,他还特地实地考察了一下,一考察就发现了问题。 原来是思甜烘焙坊在搞活动,把周边的客流量都给吸干了。 他也在第一时间采取措施,他要模仿。 思甜烘焙坊搞抽奖,那赛西莉亚就跟着抄,也搞抽奖。 搞活动营销,他们运营部不是专业的,需要品牌部和营销部配合。 但他的想法一提出,就被品牌部一票否决。 品牌部负责人给的理由是,不管是抄袭还是模仿都太掉价,而且转盘活动本身就low,不符合赛西莉亚的品牌调性。 肖经理生气,就问品牌部负责人:“那怎么办?” 品牌部负责人将球踢给营销部:“活动这一块是营销部的职责,我的想法是让营销部出一个更符合咱们品牌调性的宣传活动。” 活动这一块确实是他们的职责,营销部同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虽然不乐意,但负责人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营销部负责人虽然答应出活动方案,但是办事效率太慢,运营部的肖经理催了好几次,营销部的人都说,活动哪有那么快出来,要讨论要修改,最后还要递给品牌部和曾总过目,又不是能拍脑袋决定的。 肖经理当时听到这话,就在心里骂娘,等你这活动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但集团办事流程就是这么多,就是这么慢,他一个部门负责人也没办法。 于是,就这么拖到了今天。 曾志明向他问责。 他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 曾志明问他为什么不上报,他便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告诉曾志明。 并在最后补了一句:“曾总,要不我们就直接模仿思甜,也搞个转盘抽奖。” 运营部负责人的话刚说出口,曾志明还没发表意见呢。 品牌部负责人就站出来发表反对意见。 “转盘抽奖我们肯定不能搞,”许经理斩钉截铁道,“大转盘抽奖这种形式太low,完全不符合我们品牌走高端路线的调性啊。” “你见过星八克搞这种活动吗?”许经理反问运营部负责人。 “我们要走的是星八克那种精致人群的高端路线,搞这种转盘抽奖未免太掉价。” “一个品牌想要长远发展,一定不能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而失了品牌调性。” “一个品牌没了品牌调性,失了品牌辨识度,还怎么让消费者记住?” 许经理这一连几问,还真的把肖经理给问懵了。 他是搞运营,搞销售的,问他品牌调性,品牌辨识度,他是一窍不通。 “再者,”许经理还没说完,继续说,“这个转盘活动人家已经做了,我们再跟着做,那模仿抄袭的意思岂不是过于明显。” “届时,赛西莉亚在消费者心中将会是个怎样的形象?” “一个只会模仿抄袭的品牌,还如何走高端路线?” “到时候,我们抄完,毁坏了赛西莉亚在消费者心中的形象,集团那边问起责来,肖经理能承担全部责任吗?” 许经理越说把事情说得越大,说到最后运营部负责人都开始怕了。 他只是想搞个活动,看能不能挽救一下门店业绩,就给他扣这么大帽子,集团问责都牵扯出来了。 曾志明听完许经理的一连串灵魂发问,点头如捣蒜,还是品牌经理考虑得周全啊,这些问题他之前都没考虑到。 差点就酿成大错了。 经过这个事后,曾志明对运营部的肖经理已经有点意见了。 他就等着看“卧底陷害”的计划,肖经理能不能一举把思甜烘焙坊搞倒。 如果不能,他会立即把运营负责人开除,以儆效尤。 最后这个事的结论就是,还是按照流程来,由营销部出活动方案,活动方案确定后依次给运营部、品牌部以及他过目。 等所有人通过后再将活动落地实施。 “这次活动紧急,营销部要尽快出活动方案,知道吗?”曾志明看向营销部负责人交代道。 运营部的肖经理一听这话也是彻底死心了,等他们活动出来,人家思甜那边活动估计早就换一轮了。 事实还真如赛西莉亚运营部负责人预料那般,大转盘活动进行到第七天,孟箬就打算结束了。 再新奇好玩的活动,连着搞了七天,顾客也会疲劳的。 这一切正好便体现在各店每天的销售额上,大转盘活动的前五天各店的日销售额都是呈上升趋势,于第五天到达高峰,到达顶峰后第六天的销售额就开始下降。 正好八天后就是中秋节,孟箬打算将店里的活动停个几天,再推出中秋节活动。 中秋节的活动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开始策划了。 她组织厂里几位资深中式糕点师傅,大家一起讨论月饼的样式。 届时,中秋节除了优惠活动外,九家门店还要上新月饼,以及月饼礼盒。 “礼盒里的月饼不仅要追求精致好看,口味也要丰富,尽量一个样式一个口味。” “除形象店外,剩余八家门店橱柜里售卖的月饼则要物美价廉。” “冰皮月饼、广式月饼、流心月饼,这些广受大众喜爱的月饼都尽量安排上。” 孟箬一一交代。 中秋是我国传统节日,一到中秋,大家难免就要走亲访友,中秋节走亲访友自然是少不了月饼。 孟箬选择在中秋做营销活动,除了看中月饼这个热点,另外还是料定赛西莉亚这个走高端西式风格的面包店不屑去做月饼,到时候两家店的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7节 第104章 被抓 大转盘抽奖活动停了两天后,思甜烘焙坊的各个门店又开始推出中秋节活动。 活动从这天做到中秋节当天,正好六天。 六天的活动期,孟箬觉得应该是足够了。 这次的中秋活动,也包含形象店在内。 糕点师傅做了不少样式的月饼,共分为两大类,小巧精致类,和物美价廉类。 精致款月饼不仅涵盖各种花型、颜色各异,还有多样的形状,比如花生形、葫芦形、桃子形等。 反正这些月饼摆进玻璃橱柜,绝对看得人眼花缭乱。 物美价廉款,则就显得朴素很多,但价格也实惠。 样式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老式月饼,烤得金黄的酥皮,搭配各种馅料。 这些月饼只要是放在八家街边门店售卖。 至于月饼礼盒,孟箬策划了三款。 分别是“花好月圆礼盒”、“福满金秋礼盒”和“至味团圆礼盒”。 花好月圆礼盒,里面是12种花型的酥皮月饼,桃花酥、梨花酥、荷花酥、玫瑰酥等。 每个花型酥皮月饼中都有不同口味的夹心,连礼盒她都呼应主题特地做成花瓣型。 福满金秋礼盒,里面则是12种寓意吉祥的月饼,比如柿子形状的月饼,寓意心想柿成,花生形状的月饼,寓意好事花生等。 礼盒她采用的是传统的竹编提篮,提篮上贴了一个红纸写的福字,也与礼盒名称相呼应。 至味团圆礼盒,则是汇聚了全国12大派系的月饼,比如广式、苏式、京式等。 关于月饼上新,孟箬是这么安排的,形象店只上符合门店调性的精致款月饼,而其余八家街边店主上老式月饼,再辅助上新2-3款精致款月饼。 而三款月饼礼盒,则是九家门店同步上。 中秋活动主要还是沿用之前的新品八八折活动。 除了月饼礼盒外,所有新品月饼均享八八折,包括形象店在内。 以前思甜烘焙坊上新品都是当天享八八折,折扣只搞一天,而这次中秋节的活动有六天。 孟箬搞这次中秋活动,折扣促销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蹭中秋节的热点,并趁机树立起品牌形象。 去年中秋,她就去百货大楼和一些商店逛过,虽说他们也出售月饼礼盒,但大多制作粗糙,月饼里的馅料种类也少,最常见的就是豆沙馅,或五仁馅。 也正是因为这块市场空白,所以她打算搞点不一样的月饼礼盒。 中秋活动一上线,宣传海报自然少不了。 不仅如此,她还让黄经理那边把广告宣传都安排上,报纸、广播、电视台这些都不能少。 思甜烘焙坊推出的月饼礼盒,一下就填补了市场的空白,初现疲软的各门店,立即又热闹起来。 关键这三款月饼礼盒卖得并不算贵,价位在88到108之间不等。 不仅礼盒精致高端,里面的月饼更是精雕细琢,变着花样的好看,送人倍有面子。 中秋活动上线的第一天,为吸引顾客进店,孟箬特地安排服务员在店门口搞月饼试吃活动。 这段时间门店忙,现在八家街边店,每家店她都给配备了两个服务员。 而赛西莉亚这边,因总部活动还没确定,赛西莉亚的店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思甜烘焙坊生意火爆。 好不容易碰上几个进店顾客,还都是问他们店卖不卖月饼的。 他们一个走高端西式风格的面包店,哪里会去做月饼。 服务员也只能一脸苦笑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不卖月饼,要不,您还是看看我们店的面包吧。” “旁边的思甜烘焙坊都卖月饼,你们还不卖。” 顾客的初心是想比价,对除月饼外的面包并不感兴趣,她撇撇嘴,嘀咕了一句,便径直离开。 服务员被顾客的这句嘀咕搞得有些不高兴,心想思甜卖月饼,那你去思甜买啊,干嘛特地跑他们店来,说这样的话恶心人。 思甜搞中秋活动期间,一直有顾客问他们店卖不卖月饼,这问得多了,服务员情绪一积累,难免语气就开始不耐烦。 到第四天的时候,再碰到顾客问:“你们店卖月饼吗?” 服务员直接没好气道:“同志,我们店只卖面包,要买月饼麻烦出门左转呢。” 中年大姐一听就不高兴了,皱眉道:“你这服务员说话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我就这态度,我们这是面包店,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跑来问月饼干嘛?”服务员语气不耐烦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 孟箬正好过来门店这边巡视中秋活动的情况,才刚走进街道,就听见几个路人一脸激动地议论。 路人甲:“前面有家店,服务员跟顾客吵起来了。” 孟箬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总不会是自己的店吧。 路人乙问:“哪家店哪家店?” 路人甲答:“就那个什么赛西莉亚的面包店。” 路人乙:“走,过去看看。” 听到这个回答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就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着这两个路人过去了。 孟箬走过去的时候,赛西莉亚面包店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她挤过人群,看见店里的两个人吵得正兴起。 “谁规定面包店就得卖月饼了,我们这是西式面包店,就只卖面包不卖月饼,不行啊。”服务员的气势与顾客不相上下。 “开个破面包店,还拽上天了。” “中秋节不卖月饼,不卖月饼你别在这开店啊,滚回你们自己国家去。”顾客叉着腰,大着嗓门吼道。 围观人群一听,也觉得甚有道理,是啊,中秋节你不卖月饼,有本事你别在中国开店啊。 在我们地盘开店,就得按照我们的习俗来。 孟箬站在原地认真听了一会儿,才大致听明白。 赛西莉亚的服务员之所以会跟顾客吵起来,竟然还跟思甜烘焙坊有直接关系。 原来是近期他们在搞中秋活动,有不少顾客抱着比价的心态,就问他们店卖不卖月饼,给人服务员问烦了,就冲了顾客几句。 因此,两人才吵起来。 孟箬没看太久的热闹,赛西莉亚的运营负责人就过来解决问题了,并顺道疏散了人群。 见他们过来疏散围观人群,她仔细瞅了一眼运营负责人就也离开了。 运营负责人疏散人群后,强制让服务员给顾客赔礼道歉。 一开始服务员还不乐意,她觉得自己没错。 但肖经理以不道歉就开除来威胁,服务员只能不情不愿地道歉。 谁知自己道完歉的隔天,还是被公司开除了,给女服务员气的啊,直骂肖经理过河拆桥不做人。 肖经理开除服务员的理由也很简单,敢公然跟顾客吵架,这种服务员不开除留着过年么? 顾客这边接受完服务员的道歉,又获得了相应的补偿,事情也就算了。 但经此闹剧,“中秋月饼”这个事就再次引起了肖经理的注意。 之前他看到隔壁思甜烘焙坊在搞中秋活动的时候,就想赛西莉亚店要不要也搞这种中式传统节日活动。 但因为上回,他在会上被曾志明严厉批评过,要坚守品牌调性,不能只顾着抄。 所以,这个念头也就只是在他脑子里转了一下,就被他踢掉了。 但今天店里发生的这个闹剧,却再次提醒了他。 他觉得顾客有些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虽然是走的西式风格,但赛西莉亚是在中国开店啊。 在中国开店,赚中国人的钱,那不就要尊重中式传统文化嘛。 于是,他回到公司,决定就这事,好好跟品牌部负责人讨论讨论。 许经理这回听完,倒没有直接拒绝,或许他也觉得肖经理说得有几分道理。 “这个事不着急,”许经理道,“现阶段品牌部和营销部正在筹备门店活动的事,暂时没空管这事。” “肖经理,传统节日这事你这边先记着,等以后有时间了,我们几个部门负责人叫上曾总一起,开个会好好讨论一下。” 又是开会,肖德仁真的听到这个词就头痛,屁大点的事也要开会决定。 等你们想到开会,黄花菜都凉了。 但许经理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这事谈完,肖德仁又问起活动的事。 “许经理,门店活动的事,你们搞得怎么样了?”他笑着问。 “快了快了,”许经理道,“营销部那边在改第三遍了,等改完了再给曾总过目,曾总过目完直接交付到你这边。” 得,听到这话,肖德仁也是没脾气了。 人家思甜烘焙坊两轮活动都快做完了,你这活动还在改。 原本他还想提前看看活动方案,以便站在运营角度提提意见的,现在,他完全是一个摆烂的心态。 思甜烘焙坊中秋活动结束一个星期后,赛西莉亚这边也上线了他们的营销活动。 这次赛西莉亚的活动搞得阵仗很大。 为了把这次活动的声量做大,公司那边斥巨资找明星拍了一则广告片。 所以,除了门店的折扣活动,赛西莉亚方还有包括央台在内的,几大电视台的广告轮播。 赛西莉亚的门店活动和电视台广告同步上线。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8节 晚上,孟箬吃完饭,一打开电视就看见了赛西莉亚公司拍的广告片。 广告片的主题好像是在讲面包与爱情。 一开头,广告片就出现了三位演员,一女两男。 女演员站在中间,看着站在她两边的男演员,像是在做抉择。 下一秒,女演员走向其中一位男演员,男演员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白馒头递给女演员,女演员看向面前的馒头,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这时,出现一个类似旁白的话外音。 ——没有面包的爱情,总有一天会结束。 女演员失望后,就转头走向另一位男演员。 这位男演员意料之中的拿出了一个面包,女演员面露喜色。 同时,出现话外音。 ——拥有面包的爱情,才能长长久久。 然后女演员和拿着面包的男演员相拥在一起。 而旁边拿着馒头的男演员,馒头从他手中滑落,他黯然离开。 看完广告的孟箬,抚额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都啥跟啥啊?还是大公司斥巨资拍的广告片。 他们一个个都没脑子吗? 想吹自己家的面包好,行啊,但你别踩一捧一,好不好。 现在是网络不发达,这要是搁互联网发达的后世,这广告片一出来,赛西莉亚这个品牌能被广大网友喷死。 你想吹面包好就吹,干嘛踩我大中华的大白馒头。 馒头招你惹你了。 还有面包与爱情,这里的“面包”代指的是“物质”吧,又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面包。 咋地,“面包”能填饱肚子,“大白馒头”不能填饱肚子? 孟箬在心里吐槽完,心想既然赛西莉亚这么送,她没有不添把火的道理。 她决定明天上午去一趟广告公司,跟黄经理讨论一下,如何炒一下赛西莉亚广告片的热度。 翌日上午。 去广告公司之前,孟箬还先去旁边赛西莉亚实地考察了下他们的门店活动。 结果却让她发笑。 赛西莉亚这做的是什么活动啊,情侣进店购买面包打九折,寓意拥有面包的爱情长长久久,这个“九折”跟长长久久呼应。 这是赛西莉亚那边用脚做的活动吧,“情侣进店”,这个活动门槛一下就给提高了。 然后还打九折。 活动设置这么高的门槛不说,还就给个九折。 既然门槛这么高,那就给个诱惑力度大点的折扣啊。 可能赛西莉亚那边不想搞太大折扣,降低自己品牌的逼格吧。 毕竟他们走的是高端西式风格的路线。 除此之外,活动还有另一条。 活动期间凡是进店购买面包的顾客,可以获得品牌宣传小册子一份。 为了获取这个小册子,她还特地去店里买了面包。 拿到小册子后,她特地翻了翻,全是介绍赛西莉亚品牌的内容。 对消费者而言,完全是毫无用处。 说实话,当消费者对你这个店的产品都不感兴趣时,就更不会对你的品牌感兴趣了。 可能赛西莉亚搞这个小册子的初衷是想宣传品牌,但现实却是,这个品牌手册对消费者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堆。 而肖德仁这边,当初他看到这个活动时,同样是两眼一黑。 首先活动门槛高,设定条件要情侣才行,其次折扣力度太低,完全不利于门店销售。 他当即向品牌部和营销部提出异议。 营销部给出的回答是:“这个活动方案曾总那边都通过了。” 言外之意,领导那边都通过了,你有意见也没用。 而品牌部给的回答是:“门槛高,和折扣力度低,是品牌部有意为之。” “我们赛西莉亚走的是高端路线,对标的消费群体是精英阶层,精英阶层是不会在乎那点优惠力度的。” “相反,如果赛西莉亚活动力度过大,反而失了品牌高端的调性,显得掉价。” “你见过哪个奢牌打折的?人家搞的都是饥饿营销。” “所以,赛西莉亚这次活动的折扣就是意思一下,意思到了就行。”许经理说得振振有词。 肖德仁无奈抚额。 得,说来说去还是品牌调性那一套。关于品牌调性那套理论,他一个搞运营的,哪里说得过品牌经理。 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这次活动就这样吧,有总比没有好。 孟箬收起品牌手册,又咬了一口面包,这是赛西莉亚出的新品,面包口味倒是挑不出什么错。 毕竟是源自国外的烘焙品牌,技术这块没的说。 说实话,当她听黄苓说赛西莉亚工厂的生产线全部引自国外时,她真的很馋。 考察完赛西莉亚门店,孟箬让钱师傅开车去广告公司。 “我的想法就是,针对赛西莉亚的广告片,让记者写一篇评论文章。” “就赛西莉亚踩我国的馒头,捧国外的面包上做文章,将群众的爱国情怀激发出来。” 孟箬对黄经理道。 黄经理听后点点头,然后又看了一遍赛西莉亚拍的广告片。 “我就说,我当时看这个广告片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一时又说不上来。”黄苓皱眉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彻底明白过来了,就是你说的这个‘踩一捧一’。” “怎么就你面包高尚,能赢得爱情,我大白馒头就不行?”黄苓义愤填膺起来。 孟箬用力点两下头:“对,就是这个道理。” “很多人不会想到这方面去,大家在电视上看完广告,转头也就忘了,所以我们要稍加引导一下。”她笑着说。 黄苓点头:“趁着广告片还在播,我这边立马去安排。” 黄经理的速度一向很快,三天时间,那篇评论赛西莉亚广告片的文章就登上了报纸。 舆论的风向很快就被文章引导,大家看完报纸的上的文章,再去看电视台播放的广告片,还真是那么回事。 踩一捧一。 赛西莉亚为了抬高自己,故意踩低我们的传统面点馒头,这谁能忍。 很多热心民众不仅自己不去赛西莉亚买面包,还故意守在他们店门口,跟别人科普,让别人也不要去买面包。 于是乎赛西莉亚门店的业绩再次受到重创。 看到各门店销售业绩的曾志明,再次召集众人开紧急会议。 最终曾志明只能紧急撤掉广告片,并在报纸上发声明向广大民众致歉。 不仅如此,赛西莉亚方还把营销部负责人给换了。 都是营销部出的破方案,让公司损失一大笔钱不说,还损坏了企业的声誉。 赛西莉亚方在报纸上公开道歉,民众见他们认错态度诚恳,便也就算了。 全市每天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民众对赛西莉亚广告片的事遗忘得也很快。 而且,孟箬发现广告片这事虽然闹得动静颇大,但也只是减缓了一下赛西莉亚的开店速度而已。 等赛西莉亚缓过来,他们又开始有条不紊地铺设门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当然不指望仅靠这点小动作就能搞垮庞然大物赛西莉亚。 只是这把火不添白不添,她也仅是顺势而为。 在赛西莉亚忙着处理内部事务的时候,孟箬筹备的新店,九店十店也准备开业了。 这回九店十店开业,孟箬没再搞八八折活动,而是做的“第二件半价”活动。 之前八家店新店开业都是做的全场八八折活动,她感觉没什么新意,就决定换个活动。 第二件半价,换算下来,其实就是七五折,比八八折的活动力度大很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回新店搞第二件半价的活动,确实更具吸引力,进店购买的顾客不少。 其中竟然还有不少老顾客,专门冲着她这个“第二件半价”的活动力度过来。 新店开业期间,孟箬照旧来回巡视两家店的经营状况。 巡视技能达到监督作用,其次也能直观地观察到新员工的工作状态。 她巡视到九店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一个服务员。 要认真说起来,这个服务员规规矩矩的并没什么问题。 但,可能是直觉吧,她总感觉这个服务员哪里怪怪的。 要说,她觉得服务员哪里怪。 服务员眼神到处乱瞟? 其实,这种眼神乱瞟也可以解释成好奇。 对于这种没由来的直觉,她刻意让自己不要太在意。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89节 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相比十店,她下意识地往九店跑得更勤快点。 也正是这种更勤快,让她察觉到一点端倪。 这个服务员好像还真有点问题。 孟箬来九店巡视,好几次撞见这个服务员趁机往后面的烘焙室走,而且鬼鬼祟祟的。 她心中的疑窦越深,她一个服务员老往烘焙室跑干嘛,相比之下,另外一个服务员就显得很正常,除非必要,完全不会往烘焙室去。 孟箬在心里记下这个服务员,每次来九店巡视,总是偷偷盯她。 结果,还真被她盯出了问题来。 这天中午,她闲着没事,便想着去九店看看。 刚到九店,她就远远瞅见前面只有一个店员在看店。 那个她觉得有问题的服务员并不在店内。 于是,孟箬留了一个心眼,决定不走前门,故意绕到后门去看。 然后这一绕,还真让她发现不对。 那个名叫杜彩红的服务员正在往面包里塞什么东西。 孟箬神情一变,赶紧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杜彩红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原本就神情紧张的杜彩红,一看自己被老板抓了个正着,顿时吓得面色煞白。 这时,前头看店的另一个服务员听到动静,连忙往烘焙室来。 出去吃饭,正好回来的蛋糕师傅,也恰巧回来,站在烘焙室后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孟箬右手拽着杜彩红的手腕,左手去翻方才被她动过的面包。 面包里面赫然塞着一只死掉的蟑螂。 她目冰冷地扫向杜彩红。 “小叶,去把门店打烊的牌子挂到门口。”孟箬对另一位店员说道。 第105章 加盟 名叫小叶的服务员,连忙把玻璃门关上,并挂上门店打烊的牌子。 “赵师傅,帮我把她按住,别让她跑了。”孟箬对刚回来的蛋糕师傅道。 赵师傅身材高大又是个男的,按住杜彩红还不是轻轻松松。 蛋糕师傅闻言,快步走向前,一把抓住杜彩红的手腕,将她的手扭在身后。 腾出手的孟箬将面包掰开,露出里面的死蟑螂。 她将面包怼到杜彩红面前,问她:“为什么往面包里塞蟑螂?” 杜彩红看着眼前的面包不说话。 随后,孟箬又去员工储物柜里翻她的包。 最终在皮包的夹层里面翻到了剩余几只死蟑螂。 她看着包里的死蟑螂,心想杜彩红往面包塞蟑螂这事,绝对是有计划有预谋。 一名普通的员工,除非对她心怀怨恨,否则她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关键是,她之前压根都不认识杜彩红。因此,也就不存在两人存在过节。 那就还有另一个原因。 杜彩红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员工。 孟箬随即拿起烘焙室的电话,拨通了黄经理办公室的号码。 “黄经理,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 “不是工厂,来九店。” “九店出了紧急的事。” 而后,她便把杜彩红往面包里塞蟑螂的事简要地说明了一下。 黄苓听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道:“我马上过去。” 半个小时后,黄苓到达九店。 孟箬让黄苓过来的理由很简单,她想让黄苓查查杜彩红的背景。 “孟总,你的意思是往面包塞蟑螂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杜彩红?”黄苓问。 “对,”孟箬点头,“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的怀疑目标就有一个。” “赛西莉亚。”她道。 如今申市市场上,能跟赛西莉亚对抗的烘焙品牌也就思甜烘焙坊。 赛西莉亚想独吞整块烘焙市场,第一个要搞倒的就是思甜。 只是她没想到,赛西莉亚好歹背靠大集团,既然也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这不由让孟箬想起后世经常看到的商战新闻。 虚假的商战,黑他们的数据库,断他们的资金链。 真实的商战,偷他们的公章,用开水浇他们的发财树。 看来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都喜欢搞下三滥。 “现在就是缺证据,如果黄经理能查出杜彩红跟赛西莉亚有关联,我们就顺势把这事公之于众,让舆论制裁他们。”孟箬道。 黄苓站在烘焙室外面,下意识朝烘焙室看去。 里面赵师傅已经把杜彩红绑起来了,并站在旁边看着她。 “这,”黄苓沉吟片刻道,“想要查到杜彩红跟赛西莉亚有关联的直接证据,估计有点难度。” “我们不是司法部门,总不能去人家家里搜查。” 孟箬想要的是最直接的证据,而且要快,所以这事确实有难度。 现在不像后世,互联网发达,个人几乎没什么隐私。 网友要想扒你,能把你的个人信息扒个底朝天。 而九零年代,关于个人信息,除非司法部门,不然真的不好查。 “她的包里有翻出有用的证据吗?”黄苓问。 孟箬摇头:“包里我只翻出几只死蟑螂,其他都是些私人物品。” 黄苓蹙眉沉思,这就难办了。 “如果实在不好查,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她道,“能赌一赌。” “黄经理,你那边能找到信任的记者朋友吗?”她随后又问道。 “信任的记者,”黄苓点头,“能找到。” “那黄经理你尽快安排一下,我等会儿就要把杜彩红送去派出所。” “待会儿呢,你就直接带着记者朋友到派出所门口等我就行。” “哦,对了,”她补充道,“记得让记者朋友带上相机。” 孟箬没说找记者干嘛,黄苓也就没细问,而是按照她吩咐的,找记者。 和黄经理聊完,孟箬重新走进烘焙室,她对蛋糕师傅道:“赵师傅,辛苦你陪我走一趟,把杜彩红送去派出所报案。” 杜彩红一听孟箬要把她扭送派出所,面色一白,神情肉眼可见的慌起来。 “等等,你凭什么把我送去派出所,我又没杀人放火。” “我不过是往你店里面包塞了一只蟑螂而已,而且还被你发现了,并没有对你门店造成什么损失。” “怎么没损失?”孟箬道,“我的面包店不是被你搞得临时关店了吗?” “我还要花时间仔细排查一下,你有没有在别的地方投毒。” “这些怎么不算损失?”孟箬扬眉问道。 杜彩红被问得哑口无言,同时心里也更慌起来。 孟箬把她送去派出所,她总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之前肖经理明明跟她说的是,就算被抓了也没多大的事,她才答应干的。 “小叶,”她转头交代另一位店员道,“门店就先不营业了,你好好在店里看着,有时间的话排查一下店里其他面包是否有被杜彩红动过手脚。” 店员连连点头。 嘱咐完,孟箬对蛋糕师傅道:“赵师傅,走,我们去派出所。” 孟箬的白色桑塔纳就在附近,赵师傅将杜彩红塞进车后座,自己也跟着进去,孟箬则坐在副驾驶位。 另一边,思甜烘焙坊九店对面的角落处。 肖德仁安排的另一波人以及记者一直猫在角落,等待着杜彩红出来,给他们传递信号。 为了今天的行动,昨天几人还特地走了一遍流程。 前几天,杜彩红主要负责踩点。 昨天晚上,杜彩红对肖德仁说,店里的其他员工都对她放下了戒备,明天就能行动。 于是,肖德仁将一众人拉过来,走一遍流程。 蟑螂在申市再常见不过,尤其是做餐饮烘焙的,如果后厨不定期消杀,那蟑螂必定肆意横行。 所以肖德仁加的料,选的是死蟑螂。 合情合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90节 首先,死蟑螂由杜彩红来加。 杜彩红加完蟑螂后,会给面包做一个小标记,保证肖德仁安排的另一波人顺利买到这个加了料的面包。 为避嫌,这个面包最好是由店里另一位服务员售卖,这也是杜彩红给面包做标记的原因。 给面包加完料后,杜彩红会在店门口站一会儿,这是一个信号。 表示,面包已就位,接下来轮到“顾客”登场。 肖德仁安排的“顾客”买到加了蟑螂的面包后,就开始在店里大闹。 这时,他提前安排的记者再适时登场。 记者登场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拍照留下证据,然后再大肆报道思甜烘焙坊的卫生问题。 之后,还会有轮番轰炸等着思甜烘焙坊。 肖德仁的目标很明确,争取这一个局把思甜给做死。 他们这些人猫在思甜烘焙坊对面角落,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个服务员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一人激动道。 另外一个等得快睡着的人一听,也瞬间来了精神。 他问道:“杜彩红出来了吗?” 那人疑惑道:“好像不是她。” 然后几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服务员,往门上挂一牌子,然后随手把店门给关了。 “怎么突然关店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人问。 “不知道呢,再等等看。”另一人回答。 几人又猫在原地等了好久,结果等到杜彩红被一个男人从店里押出来。 几人简直惊掉下巴。 其中反应快的一人道:“完了,杜彩红穿帮了。” “这事得赶紧告诉肖经理。” 那人说完,就近找了个电话亭,给肖经理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悠哉悠哉坐在办公椅上的肖德仁,接起办公桌前的电话。 “肖经理——” 一听是手下人的声音,肖德仁不等他说话,就先打断道:“是不是准备给我报告好消息呢?” 结果电话另一头的人却苦着一张脸,说:“肖经理,大事不好啦,杜彩红被抓啦。” 肖德仁一听,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肖经理,我们看见杜彩红被人从思甜烘焙坊押出来了。”那人又重复一遍。 肖德仁面色发白:“把、把她押去哪里了?” “我们也不知道啊,就看见把她塞进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那人道。 “哦,对了,”他连忙补充,“思甜烘焙坊的老板也在。” “那个女老板?”肖德仁问。 “对,女老板也在。” 那人说完,像是想起什么,猜测道:“他们总不会是要把杜彩红送去派出所吧?” “行了,我知道了,”肖德仁蹙起眉头,面色凝重,“我让人去打听一下。” “肖经理,那我们?”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撤回来。”说完,肖德仁就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随即他又拨通助理的通讯,让助理去查查杜彩红是不是真的被送去派出所了。 两个小时后,助理进办公室汇报情况。 杜彩红还真被孟箬送去派出所了,而且孟箬那边跟警方说的是不和解。 “肖经理,我们要不要把杜彩红给保出来?”助理问。 “当然要保出来,这还用说?”肖德仁道,“不保她出来,难道等着她在派出所把赛西莉亚给供出来吗?” “是是是,”助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把她保出来。” 谁知,助理这话一出,就被肖德仁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不是傻,这大白天的,你就去派出所保她?” 助理疑惑:“那?” “等晚上啊。”肖德仁气得抚了抚额。 “晚上我跟你一块儿去。”他说。 杜彩红必须得顺利保出来,就助理一个人去,他还真不放心,怕再出什么岔子。 唉,想到这,肖德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他这招揽的都是些什么手下啊,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派出所。 孟箬从派出所出来,迎面就看见等在门口的黄苓和记者朋友。 黄苓随即介绍她们互相认识。 记者名叫姜敏,是申报的资深记者,跟黄苓是大学校友。 两人认识了五六年,算得上是老朋友,所以完全可以信任。 “姜记者,”孟箬看了一下左右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上车谈。” 随后,三人便上了孟箬的白色桑塔纳。 蛋糕师傅孟箬已经让他先回店里了。 跟姜敏大致介绍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孟箬随即对她道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姜记者,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一直守在这,看最后是谁把杜彩红保出来。” “到时,你再用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她道。 姜敏闻言点头,大概明白孟箬要做什么。 车就停在派出所门口的斜对面。 人从派出所出来,不一定会注意到他们这边,但他们这边却能清楚地看到派出所大门。 一个绝佳蹲点的位置。 四人,包括司机在内,一直等到天黑,才看见两个男人把杜彩红接出来。 孟箬原本盯得都快睡觉了,一看见杜彩红出来瞬间精神,她忙提醒同样快打瞌睡的姜敏。 姜敏听见声响,也没多想,直接掏出相机,对着派出所大门的方向就是一顿咔嚓咔嚓。 连拍了几张照片后,姜敏翻出照片一看,皱眉道:“不行啊,孟总,光线太差,离得又远,照片看不太清。” “那怎么办?”黄苓同样蹙眉。 眼看着杜彩红等人已经快走出派出所门口,电光火石之间,孟箬灵机一动,连忙让司机开车靠近。 “姜记者,我让钱师傅开车靠近他们,等一靠近,你快速按快门。” “嗯,明白。”姜敏道。 司机反应也快,当即一踩油门,猛打方向盘,一个大转弯,瞬间便靠近杜彩红等人。 他们一行三人被突然而至的汽车轰鸣声吓得愣在原地。 而姜敏也抓准机会,对着他们的脸咔嚓咔嚓一顿猛拍。 一拍完照,孟箬连忙冲司机道:“钱师傅往前开。” 车一驶离派出所,孟箬提着的心才重新落下。 虽然她也不明白,心为什么就下意识提起来,但方才那个情况,她就是不受控制地紧张。 大概是司机师傅那一顿操作,让她不由代入某某谍战片,导致肾上腺素飙升吧。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孟箬扭头问后座的姜敏。 “姜记者,照片怎么样?能看清吗?” 姜敏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看,三个人的脸都拍得很清楚。 派出所门口有好几盏灯,且都很亮,所以光线还算不错。 站在杜彩红旁边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她还见过。 就是之前思甜烘焙坊搞中秋活动,赛西莉亚的店员跟顾客吵起来时,过来调解矛盾的那个负责人。 孟箬指着肖德仁的脸,跟黄苓道:“黄经理,麻烦重点调查一下这个人,之前我见过他,他应该是赛西莉亚的骨干职员。” 黄苓点头。 “等事情调查清楚,我们立即登报公开这件事。” “我要赛西莉亚公开给思甜烘焙坊道歉。”孟箬道。 另一边。 派出所门口的三人,同样被方才那一顿操作搞得一脸懵。 最后还是助理先反应过来,不解道:“他们刚刚是不是拿相机拍我们?” “你说刚刚突然靠近我们的汽车?”肖德仁问。 助理点头:“我好像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听到这话的肖德仁立即转头看向旁边的杜彩红,心中大觉不妙。 关于肖德仁的身份,黄苓这边很快便查到。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91节 “之前赛西莉亚的骨干人员都上过报纸,这个肖德仁也在内,他是赛西莉亚运营部的负责人。” “好,”孟箬笑,“那就再麻烦黄经理安排一下相关报道。” “并尽可能地把这件事的热度炒上去。”她补充道。 “这个你放心,这方面我是专业的。”黄苓自信道。 就在肖德仁担惊受怕到底是谁偷拍他的时候,他华丽地上了报纸。 并且,占据了申报的头版头条。 该篇报道先是介绍了一下赛西莉亚员工杜彩红卧底思甜烘焙坊,给思甜店内面包投放死蟑螂的事,同时旁边有照片为证。 然后又放出肖德仁三人出现在派出所的照片,指明肖德仁的身份乃是赛西莉亚运营部负责人。 思甜烘焙坊的老板将杜彩红送进派出所后,是赛西莉亚的运营部负责人保她出来的。 通篇报道直指赛西莉亚方企图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陷害思甜烘焙坊,好在思甜的老板提前洞察一切,才没让赛西莉亚方得逞。 报道一出,便有不少热心市民出来谴责赛西莉亚。 “这个赛西莉亚也太不要脸了,这么下三滥地陷害同行。” “公司这个鬼德行,做的面包肯定也不咋地,以后再也不去他家买面包。” “不仅我自己不会去,我还让我的亲戚朋友都不要去。” …… 紧随报道其后的是,孟箬的采访。 面对镜头,孟箬情真意切地向大家诉苦:“我是真没想到赛西莉亚这么大的公司,竟然会使用这种办法对付我们。” “还好我及时发现了那个卧底员工的不对劲儿,将她扭送派出所。” “她做出这种昧良心违法的事,法律会制裁她的。” 之后孟箬又开始讲述她白手起家的不易,她如何从一家店开到如今的规模,这其中的道路是如何的坎坷。 民众总是更容易同情弱者,大家坐在电视前,看着孟箬这个弱女子讲述创业的艰辛,不由更加憎恨赛西莉亚的无耻,同时也更心疼她。 因此,思甜烘焙坊又迎来一大波客流,很多顾客就是因为看了孟箬的采访,特地过来支持她的面包店。 报道和采访发酵了两天后,关于思甜烘焙坊后厨情况及工厂生产线情况的报道又登上报纸。 孟箬觉得既然要向大众曝光卫生情况,光是文字和照片肯定是不够,所以她还安排记者实地拍摄视频。 门店后厨,及工厂生产线都拍了。 现在地方电视台的新闻频道正播放着记者实地考察的录像。 既然赛西莉亚企图污蔑他们后厨脏乱差,那孟箬就来个先发制人,自己找记者曝光后厨及工厂的卫生情况。 大众看到报道后先入为主,赛西莉亚就不好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当然她的目的也顺利达到。 赛西莉亚因为没有专门的公关部门,应对起孟箬这一些列操作,还真有点手忙脚乱。 先是出了曝光赛西莉亚陷害思甜的报道,就在曾志明还在开会讨论应对措施的时候,孟箬那边又上电视接受记者采访,面对屏幕卖了一波惨。 接着又是思甜烘焙坊自爆后厨及工厂的卫生情况。 这一通操作,直接给曾志明干懵了。 他到底是按着顺序来,一个一个解决呢,还是一起解决呢。 舆论发酵数天,赛西莉亚还没想出合适的应对措施,乐玛集团那边已经急了,直接勒令集团这边的公关部紧急处理。 集团的公关部空降到赛西莉亚公司,要求曾志明开除运营部负责人肖德仁。 面对集团的人,曾志明点头哈腰道:“肖德仁我早就开除了,事情刚曝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他。” “既然已经开除了罪魁祸首,那就立即登报向民众致歉。” 两天之后,赛西莉亚登报向思甜烘焙坊及广大民众致歉。 文章很长,但总结起来就几句话,向同行陷害这事是运营部负责人肖德仁个人决定的,与公司无关,公司最大的责任就是监督不当。 现在公司已经把运营部负责人开除,日后公司会将加强监督管理这块,再也不让职工犯同样的错误。 乐玛集团公关部出的道歉信,倒是跟后世企业的道歉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饶是孟箬,也不得不佩服乐玛集团公关部的甩锅能力,只要犯错开除个替罪羊就行,是真能避重就轻。 她几乎可以预见这次事件的发展,和上次“广告片”事件的发展一样。 经过这事,赛西莉亚的门店确实会消沉了一阵,但也仅此而已。 等“陷害同行”这事的热度一过,这个百足之虫又能生龙活虎起来,继续铺设门店,继续侵占市场。 无他,人家有钱,仅靠舆论是搞不倒它的。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上点猛药了。 她决定开放加盟。 品牌快速铺店的方式除了大量开直营店外,还可以通过开放加盟的方式。 她没有赛西莉亚那么多钱可以烧,那她就采用加盟的方式,分摊经济压力。 在开放加盟之前,思甜公司还需要先成立招商部和运营部。 招商部负责寻找加盟商,运营部负责帮加盟商管理门店。 只要招商顺利,届时,思甜的门店铺设起来绝对比赛西莉亚快。 到时候思甜烘焙坊的门店,就不仅是在申市铺设,而是全省范围铺设。 第106章 贷款都要买 趁着赛西莉亚受影响的这段时间,孟箬又开了两家新店。 目前思甜烘焙坊街边店有十二家,形象店一家。 开店期间,公司成立了品牌营销部、招商部和运营部。 品牌营销部的负责人是黄苓,品牌部下面的设计组由卢珊担任主管。 是的,她出高价把黄苓和卢珊从广告公司那边挖过来了。 各部门一完善,孟箬就放出思甜烘焙坊开放加盟的消息。 她一点不怕赛西莉亚会模仿或抄袭思甜的加盟方式。 首先赛西莉亚方估计并不清楚门店加盟的底层逻辑,其次,任何事都有它的双面性。 加盟也一样。 开放加盟是品牌快速扩张的一种手段,但同时也意味着管理难度的加大。 加盟店不像直营店,直营店的背后是企业,企业为了长远发展,相比一时的利益会更在意品牌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公司为了品牌的发展会策略性地牺牲一下门店的利益。 但加盟店就不一样了,加盟店的背后是加盟商,加盟商开店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所以相比品牌,他们更在意利益。 他们才不管什么品牌,他们只在乎赚不赚钱。 因此不少加盟商为了利益,时常会做出不惜损害品牌的事。 比如随意加价,比如偷工减料等等。 为了规避日后发生类似的状况,孟箬决定采用不那么常见的加盟方式。 加盟商与公司为合作模式,加盟商只需要出钱,管理经营全权交由思甜这边。 后世,最常见的加盟方式是另一种,同样是加盟商出钱,但公司只提供门店装修、设备、供应链以及前期培训。 至于门店后期的营运及管理则由加盟商自己负责,这就导致了营运和管理的不规范。 也会加大加盟门店的闭店率。 而孟箬的这种加盟方式则是全权负责运营和管理,以及门店的盈亏。 只不过这种加盟方式也存在一个弊端,那就是需要加盟商出更多的加盟费用,这也就一下提高了加盟门槛。 一家加盟门店的费用孟箬定的是15万,这只是加盟费用,以及门店开设和装修费用。 人员费用、食材费用和店租要另算。 营运期间,公司还会抽走加盟门店12%的营业额,用作门店的广告宣传费用,以及管理费用。 加盟门店中的服务员和蛋糕师傅,全部由思甜总公司这边统一培训、上岗。 其中的人员招聘费用,以及培训费用全部由加盟门店出。 为了保证门店口味的统一,所有的食材也都是公司的工厂提供。 加盟费用十五万,这个价位只是暂定。 她打算先以这个价格在市场试试水,后期再随时根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加盟的消息一经放出,还真有些不差钱的顾客找上门来。 而这些不差钱的加盟商,想法其实很简单,他们看中思甜面包店的盈利。 找上公司招商部前,他们也曾实地考察思甜烘焙坊的各个门店。 结果走访完思甜的十三家门店后,他们发现每家店的生意都很不错。 对于加盟品牌来说,生意火爆的直营门店就是活招牌。 这也是孟箬等各门店生意稳住后,才开放加盟的原因。 这些加盟商的身家,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他们觉得反正钱存在银行也是贬值,不如拿出来投资。 他们认为加盟思甜烘焙坊,就是不错的投资方式。 最重要的是,他们喜欢思甜的加盟方式,只需要给钱就行,完全不用动脑子。 如果加盟门店,还需要他们自己去管理去经营,他们反倒还会慎重考虑一下。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92节 开放加盟的头一个月,招商加盟部就收到不少订单。 与加盟商的合同一签完,钱款一到账,孟箬便让运营部加紧选址、装修。 开放加盟的第三个月,招商加盟部开始收到粤州的订单。 孟箬计算了一下从申市到粤州的车程,路程太远,这样来回运输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面包追求的就是一个新鲜。 运输时间一长,口味也就变了。 孟箬想到一个最直接的办法,买厂。 回到公司,她就找范会计查账,看钱够不够去粤州买厂。 目前,思甜的直营店,包括形象店在内,是十五家。 前段时间,直营店她又开了两家。 每天光是这十五家门店的收益就有好几万,再加上近期加盟商的费用,公司的账上有三百多万可支配的资金。 三百多万买厂是足够了。 打定主意,孟箬便带上之前合作的唐经理,开车到粤州。 出差粤州,她只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签下了一家食品厂。 近年国营厂子经营起来愈发困难,她现在买下的这家食品厂原先就是国营厂子,这两年因经营不善倒闭变卖。 厂子的规模是申市那家面包厂的两倍,占地将近五千平。 孟箬花两百万买下。 看着手上食品厂厂房的房产证,她觉得就算以后面包店生意做不下去了,光靠这些地皮她也饿不死。 买下食品厂,重新规划完各车间的生产线,孟箬决定把直营店开到粤州来。 有了供应链,不先开几家直营店那可说不过去。 等直营店开起来,加盟商自然也会找上门来。 临近年关,孟箬大致数了一下旗下的门店,其中自营门店达到二十三家,加盟门店达到三十家,一共五十三家。 而赛西莉亚这边,铺设门店的速度明显降下来。 一个月前是三十七家,一个月过去只增加了两家。 远远不及思甜烘焙坊的扩张速度。 这头,曾志明在得知思甜烘焙坊准备采用加盟政策时,他就立即向集团那边打申请,问集团负责人赛西莉亚是否也跟着搞加盟。 结果,被集团那边直接否决。 集团给的理由是,加盟会加大品牌的管理难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给赛西莉亚带来不可逆转的损害,弊大于利。 其次,加盟这事拉低了品牌格调。 再者思甜那边先做的加盟,他们作为同行紧随其后,只会给人留下盲目跟风的印象,并不利于品牌形象的树立。 而且思甜做加盟的前提是产品价位亲民,退一万步讲,就算赛西莉亚跟风做加盟,跟思甜比起来,也不一定有优势。 综上,集团否决曾志明的请求。 其实,集团那边的做法是对的,如今赛西莉亚的门店经营状况并不算好。 如果集团现在批准赛西莉亚开放加盟,非但不能改善门店经营情况,还会让公司变得更加混乱。 赛西莉亚前期一味追求扩张,铺设门店速度过快,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很多。 其中,光是人员培训和选址就有很多没做到位的,部分门店更是一开业就处于亏损状态。 一到查门店业绩报表的时候,曾志明就头疼不已。 因为有些门店的营业额实在是惨不忍睹。 他感觉赛西莉亚扩张的步子前期迈得过大,现在好像有点收不住了。 快速铺设门店确实可以加快侵占市场的步调,但副作用也很明显。 首先售卖的产品没有得到市场验证,就贸然铺店,带来的后果便是店开得越多,亏损也越大。 最后负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这也是他近期故意放慢开店速度的原因。 可是放慢开店速度终究治标不治本,赛西莉亚已经开了三十七家店,这三十几家店中,有将近一半是处于亏损状态。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深思熟虑之后,曾志明决定向上级打申请,建议关闭部分亏损过大的门店。 脓疮一旦生成,便只有忍痛剜肉才能求得生机,不然这些溃烂流脓的病疮只会将公司一点一点拖死。 除夕前几天,黄苓给孟箬带来一个好消息。 赛西莉亚开始闭店了,而且一口气关掉了五家亏损的门店。 这五家门店中,其中有四家是挨着思甜烘焙坊开的。 这件事向孟箬传递了一个信号,赛西莉亚估计是有些撑不下去了。 思甜烘焙坊在开放加盟扩张的时候,孟箬同样也时刻关注赛西莉亚这边的动态,很快她就发现问题。 赛西莉亚开店过快,一些门店竟然连错误选址这种致命错误都会犯。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赛西莉亚很多门店经营不善,客流量低迷,明显处于亏损状态,关键这种亏损的门店还不少。 而他们前期一味追求开店效率,好像并未意识到这类问题。 最终问题越积越多,选在了这时候一齐爆发。 赛西莉亚开始闭店,而思甜烘焙坊还在不停地扩张。 这场较量中,两个品牌的胜负已分。 接下来,就是看赛西莉亚是打算继续苟着,还是直接退出烘焙市场。 不管怎么说,这个年是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了。 除夕前,孟箬再次受到袁红梅和谢卓然的来信。 谢卓然来信的内容照旧是询问她最近如何,并顺道说说自己的近况。 他在信上说,明年七月他就要参加高考了,目前他几次考试的排名都在年级前三十。 因此,对于考警校这事,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信的末尾,他又询问了一句:你今年是不是又不回丰州市过年? 看完谢卓然的信,她没急着写回信,而是又拆开袁红梅的来信。 跟着袁红梅信件一起来的,还有一张汇款单。 汇款单是她这个季度的租金,这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三笔租金了。 去年年前,袁红梅写信问她门店要不要租,她对那点租金倒是无所谓,所以在信上跟袁红梅说,她觉得方便就租。 后来门店没多久便租出去了,每个季度的租金一到,袁红梅便去邮局填汇款单,给孟箬寄钱。 袁红梅第一次寄租金过来的时候,还特地附上了租房合同。 每个季度的租金不多,合起来也就两百多块钱。 但袁红梅不辞辛苦地给她汇款,也算得上是她的一份心意。 袁红梅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更不是那种住你房子住久了就会想着占为己有的白眼狼。 当初,正是因为清楚她的本性,所以她才敢将房子交由袁红梅看官,要是交给其他人她还真不太放心。 看完信件,她提笔给两人写回信。 ——这边太忙,今年过年应该还是不会回去了。 辞旧迎新,一九九四年已经成为过去式,迎面走来的是崭新的一九九五年。 九五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年,至少对于许多国企工人来说是这样。 因为从今年起,众多经营不善的国营工厂将开始面临改制和重组的命运。 让无数国企工人一夜之间的丢掉铁饭碗的下岗潮,也基本是从这一年开始,直至千禧年初才结束。 孟箬没有太多功夫去感慨时代的洪流,因为她要开始筹备买厂的事了。 申市这边,十五家自营门店,外加十三家加盟门店,全靠她最开始买下的那个小面包厂撑着。 之前,面包厂的两个生产车间,一个负责门店业务,一个负责代加工业务。 后来,加盟门店一下子多起来,孟箬不得不把另一个生产车间的代加工业务停了,重新调整生产线,让厂子的两个车间都只为门店服务。 饶是如此,各条生产线的负荷也已经拉到了顶格。 在申市买新厂子,减轻一厂的生产压力,这事确实迫在眉睫。 孟箬急着买厂,除去减轻一厂生产压力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赛西莉亚在年后又关闭了七八家门店。 加上年前关闭的五家店,等于说赛西莉亚一口气关掉了十二三家店。 这样的闭店速度,简直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赛西莉亚的颓势已然显露。 既然他们在缩减门店规模,那岂不是代表此时正是思甜侵占市场的好机会? 所以,她决定尽快买厂。 公司账上的可用资金还有将近两百万,买下一个小厂子肯定没问题。 现下,就是去找合适的厂房。 如今这个大环境下,面临倒闭重组的食品厂倒是有不少,只不过要找到正好合适的却不容易。 国营厂子多少都存在一些问题,不是生产线过于老旧,就是要解决厂子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孟箬带着唐经理看了好几处国营厂,也没看到合适的食品厂或面包厂。 就这么两三个月过去后,黄苓突然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孟总,我这边收到可靠消息,”黄苓一脸激动道,“赛西莉亚好像准备退出烘焙市场了。”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93节 孟箬闻言一惊:“这么突然?” 黄苓点头:“孟总,说实话,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 “当初赛西莉亚准备进军烘焙市场的时候,动作搞得多大啊,又是建厂又是铺设门店,一看架势就是准备大干一场。” “可这才过去多久,一年时间不到,他们就哑火了。” 孟箬颔首,她惊讶也惊讶在这点。 赛西莉亚怎么说退出就退出,这一退出前期大几百万的投入岂不是全部打水漂。 “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黄苓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赛西莉亚之所以突然退出烘焙市场,有两个主要原因。” “首先,就是赛西莉亚的门店,三十几家门店,有半数以上处于亏损状态,剩余的门店,大部分只能做到自负盈亏,真正盈利的店估计也就五六家。” “面对如此大的亏损,赛西莉亚的项目负责人却做不出什么实质改善的举措,集团那边不太高兴。” “其次,也是更主要的原因,跟乐玛百货集团有关。”黄苓一脸神秘道。 “听说有几个大的华企也在做百货生意,还得到了政府的扶持,乐玛那边看中的地块,好几次都被这些华企抢走了。” “其中一个华企的百货大楼于前段时间已经剪彩开业,准备正式跟乐玛百货宣战了。” “换句话说,乐玛百货现在是腹背受敌,主营业务那边有好几家华企跟他们搞竞争,烘焙业务又有咱们这个劲敌在。” “关键,烘焙业务赛西莉亚还偏偏不争气,所以集团那边召集股东开会,一致决定砍掉赛西莉亚这个项目。” “在我看来,他们这么做是有点断臂求生的意思,舍去烘焙业务,将集团的主要财力集中在百货这一块。” “毕竟百货才是他们的核心。” 孟箬听完大概明白了,看来乐玛百货这次遇到的华企对手不简单,不然乐玛也不会如此快刀斩乱麻的,直接砍掉烘焙业务。 随着经济的腾飞,国货崛起是迟早的事。如今的市场看似外资多,等再过个几年,这些外企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卷产品卷服务,谁也卷不过国人啊。 她独自思忖着,然后像是忽地想到什么,道:“既然赛西莉亚打算退出烘焙市场,他们建的两家超级工厂也会变卖吧?” 黄苓点头:“应该是的,工厂出售的消息应该不久后就会放出来。” “那麻烦黄经理帮我时刻盯着,”孟箬笑道,“我对赛西莉亚那两家工厂可是馋很久了。” 赛西莉亚一厂早在他们开始铺设门店前,就已经建成并已经投入生产,二厂前段时间刚建成,还未正式投入生产。 这两个厂妥妥的都是新厂,关键无论设备还是生产线都是从国外引进,买到绝对就是赚到。 “嗯,我明白,我一定帮你盯着。”黄苓道。 又过去一周,黄苓再次带来赛西莉亚出售厂房的消息。 “孟总,最新消息,赛西莉亚准备卖厂变现,一厂要价三百四十万,二厂要价三百八十万。” “价位有点高,我们买不买?”她问。 “买,”孟箬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贷款也要买下来。” 思甜这边名下有这么多门店,外加两家工厂,向银行贷个几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赛西莉亚的一厂和二厂值不值这个价位。” “这样,我叫上唐经理,咱们一块儿去实地考察一下。”她说。 翌日,孟箬便带上唐经理和黄苓去赛西莉亚一厂二厂实地考察。 赛西莉亚的厂房是先拍地,后建厂,当初乐玛集团拍下的地块也比较集中,所以一厂二厂离得比较近。 孟箬一到厂房这边,就开始环顾周围的环境。这一片虽然离市中心很远,但位置总的来说不算太偏。 看完位置,一厂的厂长便开始带着他们参观厂房以及生产线。 孟箬看着面前干净整洁的车间,以及先进的设备及流水线,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此刻大脑中有无数个声音在对她说:买!买它!立刻马上! 她只能说,国外的生产线就是先进啊,这跟后世的面包厂流水线几乎没啥太大的区别了。 她之前买下的面包厂和食品厂跟这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参观完一厂,孟箬赶紧低声问旁边的唐经理:“怎么样?这个厂值三百四十万吗?” “最近我也有研究过国外的生产线和设备,”唐经理道,“赛西莉亚这边应该是急着出售厂房变现,所以价格出得还算公道。” “我觉得再还个四十万是没问题的。”他说。 孟箬心里大概有数:“走,我们再去二厂看看。” 二厂的厂房和生产线倒没什么看头,和一厂差不多,在二厂转了一圈,孟箬大概明白二厂这四十万贵在哪里了。 贵在了地皮上。 二厂的布局和结构其实和一厂差不多,但占地面积要大上不少,旁边还有一大块空地,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再加盖一间生产车间。 这么看来,赛西莉亚当初的盘子是铺得有点大。 一口气就建了两个这么大的厂,一厂二厂加起来,占地约一万三千个平方。 看完二厂,她又赶紧问唐经理:“二厂呢?怎么样?” “两个厂加起来,我觉得控制在六百五十万以内是可以的。”唐经理说道。 孟箬点头,决定找两个厂的厂长同时谈谈。 一个星期后,她以六百三十万的价格拿下赛西莉亚的一厂和二厂。 有这两个厂作为后背支持,孟箬真的觉得思甜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了。 不仅仅是门店,她还想创建短保面包品牌,入驻商超。 这个品牌不仅生产各种短保面包,还可以生产中式西式的糕点,比如桃酥、蛋黄酥、曲奇饼干等。 保质期均在15天左右,口感也更新鲜,为的就是和长保质期的产品做出区分。 至于售卖渠道,就是各大商超、百货大楼以及中小型商店等。 ……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转眼来到了九七年。 如今孟箬的面包品牌已经彻底在市场站稳脚跟,成功烘焙行业的头部品牌。 不仅如此,她还先后创建了短保面包品牌和糕点品牌。 入驻商超后,反响也都不错。 至于游彻,他的生意就做得比她大多了。 不仅在多个省会城市建厂,还在各省会城市铺设品牌直营门店,和售后门店。 现在去市场上买电器,随便拉个路人一问,准备买哪个品牌的家电,路人说出的品牌中必定会有菱风电器的名字。 游彻的菱风电器的国民度可比孟箬的思甜烘焙坊高多了。 毕竟人可以不吃面包,但家用电器却是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 罗丽萍这边也不赖,目前口福鸭有两家工厂,两家厂子分别位于粤东省和邻省。 卤味比面包运输更方便也更好管理,所以她只需要在省会城市建厂就行。 卤制食品完全可以靠冷链运输的方式输送至周边城市。 口福鸭的门店,同样采用直营与加盟的方式。 目前直营门店四十家,加盟门店近五十家。 口福鸭的加盟方式,是后世最常见的那种,加盟商出加盟费用,口福鸭公司则负责选址、装修以及人员培训。 门店只售卖卤制食品,且都是工厂直供,加盟商只需要招聘服务员售卖就行。 不需要任何技术,开店门槛也低。 因此完全没必要采用孟箬那种高门槛的加盟方式。 开店后,加盟门店由加盟商自己管理,总部那边则会派遣运营人员定期巡店,为加盟商解决开店期间遇到的各种问题。 这种低门槛的加盟方式,可以帮助口福鸭快速扩张。 口福鸭虽说起步比思甜慢,但如今总门店数量已经快赶上思甜烘焙坊了。 九七年年底的时候,三人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孟箬拿起袁红梅和谢卓然写给她的信,突然感叹起来。 “我们快有五年没回丰州市了吧。”她对游彻道。 谢卓然每年都会给她写信,如今他已经顺利成了一名警校生。 虽说现在很多普通家庭都通了电话,但电话里能说的话终究有限,而且孟箬平时也忙,不一定有空接他俩的电话。 所以他们主要还是以写信的方式跟她联系。 游彻一算时间,还真是。 “是快五年了。”他说。 “前几天跟大伯打电话,大伯跟我说今年年底电器三厂已经彻底停工。” “到明年年初,他们最后一批坚守在岗位上的老职工也要下岗了。” 孟箬闻言一时沉默,之前袁红梅的来信,也跟她提到过食品厂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她想了想道:“要不然过完年,我们去一趟丰州市吧。” “投资、建厂、开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管是菱风电器,还是口福鸭,业务都还没拓展到江省吧。”她看向两人道。 丰州市怎么说也是江省的省会城市,未来发展起来肯定也快,他们现在过去投资建厂还能占领先机呢。 “我觉得可以。”罗丽萍闻言,突然眼前一亮道。 “孟姐姐,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丰州市摆摊的事吗?” 孟箬仔细想了一下,那些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虽然依旧深刻,但回忆起来,竟有种像是发生在上辈子似的错觉。 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 第194节 “当然记得。”她说。 “当初我决定离开丰州市,最后一天摆摊的时候,还有好多老顾客舍不得我们的卤味摊呢。”罗丽萍一脸感慨道,“问我们会不会回去。” 她这么一说,孟箬同样想起她在丰州市开的一店二店。 那时候,最后一天营业,同样有很多顾客舍不得她关店。 说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面包了。 “如果回去开店,不知道那些老顾客会不会认出口福鸭的味道,其实就是当初卤味摊的味道。”罗丽萍笑着说。 “是啊,”孟箬同样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更想回去了。” “带着思甜烘焙坊回去。” 让那些曾经喜欢思甜面包的顾客重新品尝到记忆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