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节 本书名称: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本书作者: 六两千金子 本书简介: 出身江盐区一中的南平,成绩优异肤白貌美,是学校公认的学霸女神,可唯独没有一个良好的家世扶持。 不甘平凡,不屈命运的她,决心摆脱这方“闭塞”的井底,不想再做这井底之蛙。 为此,她付出了很多心血,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踏出了这一亩三分地,走上另外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千世界。 尽管路途坎坷曲折,她也绝不认输。 上位圈顶层的风景,她想去看一看。 (ps:这是一个靠实力走上封神之路的女主,美貌只是她外在的武器,头脑风暴才是她的强项~) 【小提示】:1、文中所有地区描写以及社会背景均属虚构,切勿代入现实生活中。 2、剧情为主,男人都是女主的踏脚石~ 3、偏现实向的玛丽苏文,主角万人迷属性(不仅仅只靠美貌) 4、文中人物思想切勿上升三次元,如有阅文不愉快请点叉,表人参公鸡!和气生财世界美好~ 5、文案只是一个大概,正文才是精华~欢迎各位宝们光临,祝食文愉快~~~ 内容标签: 励志 爽文 逆袭 正剧 主角视角南平樊九潇配角陆高鹤,瞿蕤琛孟观文,华栩骞 其它:暂无 一句话简介:我每天都在修罗场中训练演技 立意:为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奋斗! 第1章 chapter 1 贫民窟。 芜古市是华国有名的风景旅游胜地,以发展旅游业为主,堆金积玉的速度且不用提,贫富差距却很大。富得很富,穷得很穷。南北两段以区划分。最有钱的是江棱区,中间层是江汉区,最穷的自然是江盐区。 江盐区在整个市的郊外地段,往难听了说就是贫民窟,虽然还勉强称为区,实际上跟乡下没有太大区别,有地种得人还能自给自足,没地就出去务工。每家几乎都养一些家畜家禽,可以拿出去卖,也可以自家吃。 虽然芜古市是主打旅游产业,但是因为江盐区实在没什么风景可观赏,顶多就是农家乐,除此以外别无其它,所以整个区的经济自然也就差。 当然即使是经济最差的区,也还分为一般和很穷的两个住宅地,在身为一般的住宅地水田乡里南平家还算不错,至少她母亲不用出门务工也有钱,姥姥姥爷有地可种,何况她家就她一个孩子。日子过得比很穷的水土乡好了不知多少倍。 周五 江盐区一中下午提前一个小时就放了学,南平放学回家喂了鸡鸭猪吃食以后,就窝在了房间里没出房门。只见她坐在书桌前,看着她手里的珍珠发夹,打量了一番,随即伸手别在了她头发耳边的一侧。 照了照镜子,注视着镜中人的好皮相,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深觉赵锡安的东西来得容易,是个有几两臭钱但芯子里却没几出墨水的二百五。 还整天如影随形,像只恶心的绿头苍蝇在她身边翁翁作响,明明刻意的遇见硬要演成古早偶像剧,实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仅仅这样就想追求她,未免有些太高估自己。 想到这,就听楼下一阵叫唤。 “南平、南平”的,路过的灰衬衣大叔瞧见一墨绿色衬衣的老太太对着二楼左边的窗户直嚎,别看这老太太人小,嗓门可不是一般的大,声音中气十足的很。 嚷得耳朵直疼。 大叔瞅了两眼,抠了抠耳朵,笑着摇摇头哼曲儿走了。 这老太太就是南平的姥姥,一有事就唤南平,每逢赶上秋收也是南平这小姑娘在旁边搭手,从没见她女儿露面,至于这原因嘛—— 只能解释为人家以前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屑于农活家务,就不是那干活的人。 但邻里乡亲的大妈大婶们可不这么想。只怕还是道不同有的嫌。 南平对于她母亲从来不用做任何事,每天就是在房间里听曲看书,不问世事,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她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更多的是好奇原因。 即使她母亲从不与她亲近。 半晌,她连忙对着窗台应了一声喊,下了楼去。 “怎么了,姥姥?”南平看着眼前一手菜篮子,一手剪子,鞋跟一脚泥,头发有些凌乱的姥姥许春兰询问道。 许春兰这会刚从外面跟人吵了一架回来,一肚子气没地方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的说: “怎么这么慢,赶紧去把这些菜折了洗干净放厨房。” 说完就把菜篮子塞给了南平,自个儿去了大门右边处的鞋架子边坐在小木凳上换鞋,神色郁郁。 南平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菜篮子,又看了一眼脸色阴沉沉的许春兰。摇了摇头,开始折起了菜。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用想也能猜到她姥姥八成又在外跟人比拼骂人的本事了,不论骂爽了还是没骂爽回来都是这付脸色。 至于为什么生气,她母亲就是根源因素。只要她姥姥听到任何人说到她母亲身上的闲话,拼命的阵仗都算小的。 只是时至今日,谁又想不开还跟这位战斗力十足的老太太吵架呢? 南平想不通,却也不在意,反正她姥姥从不吃亏就是。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南平又忙着摆碗筷、上菜,给她姥爷倒烧酒,从被姥姥许春兰叫着洗菜后就再也没闲下来过,全部上好又挨个添满饭才坐下准备吃饭。 刚动筷子,姥爷卢大田就用胳膊肘戳了戳她手臂,低声说了句:“去,叫你妈下来吃饭。”随即又抿了口酒,随意地夹了一颗炒花生吃。 南平静默了一瞬,准备动筷子的手顿了顿,转头瞥了眼姥爷卢大田,并没有立马起身,犹豫了片刻,才道: “姥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她从来不下来吃饭,每次都是我给她端上去的,你确定让我去叫她?” 再说她哪里叫的动呢,从小到大,她跟她母亲就没说过什么多余的话。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她母亲实实在在跟他们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可能早就不觉得她还有个妈了。 “啧”卢大田似乎不满意这番说辞,皱眉看向南平“让你去你就去,就说是我叫的。”说完又转头夹菜吃,只是皱起的眉头再没松开。 南平内心拉扯了一下,刚准备起身就看她姥姥从厨房出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去。边使眼色还边说着:“老头子你干嘛呢,孩子不吃饭啦?就你一个人搁这吃的香,要叫你叫去!” 只见卢大田听后,立马”啪”地一声响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踱步就朝楼上走去,神情凝重间还带些怒气。 像是真有重要事说。 “你……你个死老头子!这么大声音吓唬谁呢你,你别走,你等等我!”许春兰连忙跟上去,生怕卢大田跟闺女闹矛盾,这父女俩脾气都倔得很。 边走还不忘回头朝南平道: “南平,你先自个吃饭啊,我上楼去看看。”说完连忙上楼去了,隔了一会,只听楼上重重的关门声后,南平才继续坐下吃饭。 她虽然有些好奇姥爷为什么有这种举动,但是她更有眼色,所以并不多事,吃完饭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以后,开始洗漱睡觉。 至于许春兰和卢大田为什么在她母亲房间里待这么久,讲了什么,她也不太想知道。反正以后该让她清楚的她总会知道的。 再说大人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 周一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南平就起床开始洗漱,从厨房拿了两个包子和一袋鲜奶,跟姥姥许春兰打了声招呼后,便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她的学校江盐区一中是区里最好的中学。位于水田乡和水土乡的中心位置。离她们村有些距离,并且也没有交通工具,她只能走路上学,所以得早早起来赶路,连早餐也是在路上吃掉,这样才不耽误时间。 “诶,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咱们班要来一个新生呢,听说是从水土乡转过来的,而且还是水土乡最穷的一个村。” “水土乡啊……咱们学校都找不到几个水土乡的人,居然还有水土乡的转来,不是说特穷吗他们乡?” “诶诶,我听说他们乡连饭都吃不饱,是不是真的啊?跟电视剧里闹饥荒那个年代似的,居然还有钱上学吗?不可思议呐…” “就是就是啊…” “是男的女的呀…?” 几个女生凑成一团聊着八卦,脸上虽笑着,但嫌弃的意味并不少。 南平离得近,八卦的话都倒进了她的耳朵里,她也不参合,翻着手中的语文书温习着,仿佛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 没时间感叹别人的命运。 水土乡穷,水田乡又富到哪里去了? 都是一个区的,谁比谁又高贵多少呢。 还不如多可怜一下自己。学习成绩烂不用功且不说,家里又没钱的这几个,她实在看不上眼。 现下无论是电视里播的,还是每周一校长激昂澎湃的励志言论,无时无刻不宣扬着:“只有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虽直白无内涵,但她却深觉有道理。 所以一直很刻苦努力的学习。 毕竟她这个年级第一可不是白来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班上不能与之为伍的人,只多不少。 早自习很快就结束了 班主任何老师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孩,只见他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衣,下身配着一条有些泛白的牛仔裤,很明显是洗过很多遍的蓝白色。 这个男生似乎有些内向,头总低着不看任何人,虽看不清长相,但南平觉得他长得挺白的,甚至连嘴唇都有些苍白。 从老师嘴里了解到他叫林也,有一点轻微自闭症,因为不严重所以可以上正常的学校,但是不善于沟通,这点老师希望同学们可以一起帮助他。但从学生们的表情看来,显然是任重道远的事。 所以何老师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要大家多包容一下他,便让他坐到了南平的旁边,南平的同桌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上课了,所以旁边这个位子也空了很久。 林也会坐到她身边显然也不突然,毕竟只有这一个空位。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南平颇有些不耐,但却也没说什么。她只是担心这人会影响她学习。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大家都会去食堂打饭吃,而她这位同桌好像真的有些穷,只见他淡然的拿着早已冷掉的馒头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南平瞥了一眼就起身走了。 并没有觉得他可怜,她觉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林也家穷吃馒头很正常。 … “南平!!” 南平走到食堂门口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名字,转头一看发现是赵锡安。 白净得脸蛋儿上慢慢荡出一抹得体的笑容,不冷不淡,把控的刚刚好。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节 “你今天怎么来食堂了,你妈没给你送饭吗?”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南平知道赵锡安他妈有多宝贝这个儿子,怕食堂吃不好,每天都亲自给他送饭过来。 赵锡安把手环抱,有些吊儿郎当得说: “我今儿想在食堂吃就没让我老妈送来。”随后又状似不经意间瞅了南平头发一眼说: “你没带我送你的发夹吗?” “没有,我今天不想带。” 南平闻言,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容收敛了一些。说完便转身就走进了食堂。 她可不愿赵锡安误会送一点东西就能左右她,送了她的东西,自然是她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的。 横竖与他无关。 “诶…等等,南平,你别走这么快,我请你吃饭吧。”赵锡安赶忙追上前去。 吃完午饭后赵锡安把南平送回了教室,南平因为他掏钱请客的原因脸上又恢复了些浅淡的笑容,赵锡安见她心情好一点,才放下心回自己的教室去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教室刚坐下,他的几个兄弟便围过来八卦道:“怎么样?今天我们赵哥又是当舔|狗的一天吧。” 赵锡安瞥了他们一眼,轻笑,脸上带出几分嘲意:“要不是看她长得好,我早算了。” “说真的,这个卢南平长得真tm正,看得人怪心动的,我就没在学校看到过比她更好看的了,电影明星似的,也只有赵哥这种身份才配去追。”许强说着这话,一脸猥琐的笑意中还带着些讨好赵锡安的意味。 毕竟江盐区开农家乐最有名的就属赵锡安家了,在他们这些家庭一般甚至清贫的人眼里算是有钱人般的存在了。 何况赵锡安家还有一辆轿车,虽叫不上名号,但也足以让他们羡慕了。 所以巴结拥护赵锡安的人还真不少,连其他班级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字。而且赵锡安本人个头也高,长得也不差,就是有点黑,但在一群平庸的人当中还算比较亮眼的一个。 “行了强子,别说这些没用的,这妮子现在跟我装上了,老子送她发夹却不戴,还得好声好气哄着。我现在还有点耐心,只是她这样甩我脸子让我很不爽呐…”赵锡安用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眼睛微眯,若有所思。想着如何找回点场子。 跟之前在卢南平面前讨好的嘴脸,简直判若两人。 第2章 chapter 2 体育老师。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穿了运动鞋的人早已经下了楼去。没穿的都会换上备用运动鞋再下楼去操场集合。江盐一中虽然教师资源有限,但艺体课的老师基本都出身名校,且学校对艺术类的课程也额外重视些。 大概也是为了升学率的提升。 南平的体育成绩算是班级女生里面排名靠前的,特别是她短跑这块相当出色,一直都是名列第一。但其实班上所有人体育这块都不差,毕竟乡里的孩子,体能都比较好,再加上考试加分的缘故,很多人都拼命练习,尤其是文化不好想走艺考的那批。 所以体育老师在她们学校还是比较吃香的。 她以前的体育成绩也没有这么好,主要都是被体育老师逼出来的,她们班级的体育老师是比较严厉的青年老师,说话教学方面都很严格,除了对体育成绩好的学生会放宽一二,对考试最后几名的学生则会‘体罚’,美其名曰体能训练。 她就被罚在操场上众目睽睽之下和另外几个女生一起做俯卧撑,虽然那个场面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一向自尊心强要面子的她把这个当成耻辱,自然对体育老师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为了提高成绩,一有时间没少去操场跑步加强体育锻炼。 “集合,开始报数吧。” 体育老师李华朗穿着一身国产牌运动服走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眉眼懒散,整个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体育委员吴明收到指令开始进行全体报数:“全体队友向左看齐…向前看!开始报数,1…” “2…3…4…5…” “…59!报数完毕!” 最后一个报完后李华朗挑了下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一丝凌厉。 “加上今天转来的新生总人数是61,除去请长假的王丽丽还剩60,现在报数59,所以还有一个谁没来?”李华朗不紧不慢的说着,接着目光扫向了吴明。 吴明被这一撇弄得手心冒出了汗,有些结巴的开口:“就…就是那个新生没来,他…他没有运动鞋,所以就没下来。老师你不是说不穿运动鞋就别来上课吗,我…我就这样跟他说了。” 听后李华朗眉头微微拢起,冷凝了一瞬,随后又伸展开。手指抵唇”啧”了一声,有些烦躁。 “算了,把他名字先记上,等下课后你让他来我办公室。现在都绕着操场跑两圈吧,热热身。” 两圈跑完后开始了正式上课,只要不小考,平时的体育课还是比较轻松的,基本就是自主选择运动项目开始练习,之后就是自由活动,下课前再点名集合就好。 运动练习项目很快就能完成,练习完后南平就去了操场上面的观赏台坐下,打算休息一番。刚坐下便看到朝她这边跑来的万燕,笑着朝她挥手。 “你们也是体育课吗?不是说你们体育老师请假了吗?”南平看着她坐下笑道。 “是啊,这节课本来换成音乐课的,但是音乐老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带着我们来上体育课,跑了两圈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我猜她肯定是想偷懒,上体育课多好啊,这样她就不用教一节课唱歌了。”万燕手托着脸,一脸肯定的说着。 南平听后抬眼看向操场某个方向,一男一女站在树荫下,岁月静好。 “那是你们的音乐老师吗?”南平指了指。 万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回道:“对对,就是她,唯一一个带我们上体育课却穿着高跟鞋的,也不知道她站久了累不累,啧啧。”说罢,眼神一转,看到了旁边的男人。 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有些好奇道:“南平,这个体育老师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超级冷血的男魔头吗?别说还挺帅的!” …… 是吗? 南平也重新望了过去,打量起来。 棱角分明,五官俊朗,确实还算不错,如果没有那懒散气的话,气质可能会更突出一些。 不由得心下一阵好笑,但脸上却没带出来,只平淡地说道:“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体育老师呢,看来你们音乐老师跟他交情还不错。” “没听说,看着她这么和颜悦色的神态倒是头一次,不过这老师真感觉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呢,你瞧瞧周围那些男同学,气质大不相同。”万燕摇摇头,感叹人比人气死人,看着李华朗的眼神就带着点遗憾,为什么她碰到的优质男士都是可见而不可及的呢,就连那个人也是这样。 南平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言论不做回复,只抿嘴笑了笑。学生和老师本就没有可比性,况且她观李华郎只怕是有些来头,并不像是普通的体育老师。 只是,像他这种人为什么会在这个穷区当老师,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随后又睨了一眼不知为何情绪突然低落的万燕,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 “我先去集合了,你再坐会吧。” 南平边说边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直径的就下了台阶。 “诶,南平!你等会…”说着,万燕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又道:“放学一起回吧,我妈上次改良了一条碎花裙子,改狠了我穿不下,我想着你穿肯定好看,就带过来了,放学拿给你吧,我妈改的可好看了。” 万燕妈妈是一名裁缝师,手艺很好,也有一家小店面,爸爸是工人,吃国家饭有稳定工资。所以万燕家比她家家底厚一些。像改小了送衣服这事就经常找她。 “好,放学校门口集合吧。” 南平思考了几秒,还是应了下来。 谁让她衣服少呢,家里基本很少给她买新衣服。自古女生爱俏,她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对衣服饰品方面还是有一定需求的。 但是万燕每次拿这个找她基本都有事求她,不然她也不会拿的心安理得。只是这回又是什么事呢。 毕竟距离上次找她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如今突然提起,她虽有些莫名,却也没有太奇怪。因为万燕每次找她都是让她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倒也不算费心费力。 第3章 chapter 3 仓库。 放学后 南平收拾好了书包就从座位上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朝后瞥了一眼,果然她一走最后排的几个二流子男生就把她的新同桌围了起来。 透过人缝,她的视线与他撞上。 这次她看清了他的眼睛,浓眉之下生了一双桃花眼,都说桃花眼多情,仅仅这样望着你都会让你觉得深情万分。 但她看到的这双眼睛却没有一点光泽,甚至没有焦距,很空洞无神。她只看了一眼便转头出了教室。 她知道那些二流子要干什么,无非就是教育一下新生,坑个跑腿小弟,没准还能搞几个钱,美其名曰“保护费”。 像这种事班里常有,但没人告发,男生是习以为常,女生是事不关己。没人告老师,自然也就养成了习惯。 也不能什么都指望学校教育,家里没人约束,到了学校也是祸害。 说白了都是一堆老鼠屎罢了。 不好好读书,整天像个混子一样。 这些人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个贫困区。 “南平!这里这里,你怎么这么慢啊。”万燕在校门口处朝南平招了招手,言语间带着点埋怨。随后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遇到赵锡安了,你要是再快点我们还能蹭到他家的车呢。” “收拾得晚了点,现在走吧。”南平简单解释了一下,没当一回事。她一直都是走路回家的,坐赵锡安家的车她也想过,但想想他妈每次打量她的眼神,她就浑身不舒服。 “南平啊,你答应我个事呗,明天放学后能不能帮我去操场那个体育仓库室借个羽毛球啊?我明天请假不在学校。我家的羽毛球都被我打坏了,想借一个回家练练。你也知道我体育也就这方面比较厉害点,想往省队走的,我妈每天都逮着我练习。”万燕边走边挽着南平的胳膊,状似亲密般说着。 南平眉眼轻微上扬,看了她两眼,平静地说道:“那你去买一个不是更方便?”一个羽毛球而已,对万燕来说根本也不算什么,还需要去借么。 “哎呀,我这不是也打不了多久嘛,买一个多浪费钱啊,本来买羽毛球拍就花了不少钱了,可不能再浪费钱了,我妈会打死我的。再说我家那个坏的等我爸回来说不定还能修补一下。”万燕眼神稍微有些飘忽,但随后又异常肯定的拍了两下南平的手背,想加强她话语间的可信度。 万燕这个状态南平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撒谎,但也没去戳穿她,她现在大约能猜到让她去仓库室的,实际另有其人,至于什么目的,她暂时还没想到,但是万燕会答应帮忙,她倒是有些好奇。 真新颖。 说实话,按万燕的家境也不算很差,处于中间层,但帮人算计她,着实让人有点突然。她突然想起了昨天万燕低落的情绪,难不成是有求于人? 不过,她还真想看看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 虽然她很怀疑是赵锡安,但他历来只会像只舔|狗一样跟着她,这种主意也不一定就是他想的。 万燕瞧见南平不说话,以为她露出了什么破绽,心里直打鼓,赶忙把书包里的衣服掏了出来。是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花纹是小雏菊。 南平看了一眼,这么清新的风格确实不适合万燕穿,但是这个裙子好像不是手工改良的啊。看来万燕撒的谎不止一个呢。 只是她想不明白她能有什么需要通过算计她来得到的东西,难不成是有把柄在人手上么? “南平,这个裙子好看吧,就说特别适合你的,给你,你明天就穿她来上学吧!”万燕把裙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谢谢,不过你明天为什么请假呢?” 虽然知道她在撒谎,但是她还是想试探一下她。 “我…哎呀,说来话长了,反正你明天记得帮我借一下就好,拜托拜托!”万燕哽了一口气,随后双手合十求道。 南平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直到万燕顶不住压力转过头,她才终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节 明天她倒想去看看指使人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如果真是赵锡安,那她倒是低估他了。还想让她穿上这件裙子,偏不如他意。 见她同意了下来,万燕一把抱住南平的胳膊,激动道:“南平你真好,明天肯定会是个好日子的,嘻嘻。” 好日子么? 她低头瞥了一眼手里的裙子。 或许今天才是个好日子呢。 … 从拐角路跟万燕分道扬镳后再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家,见姥姥姥爷都不在,她直接上了二楼,看来又没有现成饭吃了。最近两老总是晚归,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南平上了楼路过她妈的房间顿住了脚,俯身贴耳听了听门里的动静。“咿咿呀呀…”地唱戏声传来,她立马又起身走了。她妈还在听小曲。她本以为上次的三方会晤她妈会有什么不同的改变呢。 这样看来,他们也没说什么大事。 回了房间后,南平放下了书包,便把手里的裙子拿到卫生间去洗了,二楼专门有一个卫生间,相比一楼人工挖出来的坑,二楼的这个格外奢侈很多,还有自动冲厕所的装置。一看就花了不少钱。 她庆幸她妈用不惯一楼的厕所。 不然她姥爷可不会修这么个卫生间出来。 洗完裙子后,把它晾了起来,南平就下了楼,准备去厨房开始备菜。 翌日 南平早早得起了床,开始洗漱穿衣。 今天她穿了一件小白裙,这件裙子还是她妈妈不要的,她姥舍不得扔,觉得浪费。就去区里裁缝铺花了点钱改良了一下拿给她穿。 她倒是无所谓,相反觉得她妈的衣服都挺好看的。正好也很配她的气质,虽然比不上她妈,但她也自己琢磨到了一些体态身姿。 就是没有母亲的亲身教导,没那么标准罢了。 这件裙子穿上以后很有初恋的感觉,她照了照镜子,似乎觉得还少了些什么。随即从抽屉里拿了一条纯色的丝带把头发挽了起来,再用梳子轻轻地刮出一些小碎发垂在脸颊两边。 又从里面拿出来一支外壳泛旧的口红,点了点脸蛋再抹开,像一抹自然的红晕,遂又抹了一点在嘴唇上,只见原本略显苍白的唇霎时红润了不少,衬得整个小脸蛋儿愈发清新脱俗起来。 她满意得对着镜子笑了笑,把口红放了回去。这支旧口红也是她妈扔了不要的,她因为喜欢这个颜色把它捡了回来,虽然不会化妆,但是以前在照相馆看过化妆师傅给人化妆的整个过程,因为新奇就一直记在脑海里。可惜她没有其他工具,连这支口红都是来之不易的。 但想了想其他人也不会这些,这都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倒也算是第一人了。 她无不自嘲地笑道。 收拾完之后就去了学校。 等她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一大半的人都到了,今天她比往日稍微晚了一点到。 走进教室的一瞬间,原本的叽叽喳喳地吵闹声瞬间安静了许多,南平镇定自若得顶着众人的视线坐到了座位上。她也知道她今天格外漂亮。 “卧槽,心脏受不了。” 最后排被南平称为二流子团的其中一名男生大声吆喝道,捂着胸口揉了揉。 紧接着就是班上人“哈哈哈哈哈…啧啧”地调笑声。从而又恢复了原本吵杂的班级气氛。 身为被调戏对象的她抿了一下下嘴唇,心里略有些不愉。 瞥过去的眼神也就冷了几分。 最晚一个到教室的是她的新同桌林也。他走过来坐下的时候,南平看到了他的嘴角有一块伤疤,白净的脸上新添的疤痕额外明显。这是昨天他刚来的时候不曾有的。 看来,那几个混子真动手打他了。人多不敌众,一个人就只有挨打的份,转换一个思路应对或许就不会挨打了。只是这人没有血性,只怕是一样都吃罪不起。想到这里,南平就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第一节课下课后 最后排的一个男生走过来哥俩好似的搂住了林也的肩膀。这个人是二流子团的头头,叫王征。也是早晨出口调戏南平的那个。 只听他开口道:“林也同学,今天带钱了吧?哥哥我有点渴,能去给我买瓶水嘛?”说完又看了眼旁边的南平,话语间带着些痞气和揶揄。 “没有。”林也平静如常地翻着书,并没有抬眼看他。 “哈?你说什么?”王征作势掏了掏耳朵,似没听清般又道:“你再说一遍。” 但林也并不搭理他。王征顿时感觉自己的威望受到了挑衅,特别是卢南平还在一旁坐着,让他觉得自己被这狗崽子损了脸面。 随即,猛得抬手甩了一巴掌过去,“啪”地一声响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南平都有瞬间的微愣。 “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王征打完后恶狠狠的说道。转身走回了最后排。 南平缓了缓神,看向被打歪了头的林也,有些漠然道:“你既不愿去给他买水,可就这么任他打一样解决不了问题。” 林也听后没吭声,转过头扭了一下脖子,无神的双眸向南平看去,眼睛里却没有她的影子。 南平看着他望过来的眼神,好似在看她但又好似在看别的地方,一阵不适感瞬间蔓延,她想,看来改天得去跟老师申请一下换同桌了。这么下去麻烦事只多不会少,她还得学习呢。 放学后南平收拾完书包,抬脚刚离开座位,最后排的那群二流子就围了上去,她想她这新同桌大约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带伤了。宁愿自己硬扛也不愿想办法解决,真不知道该说是蠢还是倔犟。 放学后的操场很冷清。 基本看不到几个人,南平见状疑惑了一会,便朝仓库室走去。仓库室的门是打开的,里面的灯确是关着的,偌大的仓库室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心想,这个指使万燕的人是想整她? 南平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望向仓库,虽然心里清楚不对劲,但是她确实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赵锡安。 就在她正思绪的那一瞬,背后徒然伸出一双手把她猛得推了进去,随即立马关上了大门,“吧嗒”一声落了锁。 南平一把扑到了地上,脑袋懵了片刻,没反应过来。膝盖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回了神,随后扶着门慢慢站了起来。只见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她不知道开灯的位置在哪里,随即移动了一下脚步,向墙边摸索起来。 并没有开灯的按钮。这时,又听到门口有些细碎的说话声,她转身贴了过去,把耳朵挨在大门边,就听一道女声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现在已经把她关进去了,赵锡安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紧接着一道男声响起,音量故意压低了一些:“没有的事,赵哥说了,只要你做得好,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果然是赵锡安! 南平心下一凝,大脑思绪间,立马调整了状态。 开始大力敲打起了门,连着喊了好几遍“放我出去”。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才停手无力的靠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故意哽咽了起来。 不是想整她吗?那怎么少的了此刻的‘害怕’无助呢。 “哭了,赶紧走赶紧走,我得去告诉赵哥,让他准备英雄救美了。”瘦弱男倾身听到里面的动静,忙直起了身,催促着万燕赶紧离开。 万燕点了点头,跟着瘦弱男一齐跑出了体育场。 “啧,别哭了,吵死了。” 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悦。 南平不知道仓库还有人,吓得一激灵,猛得抬起头,但依旧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说话的人影。 只听悉悉碎碎地套外套声,伴随着起身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传来。“嗒”地一声仓库室的灯亮了起来。南平不适应的拿手挡了下眼睛。 “能起来吗?” 放下手,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皱眉询问她的李华朗。眉眼间还带着些睡意。 他这是在仓库室睡觉吗? 南平有些愣神。 李华朗看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下一烦,说了声“真是麻烦”,一把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你先靠着门,我打个电话。”说完,他就背过身去,掏出手机,按起了号码。 大概等了十五分钟才有人从外面过来开了门锁,这期间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她是纳闷他怎么在这,又听到了多少。李华朗则是不想问也不想管。 只要不是他的体育课 他对任何事都不关心。 … “怎么回事啊华朗,还能被锁在里面。”来开门的是另外一个体育老师,年纪稍微大一点。 “我在里面睡个觉,一群小王八蛋就把这小孩锁了进来,有这胆子,八成是不知道我在里面吧。”李华朗嗤笑一声,无奈地说道。 那个男老师听了直摇头:“现在的兔崽子真是越来越皮了,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女生呢。你安抚一下她,我得去跟老姚反应反应。”说完就转头走了。 李华朗笑着点头应道,看着人走后脸上收敛了表情,又恢复一脸冷淡样。 转头看向南平:“你自己能回吧?” 南平装模作样地擦了一下眼泪,随即点了点头。抬脚想走出去,谁知腿软了一下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李华朗见状不得不伸手虚搂了一下南平的腰,没成想南平的腰太细,差点松了出去,连忙用手捁紧,才把她扶稳。 手心传来属于人体的温热触感 让他有些轻微的不悦。 立马松开了手,让她站好以后再走。 自己先出了仓库。 第4章 chapter 4 表象。 南平从仓库室出来后回了家,到家后仍在思量着,向来对他说一不二的赵锡安,如今还有这个胆量来整她,看来她得重新估算一下这人对她的‘舔|狗程度’了。 如果当时不是李华朗在那的话,她会被锁多久呢,她不禁去思考赵锡安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图,极大可能也是想演一出戏,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家伙,上次落了他的脸面,会用这种法子整她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主意一定不是他想出来的。 未免也太老土了些。 到家后 许春兰看到南平腿上的磕伤,再看她的白裙子染着一些污渍,带着泥土的黄和灰尘的黑迹。顿时快步走过来高声询问:“你这是从哪摔着了?怎么搞的。” 南平看着护短的姥姥,脑子飞速运转,有了一个想法,打算让万燕也吃点苦头,她这‘帮手’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也得体会一下皮肉之苦不是。 “万燕昨天跟我说今天要请假不去上学,所以让我帮她去操场的仓库室借一个羽毛球,可她也没告诉我,那里放学后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是关着的,我当时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结果被那个门坎绊了一跤。”南平看着许春兰说道,言语间还有些委屈。 “什么?”许春兰一声高呼。接着:“我今天去赶集还碰到她妈了,说她上学去了,怎么就请假了。这缺德的小丫头片子,准是自个儿偷懒不愿意去!你回屋去擦点药酒,我得去找她妈说道说道,不像话,小小年纪净会撒谎使唤人了!”她瞪着眼睛气呼呼的说着,拍了一下南平的背,示意她回屋上药就飞快的走了出去。 南平看着姥姥战斗力十足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徒然就顺畅了一些。她姥姥的护短可是出了名的。 希望万燕今晚能睡个好觉。 与此同时,快要走到操场的许强一伙人正乐呵呵的拍着胸脯跟赵锡安说道:“这回你就给她整个英雄救美,咔咔咔闪亮登场,然后把锅都推到我们身上,顺手再打我们两拳,这下卢南平这小妮子还不得在赵哥你怀里嘤嘤嘤嘛。” “就是就是…”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节 “还不得一把拿下哈哈” 其他人纷纷附和。 原本好心情的的赵锡安正春风满面幻想着那个美人入怀的场景,结果到仓库室之后,他看着已经被打开的大门,瞬间脸色阴沉道:“所以人呢?!” 他转头看了一眼许强,凉飕飕地语气又道:“别告诉我已经被别的英雄救走了吧?” 许强:…… 众人:…… “不可能啊,明明都上了锁的。”万燕疑惑不解。她亲手锁得门,南平是怎么出来的。 “会不会是我们来…来晚了……”其中一名小弟小心翼翼说道,声音逐渐变弱,想也知道不可能。因为一般放学后几乎没人会来仓库室。时间明明都是算好了的。 赵锡安“呵”地嗤笑了一声,气急似的踢了一脚旁边的铁门,发出一声巨响。 暗忖,这群废物 一个都用不上! “看来,就是你们几个在这捣鬼啊,都给我站着别动!面对着墙思过一小时,明天交一份检讨到我办公室!”姚庆融背着手走了过来严厉地呵斥着,显然气得不轻。 众人看到姚庆融的出现,吓得脸色一僵,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姚…姚主任,我们……”万燕这会儿还想开口辩解一二,就被姚庆融又一声“站好”打断。 嘴里还絮絮叨叨着:“小兔崽子,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同学,谁给你们的胆子!!不想好好读书就给我滚回家去!” 姚庆融确实气的够呛,不光是因为发生的欺凌事件,而是卢南平还是他们学校的年纪第一,是个好苗子,把这好苗子要是吓坏了,他都没地方哭去。本来学校的升学率就差。 这几个在他眼里都是老鼠屎,没有一个好好读书的!净祸害人成绩好的同学。 惩罚过后都再三做了保证才放行回家,晚上还得继续写检讨书,赵锡安的脸色可谓是黑得不能再黑了,也幸好他皮肤黑,看不出来,不然还以为他便秘了拉不出屎来。 本想着来一场英雄救美既能给卢南平点教训,压压她的傲气,又能俘获她的芳心,抱一抱她。才同意许强的这个主意。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锡安,你说的还算不算数了?虽然没成,但我也是把她约过来了的。你可千万不能赖啊!”万燕跑到赵锡安旁边,拉了他一下衣摆。 只见赵锡安玩味似得看了万燕一眼,讽刺了一句:“就你也配认识陆高鹤?” “简直可笑吧,乡巴佬。” 伸手拍了拍万燕的脸,随后又像被什么脏东西恶心到了擦了擦手,厌恶得情绪无法言喻,立马转身走了。 留下万燕在原地瞪着眼咬着牙缝 气歪了嘴。 她不知道的是回到家莫名其妙还挨了一顿她妈的打。痛的她比气赵锡安不讲信用还疼。 一晚上屁股都火辣辣的难以入睡。 第二天南平照常去上学 只是在路上被一辆小车拦了下来 只见车窗下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南平,上车吧!我送你一起去学校啊,不然你可要迟到了。”赵锡安冲她一脸讨好的笑意,今天南平穿得是他挑的那件雏菊吊带裙。白皙透亮的肌肤luo露在外被太阳照射着泛出淡淡的光晕,像圣洁的天使般洁白无瑕。盈盈的双眼望着你,仿佛有一抹水光坠入你的心田。粉嫩的嘴唇饱满圆润,好似在邀吻。 慢慢地,南平就看到,赵锡安看着她的那双眼神中不自觉得溢出一抹贪婪的欲望。 很好啊 还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般得同她讲话。 表面上那么喜欢她顺从她的舔|狗样,实际自尊心也极强,所以上次打了他的脸之后,他一直想找回点场子顺便让她感激涕零。 她本以为这人很好掌控,没成想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也是,见色起意的家伙,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好心思呢。但让她因此受了皮外伤,这就令她很不爽了。 她明明最怕疼了,他会不知道吗?真有意思。 果然兜里有点钱的人都是有些脾气的,那颗高傲的头颅怎么可能因为她的这张好脸皮说掉就掉呢,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主意,不然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这个人的心思,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表象而已,没拥有她之前他大概还会忍着。他在她这里花的心思不少,这么就收手了的话岂不是血本无归。 只是—— 不还点什么回去仿佛对不起她自己 南平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眉眼弯弯,不自觉露出了一抹清甜得笑容,只听她清浅的声音对着赵锡安应道:“好呀” 笑容甜美,声音酥软 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和颜悦色。 第5章 chapter 5 发烧。 上了车 南平才看到今天开车的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大叔,难得赵锡安的妈妈也有不亲自送她宝贝儿子上学的一天。 她与赵锡安一同坐在后座,挨得很近,尽管她不动声色的朝里移动,但赵锡安就像感应器似的,也能跟着靠过来。 夏日炎热,车里一直开着冷气,赵锡安看着南平白皙光滑的胳膊,怕她冷就把车上他的备用外套拿过来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南平身体僵硬了一瞬没动,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外套,也不知道是他穿过多少天放在车上没洗的衣服,男性气味浓郁还夹杂了车上的汽油味,异常难闻。 她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眉,还是向赵锡安道了声“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你是坐车不舒服吗?”赵锡安感觉南平的脸色不是很好,以为她有些晕车。 要说赵锡安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他的洞察力极强,比如她刚刚那么细微的拧眉他都能察觉到,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难道之前没心思跟他周旋的敷衍模样,是不是他也看在眼里了?怪不得把控不彻底。看来从今以后,还得做好表情管理才行了。 只是让她这么不自在,可得从他身上剃一层油下来才对得起自己。 想着,南平就点了点头,装作晕车的样子靠在了车窗上。尽量用头发挡住她的脸蛋,隔绝了赵锡安打量的视线。 车很快就到了校门口,他两一前一后下了车。只听司机大叔一口带有播音腔的普通话开口说道:“表少爷慢走,放学后我再来接您。” 南平诧异的回望了一眼,好奇这个大叔的普通话居然没有口音。 赵锡安把南平惊讶的表情看在眼里,顿觉这个司机上道,让他面子倍增。整个人都有些装模作样得,开始端起了架子。 没想到表哥的司机这么有眼色。今天他妈没时间送他,所以表哥就把自己的司机借他用了,从江棱区来的司机就是不一样。 赵锡安自持清高得朝司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看着车子慢慢开了出去,他才“咳咳”两声清嗓道:“这是我表哥的司机,所以才叫我表少爷。我表哥家规矩比较多。” 南平温和的笑了笑,表示理解。 心下却鄙夷 芜古市最穷的江盐区,家里开农家乐的表少爷。恕她没见识,什么时候这种档次的人也能叫上少爷了。脾气倒是挺少爷的。 不过再怎么样,赵锡安家确实在这个区算是家底丰厚的人了,也不怪他装腔作势。即便换作她可能也觉得高人一等。在江盐区这个经济匮乏的地方,穷人真的很多。所以她才那么认真学习,想通过高考考出这个穷困地,去看看外面的繁华光景。 “南平,我看你的膝盖有伤,是摔了吗?”赵锡安不动声色的询问,眼神却似有似无得打量着她的表情,极像是在打听些什么。 南平见状,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顺势看了一眼膝盖的伤,伤口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异常醒目,连涂着药水的红晕都显得有些刺眼。 过了半晌 她才望向赵锡安开口道:“昨天万燕说她请假了让我放学后帮她去体育仓库室借一个羽毛球,结果她可能不知道放学后仓库室是没人的,所以我去的时候灯都是关着的,因为太黑了,所以就摔了一跤。” “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后面有人扶你起来吗?”赵锡安不死心的紧盯着她又接着问道。仿佛并不关注她是怎么摔的,就是想知道是谁把她放走了。 南平听后,停下了脚步,身子突然朝右向赵锡安靠近,拉近距离后,把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玩笑般得念叨:“这也没发烧啊”,随后又凝视着他的双眸,似哀怨诉苦般道:“放学了大家都回家了,还能有谁来扶我呢?我当时就想着为什么你不在啊。我的膝盖摔的真的很疼呢……” “我…我…”赵锡安被南平这一举动弄得直接结巴了,脸色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血气旺盛的缘故,异常的红,还带着些滚烫的热度,仿佛真的有些发烧一般,喉头吞咽间,硬是说不出话来。 南平看着他这窘迫的样子,心下一晒,目光流转之际,立马把手挪了开,掩面轻笑了两声,就远离了他,转身朝自己教室走去,留下一抹俏丽的背影。 赵锡安的视线紧随着她而去,但脚步却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弹。他覆手摸了摸,只觉额头处还带些许那双指尖泛出的轻微凉意,遂贪婪地深呼吸了一下,仿佛还能闻到南平身上清冽甘甜的幽香,眼眸中不自觉地就蔓延出了一丝欲|火。 某个地方正炸开了花。 他想 卢南平果然十分对他的“胃口”。相比之前,现在这样才是他喜欢的状态。 … 作为高二理科班7班,她们班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比不上8班平均成绩的总和,却又比其他班好太多。 拉低班级平均分的总有那么几个不学无术的人,其他都是中游水平,只有个别几个全年级排名靠前的。尤其年级第一的南平是提高他们班平均分的关键。所以这也不怪她有时自命不凡,实在是贫民窟里出英雄——实属不易。 她的几分傲气确实是优秀给的。 加上天生丽质的皮囊,深觉只差个家世她就可以披冠加冕了。但无可奈何她家穷,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上完一节英语课后,南平利用下课时间又写了一套卷子上的完形填空,基本每天她都不会浪费课间十分钟,不是看书背公式,就是写卷子。必不得已不会下座位。 这时只见林也的胳膊越过了两张桌子中间的缝,手伸到了她的桌子上,她反射性的拍了一下,力道并不重,但眉眼间透着的不悦情绪,让人能看出她此刻的不爽:“不要超过这条缝,你想睡觉就侧过去睡。” 尽管她说的这样直接,但林也并没有挪动。他现在浑身发着烫,四肢还没有力气。头脑昏沉,根本听不清南平在说些什么。 只要南平摸一下他的额头,就知道他在发烧。 身体并不听他使唤。 第6章 chapter 6 陆高鹤。 “38.9°c” 校医生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看。 “这么高,那得赶紧打一针退烧针啊。” 班主任何秋田忙说着,脸色略显担忧。好端端在学校发起高烧,严重了可不就得算他的过失了。 南平站在一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也,只见他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绯红,与他本就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双眸紧闭,眉头不展,显然十分难受。 她暗自称奇,这人发着高烧还能坚持上完两节课才趴下,要不是看他一直趴着不动,有些怪异,南平倒也不会去碰他。脸上烫也就罢了,手心还灼人,刚刚一直攥着她的手不放,烫的她觉得火烤一般,这么炎热的天气,他身体却更像火焰山似的,烧人。 “南平啊,林也发烧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没有,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何秋田看着校医来回走动准备针药的背影,顿觉着急,回头又问了南平一声。这话从她刚给老何报告林也身体异常的时候他就问了一遍。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节 那个时候她回的是不清楚不知道。 “何老师,这话你问第二遍了,我真没注意到他。” 她无奈,如果不是林也趴下的时候手过界了她估计更发现不了了。到那时可能林也会烧成傻子也不一定。随即,她眼神朝旁微移,不经意间瞥到了林也带伤的嘴角。思忖片刻开口 “王征他们几个最近总找他麻烦,或许有点原因。” 她难得一点善心帮他解决一道麻烦,林也碰到她也算是幸运儿了。 “什么?!”何秋田诧异,脸色有些难看。后又沉默了下来,班上最后面几个男生一直是劣迹斑斑,他心里多少知道点,但他以为应该不算严重,不然为什么没有同学来报告呢。没成想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欺凌同学。导致林也发烧一定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叹出一口气,何秋田又朝南平说:“你先回去上课吧,老师后面会处理这事的。” 南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校医室。 她想,确实要好好处理一下他们班这几个臭虫了。不然他们班的平均分都提不上去。 林也父母如果追责的话王征这几个家伙说不定还得休学一段时间呢。 反正记大过处分是逃不掉了。 毕竟性质这么恶劣。 回到教室后南平又立马投入在了书本里,表情没有任何波澜,撑着头认真思考题干,手腕隔断了外界八卦的眼神。 今天一天过的似乎都不太顺畅。 放学后赵锡安的身影又阴魂不散得出现,她虽然恼怒却不能表现到面上。只得慢慢周旋,陪他玩着你来我往的‘猜谜游戏’。 “南平,坐我车一起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赵锡安出声,神情还有些亢奋,仿佛还没从早上那一幕的热血沸腾中转移出来。只差脸上写四个大字——‘跃跃欲试’。 “好啊” 她恬静一笑。 不坐白不坐,正好她腿疼。 和赵锡安并肩而行,走到校门口就能看见他家“鹤立鸡群”的黑皮轿车,跟着走上前去,赵锡安先打开了车门伸了下手示意让她先进,她见状回以官方笑容示谢,收拢裙摆坐了进去。 坐进去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看起来大概二十上下的年纪。 蓄着一头黑亮垂直的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象征性挂脖的领带松松垮垮,像是刻意没收紧一般,露出里面泛着蜜色的肌肤,透着浓浓得禁|欲气息。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镶边的眼镜,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纤长骨感的双手微拢搭在黑色的西裤上,手腕处还戴着一块精致的黑表,显示着表主人的不凡。只见他眼眸轻瞥而来的视线停在南平的身上,莫名的压迫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人很危险 南平大脑下意识做出视线转移的反应 “表哥?你怎么也来了?” 赵锡安坐进来时看到陆高鹤惊讶出声。一下打断了南平有些愣神的思绪。 只听那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过来看看顺便办点事。” 随后,移开了放在南平身上的视线,南平顿觉压迫感收敛了一些,慢慢轻缓了一口气。含胸微缩着身子不动声色地朝赵锡安身旁靠了靠,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说你难得来我学校一趟。”赵锡安了然似得笑说。 后又注意到南平靠着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心下一飘,放柔语气说:“南平你别害怕,这是我表哥,他人很温和的。” 南平听后,抓在裙摆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下又松开,点头轻“嗯”了一声,头低垂,乌黑的长发遮挡住了两颊,让人看不清表情。 她心想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下车 赵锡安这么赤条条得说让她别害怕,简直就差没打个横幅写‘这个男的让她不自在’这几个字在车里展示。 本来就不想被这人打量的南平此时恨不得马上掏个洞钻进去。 原本想雁过拔毛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好在这个男人只是低声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话。让她有些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一点。虽然不知道赵锡安的表哥是打哪儿来的,但从他这周身散发出来的卓越气质看来,绝对不简单就是了。 大约,不是江盐区的人。 毕竟她在江盐区从未见到过像他这样气质的男性。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万燕曾说的一句话 “感觉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等车到了她家附近还未到家门口时,她就寻了个理由下了车,而后到家才恍然觉得她对赵锡安家了解太过片面。想到早上那个司机大叔口中说起的少爷二字,现在才明白他的这个表哥或许来头真不小。她得好好思量一下以后该如何对待赵锡安。 她本以为赵锡安也就只有两个臭钱而已,不足以她攻克。 如果他家能有什么对她有利的地方,或许她可以好好把控一下,费点心力。当然,前提是她得打听一下他是否值得这个价值。 他这个表哥可能就是关键因素。 … “怎么?喜欢她?” 陆高鹤低沉得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车窗外树影婆娑,残留的夕阳余晖顺着间隙撒下,透过车窗,斑驳地光晕印在了他的脸上,只见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更显平易近人。 赵锡安一下有了想倾述的念头。 只是他实在很少跟表哥交流,所以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得问一句: “表哥觉得她怎么样?” 陆高鹤仍笑,思忖 “长得不错” 赵锡安心下一喜跟着点头,确实长得不错。只是没想到见惯大场面的表哥也觉得南平皮相好。看来他这么有耐心追着南平费点时间也不算什么。 高兴之余又开始懊恼之前让南平摔破膝盖的事情,脑子里闪过无数手饰衣物,想着买点什么补偿她。毕竟也是他的过失。而后脑袋里又浮现出南平膝盖上醒目的伤痕,不禁开始心疼了起来。 思虑什么时候让许强那货的膝盖也补上一跤,下这么重的手不知道他心会疼么。看来一直跟他哥俩好的称呼就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这么一想,他就把错一下都推到了许强身上。深觉受其馊主意影响,不然南平也不至于受伤。 随即越想越气 等到了家门口 赵锡安立马推开车门,想下车回屋打电话,问罪许强,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听背后响起一句: “不过太小家子气了,少去沾惹这种女生,麻烦。” 说话人语气平淡随意 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又有一丝凉薄。 让赵锡安本有火的怒气瞬间被浇灭,大脑当机了一下。 被表哥这句话搞得不上不下的他 一直在琢磨这句话的含义 是让他别去碰南平么? 但是仅仅一个小家子气实在不足以越过南平的皮囊,相较之下,赵锡安还是有些不死心。 只是最后也没有打电话给许强家了。 …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温和的透过窗亲吻了一下南平的脸颊,让她白皙的脸蛋泛出一抹淡淡的粉意。她用手轻轻遮了一下额头,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大亮的天,清醒了过来。 从上回坐赵锡安家车后又过了两天上学日子,在这两天里,赵锡安一直没来找过她,她一开始觉得正常,后又过了一天,才慢慢觉得不对劲,食堂见不到人就算了,连平时他经常偶遇她的长廊那也见不到他人影。 他这是在故意躲着她还是想晾她几天? 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找不到思绪。 但不管什么原因,她想他成功了,即便是为了他背后的利益,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她决定今天就去他们班找他。这也是她唯一一次主动去找他。 随即,坐起身来穿衣洗漱,对镜梳头时才看到日历上显示着今天周六的信息,让她手一顿。有些诧异,这几天神经一直紧绷着,潜意识觉得今天还要上课。 原本还留有的一丝困意也顷刻消散。 “嗒”地一声放下手中的梳子,一丝微薄的怒意从身上涌出。深觉丢脸,索性便不再想了。 而后下楼吃了一顿简易早饭后,回房看书刷题。 第7章 chapter 7 计谋。 周末时间过的很快,这期间南平一直待在家里,做完家务活就回房间看书写单元卷。这些也是她每个周末的必修课。 只有埋在书本里她才觉得充实,日子还有些盼头。内心又变得平静下来。她坚信她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使是不择手段。 周日晚十点整—— 南平晃了一圈脖子,写太久练习题,颈椎都有些酸痛了,写下最后一大题的公式后合上了题册,起身走了几步,推开房门,准备下楼倒点水喝。 刚下到一半的台阶处,就听“吱呀”一声,一楼大门被推开了。南平条件反射的就抬眼望了过去,只见她那好久没出房门的母亲穿着绸缎的墨绿色旗袍,上面绣着芍药形状的花纹,侧边的高低适中的开衩处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随着裙摆的律动缓缓走了进来。 望着母亲眉眼相似但略带疲乏的脸颊,她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是了,她和她妈已经好久没这么对视过了。 “你怎么还没睡。” 卢清荷瞥了一眼下楼的女儿,后先移开了视线,淡淡问了句。 回过神的南平才想起她要干嘛,立即抬脚走了下去,走到餐桌旁,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快速喝了几口,半晌才抿嘴说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节 “口渴了,想下来倒杯水喝。” 听后,卢清荷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只身上了楼去。 南平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她妈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姥姥姥爷知不知道呢?八成是不知道吧,不然早就念叨起来了,记得她小时候她妈也出过一次门,回来的时候正好被姥爷看见,当场她姥爷拿起一把扫帚想往她妈背上打下去,被眼疾手快的姥姥拦了下来,让她妈跑回了自己房间里,那时候她被姥爷生气的样子也吓得躲回了房间。 因为过去太久了,她就把这件事淡忘了。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这里面还有些她不知道的原因。 … 周一 今天是升旗日,学校规定统一穿校服上学。 南平在镜子前收拾自己,把乌黑浓密的头发一把拢起,用黑色皮筋扎了一个高马尾。又用手轻轻拔了一下,让她的头顶变得蓬松自然,几缕碎发留在脸颊两边。衬的脸蛋儿更加清纯。 然后又俯身向下,挽起校服裤脚,露出好看的脚踝。换上运动鞋之后,背上书包。下了楼。 等到了教室,南平就看见林也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她拧了一下眉,有些不喜。刚坐到位置上,就听到林也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语气还是一样清浅。 她不意外地转头看了一眼最后排几个空位,随后又看向林也嘴角变淡的疤痕。冷淡的摇了摇头,代替了出声。她实在不想和林也扯上关系,也不想让他觉得她是出于好心。 说白了她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没什么好谢的 尽量这听起来很受用。 至少让她觉得暂时还能跟这个人再做一段时间的同桌。毕竟少了一些找麻烦的人。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何秋田的数学课,在上课前他着重说了一下王征几人的恶劣行径以及学校对他们的处罚,顺势也告诫了其他人。好好珍惜在学校读书的时光,不然档案落了污点,即便是野鸡大学都不会要你。 因为性质恶劣且长期有此行为的缘故,王征几人记大过一次,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南平想或许在高二这段时间里都不会有这几个人了。也算是强行降级了。如果再犯,可能就直接开除了。 不过听说也是那几个家长死命求林也父母,这才没有直接开除。 南平微瞥了林也一眼,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禁觉得这人心理素质太强,被人欺负到这样,父母还能选择宽恕,他竟然也能接受。不可思议,一家子都是活菩萨罢。 … 上午课程结束后,南平很快的去食堂解决了午饭,打算午休前去赵锡安的班级找他,他所在的5班在楼下的长廊靠左拐角处的第一间教室。因着午休时间,长廊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趴在桌子上午睡的人倒是更多一些。 5班没午休坐在位置上聊天的其他同学,因为突然走进来的南平都纷纷愣神了一会,看着她清纯动人的脸庞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开学在主席台上发表过宣言的年纪第一吗?不禁感叹长得确实漂亮,这么近距离观察真人感觉比主席台下看更美了。 只是,她怎么来他们班了? 众人都有些疑惑 当然,最惊讶还属许强那一伙人。 他们现在嘴巴长的老大,眼神都一寸不移得看着走向赵锡安桌前的南平。而他们的赵哥此时正在与周公解梦中,睡的香甜。 就在南平伸手快触碰到赵锡安肩膀时,许强突然出声提醒道: “赵哥他有起床气的,你最好还是…别动为好。”许强看在南平那姣好的面容上,不自觉想提醒她。 只见南平停顿了一下,转头打量了一下出声的平头男,朝他盈盈一笑:“我有事找他。你帮我叫醒他好吗?” 被美人嫣然一笑的容颜闪到眼睛的许强,鬼使神差般地点点头,一把手推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赵锡安。等赵锡安一脸没睡醒的暴躁样看向许强,给他来了一拳时,许强才回过神捂着被打的脸颊忙求饶说: “赵…赵哥,是她让我把你叫醒的,说找你有事。” 听闻,赵锡安顺着许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桌前正对他浅笑嫣然的南平,一脸岁月静好的模样。顿时心下一跳,觉得有点蛋|疼。 他还没想好还要不要再追她呢… 毕竟美人虽香,但表哥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了?看到我很惊讶吗?” 南平笑着,温柔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小俏皮,仿佛在跟赵锡安调笑一般,有些暧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赵锡安诧异,但突然又升起一丝隐隐的兴奋, 反口说:“没,只是你从没来过我们班让我有点惊讶,有什么事吗?” “能出来吗?我们在外面说吧。”南平盈盈的望了他一眼。 赵锡安立马心痒痒的起了身,连忙跟着南平一同出了教室,走到一处偏僻的墙角处停下。面对面看着彼此,只听南平开口问道: “你家最近是有什么事吗?”脸色带着一丝担忧。 “没有啊。”赵锡安连忙摇头,疑惑道。 “那你怎么最近都不出来了?我都没碰到过你,还以为你家出什么事了,想着来问问呢。” 南平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言语间还有些淡淡的幽怨。好似在埋怨他:那为什么不来找她了? 赵锡安突然读懂了她的意思,难得被南平表露心迹的他脸色一红,心下激动道:难不成他要得手了?但本着身份贵重,还是先端着架子装模作样的咳了几下,才说: “我就是这几日身体不太爽利,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好了,明天我就来找你!听说食堂出了新菜,明天请你吃。” 在赵锡安目不转晴的注视下,他肉眼可见的察觉到南平慢慢溢出粉意的脸庞,清柔柔的打了他一拳,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然后又似不好意思般移开了视线。 安静的脸蛋上唯一不变的是那一抹红润 她脸红了 得到了这个认知的赵锡安像是受到刺激般猛得拉了一下南平的胳膊,让她跌进自己的怀里,搂住她的腰。心中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要跃出嗓子眼去。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付出这么多心血马上就tm的要有回报了 怎么能不激动!!! 鼻间荡漾着属于南平身上的清冽甘甜的幽香,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身体某个地方好似有一团火般的向腹部之下的位置聚集。 tm的 好像要抬头了…… 草率了囧,不应该抱她的。 趁着要抬头之际,他立马放开了南平,顺势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怎么……” 只见南平红着脸望着他小声说道 带着一丝嗔怪。 “该死的,就想抱抱你,你打我吧。”赵锡安看着南平这副样子,有些不要脸的解释道,恨不得神魂赋予。 南平这下抿着嘴不说话了,只听上课铃不合时宜的想起,她连忙推开了赵锡安,丢下一句:“我去上课了。”就跑走了。 一切时间都卡得刚刚好。 …… 赵锡安回头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搂她小蛮腰时的触感,不自觉咧嘴勾出一抹坏笑,随后把手揣进裤兜里,心情愉悦的走进了教室。 至于陆高鹤的那句话,早已在南平来找他时就抛到了脑后。 笑话!对于心心念念花费心思好声好气哄了好久的人,眼看着就要触手可得了,怎么可能不沾惹。 再说小家子气又怎么了? 这个穷地方就没有几个不小气的人 他觉得这不算毛病,甚至觉得挺好,本来他还担心南平长得太好看,如果到手了护不住岂不是麻烦,还好像表哥那种公子哥并看不太上她。 与他自己相配不是更好么 何况他也找不到比南平更好看的女孩。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南平也已经到了操场,这节课正好是体育课。 刚刚演了一场戏的南平神色恹恹,正有些反胃。表情僵硬的走到了他们班的集合处。她刚刚为了控制好表情不被赵锡安察觉出问题,面部肌肉都有些抽搐。眼下连笑都提不起劲。她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有一丝侥幸,好在李华朗还没来点名。 不然她这就算是迟到了。 第8章 chapter 8 表哥。 李华朗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戾气,虽是若有似无的,但直觉敏锐的南平立马就能捕捉到,她想,今天的体育课大概是要魔鬼训练考试项目了。不然李华朗这一身戾气都无处发泄。 在体委喊完口令报数完成后,就听李华朗冷冽的声音说:“跑完两圈后开始考试训练,没有达标的人,女生做五个引体向上,男生抱头兔子跳五圈操场。” 李华朗说完后,只听一阵“啊……”地的狼嚎声。大家都有些担忧,因为李华朗口中所说的达标每次都是他自定的新标准,向来不固定,而且针对每个人的能力,达标数据都不一样。所以能不能完成要求还真不能保证。 毕竟都不想受到惩罚。 南平想起来之前她被罚当众做10个俯卧撑的场景,不由脸色一白。虽然又想现在她一直有体能锻炼,完成目标应该问题不大。如此,脸色又缓和一些。比起做引体向上她还不如做俯卧撑呢。 这个魔鬼 南平暗地骂了一句。 慢跑完两圈后,筋骨差不多已经舒展开了,接下来就是考试训练。第一个项目是短跑100米。 短跑是她的长项,虽然李华朗对待前几名的目标要求都定的比较高,但一直名列前茅的她还是比较轻松的达成了。第二项立定跳远,李华朗给她规定的是1.8米,虽然比较高,但是她勉强也能达标。 接着就是最后一项仰卧起坐,男生则是俯卧撑。李华朗给她规定一分钟做50个,她不禁手心有些冒汗,就因为上一次她这项训练做到了48个,所以他又对她提高了要求,殊不知48个已经是她的上限了。 南平本来就很少做仰卧起坐的训练,短跑训练是她做的最多的。所以能达到平时正常的成绩她就满足了,根本没想要超越上一次的成绩。她又不是自虐狂,能保持平时的成绩不掉就可以了。 虽然李华朗不单是针对她,其他人也一样有高的要求,但是他确实又是所有体育老师里面最严格的一个。 这么苛刻 难不成是想拿奖金么… 看上去明明无欲无求的样子 … 全部结束后,只听给她计数的女生报:八以四8一溜9六伞“卢南平,45个” 南平心里咯噔一下,脱力得躺在垫子上。比上次还少三个,看来引体向上是跑不了了。她用手腕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呼出一口浊气。 她搞不懂,考试达到正常标准不就行了,又不是培养体育生,要什么魔鬼训练。就算是上次李华朗把她从仓库室里解救出来,她对她的讨厌也丝毫没有减少,现在隐隐又有加深的趋势。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节 她最讨厌在别人面前出糗。 引体向上她只要能做两个都算不错了。 一轮测验下来达成目标的人少之又少,原因几乎都是李华朗定的个人目标太高,基本都超越了上限,这一轮检测下来像是去完成极限挑战一样,过了考核的是综合成绩前几名,并且基本都是男生。 没通过考核的只得遵守李华朗的惩罚规定,男生开始一个接一个绕操场兔子跳。女生则进入仓库室内的单杠处进行引体向上。因为是室内,所以围观的群众没有几个,几乎都是她们班的女生,相对来说会少一些尴尬。 开始做的几个女生不出意料都全军覆没了,可即便如此李华朗也仍然下巴朝单杠微扬,点头示意她们继续做下去。就算一个都做不了,也要去感受一下。 “至少做一个引体向上,用点力气在胳膊上。做不出来的就轮空,下一轮继续。”李华朗双手环抱,靠在单抗旁说着,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 南平微微呼出一口气。 还好从五个降到了一个,这样的话她或许可以完成。 正好排在她前面的是体能训练跟她不相上下的两个女生,她们都各自完成了一个,结束了惩罚。让她心下稍安,随即走上前去站定,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单杠,用力向上一提。 很好,完成了一个。 因为某种尝试激发潜能的心理缘故,身体惯性的又使她咬牙往上再做了一个。但这显然太过耗力,头部刚过单杠时,整个人就脱力掉了下来,几乎在一阵惊呼声中,就看倚在单杠旁的李华朗快速得伸出一只胳膊把南平搂在了怀中,力气很大,捁得南平整个腰都有些发疼。“嘶”了一声,脸色刹时苍白了起来。 “没这个力气逞什么能” 李华朗在她耳边冷冷地说道,带着些轻微的火气。因为上次搂过南平腰知道多细,怕她跌下来脚受伤,所以力气使的大了一些。看着她痛疼难捱得小脸苍白,迅速松了手。 似乎把他这个学生捁疼了,女孩子就是娇柔不禁用力…… 得到了这个认知后 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愈发烦躁了。 随后眉头一皱,又朝其他人摆了摆手,让后面的学生继续完成引体向上。 南平抚着单杠喘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很想吐。 “呕……” 她今天一天被两个男性搂了腰,不管是自愿的还是无意的,身体的还是心理的,都让她异常反胃… 控制不住的干呕了几下 让看在眼里的李华朗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这是犯恶心吗? … 到家后的南平脸色好了很多,只余下腰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所幸不再反胃了。她回想起体育课解散后李华朗看她的目光,透着点莫名的嫌弃就感到一阵难堪。 凭什么他还嫌弃上了 明明就是她受到了伤害 这个人自持老师身份心眼怎么这么小,力气还大的不得了,她情愿摔在地上扭了脚也不想他接着,搞得现在腰还疼,肯定是捁得太紧扭到筋了。 “南平——南平!快下来!” 许春兰在楼下朝二楼窗户喊着,言语间带着点喜意。 坐在书桌前的南平听到姥姥的叫声,又揉了揉了腰,换下了校服,穿了一身比较舒适的棉麻衣裤,才起身下楼。她本以为许春兰是叫她下楼做饭打下手的。没想到等她下楼后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不对,确切的来说是惊吓。 “你怎么来我家了?” 此时南平正质问着眼前一身破旧衣服的少年。语气锋利冷淡,带着攻击性。 “去去去,你这孩子!我还没问你,你咋也不告诉我他是你新同桌呢?林也的妈妈是我侄女,你到时见了还得叫一声姨呢。” 许春兰说着话,连忙过来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随后又咧嘴一笑接着说: “也是正巧你姨家这段时间有事要忙不在家,没空照顾他,就拜托我照顾一下,以后他就住我们家了,正好你俩上下学还能有个照应。” 南平挑眉,惊讶出声:“住我们家?!” 她才不要跟这个圣母蠢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啧,你怎么回事你!”许春兰看南平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拍了一下南平的背,随即转头又对垂头不语的林也和蔼可亲地说道: “好孩子,你先进屋去哈,我跟你表妹说几句话。” 林也抬头看了一眼对他一脸不喜的南平,又看向对他笑的一脸亲切的许春兰,沉默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走进了一楼屋内。 看着林也走远的背影,许春兰脸色立马凝重起来一把把南平拉到一边,说:“林也这孩子可怜,她妈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为了给她婆婆治病,两口子到处奔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托了我照看,你别一脸嫌弃样,不然姥姥可生气了啊!” 南平静静得看许春兰一会,沉默片刻才问: “真是姥姥你亲侄女吗?” 许春兰一顿,眼神移开,长叹了一口气 “以前是同村的,他姥姥跟你姥我是好姐妹,只可惜去的早,她丈夫后头娶了个婆娘对她女儿也不好,所以林也她妈妈从小生活的就苦,没成想嫁了人更苦。可见有后妈就有后爹啊。我实在是不忍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从小就没听过姥姥有什么侄女,因为亲戚家生的都是儿子,上一辈的只有她妈一个女儿。 “那他家都这样了,哪来的关系转校呢?”南平有些疑惑这一点。 许春兰听了,这时才欣慰一笑,说 “这孩子出息,成绩实在是好,被他原来的学校校长推荐过去的,不然一个好苗子岂不是埋没了。你也知道水土乡哪有什么好学校呢。” 这倒确实 水土乡里虽然也有学校,但大多都是乡里组织起来的,并不是很正规。 “你要早说他是你同桌我早就去问她妈情况了。也不会等到她们没办法来找我,还能早点帮上忙。”许春兰叹了口气。 南平无语 “我怎么知道你还能认识这么个人……” 许春兰摆摆手,笑着拍了拍南平的肩膀说: “好了,咱不说了这个了,你了解了他的情况就行,从今儿个起你就跟他好好相处,就当是你亲表哥吧。” 南平:…… 她才不要什么劳什子表哥。 第9章 chapter 9 酢浆草。 “不许跟别人说你住在我家,放学你也不用等我一起回去。” 说话的少女冷漠地睨了一眼身后的少年,转头就先一步踏进了校门,因为来得早,现在校门口人并不多,所以跟身后的人一起来上学她勉强也能装装样子。 林也望着南平清丽的背影,眼神里还是没有任何温度。只能瞧见她那缓缓律动的裙摆,被微风轻轻带起一个轮廓,像他家门口墙角边悄悄盛开的一朵酢浆草。 酢浆草是一种常见的野花,四处生长。连荒地或林下阴湿处这种恶劣的生长环境下都能长得极好。外观看上去别致又可爱,实际很廉价,随处都是。 但它的观赏价值却是极高。 … 上数学课的时候,何秋田就告知了大家月底要进行模拟考试,俗称月考。 “在此之前希望大家好好看书复习,这是这学期第一次月考,争取取得好成绩!也是对同学们这段时间学习的一个知识检测。”何秋田在讲台上手撑着讲台桌边,神色严肃认真地讲着。 月考也有月考榜,每一次的月考成绩、排名都会录入其中。对成绩好的同学来说是大显身手,成绩差的自然就头疼万分,要说上学最讨厌什么,首当其冲当属考试,不管大考小考,只要公布成绩就讨厌。当然,这对南平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她一直都是第一。 南平不动神色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只见林也正在写着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公式,很投入,也没有认真去听老何讲话。好似不在意考试这件事儿一般。她突然想到,姥姥说林也是因为成绩优异转来的。 只是 这个优异是多优异呢? 水土乡里的教学质量能有多好? …… 除非他是个天才。 但是天才? 就他这样的木头? 南平不由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要是世界上那么多天才,她也不会这么刻苦去学习才拿到第一的成绩。 天赋异禀的人总是少之又少的。 … 中午去吃饭之前 林也还特意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声。 南平余光扫见,皱眉:“想说什么就说。”她的耐心很有限,对于她来说,没有价值的人不用太有耐心。都是属于浪费表情的一种。 所以她一直对林也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林也也不恼 只听他清洌得声音说:“许姥姥午饭钱给多了,不然我们一起吃吧,会节省很多。” “不用了,自己吃自己的,吃剩了的钱你明天不还得吃饭吗?也不是每天都给你钱的,我们家又不是有钱人。”南平果断拒绝。深觉这人没脑子不成? 南平不想跟他说话耽误时间了,随即直接起身走出了教室。 食堂门口 赵锡安看到了朝他这边走过来的南平,开心得招了招手。看着她越来越近的婀娜身姿,心下难免一阵荡漾。脑子里又闪过一些黄|色废料。 不自觉喉咙一紧,有点口渴了。 都怪这个鬼天气太热了。 他想。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呀?太阳很大呢。”南平走近说道,清凌凌的眼眸轻拂过他的脸庞,像是在他的心尖上点了一下。 赵锡安似不在意般开怀一笑,连忙回说:“我哪里就这么脆弱。何况也没等多久。”但对于南平话语间的关心,对他还是相当受用的。甚至暗暗觉得这不就是女朋友对男朋友的关心嘛。 想到这里,他笑得就更灿烂了。 南平也一直温温柔柔的笑着,看着赵锡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忙说:“赶紧进去吧。”转头间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嘲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来不及探究。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节 吃饭的时候为了显摆,顺便也有他补偿南平的意思。赵锡安就点了很多菜过来,其中不乏一些昂贵的荤菜。大概就是他之前说的新菜品。 “点太多啦,等一会你打包一些拿回去吧。”看着一桌子菜饭的南平摆出了一副心疼浪费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眸嗔了赵锡安一眼,顿时又让他好一阵心痒。 恨不得把食堂所有的菜都端上来给她一一品尝。 大手一挥,豪爽得说:“没事,你就敞开了吃,吃不完再说。这点菜不算什么的。” 相比他家农家乐上的一大桌菜,这几个菜压根不能与之相比,菜品也相差甚远。 根本不值得他打包 太掉价。 再说,以前他就不吃食堂的菜饭 要不是为了和南平独处也不可能吃这些 不吃相对好一点的,都对不起他的胃了。 南平见赵锡安一脸不算什么的表情轻抿了一下嘴,笑容清浅,伸手给他夹了一块肉:“那你多吃点。” “你也吃!你这么瘦得多补补身体。” 赵锡安扬头示意南平也夹菜多吃。 … 吃完饭后,赵锡安又拉着南平去散了一会步才放她回教室。 在这期间,赵锡安一直在找话聊,南平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他,从话语字眼间捕捉到了一些可取的信息。 原来他表哥陆高鹤是住在江棱区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富贵窝。至于为什么到江盐区这个穷山沟来,是因为这边有一个收购项目他在处理。 “怪不得你表哥看起来就像成功人士,原来自己开公司呀,真厉害。”南平惊讶一笑,不着痕迹地打探。 “害,不是我表哥开公司,是他家的公司,他作为公司继承人肯定是要先历练一二的,别看他着装成熟,那是因为上次去谈合同事宜要正规一点。其实我表哥他还只是大三学生呢。” 赵锡安一脸崇拜,像是打开了话夹子,又继续说: “不过他确实是厉害,还是大学生,手腕就如此娴熟,这就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再加上自身天赋异禀,就比较顺风顺水。一般人可做不到像他这么优秀的。”说着,眼里就带了一丝羡慕。 南平挑眉,转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屑。 羡慕有什么用? 你这废材回娘胎重造八百次估计都达不成这个成就。 好在么…… 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表哥。 勾勾手指帮他铺路还是很容易的。 可见出身多么重要 就像她这么聪慧的 没有背景,还是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 “表哥就读的学校是芜古第一名校,京华大学。听说即使是江棱区里也没录取多少人,更别说江汉区了,更少。”至于他为什么没说江盐区,那是因为像江盐区一中学生的成绩根本够不上它的一个边,即便是年纪第一,离录取成绩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成绩最好的高三1班,年级第一的总分也只有五百八十多左右,顶多上个好一些的二本院校。但绝大多数人的成绩可能连本科都够不着。 这就是现实。 毕竟他们这个区能出人头地的人终究还是太少了。 每年毕业的学生好多都还是选择待在了江盐,好一点的就是去了中等的江汉,至于江棱,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了,因为即便去了,也生存不了。 “由此可见,你表哥真的很厉害,或许你也可以借着他的光以后去江棱发展呢。”南平调笑。 “那还是不了,江棱区竞争力太大,适者生存。不适合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后待在这里继承我家的家业也没什么不好哈哈。”赵锡安接话自嘲,他这烂成绩估计连江汉的大学都考不起。 “别妄自菲薄,你也挺好的。”南平敷衍了一句,但脸上的笑意却淡了很多。 赵锡安以为是他话讲的太多了,让南平听得有些疲惫,立马便不再说下去,只聊了点琐事,继续走了一段路,就各自回了教室。 回教室的时候南平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赵锡安自己不去江棱,那么她在他这花费这么多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随后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赵锡安没用不代表陆高鹤没用啊,但她心里总隐隐有点怕他。这种人想毁了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去攀附。 但如果是赵锡安求他办事呢? 或许也不是行不通…… … 放学后她直接坐了赵锡安家的车回家,赵锡安跟她说这段时间都是他表哥的司机接送他上下学,因为他妈忙着跟他表哥一起办事,事情一时之间还办不完,也就意味着陆高鹤还要在江盐待一段时间才会回去。 那么 这一段时间对于她来说就极为重要了。 而赵锡安则会是她的第一个“踏板”。 想到这里,南平又对赵锡安宽容了一些,甚至对于他在车上的一些不妥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不仅如此,还得让他对她更迷恋一些才好。 最好是入迷到忍不住做些什么… 那个时候效果才会最佳罢。 南平不自觉得扬起一抹笑,脸色更显妍丽。 让赵锡安不安分搂着她腰的手不禁狠狠捏了一下,但有棉麻的连衣裙隔着,让他手里的触感总是得不到满足。 神色略有些不满的琢磨 下次还是送南平一套轻薄些的衣服才好 最好还是那种两件套的。 露腰,露腿 格外方便他…… 第10章 chapter 10 怀疑。 等南平到家的时候,天空还布满着夕阳的余晖。撒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都渡着一圈光晕,圣洁美丽。 因为坐赵锡安家的车,所以到家时间比平常走路回来早了很多。她先上了二楼回屋写了一会作业。等到时间,下楼喂了家禽吃食后,去了厨房备菜。这几乎是她每天回来都会做的事情,只有时许春兰回来的早,不让她经手,她就帮忙打打下手。 烧菜烧到一半,林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也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静静得把书包放在了墙角处的一个小板凳上,就去厨房帮忙。看南平烧好了的菜就立马给端上了桌,随后又拿饭勺开始盛饭。 南平感觉到他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只空余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两个人做事,速度就一下子快了很多,等许春兰和卢大田做农活回来的时候,洗洗手就能直接上桌吃饭。这又让许春兰感叹家里还是多养一个孩子的好。 “今天你俩一起回的吧?”许春兰边吃边问,还不忘瞅一眼南平。 “嗯”南平顺势应着。 林也也没有反驳。 “那就好那就好,有个伴走路也安全。你以前老是一个人走路,女孩子家家,生的又好,我都不放心叻。好在现在有你表哥一道回了。”许春兰笑嘻嘻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可见是真的开心家里多了一个人。 “瞎说,以前不也是她一个人回的,你赶紧吃饭吧,都这么大了,怕谁拐了。”卢大田不耐烦的语气说着,眉头都皱着的。 他本来就不是很赞同家里住一个男娃娃,南平也有这么大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算怎么回事儿。只是为了给老妻面子,争执之下勉强还是同意了。 “去去去,喝你的酒!有你啥事。”许春兰瞪了一眼老伴,眼神里的警告之意甚是明显。 …… 吃过饭后 林也主动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就要去洗。 只听许春兰急急忙忙阻止,说:“好孩子,不用你洗,做饭你都已经帮了忙了,这个姥姥洗啊,你给我吧。” 嘴里说着给,实际许春兰怕林也不好意思非要洗碗,故而一把力给抢了过来,尽管年纪大,但经常做农活的人力气还是不小的。 然后又笑着说:“快快,跟南平上楼写作业去吧。学习最重要。” 无奈 林也只能上了楼去。 而南平早就先他一步回屋了。 学习到了10点,看着已经写完的卷子和练习题。又默写了一遍今天背的英语单词,对照无误后,起身拿了一个塑料袋子,打开衣柜,把内衣内裤和床上的睡衣一并放了进去,就准备去洗澡。 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luo着上半身正在脱裤子的林也。 白晃晃的嫩肉,看似没有二两肉的身躯,腹部竟还有几块鼓起的腹肌。纤细的手臂上肌肉线条也发育的很好,显得强健有力。就是背上有几处泛着淤青,与白皙的肌肤对比显著。 裤子被褪下了一半,露出了灰色四角裤,只见他弯着腰,裤前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凸起的很大一包鼓在那里…… 这到底………… 等南平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 已经见鬼似得跑了回去 重重的关上了门 靠在门上喘着气的南平,眉头紧拧 觉得荒唐。 这人怎么洗澡都不知道锁门的! … 因为林也的原因,让本来计划好洗澡时间的南平完全推迟了原定时间,等她洗完澡吹完头发入睡时就已经快到12点了。 果不其然 第二天起床时眼下就有了一圈淡淡的乌青。 眼眶带着些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节 竟还有点楚楚可怜内味儿…… 至少在赵锡安眼里是这样的 愈发觉得她娇小可人、脆弱易推倒。 而面对林也,南平几乎是能不看他就不看他,整天都在避开他的目光视线。就算是偶然撞到一起,她也会立马移开。上课的时候不是看着黑板记笔记,不然就是低头看书本研读,反正就是不搭理昨晚的“罪魁祸首”林也。 … 跟赵锡安吃完午饭回道教室后,南平就趴在了课桌上,想眯一小会儿,她昨晚睡得比狗晚,今早起得比鸡早。吃饭的时候都有一丝困意,强撑着眼眶通红,和赵锡安那货分离的时候都让他不安分的手占到了几下便宜。 但也就是搂搂腰,捏捏手 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怕南平生气。 这几天越和南平粘的紧,赵锡安就越上头。 一天不见不拉拉小手都是不行的。 南平看在眼里,没做动作 觉得还不到火候。 … 放学后南平照常走出了校门口,看到赵锡安家的车后,自然得上前拉开了车门,钻了进去。 半晌,车缓缓得向前驶去,淡出了人群。 也淡出了车后林也的视线。 “我今天送你回家后要去我表哥那里住一晚。第二天可能就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赵锡安捏着南平莹润嫩白的手有些不情愿道。 让本来就有些睡意的南平恍惚间怔了一下神,疑惑问道:“你表哥不住在你家吗?” 赵锡安听后,半晌皱眉,看向南平:“你关心的就是这个?”捏着南平的手轻微重了一点。 南平心下一惊,睡意立马烟消云散,迅速反应过来做出了表情,朝赵锡安恬静一笑,轻柔地说: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去你表哥那里第二天中午就不能跟我吃饭了,难不成你不来上课吗?” 赵锡安看着南平一脸认真的解释,脸色缓和了一些,收起了探究的意味。 “表哥他住在区中心,那里环境好一些。因为离学校远,所以等明天我妈会给我请一天假。就不去上课了。” 赵锡安松开了她的手,坐正了身子。 也没有跟南平解释为什么要去陆高鹤那里。 南平睨了一眼她的手,随即收回放到了膝盖上,神色如常的回了他一句:“那玩得开心。”言语间透着关怀。 仿佛真叫他好好去玩玩,放松放松。 “嗯,等我回来找你。” 赵锡安平静的说完,转头看向了窗外,望着起伏倒退的树影,眉头微拧,神色不明。 他开始在意卢南平了 占有欲也一天比一天强 只是因为她没有关心到他想让她关心的点便脑子里闪过了很多问题,胡思乱想着。 比如 她到底为什么跟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处着 明明以前…… 隐隐有些不安的他看着车窗玻璃折射出的素净小脸儿,摇头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压了下去。 可尽管如此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不容易消除了。 … 下车之后,照常在车窗处跟赵锡安道别的南平与往常一样对他粲然一笑。就在她要说后天见的时候,赵锡安突然猛得伸手搂过了她的脖子,在她饱满圆润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微微清凉的触感 让南平有些愣神。 只见赵锡安直勾勾的盯着她说了句:“你是有点喜欢我才跟我这样相处的是吗?”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 南平看到了他眼里倒映的情绪,焦躁不安又复杂难忍。 看来是她刚刚的回答让他还是不满意呢…… 她并没有立马回答 只是说:“等你回来后我再告诉你。” “快点回去吧,区里很远的。”说完,南平就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 她想 或许这种不安的情绪也是一把利剑呢,只是她今天犯得错误以后不会再有了,尽管结果是她想要的。但意料之外的后果,在她眼里就是失误。 … 到了区中心的一处小别墅里,赵锡安有些烦躁的挠着头,“啧”了一声,猛的靠在沙发背上,琢磨南平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 等他回来告诉他?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是她一时兴起,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或者是看他家有钱? 他眉头一皱,要是看他家有钱那也可以接受。好在知道她图他什么,江盐区也不会有比他家更有钱的了。不担心到嘴的鸭子会飞。 但是如果是喜欢他呢? 想到这里,他又摇头,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又不死心的想或许有一点好感也能算吧?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喜欢也算是喜欢啊! “你怎么了?”陆高鹤瞥了一眼正在抱头撞沙发靠背的赵锡安。 赵锡安顿了一下,停住,放下了手,很正经的表情看向正在办公的陆高鹤,问:“表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高鹤:…… 沉静片刻才说:“挺好的。” “……你犹豫了一分钟!”他有这么差劲么? “挺帅的,要相信自己。” “……” 你住嘴吧,表哥。 “我就不该问你,在你面前我肯定是丑成了一只土拨鼠。” “那也不至于。”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赵锡安彻底郁闷了。他起身走出了书房,去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像一条烙饼一样翻来翻去 就是甩不掉南平的那句话 让一开始只想着泡一泡南平的赵锡安 今晚彻底失眠了…… 而在他出书房后的几分钟 陆高鹤停下了手中修改文件的手,按了一下电话座机,说: “南叔,进来一下。” 过了五分钟,一身黑色衣服着装的中年大叔敲门走进了书房,对着陆高鹤叫了一句“少爷”。显然就是这段时间一直接送赵锡安的司机大叔。 “表少爷最近有什么异常么?”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没有什么异常。”随即又想到了着什么,说:“只是这几天表少爷一直在送一位小姐回家。就是上次的那位,您也见过。” 陆高鹤眉头轻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笑了。 “倒有些手段。”语气清冷。 第11章 chapter 11 引诱。 因为赵锡安不在学校,所以放学她就跟从前一样走路回家。只是回去的路上林也一直走在她身后,跟她只隔了一米半的距离,像是计算好了范围一般,就这么不远不近得走着。 “我昨天看到你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林也清洌低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南平听后微微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影,神色平静得说:“所以呢?”跟他有关系么。 “许姥姥让我照应你。” 还是一样清淡简洁的回复,仿佛说到这里南平就应该懂得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问为什么坐那辆车。 “呵”南平嗤笑了一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他,眼里满是冷寂。 “我的话你没听懂吗?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别拿我姥姥说事,你只要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我的事情你也最好少问。” 她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应该能懂点是非了吧。 林也静静地望着南平,眼神虽还是一片死寂,但却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 沉寂片刻,才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节 “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喜欢这样可以继续。”说完,他就往前走了。 经过南平身边时还带起了一阵温风,让人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湿意,仿佛连空气都是闷热的。 南平眉头蹙起,觉得莫名。 什么叫她喜欢这样? 简直可笑。 … 翌日清晨,天空的西边升起来了一抹光圈,太阳还没完全露出来。但窗户里也渡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她的房间里。南平起身拉开了帘子,打开窗户深呼吸了一下,伸了个懒腰。 乡里清晨的空气是很新鲜的,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像是大自然的馈赠,闻起来特别舒心。 仿佛有什么心事都可以顺利解决。 南平洗漱好之后,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方领的浅绿色连衣裙,因为她觉得这条裙子有点短,所以一直压在最下面,很少穿它。穿上的时候裙子周边还有一些明显的折痕。 她用力搓了一下才抚平一些。 随后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条深绿色的丝带把头发挽起来,扎了一个低马尾垂在颈脖之后。再随手摸了一点点唇油,让整个嘴唇瞬间水润光泽了起来,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莓香味儿。 诱人采撷。 等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发现了正拎着早饭站在门口的林也,听到她下楼的动静,就转身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早饭给了她。 随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在这期间谁也没说一句话。 仿佛已经达成了一种相处默契。 等到学校门口,还是像之前一样,一个人先进一个人后进。 临近月考,班上的学习氛围都好了很多,不管是零时抱佛脚的还是一直好好复习的,都低头写着练习题,即使是早自习也不像之前那么吵杂,只零星几个趴在桌子上补觉的人。 甚至还有几个来问南平题目的人,为了避免麻烦,南平直接把解题思路写在了纸条上,让她们自己传阅。 等上课铃声响起,她们传阅讨论的声音才渐渐停了下来。 …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很多人开始往食堂方向跑去,潜意识觉得不跑就抢不到好吃的饭菜一般。很快,教室就空了一大半。只有不喜欢人多的小半部分人在慢悠悠的收拾着课本,不急不躁得。 南平也是其中一例,她今天故意放慢了速度,她知道等会赵锡安一定会来找她去吃饭,上次留的问题总要得到回答才会安心。 等林也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南平也跟着站起来,一前一后走着,等到长廊的地方,她拉住了林也的衣摆,林也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 “林也,我右边的眼睛好像进了沙子,很不舒服。你帮我吹一下吧。” 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清甜软糯。 他静静地直视着她的眼眸,仿佛其中真的含着水光。虽停顿了一下,但脚步还是走向她去,俯身,用带着凉意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随后固定住右边的眼睛,轻轻的吹着。 很温柔,带着点小心翼翼。 “你们在干什么!” 赵锡安暴怒的声音从林也身后响起,只见他迅速上前,用力拉开了林也,推到了一旁,接着狠狠得看向露出一脸诧异表情的南平,又看到她今天穿得衣服的颜色,仿佛在暗示着他什么。 他无声的怒气蔓延开来,希望南平立马给他一个解释。 “你回来了啊”南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立马上前挽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他刚刚只是在帮我吹眼睛,我的右眼好像进沙子了,你看,现在还是红的吧。”像撒娇一般晃了一下赵锡安。 赵锡安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过于激动了,他刚刚从远处就看到了南平,刚想跑过去,就看到一个男的转身向她走了过去,那个姿势很像是在接吻。 而且……他又看了一眼南平的嘴唇。 她的嘴好像也异常的水润 很像是被吻过的样子。 虽然听她解释了,他心里稍安,但还是偏头瞪了一眼一旁的林也。 “走吧,我们去吃饭。”对南平说话的语气又放柔了一点。 “好啊。”南平也温柔地应着。 赵锡安顺势牵着她的手从林也面前炫耀似的离开了。 林也淡然的看着,没做任何表情,只是视线追随着被赵锡安握着的那只莹润白皙的手入了神。 一时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 “你事情都办好了吗?” 南平边吃边问了一句,还自然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赵锡安的碗里。 赵锡安夹起了那个排骨“嗯”了一声,就啃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好” 南平笑着。后又垂眸,在赵锡安看不见的视角,眼底掠过一丝不愉。 但很快又整理好思绪,重新抬头看向他,说:“昨天你不在我都不习惯了。”脸上带出了一抹红晕,似有些羞怯一般。 赵锡安听后,手顿了一下,抬眼看过去,心里砰砰直跳,还有些紧张。 “是吗……”眼神突然回避了一下。 他现在眼底应该都是兴奋欢喜,但他不是很想让南平看见,所以立马低下了头。 “当然啊,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了。”又一句撞击在赵锡安的心上。 让他的脸越来越红 不是害羞 是激动的反应 他觉得很丢人,还是没有抬头看南平。 “你怎么了?”南平又问。 装模作样的,眼底的讽刺却被掩盖的很好。 “啊…没,主要也是我昨天要跟着我表哥去看收购地区的初步改建。我妈让我顺便长长见识,看我哥是怎么指挥沟通的,为以后做准备,不然我就不去了。” “这样啊,那以后也可以去啊,怎么就这么急,眼下可快要月考了,你妈也不担心你考不好啊。”南平接着问,一脸担忧。 赵锡安咧嘴一笑,哼了一声,说:“就我这烂成绩,我妈早就知道是什么鬼样了,所以也无所谓了。主要也是我表哥下周就要回江棱了,能提早去看看就提早去吧。以后这块地区的建造也是我们家帮忙盯着。不提前了解一下也不行,总不能做无头苍蝇。” “是么,那你也很厉害了,还能听懂那些。”南平打趣道。 “我也就是帮我妈看看。”赵锡安说着,心里一阵飘飘然,果然被南平夸奖的感觉很不错。 “快吃吧,吃完我们去操场那里散散步。” 南平暗示着什么。 只见她脸上扬起一抹清浅的笑,额边的碎发飘荡着,水光粼粼的眼眸,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嫩,嘴唇饱满透着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清纯甜美,又带有一丝莫名的勾|引。 赵锡安只抬眼瞥了一下 就不禁又心痒了起来。 第12章 chapter 12 入场卷。 “我其实对你是有好感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是很关键的时期,我们也应该以学习为主,所以在没高考之前我都不打算谈恋爱,我希望你能理解,高考之后我们再在一起也不迟的,你觉得呢?” 南平和赵锡安并排坐在操场上方的台子上,只见南平侧着头轻声对赵锡安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就做普通朋友。我没关系的。” 南平接着说道,一脸得善解人意。 “不,我不介意,我只喜欢你。我可以等,只是你得答应我,在学校要一直这样跟我相处可以吗?”赵锡安立马回道,语气间喜意甚浓。甚至有些跃雀。 但是又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中午吃饭前还有她同班的男同学跟她纠缠在一起。像南平这样的大美女,确实容易招蜂引蝶。可是气就气在这个无名之辈长得还tm比他俊。 这能不让人心急吗! “当然可以啊。”只听南平轻声回道。 白净的脸蛋儿笑意盈盈地,眼眸璀璨如明珠般耀眼,很容易让人沉醉在她的粼粼眼眸里。 其实赵锡安会怎样回复都在南平的意料之中,即使不用他说,她也会一直这样跟他相处的,不然还怎么继续培养感情呢。天天看得到却吃不到,他会很跳脚吧。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何况是狗呢? 她希望她的计划可以像她预期的那样顺利进行就可以了。 她会很感激他的。 … 再回到教室后,她就看到林也在她的桌子上放了一片薄薄的,像纸巾一样包装的东西。她坐下睨了一眼上面的字才看清是什么,随即娥眉一挑,开口问:“你给我湿纸巾做什么?” 林也没有看她,只是看着手里的课本,低声说:“擦擦手。”语气平平,没有什么情绪。 南平嗤笑一声,把湿纸巾推开:“留着你自己擦吧。”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说完就不再理会他,直接翻开了练习题认真思考起最后一大题的解题思路。 林也看了一眼被推过来的纸巾,又抬眼看向了南平的手,纤细白皙的手与黑色的水笔形成强烈反差,在晃动之间仿佛亮的刺眼。 他收回了视线,伸手把湿纸巾拿了起来,撕开外面的包装袋,从里面抽出纸巾,湿润的触感有一缕清凉之意。他摊开后用另外一只手把南平的右手抓了过来,力气大的让南平握在手里的笔都掉了下来。 只见林也把她的右手用湿纸巾仔细的擦了一遍后又拉过她的左手接着擦拭干净。直到他手指感受到南平双手的湿润后才停了下来。 在她发火之前,缓缓地说了一句:“脏了,我给你擦擦。” 南平察觉到他手劲放松了一些,就猛得把手抽了出来,怒骂了一句:“疯子。”脸色也因为怒意得加持越来越显得红润起来。 很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随时等君采撷。 而后林也给自己的手擦了一下,两个人的温度把湿纸巾都染上了一丝暖意。他擦完放进了抽屉里,嘴角不可察觉的微微上扬了一点,很细微,很难让人看出他是在笑。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节 因为若有似无的,并没什么差别。 … 放学后,南平和赵锡安一同上了车。 待看到陆高鹤的那瞬间久违的僵硬感又向她袭来,这次还要更甚。这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坐在她身旁明明很温和的在跟她说话,可她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不知道是车内冷气开的太低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让她不自觉的感觉冷,抬手抚了抚胳膊。 她心里清楚这个人确实对她有种漫不经心的凉薄感。就像是上位者对待蝼蚁的那种不以为意甚至游刃有余。若是没有赵锡安她甚至在他那里都排不上名号,很可笑,但这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南叔,温度调高一点。”陆高鹤注意到了她扶在胳膊上的手。 赵锡安也看过来,连忙把车上的旧外套披在了南平身上。又说:“应该早点给你披上的,很冷吗?不然把空调关了吧?” 南平摇了摇头,冲他笑了一下说:“我没事的,披上你的外套一点都不冷了。”一脸得怜人样,让她看起来有种易碎的美感,格外引人心疼。 他连忙握住了南平的手,用手心的温度给她冰凉的手输送一些暖意。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她冷。 陆高鹤目睹了全过程,心下一晒,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他好友圈子里几个喜欢作秀的捞女,手段也是如此欲擒故纵,回眸间我见忧怜。每一个都是千篇一律的不爱钱财只爱你的戏码,自以为得了人的另眼相待,殊不知早已成为上位圈富家子弟碗里的一包调味料,甚至连一盘菜都不是,还暗暗得意着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让她们觉得金龟婿是好吊的呢,总不会真以为自己有一张好皮囊就可以无所不能了吧。还是说捞到了一些钱财,物质上得到满足,看到了上层社会,就觉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叶蔽目见泰山,两豆塞耳闻雷霆。 陆高鹤睨了一眼南平,暗觉这女孩虽有点小聪明,但是他一眼就能识破。明明在他面前像一只小老鼠,战战兢兢的。但为什么还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呢?不懂得及时止损却也是一种不够聪明的表现呢。 或许让她经历后再跌倒,本以为自己争取到了可自己却什么也不是,会不会来得更有趣一些? 他突然很想看看那个场面,到那时这个女孩又是何种表情。年纪轻轻,就满是算计,看来是生活过的很不如意,骗到了表弟这种的小男生就觉得搭上了最后一艘航母,可以直飞冲天吗。 只是 这种贫民区出来的人物又算是个什么人物? 想着,便“呵”地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什么事让表哥这么开心啊?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一下啊。”赵锡安听见陆高鹤的笑声,正愁怎么打破车内的宁静呢。他表哥真是雪中送炭。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到你小时候爱吃的一种糖,廉价好吃但是粘牙的很,为了不被蛀牙,姑姑不让你吃,你可没少挨打,但这糖叫什么来着?”陆高鹤仍是温和的笑说回忆,仿佛真的是因为突然的回忆而心情愉悦。 “啊,表哥说的是牛皮糖吧!小时候为了吃这个确实没少挨打。”赵锡安嗤笑,摇了摇头。想到被他妈打的唯一一次,可能就是为了吃这个糖。 因为怕他蛀牙。 “对,好像就是叫这个,我看你现在似乎也很爱吃。”陆高鹤调笑着,意有所指。 “怎么可能,我长大了,早就不爱吃糖了表哥,你可别瞎说。”赵锡安想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说喜欢吃糖。何况他现在也不喜欢吃甜食。 赵锡安生怕南平听了会影响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想着,还轻微瞥了一眼南平,看她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在笑,才放下心来。 暗道 表哥不厚道,这么小的事也拿出来说。 疑惑他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总不是也对南平有意思,然后故意抹黑他的形象吧? 之前还让他不要沾惹呢,自己倒说了这么多,加起来的话比他平时跟他交流的字数还多,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可不成! 思及此,他突然看向陆高鹤,打算用眼神示意他先来后到,别打什么注意。 陆高鹤见赵锡安一直跟他眉来眼去,眼神暗示,便不再拿他说事,也直接过滤掉了他眼神里意味。 反倒问起了南平:“卢小姐喜欢吃牛皮糖吗?”金丝边框的眼镜后是一望无际的幽深峡谷。 南平只看一眼,就有些冒冷汗,但她不能退缩,她必须直视一次他的眼神答话,不然他眼底的嘲讽怕是能很快的就溢出水面把她淹没,置于更尴尬的处境。 她不但要回话,还要回的漂亮。 “喜欢,虽然粘牙,但是有味道不是吗?如果不经常买的话,粘牙的残渣也会消失不见,并不会一直停留。而且它口感很有嚼劲。经常吃的话,久而久之也不容易戒掉呢。” 又接着说:“据说容易上瘾的人才不喜欢吃甜食,怕一吃就走向不可止步的深渊。陆先生觉得这话如何呢?” “哈哈,卢小姐说的不错,是我以偏概全了。只是……”陆高鹤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甜食也有贵贱之分。” 也不是什么东西都称得上‘甜食’二字的。 那眼神好像在提醒她: 要认清自己的身价才行啊,“牛皮糖”就应该待在属于它自己的售货领域才行啊。 只是,他看穿了她又如何。 她偏不屈服。 牛皮糖也有给高档点心做原料端上‘餐桌’的一天,进入‘享用者’的口,成为他们身体里的一部分‘养料’。那她,为什么就不能呢?她只是想看看那上层的‘星空’到底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比这里的要耀眼数百倍,连‘星星’都是与众不同的,连‘空气’都比别处闻得舒心。 难到她错了吗? 蝼蚁就连向上爬行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偏要上去看上一看。 你们所谓的上位者都是何种德行。 只会讽刺她逼她后退,为何不去约束自己的弟弟,只要花点心思,勾勾手指头就能钓上来的鱼,他以为她有多稀罕吗? 就算有跃上龙门,一步成神的意图。 可赵锡安家是龙门吗? 她从始至终要的只是一张入场卷而已。 “甜食确实有贵贱之分,但即便是再廉价的糖她也可以成为原料入味,只是暂时没被选购而已,只要有人推荐又如何不能加工成为昂贵的点心呢?”这一刻她为了前途,她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陆高鹤 这张入场卷你给吗? 第13章 chapter 13 救赎。 往日的食堂人群熙熙攘攘得,一个挤着一个排队打饭,从远处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人头攒动。而今日的食堂却意外的人烟稀少,只零星几个人端着已经打好的饭菜穿梭在桌椅之中找着中意的位置才慢慢坐下。 这在往日人多的时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位子坐就算不错了,根本不存在选择的余地。除非你跑得快,可以最先占到想要的位置。 特别是在夏天这么炎热的季节里,食堂只有几个悬挂在墙上的转动风扇。来得早的才有吹到风扇的机会。 赵锡安与南平面对面坐在最后一排有风扇的餐位上,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并没有出声。只见风轻轻吹过南平的脸颊,拂起了两旁的发丝,显得小脸儿愈发清冷脱俗,勾得人一阵心悸。 赵锡安时不时就抬眼瞄一下南平,探究着她此时的情绪,但奈何怎么看都察觉不出一丝异样。故而眉头皱了一下,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询问才会显得轻松一些。 “怎么了吗?”南平看着赵锡安一脸纠结的样子,轻柔的问出声,打断了他此刻的思绪。 “啊…没,哈哈”赵锡安有些慌张的躲避眼神,生怕南平觉得他莫名其妙,于是就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食堂今日人这么少吗?好像听说我们学校门口开了一家饭馆,因为今日开张的原因到店吃饭会统一打三折,结伴的还能拼单。这么一来比在食堂吃还划算一些。简直就是白给。” 虽是突然找的话题,但一说起来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停不下来。继续道:“这能赚到什么钱呢?这么便宜估计也没什么好菜。也就是学校这群穷鬼才会去占这个便宜。”说完,脸上还带着一抹不屑。 “它才开张当然要吸引客流啊,不便宜谁去吃呢,大家家里都不容易。这家饭馆老板肯定也是了解了市场的。赚得自然也是数量,是个聪明人。再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食堂人少一点, 也没有那么闷热了。”南平轻言轻语的说道,冲赵锡安清浅的笑了一下。 “也是,人少空气都流通很多。”赵锡安点点头,表示认同。 随即又看到南平温婉甜美的笑容,顿时心下一动,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南平,昨天我表哥说的话你别生气啊,他那人就是不会说话,但人是好的,我替他跟你道歉。虽然我听你们争论什么甜食听的头大,但是你放心,不管对错,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在爱情面前表哥什么的,暂且都可以抛弃,再说了即便有什么,表哥失去的只是一个表弟,而他失去的可是珍贵的爱情啊! 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个时候他一定要拿出气概,向南平表达他的立场,让她更加信赖他。 南平望着赵锡安一开始犹豫后又坚定的眼神不禁觉得可笑。但脸上却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善解人意的说:“没事的,我不生气,也没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跟我道歉的。毕竟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观点不同难免会起争执的,这再正常不过了。你也不要与你表哥置气,我会过意不去的。” 赵锡安听到南平这么说,立马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你不生气就好。”说完,又觉得南平实在是通情达理。竟然可以为了他做出这样的退步。 他感动的同时却又愈发心疼起来,以前他追南平的时候,她是多么清冷孤傲,遥不可及啊。现在却可以为了他变得没有脾气,甚至体贴至此。 他决定了,一定要让表哥给个说法,让他亲自跟南平道歉,这本就是他的不对。就算他抹不开面子不来,那也得给南平一些补偿。不能让她委屈。她已经放下了她的骄傲了,他身为她未来的男朋友怎么能熟视无睹她心底的委屈呢。 南平看着赵锡安表情的变化,就知道她的那番言语起作用了。但是还不够,还需要再刺激一下他,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思及此,又想到刚刚赵锡安小心翼翼的试探,说出口的话自以为感天动地,却越发显得他蠢笨不堪。他不会真以为昨天她与陆高鹤之间的几次话语机锋都仅仅是在争论一个甜食而已吧? 就算是听不懂,那至少陆高鹤最后一句讽刺意味极强的话语总该察觉出点针对之意吧?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靠衬托出来的。身为表兄弟却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甚至还天差地别,相去甚远。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眼帘低垂,盖住了眼底的轻蔑。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得加快计划的实施才行。不然跟这白痴在一起久了也会降智的。 … 两人吃完饭后如往常一样,去了学校的操场上走了一圈,又在看台上坐了一会。等临近回教室的时候,南平伸手拉住了赵锡安,看了他一眼,状似有些犹豫的说: “这几天我就不坐你家的车了,我姥姥让我跟我表哥一起回去,而且马上临近月考了,姥姥为了让我们能好好复习,会提前回来做饭,如果看到我回家比她还早,一定会询问我的。所以……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再跟你一起回吧。” 赵锡安听后,眉头一皱,疑惑道:“你哪来的表哥啊?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有些半信半疑的,他担心南平是怕像昨天一样又碰上他表哥才不愿意再坐他家的车。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大可以让表哥这段时间就别坐他家的车了,反正也不经常过来这边。再说表哥哪有南平香! “之前才转过来的,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跟你说。我姥姥还特意让我照应一下他呢,所以让我们一起回家,也就这段时间而已,等过了月考,我就去找你好吗?”南平拉着赵锡安的手语气软糯得说着,晃动间还带着撒娇的意味。让赵锡安的心都苏了一半。 只能妥协地说道:“好吧,那我等你。”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的,但南平难得撒娇,所以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只知道沉醉在南平软糯甜美的温柔乡,却不知后面的一段时间他会以怎样的一种心焦、急躁、难以忍受的情绪渡过这相思之苦。 这对于他来说必定是一段内心煎熬,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才好。最好是能悟出到底是谁造成他这么患得患失、极度难挨的罪魁祸首。 到那时 陆高鹤就会知道 她到底配不配的答案了。 … 下课的铃声如期而至,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背上书包走出教室,南平也合上了笔记本,开始收拾,把课本和文具都放进了书包里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同样在收拾书本的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放学一起回家吧。” 不是询问的口吻,只是在通知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节 林也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点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似乎在他这里并没有不正常的事。等他收拾好以后才低声道:“走吧。” 两个人是最后一批出校门的学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南平抬眼看向远方一望无际的路,好像望不到尽头一样长。坐了一段时间的私家车,她也知道有交通工具的便利,但是她时刻提醒自己这些她以后都会有的,不用贪恋一时的方便。 就算坐车坐了一段时间,又开始走路,她也不至于不适应,毕竟她从小就走路上下学,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点不适又算什么呢。比起她,赵锡安可能才会真正的很不适,毕竟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习惯了每天放学一起回家,习惯了拉拉小手搂搂腰,习惯了靠近她时萦绕在鼻尖的幽香,习惯了每天听她清甜温柔的说着明天见。 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心会变得无比空虚吧。 万幸的是她从不沉醉其中的享乐,哪怕片刻的纸醉金迷,她也能掐着自己清醒。时刻牢记陆高鹤带给她的人格屈辱。 正当南平想得入迷时,林也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只听他低哑的声音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感受到南平情绪的不稳定,想着,她也只是个女孩罢了,或许碰到什么伤心难事也是有些脆弱的。 他不想让她沉浸在这种窒息的状态中。所以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因为情绪的波动,南平有些不悦得开口:“所以呢?是想让我祝你生日快乐吗?”冷漠的睨了他一眼。 林也看向她的眼睛,摇了摇头,否定了但并没有出声争辩。在两人眼神交汇之际,南平看他虽是望着她的,但是眼神却毫无波动,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像一具空壳,没有灵魂。只知道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清不清楚自己每天都是以什么表情活着的。 想着就走上前用手抚住了他的脸,踮起脚向上,猛得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此时她的眼睛离林也的眼睛只有十公分之差,近得两人鼻尖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她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轻声说:“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间,林也甚至能闻到她唇上淡淡的草莓香味,跟他之前帮她吹眼睛是一种味道。 他被南平固定住脸颊,不得已之下只能跃进她的眼眸中,只见她灵动璀璨得双眼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模样,那种感觉新奇得有些莫名。 视线不禁从里向外蔓延,先是掠过她如墨的细妹,再是小巧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她饱满红润的唇上。 察觉到林也在开小差走神,南平淡漠得凝了他一眼,立马放下了手,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他。又开口说:“你看清了你自己什么样吗?” 林也望着她一时寂静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其实只看清了她的样子,但他不可能这么告诉她。 “算了,我跟你这种人浪费时间干嘛。”说着,南平就要走。 等她只身往前走了几步的距离后,又停住了脚步,轻吐了一口浊气,又掉头往林也那里走去,拉起林也的手腕,往前带。边走边说:“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林也盯着拉着他手腕处纤细白皙的手,半天没有反应。身子不自觉得前倾。脚步也跟随着眼前之人的步伐缓缓前进。 等到两个人穿过一段泥泞的小路,往乡里的后山走去时,南平就松开了他的手腕,继续往前走着,这个山叫“乌龟山”,因为海拔很低,山上光秃秃的,没有野草也没有树林,所以格外的好爬。林也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前面对山路熟悉的少女,就知道她是经常来这里的。 两人很快就爬到了山顶,并肩站在山上向下俯瞰,这一片村镇水乡的景色都一览无遗。而远处天边落下的夕阳,还隐隐悬挂着半个身子,光芒照耀着整个乡间田野,仿佛给大地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也照进了她心里黑暗的角落,帮她驱赶了污秽,洗涤了灵魂。 她看得入神,每每到这里来她总会得到新的重生得到治愈。从心底慢慢泛起的阵阵涟漪,让她激动的心情仿佛从心底冲到了嗓子眼,用手指着远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你看到了吗!它每天都会落下,光芒也会消散,但它到了明天会再一次的升起,获得新生!重拾光芒,永远绚丽,永远耀眼,永不言败!”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高声喊出来的,她需要发泄,需要治愈,需要信仰的坚定不移。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田间,传来阵阵风儿的回声。 这股呐喊中的力量都在提醒着林也 原来脆弱的一直只是他 她一点都不脆弱 她有一颗强大的灵魂。 他不禁看向她,此刻光芒撒在她的脸颊上,只见她眼眸湿润着,眼泪从眼眶划落,但眼神中的光芒被洗涤得更加夺目,仿佛身上都渡着一层圣洁的光圈,让她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让林也的心脏也为之一颤,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仿佛被唤醒了一般,第一次为一个人的话语所震撼,第一次眼眸里多了一抹绚丽色彩。 他的手缓缓的扶上左边胸膛的位置,这一刻他被吸引着,移不开视线。仿佛到现在他才真实得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自己是有血有肉有情绪的人。 这一切的感觉都南平带给他的。 他眼里的世界终于有了一点颜色。他不仅看到了新生,还读懂了南平的呐喊之意。告诉着他: 人总有东西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弃的,即使多么卑微的人生,也应该有美好的坚持。尽管我们在茫茫众生之中很渺小,但内心也同样很强大。 这是他过的最好的一次生日。 他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了这一刻的南平有多美,有多耀眼。 成为了他的救赎。 第14章 chapter 14 工具人。 万里水乡农家乐,夜晚 赵锡安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几天他的情绪一直处在一种煎熬之中。像把他的心放在油锅里炸一样,异常难忍。 今天才是过去的第三天。南平不能跟他一起回家,他突然习惯不了车里没有她的味道。想念她手指间的嫩滑肌肤。想抱她,想搂她的腰。想得眼睛都发红。 但这也就算了,想着至少中午还可以见面。但谁知道南平却告诉他中午也不能跟他一起吃饭了,因为马上要月考了,不想让两个人都分心。还让他也好好复习。他只觉得抓狂,见不到心上人他还有什么心思复习! 所以他就去以前他经常装作偶遇南平那里的长廊去等着,可是,居然就tm邪门的见不着!比以前他死皮赖脸追南平时还离谱,至少那会还能让他碰上。而如今却连人一个背影都望不到。他也不能去她们班上找她,因为跟她约定好了。 但是他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早知道这么煎熬他就一个都不答应了! 想到这里,赵锡安又烦躁的坐起身,重重得打了两拳床板。觉得他再这样下去,等不到月考结束他就要疯了。他甚至开始思索,要不要放学之后尾随一下南平。他这么久没看到她,真的很难捱。 她应该也会体谅他的吧。 … 临近月考,这几天班级的氛围都比较紧张,随着日子越来越接近尾声,过来问南平题目的人就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一个接一个的上,偏偏还都不是同一道大题。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科目问题。南平虽感到心烦,但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规定了只能在她允许的时间内找她问问题,其他时间不要打扰她。 大家都清楚南平每天学习多么用功,为了不浪费她的时间,也都按照她规定的时间里去问。但这里面总有几个是不好好问问题的,就像现在这个穿深蓝色t恤的男同学,南平给他讲了两遍了他还是没听明白,不是听不懂,是根本没好好听。眼睛都用来看美女了。 南平把这个男生直勾勾盯着她的猥琐表情看在眼里,心下厌恶。觉得她最近是不是显得太好说话了,所以总有这种苍蝇围过来嗡嗡作响。只见她眉头蹙起就要开口,却被林也伸过来的手打断了。 “我来给你讲吧,她需要休息。”林也从南平桌子上把蓝t男的书拿了过去,看着那人说道。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冷寂和漠然,并没有特意的遮掩,就这么直接了然于众。 只见站在南平桌前的男生被这种冷冽眼神震慑住了片刻,回过神却觉得窘迫万分,他居然被林也吓到了,被大家眼里性格懦弱的人吓到?男生觉得面上无光,立马抽过了林也桌上的书,说了一句“谁要你教。”就气急败坏得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南平随即瞥了一眼林也,只见他也转过头来,视线与她交汇,用略微低沉的声音对她说:“这种人你不必理会。”他们甚至不配跟你说话。 南平“呵”地嗤笑一声,觉得新奇:“你居然还有见义勇为的时候,我以为你只会独自沉默呢。”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写题,也并不等他回话。仿佛只是一句调侃。 她也不觉得之前与林也去了一趟后山,他们就会有多熟,为了避免让他产生这种幻想,她基本都还像之前一样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所以现在即使他帮她说了一句话,她也不会觉得他是因为跟她关系多好才出声,她也并不需要他这么做。 林也看着她娇嫩柔美的侧脸,也没有再出声辩解,他想她大概不会想听他说这些。又何必让让她心情不悦呢。 … 下午第一节 课是体育课,李华朗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所以让他们跑了两圈之后便自由活动了。南平依旧像平时一样去了看台上坐着。拿出了口袋里的单词卡开始默背起来,而就在她背到第八个单词的时候,万燕过来了。 南平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万燕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自从上次她坑了她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找过她了,她一度觉得大概是万燕自己没脸来见她。没成想还能再见。 她似乎憔悴了很多,一走近她,便一脸恳求得对她说:“南平,你能不能帮我向赵锡安问一下陆高鹤的联系方式,可以吗?”眼神透着一丝希翼。 南平听见她脱口而出的某人姓名,眉头轻挑:“你知道陆高鹤?”有些惊讶道。 “我见过他,但是他不认识我。”万燕苦笑,神情复杂,但眼神里却含着不甘。 南平看她这副表情哪还有什么不明白,不若乎就是一见钟情的戏码。久久成痴,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心里的一抹白月光,恋恋不忘。 原来如此啊,她之前一直以为万燕帮赵锡安做事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看来是她想多了,赵锡安再不济也不会去琢磨万燕的把柄,毕竟赵锡安这人对待没兴趣的女生确实脾气差劲。 这么看来,是万燕自愿帮他做事的,为得就是一个陆高鹤的联系方式。 她突然心下一晒,觉得好笑。 她是什么无知的小女孩吗?陆高鹤那种人像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认识的吗?未免太天真了点。 不过…… 白送上来的工具人。 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呢。 想着便说开口说:“你好像还欠我一个道歉吧?”尽管话语中别有深意,意有所指,但眼神却显得很温柔包容。 “对不起。”万燕立马就向她道了歉。又急忙接着说:“我道歉了,你现在能帮我了吗?”似乎很急切的心情马上呼之欲出。 南平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然后又说:“倒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因为要月考了,所以我最近很少跟赵锡安见面,你如果着急的话,你就去他们班找他直接要联系方式吧,就说是我让你找他要的,这样他肯定会给你的。” “可是……他”万燕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上次赵锡安说的那话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她怕赵锡安又会出言讽刺她。 “这样吧,我给你写一张纸条,你直接给他,他看了肯定会给你的。”说完,南平就起身去仓库室登记处借了一张纸和笔,在纸条上写了一段话后,递给了一旁的万燕。 万燕连忙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确定只是要联系方式的内容才放下心。又向南平道了谢,便想要离开。结果被南平拉住了胳膊。 “对了,你顺便赵锡安说让她记住跟我的约定,这几天一定不要来找我。先说这个,然后再给他这张纸条,可以做到吗?放心吧,只是一句简单的传话而已。不会影响你要联系方式的。”南平一脸温和的说道,嘴边的笑容带着一抹亲切。 万燕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就转身走了。 南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笑意。她知道,万燕肯定不会按照她说的这么做,她一定会是先给纸条,再说出那句话。 到那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南平转头的时候,眼神就对上了在她正前方的李华朗,两双都不算温和的眼神只对视了一秒就各自移开了。 而在不远处一直暗中关注着南平的林也,眼神也淡漠得瞥了一眼李华朗,依然没有什么温度。仿佛视线只在南平身上停留的时候才会有起伏变化。 他刚刚看到了一个女生来找她,但似乎南平并不是很愿意跟这个女生交流,但她为什么还要一脸温和笑意得跟她说话呢?他想,是不是这个女生对于南平来说是有用的,所以她才对她和颜悦色。 那张纸条的内容又是什么呢。 原本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的林也,现在不由得开始思索南平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迫切需要得到的,如果他有,他一定会给她,即使他没有,他也会帮她拿到她想要的,然后送到她面前。 就在他低头沉思时,远处的南平像是有所感觉得抬眼望了过来,看到林也在低头思绪些什么。眼眸一闪,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 “你说,这是南平写得?还让你给我?” 赵锡安有些阴沉地脸色看着手中的字条,低沉冷冽的声音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冷意。扫向万燕的眼神也是锋利无比。 万燕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连忙解释:“真的是南平让我给你的,而且她还让我跟你说让你记住跟她的约定,月考前都不要去找她了。你赶紧写了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我还得给她送过去呢。” “呵”赵锡安听着万燕的说辞,不由得气笑了,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吹了一下。然后向万燕招手,说:“你把笔拿过来,我这就给你写。” 万燕虽有些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为了联系方式,她还是朝赵锡安那里走了过去,等她站到他身前把笔给他的时候。赵锡安先对她笑了一下,随后反手“啪”地一声甩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 一下子把万燕给打懵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节 “少跟我玩这种把戏!你这种女的我见的多了。”说完,就随手撕掉了纸条。丢在了她脸上。转身进了教室。 而路过的同学都有意无意的去瞄万燕的脸,想看看到底是谁惹到赵锡安了,赵锡安毕竟是有名的只要被惹,不管男女,直接上手的人。这人怎么还往上凑呢。刚才那一巴掌打得还挺响得,是触犯了赵锡安哪条麟角了,真稀奇。 回过神的万燕用手捂着被打得脸,嗔目切齿得想。 南平… 你居然骗我!!! 她一定要去讨个说法。 万燕猛得转头朝南平教室跑去,一路上推开了很多走在长廊过道的同学,她气得发狠,好不容易快到南平教室了,等她刚要跑进去的那瞬间却被倚靠在门边上的一双脚给绊倒了。因为跑的太急的缘故,被脚意外的一绊,重心前倾过多,脑袋就撞到了墙上。 额头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磕得她头脑发晕,疼得眼泪直流。一时倒在地上起不来。 而就在这时 “你没事吧同学?” 一道低哑温润的男声响起。 万燕抬头,被眼泪浸湿的双眼中倒映着一个肤色白皙,脸庞俊秀的少年,清瘦的背影在走廊的背光里仿佛像镀上了一层金边,温暖柔和。身上的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干净清爽的特殊气质。 “额头都磕红了呢,让我带你去校医室吧。”说着,就向万燕伸出了一只秀窄修长却又白暂干净的手。 而原本想找南平质问的万燕在这一刻,竟忽然忘了她要去做什么,鬼使神差般就把手覆上了那人的掌心。 第15章 chapter 15 你又能拿什么帮…… 在回家的路上,南平和林也如往常一样并肩走着。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只见南平时不时看一眼手里的单词卡,又转而看向前方路段。心里默背着词汇的同时,眼神却在观察路段距离。 而林也则是看着南平的侧脸思考入神。回忆起万燕跟他说的一些话语,不禁想知道南平为什么要和赵锡安走得这么近,他不信是像万燕说得那样他们在谈恋爱。他心里隐隐得能感觉到南平似乎在利用赵锡安实施着什么计划,但却想不出缘由。 南平早就感觉到林也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然而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好像仍在认真的背着单词,但心里却想:既然这么好奇我的事,那就多去探寻一点吧。你不是爱管闲事么?可别半途而废才好。 走到路段尽头要拐弯时,南平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头睨了一眼拐角镜,在镜子上清晰倒映着一辆黑色轿车,就在他们后方的不远处缓慢行驶着。 只看了一眼,南平便收回了视线,用单词卡挡着半边脸,遮住了那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 她想。 是时候验收今天的成果了。 放下手后,南平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片刻后,只见她像是没走稳一样,身子以细小的幅度往林也身边倾斜,脚很自然的就歪了一下。 等她身体前倾之际,林也赶忙扶住了南平的胳膊,两人一时之间靠得极近,他甚至能闻到从南平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不禁愣然了一下,正想开口询问时。 只听她轻声呢喃:“林也,抱我”清莹软绵的声音仿佛透出了一□□惑。而放在他掌心中,那双带着些微凉意的手好似化成了羽毛一般,拂在了他的心上,酥酥麻麻得,带着一丝痒意,让他身体都格外敏感了起来。 只是一瞬功夫,他用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固定在她腿间,轻轻向上一抬就把南平抱了起来。南平也顺势搂住了林也的颈脖,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处,还能清晰得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而林也不自觉得收紧了抱着南平的手,可她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仿佛如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他身上,穿过他的鼻间植入他的心脏,长出了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好似需要他来滋养。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微偏了一下头,用余光瞥见了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的轿车,眼神瞬间变得清冽冷然。 再回首间,看着怀里乖巧依偎着他的南平,尽管知道这是假的,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配合她,凝望着她这副娇软的模样,不由得暗哑出声:“南平,抬头。” 南平轻轻扬起下巴,抬眼望去。撞进了一双清隽却又幽暗的眼眸中,望着她时炽热又窒息。只见他低下头,埋在南平颈脖处深吸了一下,略显苍白的嘴唇又往她的唇间靠近,待要含住她的唇时。 被身后的一只手掐住了后脖颈,猛得向后一带,林也为了不让南平被摔下来,忍着脖间传来的剧痛,稳住了脚,把她先放了下来。 随后挣脱开了捁在他后颈的手,迅速转身,就挥了一拳过去。赵锡安来不及闪躲,脸上扎扎实实的挨了一拳,但他立马又别过头,冲上前去,用猩红得眸子阴狠的瞪着林也,仿佛要把他撕碎,然后直接抓着他的衣领,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南平在一旁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人,眼神中透出一抹嘲意。思绪下,虽然效果比她预料的更显著,但是林也未免也做得太过了些,这下不挂彩都不行了。赵锡安打架喜欢下狠手,林也怎么可能招架得住,所以,自作主张可不是一件好事,得长长记性啊。 等她瞥见赵锡安家的司机大叔看出情况不对,正要开门下车的时候,她适宜得冲了过去,推开了林也,把赵锡安抱了个满怀。用担忧带着哽咽得声音对他说:“锡安,别再打了好不好?你看你都受伤了,别打了……”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赵锡安通红的双眼仍死盯着林也,蓄势待发着,好像还在等着时机狠狠咬上一口。 等肩头感觉到了几滴湿润,他才逐渐镇定了下来。随后又推开了南平,质问她:“你说你跟你表哥一起回家,那他又是谁?你在骗我吗?” 南平流着泪,梨花带雨的脸庞,显得楚楚动人,只看她摇头说:“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我表哥,只是没有血缘关系而已,但是他真的是我姥姥带回来的,你不信可以跟我去我家,一问便知。我怎么可能骗你呢。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一脸疾首痛心得凝望着他。 赵锡安凝望着泪如雨下的南平,心终于软了下来。用手抹去了悬挂在她脸上的泪珠,沉默得看了她良久,脑中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刚刚那个场景,眼神复杂难忍得说:“他刚刚要吻你。”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你即使不过来,我也会躲开的,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亲表哥,他这个样子把我都吓了一跳,所以一时之间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你别在质问我了,一直以来我有好感的男生,你心里明明清楚是谁,如果你还是要怪我,那我们就算了吧。”南平闷声说道,语气间带着一丝委屈。 “对不起。”赵锡安连忙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又接着道歉:“是我不好,我一看到有人跟你靠近就控制不住情绪,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南平听后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挣脱不出他的怀抱索性不再动弹,只是心死的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你不信任我,让我很难过。我感觉我们没有未来了,我们是不是并不适合?就像你表哥说的那样,是我不配。我配不上你的喜欢。所以,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听到她这么说,赵锡安连忙用双手扣在南平的肩上,把她拉开,让两人视线相对,坚定的看着她说:“不会的,表哥是乱说的,他后面跟我说了,他是喜欢你的,觉得你是个优秀的女孩,他还想跟你当面道歉,说上次那样说了你之后心里过意不去,你想要什么他会补偿你。所以你不要乱想。” 南平有些惊讶又有些不信得小声问道:“真的吗?你别骗我了。” “真的!不信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去我表哥那里。我不会骗你的。”虽然表哥并没有说这些,但只要他去求他,他相信他会答应的。赵锡安如是想着。 南平看着他真诚得双眼终是点了点头。相信了。但又对他说:“不用那么着急的,等于月考结束了再去拜访你表哥吧。”也给你留点求他的时间,毕竟陆高鹤也不是傻子,什么都有求必应。总是要来个几回合才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况且她也不打算去见他,下周陆高鹤就要回江棱了,他不会有空见她的,就让他先为他表弟头疼一下吧。 “好,只要你跟我去就好。”赵锡安松了一口气,欣喜道。 “好了,你快回家去吧,南叔还在等你呢。赶紧回家处理一下伤口。千万别发炎了。”南平看了一眼不远处望着他们的中年大叔后,又轻柔的对赵锡安说道。 希望大叔要如实跟陆高鹤说今日的情形才行啊。 光听赵锡安一个人的请求怎么够呢。 赵锡安点头应下,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一眼林也,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异常明显。他眼睛里向来容不得沙子,所以林也这个人在他这里算是上了黑名单头号了。 等看着赵锡安家的车开走后,南平才转过头对一脸淤青的林也说:“疼吗?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自作主张做一些多余的行为,现在知道痛了吗。”语气清冷。 林也沉默着,不言语。只是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他白皙的皮肤衬着脸上的淤青异常醒目,可见赵锡安下了多重的手,还专往人脸上招呼。 南平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嘴角的血迹。怎奈何他却一直不接,只看着她不动。 南平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眉头微微蹙起,只好收回手。然后打开纸巾口,抽了一张纸出来,拿在手上直接向他嘴角擦去,他也还是没动,只是在南平擦拭完后要收手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背,说:“你流泪了。” 南平听他突然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却挣脱不出,只得瞪了他一眼,却听他说:“我不喜欢别人看你流泪的样子。”像是对着她说的,又像是在呢喃自语。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南平用力甩开他的手,心想果然不能对他太客气。 林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又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南平看着他复杂的眼神,静默一会,开口:“我知道你好奇,但你不需要清楚这些。最后,谢谢你配合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林也一把拉住了她:“只要你跟我说,我帮你。”什么事情都可以,用不着再跟赵锡安纠缠。 南平的身体停顿了一下。 偏头与他的眼睛对视,半晌 笑了。 只听她清冽的声音说: “我想去江棱区,你帮得上忙么。”你又能拿什么帮我呢,林也。 第16章 chapter 16 他想知道答案就…… 南叔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从上车开始表少爷就一直郁郁寡欢得,显然对刚才的事情还无法释怀。但是,他该如何跟少爷禀报这事呢,表少爷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南叔,不要送我回家,送我去表哥那里吧。”赵锡安良久才开口说道。 “这…夫人那里”南叔有些犹豫,刚想拿夫人劝说一二,但赵锡安却立马打断了他。 “我妈那里我会打电话解释的。”随后又怕南叔再劝,接着又补了一句:“她一向对我有求必应,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的。”南叔只得应下了。 等到车行驶进了溯湖湾,停在了c区6幢里面的车库后,赵锡安立马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了车。也不等南叔熄火,自己迫不及待得就走向了别墅大门,急切地按着门铃,只见佣人大婶刚开门,还没来得及跟他问好,赵锡安就掠过了她,直接往里走去。 踱步上了二楼,走到了中间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只听里面低沉地声音响起:“进来。”他才深呼吸了一下,推门进去了。 等赵锡安走近,看见陆高鹤正在查阅文件,便用手捂嘴咳了一下,接着叫了声:“表哥。” 陆高鹤这才抬头望了过去,看见来人是赵锡安,有些意外之余又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不由得眉头一皱:“你跟人打架了?” “嗯”赵锡安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陆高鹤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 “我想…让表哥你跟南平当面道个歉。行吗?”赵锡安一脸希翼地看着陆高鹤。 只听眼前人嗤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八点五十八分,表弟在他这里来,需要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样说在这之前卢小姐可能刚作完了一场戏。 原来如此啊。 “不行。”他温和的笑说。 “为什么!?明明就是你说了不好听的话,为什么不能跟她道歉呢?”赵锡安有些慌张。 “回去吧锡安,你明天还要上学。”陆高鹤收敛了笑容并不做答,只是转过头又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翻看起来。 “我不回去!表哥,你就算不道歉,那你总得给她一些补偿吧?”赵锡安又上前了一步,双手直接撑在办公桌上,看着陆高鹤大声说道。 陆高鹤听后仍未理睬,只提笔在文件上圈出了一个不合理的条款。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 赵锡安见状,心里急切万分,深怕表哥最后还是不答应他,这绝对不行。他连忙绕过桌子,走到陆高鹤的坐椅旁边,“咚”地一声就跪了下去。 “表哥!我求你了,你就给南平一个补偿吧,我给你磕头都行!”赵锡安毫无尊严的说道。不管如何,他必须让他表哥答应,他是一定不能失去南平的。 陆高鹤转头往过来,冷寂地眼眸凝了他一眼,脸色阴鸷得说:“起来,你为了一个女人下跪?姑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表哥,我真的很喜欢南平,我不能失去她。”赵锡安急切恳求道,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脸得颓然。 “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她想靠着你,进入富贵窝。这样你也愿意帮她?”陆高鹤清冷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讽刺和戾气。 “我愿意,只要她跟我在一起,她想干嘛我都愿意。这几天没有南平我已经快要疯了!你根本不懂她对我有多重要。”赵锡安一脸痴狂的苦笑着。 陆高鹤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心里清楚他表弟已经被人牢牢套在了赌桌上,当作向他举荐的筹码,逼他退让一步。 轻易是劝不动的。 既然如此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节 “起来吧,我答应你,但这是最后一次。”陆高鹤转过身,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a4张,用笔写上一串数字,递给赵锡安。 说:“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让她在30号之后打给我。” 赵锡安愣愣得看着这张纸条,有些不敢置信表哥竟然真的答应他了,顿时一阵欣喜涌上心头,立马起身,对他表哥说:“谢谢表哥!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嗯,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学。”陆高鹤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好,我这就回去,谢谢表哥!”又道了声谢,便心情舒畅得出了门。 待南叔送完赵锡安又返回之后,直接去了陆高鹤的书房,跟他交代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情大概。 只见陆高鹤站在落地窗前凝视了良久窗外的灯火通明,湖畔寂静,才出声问:“南叔,你说如何才是毁掉一个人希望的最佳方法?” 南叔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见陆高鹤拉扯了一下领口,解开,缓缓转过身说: “只有让她尝到了好滋味,才能在绝望中更好的回味。” 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但却没亲自动手过。 或许也会有点意思。 … 南平家,吃完晚饭后。 许春兰一边心疼一边骂骂咧咧地往林也脸上滚着熟鸡蛋,说道:“你这孩子,也忒实心眼了,打不过人家你不会跑啊,你瞧好好的一张俊脸给打成啥样了?不行,我明天还是得去报警,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还有人抢钱!无法无天了还。” “……” 南平与林也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劝解,因为那段路是没有摄像头的。一般没有证据,是报不了案的。 她不想听姥姥在这里说那些没用的话,索性直接转身上了楼,等路过她妈的房间时,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黑黢黢的门缝里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心下觉得怪异,她妈似乎已经连着几天都睡得很早。 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她只瞟了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思绪着赵锡安今晚肯定就会去求陆高鹤向她道歉,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故而他只能求陆高鹤给她一个补偿,陆高鹤一定会跟赵锡安说,她是想借着他上位,进那富贵窝,但早已经受过煎熬又怕失去她的赵锡安一定是相当不理智的状态,当然听不进劝导。 来猜猜看吧,陆高鹤会可怜他表弟这幅没有尊严的样子迫于无奈之下答应,还是假装答应,实际想着怎么整治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呢。 可不管哪一种可能,其实都是对她有利的,真的答应也好,假的答应也罢,至少他一定会让她去看一眼另一个“世界”。 只要给了她这张入场卷,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她也要去闯一闯。 … 就算在天气炎热的夏季,江盐区一中的老师办公室都没有安装空调,只有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老式电扇还在艰难的“吱呦”作响。 “我看了一下你转过来的成绩,确实是足够优秀,但是林也同学,这种同区联合的物理竞赛,就只是江盐区和江汉区的学校参加,江棱区是不包括在内的。所以你如果想参加的话,老师可以帮你把名字报上去。”物理老师高飞温和的说道。 “老师,如果得了竞赛第一会有什么奖励吗?”林也询问。 “这个老师在班上讲过哦,看样子你没认真听讲啊。竞赛第一的奖励可以获取上江汉区最好的一所高校的推荐书。这是很难得的一次机会啊,虽然我们学校没有人进过决赛,但是以你的成绩,老师很好看你,可以去试一试。”说完,高飞拿起了桌上的杯子,扭开盖子,喝了一口水。 “老师,江汉区最顶尖的一所高校推荐书都比不上江棱区下游水平的高校推荐书吗?”林也有些不明白,到底江棱区是怎样的一种存在。甚至连最低的门槛都跃不过去。 高飞喝完水后,盖上杯盖“啧”了一声说:“你这孩子,江棱区的推荐书那是好拿的吗?除非你的高考成绩轰动全国,那可能江棱区的一些高校会给你抛来橄榄枝,不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别好高骛远,你能拿到江汉区名校的推荐书都算不错了。” 江棱区的推荐书你想拿,你也得有熟人推荐啊,那可不是一张纸能发挥作用的,还得上面有人才行啊。现在的孩子,总是看着好的东西就想要,那也得有这个条件呐。 高飞暗自摇了摇头。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我就先走了。”林也一脸平静的回道,并没有被老师说教后的窘迫。 “走吧走吧。”高飞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后又想起来他还没说报不报名呢,连忙转头:“林也……”可惜,办公室的门早已关上了。 林也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情绪稍微有点低落,他现在才清楚,原来进江棱区,确实是很有难度的。可是赵锡安家难道就有认识的人了么…会是谁呢? “林也!” 万燕从拐角处跑出来,看到林也有些欢喜得叫出声。 林也睨了眼额头上还带着些红肿的少女,眼神微动,后又展开一抹温和的笑意,如沐春风般温良和煦。只听他说:“是你啊,有事吗?” “你…等会放学有空吗?” 万燕有些忐忑的说道,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生怕他会拒绝自己,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神。 林也望着满脸布满红晕的万燕,心下有些冷冽。 但语气却依然和煦:“有啊。” 他想知道答案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 第17章 chapter 17 她们本质上是多…… 车内 赵锡安看着南平柔美恬静的侧脸,尽管她坐在一旁从上车开始就没有出声,好似在等他先开口。但他也想要先贪婪得注视她一会,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他从放学后就火速出了教室,特意在校门口等着,好在是南平一个人出来了,她那个表哥没有再纠缠她。不然他见一次打一次。 等他眼睛得到满足后,立马欣喜说道: “南平,这是我表哥的私人号码,他说让你30号以后再打给他,这下你总相信我了吧,到时你打电话直接跟他说你想要什么补偿就行。”赵锡安一脸胸有成竹,显得十分笃定。 南平接过纸张,瞧了纸上的一串数字良久,才嗫嚅道:“锡安,其实我并不想要什么补偿,我只想让你的家人认可我,不过你表哥他是不是不想见我,所以才让我月考之后给他打电话,而不是见面对吗?” “怎么会!他是因为马上要回江棱区了,所以才没有时间见你的,如果不是认可你的话怎么可能给你私人号码呢,对吧?”赵锡安连忙反驳道,但面上还是有些心虚一闪而过。只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在他潜意识里四舍五入就等于认可。 “那…好吧。那我就先收下了,其他的后面再说吧。但他……”南平犹豫一瞬后终是点了点头,后又有些担忧着什么。 “你放心,这期间我会一直提醒他的,这个肯定不会就只是一串没用的数字,一定是有效的。”赵锡安瞧出了她的顾虑,忙拍胸脯保证道。 如愿看她收下后,他心情像冲上了云霄一般跃雀了起来,觉得他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又深觉表哥说南平是想靠他跃龙门是错的,南平明明就没有想要他表哥补偿的想法,这都是他自己自愿提出来的,根本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想罢,又看着南平重拾笑颜,心下觉得欣慰,仿佛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南平看着他这副表情,又怎么会不清楚赵锡安此时正上演的内心戏呢,陷入爱情的男人通常都是缺根筋的,而他,至少比别人多缺了几根。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在某种意义上还是让她很满意的,还得多谢他才是。 想到这里,南平便对赵锡安笑得愈发甜美了起来。 看得赵锡安心神动荡不已。 “南平,今天就坐我家车回去吧,都坐上来了,就别下去走路了。”赵锡安一脸期盼的目光凝视她。 南平装作有些犹豫不定的模样,但又看他如此渴求,就只得点点头,顺势同意了下来。 赵锡安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让南叔快开车。生怕南平立马就改变主意了。 因为有段时间没有跟南平一起回家了,赵锡安现下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想去搂搂南平的腰,也不敢冒然行动。只得琢磨着如何更自然的搂上去才显得没那么色急一些。 却不想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飘到窗外,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南平,你瞧,那不是你表哥吗?我就说这龟儿子不是什么好货,又想泡你,结果没能如愿就去找别的女生了。万燕这妮子,嘴里念着我哥的联系方式,转头就能跟人一起回家了,渣男贱女还挺配。”赵锡安一脸嫌弃的表情,言语间厌恶之意甚浓。 南平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挑眉。有些意外却也不惊讶,她暗想:看来林也还没死心呢,在向万燕打听消息。可是,瞧着万燕这一脸娇羞的样子,她会轻易说出陆高鹤的名字嘛?白月光和朱砂痣向来只能选择一个。 毕竟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但像万燕这种人,可能有的选都不错了。 车子很快就从那两人身边驶过,万燕还在叽叽喳喳略带委屈得说着赵锡安是如何如何欺负她的,想让林也多怜惜心疼她,可林也眼神却一直盯着刚刚开过去的那辆黑色轿车,显然她的诉苦他并没有听进去。 “那是赵锡安家的车。”万燕为了吸引林也的注意只得出声打断他的视线。 “是吗。”林也话语极轻,仿佛并没有在意这个。 “他家也只是有两个臭钱罢了,没什么可跩的。” 万燕怕林也觉得她物质,连忙贬低赵锡安。 直到车看不见了,林也才收回视线,睨了一眼万燕的愤愤不平,还算温和的开口道:“听说你之前关系跟他挺好的。” “才不是呢,要不是为了……”万燕立马摇头反驳,想说自己是有原因的,可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止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林也知道陆高鹤的存在。 “为了什么?”林也眉头一挑,注视着万燕复杂纠结的表情。 “啊,当然是为了想蹭他家车来着,走路确实太累了。”万燕灵机一动,随口扯了个谎想敷衍过去。 林也听了眉头轻扬,也不言语,只嗤笑一声。 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万燕,一双清澈明晰的桃花眼,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着,就这么望着你,即使是淡淡的神色,却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来。 “好孩子可不能说谎啊。”眼神淡然,仿佛在看一个废人。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做无用功。 … 傍晚 南平刚洗完澡关灯,打开浴室门走出来,就看到林也靠在她房门边低头思索着什么,神色极淡。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找我什么事?”南平走了过去,漠然出声。 林也瞬间抬眸望去,只看南平穿着纯白的睡衣,头发有些半湿着拢在一边,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润,甚至连耳夹都有些微的粉意,显得气色格外迤逦,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周身好似都笼罩了一层缥缈的雾气,有一种朦胧梦幻的美感。 林也停滞了几秒才回过神,轻声说:“能进你的房间说吗?”注视着她的目光柔和温情。 南平睨了他一眼,没同意也没拒绝。只走上门前把门拧开后,淡淡得说了句:“进来吧。” 等关上门林也沉思了一会,半晒才措辞出声:“我知道你是想让陆高鹤给你找推荐人。”看着南平轻挑的细眉,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我没有他的势力,但是我能给你补课。”他其实是想说他对她而言是有用的。 “补课?”南平有些莫名,不知道他肚子里在卖什么关子。她一个年级第一,需要他补? 林也点了点头,解释:“我知道你的成绩出色,但是想考进江棱区还需要更优异的成绩,我可以帮你。” “呵”南平嗤笑,觉得林也讲的这个玩笑太有意思了,一时竟无语凝噎。索性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再说一些有的没的。”说着,就想把他往外推。 却没能推动,反倒是林也还往前走了一步,逼得南平一个没站稳坐倒在了床边。她逐渐有些怒意漫上心头,正要出声贬斥几句,林也突然蹲了下来,在她的腿前,低头注视着她因为重心不稳而踩在地板上的脚后跟。 只见他那双略带骨感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抬起,用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脚后跟处擦拭了几下,更像是抚摸一般,直到他满意了勾唇微抿,才又给她穿好拖鞋。 用低哑又有些异样的声音说道:“地板有灰尘,我给你擦干净。” 南平脸色憋得通红,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羞的,她羞是替林也感到羞耻,他居然用手给她擦脚,他不嫌恶心吗? 不由得想用脚踢他,好让他长点记性,却又被他握住脚心。移到了他的鼻尖下,轻嗅了一下。 林也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脚背上,一丝痒意顿时从脚底传上心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节 让她来不及反应。 … 时间如沙漏,转瞬即逝。 很快就迎来了本学期的首次月考。 南平对于月考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区别于其他考生一脸的忐忑不安,她向来都是泰然自若的迎接考试带给她的一切。对于考试,她一直都胜券在握,自信年级第一非她莫属。 走进考场,监考老师给她核对完身份信息之后,她便找到了座位坐了下来。只是她刚坐稳,就抬眼看到了刚进教室的林也,显然他被分到跟她同一个考场了。 而林也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向她的方向望去。眼神碰撞间,竟没有一丝尴尬窘迫。还颇为开朗得朝她露出了一个清隽的笑容。 南平装作没看见,冷淡的瞥了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而心里却暗诽:这人莫不是真有受虐倾向,昨晚她那么重得甩了他一巴掌,今天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对她笑。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林也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但好几次都被她否决了,因为林也尽管一些行为是对她特殊的,但是他这种人有心吗?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天生就薄情。 最后她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那或许就是他觉得寄人篱下需要做一些无谓的讨好吧。 不过, 既然他这么喜欢做这种事情,那下次让他去给她姥爷□□去吧,一定很够味。 南平有些讽刺得想着。 … 月考结束后,南平就坐赵锡安家的车一起回家了。她正好也不想跟林也待在一个空间下。想着早点回去还可以先帮姥姥把饭蒸好。 等到家时,她刚推开院子大门,就正好碰到了提着棕色小木箱,像是准备出门的卢清荷。她诧异得叫了她一声:“妈?”走上前,盯着她手中的箱子:“这是要去哪?” 卢清荷手紧了紧,不自觉得把木箱往身后移了一些。轻声解释道:“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快回屋写作业去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南平心里隐隐察觉出不对劲,连忙拉出了卢清荷的手:“不对,你在骗我,你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不是的南平,妈真的只是去办点事。”卢清荷反驳道,但有些发抖的手暴露出她内心的慌张和心虚。跟平时的镇定淡然相去甚远。 “你的手在抖,你说谎!”南平厉声质问。 卢清荷望着她的神情之中充满复杂,但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挣开了南平的手,眼神中带了一丝决绝。 “我给你们留了钱,够你读大学用了。从此你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吧。”说完,便不再看南平一眼,转头出了院门。 南平这一刻脑子像是被人猛敲了一棍似的,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决别。 愣然了片刻,突然听到了院外的桥车发动声,立马反应过来,丢下书包,就跑了出去。看到了前方正缓慢前行的车,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以她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车的后座窗位那里,死死得盯着她坐在后座的母亲,用力拍着车窗喊:“妈,你下车,我们好好谈谈,你还没跟姥姥姥爷说你要走!” 卢清荷看着追车的女儿,不禁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是强制自己冷下心,不由跟司机说:“开快一点,把她甩掉。” 司机听了卢清荷的指令,木着脸一脚踩上了油门,快速得驶出了这段不平整的乡路。 而南平因为车速得突然加快而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腿上的疼痛登时袭上了心头,她却也顾不及,咬牙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卢清荷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还有人来接她,但她心里隐约能感觉到她的母亲将要永远的离开这片贫瘠的土地,真正的去往锦绣人间。 是她努力了好久才得到了一个敲门砖,却暂时还未踏入的地方。 她不甘心,原来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她的母亲却可以这么轻易决绝得到她想要的,却又果断得丢下了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侮辱践踏,就只为了这一张入门票。 到底凭什么!!! “妈,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妈———你别丢下我呀……”她大喊一声,眼泪绝望得落下。心底的血气翻涌,袭上大脑。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倒了下来。 在没彻底丧失意识之间,仍死死得盯着前方,不肯闭眼。 恍惚间看到了一个身影向她奔来,心里期盼着却终是没坚持住,彻底晕了过去。 她不会来了。 她丢掉了身上所有的‘累赘’去了她最向往的地方,就没想过回头看。 她们本质上是多么地相似啊。 第18章 chapter 18 这点要求又算什…… 是夜。 窗外的一抹皓月悬挂当空,伴着几许繁星点缀着夏夜,忽闪忽现的眨着眼睛。偶尔还能听到树上蝉鸣声声,不停歇。微风拂来,轻抚过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映照出此刻的憔悴。 她似乎睡得很不踏实,眉头紧锁,嘴唇也紧紧地抿着,闭着的双眼似乎还有些红肿,眼底还泛着淡淡的乌青,只见她睫毛微颤了一下,似乎有即将醒来的征兆。 寂静的病房外也同样静谧,廊道里的椅子上坐着一对老夫妻,正是卢大田和许春兰。只见许春兰无声得抹着眼泪,而卢大田则是沉默不语,只勾拢着背,用手掏兜口,想摸根烟,却不想他忘了白日里就剩最后一根,早在下午就被他抽完了。索性捏了捏空烟盒,踱步扔进了垃圾桶。 坐下后继续垂眼沉默,不经意间,视线飘到了他的布鞋上,这是他女儿给他买的第一双鞋,因着有些年份了,实在磨损得厉害,却也没舍得扔,下地干活也一直穿着。碰到下雨天鞋子进水才会换其他的鞋子。 注视了良久,又想起了桌子上那张纸条,长叹一口气,移开了视线。瞅了眼旁边的老伴,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缓缓道:“别伤心了,走了也好,我们就当没生过她,我们还有南平呢,等她醒了看见你这副样子,像什么话。” 又接着拍了拍许春兰的手:“她看着她妈走的,受了很大刺激,你可别一副天塌了的哭丧脸,娃儿知晓心里也不好受。” 许春兰听后,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等彻底哭够了,才慢慢冷静了下来,擦干了眼泪,又抹了抹凌乱的头发。带着些鼻音道:“我不伤心,我有啥可伤心的,清荷是去过好日子了,挺好,挺好的。”说着,越来越相信这番说辞。但神情却又有些呆滞。 卢大田看她这副样子,放下了手,摇了摇头:“你啊,清荷是你的女儿,南平不是你的孙女吗。既然她走了,你就别再想她了!”说着,火气也蔓延了上来,不自觉语气就重了一点。 许春兰回过神,沉默了片刻,又想起了那张纸条,思绪万千,不禁呢喃:“清荷给南平留了读大学的钱,给我们也留了养老钱,她是念着我们的,她不是没心没肺的孩子。巴一思巴依6久留3” 卢大田抬抬眉,没作声,但心里却不赞同。这个女儿他很清楚是没有教养好的,这都是他的责任。随即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说:“不管怎么样,人已经走了,你千万别在南平跟前说这些。” … 林也望着南平紧锁的眉头,有些心疼得轻抚了几下她的额头,动作极尽温柔,想给她舒展开。只见少女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像是要苏醒了一般,适时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开始逐渐恢复。看着这入眼的白和床边的林也,她知道她这是进了医院。 “醒了?要不要喝水?”林也放下了手,温和地注视着她说。 南平点了点头,算是应声。此刻的她虚弱得并不是很想说话。 林也得到了回复,立马起身去给南平倒了一杯水过来,看着她小口小口的抿着,不由得心下一松,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当时他跑过去的时候南平已经不省人事了,他背着她一直跑到公路上,揽了一辆私家车,求了那位大叔好久才答应送他们到医院。等到了医院看见南平被推进治疗室,才又找前台向家里打了电话。 他很怕南平像他奶奶一样突然生病住院,一直不好,万幸,没什么大碍。 就在这时,卢大田两老也走了进来,发现南平已经清醒了,心里也都松了口气。许春兰走上前,坐在南平的病床边,握住了她另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先放手心搓了搓,等觉得暖和了一些,才又摸了摸南平的脸颊,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又不好受了起来。 双眸红润带着湿意,却强忍着泪没掉下来,不想让南平触景伤情,还勉强扯了一个笑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平放下杯子,望着许春兰扯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鬓边泛白的发丝随风飘动,带着几许凌乱。额头间的皱纹似乎又添了几抹,眼眶湿润还充满血丝,眼皮周围鼓鼓囊囊得,隐约发着肿。硬生生苍老了好几岁。 “不想笑咱就别笑了,姥姥。”南平伸手轻抚了一下许春兰的眼角,帮她揉去了刚掉落的泪滴。 许春兰只愣然一瞬,在看见南平又冲她扬起了一抹宽慰的笑容,显得苍白又生动,让她的心也受了触动,哽咽地应了一声:“欸。” 两人只互相望着对方,不用过多的言语,仿佛就已经心灵相通。握着的那一只手传来阵阵暖意 ,涌上心间,给了对方一些力量。 有些伤疤现在虽是溃烂的,但它总会愈合。 … 很快,就到了公布月考成绩的日子。 月考榜张贴的那天,班长一贴好,一堆人就围了上去,人挤着人摩肩接踵的你推我挤,立时就把教室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别挤了!别挤了!我来念。”班长被挤得脸都贴在了墙上,不由高声喊道。 不一会,人群推挤就停了下来,纷纷往后散开。班长这才直起了身,缓了口气。看着榜单朗声念道:“第一名,林也。第二名,卢南平。第三名,谢军。第四名………” 南平没有跟着挤到前面去看榜单,她一直坚信自己是第一名,所以气定神闲地的坐在座位上翻看着课本,时不时的批注一下重点段落,对挤着看排名的那群人不以为意。 虽说她不在意,但到班长念名次的时候她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结果冷不丁听到第一名林也这五个字,她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身体僵硬了一瞬后,荒唐得笑了出声。冷然得转过头看向林也,林也也回望着她,只听她朱唇轻启:“你居然是第一?”言语中还含着质疑。 说着,也不等林也回话,一刻也等不了得猛然起身,快速走出了教室,她要去一楼大厅查看年级总榜,上面会显示分数。她要亲眼看看这他第一名到底是有多真材实料。 这个时候还没多少人来看总榜,南平来的算比较早的那批,没有拥挤,很轻松得就走到了榜前,这张大红榜单只显示了全年级前五十名的成绩总分和排名。她向来有看榜惯性,直接就往第一名次那里看去,果不其然,显示的是:第一名,林也,总分743分。 往下接着才是第二名,卢南平,总分657分。他们之间居然相差了86分!她有些受打击得愣在原地,她这次考试实际上还算是发挥正常的,以她的总分在他们学校几乎都是别人望尘莫及得存在,就他们学校这个教学水平,总分上六百的都没几个,更别说有她这么高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能考七百多分的人至少在她们这个区是不存在的,没想到林也居然能考出这么高的成绩来,离满分只差了7分而已。 她向来以成绩为傲得自信在此刻第一次有了裂痕。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林也说的补课是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有这个实力,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是个天才。 至少她没见过离满分如此接近的分数。 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 走回班里的路上,南平想起了昨天她打得那通电话,陆高鹤清冷得口气对她说,只能给她江岸大学的推荐信,这所学校在江棱区是排在前五的高校,但确是第五。在江棱区处于不上不下的水平,高不成低不就。却也要让她高考考入全区前五十才能给她找推荐人,不然就免谈。 她从赵锡安口中知晓去年全区前五十的第五十名成绩是680分。以她现在的成绩确实不够,但是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她完全可以努力考进去。只不过,就算她达到了这个成绩,也必须得是全年级第一的名次,仿佛这样进江棱才有个说法。 她是有实力,也一直刻苦学习,为得就是让成绩考上去更体面,况且她只喜欢做第一,不喜欢第二这个数字,就更别提后面几个数字了。 下了苦功夫,好不容易得到的结果,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分数还相差十万八千里。任谁也不会心情太好。 她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好好琢磨起来林也之前的那句给她补课的话。 他不是想帮她忙吗,那就成全他好了。 只是…… 南平眼神一暗。 这个第一名该怎么办呢。 … 南平今日找了个理由应付了赵锡安,没跟他一起回家。林也似乎也有所感应一般,在拐角路口那里等着南平找过来。 等两人汇面时,南平直接说明了来意,她知晓林也懂她的意思。只是林也虽然给她补课提高成绩,但是这第一名,她却吃不定林也会不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思索了一会,索性开门见山:“陆高鹤虽然答应给我找推荐人,但是他要求我高考必须是全年级第一。” 其实,如果林也没转过来,她本也就是名副其实的年级第一。自己努努力说不定也能进全区前五十。说到底,他的出现还是碍了她的事。 思及此,心里仅存的那点莫名的顾虑也消散了。 “嗯,我帮你,你会一直是第一的。”他这次的考试本来也就是为了向南平证明自己,只要能帮她,靠近她,他甘之如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节 这点要求又算什么呢。 第19章 chapter 19 她竟一时看入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白驹一晃又是一年。 南平毕业了。 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芜古市第四十五名的好成绩,总分六百九十六分!成为了江盐区的理科状元,并且也是全校年级第一。 因为成绩的卓越,破格被江岸大学录取,成为史上第一从江盐区考进江棱区的人,震惊得就连本区的电视台记者都对此进行了特别报道,专门采访了南平,并在本地台播出她在高考复习阶段的心路历程以及对未来的展望,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同校的学弟学妹们,成为江盐区一中的杰出考生代表。 就连江盐区的区长都走访了南平家,为她送去了区里对理科状元的奖励和表彰。可以说南平已经成为了江盐区的红人,第一个走出去的考生。 虽是江棱区排名不高的江岸大学,但也足够旁人眼红得了。毕竟江棱区这三个字,可以代表一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靠她自己争取而来的,她心安理得。 南平这段时间的心情因为马上要去江棱区异常舒心。对周围朝她贺喜的人都和颜悦色了不少。甚至一些碎嘴的大妈们,她也笑颜相对,让有心想找事刺激一二的人,反倒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却是这么个理。 但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赵锡安的高考成绩因为实在太烂,所以就留在了本区上了一个普通专科,他妈为他打算读完三年升本去江汉区,家里那边也有人,不需要复读浪费时间。学成归来就直接继承家业。 家里人都为赵锡安打理好了,他自己却郁郁不乐,想起来了之前跟南平约定好的高中毕业就在一起,谁知他们都不在一个区念大学,还相距甚远。而且南平成绩那么优秀,他却这么差劲,可南平却跟他说大学毕业以后会回来找他,他自动理解为回来会跟他结婚,感动的同时又担心南平在外面被其他男人追求。 就这么一直提心吊胆得想了好几天,越想越心烦意乱,想去找南平却莫名其妙被他妈拉去了江汉区,美其名曰为了让他提前认认路,以免以后来不熟悉。本打算认完路就回来找南平,却在那一待就是一个暑假,等他回江盐区的时候南平早就去江棱区报道了。 顿时气结,朝他妈发了好大一通臭脾气, 殊不知这却是他表哥的手笔。 而同一年的林也暑假回了水土乡待了两个月,在南平去上大学后还是住在南平家继续上学,他留在了一中准备复读一年,高考那天他故意让自己生病而没有参加考试,为得就是留级复读,想起来物理老师说过的除非成绩轰动全国,江棱区就会给你抛出橄榄枝,否则都是无用功。 他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为了跟上南平的步伐,他也要考去江棱区。 南平成了他的一个信念。 … 临走的前一天,许春兰还一直念叨着南平让她多带点东西过去,甚至还给她装了很多土特产,说到时拿给同学们吃,被她以东西太重拒绝了。 如果真带过去了,那她可就真成了笑话了。 许春兰不懂这些,她也不可能直接点明。去除了这些农家土特产,一下子箱子就轻了很多,只剩下一些衣服,这些衣服也是她挑挑拣拣选出来的,尽量看起来新一点的衣服。也没有几件,她姥姥给了她钱让她去江棱区再置办一身行头,会体面一点。看起来也不好太跌份。 “南平,姥姥跟你说啊,这学费你可得放好,都是现金呢,当心别被人瞧见了。”许春兰拉着她不放心的又再提了一遍。 南平点点头,应着:“知道了姥姥,放心吧。” 见南平乖巧应下,许春兰才放下心来,后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小板凳上抽烟的卢大田,“啧”了一下,斥责说:“你这老头子,娃儿明天就要上学去了,离家这么远,你也不多叮嘱叮嘱!” 卢大田抽了一口烟后又吐出烟圈,睨了眼许春兰,半晌没动静,良久才跟南平说:“到了那买部手机,记得给家里打电话。你是个出息孩子,你比你妈强。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别学了你妈,被外面的风景迷了眼,走了歪路。” “你…好端端的提清荷做什么…”许春兰先是瞪了一眼卢大田,却看他一脸严肃认真,便也噤声了,只小小牢骚了一句。 南平望着卢大田的眼睛,似乎在里面看到了太多的沧桑与无奈。她不由得朝他点了点头,像是在无声的承诺。 她不会被迷了眼晴,更不会走上歪路。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第二天天还微微亮,南平就起了个大早,她的火车是早上8点的车次,乡里离车站又远,不得已只能早早起来,眼下还带着些乌青,显然是没睡好的样子,但她精神却异常亢奋,也没有困意,很快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许春兰和卢大田为了显得对南平上大学的重视,还破天荒的租了个车来,只不过这个车却是个三轮车。南平看了都一阵好笑。但也不太在意,或许是她马上要进入另一个锦绣前程了,所以眼下坐什么车都无所谓吧,反正也只是代步工具罢了。 总比走路好一点吧。 这么想着,坐着三轮车的时候,感受着清风拂面,心理还觉得挺凉快的。 到了车站以后,南平就独自进站了,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她不想让他们奔波,坚持没让他们跟着一起去江棱,路途太远了,坐车累不说,出门在外两个老人她也不放心,也从没出过远门。 她正排队进站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转过头就看见林也一脸温柔的凝望着她,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眨了一下眼睛,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这一年多也多亏了林也帮她补习提升,再一个就是他还选择了复读,虽然是他自愿的,但她心里是感激他的,所以之后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很多,两人在过去的一年里相处得还算融洽。 “我想来送送你。”他轻声说,言语间有着一丝莫名意味。像是不舍又像是想要追逐。 南平愣了一会,笑了:“那现在你也送了,快回去吧,我要进站了。”说着就对他摆摆手,转身就要往前走。 却被林也拉住了胳膊,向后一带,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在她的额头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轻柔的,软绵的 能感受到他嘴唇上的温度。 只听他说:“我喜欢你,你等我一年后去找你。” 随后又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先一步转身离去。 他不喜欢离别,也不觉得这是离别。 与其让他看着南平离开,不如让他先走。这样至少他觉得她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时间很短暂。 南平看着林也离去的背影,恍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不想再去细究。 她们不是同路人,也始终不会是同路人。 抬眼望了一下清澈明朗的天空,这是她的家乡,也是她不想再回来的地方。 她要开始新的旅程。 崭新的 繁华的 大千世界。 … 到了江棱区的车站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虽然区跟区是同市,但相隔确实很远。坐这么久的火车像是在做农活,一样会腰酸背痛。 她按照约定好的地方走去,出了站,到达东广场a2出口,入眼得便是人潮拥挤的马路,路上行人都穿着时髦的服饰,你来我往,区别于江盐区车站外的清冷孤寂,城区老旧,这里高耸的大厦,远处霓虹灯闪烁迷离,纵横交错的车流,一辆接着一辆,反复循环,像是永不停歇一般的生动活力。 这就是灯红酒绿的都市,是她挣扎了好久才进来的地方,果然比她预想的还要繁华迷人眼。 “滴——滴” 路边一辆身型比较长的黑色轿车响了两声,车前的闪光灯还不忘闪两下,朝着她的方向。 南平挡了一下眼睛,连忙走了过去,只见后备箱已经开好,她把箱子放了进去。就开门上了车。 “好久不见了,陆先生。” 南平坐上车后,出声打了一个久违的招呼。 隔了一年之久的时间再见,他倒是愈发沉稳内敛了,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倒是符合成功人士的身份。只是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意味不明。这人,在他表弟跟前挺温和正经一人,每次一对上她总是这副漫不经心的闲散模样,气质都折了一半。 她不由得移开了视线,看向车窗外的景色,在夜幕的衬托下,繁华的街道愈发显得灯火通明,热闹的人群,马路四通八达。路过的高楼大厦,好似都反射出梦幻的色彩,像是一行行闪烁的星星,又像是红红绿绿的彩练,色彩斑斓。 她竟一时看入迷了。 连着陆高鹤叫了两声她的名字都没反应,直到车停下等红灯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好像有人叫她名字。 一脸歉意得对陆高鹤说:“不好意思,我看得太投入了。”笑得纯真。 只见他嗤笑一声,看向她被车内灯光照耀下愈发白净的小脸,似理解得说:“也是我忘了卢小姐是从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能怪你。”接着,又正了正身:“给你安排了酒店,就在江岸大学附近,方便你明早报道,这是房卡。”说着,便递给她了一张黑色的卡。 南平伸手接了过来,对他道了声谢。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道:“能不能先把我放到卖手机的店门口,我想先去买部手机,不然也不方便联系您。” 陆高鹤却像是早有预感,向她丢了一个袋子,南平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部手机。诧异的望向他,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帮她准备好了。 “用不着这么惊讶,一部手机而已,里面已经存了我的新号码,你也不用再问了。”他一直有换号码的习惯,一个号码用了一年就会更换。 南平看了一眼摸起来手感很好的手机,想着还是要推脱一下:“我还是给你钱吧,本来我也要去买的。”虽说陆高鹤一定看不上这点钱,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 “不用跟我客气,以后用到你的地方还多着呢。”淡淡得睨了她一眼,又重新投向车窗外,神色平静。 夜,又深了。 第20章 chapter 20 三人一时挣了好…… 江棱整个区共有十所高校,而排在中间的江岸大学也已有三十年的历史文化背景。虽不如前三名高校师资力量雄厚,但综合实力较强,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学科专业繁多。 南平早在之前就把江岸大学的专业学科以及学院学科排名,综合实力等都给摸过底,所以在选专业的时候她也多方面考虑了,最终选的金融学专业。这个专业在江岸大学不是最强项,但却是最好就业的。 对于她这种理科生来说算是最佳选项了。 南平推着箱子走进校门时,正对着就是一个高耸的石台碑,围在一个小花圃中间,满满得月季花包裹着它,上面刻着江岸大学四个字。怡人又宏观。 北边是一所h形教学楼,共有三栋,西边是一所半圆拱形的建筑大厅,中间还有一个幽深寂静的古长廊,后方是体育场,分室内和室外两个,面积较大。道路两侧还栽种了一排排丁香树,芳香四溢。 东边是方形玻璃设计的教学楼,身型长,较为独特。楼前还有着一个中型大小的双层圆形喷泉。上面一层铺着荷叶和莲花,下面一层还养了一些小鲤鱼,很有一番诗情画意。 南边就是宿舍楼了,靠左区域是男生宿舍楼,右边则是女生宿舍,每一个宿舍楼下的大厅都会坐着几个宿管人员来登记新生的住宿信息。 南平刚刚被一个热情的学长领着去交了学费后,后又被送到了她的宿舍楼下,一开始还有些不愉这人太过直白的打量,本想拒绝他的好意,却在看到他胸前挂着的学生会干部牌子时,顺势答应了下来。 “学妹,这里就是8栋宿舍楼了,你在大厅登记完了之后,宿管就会给你房门卡的。”孙逸杰盯着南平的脸说道。 “好的,还要多谢学长带路了。”南平礼貌得回以一笑,眉眼弯弯,眼眸璀璨,笑起来像一朵山茶花般,纯净动人。 饶是阅女无数的孙逸杰,一时也有些招架不住。想起他开学刚分手的妖艳型女朋友,这种清纯挂的他还没玩过呢,不由得心下一痒,有些意动。 “不用客气,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是学生会的,你以后有事也方便询问我。”孙逸杰不动声色地说道,像是真的单纯得加个微信而已,没有别的不纯目的。 “好啊。”南平笑着,点头应下。 直到转身进宿舍楼后脸上的笑意才透出了一丝嘲讽,这个学长以学生会的身份要了不少学妹微信吧,表情倒是熟练,但是眼神也太露骨了点。 登记完身份信息后,她拿着一张蓝色的卡上了电梯,一开始这些东西它都不会操作,还得多亏了昨晚陆高鹤给她开的高等套房,让她长了些见识,又忆起她上楼时不知道怎么按电梯,还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好一阵打量。 不过她也不在意,以前她是不懂,现在熟悉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了。“叮——”得一声,电梯到了6楼,她走到了609房门口,用蓝卡刷了一下,拧开了门。 里面是一间比较大的四人间,分里外两大间,外面是学习区域,里面是生活区域,可以看出基础设施是相当不错的,不过,毕竟这是江棱区,这种条件在本地人眼里可能也不算特别好,只是她看哪哪都好,一时内心倒有些不平静。 她把宿舍里里外外都熟悉了一下,就开始收拾起来,因为最早到,等她选好床位收拾完行李时才有人刷房卡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之间,都有些愣神。 “你好,我叫卢南平,金融3班。”她先回过神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一脸柔和的笑着自我介绍。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节 南平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不得不说尽管她现在还不识一些大牌饰品,但却能从这个女生的气质涵养感觉出不凡,连带着她的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高级感。 “你好,我叫郁以柔,舞蹈1班。”郁以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纯净的女生,好像还是素颜,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连一点毛孔都看不见,这基因实在是优越。 只是 好看是好看,就是穿着有点‘村’…… 这是郁以柔对南平的第一印象,后来南平知晓了,还没少摆出生气状的表情,声讨她,令人哭笑不得,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间宿舍是四人寝室,每个人都是不同专业的,为什么学校不安排同专业同班的住在一个宿舍呢,美其名曰当然是不同专业的人可以相互交流学习,氛围更好更多样化。 两人都收拾完了后坐下聊了一会天,剩下两人就陆续到了宿舍,通过自我介绍了解到,穿吊带裙画彩妆的那位叫叶碧芙,这人南平对她印象最深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眼尾的一抹绿色眼影,清浅的那种绿,颜色好看,但却不是很适合她。 另一个穿蓝色包臀裙的叫楚夏真,可能是学音乐的缘故,声音格外悦耳,长相乖乖的,南平倒是对她多看了两眼,可能某种程度上嗅到了一些相同气息的缘故。 互相认识以后,四人商量去学校附近的牛排餐厅吃一顿,庆祝成为大学室友。南平笑着点头,也没什么意见,尽管这听起来费用并不便宜。 走的时候,叶碧芙还刻意的挽着郁以柔的胳膊,一脸开心的走在她们前面,而南平和楚夏真则慢悠悠地一同走在后面。 “以柔似乎还挺低调的。”楚夏真突然柔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又像是别有深意。 南平不露声色地挑了下眉,保守的说了一句:“好像是的,不过人很随和呢。”想听听她后面想说什么。 “这大概就是富二代与生俱来的游刃有余吧。”楚夏真捂嘴笑了笑,显得很是俏皮灵动。 这个女生,说话倒是有些水准,亲和力极强。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就会顺着她的话八卦下去了。 想到这里,南平就回了个赞同的微笑。结束了话题。楚夏真无非就是想说郁以柔家很有钱,叶碧芙才上赶着巴结,还顺带反讽了一下郁以柔实在没有富二代千金小姐的气质,连叶碧芙这种人她都能忍受。 这种套话把戏早几年她还玩过,自然不上套,要说这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家境好惯了,没见过穷山恶水出来的心机,换作其他人,说不定会顺着她的话问了。说多错多,说得再小心被别人加工一下你就成了别有用心了。 瞧着南平不上道,楚夏真还着实有些吃不准她是什么性子。看着像城府不深的,却又不上钩。也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一看就没钱。心里怪异江棱区什么时候还收留这号人物了。 她到是好久没见过穿着这么复古的人了。 说不定是江汉区来的乡巴佬呢。 这么一想,她也失了搭话的心情,自觉掉价,只面上维持了一下友好的笑意便继续安静得走路了,对比两人一路的沉默无言,叶碧芙倒显得格外话多,一直在郁以柔耳边讲个不听。 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她闺蜜呢。 对于叶碧芙的行为她看在眼里,却也没作声。明显这是个蠢人,不太会看人眼色,郁以柔虽然性格温和,但总也有些小姐脾气的,不过良好的涵养只是眉头微蹙,表示心情的不畅,并没有出言斥责罢了,可是叶碧芙却看不懂。 到了牛排店坐下点餐时,一旁的楚夏真就出声了:“碧芙,你可别再说了,以柔都快被你叨得自闭了。”先是以玩笑口吻状似亲昵得帮郁以柔解了围,后又翻看着菜单说:“我来帮你们点吧,这家店我早之前暑假就来吃过,正好这顿让我做东请你们吃一顿,点的不好吃可不许说我啊~”俏皮得眨了眨眼睛。 “这不好吧,第一天就让你请客,还是我来吧。”郁以柔回她一笑,表示感谢,却也不想欠人情。 “我来吧我来吧,我爸今天给我发了个大红包,请你们吃十顿都行。”叶碧芙笑说,言语间透着浓浓的炫耀之意。 三人一时挣了好一会,都没有结果。 南平看足了戏,便泰然自若地出声当和事佬:“你们别再争了,这样下去可能天黑了我们都吃不上饭了,要不还是aa吧,这是我们开学共同庆祝,算是大家一起的,图个参与。等下次想请客再聚,我们再轮着来买单,到时一下可连着吃四顿呢,可别嫌烦。”掩面轻笑,似调侃状。 说话间,几个女孩都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aa了。 第一次吃牛排南平连最基本的吃法都不清楚,好在她心里有所准备,故意玩了一会手机,实际余光在观察她们是如何吃的,等到差不多的时间,她开始吃了起来,竟也有模有样。 餐桌上是个收揽信息的好地儿,就吃这一顿,探听的东西倒是不少,郁以柔父亲经营一家上市公司,名字她没有透露,但光是上市公司这几个字就知道人家这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就连楚夏真家也有一家小公司,虽小,但也是有家业的,怪不得见识也不少。而叶碧芙家则是开了几家水果店,连锁的牌子,具体规模她说的含糊其辞,南平猜想八成比另外两个稍差点。 最后轮到她说的时候被她三两下带过了,只说自己家境一般,比不上她们条件都这么优渥。这倒是小小满足了一下叶碧芙的虚荣心。 她虽然比不上另外两个的家境,但是她家也不差,比这个一看就穷的卢南平可是好多了。 刚才还有些窘迫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一旁的郁以柔小口吃着牛排听着,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心里有些赞赏南平的坦然。 而楚夏真则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南平,很是善良的说:“那你一定很辛苦吧。” 南平只笑了笑。 没有作声。 第21章 chapter 21 这就是资本的力…… 开学的第一天就是军训,为了避免被晒黑,南平去学校里的化妆品柜台买了一瓶室友口中说的效果很好的kt防晒霜,原本看着体型小巧的一瓶,想着应该要不了多少钱,没成想却花了她一千二百八十块。 但比起紫外线的强度,她最终还是忍痛买了。顺便还买了一套中等价位的护肤品和全套化妆品,这一下就用去了一部手机的费用。让她不禁感叹,江棱的消费水平确是高出十个江盐区都不止,真真花钱如流水,一去不复回。 不过想想现在花的钱以后都会加倍赚回来,她的内心就又慢慢平静了下来。对于化妆她还需要多去手机上搜索一些化妆教程,虽然自己的素颜很抗打,但是在这个不缺美女的地方,她必须得与别人拉出好大一截才更有胜算。 最后就是穿衣搭配,自认为品味不错的南平生平头一次被别人若有若无的眼神嘲讽了,虽然她们打量的很隐晦,但是敏感如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带的那些衣服都不能要了。 晚上,她就直接在附近的衣服店买了几件,也不敢买太多,价格实在是没法承受,买得那几件还是因为比较小众打了折才被她买下来的。 在这个富贵窝生存下去手里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南平思绪着陆高鹤说让她办事,什么时候才开始呢,她也需要赚钱才行。 毕竟保持美丽是件很烧钱的事啊。 … 军训的这天,大家都起得很早,几乎都是起来洗漱准备化妆的,第一天和同学们见面,操场上人又多。女的争奇斗艳,战斗力都是卯足了劲的 ,到时还有学长学姐们过来,可不得多捯饬一下才能吸引人么。 当然也除去有些人起来化妆只是习惯了而已,也并不需要引起谁的关注,这类女生就如郁以柔般家世的,取悦自己就行了。 南平昨晚在被窝里研究的心机纯欲妆,准备画着来试试手,画完以后虽然手法不熟练,但是慢功出细活,琢磨了这么久还是派上了用场的。 这大概就是聪明人的脑子学什么都快罢。 这个时候南平还不知道什么叫底子好怎么画都美,只以为她画的这么美都是自己天赋的问题。 因为要穿军训服,都是统一的迷彩,站在一起颜值高下立见。 就比如现在站在她左右的两个女生,长得就稍微普通了一些,衬得她犹如一朵出水芙蓉,愈发脱俗了起来。 俗话说,惊艳效应全靠衬托,可不就说得是这个理儿么! 白白净净美人面,眼下的一颗痣却又别有一番韵味,恰到好处得腮红略显无辜感,泛着饱满色泽的嫩唇诱人遐想,氛围感十足,整个人显得又纯又欲,说一句清纯尤物也不过如此了。 她们班是金融专业,所以女生比较少,唯一的几个女生还都长得一般,更甚大众。突然来了个南平这种级别的美人,班里的男生都有些侧目。 南平深知美貌的杀伤力,所以她也并不会刻意散发笑意,反而是礼貌得体,笑容清浅不着痕迹。这里面还不知道苍蝇有多少呢,围上来太多她也是会烦的。 分到她们班的军训教官是个少校级别的,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军官,严格起来倒也不输李华朗,只是视线总是若明若暗得飘到她身上,让她心里生了几分不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训练的时候,因为纠正姿势还被碰了一下腰,身后传来的浓烈男性荷尔蒙气息,让她不适得蹙了一下眉,这人手劲也很大,捏在她腰上的力道看似很轻,却疼得让她不禁嘤咛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男人低沉得笑了一下,放开了手,在她耳朵边似调笑般说:“我还没用力呢,叫什么。” 南平咬牙暗唾,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现在的军官也这么不正经吗! …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人约好在食堂门口集合一起吃饭,几个人刚打好饭坐下时。叶碧芙就开始叨叨了起来:“这学校军训简直是累死我了,我们教官太严格了,原本还期待能来个帅的教官带我们班呢,没成想我们这个教官又黑又丑。” “哈哈,你以为是去选美呢,能有什么帅哥教官来,不然大家伙都去看脸了。”楚夏真打趣道。 一旁的南平和郁以柔只笑了笑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以柔,你的教官怎么样?凶不凶?”楚夏真状似关切地询问着她对面的女生。 只见郁以柔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们教官人挺好的,是我一个认识的哥哥的同事,所以对我也蛮照顾的。”有些累的项目基本都没让她做,可以说偏心的很明显了。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哇,那你也太爽了吧,不像我们教官动不动就罚我们!一个人出错了全部的人都要重新来过。” 叶碧芙气愤道,羡慕的眼光投向了郁以柔。 而楚夏真则是注意到她口中说的哥哥,不由开口问道:“是同事的话,那你那个哥哥也来我们学校当教官了吧?是在哪个班呀?”不动声色地打听。 “好像说是在金融3班吧,我也有些忘了。”郁以柔思绪道。 “那不就是南平的班级吗?”叶碧芙转过头看向正在埋头干饭的南平。 楚夏真也一同望了过去。 南平听罢,手不由得顿了一下,停下筷子,抬眼看向旁边的郁以柔,问道:“他是叫孟白深吗?” 得到郁以柔的点头,她勾唇轻笑,看向另外两个人,一脸不可思议道:“好像还真是我们教官,太巧了。”原本平静地内心却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个教官帅不帅啊?”叶碧芙立即问道,好奇得不行。 南平也没犹豫,只说:“挺帅的。”就是不像个好人而已。不过这下似乎也说得通了,毕竟跟郁以柔家认识,富二代或是其他什么富贵人家,也总没得跑了。 怪不得肆无忌惮地戏弄人。 “白深哥可一点不输那些小鲜肉,还更成熟稳重有韵味一些,人也很好的。”郁以柔笑道。 南平似赞同的点点头,笑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看样子,郁以柔还真把他当哥哥了,眼光里的崇拜孺慕倒是挺显眼的。 而楚夏真也跟着笑了一下,一脸羡厌的对南平说:“那真是太羡慕你啦~”这个语气的羡慕,不知道的,还以为孟白深跟南平马上就要有什么关系了似的。 “看你这么羡慕,那到时我帮你向我们教官要一张亲笔签名好了呀。”南平亲昵地调侃道。 “你可少打趣我啦!”楚夏真立马生气样的回到,脸色却真有一丝龟裂,但很细微。 却能被南平捕捉到。 随即 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都是得道的妖精,你装什么天真无邪呢。 … 下午训练的时候,太阳更毒辣了,晒得人不过五分钟就汗如雨下地湿身。 连南平这种不易出汗的体质,都出了一身的汗,脸颊上还带着薄薄得一层汗珠,却别有一番清透水灵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节 这可不就是水灵嘛!汗水也是水,泡在水里能不“灵”么。 “你下|面好像有些湿了呢。”孟白深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南平蹭地一下憋红了脸,不禁转头瞪了他一眼。像一个被调戏后生气的俏皮小女生。 孟白深望着她看似凶狠的眼神却水盈盈得,像是嗔了他一眼似的,不但不凶,反而还些勾人。 不禁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许瞪教官。” 随后便不再逗她了。 南平余光瞟见孟白深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蹙起眉头,一下子有些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看起来像是对她的脸很有意思,总是时不时戏弄一下她,却又很有分寸定力,一点都不上套。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她也只是顾忌这人身份,表面应付一下罢了,没有利益干涉就行。 既然他没有什么不纯目的,那她也就能放下心了。 … 夜幕降临 操场却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晚上在操场举行了庆祝新生入校的欢迎仪式,表演的基本都是学长学姐。她们坐在台下进行观看喝彩。 先是几个长相清秀的学姐们的舞蹈表演,再是几个学长的街舞表演,其中还有一些个人才艺表演,最后谢幕的是一个学长的弹唱歌曲。 “哇,是董嘉勋学长啊!” “我还没入学就听过他了诶…” “可不是嘛,尚腾集团的二公子,能不有名吗!” “他这首情歌是对着他女朋友唱的吧,简直太宠了,又帅又深情,那个学姐也太幸福了吧。”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前面哪一个学姐呢。” 几个女生在热烈的讨论着台上聚光灯下的少年,身为话题人物的他现在正一脸深情地望着台下的某一个方向唱着情歌,眼里的宠溺仿佛要把人淹没其中,激起一片小女生的尖叫。 南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台下最前面坐着的是之前跳开场舞的那几个学姐。不由得有些惊讶,原来这世上还真有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那几个学姐不论是谁,都一脸清汤寡水的,气质也没有多出众。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可能连灰姑娘都算不上。 显然,这个脸不占优势的‘灰姑娘’,还能套上王子,手腕一定不低了。 或许家境好也不一定。 第22章 chapter 22 还不够清醒啊。…… “卢学妹!” 一声清朗得男声打断了南平在这吹风静心的思绪,有些诧异的回过头,见是孙逸杰正朝她这里走来,礼貌出声问好:“学长怎么在这?学生会不是还要进行收尾工作吗?” “啊,是的,我刚刚就是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就想着过来跟你说会话,你要不要过去我们后台看看?”孙逸杰不露声色得邀请道。其实就是想多跟她处一会儿。 “这样不好吧。”南平有些犹豫道。 “害,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参观一下而已。”孙逸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南平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两个人一起去了表演区后台。她其实有些好奇那个学姐,想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可以勾搭到上位圈的子弟,对比一下,想知道她们交手谁实力更甚,这样心里也有个数。 “学长,今天跳开场舞的几个学姐跳得可真好呀,还有最后一个唱歌的学长弹唱也很棒呢,我听人说那个学长是唱给其中一个学姐听的,好厉害。”南平装作一脸羡慕的样子。 “啧,董哥在秀恩爱这方面确实厉害,他女朋友就是有刘海的那个,叫易听双。她也是我们学生会的。”孙逸杰笑道。 易听双?这名字倒是挺特别的。 “那你们学生会人才真多呀。”南平莞尔一笑,夸赞道。 “哈哈,这倒是没说错,只可惜就是董哥不加入,不然还能更厉害呢。不过听双能力也很强,多亏了她,才能拉来董哥这尊大佛经常光顾学生会。”孙逸杰调笑道,言语间能听出来他对这个易听双各方面都是比较钦佩的。 看来,是个角色。 孙逸杰一路走着还跟南平介绍了很多学生会的事务以及部门,想着怎么让南平也加入进来,更方便他泡她。 就这么一路聊到了后台休息大厅。 大厅里一部分人在收拾着演出服饰和舞台上撤下来的一些装饰材料。 还有一部分人围在一起休息聊天。 从南平这个角度望过去,很明显就看到了围在中心的两个人,男生吊儿郎当的靠在沙发上,眉眼精致,鼻梁高挺,皮肤是有些小麦色的,看起来很man的样子却又有些少年气,领口裸|露的肌肤透着一丝莫名的色-气,很怪异的结合却很吸引人眼球。 只见他旁边搂着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女生。皮肤不是很白,长相只勉强算得上清秀,略有些寡淡。特别是与一脸痞气笑着的男生相比,这个女生就更不显眼了。 这两人就是董嘉勋和易听双。 “你们几个又在调笑我们董哥和听双呢!”孙逸杰走过去笑道,胳膊搭在了一个男生的肩膀上。 “我们哪敢啊,董哥不得砍了我们呐,你个lsp又去撩妹了啊,这个妹妹也不介绍一下嘛。”被孙逸杰搭肩膀的黑t男生一脸坏笑得调侃道。 “啧,别瞎说阳子。”孙逸杰忙锤了他一拳,又说:“这是我之前帮忙领路的学妹,卢学妹,你来自我介绍一下。”他转身朝南平招了招手。 南平走了过去,腼腆一笑,清脆却又软糯声音响起:“学长学姐们好,我叫卢南平,今年准大一新生,是金融学专业的。” “哟,这不是跟我们董哥一个专业嘛,算起来可是董哥的直系学妹呢。”阳子故意打趣道,又朝孙逸杰挤眉弄眼地小声说:“你这眼光提高不少啊,这妹子正,有内味儿。”说着,又不怀好意地往南平裸|露的两条白皙光滑的细腿上扫了两眼。 “你可闭嘴吧你,没看到听双脸色不太好呢,你早晚得死在你这张嘴上。”孙逸杰压低了声说道,故意捂了一下张阳的嘴。 而被调笑的南平则一脸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董嘉勋,后又立马移开了视线。脸色煞是红润,显得很是窘迫。柔柔弱弱的,看着却赏心悦目。 董嘉勋只瞥了她一眼后,便笑着看向了易听双:“明天下午跟我去看电影么?”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其他人的调侃,眼里只有易听双一人。 易听双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不去,明天我部门还有事要我处理。”语气清浅。 “你有什么可忙的,又不是部长。还不如我带你出去玩玩。”董嘉勋痞里痞气地说,言语间透着些无聊之味。 易听双睨了他一眼,不给面子的回道:“副部长也不是闲职,你时间多,自然不能跟你比了。” 董嘉勋嗤笑一声,伸手捏了一下易听双的小脸,等接收到了她的一记眼光,才放下手说:“行,你说啥都行,那我就先走咯,我去找阿禹打两把游戏。”说着便起身往外走了。 连身后几个男生叫他再玩一会,他也没回头,直接慵懒得摆摆手,揉了揉头发,出了休息厅。 “你瞧见没,都是你多嘴。”孙逸杰见状,指了张阳一下。 张阳耸耸肩,无辜道:“干我啥事啊,我也是开玩笑而已。” 易听双仍脸色平静的坐在沙发上,只眼神却一直盯着刚刚董嘉勋出去的方向看了良久。 “学姐,你是舞蹈专业的吗?我刚刚看你跳舞觉得好厉害呀。”南平走上前去,一脸赞叹得看着易听双说道。 易听双收敛了视线朝她望去,注视着她清纯脱俗的脸庞,缓缓才道:“是的。”对她的夸赞却没有回复,甚至连笑容都淡得几乎没有。 看样子刚刚张阳那番言论影响不少,这人对她有敌意呢。 南平眼神一暗。 随即又重新搭话:“学姐是大二还是大三啊?”一脸笑意盈盈,仿佛对她冷淡的态度并不介意。 易听双瞧着她的笑颜,心下一烦,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学妹跟孙逸杰不是认识么,我跟他同级。”说罢,起身又对坐在对面的一个短发女生说道:“薇薇,我就先回去了。” 等那个女生愣愣得点了点头,易听双就直接离去了。走的时候也没看南平一眼。 孙逸杰走上来安抚道:“卢学妹别介意啊,她可能今天心情不好。”瞥了一眼南平的脸色。 “没事的学长,也怪我明知学姐心情不好还去问她这么多问题,真是给学长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南平一脸懊恼的说道,似乎特别内疚。 “这怎么能怪你呢,听双确实有些过分了。”孙逸杰被南平一脸楚楚可怜得表情杀到了,心里一阵心疼。美人内疚,怎么不惹人怜呢。 南平还是一脸歉意得笑了笑。 张阳在一旁瞧见了,也出声道:“学妹你可别自责了,你易学姐就是那样,孤傲得很,平时我跟她讲话牙齿都冷得能打颤。”似安慰又似对易听双的不屑。 “阳子你可别乱说,薇薇可还在那呢。”孙逸杰给张阳使了个眼色过去。 “切,怕什么。”张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接着道:“董哥捧她,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瞧着吧,哪天就湿了鞋。” 孙逸杰听着他说得这些胡话,又上去捂住了他的嘴,两个人的一番动作,南平看着却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易听双是人格魅力吸引了董嘉勋么,这可能就是富家子弟的通病了。 向来要什么有什么的少爷,有个东西一直得不到手,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得不到手,对他若即若离,冷清得不像是在谈恋爱。 这就是易听双的魅力所在么。 清冷孤傲? 倒是不见得 要真对董嘉勋冷淡就不会对她有敌意了。 只是她的这番‘人格魅力’用久了,那位怕是也会失了兴致的。全则必缺,极则必反。有些东西过犹则不及。 这个道理难道不懂吗? 要不就是这位易学姐维持的人设太久,代入太深,已经拉不下脸面了。 所以,很显然,她可能是一名好的演绎者,可却不够清醒,沉醉在自己的角色里无法自拔,殊不知,脱离了这层人设,你便什么也不是。 一个合格的表演家可以演绎女主角,但真把自己当成了女主角,结局一定是会很痛苦的。 还不够清醒啊。 … 接到陆高鹤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南平上午军训完以后,午饭就没有跟室友们一起吃,直接出了校门口,过了一个马路,才上了陆高鹤的车。 为了避开人流,陆高鹤的车停在了人流比较少的路口。 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吃了意大利面,配着红酒,她还有些喝不惯,眉头微蹙了一下。 陆高鹤见状笑道:“看来卢小姐还得多学习一下餐桌礼仪才行啊,即使吃不惯,也不要摆出让对方能看出来的表情,这可不礼貌。”说着,又晃了晃红酒杯,轻抿了一口。 “我会的,陆先生。”南平礼貌得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她确实需要研究一下这些餐桌礼仪,对以后交际也有好处。 “在学校还习惯吗?”陆高鹤漫不经心地问道。 “当然。”南平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陆先生这次找我,是要让我做什么吧?”她倒有些期待了。 陆高鹤挑眉,深邃的眼眸看向她:“看来,你很期待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为什么不?”南平回道:“我跟钱又没有仇。”耸了耸肩。 “也是,我忘了卢小姐是比较缺钱的人。”陆高鹤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只听他接着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节 “我大哥最近在跟尚腾谈合作,我想要合同b的条款内容。” “所以呢?我又能做什么?”南平皱眉,合同这种东西她怎么可能接触的到,未免过于强人所难了。 “董嘉勋不是你们学校的么,你想办法跟他交好,最好是让他可以帮你拷贝到一份合同内容。”陆高鹤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言语间很理所当然。 “我跟他可一点都不熟。”顶多算是见过而已,可能人家连她名字都没记住。 “这就是你的事了,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把这份合同内容拿到手,我就给你五百万,如何?”陆高鹤充满笑意的脸上带着些真挚,显得很看重这件事。 南平诧异,没想到陆高鹤这么大方。看来这个合同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只不过,像他这个地位的也无法轻易得看到合同么? 她有些疑惑却也并不多问。 只说:“我知道了,你给我一个时间期限。”她还需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入手才行。 “三个月,我只能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后没有到手,后面的经济来源就得靠卢小姐自己了。你要知道,江棱区不是这么容易生存的。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 陆高鹤举着红酒杯笑看她,而后朝她的那杯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第23章 chapter 23 及时收手才能全…… 翌日 骄阳似火,温风燥热。 刚刚训练完军体拳的南平流的汗水又打湿了内衣,就连迷彩服后背的位置,也都汗湿了一大片。这个太阳越到中午越发毒辣,晒得人脸都有些微微发红。 还好她是不易晒黑的体质,加上防晒霜的加持,跟周围明显比开学黑了一圈的同学来说,她白得像在发光一样,在太阳照射下更显耀眼。 她锤了锤腰,抬眼间却不小心与孟白深的视线交汇,只见孟白深的眼神淡淡得注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与她对视之际还冲她勾了勾唇角。像是在调情。 南平见状立马移开了视线,踱步往外走去,准备去食堂吃午饭。却在她才刚走两步的时候,就被前方挥着手朝她跑来的女生,惊讶得停下了脚步。 “南平!”楚夏真看到她欣喜得挥了挥手,边跑边叫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来我们班这边了。”她有些诧异,她们系离音乐系的还是有段距离的。 “我当然是找你一起去吃饭啊,我刚解散过来就看到你了,想着顺便过来跟你一起走呗。”楚夏真笑着解释道,眼神却若有似无得朝前方瞄去。 实际上她是专门问路过来金融3班训练场地的,就是想看看郁以柔嘴里说的那位哥哥。 但这话肯定不能跟南平直说。 “这样啊,那我们去吃饭吧,以柔和碧芙应该也去食堂了。”南平了然得说道。 对于楚夏真的小心思,看破不戳破。 既然她愿意大老远跑过来目睹真容,她也没道理拦着。 说白了跟她也无关,别牵扯到她就行。 “欸,南平,那是你们的教官吧,好歹是以柔的哥哥,我们去打声招呼再走吧。”楚夏真立马转移话题说道,生怕南平就拉着她走了。 说完,还一把亲密得挽着南平的胳膊朝孟白深的方向走去,越走近看得就越清晰,待走到真人面前时,楚夏真脸颊都有些发烫,挽着南平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 倒是把南平不小心掐了一把。 南平朝她看过去时,她正笑的一脸灿烂得对着孟白深做着自我介绍:“孟教官你好,我是南平和以柔的室友,我叫楚夏真。”脸色还带有一丝薄红,她对这种硬朗英俊的教官类型特别中意,简直就是她的理想型。连带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她都觉得性感至极。 “以柔的室友?”孟白深抬眉。 瞧见楚夏真点头,眼神又望向南平,笑道:“你也是?”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南平平静的回道。 “呵”孟白深莫名扯了一下嘴角,随即收敛了慵懒的神色,低沉嗓音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吃饭吧。”神色淡淡,一下正经了许多。 楚夏真似乎没有想到才刚打了一声招呼,人家就打发她们走,顿时心里还怀疑起了,郁以柔是不是跟她这个熟人哥哥说了室友的坏话。不然怎么就这种态度。 这也太公事公办了。 南平瞧见楚夏真还在发呆,似乎很意外的表情,她忙拍了拍她的手,等她回过神,两个人便匆忙离开了。 说是匆忙其实也只是楚夏真面子薄而已,觉得被这样莫名其妙的对待很无厘头且特别没面子。 一下伤到了自尊心。 南平则是觉得很正常,别人也没有必要对你热情,何况这也不是亲哥哥。 到了中午四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这档子事。 只说碰巧遇到了,就一起过来了。 … 吃完饭回宿舍休息时,南平刷起了朋友圈,滑到一半就看到孙逸杰发的一则学生会招人讯息。 看来他的微信加了不少新生。 点开图片,是一张正在搭伞棚摆桌椅的场景,她手指轻拉,放大一角,看到了右下方露出的半截头。 ——这不就是董嘉勋么。 尽管只有半截,但南平眼尖,瞅到了那带着些卷翘的发梢,与之前在后台休息室被揉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如出一辙。 他既然在招人现场陪着女朋友,那么晚上必定会去旁听面试。 南平若有所思得抿了一下唇,只思考了几秒的时间,立马给孙逸杰点了个赞。 刚过了一分钟,孙逸杰就私信她了。问她在干什么,有没有兴趣加入学生会之类的聊天信息。最后她答应了孙逸杰晚上7点去学生会办公楼007会议室面试。 中午睡了午觉,下午训练的精神都好了很多,整个下午,训练过程都很顺利,孟白深也没有再来逗过她了,她大概能猜到或许是知晓了她是郁以柔的室友后,才想起了她跟郁以柔同岁,还是个小妹妹呢。 对于他突然冷淡的行为,南平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更轻松。 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夜晚的校园总是热闹喧嚣的,特别是刚开学的这一阵更甚。像闪烁不停的霓虹灯,活力四射。处处都透着青春涌动得气息。 南平在衣柜里挑了一件方领泡泡袖的中长裙换上,裙子里面内衬在膝盖上方15厘米处,外面一层纱裙掩盖住双腿,因为是纱的材质,所以白皙光滑的双腿若影若现着。 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这条裙子还有一个小心机就是背后腰线的位置设计的是一个蝴蝶结绑带,所以腰处那截晶莹肌肤都是裸|露在外的,可以一眼就窥探到其中美景。把小性感和甜美优雅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很能凸显南平的曼妙身姿。 随即她又配了一个纯白色的发带把头发挽起,扎了一个温柔婉约的低马尾。 奶茶色的口红抹上嘴唇,再涂一层薄薄的透明唇釉,显得整个人更纯美干净,好看的不似真人。 就连出门的时候还被室友行了好几次注目礼。 … 到了办公楼大厅 南平照例排队取了面试号,她排在第9,这个顺序号还不错。卡的时间恰到好处,不会过早也不会太晚,不然怕董嘉勋因为陪易听双太久而不耐烦,她计算过了,从听第一个到第十个人的面试这截,精神会出现一种无聊疲惫的情绪,所以她在第九个刚刚好,超过第十个董嘉勋就不一定坚持得下去了。 可不能白费一番功夫。 等轮到她进去的时候还听见上一个出来的女生激动的说着:“董嘉勋学长实在是太帅啦!不管录取不录取,这次来面试真的太值了~” 南平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待把控好得体的表情,遂拧开了门。 等看清走进来的人后,几个调笑成一团的学长们顿时正襟危坐,变得正经起来,而另外两个学姐一个有些惊艳得打量了一下她,另一个就是易听双,只见她眼神稍微冷凝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可一旁的董嘉勋却有些精神不济,显然是听烦了,眼睛都闭着在休养生息。 只见张阳朝孙逸杰挤眉弄眼地笑着,那个表情只差没说干得漂亮。 孙逸杰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学妹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南平挂着甜美的笑容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又回答了孙逸杰和其他几个学长的提问,而一直没说话的易听双却也一直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想出声让董嘉勋睁眼看见南平,还是单纯不想提问。只有另外一个学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得体得回答完,就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只听张阳高声说:“最后就是才艺展示咯,学妹打算表演什么才艺呢?”笑得像只开屏的公孔雀。 这人不知道为什么比孙逸杰表现得还兴奋。 “我就唱一首歌吧。”说着,南平便点开了手机,把事先准备好的伴奏放了出来。这是最后的机会。 只听一阵好听的旋律响起,南平轻盈开口:“ 每次上机都幻想 谁带我远飞找梦乡 谈情令我心痒痒 期待着什么人会遇上 旅客揭揭袋装小说便发梦 教堂有钟声诗班要合唱 到处看看漫天花瓣 难以想象 期待着什么人会遇上 缠住吻住春风吹住我吗 缠住吻住郁金香是你吗 缠住吻住诗画歌颂爱吗 拍逐幅逐幅恋爱定格 缠住吻住cream cheese 点缀我吗 缠住吻住古雕刻似你吗 缠住爱慢身边一拍 轻轻一拍 再捕捉捕捉恋爱定格……” 一曲完毕,屋里一阵寂静,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连一旁一开始有些晕晕欲睡的董嘉勋在南平唱了第一句后就清醒了过来,睁眼看向了她,听完了整首歌。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节 不得不说,她虽然不是音乐系的学生,也没有运用什么复杂的唱歌技巧,只是富含情感得低吟浅唱,声音却如潺潺泉水清冽又纯净,毫无杂质。唱低音得时候酥酥靡靡带着些微哑,高音时又清透婉转衔接流畅。 别有一番韵味和独特质感。 在大家都有片刻的愣神之际 董嘉勋最先回过神,带头鼓了两下掌,其他人也跟着回过神来鼓掌,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个学金融的学妹唱歌也这么好听。 最惊喜得就属孙逸杰了,此时他的眼神都散发着一股灼热的目光,看着南平比之前更加炽热了。 南平有些羞涩得捂了捂嘴,腼腆一笑:“献丑啦。” “学妹你太谦虚了,这才艺都能去抢音乐系同学的饭碗了。”张阳朝南平竖起了大拇指。 “学长过奖了,我这业余水平哪比得上专业的同学呀,可别打趣我了。”南平脸色红通通得垂下头,像极了一只纯情的小兔子。 看得有些人心猿意马的。 颇有些想继续聊下去的冲动,尤其是孙逸杰。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让下一个人进来。”易听双清冷的声音不适宜得响起,神情漠然。 南平朝她的方向点点头,眼神无意间瞥过,又恢复成慵懒状态的董嘉勋,正歪着头懒散得打量着她,仿佛今天才记住了她的样子,只是眼神并没有特别的意味。 只一眼,南平就立马收回了视线,朝几个学长学姐鞠了一躬便开门出去了。 已经足够了 须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及时收手才能全身而退。 第24章 chapter 24 是白色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更深。 零星几颗星星还在倔强的眨着眼睛,月亮冷寂的光辉洒下,浅浅淡淡,让人不禁泛起一抹忧思。 易听双沉默得走着,脑中却不自觉浮现出卢南平那张清纯的脸,还有董嘉勋略微赞赏的眼神,都让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在想什么呢?”董嘉勋打了个哈欠,瞥了眼身边的人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倦意。 一场面试旁听下来,简直太累人。这种活他以后是再也不来了,太无趣。唯一也就听了一首好歌。其他的都是什么玩意。还不如打游戏。 董嘉勋挠了挠头,让本来就卷翘的发梢愈发矗立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鼓掌?是没听过好听的歌吗?”易听双有些心烦董嘉勋这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仿佛烦恼的人只有她。 董嘉勋愣然得听了她略带攻击的话语后,也没生气,只低声笑了一下,偏头看向她说:“你这是吃醋了?”眉间舒展,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愉悦。 “我吃什么醋,你想给谁鼓掌都行。”易听双羞恼,深觉落了下风。 “行啊,那你下次也别跟我说咯。”董嘉勋耸耸肩,又成了一脸懒洋洋的状态。 “那你还来听什么面试?!”仿佛被触到棱角的易听双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音量都提高了不少。清冷的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得怒火。 董嘉勋愣了一瞬,似乎没想到她突然的发火,向来纵容女友的他,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别跟我阴阳怪气。” 易听双被他盯得有些心慌,却仍不想拉下脸,强撑着瞪回去:“意思就是你不愿来可以不来,没必要非得陪我,又不是我逼你的。你看你来了也只会睡觉,还能干嘛?!” “呵”董嘉勋被气笑了:“你可以!易听双,老子闲的蛋|疼才陪你来!”说着,就一脚猛踢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 但因为是固定的踢不动,所以震得他自己的脚指头隐隐发疼,但碍于面子,只低声骂了句:“草,他妈|的”立马蹦着脸,自己先回了宿舍。 此时脚又疼心又气的董嘉勋第一次认同了曹禹的观点: 谈什么屁恋爱 还不如打游戏! 而还站在原地的易听双脸色则晦暗不明,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已经是董嘉勋第二次丢下她先走了。 … 南平回到宿舍立马又顺手拍了两张自拍上传了朋友圈,配上文字:第一次面试结束啦~。 合上手机,开始卸妆。等洗了澡出来以后,就看到手机页面显示了两条消息未读。 不出所料的,孙逸杰发了两条信息告诉她成功通过了面试,被录入到新闻系了。 而新闻系的部长自然就是孙逸杰。他想跟她更进一步,当然会把她拉到眼皮底下,才更好观赏啊。她很自然的回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就没再回复了,也就只是为了刷孙逸杰那里的存在感而已,不需要太热情,至于被分到他的所属系也如她所愿。 毕竟新闻系多好啊,以后还可以去采访校园名人。例如董嘉勋这种名人,总是得有专门一篇专栏采访才能显示身份尊贵吧。 “南平,周末你没事吧?我周六晚上在家里办一个小型party庆祝一下开学,你也来吧。”郁以柔拍了拍南平的肩膀轻声说道,笑容温和。 “好,她们你问了吗。”南平抬眼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她也想去看看郁以柔的家。 “我等会就去问,看你在外面坐着就先问你了。”郁以柔笑了笑,边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等看到她进去之后,南平才又开始思绪了起来,下一步该如何走,才能把棋下得更好。 … 9栋018男生宿舍室 整个宿舍里就董嘉勋和曹禹两个人打游戏最猛,另外两个,季延在绘制游戏原画,曲东在写医学报告。两组对照画风截然不同,却又相当和谐。 “靠,你瞎啊,头上北450方向有个人你看不见?要不要大爷我给你洗洗眼睛!”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董嘉勋还碰到坑货队友心情更毁灭了,直接口吐芬芳了起来。 “火气够大的啊,员力大少今天难得回来这么早,打一把就喷一把,啧啧,技术变菜了吧。”季延摇头调侃道。 “季延你嘴痒了是不是,让你别这么喊我,信不信老子把你手绘板砸了?”董嘉勋眉头一皱,颇有些不爽。 “今儿个是怎么了,老虎的屁股都不给摸了啊?”季延啧啧一声,惊奇得挑眉。 董嘉勋瞪了他一眼,立马又投入了游戏中。 季延没听到回复,转头瞟了一眼董嘉勋,发现他依然神情漠然得操作着手机。 随即用胳膊肘戳了戳曹禹,瞟了个眼色,询问:“他怎么了?” 曹禹转头耸耸肩,说了句:“不知道。” “八成是吵架了。”曲东淡淡开口。 “嚯,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员力可是出了名的十佳男友啊,这还能吵架?”季延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有些忍俊不禁。 “……” 说的好像是对的,但又哪里怪怪的。 另外两人的手同时一顿。 “我可谢谢你啊,还给我搬了一个十佳奖。”不知何时站过来的董嘉勋,用手捁了一下季延的肩膀。 “害,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这奖非你莫属啊。”季延眼神半眯了起来,不要脸得笑道。 董嘉勋听后就是一记重拳,两个人开始闹做一团。 曲东看了眼叹气,摇了摇头。 曹禹则把椅子拉远了一点,以免伤及无辜。 男生宿舍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学生会的招募第一轮结束了,现在开始了第二轮,而第一轮录用的新生也要一起帮忙参与下班宣传活动,中午南平就被孙逸杰叫了过去。 因为军训服的约束,她中午去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一条挂脖小吊带,下身是一条裙裤,里面裤子打底,外面确是一层雪纺面料。轻盈飘逸,灵动俏皮。 外面还套了一件防晒薄衫,要不经意外露的性感才叫做性感,中午太阳这么毒,防晒工作是肯定要做好的。 思忖之下,她还把头发挽了起来,扎了一个丸子头,既显青春,又能露出她好看的天鹅颈。 补完妆后直接出了门,中午学生大都在寝室休息午睡,很少有在班上待着的,但是今天中午不一样,有几个班被固定留下听公开课了,听说还有人来拍摄,应该就是学校要做宣传用的素材。 学生会就是利用这点,觉得下班宣传,效果一定会更好。 今天被拍摄宣传的班里还有大二的金融1班,她也是刷了江岸论坛看到的消息,所以她才一起跟着来下班宣传了,不然这么热的大中午,她早就随便找个借口推掉了,除非吃撑了才会跑出来享受太阳的毒打。 “卢学妹,你热不热?”孙逸杰看着她脸颊上的薄汗,在她细腻白净得脸蛋上都显得异常晶莹剔透,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去触摸一下。 南平看在其中,不经意偏了偏头,拉开了些距离,朝孙逸杰盈盈一笑:“没事的,学长不用帮我擦,我带了纸巾。”说完,就从包里抽了一张纸巾出来擦了擦。 又递给了孙逸杰一张:“学长也擦擦吧。” “啊,好的。不好意思啊刚刚。”孙逸杰忙回过神 把纸巾接了过去,赶紧道了歉。怕南平觉得他孟浪。 南平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学长,等会下班宣传,我负责经济5班和6班吧,今天上午军训站太久了,腿有点累,这两个班正好在二楼,可能对我的腿来说比较友好一点,拜托啦~”话语间透出些撒娇意味。 软糯的声音勾得孙逸杰一阵燥热,恨不得立马牡丹花下死,神魂授予她,忙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学长,等会被其他同学看到了会指责你偏心的,你好歹是部长呢,可不能为我坏了名声。”南平推脱道,一脸得懂事乖巧。 孙逸杰听罢,大为感动,顿时咧嘴一笑,直言她人美心善又体贴。 南平面上柔柔地回以一笑,心下却暗诽:带上你还怎么实施计划,真是自以为泡妹泡出经验来了呢。 … 等到开始下班宣传之际,南平就提前先去了经济5班,在她美貌的光环下还没等她说几句,就有人自主开始登记姓名和联系方式,还特意问了南平是哪个部门的,纷纷调笑着要去。 南平为了卡时间,留了一个微信二维码就出门了。跟他们说那是她的个人微信,想知道的话就直接加她,实际上,那却是孙逸杰的微信。 等他们反应过来,美人人影都不见了。 金融1班在走廊的最里面那间,至于为什么跟大一的经济学班级在同一层,是因为这件教室本来就是金融1班借用来拍摄宣传片的,所以暂时在这个位置听课。 南平为了不显得突兀,直接绕到了另外一头,最后整理了一下碎发,揉乱了一点,凸显无辜感,照了一下镜子满意了,才镇定自若得走进了教室。 直接在众人有些意外的瞩目下走上了讲台。 “你们好,我是学生会的一名部员,今天是来下班宣传的,我们学生会总共有8个部门,分别是督察部、组织部、新闻部、宣传部、生活部、文艺部、纪律部、外联部等,希望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踊跃得加入我们,让你的大学生活更多姿多彩,得到锻炼。”一口气说完,南平展颜一笑,脸色都透着淡淡的粉嫩,风口处吹拂着碎发,飘散过眉间,像一朵蔷薇花,有初恋的味道又有一种凌乱美感。 一时之间教室安静如斯,跟着台上的少女大眼瞪着小眼,想看看是哪里来的仙子落入了男人窝。没错,他们大二的金融1班是有名的和尚庙。突然掉下来一个香饽饽,众人都有些不敢眨眼睛。 “噗呲,这是哪来的妹妹走进了寺庙。”季延捂嘴忍笑,望着南平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戏谑。 而一旁的董嘉勋瞧见南平被季延话语戏弄得有些羞红得脸颊,只看了一秒便转移了视线,却在无意间瞥到了南平因为站在空调风口下而被风吹起来的一处裙角,忽上忽下的,里面的裤边仿佛都能看到一些。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节 是白色的。 董嘉勋看到了。瞬间脸色涨红了起来,忙转头挪开了视线,伸手捂住了下半张脸,狠狠咳了两声。 声音之大,引得众人都回头看了过去。 被注视之下的董嘉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懊恼不已,猛锤了一下桌子,厉声道:“你走错教室了,还不快出去!” 众人:“……” 南平瞬间反应了过来,瞪大的眼睛像是嗔了一眼董嘉勋,随后用记录表挡脸跑了出去。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落荒而逃,俏丽的背影却十足的诱人。 第25章 chapter 25 头发又挠乱了。…… “你不对劲。” 季延别有深意地对董嘉勋说道,笑得一脸探究。像平时这种事他可不会出口管的,更别说这副暴躁样了。 “啧”董嘉勋睨了季延一眼,不耐烦地说:“你是不是太闲了?管这么宽呢,搬去海边去住吧!”一个大男人咋这么八卦呢,他翻了个白眼。 “欸,你看到刚刚那妹妹了嘛,我们员力一定是跟人认识的,瞧这暴躁样,绝对有猫腻。”季延又转过去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身旁坐着的曹禹交头接耳道。 曹禹取下了耳机,瞥了眼一脸烦躁的董嘉勋,又与季延对视了一下,恍然才说:“刚刚谁来了?易听双吗?” 季延愣了半晌,随即捧腹大笑:“哈哈易你个大头鬼,你还是好好打游戏吧,跟你说也白搭,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接着又把耳机重新给他塞上了。 曹禹有些无趣的转过头,继续打起了他的游戏。 “员力,你老实说你跟易听双是不是分手了?”季延不要脸得又凑到了董嘉勋身旁问道,想探寻一点八卦的气息。 董嘉勋转头瞪他一眼,不言语。随后又有些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中午都没去找她吃饭呢。十佳男友当腻了?哈哈哈…”季延莫名笑道,他也是真佩服董嘉勋的,一个富家子弟第一次谈恋爱不说,还能对女朋友这么宠。 以前他觉得稀奇,现在这样反倒觉得正常了,更符合身份。 “我都说了没有,滚一边去。别来烦老子。”董嘉勋抓了抓头发阴郁道。随即点开了手机页面,滑动了起来。 “我说你吧,别不信,就冲你能跟易听双这么平淡如水得谈柏拉图式恋爱,就证明什么你知道吗?”季延撑着脑袋笑道,一脸我早已看破的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得转动着眼神。 董嘉勋滑动手机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偏头瞧见了季延这张笑得欠抽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你说说看,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高深莫测来。” 只见季延抬眼往周围睨了一圈,才压低声音说:“证明你对她没有性|欲啊。”说完,还挑了一下眉,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懂你’这三个大字。 董嘉勋此时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直接一掌轮了过去。季延忙反手扛住,高声到:“你就说有没有吧?问问你的小兄弟。” 被问到的董嘉勋突然停下了手,开始正视起这个问题来,仔细斟酌了一下,一脸认真地问季延:“我们在一起半年了她却连嘴也不让亲,你说她是不是耍我玩呢?不亲嘴我咋知道有没有反应。” “半年?!这女人这么矜持呢,嘴都不让亲。你居然也同意?这不像你啊,直接刚上去不就好了。”季延惊讶道,手指放在下巴处反复摩擦思绪着。 “啧,你懂什么,我从来不勉强人。”董嘉勋揉了揉太阳穴,撇了他一眼说道。 “但是你知道吗,性|欲这个东西可不是单单靠接吻才能感觉出,是天生地对一个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就是想要她,想把她吞入腹中揉进身体里,两人合二为一。”季延缓缓说道。 随即又看着董嘉勋一脸沉思样,不禁摇头:“你啊,说白了,不就是喜欢她对你不理不睬的那劲嘛,除去这个,你还能坚持半年,这纯粹就是没感觉啊,我早说了易听双不是你的菜。”他其实想说的是易听双除了会吊你的胃口,那张脸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 但怕董嘉勋这货护短,还是委婉地解释了一下:“你好好想想吧,爱和性是不能分割的,缺一不可,当然除非只是p友。” 董嘉勋听进去了,但是一时半会还想不透彻,他毕竟没体验过季延说的那种感觉,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喜欢易听双还是喜欢那种征服感。 头发又挠乱了。 … 南平下午军训前又换回了迷彩服,在集合的前一秒钟卡点到了训练场地。孟白深只瞟了她一眼,便开始喊口令,下午的军训练习又开始了。 训练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南平觉得口渴,便跑去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在排队付钱的之际,听到了前面两个女生在讨论篮球社的事。 “听说没?篮球社最近招小助理呢。” “当然,我前几天还看到篮球馆门口张贴的海报来着,哎,只可惜他们只招大一新生,不然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 “就是啊,要是真当上了,没准还能加上董嘉勋和曹禹还有季延的微信呢!三个大帅哥哇,想想都激动!” “可不是嘛,这个招人条件真是不公平!” …… 待两个女生付完款走人后,南平抬眼望了一下她们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真是有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还正愁下一步该如何润物细无声呢。 这不就有了。 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有关篮球助理需要做的事务以及面试的要领。 一切面试都要提前做准备成功的几率才会更大,想要做到毫无失误,那一定是需要去铺垫的。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回到训练场地后,她脑中大概的计划就已开始实施起来了。只见她虚弱得回归了队伍,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片粉粉的东西,有点像是纸巾,孟白深却看得不清楚。 随后她捂着肚子,眉头紧蹙,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起来。孟白深一开始以为她是有些中暑了,还特意让她们女生队伍站在树荫底下练习军体拳。 结果只练习到半场,南平就开始脚步踉跄了起来,身子有些左摇右晃,眼看着就要跌倒,孟白深眼疾手快得从身后扶住了她。 说是扶,其实跟搂也没两样了。 “还好吗?”他看着南平苍白的小脸低声询问。 南平虚弱得摇了摇头,说了句:“教官,我肚子很疼。”看向他的目光水光粼粼,点点湿润。 孟白深不由得心下一紧,而后瞥到了她手里攥紧的东西,看清后,立马皱眉把她抱了起来。丢下了一句继续练习,就踱步走向了医务室。因为校医院离得远,所以就只能把她送来附近专门防止学生中暑等问题的医务室稍作休息了。 送去后,孟白深把她放置在了床上,让她躺着休息一会,顺便倒了一杯开水让她喝着暖暖肚子。生理问题不是病,所以他也没去叫医生过来,只说:“你在这好好休息,我给你批假,下次不舒服早点跟我说,别硬撑。” 南平点点头道谢,孟白深凝了眼南平此时一副像是被蹂|躏后的虚弱模样,忙转移了视线,转身出了门。 眼不见为净,她毕竟是以柔的室友。 孟白深如此想着,却又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刚刚抱她的时候,即使隔着衣料仿佛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至极。 他大概是素了太久了 一个小女孩而已。 随即把手塞进了口袋,摸了一根烟点上,抽完才回了操场。 … 南平喝完最后一口温开水,下了床,准备绕路回寝室,避开了操场人群,从一条小路回到宿舍楼,一路畅通无阻。 但她还是加快了速度。 她得节约时间,回到宿舍就直接换了一件偏运动风的套裙,粉嫩嫩得一套,显得整个人干净又清爽,还带着些娇艳欲滴。因着粉色特别衬她的肤色,对比之下,皮肤就更白皙透亮了。 准备出门之际,南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走回到梳妆台前拿了一瓶香水轻轻地喷了一点在手腕上和颈脖处。这瓶香水是她选了好久才忍痛买下来的,贵虽贵,但是却很值。 它的前调有樱桃的甜味开始慢慢做引,随后中调性感的麝香开始攀附缠绕茉莉清茶,释放出让人忍不住沉沦的花香气息,于是这朵茉莉终于开始染上了一抹红,隐忍而克制,后调还带有一点清新的山茶甜味,让气温走向深邃与幽静,开始沉淀在心头。 她特意买的定制款,要的就是独一无二,虽用了陆高鹤给的预支卡,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能按着计划走,就不算什么。 出了宿舍她按照手机导航显示找到了篮球馆的位置,不得不说江岸大学确实很大,连一个篮球场地都建得这么偏远。 到了篮球馆的大门口,南平走上前,看了一眼公告牌,上面显示得是:面试请到室内篮球馆的前台登记后,拿上填写好的表格直接去105办公室进行面试。 幸好她向来习惯性预判,卡好了时间才过来。眼下正是训练的时间,根本没有人过来面试。而从刚刚给她表格的前台小哥明显的热情程度来分辨,她应该是第一个来面试的。虽然她美貌,但这小哥也不需要过分得热情,显然就是还没人来过,加之又是个美人,所以就比较欢迎罢了。 南平嘴角翘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填好表格后向前台小哥道了一声辛苦了,才转身离去,荡起得一阵微风拂过前台,让那小哥都不禁深呼吸了一口,神情有些迷醉,望着身姿婀娜的曲线,暗赞这才是社会高质量女性啊。 … “咚咚——” 南平轻轻得敲了两下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遂拧开把手,走了进去。 “您好,我是来面试小助理的。”轻柔软莺的嗓音响起,让原本低头记录着比赛文档的曲理事不由得抬起了头,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第26章 chapter 26 年纪轻轻眼睛就…… 一个面容优越的年轻女孩正礼貌得注视着她。曲洁与她对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遂欣赏了一下她的姿容,朝南平点了点头,说了句:“请坐。” “了解了小助理应该做的事务吗?”曲洁问。 南平坐到了她对面的座椅上,点头说道:“都了解过了。” “那你简单阐述一下为什么想来做这个小助理。”曲洁看向她,黑框眼镜下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我想锻炼我的时间规划能力以及洞察力和交际能力,而助理所需要做的工作,就能有效地帮我锻炼提升到这几点,并且我了解一些篮球的理论知识,我相信我可以比其他人胜任的更好。”南平直视着理事的眼神,言语间散发着自信的力量,不畏考验。 曲洁有些意外得抬眉,显然想不到她会说的如此凿凿可据。 因为特殊原因,往年来应聘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来的,然而一碰到严峻的比赛训练或者校联赛都没能坚持下去。 所以这个女孩的回答,曲洁是有些满意的。 “今晚球馆里就有一场训练试打,你8点前到这里来等我,我到时领你进去认识一下成员。”曲洁看了一下训练排表说道。 南平诧异,反应过来后忙接了句:“好的。”有些意外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就通过了,还以为至少要三个来回的‘切磋’呢。 看来这个理事长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 晚上8点整 曲洁就如期而至到了办公室,开门拿了一本书,丢给了南平,让她跟着她走。 “这是一些注意事项,你自己有空就多看看。务必要牢记,还有我们这个小助理薪资待遇是很低的,本来也不需要天天来,只有比赛和训练期间辛苦一点,所以只给一千的辛苦费,其他是没有的。”曲洁严肃地说道。 “好的,我了解了。”南平抱着书乖巧得点点头。 等她们走进篮球馆时,南平就听见了董嘉勋的声音。 只见他有些嚣张又得意的对季延竖起了一个中指,说:“garbage!你不行。” “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员力大少。”季延说完就一个前冲,准备拦截董嘉勋手里的篮球。 一个侧转,董嘉勋就躲了过去,手里运着篮球往前跑了几步,随后一个大跳跃,准备投一个三分球。 只听季延喊道:“阿禹拦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节 曹禹立马向前跳跃,猛然伸手拍掉了董嘉勋投出去的球。 “yes!干得漂亮~”季延打了个响指,咧嘴笑道。 可就在这时,董嘉勋又左右虚晃,用了障眼法瞬间闪了出去,接住了掉落的球后,接着往前运,快到球架时,一个飞跃把球狠狠地扣了下去,一个漂亮的灌篮! 扣完后,双手还在篮球框那里荡了一下,才跳下来,转身痞笑着对曹禹说:“阿禹你的反应能力跟季延那斯待久了,可是越来越菜了。”环抱着胳膊,直视前方的男生,一脸的意气风发。 曹禹摊手耸耸肩,没有言语。 他还是更喜欢打游戏。 “可以啊大少,你这是情场失意球场得意啊。”季延走过来搭上了曹禹的肩膀,冲董嘉勋打趣道,显然一肚子坏水要倒。 这时曲洁适时得拍了拍手,走过去说:“都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小助理,她叫卢南平,是大一的新生,以后就着重跟着你们这支球队了。”说着把南平拉上了前。 这时一众队员都围了上来,打量着新助理,南平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然后便乖巧的站在曲理事的身旁。 “哟妹妹,咱们又见面了,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呐。”季延揶揄一笑,手又搭上了董嘉勋的肩膀,轻轻捁了一下。 董嘉勋登时阴着一张俊脸,一个胳膊肘就向季延的腹部撞了过去。 只听季延“嗷”地一声,蹲在地上:“嘶,你小子真狠啊!”脸色扭曲地捂着腹部说道。 “这…你们认识?”曲洁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两人的表情。 “不认识,他嘴痒痒了,我帮曲姐你打两下。”董嘉勋眯眼笑了笑,眉宇舒展开。 “行了,别贫嘴了,你们等会也给她做个自我介绍,不然人都认不清。”曲洁摆摆手,指了一下南平。 众人点了点头,开始跟南平介绍起了自己,基本就是说一个名字就可以了,但是队员瞧着南平生的好看,就想多搭讪几句,甚至还有嚷嚷着加微信的,除了个别有女朋友的没有在一旁起哄,其他都围作了一团,把南平包围在了中间。 像极了被狼群包围得小白兔。 只见她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退,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牵强,董嘉勋瞅着那一张可怜兮兮地小脸,终于看不下去的走了过去,把她一把攥了出来。 “你们够了啊,都练习去,这边我跟她说。”董嘉勋朗声道,带着一丝震慑作用。他是球队的队长,向来颇有威望。 他一开口,即使还有不死心的人都不了了之了,人群立马散了开。 “谢谢你,学长。”南平嗫嚅道,似乎还有些怕他。 董嘉勋看向她,不禁皱眉:“我的名字你知道吧,他叫曹禹,蹲着的叫季延。”他指了指身后的两人说道。 “嗯,那可以加个微信吗?以后球队的事情我好方便联系你们。”南平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董嘉勋,被他发现后又立马低下头,胆怯得不行。 董嘉勋睨了她一会,便掏出手机,给她加了微信,加好之后刚想说等会把另外两个人直接推给你,你就不用再一一加了。 结果就看到南平转过身,踱步走向了曹禹,面露羞涩的对他说道:“学长,我们加个微信吧。”颇有些女儿家情窦初开的征兆。 曹禹先是呆滞了一下,随后也掏出了手机给她扫码。 加好后又听她轻软地说:“学长刚刚拦球的姿势真好看。”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拿书捂了捂脸,眼睛却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眼里仿佛有星河流淌出来,璀璨夺目。 一时之间,让没有恋爱细胞的曹禹都看怔了,少女的体香若有似无得飘进了他的鼻间,勾起了一股莫名的心悸,注视着他的眼眸明亮得不像话。 董嘉勋在一旁看着,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曹禹拦截的姿势很帅??? 她没看到他之后一个完美的回扣吗?! 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话说他刚刚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英雄救美,他吃饱了撑的在这里听曹禹迷妹的赞赏。 董嘉勋一脸不爽得走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球开始练习投篮,脸色臭得不行。 而还蹲在地上没起来的季延余光瞥向了练球的董嘉勋,暗诽:这小子有毛病呢,新手才练的投篮,他疯狂练个什么劲。 随即又转眸看向曹禹,晃了晃头,感叹:看来又一个铁树要开花了。 … 南平回到宿舍时,除了还有练习的楚夏真还没回来,其他人都已洗好澡了。郁以柔看到她抱着一本书回来,不禁诧异:“南平,你去图书馆了吗?” 南平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没呢,这是篮球社的资料书。” “你去招聘小助理了?”叶碧芙一声怪叫。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啊。”南平放下书,坐到椅子上开始卸妆。 “怎么可能,昨天才发布的消息,起码晚上才开始呢,你怎么就被选上了?!”叶碧芙走上前反驳道。 南平也没看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只平静得说:“碰巧去的早呗。” “怎么会这么巧,我去的时候明明都还没有人的。”叶碧芙也去面试了,只不过比南平晚了两个小时,但是却比其他人早很多。 本来满是欣喜的去前台要表格登记,没成想那人却跟他说已经招到人了,她当时失望无比,还以为是早就内定好了的人选。不然她都第一个到了怎么还不能面试。 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卢南平! “好了碧芙,南平肯定是在你前面被选上的,你也不要再争论了,以免伤了情谊。”郁以柔在一旁蹙眉劝说道。她也有些不喜叶碧芙的一惊一乍。 “我……”叶碧芙刚想说她肯定是走后门,就被南平一句话打断了。 “欸,以柔,我听说真真最近参加了一个足球宝贝的啦啦队啊,她也太厉害了吧,不是舞蹈生都能被选上呢。到时迎新方阵上一定大放异彩。”南平转头向郁以柔惊奇道,神情羡艳。 “是啊,真真她确实多才多艺。”郁以柔果然被南平牵引着转移了话题。 “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啦啦队吗?还不知道是怎么龌龊得来的呢!你们可别被她骗了。”叶碧芙气愤得甩手道,随后阴郁得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说起来足球宝贝选人的时候还是碧芙带真真一起去的,结果到头来碧芙有舞蹈功底的反而没选上,虽然她也不是专业舞蹈生,但我听她说她从小就学习过舞蹈呢。真是太可惜了。”郁以柔一脸惋惜得说。 “确实呢,真真也挺厉害了。不过说起来,以柔你是舞蹈生怎么没去参加选拔?”南平随口一问。她其实知道郁以柔这种富家千金对于一堆人一起跳得群舞是肯定没有兴趣的,也不屑。 果然,郁以柔听了,脸色稍微有些不自在得笑了一下:“我报名了独舞,所以足球宝贝就不能参加了。” 南平抬眉,摆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独舞啊,你太厉害了以柔,不愧是专业的舞蹈生。” “这没什么的。”郁以柔被夸赞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南平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知道你行的。” 郁以柔也回以一笑,遂又出声:“明晚的party你别忘了啊。” “好,不会忘的。” 她还等着长长见识呢。 第27章 chapter 27 就让我来帮你一…… 周六 南平起了个大早, 她今天准备出门购物,买几件衣服和配饰,顺带买一套泳衣。 郁以柔昨晚跟她说了, 她开得是泳池party,所以没有泳装的南平, 得提前出门买一套才行。 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带上鸭舌帽,就出了门。打了车到最近的一家购物大厦, 叫新世界。这里还有一个名字, 叫女人的天堂。因为它整栋楼都是为女士服务的。 南平先去了二楼, 买了两套芾瑟曼的衣服, 这个牌子的价位适中,但又不至于穷酸, 且有一定的知名度,算是大牌中的平替。 之后又去了三楼,买了一些小饰品,准备用来搭配衣服, 最后才返回一楼买泳衣。 进了泳装店,各色各样的款式印入眼帘, 首当其冲得便是两件式泳衣,其中又分为比基尼式和一般两件头式,无可否认, 比基尼式的泳装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展现娇美身材曲线的同时又性感十足, 这种款式的泳装可以说是很多身材傲人的女性得第一首选。 而中间这批一件式泳衣相对来说就比较保守一些了,家里较为传统的女生会对此款选择多一些。 但是对于南平来说派不上用场,提早就排除了它。 逛到后面她看到了筒式泳装, 这种泳衣就显得较为别致了,它的衣身呈筒状,配一个吊带。这种泳装能降低胸部和臀部的透明度,高裁的底边可以使腿部线条显得长一些,腿好看的倒是可以考虑这件。 最后思量之下,南平还是挑了一件三件套泳衣。里面是一套比基尼还有一个外套,这样穿起来更为欲拒还迎,下水时穿比基尼 ,上岸后在穿上外套,曼妙的身材也不会被遮挡,但也不会像比基尼那样太暴露,穿起来更能凸显她的与众不同。 刷完卡后,南平记录了一下她预支了这张卡多少钱,她现在有记账的习惯,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做的还不够,还需要更好的筹谋,得到的才会更多。 之后她离开了新世界去了一家理发店,让理发师给她烫了一个比较自然的卷发,顺便染了一个冷茶色。这个颜色看着偏黑色,但在光线的照射下会泛出淡淡的茶色调,显气质的同时又极衬肤色。 做完头发后被tony要了微信号,她欣然同意了,毕竟手艺还不错,可以考虑留着。 … 下午她一个人在宿舍里画着妆,郁以柔早早回了家布置现场,而叶碧芙和楚夏真也各自回了家,在家里请化妆师来上妆,倒是还真把郁以柔的小型party当成宴会来看待了。 等到郁以柔家的大门口时,她都还看到了两人穿着是参加宴会的礼服,不由得心下感叹,果然人跟人之间见识也是有差距的,要不是郁以柔提早告诉她只平常心对待就好了,毕竟也就请了几个女生一起玩。否则她也要以为是高档宴会了,到那时肯定就要闹笑话。 果不其然,叶碧芙和楚夏真在看见都是穿着私服过来的女生们后,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颇不自然,还是郁以柔出言夸赞她们的礼服好看才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南平一想也是,郁以柔怎么可能会办正经的宴会来邀请她们,她们一来又不是上流社会的千金,二来也不是她的闺中密友。普通室友关系罢了,能宴请你个小型party都算不错了。 人活一世,保持清醒最不易。 万幸她做了准备提前问了郁以柔,才不至于出洋相。 今晚的party只有八个女生,除去她们三个,剩下的五个应该就是跟郁以柔同一个圈层的富家女。 不难看出她们有很强的阶级意识,大概郁以柔是她见过最温和没有架子的千金小姐后,这几个女生才是正常状态下的富家子女,她们根本不屑搭理南平三人,早就自成了一体。 南平倒是无所谓得在一旁品尝着美食,而叶碧芙却不甘心得非要往上凑,想要融入那个圈层,结果就被人冷嘲热讽了一顿,而一旁的楚夏真瞧见叶碧芙如此作态,也深觉尴尬丢脸,便不再跟她一起待着,转头去找了南平。 “还是你这里清净,碧芙实在是太外向了。”楚夏真意有所指得说道。 “你尝尝这道点心,入口即化,很美味呢。”南平推了一道点心到楚夏真面前,冲她笑了笑,并没有接她的话。 心想: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楚夏真吃了两口也觉得好吃,就多吃了一些,但想到等会还得穿泳衣,便又停了口。 却也没再说闲话了。 … 不得不说,郁以柔家确实很大,装修得也很奢侈高调,但是地理位置却比较偏僻,差点就要出郊外了。这倒也没什么,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似乎她家里只有她和她的母亲住在这里,其他的人皆是佣人。 而她母亲也就最开始出来跟她们讲了几句话,之后就又上了楼,后面就没再下来过了。 她在想或许是她的父亲不住在这里?可是如果不住在这里的话,那也没理由不跟妻女一起住啊,除非…… 南平被自己脑中的想法惊了一下,久久回不过神,原来如此么?所以郁以柔一直以来都没有富家女惯有的阶级感,因为她只是个…… “南平,我们该去泳池区啦。”楚夏真碰了碰南平的胳膊说道,一下子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南平回过神后,点点头就跟楚夏真结伴去浴室先换上泳衣,脱下衣服才发觉她的后背有些汗湿了,难怪刚刚风一吹还有些凉。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节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又进里面去冲洗了一下身体,再重新穿上泳衣,郁以柔什么都给大家提前准备好了,连浴室需要的东西都应有尽有。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补了一下妆容,再喷了一下定妆喷雾。等会她还准备在水里拍几张照片呢,妆容可得精致研磨一下。 差不多等楚夏真也换洗好出来后,她就收拾完毕了,随后又等她补了一会妆,才一起出了浴室。 “南平,真真,你们快过来一起拍照。”郁以柔瞧见刚从里面出来的两人,朝她们招了招手高声道。 被叫到的两人连忙走了过去,跟着其他人一起拍了几张照片。 “到时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们。”郁以柔开心地说道。 然后又一起喝香槟庆祝了一番,就各自玩了起来,有的在躺椅上聊天,有的围在一起打扑克,有的在游泳,有的在自拍。 自拍的人当然不止一个,但南平是其中一个。只见她摆好了姿势,让郁以柔帮她用手机连着拍了几张,有在水中的,有刚出水的,还有坐在泳池边的全身照,总之每一张都像是精修图,随便拿一张都可以做海报宣传了。 南平对郁以柔拍的照片成果很满意,随即打趣地说道:“以柔,你以后干脆去当摄影师吧,把我拍的这么好,才华可不能浪费啊。” “哪有,是你本来就长得好罢了。”郁以柔抿嘴一笑。 这话她倒没说错,南平确实是长得漂亮,身材比例又好,所以怎么拍都好看。 之后郁以柔让南平也给她单独拍了几张,这么有氛围的环境,不拍几张实在浪费。 … 董嘉勋在家里跟曹禹连麦打了十把游戏都是连胜,虽说输了火气大,可赢得多了他更容易感觉无趣,没棋逢对手的快感,时间久了就愈发没劲起来。随即跟曹禹说了声不打了,就挂了麦,下了游戏。 接着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好后裸|着上半身就出来了,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得玩着手机,心血来潮去刷了一会朋友圈,本来是想刷刷其他好友的周末状态,然而无意间却滑到了南平新发的那条朋友圈。 九宫格的泳装图,看起来像是拍写真一般,画面精致清晰,他随手点开了一张,只见南平坐在泳池边,双眸望着镜头,眼神清澈透亮,脸颊旁的发丝都还是湿漉漉的垂在胸前,勾勒出她优美地颈线直达胸前的珠峰秀丽,一片雪白,外套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有一侧像是无意间滑落似的,露出细腻光滑的肩头。 而水波潋滟波光粼粼,反射出的光线打在了南平的身上都透着一丝圣洁的光辉,光洁白皙的双腿缠绕在一起,明明很平常的动作,却又勾人得紧,连脚趾头看起来都很性感可爱,配上她无辜的眼神,把又纯又欲表现的淋漓尽致。 董嘉勋本来是无意点开的一张,看到最后却不自觉收紧了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眉宇微蹙。 该死! 她怎么什么都往外发!!! 连泳装这种私密照都发出来,明明性格跟个小白兔似的,身材却这么……配上她那张脸真tm…… “叮咚——”一声,把董嘉勋脑中的思绪一下子打醒了,他抱着头不自觉骂了十万句草泥马。 他在想什么?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随即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又拿起手机准备看是谁发消息找他,结果就看到,卢南平发的一条信息。 真是操|了…… 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他不禁皱眉点开,就看到卢南平说: 「学长,在吗?」 他手指输入:有事么? 随即删除,觉得太客气。 又重新输入:找我干嘛! 继续删除,觉得语气太过。 接着再输入:? 这下终于觉得舒服了…… 正准备发出去时,就看到卢南平又发来一条消息: 「学长,这么晚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加季延学长的微信,你给我推一下吧。」 董嘉勋:所以?只是叫他推另外一个男人的微信????? 我推你个大头儿子! 董嘉勋气得把手机丢在了床上,索性不再理会了。 … 南平勾唇一笑,她刚刚从发出去第一句就一直留意着聊天页面,等聊天页面显示的是‘正在输入中’却好久没发出来,她就知道董嘉勋一定看到了她的那条朋友圈,所以才会这么反反复复琢磨什么语气回她更适合。 她当然也预料到了以董嘉勋的性格来说,他最后看到她发的那条消息,一定就不会再理会了,但是她还是得把戏做足了才行。 大概等了两个小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她点开了董嘉勋的聊天页面,随后点击语音通话。 好在她宿舍只有她周末无家可归,所以这会打电话也不怕吵醒别人美梦。 董嘉勋睡得正熟时,手机突然一阵震动铃响,响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才把他给震醒了,伸出一只手摸着手机,睡眼惺忪得按下了接听,也没看清是谁打的语音通话。 刚迷迷糊糊说了句:“哪位?!” 只听手机的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软糯声,叫着他:“学长。” 他一个激灵,吓醒了。 翻起身拿下手机看了一眼,还真是卢南平给他打的语音通话,再一看时间,沃日,都凌晨两点了,她是属猫的吗?还不睡! 关键还给他打电话,这大半夜的干嘛给他打电话? 不会是对他…… 刚被自己脑中冒出的这个想法吓得心砰砰直跳,甚至光速想好了拒绝得措词。 结果就听那边说:“学长,能不能推一下季延学长的微信给我啊…你刚刚一直没回我消息。” 得,一盆水给他浇冷静了。 董嘉勋气得发笑,咬牙:“你就因为这破事,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吵醒我睡觉?!”语气生硬。 “对不起学长,但是你一直不回我,我实在是有些忐忑…”南平嗫嚅道,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被董嘉勋恶劣得语气吓到了一般。 “行了,算我倒霉,我现在就推给你。”说着,董嘉勋就给她推了季延的微信过去,推完之后还想再说一句让她下次别再打电话给他,结果电话那边直接给他挂了…… 董嘉勋:??? 好啊,好得很,他下次再理这个女人他就跟她姓! 顿时气得在床上鲤鱼打挺。 南平提前挂断了通话本就是故意的,为得嘛,当然得是他睡不好才行啊,睡好了还怎么记住这个滋味啊。 …… 于是后半夜,董嘉勋再次进入了梦乡,却做了一个无法描述得梦,梦里得女孩一声声得在他耳边叫着学长,通身白皙得肌肤都泛着粉意,穿着的泳衣却露出……地上一片狼藉,梦里的海浪拍打着岩石,仿佛还能听见海鸥得叫声,一声一声的,直叫人沉迷其中。 … 董嘉勋一早起来果然顶着两坨熊猫眼,望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糜烂样,不自觉一拳打了上去。恶狠狠得盯着自己。 你tm没见过女人穿泳衣啊 真够有出息的! 从初中第一次看h|片梦-遗后,再也没做过春|梦的董嘉勋又一次回味上了梦-遗得感觉。 这一切都是拜那通电话所赐!还有那不检点的泳衣照片! 董嘉勋想当然的认为道。 想清楚以后,觉得自己根本没毛病,凭什么遭受内心的煎熬。 索性周日这天叫上三两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嗨,放松一下心情。 结果就被季延拉去了海边,四人玩起了沙滩摩托,玩爽了以后才躺回了沙滩躺椅上休息,好不悠闲。 “阿禹,你看了卢学妹发的最新朋友圈吗?”季延偏头看向曹禹,勾唇一笑。 曹禹“嗯”了一声,也没说看见了,但也没否定。但墨镜下的眼神却闪了闪,很快又恢复平常,拿出了手机,开始打起了游戏来。 “啧啧,就你这铁树还想开花呢,在游戏里开花还差不多。可惜美人无人欣赏喔。”季延摇了摇头,悠闲地晃着脚。偶然朝左边一瞥,就瞥见了董嘉勋一脸便秘得表情。 随即揶揄道:“怎么?我们员力大少被屎|堵住屁|眼了嘛?” 董嘉勋一脚过去,踢在了季延的脸上。 季延:…… 半刻钟后,两人扭打了起来。 曹禹还打着游戏。 曲东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开始休养生息。 … 这周是军训的最后一周,越到后面大家训练得就越熟练了,基本已经完全适应了军训的节奏。 突然临近尾声,倒还都有些不舍的情绪涌出心间。 因为是最后一周,所以晚上所有的教官一起组织了拉歌比赛,一个阵营和另一个阵营pk唱军歌。胜了的可以看输了的队伍一个才艺展示。 金融系的男生本来就多,女生少,而南平班的女生还算多一点,跟她们班pk的另外一个金融班里就只有两个女生,整个班上几乎都是男生,而男生唱军歌又比较厉害一些,主要是嗓门大,能吼。其实看得就是哪个阵营能吼过哪个阵营,就算赢了。 故而南平班果然输了。 没吼过对面的阵营。 班里要推一个人出来才艺展示,但是大家都不是很愿意出来,因为操场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万一表演拉垮,尴尬的就是自己,并且提前丧失择偶权。 当然也有剑走偏峰的,只要你敢。 看着大家都不愿意出来表演,孟白深只好点了南平出来,这下大家都来了精神,毕竟美女表演谁不爱看呢。 可南平心下却是骂了孟白深八百遍,但转头想想或许有好处也不一定,因为她刚刚无意间看到有人拍摄这里的拉歌视频,或许也可以利用上。 为了让操场上的人都能听见,辅导员搬来了音响和话筒,直接插入耳机线就可以唱了。 南平报得是唱歌,而一些想看美女跳舞的人却是有些遗憾的唏嘘不已,但对她唱歌也有所期待。 只见她俯身插入了耳机线接通音响后,轻点手机屏幕,选择了一首合适的曲目,再调整好角度,遂点开伴奏,轻启朱唇: “当你突然看我的时候 当话语开始多余的时候 当心慢慢靠近的时候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节 这时天刚好黑了 当我快忍不住的时候 当别人开始多余的时候 当爱悄悄来临的时候 这时天刚好黑了 无需言语无尽浪漫 无限可能的夜晚 让蜡烛代替所有灯 让音乐代替话语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如果要我开口 只能说一句话 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 让yes代替所有no 让勇敢代替所有酒 刚下眉头却上心头 如果要我选择 只能爱一个人 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 略微低哑清莹的声音,却又空灵飘渺,像是在诉说着故事,又像是在表达着情感。高潮时如丘比特之箭也有一瞬的穿心之感,声音清甜却又带着些淡淡的忧伤,可又有着无尽的期盼。 浅浅地低吟声,带着情感,牵动人心,引人瞩目。操场上的灯光照着南平,仿佛给她渡了一层朦胧的纱衣,可望不可及。 南平唱歌最大的优势就是情感代入,加上优越的声音质感,一下子就能抓住人心,让人产生共鸣。 结束得一瞬间,一阵如爆裂声般得掌声响起,纷纷赞叹,甚至还有嚷嚷着安可,再来一首的。接着只瞧台上的女主角灿然一笑,扬起的唇角像是绽开了一朵山茶花,清纯可人。 而孟白深幽暗复杂得眼眸深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欲|念,虽转瞬即逝,却仍在心底烫出了一丝痕迹。 … “听说了吗?今日论坛上大一金融3班的一个女生的唱歌视频火了,好多人说她是新一届的江岸校花呢。” “我也看到了!确实长得好看,那个灯光打下来,拍得好有电影的质感,她或许可以去当明星,这张脸还挺上镜的。” “你们说,她跟程又微学姐,哪个更好看?” “当然是程又微学姐啦!白富美气质好,这个大一新生哪里比得上啊,也就这张脸还不错了。可惜学姐马上就毕业了,都不怎么来学校。” “我倒是觉得这个新生是支潜力股呢,就是不知道家世背景如何。” “八成家世一般吧,气质不贵气。” …… 南平睁开眼睛,暗忖就只是来天台吹吹风,也能听到关于她的八卦。她本来就穷,可不是不贵气么,如此自嘲道。 随即打开手机,登上了江岸论坛,果然她的这条帖子火了,她就知道学校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宣传机会。 遂用手机截了一下这张页面图,发了一条朋友圈,上面配得文字是:居然上论坛了…(笑哭.jpg) 发了不过十五分钟 另一头正趴在桌子上睡大觉的董嘉勋被季延的一阵惊呼声成功吵醒。 “季延你tm想死就直说!”这两天本来就没睡好觉的他,好不容易这会睡着了,居然又被这么个东西吵醒了,想想就一阵火大!气得直呼道。 “欸,消消气消消气,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就把耳机塞进了董嘉勋的耳朵里,点开了论坛视频。 熟悉得歌声响起,视频中的人儿美而不真实,情感却刻骨铭心。董嘉勋听着她唱得歌词入了神,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你说,她唱歌是不是不错?真没想到啊,深藏不露原来在这呢,我等会去拿给曹禹那个呆子听听,看看他这铁树到底还开不开了,哈哈。”季延一脸坏笑道。 当他正准备抽掉戴在董嘉勋耳朵上的耳机时,董嘉勋“啪”得一声打开了他的手,接着拿走了他手里的手机,对着一顿操作之后,又还给了季延。 “我说你干嘛呢?拿我的手机一顿乱点。”季延接过手机疑惑道,低头一下,才发现,刚刚看的论坛视频被黑掉了。 惊了一下:“靠,你黑得?你黑论坛干嘛?你没病吧。” 董嘉勋忽视了季延惊讶得脸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种视频败坏风气,你也少看点。” 季延:…… 不就是唱首歌吗……? 而另一边看到论坛被黑的南平,嘴角微翘,虽然被黑掉了,但是却很好,代表董嘉勋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意起她了,只是他自己还没发现。 看样子,还需要最后一记‘猛料’啊。 … 学生会今晚要开迎新大典 南平提前做了妆造准备,换上了去新世界买的衣服和配饰,用一件浅绿色的防晒冰丝开衫搭配了一条牛油果色的吊带修身裙,渐变得色系穿搭衬托出些许得高级感,却又不失清新。裙子右侧还有一条心机得开衩设计,白皙纤长的腿若隐若现。收腰的裙身展现出南平娇美的臀部曲线。 她扎了一个半发,系上了墨绿色的蝴蝶结发带。剩余的头发自然的垂在胸前,像海藻一般微卷又柔软,在光照下映出淡淡得茶色,与她这身装扮相辅相成。 因为孙逸杰对她的特别照顾,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轻松的活,就是坐在门口登记人名,每来一个参加大典的就登记一个。对比其他跑上跑下的人来说,确实算是轻松得了。 看来,孙逸杰这人,倒是挺好用的。 参加大典的人很多,即使她不用到处奔波忙碌,可也闲不下来,来登记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一直没有她想看见的身影。 直到最后离大典开幕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董嘉勋才姗姗来迟,他踏入大厅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登记了,故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登记台处的南平。 等他走近时,南平也恰好抬起头,瞬间两人目光相撞,随后都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学长,是来找易学姐的吗?”南平浅笑了一下,像是硬着头皮搭话一般。 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又让董嘉勋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的那个梦,梦境中她的皮肤也像现在这样白皙光滑,双腿缠绕在他的腰间,目光不由得往她侧边露出的腿望去,因为是坐着的缘故,所以开衩口被拉得有些高,几乎就要看到她里面的…… 于是不知道还有安全裤这个说法的董嘉勋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怒火,眉宇一紧,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后,俯下身,一只手撑在登记台上,一只手拢住她开衩的裙摆,沉声说:“这玩意就不能缝上?!” 南平呆了两下,看着他抓住她裙摆处的宽大手掌,脸色霎时通红,低声嗫嚅道:“学长,你快松手…”尾音还带着些哭腔。 与董嘉勋梦里的声音如出一辙,登时握住裙摆得手不自觉得捏了一下南平大腿上的嫩肉,软肉溢出指间,触感果然跟梦里一样,柔软得不可思议。 抬眼看向南平水潋潋得眼眸,与她平视了良久,才松了手,呢喃道:“哭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接着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乖一点吧,别再跑进我的梦里了,不然下次你就出不去了啊…”眼神幽暗灼灼,语气却带了一丝叹息。 他终于体会到了季延说的那种欲|望,仅仅是对视都能产生的不可言说。 董嘉勋很清楚得认知到 他这次是真栽了。 … 周三的中午 董嘉勋发了一条简讯给易听双。 随后两个人约好了在校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易听双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妆造都弄得比平时漂亮许多。跟董嘉勋冷战了这么多天,结果还是她胜利了。 心里有几分窃喜,也有一丝道不明的得意。 让她更坚信果然男人的胃口就是要吊着,绝不能主动找上门,她的做法显然很正确。 到了咖啡厅后,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看着手机发呆的董嘉勋。 踱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笑道:“在想什么呢?” 董嘉勋回过神,看向易听双,好几天不见了,现在见面却仍然没有什么感觉,好像从很久之前也有这种情况出现,但是却都被他忽略掉了。 易听双看着董嘉勋正盯着她入神,神情凝重,不由得收敛了笑容,生出了一些不安:“你怎么了?” “听双,我们分手吧。”董嘉勋平静得说。 易听双蹭得一下站了起来,眼神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提分手?”火气翻涌而出。 “我想了很久,我们这样没意思不是吗?”董嘉勋淡淡得睨了她一眼。 “是不是因为卢南平?”易听双脸色苍白。 “不是,跟她没有关系。”董嘉勋摇头。 “我不信!我看到了,你昨天去找她了不是吗?”易听双狠声道,眼睛瞪得通红。 董嘉勋眉头紧锁,有些不爽得情绪蔓延开来,但看着易听双幽怨的眼眸,还是没说什么,只说:“就算我是想去看她一眼,但是她并不喜欢我。而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你不是都很清楚吗?” 他喜欢过易听双,追得时候很热烈,但是他内心也确实没有对她产生过其他想法,不然为什么在一起半年她不让亲,他就不亲,其实也是他并没有多大的念头,原本他以为这很正常,因为他是第一次谈恋爱,可是遇到了卢南平,他才诧异,他居然也会有不纯洁的想法。即便这人还不喜欢他,他也不受控制地上了心。 他克制自己不去想起那个梦那张脸,但是太难了,这就像在它心上种了一颗种子,它已经长出很多的藤蔓就要把他吞噬。 “呵,有什么问题?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易听双丢下这句就转身走了。她好不容易钓上勾得大鱼,怎么可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听双,我只是通知你。”董嘉勋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听双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住了,转过头看向董嘉勋,恍然间才发现,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他现在看她的眼神无比的陌生。 … 董嘉勋和易听双分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岸大学,原本因着董嘉勋的身份而巴结易听双的人瞬间都退散了,流言蜚语满天飞,一时之间,竟有些人走茶凉的萧条感。 南平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多意外,像董嘉勋那种人责任感在富家子弟里也不算低,起码知道不喜欢了不能耗着别人,而且这段时间,他应该会陷入情感低谷期,即使是对她有强烈的感觉,但也不会立马转过头来追她,他还需要自我消化一段时间。 而南平要的就是他的自我消化。 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只可惜万事总有预算不到的一天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南平在周六的这一天遭遇了第一次祸。 “啪”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节 易听双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只见她白净得脸很快就红了起来,明显红肿的巴掌印。 易听双又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直视她:“你不是很会勾引人吗?我今天就让你勾引个够,不然你的一身能力没有用武之地可怎么行啊。”眼神闪过一丝狠意。 好不容易钓到手的金龟婿就这么没了,易听双心里不是滋味得很,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找回来场面。 其实南平一直不知道的是易听双家并不是普通家庭,而是混道上的。 但因为易听双的父亲想洗白,所以她才耍了心思攀上董嘉勋,她了解过董嘉勋最喜欢的就是征服感,所以她靠着这个得手了。 可惜,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给撬了。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都不知道什么是不该招惹得人。 “大小姐,人已经灌了药了。”走进房间里的一个寸头精瘦男俯身在易听双耳边说道。 南平听到了他的传话,大脑在快速的运转,却没作出表情。她现在被绑在椅子上,什么也做不了,还得再忍忍。 易听双甩开了她的头,勾唇笑了一下,吩咐道:“既然如此,现在就去把那个野|种也拖进来吧。” 寸头男收到指令,立马走了出去。只过了5分钟,就又进了房间,还与另外一个跟他一样发型的男人一起架了一个年轻男子进来。 南平用余光一瞥,这个男的身上都是伤痕,似乎比她还惨,嘴边流出了透明液体,应该就是刚刚寸头男所说的药,脸色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学妹,今天你就好好勾引勾引我这个血统不纯的哥哥吧,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合得来的。”易听双阴柔一笑,脸色有一丝快意。再美的人又如何,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遂又瞧了眼地上躺着的男人,半蹲了下来:“哥哥,这回妹妹我可是给你送了一个大美人呢,你可一定别辜负了我的好意啊。”眼神愉悦又带着恶意。 随后就跟两个寸头男一起出了门,只听“吧嗒”一声,门被反锁上了。 南平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弓着身子很痛苦的捂着胸口处,似乎是药效发作了。 从易听双嘴里透露的信息,这个男的应该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个混血,长得跟易听双一点也不一样。至于她口中说的享用,那估计那个药的作用可能会像春|药那种功能一样,并且不易控制自己。 她扭了扭手检测了一下这个绑带的松紧程度,发现有一些空隙,她就往旁边移去,等费劲移到桌子旁时,狠狠用身体一撞。桌边的小刀被撞掉了下来,而她整个人连着椅子也一起倒了下来,头部一侧猛地磕在了地板上。 钻心刺骨的痛感朝她涌了上来,她咬紧牙关,眉头紧皱,却来不及缓和。因为这里随时有个‘定时炸弹’,她一定要想办法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随即用力得挪动身躯,因为良好的身体素质,所以还有体能可以消耗,等终于挪到小刀掉落的位置后,她用身后的手一摸,很庆幸,摸到的是刀柄,虽然她做好了摸到刀头的心里准备,但一下摸到刀柄她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握稳了刀,直接反过手,把刀尖朝上,多摩擦了几下,绑着她胳膊的带子就断了,这也是易听双低估了她的应激能力,用这种布带子绑她让她省了不少力气,遂又起身把脚上的带子也割断了。 南平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微踉跄了一下。先从桌子上拿走了她的手机,查看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十格电了,她思绪了一下,并不急着发求救信号。眼下这个节骨眼,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既然易听双这么想让她坠入深渊,那她也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啊。 接着她放下了手机,转身看了一眼还在咬牙坚持的男人,看来这个男人心倒是比易听双善良多了,还知道自己忍着,尽量不伤害她这个年轻女孩。 可是怎么就混成这个样子了呢。 有好的家世,尽管是私生子也应该好好利用才对啊,一手烂牌运作得好不也能变成王炸吗。 既然遇上了 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南平走过去,俯下身,蹲在了他的身边,把他的脸掰过来,两人眼神终于交汇,易修尧迷离得双眼看着她饱满粉嫩得嘴唇上下闭合着,清透却又勾人得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想要我帮你吗?” 他通红的眼眸瞬间睁大,仿佛体内有声音叫嚣着,引诱着,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第28章 chapter 28 他很不爽。 易修尧伸手扣住了南平的后脑勺, 一个翻身就转换了两人的位置。 他眼下不太清醒,连带着神情中也透出几分灼热。 冰凉的唇瓣干渴异常,迫切的想要吞下些什么。 待到他急于解渴时, 南平却在这时阻拦了他,轻声道:“别急啊, 我说了我会帮你的。” 南平笑了笑,覆手上去,力道虽不算温柔, 但却异常有用。 不多时, 便突破了那道防线。 似破了口的气球, 瞬间蔫了下来。 待易修尧平复, 南平便不再浪费时间,一把把他推开, 站起身,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询问道:“你的父亲对你很好吧?”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以至于易修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南平平静的眉宇添上了一抹不耐,他才喉咙一紧, 哑声回了一个:“好” 南平勾唇一笑,果然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易听双大概就是觉得她爸对这个私生子太好了,从而威胁到她正统的身份, 所以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坏这个男人在她父亲心里的好感度。 这同时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易听双可能会放任她的死活,但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应该还不敢随意弄死,因为她的父亲很看重这个儿子。 南平计算过了, 易听双在晚上之前应该还会亲自再来一趟。 觉得她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她,这个时候应该只会留下一个守卫员看守房门。 就在她沉思之际,易修尧又开始闷哼了起来,南平有些诧异的望过去,却只听易修尧艰难得说:“这个是f国烈|性|药,很快就会再次复发。” 南平皱眉,脸色冷然得说:“看来你妹妹还真想让你精|尽人|亡。”心可真够狠的,不过这种家庭出身,心不狠大概才是怪胎。 思及此,她踱步走向了窗边,用力推开窗门,往外探去,果然如此,这栋别墅在郊外,并且特别偏僻,不远处就是山林,即使是逃出了,不熟地形得她,可能也无法走出这片郊野。 她们的这间房间是三楼,同时也排除掉了跳窗逃出的可能,因为就算不死大概也残了。 转头看去,这个男人还在煎熬着,显然还有些意识抵抗,她立时张口出声:“你这个好妹妹都如此对你了,你还不打算反击吗?” 男人并未吭声,但逐渐浮现出恨意的眼神却异常真实,南平勾唇接着往下说:“我现在就能帮你做选择,但我也需要你的帮助,之后的路怎么走我相信你会把握好的,这是扳倒你妹妹的一个大好时机,谁说私生子就见不得光了?我看你比她优秀多了。”才怪。 但要用到别人,总得给人一点信心不是。 只见易修尧沉默思绪着,体内的痒意又向他席卷而来,看向南平的目光有着强烈的欲|望,可是他却清楚这个女孩不会再给他舒缓,他也不满足只是用手,故而只能咬牙点头,同意了她的话语。 起码他还能得到些以前不敢想的东西。 “可能会有点疼,但是别担心,不会死人的。”南平轻声说完后,拿出了小刀,猛地插进了他的大腿内侧,突然尖锐地痛苦袭来,盖过了易修尧心里的痒意,血很快就侵湿了裤子。 “把腿并拢,不到必要别分开。”南平厉声道。 接着猛地敲着房门,直到听到外面人的喝斥声,才抬眉示意易修尧出声,只见他立马喊道:“杀人啦!救命!!”南平又走到一旁举起了一把椅子。 外面的寸头男听到易修尧的呼声,一时之间慌乱了起来,大小姐跟他吩咐了不能把人给搞死了,故而慌神之下,也没深想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他立马扭开了门锁,开门进了房间,刚看到易修尧腿间的一片血迹,以为他被人捅了命根子,正惊吓不已时,“咚”得一声被人砸在后脑勺,直接晕菜了。 紧接着,南平从寸头男身上摸出了一部手机,递给了易修尧,沉声道:“赶紧打电话给你的亲信,让他不管用什么交通工具,都务必在20分钟内赶过来,不然你失血过多也会很危险。” 易修尧连忙点头,立马按照南平说得打给了他的亲信,吩咐完后,又看着南平去桌子上拿了自己的手机后就要开门出去。 他张了张嘴,苍白虚弱得靠着墙,想问她的名字。 却见她转头看向他说:“你记住,等你亲信来以后一定要开这个寸头男的车,他的车钥匙就别在他的裤腰带上。千万别忘了。”说罢,头也不回得就走了。 南平猫着身子跑下楼,小心得探查着别墅周围,发现果然没有人后,直接跑向了院门口停着的私家车。打开了后备箱,自己躺了进去。 她出来前就按了一下车钥匙,后备箱是提早开好的,她躺进去后慢慢把后备箱门给关了起来,但并没有关紧,她需要留一条小缝供氧。 时间过去了一刻钟后,南平终于听见了有人砸大门的声音。 想不到易修尧的亲信动作倒也挺快的,看来一定是他父亲派给他的人,不然不会这么熟知地形。 只听几个人的脚步声跑向了楼上,紧接着带头的中年男人把易修尧给背了下来,不知易修尧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这个男人看了一眼前方停着的私家车。只犹豫了一瞬,还是抵不过易修尧的坚持,就拿起了他给的车钥匙,开车门锁,先把易修尧给搀扶了进去,接着自己坐进了驾驶座。吩咐其他小弟把他们开来的越野摩托跟着他的车开走。 车上了路,出了别墅大门,私家车没有越野摩托速度快,中年男人怕易修尧失血过多撑不住,即时踩了油门上了高速。 等下了高速又行驶了一段路,到达医院门口,才缓缓停了下来。停好车后,中年男人忙下车把易修尧给背了出来,身后的小弟们也扶着后方一同跟上前去。 待到声音听不见时,南平才推开了后备箱得门,从里面爬了出来。眼睛快速得扫了一圈周围,最后余光瞥到了一个电话亭,她踱步跑了进去,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喘了一口气,才接着又拿出手机,还剩百分之五的电量,不过足够了。 她点开了董嘉勋的语音通话,这个时候只有打给董嘉勋她才没有浪费了这一番功夫,还能挣回点东西。 只听“都——”得几声响后,一道低哑得男音响起:“怎么了?”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 “学长?呜呜呜……”南平啜泣不止得声音传入了董嘉勋的耳朵里,立马让他翻身坐了起来,神情严峻得询问她出了什么事了。 挂断电话后,董嘉勋按照南平发给他的定位,从他家车库开车驶了出去。 因为担心南平,所以车速比较快,不到15分钟就到了南平所处的位置,电话亭旁边的路口。 下车后,大步跑了过去,敲了几下电话亭的门,低声道:“南平,开门。” 南平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开了门,坐在亭内的地上望着他,眼神悲切又怜人。 董嘉勋这时才看到了,南平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这一脸的泪痕,脸颊左侧还有淡淡的红肿印,额头边发紫的一块淤青,头发凌乱的垂在两颊边,还有些湿润。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在此刻也黯然失色,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眼神是那样的空洞,让人心绞。 董嘉勋眼神往下,才注意到,南平白皙的颈脖右侧有些零零散散的小红点,其中锁骨位置处颜色最深,他的眼神霎时沉了下来,有一股极致的怒火涌上心头,眼底的神色极暗。虽然他没经验,但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他在怒意爆发得边缘,但是怕吓到脆弱的南平,便压制住了源源不断的火气,尽量温和的出声:“南平,告诉我是谁干的好吗?”俯身蹲下,摸了摸她的头。 南平抬眼与他对视,泪水又掉落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闷声哭了起来,也不敢太大声,身体还在瑟瑟发抖。让本就心绞的董嘉勋心更如刀割。 接着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走向停车的地方,开了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位置,自己才上了车。 上车后,俯过身去给她扣上安全带,手指掠过她的胸前时,又看到了那个深红的印子,很显然这是吮吸得太用力才会留下如此乌深得痕迹。不由得眼底滚出些幽暗得情绪。 他很不爽。 自己都没舍得下手的人却被别人蹂|躏至此。 气得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把卷缩在一旁副驾驶坐的小白兔吓得身子都颤了颤,董嘉勋转头意识到,不禁又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温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怕,我不是针对你。” 说完,车子就发动了,他转动着方向盘驶出了这个路口,在路上,他边开边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南平沉默了半晌,才说:“不用去医院,我没有被侵犯,只是脖子被吸了几下…”声音越说越小,又无声流着眼泪。 董嘉勋意外的翘了一下眉,又有些侥幸得心理,他原本以为卢南平遭遇了不测,万幸没有太严重,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想到那些刺目的吻|痕随即又皱起了眉头,问道:“那是谁欺负得你?” 南平良久不言语,抬眼看了他好一会,才呢喃细语说:“其实是……” 董嘉勋听完后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纯粹就是因为他的原因南平才遭受了这无妄之灾,只是他也有些诧异,一直以来都没过问过易听双家里的事情,不成想居然是混道上的。不知道她父亲是北野堂还是南门行的道主。但不管是哪一个,尚滕对于他们而言都会是用来洗白得最佳合作方。 如此,那易听双一开始接近他…… 董嘉勋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眸色晦暗不明。 他现在才警觉很多生存在悬崖峭壁边的不知名物种多如牛毛,而每一个盯着他的都正编织的数千条丝线交结得白网要把他完全缴械,现在他才发现一个易听双,那么未来呢…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南平,望着她纯洁易碎得小脸不禁也觉得有些未知了起来。 她是不是也别有用心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6节 或许一开始给他打电话就…… “学长,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曹禹学长,我不想让他知道…”娇糯的声线低声曼语道,言语间夹杂着一丝恳求。 跃进董嘉勋的耳朵里显得异常刺耳,却也成功打消了他的怀疑。 半晌,才道:“嗯,不说。我带你先去处理一下额头的伤。” 虽然刚刚停车的地方就有一家医院,但他还是觉得跟他家企业有关联得私立医院更方便办事。 到了那家医院,医生给南平上了药水,简单包扎了一下。这就是磕伤,看着可怖,其实不算严重,随即又开了一些消炎药给南平。对于她颈脖上的草莓印恍若未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董嘉勋熟知得医生,特别打过招呼。 南平眼眸微微闪动,踟蹰着:“医生,我脖子上的红印有办法消除吗?”湿润的眸子里透着希翼。 青年医生遂瞥了一眼董嘉勋,假意咳了两声,注视南平受伤的小脸,温言抚慰道:“过几天它会自动消掉的,别担心。” 被眼神猜疑得董嘉勋:…… 现在别说草莓了,他跟卢南平的关系,可能都比不上她对曹禹的一丝情谊! 还要什么自行车。 而不知他内心想法的南平此刻心里却有些烦躁,这个董嘉勋该警觉得时候不警觉,如此这般,还得跟他纠缠一段时间了。 不过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两人出了医院们,董嘉勋又把她送回学校,并且对她承诺:“你放心,不光是为了你,易听双那里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可是…你们之前毕竟是…”话说到最后却没有说出口,不过董嘉勋却听懂了她说的意思。 “你不懂,我跟她的关系从现在开始就只有利益纠纷了,以前是我识人不清。”董嘉勋自嘲说道。 南平有些迷茫得点点头,似懂却又不明。 董嘉勋看着她一脸傻气,即使受伤,也十足得清纯干净,小鹿般得眼眸湿润润得,脖颈上的红痕,却容易让人更有一种破坏|欲,不禁很想把她拉进怀里,捁紧她的腰,捏上她的软肉,狠狠亲吻她。 第29章 chapter 29 偏要染脏你。 临近日落 夕阳向这个奢靡的都市洒下蝉翼般的金纱, 黑色锃亮的轿车拢光而来,熠熠生辉的车身如镜子一般照映出了南平那张素净纯然得小脸,只见她熟练得打开车门, 坐了进去,车子很快就淹没在了人海中。 “怎么, 叫我过来接你,是为了让我欣赏你的丰功伟绩吗?”陆高鹤意有所指得瞥了一眼南平的脖间,从她刚上车他就注意到了。 “这不是董嘉勋的杰作。”南平淡然出声, 眉眼间有显见得乏色, 今天着实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 陆高鹤闻言眉目轻挑, 却也不意外, 毕竟这个女人在他心里一直都很不检点,勾引的人多也是她的本事。 “北野堂和南门行的道主, 哪一个姓易?”只见她轻揉了太阳穴,出声问道。 陆高鹤听罢,扬唇:“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姓易的是南门行易天和。” 南平来了兴致, 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又问:“南门行的势力与北野堂比哪个更大?” 陆高鹤见她真思虑起了□□上的事, 不禁皱眉,神色不悦得扫了她一眼:“不论你现在接触了什么人,但道上的人你最好别招惹。” “问问也不行么?让我办事也得先让我了解一些讯息吧?我可不想做无用功。”南平冷声说道。 她是真的有些怒了, 她会遭受这些未知的险恶完全就基于消息不通,见识不多的缘故。起码她必须得有知情权, 这样才不会踏错步伐,从而减少危机。 陆高鹤倒是难得看她生一回气,竟有些纳罕, 不由得伸过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生气了?”想欣赏一下她此时生动的表情。 南平凝了他一眼,“啪”得一声拍开了他的手:“别随便动我。” “看来还真是生气了。罢以4巴一柳九流3”陆高鹤嗤笑一声,遂又用湿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一样无济于事。南门行现在的势力大不如前,北野堂隐隐有道上独大的趋势,易天和不想被吞并,就只能走另一条路了,洗白大概是他目前计划的重中之重。”说罢,把湿纸巾丢进了车上的小型trash can里。 南平听了他的回答没有言语,只幽寂得盯着他那只被湿纸巾擦拭过的手,待到陆高鹤察觉蹙眉才移开了视线。 嫌弃她? 偏要染脏你。 她看向窗外的街景,眸里闪过一丝暗茫,对付陆高鹤这种人如果不能让他对她上点心,恐怕日子久了,会被他算计得连渣子都不剩。 原本还想跟他达成合作共赢的关系,可是么,迄今为止,陆高鹤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不平等的合作伙伴,弱势得那一方迟早被吞蚀。 还得感谢他对她这傲慢的态度,让她决定换一种相处方式对他,不是说她最会勾引人吗,那就让他也来试试。 南平心底冷笑: 陆高鹤,有能力你就憋着。 … 到了龙井湖墅富人住宅区,南平不由得欣赏起来周围的环境,别墅大宅修建的坐西南朝东北,前靠湖面,后靠环山,倒是一块山水宝地。 车子开进一套欧式别墅的车库里停下,几人逐一下了车,别墅院子里简约雅致,周围种满了一圈月季花,镶嵌着翠绿幽静的树丛,中间还修建了一坛人形喷泉,环绕的方形长廊走几步就跃过一个古朴雅致的玻璃灯,浪漫与典雅相结合,文雅精巧间却不乏舒适。 走上大理石的台阶,门口还铺着名贵的地毯,早已站在一旁等候的佣人瞧见几人的到来,连忙上前蹲下给他们换下鞋子,只见陆高鹤一脸习以为常得先换上了鞋子走进大厅,南平又瞥了一眼南叔,她没想到南叔只是个司机也会有同等待遇。遂收了心思,也走了进去。 厅里果然如南平想得一样奢华,甚至更甚,比之郁以柔家的装潢还要更显雍容华贵。她在打量之余不禁暗诽陆高鹤这人看起来闷骚得很,实际却高调得不行,把别墅装的这么富丽堂皇,生怕谁不知道他家钱多是个香饽饽么。 陆高鹤本想直接上二楼去书房,余光却瞥见卢南平像个没进过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东瞧西看,穿着鞋的脚还不安分的晃来晃去,不禁皱眉,朝南叔说:“南叔,你让李妈带她去浴室洗洗,然后带她去这两天她住的房间,没事别让她出现在我眼前,有需要的东西让她找你解决。” 南叔听了吩咐立时点了点头回道:“好的,少爷。” 等陆高鹤上了楼,南平也收敛了视线,心忖不是看不上她没见识吗?她就偏要表现给他看,前面越嫌弃她后面才越两极分化。 “卢小姐,你……”南叔刚要跟南平说陆高鹤吩咐的话,就看她摆了一下手,轻声说:“南叔,你直接让李妈带我去浴室吧。” 他看着南平和李妈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这位卢小姐似乎变了很多,但又似乎没变。 … 泡了澡的南平浑身都舒坦了很多,身上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头发还湿答答得垂在胸前,站在大屏的镜子前,她看着她脖颈处的痕迹,现在已经稍微淡了一点,但也就只是一点,因为种得太多,难以见人,她才让陆高鹤给她请了几天假,等红印消了再回学校。 这几天她也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以后的计划,顺便折磨折磨陆高鹤。想必会挺有趣的不是吗。 思及此,她便准备拿吹风机吹干头发,刚插上电源,脑中又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她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红痕湿发,半裹的浴巾,白皙的肌肤水盈盈得眸,一种想要被蹂|躏却又极致清纯的模样,不就是欲|望的深渊吗… 她轻轻勾唇一抿,小巧的舌尖滑过唇齿,顿时更显水润光泽。遂拔掉了插头,又把吹风机放回了原处,脱下鞋子,光脚走出了房间。 南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陆高鹤的书房门口,刚扬起的手突然顿住,思量了一下,又放下,随后直接拧开把手进了房门。 因为刻意地放轻声响,乃至于正在听着视频会议的陆高鹤并没有发觉南平的近身。直到感觉脚边好似有东西在戳他,他才移开手中的笔记本抬眸往下看去。 就看到南平裹着浴巾蹲在他的腿边,湿答答的头发就这么垂在脸颊两侧,掉落的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到脖颈,蜿蜒地掠过刺目的红痕,最后滚进了那两厢因挤压而拢起的沟壑间消失不见,潋滟的眸,湿润的唇,整个人仿佛都带着刚出浴得雾气。 陆高鹤脸色微变,嘴角有一丝凝固,连太阳穴都因受到得视觉冲击突突跳了两下,他不悦得取下蓝牙耳机,合上电脑。一把拉起南平,冷声道:“没有人教过卢小姐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啊,我走的太急了,就是想来问你吹风机放在哪啊?”南平一脸自然得说出口,无辜纯然得表情仿佛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陆高鹤哼笑一声,不打算再跟她浪费口舌,捁住南平得胳膊就想把她甩出书房,他还从未见过脸皮如此之厚得女人。 “欸欸,你别拽我,好疼呐……”又娇又糯得声音响起,整个人都附到了陆高鹤的身上,用另一只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使劲挂在他身上蹭。 像八抓鱼一样紧紧黏住他,少女身上刚沐浴过的清香扑面而来,缠绕鼻间,不适得感觉让陆高鹤的脸色直接黑了八个度,索性一把把她抬起来,出了书房门,走向了她的房间。 把她狠狠丢在了床上,因她一直勾住他脖子的缘故,连带着他自己也一同滚在了她身上。 胸前突如其来得柔软感让陆高鹤有片刻的滞愣,直到她不安分的腿还在他下身扭动摩擦到他那处时,他才抵齿出声:“放手!”身上的寒意一瞬间侵略了南平的感官。 觉得可以收手了的南平,讪讪地说了句:“好的。”便松了手。看着陆高鹤起身得狼狈,她不禁一阵暗爽,却还是表现出一副怕怕得表情,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的。 陆高鹤白色的衬衫胸前一片也有些湿润,几乎都沾染上了南平身上的水汽,他不禁冷凝了她一眼,凛冽桀骜的注视她说:“你下次再来招惹我,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厉声警告着她。 待他出了门,南平才慢悠悠起身坐在床边,晃着两条大白腿,眼神戏谑,呢喃低语地说:“好啊,我等着呢。” 而这边回到书房的陆高鹤,坐回了皮椅上,打开电脑,准备重新接着听会议内容,只余光朝下得一瞬,瞥到了脚边的一滩水迹,连着地毯上的水印都一连串的生长,就像是刚刚光|裸白嫩的双脚踩过地毯留下的痕迹一般。 他的胸膛突然像开水沸腾,心火翻涌直上,太阳窝又突突地跳着,神色难看的关上电脑,突然没了办公的心情,开始闭目养神。 … 夜晚姗姗来临 南平换上了李妈给她准备的睡衣,有些好笑得穿上,白色的蕾丝吊带睡衣,后背只有两条交汇的带子系着腰线。胸前大大的v字设计,颇有些袒|胸露|乳之感,穿上身霎时犹如性感魅惑得妖精要吸|男人的精|血一般,迷人又勾魂。 看来,是把她当成陆高鹤得小情人了。 那怎么能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呢? 南平没有立即去找陆高鹤,而是等到半夜凌晨两三点的时间,才猫着身子出了房门,偷偷进了陆高鹤的房间,爬上了他的床。 见他果然正睡得沉,便无所顾忌地掀开了被子,不掀不知道,一掀吓一跳,这狗|男人居然喜欢裸|睡,南平顿时蹙起了娥眉,嫌弃地不行,突然就不想挨着他睡了,怕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碰到。 刚想下床回房间,谁知竟被一只手给拉进了被子里,搂入怀中,南平诧异抬头,见这人依旧睡得很香,脸色凝固了一瞬,随即暗忖: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30章 chapter 30 我用脚都能让你…… 南平看着陆高鹤的睡颜, 摘下眼镜的他倒是更温和些。可不管什么样,性格都令人讨厌。她嫌弃得轻轻往外挪了挪,随后俯身往下, 脱离了他胳膊的禁|锢,这个时间正是深度睡眠得状态, 即使她动作幅度再大一点,也不容易醒过来。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还是再观察了十分钟才继续行动。 南平在距离陆高鹤一米左右的位置固定, 手撑着边缘, 抬起她的脚, 在月光照耀下更显白嫩娇莹, 她活动了一下,轻点起舞, 脚尖提起又落下,见他没有醒来的趋势,遂用白如白玉般形如小船般的柔软夹住了它,包裹着在水面上转动, 像舞者一样用脚尖翩然跨步,在平静得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后又如旋转木马一样有规律的运转,它的温度慢慢升高,心火涌上腹间, 只见一开始还柔软的海绵一下就化身为变形金刚了。 她勾唇轻扬,看着自己嫩软的小脚灵动万分, 不禁心情愉悦,用它戏耍着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老二,这强烈的反差感不是让人很兴奋吗… 就凭他陆高鹤有多了不起 她仅仅用脚都让他在这深渊里挣扎拉扯。 看着他越来越显潮红得脸色, 眉头隐隐蹙起,难耐得闷哼了一声,似梦呓一般呢喃软语,比起他白天那副凌人的模样,现在这样瞧着倒让人心里舒畅多了,开始继续玩弄起了他的物件。 这样都醒不过来,想来是以为自己做什么美梦了吧 南平心下一冷 倒是让他登上极乐天堂了,随即加快了攥动的速度,拼命摩擦生火,只要有一点火焰的苗头,她就停下。看着他一脸想要释放得憋屈神情,南平勾唇一笑。 偏不让你爽! 等折磨他折磨得有些累了,看着它还是依旧如高楼大厦一般矗立昂扬,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得践踏了两下,最后一个芭蕉扇呼啸而过,顿时如火山爆发般,大片的火焰喷涌而出,浇灭在深色床单上格外显眼。 南平嫌弃得用脚在他的腿上擦拭了一下,又偷偷地爬了出去,等刚出了门,就光速地跑回了房间。去浴室洗了个澡,直接上床睡觉。 她想 明天陆高鹤的脸色一定会相当精彩… 不是嫌弃我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7节 我用脚都能让你不能自控 有什么可跩的呢。 南平笑笑,心情舒畅地进入了梦乡,直接一觉睡到了明天中午。 … 第二天8点整,陆高鹤适时睁开了眼睛,醒了。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晚似乎做了什么梦,让他有些没睡好,连带着下半身都有着轻微的不适。 向来警觉的他,掀开被子一看,腿间有一片米青斑,连至床单周围,大面积的,已经干涸。而他腿间的物什软塌塌的,表皮还有些轻微泛红,几乎都能想象昨晚他做的那梦战况有多激烈。 不由得脸色一黑,诧异地思量他什么时候这么经不住诱惑了,只是被卢南平胡乱攀附了一下,就做这种梦了吗?这不可能,但却找不到其他理由。他向来很少做梦,就连那事上也极为克制,怎么会梦_遗呢,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绪。 随即起身,去浴室间冲了个凉水澡,他需要冷静一下才行。 穿好衣服,戴上手表眼镜,就下一楼吃起了早点,李妈在一旁候着,轻声询问:“少爷,要叫卢小姐下来一起吃早餐吗?还是给她端上楼呢?” 陆高鹤吃早点地手一顿,脸色微微有些愠怒,随后清冷地说:“不用管她,什么时候下楼了什么时候再给她吃。” 李妈犹豫了一瞬,想劝少爷要多疼惜自己的女朋友。但见此情景,却还是没能说出口,遂躯身退了下去,重新回了厨房。 等陆高鹤吃完早餐后,便自己开车去了一趟公司。南叔被他吩咐去分部子公司取一份文件。 而快到中午12点时,南平才悠悠转醒,起床伸了个懒腰,又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陆高鹤应该快要回来吃午饭了,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心想这身性感尤物睡裙陆高鹤还没看见呢,这怎么行呢。 随即又去了陆高鹤的房间,推开阳台大门,看着这游泳池,深忖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房间里都装了私人游泳池,可真会享受。 她蹲下身,下了泳池,像个鱼儿一样游了起来,小时候她就经常在河边玩耍,对于游泳似乎是她从小就能掌握的技能,游起来得心应手,仿若水中美人鱼。 而等陆高鹤回房间准备换身居家服时,就看到卢南平刚浮出水面得那一幕。 乌青的发丝湿润得贴在白净莹润得脸颊旁,小巧高挺的鼻尖也滴着水珠,流淌过她的樱唇,顺势下移,掉落进浑圆白皙得沟壑间,蕾丝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不堪一握得细腰,微微翘起得臀|部曲线像蜜桃一样诱人,很难不去幻想这小巧的两瓣到底经不经的住手掌间得揉捏。 陆高鹤的眼神逐渐深邃,身体下腹有一种如昨晚般的异样感在迅猛得攻击着他,越看她一眼感觉越强烈,他感到耻辱,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下半身思考得动物,会tm有这该死得生|理反应。 在南平视线快与他交叠之际,他猛然拉上了窗帘,眼不见为净。 可下腹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模样就像已经给他做了印记一般,滚烫的,热烈的,一触碰就会被烧个干净。 他不禁耻笑,这勾人的本事倒是比那些捞女更甚,心眼也更多,游泳还跑到他的房间,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 中午吃午饭时,南平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既然目的达成她也没必要再穿出来了,看着陆高鹤一脸阴沉得吃着饭,她就心情愉悦,被他知道了目的又如何,反正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是她在耍心眼,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给你的三个月期限,你可要抓紧时间了,别到时完不成,说我不讲情面。”陆高鹤脸色漠然,带着冷意。 “急什么,这才刚过半个月呢,陆先生也不用故意吓唬我这个小姑娘吧。”南平朝他嫣然一笑,眼眸如秋波流转,水光潋滟。 陆高鹤眼神沉了几分,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谁知快结束午饭之际,南平的脚指勾了几下他的小腿内侧,他一把握住了她还想继续往上探索的脚,狠狠一捏,让南平吃痛得嘤咛了一声才松开,脸色却有些怪异,起身快步上了二楼。 南平揉了揉脚踝处,心底问候了一下他祖宗十八代,随即又看到他脚步匆忙得背影,暗觉好笑。 算什么男人。 陆高鹤回到房间,去浴室冲了半个小时的澡,其中干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平慢悠悠得吃完饭也回了房间,推开窗门,看向楼下庭院的月季花,盛开得正是鲜艳娇美,随后她拿起手机拉近焦距,再把她的侧脸放进镜头里,摆好表情,拍了一张特写,上传了朋友圈,配得文案是:‘她只要出现,我就会爱她。’(花.jpg) 她已经埋好了引导的伏笔,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南平心情颇好的笑了笑,闭眼感受着微风的亲吻,这夏日真让人燥热又心动呐。 董嘉勋刷到南平这条朋友圈时已经下午五点,点开拉近,眼眸倒映出图片中的人儿,侧脸也同样清纯娇嫩得浑然天成,身后的月季都掩盖不住她半分光华,什么叫人比花娇,他总算有所体会。 只见她望着远方的眼神里含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有什么心事徘徊在心间,只能靠赏景来淡化这抹忧愁,再看这文案,像是呼应了他此刻内心翻涌的情绪一样,浓烈得让他心跳不停悸动。 随后点击保存了这张图片,又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打起了电话。 “哥,是我,昨天跟你说让你考虑跟南门行合作的项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反正你也不在意,就把这个案子让给我来玩玩吧,全当给你弟试手了如何?……好,谢谢哥,你放心吧,剃一层骨头是少不了的。”董嘉勋扬唇一笑,带着些肆意,眼神泛出冷寂。 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吧,易天和真是有个好女儿啊。 … 翌日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南平伴着阵阵温风出门去溜达了一圈,其实是想勘察一下这个地理位置是个什么结构,之前直接开车进来,她还没完全逛过龙井湖墅。 这里虽都是别墅,但相隔得却不算近,每栋之间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邻居。 南平走过湖边,忽然听到前方一栋别墅里传来的一阵尖锐地撕喊声,是道女声,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她此时有多痛苦。 她愣了一会没动,并不想多管闲事,但紧接着,又一阵声音传来,比之前气息弱了很多,南平思绪了一下,她有些好奇,听说过富家子弟圈里会有很有yin|秽变|态的事情,不知道刚刚传出声音的那栋别墅的主人会不会正干着犯|罪的事。 她踱步往前走,手机里却输入了栋栋零的报|警号,她虽然没有多少善心,但既然碰上了,帮忙报个警还是可以的。 南平听那个声音本以为是在这栋别墅的楼上房间里传出来的,却没成想原来就在院子里。 她看见了 一个身穿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手里握着皮带,一鞭一鞭地抽在了地上已经血迹斑斑得女人身上,眼底有着极度得肆谑,嘴角边还带着兴奋得痕迹,看着已经喊不出声得女人,他停下了手,半眯着眼睛,歪着头说:“你怎么这么不乖呢,我跟你说了很多遍的话一定要听才行啊。” 随后站起身,丢掉了皮带,似乎觉得热,伸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正要转身之际却蓦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仰头朝后一瞥,幽寂得眼神瞄准了南平的位置,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半晒,脖颈得喉头滚动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一步一步走向院门外,拨开旁边的树丛,手抓住了南平的肩膀,轻声说:“抓住你了哦。” 她甚至不用回头 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有多兴奋。 灼热的手心穿透衣物,滚烫得热度传来,像是在欢迎他新的猎物。 第31章 chapter 31 她本就无路可退…… 程驰用舌头抵了一下齿间, 乌黑的眉宇叛逆地稍稍向上扬,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得盯着眼前的人,待看清她的脸, 瞳孔有瞬间得微缩,眼里的兴奋愈演愈烈, 因血液的猛烈流速瞬间染红了长年苍白得面孔,连带着厚薄适中的嘴唇都快速得红润了起来,他喉结不自觉又翻动了一下, 唾液分|泌得更多了。 这次, 他找了一个匹配度最佳得替代品。 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极致得兴奋驱动着身体, 情不自禁得想抚上这个少女得脖间,纤细的手掌向上抬起, 刚要触摸到她时。 “先生,你的手很脏。”南平冷声开口,眼神警惕得看着眼前得这个男人,刚刚她就感觉到了一股变态的压制感, 显而易见,这个男人绝对不正常。 程驰顿了一下, 看了一眼还带着些许血印得手,眉目一拧,似意识到了确实很脏, 有些不悦得拢了拢掌心,遂又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轻轻一划,红色的液体翻涌而出,越流越多, 盖住了原本因抽打别人而留下得血迹,可他似乎并不感到疼痛,嘴角越扬越高,随即讨好似得拿给她看:“你瞧,现在干净了。” 南平僵硬得看着他的手掌心,像玫瑰一样鲜红得颜色冲击着她的视线,桶进了她的心窝,冷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让她发不出声音。 这就是个疯子。 危险得意识在脑中响起,她猛地退后了两步,趁他没有动作前,转头逃也似的跑走了。 而程驰在她跑掉之后却并没有追上前去,只是眼神如追踪器一样紧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随后垂头审视着还在流血得手心,呢喃不停:“看来她不喜欢你呢,怎么办呢…血不能浪费啊。”抹在她白净的眉眼上一定很漂亮的。 … 南平跑回了别墅得房间,关上了房门,靠在门背上喘着粗气,慢慢下滑了下来,坐在地上。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害怕了,她不应该去窥探富人圈得私密领域,更不应该可笑得报|警,因为那种人即便报|警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顺势查出报|警的人是谁,就算她匿名了,但是以这人的势力难道会查不到吗? 她搂紧住自己的胳膊,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但又想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或许别人根本记不住她的样子,她又何苦要杞人忧天。 这么一想,确实镇定了很多,却仍心有余悸。还有些懊恼,不应该因为好奇去偷偷探听。 好奇心害死猫,这话流传了这么久是有一定道理的。 接着又在龙井待了两天,一直关在房间里没有出门,连带着陆高鹤她都没了折磨他得心情。她还是低估了上位者对于渺小人物得把控和手到擒来,这两天里她得情绪都不算安稳,或许是一直待在这个封闭得地方让她有些提不起精神,随即等红印完全消掉以后,她便回了学校。却正好赶上了末尾得阅兵仪式。 军训结束得最后都要举行一次阅兵仪式才算正式结束,而南平被选为她们班的旗手走在最前面,完成了阅兵方阵。 等仪式举行完,评选了优秀标兵,当听到标兵人物出现了她的名字时,她有些意外得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首席台上的孟白深,只见他穿着一身军服,俊朗的眉眼深邃得看着她,仿佛早有预知她会与他视线相交。 南平只与他对视了一会,便移开了双眸,她忽然就不想去读这个男人眼底的深义了。 此刻失了兴致的眉眼,显得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这很不像她。 可孟白深却把她的这副模样理解为:她拒绝了他。似乎在意料之外,又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自从知道她是以柔室友以后,产生了一点良知觉得她还小,不好随意玩|弄,但是后面却又总是若有若无得心痒。军|营里一向管控严格,他即便是想玩,也需要个干净的对象,所以基本不找小姐。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满意的皮囊和小性子,却被拒绝了。 孟白深心底一直觉得凭他得背景想要卢南平这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他查过她的底细,自觉从那种贫民窟上来的少女虽心智不简单,但却也不难让城门失守,只需要对她露出一些‘鱼饵’,便比江棱区里家境普通的女孩都要容易上钩。 毕竟没钱她生存不了。 但他不知道她背后到底有没有金|主,这些天又为什么请假,但这些未知领域他也没多大兴趣,他在乎得是这个女孩现在还干不干净。他有洁癖,怕脏了的话,自己石更不起来。 同样也不喜欢勉强人。 随即 把心底的一丝欲|念之火强制掐灭了。 觉得,拒绝了也好。 … 今天晚上篮球社有训练赛,南平被叫过去做助理事务,在给他们计时记分的过程中,她一直若有所思得盯着曹禹的身影,脑中却想得是曹禹这个人应该也有不一般得家世背景吧,他的背景又是什么…如果利用了他来勾董嘉勋上套,结局会不会被报复呢… 她想得入了神,开始有些茫然了起来,她没有任何势力,唯一得靠山陆高鹤随时会丢下她不管,甚至可能反噬她。这样的话,她能承受住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汹涌爱意’吗?抑或是肆意揉捏得占有欲呢?心里的擂鼓响个不停,甚至开始思忖这是不是陆高鹤对她的刻意报复。 可她这副追随着曹禹逐渐恍惚得眼神落入了董嘉勋的眼里,成功得勾起了他心里的醋味,有些黑脸得瞥了一眼还在追着球运作,满脑子只有游戏的肇事者,揉了一下腮帮,不免有些酸牙。 要说因为这个讨厌曹禹,那还真不存在,毕竟是多年来得好友,除了酸味重一点也没有别的想法,毕竟也不是演电视剧,两男争一女,况且他见曹禹对南平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思,也谈不上争不争的,他只要在曹禹没开窍前把南平追到手就行了。 “喂,员力,愣着干嘛呢!阿禹给你传球呢!”季延看着前方一脸心事得董嘉勋喊道。 董嘉勋瞬间回神,但飞过来得球太突然,他不自觉惯性躲避了一下,头一偏,球就从他耳边往后飞去,这时他才蓦然想起南平还在后方呢。 随即转头大喊了一声:“快躲开!” 南平沉浸的思绪因为篮球的袭来瞳孔一缩,猛得朝旁边一扑,虽然闪得及时,却还是狠狠地摔了一跤。 与地面摩擦的疼痛感让南平清醒了几分,随即不免心惊,她刚刚在想什么?竟然害怕权势到想要退缩吗?可是她又能退到哪里? 她本就无路可退。 前方的路如果是深渊,身后也一样是悬崖绝壁。 她已经往前走了,就绝不能回头,同样也回不去了,她走得每一步都像是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所以,她不能倒下。 她选择的路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才能证明她的信仰始终是没错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8节 南平不甘的心隐隐又跳动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董嘉勋跑过来,担忧得看着她询问道,心里带着些许愧疚。手不禁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抚。 只见她低垂着头,发丝挡住了她的神色,她一下拂掉了董嘉勋的手,力度坚决,似乎不想让他再触碰。 董嘉勋嘴角有一瞬间地僵硬,沉默地收回了手,却发现南平的眼泪滴落在了地板上,一颗两颗烫得刺眼。 曹禹拨开了人群,走了进来,因为是他传的球,导致南平受了伤,心里有些内疚得蹲在她身边说:“对不起学妹,我背你去医务室吧。”也不敢随意碰她,怕她抵触。 看着南平点头同意,他就转过身把后背朝向她,南平微微起身附了上去。曹禹的背很宽厚也很温暖,背着她的手虽放在她的腿间,却握成了一个拳,没有触碰到她的皮肤,动作绅士又温柔。 她把头靠在他的颈肩,转头一瞥,与还蹲在地上的董嘉勋眼神交叠,南平只淡淡得睨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搂着曹禹脖子的胳膊却略微紧了紧。 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的董嘉勋脸色终于阴了下来,心里的不适向上翻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仿佛都能烧出一个洞来。 “还蹲着呢,人都走远了,你的腿不麻吗?”季延走上前也蹲了下来,调侃道。 “你说,她喜欢曹禹吗?”董嘉勋依旧没有收回视线得望着远处,眼神纠缠,语气却生冷。 季延嬉皮笑脸得耸耸肩:“不知道,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董嘉勋转过头漠然得凝了他一眼,季延才收敛了调笑,表情正经了许多,转头询问:“你想搞她了?” “想,做梦都想。”眼神里带着欲|念,却又无法全盘托出。 瞧见好友这幅神情,倒有几分饿中色鬼的样了,季延眯了下眼睛,坏笑:“这还不简单,找个假期把人约出去,喝点小酒,直接办了,顺便给你破童子身。”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我有时候真看不懂你跟曹禹,家世摆在那,却不能随心所欲,有什么乐趣?想上就上,又不需要为谁守真。” 董嘉勋听后蹙眉不认同,半晌开口:“我打算追她,不想这样硬来。” “呵”季延嗤笑一声,面含嘲意,眼神戏谑得说:“那你就追吧,什么时候追到手了你再上,看你身下那二两肉能不能同意。”就一个妞而已,再纯,床|上多|搞几次,不也就腻了,关了灯都一个样。 女朋友这三个字他们这种圈层得人向来不放在心上,反正最后都不能走进殿堂,何不及时行乐呢。 董嘉勋听了季延的嘲讽并不理会,可心底却有一丝躁动,如果可以,他是说如果可以,他希望南平可以尽早答应他的追求,不然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在意她跟其他人的交集,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好兄弟,他也很难保证曹禹会不会对她动心。 而他自己又会不会忍不住后对她硬来。 毕竟 真的想要的东西 他们这种人确实等不长。 第32章 chapter 32 深渊开始召唤了…… 九月的下旬, 天气逐渐变得凉爽,不再有夏日得灼热感,但却还乘着夏天的尾巴, 绚烂充实,有着勃勃生机, 夏的气息还没有消失殆尽,温柔得微风开始变得清爽舒适,不再燥热不堪, 江岸里树梢上的枯黄树叶开始悄然凋零, 颇有‘一叶落而知秋’之感。 因晚上要在半月巢会场举行正式的迎新晚会, 故而今日得学生会比往日忙了许多, 只是再繁忙也少不了众人评头论足的茶话会。 都在传易听双突然休学得原因是因为受了情伤,众人只纷纷议论是她性格所致, 却根本不敢提起董嘉勋的只言片语,很有一种趋炎附势的攀附意味。 南平嗤笑一声,却在思量易听双只是休学而不是退学,显然南门行的势力也并未到垮台得地步, 只是受点苦头吃是必定的,就是不知道易听双这大小姐的位置还能坐得安稳吗… 学生会这边她的职位暂时还没人顶上, 虽然只是一个副部长,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她的业务能力是真的不错,没有了她, 学生会拉来的校外投资都少了很多,可能以前也有董嘉勋的缘由在里面, 但眼下却真有一些棘手,甚至主席团的领头都亲自下场拉赞助了。 这也是江岸比较狗的地方,举行这么一个大型晚会, 只给场地,资金却让学生会负责,而加入学生会的成员干部,家庭背景基本都属于中等水平,不足以像董嘉勋那样以一己之力完成赞助支持。 说白了,就是没钱。 学生会是真的穷 所以才能本着‘为学生服务’的精神主旨。 而南平所在的新闻部,业务还是相对轻松许多的,只用拿着相机一直拍拍拍就行了。 “南平,你过来一下。”孙逸杰不知何时走过来拍了拍南平的肩膀,把正在拍素材的她叫到了门口。 “怎么了,学长?”南平询问道。 “咳咳”孙逸杰假意咳嗽两声,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就是可能需要你去顶个场。”有些不自然的语气,但望着她的视线却很灼热。 南平不动声色得挑了一下眉梢,温声问:“那是顶什么场呢?”这个孙逸杰八成是想让她上台表演呢,不过这一脸意|淫|样与他的言语却是相当违和。 “开场组的热舞表演缺一个人,那个学妹好像脚扭了,如果缺一个空,表演就不完整了。”孙逸杰掩了掩嘴说道,故作严肃。 “可是学长,我不会跳舞啊。”南平苦笑,作出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上台表演唱歌还差不多 至于跳舞,让她去扭扭秧歌可能还行。 孙逸杰看出南平的拒绝之意,忙说:“没事的,开场舞时间很短,咳咳,你只需要跟着她们在后面扭一下就好了。” “晚上晚会就开始了,我现在去练习也已经晚了…”南平犹豫道,脸色担忧。 “她们也不是专业舞蹈生,是我们学生会业余选手组成的开场舞,技巧不高的,学妹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孙逸杰一脸坚决道,伸手的姿势像是南平再拒绝他就强制拉她走了。 南平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暗忖着,既然拒绝不掉,那么换一种思维来想,她参加了这个开场舞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 她是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把它做好,即便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任何事物只要她同意了,就会去把这件事转化成对自己有所助意的事态性质,这样才不会浪费精力。 随后两人一起去了后台练习室,孙逸杰叫了一个像是领队的女生负责教她赶在晚会前学习这支舞蹈,不得不说,一分多钟的开场时间,这支舞确实不难。 南平从小柔韧性就比常人好,可惜却没有条件上兴趣班,现在跟着学习这种偏爵士的热舞表演倒也不是很难学会,只是这个动作… 她潜意识觉得这个舞的动作要有力度做出来才好看,但也许都是业余的原因,她们跳得都很柔,只是在抖胯扭腰的时候非常卖力,看得南平一时之间竟有些哑然,却说不出不对得地方。 因为动作一直重复几个,主要都是扭,她这才了解为什么叫热舞,暗黑的一片,灯光一打下来,几个女人在台上扭腰做wave,看得人能不觉得热吗?即使是业余的,只要露点肉,就够那些男人热血沸腾了。 南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怪不得孙逸杰想让她来填补空缺,这不都是出自他内心的私|欲么。 … 晚会即将开幕 开场舞组表演的几个女生已经化好妆,换上了衣服,当南平从更衣室走出来时,面前的组员都有些看呆了,这实在是……太欲了… 黑色的蕾丝上衣只到锁骨下方,紧接着是一件裹胸吊带,刚刚包裹住她胸前得浑圆,肩膀做了漏空,露出白嫩的香肩,双袖贴身的花边设计,带着极致得魅惑,白皙的腰肢与黑色的短裙形成强烈得视觉对比,裙身上还镶着钻石,更显晶莹玉润,嫩白细腻得大腿间和腰肢处都有一朵玫瑰花纹身,欲与媚得交织乐奏响。 明明是同样的演出服,南平穿上却十分招人眼,连带一样的贴纸纹身,在她身上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一时之间众人心里都觉得这个女生就应该站在c位的视觉中心。 上场之前南平提前收到了董嘉勋的一条信息,写得是:今晚过来看你表演。 她猜想到她出场表演的消息应该是孙逸杰给透露出去的,只是不知是董嘉勋先问的还是孙逸杰散播的,不过目的都是为了吸引人来看晚会,毕竟前不久因为论坛视频,让南平这个主人公小火了一把,倒有些知名度。 她看着聊天页面,却不急着回复,而是先给曹禹发了一条消息:‘希望学长可以来看演出,第一次表演舞蹈有点紧张,学长能来给我加油就好了…’,顺便附上了一张紧张的小表情。 而这边因为没收到南平回复的董嘉勋听到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声,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卫生间,心有所想得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 曹禹的手机密码他偶然看到过,所以顺利的解了锁,手指滑动,查看着聊天页面,果然就看到了南平刚发来的消息。 遂眼神幽寂,神色晦暗不明了起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轻点了几下按键,回了一个消息过去:‘不好意思学妹,我今晚没空。’ 几乎没等多久,南平就回复了一个‘那好吧,学长先忙。’,看着这一条近乎秒回的消息,董嘉勋本来就不算太好的脸色上,登时有一瞬间的裂缝。 随即按着手指向左一划,面无表情得删除了南平的这条聊天讯息。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去里间换了一身便服,稍微整理了一下,便独自出了寝室门。 然而另一头的南平看见曹禹的这条回复信息不免心下奇怪,思忖以曹禹的为人怎么样也会再回复一句加油的话,可如今回复的语气却这么冷淡,这很不像他的口吻,除非是其他人帮他回复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只要董嘉勋知道她给曹禹发过信息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无所谓。 结果一样就行。 … 晚会正式开幕,全会场灯光一黑,南平几人早已上台站好位置,等音乐响起的时候,舞台上昏暗的光线打下来,观众台下便沸腾了! 她们的舞蹈虽没有复杂的动作,但却把女人的身姿曼妙表演得淋漓尽致,一颦一笑间无一不是魅惑。南平虽然不是c位,但轮到她的那一趴时,呼声却异常的高涨。 在舞台观看最佳的位置中心,董嘉勋被南平白的发光得腰腿间上的那朵刺目玫瑰紧紧吸引住了视线,弧形的花瓣盛开正浓,一圈又一圈的,仿佛是他想去探索得未知领域,随着她动作幅度的加大,他的眼神逐渐深邃暗沉,立时就想把台上的那只妖精狠狠拉下来,捣|烂她的花漩,吃进腹中。 等到开场舞一结束,董嘉勋就离开了会场,去了后台。学生会的众人看他进来都有些诧异,她们还不知道董嘉勋在追南平的事。只见他询问了一句开场舞的人员去向后便朝里走了,而那个被他询问的人瞧他越走越里,恍然回神忙喊:“董少,那是女更衣室啊…”却不知他能不能听见… 董嘉勋找到了标着南平姓名的更衣室,覆上门把手,犹豫了一瞬,但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朵玫瑰,花,眼神一暗心一横,便拧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注意到本该反锁得门为什么他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有些被欲|望驱使得董嘉勋脚步轻声朝里走。 只见更衣室的地上铺得都是白色地毯,中间还有一圈帘子围着,里面就是他朝思幕想的人。 董嘉勋拉开了帘子的一条缝,像一个变|态得偷|窥者一样紧盯着里面正在换衣服的少女。 少女的手缓缓拉开了背后的拉链,脱下了裹胸吊带,露出了后背一大片|奶|白色的肌肤,中间横着得带子是她的胸衣,只见她又俯身脱下裙子,白色的底裤露了出来,却是四角的。弓着身子背对着他的姿势,令他的瞳孔狠狠一缩,交缠得篝火在董嘉勋的脑中炸开了阵阵烟花。 在这一刻 深渊开始召唤了他。 第33章 chapter 33 才刚刚开始。…… 董嘉勋贴上她的后背时, 少女像是被惊着了一般,开始剧烈挣扎,他强有力得一只胳膊紧紧桎梏着少女白皙柔软的腰肢, 另一只手则是捂住了她的嘴,高挺的鼻梁在她的颈脖间细嗅那股诱人得幽香, 而后一路向上紧贴她的耳畔,鼻间得热气喷洒而出,让少女纤细得身体都不自觉得颤了起来。 得到反应的董嘉勋眼眸更深, 一下把她身体掰正过来, 压在了地毯上。趁她微愣之际覆上了她小巧红润得唇瓣。 小蛇般灵活得横扫上下, 交缠共舞, 只听董嘉勋轻叹了一声,甘甜得滋味让他心悸不已, 眼眶发狠得肆|意品尝,像是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佳肴一般,疯狂啃食着,因抵触而推拒得手也被他用一只手收拢压在地毯上。 心火间得藤蔓, 疯狂追赶缠绕,势必要攻略属于他的城池。宽大的手掌慢慢摸索后移, 待要解开她后背的扣子时,只听一阵“咚咚咚”地敲门声,外面还有人喊着:“南平, 你换好衣服了吗?” 似一盆冷水浇淋,让董嘉勋猛然清醒了过来, 离开了她的唇,才发现南平清灵得双眸里蓄满了泪水,红肿得唇瓣边缘还淌出了一丝晶滢。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一脸不可置信又惧怕得眼神望着他, 像是一把利剑,刺痛了他的心。随即立马解放了她的双手,得到自由的南平登时扇了他一记耳光,狠声说:“滚出去!” 被扇了一巴掌得董嘉勋嘴角微扬,泛起一抹苦笑,转头看着南平低哑出声:“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他虽懊恼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但却并不后悔。 得到的甘甜远远胜过脸上的痛感 戳破的那层纱,一旦有了缝隙,欲|念之绳就能从缝中瞬间掠过,紧紧包裹交织着心间得少女。 董嘉勋此刻得不死不休 才刚刚开始。 … 南平回到宿舍卫生间洗澡时,看着镜子里些微红肿的唇,眉宇轻蹙,暗诽如果不是她提前同组里领队的那个女生说好,等到要上交表演服得时候,记得来更衣室提醒一下她。董嘉勋这厮很有可能要把她的嘴皮吮破,好在最后的结局走向如她所想。 以他这人的秉性一定不会觉得后悔,反而被他以这种方式戳破了这层纱后,情感只会越来越迅猛,不过,他现在一定在想如何得到她的原谅,并且成功与她交往。殊不知,南平根本就没打算原谅他。 不仅不原谅,还会离他愈来愈远,对他疏离冷漠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9节 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曹禹学长越走越近,一定会彻底爆发吧,但那个时候,就离收网不远了。 南平垂下眼帘,止了思绪。随后打开花洒,开始冲洗起来。 而与此同时,董嘉勋也在净洗,只不同得是他开得是冷水,可仿佛却失去了冷静的效果。 他身上灼热的温度连带着水温也徒然升高,细腻又柔和得水流流淌在他的手心,让他不禁就想起了那一抹温软,遂抚上自己的唇,轻微摩擦了一下。 望着地板得眼神变得更加迷离了… “看来我们员力大少身上有很多地方需要清洗啊。”季延瞄了一眼卫生间,面露探究得笑道。 一旁在打游戏的曹禹似没听见般继续机械得敲着键盘,正在翻阅医学书籍的曲东却看了一眼手表,淡然出声说:“已经半个小时了。” 季延抚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摇摇头,勾唇道:“真憋屈啊,我们员力,也不知道为了谁。”说话间不由得瞟了一眼还没开花的铁树游戏人。 曹禹正专注打着游戏的手一滞,转头轻瞥了一眼季延,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得季延一个激灵,立马虚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听说今晚的迎新晚会举办的不错,真可惜我没去看成,哎。”叹了好大一口气。 曹禹看着他浮夸得表情不作声响,遂又莫名得看了眼手机,干干净净的聊天页面却似乎有别的痕迹,但却找不到踪影。只得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游戏上,结果却被敌方拿了人头。心情不知为何有些烦闷了起来。 … 楚夏真中午一回宿舍便和南平三人说起晚上她请大家去‘乐水一方’玩,说是为了庆祝她足球宝贝的表演获了一等奖,让大家都去放松放松心情,不好拂了面子的几人都点头同意了。连之前还咒骂楚夏真的叶碧芙也欣然答应了下来。 南平有些诧异得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今天的楚夏真,打扮的娇俏甜美,面色红润,倒像是刚约完会回来一般,再看她走过去自然地牵着叶碧芙的手,两个人又重新姐妹好得称呼,不免心下一晒,觉得好笑,也不知楚夏真用了什么手段让叶碧芙又跟她亲近了起来。 乐水一方是江棱区有名的夜总会,位于漓港路的中心地带,同时也是有钱人的极乐天堂。 南平其实不清楚在乐水一方里具体的消费金额,但是她从郁以柔有些惊疑得眼神看着楚夏真一脸从容的刷着一张金卡,不禁也瞟了一眼卡上刷出的金额,足足有七位数,眼神微闪了一下,没想到楚夏真出手这么阔绰… “好的,小姐,请收好您的金卡,我带您去二楼。”前台侍从小哥礼貌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跟着一起上了二楼,偌大得艺术楼梯上每隔一段间距便挂着一幅油画,水晶灯长长得垂下,泛出斑驳的光影,扶手做了整段得镂空雕花设计,不仅是一些花纹,还有古希腊神话人物中的雕像,整个氛围高雅得不像传统概念里的夜总会,倒像是进了艺术馆。 走进包厢里,才算真的长了见识,开门进去足足有三间厅房,一间环绕一间,每一间房间都不同的娱乐设备,包括床上用品都准备得很齐全。真可谓是吃喝女票赌样样齐全了。 南平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啧啧称奇,怪不得花费了这么多钱,这格局看起来就写着贵这个字。 楚夏真带着其他三人一起坐到了第一间厅房的m式沙发上,点了几瓶红酒和香槟,又上了一些水果拼盘,四人开始小酌起来。 之后又玩起了‘浪麻’,这种麻将打法南平也是第一次接触,刚开始有些不熟悉,多玩了几把就开始胡牌了,就连郁以柔都有些诧异南平的手气。 殊不知她只是不想输钱才认真琢磨了一下浪麻的玩法,而相比其他三人的无所顾忌,她要小心翼翼地多,钱包决定成败啊,现实所致。 等玩到晚上九点半,南平与郁以柔两人都开始劝说楚夏真差不多可以回宿舍了,这时却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听脚步声仿佛还不止一个人。 这让还在想如何再拖延一下时间得楚夏真眼神一亮,开心得起身去开了门,让外面那几个人进了房间。 进来的四个年轻男人似乎跟她们差不多年纪,只见楚夏真笑得一脸羞涩的挽上了中间穿着深蓝色亨利衫的男生,正跟他撒着娇,轻声嘀咕:“怎么才来呀,我们差点都要回去啦。” 这个男生摸了摸她的头,凑到她耳边说着悄悄话,不知说了什么,只一会儿的功夫,楚夏真就跟他你来我往得打情骂俏起来。 随后又介绍了几人跟她们认识,颇有种联谊气氛,南平和郁以柔都有些诧异,只不过郁以柔表现得更为明显一点,而一旁的叶碧芙却开心得跟其他三个男的聊起了天。 聊天聊着,几个人就又点来了酒喝,其中还带有几瓶伏特加,南平瞟了一眼没有动作,只侧身拿起了一杯玛格丽特与他们喝了起来,而郁以柔则拿了一杯龙舌兰日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警觉。 八人喝酒聊天又过了一个小时后,郁以柔站了起来,对着楚夏真说了句她今晚回家,就不跟她们一起回宿舍了,说完就直接踱步出了门,立马拿出手机跟家里的司机打起了电话。 待到关上门,几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瞬得尴尬,尤其是跟楚夏真调情得那个男生脸色最为阴沉,由此可见,这个男生应该是这几个人里面话语权最高的,南平不由得想起了楚夏真得那张金卡,说不定这个男的还是其中最有钱的。 待喝完了最后一口鸡尾酒,南平得脸都有些红润了起来,房间里昏暗得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黑与白的视觉冲击,美得动人心魄,让人看着就心痒痒。 为首的那个男生时不时就瞥一眼南平,但可能碍于楚夏真得缘故,他并未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刚刚好能被南平细微得捕捉到。 突然她就羡慕起了郁以柔得洒脱离场,家世果然就是一个人的底气。不怕被报复不怕被阻拦。她看着这几个人的调笑间,不禁觉得无趣至极。 遂起身对楚夏真说出去接个电话,楚夏真冲她摆摆手,她身旁的男生虽有些不悦,但介于南平只是说出去接电话,不是也要走,就没有出声,只是脸色一样很臭。 等南平出了门,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快十一点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给陆高鹤打了一个电话,这时候回宿舍得话,大门可能都关了。 她简单跟陆高鹤说了几句,只听他说:“你去门口等着,我让南叔过去,以后这么晚别再给我打电话。”语气清淡冷冽,说完就挂了。 南平看了眼挂断得通话页面,不禁感叹:陆高鹤这人真是别扭得不行。来接就来接吧,非要刺一下她心里才爽似的。 一点都不大气。 她出了门就没打算再回房间去,想着到时就说亲戚来接她了,这样她们也没话可说,反正人都走了。再想算账也无济于事,只是楚夏真两人就有些惨了。这四个男的,也不知道她两吃不吃得消,那几瓶伏特加的度数也不是摆设。 南平去二楼公用的洗手间洗了下手,又补了补口红,刚出卫生间时,便被一只手给拉进了拐角处,一道略带沙哑得男声从她头顶上方响起:“又抓住你了。” 南平这才仰头看清了这个男人,是上次那个疯子,心底不禁闪过一丝慌乱。 程驰这次倒是规矩了很多,没有做一些变|态得举动,只是直勾勾得看着她的脸,似乎在端详着什么。 南平趁他看得入神,对他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照耀人心,程驰似乎没有预料到一般,神情有些怪异的蹙眉,趁着这一点间隙,南平猛推了他一下,跑了出去。 但是身后程驰得声音却愈来愈近,只听他低声笑了两下:“真不礼貌,等我再抓到你,你就要受到惩罚哦。” 南平捂着耳朵,怕这个疯子再追上她,随即心神一拧,跑进了前面的一间包厢躲了起来。 … “格林路郊外的那块空地睿诚参与竞标了?”路天戊晃着手里的罗曼尼,轻抿了一口问道。 “嗯,第三天。”郝君鱗吐出一团烟圈,简洁得回了几个字。 路天戊听后恍然得扬了一下眉梢,随后又问:“不打算走孟和州的路子?” “哧”郝君鱗嗤笑,深邃得眼眸微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扑克,拿起来了一张小王,点了两下:“小王虽小却也是王,孟和州那个老狐狸也正等着呢。”随即把剩下的小半截烟头给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说得也是,听说他儿子要升职了。”路天戊放下了手里的红酒,若有所思道。 郝君鱗往身后得卡座一靠,懒怠得说:“他儿子还不值一提,与他老子相比差远了。”神色平淡。 “哈哈,你这可真有点过分了啊,人还年轻呢。”路天戊大笑,言语看似打抱不平,神情却很愉悦。 就在这时,他们包厢得门突然被人拧开,紧接着跑进来一个穿着年轻的小姑娘,进来就蹲了下来,好似在躲人。 路天戊有着意外得看了两眼,才见她转头望向他们,清莹软糯得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在这里呆几分钟,等我家里人给我打电话我就出去,可以吗先生?”言语中恳求之意相当迫切。 南平和路天戊同时看向了郝君鱗 “出去。”他冷冽得声音响起,听着随意,却又透着一丝紧密得压迫感,拢上南平心头。 只见他靠在沙发上睨着前方少女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没有一丝波澜。 第34章 chapter 34 我看不起你。…… 南平对上他冷寂得眼神,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无形的压迫像是长了手一般捏住了她的颈脖,好似只稍稍用力就能让她产生强烈得窒息感。 她紧了紧手心, 湿润得汗意冒了出来,强制镇定地起身朝他鞠了一躬便转身出了门。 再去恳求待下去只会让她更加喘不过气, 一个人的强大从对视的第一眼就能有所察觉,这个人她惹不起,也不能惹。 出了门的她躲在转角口张望了一下, 没有发现程驰的踪迹, 顿时松了一口气, 立马跑下了楼。 在门口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等了十五分钟, 直到陆高鹤的宾利停在了门口她才现身,上了车。 整个过程下来, 身后都有些汗湿了。南平这才拿出手机给楚夏真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却看见了一条郁以柔发来的消息,随即点开: 「南平,你离开乐水一方了吗?如果还没有, 我就让我的司机过去接你,你正好有个借口走。」 看到这条消息, 南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滞愣,她没想到郁以柔会这么说,心底有些微得触动, 却又摇了摇头。 暗忖这就是富人廉价善意的施舍吗?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拉上她一起走呢,走了以后才发这种消息到底有什么用…她自嘲地勾了一下唇, 笑自己差点就受感动了。 看着信息的眼眸晦暗不明,但却礼貌客气地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随后就合上了手机, 不再理会。 到了龙井湖墅后,她直接上了二楼,去了上次她住的那间房。而另一边,南叔也去了书房向陆高鹤汇报工作。 “少爷,这个是您让我取回来的文件,今天陆总不在总部。”南叔把文件放在了书桌台上,恭敬地说道。 “嗯,大哥今天去尚腾了,这事我清楚一些。”陆高鹤边说边拿起了文件翻阅起来。 南叔颔首,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略微犹豫了一下,半晌开口:“接卢小姐的时候,她好像被什么吓到了,四处观望了一下才谨慎得上了车。” 陆高鹤听后蹙眉,却没有抬头,只冷声说:“她的事不用跟我讲。”遂合上文件,用座机拨了一个电话:“喂,是我,把格林温泉山庄项目的竞标方案发一份到我的邮件上。” 吩咐完就挂了电话,又抬眼朝南叔自语道:“大哥和尚腾合作拟的b合同我看了,呵,他倒是警惕着我,ab双份合同,这是不让我插手呢。”扬起的唇边带着一抹嘲意和略微的苦涩。 南叔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词。 陆高鹤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卢南平真的用手段把合同拷贝过来了,你就直接给她学校发去一张律师函,若是没有拿到,就断了她的后路。没有金钱和人脉支撑,想顺利毕业可没那么简单。” “少爷,这会不会……”南叔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跟卢小姐也算认识蛮久了。 只是劝阻得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又说不出来。 陆高鹤对着眼镜哈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拭起来,看似温和的笑意却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残忍,只听他说: “南叔,有些不必要的同情是最为致命的,一开始我就没想给她向上爬的权力,她原本的命就该是这样,我们只是让她回到原点而已,你觉得凭她这样的出身能好好在江棱生存下去吗?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我们这也算是在帮她认清现实。” 与此同时,在门口偷听得南平,慢慢滑在了地上,紧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原本想来问他那个疯子的家世背景能不能查到,却不成想听到了陆高鹤本来的真实目的… … 第二天一早,南平就回了江岸,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人都不在,看样子昨晚楚夏真和叶碧芙也没有回来,不过那么晚了,即使回来也进不来。 南平换了一身衣服,用布袋包装了几本书就出门上课去了,对于专业课,她必须要更认真的对待,这样她才有资本跨入那个圈层,她清楚得认知到仅仅光凭一点小聪明是没有用的,有时候也得靠实力说话。 金融学专业的学生主要学习货币银行学、投资学、国际金融、证券、投资、保险等方面的基本理论和基本知识,受到相关业务的基本训练,具有金融领域实际工作的基本能力。 现在任何行业都与金融有关,了解金融可以有助于了解社会的变化,因此金融行业永远都有大量的业务与高额的回报,想通过金融工作维持一个富足的生活是很容易实现的。 这也是南平选择这个专业的最大因素。国际上有两大通过金融从白手起家变为亿万富豪的伟大投资者,西里尔和文特森。他们是金融界的不朽神话,但比起西里尔,她更崇拜文特森。 西里尔原本的家世背景就是贵族,虽说不靠家族,却也有一定的资金供他白手起家,与他的家世比起来,文特森就相见形拙很多。西里尔在学生时代就能拿出一千万来投资的时候,文特森还在向学校申请贫困助学金才能勉强糊口。 两个人的起点大不相同,一个屌丝和贵族之间的差别,他们得初始财富差距,却是以万倍来计。 而文特森的成功恰恰也证明了即使最开始是穷光蛋,只要有实力,肚子里有货,胜利依旧就会向你招手,也一样可以靠自己出人头地,与富人平起平坐。 她就像文特森一样的家世背景,既然有人成功,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做那个成功的人呢?她想成功的信念一点儿也不比文特森少。陆高鹤又凭什么瞧不起她,看样子,计划到如今也要有所调整了。 学习金融学不单靠听课,还需要自己多去查阅书籍、收集资料,做投资的案例分析与研究,以此来提高眼界,打开格局。当然还需要实践,但眼下首要的任务是先琢磨透理论知识,才能再谈其他。 学习了一上午的相关课程,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偶然碰到了曹禹,南平有些诧异,曹禹这人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明,居然这么巧还能让她撞上一次。 这种罕见得机会怎么能浪费。 她端着餐盘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曹禹的对面,面对着他时,脸色红扑扑眼神却亮晶晶的,笑容甜美,神情开朗得对他说:“学长,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0节 看着南平眼睛里又亮起来的星河,曹禹不禁想起了他玩的游戏中,一个女性人物,名叫阿狸,眼睛也是很亮很大,里面像是有星河流淌。 “学长?”南平身子前倾,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曹禹抓住了她胡乱晃动地手,有些莫名得睨了她一眼,温声说:“好好吃饭,筷子不能对着人。” “哦…知道啦。”南平悻悻的吐了一下舌头,缩回了手,乖巧得好好吃饭。 曹禹看着她这幅听话得模样,愣神了一瞬,却也没说什么,只继续低头吃着饭,看着手机上的游戏解说。 过了片刻,南平又瞟了一眼曹禹,小声嘀咕:“学长真是喜欢游戏到睡觉也抱着睡吧,还想问一下题目来着。”以为他肯定听不到的小小吐槽了一下。 却不想曹禹缓缓抬起头,看着她轻吐一声:“我听见了。”随后按下了暂停键,看着她的目光里好像无声得询问着她想问什么问题。 南平刷地一下面色通红,双眼一眨一眨的转着眼珠,用手捂了一下脸,慢吞吞地说:“学长,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你,系统金融风险为什么说可以等用于全局性金融风险呢?”眼神却充满求知得欲|望。 曹禹收起了手机,意外得挑眉,轻声说:“你们还没学到这一课吧,它主要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金融体系的发展和进步,已使得金融领域内各个行业间的连动和交互影响,成为了不争的事实。”, 看她听得认真,又接着说:“例如,证券市场和信贷市场本来是金融领域中,职能不同的两个市场,但股市的大涨大跌有可能造成大量的银行破产。反过来,一些有影响的大银行间的并购,或破产事件,也可能引致股票市场行情的急剧变动。” 南平小脸认真得听着,原本捂着脸的手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撑着下巴,时不时还赞同得点点头,看着曹禹隽秀得眉眼,心下惊叹两下他成熟的分析见解,暗忖这人倒也不是只知道打游戏,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内里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谢谢学长的指点,讲的真的很清晰透彻!”听完后,南平笑着夸赞他,大大得眼睛透出盈盈的波痕。 引得曹禹又瞧了一眼她的眼睛,随即才平静得点头:“你听懂了就好。” “学长,我还有一个小问题,这回是私人的。”南平趁热打铁得问道。 “你说。”对面的人抬眼望来,神情专注。 “就是,上次迎新晚会我给学长发消息,让你来看我的表演,学长拒绝我说有事,是不是觉得看晚会很无趣才拒绝的呀?”她看着曹禹的目光透着好奇,语气真挚又小心。 而听完后的曹禹,眉梢却微微蹙起,疑惑她说的这句话,但却并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顺势点了点头:“嗯,我有排位赛要打,不好意思。” 南平忙摆了摆手,理解的笑了笑:“没事的,我猜学长也是在打游戏。” 看着她急忙挥手摇头的模样,曹禹罕见得扯了一下嘴角,清浅温润得“嗯”了一声后,望向手机的瞬间,眼眸却不可察觉得闪了一下。 …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刚进门他就看到董嘉勋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待到两人快擦身而过的瞬间,曹禹方才出声:“如果你喜欢她,你大可以告诉我的。” 身旁的人一滞,停下了脚步,转头对上曹禹的目光,眼神虽有片刻得惊诧,却久久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 只听曹禹叹息了一声 说:“这种行为真的很掉价,我看不起你。” 董嘉勋面色一变,那副名为‘光明磊落’的面孔,好似被人用锋利的匕首‘撕拉’一声划开了,彻底露出了它早已污浊不堪的新面目… 第35章 chapter 35 合作愉快。 宿舍门被打开, 郁以柔转头望去,瞧是南平走了进来,遂温婉一笑, 问道:“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南平回以一笑,随后坐到了书桌前。 坐下后环绕四周才发现, 楚夏真和叶碧芙还没有回来,不免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能玩到现在还不归。但转念一想, 倒是也能猜到一些原因。 “真真和碧芙还没回来, 我在群里问了她们, 但是都没有回复, 不会是出事了吧?”郁以柔有些担忧。 南平轻瞥一眼她此刻的神情,似不像作伪, 不由回道:“或许是没看手机吧。”眼尾带了丝轻浅得嘲意。 有时候她倒真的很好奇,郁以柔这个千金小姐到底是为了凸显她的善良与关怀而说这些话,装装样子做些表面功夫,释放一下廉价的仁义道德;还是说是真的不计前嫌, 通情达理呢。 就以昨晚的那个局面来说,楚夏真和叶碧芙夜不归宿确是再正常不过, 至于没有回来上课,那八成是战况太激烈所致,如果不想上论坛新闻, 那必然是不回来的好。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真真?”郁以柔询问她。 南平听后,嘴角轻抿, 掩盖住了她那抹耻笑。昨晚郁以柔离场的尴尬局面至今还在她的脑中记忆犹新,不计较楚夏真的另有所图就算了,反倒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用圣母般的心地, 担忧着她们。大度得情怀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就是不知道另外两个人会不会理解她的‘好心’了。 不过,她无法这样直接说出口,既然大小姐要展示她的人文关怀,那就让她打好了,遂点头笑道:“可以啊” 得到南平赞同得答复后,郁以柔转身去了阳台,打起了语音通话,却只隔了一分钟,又一脸惊讶得坐回来说:“她挂了呢。” “那估计有事吧,就别打了。”南平笑了笑说道,不想再搭话得她,索性低头看起了手机信息。 董嘉勋刚刚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约她去学校门口的‘尼尔格’咖啡厅,说会一直在那里等她。南平思量起来,按原本的计划她是不会去咖啡厅见他的,但是既然计划改变了,由此她不光要去,还得装扮一番,好好演一场戏。 于是,起身去了里面的房间,挑了一件薄款的绿色露肩性感针织裙,它的腰线处还做了两边的漏空设计,如牛奶般白皙得肌肤被衣服包裹得尤其惹眼,她如今在董嘉勋面前并不需要穿得多清纯,反而要酥肩半露,时不时泄出一点春|光。这样才会让他在不经意之间回忆起更衣室的那些美好。 顺便又补了一下妆容,妆感尽量要清透自然一些,把纯|欲|感展现得更彻底。再喷上一点香水在颈脖间和手腕间,散发出的幽香足以扰乱董嘉勋的理智,这抹味道对于他来说,也是相当难忘的记忆。 出门前南平跟郁以柔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她们之间最好相处模式,就是各自私事不去询问,这样双方都会舒服很多。 走进咖啡厅里,南平一眼就看到了董嘉勋坐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卡座位置,玻璃窗外不容易看到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而前台也是一样。 中午的时间点,来咖啡厅的人特别少,由此她才能快速得锁定董嘉勋的所在方位。遂调整了一下表情,踱步走向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已经等了南平半个小时的董嘉勋,原本沉闷的脸色在看见她得那一瞬间,立马雨过天晴,嘴边勾起了一抹俊朗的笑容。 董嘉勋原以为南平应该不会想再见到他,毕竟这段时间给她发消息,她都没有回复过。故而对于她赴不赴约,实际他心底也十分没谱。 他看着南平白嫩的小脸,恍惚之间感觉,他们好像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很有种不切实际的朦胧感。 她似乎越来越美了,清纯得容颜,玲珑有致的身材,香肩半露得白皙,让他蓦然就想起了更衣室那天的场景。 下腹又有些火烧般得肿痛了起来。随即略显狼狈得狠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低哑出声:“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我知道你暂时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之后都别再躲着我了,可以吗?至少让我能看见你。”如火般得眼神紧盯着对面的娇人儿,仿佛她得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神经。 南平瞥了他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只一瞬,眼神又坚定了下来,开口说道:“我过来是想跟学长彻底做个了解的,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愿意再回想起,所以我也恳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我们两厢安好,这样我也不会再刻意躲着你。” “还有,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曹禹学长。所以,我希望学长可以放过我,不要再纠缠,你以后也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好更适合你的女孩得。” 她温言细语地说完她的想法后,就被董嘉勋淡漠地言语拒绝了:“你知道的,这根本不可能。”深黯地眼底里蕴藏着暴风雨即将到来得疯魔,却被看似波澜不惊得表情很好得掩盖住了。 “你这是何必呢学长,我不喜欢你,再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的。”南平冷声说道,扭头不再看他。 “那你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喜欢我,万一你就喜欢上我了呢。”董嘉勋灼灼地目光扫向她,似乎格外的迫切。 南平摇头:“没有万一,我只喜欢曹禹学长。” 这幅坚定地模样狠狠刺痛着董嘉勋的心,让本就情绪压抑得的他彻底爆发了。猛得起身,一把拉住了南平的胳膊,向上抬起,把整个人都架在了他得肩膀上,不管南平如何呼喊拉扯都没有让他停下朝里走得脚步。 只见董嘉勋走进了里面的一间独立卫生间,打开了厕所门,随即锁上,自己先坐在了马桶盖上,然后把少女从肩上公主抱了下来,顺势让她跨坐在他的腿间。 感受到董嘉勋一处的灼热后,她不禁颤了一下。 “你疯了!放开我,你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虽然是凶狠的语气,但从她软糯的嗓音说出来,却似有另外一种韵味。 听得董嘉勋格外沸腾,愈发无所顾忌。 用额头抵在她的额间,低低笑了两声:“恨吧,比你不理我得强。”说完,就想要去亲吻他的小玫瑰。 却被南平不配合的扭头,冰凉得唇落在了她脸颊一旁。 董嘉勋也不生气,反而耐心十足,宠溺得用鼻尖轻轻刮蹭了一下她嫩滑的小脸。 随后逐渐右移,唇瓣微张,含住了她小巧如玉得耳垂。 湿滑的小蛇犹如找到了领地一般,反复玩耍嬉闹,扫个不停。 酥酥麻麻得痒意涌上心间,被桎梏的双手不禁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出。 “学长…你在这样…我就…我就…”南平软泥一般的身子弓着腰,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地,像是没有力气般,声音越来越小。 眼眸中的雾气弥漫开来,浸湿了两颊。 董嘉勋边品尝边探索,像一个探险家似的在他未知的领域里极尽攀岩。 徒然穿过腰间处,攀爬直上,等够到了一处柔软地云层,那双手开始不满足得揉捏起来,轻呼出一声叹息。 早该这样,早该如此。 底层抵着得布料叫嚣着要出去要攻略要占有! 这玫瑰的花蕊中心,原本就应该属于它。 可惜,动作却被一声手机铃声所打断,董嘉勋不由得停了下来,掏出手机一看,见页面写着‘阿禹’两个字,不禁皱眉,看向了被他禁捁在怀中的人,沉着脸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世界再次安静了下来。 他开始解开了扣子,把南平的裙子向上推去,固定住她的晃动地月要身。 眼框逐渐变红,血液在血管里狠狠燃烧着,快速流动起来,待手指快要触碰到花蕊时,门外一阵尖锐得敲门声传了进来。 “嘉勋!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曹禹的带着愠怒得声音从门外响起,一声一声用力敲着门。 他脸色一沉,而因为听见曹禹声音得南平却像突然有了力气一般,想要呼喊他的名字。 董嘉勋在她喊叫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面色阴沉得可怖,站起身把她放了下来,拉上扣子。在开门前对她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跟他谈,等我们走了,你再回宿舍。”说完,就一脸戾气得出去了。 而看着门又重新关上的南平注视了一瞬,走上洗手台前,扭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手,后又抽了一张湿纸巾蘸着水,拧干,仔细擦拭着耳垂。 来回三四次才满意得抿唇,轻笑了一下。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掏出了手机,发了一个信息给陆高鹤。 内容应该足够让他好好思量一番了。 … 董嘉勋和曹禹各自沉默着,一同回了宿舍,正好另外两个人都不在,他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吗?”曹禹拧眉质问他。 董嘉勋扬头,满带戾气得脸有些张狂道:“所以,关你什么事?你也喜欢她不成?” 曹禹惊诧董嘉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遂也沉了脸色,冷声:“你非要这样说么?你以前明明不是会强迫别人的人。”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与不可置信。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模样呢? 他很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你根本不懂感情。”董嘉勋撇过头,似不想面对那眼神中得深意。 “你说得感情,难道就是得不到之后得强迫吗?!”曹禹面含怒意地扬声。 “你懂什么!她根本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你!是你你知道吗?有种你也尝尝这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的滋味啊!你只会在这假装正人君子,你说你tm是吗?你配是吗?!” 董嘉勋情绪爆发了起来,他最见不惯得就是,明明自己也是个烂人,却还冠冕堂皇地冲他指手画脚。 他们这个圈子里有tm所谓得好人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1节 真是可笑至极! 曹禹看着他发泄,沉默良久,才又淡然出声:“我确实不配,但是,我比你强。”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出鞘,狠扎在了董嘉勋的心脏上,痛意难平。 他一拳扬了过去,曹禹闪躲着,一来二去,两人的脸上很快就添了新伤口。 … 收到南平信息的陆高鹤,脸色一凝,他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本事,居然以威胁得方式想跟他谈条件,这只秋后蚂蚱未免蹦得太高了些。 以她所说得,尚腾的二少爷现在对她穷追不舍,差点还就地办了她,为了她甚至跟另外一个叫曹禹的少年打了起来,颇有些两男争一女的趋势。 想到这里,陆高鹤不免冷笑出声 勾引人一贯是她的拿手好戏 但不得不说,的确也有几分能耐,还知道录音。不过,就抓住他这点把柄可不够啊,毕竟他大哥和董昌黎也不可能只凭这个就将他如何。 只是,确实会引起他大哥对他得不满罢了。 随即又想起了她说的: 尚腾二少和一个叫曹禹的…… 等等,曹禹? 姓曹么… 陆高鹤沉思了一会,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勾唇一扬,暂且就让她再蹦跶一段时日好了。 这个曹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如果,她做得不错的话 有价值的人他向来也是会爱护一二的。 遂给她回复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答应了,合作愉快,期待卢小姐带给我的惊喜。」 南平看着陆高鹤发来的文字,眼帘下垂,很好得遮掩了眼底得那一抹讥讽。 这次,一定让你惊喜至极。 好好期待吧。 第36章 chapter 36 一切都是最好的…… 南平把曹禹约出来见面得时候, 已经离上次发生的事故,间隔了两天之久,看着他唇边淡淡得青痕, 她有些愧疚得垂下头:“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给学长发信息的…”言语里的歉意甚浓。 瞧见对面少女一脸的沮丧内疚, 曹禹这几天的郁塞情绪,好似被风轻拂了一般,散去了些许, 遂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你做的是对的, 不用这么自责, 如果当时我没有来, 后果只会更糟。” 南平摇摇头,眼泪滴落了下来:“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去赴约的,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学长你也不会受伤。” 她越说越伤心,似乎真的觉得后悔, 肩膀一抽一抽得,眼框的泪水如开了匣一般止不住得往外流, 无端让人心疼。 “别哭了,你没有错,错的是他。”曹禹不由得轻揉了一下少女的头顶, 安抚着她的情绪。 温和的语气 仿拂给眼前的女孩打了一剂镇定剂。 南平抬起头,用满是雾气得眼眸望着他:“是我不应该喜欢学长的, 学长这样好的人却为了我……”与好兄弟生了嫌隙。 这话她没说出口,但曹禹却明了。 叹息一声,出口宽慰她:“喜欢一个人是谁都控制不了的情绪。我和他虽也打了一架, 但他依旧是我的朋友,我很抱歉不能回应你的感情。但是我会看住他,尽量不让他来打扰你。” 南平的眼帘轻颤了一下 那可不行啊,不打扰那还怎么演戏呢。 随即,她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苦笑:“学长应该也很难做吧,或许只有我休学了,他才会不再纠缠,我现在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都是他疯狂的模样,像是永远都摆脱不掉。” 曹禹沉默了,他确实无法向南平保证能百分之百得看住董嘉勋,何况他们现在这样,迟早还会因为卢南平再次爆发。 到那时…一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他若有所思得,一时竟想不到办法好好解决眼下的处境,蹙眉思索间,又听少女突然得呢喃:“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他脑中反复响起,让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对南平,能起到良好的保护作用得想法。只是他觉得有些委屈了这个思想纯真的少女。 可是,又不得不这么做,总不能真让她去休学,他良久开口:“学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用这个方法也许可以摆脱。”总得先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南平摇摇头,轻声问:“我不介意,你说吧学长。” 见她毫无防备得信任他,一种奇异得感觉在心底蔓延开,但他却无法捕捉,心底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常地说出了口:“我们可以暂时做一段时间的情侣,有了这层身份,他也不敢对你乱来了。” 少女诧异的表情都收进了曹禹的眼底,不想她勉强得他,又温声开口:“这确实对你很不公平,你也可以拒绝的。” 只见少女连忙摇头后又点头,小脑袋如啄木鸟一般一下一下地,显出几分可爱。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像是天然的一抹腮红,煞是动人。 立马答应了下来:“我可以,我不介意的,只要是学长我一点也不介意…”说到最后,直接捂着脸颊偷偷瞄着曹禹的脸色,似乎很不好意思。 说是偷偷,实际动作尤其显眼。 曹禹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连忙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有些不自然得说了句:“嗯,那就这样。” 望着南平带着欢喜地笑颜,他突然觉得这个决定也挺不错的,遂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由此,不懂感情的铁树 终于有了一丝开花的迹象。 但尤其细微且不易察觉,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勘察到心底的那丝异样。 只觉得窗外的天很蓝 她的眼眸也很亮。 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 于是第二天,曹禹和卢南平恋爱得消息就如信鸽一般飞往了学校得各个角落,八卦得声音扑面而来,其中最为激动的还属季延。 “卧槽!你什么时候开的花?不够意思啊,也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要不是我从别人嘴里听到,是不是再等一段时日,你就结果了!”季延搭上曹禹的肩膀,一脸不满得揶揄他。 只见曹禹拍开了他的手,平静得说道:“恋爱是私人的事,不方便告诉你们。” …… “可以啊你小子,谈个恋爱就不认爸爸了,好伤心呐,员力,果然只有我们俩才是真爱。”季延故作伤心的姿态扑向了在一旁愣神得董嘉勋。 不曾想抬头时,却对上一双冷如死水,没有一点朝气的双眼,连带着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寒意。 “员力,你……”季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注视着眼前人得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滚开”董嘉勋面无表情地冷声道。 阴鸷的眸子透出得狠意,像是立刻就能狙击了他一般,锐利无比。 寝室的氛围一下子就冷凝了起来,季延神色凝重得直起身,转头向曹禹走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示意他出去说话。 而两人走后,曲东原本写着报告得手却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神色阴暗的董嘉勋,低沉出声:“嘉勋,不要在女人身上跌倒两次。” 曲东的话像是击中了董嘉勋的要害,让他的身体徒然一僵,来不及思考。 “你要想想为什么都能找上你,你失态了多少次,只有你自己知道。”曲东淡淡的话,却有着十分的重量。 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后背不禁都汗湿了一层。 低头思忖,他确实每次遇上南平都会不自觉得失控,甚至病态。 但他想不通,明明不是她主动靠近的。 易听双的有意接近,确实是他放松了警惕,可是南平根本就是他自己先… “听说过一句话么,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很显然,你被狙击了。”曲东淡然收回视线,又开始写了起来,平静得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刚敲钟得人不是他一般。 董嘉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这样,那么 南平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她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 … 天台 季延抽出一根烟递给曹禹,曹禹瞥了一眼,没接,季延耸耸肩收回了手,自己点火抽了起来。 “我真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搞同一个女人。”看着远处的飞鸟,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下的眼神寂静幽深。 身旁人不赞同得蹙眉:“这个词,我可受用不起。” 听他说完这话,便见季延抖了抖肩,嗤笑了两声:“行啊,一个两个都是正人君子。” “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曹禹无奈。 季延转头看向他:“我们是兄弟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成现在这个局面?” “正因为是兄弟。”曹禹移开视线看向远处。 季延蹙眉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以后就知道了。”曹禹勾唇一笑,唇边微微泛着苦意。 “吗的,一个两个都喜欢打哑迷,老子不管你们了,爱咋地咋地吧。”季延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狠狠丢在了地上,踩了两脚。 曹禹看着那小截被踩灭得烟头,似不死心得还在吐着断断续续,已经朦胧得尾气。 遂也不再出声。 只感受这入秋的微风,来散去心底得一丝躁意。 … 接到易修尧电话时,南平正在分析股市行情,只有不断地摸索研究,才能早日掌握分辨调控得能力。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2节 接到陌生来电的南平,原本以为是推销电话,索性就没接,谁知却一连响了好几次。 她心下疑惑,蹙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易修尧,你还记得我吗?” 熟悉得声音传入了南平的耳中,让她愣了一瞬。 随后立马回过神,笑意在唇边荡起。看来,前些天做得一些信息泄露的手脚,很快就生效了啊。 雪中送炭,来得正是时候。 “当然记得你呀。”南平清软盈润得声音透出。 让易修尧不禁就回想起了那天的场面,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得低哑:“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南平笑了:“可以啊。” 随后两人约在了逊华路的一家西餐厅见面。 南平特意穿了一身小西装外套,下身配着短款的黑色皮裙,裙外还有一层薄纱设计,看上去成熟性感却又不失少女的灵气。 这样的装扮既适合谈合作又不显呆板无趣,反而很有一种介于成熟与少女之间得独特韵味。 易修尧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眼神不禁就颤了一下,遂在她白皙的颈脖上滞留了几秒,氛围顿时有些暧昧了起来。 “好久不见,南平,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易修尧温声询问。 南平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你看看你想吃些什么,都可以点。”易修尧神情愉悦得把菜单递给了她。 “还是你点吧,我也没来过这里,不清楚哪道菜好吃,你点比较妥当些。”南平勾唇推了回去。 易修尧无奈,只得笑着道声:“好。” 只见他熟练得点好菜后,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服务员,开口朝南平说道:“这家菜品还是不错的,我也吃过好几次。” 南平笑了笑,说:“看来易少爷你最近过得还不错。” “也就只比我那千金妹妹过得好一些罢了。”易修尧苦笑连连。 南平瞅见他还有心情说玩笑话的模样,想必南门行如今虽面临巨大危机,却也不至于倒台。但易听双八成是真的挺惨的。 想到这,她脸上得笑意更深了:“那还是先恭喜你了,争取加把力成为下一任家主。” 易修尧被她脸上明媚得笑颜晃了一下神,又思索起她说的话,登时严峻得神色浮现于面:“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就是这样了,玩不过我那个妹妹,所以我见你得主要目的也是想让你帮我一把,只要你帮我上位,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不论是钱还是地位。 南平意外得挑眉,她虽早预料到他会来找她帮忙,但是…满足她想要的一切?这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易修尧这人,倒是挺适合做一条忠犬的。 “别这么说,我们也算是互利互惠了,毕竟我也有事想让你帮我。我想我们倒是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呢。”南平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了。 比起易修尧需要她 她更需要易修尧才对。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除了必要时候跟曹禹装装情侣,其余时间她都窝在宿舍研究邮箱里发来的资料。 董嘉勋是尚腾的二少爷,他哥哥董昌黎是尚腾现任的董事长,年仅三十三岁,而与董昌黎有商务合作的显丰集团陆总,就是陆高鹤的大哥,陆远清。 现如今她才知道陆高鹤原来只是个私生子,但却是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所以可以上任自家的公司,有自己的一份产业。可他的母亲却一直见不得光。 这样一来,倒是说的通了,难怪他与他大哥不合,这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来争财产的,怎么可能不隔阂,恐怕他们母亲之间也是有记不完的仇呢。 显丰的陆总,三十六岁的年纪却还没成家,据说是母亲不认同他所交往的历任女友,没错,一个都没认可过,原因她猜想可能就是家世的问题。 陆远清的历任女友都是学舞蹈的,不是舞蹈家就是舞蹈演员,她也看过照片,都是气质胜过长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中意这种风格,还是什么。反正格外偏爱会跳舞的女生。 南平在舞蹈这两个字上看了许久,深觉可以从这里入手,开始研究起了学什么舞蹈最锻炼气质,且较快得能掌握下来。 她从郁以柔那里也打探了一些情况,像她这样的零基础可以先学一下国舞,也就是古风舞,这个对于锻炼气质和仪态都是有很大帮助的。 所以等到周末她就去了附近的一家舞蹈机构报了国舞课程,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她坚信,有价值的付出总会有回报。 她也没想练成专业舞者,也练不成,主要就是想练出这种身段神韵,并在这个基础上掌握一些复杂技巧就可以了。 … 练舞的这段时间,她去得很勤,基本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过去学习,为得就是成效可以早日显现。 因为她柔韧性好的缘故,一些劈叉、抬腿、下腰的基本功训练都比较扎实,现在就是不停得练习韵律,训练表情,让舞姿更加灵动。 也时常有训练到加课的情况,还因为练舞的频繁性整整瘦了十斤,要体态轻盈,瘦下来身段才更好锻炼,而后为了塑形更好,她还报了普拉提课程,以此来矫正形体,纠正脊柱不平衡,使肌肉得到静态的控制。 一个月下来,很明显整个人得气质提升了很多,她之前的气质确实不算好,完全是靠脸支撑,如今通过她不停得锻炼提升自己,果然铁杵磨成针了,虽然可能不是很精致的绣花针,但至少也可以拿来缝衣服了。 成长效果显著。 而这段时间,因为和曹禹的交往,董嘉勋确实就没有再找过她了,除去那次以后找过她两次,她都没有跟他再见过面,后面直接就断了联系,仿佛只是单纯的列表好友。 这虽让她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董嘉勋是真的放弃了还是顾及兄弟才会这样,很有些莫名,却也不担心。 他这样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南平正想晾他一段时间,等能用上他的时候再把他放出来。 他的这番举动可给她省了不少事。 … 殊不知被思绪的董嘉勋,早就被季延几个拉去了‘墨尔皇’夜店狂嗨,美其名曰放松心情。 舞厅绚丽迷乱得灯光打在几个疯狂扭着屁|股的猫女郎身上,台下的一群男子疯了似的吼叫着,这是属于男人的狂欢圣地。 而在包厢里的几人则是点了几个清纯干净,没开过苞的雏儿做陪。 季延很自然地搂着他身旁的妞,冲董嘉勋挑眉:“既然来了,员力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如果想通了,还可以就地破你的童子局。” 面前的黑衣少年听后蹙眉,有些轻微得不适。但也没说什么,尝试着搂了一下身旁的‘公主’,可刚一靠近,刺鼻的香水味就扑面而来,一下子让他猛然得又推了出去。 季延见状,嗤笑了两声:“你这样嫌弃可不行啊。” 董嘉勋睨了他一眼,没理会,只转移了话题问:“曹禹不来?” “害,他打游戏呢,叫不动,别管他了,你到底玩不玩啊?”季延无奈道。本来就是为了给董嘉勋放松心情组得局,主角不玩,那tm有啥意思。 “你玩你的吧,我玩会手机。”董嘉勋说完,就掏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旁边的小‘公主’有些战战兢兢的守着他,虽想靠近,却碍于他周身的低气压,不敢自作主张。 季延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管,转头看向曲东,却发现这位哥在研究别人的牙齿。 曲东用手捏住身边这位‘公主’的下巴,沉声说:“嘴再张大一点。” 那位‘公主’有些紧张得照做,配合的身子都抖了一下,显然有些害怕。 接着又听曲东沉着的声音:“你这口腔卫生这么差还想跟我接吻?先去洗洗牙吧。”遂松了手,眼神轻瞥了一眼手指,似乎有些嫌弃。 看完全程的季延:…… 暗忖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绝世奇葩,难道就他一个正常男人吗? 突然他搂在怀里的‘公主’,顿时就不香了。 季延正了正身子,收回了胳膊,咳了一下:“我觉得,既然大家都不想玩了,那就回去吧。” 董嘉勋立马耸耸肩说:“好,我没意见。” 他本来也没那个兴致。 曲东则是迅速站起了身,抬脚就往外走。 最后出门的季延无奈的扶了一下额。 无力吐槽。 … 董嘉勋看着南平发的最新朋友圈,是她练舞时的照片,身段柔软,面容娇美可人。他长按了一下图片,保存了下来。 尽管曲东给他敲了警钟,可他实在想不通南平到底图他什么,她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反而还跟曹禹在一起了,所以他始终觉得,南平遇上他是巧合,而他会喜欢上她是必然。 他真的好想见她… 董嘉勋回到宿舍,看见在打游戏的曹禹,心底莫名的一股郁气涌上头顶。 这个只知道打游戏的男人有哪点比他强? 如果南平同意做他女朋友,他一定会把她宠到无法无天,根本不会在游戏上面浪费时间,即使天天跟她在一起,都不会觉得腻。 越这么想着,他就越不爽,不由得就想发火:“你tm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你不如把它让给我!” 曹禹打游戏的手顿了一下,也没时间瞥他,只说:“这是私人的东西,怎么能给你,你自己去定制一个吧。” 董嘉勋:…… 可以,你有种! 而一旁的季延则捧腹大笑了起来,直说曹禹牛皮。 曲东直接无视了他们,直径去了卫生间,用洗手液清洗了五次手指关节才停下来,轻嗅了一下,觉得闻不到一点香水味后,那抹浓眉才舒展开来。 心情好了很多。 … 周六这天,南平计算好了时间,提前就去显丰附近踩了点,通过易修尧给她的情报来看,陆远清每到周六下午3点,就会下来楼下咖啡厅坐一会,而每次都会坐在最后方的窗台位置处。 她进去看过,从那个座位正好可以望到对面的舞蹈教室,而这个舞蹈教室是一所幼儿的舞蹈机构,平时下午3点因为孩子们午休没有开课,这个时候,教室都是空着的。 南平在前段时间就去了这家机构,面试了兼职助教舞蹈老师,因为教幼儿且每周只用她来帮助主教老师一起上两节课,所以要求也不高,教学程度也很简单。而专业舞蹈生又不屑来当助教,所以她很顺利得就被录用了。 她今天提前做好了准备,一个人在这个透明的舞蹈教室里练习舞蹈,放着古典音乐,跳着她练得最久的一支舞,可能因为熟练的原因,跳得格外顺畅,身段很好的展现出来,神韵十足。 仿佛真像是一名正在练习舞蹈的舞蹈老师。 陆远清喝着咖啡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深邃得眼眸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这支舞也有人曾经跳过,并且更加流畅自然,对面的那个女孩舞姿虽优美,却略显青涩。 不过观赏性相对来说,也不错。 对于跳舞的女生,陆远清总是会多看几眼。 等看到女孩的正脸后,他眼底掠过一丝细微的变化,年轻的女孩总是有一种青春活力,会勾起男人最年少时候的回忆。 但也仅仅只是回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3节 喝完咖啡后,他收回了视线,起身出了门外,走进了显丰大厦。 三十几岁的男人,挺拔的身躯,保养得很好的面容,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的起伏。早已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般没有自控力。 随即淡然地进了私人电梯。 仿佛刚刚看到的舞姿,已成了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第37章 chapter 37 在现实的选择下…… 南平下了课, 换了一身便服就直接下班了,兼职老师的好处就在这,只要上完课就可以提前走。 两节课上下来倒也轻松, 主教老师在教学的时候,她帮着孩子们纠正姿势, 整堂课下来,身上流得汗还不如她自己练舞时候多,可想而知, 这份兼职多清闲。 所以薪水也不高。 好在她也不图这个。 今天在陆远清面前露了脸, 他估计对她只有个朦胧的印象, 过了这几个小时, 极可能离忘却不远了。 她有些担心,可过犹而不及, 一天时间内重复出现,很容易让人起疑。 遂抬眼瞧了一下显丰大厦,半晌,才转头走了。 在高大耸立的建筑楼面前, 她渺小得似乎不值一提,只一会就融入了接踵而至得人海里, 淡去了踪迹。 … 隔天,陆高鹤来接她去龙井湖墅,在他家的花庭里吃了一顿, 可谓是美食美景,秀色可餐。 如果没有陆高鹤这个人的话, 那就更好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陆高鹤轻悠悠地切了一块牛肉下来,边吃边询问她。 南平扯了抹笑,却不愿多说:“就那样吧。” 极其敷衍的口吻听得陆高鹤眉宇一蹙, 有些不满:“不管你准备的怎么样,曹禹那边你最好行动快一些,选个合适的时机,让他负伤。” 南平翘了一下眼帘,看向陆高鹤得目光有几分探究,遂张了张嘴,冷声问:“你为什么非要他受伤?如果被查到了,我会面临什么后果,你不会不清楚吧?” “呵”陆高鹤嗤笑,接着说:“你这么担心,那就给自己做好善后啊,让他心甘情愿为你负伤不是更好?” “如果你这件事做好了,合同那里就不需要你拷贝了,如何?很公平吧。”说完,他抿了一口红酒。 南平望着他不言语,心下却冷笑连连,这死狐狸算盘打得倒是好,打量她不知道合同的问题,这样一换一,做得好他会留下她,做得不好照样送她进局子。 口头一句一换一,看似曹禹这事好做,实际风险也不比拷贝合同低了,连带着之前在董嘉勋那里花费得一番功夫全都付诸东流。 可真是耍她玩呢。 确实现在的她也只有被耍的份。 南平面上平静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给我一段时间,我需要铺垫。” “当然。” 陆高鹤眉眼舒展得笑了,心情颇为不错。 遂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少女,低沉磁性的嗓子难得透了几分温柔:“你如今的气质倒是提升不少。” 南平瞥过去,瞧见他的表情似乎真的在夸赞她,不禁有些意外,以为他又在玩什么把戏,随即礼貌回复了一下:“比不上陆先生你气质高雅。” 陆高鹤挑眉轻笑:“你不用这么谦虚,该有的进步都会被看见。”脸上如沐春风,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南平回以一笑,不再吭声。 看着餐盘里没有吃完的牛排,淡然得用刀切了下去,牛筋连着肉,割不断,就像是牵着风筝的那根线,不让它走。 她眼色一暗,用力摩擦了一下刀锋,终于切断了,却也不想吃了。 … 楚夏真找上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距离宿舍楼关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出了门,刚走出宿舍楼一段路,在拐角处被她突然伸出的手紧紧拉住了胳膊。 冰凉的触感袭来,南平诧异的抬头,有些震惊:“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碧芙呢?” 只见楚夏真的脸上泛着几块淤青,脖子上满满的红痕,脖间还有一道像是被掐过的印记。 楚夏真不自然得用头巾又掩了掩面和脖子,刚刚她怕南平认不出她,才把头巾敞开了一点。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浑身开始发抖,口吻透着极度得恐惧:“南平,孔学扬就是个变态!我身上的伤全是被他弄出来的,不止脸和脖子,身子上面也全部都是淤青,他现在还不知道我跑了,你想想办法,帮帮我吧!我知道你平时低调,但我直觉很准,你是我们四人里面最聪明的。” 南平皱眉,握住了她发颤得手,轻声说:“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回宿舍。” “我不,我不回宿舍,我不想见郁以柔!”楚夏真慌乱得摇着头抗拒道。情绪更加糟糕了。 南平只得带她去了学校附近,开了一间房,有些问题总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询问的。 “说吧,为什么不想见以柔,自从上次去了乐水一方后,她不仅没计较,还担忧你们的安全,连后面你们回来的时候她也是耐心劝导你们要远离那几个男人,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南平冷淡得看着她。 心底觉得楚夏真找她帮忙还不如找郁以柔,以郁以柔得家世说不定就能帮她解决如今的困局。 “我不信她。”楚夏真摇了摇头,眼底的那丝怀疑被南平敏锐得捕捉到了。 思绪了一下,问出声:“你在怀疑她?据我所知以柔也不认识孙学扬吧。” 楚夏真猛然抬头:“她跟你说的?那你知道吗,孙学扬是认识她的!而且他们以前在宴会上还见过的!”情绪有些失控。 南平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随即出声:“你不能只听孙学扬的一面之词,也可能是他见过以柔,但是以柔并没有见过他。” 楚夏真听后偏头,有些固执:“反正我现在不信她。” “那你跑出来了,碧芙呢?她这段时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不是么。”南平问出口。 没想到她一提起叶碧芙,楚夏真就又开始浑身发抖,眼眶中泪水涟涟。 南平见状,起身坐到她身边,安抚得拍了一下她的背,叹了一口气:“你要冷静一点,不然一直这样,碧芙要是有什么危险就迟了。” 宽慰的话刚一说出口,楚夏真立马反驳了起来:“她哪有什么危险!我让她跟我一起走她非要留下,看孙学扬有钱,自甘下贱供他玩乐,孙学扬搞过我再搞她,她居然也不嫌脏!” 这番言论可谓是激起了千层浪,富家子弟的随性乱玩暴露无遗,她看着楚夏真一脸的恨意中夹杂着悔不当初,不知为何,手心也冒出了一些冷汗,仿佛透过她看见了以后她失控的难堪。 但还好,她不是楚夏真。 也万幸 她遇上的是董嘉勋。 不然,即使后果可能没有楚夏真这么惨重,但是肯定也是要吃苦头的。 但楚夏真这件事确确实实也警醒了她,不要低估一个人,也不要高估了自己,凡事总有你意料之外的时候。 在她噤声思绪的时候,楚夏真又徒然抓住了她的手,恳求道:“南平,你帮帮我,孙学扬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的!” 南平沉默了一会,随即开口:“你别着急,只要你不出去,他应该没这么大胆过来抓你,况且他自己也还是学生。” “不是的,你不了解他,他上不上课都是看他心情,他只喜欢刺激的东西,他看不上叶碧芙,很快他就会回来抓我,除非…除非,他有新的目标。”说完,她看向了南平,眼底透出了一丝愧疚。 看楚夏真这副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心里一阵警铃大作,冷声:“你让他瞄上我了。”不是疑问的口吻,而是肯定句。 楚夏真被南平注视着她的目光瑟缩了一下,眼神闪躲着,喃喃自语:“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南平,你这么聪明,长得又漂亮,一定比我厉害的,你肯定能顺利摆脱的。”说着又使劲握住了她的双手。 南平一阵愠怒,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楚夏真一把抱住了腿,眼泪止不住的流:“南平…我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我家的那间小公司才刚起步,真的不能倒闭,它是我爸全部的心血。” 在面对现实的选择下 人都是自私的。 南平闭上眼睛又睁开了,眸间清明透亮,睨了一眼腿边的人,沉声:“说吧,他是怎么交代你的。” 在这一刻,楚夏真才深刻得感知,南平是真的很聪明,她明明没有表露出一点迹象,演得这么真,却仍被她猜中了。 她不禁张了张嘴,半晌才说:“让我下周六的时候把你引过去。” “所以,碧芙不是自愿留下的,而是留在了那里当人质吧。而你却是刻意被他放出来的。”南平面色无常得替她说下去。 楚夏真身体一滞,抱着她双腿的手失了力,缓缓垂下,只得说:“是,差不多是如此。” 南平这次没再停下脚,直接出了门。 … 次日早上,南平和郁以柔一道走了一段路,虽专业不同,但是教学楼隔得很近。 “以柔,你以前见过孙学扬吗?”她边走边问,眼神注意着身旁人的脸色。 楚夏真虽然昨晚有一部分是在跟她演戏,但那么投入的真情实感,应该也有小部分是真的。 “没见过”郁以柔疑惑的摇头,不禁又问:“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哦,也没什么,随口问问。”南平面上扯了一抹笑,看着郁以柔迷惑得眼神,心底却放心下来。 “其实这个男人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劝了真真她们,也没用。”郁以柔叹了口气。 南平认同得点头,却也没再说些什么,她不好把那些事情告诉郁以柔,毕竟楚夏真可能是真不想见她,虽不了解具体原因,但到那时情况只会更糟。 … 时间一晃,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投入到学习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只要入神,再多的时间都是不够用的。 中午她约了曹禹一起吃饭,不成想曹禹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学长。 “南平”曹禹朝她挥了一下手,示意她过去。 南平连忙踱步走了过去,在他们面前停下,大大的眼睛瞥了一眼曹禹,又转而瞥了一眼他边上的少年。 曹禹这才勾唇:“他是我室友,曲东。” 南平立即乖巧地向面前这个清冷高挑得男人,打了一声招呼:“学长好。” 曲东颌首,视线与她交汇之间,转移到她的脸上,盯了几秒,浓如墨得眉头渐渐蹙起:“别以为入秋了就不用防晒了,你这皮肤这么白,极其容易长斑。” “……啊?”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刚见面的学长说起她皮肤的问题,想起来她今天确实为了省时间,没有涂防晒,但是这……也太突然了点。 曲东的一番话直接把南平问懵了一瞬。 而等她反应过来,曲东人已经走远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4节 曹禹有些无奈地扶额。 默然了片刻,他略显尴尬得咳了一声,向南平解释:“他医学系的,学魔怔了,这里多少有点问题,别跟他一般见识。”曹禹指了指脑袋。 南平有些忍俊不禁:“那曲学长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了,他本来就是顺路过来的,喜欢一个人吃饭,有人跟他一起吃饭,他会忍不住研究的。”曹禹摆了摆手。 南平了然得点了点头,没有再询问。 随后,两人便一起去点了餐。 “学长最近似乎很忙吗?”南平关心道。 曹禹吃着饭“唔”了一声,咽下后才说:“下周有一场联赛要打。” “游戏吗?” 曹禹点点头。 “这样啊,那学长加油哦。”南平冲他展颜一笑,心下却思忖起陆高鹤说的话。 时间确实不等人,他打一场联赛也要费去三天的时间。南平有些不愿意等了,她并不想在曹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毕竟以曹禹这桩没什么情丝得木头来说,委实比董嘉勋难啃许多。 她思量了一下,又对他出声:“那可以趁下周学长去打联赛前,能不能陪我去参加一下金融讲座呢?” 看着南平期盼得眼神,曹禹并没有马上答应,对于金融讲座这种会场,他向来觉得讲的很片面,但可能对于刚入门的南平来说,倒是也能提高些见识。 又思绪了一下,想了想下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他不喜欢给人承诺,索性就说:“我也不确定,如果有空我会去,你到时把时间发给我吧。” “好的” 南平知道曹禹这人一旦这么说了,那么,来得可能就是比较大的。 … 晚上洗漱过后,她拆开了一张面膜敷了起来,冰冰凉凉得触感,让刚洗过澡得她一阵清凉舒爽。 敷好以后,坐在位置上浏览起了电脑页面,上面正是她今天跟曹禹提到的,下周五晚上7点的金融讲座。 她本来也没打算去,这种讲座的讲师一般都喜欢把一个东西讲的过于复杂,好似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的学富五车,实际根本学不到实质。 她拿这个讲座做个噱头,以免曹禹会生疑。 他们本就名存实亡的情侣关系,也不足够让她可以随时的呼来唤去,大多都是得争取曹禹的意见,所以很多时间,他们并不在一起约会,真就只是装装样子骗骗其他人罢了。 这么久了,甚至连手都没牵过,每次并排走也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说实话,如果有眼尖得人,一定能看出来他们装得很假。 只是董嘉勋很少碰见过,所以一直没有起疑。 … “滴滴——” 手机发来了一条邮箱信息。 南平收了思绪,点开邮件,她一向喜欢用手机查看,觉得比在电脑上查看更私密一些,何况宿舍不是只有她一人。 这条邮件是易修尧那边发来的,她让他帮忙查清曹禹的家世背景。 遂点开细细地看了一遍。 她就说为什么陆高鹤一听到曹禹的名字,就转移了目标,原来他爸是曹国源——江棱的财政局长,通俗点说,就是管钱的。 这确实让南平惊讶了好一会,她本来以为曹禹可能跟董嘉勋一样,家里是经商的,不成想人家却是正经的是官二代,从政的。 难怪了 都说政商不分家,做生意的不也需要政界有人才更好做么。 想到着,南平用手机抵了一下下巴,似乎觉得她对商业关系上的认知还是过于片面,这块也很有必要恶补一下了,不能与时俱进得了解相关信息,着实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思绪至此,她便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易修尧,易修尧现在等同于她得情报网,只不过也是要做同等交换,他需要的则是她的主意。 易修尧这人看似简单,实则也会有耍滑头得时候。 只是他们现在等于利益共生的关系,所以她对他也有几分信任。 但到底还是留了一手的。 她相信易修尧也同样如此,他虽傻,但他身边那个中年人却不是省油得灯。 那是真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 … 接到楚夏真的求救,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很显然她昨晚又跑回了孙学扬那里,原因么,可能是有把柄在手,她说的家里公司的问题极有可能就是根源。不过也确实,富家子弟如果真想玩弄她们,确实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救救我南平,我真的受不了了……”楚夏真啜泣不止得声音传入耳中。 南平不禁拿开了一点手机,瞥了一眼正在深睡得郁以柔,放轻声音出了门,去了阳台才出声回她:“你说的救你,不就是用我自己来换?换成是你,你自己愿意换吗。” 那边沉默了半晌,犹豫了,只能听得见她不停的抽泣声,不过只一会,随着一声不知名物什抽打身体传来得声响,楚夏真闷哼了一下,艰难开口:“…我求求你了…南…平” 身上的痛感似乎让她难以忍受,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乱颤了起来。 南平拧紧了眉,松口:“你让他接电话。” 心底仅存的一丝良知没办法让她立刻挂断。 只听,那边一阵窸窣作响。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招呼: “喂——我是孙学扬。” 第38章 chapter 38 棋子。 南平在与孙学扬通话的时候, 脑子里闪过的一个主意瞬间成形,趁着这个渣子对她有兴趣的时期,尚且还有几分宽容的时候, 她跟他约定了下周五9点在江棱大讲堂门口碰面。 也就是在讲座结束以后。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风险,她必须要保证曹禹当天能来赴约, 并且也得做好两手准备。思虑之下,她给陆高鹤和易修尧都发了两条信息。 给陆高鹤发的是让他准备在那天过来收网。而易修尧则是如果事发有危险,让他时刻准备过来救她。总之, 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困境。 最好是能一下解决了那个孙学扬, 才可以永绝后患。 她得再铺垫一下, 或许是跌过跟头的原因, 即使再如何与他们安排妥当,她都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到时如果一个也没来, 那她就彻底危险了。 思索了一番,眼眸划过手机上的信息,定在了讲座两个字上。她打开了电脑页面,把讲座的宣传广告发在了文件助手上, 之后再用手机保存下来,发了一个朋友圈。 她知道董嘉勋虽然这段时间未曾主动找过她, 但他一直处于在窥屏的状态,这条朋友圈或许是个契机,不管他来不来, 他心里一定会想着这个事情,到那时, 尚且还能产生第三手准备。 而这最后一手准备,她发给了叶碧芙。 楚夏真一定是被孙学扬时刻盯着的状态,而叶碧芙虽也在软禁中, 但至少身边是没有人看管的。 关了这么久,叶碧芙应该比楚夏真更为迫切得想要自由。 利用这一点,可以让她探听一个信息,只需要把孙学扬当天赴约,带了多少人,抑或是就他孤身一人前来这个信息,准确的告诉她即可。其他的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做好了这些准备,剩下的就是等待。 … 周五这天到来的时候,云层遮住了太阳,乌压压的,仿佛是要下雨的征兆。可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却偷偷露出了半张脸蛋,并没有一丝山雨欲来的迹象。 南平抬眼望着天,转头笑盈盈地对身旁的人说:“学长,看来今天的天气是不会下雨了,你晚上会陪我去吧?” 曹禹回望了她一眼,有些不忍辜负她眼中的期盼,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嗯,我陪你去。正好也没什么事。” 听到想听的答案,南平笑颜更浓,大大的眼睛都都弯成了一个月牙的形状,灿烂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不自觉感染了曹禹,唇边也跟着勾起了一抹笑意。 随后,他们约定好6点半在江棱大讲堂门口碰面,曹禹下午要回家一趟,所以两个人不能一起坐车过去。 南平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之后她就回宿舍换衣服化妆。妆容尽量干净清爽,偏裸|妆的效果,衣服则穿的比较简单,上身一件宽松的卫衣,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板鞋。 整个人显得很有青春活力,一看就是个学生。穿这身还有个考量的点,就是方便活动,她体能这块一向不错,如果真的有危险,她还可以快速逃跑。 “以柔,今天你回家吗?”郁以柔几乎每周五晚上都会回家,周日晚再回来,这已经成了定律,南平询问她主要也是想顺势搭话下去。 “对啊,怎么了吗?”郁以柔点点头,遂又偏头看向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晚上不是要去听讲座吗?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在10左右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的,我虽和曹禹学长是情侣,但我并不想这么快就跟他去开房…所以…”南平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一下脸。 郁以柔诧异,她也是听过曹禹的,据说是个游戏狂,没想到居然也会想带女朋友开房,不过倒也正常,毕竟男女朋友之间。 “好的,我到时给你打电话。”郁以柔笑了笑,没有犹豫得答应了下来。 南平也感激得回以一笑,这才放下了心。 她做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了。 … 下午6点半 南平一早就到了大讲堂门口,这个点门口的人还不算特别多,只是也一样三五成群的等候开堂。 看了一眼手机,南平决定打个电话给曹禹,在一旁人较少的角落处按了语音通话,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 “学长,你快到了吗?”南平询问。 只听通话那头“嗯”了一声,曹禹说:“我现在在开车,下班的时间,路上就有点堵,可能得7点才到了。” “没事的学长,7点正好才开始。你开车注意安全,别急。”南平贴心的回道。 “好的。” 看着挂断得电话,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是赶来了,不然又得重新调整计划了。 曹禹赶来的时候,果然正好7点整,南平等他停好车后一起进了大讲堂内。 这个讲座确实有些无趣,只是对于南平来说还可以将就听听,提升点见识,可对于曹禹来说,着实就有些煎熬了。 不过,他却也没有玩手机,还是很尊重与南平之间的约会。 没错,他把每一次的见面都当成了约会看待,虽然自己不开窍,却也懂得给予对方最基本的礼貌。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5节 时间过了一半,南平就收到了叶碧芙给她传来的消息,说孙学扬已经出门了,没有带任何人,就只有一个司机同行。 南平看着消息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孙学扬真以为她会乖乖赴约,并且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一个人也没带么? 未免把她和楚夏真的室友情想得太重了点。 临近讲座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南平跟曹禹打了一声招呼说去趟洗手间,如果讲座结束她还没回来的话,就让他去门口等她。 曹禹点头表示了解。 南平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只是她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到了门口。 与她所料不差,孙学扬已经等在门口了。看着她朝他走过来,不禁温和一笑:“我们又见面了。”非常正常的打着招呼,极其不像是喜欢暴虐的人。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 南平冷淡得朝他点头,遂开口询问:“如果我跟你去,你就会把她们放了吗?”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孙学扬痞笑得说完,伸长胳膊就要搂南平的腰。 被南平侧身一躲,搂空了,却也没有一丝不悦,反而还吊儿郎当得说:“怎么?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端着?” 南平不作声,只冷冷的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得流逝。 孙学扬有些不耐烦的上前攥住了她的胳膊,就想把她往前带。 南平抵触着不动。就在这时,大堂的门打开了,里面听讲座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包括曹禹。 瞧见越来越多的人向外涌,孙学扬不愿再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直接加大了手劲,把她往前拖了几米,想往路边停靠的车子方向走。 不曾想她还在抵触,并且给他招呼了一巴掌,这让孙学扬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抬手就想扇回去。 却在手心落下的那一瞬,被另外一只手给握住了手腕。南平紧闭的双眼这才悄然睁开一条缝,看到是曹禹挡在了她身前,顿时一阵后怕道:“学长,这个人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我室友,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打听到我的消息,跑过来想拖我走。” 曹禹听后眼神一沉,甩开了孙学扬的胳膊,冷声:“我是她男朋友,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对一个女生动手你算什么男人。” 孙学扬没料到这贱人这么滑头,居然敢忽悠他。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就没失过手,被人耍的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找你?也行啊,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孙学扬挑眉,一脸不屑,似乎不把曹禹放在眼里。 转头又对南平说:“你给我等着,等我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语气阴森。 曹禹似乎不满孙学扬的嚣张跋扈,直接轮了一圈在他的脸上,孙学扬侧身一躲,两人扭打了起来。只是孙学扬下手特别狠,专挑人短处打。 不是特别擅长打架得曹禹很快就落了下风,这时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原本还想上去拉架,只突然朝他们这边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铁棍,正往这边来。 南平看些眉梢微蹙,这难道就是孙学扬的司机? 周围的人一下像群鸟似的散了开,没人再敢上去拉架,很快,门口就像是被清了场一般,只剩了他们几个人。 只见那个黑衣男人走过来,直接给曹禹轮了一棍,导致原本就体力有些不支的他,顿时被打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孙学扬瞧见,立马用脚狠狠踩着他的头,狂笑:“哈哈,你不是很逞能吗?现在这样是不是很爽啊!” 看着曹禹嘴边溢出血丝,南平心里猛然一怔,往四周看去。 为什么陆高鹤还没过来?!难道要看曹禹快被打死了才现身救他吗? 这绝对不行,她不能让曹禹在她眼前负伤这么重,不然即使最后他被救了,她也一样讨不了好,这毕竟都是她给他带来的后果。 南平跑上前去,一把推开了狂笑的孙学扬,抱住了曹禹,狠声对那人说:“你想把他打死吗?!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过来!” 孙学扬稳住了脚,抹了一下唇边的伤口,嗤笑:“呵,我倒是还忘了你,老赵,你把这个男的给我狠狠地打,不打成残废都别停手!” “至于你么…”孙学扬走过来捏住了南平的下巴,眼神戏谑。 南平瞪着他,抱着曹禹不动,想要拖延时间。 谁知曹禹又奋力拍开了孙学扬的手,这才彻底惹怒了孙学扬,只见他猛然起身,把南平用力跩了出来。 随后,便高声嘱咐,让那个叫老赵的黑衣司机,直接轮棍打上曹禹的身。 一下接着一下,专门打在骨头上,下手非常重。 孙学扬攥过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她视线的方向,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好好瞧瞧,他多惨啊,以后如果成了残废,那就都是你造成的,啧啧,好不容易不流血了,这下又开始流了。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被打死了呢?” 南平看着前方的惨象,瞳孔猛然一缩,心底的悲切涌上心头,眼框发红。 她从来没预想过有人会死在他面前。 一切不甘地恨意扑面而来,她一口咬住了孙学扬的手腕,发狠地,似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孙学扬顿时疼得脸色骤变,反手就跩住了南平的头发,向后拉扯。但是她始终紧咬牙关,坚决不松口,哪怕头皮已经疼得麻木了,都一直咬着牙。 “老赵,别打了!快给我把这个贱人拖开!” 一旁听到指令的黑衣男立马停了手,跑了过来,用手里已染了血的铁棍轮向南平的头。 就在这一刻,董嘉勋出现了。 他扑了过来替南平挡了下了铁棍,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猛颤了一下。 “打,给我打死他们,吗的!”孙学扬痛得咬牙切齿。奈何南平一直不松口。 黑衣男也怕自家的少爷,真被咬下一块肉,连忙狠锤了董嘉勋三下。 南平感受到董嘉勋抱着她胳膊的手逐渐脱力,终于松开了牙齿。 由于松开的突然,孙学扬不禁朝后仰去,黑衣男见状立马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帮他稳住了脚。 孙学扬泛青的脸色低头看向手腕处,一颗颗牙痕显而易见,血早已透过洞隙流出,甚至都能看见里面的嫩肉。 他疼得青筋凸起,气愤地一把攥过老赵手里的铁棍,打算亲自收拾这个贱人。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瞬间局势反转。 随着一声警笛声响起,南平这才抬眼。 陆高鹤终于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救护车和警车。 只见陆高鹤命令了一批下属把两个负伤的少年抬上了担架,而孙学扬和老赵则被擒了起来,架上了警车。 期间孙学扬还在嚷个不停,无非就是在自报家门,试图想恐吓住陆高鹤。 陆高鹤勾唇一笑,温润得挽起了袖子,走上前:“正好帮你爸爸教训一下他这不成器的儿子。” 说完,就用一个小型电棍抵在了他的腹部,电流很大,几乎一瞬,孙学扬就痛苦的抽搐在地。 随后,被几个保镖架上了警车。 等两辆车都开走以后,陆高鹤走到了南平的面前,蹲下身,与她对视:“这次你做的很好。”笑容是难得的温存。 “你是不是早就来了,只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出现。”南平低哑出声,咬肌因用力时间过长,导致下巴都有些抽疼。 此时的她像是一只受伤的羊羔,红着眼眶,头发紊乱,显得无比的脆弱。 陆高鹤难得抚了一下她的头顶,遂起身俯视着她,说:“这样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不明说,相信你也会懂。” 南平猛然抬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被打死了,那我会怎么样?” “啧”陆高鹤淡然一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这是心甘情愿的,更可况我怎么会看着他死呢,不要总是想太多,多余的感情你不适合拥有。” 棋子就要有棋子该有的温度。 “呵呵…”南平耸肩冷笑了起来。 陆高鹤蹙眉,轻瞥而过:“你也没受伤,就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说完,转身就跨上了车。 随后车开走的声音 原本就不屑掉落的眼泪,终于蓄满,从眼眶滑落,这时她才感觉到沦为棋子的悲哀。 她虽然成功了,可心底却一片荒芜。 这时只听一阵铃声响起: “叮铃铃——” 十点整了。 “喂”南平有些嘶哑得声音从电话传出。 “南平,你没什么事吧?”郁以柔轻声询问。 南平望向远处,扶着墙站起了身,尽管在泪流,却早已不会抽泣,她的眼泪是无声的细雨。 “我没事,谢谢你以柔。” 说完后,不等那边回话,便挂断了手机。 只身往前走了几步。 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人影,遂停下了步伐,才看清他的脸。 ——是易修尧。 只听他喘气中还带着些焦急:“我来晚了,你有没有事?” 他因为南门行今晚举行会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就来迟了。 却难得看见满脸泪痕的南平,眼神无光得望着他,无端地让人心里一紧。 “你……”易修尧伸手想帮她拂去泪水。 南平淡漠得撇开头,清冷出声:“滚开。” 随后,继续往前走去,可没走几步路,胳膊就被追上来的易修尧拉住,只看他还想解释。 “如果是你,我来晚了的话,你可能已经没了。” 南平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随即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不一会儿 渐行渐远得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易修尧知道,他们本就不算特别信任的关系,在这一刻又出现了新的裂痕。 可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因为担忧孙学扬背后的势力,所以迟迟犹豫不定,他们南门行毕竟早已不复当初盛况。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6节 所以 他不敢冒险。 第39章 chapter 39 一出好戏 南平从回到宿舍的第二天, 就开始发起了低烧。但她没当一回事,仍然进行着周末的兼职,尽管心神不宁, 身体却仿佛被早已植入骨子里的,那片名为执念的芯片控制住了大脑。 只要一闲下来, 胸口就会抽疼。 周六下午3点 陆远清如往常一样在咖啡厅醒神,眼神无聚焦得轻瞟,仿佛只是在浏览玻璃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着忙碌的行人顶着强烈的紫外线, 各不相同的脸上, 却纷纷出现了同样苦不堪言的神情, 不禁抬眼,望向了今日过分刺眼的金乌。 光线如针刺, 让他眼眸微眯,垂下眼帘的那一瞬,视线顺势落在了对面舞蹈室的透明玻璃上。里面的木地板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女,只露出一半侧脸, 白白净净的,低垂着头, 把下巴窝在了胳膊处,抱着膝盖,无神得望着远方。 只一眼, 他便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等抿完最后一口咖啡, 起身离开。 下午时间过的很快,尽管事务不多,可南平依旧觉得一阵乏力。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她抚了一下额头, 感觉到灼烧手心的热度,遂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坚持上完课后,换下了舞蹈服下班。 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不晚,太阳还在尽力得散发着余温,南平抬手遮了一下眼睛,不适得闭目,过了好一会才睁开,这时她的眼眸已充满了疲惫的红血丝,头有些沉。 等路过显丰大厦门口时,步伐虚浮飘渺,有些像踩在云层上的状态,软绵绵的,等落脚时果然如踩空般,不自觉向前踉跄。 扑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一双手在她肩胛骨的位置稳住了她。 一丝清淡的薄荷味像是触碰到了陌生的物体一样,正兴奋得在她鼻间处打着招呼。 她不禁深呼吸了一口,人是清醒了几分,可头却还如铁般沉重。 “陆总?” 一旁有些汗意涌动的男特助,瞧见他上司拧着的眉梢,仿佛都能夹死一只蚊子的模样,急忙上前,想把那个不知好歹扑上来的女人给弄开, 却听陆远清淡淡地语气说着: “把她送去附近的医院再过来。” 陆远清把怀里的人丢给了身旁的特助。 男特助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立马接过了这个女孩,这才发现她身上正在发烫,眼眸也紧闭着,白净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原来是发烧了。 看这模样,估计温度还不低。 想着,便立时把人抱了起来。 只是抱了好几下后,虽抱起来了,人却有些东倒西歪的摇晃了几下。 陆远清眼神扫过去时,看着他特助不高的个头,干瘦的身板,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随即看了一眼手表,离会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了男特助的肩膀上,伸长胳膊接过了正在发烧的少女。 入怀后,他轻颠了一下重量,发现很轻,不禁轻瞟了一眼身旁的特助。 男特助被盯得后背不自觉出了一层细汗,忙窘迫得说:“陆总,我以后一定会多锻炼的!” 陆远清神色平静的移开目光,只沉声说:“去把车开到路口。” 男特助忙点头称好,抱着西装就跑去了停车位。 很快,一辆迈巴赫停在了陆远清的身前,男特助下车帮忙开车门,等上司坐好后,自己才进了驾驶座,把车开了出去。 附近的医院离公司有七公里左右的距离,所以全程最快也得开个十几分钟。 主要也是经过红绿灯路口比较多。 而南平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直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随时都要倒下的状态。 陆远清把她的头靠在了车窗上,防止她往前扑。 等到了红绿灯路口,车身的旁边停过来了一辆保时捷,莫名得响了几声喇叭。 陆远清往车窗外瞟去,半晌,把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儒雅随和的脸。 只见对面的车窗也晃悠了下来,一张笑若春风的面孔浮现于前,跟他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远清哥,这是去哪?” 陆远清勾唇:“等会去会展中心。” “我们也是,等到了会展中心再找你叙旧。”快到绿灯亮了,路天戊笑着说完,便又挥了一下手,接着关上了车窗。 等车子发动时,他不禁看向身旁的发小,遗憾道:“远清哥车上貌似还有个女人,只可惜没看清样子。” 郝君鱗闭着眼没吭声,似乎不想搭理他。 “我说你啊,小时候也经常跟我一样跟着远清哥屁股后面哥啊哥的叫,结果长大了你就不叫了,啧啧。”路天戊摇头说着。 调侃意味甚浓的语气让郝君鱗蓦然睁开了眼,余光瞥过去,也没反驳,只问:“陆远清最近在跟董昌黎合作?” “听说是,就是之前那个研发新型科技的项目,要不怎么说远清哥有远见呢,找尚腾合作确实要进益不少。”路天戊愣了一下才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地说道。 郝君鱗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手指轻点了两下膝盖处,醇厚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笃定:“没那么简单。” 路天戊挑眉:“什么意思?” “如果合作顺利,他就不需要去会展中心了,显然出事是必然。”郝君鱗闭眼捏了捏眉心。 “说的也是。不过尚腾官方好像已经宣布合作的消息了。”路天戊蹙眉。 “宣布了又如何,又不是敲定了。这种放到面上没有盖章的信息随时都有可能更换。董昌黎可不是傻子,这样宣示一下,还能借显丰的名声涨一波股票,他不亏。”郝君鱗如是说。 路天戊恍然大悟,不由得感叹:“你不去做奸商真是屈才了,非得走什么光明正大的路子,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郝君鱗不禁嗤笑,出声:“你是不是对光明正大有什么误解?” “得,说不过你。竞标怎么样了?”路天戊询问。 “陆远清的好弟弟最近蹦哒的厉害。”郝君鱗话只说一半。 路天戊蹙眉:“你是说陆高鹤那小子也想竞标?” 郝君鱗扬了一下眉梢,笑而不语。 “难怪了,不过你放心,这事远清哥不会同意他投的,一个私生子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路天戊耻笑,眼底涌出了一丝不屑。 郝君鱗拍了拍好友的肩,懒洋洋得说:“陆远清没有这么小肚鸡肠,等着看吧。” 说完,眼神望向了车窗外。 讥讽得弧度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 南平醒来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病床边还趴着一个女孩。 她轻微动了一下身体,靠坐了起来。 趴在一旁的少女感受到动静被惊醒,直接抬起了头,猛然看向南平。 原来是叶碧芙。 南平看向她的神情颇有些意外,不知道叶碧芙为什么会在这,她明明记得晕倒前是跌进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上。 “你总算醒了,喝水吗?”叶碧芙小声询问,似还有些愧疚的情绪。 见南平点头,叶碧芙便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边倒边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是一位先生接的,告诉我你生病了,在人民医院,我就过来了。” “那位先生还帮你把医疗费用都付了,我原本想替你还他,但他说不用了,看样子是个好心人。”叶碧芙把水杯递给了南平。 南平有些诧异:“那位先生叫什么,你问了吗?” 叶碧芙想了想,才说:“好像叫李相,反正个子不高,年纪我看八成也有三十了。”她撇了下嘴。 “这样啊,他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南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摸不着头绪。 叶碧芙摇头:“没有,他只说举手之劳,就走了。” 南平垂下眼帘,小口喝着水,用沉默结束了话题。 而一旁的叶碧芙却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似乎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便嗫嚅地问:“南平,你昨天没事吧?” 南平也没有抬头,只说:“没什么事。” 叶碧芙终于放心地呼了一口气,又冲她感激一笑:“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还被那个人渣关着,摔了这么一大跤,这下我是真长记性了。” “你倒是挺乐观。”南平抿嘴,笑容清淡。 “哎,可能我只是被关着,没有受到太多折磨,楚夏真确实比我惨多了。”叶碧芙叹气。 却不等南平回话,又接着啐了一口:“不过都是她咎由自取!”透出几分恨意。 南平这才抬眼看向她,问:“楚夏真没回来吗?” “回来了,只不过没回学校,估计要在家里休养一阵。”叶碧芙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嘴角说道。 “嗯”南平点头没再追问,遂想下床,办理出院手续,她现在已经退烧了,再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想着就下了床,叶碧芙见状,连忙也跟在她身边走出了病房。 … 翌日上午十点半 陆高鹤敲响了显丰大厦顶层办公室的门。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后,拧门走了进去。 “大哥,你找我?”陆高鹤一脸温和的笑容挂在嘴边,倒有几分|身为弟弟的谦逊姿态。 陆远清瞥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份文件。 “你想竞标格林那块地?”手合拢杵着下巴,出声凝视着他。 陆高鹤抬眉,却也不意外,直径拿起了文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了起来,无非也就是格林地匹招标的内容。 “显丰比睿诚更合适不是么?”陆高鹤如是说,至于其他参与竞标的公司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所以,你还没开始,就去拉拢了曹国源?”陆远清清冷地眸子淡淡的注视着眼前人。 陆高鹤合上了文件,勾唇一笑:“大哥可太高估我了,我是什么小人物,曹局长怎么会赏我这个脸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7节 “听说他的小儿子被孙司林的儿子打进了医院,这事是你做的吧?”陆远清靠在了椅背上,语气平淡的似乎像在说什么家常事。 陆高鹤闻言,耸肩笑了两声:“我的好大哥,你可真看得起我。” “不管真相如何,我希望你不要跟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陆远清说道。 空气凝固了一秒,而后才听陆高鹤问:“大哥真就不想参与竞标?” 陆远清歪头,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看向他:“你可以一试。”眸中平静无波,让人摸不清他的本意。 但陆高鹤知道陆远清既然这么说,那一定不会阻拦他,只是,他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反应。不应该气愤他插手太多么。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听说董昌黎给大哥放鸽子了?大哥你也太惯着尚腾了,我们显丰肯跟他们合作,他们就不应该还端着架子。” 陆远清在他意味深长的脸色上停留了几秒,便收回了视线,仰头,开始闭目养神。 “出去吧。” 没有得到答复的陆高鹤看着他大哥毫无波动得神情,不免嘴角一僵。 大哥这个人心底在想什么,从来都不会明说,但是他此番动作伤了他大哥的元气,倒也是不假,思及此,拧紧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勾唇:“那我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说着,就转身出去办公室。 而等陆高鹤走后,隔了片刻,李相敲门走了进来。 “陆总。”轻声叫了一下正在休憩中的上司。 这就是昨天跟在陆远清身边的男特助。 “说” “曹国源局长和他夫人现在都在人民医院,听说昨天下午陆二少就与曹国源碰过面了。”李相额前不禁冒出一丝薄汗。 “继续” “孙总想把他儿子保出来,可被陆二少压着。这…孙总放话说要跟您好好谈谈,是不是显丰要打压他们兆林。”说着,又伸手抹了一下汗。 “还有么” “还有就是,董总那边…说合同的事宜先放一放。想跟您先聊聊陆二少的事情。”李相喉结滑了一下,小心谨慎地瞥了一眼陆远清的神色。 只见陆远清终于睁开双眼,深邃如古井的眸子望向李相:“董总的弟弟伤情怎么样?” “只断了一根肋骨,现在转院修养了,比起他弟弟,曹局长的小儿子可能就……不过孙总现在也讨不了好,曹局长正找他麻烦呢。”李相如实叙述着。 陆远清捏着手腕转了几圈,视线移到了桌台的合同上,半晌出声:“孙司林不足为虑,曹国源那里不用管,他的能耐不让他用上,多可惜。” 李相听懂了上司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直点头应承。 “董昌黎那边,我亲自去说。” “是。” “你明日给他弟弟送一些营养品和果篮过去,慰问一下。”陆远清又开口。 “好的。”李相忙点头。 等陆远清都吩咐完,他准备退出去时,又听陆远清清冽的声音响起:“陆高鹤养的那枚棋子,你给我盯着。” 李相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时,陆远清已经转了椅子,背对着他。 他低头称“是”,不敢多问,便出了办公室门。 … 第二日一早,董昌黎便和几个下属一起来到了显丰,被前台接待人员迎到了商务会议厅。 等到了那,发现陆远清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招呼董昌黎坐到了他对面后,两人的下属便退了出去,在门口休息处等候着。 “我来就是想跟陆总您谈谈陆二少做的一些事情。”董昌黎直接开门见山。 陆远清了然一笑:“我这弟弟,向来主意大,若有冒犯董总之处,我立马让他过来向您赔罪。” “呵”董昌黎嗤笑,接着说:“赔罪倒是不必,昨天刚听完孙总的赔礼,现下还有几分恶心。” “那,董总的意思是?”陆远清故作不明道。 董昌黎正了神色,说:“我要那个少女,据说她和陆二少关系甚密么。” 陆远清挑眉:“董总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何况她也不是一件物品,哪能这么转送呢。这样,我还是让我那弟弟来给您赔礼如何?毕竟他的事我也知情甚少。”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不能动了?”董昌黎看些陆远清的眼眸瞬间一沉。 陆远清勾唇:“我没有这个意思,董总想和她认识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也不认识她,不是么。”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董昌黎生了一丝愠怒,但他好歹也是尚腾的董事长,故而很快又收敛了多余的情绪,扯了一个莫名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希望陆总不要干预进来。” 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却被陆远清口中的话止住了步伐:“董总,合同方案上我可以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如何?” 董昌黎回过头看向他,心下诧异陆远清居然能为一个小角色做到合同上这么大得让步,百分之十可不低了。 他思量了起来,觉得倒也不是不可行。 商人的本性大多如此,在大的利益之前总会推翻之前的情感用事。 “你确定?”董昌黎又重新确认了一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新合同明日就会拟定。”陆远清儒雅一笑。 董昌黎探究了良久,实在没有什么漏洞可寻,便说:“等明日新合同出来了再议吧。”说罢,便转头出了会议厅。 陆远清扯了扯领口,遂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淡漠的神情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 “你说大哥一人扛下了董昌黎的刁难?”陆高鹤意外的蹙起了眉梢,看向南叔。 “是的少爷,而且陆总还让了百分之十的利润出去。新合同明日就会下来,这事都传遍了。”南叔恭敬地回道。 “呵呵”陆高鹤嗤笑:“他倒是会做表面功夫。但是他想如何呢?保下卢南平,后期对付我吗?”不禁怀疑。 “这……” “不,都不是,他是想捧杀我。”陆高鹤眯起眼睛摇头,又笃定说:“我的好哥哥不会做这种自损八百的事,他一定有后手。” “那这样的话,少爷你岂不是……”南叔话说到一半,被陆高鹤突然扬起的手止了声。 只见陆高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遂又冷笑出声:“这很好不是吗?说明我用这枚棋子搅浑了这盘局势啊,果然,留着卢南平确是有几分用处,你瞧瞧,大哥也在保她,她的价值还多着呢。” 说完后又瞥了一眼南叔,接着吩咐:“你去把曹禹在重症监护室的照片发给她。想来她也正担心曹禹的伤情呢。” “是,少爷。”南叔点头退下。 陆高鹤站起身,俯视落地窗外的风景,唇边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这可真是 一出好戏百家求呐。 第40章 chapter 40 她不信命。 南平收到南叔给她发的照片以后, 身体僵了很久,看着照片里的人久久不能平复。她知道曹禹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像这样满身插着仪器管的惨重模样, 心脏还是被狠狠震了一下。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伴随着手心的用力, 导致整个手腕都在轻微颤抖。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 陆高鹤是故意的。 他想要时刻让她牢记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以及明白他绝对的掌控权威。让她不由得,惧怕权利带来的一切后果, 都是她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南平不禁弯下腰, 手抓着左胸口处, 这里又在抽疼。她蹲在地上缓和了一瞬, 闭着眼睛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手机“叮——”地一声响,是收到信息的声音。 她睁眼查看, 信息上写着:您的借记卡账户xxxx于…收入5000000元… 又是陆高鹤,她心下冷笑,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吗?无声得告诉自己只有依附于他,才会有后路。 南平缓缓地站起身, 看着手机页面折射出的冷光。 心底自嘲 她要打的恶战又何止这一场。 … 陆高鹤与曹国源会面的第二次时间线里,曹裴煜也找上了卢南平。 他爸虽然可以为了自身利益不与陆高鹤计较弟弟的伤情, 但是他不行。说什么陆高鹤好歹在关键时刻救了小弟一命,顾及到这,也不应该再去计较太多。 那倒不如直接说为了自己的官场和金钱的得利, 来的更为直白一些。 天天看着母亲以泪洗面却无法反驳父亲,他就一阵烦闷, 不管陆高鹤给他父亲许下了多少好处抑或是利益,他都要让他也尝尝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滋味。 周四的中午,他派人把卢南平请到了景湘茶楼。 说是请, 其实南平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 看着眼前这个与曹禹有七分相似,但五官却更加成熟坚毅的一张脸,她就知道这人一定与曹禹关系非浅,极大可能就是他的亲哥哥曹裴煜。 “卢小姐,不要紧张,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赔罪的。”曹裴煜朝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轻笑一声,语气异常的随和温润。 有着混迹官场多年的圆滑世故。 南平平静地注视着他,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陆高鹤那人不可能会给她善后,不过既然来的是曹裴煜,那么就意味着,事情绝对是有转机的。 “曹先生想说什么,直说就好。”她开口,不想跟他互打哑谜。 曹裴煜却笑容不变的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不急不慢的说:“卢小姐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跟着一个随时都可能把你置于危险境地的人呢。” 南平听后,没有出声反驳,只说:“我没有多余的选择。” 而后又瞥了他一眼:“如果可以,我希望曹先生您可以多给我一个选择。” 曹裴煜挑眉,放下了茶杯,说:“很好,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碟中谍的故事听过吗?”他问。 南平点头,神情自若:“你是想让我继续跟着陆高鹤?” “非也”曹裴煜摇了摇头,原本带着零星笑意的眼眸瞬间冷凝的紧盯着她:“我要你把他坠入深渊。”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8节 眼眸中的冷意弥漫开来,像是一张无形的蜘蛛网把她给笼罩,并企图吞灭。 “这不就是让我跟他同归于尽?陆高鹤那种人是没有心的,曹先生以为他看起来很好被引诱吗?那你未免太低估他了。”南平冷笑。 觉得曹裴煜简直痴人说梦。 而一旁的曹裴煜则收了视线,温润的笑意又重新挂在了嘴边:“知道像身处陆高鹤这种地位的人喜欢什么吗?” 南平被他的话头吸引,遂瞥向他。 “他们喜欢追逐。不屑于被引诱却格外享受自己猎奇的过程。但这猎物的本身在于你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不仅仅是靠单纯的欲来控制。是方方面面产生的抓力,是朝这来的,而不是朝下走的。”曹裴煜指了指心,眼神瞥了眼下身某处。 其中深意让南平猛然一怔,他说得没错,身处高位的人眼里自然只看的起与他们同等价值或头脑能力的人,而不是单纯的性|冲动。 就算一时让他恍惚,但却并不会让他沉沦,反而还会在他心里不断地自跌身价,唾弃万分,这就是陆高鹤为什么一直厌恶她的原因。 明明只是贫民窟钻出来的臭虫,却妄想攀附他身,就算他一时对她起了反应,但也不会想要了她。 他从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她,因为在他心里,她不配。 看着眼前的少女陷入了沉思,他不禁又出声提醒:“陆高鹤这人身份复杂,蛰伏多年,自然不愿意就止步于现在的地位,所以他的克制力要比你想象中还要高出好几倍。” 南平看了曹裴煜一眼。 她跟陆高鹤接触这么久,当然知道陆高鹤的克制力高于常人,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身份摆在这里,无论她怎么证明自己,陆高鹤看待她始终是手里的一枚棋子。 “还请曹先生指教一二。”她尚且还稚嫩,曹裴煜既然能跟她提点这么多,那之后的路一定也有铺垫。 果然曹裴煜勾唇一笑:“指教算不上,我相信以卢小姐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的,为了让卢小姐能快速成长,我会送你去一个进修班,那里可是专门培养名媛的地方,以及你的专业领域,我知道你是学金融的,我希望你术业有专攻,在上面多下一些苦功夫,尽早可以成才。这块才是对你帮助最大的东西,别人无法拿走更无法替代你。” 南平沉默,这对她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是陆高鹤永远不会让她涉及的领域。也是提升自己最快的方法。 像这种地方只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触碰的到。这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机会,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她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已经没了对人最基本的信任,曹裴煜未免就不是第二个陆高鹤。 她不信他,也信不了。 但她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又在告诉她,这是你摆脱陆高鹤的最佳渠道。 南平拧眉,思虑半晌才说:“我让曹禹学长受伤,曹先生就不想报复我吗?” 曹裴煜听后扬唇,笑得恣意妄为:“哈哈,你觉得我让你去对付陆高鹤,这难道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吗?到那时你经历的东西不会比陆高鹤少的。”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拒绝,只是在这之前,你得想一想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拒绝,我以为卢小姐是个狠人,可没想到你也有退缩的念头呢。” 对于曹裴煜的话南平无法反驳。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有利也有弊,她必须将利益最大化。 曹裴煜给她递的索道,走好了就是锦绣前程,稍有一步之差,迎接她的就是无间地狱。 但是,生机往往从险境开始。 她不信命。 “希望曹先生能有身为合作方的基本素养。”她答应了。 曹裴煜回道:“放心,只要卢小姐能做到,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我向来说话算数。” … 华江医院 董昌黎坐在董嘉勋的病床前,给他递了一个刚削好的苹果。 这时有一个下属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董嘉勋只听他哥平静的说:“拿进来吧,顺便转告一声,多谢陆总的好意。” “是”下属点头应下,立马退了出去。 这时董嘉勋才艰难的动了一下上半身,问:“哥,你昨天去了显丰吗?”脸色因扭动身体而有一瞬的苍白,肋骨的地方痛得他拧紧了眉头。 董昌黎见状,立马喝斥:“躺好别动!你才刚转院,身体可不能用力。” “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南平麻烦了?”董嘉勋不动了,只眼珠子还紧盯着眼前人。 董昌黎嗤笑一声:“你都这副德行了,还管你哥我的事?要不是看你受伤的份上,我连你也绕不了,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你可真是董家好儿孙。” 董嘉勋一听他哥如此口吻,心里一急:“哥,真的是我自愿过去的,跟南平没有关系,你明明之前答应过我,不去找她的!” 看着弟弟这副心焦的憔悴样,怕他乱想之余,不禁松口:“我答应你的事,哪次没有做到?” “谢谢哥!就知道我哥是最好的人。”董嘉勋忙扯了一抹笑意奉承道,生怕他哥反悔了。 “行了,你好好养着吧,我先回公司了。”董昌黎实在是不想看他弟这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样,就嘱咐了一句,直接转身出了vip病房。 出门之后还不忘吩咐门口的两个下属照顾好二少爷。 自己则跟秘书一起回了公司。 王秘书边开车边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见董事长仍一脸不愉,便说:“董总,显丰那边的合同已经送过来了。” “嗯” 见上司没有询问的意思,便又接着问:“那…那个女孩那边,还要继续盯着吗?” 董昌黎听到这话,这才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幽寂的眼眸,说道:“撤了吧,既然狗主人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再打这只狗的注意。商人的基本原则还是要有的。” “好的。”王秘书应道,思绪了一下,又问“那兆林那边?” “哼”董昌黎冷哼一声:“孙司林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兆林这块肉真要啃,多的是人想来分上一杯羹。” 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至于这个陆高鹤,我相信有的是人收拾他。陆远清看着护他这个弟弟,实际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眼下我们尚腾得了好处,暂且不用去淌这波浑水。” 王秘书也跟着附和,抿嘴一笑:“您说的是。” … 曹裴煜的动作很快,晚上就给她发去了进修班的地址,告知她第二天有专车,会来接她过去。 这段时间正好陆高鹤因为忙着竞标的事宜,并没有时间来找她,故而让曹裴煜给钻了空子。 这个进修班坐落于江棱中心地段——江御一品。它的规模建造有些像古时的学府,非常之壮观。就像是一个单独的私立学校,但为什么这里很少听人说过呢。 是因为门槛太高?还是其他? 这个疑惑等南平进了全修班就得到了解答。原来,送来这里的人地位有高如世家千金,也有低如夜总会的‘公主’。怪不得没有富家子弟提起,身份悬殊至此,能坦然说出自同一个地方,就奇怪了。 各个行业,鱼龙混杂,甚至还有年长的中年妇女。看来,这里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的。不然为什么上位圈层的大佬都把人送到了这里来渡金呢。也许就是冲着这里的老师来的。 南平的全修班,人数是最少的,因为一个‘全’字,可以看出涉及的领域颇多,一般来这个班的双商都不低,没有一个蠢人。 可想而知,竞争压力有多大。 这里的课程时间分布很多,可能也顾及一些学生的时间,比如像她这种在校大学生,可分配时间越多才越方便。故而只要不上课,她多余的时间都排在了这上面。 时间紧张的连学校的学生会和篮球社的工作事务都顾不上了,还有周末的兼职也一样辞掉了。 现在对于她来说,重中之重就是完善自己,提高专业能力。不能浪费在无用的地方消耗精力。 … 周五上完学校的专业课,她就被接了过来,开始进修训练。 第一节课是形体老师的课程,训练内容是坐姿、站姿、行走的身段、说话的仪态等。 上课训练的动作有些部分跟普拉提相似,却又不尽然。比之动作还更为严苛挑剔。 如果动作不规范,老师手里的教鞭就会‘提醒’你一下。 说是魔鬼训练也不过如此。 而紧接着第二节课就是培养她们的眼界,属于讲述理论知识,了解各大类企业文化、实时分析商业行情,以及一些奢侈品和名车类的深入了解。是平时网页上搜索不到的知识。 第三节课是拓展课程,琴棋书画舞各类领域,即使不精通也需要涉及了解一部分,俗称‘扫盲’。不至于做睁眼瞎。 第四节课才是南平的专业领域,金融课程。这里讲解的更直观一些,更多的是分析商业的投资案列,以及一些投资风向、行情、回报率等等,其中还有金融诈骗案的一些讲诉,为得就是让你总揽全局,兼顾各方,不被商业骗局所迷惑。 今天总共四节课上下来,确实受益匪浅,等周末还会有其他的课程学习,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的修行,都有一一讲授,她有时难免会想,原来一个优秀的人也要经过这么多道工序加工出来的么? 果然天赋异禀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是一些名门千金也有她们不擅长的领域。不过,能来这里进修的,说明野心也不小了。 至少她这个全修班里,个个都不是池中鱼。 … “咚咚——” “进来” “陆总”李相走了进来。 陆远清抬头望向他,颌首没有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准备听他后面的话。 “从上次曹裴煜与卢南平会面之后,就一直有车接送她去江御一品,虽然那车每次都很隐晦的绕了几圈,行驶小心谨慎,但据他们报上来的消息,最后确实是进了那里。”李相如实说着。 “嗯,把盯着的人撤了吧。”陆远清听后低下头,视线重新放到了手中的商务文件上。 “这……”李相愣了一会,后犹豫:“那就放任曹裴煜…”话还没说完,他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陆远清翻着文件的手没有停下来,只淡然地说:“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听到这,李相直接闭上了嘴。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尽管他上司那张保养很好的脸看上去并不老。 “格林竞标进展如何?”陆远清从容不迫的询问着。 李相瞥了上司一眼,说:“目前依旧是睿诚占头领,显丰屈居第二,曹局长不知为何还未出手。” “嗯,那就不急,还没到最后的节骨眼上,曹国源轻易不会动。”陆远清平静出声。 “可陆二少那边不是早已经跟他谈好了吗?”李相不禁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陆远清这才勾唇轻笑一声:“你第一天认识他?” 这话倒是把李相给问窘迫了。 脸瞬间火烧屁股般,烫得不行,遂懊恼得敲了一下脑袋,他怎么忘了陆二少那人,惯会玩耐心。想等时机成熟才会一网打尽。 “他既然有意等着,你就去送他一份大礼。曹国源既然想要政绩,这有了瞌睡怎么能不给人递枕头,这么早就高枕无忧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陆远清签下了名字,合上文件,靠在了椅背上。 “陆总的意思是……”李相凝眉询问。 “你在这里面挑几家中小型公司报给他,他会需要的。”说着,陆远清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李相登时走了过去,拿起文件点头应下:“好的,我等会就送过去。” “不急”陆远清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后天中午再送去。”那天是周二,公司在这一天例行开会的有很多,正好全员都在。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39节 方便办事。 … 秋季里湛蓝的天,不似夏季常见的金乌当空,而时常会变得阴晴不定,就像小孩子的脾气,乌云说来就来,细雨说下就下。 一阵阵,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了下来,南平恍然抬头望天,乌压压的一片,空气中的微风似乎都因为下雨的缘故,变换了温度,一丝凉意袭上身,硬要往你的身体里钻。 她今日没有带伞就来上课了,下午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正当晴,只不过才上了两节课出来就变了天,实在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怕之后雨势更大,南平拿起包包顶在了脑袋上,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江御一品的不远处有一个车站。她可以勉强躲一躲。 跑到了车站后,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遂拿出兜里的手机开始滴车。因为这个车站的车次都不到江岸去,而今日接她的专车司机又正好请假了,她也不可能再去麻烦曹裴煜,自己滴车可能要更方便,就是花费贵一些罢了。 这附近接单的司机很少,行驶在这段路上的大多数都是私家车。而这个车站的人也是几乎没有,不过想想也是,江御一品这边的有钱人多如过江之鲫,都是有私家车的人,又怎么会来坐公交车呢。 故而整个车站就只有她一人,恰好今日的她穿得又是一件薄针织款的紧身红裙,对比着她如雪般白皙肌肤,异常打眼。 只要有车过来,她都会抬头定神瞟一眼车牌,发现不是她滴的车就又会收回视线。 但她打量得眼神实在过于灼热,引着开车的人都会受到惯性影响,转头去睨一眼。 而就在南平又重新盯着一辆白色私家车打量时,这辆车就直接停在了她眼前。 南平有些愣神,探头过去,又看了一眼车牌号,发现不是她的那辆后,又把踏出的脚缩了回去,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辆车的前窗。 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男性的身体轮廓,却模糊得看不清脸。 直到车窗摇下,南平弯腰与驾驶座的人对视时,才诧异出声:“老师?” 第41章 chapter 41 少年气? 南平轻微俯下身, 望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袖口折叠挽在了胳膊肘, 关节往下几厘米的位置,流畅自然的肌肉线条, 慵懒地搭在方向盘上,起伏的一块却显得十分有力。 黑色如墨的眸子瞟过来,额前的碎发好似淋过雨一般耷拉着, 倒有几分少年气。 而原本就较为白皙的皮肤似乎没有被时间打磨过, 愈发冷白了。衬着薄唇都显得红润了不少。 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着熟人的心情似乎有些微妙, 也很诧异:“老师?” 但李华朗却没多大的表情,只冲她颌首, 询问:“去哪?”语气里的倦怠甚浓,像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模样。 南平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哦,我回江岸。” “江岸大学?”李华朗偏头, 接着又说:“上车,我正好顺路。” “不用了老师, 我滴的车也快到了。”南平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指了指手机示意。 李华朗淡淡地扬了一下眉梢,随即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点了点头, 后又把车窗关上,直接开车离开了。 好似刚刚的相遇只是短暂的一场重逢。 南平莫名的又瞥了一眼他车牌上方的标识, 开的是一辆阿斯顿马丁,这辆车型不同其他同系列跑车的车身,相对比较低调一些, 偏向正常的私家车,所以她刚开始没注意到车身标志的时候,还以为真的是她滴的那辆车。 想不到,她这个老师也是个身份不简单的人呢。 也是,既然都能在江棱遇见,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从江盐出来的 从始至今,只有她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罢了。 李华朗注视着正前方的路段行驶着,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上面倒映着的红色身影愈来愈渺小,他便收敛了视线,对于卢南平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御一品,也没什么好奇的情绪,仿佛就应该是这样。 “吱——” 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 李华朗瞥了一眼,暗下接听键后,点了免提。 只听那头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过来:“好你个李华朗!回来也不告诉哥几个一声,晚上在乐水给你搞了接风宴,就说来不来吧?” 李华朗勾唇,嘴角微微扩了一个弧度:“你们可别害我,老爷子最近盯我盯的紧呢。” “嗬,你别拿老爷子当借口,你要是想来谁能拦住你啊,就这么说定了啊,晚上8点乐水219等你,啥时候来我们啥时候开始啊!”那头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生怕李华朗再推拒。 李华朗瞥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页面,不禁摇头,继续行驶,到了解放路,立马拐弯进了里面有人驻守的军区大院。 … 刚回到宿舍的南平,尽管没淋多少雨,发尾却也有些湿润,她取了阳台上的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接着又拿起水杯接了一杯水,坐在她的椅子上小口抿着。 等到了七点一刻,她才放下杯子和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拉开化妆包,开始重新补妆。把妆容做了一番整改,只见原本清纯的少女顿时变得优雅成熟了一些,翘起的眼尾线透着几分道不明得勾人。 补好妆后,又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小礼裙,胸口别着一朵玫瑰花形状的胸针。微卷的头发拢在一侧,举手投足之间便带了几分贵气。 今晚是她的测验,在全修班每月都会有一个测验,时间不限,却一定要达标。每次的测验内容都大不相同,为得就是让她们实践得真知,而这次她的测题便是让她在一个小时之内吸引一位高端男士的注意,让他向她主动要联系方式,而不是她向他要。 同样也不得做一些勾引意味的方式去吸引。 而考点就在乐水一方,那里的男士确实都比较‘高端’,起码身份匹配这两个字。 即使是已经培训了一个月的南平,也不确定是否真能完成测验,但是冲着完成测验后能提升等级,并且解锁新课程,她便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收拾好自己之后,她打车去了乐水一方。乐水一方的二楼大多都是单独的包厢,她不可能接触到里面的人,所以她的目标瞄准了一楼大厅里,坐在沙发卡座喝咖啡的商务人。 她对高端的定义,抛开身份,商务精英也算是高端的一种。 于是,南平也去了厅内的卡座上,点了一杯蓝山。 遂翻开了桌子上的一本时尚杂志,看了起来。余光却瞟上了斜前方穿着布鲁格深蓝色衬衫的那位男士,只见他手腕上一只卡斯尔手表,下身穿着黑色tk家西装裤,戴着奥摩皮带、马珂男士尾戒,踏着古森鸟英伦皮鞋。 全身价值在两百万至三百万区间,不算高。南平正要收回悄悄打量的视线,这时只见那个男人从一个黑色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个ktu平板,一副准备工作的姿势。 她眼神不动声色得又大致浏览了一遍,这个鳄鱼包价格中上,但他手里的ktu倒是相当不错。 就他了。 南平垂下眼帘,端起蓝山抿了一口后,从包里也拿出了一个小型平板,插上耳机,开始听起了英文版金融案例。 她只带了一只耳机,并且音量调得很小,她得先听听那位男士对着平板在说什么。 “selon vous, quelle est la direction du marché boursier cette fois?”那个男人正询问着平板那边的人。 说的是法语 南平挑了挑眉,看来是位对股市了如指掌的商务精英。 好在她选修了法语的课程,不然还真有些棘手。 目前,还需要等一个小插曲。 让他先注意到她。 抬眼一凝,距离她五米左右的正前方,有一位男招待,手里端着一个餐盘,正在往这边走来,她垂下头思忖,这边区域还未上咖啡的客人就剩她后两桌间距的,一位身穿米色风衣的女士了。 她勾唇,噙了一抹浅笑。用勺子缓缓地搅动着咖啡。余光仍在把控着。 还有两米之短的距离。 遂端起了咖啡杯子,右手松松得拿着勺子的一头,余光流转之间,开始仰头喝着咖啡,好似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来的招待。 放下咖啡杯子的瞬间,手因收回时没拿稳,勺子一下掉在了地板上,只见她有些意外的俯身下去捡。 这时,走过来的男招待因为她突然的俯身,没反应过来,手里端着得餐盘,上的一杯咖啡晃悠向前,眼看着就要倒下来,他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只见一个男人快速起身,稳住了招待手里的盘子和他往前倾的肩膀,虽及时,咖啡却还是波及了他的袖口。 南平这才恍然抬起头,看见眼前的这幅景象,先是惊讶,而后又发现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局面,便一脸歉意的站起身。 “不好意思,应该是我的原因才会这样,这杯咖啡我续补一杯,你直接记在我的消费额上吧。”她先向男招待致歉,接着又转头:“这位先生,你的衬衫……实在是很抱歉,要不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到时重新买一件寄给您?” 秉杰偏头瞥了她一眼,面前的女人着装优雅成熟,开衩的裙摆透着一丝欲拒还迎得性感,莹润光滑的锁骨与胸前的红色玫瑰胸针相映衬,衬着她颈间的肌肤,白的离谱。 明明是一张有些妩媚的面孔,配上她这副清澈纯净的双眸,竟然是两个极端相撞出的相得益彰。 只一眼他便评论出了 是个品质上乘的女性。 只是有些难以鉴别出年龄,看上去阅历不低,脸蛋却又很显年轻。 “不用了,举手之劳罢了。”秉杰温润得说了一句,收回了胳膊。对于美女,他是会给几分薄面的。 南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得看着他:“那你用这个擦一下吧,应该能淡掉一些气味。”她递给他了一张湿巾纸。 秉杰接过,对她道了一声:“谢谢” 南平摆了摆手示意不客气,接着余光瞥到了他的桌子,惊讶:“先生,你的平板……” 引得秉杰也转过头去,看着桌子上的惨案,不由得无奈苦笑:“这下倒是不用工作了。” 他刚刚起身太猛,连自己桌子上的咖啡杯子也被带倒了。 “要不您先用我的平板吧?我看您好像在开视频会议吧。”南平的视线放到了被咖啡打湿,从而卡住的ktu上。 秉杰捏了捏眉心后,又询问南平:“方便吗?” “方便的,就是可能没有您的平板用的顺畅,但做个替身还是够格的。”南平笑了笑,有几分揶揄的意味。 秉杰听后,也勾起了一抹轻快的笑意。遂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毕竟是我的原因。”南平转过身把桌子上的平板拿了过来,递给了他。 平板上还显示着没有关掉的视频页面,上面是英文标注,写着m国的大型金融案例。 “看来,你也是业内人士。”秉杰挑眉。 南平谦虚笑道:“只略有几分见解罢了,还上不得台面。” 秉杰见她这么说,也没在询问,本就是客套一下。 随即开始忙起了自己的工作,其实他和阿尔贝已经快要进入交流的尾声了。 连上视频以后,南平见他又用法语开始和视频那头的法国男士交流起来。便也在他对面坐下,顺势看起了桌子上摆放的杂志。 耐心等着他结束对话。 过去25分钟后,通话结束,秉杰向她又一次道谢了一遍。 她回以一笑,说了一句:“不客气。” 后又有些犹豫的瞥了他手里的平板一眼,斟酌再三才开口:“这个法国先生最后的本意应该是说现在国际的股市行情,排在第一的企业也已不如往年独领风骚之势,很多国内的优秀企业也开始勇追其后了,或许这也是个转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0节 “其实他说的挺对的,国内的企业,比如显丰、尚腾、睿诚、东贸等这几个,最近在国际上的势头也是涨幅较猛得,真要在国内分出个高低也不容易。” 随后南平掩了一下嘴,有些懊恼自己多话,脸颊红润的朝看着他的男人笑道:“个人见解,先生听听就好,别在意。” “没事,你分析的没错,不过每个企业的股票每天都有不同的增长,抑或是减少,这都很正常。现在国际势头的走向,显然更倾向于全球化。早已经没有独霸一方的威力了。”秉杰有些赞同得笑说。 “是的,所以我们国内的行情其实要比国际业内复杂的多呢。”南平勾唇。 “哈哈”秉杰爽朗一笑,似乎有些赞赏她的直言不讳:“你很大胆,看来刚刚确实是,女士你谦虚了。” 南平莞尔一笑,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便开口:“既然先生工作完了,那我就不打扰啦。” 听她这么说,秉杰虽意犹未尽,却也不好挽留。遂颌首,把手里的平板递回给她,笑容却明显淡了一些。 南平接过后,冲他点了点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旁的包包,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 边慢条斯理得装平板进包,内心边默数着:1…2…3…4…5…6…………10 来了。 只听斜前方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秉杰走到了她的面前,轻声询问:“虽然很冒昧,但不知可否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递出了他的手机。 用的是‘您’,而不是‘你’。 其中差别只有南平能领会。 随即抬眼冲他嫣然一笑,眼底这才带了几分真实的笑意,不过秉杰却没有察觉到。 只觉得这个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见识也不错,虽不知她是干什么工作的,但或许以后可以合作一二。要一个联系方式也不算埋没了人才。 “好的,是我的荣幸。”南平接过了他的手机,输入了一排数字。 之后递还给他,两人又客气得商业吹捧了一下,南平这才脱身离去。 走得时候不免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成功过关了,如果再讲下去,她脑中的见识就不够用了。 索性见好就收。 她走到了前台,开始买单。递卡的时候,楼上下来了一批看起来喝得不少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走在最前面,眼神瞟到了前方一个身段饱满的女人。背对着他的屁|股尤其挺翘。 酒醉趋使他米青虫上脑,眯起眼睛,笑容透着几分猥琐得就快步走了上去。 在他快要摸上那两瓣的美好时,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给厄住了手腕。 “往哪摸呢?” 只听出声的男人声音异常冷冽,锋利得眼神扫过去时,手上也跟着用力。 让这个酒鬼痛得直骂娘。 李华朗刚刚从门口大厅进来时,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正在前台付费的一个年轻女子。 果然恰时被他截住了这只咸猪手。 李华朗皱眉 暗忖现在的乐水怎么什么垃圾都能来了。 “啊…你他妈的狗崽子,给老子松手!信不信我叫我几个兄弟让你有去无回!”被捏得痛的呲牙的男人扭曲着肥脸嚎叫道。 听到他叫唤的几个‘好友’纷纷上前来,把李华朗围成一团,试图要他好看,但身形却歪歪扭扭的,显然也是几个喝醉的酒鬼。 “呵”李华朗嗤笑一声,直接用力一拧,手直接给他掰弯了,疼得男人嗷得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周围几个男人见李华朗这番狠劲,酒立马醒了一大半,拖起地上的男人就匆匆往外跑。 前台的男招待见状,忙跑了过来,跟李华朗点头致歉:“李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这种人下次别让他进来消费。”李华朗沉声。 “好的,您放心。” “有湿纸巾没?”李华朗蹙眉,刚握过那只猪手,胃里泛恶心。 “老师,用这个吧。”南平走过来,把湿纸巾打开,递给了他。 李华朗听到熟悉的软糯声,抬头一瞥。 有些意外 那个差点被坎油的,原来是卢南平。 他从背影看过去,还以为是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子,没成想是他的学生,这么一想,脸色莫名又黑了几分。 这受害者差点还是个未成年。 虽然南平已经成年了 但李华朗始终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孩。 尽管今天的装扮异常成熟。 他蹙眉:“下次少来这种地方,好好学习才是你该做的事。”随后接过了湿纸巾,擦拭起了手指。 “好的。”南平有些忍俊不禁得垂下头,她从来没见过李华朗这副说教的面孔,以前他的懒倦可是出了名的。 真是稀奇。 竟也有几分老师模样了。 李华朗见她笑都不敢抬头,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便握拳咳了一声:“回去吧。” 南平颌首,转身就要往前走,谁知高跟鞋的后跟却卡了一下,身体霎时前倾。 李华朗见状,伸长胳膊搂住了她的腰,因记得她的腰很细,怕搂松了她会往下坠,直接用力把她揽进了怀里。 随着南平的跌进,她身上的幽香也如藤丝生长一般用力的攀爬着他,缠绕在他的鼻间,久不散去。 李华朗略微不适的向后仰头,给两人的身体之间隔开了一点缝隙。 等怀中的少女站稳,他便立马松了手。 “你倒是还像以前一样,毛躁。” 他眉宇间带了几分调侃的批评。 “我哪里毛躁了!?”南平抬头反驳。 这一抬头,两人眼神交汇,李华朗看着她眼里的不服之意,嘴边弧度扩大。 倒还是个孩子呢。 遂摸了摸她的头顶:“长高了,不错。”转移了话题。 接着又说:“快回去吧。” 就收回了手。 笑得恣意,少年气就又带了出来。 南平看着晃悠上楼的李华朗,一身休闲装,侧面俊朗得轮廓上噙着笑,眼角没有一丝时间的痕迹,皮肤还更显白净了一些,做事向来看心情,不顾后果。还是那副随性样儿。 不禁纳闷 好歹也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第42章 chapter 42 拍卖会。 一年一届的校园宣传海报要开拍了, 每年用的封面人物都是大一新生里的一男一女,今年也不例外。然而今年海报拍摄的特殊之处就在于遇上了江岸大学要与东贸合作,不仅拍校园还需要拍刚入社会进公司实习的宣传海报。 而这个公司就是东贸集团。因为多了一个项目取景, 故而选拍摄模特就顺势扩大为了两男两女。各拍几组不同风格的海报造型。 原本南平对这个拍摄选拔模特,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听叶碧芙说学校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参加海选, 特意为这个宣传活动设置了加分项,也就是说最后选定的模特可以拿到10个学分以及代表学校参加智慧秋令营,美其名曰“镀金”训练营。 集齐全区前五的高校, 每个学校会排出四人参加, 历届参加的人可以说在各自的专业领域这块都是名列前茅的。实际就是五所学校之间的学生, 共同参与共同探讨切磋的一场交流会, 过程可谓是百家齐放。 五天四晚,全程都有媒体拍摄, 以做综艺节目的形式展现,算是区内学者比较关注的一块,这项活动也是五所高校之间的桥梁。其中京华大学的学生,是最受各大媒体瞩目的, 毕竟是排名第一的身份,派出的学生自然也是相当出类拔萃的。 南平听她说完后, 对这个夏令营很感兴趣,也想知道京华大学以及其他三所高校的学生比之江岸,到底高出怎样的一个水平。 还是说只纯属学校厉害, 除去各自最擅长的专业,在其他领域方面, 学生实力实际都相差不大。 虽然全修班内每月都有测验,但是她还是想看看她现在的水平比之排在江岸前几所高校的人,实力又如何呢。 思及此, 南平反问正在跟着呱噪着一个秋令营有多牛批的叶碧芙:“那你报名了吗?” 听了南平的询问之后,叶碧芙止住了话头,遂尬笑两声:“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专业成绩我这脸,何必去自讨苦吃呢,绝对不可能选上的。” 后又凑上来说:“欸,倒是你,可以去试试,今年这个宣传活动一听就很牛,像你这种又好看又是学霸,不参加选拔简直可惜了。” 看着她夸张吹捧的表情,南平故作嫌弃的推开了她的脸,笑说:“你少捧杀我,学校里的人才多如繁星,一指一个准的。” “但是你长得好看啊!”叶碧芙瞪着眼睛煞有其事地说道。 南平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同:“你说的没错。” 叶碧芙瞧见她这副调笑样,一看就没上心,立马出手捶了她一下:“说真的,你到底去不去。” “嘶…去去去,你这手劲不去轮铁球都可惜了。”南平揉了揉被捶的胳膊。 “嘻嘻,那就这样,我去帮你报名!”笑着说完,叶碧芙就乐呵得去弄起了电脑。 南平摇摇头,自从叶碧芙被她解救了之后,就变成这副粘人娃的模样,就像突然变成她的忠实粉丝了似的,让她勉强适应了好久,手臂才不起鸡皮疙瘩了。 “南平,你还不知道吧,以柔也报了名。距她排在女生第一顺序来看,很可能是这个选拔活动刚出来她就报名了。”叶碧芙边操作报名页面,边八卦道。 后一直没听到南平出声,遂转头瞥了她一眼,神秘兮兮地说:“绝对有内幕。”音量都小了很多。 南平瞧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免想笑,出声:“那不是挺好吗。” 如果换成是她有关系,难免不会利用。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何况郁以柔自身条件也不差,就算内定,倒也不算浪费名额。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人家样样占全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项本事。 “害,好当然好啦,但是这个消息要是走漏出去,保不齐她就要被酸民喷了。”叶碧芙一脸若有其事道。 南平挑眉不语,就算会有风声走漏,那也伤不了根本,家世摆在那里,只要郁以柔心理素质好,也不怕那些酸话。 “她人呢?”南平转移了话题。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1节 叶碧芙愣了一下,说:“哦,她说有事,出去一下。” 南平点点头,没有再与叶碧芙议论。 … 睿诚大厦顶楼办公室 欧式复古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办公区域,正前方很宽阔的一排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诺大的办公室,采光好的有些刺眼。 光线从办公桌上反射到郝君鱗那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颊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光晕,古铜色的肌肤上像是有光泽流动般,好似神明降临。 现在还是秋老虎作祟的季节。 光线烫脸。 郝君鱗蓦然睁开了休憩过的双眼,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后,又按了一下座机,让门外的一间透明工作区的助理给他倒杯咖啡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助理敲门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路天戊。 还不等郝君鱗开口问,路天戊就先发制人了。 “我来是想问你,晚上的拍卖会,你去不去啊?”路天戊的话语间带着一丝不自在。 眉头也是紧蹙着。 “就问个拍卖会,也值得你亲自来一趟?”郝君鱗端起小助理递给他的咖啡悠然地抿了起来。 “啧,你这人,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就是来你这躲躲清净,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路天戊啐了一声,随即又招呼小助理给他也来了一杯咖啡。 郝君鱗瞥了他一眼,见他眉宇间烦躁之意甚浓,便问:“那位又来了?” 路天戊懒懒得靠在沙发上轻“嗯”了一声,眉梢却久不见舒展。 见他这副德行,郝君鱗难得想调侃一下,笑了笑:“索性你就从了,皆大欢喜。”遂放下了咖啡杯子。 “哧”路天戊嗤笑,似乎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你别逗我了,我就是去当和尚也不娶她。算了,说这个干嘛,你可得小心了,我听说显丰最近跟董国源联系极频,马上就快收尾了,可别掉以轻心。” 但听后的郝君鱗却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只语气淡然地说:“陆高鹤的本事不如他哥,可他哥也不见得就能拿下这块地,总之,不到最后,谁做这只黄雀都不一定。” 路天戊不置可否地点头,遂又问到一开始的问题:“今晚的拍卖会,你去不去?” “去” … 江御一品今晚要举行一场拍卖会,不同于往日,这次拍卖会的形式颇受社会关注,所拍卖出去的所有物品,最后都会以折现形式捐款给天使项目。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慈善晚会。 行业内的几个大集团的公司都会来参加。 而她们全修班选了几个女生来做这次的礼仪小姐,南平也是其中一例。 清一色的墨绿旗袍,排成两道靓丽的风景线。不得不说,全修班里的女性质量确实更高。仅仅是放在这里当摆设,都觉得异常赏心悦目。 路天戊和郝君鱗的车一前一后到达江御一品,走进大厅前入场时,路天戊眼神的余光无意瞟到了站在左边道的南平,只觉得这个少女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于是就接连看了她两眼。 但南平却没作什么反应和表情,依旧站得优雅挺直。倒是站在她身旁的姚宛青转头瞥了她一眼,明显的动作幅度,南平自然是有所察觉的,心里虽疑惑,却也没有理会。 姚宛青是这个班里唯一跟她竞争第一的人,她们双方的底细互相都不清楚,只是这个女生的能力确实可以与她平分秋色。 这次的拍卖会显丰的陆总没来,来的却是总经理陆高鹤,一身黑色西装配着深蓝条纹的领带,一米八三的个头,称得笔直修长。头发是好好打理过的二八侧分造型。 难得没有戴眼镜的他,整个人显得更温和俊逸了些。 而奇怪的就是 陆高鹤和南平就像是有某种磁铁反应,他几乎是一眼就望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与此同时,南平也有所感应的微微抬眼,虽然没有与之对视,但她仍能感觉到在她身上游离的视线来源者是陆高鹤。 几分审视,几分揣度。 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出现在这。 但也就是在他向前走的那一瞬,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他走在南平站着的那个位置阶梯上稍稍停顿了一下脚,虽然短暂,却还是被身后跟着入场的董昌黎瞧了个一清二楚。 顺着陆高鹤的位置,往两边的礼仪小姐都各扫了一眼。 原来如此。 不得不说,陆高鹤这小子敢一而再再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确实让人异常不爽。 尤其是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这个女人也带来了拍卖会,真是勇气可嘉,也不知是在挑衅他还是巧合。 是觉得他与他哥已经签定了合同,所以就如此肆无忌惮么。 那他委实有胆量。 … 等全部入场结束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会场内的所有人士都有拍下不同的名贵物件,并没有所谓的竞争,单纯只是为了走个形式,来一场盛大的慈善风暴。 各大媒体都纷纷记录这场晚会,意在宣传。 每一个集团代表在拍下物品的这一刻,各个的脸上都带上了统一配置的和善表情。 多么讽刺而伟大呢。 媒体方都争相拍照,仿佛要向全国人民宣告他们的善举,向股票的增长投出美味的诱饵。 这场拍卖会的成功不言而喻。 两个小时的尾声到来,拍下最多的公司代表要登台表彰,授予他们天使奖杯。 同时这也是公司荣誉的桂冠。 南平几个依次上台,各个排序站好。等都站好时,两人眼神交织,给郝君鱗颁奖的人正是南平。 看着郝君鱗此时一脸温润笑意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不记得她了。眼下摆出这副温和的模样,不过是做给媒体看罢了,他是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 就连人模狗样的陆高鹤也演技了得,不输他人。 第43章 chapter 43 要接吻吗? 等到主持人的提示声响起, 礼仪小姐们开始给代表们颁奖。在准备递出奖杯的那一刻,不远处一阵惊呼声响起,是姚宛青。 只见她右脚鞋子的后跟不知为何断了, 导致整个人都向后仰去,而她们的身后则是台子的边缘, 如果就这样直愣得倒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姚宛青的颁奖人路天戊身体前倾, 因为手臂修长的优势, 一下就揽住了姚宛青纤细的腰肢, 惯性一带,直接让她入了怀。 姚宛青入怀的沁香迎面缠绕在路天戊的嗅觉中央, 胸前的两道盈柔以及掌心的软嫩触感,还有他耳边传来的急促喘息声,一上一下,无一不让他的身体感官都无限放大。 因为事发突然, 场上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媒体朋友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可手里的摄像机却是没有落下这一幕不算事故的‘事故’。 等人站稳,他恰时松手。姚宛青跟他连连弯腰道谢后的抬眸,才撞进路天戊的视野。 这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模样虽不赖, 可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她那双如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眼眸。 与南平眼里流淌的星河璀璨不同,她则是一汪清泉。虽不能一下把人吸引进去, 却别有一番韵味。 为了不耽误颁奖的时间,江御一品的管理人让姚宛青下了台,重新上了一个替补。 姚宛青因为后跟断了不好走路, 故而把鞋子直接脱了下来,露出的一双白皙莹润的小脚,她没有穿袜子,脚踩在台上的红毯上,一红一白,对比尤其强烈。 此番景象明明很平常,却依旧跃进了路天戊的瞳孔间,促使他盯着那双脚多看了好几眼,才收回视线。 没有人知道 他其实有点恋|足|癖的毛病。 南平隐约嗅出了一抹怪异,回忆起上台前看到姚宛青与另外一个礼仪小姐交换了站台顺序,她原本应该颁奖的东贸代表人,最后却变成了州祥代表人路天戊。 她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梢,觉得姚宛青敢在颁奖台上玩这一出,不可谓是一步险棋,好在她确实有几分把握。算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媒体方的拍摄下,路天戊自然惯性使然就会出手相救。 南平抿嘴一笑,带着点不怀好意。 颁完奖后,在下台路过路天戊的面前时,她适时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眼神,只见她微微点头又如风般掠过。 路天戊蹙眉,那股熟悉感又袭了上来。 跟随的视线就带了些许探究。 好奇心直接冲淡了刚刚瞥到那双玉足的异样感,不禁让路天戊思索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 下台后,南平去了后台换衣服,与正好换完衣服的姚宛青不期而遇。 视线撞上时,两人皆点头微笑了一下,随后擦身而过。 就在南平走到更衣室门前准备开门之际,转头瞥了一眼前方姚宛青的身影,唇角微扬,有些东西总得加点料才能格外精彩。 她骨子里作祟的劣性又被勾了一丝出来。 这种感觉,是久违的愉悦。 此时,暗地悄然生长的罂粟花在她心间正要争相绽放。作为她的对手,她是自然要‘照顾’一下的。 换完衣服后,南平出了后台,走去大门的前方,路段中要路过一处喷泉,而等她走到这里时,喷泉旁边却站了一个深蓝色西装的男人,手夹着一只烟,透过吐出的烟圈望向她,高挑的身姿俯视而下,犹如在看一只蝼蚁。 那姿态似乎等了她很久。 南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试探着询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董昌黎勾唇笑了一下:“不认识。”眼神却是又冷了一分。 南平随即点头,故作看不懂他眼底的寒意,想直径掠过他身。 可董昌黎却抬脚移了一步,似一堵人形肉墙,迫使南平再一次停住了脚,看向他。 只见董昌黎半眯眼,两指夹着烟嘴,吸了一口,朝南平缓缓吐出了一抹烟圈,呛得她捂嘴咳了好几声。 “你不是挺聪明的嘛,猜不到?”随后他捏着南平的下巴,眼尾带了一丝轻蔑。 这种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狗’。 她想不到,这人好歹身为尚腾的主领人,手法居然如此粗鲁。 大脑转动之际 “你如果真想给董嘉勋出气,大可去找陆高鹤,可见你也只是条利益至上的臭虫,不是么?”南平猛然拍开了他的手。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2节 她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激怒他。 董昌黎拍了拍手,似鼓励她:“很好,继续说。” 看样子这条狗也是条恶性猎犬呢,还会反咬主人,显然随主,物以类聚。 “我即便勾引了董嘉勋又如何?陆高鹤让我勾引谁我就勾引谁,怪只怪你的弟弟受不住诱惑。自古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身为愿者,甘愿受这份苦,如何怪的了只是身为鱼饵的我呢?”她扬起一抹极滟的笑意,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一朵山茶花,被染成了鲜艳的朱色。 魅惑的同时,轻狂又嚣张。 她继续加把劲:“如果,陆高鹤让我来勾引你,我也会照做,毕竟身为董嘉勋的哥哥,让你也同他一样沉沦,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你一定不知道吧,陆高鹤入场时是故意停了一下脚步让你发现我的啊,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对话,所以,我这个鱼饵,你要吃吗?”清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趁着画面静止的这一瞬,南平从他手里夺过来烟头。 还剩小半截,却也足以利用。 她重复着他吸烟的模样,吸了一口在嘴里,覆上了他的唇,吐出烟圈。 即使他的唇是闭着的,可烟雾似被注入了灵魂一般,拼命往他鼻子里钻,直接攀附到了他的喉头。 只见董昌黎瞳孔一缩,推开了眼前的女孩,猛然咳了几下。 看着她的眼神狠厉又炙热,恨不得立马撕了这个疯女人! 南平仰头笑了两声,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拿着烟头的女人,笑中带泪,眼波销魂,这一幕直接如利箭般射进了董昌黎的眼眸中,让他不适得拧紧了眉头。 因为咳嗽的猛烈,胃里的酸气涌上唇齿,苦味蔓延,他幽寂的双眸变得愈发暗沉。 很好 陆高鹤培养的狗,今日所带给他的羞辱,他会找他加倍偿还。 … 公布拍摄海报的主人公名单时,南平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这份名单上,她丝毫不意外。 皮相好,专业成绩过硬,在大一的这批新生里,着实出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选拔这次人员的校方负责人,知道她与陆高鹤关系颇深。 于是,自作多情得认为自己给显丰的二少卖了一个人情。 倒也算是沾了点陆高鹤的光,南平预料到一些,可却并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个因素。 所以,当她出现在名单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猜想中了。 这次被选上的除了她,还有郁以柔,而另外两个男生则一个是音乐系的,一个是医学系的。 音乐系的据说是系草,名气也蛮大的,而医学系的这个,她却认识,是曲东。 看到他名字的时候,她有些意外,曲东这人的确不像会参加选拔的人,她思忖,或许也可能跟她一样的目的,为了秋令营来的。 这就说的通了,一个学术怪,做出什么为了研究的东西,都是不奇怪的。 进行拍摄的这一天,天气也似乎很给面子。 晴空万里。 因为先拍摄的是校园篇,所以直接在学校取景,可第一个取景的地方却不是她预想的教学楼,而是游泳馆的露天游泳池。 美其名曰为了衬托学校课外活动的充实。 提升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推进。 四人此刻都穿着学校发放的泳衣,因为主题要凸显‘健康’美感,所以泳衣是比较保守的一件式。 索性这会的秋季还不是特别的冷,在阳光的沐浴下,也还算能快速适应水温。 一男一女配成一组,因为身高的原因,南平与曲东便自动成了拍摄搭档。 第一张照片是曲东坐在泳池边俯看她,她则在水里刚冒出半截身体,湿漉着全身,半侧着望向镜头。 这一幕拍下来很有一种校园剧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拍摄导演是拍甜剧出名的缘故,拍的每一张照片都有一种冒粉红泡泡的错觉。 拍了几组下来,导演都比较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有一张她与曲东坐在泳池台相视而笑的场景,曲东的笑容太过僵硬。 所以直到郁以柔那组都全部拍完了,她们这组依旧还没收工。 “学长,虽然你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吧?我们确实不是在扮演一对恋人,可导演让你表现的是伙伴之间的情谊,你大可把我当成你的好兄弟,对我自然的笑一下就行了,明白吗?”南平无奈下开口,她真的不想浪费时间。 曲东揉了揉下巴,半晌才说:“就是因为把你当成兄弟,才会这样。” 南平:…… 随即停顿了一下,说:“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恋人。” “抱歉,我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曲东看向她,正经的眼神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她了然勾唇,遂带着嫣然笑意与他对视: “那要接吻吗?” 让你体验一下感觉 不就好了。 第44章 chapter 44 高等船票。 曲东望着南平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 但细微蹙起的眉头却表达了他此刻的心境,他确实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跟她接吻的话, 能不能有心动的感觉。 南平看着他一副当真的表情,不禁笑出声“哈哈, 学长别当真,我跟你开玩笑呢。” 这个曲东,她可不敢碰。 一般能被称为学术怪的人, 一旦对一个东西上了心, 就誓必要到手。 最重要的是, 这种人太过聪明。 没有起伏的情绪, 很容易让人觉得无趣。 曲东瞥了一眼导演的方向,遂开口跟她说:“试试么?” 在南平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一把把她拉入水中,两人一并埋入水里。 在头入水的这一瞬间,曲东勾过南平的后脑勺,薄唇贴上了她的嘴, 用‘蛇’尖顶开了她的牙齿,‘蛇’身如泥鳅般钻了进去, 与她纠缠在一起,反复翻转着身躯,吸取着无尽养分。 如此熟捻的感觉, 让南平有一瞬觉得他是个接吻老手,可又想到他的脾性, 却又感觉不像是这样。 南平的走神,让曲东拧眉,随后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 加深了这个吻,‘蛇’身长的似乎能到达她的喉咙口一般,激得她喉头都收缩了一下。 曲东整个人抱着她开始带她往更深的底部游去。 仿佛要与这深处的泳池底部不死不休。 水压的流转,一瞬间窒息感涌了上来,她开始作出回应,与蛇追逐,掠过着他的领地,双蛇很快就缠绕在了一起,共渡着呼吸。 窒息感,水压强撞击着,外面仿佛还能听到导演们谈论拍摄的声音,同一时间,他们在水下却如此隐秘又嚣张,紧贴的身体勾勒出一抹媚色。 这种兴奋感不断刺激着两人的大脑,只能靠彼此才能得以呼吸的快|感蔓延全身。 其实全程下来才不过七分钟而已 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待游到水面后,曲东抱着已经脱力的南平,背对着岸边的人群,让她依靠在怀里好好平复呼吸,强劲有力的手臂线条,水珠不断滑落,小麦色的肌肤在无意中透出几分性感。 另一只手缓缓拍着南平的后背,像是安抚,可眼神却始终淡然,直到南平休息好,他便松开了手,两人一齐又回到了泳池台上。 “学长,现在有心动的感觉吗?”南平还有些起伏的胸口,不断上下幅动,微肿的红唇被亲吻得楚楚可怜。 曲东见状,盯了一会,遂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却没有凸起的感觉,于是说:“在水下的正确呼吸你知道吗?不是单纯的吸舌头,你得学会渡气。” 南平听后,望着他的眼睛又眨了一下,他这是在教我? 她从未试过水下接吻,不会渡气不是很正常么。 “那再试试?”南平不服输的劲又袭了上来。 曲东却摇头:“没必要。”有些东西如果不断去探索,即使最后成功,也失了兴趣。 有趣只是这个过程而已。 他享受并且乐于分享。 时间过去的很快,导演之后又重新让他们拍了两组才收工,好在的是,曲东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虽不明显,却也可以应付过去了。 … 收工之后 在曲东准备进更衣室换衣服时,南平也跟在他身后溜了进去。把曲东直接压在了墙上,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明明眼神很肆意,笑容却无比清纯:“学长既然知识如此渊博,那你研究过‘人体学’吗?” “搂过我的腰能预测出围度吗?胸前和腿部的挺翘有比较过吗?啊,腿间的嫩滑感要感受一下吗?这些,不也都是学识嘛,学长不知道,怎么能感受到乐趣呢。”南平软莹的手心抚过他的脸颊。 曲东低头注视着她的唇,仿佛在思考她这番话的可行性,在这探索的过程里他需要足够的引力。 湿漉漉的身体,确实是最好的研究成品。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放在了那两处挺翘的珠峰上,似乎真在打量它的围度。 南平勾唇一笑,瞬间脱身。 “下次再继续吧。” 轻盈的话语落了下来,给出反应的是她关门离去的声音。 刚刚的场子,南平扳回了一成。 她不爽他说教的态度,总得让他也尝尝。 而依旧靠着墙的曲东,眼神平静无波,没有生气也没有躁动,只轻吐了一句:“70c” 遂用舌尖顶了一下上颚。 他想知道的学识领域又何止这些片面的东西。 … 这段时间的股市上新晋了一名叫‘平凡先生’的股票分析师,很多民众靠他给出的分析,投的几支股票都涨了不少。 由此,名气一炮打响,虽是个新人,但分析的数据从未出过错,在行业内,隐隐有成为一匹黑马的势头。 他这次预测的州祥股票要跌,果然今天就跌了一些,给他分析的准确度又添了一筹,这种境象逐渐也引起了几家大公司的注意,首当其冲的便是州祥集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3节 只不过路天戊最近因为个人的私事,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法脱身亲自下场探底,只得把这事委托给了商业伙伴郝君鱗,让他帮忙关注一下这个‘平凡先生’是个什么来头。 郝君鱗看了这份‘平凡先生’的分析资料,手法上还略显稚嫩,分析却是比较详细,比较难得的是准确率高,如果把这样的人才挖到睿诚来,倒也不亏。 还能再培养一段时间,或许会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他就让秘书给这位‘平凡先生’投去了一份职位邀请。 打算让他来睿诚做个顾问。 对于睿诚的邀约,南平直接忽略了,一个顾问她还不稀罕,况且她的目标,也不是睿诚。 她还需要再养养这个号。 现在市场上的竞争力也很大,跟她有名气的几个分析师,都是她的对手。所以,还不能操之过急。 下午四点零五,完成了学校的课程后,她坐上了南叔的车,而全修班的课业,则是都请了假。 陆高鹤晚上要带她去参加游轮晚宴。 虽不知道他带她去的目的,但从他的言语间,她捕捉到了一些信息。这个晚宴每个人都要带一名女伴,按照陆高鹤找她来做女伴的举动,就证明他身边也无可用的上手的女助理。 这其实对于她是有利的。 晚上的游轮晚宴就是一场交流晚会,参加的人很杂,有企业代表也有一些政员,甚至还有大导演和当红女明星。 而陆高鹤代替显丰参加了好几次晚会,这让南平不由得感叹陆远清的大度。 代表人就是一个公司的脸面,陆高鹤也算是有这个能力担得起‘脸面’二字了。 多么讽刺。 … 南平这次作为陆高鹤的女伴,穿着的抹胸长裙也是一条高定礼服,偏为中世纪复古的风格设计,腰线和胸型完美展现,金丝线手工刺绣花纹作裙身的装饰点缀,层层叠叠,摇曳间裙摆勾勒出的弧度既优雅又迷人。 头发也被妆造师挽了起来,露出好看的天鹅颈,配饰戴上的瞬间,就是高贵的化身。 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全修班训练,她的气质提升之快可以预见,就连陆高鹤见了她这副模样,心里都有些微微惊诧,犹如看见了一个名媛。 可最后他都把南平身上散发的气质归功于这身行头上了。见过最原始的她,即使现在人模人样了,他也依旧觉得她骨子里还是穷酸的气味。 … 晚宴开始的时候,游轮也缓慢地行驶了起来。陆高鹤只带她入了个场,就自己单独去和其他的商务人士交谈了起来,在这种场合,陆高鹤是不会让她融入进去的,就自然也不会介绍他人认识。 她也没有自讨没趣,独自拿着一杯红酒,直径去了外面的露台吹吹风。看着这广阔无垠的海面,即使是在黑夜,也有种神秘的魅力。 风拂起她的发丝,如柳絮般飞舞在眉间。 当她用手挽过耳边时,身后一阵熟悉的女声传来:“啊,不好意思先生,弄脏了您的衣服,我帮您擦擦吧。” 南平回眸,又是姚宛青,没想到她也来参加游轮宴会了。 只见那个不小心被她泼了一身红酒的男士,自己拿出了一方格子丝帕,细致地擦拭了起来,眉间也并没有迁怒的痕迹,擦拭完后把丝帕递给了姚宛青,清冷低沉的嗓音说着:“擦擦手吧” 他虽没有理会姚宛青的话语,可周身的绅士品质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姚宛青面上愧疚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僵硬,但很快就又一副感激地模样,笑了一下,道了声:“谢谢” 接着说:“我手上的这点红酒倒是不碍事,只可惜了先生的西服,染了红酒的颜色。”言语中满是诚恳的致歉。 可这个身穿深灰色西服的男人显然不吃这一套,直接脱下了外套,搭在胳膊上:“这位小姐,还有事吗?”用行动回答了她。 姚宛青抿嘴微笑:“没事了,就不打扰先生了。”她深知如果再继续就只会留下负面印象了。 男人冲她点了一下头,直径走去了场内的方向。 姚宛青站在原地回望,看着他修长有型的背影,用手里的丝帕潦草地擦了一下手背。 就直接把它扔进了寂静幽深的海面。 风把这方丝帕吹去了更远的地方。 名为欲望的漩涡。 又再一次目睹了全程的南平,开始若有所思起来,看来这个男人才是姚宛青的终极目标,而路天戊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的次要选择,通俗点说,就是备胎。 不禁暗忖 同时想拥有两张高等船票,她野心不小。 第45章 chapter 45 驯服与被驯服…… 她饮下最后一口红酒后, 也融进了场内的声色迷醉中。不怕被这奢华勾动魂魄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走进会场厅内,她把空酒杯放进了男侍从端着的餐盘上。随后去了一趟卫生间。 补了一个口红后, 南平走了出来。眼神不经意瞥到了门口的公用垃圾筒上盖着的一件深灰色的西服外套。 不由得挑眉,看来这人确实是个绅士, 并没有当着姚宛青的面扔掉这件已经脏了的外套,的确可以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涵养之高。 真是难得了。 她不禁望了一眼对面的男士卫生间,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唇边的弧度也勾勒出了想要捣乱的梨涡。 南平重新退回了卫生间里, 用手指抹了一下口红尖尖, 随即又晕开在脸颊上, 两坨红扑扑的脸蛋子瞬间成型。 像是喝醉酒了一般。 照着镜子,调整面部表情, 眼里的朦胧水波荡漾着,增添不少情意。 听见对面传来的脚步声,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就像是碰巧遇见一样, 直接撞了他个满怀。 “嘶…好疼呐,你走路能不能看路呀…”遂用手敲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膛。 后又开始如小狗般在他身上嗅了起来:“咦, 好熟悉的味道。”连嘴上的口红都不小心印在了他白色的衬衫上,划出了断断续续的痕迹。 南平带着醉意的眼眸抬头向上望,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 他看着她的眼神虽漠然,可却也没有不悦的神色。 她不由得呆呆地喊出声:“是老师啊, 我不是故意的…您可别训我呀…” 无辜却又似带着雾气的双眼久久注视着他,身型却开始摇摆不定起来,像一个不倒翁娃娃。 但又时刻都会倒下。 郁璟伸手扶住了她往下滑的腰, 可她却又开始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手指也不停戳着他的胸肌处,待要摸到那个点时,他握住了南平纤细的手腕。 “嘻嘻,老师,我跟您闹着玩呢。”南平又乖巧的收回了手,开始强迫自己站好。 可脱离了郁璟的手,她便又止不住的微晃。 显然醉的不轻。 郁璟眉梢轻扬 她叫他老师 哪个老师会跟学生如此玩闹? 他想到了她妹妹的学校,那些学术之人都是一身大肚便便的德行,满身的油腻感,不像是老师,倒像是暴发户。 郁璟拧眉 这才有了一丝不愉。 清冷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南平又盯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好听的不像话,就连简单的一句询问都带着莫名的磁性。 “我是南平呀老师,你怎么能忘记我的名字!”她似生气的模样,让本就朦胧潋滟的眸子,瞬间瞪大,带着几分嗔意。 气鼓鼓的脸上像个孩子。 郁璟这才发现,这个不能称为女人的女人,还是个女孩。很年轻,跟他小妹一般大。 于是,他有了想说教的情绪:“被你称为老师的人,记住离他远一点。” 说完,他就把南平拉到了墙边,让她靠着墙。自己则打算去叫一个女侍从过来把她扶到休息区去。 可南平却似乎并不配合,看见他要走,立马又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腰大喊:“老师…呜呜,你真是狠心丢下我不管!”鼻间透着浓浓的哭腔。 郁璟正要出声时,身后有一道风力出来,好似有人一把攥过了南平的手腕,随着后背的一轻,他转头才看见了一个熟人。 李华朗正皱着眉头,数落着眼前还挂着泪珠的女孩:“这是喝了多少,连人都能认错?” 可南平却并不搭理他。 心底却暗道 李华朗倒是来的是时候。 “华朗,你认识她?”郁璟开口。 李华朗冲他颌首:“她是我以前教过的学生,给你添麻烦了,你先去忙吧,我把她带去休息区。”遂瞥了一眼郁璟衬衣上的杰作,不禁蹙眉。 他知道郁璟虽然脾性很好,但却是有重度洁癖的人。 “你的衣服?”他问。 郁璟低头看了一眼,说了句:“无碍。”便又冲李华朗点点头,就转身走了。 李华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这才收回视线。 郁璟应该是让人给他送一套衣服过来。 李华朗遂拎起手里的这个麻烦,准备给她丢去休息区。看着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上了个大学,性格就变成这样。 倒是比以前那副逞能的样子顺眼许多。 可却又依旧能‘惹事’。 … 从李华朗走后,南平开始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装死’醒酒。实际脑中正想着李华朗的身份是什么,看来必要的时候,她得和这位老师好好叙一下旧了。 没准会对她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叮玲玲——” 这时,手机电话响了起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4节 南平起身,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看着显示的页面,嘴角勾出一抹嘲意,按下了接听键。 她不用出声 只听陆高鹤先对她吩咐道:“过来003茶水间。”声音似乎有些嘶哑。 没等她回应,他便先挂断了电话,仿佛笃定他的一声令下,她就一定会乖乖照办。 事实虽如此,不过这次的情况或许有些不一样的变化了。 从她入场瞥见董昌黎幽深的双眸望向他们时,她就知道今晚会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不禁有些迫不及待 到达茶水间门口时,她敲响了门,随即门从里面被打开,她走了进去,再关上。 诺大的室内没有开灯,只见陆高鹤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月光洒进来,照着他的脸,能看见一些受伤的痕迹。 她啧啧称奇,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看来董昌黎上次真被她成功激怒了。 看着陆高鹤的这幅惨样,她就觉得由衷地畅快。 瞧这出手的狠度,一定不是董昌黎本人的杰作,想必是几个保镖干的。 陆高鹤也算是一招没顾及,才被套路了。 正好今晚他也没有带任何人手,你说他自大导致的结果呢,可现在的平静却又显得异常诡异。 “你受伤了?”她明知故问。 陆高鹤轻笑一声,那种年少的轻狂得意又带出了几分,难得的不成稳:“过来给我上药。” 南平走了过去,借着明亮的月光,放下了包,遂拿起来桌台上的酒精和棉签,先给他脸上的几处伤口擦拭了一下。 每一处的酒精落下都有反复的摩擦,可陆高鹤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一点声音和表情都没有,很能忍。 她给他消了炎后,又换了一根棉签,拿起药膏接着涂抹了起来。 陆高鹤看着她的低垂的眉眼,手劲开始温柔的力度,不禁想出声:“心情好吗?” 他突然就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如董昌黎所说的会反咬主人的恶性烈犬呢。 而南平听后却没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勾唇清浅一笑:“还不错。” 陆高鹤挑眉,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不诚实的笑意,他没再询问到底,只是在南平快结束时,他把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顺势压在身下,眼底的戏谑甚浓:“我让你去勾引谁你就勾引谁?你的能耐倒是多得很。” 南平也平静地注视着他,半晌,笑了:“怎么?你不开心吗?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啊,亲爱的主人。” 笑意盈盈中仿佛生长出了一朵罂粟花的藤枝攀绕上了陆高鹤紧实的身躯。 亲爱的主人? 陆高鹤低低地笑了两声。 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么,我现在让你去把董昌黎勾引得在会场上失态,你能做到吗?既然是主人的命令,你得绝对服从吧。” 即使被厄住了下巴的南平,她的眼神也依旧没有任何怒意的情绪。 只见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一点一点抚摸着他的脸 眼里的温情仿佛就要溢出来。 这幅模样犹如鬼魅,让陆高鹤一下就松了手,才听她出声:“主人的命令,当然要做到啊。” 她起身爬到了他的身上,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把头也靠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吐着气息:“如果我做到了,我不要钱,我希望主人奖励我一个深吻好吗?” 陆高鹤瞳孔一颤,被搂住脖子的那一块好似触电般,让他一阵微痒。 他眼睛眯起 这条狗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过,他唇边的弧度在南平看不见的地方蔓延。 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手抚上了南平的背部。 手掌缓慢的摩擦间,似有着鼓励的意味。 训一条烈性犬,他当然要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难得用的这么衬手的东西,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一个吻而已,他没有这么吝啬。 而倚在他颈间处的南平感受着后背的轻抚 似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朵深渊之花要绽放之前,需要的养料当然是要足够充分的,她的藤枝已经触摸到了陆高鹤的脚踝。 都说脚底的穴道连接了好几处内脏。 她费力种下的花束,离他心脏的位置,也不过是再多出几枝藤枝的攀缠而已。她摩擦着枝头的锋利,想要一下穿透他的脚心。 他在等着她吧 可她也在等他 她转过头,在陆高鹤的颈处落下轻柔的吻痕,伸出的小舌缓缓一滑。 向是在无声地向他宣告 用力摘下我吧,我在深渊等着你,来化成我的养料。 第46章 chapter 46 转折点。 南平整理了一下裙摆, 返回大厅内时,晚宴正进行到高|潮时刻。很多在露台吹风醒酒的人,都回到了主场厅内, 此刻正是人多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 都会被所有人目睹。 南平锁定了董昌黎的位置,他正在和另外两个男士谈笑风生,身旁也没有保镖的踪迹。 她不由得抿嘴一笑, 遂拿起手机, 按下语音通话。接着就往董昌黎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 她的身影一下就跃进了董昌黎的视野中,只见他眼眸盯了她一瞬, 后又不以为然的移开。 心底想得却是 主人都被打了,这条狗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索性眼不见为净。 但就在南平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董昌黎听到了这个女人的通话内容:“嘉勋学长,你身体好点了吗?” 叫嘉勋的还能有谁?! 董昌黎身形一滞, 转头看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已经越走越远了。于是, 他向另外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致歉,便只身跟了上去。 这条狗现在还敢跟他弟联系,真是好的很呐。 南平走到最前面的厅台旁, 拐去了帷幕后,停住了脚, 继续讲着电话。这个位置只要轻微一扯,就能成为厅内最瞩目的焦点。 “学长,我明天能去看你吗?” 南平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身后跟来的男人夺走了手机, 直接按了关机按钮。 董昌黎幽深的双眸盯着她,犹如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他把南平禁锢在了帷幕边缘,阴冷地说道:罢以四把一留就留三“怎么,你家主人又让你把手伸去我弟弟那里了?” 南平看着他不说话,只勾起一抹甜笑。像晨间初升的朝阳,温暖明媚。 流转的眼波里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影。 女孩的笑颜实在是太过美好,如见恋人般甜蜜的眼神绽放着绚丽的光芒。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画面,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正在蜜里调油。 可董昌黎却看不惯的皱眉,只觉得南平脸上对他浮现的灿烂笑容异常讽刺。 “真丑。”他不由得嘲讽。 可只见南平愣了一下,嘴角边的笑意也瞬间收敛了起来,嗔着眼睛,刚过两秒的时间,眼泪就从她眼眶中滑下,泪珠顺着脸颊滴落,融进了裙身间。 突如其来的梨花带雨让董昌黎心里一慌,疑惑涌上心头,心底警觉,现在这个局面有问题。 这个女人也同样。 顿时警铃大作,想要直起身离开。可南平怎么会让他如愿,缺少了舞台上的男主角,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呢。 她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头却是仰望着他的眼眸,轻声说:“与陆远清的合同进行的还顺利吧?身为得利的一方,怎么这么不能忍呢,被我攀上了就觉得是羞辱吗?” 她继续伸手攀爬,到了他的耳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得小心啊,后续的条款可能有问题哦。还有啊,格林那块地,陆高鹤费了很多心思呢,你想看到显丰耍了你的弟弟,却还是成为了最后的赢家的那个场面吗?” “其实,我都替你不值。” 说完,董昌黎果然开始思索。 可就在这一瞬,南平趁他不防,抱着他就用力向后仰去。 而董昌黎的站位却是向前扑的状态,惯性使他在落地的一瞬,搂住了怀里的人不让她的头磕在地板上,另一只胳膊则是直接撑了起来。像是俯卧撑的姿势。 只帷幕的落下让他没有反应过来。随着主场厅内的一阵惊呼声,众人看着台上的两人议论纷纷。 此时南平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奋力挣脱出了他的怀抱,一把推开脸色僵硬的董昌黎,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捂着脸跑去了后厅。 那里有个可以直达茶水间的通道。 而董昌黎此时也站了起来,铁青的神色看向下方,让其他人不敢再议论,只得又开始各自聊起了天。 他们没想到的是,堂堂尚腾的主领人,居然还有求而不得的人,还如此饥渴。 众人想起刚刚捂泪离开的女孩,就是一阵遗憾,因为她是背对着台下的,所以根本没看到脸。 只是被灯光照射的愈发白净的背部,显得嫩滑又细腻,若隐若现的半边侧脸,直叫人想去一探真容。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难怪尚腾董总把持不住。 可如此失态,还是头一次呢。 这可真稀奇。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5节 … 南平从后厅走出来后,没有再回茶水间,而是去了公共卫生间门口。她刚刚发了一条信息,想必陆高鹤已经看到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陆高鹤才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脸上的伤痕在灯光的暴露下,显得异常刺目,要不是颜值在那撑着,这幅样子真如可怖的鬼魅魍魉差不多了。 可想而知,要养一段时间才能见人了。 “不是要奖励么,叫我过来这做什么?”陆高鹤如是说着,眼底却有些许不耐。 南平勾唇轻笑,走上前去,拉起了陆高鹤的手,说:“当然是为了让我们第一次的亲吻更加深刻啊。” 说完,就把他带进了女士卫生间。 直接往最里面的那扇厕门走去,两个人挤在了一个单独的‘小空间’里。 她把陆高鹤推到了马桶盖上坐着,自己也跨坐在了他的腿间。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细语:“开始吗?” 这个深吻一定要刺激才能‘有意义’。 … 姚宛青和另一个女同伴走进了卫生间补妆。她照着镜子,用散粉轻拍着脸颊。 “青青,这次你跟的杨导可是不错啊,规规矩矩的,不像我跟的这个王导,动不动就吃我的豆腐,要不是想要他电影里的女三号,我早就忍不下去了。”女同伴气愤的清洗着手。 姚宛青轻盈得笑了笑,合上了散粉,说:“想要的东西多,代价自然要相等,你在抱怨的同时,可有很多人瞄着这个名额呢,再加把劲吧,别浪费这张船票。” 电影圈的知名导演就那几个,而这个王导确实尤其喜好女色,经常靠角色换新女伴,身边就没有重复的,最主要的是人又丑又肥,年纪还大了。 所以年轻一些的新人女演员都不想跟着他。 原本这个王导是定给她的,只是她眼光高,有自己的目标,区区一个导演又怎会是她最后的选择。索性做了点手脚,与原本是同伴跟着的杨导,做了人选的交换。 这个杨导是电影圈的新秀,名气虽不如王导,可好歹手脚干净,更何况她也不求用这种手段拿角色。 她的这个女同伴虽然嘴里说着王导的不好,实际当她知道自己的男伴是王导时,别提有多自得了,以为华际打算捧她。 殊不知,这确是姚宛青做的手脚。 她向来提倡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显然很完美。 “说的也是,欸,我听说你那个杨导最近也在筹备新剧,你要不要也去争取一下?”女同伴用手肘戳了一下姚宛青的胳膊。 姚宛青补完了口红,才开口说:“我最近还有其他要做的事,就不争取角色了,你好好加油。” “好吧,那可真是可惜了。”女同伴擦着脸边说,表情还有着一瞬的得意。 可姚宛青却低头洗着手,没有注意到。只是嘴角边却一直挂着清浅的笑意。 与此同时,角落的一间厕门里,却有一对正吻得‘难舍难分’的‘主仆’。 而姚宛青两人的对话却如逸闻趣事般都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可却丝毫没有让他们停下此刻的动作。勾缠的‘蛇’间不断溢出‘啧啧’水声。 随着两个人的对话,里间的战况却格外激烈。 “奇怪,青青,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女同伴涂完口红,静止的屏息,听了一会。 姚宛青偏头询问:“什么声音?” “就像是水声,但又有些奇怪。”女同伴疑惑的摇头。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正在洗手呢,可能是这个水流声吧。”姚宛青又回过头,似乎不当一回事。 “不对!肯定不是我听错了。”说着,她就把姚宛青正放着的水给关掉了。 姚宛青只得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着湿漉的手指。整个卫生间此刻都异常的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是细微的。 可独独没有女同伴所说的那种奇怪的声音。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吗?”她疑惑的瞅了周围两眼。 姚宛青却不打算再跟她演戏,直接说了一句:“肯定是你听错了。我弄好了,就先出去了,杨导还在等我呢。” 说完,就拿起洗手台上的小包,往外走去。 女同伴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个新人导演罢了,神气什么!”说罢,也拿起了包出了门。 … 宴会快结束了 李华朗刚刚看到台上跑走的那个熟悉身影,就知道那是卢南平。虽疑惑她怎么还认识董昌黎,可对于董昌黎的这番强迫行为却引起了胃里的翻涌。 这才多大的女孩,他这头老牛也想去啃。 也不嫌膈应。 他记得这人还有个跟卢南平一样大的亲弟弟。 出于担心,他去了后厅,结果却没见着人。 之后又去问了休息区的女侍从,有没有看到有人过来,结果还是一无所知。 索性便不再找了。 可能她也想一个人静静。 直径去了男士卫生间,打算上个厕所。 等他上完厕所出来后,视线却正好对上了刚从女厕走出来的南平。 只见她两颊的发丝有着些微的凌乱,可却并不破坏她的这份美感。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面容重新换上了红润,还带着微醺。 而最为显眼的则是她的红唇 鼓鼓囊囊的 饱满得不像话。 他不由得眉头微蹙:“你……” 南平站在门口与他对望,未言语,可眼神里却充满了痛苦,似在无声的请求着他的帮助。 “停在这里做什么,走吧。”而她的身后则是陆高鹤传来的声音。 三人的视线就在这一刻,瞬间交汇。 第47章 chapter 47 引路人。 李华朗下手不比董昌黎带来的保镖轻, 本就是练过家子的人,打起这种社会渣子手劲就从没轻过。 陆高鹤闪躲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孔, 只觉得异常眼熟,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他的身份。 索性思考起来这人与卢南平的关系。 但李华朗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 紧接着他的腹部就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陆高鹤痛得跪在了地上,手捂着腹, 脸色扭曲。 “你这小子, 我以前在京华就觉得你弱得像个菜鸡, 现在没想到还是如此, 毛都还没长齐,就学强迫人那一套了?你到底是陆远清的弟弟还是董昌黎的弟弟呢?”李华朗蹲下身, 单手把他的头掰了起来。 继续说:“你和董昌黎倒是如出一辙,不如换个哥吧,想必你哥也很乐意的。” 陆高鹤被强制性的与眼前人对视,听了他的这番话后, 脑海中一个熟悉的轮廓终于逐渐清晰。 原来 他是李华朗。 以前在京华的名人,他的学长。 “原来是学长啊。”陆高鹤尽管这副惨样, 却还能挤出一个有风度的笑容。 让杵在一旁看戏的南平见了都觉得这人不当影帝都可惜了。 只听李华朗嗤笑一声:“别叫我学长,我可受用不起。你听好了,不管你以前和卢南平是什么关系, 现在此刻,她归我管了。” “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找她, 我会亲自去向你爸问好的。”说完,就拍了两下他的脸颊,接着把他的头甩到了一边。 慢慢起身, 拍了一下手,眉梢的嫌弃之意甚浓。 只见他转过身,掠过南平身边,往前走之际,停住了脚步,偏头后仰,沉声道:“还愣着干嘛,走啊。” 南平这才故作恍然回神得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转头看了眼地上的陆高鹤,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遂小步跑去了前方,乖乖地跟着李华朗出了这场游轮宴会。 宴会落幕后 南平坐在他的车上,看着前方开车的司机,车内的气氛是异常的沉默。两人谁也不开口,只用这无尽的黑夜代替话语声。车窗外的灯光变幻莫测,照着李华朗的脸色也跟着晦暗不明。 南平一时摸不准李华朗的态度,终于先试探的开了口:“老师,我其实……” 可还不等她说完,便被李华朗出声打断了,只见他揉了揉眉心,向后仰在靠背上:“不用跟我解释,你很幸苦吧,从江盐到江棱的苦只是你自己能体会,我没办法跟你感同身受,所以你不需要解释这些。” 接着又看向她:“但是你要记住,你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你是有价值的,努力去创造更高的价值才是你发光发亮的时刻。” 南平注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就读懂了里面的内容,原来他都知道啊。 可是,创造价值的过程是需要铺垫的啊,再好听的心灵鸡汤喝多了,不也就成了让人厌恶的东西了吗,身为老师,该不该拉一把自己的学生呢。 “老师听过引路人吗?我现在就需要引路人,不然前方的路,大雾太大,很容易迷失方向呢。”南平小声呢喃道。 李华朗却听的很清楚,他知道若是没有人帮扶她,她难以真正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棱好好站稳脚跟。 于是他开始思索,良久才开口道:“手机给我。” 南平明了地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只见他手指快速得操作了一通,交还给她时,说:“以后有事就打我这个电话,有如果我能帮上的忙自然会帮你,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 南平低头看着电话薄里多出的一串新号码,面上不禁带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你,老师。” 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呐。 她想 … 周三 今日的拍摄地点在与校方合作的东贸集团。拍摄内容是在公司里实习的场景。这期间,他们还有幸见到了东贸的主领人——郁璟。 南平见到他虽有些诧异原来之前的宴会上,姚宛青的目标就是东贸的总裁。但更吃惊的却是,这个男人原来是郁以柔的哥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6节 难怪郁以柔的这个名额就像是早已经预留着的一样,来的毫不费力。 理由就出在这儿啊。 看来姚宛青倒也是挺能耐的,东贸比州祥可是高了几个档次呢。 郁璟在看到南平的那一瞬,只觉得她果然和小妹一样大,但眼神却也并未做过多的停留。 只跟郁以柔单独讲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曲东注意到郁璟和南平之间浮动的磁场,虽淡,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些。 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瞬间浮现于脑海: 这两人,是认识的。 “你去看过阿禹么?”他突然低声询问。 南平有些愕然,曲东怎么也不像是会问她这种私事的人。 但仍是礼貌的回应了一下:“看过一次。” 曲东点头,随即把视线放在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上,莫名的说了一句:“随意更换目标比有目的的更换目标兴致会更高不是么。” 她蹙眉 “学长可以直说。”南平不喜欢曲东若有若无的试探话语。 可曲东却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趣般,只淡淡的说了句:“没什么。” 对于不称心的研究品,他也没那么势在必得。 再找个干净点的或许会更好一些。 南平淡然的嗔了他一眼,遂转身去找了郁以柔。她一直都觉得其实郁以柔身上也有很多有用的价值。不拿来利用一下委实太过浪费了。 在拍摄的中途,休息的时候,郁以柔带她去了顶楼的办公室,她大哥让她上去一起吃午饭,她有些不好意思和大哥独处,就顺便把南平也拉上了。 当然,这个‘顺便’不是真的顺便,那却是出自南平的刻意为之。 也可以说是在她的引导下,郁以柔只是个执行者。 作为姚宛青的对手,她怎么会不给她下点绊子呢,既然碰巧遇上了,也得留下点痕迹才行啊。 “以柔,我去会不会不太好啊。”南平挽着她的胳膊,有些紧张的问道。 郁以柔朝她笑了笑,安抚道:“我大哥他人很好,不会介意的,他话也不多,我们只管吃饭就行。” 其实她叫来南平一起,何尝不是给自己打气呢,大哥这人,脾性虽好,可到底不是一个妈,她也确实有些触他。 等两人走进了办公室时,在房间中间摆放的那张茶几上已经布满了菜。 郁璟从她们进来,瞥了一眼后,便又继续看着电脑页面,接着办公,只不忘温和的说一句:“你们先吃吧。” 郁以柔回了句:“哥哥不一起吃吗?” “我手头还有点工作,不用管我,带着你的同学坐下先吃吧。”郁璟朝她笑了一下,解释道。 “好的。”郁以柔点点头,随即拉着南平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吃起了午饭。 等她们吃了十分钟后,郁璟才终于忙完,先去了卫生间洗了一下手,用纸巾擦干后,才过来坐下用餐。 “菜合口味吗?”郁璟淡淡的问了一句。 郁以柔却似条件反射般,立马回了一句:“挺好吃的。” 南平则是瞥了她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未吭声。 郁璟注意到这块,望向南平:“你觉得如何?” “有点辣。”南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郁璟点头,起身又给两人接了两杯水。递给她们后说:“这家的厨子喜欢辣口的,你们既然不能吃,那就少吃点,待会我让人送点甜品过来。” “不用麻烦了哥哥,我们也吃不了多少的。”郁以柔小声嗫嚅道。 南平这次没有看她,而是继续低头吃着饭。埋头苦吃的样子颇为搞笑。 “你也不吃吗?”郁璟又问向她。 “啊?以柔不吃我也不吃了。”抬头间,嘴边还带了一颗饭粒。 作为有重度洁癖的郁璟自然很有强迫症得拿纸巾给她擦了去,又不以为意地朝郁以柔说:“小柔,不好怠慢了客人,甜点等会两个人都吃点再走吧。” 她哥都发话了,郁以柔只得点头应下。后又看向南平,只见南平朝她耸耸肩,两人终于相视而笑。 郁璟瞟到两人的小动作,面上没有波动,心底却想,小妹跟上次这个把他认错成老师的女生倒是挺熟的。 多和这种性格活泼点的女孩相处,也能带动一下她这柔软的性子。 他唇角微扬 心底却把小妹和南平画上了等号。 他这人天生淡泊,唯有家人能让他上心一二。郁璟一直都知道小妹有点怕他,所以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可能会成为一个契机。 … 吃完甜点的南平,起身去了里面的洗手间上厕所,在洗手的时候突然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大叫了一声。 郁以柔和郁璟闻声赶了过去,刚走进卫生间却不成想,看到了一副颇为香艳的画面。 只见南平头发和上半身都被淋湿了,湿润的发丝贴在了两颊,还有水珠大颗滴落而下,胸前的景象更为惨重,因为拍摄的衣服是白衬衫,湿了以后直接紧贴着身体,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勾勒出的两瓣美好以及没有一丝赘肉的腰线。 “天呐…这怎么办…”郁以柔捂嘴惊讶道。 旁边的郁璟却先移开了视线,转头去拿了一条浴巾披在了南平的身上:“先擦擦,等会把湿衣服脱了,套上浴巾,我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你再出来。”他又给南平指了一下放置浴巾的位置。 南平缓缓点头,小声说:“不好意思郁大哥,我以为这个开关是连接洗手池的,没想到是用来淋浴的。”有些懊恼的捶了一下头。 眼睛忽闪忽闪得,是他以前想象中妹妹的模样,就应该是活泼可爱,偶尔会犯错的情况。 只可惜… 他眼神闪了闪 他和小妹终究是隔了一层。 “吹风机在洗手台的柜子里,拿出来把头发吹干吧,这里你不熟悉,有些东西你不懂的就问问小柔。”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再待着也不合适。 只出去前让郁以柔多照顾一下她的同学。 郁以柔忙走了过去,拿过南平手里的吹风机,自主地给她吹起了头发:“抱歉啊南平,我应该跟你一起进来的。” “没事的以柔,你大哥不怪我就好。哎,把地板都弄湿了…”南平自责的低头,看向地面大片的水渍缓缓流淌进地漏间,但却又似流不干净般,还是留下了湿润的痕迹。 她眼底逐渐涌出了淡淡的笑意。 第48章 chapter 48 那个女人。 姚宛青这几天做什么事都有些不顺, 之前原本埋下的包袱,过了一段时间仿佛像是被人拆卸了一般,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原本制定好的计划却总是行不通,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一次都没失过手的她, 如今也竟会有大意失荆州之感。 这时,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此刻的思绪。 姚宛青拿起来一看, 原来是经纪人打来的, 立时按下了接听键:“coco姐, 怎么了?” 经纪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宛青,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汽水的广告,下午两点出发, ok吗?” 姚宛青听了却眉头一拧,有些不情愿:“coco姐啊,我不是说这两个月都别给我安排吗?我还有课要上呢。” “大小姐,我都叫你大小姐了, 你又不是当红明星,公司给你安排的就代表华际看好你呀, 你跟凌琳是同期,人家现在都要去演电影了!有点危机感吧。”coco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姚宛青却暗自诽腹,凌琳那算什么, 跟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即使去拍了电影也成不了气候。就她那猪一样的脑袋和极强的妒忌心, 能火都有鬼了。 “那就只接这一个,后面你就别给我安排了,我真的没时间, 再说我现在还没毕业呢,coco姐就先放养一下我吧…拜托拜托。”姚宛青撒娇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似乎在思量。紧接着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答应了下来,只是却还提醒她:“好吧,那就先这样,只是你可别辜负了老板对你的期望啊,你现在能这么自由顺利的获得通告,如果不是老板捧你,你可没这么好运的。” “知道了。”说完,姚宛青就挂断了电话。她最讨厌别人道德绑架她,当初要不是她费尽心机勾搭上华天陵,哪有现在的资源。 说到底不也是她自己的本事么。 凭什么还要让她感恩戴德的。 姚宛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遂放下了手机,去卫生间洗澡。 到了下午一点半时,coco来接了她去拍摄广告的场地。这是她代言的汽水公司准备的场地。只不过她到了以后才发现,这竟然是州祥旗下的子公司。 她看着这座大厦,眨了一下眼睛,在想如果是子公司的话,路天戊会出现在这的可能性。 只是还不等她计算百分率,coco就带她进了大厦里面。因为拍的是汽水广告的缘故,换上的拍摄服也搭配的比较清凉。 她为了赌上一把,特意和导演建议了一下,如果拍摄全程能光脚的话,画面会更贴切,更符合清爽的主题。 由此,导演也觉得她的建议可行,所以拍摄全程都是让她光着脚来拍的,为此还被工作人员夸赞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如今天气也转凉了,能光脚也是勇气可嘉的。 在拍完整组广告下来,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终于到了收工的尾声,这时她也死心,准备穿上鞋子了。 可就在这个档口,姚宛青听到有人说路总来了,正在上电梯的时候,她不禁缩回了脚。 虽然没赶上好时机,但只要他来了,这一点就可以利用上。 于是,她先跟经纪人coco姐招呼了一声后,就独自去走去了电梯口,看见电梯门口显示的2,她心里有了计量,按下了向上的箭头。 打算等电梯到15楼开门的这一刻,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刻意为之’。 “路总,要去广告部看一看吗?今天正好有广告的拍摄。”电梯内,男助理低声询问道。 路天戊看了一眼手表,说了声:“不了,等会还得回总部开会,去研发部看一下就好。” “好的。”男助理点头。 等到了15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路天戊没注意到楼层数,以为到了,抬脚走了出来,刚出电梯一步就撞上了一个朝他这里跑过来的女孩。 女孩跑过来的冲击力直接给他撞了一个踉跄,等他刚站定,就听她嘟囔着:“啊,电梯…” “原来还没关啊,不好意思啊先生,我怕电梯门关了,有点着急,所以就…真不好意思。”她立马站稳脚跟后,弯腰给他道歉。 言语中还夹杂着懊恼的情绪。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7节 路天戊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的脸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记忆又有些模糊。 随后不经意瞥到了她光着的脚,这双脚又小巧又白皙,脚趾头还粉粉嫩嫩的,幼态感十足。 只是因为光脚走路的原因,脚边带了一点污渍。 他看得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要去几楼?”他问。 姚宛青一愣,随即呆呆的回道:“22楼。” 路天戊从她的脚移开视线,接着把视线放在了她的脸上,问道“你去研发部做什么,你是那的助理?” “不是的…我有一个认识的哥哥在那里工作,我想去看看他。”她嗫嚅道,似乎有些怕他。 “那你就不用去了,那里不允许进外人。回去把鞋穿好吧,光脚见人是个什么见面礼儿?”路天戊倾身过去,勾唇笑了一下。 因为他突然的靠近,面前的女孩像是受惊了一般,直接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了。 路天戊自然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后又直起身:“小心点。” 姚宛青此刻的脸颊红得像煮熟了的虾一样,霞光满面的,眼睛也不敢抬起与他对视。 这副模样 简直纯的不像话。 路天戊不由觉得好笑,倒把他衬得像个流氓了。 立时就松开了手,回了电梯里,只是在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说了一句:“回去穿好鞋。” 等门彻底关上时 “路总,需要我查一下这位小姐的资料吗?”男助理看着身旁已经收敛笑意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路天戊抬了一下手,接着又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撞乱的衣袖,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用。” 可随后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头询问:“你看到她的脚了吗?” 男助理摇头,他当时也没有太注意。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不穿鞋去见你认识的人呢?”接着他嗤笑了一声:“嘶,有点奇怪呐。” “路总,是不是那个小姐有问题?那我去……”男助理立马回道。 路天戊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守株待兔。” ……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成功了。 姚宛青如是想 虽然这样的行为很刻意,但却是最为快速吸引这个男人的方法。 至少他一定在等她再次‘偶遇’。 当那时,他们之间会发生的故事,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了。 她不禁抿嘴一笑。 … 南平看着姚宛青的这条朋友圈,不禁感叹这个女人资源倒是不错,还能去州祥关联的子公司拍广告。 看来她心情倒是挺不错的,路天戊这次应该对她有印象了。 可惜啊,拖延的时间不够长。 还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卢小姐,要喝点什么吗?”李妈在一旁问道。 南平收起了思绪,朝她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不用了李妈,我一会就走了。” “少爷他可能是在忙,所以才…”她帮忙解释道。 “没关系的,我理解。”南平善解人意的安抚着。 陆高鹤不想见她,不就是觉得在她面前落了面子么,想冷落一下她,所以让她在这干等了半个小时。 不过,也不算白等。 好歹知道他现在仍然还没回到公司开始工作,那就意味着他脸上的伤还没恢复完全。 这个消息她不来还不能及时获得。 来一趟换一个消息,倒也不亏。 而后她又装模作样的等了10分钟,故作黑脸的走出了门。 等到了大门口,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回头,向上望去。 一个黑影瞬间闪走。 她嘴角轻轻上扬,有些愉悦地笑了。 这人真是 ‘别扭’的要命啊。 自己回去就有一点不好,就是要从里面走路出去,才能打到车。 而她本想慢悠悠地晃出龙井湖墅,可之前在另外一栋别墅的经历,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让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倒不是怕那个疯子,就单纯觉得对付那样一个人很浪费表情罢了。 只是等她路过那栋别墅门口后,不仅撞见了那个疯子,还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甚至觉得 这辈子都觉得不会再相见的 ——那个女人。 “清荷阿姨,路上慢点啊。”程驰笑道。 卢清荷扬起了一抹亲切的笑容:“好,放心吧,我给你添置的那些东西你可得用上啊,别浪费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装在她脸上像是本该如此一般,毫不违和。 看着她如今的样子,穿着打扮更显雍容高贵。如果不是这张令人可憎的脸,她都快以为是另外一个长相相似的人。 这幅表情姿态 什么时候她也会笑了。 简直刺眼地让人厌恶。 南平捏紧了掌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直径的避开这个女人,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一刻她都不想去思索,只想尽快离开。 她侧身走了过去,因为身体被前方的私家车挡住了,所以那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她。 只当她再往前走了几步时,身后传来一阵小孩的哭闹声。 “夫人,小少爷他好像饿了。”车子里的保姆探出一个头,怀里抱着的男婴已经一岁多了,正在闹着情绪。 卢清荷忙俯身把孩子抱了出来,哄了两声:“乖啊,妈妈等会就给你喂奶吃。” 后又对程驰充满歉意一笑:“阿驰,我就先走了啊,你弟弟他饿了,有时间记得多回家看看你爸。” “好的,清荷阿姨,你快回去吧。”程驰礼貌的回应着。 随后,等卢清荷坐上车,又温和的看向他:“你姐她最近总是休息不好,公司的事,你有空多帮她分担一下吧。” 程驰听后眉梢微挑,脸色有一瞬的阴沉,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很难让人看出他情绪的变化,只听他说:“知道了,不过姐姐不喜欢别人指手划脚工作的事,所以阿姨就别操心了。” 说完,他朝她挥了挥手,就转身进了别墅内。 卢清荷凝视了一会程驰的背影,这才收回视线吩咐司机:“走吧。” “夫人,您说您是何必呢,一个私生子罢了,不值得你费功夫拉近的。”保姆小声嘀咕道。 这个保姆算是她的心腹,留在家里帮她盯着程家大小姐的。所以有些话她可以说。 卢清荷把孩子抱还给了她,淡然地说:“他聪明着呢,倒是一如既往跟那丫头粘在一起,不费点心思,还怎么给我儿铺路。” “可我看他并不领夫人您的情,别是个白眼狼吧。”保姆一下一下轻拍着男婴的背,让他好好入睡。 刚刚她把小少爷拍醒,这也是夫人的吩咐。 卢清荷瞥了一眼窗外:“不着急,总有出现裂痕的那一天。”而后不经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却又算不上熟悉,故只一瞬就收回了视线。 又一脸慈爱地看着保姆怀里的男婴。 第49章 chapter 49 戏中人。 格林这块地的最终中标企业是睿诚集团。郝君鱗私下里和孟和州达成了最后的合作协议, 可以说这次是两者最为满意的一次合作。 而显丰这边就只能咬碎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咽了,尤其是陆高鹤。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了公司找陆远清,相较之下, 陆远清则显得淡定很多,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大哥难道之前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是怎么和孟和州扯上关系的!”陆高鹤此时有些暴躁, 他不相信陆远清什么都不知情,可是这毕竟关乎显丰的利益,再怎么样他的好大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下绊子吧。 明明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陆远清瞧着眼前走来走去的人, 他这个弟弟真是被人耍了也不知道, 自持聪明, 被钻了空子还要来给他找点存在感。 “与其说这些没用的, 你还不如想想曹国源有没有尽心,不过, 孟和州既然出马了,他自然也不敢跟他抢,只是郝君鱗之前一直没有一点走孟和州这条路子的意思,由此可见, 他就是在这等着你呢,这次给人做了陪跑, 你也长长记性。”说完,他又丢给了陆高鹤一份文件资料。 接着道:“看看吧,曹国源那老头也是个胆小的怂货, 你到底是怎么瞄上他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听着陆远清的训诫,陆高鹤不禁感觉异常难堪。这种不以为意的嘲讽语气,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而他自己却如狗急跳墙一般失态至此。 他走上前拿起文件资料,冷静得看了起来, 结果越看眉头就拧得越紧,脸色越来越阴沉,要不是不想在陆远清面前出丑,他现在就已经把这份文件给撕碎了。 “大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控制着情绪,沉声问道。 陆远清却瞥了一眼他蹙得很深的眉梢,平静的说:“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如果我提早知道了,也不会让这种局面发生。” 他的大哥最会装‘好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8节 陆高鹤心底暗诽着,眼神也探究了一番坐在总裁椅上的这个男人,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破绽。结果却一无所获。 他不由得收回视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曹国源那里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向来都是他耍别人,就没有别人耍他的时候。 曹国源临到头了,突然给他来了一个“惊喜”,真不愧是政客,闻到风声,就倒向了另一边了。 猝不及防的 简直是在往他脸上抽打。 陆远清听了他的话后,却不赞同得摇头:“你最好别搞什么动作,这里头还不止这么简单。先观望一段时间吧,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呵”陆高鹤嗤笑:“也是,说不定董昌黎那厮也插了一手,最近他可是尤其敌对我呢,也不知道大哥你和尚腾还能顺利合作下去么。” 陆远清蹙眉,看向他:“我说了,不管如何,你最近少给我惹事。”平静的眸子泛出一丝冷意,强烈的压迫感朝陆高鹤笼罩过来。 可陆高鹤却还能嬉皮笑脸起来,似乎心情有所颠倒:“大哥怕什么,我能做什么事呢。放心吧,我是不会给大哥你添乱子的。我就先走了。” 说完,手插着裤兜,转头就走了出去,还颇为好心情的哼着小曲儿。像是特意做给陆远清看一般,出了门才收敛表情。 等坐上车后 陆高鹤思索了一下,吩咐南叔:“去江岸,说起来也有好些天没见到她了,顺便去看看江岸的校园风光吧,现在我多少也算是个闲人了。” 他虽是一脸轻松地调侃着,可正在开车的南叔却感觉到了一丝凉风习习。很有些不平静。 照着陆高鹤的指令,车很快开进了江岸的停车场,随后两人下车,在江岸走了一段路后,南平才找了过来。 这个人在40分钟前跟她发消息说要来她们学校,隔了这么些天不见,他脸上的疤倒是彻底消失了,果然才好伤疤,就要来搞事。 也不嫌吃不消。 “怎么这么慢。”陆高鹤伸手帮她敛了一下脸颊边的碎发,动作语气像是转性了一般,温柔的不像话。看着她的眼神还带着些宠溺。 就像是在看他的‘爱犬’么? 南平不动声色的让他动作,等他收回手,才开口笑问:“怎么今天来我学校了,如果有事我可以去龙井湖墅的啊。”语气一样温和无攻击。 “来看看你,反正最近也没事做。”陆高鹤笑的意有所指,眼神却看向远处的操场,一群年轻男孩正在打着篮球。 他莫名其妙的就问了一句:“董嘉勋那小子回学校了吧。”不像是疑问的口吻。 南平挑眉,这个事情她还不知道呢,再说,董嘉勋应该也被他哥警告过了,不敢来找她。 “不太清楚呢。”她如实回道。 陆高鹤收回视线,可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年轻真好呐,总是这么朝气勃勃的。啊,对了,你和李华朗是怎么认识的呢?我家南平好像对我这个主人还有很多隐瞒。” 果然来了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也是,他不问出口,她才要怀疑了。 南平故作轻松地说着:“他是我以前在江盐区的体育老师,现在应该都还有记录的,可以查到。我上次碰上他也很意外。” 其实这些情况陆高鹤早已经去查过了,只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听这个女人是怎么说的。不过,他却是希望卢南平是骗他的,因为李华朗跟她越有关系,反而还越对局势有利。 最起码对他来说,他很乐意见成。 只不过戏还是要装全套的,毕竟他的这条狗防备心可不低。 “好,我信你。待会跟我回龙井湖一起进餐吧。”陆高鹤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两个人像一对情侣一样漫步在校园。 南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内心有一丝起伏,可面上却甜甜地与他相视一笑。 要警惕了。 陆高鹤如今的反常,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从他刚刚说的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做,就能探出一点信息,很可能是格林竞标黄了。 如果真是这样,以他的性格,咽下这口气不是他的作风,何况还被人打了。 可能重头戏还得回了龙井湖墅,才能表演。 … “听说曹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前段时间就转院了,你不去探望一下这个‘老朋友’么?”陆高鹤坐在车上,把头埋进怀中人的劲脖间,低声询问着,声音还有些莫名的嘶哑。 空气中似乎弥漫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南平自然顺势而为,也搂住了他的后背,小声呢喃:“我没听说呢。”话还留了一半。 陆高鹤低低笑了两声,用鼻尖刮蹭了一下她的侧颈,似乎很陶醉的又轻咬了一下。像是在惩罚她的不诚实。 随后又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处,手则伸进了南平的衣服里,在她腰线的凹槽处反复揉捏,感受着这里的嫩滑触感。 手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像是给人按摩一般,不觉得有什么多余的不适感。 南平趴着头,眼神却转了一下,陆高鹤的掌心很热,即使突然探进她的衣服里,也不会觉得冷。 只可惜,他这双手似乎并不‘安分’。 她眼神一暗。 这双手正在往上探寻,似乎想透过层层面料的阻隔,裹住那对丰盈的桃儿。 南平在这之前转头,张开嘴,咬上了他的耳垂。酥酥靡靡的痒意顿时席卷他全身,还夹杂着一点痛感。 让陆高鹤停住了手,咧嘴笑了。 唇边勾勒的弧度凸显出他此刻的愉悦。 遂伸手抚摸了一下南平的头:“可真不乖巧。” 也不出言讽刺,只等南平松了口,就把她抱了起来,让她与他平视,只隔了短短几秒的停歇,他就又贴了过去,吃起她的小嘴来,故意吸出声响,把她的‘地盘’搅了个天翻地覆。 同时勾着她回应。 前方正开车的南叔,却像是毫无察觉般,只照常开着车,没有多看一眼。 直等到了龙井湖墅后,两人都有些轻微的缺氧。 陆高鹤把她抱出了车,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直接抱进了别墅大门。 亲自给她换鞋,后又抱她去洗手,在洗手的功夫,又把她放在洗手台,吃了几口翻涌的‘蜜汁’。 温柔的给她洗干净了手,又把她抱去了餐桌处,顺势放在椅子上。 这才吩咐李妈上餐。 大概过了五分钟,菜就全部上完了,他又把所有佣人都遣了出去。 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今天特意让李妈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快吃吧。”说着,陆高鹤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了南平的碗里。 南平睨了他一眼后,便笑着吃了起来。既然他要继续演,那她也奉陪就是。 等吃到一半,陆高鹤又开口:“知道睿诚吗?”询问间,神色自若。 南平点点头:“略有耳闻。” “这次竞标成功的就是睿诚,你知道吗?显丰就差临门一脚了,郝君鱗这厮果然是个野狼,出手毫无章法,却能一招致命。”陆高鹤轻笑。 南平却挑眉,纳罕他居然这么正常得跟她讨论起这些企业的情况,看来这场戏的最终目的就是睿诚的郝君鱗了。 “你是想让我去接触郝君鱗?”她了然的先提了出来。 陆高鹤看向她,笑意更浓,半起身把她抱了过来,放在了腿上,像是在跟自己的‘爱人’轻语一般。 “你能做到的,对吗?” 南平随即也笑了,觉得有意思得很。她俯身靠了过去,似无意地把手放到了他的腿间处,应着:“当然。” 只不过结果是不是如你所愿,那可就她说了算。 … 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这人摸清了她的课表,知道她下午没课,不过全修班的课倒是少上了一节。她准备现在打车过去,至少最后一节还能上到。 只是路过‘那栋’别墅时,她又停下了脚,观望了一会。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卢清荷那张充满假意的脸。思索着她和这个疯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不然还能打探一番。 遂收回视线,转身走出了龙井湖墅。 等到了全修班后,她才发现,今天来上课的人很少,似乎都请假了,而姚宛青不知为何,也是跟她同样,只赶上了最后一节课。 她们在江御一品门口相遇时,还说了几句话。 今天最后一节课上的是心理课。以观察人的微表情为主,来探测人的内心活动。 上课期间,老师放了很多表情图,从这些细微表情里,教她们如何侦探和辨别。 可以说这门课,对她来说算是很有用的一门课,好在赶来的及时,没缺掉。 之后,又讲诉了几个闻名的心理案列,虽然都和犯|罪有关,但平常善于伪装的人,也很喜欢用这一套流程来躲避他人的探究。 一节课上下来后,老师还给她们留了作业,尽量在这段时间探测五个人心理活动的一系列变化,并把它记录下来,写成一篇论文上交。 下课后,南平因为去请教了老师一些课外延伸的心理知识,所以是最后一个出江御一品的。只是等她走到了门口,便撞见了姚宛青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太好。 南平定神瞥了一眼这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浏览了一番,发现脑海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便收回了视线。 直径掠过了她们,准备当作没看见。 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姚宛青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脱身的机会,只听她高声喊道:“南平——等我一下!” 遂又跟那个男人说了几句,紧接着便朝她的方向跑过来。 南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了头,却不想并没与姚宛青对上眼神,而是与那个男人对了个正着。 只见那人眸色森森得望着她,眼中的情绪放的很满,不爽就快要浮出水面。 “哧”南平有些讥讽得勾起了一个弧度。 像这种男人,难怪姚宛青看不上。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49节 等级根本不够看的。 第50章 chapter 50 对手。 南平和姚宛青一起走了一段路后, 各自分道扬镳。两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话题可说,况且姚宛青也一直把她当成全修班上的终极对手,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敌对’的关系了。毕竟最后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前几天她才知道姚宛青的一部分信息, 年纪比她大几岁,如今是大四生。就读的电影学院, 算是个新人演员,没什么作品,名气也是十八线开外, 只不过让人疑惑的是, 她手里的资源似乎蛮不错的。 但她本人却像是还没有决心发展工作这块一般。 不然也不会在拍广告期间也要去勾搭一下路天戊了。 这个道理她随意一想就能想通, 像姚宛青这种聪明人, 长得也不错,想火还是很容易的, 现在没动静,无非就是还看不上那点资源。 想自己磅一个金主吧。 而刚刚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给她提供资源,捧她的老板,可惜呐, 用完人就丢,也不怕被狙。 要不就是她非常有自信, 已经把这个男人把控的死死的,这样即使她再过分,只要想回头吃草, 那就绝对有草吃。 不得不说,这攻略等级低一些的男人, 确实也毫不费力。 … 南平打车回了江岸后,坐在电脑桌前,打算用平凡先生的账号发一条聘用信息。 刚好之前睿诚就来找过她, 只可惜那会她还没有跟郝君鱗纠缠的打算。故而就拒绝了,眼下却是要好好计划一番,最好是能自然而然的签约睿诚。 而且还必须得是短期签约。 这样她的时间才会比较自由一些。 随后,南平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她点开查看,发现原来是曹裴煜给她发的消息,询问她进展如何。 南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之后,直接给他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怎么打电话过来?”接通电话后,曹裴煜笑问。 毕竟他们难得通一次电话。 “看样子你心情不错。”南平意有所指。如今显丰刚刚错失格林竞标,这个人就发来了问候,不可谓不是幸灾乐祸。 由此,曹裴煜的笑声又故意提高了两个度:“哈哈,卢小姐应该同我一样才对。”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道理大家都明了。 “当然,不过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认识李华朗么?”她勾唇。 听到李华朗这三个字,曹裴煜这才收敛了笑容:“你问他做什么?”语气都不自觉的严肃了很多。 南平挑眉,看来还真认识呢,接着回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他的信息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曹裴煜蹙眉:“你要用他对付陆高鹤?” “为什么不呢?”南平反问。虽然她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但却也不想让曹裴煜知道真实情况。 “他爸是区委副书记,他如今刚被调回来,他老子就给他升了职,是想把他往上面培养的,你最好别去招惹,政客比商人还要狡猾的多。”他提醒南平。 可南平听后却有些激动,一时没有回应,只想着李华朗的背景,原来这么硬。难怪陆高鹤也必须对他客气一些,被打了也不敢报复回去,只敢气气董昌黎,整整郝君鱗。 李华朗的身份对她来说 显然是一个意外之喜。 “放心,我不会随意去招惹他的。”南平如是说道。只用得上他的地方,一定不能错过就是了。 … 翌日清早,李家大院 李华朗在院子里练习着军体拳,他们住的地方属于军区大院,而他家则是单独的一个院落。所以即使他光着膀子在院里练习,也不会有人看见,更何况门口还时常有人驻守。 他练了一套拳后,进了房间吃早饭。刚埋头吃了几口,就听他爸询问:“我让你任职的岗位,你还没去报道?” 李华朗瞥了眼神情从容的父亲,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便摇头说:“没去,名不正言不顺。” 这种语气和回复,让李钟庆‘啪’地一声放下了碗筷,眉头蹙了起来,一脸不满的看向他:“我当初就说过,你去江盐支教三年回来就升,现在谁还敢说什么!” 李华朗沉默了一下,才出声:“爸,我不想做,你让我重新进军营吧。” “不想做也得做!我说了算。”李钟庆立刻就驳了回去,断了他去军营的念头。而后又看了两眼儿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华朗,爸老了,趁现在还有权力伸手,你别让爸失望。很多人都在盯着你呢,你也该承担一些重任了。” 说完,起身拍了两下儿子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留下李华朗一脸澄静的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神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睿诚最近的股票涨幅很大,格林那块地的中标也带来了一定的收益,尽管投出的额度不少,可收获远比付出大得多。 “郝总,之前邀请平凡先生来做我们公司的顾问,他婉拒了,但是我这次看到他发的聘用信息,说是意向代理顾问,时间上要自由,只线上,并且不签长期。您看这样的话公司还要再次邀约吗?”男助理询问道。 郝君鱗思绪了一会,想起这个平凡先生最近势头强劲,或许也会是一个助力,短期倒也不是不行。人才嘛,要求总会比较多的。 可以包容一二。 遂出声:“跟他签个短期合同吧,告诉他虽然时间自由,但是工作量是要累计的。” “好的。”男助理听到指令连忙点头记下。 出了办公室门就给平凡先生发去了签约邀请。让正在上课的南平都有些意外,并不是诧异速度太快,而是觉得郝君鱗这人果然是那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领人。 还格外的喜欢收纳人才。 她本来以为上次拒绝了他,再怎么也会观望一段时间再来邀请,没成想倒是挺果断的。 很快,她便同意了邀请,短期的合同很好签,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只线上工作的代理就更为迅速一点。 男助理直接跟南平在线上就签约完毕了,合同同样也是一式两份。线上签约的手续很齐全,与线下也差不离,只是她的底薪少一些罢了,毕竟不用去公司露面,除非‘必要’。 … 等学校的专业课上完以后,南平又去了江御一品。今天要上的两节课:一节是形体一节是金融。上形体课的时候,还需要换上衣服。 她们的形体服都是自己准备的,比较贴身轻盈,穿上像极了舞蹈生。每次上形体课,一节课下来必定是汗流浃背,同样也非常有利于塑形训练。 只是等上完形体课后,出了一次‘事故’,而这‘事故’的主人公正在被一位身穿灰色风衣的男士牵着手往外拉。 南平见状不禁觉得好笑,姚宛青居然还没把这人解决掉,现在怕是不好甩开了。 “你疯了?!放手——”姚宛青瞪着把她往外拉的男人,不可置信的说出声。 怎么说也是华际的老板,怎么做事毫无顾忌! 但华天陵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他此刻只想把这个女人给攥回他的别墅。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质问她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她是真不怕他会雪藏她吗? 还是知道他狠不下心? “华天陵!你再不松手,我以后都不会理你!”姚宛青冷声道,眼神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厌恶。 男人不由得停下脚步,良久才转头看向她:“我不会分手的。”明明一直以来他们的感情都是很稳定的,他不信姚宛青这么心狠,对他再也没有一丝温存,他要一个答案。 姚宛青瞥见周围已经站了好几个看戏的人,知道眼下不能再刺激华天陵了,不然她恐怕第二节 课都上不了,索性放低了声音:“天陵,你知道现在公司都传我什么吗?你是可以不理会,那么我呢?我还是个新人,不想就这么淹死在流言蜚语里。”说着,就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他。 整个人显得柔弱又无辜。 华天陵看着她这副憔悴的模样,心不由得抽了一下,或许真的是他太自私了? 随即松开了手,放她离去。 只是他自己却蹲在了江御一品的门边上,在那处放置着盆栽的拐角旁掏了一根烟,来抽。 回忆着她与他的点点滴滴,思索着是不是真的要放手,姚宛青是他谈得最深刻的一段恋爱,他本来计划明年开春就向她求婚的。 想到这,不禁又觉得讽刺。 爱情真的不是可以长久的东西。 … 最后一节课上完后,姚宛青从后门离开了,她自觉觉得华天陵还没有离开,他那个人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复才会善罢甘休的,可她怎么会那么果断的跟他断了,不藕断丝连一段时间,哪里会轻易的成为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至少现在还为时尚早,更可况今天还有人等她。 姚宛青的想法被南平猜了个七七八八,等她走到大门口,就瞥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果然还没离开。 只是…… 她望了一眼外面正在飘着小雨的天气。 不禁感叹,这人不会真是个痴情种吧,随后又立马否认了,她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痴情的有钱男人。 他的痴情极有可能也是姚宛青刻意引导之下而成就的。 南平撑开伞走了过去,待走到了他的身旁,用伞挡住了正不停拍打他身的雨珠。 轻声提醒:“她不会从这出来了。”清冷的声线让男人抽着烟的手一顿。 华天陵抬起头看向给他撑伞的女孩,白净的脸,清澈的眼眸,与姚宛青的好看不同,这个少女显然要更浑然天成。 这张脸,倒像是个拍电影的料子。 南平也低头与他对视,眼神是他没见过的疏离,她把手里的伞递给了他。 随后又睨了一眼满地的烟头:“走的时候清理干净。” 说完,转身就扎进了朦胧的烟雨里。 只留给了华天陵一个模糊的背影。 南平没有跑到等车的站台,也没有打车,而是跑进了一条小道,那里与江御的后门相连接。 接着她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姚宛青离开也不过就十分钟的时间,她还要走出后门一段路才到对面的马路边,去掉那五分钟,实际距离她上车也才只五分钟罢了。而前方就是红绿灯。 她要赌一把这次亮的是绿灯还是红灯。 就在她刚跑进那条马路时,转头看向前方的灯牌,随即唇角一勾。 她这次运气不错。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0节 第51章 chapter 51 故人戏。 细雨飘零, 少女身着方领金绒丝白色连衣裙穿梭在马路上,没有打伞,发顶上像飘了一层雾一般, 有很多细闪的小水珠。 庆幸这会等红灯的车不多,更方便她找寻。回望间, 白色的身影也格外显眼。 路天戊正搭着一只胳膊在方向盘上,百无聊赖的发散着视野,恰时一抹纯净的白, 晃入了他的眼帘, 他凝望过去, 才发现这个少女在他的车窗旁停了下来。 随即他按下车窗, 与她对视间,熟悉的感觉又开始蔓延, 可还未等他问出声,便听这个少女询问:“先生,请问一下,姚宛青在你的车上吗?” 路天戊挑眉, 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转过了头, 余光瞥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坐在车上虽疑惑可却并没有出声的女孩,不禁笑了一下。 今天找她的人倒是不少了。 “有事?”路天戊偏头。 南平礼貌的回复着:“老师让我给她说一下课后作业, 只是我没有她的微信。”简短的解释,说明了她寻找她的意图。 让多想的路天戊脸上显出了一丝意外。 马上红灯的等待就快要结束了, 这不是好的交谈地。他思索了一会儿,半晌才说:“你先上车吧。”随后按了升窗。 南平走了几步,拉开车的后座门, 没有犹豫就坐了进去,仿佛她确实就是来告诉姚宛青作业而已。 很快灯牌变成了绿色。 车开始缓缓流动了起来。天灰蒙蒙的,夜幕就要降临了。而姚宛青却让路天戊亲自来接她,下雨天还能去约会,进展到哪里不言而喻。 她进来以后,姚宛青就笑着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并且还一脸温和的问着她:“南平,老师最后布置的是什么作业啊?我走的时候以为已经下课了,老师也没把我叫住,还麻烦你跑这么一趟。” 后又把眼神移到了她有些湿漉的发丝上,诧异:“啊,你的头发都湿了,怎么没打伞吗?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拿了一把雨伞晾在教室门口的。” 她不容许有一个破坏她计划的人,尤其是这个卢南平,心思可不比她少,之前拍卖会时,路天戊还多看了她两眼,现在又找借口上车了,实在不得不叫她生防。 南平笑了笑,淡然的回复着:“因为老师也差点忘了布置作业的事情,要不是我去问她问题,她也记不起来。主要还是让我们写一篇金融论文,分析股市风向的。你记得回去完成,下次课上要交。” 后又接着解释:“我的伞被人拿走了,可能是有人拿错了吧,我还想让你帮我问问你哥哥呢,第一节 课后他来找你,应该有看到我的伞吧?”她把华天陵说成她哥,也算是给她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姚宛青脸色一僵,只是车内的灯光并不很亮,这副不自然的表情自然被掩盖住了一二,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样啊,不过我表哥走的时候也挺早的,可能也没注意到,说不定那会你的伞还没被拿走的。” “嗯,没事的,也没下太大的雨。”南平拍了拍姚宛青的手背,虽不算亲昵,倒也释放了一丝善意。 而后又朝路天戊说道:“先生,把我放到有公交站台的地方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可路天戊正听她们交谈听得兴起,哪能这么容易就放她下车,何况等会还有场‘局’,他也正想找给他兄弟找个伴呢,于是说:“这样吧,你既然和宛青是同学,那晚上就跟我们一块吃饭吧,正好我有一个朋友还没有女伴。” 姚宛青听后,不禁暗地抓住了卢南平的手腕,力度较大,想让她识趣一些拒绝掉。 南平轻微低头,睨了一眼被握紧的手腕处,眼波流转间,顺着她意回绝了路天戊:“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学校有门禁的。” 听她这么说,姚宛青不禁松了一口气,可路天戊却不打算放过:“放心,吃过饭就送你回去,如何?” 后又朝后座的姚宛青说道:“宛青你说呢?人家好不容易冒雨过来给你讲作业的事,请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姚宛青愣了一下,看着路天戊暗示的眼神,立马改了口:“当然不过分,南平,不然你就跟我们一块去吧。” 眼下她还没拿捏住路天戊,轻易还不敢自作主张,只得跟卢南平继续装装同学情。虽不知道路天戊为什么突然变卦,但是这次,保不齐还得走迂回的路线了。 只是,不清楚这个卢南平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挡她的道。 难不成是对路天戊感兴趣?还是…… 姚宛青缓缓望向她,在路天戊的关注下脸上不由得释放出亲切的笑容:“南平,你就答应吧,到时我会提醒他提早送你回学校的。” 南平见状,这才抿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以一笑:“那好吧,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之后又动了动胳膊,姚宛青就顺势松开了她的手腕,两人相伴而坐,却又寂静无声,各自看向了窗外,仿佛刚刚的谈笑声只是短暂的一曲故人戏。 而路天戊翘起的嘴角却没有放下的痕迹,他的直觉告诉他,之后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 等到了湘江酒楼后,路天戊停好了车,招呼两人一起上楼,包厢定在了305号房间。 只是还没进门前,南平就听到了一屋子的话语声,随即挑眉,这场饭局人倒是还不少。 姚宛青也是一样的想法。她原本以为只有三两好友罢了,原来还真是一个商业‘酒局’。路天戊这人,心思倒是没那么急切。 她本来还以为他晚上来找她出去吃饭,是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呢,还想着该怎么欲拒还迎一些。却不想人家确实没有这个想法。 那是把她当陪酒女么? 这么一想,她脸色就有些难看。路天戊走在前面并未察觉,可走在她旁边的南平却瞧了个一清二楚。 暗忖原来姚宛青也不知情今晚的饭局之约是个什么情形么,看不出她倒是挺清高的,只是陪酒就不高兴了,那还怎么接近路天戊这种层次的人呢。 南平无意和她争夺一个男人,何况她的目标本也就不是路天戊,而且他的好兄弟郝君鱗。 可她到底和姚宛青的目的不同,姚宛青是找金主,想要长期稳定的饭票,自然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 只是走心哪能随时保持清醒呢。 好在她接近郝君鱗不过就是给陆高鹤演一场好戏罢了。其中的水分含量可想而知。 只是能靠这个把姚宛青的戏路挑破,不是很有趣么?全修班最后的渡金名额只能是她的。姚宛青还是好好去演戏吧。没准将来还能混个影后当当。 两全其美不是。 路天戊一打开包厢门,一屋子人就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了注意,纷纷朝门口看去。 这时就有人调笑:“我说你小子怎么迟到了,原来是拐了两个妞过来呢?”话语间并不是很尊重路天戊带来的两个女人,以为她们只是过来陪酒的罢了。 “别瞎说,还有一个我明明是给君鱗捎带的。”他揶揄道,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被他点名的郝君鱗却望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说话就说话,别扯到我身上。” “嗬,别说你还真做了好事了,我们都带了女伴,就君哥身边空空如也,这下补上刚刚好。”那人嬉笑道。 “好了你们俩,没得让人白深看笑话,天戊你把你带来的人自己安排好,赶紧入座。”郝君鱗发话,其他人只得止住了调笑之意,又重新谈起了新项目的展开。 随后,路天戊招呼两人入座,还是把南平给安排到了郝君鱗的旁边,只是姚宛青也挨着她,路天戊自以为不算让人太难堪。 确实,这正合南平之意,毕竟不接触郝君鱗,也无法更好的作戏。 只不过在这个饭局上遇到熟人,却是在她意料之外。她没想到孟白深会和郝君鱗他们认识,而且以郝君鱗的客气想待来看,似乎他还有些身份地位。 南平入座后就安静的吃起了饭,虽然时不时就有一道眼神探过来,她也并不抬头理睬,她自认为和孟白深也没什么过多的接触,自然也就不存在相逢还要打招呼的道理。 装作不认识,两相无事。 饭吃到一半,男人们谈论着项目的进程,一个兴致的高涨,就开始了边说边敬酒的阶段,连姚宛青都被灌了几杯酒。 只不过她酒量还不错,所以即使多喝了几杯,也并没有过多的醉意。 而轮到南平这里,大家虽敬的是郝君鱗,可默认南平是他的女伴,自然要跟着一起喝,看着她杯中未动的酒,顿时嚷嚷起来:“这可不行啊,虽是君哥的女伴,可也不能一杯不喝吧。” 南平本想意思一下,可身旁的郝君鱗却难得出言阻拦:“别了,天戊带来的人,我可不敢得罪,她不会喝酒,换个饮料来吧。” 言语间是那么理所应当。 其他人听闻,讪讪地笑了两下,不敢再劝说,纷纷坐回了餐椅上。 南平有些诧异的转头看他,男人绅士的给她解了围,面露笑意的脸部轮廓明朗又深邃,只是此刻眼里流动着的深意却让她更加疑惑。 他这样的解释,倒像是他们认识一般。 这时,郝君鱗也望过来,对上了她清冷的眸,只听这个女孩轻声向他道谢:“谢谢你,先生。”可眼神中却并没有一丝感激的意思。 他浓密的眉梢微扬,脸上的笑容得以收敛,转变成了礼貌的微笑:“不用客气。” 而后看向斜前方坐着的孟白深,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轻点着酒杯的手指略微停顿了一下。 他想,孟白深对他身边的人,关注倒是多过了项目的谈论呢。 第52章 chapter 52 初露锋芒。 湘江, 如它名一样,一笔一画间都透着诗情画意,接连洗手间里映照的灯光, 也是同样地昏黄浪漫,似复古小楼之调, 氛围感十足。 炽黄的光线折射在镜中人的脸上,给肌肤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纱衣,却又不显得突兀。少女微卷的发与白色的裙身形成鲜明反差, 黑与白, 天生的视觉中心, 格外引人注目。 只看她一点一点补着早已吃没的口红, 轻轻抿着嘴唇,让颜色自然的晕开, 动作细致又有些刻意地缓慢,显然并没有先出声的打算。 “你什么目的就直说吧。”姚宛青环抱着胳膊,靠在一旁的墙角,询问道。 南平补好妆后, 又左右端详了一阵,发现没有瑕疵, 才盖上了口红盖子,放进了小包里。转过身看向她:“放心,我对路天戊没什么兴趣。” 随后, 又整理了一下袖子,开始洗手。不再多解释一句。 “那你跟过来做什么?”姚宛青沉默了一会, 紧接着又问。 南平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勾唇轻笑出声:“你在防着我吗?”后关掉洗手的龙头,凝视着她:“我都说了我对你瞄上的人没兴趣, 你清楚这点不就好了吗,不需要再知道多余的东西。” “呵”姚宛青冷哼了一声走上前,手撑在洗手台上,轻微俯身询问她:“全修班最后的名额,你很在意吧。” 说到点子上了。 南平嘴角的弧度自然扩大,略显酒红石榴的唇色衬得她,竟有种冷艳质感。 “我们是对手不是吗?”她偏头,好意地用手挽了一下姚宛青耳边的碎发。 姚宛青盯了她良久才移开目光,没有再接这个话题,跟卢南平的竞争不是一次了,这个比她还小两三岁的女孩,心机城府却不能小觑。 其实,全修班的最终名额她倒是不甚在意,毕竟她对出去镀金不感兴趣。如今只是单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她迟到会抓住她的小辫子 谁输谁赢还没定呢。 “回去吧,出来够久了。”姚宛青拍开了南平的手,先一步走出了洗手间。 南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遂又打开洗手池的水,重新清洗了一遍双手,再用纸巾擦干,才回了包厢。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去,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注视,只孟白深又瞥了一眼南平的嘴唇。 补的唇色,倒是衬得她清冷中又透了几分风情。这种紊乱的视觉冲击力,像一抹粘合剂,让他的目光不受控制朝那里望去。 尽管有人察觉,他也没有过多的掩饰,既然重新遇上,对胃口的猎物,为什么不能吃入腹中呢。 他向来主张的就是随心所欲。 吐出烟圈时,朦胧的烟雾把那张脸遮挡的如半拢面纱,可却仍挡不住孟白深视线的锁定,连他身旁的女伴都似有感应的望了一眼斜对面的方向。 南平直接忽视了孟白深眼神探过来的肆意停留,转头听起了郝君鱗与他身旁男人进行的项目谈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1节 “格林周围的环境还是比较偏远的,如果要做温泉山庄,周边的商圈就要建立起来了,不然顾客来了,想买个什么或者逛个街这种场合都没有,很难吸引更多的流量。”那个男士提着建议。 郝君鱗点头赞同,这一点他也早就思虑过了,只是其中的投资比较大,少不了还需要去拉几个合作方。 “所以我想直接建设成度假村的模式,除了重点营业的温泉山庄,还有一些其他的特色项目,娱乐性这块也要加强。”他开口说道。 身旁的男士听了忙拍手叫好:“这个点子可以啊,到时营销做好了,人|流量一定大。” “嗯”郝君鱗沉思了一瞬:“就是投资这块是个问题,像找这种合作方既不能是太大的公司也不能太小,而江棱中等阶层的公司做的又都是低端产业,难挑。” “也是,江棱还是大家族企业做起来的公司更多,这种中等阶层的后起之秀明显还是档位不够。”男士也思绪了一下,附和道。 “再看看吧。”或许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郝君鱗如是想。只是还需要再规划一番。 “或许可以从政府那边入手,比如引进当地的文化特色,这样也是为江棱做宣传,毕竟江棱也是从旅游业发展起来的,由此,政府一定会给予一定助力,而他们找来的合作方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政府的脸面,品质自然有所保证。”南平适时出声,似乎也只是想提出一些不同建议罢了。 见郝君鱗和那位男士都看向了她,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看你们讨论的很认真,我也不自觉听入迷了,个人的一点拙见,不用在意。” “你讲的很好啊!我怎么没想到,确实,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好的,你说呢君鱗?”男士拍了一下郝君鱗的肩膀问道,心情颇为激动。 郝君鱗则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没有理会身旁的男士,而是询问起南平:“正是因为江棱的旅游业过多,所以政府如今才不会干预这种事了,否则每个都帮扶起来,日子一久,国库都要亏空,所以在这种风险下,你认为政府凭什么会赞助区区一个度假村呢?” “先生,首先这个度假村,主营的是温泉项目,其次才是特色娱乐场所,所以度假村主打的还是温泉产业,而江棱区的温泉产业普遍都是中小型公司在营业,更多的还是小型公司,他们主营的温泉也只是简单的泡温泉罢了,没有特色性在里面,看似产业多,可竞争力实际是单一的。”南平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有理有据的说着。 郝君鱗挑眉,似乎来了一点兴致:“继续说。” “所以我们这个度假村里的温泉山庄完全可以添加进江棱的特色药酒与香料作为主打,不仅仅是单纯的泡温泉,还可以以泡药酒温泉作为养生美容,不同的香料温泉作为神经的舒缓与放松,这种特色项目的营销,政府一定会投来关注。顺便还能带动江棱的特产销量,何乐而不为呢。”南平讲到这,也来了灵感。 接着说了下去:“而只要这一个主打特色的温泉项目,政府就会因此放长眼光投向周边其他的特色娱乐产业,如果融合的更多元化,那这个度假村给政府带来的收益和宣传才是最大最长久的,像这种两全其美的事,你说政府方有什么理由拒绝帮扶呢?” 郝君鱗听完低头笑了两声,同时拍了几下手,抬头看向南平的眼底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欣赏:“不错。”他听的很愉快。 她的建议是他想过的,原本他就想做药酒的特色温泉,只还是觉得有些单一,故而她说的香料,确实给了他一定的有效建议。 江棱的香料产业也是特色文化之一,并且香料的种类繁多,这样添加进来,确实选择更多元了。 看不出,路天戊这小子这次带来的人倒也不全是花瓶摆件。 “只是一点拙见,到时还需要多方调试,万一无用,我这也是班门弄斧了。”南平抿嘴一笑,言语间透着轻松平常,并没有因为自己提了一点建议就露出得色。 郝君鱗向来欣赏有能力有见地的人,却对这种比较谦虚谨慎的女士接触甚少,但都会给予相应的尊重,且越是低调的人,越有内涵。 “不用谦虚,你的提议并不浮夸,调试只是一个阶段,都是需要经历的过程。”他肯定了她的提议。 南平笑着点头:“能帮到忙就好。” 之后便不再言语。 只要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就没白来这一趟,眼下再多的动作都没有必要。 她举起桌上的饮料杯抿了一口,再放下时,注意到姚宛青那边投来的两道视线,原来刚刚她的建议声音量并不低,有意观察这边动向的人,只要细听都能听见一二。 路天戊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惊诧,似乎觉得以这个少女的阅历并不足以懂得这些东西,可是她却说的头头是道。 看样子,肚子里确实是有存货的。 而姚宛青则能肯定卢南平的目标是她旁边那位穿黑色衬衣的男士,这人貌似是睿诚的主领人。 想不到她准备的倒是充足,连这些商业的发展都略懂一些。 这会姚宛青还不知道卢南平的专业是什么,以为她只是做全了攻略罢了。 郝君鱗重新交代了身旁那位男士几句后,眼神收回间不经意与孟白深撞上。 他哪里会看不懂孟白深眼中的深意呢。 只是…… 怎么办呢 他有些不太想让他如愿了。 这位女士既然不是一位陪酒小姐,那该有的礼遇还是要给的,况且这身谈吐确实也不像是来陪酒的,倒像是有备而来的… 有备而来么? 郝君鱗的眼帘缓缓地垂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酒杯,里面的液体如水一般干净,浓度却高得惊人。 透过现象看本质,本质是酒的东西,即使表面如水,也不能掩盖它发散的酒精气。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甘甜香醇。 好酒总是有如此滋味。 郝君鱗眼底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 思忖心思缜密心眼多的人并不全让人讨厌,只要配上等同的双商,能引起的注意才更有价值不是么。 他喜欢把一切有利的事物转化为助力,这样才能发挥这个人最大的潜能,用在最有成效的地方。 不得不说 她的准备很充分。 他并不反感 只要是有用的人才,他随时欢迎。 … 饭局结束后,路天戊准备送姚宛青和卢南平回学校,只是在这之前被孟白深叫住了脚,只见他踱步走来朝他说:“路哥,卢南平我来送吧,你就不用跑两趟了。” 还没等路天戊反应过来,一旁的南平立马先回绝了他:“不用了孟教官,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这个男人她总觉得很危险。 危险程度还不亚于之前遇到的那个疯子。 第53章 chapter 53 争锋。 夜晚九点的天儿, 虽停了雨,但空气中仍夹杂着烟雨朦胧之感,在灯光下尤其强烈, 水汽仿佛还飘散着不离开。整个地面都湿漉漉的。 几个人就这么僵在了酒楼的门口,南平的言语透着浓浓的疏离, 孟白深瞧见她冰冷的眸中闪过的一丝警惕,突然就莫名的勾起了唇,笑了一声。 其他几人都望向他, 以为他要说些什么, 谁知他却抬起还夹着烟头的手, 放在嘴边猛吸了一口烟嘴, 边动作边往南平的方向走去,凝视着她的清亮的眼睛。 突得一瞬, 单手捏住了南平的下巴,手指间轻微用力,迫使南平的嘴微微张开,接着俯下身把嘴里的烟雾都灌进了她的嘴里。另一只手里的烟头丢在了地上, 用脚碾了一个来回。 南平被突如其来的烟呛得喉咙紧收,强烈的窒息状态让她开始腿软, 本能的生存反应致使她扒住了他的手腕,试着挣脱开。 可军人出身的孟白深自然不在意她这点如蚂蚁小般的力气,只想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人该警惕, 而什么样的人即使你警惕都没有任何意义。 结果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路天戊和姚宛青在一旁的表情如出一辙,似乎都被孟白深这么‘大胆’的举动给整蒙了, 而且他整个人周身还不断散发着浓烈得戾气,是参过军的人,那种狠厉感, 无端压迫着他人的神经。 然而就在孟白深惩罚完卢南平,准备收手时,身后一阵手肘的风力朝他耳边袭来,风劲很猛烈,如果他躲开,一定会伤到怀里的人。 只犹豫了这么一瞬,他的头部就被手肘尖猛然撞击了一下,直接让他脑袋狠狠地朝左一倒,整个人都向旁边踉跄了去。 身上的束缚力一空,南平这才得以呼吸,开始干咳了起来,眼眶通红得看着眼前的来人。小嘴上的口脂被吃得只剩下粉嫩的原始唇色。 郝君鱗不停地转动着手腕,手肘间的关节也伸展了一下,仿佛能听到骨头碰撞的声响。 见孟白深阴鸷的冷眉转头扫向他时,嘴角微张,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原来是白深啊,我刚刚还以为是哪个地痞流氓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呢,不成想是你,真是抱歉啊,别跟哥生气。” 道歉的语气异常敷衍了事,可表情却很诚恳。孟白深眯着双眼盯着他,自觉理亏,便揉了一下头部的侧边,没有出声。 郝君鱗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 让他都有些暗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练过家子。 奈何,却找不到说辞指责。 “没事吧白深?你的身子骨应该是比常人硬朗很多的。”郝君鱗开口关切。 孟白深咬牙“嗯”了声,才接着说:“我送她回学校,你们自便吧。”说完,就想去拉南平的胳膊。 谁知却被南平转身躲开了,快步走到了郝君鱗的身后,不再看他。 故作一副害怕的姿态,甚至拉着郝君鱗风衣的手都不禁有些颤。 “我来送她,你今晚不是还要回军区么,可别误了点。”郝君鱗不容拒绝的语气,直接带着南平离开了,走之前还瞥了路天戊一眼。 路天戊收到了眼神指示,直接上前拦住了孟白深想要追上去的脚步,调侃地笑道:“白深,没必要吧,一个女人罢了,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哥给你物色一个。” 孟白深幽寂地眼神盯着前方白色的身影,他有个直觉,这次以后不会再碰巧遇见了。 一次三番,再相遇也能瞬间引起他的关注,他想睡她的念头还是一如既往。 人都说吃不到的肉最香。 他居然也会有惦记一块肉的时候。 想到这,眼神一暗,视线回笼,冷飕飕地朝路天戊吐出了一句:“滚开。”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碍眼。本也就不喜欢与这些商人打交道,要不是父亲的叮嘱,称兄道弟都是奇迹。 路天戊挑眉,移开了身子,他压不住孟白深,索性让君鱗自己解决吧。 没有了阻拦,孟白深踱步向前走去,速度加快了很多,在南平快要关上车门前,伸手插进了车缝,力度很大,一下就掰开了车门。 南平一愣,顺势就要往里挪去,只见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包裹在滚烫的手心里,幽深如野狼的眸子锁定着她,沉声说:“我只是送你而已,你在怕什么?” 就像是觉得他很危险一样。 难道他看起来就这么饥渴? “松手”南平冷声道,并不想回应他。 结果孟白深却低沉得笑了两声,也不松手,而是开始一点一点的把她从靠里的位置慢慢拖到他身前。 仿佛胳膊凸起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掌间,力大的让南平不禁揽住了驾驶座的靠背头,郝君鱗这时已有些真的恼了他,遂开了车门,下车走向了后方。一把拽过了孟白深的肩膀,手的力道也同样强劲:“所以你是听不懂人话了?” 孟白深眼神一瞥,瞬间反手击打了过去,郝君鱗偏头躲开,几秒的时间,两人却过了好几招。 南平见孟白深与郝君鱗打了起来,也没有想劝架的意思,直接顺势关上了车门。因为她知道郝君鱗不会输。这个男人有‘故事’,并不想表面那样温和,骨子里,实则是真的冷血。 她对于孟白深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因为本就是她故意的,也正是想让郝君鱗对上他,以两人的相处的关系来看,很容易引起纠纷。 而孟白深在郝君鱗这里吃了亏,迟早会找回来,如果在度假村的建设那块给他下绊子,郝君鱗应该会花费一些精力去解决,这样她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会深很多。 虽然她知道郝君鱗会收拾他,也并不全是因为自己,更大的原因是孟白深的目中无人。 好半晌,郝君鱗才把孟白深压制在地,拳脚好久没用,差点就被这崽子给占了上风。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郝君鱗翘起唇角似好脾气的问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2节 孟白深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这个人以前一定是参过军,而且很可能是特种兵出身。 “君鱗哥真的跟我父亲因为竞标的缘故,刚认识吗?”他很怀疑,总觉得关系不简单。 郝君鱗挑眉,对于他的疑问只笑不作声,看来孟和州那老狐狸什么都没跟自己儿子讲呢。这样就让他来参加他们的酒局,是不担心他儿子被忽悠么? 抑或是觉得他儿子可以自己悟出来? 倒真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这很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就可以了,不要总这么随心所欲的不听人话。”随即猛得按了一下孟白深的麻穴,让他瞬间失力。 郝君鱗起身,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看来你在军营的训练还不够啊,怪不得会被你父亲遣出来跟我一个商人合作,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 接着:“升了官职又如何呢,那只是小打小闹的调配而已,你父亲他根本没想扶持你。你该思考的是这个问题才对。” 说完,郝君鱗转身走上前,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座。车子很快开始发动了起来。 孟白深望着一涌向前的车影,微眯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麻劲过了,他撑地起身,整个外套都染上了污水,不由地眉头一拧。 这时,一道温润地女声响起:“先生,拿纸巾擦擦水吧。”紧接着把纸递了过去。 顺着纸巾,孟白深的视线上移,原来是路天戊旁边的那个女人。 他接过了纸,却没有道谢,而是往路天戊的方向睨去,见路天戊一脸笑容的回望他后,便收回了视线,并没有多想。 姚宛青见男人不说话,便假意踌躇了一下,开口道:“先生是认识南平吗?我跟她是补课班的同学,你如果有什么事找她,我可以帮你转告的。” 孟白深听闻停顿了一下,这才重新打量她,这个女人,他在饭桌上并没过多留意她的容貌,现在看来,确实也不差。 眉眼弯弯,轮廓柔和 偏向婉约柔美。 不同的味道。 思及此,他嗤笑一声,这两好兄弟倒是挺会玩。 “你能帮我什么?我看你们似乎关系也一般吧。”他戏谑。 姚宛青愣然,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道明,不过只一会儿就回了神,扬起一抹嫣然笑容:“可我能当情报员啊。” 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温婉怡人,配上那双纯净的双眸,竟也有种莫名的动人心弦。 孟白深瞟了一眼她的眼眸,忽然就很想笑,是不是和卢南平认识的,都对他感兴趣,可她本人对他却并不感冒? 这是中了什么邪呢。 “加个微信吧。”他说。 姚宛青偏了偏头,甜甜的应下:“好啊,一定会帮到你的。”等添加完以后,她便跟他辞别离去。 路天戊还在等。 孟白深瞧见她向路天戊的方向跑去,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同样与其他男人有牵扯,可他就是独独想睡卢南平。 遂脑海中又想起刚刚郝君鱗的话 该死的—— 孟白深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他车的方向走去,上车以后,猛按了一下方向盘中间的喇叭,等吵杂的尖锐声盖过了心底的燥意,才得以舒缓。 望着前方的幽深寂静,一脚踩下油门,冲进了夜幕中。 … “怎么聊了这么久?”路天戊揶揄道,虽眼神平静无波,可却一直注视着女人的面容,想探寻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姚宛青莞尔一笑,解释道:“他刚刚要我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方便找到南平,可我哪能给他,毕竟南平还帮了我,我就给了他一个假号。”她俏皮的吐了一下舌,真诚的面容上没有一丝属于谎言的漏洞。 “这样啊,我们宛青对朋友可真厚道,走吧,我送你回学校。”路天戊自然的揽过她的腰,朝车停靠的位置走去。 姚宛青也尤其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动作熟练地像对亲密恋人。 等上了车后,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传来,很快,他们就看见一辆黑色的悍马从前方拐了出去。 路天戊摇头叹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嘴边的调笑之意却不落下。 而姚宛青也笑着附和:“确实”个屁。她心底诽腹,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罢了,能有多难过。 对付这种人,花费的功夫才最久。 怕只怕卢南平对他没兴趣,这样就不方便她从中做梗了。 第54章 chapter 54 荷尔蒙。 静谧的夜空下, 一辆白色路虎穿梭在这条灯红酒绿的街道里,像给原本波平如静的湖面,跌宕起了一抹悠长的涟漪。 蜿蜒茂密的树影匆匆略过, 只余下那些因风拂过的沙沙作响声,肆无忌惮地在耳边萦绕和盘旋。 南平望着窗外的斑驳, 有些游离的思绪被郝君鱗突然的出声所打断,只见他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询问着她:“你是在哪所学校就读?” ——原来是不知道她的学校地址 “江岸大学”她立时回复。 这时, 一缕光芒透过车窗照映在她的面容上, 更显娇美莹柔, 这种朦胧的光影投射, 像是给她添加了一层天然的视觉滤镜,尽管眉间忧思, 却也有种宁静美好之感。 老天爷总是优待美人的,连光线的位置都投得刚刚好。 郝君鱗注视着镜中少女。 “被吓到了?”他开始找起了话题,试图想舒展她紧锁的眉宇。 南平这才回过头,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如浓稠墨砚般深沉得化不开的眸子, 嘴边噙起一抹苦笑:“事发突然,有点意外罢了。” 他瞬间了然于心, 看样子这两人的关系并不相熟。遂移开了视线,看着前方宽阔的路段,平静的说了句:“他不是罢休的性格, 自己多注意。” 南平轻声“嗯”了一下表示了解,心下却很是意外, 他居然会出言提醒她。看来的确对她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欣赏。 接着又听他问起:“你大几了?” “大一” “才大一啊…”他眼神闪了一下。原本想着如果大四了就邀请她去睿诚做实习生,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大一。大一就这个眼界水准的话,实属不易, 只是不知道是天赋还是用功了。 总之确实是个人才 他想。 郝君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点了两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南平耐心等待着,也不多问多说,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才会把她显得更真实些。 “后天在京华大学有一场金融讲座,时间是下午3点开始,讲师是易闾千教授,学金融的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字,听一场他的讲座比你上半学期的专业课成效都高,可以去听听。”郝君鱗缓缓地说着。 “可…我没有门票。”她故作犹豫道。像这种讲座门票肯定是一扫而光的,不过既然郝君鱗提了这个话头,那他一定有后手安排。 果然如南平所想,郝君鱗开始放出了鱼饵:“门票我有,明天你来一趟睿诚取吧。” 她也没有辜负他的好意,直接答应了下来,这个讲座非同一般,今晚能从郝君鱗嘴里知道这个信息,纯属也是意外之喜了。 到了校门口后,她难得朝他鞠了一躬挥手道别,目送着他的车调头离开后,才转身进了校门。 尽管闹了一场插曲,但惊喜大于事故,结果还算不错。 … 次日 南平上完课又回了一趟宿舍,准备换一套衣服,上课为了舒适,她穿了一套运动服。眼下去赴约,自然要准备一番。 南平拿了一件紧身包臀的针织连衣裙,配了稍厚一些的海马绒外套,里面的连衣裙是露背模式的,如果不搭外套会冷。 而搭配的海马绒既能保暖又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白嫩莹光。 她把头发用鲨鱼夹夹了起来。露出好看的颈部线条,再捋了几缕长短不一的碎发散在两颊,营造一种自然的纯美感。 之后画了一个裸|妆,就连唇色也是比较日常的奶茶色,哑光的,透着一点裸|粉色,妆面干净细腻,整个人更显清新淡雅。 都收拾好后—— 她打了一个车到睿诚门口,走进大厦前台接待处,直接告知了前台小姐和郝总四点半的预约。只见前台小姐抬起头,瞥了一眼南平,瞬间愣住了神,眼里的惊艳异常显眼,嘴反复张了几下,半晌才问出声:“请问您是卢小姐吗?” “是的”南平礼貌微笑,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忙电话转接了顶楼助理座机,在收到男助理的指令后,忙请她上了私人电梯,这个电梯可以直达顶层。 待南平电梯门关上后,她才又回到接待处,拍了拍胸口,跟另外一个同事八卦道:“看到没,大美女!好像电影明星似的,我刚刚跟她对视,差点无法呼吸了。” “我也是啊,我在旁边愣是看了她好久,从来没有过女人来睿诚找郝总的,看这姿色,绝对和郝总有猫腻,说不定是未婚妻吧?!”同事被自己的猜想惊了一下。 “也有可能啊,这么有气质,我看她手里的包可不便宜呢。”前台如是说着,越想越觉得她们的猜想很有道理。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绝了,男俊女美,这是什么天作之合,老天爷——”同事捂嘴惊讶出声,瞬间想当两人的cp粉头了。 如果南平听到了,可能还得感谢她们的夸赞,一般这种主领人的未婚妻都是大家族企业的千金,不然就是官二代,抑或是哪里的富豪小姐,总之都是世家名媛。 她的气质如果也能配上‘未婚妻’这三个字,似乎也不算埋没了她。 只可惜她没有这么好的命。 … 电梯到了顶层以后,南平就看见门口迎过来的男助理,从他对她热情的程度来看,八成是想歪了。郝君鱗这人也不明说,真是不畏八卦。 也是,他们这种人本就经常上财政新闻,狗仔的八卦报道也不算少,对于这种流言蜚语自然也不甚在意。 男助理敲门示意后,才带着南平进了郝君鱗的办公室,她进去后也没有东张西望,而是用余光缓慢的浏览了一圈。 只看个大概就收拢了视线,见郝君鱗在忙,她就被助理迎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着,随后,男助理又给她端了一杯蓝山,才退了出去。 南平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喝咖啡,哪怕再香醇,她也总是觉得味苦。 可即使再不喜欢的东西,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还品尝的很悠然自得。随后放下杯子,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实时报纸,上面有很多企业的最新发展信息,例如尚腾与显丰的合作进展,还有睿诚竞标成功的新闻。 甚至夹缝中还有一些富二代们的花边新闻,只是字体很小,一般人不太去读那些。 基本都是用来看其他公司的发展风向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3节 倒是挺便利。 她开始认真的阅读了起来,对于这种实时数据,她还没仔细看过,只清楚她认识的几家公司进展,其他公司的发展模式只知道一部分,并不细致。 这上面写得很详细。 她阅字向来很快,等浏览完整张报纸后,还有剩余时间,又开始看起来了大家族的花边新闻和家族八卦等。 其中,就被她瞄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光启集团董事长程温韦和夫人卢清荷在空中花园为小儿子举办了两周岁的生日宴。而光启的大小姐程又薇却不在场,私生子程驰到场庆祝,还送了一辆高达三百万可以开动的玩具小车。 看到这,南平拿着报纸的手,不禁微微收紧,眼神一暗,光启集团是吗? “在看什么呢,这么投入?”郝君鱗手撑着沙发,附身靠近报纸,沉声问道。 南平被耳边突然传来的吐气声惊得一下,迅速回头查看,却与郝君鱗的脸只差了五公分的距离,只见她眨了眨眼睛,身子不自觉向后移,好不容易拉开了一小段间距,可却有些重心不稳。 郝君鱗眼疾手快地伸长胳膊,搂住了她的背,却不成想,直接触摸到了一片光滑细嫩的肌肤,让两个人都同时僵了一下,只等她坐稳后,立马松了手。 南平也有些心悸,她向后倒的时候外套是不贴身的,所以他扶过来的手一下就把住了她光|裸的背部。尽管她刻意选了这套衣服,可却不是让人摸背的。况且他掌心的温度灼得她脸色微微发红,颇为不自在。 刚刚靠的太近,她还能闻到郝君鱗身上的体香,一种特别的气味,松香和柑橘的碰撞,还夹杂着一丝薄荷烟草味,混在一起,闻起来就如猫咪闻猫薄荷似的,有些醉人。 这似乎不是香水的人工味道,而是体香。 这个男人居然有体香—— 她看向他,郝君鱗也正低着头,两人视线交织,空气中都似乎弥漫闪烁着一股‘雷电火光’。 此时南平还未意识到 那叫做——荷尔蒙。 她先撇过头,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它处,郝君鱗盯着她粉嫩的侧脸低笑了两声,略带磁性的声线听起来像是喉咙里搁着气泡,很有几分‘性’感调调。 在这种氛围的引导下,南平也微微抿嘴笑了起来,刚刚两人尴尬的模样,确实很值得一哂。 这一刻似乎都很放松。 “想参观一下睿诚吗?”郝君鱗敛了笑意,正起身,开口邀请道。 南平点头应了一句:“好”随后也跟着站起身。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办公室,男助理见状忙跟上前,看着两人的背影,深觉相配无比。 第55章 chapter 55 电梯间。 说是参观睿诚, 其实也就跟着他了解了两个部门,一个是研发部,另一个是企划部。这两个其实是公司发展的重心。 南平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思忖郝君鱗看来是真的想让她来睿诚工作,居然会带她来看研发项目, 不可谓是诚意十足了。 她俯身看着眼前这组已搭建好的‘度假村’模型制作,不得不说,效果做的很逼真, 里面的产业商圈基本一目了然。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吗?”她惊讶于睿诚的实施速度。 郝君鱗也注视着下方的建筑模型, 手撑着玻璃框外的台缝边, 轻声:“只是铺垫一个大概效果, 方便后期做调整。” 南平了解得点点头,随后又把视线转向一旁的科技研究上, 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再问,毕竟睿诚的主营是房地产相关的,科技研发一般都是投资更多。 或许是想把这个加入到度假村中的特色娱乐项目中么?如果是这样, 那就可以说通了。只是他居然想自己研发,这样估计耗费也不少了, 还不如找其他科技公司合作,抑或是政府旗下的国企也行啊。 省事很多不是么。 “只是想做来看看,如果成功, 也是一大突破。”郝君鱗看出她脸上的疑问,嘴角微翘, 给她公布了答案。 南平惊叹郝君鱗的做事风格果然很雷厉风行,想做什么就立刻下了决策,并不惧失败, 行动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好的建议他也会及时采纳,对人才格外重视,确实是个好老板。 只是可惜,她并不想当一名按部就班着上下班,天天给老板打工的下属,想到这,南平的大脑突然空白了一下,有些迷茫了起来。 她只是想当然的不想给人打工,可是她现在不就是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么,虽然迟早会解脱,可是解脱之后呢? ——朝着原本的目标前进? 她的理想是在江棱站稳脚跟,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 南平眼帘上下浮动了一下,平静的看着前方的研究人员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尽管是高材生出身,薪水也不错,可是,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不 她不想。 她得来的所有,迄今为止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付出,没有依靠任何人,跟她接触的富家子弟不会无私赋予她些什么,她也从未奢求过,一切结果都是等价交换而来。 只是—— 如果不是她足够强大,恐怕早已被陆高鹤算计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所以 她为什么就不能做这人上人? 毕竟权力的滋味,很好不是吗。 就像今天,在睿诚见过她的员工,都以为她和郝君鱗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对她态度热情至极,嘴角恨不得咧到脑后。甚至在心里把她和郝君鱗画了等号,认为他们的身份权力对等。 这是一名普通下属,更或是等级高的职位员工,都无法触及的领域。但不妨碍他们向往这种滋味,可就算他们具备有往上爬的能力,最高点也只是如此。 甚至都不如她一个刚引起郝君鱗注意的女大学生得来的尊敬更多。 说来可不可笑呢。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她家世好不是么。 现实的差距,没有人能逃过对比。她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郝君鱗的身边,就已足够让人仰望。 即使是其他主领人,也同样有如此效果。 这是沾了他们的光。 但她始终相信,迟早有一天,那些光芒会属于她自己,只要不断吸取,总会有羽翼丰满的一刻。 现在还远远不够。 “累了?”郝君鱗注视着她有些疲惫的眉宇,询问道。 南平回神,收了思绪,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没有,只是在想大家都很厉害,你下发一个指令,他们第二天就能做出大概来,很优秀不是吗?” 郝君鱗听后轻笑:“嗯”了一声,接着补充:“所以他们在这里也拥有很高的薪资待遇,睿诚永远不会亏待人才。” “也是你这个老板带领的很好。”她商业吹捧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当然也有一定的肯定。他确实要比一些主领人强上很多。 郝君鱗不置可否的扬了一下眉梢,薄唇轻抿的弧度依旧保持的绅士得体,骨子里那种游刃有余的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他们这种人 好像天生就不会有不如意。 所以一旦真有了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可能会比常人更早陷入泥泽深潭。 南平心底的恶念又冒出了头,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纯然干净,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准备实习的时段可以优先考虑睿诚。”郝君鱗瞥了一眼她因笑翘起的两个小梨涡后,移开了视线邀请道。 这个年纪的女孩在他眼里还是个少女,很年轻也很青春。可卢南平的思想却与年纪不符,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青春与成熟的碰撞交汇,酝酿出来的视觉冲击才最惹眼。 只是他定力足够,并不轻易被美色迷了眼。比起一副好颜色,显然更倾向于她的能力。 “好啊。”南平一口应下。承诺对于她来说最为缥缈,可也不妨碍她给人期待。 至少用来维持郝君鱗对她目前的好感,就很有必要。 郝君鱗对于她的答案也没有意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快要到下班的节点了,他礼貌询问:“后面有什么安排么?” 南平也顺势看了一眼手机,回复他:“7点还有晚课要上,差不多我也该回学校了。” 郝君鱗点头,跟她一起出了研发部。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电梯门开时,他走进去说道,只是南平还没来得及说不用麻烦了,就被一道冲击力推进了电梯,直接扑向了里面的男人。 只听男助理的一声惊呼,门关上了—— 郝君鱗接过南平,因惯性使然致使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灯灭,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氛围下,连彼此呼吸的频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平有些害怕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头埋在他的胸口。虽然事发突然,可却是演戏的好时候。这么黑的环境,根本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别怕” 郝君鱗感受到怀中的人在抖,出声安慰。只是南平贴着他的胸口,有些太紧。少女的沁香和柔软触发着全身感官。 他微微向后仰了一下,出声:“你先站好,我问一下怎么回事。” 南平听话的脱离了他温热的身躯,但还是紧靠在他的旁边,安静得看他操作手机,打电话。 只是这一通电话下来,他被手机页面的微光照映的眉宇间是肉眼可见的严峻。很显然,就是有人蓄意制造的事故,其实从那人推她进电梯的时候,她就有这个预感。 睿诚最近的局势太好,这个节骨点上,难免有人眼热,买通以前睿诚收拾过的人来一出人为事故,炒作一番丑闻,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这招不怎么高明就是。 郝君鱗又不是会被这些东西唬住的人。 见他打完电话吩咐一通后,南平又偷偷溜进他的怀里,揽住了他的腰,腰间传来的结实触感,很充实。 男助理那边已经叫了警务人员,控制住了肇事者,但被他同伙破坏掉的私人电梯,要修复就得花费一些时间了。 听了郝总的吩咐,他又去通知原本应该下班的员工,再晚一些下班,防止有后招,能做掩护。 果不其然,半晌楼下就迎来了一批记者,嚷嚷着要采访郝总竞标成功之后的建设项目的进展,时间恰到好处。巧得生怕人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这出。 他立马又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知了郝总。 郝君鱗在接他的电话时,怀里的人很不安分,他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乱晃的小脑袋,嘴里还不忘吩咐:“不用管他们,你只说我在处理公务不接受采访就行,他们如果要等,就让他等。” 这时被按住脑袋的南平吸了两口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男人的身躯有一瞬的停顿时,她脸颊发烫了起来,手心里的湿气也不听话的向外冒,似恼怒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郝君鱗被她湿润的掌心弄得胳膊有些不适,以为是闷到了她,遂放开了她乱动的头。 又继续讲着:“让维修师傅尽量快一点。”之后便挂了电话,低头注视着‘受惊’的少女,酝酿了一下才沉声说道:“即使你害怕,也别轻易往一个男人的怀里钻,尤其是这种黑暗封闭的场合下,很危险。”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4节 怀中人听了却仍低着头没吭声,贴在他胸口的位置丝毫没有挪动的趋势,小手还得寸进尺的攥住了他宽大的掌心。 十指紧握。 似乎这样她才能有安全感。 “不好意思郝先生,可能是小时候就落下的毛病,一怕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暂时没法改正它,你能忍忍吗?”清莹软糯里还透着微颤的音调,呼吸明显得不平稳。 郝君鱗沉默了一瞬后抱着她转身,两人瞬间调换了位置,南平靠在了电梯的角落,依然在他的怀里,四周都被环绕着,安全感十足。 她脸颊靠着的温热处,强健的胸肌线条紧贴着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的弹性与结实,她不自觉的摩擦了一下,耳朵拂过凸起的小点,还能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 只听她头顶上方传来的低哑微沉,警告着她“不要乱动。” 话音落下,她定住了脑袋,只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玩起了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十指交缠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松开又收紧。 把两人手心出的汗都搅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水更多。 在郝君鱗失去耐心前,又乖乖停下不动了。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他是睁眼还是闭眼,她垫起脚尖向上移,距离一下拉近,两人四目相对。 南平黑溜溜的双眸转动着,试图想辨认他是否睁着眼,胆子大的不像个怕黑的状态。 郝君鱗自小夜视能力就好,所以能清晰得看到她越凑越紧的五官,小巧的嘴唇就要贴近他的瞬间,他向后移开了一点距离。 却被她适时松手,向上勾住了他的脖子,她贴了上来,嘟囔道:“你离我太远,我没安全感。”不自觉撒娇的口吻。 腿还不安分的向上登爬,像是把他的腰当成了树桩,用一条滑嫩的细腿卡住了之后,另一条借用搂脖子的力,也攀了上来。 两条腿瞬间夹在了他的腰间,让郝君鱗蹙眉,深邃的眸子锁定了她的双眼,她还是一脸无辜得看着他,似乎不懂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 “郝君鱗,你不托住我,我会掉下去的。” 他听她恳求的开口, 直接直呼着他的姓名,望着他的眸子黑如曜石,仿佛能看到里面有一汪泉水荡漾着。 都不禁染上了“情”色。 胆子不小 他想。 顺势向前走了一步,她就微颤了一下,生怕自己掉下去,搂着他的脖子又热又紧,吐出来的气息又喘又浓。 郝君鱗直接把她压在了电梯的里侧,背部正好卡住墙,即使他不托住她的腿,也不怕会掉下来。 紧接着,他双手撑在了电梯墙上,表情看不分明。 只听一声:“下来” 南平嗔着眸子瞪着他,轻微咬牙。 这个男人还真能忍。 殊不知这幅蛮横的表情却被郝君鱗一览无遗,看个彻底。 眼神一暗,故意又转了个身,让南平不自觉地收紧了腿,叫出了声。 快速的瞬移感让她的心 砰砰跳个不听。 直到那双宽大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大腿后,他低声笑道:“好玩吗?” ——耍他好不好玩? 第56章 chapter 56 京华大学。 南平搂着他的脖子, 呼吸静止了几秒。原本因刺激而跳动的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眨眼间,思绪流转着迟迟未动。可从大腿处不断传来的灼热触感,却在提醒着她, 这个男人有些生气了。 她垂眸仅思考了几秒,就立时服了软, 整个人开始软塌塌的趴在他的胸口处,手也自然的移到了他肩膀的位置。闷闷地说了一句:“不好玩,很吓人, 放我下来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 该缩的时候就要缩着。 少女轻声嘟哝的位置离郝君鱗很近, 几乎耳边都充盈着她软腻的声音, 闷闷不乐中还带点委屈的倔犟。 明明是她自己的原因, 这样倒像是他在欺负人一样,郝君鱗不禁嗤笑出声, 音调都带着散漫:“不玩了?刚刚不是很开心么?”说着,惩罚性地把她向上轻掂了一下。 南平有一瞬间的腾空后,又稳稳被拖住。心脏的猛烈跳动让她反射性的拍打了一下郝君鱗的胸口,有些羞恼:“我不玩了还不行吗!”她骨子里的那点小任性被带了出来。 郝君鱗一哂, 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感受到怀中人儿情绪明显的波动, 笑得漫不经心:“生气了?” 南平抬起头看他,翘起的眉梢显然很不服气,嘴轻微撅了起来, 眼睛瞪着大大圆圆,脸颊鼓鼓囊囊的, 有九分娇嗔十分可爱。 这时电梯内的灯恰时亮了起来,光线来的突然,刺激得南平立马用手挡住了紧闭的眼睛, 小嘴却还是撅起的状态。 郝君鱗则轻微盍了盍眼帘,慢慢适应了光亮,转头向下睨去,先入眼的是她白腻的肌肤,然后是微微撅起的唇,粉嫩带着香气。散乱的头发耷在两颊却显得她的脸蛋别样的小巧精致,高挺的鼻头还透着些微红,却不知是燥的还是羞的。 滑落至肩膀的海马绒露出了一抹显眼的纯白,纤细的腰肢衬托着胸前的饱满,被他拖住的腿是恰到好处的细长莹嫩。 裙身因盘腰的姿势而拖至臀线下一点,只要细看就能看见里面肉色的安全裤。 鞋子胡乱的散落在地上。 看起来就像是打过一场仗一样 郝君鱗没有多看,只凝视着她逐渐张开的手指,这时从她的指缝中露出了一双清亮带着水光的双眸,正对着他眨巴个不停。 “腿放松,我放你下来。”他勾唇,从喉咙中透出的嗓音低而不腻。 心情似乎并不差。 南平这才慢慢放下了手,扶在了他的肩上,双腿听话的荡了下来,晃荡间摩擦的风力席卷了他的手背,轻微的并不强烈。 他放开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慢慢把她放下,因为鞋分散的距离有些大,只能让她先踩在他的鞋背上,缓慢移动着步伐。 等两只鞋都穿好,郝君鱗就松了手,南平也重新客气地跟他道了声“谢谢。”似乎刚刚暧昧的气氛并未发生过。 一切回到了原点。 这时,电梯门也打开了,郝君鱗让南平先出了电梯门,等司机到了再下楼,自己则和男助理先行下去应对那些不见真人不罢休的记者。 南平因为不想等他的司机,则只身乘坐了普通电梯到了楼下,在大厅的一旁看到了被一堆记者围起来的男人。 他仍然保持着绅士的风度,游刃有余的处理着这场刻意的采访。 言语间都能感受到他的从容不迫。 南平只瞥了一眼就转身出了睿诚大厦。郝君鱗高挑的个头透过涌动的人头,在人缝间瞟到了一抹米白色,踏着高跟鞋,走的摇曳生姿。 只不过是十九的年华,却已有这种成熟的风韵,骨子里的狠劲也不输一个成年男性。 他勾唇轻抿—— 翘起的弧线,清清淡淡,仿佛没有痕迹。 … 翌日下午 南平打车去了京华。 京华大学,名校中的第一,实为最高学府,对于三区众多莘莘学子来说,它是最遥不可及的大学梦。悠久的历史文化,雄厚的师资力量,无一不彰显着它的名不虚传。 他们校内的环境很美,绿树成荫,而且小道很多,看着这些建筑虽然有些复古老旧,但是给人很强的历史感,是浓厚的文化底蕴造就而成的。 京华大学也是一所以理科为主的学校,可以说它的理科专业在全国都是最强的存在,整个学校的学术氛围十分浓厚,时常能看见手里捧着书或是背着单词行走在小道上的学生。 南平一边欣赏着校园风光,一边看着手机导航,她距离页面显示的终点华堂大讲坛还有几百米的路段就到了,随着她悠然的脚步,上面的小箭头也逐步移动。 原本长长的蚯蚓线变得越来越短。 就在快到达讲坛的门口时,身子被一道奔跑的力道撞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却被一只手迅速的拉住了。 等南平站稳后还未来得及道谢,声后一道高昂的怒音响起:“没长眼睛呢你?!说你呢!跑什么——” 伴随着一道风力从她眼前掠过,只见少年抓着那个不小心撞到她的男生的衣襟,横眉冷目的质问他:“是不是没长眼睛?还不会道歉?校园的风气都要被你这种莽撞的人给带坏了!” 被训话的男生只得低头道歉,甚至有些害怕地缩着头,似乎怕这个少年捶他的脑袋,显然是认识这个人的。 南平看着那个‘正义感十足’又有几分中二的少年,不免惊叹他明目张胆的说教能力,就冲他这一头竖起来的金色头发,与这个文化底蕴浓厚的校园就显得格格不入,还有些闪烁的发着油光,眼睛不自觉就有些辣目。 她揉着眼睛移开了视线,不欲再看,直径走进了大讲坛内,核对了票后,找到相应的座位入座,这时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很多人,很快,讲坛就座无虚席了。 只除了南平身旁的位置还空着,等到了三点,讲座要开始时,才被姗姗来迟的那人填满。 又是一头耀眼的金发,仿佛像行走的聚光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的焦点,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他本人却还犹不自知。甚至灿烂地跟两边的人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金融专业六班的金柘,幸会幸会,相聚是缘相聚是缘。”他先跟左边的男生自我介绍一番。 那个男生显然是认识这个人,抑或是听过他的名字,也忙跟他握手回话,除开专业和姓名,其他说的一字不差,像是被同化了一样。 紧接着过了半晌,金毛又转向了她,同样的说辞又吐呐了一遍,只是多加了一句好巧,估计是在说刚刚门口拉她的事情。 南平迫不得已的转头,先向他道了一声谢,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后,也不管对方眼里亮起的光束,直接扭头,认真地听起了讲座。 金柘眨巴了一下眼,笑嘻嘻的表情像个大狗一样在摇着尾巴。 ——他好像一见钟情了,这难道就是传说的中了爱神的箭吗? …… 如果南平能听见他的心里话,大概会质疑这种脑子有病的人是怎么考上京华的。 易闾千教授的讲座确实很有水平,他是直观的教授学子经验,讲诉主题的更深见地。不像一些被称为专家的人,讲的浮华又表面。 郝君鱗说的没错,听他的讲座受益多过半个学期的专业课,甚至她觉得远远更多,起码一场讲座下来,她没有一点分神,一直全神贯注的听着。脑中思绪跟随着教授的讲解往更深的理解方向自然过渡,原本还疑惑的东西,逐步都得到了解答。 她突然很羡慕京华的学生,能拥有易闾千教授的指导,这得多幸运呢。 不免多记录了一些讲座的内容,认真的做着笔记。 在结束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着什么时候再有易教授的讲座,她能有门票前来就好了。 正思量着,身旁的金毛突然转头凝视着她,接下来的告白猝不及防:“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能有幸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想追求你!” 南平抬眼,平静的看着他,只见他清澈的眼底浮出钦慕的痕迹,略显夸张的语言,眼神却无比的诚挚。从未遇到过这种奇葩的南平,显然有些尴尬,只是被她用笑容好好掩盖了一番:“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有男朋友了。” 于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在金柘脸上浮现,沉默了一瞬后立马又扬起了一抹清爽的笑容,对她说:“那祝福你,希望你可以幸福。”情绪转变之快让人叹服。 南平微愣了一下点头,金柘自以为帅气的转过身,抱着脑袋又吊儿郎当的走出了讲坛,丝毫不像刚刚表白失败的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5节 只是等她也收拾好东西,走出讲坛时,就听到前方一声高亢的嚎叫:“汰,爷又失恋了!!!” 只见原本走在他周围的行人,纷纷往两边移动分散,试图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瞧瞧吧,这是第几次失恋宣告了?”一个穿着小套裙的女生朝身旁的室友询问道。 室友掐指一算:“正正好,第十次。” “啧啧啧,太惨了,他要是跟我告白,我肯定答应他。” 室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去你的吧!做做梦还不行嘛。” 室友附和,攥过她就往前走:“行行行,赶紧走吧,吃饭去,饿死了都,还幻想什么帅哥,何况脑子还是有那大病的。” “啧,你不懂,帅哥的病都是能治的,何况他那顶多是社交牛|逼症。” “……懒得理你,社恐人士先行一步了。”室友甩开了她的手,踱步往前走。 “欸欸,等我啊。” 套裙女孩从南平身旁掠过,带起了一阵风。 南平看着她们重新交汇的背影,不免有些失笑,京华的学子都挺有意思的。遂拂了拂有些凉意的胳膊,也加快了步调。 这时,路道两边的枫叶被风卷了下了,稀稀落落却接连不断,像漫天散落的花瓣,她不禁仰头凝望,伸手接住了一片。 秋天好像也快要走了。 这一刻接枫叶的画面被远处的相机定格,方月生拿下相机后查看拍下的画面,少女身穿一袭青绿色的旗袍,外面披着白色的披肩,伸手接着枫叶,抬头凝望着,眼神似乎都有流光溢出。纯白无暇的侧脸,精致又优雅。 眉眼带笑,却又似含着一抹忧思。 不论是长相还是仪态,无一不美的惊人。只是他虽经常在校园拍摄,却从未遇到过这个女生。 难得的一副好作品,可没有本人的同意并不能发表上传。 等方月生再抬眼找寻之时,人却早已经不见踪迹。 第57章 chapter 57 反击与追逐。…… 南平走出京华后, 编辑了一条短信,准备感谢郝君鱗的门票之情,发送完后接着打了一辆车, 去了江御一品。 这两天全修班的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比较多,就连她和姚宛青都完成的比较吃力, 更别说一些排在后面,未按时完成的其他人了。 然而老师也有指令,未完成作业的人不能继续上课, 由此, 这两天都只有零散的几人来上课, 谁没来谁来了, 皆一目了然。第一节课课间,南平在姚宛青莫名的和她对视一眼出了教室后, 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来准确的直觉驱使她起身走到了窗前,垂眸往下看去,只过了半晌的功夫,姚宛青的身影就准时出现在了楼下, 只见她走到了一辆车前停下,似乎在与里面的人说话, 只是太远了,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大概知道是一个男人。 南平蹙眉,跟姚宛青有交情的, 并且跟她共同认识的男人也就那几个,路天戊是她的目标之一, 首先排除掉,姚宛青不可能让他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那就剩下郝君鱗和孟白深么? 她半眯着眼眸定神看向那颗涌动的头,试图把他与孟白深的发型重合, 果然凭着前几天的记忆证实了——她的猜想没错。 这人就是孟白深。 原来,姚宛青想用孟白深来反击她,是看上了他的势力?她才不信姚宛青的用意只是帮助孟白深抓她这么简单。 她拿出手机拉近后,拍了一张照片,只是距离太远,照片还是很模糊,可姚宛青的身影却是很好认,也勉强算是一个证据。 接着,她翻出了信息薄,点击郝君鱗的那栏,在他回复不用客气的这几个字眼上稍作停顿后,开始输入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但这并不保证他能及时看到信息。 所以她给自己预留了时间,足以用来对付姚宛青,只是孟白深那里,她必须拖延时间。 如果现在她从后门溜走,那未免太明显,姚宛青这么光明正大的与她对视,分明是故意要吸引她的注意,如果她一走了之,可能正中了她下怀。 她怎么可能让她顺利如愿呢。 南平心忖 你既然这么喜欢帮人一把,那我也帮你一把吧。 她看着窗外仍在浪费时间的姚宛青,不禁勾唇,姚宛青知道她正在看着她吧,所以一直不上来,不就是怕她认不清孟白深的身影,从而做的停留吗? ——很好 姚宛青用的伎俩,她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南平按下了一个号码,那头的电话接通:“喂——”一道略显疲惫的男音传入了耳帘。 …第二节快开始之际,姚宛青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眉眼间表现出的平静自若夹杂着隐约的得意之色,恰到好处的把她干了一件大事的表情细微的体现了出来,让南平都忍不住给她鼓掌,真不愧是学表演的未来影后啊。 她讽刺的笑意掠过眼底,在姚宛青望过来时,恰好消失殆尽。 姚宛青看着南平认真听课的神态,心底不禁怀疑她到底看没看到孟白深。她虽有十成的把握南平肯定怀疑了她,但不确定她认清人没有。 毕竟距离太远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快下课了。姚宛青又频频望向南平的方位,只见她还是一脸泰然的记录着上课笔记,姚宛青心间顿时浮起了一股燥意,接着低头给孟白深发了一条‘晚点再上来’的消息。 隐隐咬牙,思忖为什么卢南平还不逃走?是真的没看清男人还是错认成路天戊了? 马上就快下课了—— 这时,南平终于朝老师举手示意想去上厕所。虽挎着小包,但她却并没有把笔纸带走,显然还会回来收拾。 姚宛青见她出了教室,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心底计算了一番,如果卢南平认错了人,那她这场计划岂不是打了水漂,说不得还会凭白成全了卢南平。 给她人做嫁衣不是她的风格。 只思虑了半晌的功夫,姚宛青也举手出了教室。去洗手间找卢南平,等她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卢南平正在洗着手。 她走了过去,在卢南平的身旁停下,淡然出声:“孟白深来了。”语调平平的像是在说下课了一般,显得与她无关。 南平转过头注视她,眉宇蹙起姚宛青想看到的弧度,只听她语气中自然的掠过一丝诧异,询问着:“你看到他了?” 姚宛青点头,眉间这才有些轻微的拢起,继续解释:“说实话,是他来找的我,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你大概不想见他,可他太固执,还在下面等着你。”言语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又见南平沉默着不吭声,故作担忧的拉起了她的手:“南平,你要不现在就走吧,不然我怕他等会上来,你就不好脱身了。” “那我去收一下我的笔记本。”南平点头回道,转身就想回教室。 却又被姚宛青拉住了手腕,劝阻:“来不及了,还是直接从后门走吧,笔记本那些,我到时替你收起来放在存储柜里。” 看着她有些急切的模样,南平反问她:“你为什么帮我?” 姚宛青一愣,似乎有些没想到,后又立马回以一笑:“你也帮过我啊,何况我也不想欠你人情。”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不自然,就连眼中的真诚也显得很真挚。 南平这才终于点头,听从了她的话,转身出了洗手间,下楼往后门方向走去。 姚宛青看着她下楼的背影,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刻意过了十分钟,确保人应该从后门走了,才给孟白深发了一条‘可以上来了’的信息。 收到信息的孟白深抬头望了一眼这所古典的建筑楼,撇了两下头,松了松骨。坐的时间太久,骨头都不能好好舒展。 他一只手稍显慵懒的插着冲锋衣的兜,另一只手拧了一下后颈,想着一会可能会有一场‘猫抓老鼠的’情景,不活动一下,怎么能一把抓到调皮的‘小杰瑞’呢。 孟白深弯了弯唇角,扬起了一抹肆意的笑容,仿佛这几天阴郁的心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即将拥入怀里的柔软触感。 他踏上了阶梯,一步一个,心里的沙漏如倒计时一般开始计算见到她时的秒数。 等他刚准备上三楼台阶时,就听到一阵清盈的声音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他顿住了脚,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遂俯身往栏杆的缝隙处向下看。 卢南平正仰着头对他浅笑嫣然,只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唇,启启合合的张了几下之后,冲他勾了勾手指头,掉头不见。 孟白深瞳孔一缩,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出现在楼下,立马飞速往下跃,几个台阶当作一步跳,眼眸深邃又张狂。 这可是她说的 ——抓住了,我就是你的。 … 南平跑到大门口的拐角处左右张望,突然身后一道光亮打了过来,照在了她的脸上。她拢了拢眼,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后,心定了下来。 转头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孟白深,笑着冲他挥手,遂转身跑向了身后不远处的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在孟白深刚跑到门口时,车正好驶了出去,他猛踢了一脚大门,一抹阴鸷浮上眉间。遂也上了车,往前面追去,他想起前面拐角有一个路段的红绿灯时间较长,不一定就追不上。 “安全带。”郝君鱗注视着前方出声,话语简而短,语调浅而轻,似乎并不想多说。 南平瞥了眼他俊朗的眉宇,平坦的没有半点痕迹,仿佛像秋天原野中的一池死水,平平无波。 “你不问问路天戊吗?”开门见山,她先给他递话语权。 郝君鱗偏了一下头,似笑非笑的表情睨了她一眼后,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说吧。”他一只手撑着方向盘,耐心的等着。 没有回答没有疑问,是让她自己说。 “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姚宛青帮孟白深对付我,她身为你兄弟的女人,你知道了也有义务告诉他一声,不是吗?”南平平静的出声,语气充斥着理所应当。 郝君鱗听后,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方向盘,平淡的眼眸注视着前方的红灯,这条路的红灯比所有路段的都要长30秒。 周围的车很少,只要有意观察,就能迅速找到他这路虎的身影。 收回视线,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窗外后视镜,距离他车后两个车位的点,有一抹军绿色车影逐渐清晰。 第58章 chapter 58 相交的平行线。…… 等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 姚宛青起身把教室的前门锁了起来,只留下后门,之后去关了这层楼的总闸。回来时, 独身坐在卢南平的座位上,等待着孟白深的到来。 寂静的走廊上没有一丝声响, 这层楼的人显然已经都离开了,所以即使孟白深要如何,都没有关系, 不会有人听见, 何况她提前破坏了监控系统, 怎么也查不到她这里。 这时,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姚宛青立马趴在了卢南平的桌子上, 装成被迷晕的状态。她刚不久已经跟孟白深说了,为了更方便他抓人,她趁卢南平不注意,往她水杯里加了一些料。 只有这样, 孟白深才不会认出人。 毕竟她的身形和卢南平也相差不大,加上这么黑的环境下, 怎么也出不了错子。 感受到男人已经走进教室后门,她立马紧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尽量装作沉睡的状态。 男人越走越近,很快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先是凝望了她良久,后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动作亲昵温柔, 看着她的眼神专注又沉寂。 半晌,他俯身把‘睡着’的少女给抱了起来。熟悉的幽香让他又搂紧了一分。随后抱着她朝洗手间的方向踱步走去。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6节 黑色皮鞋‘嗒嗒’的声音在走廊上一步一步回响,像是在踏板上跳着踢踏舞的声响一般,十分悦耳。只是忙于演好戏的姚宛青并未察觉出任何不对的地方,甚至没有注意到孟白深今天穿的到底是不是皮鞋。 就这么,男人把她抱进了男士洗手间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 没人知道他们此时在干什么。 … 秒针滴答滴的转动,明明流逝的很快,可在这一刻竟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等的时间太久了。 南平偏头看向驾驶座仍不徐不疾的郝君鱗,不免眉梢微翘:“你——” 正想要出声提醒他不要忽视别人讲话的时候,就被他的一个动作打断,只见他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嘘”声,眼神重新看向红绿灯处。 红灯倒计时5秒。 “扶稳了,接下来就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考验了,难得的机会,不让他好好放松一下筋骨,这怎么能行。”郝君鱗勾唇一笑,遂把衬衣上的领结猛地一扯,松了下来,朝后座扔去。 在南平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放松筋骨的人是谁时,绿灯亮了,只见这辆白色的路虎瞬间冲了出去,与后面的车瞬间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颇有些一骑绝尘的趋势。 速度之快,让南平迫不得已的拉住了车上的把手,诧异的望向这个眉宇冷淡,嘴角却带笑的男人,不明他突如其来的‘车技秀’原因为何。 左弯右拐,好不刺激。 南平脸色逐渐沉静了下来,开始端详着身旁人的一举一动,在他又一次视线移动时,她细微的捕捉到,也跟着瞟了过去,那抹军绿色的车影瞬间映入眼帘。 她立马回过头看向后方,从车后的玻璃明显可以看见它越离越近的轨迹。她握着把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些,立时询问出声:“你有把握甩开吗?” 郝君鱗这才转头看向她:“紧张了?去招惹他的时候没想过危险吗?”温和的说教口吻却透着淡淡的不愉。 南平听后,蹙起了娥眉,接着嗤笑一声,到底是谁招惹谁呢,她只不过是不让姚宛青如愿罢了,之后她肯定有后手对付自己呢,要是不把这个定|时|炸|弹|拆了,那才是真危险。 “你不如去说教一番你的好兄弟路天戊之后该怎么做吧,郝先生。”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不欲多浪费口水。 郝君鱗听后眉梢轻扬,原来生气的时候就叫他郝先生,来了兴致就叫他全名,他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可以随意切换对他的称呼。 “我还没说什么,你这小嘴倒是火药味十足。”他不觉低笑两声,有些低沉又慵懒的笑意中,透出的音调似恋人间的呢喃。 转变之间,让南平突然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只沉默下来,趁着这个空隙,冷静得开始思绪孟白深追上来的机率有多大。可转瞬她又觉得即使他追上来又能把她如何呢?郝君鱗还在她旁边,他根本动不了她。 想到这点,她逐渐放平了心,遂睨向郝君鱗棱角分明的侧脸,思忖这个男人的敏锐力果然异于常人,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他仿佛就猜到了她的计划,并且提早感知到孟白深的追逐,可能从红绿灯那里,他就察觉到了。 倒不愧是唯一能与显丰主领人争霸一方的地产大亨。 “听说过吗?”郝君鱗突然出声,后与她对视:“与狼共舞必先为狼。让他追上来才是公平。”他刻意的放慢了速度。 那辆军绿色的车影瞬间追赶了上来,跃到了白色路虎的身边,两车相平。速度保持得格外和谐。这时才是真正‘共舞’的开始。 郝君鱗按下了车窗后,孟白深也按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轻描淡写,一个肆意张扬。空气中的流速仿佛都慢了起来,视线聚集在这一瞬。 南平瞥了一眼孟白深,见他狠盯着郝君鱗,眼眸好似有一股被压抑的心火不停翻涌又蔓延,火势凶猛嚣张。 再看看郝君鱗仍然风度有加,眼底的笑意尽是他给予对方的绅士礼节。他只适时加快一点,孟白深就跟着快一点,慢一点,孟白深也跟着慢,像是在逗他玩一般,把他随时要与他持平的心理,把控的彻底。 以变制变的方法 被他这头领头狼用的淋漓尽致。 随后,郝君鱗偏头,舒缓了一下脖子,等关节放松以后,对她说:“观念和思维方式的重要性远比技术、硬件和速度大上很多,就像现在,我可以轻易把控他的速度,而他却不能,他没有思维,只空有一身技术和勇猛,观念还死死的盯着这一块不放。”即使在这时,他还有着与她讲授的闲情逸致。 话到这里,只见他停顿了一下后,遂说道: “注定是个败者。”如此评价。 唇角荡漾的笑意是身为强者的自信,还有对弱者的不屑。 这个男人天生具备调控人心的思维。 南平如是想着 心底却被搅起一抹清浅的涟漪,有惊叹有兴奋,惊叹的是两人的差距像是有一道沟壑,可以清晰地瞧见,却始终无法跨越。 兴奋的是这样的人如果被她拉住脚步,会是什么样的体验呢?仅仅是稍微一想,她都会不自觉脚趾蜷缩,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看着这个男人,眼底逐渐涌出了一丝淡淡的意慾。 生平第一次想要一个男人为她低下那颗尊贵的头颅,就似跪在她的脚边,痴迷仰望着她的那种程度。 于是—— 来自深渊的‘邪祟’又控制不住的往外丛生。 提醒着她,现在你也可以做点什么。 “看过速度与激|情这部电影吗?真正惊心动魄的电影可不是这样上演的,你光有惊心的速度怎么能行呢,也得有让你的灵魂被重新洗涤震撼的动魄感啊。”她转头。 “它们缺一不可,甚至这种动魄的威力是你增速的关键,只需要你有足够的魄力点燃它,那么在此刻,速度与激|情你就能同时拥有。”南平先是瞥了一眼周围无任何摄像头的环境后,慢慢解开了安全带。 接着说:“而从这一刻起,你感受到的不是与野狼共舞得来的竞技感,而是失控与理智来回拉扯盘旋,不断碰撞火花从而得来的强烈快|感。” 她半蹲了起来,侧身询问他:“你想感受一下吗?” 清透的眼眸中倒映出郝君鱗流畅如雕刻般的轮廓,嘴角翘起的弧度迷人又诱惑。 郝君鱗眯眼凝视她,眼眸深不见底。 这种仰望他的糟糕姿势,甚至连姿态都是诱捕。 她的思想总是很有胆量,偏偏引|诱的不让人讨厌,不是一味的低俗勾引,也不是痴迷的下|贱攀附。眼神干净的没有任何污染,言语却总是出其不意。 偏偏道理还一套一套的,倔犟又不服输,还喜欢在挑战人的底线边缘反复无常,不过他确实很好奇,她所说的强烈k感由何而来。 郝君鱗已经很久没有新奇的体验了,最后一次还停留在年少时父亲带他体验在真枪弹雨中缴|械敌人得来的逆境反杀的k感。穿林跃弹时,心跳加速的猛烈抨击一直留在他的回忆里。 如果她能带给他不一样的体验,倒也不枉浪费时间一场,平淡如水的日子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波澜,他骨子里本就不喜欢如此顺遂的活着。 “如果你可以的话——”他当然欢迎。 淡然出声,话没有说完,但其中深意显而易见。 南平得到答复,灿然一笑,犹如簇拥绽放的夜间玫瑰,美丽又棘刺。 危险的事情要两个人一起做,才会有生死相依之感。郝君鱗没有弱点,那么,她就来成为他的弱点。 只要跟上他的步调 最后总会有相交的两根平行线。 她一个轻盈的翻身,灵巧的从郝君鱗掌着方向盘的胳膊下钻了过去,跨坐的姿势搂上他的脖子,把头移动的位置尽量卡低。 郝君鱗注视着她的脸,瞬间了然她的危险想法,随后扭头看向一脸阴沉注视着他们的孟白深,看他那想咬下他一块肉的失态模样,不禁唇角一哂,喉头轻微滑动了一下。 ——兴致来了。 几乎在南平覆下来的同时,他含住了她的下唇,两相撕磨间,蜜|液一点一点吃入腹里。可这刺激远远不够,他放掉一只手,扣住了南平的后脑勺,猛烈攻势间,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孟白深死盯着深吻的两人,瞪得太久,不禁眼眶充血,也一脚拉满油门,冲了上去。 两辆车距十分贴近。 这时,远处的拐角出现了。 孟白深突然一个冲刺向前,试图想利用这个拐角挡住这辆刺眼的路虎。 因为视线的不全,郝君鱗慢了半拍,让孟白深超了前去,而距离拐角处还有几百米之近,他眼眸微眯。 南平还勾他的‘蛇’不放。 她的裙间感受到了郝君鱗那物什,但显然它还未得到真正的成长。 就在这一刻,她用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当本就不全的视线被掩盖时,黑暗包围了他,思维会在这一刻停滞,等再重新思绪时,强烈的生存感会立马包裹他。 那将是新的重生。 没有了视野,南平与郝君鱗的唇舌之战正式打响,不再是小打小闹的你追我扯,而是誓要把对方的蛇信子吸进喉间狠狠紧拢翻绞的汹涌进击。 宛如柳絮晃动般的身线,轻盈却毫无章法。 这时,空气逐渐干燥,似连流速中的冷凝都抵不住这炽热的争锋。 仿佛骨子里的原始力量就要全部显现。 连带着心脏的强烈跳动,冲入颅顶,没入云霄。 这才是真正惊心动魄的‘冒险’。 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 南平始终坚信,埋下一粒种子的时机很重要,不用等它慢慢成熟,因为谁也决定不了它成长的速度。 而放在眼前的‘点心’,一旦耽搁了时间,就不再好吃了,所以只有立刻吃下去,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成效。 就像此刻,即使陷入黑暗的深渊之地,两人一样能顺利渡上岸。 在这场游戏中 危险和刺|激,速度与激|情。 两两相撞,他们势均力敌。 郝君鱗手稳着方向盘,在这种极致放肆的失控中,路段在脑海清晰浮现。周边细微的流速声都跃入耳里,成为指引方向的‘海上灯塔’。 拐角就在咫尺—— 他快速转动方向盘朝右边靠去,等到一个节点,瞬间反向滚动到底,直接一个旋转大漂移跃出了拐角处。 在‘薄冰’上滑行,速度就是安全。 犹豫就会败北。 而原本停留在拐角处想卡住他的孟白深,因为郝君鱗不管不顾的向上加速,那两人的身影交叠,似乎没把生命当一回事。 他不明白是郝君鱗太过自信还是真的不怕出事故。 总之在这一瞬间,他犹豫了。 生存和死亡,高下立判。 就在白色路虎要漂过来的瞬间,他身体因怕两车相撞而控制车子迅速倒退。 仅在这一时间段,白色路虎就在他眼前飞速冲了出去。带着他想要的东西一并消失不见。连给他后悔的时间都不曾有。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7节 第59章 chapter 59 相逢。 车开到了一片无人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南平趴在他的胸口,脑袋抵着他的颈脖,喘息着。心跳还未完全平复。 郝君鱗也同样喘着粗气, 仰头靠着车背,眼神有一瞬的涣散, 只余下心脏这处,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活力。 这是久违的愉悦。 甚至更甚。 这种失控的危险感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萦绕,似要在这扎根。他喉头不禁有些干涩起来, 尤其吞咽之后口渴的滋味愈发强烈。 他想喝水。 只是, 却还不到时候。 等两人都平复好之后, 南平回到了副驾驶, 只是在翻转间,旗袍开衩处的细线被回旋力度越带越高, 口子越开越大,马上就快到臀线的位置。 她忙用手合拢,这个脱线是在她蒙眼之后,两人动作过大导致的结果。郝君鱗偏头只凝了一眼, 便能意会,遂转身从后座处把他的外套拿了过来, 直接披在了她的腿上,让南平自己围好。 宽大带着松香的风衣足以包裹她整个身体,南平把它的袖子系在腰上, 长长的衣摆被她压在腿下,尽量不让它拖在地上。 只是风衣上属于郝君鱗的独特气息过于浓烈, 是荷尔蒙的味道,闻起来酥酥靡靡的,既有醉人的木松味又有着清爽的薄荷香, 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很好闻。 她不禁屏息,头微微上扬。 这时,郝君鱗重新发动车子上了路,在转动方向盘之际还不忘提醒她:“安全带系好,我们先去附近的百里城。” 去给她买旗袍。 南平乖觉的系好安全带,不自觉瞥了一眼车外后视镜,发现并没有任何车影后,收回了视线。郝君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原本极淡的弧度自然地扩大,手指剐蹭了一下下唇瓣,本是倦怠的眼神在这一刻又显得寂静幽亮。 “放心,他追不上了。”低哑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宽慰,可又有几分促狭。 仿佛在揶揄她多余的不安。 南平不禁假意地嗔了他一眼,之后看向窗外的风景,她倒不是担心孟白深会再次追上来,深知这根本不可能。只是在想这段路为什么车流这么稀疏。不过多了就很危险了。 或许郝君鱗一早就熟悉这块领域,所以将计就计。只是他没想到会到如此放肆的程度罢了。想必今夜的赛车回忆他永远都不会淡忘,包括对她这个人也同样。 同理,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次极致的求生体验,她大概会一直记得这种速度带来的连锁反应。这种做法不是谁都敢,也不是谁都能这么轻易的把生命交托在别人手里,毕竟没有人像她这样胆量过人,甚至都不能说这是胆量。 可能是她对郝君鱗能力的一种莫名信任感。 南平如此自嘲道。 不过她成功了不是么 她要做,就做这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的那一个,这样的感觉很微妙。 “心情好吗?”南平不由得偏头询问,并不在乎这个问题问得迟不迟。 郝君鱗看着前方车灯分散的光束,照着路段清晰可见,似乎远处的黑幕都与他们无关,这抹白色的车影就是光源的中心。 他勾起的唇角徐徐荡漾着,并未收敛。可此时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女却明知故问,是想听他亲口说还是来跟他邀功?可不管哪一个,听起来诚意都不足。 “不错。”他淡然地回了一句,可语气间的暇意犹如山峦间的迷雾氤氲淼淼。彰显着他心情的愉悦放松。 南平也抿嘴一笑:“那就好。”声音甜而不腻,清清浅浅的,像吴侬软语,温婉又舒适。 如此简单对话,却好似已过了许多招。 车又顺畅无阻地行驶了一段路后,终于到了百里城的门口,郝君鱗把车停到了地上停车位,两人这才一同下车进了商城大厦。 因为是购买旗袍的缘故,所以他们并未在一二楼作停留,而是直接上了六楼。这一层全是专门卖旗袍的经典老牌店,不仅款式很多,还可以定制。 南平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没来过这里,可见郝君鱗如此驾轻就熟的模样,倒是让她不免纳罕,显然是陪其他人来过这里的。 很快,他领着她进了一家店,给了她答案:“我母亲经常在这家店定制旗袍,她品味向来不错。”随后眉梢微扬,眼神示意她可以自己挑。 南平与他对视一秒后,也没扭捏,直接转身挑了起来,边走边选,身后还跟着为她推荐款型的柜台小姐。 她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虽然会多看一些款型,但选定的速度却很快。 南平拿了一件白底水墨旗袍,水墨着色晕染丰富而有层次感,印花清淡雅致。领口、袖口,下摆开叉处皆加了黑色锁边,琵琶盘扣相得益彰,看起来古典端庄,气韵十足。 而不管她拿起哪一件,身旁的柜台小姐都有一套不一样的吹捧说辞,南平只淡笑不语,在去试衣间前,先走到了郝君鱗身前。 他看过来的眼神慵懒随意,可坐姿却异常绅士标准,似在彰显着他良好的教养。只见他上身正直上挺,双肩正平,两手放在扶手上,双膝并拢,小腿垂直地落于地面,两脚自然分开成45度。 是标准的坐姿。 郝君鱗见她走近,轻移了一下脚尖,挑眉:“怎么了?” 南平却莞尔一笑:“把你的风衣还给你。”说完,就解开了系在腰处的衣服,给他递了过去。 之后,拿着旗袍转身去了试衣间,只是在试衣服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的一声熟悉女声,让她正拉着拉链的手不禁一顿。 “薇薇,你难得跟我出来逛街,这家店你可以好好选选,多买几件,这里的旗袍做的很好。”卢清荷温和的笑道,笑容中还透着亲切。 程又薇淡然的浏览了一圈,并未答复她,她本就不太喜欢穿旗袍,况且出来跟她买衣服纯属是给父亲作戏看的,只是这女人演技甚好,每次都这幅亲切模样。 本想随意逛逛就走,却不想余光瞟到了一个熟人,与其说熟人,不如说是大哥的熟人才对。她挑眉,睿诚的主领人逛旗袍店,真是稀奇。 看着这闭目养神的清闲模样,显然是在等人试衣服出来。 她的步伐停顿了一瞬,似乎在思绪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可是卢清荷这个碍事的女人还在这里,少不得又在父亲面前怎么编排她。 “怎么了,薇薇?”卢清荷见她停在原地不动,出声询问道,眉间的关切之意甚浓。 程又薇听得又是一阵不愉,淡漠得回了一句:“没怎么。”就要往外走。有卢清荷在就不是打招呼的好时候,搞不好还让她认识了一番。 想通了这点,她往外走的一点也不犹豫。 就在这时,南平试穿好后,开门走了出来,本想去追程又薇的卢清荷被柜台小姐一声惊叹:“天哪,您实在是太美了,这套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给吸引了注意。 卢清荷向柜台小姐的前方望去,只见一个少女缓缓的走了过来,秋水明眸,顾盼生辉。一袭水墨式旗袍穿在她身上竟十足合称,曼妙多姿的曲线勾勒着她的气质纤尘无杂质。 卢清荷愣然得看着她 她长大了,还成长得亭亭玉立。 甚至比她年轻时更美得惊心,心底一阵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她卢清荷的女儿,即使当初她残忍的丢下了她,她也一样凭着自己的本事来到这繁华迷人眼的大都市——江棱。 一如她年轻时一样聪慧有手段。 看着似乎成长的更好,竟也有几分名媛的气质了,即使比着程又薇这个正统的千金小姐,都不差些什么。 这就是她卢清荷生的女儿。 比她华丽芸生的强一百倍。 她不自觉向前一步,想喊她的名字,可南平却似没看到她一般,直接转了个身,走到一个仪表不凡的男人身旁,语气亲昵得询问着他好不好看。 只见那个风姿卓越的男人眼中的欣赏,给予的豪不吝啬,甚至还轻拍了两下手掌,低声说了句:“很适合你。”笑容虽淡,可眉目却透着温和。 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 卢清荷沉默得看了他们一会,再三思虑下终究没有叫出声。从这个男人的涵养风度来看,身份应该不凡,只要不是接触什么乱七八槽的男人,她也就放心了。 随后又看了一下南平,转身走了出去。程又薇还在等她。温韦那里她还要应付,还有她的儿子……实在没有时间询问南平过得好不好。 她想着,南平只要在江棱,一定还会有再遇见的时候,况且眼下也不是程又薇发现她的好时机,必须得计划一番。 由此一想,卢清荷便转身离开了旗袍店。 而察觉到卢清荷的离开后,南平突然没了兴致,只和柜台小姐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这件吧。” 只是在她去付钱的时候,郝君鱗按住了她的手,朝柜台小姐说道:“记在何文英女士的会员消费上。” “好的,先生。”柜台小姐微笑的操作了一番之后,目送他们离开。何女士的会员卡是额度超高的铂金卡,她们每一个柜台小姐都知道。 … “刚刚那位中年女士认识你。”郝君鱗自然的语气中,透着肯定的口吻。 南平也不诧异,毕竟这个人的洞察力向来敏锐,只是她不想多说任何有关卢清荷的事情,直接扭头否认了:“我不认识她。” 郝君鱗挑眉,寂静的眼神里并未勾起不愉的波澜,嘴角的轮廓也一直保持着清浅的笑意,细细碎碎的,轻启的薄唇间却透出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小狐狸 心情又不好了。 他也不急,只不紧不慢的把车钥匙插好,拧动之后,车子亮了起来。随后转身朝副驾驶俯过,线条结实又流畅的臂膀围住了南平的周身。 只见他抬眸与她对视,眼底浮现的笑意姿意又倦怠,两种极端融合在一起,确实异常的契密。 他又向前靠近了一分。 四目相对间,南平甚至能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倒映着她清晰的轮廓。两唇只相隔了十公分的距离。他张着唇,似乎只要她往前,就能立刻缝合。 在郝君鱗缱绻的注视下,她竟然有些受不住的偏过头。她把这一切归咎于遇见卢清荷之后带来的不良反应。 这时,眼前这个男人笑了,温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脸颊,犹如一道暖气涌过,扶过她面时,融融暖意中又带着些酥痒。 南平的手不自觉捏紧,似乎马上就要举起来打他一巴掌,可就在她产生这个想法之前,郝君鱗却拉过了她侧身的安全带,开口:“这个可不能忘,怎么每次都让人提醒呢。”声音酥靡又哑沉,近得像就在耳边轻语。 ——原来是给她系安全带 扣好之后,就放了她自由。 仿佛原本就该是这样一般,自然得不像话。 随后,郝君鱗启动了车,驶离了百里城。而南平却再没转头看他,她只望着车外,嘴角轻抿,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60章 chapter 60 看个够。…… 周六早上, 楚夏真的家属来学校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决定虽然突然,但修养太久确实并不合理。而他们给学校这边的原因也是因为楚夏真心理状况不太好, 需要长时间治疗,所以只能先休学。 可真实原因是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只有全程参与了事故的南平了解一二,她对于楚夏真的实情虽不明细,却也能靠这了解的一二, 猜到一些。 孙学扬的父亲捞不出自己的儿子, 但报复一个家世一般的女孩还是很容易的。 楚国胜为了保全公司, 只得听从孙司林的话把未得精神病的女儿送入了精神病院。但尽管如此, 兆林被打压的也掉出了新锐榜,差点临近破产的边缘, 就愈发不敢找显丰的麻烦了。 陆高鹤这一步棋不可谓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一点淤泥都没染上。还有他的好大哥在背后为他擦屁股,如此理所应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8节 只要他们同属于显丰,陆远清一时半会就不会动他。陆高鹤深知这一点, 所以行事上从不顾及他人,手段狠而厉。 南平有时候想着, 真替陆远清不值。维护这么一个心机叵测的弟弟,应该也不是他的本意。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楚夏真做为这件事的受害者,反而被蓄意报复, 这阶大一级可真是会压死普通人。至少对于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即使兆林受到巨创,收拾一个小人物还是搓搓有余的。 况且楚夏真背后并不像她自己一样有靠山, 即使 这个靠山并不怎么样,但也确确实实受了他的‘关照’。 只是她没想到楚夏真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不过转头一想也能想通,毕竟他还有一个儿子能继承家业——楚夏真的弟弟。 南平的视线转到了正在收拾着楚夏真书桌的少年身上,看他的外表和穿着打扮,似乎还是个高中生。 一身蓝色卫衣搭配黑色运动裤,清爽的黑发像是刚刚洗过一般,有些湿漉漉的。肤色如小麦,虽不白净,却也阳光。眼眸清澈,身姿挺拔,是十足的少年气质。 修长的手指正一样一样的收着书桌上的东西,待堆到适当高度时,会整齐的放进行李箱里。再重复进行,很快就收的差不多了。 南平在他收拾完书桌后,进里间把楚夏真的衣服都抱了出来,省去了他进去拿的时间,里面是睡觉休息的私人领域,总不好让他进去,即使还未成年,可却也知道羞与耻了。 抱出来之后,少年跟她道谢,南平只点头不作声,之后便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她虽是线上办公,可该做的工作量一点也不少,所谓能者多劳,睿诚倒是把她这个代理用的得心应手。 南平边敲打着键盘边查阅着文件,有些数据得看仔细,轻易不能出错。 楚夏年放置完衣物,拉好行李箱,看着前方正翘着椅子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的人儿,认真专注的眼眸与刚刚跟他蓦然对视的冷眸判若两种状态。 他其实见过她,确切地说,从姐姐刚上大学,在军训时期发的那条朋友圈里看到过,四个人的宿舍合照,各有不同风格,却独独她最耀眼。 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可惜,她和姐姐并不相熟。 楚夏年提起来了行李箱,走到了门口,在拧开门的时候又偏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少女,静默了一秒,拧开了把手。 出去时,关门声轻又细,似乎并不想打扰到正在工作的她。寂静的走廊上只听到轮子滚动的声响,连他的脚步都轻得悄无声息。 真是个教养很好的少年。 南平如是想。 敏锐如她,怎么可能没察觉到他的注视,只是她并不想跟楚夏真再产生任何联系,包括她的家人,她的弟弟,任何人都不想认识。 没时间没心情也没必要。 周末期间一直只有她一人在宿舍,所以南平对于突然到访收拾东西的楚夏年,并不欢迎。只是出于礼貌,让他进来收拾行李。 被扰了清梦的南平,没有心思再去补觉,直接把将近两天的工作量都给完成了,中午也只点外卖对付了几口,等到了下午3点,又开始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今天外面有些凉,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奶白色的毛衣背心,下身配着半身裙。整套是温柔甜美的风格。 她随手拿了一顶白色贝雷帽戴在了头上,配上珍珠耳环,顿时,一种复古的美感油然而生,优越的身段,只要看上一眼,不论何处,无一不是诱惑。 南平准备打车去江御一品上课,只是在上课前,她匿名联系了一所私家侦探事务所,让他们帮她查查光启的董事长程温韦和现任夫人如何相识的起初时段。她想弄清楚程温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们何时相识的时间节点很重要。像报道里说他们相识于前年夏季,这话她只听听,根本不信。 她也很期待,一旦程温韦确认与她有血缘关系,知道她的存在后,会是什么表情,从来没见过的父亲,是不是比母亲心更狠呢。 毕竟,她现在还有个可爱的弟弟。 南平勾唇,嘴边的弧度迷人又讽刺。 路过的行人看着她的脸蛋,不仅一阵心猿意马,这么美的女人在大马路看见就很稀有,更别说还笑容嫣然了。 南平早已适应这种目光的洗礼,在一众打量中走的姿意婀娜,打完电话后,接着又转账支付了酬金。交代好事情,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江御一品。到了之后,在准备上楼的瞬间,被人挡了路。 ——是姚宛青。 “你是故意的?” 南平只听她平静的音调里,透着几分隐忍的怒气,压抑着,还未得到发泄。显然是刻意等着她的。 她抬眸,看着对方本是清丽的容貌上,却透着浓浓的憔悴,颈脖间还系着一条纯色丝巾,不由挑眉,看来华天陵没少折腾她呢。 “嘘”南平用食指轻放在姚宛青的唇上,随后伸手抚过她的丝巾:“我只是用你的方法,帮一个男人圆梦而已,说什么故意呢,未免也太世俗了。” 她明眸似一泓碧水,此刻泛起的涟漪清倦又讥讽。 嘴边始终持笑,手还帮她整理着丝巾的褶皱,从远处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亲密的好姐妹。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了吗?”姚宛青盯着南平的眼神带着冰霜,像是要化成一把冰刀,立刻就要刺进南平的心脏。 南平故作一个惊讶的神态,收回了手,看向她的身后:“哎呀,路先生,您怎么来了?” 只见姚宛青身体徒然一僵,脖子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不敢回头看。只下意识的捂向颈间,眼底的慌乱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呵”南平轻笑,眼神在她身上横扫过,透出清浅的嘲弄:“原来是我看错了,你别紧张。”宽慰的话语敷衍又戏谑。 姚宛青瞳孔一缩,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耍她。捏紧拳头的手掌都被指尖戳痛,却仍不松手,似乎要记住这种被羞辱的感觉。 “放轻松,生气太过容易乳腺增生的。”南平拍了拍姚宛青的肩膀,直接掠过她的身边,径直走上了楼梯。 徒留姚宛青一人垂着眼眸,眼底的阴暗正在潮湿的眼眶里肆意蔓延。 终有一天,这种被算计羞辱的滋味她会让卢南平也生受一遍。 … 南平心里很清楚姚宛青今日对她的汹涌恨意,可那又如何呢,本身就是你来我往的计谋,上了心就注定是输家。 上完课后 她先出了江御一品,却在门口看到了华天陵,南平笑着走了过去:“恭喜华先生抱得美人归。” 笑容娇俏迤逦,姿态身段间尽是风华。 华天陵沉静的注视了她几秒,便淡漠的收回了视线,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意思,只轻声回了句:“谢谢。”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要感谢她。 南平颔首:“不客气。” 随后,偏头的余光瞟到了姚宛青走来的身影,她抿嘴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在快路过华天陵身旁时,无意得崴了一下脚。 华天陵惯性一抚,撑住了她的胳膊。南平恰时抬眸,凝视他,眼眸中似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就要把他淹没。 只是这么看着,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谢谢。”软糯清润的音调。 她把这两个字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此中深意,华天陵来不及琢磨,只见他手上的重度一轻,少女便没了身影,只余下一抹沁香还被他握在手心。 等到姚宛青走过来打了他一巴掌,才幡然醒悟。 … 陆高鹤这几天的心情还不错,他大哥和董昌黎的合作项目,被他钻了空子,尚腾亏损一千万,虽然不算多,但也够他吃一记闷亏了。 对于陆远清的警告,他向来视若无睹,这几天也够他大哥忙活了,为了避免他有后手收拾他,索性直接请假在家休息。 整蛊了董昌黎,眼下就剩郝君鱗了,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去见见他那颗小棋子,其中进展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陆高鹤到江岸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这个男人人来疯,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即使自己已洗漱上床,这个人依旧会让她下楼。 南平在挂断他电话后,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因为白天工作和学习,费了很多脑容量,本想早睡的她,却还要下来应付陆高鹤,想到这,她就不禁暗啐。 等她上了车,陆高鹤就搂了过来,似乎想拿她取暖,声音还有些清冽:“这么冷的天儿,你就穿个睡衣出来?” 南平被他侧搂在怀里,头也不想抬,只缩在外套里面,闷声:“所以有什么话快点说吧,等会就要到门禁时间了。”她假意打了一个哈欠。 陆高鹤感受到怀中人的敷衍和困意,心情颇好的他竟也没有生气,直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笑着端详道:“有这么困么?” 南平闭着眼睛,任凭他打量,只轻声呢喃:“这几天都很累啊。”语气自然的透出几分疲倦。 男人听后不言语,只瞧着她的脸,这段时间都没见面,现在这么一看,总觉得这张脸好似变了又似没变,不自觉得,让他本是捉弄的情绪变成真的细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平一直闭着眼睛,困意倒真涌了上来,只是这仰头的姿势,让她的脖子很不舒服,索性直接偏头,把脸颊一侧放在了陆高鹤的手掌间。 他不是要看她困不困吗? 直接让他这样看个够。 而陆高鹤却因为南平的动作,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看着她睡在他的手心,软腻的触感,温热的体温,雪白乖巧得像只家养的布偶。 他只看着她纯净的眉眼,静默间。 表情逐渐古怪起来。 第61章 chapter 61 渡人。 南平是真累了 仅仅是以这种奇怪的姿势靠在陆高鹤的手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都欲昏昏入睡。 如果不是陆高鹤徒然抽回手,她想她或许就这么睡着也不一定。 揉了揉眼睛, 有些睡眼惺忪的望向他:“快说有什么事吧,不然我真要睡过去了。”南平轻柔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如此理所应当的撒娇口吻, 不禁让陆高鹤更为怪异,他们是什么关系?她能时刻对他温言软语,他可以随意搂抱亲吻她, 这难道不是恋人才能做的事吗?抑或是情人? 为什么总是可以这么理所当然。 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想到这, 他的脸色又有些冷峻起来, 眼底的笑意得到了收敛, 神情透出一丝淡淡的疏离:“郝君鱗那里的进度怎么样了?” 听着陆高鹤公事公办的询问语气,南平顿了一下, 心下一哂,现在才觉得不适应吗?之前干嘛去了。 “还行。”她轻声说,故意往边上移了移。 两人座位空出来的间距明显又刻意,让陆高鹤蹙起的眉梢都显得异常不适。心情似乎都有些诡异起来。 “嗯, 你回去吧。”发出的声音冷而冽。 南平挑眉,好笑之余又有些捉弄的情绪, 她不介意再给他来点不适。 “好”软软糯糯的尾调从他身侧响起,像是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贴合着耳部轮廓一般, 无限循环播放。 只见南平整个身体撑了过来,两只手放置在了陆高鹤的腿间, 保持着仰视的状态与他对视,如果有意,他或许还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v字领口。 陆高鹤凝望着她, 神情自若中莫名有些微僵,他盯着她凑近的唇,那双唇似乎比之前见过的都粉嫩饱满,透着一股清淡的草莓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59节 叫嚣着人去吃上一口。 他看着她的贴近,仿佛是能让他顺势采撷的趋势。只可惜南平只移到了还剩五公分的距离后,便停住了动作,不再前进,而是伸手从他的头发掠过。 只听她轻启朱唇:“呀,有个小绒毛。”轻柔得帮他拍掉之后,从他身上翻了过去,柔软的触感没在腿间停留多久,就即刻消散。眼见她推开了那边的车门。 下车前还不忘扯一下他的手指,呢喃软语一句:“我走啦,拜拜。”笑得明艳又纯真。 突如其来的凑近,又出乎意料的离开,动作行云流水,自然的不像话。 陆高鹤偏头追随她远去的身影—— 只见那个手若柔荑,肤如凝脂的少女,跑到路边的灯光下回眸冲他挥手道别,脸上灿然绽放的笑容仿佛对他的冷意恍若未觉。可眉目间流露的潋滟犹如绣花针落在他心头,轻却又刺。 他只是注视着,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似乎真的很美,至少在这灯光的映衬下,没人能比她更吸引眼球。 耳边的酥意还未全然散去,陆高鹤哪有什么不明了,只是他的骄傲不屑承认。他把这点异动归咎为对她皮相的满意。 至于心动,既不存在也不合理。 遂收回视线,南叔得到他的示意,驱车驶离了江岸。 … 智慧秋令营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定在月末的后几天。在这开始之前,她做为江岸选中的选手之一,还需要去电视台录采访。 这次的秋令营全程都有媒体跟随,可谓是非常重视这几所高校的学术交流会了。 电视台录的采访都是个采,所以她只要在几个可以选择的时间段选其一去完成录制即可,不用跟其他三人一起去都行。 为了制造一场偶然的遇见,她特意选了一个与睿诚主领人做财经访谈一致的时间。在此之际,因为要符合大学生的身份,她穿的比较水嫩青葱。 粉色的慵懒风毛衣陪着燕麦色的秋款百褶裙,衣服的领口处还有一个别致的心机系带,由一颗水晶纽扣固定在锁骨处的位置,衬托着她颈间至锁骨的线条流畅又性感。 穿着一双白色长筒靴,明明很清新甜美的装扮,却别有一番小心思。头发也被卷成了一个大丸子,用折叠的粉色发圈框住,同色系的一套,可爱又清纯。 很有一副学生气。 至少在郝君鱗在电视台后台见到她时,才恍然发觉她是真的很小,之前成熟的装扮不觉得有多少差距,如今这么一看,他们之间相差的年份,还真是表露无遗。 太小了,小的连他回忆起的深吻画面,都不自觉得涌出了一抹淡淡的罪恶感。 还不满二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 郝君鱗笑叹,自嘲自己也会有数落年纪大了的时候,他明明也还不到三十,只是快到边缘罢了。可到了眼前这个少女面前,竟像有一道深深地鸿沟。 幼态十足的眉间,简直年轻的耀眼。 郝君鱗收回了视线,与一旁的媒体记者又开始熟捻地交流起来。谈笑间自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魅力。 精致如雕刻般的轮廓线条,流畅又分明,如墨的眉梢下衬着那双深邃的眼眶狭而长,连眼尾都透着那么一丝浅显的勾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是自然的红润,脸上挂着的笑意,虽零零碎碎,却也清浅迷人。 如果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那么,在这个男人这里,就是一把玲珑的美工刀,把成熟与精致融合的格外彻底。连带着举手投足之间都自有极致的吸引力。 很多女工作人员都在偷偷看他。连南平自己也不例外。这男人就像香醇的红酒,越成熟越有韵味。那偏向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时间在他脸上定格。 岁月除了赋予他沉稳,并没有带走些什么。 不知道是该说他保养得体,还是快到三十的年纪本就还年轻。南平翘了翘眼帘,思绪仅停止了一秒,遂在郝君鱗眼神扫过来之际,故意冲他招了招手。 好似在跟他打招呼。 如此直接又显眼。 只停顿一瞬,郝君鱗眼尾便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微上扬却又算不上愉悦。这种感觉很模棱两可。 让南平一时把控不得。 随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还没到采访的时候。心下思量起来,录制前郝君鱗是必定要转移阵地的,她还不如先去录制厅旁边的休息室先等着。 她录个采的录制厅与访谈节目的现场录制厅只隔了一间休息室的距离,稍有弄错的意外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想着,她直接转头离开了后台,在郝君鱗余光若有似无的关注下,去向休息室的方向,然而,人生总是时而有惊喜时而有惊吓,在进休息室后,无比意外的撞见了一个老熟人。 看着休息室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她不由得拧眉,李华朗来电视台做什么?难不成也是有采访?可是一个官员似乎没有必要亲自光临电视台。 南平有些好奇,走近间就没了小心翼翼。靴子的后跟踩着地板哒哒奏乐,没了寂静的安详,让李华朗蓦然转醒,睁开眼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偏头间看清来人后,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诧异。他不曾想过,会在电视台碰见卢南平。 接着视线转移到了手表上,看了一眼时间,不紧不慢得坐起了身,挠了挠头,似乎清醒了一些。 过了半晌,才看向她:“你怎么在这?”嘶哑的声线中还透着一丝懒倦。 他蹙眉,似乎也察觉了嗓子的不适,遂伸手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起来。 南平看着他喝水的猛烈间,一串水珠从嘴边滑落至颈脖,不羁得模样让她不免失笑,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行为动作总是充斥着一股少年稚气。随性的样子让人猝不及防。 “我是来录个人采访的,老师呢?”南平轻声回复他。 李华朗瞥了她两眼后,才放下了杯子,轻轻抹了一下嘴角,沉声:“我等个朋友。”明显懒得多说。 这是起床气又犯了。 只是南平不知道,还以为他仅是不愿意跟她一个小女孩多交谈私人的事情。 点头间,就想出门离去。 既然休息室被占了,那就去录制厅等着好了。想着,她便跟李华朗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老师。”客气又礼貌。 李华朗淡淡颌首,可又在南平要开门之际,突兀地问了一句:“陆高鹤有没有再和你纠缠?” 南平放在门上的手微微停顿,只一瞬便又回眸轻笑:“没有,多亏了老师的警告呢。” 在李华朗的凝视中,她笑而不语得出了门,也没有等他再询问探究,本就是随口一问,她根本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李华朗却在她出门后,久久不语,直至勾起的唇线形成一抹自嘲,讽刺意味甚浓。 他一直清楚卢南平逞强的性格,刚刚那敷衍的回答,根本不容许他多琢磨。 他们本就不熟。 只叫了几句老师,就想渡人过河,简直天真到可笑。 他低头叹息,李华朗啊李华朗,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心底的讥讽勾勒成形,再次仰头躺下,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思绪又开始回笼,回忆起在江盐的记忆。 那些孩子们,生而穷苦却仍勃勃生机。没有人像卢南平一样幸运飞跃龙门,可这种孩子,心灵的窗口至始至终就没有过救赎,所剩无几的光芒皆来自深渊的施舍。 他以前不曾渡,现在即使想渡 也无可奈何。 想着,嘴边的弧度兀自变成了苦涩,‘老师’二字,他似乎当不起。 见人挣扎在沼泽的淤谭里,他终究也是个旁观者。 还曾大言不惭的说着教诲,让她去创造价值,可是,创造这二字本就千难万难,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跟那些只懂说教的疯子一样。 给她递了一根绳,却从未想着主动拉人。 第62章 chapter 62 极光岛。 南平从休息室出来没走几步, 就听见了郝君鱗几人的谈笑声,正往这边来。她思量起正在休息室等人的李华朗,徒然间就改变了主意, 打算回到自己的录制厅。 这么想着,就转了一个方向, 在那□□谈声越靠越近之际,走进了休息室旁边的另一个录制厅。这个时候还没有工作人员进来。 她靠着旁边的墙角,看起手机。确认了几遍自己的采访稿, 录制个采的过程之前也有体验过, 那会采访还是她接到江岸大学的通知书后, 甚至还有现场访问, 也不算完全没有经验。 只不同的是,她这次不仅要诉说自己的感想, 还得说一说对往届参加智慧秋令营学长学姐的表现看法,跟综艺节目的采访似的,只可惜她根本不清楚以往那些人的表现。 所以,这个段落还需要她背一下。 “我对12届京华大学的荆澈仁学长很崇拜, 他在秋令营里面的表现真的很出色,冷静又睿智, 在当时仅仅只大一的他,真的是很难得了。”南平小声背了一遍。 从电视台给她准备的这个稿子就可以看出,用一个江岸学子对京华学子赞不绝口的采访片段, 就能体现出媒体有多重视与喜爱京华大学了,不过确实也是人家有这个实力。夸也倒名副其实了, 只是太过刻意了一点。 “崇拜荆澈仁?”一声极有颗粒质感的低沉音色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南平诧异地偏头望去,只见郝君鱗正环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的墙上, 正视着她,嘴角虽赋予了浅淡的笑意,可眉宇间却透出一丝莫名的戏弄。 她微微张了张嘴,一般半会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只在想他怎么会来这个录制厅,明显不可能是走错了。 “郝总是不是走错场了?”她试探的明显。 郝君鱗听后挑了挑眉梢,郝总?看来她对他的称呼随时都可能随环境和心情产生变动。原本只是想来确认一下她是否有录制现场,不成想确实是有的。 看来今天他们的相遇只是碰巧而已, 虽然这个时间节点已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要参加这届的智慧秋令营?”郝君鱗略过了她的提问,他知道她刚刚询问的目的并不在于此。 南平转过了头,轻声“嗯”了一句,视线又放回在手机上。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人一向极有感知力,说多错多,不能轻易让他揪住小辫子。 “不错,就是崇拜的对象不怎么样,去闯关的时候可别像他学。”郝君鱗勾起唇角,弧度晕开两公分却又不徐不疾的停止,让人无法从他面部表情探出深意,可语气却是十足的好心。 仿佛真在给她建议一般。 南平疑惑,这人好像对荆澈仁很熟似的,看着手机页面顿了两秒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又在浏览器那一页输入了郝君鱗参加智慧秋令营这几个字。 很快,她的疑惑便得到了肯定。京华当年派出的两人就是郝君鱗和荆澈仁,两人被媒体称为‘智慧双子星’,甚至在最后闯关最快得奖项最多的都是郝君鱗更甚一筹,可却不知为何,在当时并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相反,在秋令营里表现仅次于郝君鱗的荆澈仁学长,却成了媒体主要吹捧的第一人。 可百度资料明明也显示了谁更胜…… 她这时才抬头看了眼仍靠在那里的男人,只是他的眼神仍然宁静淡雅,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小动作,但却并不在意。 “那么以郝学长作为崇拜对象呢?”她不禁开口,软软的音调里含着刻意的调侃。 郝君鱗笑了,连肩膀都有些愉悦的微颤,学长这两个字似乎成功的取悦了他,那喉间蜜如稠的气泡又耸动着钻了出来:“也不怎么样,不过倒是比荆澈仁靠谱很多。” 南平不动声色地翘了一下眼帘,抿着唇向郝君鱗走去,在他的面前停下脚:“郝学长何必谦虚呢,智慧双子星的名号毕竟也不是白来的……” 郝君鱗凝视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嫩的出水的眸,一颤一颤着的睫毛,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在开口同他讲话一般,他蓦然伸手,修长的食指落在了她的唇间,还未说完的话语在此刻戛然而止。 “真是喋喋不休的厉害。”他轻声说道,指得是什么意味明显。 从他指腹间传来的冰凉里似乎又带着一丝灼意,让南平不适得蹙眉,望着这个男人眼底的深不可测,她突然就想要撕开他绅士高雅的面具。 “嘶——”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0节 吸气声落地,传入南平耳中。 郝君鱗看着正咬着他食指不松口的女孩,这乖张的模样好似他不服软就不罢休一般,凶狠得和外面的野猫如出一辙。 只是这可是只披着猫皮的小狐狸,轻易不能放松警惕,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她钻了空子。 手上的痛感一阵阵传来,这小丫头是来真的。他心底一哂,眼神微眯起来。被她咬住的食指尖开始在口腔搅动,像在与她的蛇信子嬉戏。 只片刻,南平便松了牙尖,张嘴“呸”了一声。脸色不愉,嫌弃之意就快要溢出眉间,形成三条纹路。 郝君鱗抚了抚她的额头,微哑的笑声荡出齿间:“咬我怎么不嫌脏?”沉沉地低音|炮,像快要烧开的水一样沸腾。 贴近她的耳边,热意涌浪。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风月高手! 这么会调情,可却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偏偏长得还颜如冠玉,配上那副绅士的礼节,简直斯文败类至极。 ——披着狼皮的老狐狸!!! 南平拍开了他的手,假意嗔了他一眼,擦拭了一下嘴角,准备往录制厅的门外走去。 意图显眼的就差脱口而出 正所谓头可掉,人设绝不能掉,既然嫌脏,当然要去漱口才行。 郝君鱗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卫生间的标识在前方闪着光,他嘴角微弯。 所以, 是真的嫌弃他啊。 郝君鱗不经意地轻拢了一下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到食指那温热触感间的微湿。 他掏出胸口的褐色丝巾一点一点擦拭起来,大脑转动间,脸上的弧度仍旧保持的很好。 道行还不深的小狐狸,喜欢和他玩聊斋,可这么大胆的,他还是第一次碰见,由此,得慢慢挖掘才有意思不是? … 录制都结束后,南平刻意放慢了脚步,在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后才出了录制厅,看着前方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李华朗的朋友是郝君鱗,可是郝君鱗却是经商的,这着实让人有些意料之外啊。 等两人走远,她才缓慢的下了楼,而就在拐角处,有一抹身影看着南平离去才进了刚刚的录制厅。只听她向里面的工作人员打听道:“您好,请问一下刚刚录个采的小姐姐参加的是什么节目啊?长得太漂亮了,我想去关注一下。” 一旁的工作人员转头,看着眼前的清秀佳人,虽带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这剩下的半张俏脸和清盈的语调难免让人心生好感,顿时笑道:“不是节目,是属于名校间的交流会,叫智慧秋令营。” “是在江棱录制吗?”她问。 “不是,要去极光岛录制。”工作人员说完这句就又去准备下一场的采访录制了。 姚宛青思绪了一会,便出了录制厅,在休息室门口被coco拉住:“你去哪了大小姐!在三楼晃荡什么呢,我们录音是在五楼。快点,都等你一个人!” “我以为录音的地方在三楼呢,不好意思啊coco姐,对了,你知道极光岛在哪里吗?”姚宛青边走边问道。 coco瞥她一眼,说:“你想去玩?那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 “当然不是,我只是听这个岛的名字好听,问问而已。”她笑着解释道。 coco这才松了一口气,作为艺人太有自己的想法,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随即咳了一声,回道:“虽然名字叫极光,其实根本没有极光可看,完全就是一片荒岛丛林,只是雨后的天空很美,彩虹似极光,所以才摊了个虚名罢了。” “这样,那去了那里轻易不好出来吧?岛上的信号应该不太好才是。”姚宛青故作担忧。 “确实信号不稳定,但有团队就不成问题,只要不掉队就好了。”coco说完,推开了录音室:“这电视台就是古老,电梯都没有,还得自己爬上来。来吧,抓紧时间开工,我们争取晚上之前收。” “好的。”姚宛青也跟着走进了录音室,笑着关上了门。 她跟路天戊算是彻底黄了,想不到这个恋足控居然还有处|女情节,想到这她心底就闪过一丝冷笑,倒是便宜了华天陵,虽然她早就跟他有一腿,可是也很长时间没有再让他碰过了。 这下迫不得已又要吃回头草,怎么能让她不气。 只要是想到卢南平那张带笑的脸,她就想立刻撕烂她。只是这一次,她得好好利用一番,不会让她这么轻松的回来。 不是要去极光岛吗? 就让你试试什么叫真正的野外求生。 第63章 chapter 63 第一关(二合一…… 时间如沙漏沉淀, 一晃流尽。 很快就到了月末的二十六号,这一天是准备出发录制智慧秋令营的日子。江岸有专车将四人送到机场后,让他们与大部队集合。 说是大部队, 实际就是五所高校的学生外加电视台的导演及其工作人员等,没有老师, 所以本校的学生之间必须有一个领队,他们江岸的领队是曲东,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 纯粹是想选一个脑子好使的男生打头阵。 而到了机场大厅与大部队集合之余, 才发现他们并不是来的最晚的, 还有比他们更晚到来的京华四子, 又是清一色的男生。 本来以为每个学校出四个人,会是两男两女的配置, 结果除了他们江岸,其他四所统一都是男生。 南平有些疑惑的与郁以柔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诧异,这时, 曲东便解释道:“因为吸取了往届的教训,很多闯关项目不适合女生, 所以女生名额里,有不愿意去的可以与其他排在前几名次的男生抵消,让人代替她们去参加。” “那我们学校岂不是……”郁以柔有些担忧地嗫嚅道。毕竟江岸有两个女生在队伍里, 体力方面势必要弱一些。 曲东瞥了她一眼,淡然地打断了她的话头:“总归是考验智力的项目, 体力没什么,你有脑子就行。” 他这话说的虽狠,可确是如此, 就是曲东的语气太冷,让郁以柔有些无措。南平拍了拍身旁人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我也看过以往的视频,体力不过也只是辅助,不难的。”只是她没想到没有女生来罢了,这下估计规则都会有所改变。 而听了她安慰的郁以柔则点了点头,稍稍安心了一些。她的智力其实在这几人里面算是垫底的,虽是舞蹈生,可体力也算不上好。 要不是哥哥的关系,恐怕还参加不了秋令营。早知道也让人代替好了。她对智力游戏向来没兴趣,更何况听说岛上的环境也不是很好。 从没受过苦头的郁以柔第一次有了想退缩的想法,神色有些纠结。南平见状,立刻出声给她打消了:“以柔,有摄影师拍我们呢,表情要好一点。”如此提醒道。 郁以柔听闻,立马回神,又开始礼貌微笑起来。南平看在眼里,暗暗拉了一下她的手,给她传送一些信心。 毕竟她可不想只剩下她一个女生参加,何况体力这块对她并不难,从小就有锻炼,所以她对这个秋令营是真的很期待。 “以往的闯关游戏,多是设定为密室逃脱类型的生存战,从去年录制地变为极光岛后,便难度升级改成了野外求生战,只要团队分配的好,体力这块用处不大,只要不过度消耗就可以。主要还是考验脑力的闯关游戏。”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线响起,说话的人是之前和郁以柔一组拍摄海报的男生——陈景西。 只见他温柔地对郁以柔笑了一下,南平看在眼里,这人安慰搭档倒是很有一套,情商不错,至少比曲东那个不解风情的学术怪解释的有用很多。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主要就怕给你们拖后腿。”郁以柔有些歉意地回以一笑。 陈景西见状,笑着摇头:“不会,反正每年都是给京华和棱北做陪跑罢了,我们只要尽力了就行。” 每年的秋令营排第一的基本都是京华学子,而其次就是万年老二棱北学子,这都是他们一贯的稳定排名,至于其他三所还是真是每年都不一样。 所以竞争最激烈的其实是京华大学和棱北大学之间的参赛者,他们才是为学校的荣誉而战,其他都是跟着镀金的。 由此,陈景西这番话也没什么大错,只是一向心高气傲的曲东,眉间浮现了轻微不悦的神色,似乎陪跑二字格外难以入耳。 “候机了,与其现在说这些,不如多动动脑子,别到时连生存战第一关都过不了,在媒体拍摄下总不能显得太过愚蠢。”说完,曲东就先一步检票进候机室了。 南平了解这人的性格,故而听了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学术怪的好胜心极强,不说曲东,就连她自己也跃跃欲试。想看看江岸与京华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虽然排名第五,但实力至少不能是连闯关都过不去。 可对于不了解曲东的郁以柔和陈景西两人,确实有一瞬的尴尬,陈景西倒还好,男生脸皮厚一些,只笑容有略微的僵硬。但郁以柔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了,毕竟这么直接的嘲讽,饶是教养好的她,都有一瞬的难堪。 “别管他说什么,我们也进去吧以柔,时间差不多了。”南平轻声提示道,缓和了此刻凝固的氛围,郁以柔对她点了点头,脸色虽不是很好,却也没有那么闷了。 几人一并过了安检,进到了候机室,待找到大部队,南平就看见一头金毛正冲她招手,她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记得她。 随即,她对他颌首示意了一下,便移开了视线。刚刚在外面的大厅,京华那四人进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这头金毛,这也多亏他这耀眼的发色,不然恐怕也记不起这个人了。 当时他没跟她打招呼,她还以为这人不记得她了,现在看来,估计当时确实没看到她。 时间到了10点45分后,他们开始登机了。 在飞机上的行程很安静,时间过得快,两个小时后便到达了极光岛。 他们下机后被安排到了一辆大巴上,这时才开始了自我介绍环节,一个一个的录。男生介绍的都很快,等到了两个女生,显然热闹很多。可能算是在这群男人窝里,唯一的一处靓丽风景了。 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尤其自我介绍时,脸上的笑容还灿若桃花,水嫩得不行,对于部分的热血少年确实是不小的吸引。 起码那个叫金柘的大金毛一路上的嚎叫就没停过。 一窝子的男生,两个女生就显得格外稀有了。 只是凭实力说话的秋令营里却不会管你的性别,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别看有些男人现在瞅着她们看,等到了游戏中也是不会过多怜惜的。 男人都是好胜的物种,无关年纪。 极光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岛上的居民很少,电视台选的地方也比较偏远,中午只让她们简单吃了一顿后,便继续赶路了。 等到了专门租的宿舍,放了行李后,便直接让他们去了北方的空地处集合。那里已经提早布置好了,摄影机正对着他们开始了录制,不出意外这几天每天都会看到不同方位的摄像机。 他们这个录制与综艺节目不一样,有些像拍纪录片,为了素材的全面,所以全天拍摄是必然的。 第一关在下午2点半开始录制。 规则是进身后的丛林根据每一个标记处,作出正确的回答或判断,最后成功找到丛林里的山洞基地,并统计它的数量。完成最快的组可以优先选择晚饭食材。 在几人准备好后,倒计时开始。 众人同时扎进了丛林,进去后,每个组面前的树前都挂了一个纸条,曲东在他面前的树停下脚步,取了下来,等另外三人围上来后,他开始读题。 “一间囚房里关押着两个犯人。每天监狱都会为这间囚房提供一罐汤,让这两个犯人自己来分。起初,这两个人经常会发生争执,因为他们总是有人认为对方的汤比自己的多。” “后来他们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个人分汤,让另一个人先选。于是争端就这么解决了。可是,现在这间囚房里又加进来一个新犯人,现在是三个人来分汤。你们必须寻找一个新的方法来维持他们之间的和平。” 曲东开始思绪起来,南平接过纸条又默读了一遍,就听靠过来的郁以柔小声说道:“那就还是一个人分汤,另外两个人猜拳决定谁先选不就可以了。” “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是这样,中间选的人就不公平了,一点优势都没占。”陈景西先反驳了她的想法。 “可却也不是全然不可取的。”南平出声。 这时工作人员的提示声音响起来:“京华组已经成功完成了第一道题了,其他组也加油哦!” 南平几人同时瞥了一眼京华组的四人,走在最后的金毛朝丛林其他人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拱手抱拳说道:“各位仁兄加油,我们先走啦~”对上他那扎眼的发色,似乎更刺人眼。 而为首的黑衣少年是他们的领头人物,南平记得他的自我介绍,很简短,只有三个字。 ——段暄铭 穿着的黑色冲锋衣连帽总是盖在头顶,让人看不清表情。只余下半张脸的皮肤有些诡异的苍白,连带着唇都染上了淡色。 几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站定在下一个题点才固定下来。答题速度快的让人望尘莫及。 剩下的四组又开始研究起题目,过了半个小时的讨论后,几乎是同时,棱北组的领队与曲东一并上交了答案。 “让甲分汤,分好后由乙和丙按任意顺序给自己挑汤,剩余一碗留给甲。这样乙和丙两人的总和肯定是他们两人可拿到的最大。然后将他们两人的汤混合之后再按两人的方法再次分汤。 ”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1节 “回答正确,请去下一个题点!”工作人员微笑点头。看来今年的江岸组有望成为黑马了,这个叫曲东的少年和他们队里叫卢南平的少女,两人的思维速度倒与棱北的学子差不离。实属难得。 四人在摄影师的跟随下,又去往了下一个题点,只等他们到时,京华□□已经离开了。南平思量着,他们队伍里最厉害的可能就是那个段暄铭了,答题速度简直不似常人。 “在一张长方形的桌面上放了n个一样大小的圆形硬币。这些硬币中可能有一些不完全在桌面内,也可能有一些彼此重叠;当再多放一个硬币而它的圆心在桌面内时,新放的硬币便必定与原先某些硬币重叠。请证明整个桌面可以用4n个硬币完全覆盖。” 曲东读了一遍题目后,开始在面前的木桌上操作摆放,南平在旁边一侧看着说道:“要想让新放的硬币不与原先的硬币重叠,两个硬币的圆心距必须大于直径。也就是说,对于桌面上任意一点,到最近的圆心的距离都小于2,所以,整个桌面可以用n个半径为2的硬币覆盖。” “你先试试这个。” 五分钟后看结果,仍然没有覆盖完全。南平与曲东对视一眼,又默契地重新调整思绪。 “如果把桌面和硬币的尺度都缩小一倍呢?”陈景西沉思片刻说道。 曲东瞥了他一眼,开口:“那么,长、宽各是原桌面一半的小桌面,就可以用n个半径为1的硬币覆盖。可以一试。” 随后,又重新操作起来。南平却觉得这个数据,并不算密切,俯身与曲东一起摆硬币:“根据陈同学说的,直接摆放绝对是覆盖不了的,或许可以把原来的桌子分割成相等的4块小桌子,那么每块小桌子都可以用n个半径为1的硬币覆盖。” 南平用了两根长木棍,交叉摆放,把桌面分成相等的4块小桌子。 曲东眼神微闪,接着把桌上的硬币挡成半径为1的大小开始排序覆盖。几人很快就把桌子摆满,整个桌面完全覆盖住。 他们的猜想对了! “因此,整个桌面就可以用4n个半径为1的硬币完全覆盖。”南平朝对面的曲东莞尔一笑。 曲东看着她,眼底涌出了一抹光亮,那是对这个少女思维空间敏捷的欣赏,他从未和别人一起研究过题目,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随即一股莫名的兴奋感从心底蔓延开。 提交答案后,四人进入下一个点,与此同时,棱北组的也顺利通过。京华第一他们并不慌,反正他们学校总是万年老二,可是被排名第五的江岸占了闯关第二,那才叫丢人! 所以,回答问题时,总会时不时关注他们那边的情况,两组的答题速度很接近,他们必须要加快进展才行。 总共有五个题点标记处,他们已经完成了两个,越到后面越难,剩下三个基本比前面两个多出一倍的时间才完成,不过速度仍然领先棱北一点点,也可以说,两组处于一前一后的跟随状态。 在答题期间,南平与曲东已经形成了很好的配合状态,两人一并走在队伍前面,陈景西和郁以柔跟随其后,好随时辅助二人。 他们根据回答问题找到的线索来推测山洞的位置,为了节省时间,两两分头行动,随时保持手机联系,在群里报告山洞点,以此来统计数量。 南平和曲东向西边走,另外两人则反方向。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丛林的中间地段了,根据线索,山洞的分布点离中间据点的距离只差几百米,走到剩余一百米处,曲东停住脚:“不用往前走了,上面那个山洞旁边应该没有了,我们现在往南边走,这个位置记下来就好。” 南平点头,用手机拍了一张照,把位置写在了记录薄上。 等走到下一个山洞处,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连体的洞穴。并且洞口很深,从里走或许能直达另外一边。 她想进去看看这个神奇的结构,只是曲东在她耳边沉声道:“里面可能有蛇。”声音极近。 断断续续的温热气流穿过耳帘,南平轻颤了一下,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热的,很不适应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没有理会他,直接掉头去向了下一个线索处。 等与他们汇合,几人记录的山洞数量已有六个。最后提交数据,工作人员让他们去选晚餐食材的时候,南平就知道她们的数据是正确的。 因为时间利用的紧凑,江岸暂时排名第二,而棱北紧追第三。 回到宿舍后,京华组的人连晚餐都已经吃完了,正坐在公共客厅休息,玩手机。南平惊讶于他们速度的同时,也暗叹差距之大,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她现在倒是比较期待个人赛的那天了。 不知道被拆开后的京华组,是不是仍旧能保持第一。 “让一下。”身后一道清冽男声传来。 南平转过头就对上了段暄铭的双眸,没有帽子的遮挡,这双眼睛露入光线之下,还有些不适的微阖。头发微湿,还有几颗水滴滑落。浅褐色的瞳孔,很有混血的视觉冲击。 她侧身,段暄铭直径走去了客厅,在四人中又成了焦点的中心,甚至连旁边的耀眼金毛都挡不住他身上的清冷气。 莫名的熟悉感。 南平垂眸间,才忆起这人身上的冷气与林也很相像,只是林也是一汪死水,他是山间冰泉。清冷得不完全相同。 但似乎同样都是天才。 让她不喜欢。 吃过晚餐后,最后一组的人才回到小屋。南平和郁以柔已在人多起来之前上了楼,她们两个女生的房间跟工作人员比较近,因为也有几个女性的工作人员,放一起会方便一些。 南平等郁以柔洗完澡,自己才开始慢慢放水泡澡,她喜欢那种被水包裹的温热触感。 “叮玲玲——”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来电,随即挂断,陌生电话她向来不接。 只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在响了第五次后,南平接了:“喂—哪位?”同一个号码响了五次,这显然不能算是陌生人了。 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我。”寂静间停顿了很久,一道熟悉的声线才脱口而出。 是孟白深。 南平压下心底的不悦,淡淡得回道:“有什么事吗?孟教官。”至于他为什么有她的号码,她已经不想问了。 “最近好吗?”他问。停顿的语气间透着嘶哑,似乎是在抽烟。 南平看着手里的泡沫出声:“好”简短的一字,已充斥着挂断的倾向。 听见流水声的孟白深眼眸微暗:“在洗澡?”声音似乎更低了一分。 “嗯” “那你好好享受吧。”他笑,吐出的烟圈淹没在风里。孟白深挂断以后,拿出望远镜眺望远方的小屋,那里仍旧还灯火通明,生机盎然。 对他身处的黑暗是无声的诱惑。 南平看着手机页面,蹙起了眉梢,一股莫名的危机意识在脑海中盘旋,随即她播出了陆高鹤的号码,接通起来。 “有事?”陆高鹤的询问里透着一丝不耐,自从上次之后,他就不想听到或看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和脸。不然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上次的那点异动。 南平直接忽略了他的情绪,开口:“你帮我查一下孟白深的行踪去向。” “你什么时候又跟他扯上关系了。”陆高鹤挑眉,眼底滑过一抹不悦。 “你只要帮我查就行,越快越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又给郝君鱗发去了一条消息,毕竟多一层准备会更好,她并不能全然信任陆高鹤查到的情况。 看到简讯的郝君鱗,已是将近12点的时候了,他坐在总裁椅上沉思片刻,打开了电脑,开始入侵数据。 极少有人知道他曾是12年震惊全国的天才黑客。有些消息,只要他想知道,查询比吩咐助理还会快上几倍。 电脑页面流动的数据多又密集,这时,他查到了孟白深的最近一次航班。目的地是y国。郝君鱗停顿了片刻,沉思间手指轻点了两下桌面。很不对劲。 接着,他开始转了一个方向,入侵了孟白深几名下属的行程。终于在其中一名下属目的地中看到了熟悉的几个字眼——极光岛。 果然,孟白深去了极光岛,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用了下属的身份信息。 只是他做的这么密切小心是在筹划什么?郝君鱗有些不明,他不信孟白深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除非这次他势在必得。 他拍下了一张图片,直接发给了卢南平。而另一边的陆高鹤也给她发了消息。 郝君鱗回复的是人在极光岛,陆高鹤则是回的人在y国。 南平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孟白深一定是在极光岛。不然他打的那通电话将毫无意义。由此推断,他一定也在距离她们拍摄地的不远处。 很可能就是小屋东边方向的一处居民楼里。 第64章 chapter 64 第二关(二合一…… 翌日清晨 岛上还拢着团团云雾, 弥弥散散的凝露,给窗户的玻璃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冷气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丝丝凉意蔓延开来,让刚起床的人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儿。 南平抚了抚胳膊, 迅速地从箱子里取出一套衣服后,去了卫生间换装,顺便洗漱一番。极光岛的昼夜温差大, 清晨温度低, 到了中午又有些燥, 故而她里面穿了一件针织背心, 外面是配套的开衫。这样既不会冷又不会热,正好适宜。 等她洗漱完, 准备出来化妆时,郁以柔也下了床,两人对视笑了笑,又开始各自动作起来。等都准备好之后, 才一齐下楼吃饭。 到了九点钟,大雾逐渐散去, 制作组们开始吆喝起开拍集合。 南平与郁以柔挽着手一起走出了小屋,在听规则的档口,她的眼神无意间朝东边的一处居民楼瞟去, 灰色的原始混泥土墙面,破旧的窗, 一股凋零荒芜感油然而生。 如此古老的建筑楼房,她难以想象孟白深居然能忍受住在这种连岛上居民都不怎么去住的楼上。尤其是到了晚上还一点都不防风。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吸引这个男人做到如此。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怎么了?”郁以柔动了动胳膊, 看向身旁若有所思的少女。 南平立时收回了视线,冲郁以柔温和一笑:“没事,我刚刚在想那边的居民楼看起来很有一些年份了,居然还有人住。” 郁以柔顺着视线朝那边瞥了一眼,诧异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好像还真是有几户人在住呀,这么冷的天气还能住下去,他们身体可真是好。” 南平笑笑没做声,可不就是身体好吗,岛上的居民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身体素质自然比一般人强很多。只是,那栋楼一定住的都是男人。 好半晌过去,见郁以柔还在瞅着东边眺望,南平这时才出声提醒道:“快听规则吧,马上就要讲完了。” “啊,好的。”郁以柔转过头,晃了一下脑袋,她总觉得那边好像有人在用望远镜观察她们。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晰。 今天是秋令营第二关的录制,游戏规则有所改变,不再是昨天的团队合作解题闯关,而是要把5组人全部打散,20个人一起参与不一样的实地狼人杀中。 这次考验的是逻辑思维能力。 这次的狼人杀与以往的版本有所不同,村民可以寻求除了狼人以外的任何一角色保护自己,但仅能在白天的时刻保护他们。夜晚后则失效。 而猎人必须得保护至少一名村民,不能让他们被狼人杀死。如果被保护的村民死去,猎人则可以反杀狼人。狼人是最大的boss反派组,猎人与他们处于对立面,是正派化身。 预言家也是同样,会帮助村民,但不能直接说出狼人身份,只能作为提醒。预言家知道所有人的身份,但复活对象除外。他具备一张盾的道具,盾有一次保护自己的机会。 在这里,狼人除了可以绝对猎杀村民,也可以猎杀女巫和预言家,只是如果女巫复活自己后,便不能再杀她。 而女巫是中间角色。拥有无限治愈能力,但每次只能选择救治一个人。也可以毒死一个人,无论是毒死村民还是猎人抑或是狼人,皆可。但不能毒死预言家,不然同样会受到上帝惩罚。 在游戏过程中,以导演扮演上帝的口令为主,白天可以各自去找线索,不能组队,不能互相透露身份,只能靠自己去思索推敲。 等到黑夜降临,则是猎杀时刻,这时村民需要躲起来,狼人可以自由活动。但如果收集的线索少,则无法进行猎杀。也可以进行伪装,蒙骗他人。 而同样,猎人也可以在黑夜猎杀狼人。或者选择保护一个村民躲避起来。但前提是你所保护的对象一定得是真正的村民,不然就会被反杀。 这场游戏,所有的角色皆是独立的。 可以说,这也是一场考验人性的游戏。 在这场游戏里,只有自己是真的,其他人皆不能轻易相信。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2节 在游戏里每轮黑夜被猎杀的人,到了白天上帝会告知死去的人物是什么角色。而场上人物少6人存活后,则不再告知死亡人物的身份。 如果没有村民存活,正派角色猎人则需要保护预言家。如果狼人过多,则可以自相残杀。如果没有狼人,猎人则自动转化为反派角色。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这场游戏,决赛圈存活的对象如果是狼人或是猎人,那么,他们都可以猎杀预言家存活到最后成为胜者。如果是村民,他们则可以和预言家一起存活到最后,则预言家成为胜者。 如果是女巫,预言家则自动被毒死。女巫打破上帝的条约,成为胜者。 导演把规则都告知完毕后,20个人开始从箱子里抽取角色卡。拿到角色后向工作人员确认并上交。 “好,现在所有人的角色都已经确认完毕了,在丛林里面会有很多线索供你们自行查找破解,我数123,你们听好口令,再开始行动。”导演举起手,用话筒开始朗声高喊道:“1——2——3!白天开始!” 20个人一起进入丛林,各自分散查找线索,现在他们谁也不能信,只能靠自己破解线索后才能信任其他人的身份是真实的。 南平的身份是女巫,这是个中间的角色。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她判断场上的女巫应该不止她一人,以目前的规则来看,数量最多的应该是村民,其次是狼人,再是猎人,最后是女巫,而预言家只有一个人。 她如今可以确认身份的只有郁以柔,她是在她前面一个抽卡牌的,从她拿到卡牌的微表情可以推测出,应该不是很好。 不出意外,绝大几率是个村民。 在寻找线索的时候,郁以柔还是会习惯性的向江岸组的组员靠拢,所以,另外两个男生大概率也看出她的身份了。 南平只要等黑夜过后,如果郁以柔被杀,那么,很大几率会是陈景西或曲东动的手。她可以以此推断出他们的角色,相反,她还活着的话,那那两人应该是正派或中立角色。 不然,放过一个知道的村民不杀,就会丢掉一次线索机会,这个诱惑实际是很大的。 在白天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南平已经找到了两个线索,只是快到黑夜了,她需要先找一个山洞躲起来解题。 等她到达最近一个山洞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人来过的迹象,她靠坐在洞口,打开纸条默读了起来。这两道智力题相对来她说难度并不是很高,她猜测是因为这两个题后的线索应该不是特别具象,所以题目的难度不高。 等她提交答案后,得到了摄影师递过来的线索,果然,说的情况极片面,从这两个纸条上只能推断出在场上的村民有几个。 不过知道了村民数量也有好处,这样她或许可以预估出其他角色的人数。 村民有8个,预言家不用预估,只有一个。狼人比猎人多,应该在5个左右,那么,猎人应该就是4个左右,女巫最多就是2个了。 她自己占了一个女巫名额,那么另外一个就好观察了,只要有人被救,那她就可以准确锁定另一个女巫的方位。所以她绝不能先一步救人暴露身份。 随着广播声传来的倒计时,黑夜开始了。 有人想直接得到最新线索的话,就需要猎杀。 等白天到来后,广播声开始播报出局人的名单,并告知其身份。方便场上剩余的人继续做推理。 刚刚已经被杀的人有两个村民,一个狼人。那么,剩下的狼人数量与猎人是持平的状态了。 与她相同身份的女巫还没有开始救治,或许也是想等她先行动。南平眼眸微垂,思绪了片刻后,出了山洞,开始继续寻找线索。 只是这次,她在找寻线索的时候碰到了陈景西和金柘,这两人似乎已经开始并肩作战了,她虽然疑惑他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可是从两人的结盟来看,很大程度是正派角色和村民的关系。 那么谁是村民呢? 南平眼神看向了金柘,这人正朝她大力地挥着手,笑容明朗得挂在脸上。而身旁的陈景西虽也在笑,可眼底划过的一抹警惕,却被南平捕了个正着。 可以确定了,陈景西也是村民,那么金柘应该是他上一轮白天找到的线索保护者,至于身份很有可能是猎人。所以对她无警惕。猎人和狼人有同等的杀伤力。 怪不得在播报里没有听到郁以柔被杀,原来陈景西自己也是村民,那么,曲东的身份也可以被排除不是狼人了。 “你们找到新线索了吗?”思量间,南平笑着走了过去。 金柘摇头叹息:“没呢,说是线索很多,结果我俩绕了大半圈了,都没找到一个。” “可能是有其他人找过这边了。”一旁的陈景西开口道。 “是呢,这块区域可能在上一轮就被搜完了,我现在准备往南边方向去,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南平朝另外一头指了指。 “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金柘咧嘴,帅气的露出九颗大白牙笑道。 南平沉默了一瞬,瞥了一眼陈景西,就听他出声:“金同学说的对,一起吧南平。” 听他这么说,南平便没有推拒的答应了,毕竟人多还可以保护身份更久一些。 由此,三人一起进了南边的丛林。他们在找线索的时候发现了有一处绳索有被拆掉的痕迹,看来是有人已经先一步来过这里。 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再啰嗦,直接加快了步伐,往里钻去,到了另外一处靠近山洞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新线索,这个线索的题目有些难度。 南平和金柘一起解了半个小时才破解,破解之后,纸条的线索提供了预言家是京华组的人。目前京华组的四人都还在场上,除去金柘,另外三人都有可能是预言家。 “汰,这个线索真是找了个寂寞啊!”金柘无语的耸肩,用力抓了一下头发,只见那头金毛立刻乱成了鸡窝。只是有颜值撑在那里,并不显得难看。如果忽略掉他呲牙的动作,倒还有几分不羁的帅气。 南平望了一眼周围,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明明有人来过这里,可这条线索并没有被取下来。而且周围好似只有这一条线索。 很诡异。 “我们快进山洞吧,黑夜快到了。”这时,陈景西瞥了一眼金柘和南平,开口说道。 南平见状颌首,与他们两人一同进了山洞。只是在广播播报的前一刻钟,有两个人朝他们这个山洞跑了进来。 是郁以柔和曲东。 五人在山洞里围成一圈坐下,广播声恰时响起:“1——2——3,黑夜开始了!” 这个时候是漫长的等待,他们各自操作完手机后,郁以柔朝南平身旁挪了挪,俯身贴近她的耳朵:“南平,我是村民,曲东是猎人,他现在在保护我,可我总觉得他在骗我,你是什么身份,要不你保护我吧,我比较信你。” 南平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似乎不像在说谎话,但也未免太过实诚了些,果然富家小姐都不适合来玩这种生存游戏么,居然这么快就自爆身份。 她眼眸微闪,也靠了过去:“我可以保护你,但是什么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我们同一个组的也不行,就像你并不信任曲东的身份,你还让他保护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郁以柔身子僵了一下,才有些后怕的讪讪回道:“那时候也是他猜出我的身份了,我没办法就说了。”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现在记住就行,等会你就跟着我们吧。”南平宽慰的拍了一下她的背。 曲东看着眼前两个交头接耳的少女,眼底涌出淡淡的嘲意,对于郁以柔的身份明显就是三个人都知道的事实,他根本不屑于套话。 卢南平安慰的倒是有意思,只是不知道她是猎人还是女巫了,能保护村民的就这两个身份。 哦,对了,还有一个预言家。 他挑眉。 这么放心他们进来,并且不警惕的话,不出意外这几人其中有一个预言家的身份。不然即使演技再好,也容易有破绽。 再说一旦他是狼人,黑夜了他们必将会被猎杀。 不可能会放他进来。 即使有一个盾牌,使用后也会直接暴露了身份,下一轮黑夜一样会被猎杀。 曲东不经意间浏览了几人脸上的表情,最后在南平的对视下停住,两人眼底是同样的平静无波,只一瞬,便重新移开了目光。 这时,广播声响起:“白天开始!共有三个村民以及两个猎人被猎杀。分别是……” 广播完后,众人脸色各异。 都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南平思绪京华组的一个猎人被淘汰了,那么就还剩两个人的身份不明朗,而他们的其中一个就是预言家。 而眼下的关头,场上还剩下3个村民,2个猎人。狼人还有4个之多。女巫依旧没有变动。 “该去找线索了。”曲东淡然开口,只身先走了出去。 南平拉上郁以柔跟在其后,另外两个少年并排走在另外一侧。几人默契的开始寻找新线索。 这一轮五人去了西边的丛林,这里似乎没有人来过,线索比较多。 曲东一人就找到2个,南平和郁以柔找到了3个,陈景西和金柘也找到了3个。 几人在原地开始解题。 这一轮的题目难度中等,解题思路很快。几人顺利得到的了导演组给出的新线索,供有8个,都比较简短:第一,女巫的身份有一个在江岸组。第二,两个女巫现在是在一起的。第三,预言家此刻在西边的丛林。第四,仅存的三名村民身边都有保护他们的人。第五,有两个狼人离西边丛林很近。第六,有一个猎人也在西边丛林。第七,被猎杀的三名村民中猎杀他们的狼人都是同一个。第八,有一个村民身边有一个猎人保护,两人同行。 这8条线索都是与他们周边有关的,看似没用,实际很有用,这会只要有新的人现身,线索就会有所推断。 南平对第二条线索很感兴趣,她就是江岸组的那个女巫,但是另外一个就在他们五人里面,那么,人选只有两个,就是曲东和金柘。可刚刚郁以柔说曲东是猎人,也极有可能,那么,剩下的金柘就很大几率是女巫,女巫也可以保护村民。 “看来我们五个里面就有两个是女巫呢。”郁以柔说道,脸上带了一丝笑,毕竟女巫可以救人,有两个就有两重保障。 话音刚落,丛林的另一头就有一阵细祟的声音传来,这时,有两个少年走了出来。 是京华组的段暄铭和詹凯宇。 他们是同盟。 几人很快就联想到线索给出的最后一条信息,一名猎人和一名村民两人同行。 可是,南平眉头微蹙。也有两个狼人离他们很近。这两个人也极有可能都是狼人。 “金柘!你这小子居然在这。”詹凯宇走过来一把搂住了大金毛的脖子:“不厚道啊你,也不来找我们,一起走吧。” “欸欸,你先撒手!我的头发都被你薅乱了,离我远点!”金柘挣脱开,生气吼道。 “哈哈哈,走吧,大部队才有安全感。你们说是吧。”詹凯宇挤眉弄眼的释放好感。 几人沉默,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同意,这时金柘又推开了他,说道:“眼下不知道你们的身份,还是分开走吧,更保险。” “别啊,我们又不是坏人。难不成你们五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吗?”詹凯宇疑惑的眼神瞥了一眼这几人。 空气一时凝固了起来,确实,他们之间的身份也并不明朗。 只是都靠口头的说法来维持平和。 “那就一起走吧,人多力量大。”陈景西开口说道。 “就是嘛,这位同学说的很对。”詹凯宇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这期间段暄铭却一直没有吭声。只是瞥了一眼金柘,便移开了视线,往前方的山洞踱步离去。 黑夜快到了。 剩下的六人见状,也一同跟了上去。 七个人的山洞有些挤人,只能分成三部分的人,坐到不同的位置。郁以柔还是挨着南平坐,金柘和陈景西坐在一起。 曲东和詹凯宇坐在一处,而段暄铭则一个人抱臂靠在山洞口,迎接黑夜来临。 这时,广播声又响起了,猎杀时刻开始。几人同时低头操作手机,为了不被其他人看出动作,都会用一只手挡住。 黑夜似乎很快。 当白天来临时,广播的声音播报出两人死亡的讯息,激起了千层浪。 郁以柔和陈景西被猎杀了。 两人被工作人员带了下去,皆是一脸的诧异,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猎杀。 而其他人的神色也略有不同,南平敏感的观察到金柘的情绪有些不对,表情似乎很挣扎,而曲东却平静的可怕。詹凯宇是和被猎杀的两人如出一辙的诧异。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3节 现在就剩段暄铭了,她转头望去,发现他正漠然的看着金柘。 金柘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她几乎可以确认。 “去找找线索吧,没时间伤感了。”詹凯宇先起身说道。 段暄铭直接出了山洞,一眨眼就不见踪影。詹凯宇连忙跟上。曲东瞥了另外两人一眼,也踱步走了出去。 赛场缩小了一圈,20个人里现在剩下的不到一半的人数,很快就要到一个节点。 丛林的线索只会越来越少。 必须要抓紧时间。 南平也站了起来,看向一动不动的金柘,出声:“不走吗?现在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金柘摇了摇头,半晌看向她:“你会救一个人吗?” 南平挑眉,他什么意思?推测出她是女巫了? “不会。”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可金柘听后却只是笑。 “好,我知道了。”他说。 随后,两人沉默得出了山洞,在与其他几人汇合中,只找到了一条线索,越到后面线索越少,仅有的这一条,还是段暄铭发现的。 破题以后得到的线索是现在队伍中的五个人里,有一个是狼人。 得到这个线索之后,似乎没有很惊讶的人,大家都很平静。只有詹凯宇笑了笑,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刚刚被猎杀的两个村民,确实是死亡了。 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相信。 在五人抵达下一个洞口之际,广播声随之而来。黑夜又落下了帷幕。 紧接着,白天拉响。 这一次不再告知死亡人物的身份。 新的死者是詹凯宇。而同时陈景西复活。 现在场上还剩五个人,加上复活的陈景西就是六个人。上一轮死去的三个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除了他们四个人,还有一个人还在其他山洞生存着。而陈景西的重新加入,也转换了一个新的身份,这是众人都不知道的,除了复活他的女巫知道他新的身份,连预言家都不能再预知。 那么,复活他的女巫就在他们几人里,曲东和金柘必有一个就是女巫的身份。 南平看向金柘,他刚刚问完她救不救人,陈景西随后就复活了,这实在过于巧合。 而金柘也回望了她,两人视线交汇间,他的眼神似乎有所变化。 第65章 chapter 65 狼人杀·终 金柘的眼底涌出了一丝淡淡的不可置信, 浅的细微却一览无遗。南平见状,瞳孔转动了一下,自然地翘了翘眼帘, 平静的眸中适当流露出宽慰地笑意,对面的少年见状, 嘴边缓缓勾出一抹亮色,顺势挪开了他如炬的视线。 这时,南平已经有些确定, 金柘不是女巫。但他知道她的身份, 他以为是她复活了陈景西, 所以才有些惊疑不定。 一点都不会掩盖自己的表情。 实际上复活陈景西的人是曲东, 曲东才是第二个女巫。而金柘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预言家, 从一开始他对她的身份并不警惕,到后来放任曲东他们进来,再是抗拒原本与他同组的人加入。 总总细节来看,全都是源于他知道每个人的身份所致。但为了不暴露, 所以他一直在模糊别人的视线,没有过多表现。 不过归根究底, 还是她观察的不够细致,现在才发现这些细节。好在也为时不晚,马上就快要决赛圈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实际都已明朗, 眼下就剩段暄铭的身份还不得而知,不过根据上一轮的线索来看, 他极大可能是个狼人。 可如果段暄铭是狼人,那跟他一起出现的詹凯宇应该也是狼人才对,可他刚刚却被猎杀了。这是一个大疑点, 虽然狼人间可以自相残杀,但还没到决赛圈,未免也太早了些。 南平看向了段暄铭的方向,这人似乎也有所感应的瞥过眼神,视线放在她和曲东的身上极轻地扫了两眼后移开,转身走出了山洞。 她默然,或许段暄铭也是为了模糊他人的视线,那么詹凯宇就必须先死。 现在决赛圈的线索是比较难找的,需要多花费一番时间,而决赛圈的线索被找到后会转化为道具,不会再给提示。 毕竟已经到了决赛圈,众人的身份已经半透明化,提示相对来说,基本用不上。 而按照线索最后可能出现的所在方向,几人来到了丛林的最深地段。而另外一个存活的棱北组选手也到达了这处,陈景西也是同样。 南平观察到陈景西虽然复活了,可脸色却自如了很多,没有了小心谨慎的神态动作,她暗忖或许他这次的身份是猎杀者。 虽不能轻易下定论,可她却能肯定一定不是村民,他是被曲东复活的,复活后如果还是可以轻易斩杀的对象,那就没必要了。 不过按照规则来看,他也极有可能是新的预言家。 如果女巫和预言家都存活到最后,那女巫就会是最后的得胜主。就只看这一个动机,却很符合曲东想做一套黄雀在后的主意。 可从陈景西越靠越近的身躯来看,好像有所不同,这人不会以为是她把他复活的吧? “小心段暄铭。”他特意压低了音量提醒道。 南平瞥了他一眼,眉梢轻微上扬,果断的打消了刚刚的猜测。她不由得看向曲东的方向。 这人复活了他,他救的人却推测‘错误’,来向她提示。 他这招可真不怎么高明。 “你应该去提醒曲东。”南平莞尔一笑。 只见陈景西并肩前行的脚步滞了一下,偏头凝视着身旁的少女,迤逦的笑颜里明媚如玉,可眼底的意有所指却无比清晰。 曲东说的对,她的确很敏锐,不似郁以柔那般好骗。 “当然,你们我都会提醒的。”他登时回以一笑,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南平微微颌首,不欲与他多说,这种装不好样子的伪君子,可没有一点威慑力。 她加快了步伐,朝段暄铭走去,不出意外,跟着这个人就一定会找到线索。 他猎杀的人可不在少数。 段暄铭走的方向与大部队不相同,他走的很快,连摄像师都来不及去跟拍。南平最后几乎是以小跑的姿态跟在了他身后。 虽是无意行为 但两人成功把摄像师甩了一大截。 进入到深处的地带,杂草树枝就格外的茂密,几乎连空地都看不到。南平走过一丛草地处,无意踩到了一个被打开过的铁盒,她不由得停住了脚,以为是放线索的盒子,俯身半蹲了下来。 盒子里面散着一个很小的透明包装袋,里面似乎有一些没处理干净的白色粉末,就在她伸手想捡起来细看之际,被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别动那个。” 南平受惊一愣,反射性地收回了手,抬眸朝前方的声源方向望去。段暄铭就在她正前方五米处的位置,用那没有温度的瞳孔凝视着她。 “如果你不想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就别去动它。”只见他淡然地说完,就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南平起身时,段暄铭停住了步伐,从兜里递了一张纸条到她面前,只见他黑如漆地眸被额前的碎发掩盖了一些光亮,剩下的只有暗沉的幽寂。 与她对视的眼光明明极浅极淡,却好似有数十道清冷气向她拂过,半晌,他喉头晃动:“这是我找到的最后一个线索,道具是搏杀,可以同时无限制的杀死两人,你想要么?” 南平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色纸条,视线又莫名落在了段暄铭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白的似乎很病态,她平静地出声:“什么条件?” 他既然说出了这个线索,就必然没有白送的道理。 “在下一轮白天到来前,复活我。”他说。 南平不禁重新看向他,复活他?她不意外这人猜出她的身份,但是他居然预估到了这一轮有人会猎杀他,这一点倒是令她有些诧异。 不过,这个条件对她并没有损失。 “好,我同意。” 等她接过段暄铭手里的纸条后,他便与她拉开了距离。 南平转过身,发现是摄像师跟上来了,忙与段暄铭一起走回到之前的山洞处。 倒数第二轮的猎杀时刻就要开始了。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果然有人把他猎杀了,南平猜测是陈景西做的,他现在几乎就是曲东的一条狗,虽是在游戏里,可毕竟是曲东把他救活的。自然会按照他的意思来操作。 南平按照条约,把段暄铭复活的同时,用道具杀了曲东和陈景西。这两个人不出意外在下一轮会把她杀死,她得提前解决了才行。 而到新一轮白天,广播的播报信息是,死亡人数3个,段暄铭复活。 现在场上只剩她和金柘,以及刚刚复活的段暄铭。 “你为什么——”金柘话说到一半,看到了前方的摄像机,便止了话头,沉默的看了南平两眼,最后朝段暄铭走去。 南平眼帘微挑,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为什么复活段暄铭罢了。 只可惜他问错了人。 现在是最后的关头,场上却有两个预言家,这该怎么办呢? 南平突然有些期待段暄铭到底会杀了她,还是杀了金柘了。她故意把他复活成预言家,本就是刻意之举,她很乐意看到他们的残杀局。 从来没有两个预言家活到最后的故事。 可如果不杀她,即便他们谁胜,最后都会被反噬。规则如此,与女巫共存的预言家,结局是自动被毒死的。 到最后一轮了。 必须要先找到有效的道具才行。 现在东西南的丛林都已经被搜寻过,那么,就剩北边了,以最后的线索数量来统计,不会超过两个线索。 然而往往都会被放置在最深处,可是,有没有可能最容易发现的地方,反倒设置了线索呢? 她得去看看。 南平只身往北边的山洞走了过去,山洞是黑夜的躲避处,最安全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从来不会放置线索的地方,到关键时刻便会成为可能。她相信自己的推测。 走进山洞,她开始往里探寻,用手机当电筒,在靠近里面的拐角位置,看见了一个类似笔筒的盒子,果然,是有线索的。 她取了下来,打开纸条,上面的道具是:利用它,可以随时转换角色身份,无论是你,或是其他人,都可以转换成你指定的角色。 这个道具如果运用的好,直接能成为最终的胜者,只是,还有一个线索道具,她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只能靠推测堵上一把了。 南平这回没有再出山洞,马上黑夜就要降临了,那两个人一定会找过来的。 在这两个人到达山洞的一刻,她观察到了金柘的表情,似乎很沉默,看样子还是段暄铭拿到了线索。 “原来你早就来山洞了啊,我还以为你在北边更深的丛林去找线索了。”金柘看到靠在一处洞壁上的少女,故作暇意地笑道。 “你们一直在一起找线索吗?”南平故意瞥了一眼段暄铭,柔柔出声。直接忽略了金柘的对话。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4节 段暄铭注视着眼前望着她的少女,在昏暗的洞穴里,她明净的双眸似乎格外清亮。 他平淡的移开了视线,微不可查地轻“嗯”了一声。 南平恍然点头,再冲刚刚被她刻意冷落的金柘笑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线索一定在段暄铭手上,而他们似乎达成了同一种默契。 毕竟是同组的队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可游戏里面带有感情,本就是愚蠢的行为。 金柘蠢,可段暄铭却不会。 都说天才往往是‘疯子’,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黑衣少年到底能疯到什么程度。 只是,可惜了。 有摄像机全程拍摄。 此时被刻意冷落的金毛,也没有生气,只往南平这里靠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站,迎接最后的猎杀。 在一齐操作手机的时刻,南平扫了一眼永远站在洞穴最外边的黑衣少年,而段暄铭也有所察觉的睨向她。 一个冷似雾,一个淡似泉。 相撞一瞬后,各自移开。 最后的白天到来了。 导演播出广播的结局,声音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的颤。 因为结果是从未有过的: “无一人生还” 游戏结束。 第66章 chapter 66 第三关·上 在广播结束后, 摄像师也收了工,工作人员开始吆喝着众人一齐回小屋。金柘还没有从惊诧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步子虽然在走, 神情却有些匪夷所思。 而一旁的段暄铭则直接走向了刚刚卢南平放纸条的箱子前,这些道具制作组还没来得及搬走, 他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纸条,细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 唇边勾勒出一抹极浅的弧度,犹如奇异景色般昙花一现, 在抬眸间迅速淹没, 他把纸条放了回去, 踱步走出了丛林, 在路过卢南平的身旁时,眼神滑动了一刹, 视线掠向她。 这一刻,原本分散的眼力,莫名地开始集中。 他第一次碰见判断准确度与他不相上下的人,还是一个女孩。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好久未有过了。 南平感受到从她左边扫过的眼风, 从段暄铭眼底泛起的一丁点好奇来看,渗出一丝诡异。她虽判断正确他会杀金柘, 可并没有想到他的道具是反噬,准确来说,金柘如果死, 那么她就会被自动反噬,反噬道具就是这个效果。最后的胜者必定是段暄铭。 只是碰巧, 她用替换道具把金柘变成了村民,这样身为预言家的段暄铭一旦杀了村民,就会被上帝惩罚。 最后无人生还的结局, 确实很让人意外,甚至不可思议。 这一切的判断都环环相扣,她与段暄铭看似逻辑思维相当,其实都归功于倒数第二轮他跟她换的那张无限制搏杀的道具,如果那一轮她不把曲东和陈景西杀掉,就一定是无法存活到最后的。 那么,最后的胜者,有且只会有一个京华段暄铭。还好,她赌对了,第二关的结局她很满意,她虽被猎杀了,但至少这个纪录片播出去后,能收获的名利绝对不会少。 世人对于厉害的天才向来只有崇拜的份,但对于她这种突如其来的黑马只会是无限的惊喜和意外。 所以,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会越来越多,多到超过段暄铭这个‘天才’。 而段暄铭就是她这次收获名利的踏脚板,只要利用得好了,就是共赢。因为她并不需要打败他,只需要在个人赛中的表现紧追其后就好。 这个男人之前就去过西边的丛林,留的那一条线索,都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不可谓是心思缜密了。 想要超过这种iq超高的天才少年,她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是靠过人的敏锐力和胆识心机,在秋令营留下浓重的一笔。 毕竟像他们这种自视甚高的天才,通常都不屑于耍心眼儿。 这个时候演技也至关重要。 特别是最后一关的个人赛里,应该会相当精彩才是。 思及此,南平就朝段暄铭勾起了一抹璀璨的笑容,似瞬间的满山花开般,刹那的芳华都浮现于前。 这秀色可餐的景象被收入眼帘,段暄铭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平淡的眼眸里荡出少女的芙蓉面,从不知什么叫好颜色的他,第一次有所体会。 段暄铭挑眉,随后移开了视线,看向小屋。突然有些期待明天最后一关个人赛了。 他舔了一下上牙齿,锐利的虎牙划过舌尖,却一点都不疼。 … “孟队,窝点已经锁定了,明天几点行动?”电话那头传出厚实的男音,声音似乎压得很低。 孟白深嘴里叼着烟,滑动打火机,轻轻点燃,顺势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不急,等我明日先去探点,收到信号再动。” “这太危险了孟队,还是让我去探点吧。”男人担忧道。 “不用,按我说的待命就行。”说完这句后,孟白深就挂断了电话。他望着前方的小屋,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地蜿蜒,被烟雾笼罩着的黑眸却灼得惊人。 他在这阴暗潮湿的破楼里潜伏了这么久,终于就快要迎接他的暖阳了。 “嘶——”烟灰的尾部掉落在他的手背,他看着灰芯随风慢慢在他手背淹没,却不觉得痛,反而有一丝诡异的兴奋从心底没来由得猛烈悸动着,长出新的藤蔓缠绕他的心脏。 一上一下的心跳撞击声,就快要跃出胸腔。 ——久违的亢奋。 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为了明天即将开始的任务捕获,还是期待那只纯白的天鹅坠落手掌间。 … 第三天的闯关游戏是最后一关的录制了,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个人生存赛,工作人员全程不跟随,录制就靠20个人自己独立完成。 这次录制的地方是靠近岛屿最边缘的丛林处,那里连制作组都没有进去勘查过,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 20个少年需要在那块区域生存两天一晚,食物全程自己找,如果忍受不了可以按下联络机,就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把你带出去,每个人被分布的地盘都不一样,期间完全是独立的个体。 环境很恶劣,但恰恰考验的就是大家的毅力及生存能力。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者。 没有任何工具,这场生存游戏只能靠自己。 “南平,我想弃权。”郁以柔朝南平说道。 南平虽不算惊讶,可也有些触不及防,反问她:“你确定吗?” “嗯,这种恶劣的生存游戏,果然就不适合女生参加,反正也不会坚持到最后,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呢?”郁以柔轻声解释道。 南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后,说道:“那就这样吧,如果你实在不想,弃权也好。我还是想尝试历练一下自己。先走了,等我回来吧。”随后朝她笑了笑,转身跟着大部队走了。 郁以柔可以轻易的放弃,可她却不行,她想要的关注和名利不允许她安逸舒适的活着。不同于郁以柔只是出来亮个相,她要拼就拼出黑马的样子。 男生行的,她不一定就会比他们差。 哪怕是再恶劣的环境她都生存过,何况是区区野外求生。 … 这次她被分布到了最边缘的位置,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块地界极其隐蔽,如果有意躲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2点左右,上午她们才拍摄过秋令营纪录片的封面,可以说现在20个人的妆造都还保持着拍摄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导演就需要这种效果来衬托最后一个环节的真实性。 下午是比较闷热的天气,穿这个白色的棉麻纱裙,不会太热,但一旦进入夜晚,温差凸显。就绝对会冷的发抖,所以,她提早就取了一件厚实的外套抱在手里,以防夜晚的寒风。 现在她可以去找一些野果子,岛上的一些野果子她都提前普及过知识领域,对于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自然心里有数。 她只要在天黑前找到足够的果子,那么撑一晚上就是没有问题的,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还需要留一部分来找山洞的位置,供她凑合一晚。 只可惜等她找到果树后,已经是将近下午4点半了,树上的果子并不多,全部打下来也才5个。明明很茂密的树林,却只有这么一点果子,明显是有些不对劲的。 她找了一片大芭蕉叶把五个果子包了起来,打算去溪边洗一洗,靠近东边的位置有一处很窄小的小溪,是她来找果树时发现的。 洗干净果子以后,她无意的扫望,在溪中心处看见了与昨天她踩过的那个盒子一样的东西。她在脚边找了一根树枝,随后站起身走了过去,小溪上有好几块大石头,她一块一块地踏过,最后在中间停下。 俯身用树枝把盒子上面没盖好的盖子掀了开,与之前看到的一样,又是一带白色的粉末,只是这袋剩的比较多,似乎是有人落在这里没来得及拿走的。 南平思绪了良久,她可以肯定这边一定有人经常来,可是这个粉末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段暄铭跟她说的那句话,不干净的东西。南平眼眸微闪,这难道是d品么。 可是,怎么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出现这些东西呢,岛上的居民难道就没有发现么。 思及此,她拿起手机拍下了一张图片后,就转身离去了。这个地方很危险,不宜多留。 等到南平找到山洞时,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进靠外的大山洞,而是进了最里的小山洞,这个山洞的容量很小,只能容纳三个人的空间,她里外都勘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野生物种。 便进了最里的角落处靠壁坐了下来,这里小山洞的洞口很窄,如果成年男人想进来,是有些难度的。 她也随时最好了防备,找了一根很粗的棍子,用脚踩掉了一头,被她磨成了有些尖锐的棍头。只要用力,就能重伤别人,是很好的护身工具。 为了防止有其他有害生物进来,她也找了一些树枝,生火点燃。好在制作组允许他们自备一盒火柴,不然轻易还取不了火。 南平吃了三个果子垫肚子后,把另外两个揣进了外套口袋里,准备留到明早吃。 然后把黑色的长外套展开铺在了地上,顺势躺了上去,这件外套很长,足够容纳她的娇小玲珑的身躯。 为了不让脚露在外面,她蜷缩着身,把一旁的袖子拉过来裹在了身上。 看着面前燃烧的火把,心里有些暖意。还好不算太倒霉,至少这个小山洞比较能御寒。 山洞口也被她拖了一根大树枝挡住了,如果有人进来,她也能及时察觉到。 随着时间的沉淀,心境慢慢平静了下来,身子被一旁的火把照耀着,暖得困意缠身。遂慢慢闭上眼睛,入了梦。 … 半夜 “哒——” 南平倏地睁开眼,屏息凝神地听着洞口边传进来的声响,是树枝被移动的声音。 她飞快地起身熄灭了火把,拿起身旁的棍子掩在了一旁,手里立刻按下了联络机,在生命攸关的瞬间,她不能冒险,必须要让制作组尽快赶过来才行。 因为她可以确认外面是一个成年男人,不然以这个洞口的窄幅应该很快就能进来。 那个男人似乎很有耐心,不知在用什么工具一直在磨洞口的石块,试图想让洞口开大一些。 南平利用这个时间发了好几个消息出去,包括郁以柔那边她也发了。趁着外面的人还没能进来之前,她必须好好利用这个档口。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5节 等过了20分钟,那人终于抬脚走了进来,洞岩间的摩擦声响阵阵蔓延,随着一阵阵稳健的脚步和一束光亮的涌进。 那抹高耸的身影照射在壁面越放越大,等快露面时,南平立时举起手里的棍尖挥了过去。 只是,那人似乎很有警觉,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稳稳地握住了袭来的棍子,笑声弥弥蔓蔓,低沉沙哑中带着欢愉。 他只轻轻一扯,棍子就被扔到了角落。 灼鸷如狼的眼神睨向她:“啧,真不温柔。” 第67章 chapter 67 第三关·中 一阵清淡的烟草味中夹杂着一丝薄荷香, 伴随着男人的走近愈涌愈烈。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小型手电筒,对着眼前受惊的少女扫去时,晃人得刺眼。 南平不适地伸手挡在眉宇处, 随着男人的逼近,一步一步后退到最里的洞壁旁。 孟白深见状, 勾唇一笑,顺势靠了过去,用一只腿强行抵在了她的裙中央。把她圈在了角落, 心情颇好的用手抚上了她白嫩的脸颊。 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朝她的脸靠近, 光亮立马收拢在了一处, 被灯光照射下的美人美得梦幻异常。她的眸间还泛着盈盈水光, 高挺精致的鼻尖上好似都闪烁着光芒,卧蚕下方的脸颊上还镶嵌着几片颜色微枯的水滴形花瓣, 泛着草莓色泽的薄唇上透着滑嫩地水色,耳边还被固定了一朵花形的发夹。 整个人造型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白皙的胳膊上还缠绕着纱质的丝带,加上这一袭飘逸灵动的白裙, 圣洁的不可言说。 尤其在暗与亮的光影下更显纯美。 他一时看得入神,如钩的眼神瞬间幽暗起来, 就连体内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沸腾,灼烧着他的腹部。 很难受,却能让人无比兴奋。 “你说我抓到你了就属于我, 还作数吗?”他低哑开口,喉头的滚动让他不由得口干。 强烈的男性气息萦绕鼻间, 南平隐忍着心底的不适,直视着他的双眸,故作镇定的出声:“眼下这种情况, 作不作数又怎样呢?”他难道会轻易地放走她不成。 孟白深轻拂着她脸颊的指腹柔柔地擦拭了一个来回,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他轻轻往前覆去,南平却适时偏了头,冰凉的唇就这样落在了她的脸颊边。 他怔了一下,也不生气,反而顺势深嗅了一下少女颈间散发着的幽香,这种气息让他莫名的心痒难捱,孟白深迷离的眼眸微阖些,对着眼前的少女,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反复轻捻。 “重新来一次怎么样?我给你10秒的时间让你跑。只是我要提醒你,这附近都是du贩,他们最喜欢在晚上出来活动,你要是害怕,也可以直接向我认输,我会保护你。”他在少女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之后拉开距离,一寸不移地凝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他想欣赏这一刻,天使坠落魔掌的过程。在她的脸上是如何上演的。 只可惜南平并不如她愿,清冷幽寂的眸子仍漠然睨视着眼前的男人:“我选重新来一次。”她要赌一把。 现在距离她按下联络机已经过去至少快一个小时了,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找过来,那就有两个答案可猜测,一是位置太隐蔽,他们一时没找着,二则是这个联络机从一开始就是坏的。 如果是第二个答案,那么制作组一定是故意把她分到这个位置的,很有可能孟白深参与了其中,在里面扮演了一个角色。 所以,他几乎是早就锁定了她的藏身方位。 虽不愿意承认,但这么久都没动静,显然第二个答案更为合理些。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跟电视台说的,但很可能利用了他要做的任务来当掩护,这个人是有军职在身,轻易不会败坏自己的名声。 孟白深看着她这幅冷静的样子,不禁低声一笑:“好啊,只有10秒。”言语间尽是从容。 随后收腿直起了身板,身子侧着让给她一条逃跑的路,还贴心得用电筒帮她照亮前方的黑暗,他只注视着她:“用力跑吧,你只有10秒的时间。” 南平没有犹豫,直接跑出了山洞,她知道自己这身处的一切都是阴谋,但是她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向前堵上一把,绝处逢生。 孟白深看着前方用力奔跑的白色身影,缓缓地俯身跨出这狭小的山洞口,心里默念的秒数。 只要数到10,她自然会停下脚步,甚至都不用他追上去。 南平很快就跑出了丛林的茂密地界,她跑步一向是非常快的,夜晚的极光岛温度太低,她如果不跑得快一些,身子会更凉。只是像这样,冷风直面她脸时,仍让她吸了好几口凉气。 凉意涌上唇齿,不禁都颤了一下。小巧的鼻头很快就红润了起来,眼眸也潋滟异常,发丝飞舞盘旋,白色的发夹也随风摇曳,月光下的这抹白色就像是夜幕下的精灵,在不断拉长着身影。 茂密丛林的外面就是一片稍微空旷一些的地段,这里树林较多,但杂草很矮。广阔的视野都一览无遗。 但命运总是起伏不停的变换,她果然遇到了孟白深口中说的只在夜间活动的du贩,看着眼前将近十几个成年男人的身影,她有一瞬间的窒息。 显然,这些围着火把正在吸d的男人一下就发现了这抹‘殊色’,都纷纷用视线锁定了她。甚至有些还直勾勾地盯着痞笑:“这是老天给我们兄弟几个送来的仙女吗?哈哈哈哈…” “还真是美啊…大半夜的是人吗?” “呵呵,老四,你管她是人是鬼呢,咱抓过来感受一下不就完事了。”东边块头较大的男人说完,直接站起身,就要朝南平走去。 南平慢慢后退,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的身体连忙用手里的联络机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那人的眼睛上,顿时让他呼痛蹲了下来。 这时,瞅准了时机,她便立即向后跑去,只是跑到一半,她就看见了前方正张开手臂等她入怀的孟白深。 南平眼眸一暗,只停顿了一秒,就转了一个方向向右跑去,身后的一帮男人追的速度也很快,孟白深看着那群人狂追着南平,她却仍选择继续跑,也不愿入他怀里求得保护。 他望着眼前的场景,深邃的眼眸逐渐阴晦起来,浓如墨的瞳孔似银钩般瞬间锋利无比,直击前方,他的耐心显然就要耗尽。 孟白深拧了一下脖子,松了一下筋骨,随后从腰间取出了两把小型手|枪,扣动一次扳机,能连发六枚子|弹。 他看着这些瘾|君子全部冲出来追着眼前的少女,似乎也想吃上一口天鹅肉。大刺刺的呼啸声如群狼一般狂妄张扬。 让他格外不爽。 孟白深按下了领口的按钮,暗哑的声音脱口而出:“准备收网,大约东南648方位。” 说完后的下一秒,耳机声的另一边就听到阵阵|枪|声呼啸不断。他们的头儿开始射|击抓捕了。随即立马挥手,让其他人准备朝东南方向进击。 孟白深的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得打在了那些d贩的小腿处,既不会致命但也无法再前进。南平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震的停住了脚,有些微颤的向后望去,那些追他的男人正一个一个地倒下。 她瞳孔狠狠得缩了一下,被眼前可怖血腥的景象震得无法出声,喉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明明枪|声越来越近,却似被定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节。 南平第一次认知到这个手握着枪,游刃有余着射击的男人,是真正经历过沙场的将。 仅仅几秒的时间,十个人就倒了地,只剩下两人看着情况不对,就想跑去抓住那个女人,来当人质。 南平只看着孟白深的口型,对她说这两个被风淹没的字:“别动”。 霎那间,那两枚子|弹就直直得飞了过来,带着一阵强劲的风力,击中了那两个男人的背部,‘噗呲’地一声,那是穿透肉壁的声音。 两人齐齐滑落在南平的眼前,如断线的风筝,向她伸长的手也顺势跌落而下,血涌了出来,却在月光的映照下,像水一样蔓延进杂草丛间。 她愣神地看着离她最近的这两个人,他们的求生意识很强,嘴里一直在喊着“救救我”。染上血水的手就要抓住她白色的裙尾。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手颤抖着抓紧了裙身,似乎这样才有力量支撑。 孟白深向她走近,一脚踩到了那个d贩的手上,蹲下身,用木仓抵上了他的下颌,把他的头强力地抬了起来,眼神微眯着询问:“说吧,窝点在哪?只要你说了,我就救你,不仅是你,你的这些兄弟我都救。” 那人嘴角溢出血丝,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仍有意识地说着:“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好,我救你,告诉我窝点在哪?”孟白深提高了音量,可声线却放柔了很多。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远方就传来一声高昂撕裂般地男声:“别告诉他!!!”那人就是之前的老四,只见他费力的爬起身,拖着受伤的腿就冲这边喊。 听到老四声音的d贩身子立马微震了一下,思绪清醒了一瞬,开始狠瞪着眼前逼问他的男人。 孟白深看着他的这幅垂死挣扎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一声:“看好了,你这兄弟不识趣的下场。”说着,就举起另外一只手迅速地开了一木仓。 只听一声闷哼,伴随着倒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黑夜,尤其突兀明显。 “还不说吗?”孟白深把木仓移在了他的太阳穴处。下巴的那把也加重了力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索命的恶魔。 d贩表情逐渐痛苦起来,心脏也震的生疼。 “嗯?” 淡淡的一声询问,原本就踩在他手上的脚力似乎又摩擦辗转起来。 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那人终于忍受不住,断断续续地呢喃而出:“我说…我马上说…就在北边的大岩…洞底下……我们挖了一个地道。” 孟白深眉梢轻挑,原来是在地底下,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藏d的地方。 “孟队——!” 这时,一批男人开着车,往这里面驶来,随后呼叫一声又在不远处停下,开门走了下来。 孟白深起身,看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先把这些d贩都抬上车。后才朝南平看去。 “吓到了?你……”他轻声说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禁心口一抽,想伸手抚她的脸颊。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南平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由得后退,只一瞬,就转身跑进了南边的丛林。孟白深见状,把枪别进了腰间,顺势追了上去。 南平跑得几乎快脱力,才看见前方的一个山洞口,这个区域似乎是段暄铭的生存处。她只思绪了一秒,便没有犹豫得跑了进去。 在孟白深快准过来之际,跑进了洞穴里,越到里面火光越亮。 段暄铭果然在这里驻扎! 这个山洞比较蜿蜒,她几乎跑到最里的位置,才看到少年已起身凝视着她的一张脸。在看到她的时候,眼底的警惕立刻化成了意外。 在眉宇蹙起的一刻,便见眼前的少女直径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娇软的身体入了怀,冰凉的气息让他的胸膛不禁僵硬了一瞬。 段暄铭反手就想推开她的想法,在他手掌握住她胳膊的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太凉了。 他低头凝视着瑟缩在他怀里不停发抖的人儿,眼神迷茫中又透着恐惧。似乎被什么惊吓住了一般,单薄的身体无比的冰冷。 他思量了片刻,伸手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也很冰凉,随后把一旁的外套拉了过来,裹在了她的身上,接着朝火把处靠拢,试图让少女的身子暖和一些。 在极光岛温差极大的晚间,身体绝不能失温。 段暄铭清冷得眸盯着燃烧的火光,也没有出声询问她,只等她身体暖和起来,不再颤抖以后,才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了。 “能起身吗?”清冽的男声从南平的头顶处传来。她仰头望去,正对上了那双曜石般的黑眸,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就像是在正常对话一般,没有情感起伏。 南平低头起身与他挪开了一些距离后坐下,视线落在火把上,看上去似乎情绪很低落。 “出什么事了?”少年平静的询问道。对于她为什么会跑进他的生存区域,他确实有几分疑惑。 可南平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看向他:“你是不是早知道那盒白色粉末是什么了?” 段暄铭被她问的一怔,看着她紧盯的眼神,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便移开了视线,说道:“所以你是遇上d贩了?”他并没有回答,毕竟那种东西也不算稀有。 南平轻“嗯”了一声后,也转过了头,微颤着身子说道:“有很多,你难道没有听见木仓声吗?” 原来那是个木仓声么 他以为是林间有打猎的人,毕竟晚上是他们出没的好时机。没想到原来真是木仓声。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女孩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她遇上了d贩,还能从木仓战中逃走,这难道不是一件奇异的事件么。 还是说她与那个开木仓的人本就是认识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6节 问到这里,少女似乎不愿意回答了。只把头埋进了趋起的腿间,让人看不清表情。 段暄铭见状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只最后瞥了她一眼,问了一句:“你的联络机呢?” “坏了” 他蹙眉,有些不信。制作组不敢如此粗心大意,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要么就是她在撒谎。可她的动机在哪呢? 第68章 chapter 68 第三关·下 孟白深一路追到北边的丛林深处, 前方却早已没了佳人的踪迹,他往前走了几步,眼神扫向了远处高耸的山洞, 这个山洞比较大,洞口也很深, 是藏身的好去处。 只是等他走到山洞口,扣在耳窝上的小型耳机恰时响了起来,他伸手按了一下, 里面传来了下属的声音:“孟队, 人都抬上车了。” “嗯, 直接开去指定的军用医院, 再让老吴他们带一批人去北边岩洞下搜查一番,那里有个地道, 就是他们走私d品的窝点,争取在白天到来前,处理干净。”孟白深平静地说着,眼神却紧锁着洞穴口处的幽深, 试图想从那里探寻出一席光亮。 “收到。”下属说完后按了一下按钮,耳机上闪烁的信号灯就自动熄灭了。 孟白深边走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小型手电筒, 光线照射进里面的洞穴,依稀可以看见地面上零散的脚印。一个接一个地,大小并不相同。 他停下脚, 半蹲下来,用电筒细看了一遍, 分辨出脚印大约是一男一女的大小。看来山洞里面除了卢南平,还多了一个男人。 很有可能是参与秋令营的学生之一。 孟白深眼眸微抬,若有所思的朝里看去, 这个情况是在他预料之外的,本想借着卢南平把du贩向外引,他一举歼灭后再顺势带走她,不曾想她竟然倔犟至此。 他眼下剩余的耐心已快要消耗殆尽,她不会有机会再逃脱了。 … 这时,正思绪的段暄铭被洞穴间传来的由远及近的阵阵脚步声所吸引,他立时起身,打算往前走之际,却被卢南平一把拉住了手腕处。 只听她惶恐不安地说道:“那个人来抓我了。”语气间尽是颤音。 眼眸红润有水光,这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感被她发挥利用到极致,连带着此刻拉他手腕处的那只柔荑,都是那么的柔若无骨,软腻的不像话。 段暄铭静默了一瞬,随后瞥了一眼手腕处,缓缓才说:“这处山洞是一个连体洞,你身后那个角不是死角,是可以拐出去的,等会你直接从那走吧。”说完,就把手腕抽了出来,准备继续往前。 “那你呢?”南平连忙询问出声。 “我想去见识一下这个人的拳脚功夫。”段暄铭停顿了一下,又微微向后偏头:“那件外套你披着吧,我不要了。”随后把卫衣的帽子拉上,盖住了黑发,手插进兜里悠然地向外走去。 只是还不等他多走几步路,就在洞穴的中间地段碰到了卢南平口中的‘那个人’,是个成年男子,穿着身风衣,眼尾处凌厉的线条彰显着这人的不凡。 看这样子,貌似还是军|人出身。如果是这样,那带木仓也算是合理。 段暄铭只淡然地看着他,孟白深便也顺势停住了脚,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那略显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似柳絮般弱不禁风,似乎只需要他一拳就能打倒。 他嗤笑一声,深觉现在的少年似乎都还在逞英雄好汉的时期,不分情况危险程度,只妄想着英雄救美,成就一段美好佳话。 未免太童话了些。 孟白深踱步走了过去,显然没把眼前的少年放在眼里。只等他与人擦肩而过之时,段暄铭动了,右腿直接扫了过去。 力度之大,带起了一阵脚风。孟白深手臂一抗,还能感受到来自这个少年的猛烈攻势,随后眼神一凌,直接跟他打了起来。 两人的拳脚功夫半点不相同,却仍旧能过上好几招,这个少年倒是有几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就算跆拳道打的再好,没上过战场,缺了狠劲,就根本致不了命。 几乎是同时的功夫,段暄铭的手就锁住了孟白深的颈脖,可孟白深的木仓却直接抵在了他的心脏处。 “小子,虽然你还算聪明,知道找我的弱点,但是你的劲道使错了,锁我的脖可没有我手里的枪快。”孟白深勾唇一笑,言语间充斥着嘲意。 段暄铭看向他的黑眸仍旧平淡无波,即使坚硬冰冷的木仓抵着心脏这块位置,却也无半点惧意,只漠然地开口说道:“没有子|弹的枪还能叫枪吗?” 孟白深眼眸微敛,没想到这小子还看得懂枪型,遂眉梢一挑,说了句:“松手。” 随后,两人一齐收了手,孟白深扭了扭脖子,把枪又别回了腰间,瞥向他:“卢南平被你放走了?” 段暄铭拍了拍胸口处的灰尘,并没有作答。只是在抬眼之际问了一句:“你有军职在身,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吧?如果你现在不走,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 孟白深蹙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 段暄铭转身朝里走了去,不欲多说,也不再拦他。只是孟白深这时却犹豫了,转身思虑起有人过来的概率。 恰时耳机又闪了起来,孟白深按下按钮接听,下属给他递了消息:“孟队,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电视台的人也正开车进来了,我想着跟你报告一声。” “嗯,你们先去窝点处等我,电视台的人不会去那里,不用理会。”孟白深平静地回道,只是眉间蹙起的纹路彰显着他心情的不愉。 “好的,收到!” 挂断以后,他低咒了一声“该死”,握拳打在了洞壁上,留下了一个血印,却似没有痛感般,直径走出了山洞。 而另一边的段暄铭走回到原位,看了一眼仍在燃烧着的火把,可那抹白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他走到拐角处,弯腰捡起了地上落下的联络机。 看着它仍旧在闪烁着的红光,“呵”地嗤笑出声,随手丢在一旁,之后便坐回了火把前,靠在洞壁一侧,闭上眼睛休憩起来。 等到工作人员过来带他离开时,还仍旧半眯着眸,一脸倦怠地坐上了车。并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好似对自己个人赛的结局不以为意。 … 南平从另外一头的洞口出来后,发现自己直接到了岛屿海边的位置,这块地方温度更低,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并不打算再继续向前走。 海边空旷,并没有可以休憩的地方。索性她还是在这这一头的洞口处凑合一晚,看外面已经有些泛白的天,就知道离天亮不远了。 只要撑过去,到了明天下午五点,游戏就会自动结束。 到那时,冠军只会是她的。 从她按下段暄铭联络机的那刻,她这匹黑马就已经脱颖而出了,制作组既然不知道她的联络机是坏的,那她也可以当作不知道。 思索之后,她便开始闭目养神。跑了这么久,还演了一场戏,她难免心神不稳,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等到南平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瞥了一眼东边刺眼的光芒,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待全身僵硬的关节得到舒缓,才慢慢出了山洞。 必须要去找一些吃的才行。 南平穿过了海边,在一块岩石堆积出的浅水池 处,抓到了一条小鱼。随后她捡了一块相对比较尖锐的石块,给这条鱼破了肚。 处理干净以后,放在了石面上。转身去丛林那边找了一些干树枝过来,生了火。还好段暄铭的外套口袋里有遗留的火柴盒,不然还烤不了鱼了。 随意吃了一顿饭后,她坐在这里吹了一下海风。看着这愈发刺眼的天空,起身走进了丛林处,离开了海边。 南平瞧着太阳的方位,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大约下午一两点的日头,她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头上挡紫外线。 披上头的那一刻,风也跟着拂过了面,一股清爽的气息散出来了一丝,犹如少年身上的清冷甘柠,这外套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在段暄铭怀里的那瞬。 她略微拢了拢外套边缘,固定好了位置,才继续往前走。 南平想看看快到最后的节点了,到底还有没有人跟她一样还存活着。 正想着,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高昂的笑声。好像是两个人。她俯下身,脚步放低。慢慢向声源靠了过去。 ——是曲东和詹凯宇。 没想到曲东还活着,她原以为这种世家好的娇少爷会忍受不住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呢。况且她记得这人还有些精神洁癖。 这两个人是怎么遇上的? 南平眼神微闪,人太多了,她向来就不喜欢这种人多的荣誉。得想个办法才行。 而那边聊得正和谐的氛围,被远处茂密丛林间传来的异动所打破。两人愣然对视一眼,脸色略有不同。 “那好像是暄铭的衣服,暄铭来了!”詹凯宇有些激动的站起了身,他就知道暄铭一定会存活到最后的,他可是京华之光! 随即就要往前走去。 可一旁的曲东却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阻止他的离开,他也觉得最后存活的人似乎不需要两个。如果那不是段暄铭,那么,必定是来解决他们的人。 不如就让詹凯宇去探路好了,他只需要先隔岸观望。 这时,詹凯宇已经越走越远,但却离那抹黑色身影越来越近。就在他快到伸手触及到她的背时,暄铭二字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人就没入了丛野间,连带着那抹黑色一并淹没。 曲东的视线一下没有了可寻之机,他眼神微眯,顺势站起了身。 而被南平压在身下的少年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脸,捂在他嘴上的手触感清晰无比。他不明白这个女孩的意图,也很好奇她为什么披着暄铭的衣服。 况且还以这种姿势被一个女生压着,故而有些不爽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把她从身体推开。 “别动,再动我就问候你子孙满堂!”南平故作凶狠地嗔了他一眼,声音糯糯地不行。明明威胁的语气从她口中一出,竟意外的可爱。 詹凯宇愣了一瞬,看着她红扑扑地的脸颊,满是温热气息的樱唇,带着凶光却仍水汪汪的浅眸,耳廓不由得烫了起来。 这个女孩子长得还怪tm好看的。 之前闯第二关的时候,他故意被段暄铭杀死,好紊乱他们的推理,临走的时候无意瞥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那会就有些印象,只是不深。 如今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几乎连她脸上可爱的绒毛都能瞧见,细微的毛孔,光洁白皙的皮肤,怎么会有女孩长的这么好。 就在他呆愣之际,南平嫌弃的蹙起了眉头,伸手摸进了他的裤子口袋。 小手摸索间,詹凯宇瞬间回神,红晕从脸颊处直接蔓延到脖子根,心忖她一个女生怎么能这么大胆摸男人! 不行,绝对不行!怎么地也得慢慢来才是,就算对他有意思,也得从恋爱开始谈才行! 思及此,他就伸手扒开了捂在他嘴上的这双嫩手,可还不等他劝阻,少女就展开了一抹绚烂的笑颜,眼角的亮片被阳光照射下,闪烁不停,似山间的精灵公主,灵动活泼。 让他一时哽住了喉头。 “拜拜了。”南平对他笑道,紧接着按下了联络机的按钮,挥手间,又放回了他的兜里。 之后翩然起身,向曲东的方向走去。独留呆愣的詹凯宇还躺在原地,回不过神。 曲东看着眼前披着黑色外套的卢南平,心底瞬间了然。看来她解决了段暄铭和詹凯宇这两个人。詹凯宇她能解决他倒是没有疑惑,可段暄铭她是怎么解决的? “你……”曲东想询问一二。 可却被南平一声“嘘”给打断,只听她说:“打个赌怎么样?” 曲东蹙眉,暂时按下了心中的疑问,默然出声:“赌什么?” 南平看着他笑,笑的清丽脱俗。立时向前一步,倾身贴近曲东的胸膛,手指在他的左胸口处轻绕了一圈。 “就赌…就赌……” 曲东低头注视着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就快要听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于是,他微微弯腰向下,试图想听听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南平看着眼前人干净的耳坠,轮廓线条流畅又精致,她勾唇轻笑,贴了过去:“就赌——你会输。”说着,伸进他裤兜里的手迅速向下移去。 曲东身体一滞,眼神流转间,伸手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东西。 “想拿我的联络机?”他低声而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7节 南平仰头对上那双平静的眸,浓密微翘的睫毛眨了一下,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遂扬唇一抿:“不是”后,又踮脚向上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说:“我想拿你的小兄弟。” 曲东瞳孔一缩,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南平趁着这个档口,直接掏出了他的联络机。 霎时脱离了他身,悠然地按下了按钮,朝他扬了扬手。 “唉,可惜了。” 胜者人太多,黑马怎么跳的出来呢。 第69章 chapter 69 面具。 在这场生存战里, 不遇到岛屿与暗礁,又如何历练自己呢,只有驾驭它们, 才能理所应当地驰骋下成功的果实去获取强者的荣耀。 而如今这个荣耀当之无愧就属于她。 南平看着车窗外流动的树影,被风拂得摇曳多姿。这条丛林大又密集, 车在里面奔涌就像是进了深山,看不清前方的尽头。 “卢同学,你这次可是给你们学校争光了, 个人赛有能干掉京华组的, 那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呐, 等会回去还有个后采, 你可以准备一下感言。”制作组小马看向后座气质纯净的少女,笑着说道, 言语间满是吹捧。 电视台每年都期待着有黑马,不然年年结果都是京华,时间久了,也很容易让人失去观看的兴致, 少了期待这可就成大忌了,好在千等万等, 今年黑马就首现了,虽说会影响京华的些许名誉,但社会话题度一定会更高, 到时吸引的人多了,也算是给智慧秋令营这个项目增加了新的筹码。 让人能感受到这个赛制的真实性。 只可惜黑马不是棱北组的人, 不然第一第二大学之间的竞争关系在众人眼里,相对也会更合理一些,如今第一被第五名的大学所追赶, 怕也是有些抹不开脸面的。 好在组合的冠军仍是京华组。 不过 这个学生倒是一战出名了,何况还是一名女生,在这种野外生存战里能存活到最后,实属难得。 南平看着眼前笑的一脸褶子的男人,按下了胃里的不适感,谦虚得体的笑着,回了一句:“好的,您过誉了,我只是运气好一点。”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运气好一点碰上了段暄铭。不然逃不逃得出来也是个难题。 只是看这人惊喜的反应程度,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或许她用的那个联络机是被某一个人单独调换的,而那个人就是与孟白深里应外合之人。 这就好理解了,毕竟如果把整个电视台都牵扯进来,孟白深完成任务恐怕也会受阻才是。 更何况,还发生了木仓击事件。 想到这,南平的脑中又回想起那个du贩带着血的手向她呼救,甚至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顿时胃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不由眼帘低垂,这个孟白深一次三番,害让她陷入困境,老是这么玩猫捉老鼠的戏码怎么能行,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了他才好。 到了小屋门口后,南平同工作人员一齐下了车,跟着去办公房录了一个后采。从她目前观察的情况看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遇上的工作人员个个都对她的褒奖有加,只是不知道是演技够好,还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她暂时歇了找人的心思,暗觉这个源头还是出在孟白深的身上。 录完之后,在回房间的路上,恰好路过了公共卫生间的门口,在这的不远处有一个大垃圾箱,南平不由得停下脚步,低头思索了一番,瞥了眼抱在手里的黑色外套,停顿两秒的功夫,便走了过去,干净利落地把它丢进了绿色垃圾箱里。 等回到房间,跟郁以柔打了声招呼后,随即在箱子里拿了一套新的换洗衣服出来,进了浴室泡澡,洗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盈舒爽了很多。 都说泡澡能消除疲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南平,恭喜你呀,个人赛表现的太好了!”郁以柔看着正包着湿发出来的少女,心情颇为激动的说道。 南平愣了一会,故作羞涩地抿嘴一笑:“运气好一点罢了。”随后用干毛巾擦起了头发来。 如果不是联络机被有心人故意弄坏了,恐怕郁以柔早已经收到她的求救信号了。只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孟白深来了呢? 这个猜测刚冒出头,就被她否定了,以郁以柔这种性格,如果知道孟白深来完成任务,至少会打个电话给他,可是与同她同住的这么些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大概几率是不清楚了。 孟白深倒还算顾及自己的熟人,不想吓着小姑娘,他要是再心狠一些,完全可以利用郁以柔把她引过去,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看来只对外人狠得下心呢,多么讽刺呀,想要她的身子,却又不惜拿她作饵引du贩。 之后又追着她不放的执拗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痴情种呢。 南平心下冷凝,脸上却没带出来,郁以柔还在这,戾气太重可不行,遂快速地擦干了头发,踱步去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吹了起来。 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晚上还得下楼吃点饭才行,等换了衣服就独自下了楼,这个点了,也没几个人吃饭了。 她去厨房向阿姨要了一碗面,在等面的时候打开了手机,这两天她不在,手机都被她设为了飞行模式。 等调回来时,才发现郝君鱗的两通未接来电以及陆高鹤的一条未读短信。 她在郝君鱗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钟,先点开了未读短信。 陆高鹤说:【不要擅自勾搭不相干的男人!】 平时从来不会加标点符号的人,居然破天荒地加了一个感叹号,南平讽刺一笑。遂轻点了几下,回了一句:知道了。 “面来啦~”厨房阿姨中气十足地喊道,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牛肉汤面走了出来,放到了南平的桌前。 南平礼貌乖巧地道了声谢,随后放下了手机,安静的吃起了晚餐。郝君鱗的电话她并不打算回,只有两个未接来电,还不足以勾起一个担忧。 如果这个时候回话,反倒不好了。 毕竟 孟白深可还没离开极光岛呢。 吃完面后,南平起身把碗端进了厨房,跟阿姨赞了一句面很好吃,被笑着送了出来,还塞了一个洗好了的苹果给她。 南平有些哭笑不得,遂再次道了声谢,便踱步上了楼,只是才刚上一个阶梯,就看到迎面走下来的段暄铭,身后还跟着詹凯宇和金柘。 金柘看到她,立马睁大了双眼,挥手叫起了她的名字,南平朝他颌首笑了笑,便继续踩上了台阶。在路过段暄铭的身旁时,稍作了停留,斜眼看向他,倾身说了句谢谢。 一时之间,两人靠得极近。 段暄铭望着她满是光潋的湿眸,甚至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沁香,这里面似乎还充斥着一丝甜腻感,引得人想去吸上一口。 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看着那张饱满的小嘴,珠圆玉润泛着粉意,上下启合间都似有弹性一般,有着细微的抖动。 就这么微张着,都能一览无遗她粉嫩灵活的丁香小舌。 眼神轻微上移,一张干净纯洁的脸坠入眸间。 他淡然地移开了视线,率先下了楼梯。身后的两人也连忙跟上,只詹凯宇稍有滞留,偷偷瞄了南平一眼,才匆匆离去。 南平偏头看向那几抹背影,最后在黑衣的身上定格,他似乎很喜欢穿黑衣的衣服呢。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嘴角的弧度狡洁又灵动,连带着露出来的小虎牙都可爱无害了几分。 … 京华三人吃了一顿晚饭后,随即去一楼公用的大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段暄铭出来时无意瞥到了垃圾箱的一角黑色。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随即不等后面墨迹的两人出来,直接抬脚向前走去,站在垃圾箱的面前俯视而下,深邃如古井的眼眸在此刻泛起了一丝波澜。 果然是他的外套。他说不要,她便扔了。 当真是用之是金银,弃之如敝履。 “暄铭,你站在那里干嘛。”刚洗手出来的金柘疑惑地喊了一声。 段暄铭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金柘,遂转身走向了楼梯口,显然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直径就上了楼去。 不等金柘再叫他,就没了身影。 等他走到了二楼,便被突如其来的身影拦住了脚,直接把他攥进了一旁的储物间,关上了门。抬头凝视他的表情像是刻意等了很久。 “有事?”他漠然出声。眼神竟比第一次遇见还冷上几分。 南平心底了然是何缘故,却也不解释,只掂着手里的苹果把玩着:“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天真得歪了一下头,眼神纯粹又无辜。 段暄铭只冷眼看着,脱口而出两个字:“不能。”立时就要开门离去。 却被南平一把抵在了门上,手撑在他的胸膛,用噌亮地眸子望着他说:“请你玩个游戏,有条件的那种,要玩吗?” 贿赂这种聪明人,当然‘以物换物’是最好不过。 看着段暄铭开始敛眸的神色,她娥眉微挑,也不用他询问,相当自觉得伸手指了一下窗外:“看到对面那座老旧的居民楼了吗?是不是很适合玩捉迷藏的游戏?” 段暄铭顺着她手指的视线望去,远处耸立的楼房,楼层不高不低,有几处破旧的窗口连玻璃都没装,像是好久没人住的模样。 那样一座暗楼,恐怕早已蛛网密布,别说用来玩捉迷藏了,去玩鬼打墙应该都不成问题。 他收回目光,睨了一眼仍压着他的卢南平,少女脸上依旧弥漫着浅浅笑意,像是冬日暖阳,在光线下更显耀眼。 只见她十分笃定他会答应下来般,轻快地说出了条件:“不白玩,只要你最后找到了我,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满足你一个要求,如何?” 段暄铭的眼眸依旧清冷如斯,她凭什么以为他会需要她满足一个要求呢? 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被丢弃在垃圾箱的一抹黑色,段暄铭不禁拧眉,周身的气压不由地沉了下来,好似更冰冷了几分,盯着她的黑眸都多了一丝寒彻:“你没有什么可以满足我的地方,所以这个条件不成立。”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呢,黑暗的日子过得多了,很容易也跟着变成阴沟里的蟑螂老鼠,再怎么加上伪装也还是会留下痕迹。你如今所享受的光明正大,从来都是来之不易的吧。”南平莞尔一笑,眼底似有星火融光。 明明暖意融融的模样,可却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少年的伤痛过往。 段暄铭瞳孔一缩,几乎是一瞬间,就伸手掐住了卢南平细长的颈脖。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就会窒息而亡。 “你才不是什么段暄铭,你的父亲是北野堂肖无义,你是他最小的儿子肖默。呵呵…什么京华之光,你盗的是别人的人生。”南平仍旧笑着,也不挣扎,只愈发红润的脸颊随着少年掌心的用力,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彻骨的寒意蔓上南平的全身,杀意涌进她的喉间,呼吸在这一瞬就要被淹没。 只见她的眼神逐渐涣散游离。 “你看…你视生命如草芥的…习性……就从未消失,你永远都…成不了……那抹光。”南平苍白的脸上惨淡地划出了一抹弧度,虽脆弱不堪却仍旧美得惊心。 第70章 chapter 70 逃脱。 段暄铭身体一僵, 霎时松开了手,他想起母亲曾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长大以后不要做在黑暗深处那满手不堪的鬼魅, 要做就做与光明同存的神明,受人尊敬, 作人榜样。 他尽力了,但黑暗的影子总会时刻如影随形。试图撕烂他重塑的面具,让他重新沾染上肮脏的淤泥。 段暄铭看着发颤的手, 眼神寂静无波, 明明很冷静, 可却抖个不停, 他一拳打在了一旁的墙上,痛感袭来才逐渐好受。 南平猛烈喘息地注视着他, 她这盘棋终究是下对了,从她在他外套里无意发现那枚小型徽章时,就猜测了一番,早之前她就见过北野堂特殊的奔狼纹, 还得得益于那时易修尧给予的资料,恰好这个图标上就有这个纹章。 该不该说天时地利人和呢。 虽然根据年龄, 推测出了他的身份,但实际他做了什么却无从知晓,那些话确有编造的成分, 可也不是随便说说,是她斟酌再三才说出口的。 对于他们这种道|上家族, 本就见不得光,常常手染血腥。他既然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考上京华大学,且不是其他可以用钱解决的高校, 就足以证明他有多想挣脱这种扭曲的环境。 加上他早早逝世的母亲,虽然资料上说肖无义的夫人死于病证,可她却是不信。那么突然的离世,怎么也透着几分蹊跷。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8节 一个有童年阴影的人,总是有忌讳的东西。 她那句话就足以让他松手。不是向往光明吗?怎么能再亲手染上人命呢。 “现在可以答应了吗?段暄铭。”不是肖默,只要他愿意帮她,他就永远都是段暄铭。 随即伸手递给他了一个徽章。 这是来自她的诚意。 段暄铭看着窝在她手心的徽章,眼中的一切迷雾就此散开,他伸手接过捏在了掌心,冷然看向她,说了一句:八益丝芭溢流久留仐“走的时候叫我。”便转身拧门而去。 南平的气息已逐渐平缓,她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伸手咬了一口苹果,刹那的甘甜侵入舌间,她不由得抿嘴一笑:“真好吃。” … 在半夜凌晨两点左右,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南平神色如常地按下了接听,故作迷蒙地声线询问着他是谁。 孟白深听着手机屏幕里传来的阵阵软绵,不由得骨头一松,便也放柔了音调:“是我,孟白深。” 空气徒然寂静了几秒,少女似乎清醒了过来,冷声质问着他:“你有什么事?总是这样你不累吗?” “不累,像这样听听你说话似乎也不错。”孟白深不要脸的调笑。 南平冷哼一声:“开个条件吧,三番几次说话不作数,身为军人也会言而无信不成?别让我看不起你,孟大教官。” 孟白深无所谓地笑笑,想象着对面的人咬牙切齿地乖张模样,恐怕都是可爱无比,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烟嘴,翘起了二郎腿,偏头看向窗外:“你说的对,是该开个条件。” 吐出的烟圈被风卷出了帘外,烟灰落地,火星还不死不休地燃着,眼眸间透出一丝轻蔑:“过来陪我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如果我能忍住不动你,我就放你走,之后也不会来找你。” 另一边静默一瞬,随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答应了下来:“好,你记住你说的。”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孟白深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页面,眼神微闪,居然真答应了他。有些匪夷所思间还涌出了一丝莫名的期待,随即给她发了楼层和房间号。 之后,熄灭了烟,起身整理了一下床铺,再关上了窗户,拉起了窗帘。准备再去卫生间冲一下澡。即使水很凉,也依旧降不了他灼热的温度。 南平走的时候直接给段暄铭打了电话,等他一起下楼,心才放了下来。在去居民楼的这段路程里,她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这次的行动,让他当成游戏来探索,可能会更有趣一些。 “所以你让我在楼道里吹冷风?”段暄铭眼眸一凝,带了些不爽。 南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不是了,我是让你在那段时间里,想办法让还住在居民楼的人都去307房间敲门,越多越好,最好让他们举着手机把相机打开,开门之后立马拍照,如果能直接发到网上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段暄铭听后,扫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随即又看向前方快到的破旧居民楼。脑中不由地想起封神演义中的一句诗: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真是应景了。 … 南平到了307的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这里的门也是老旧的木门,甚至连猫眼都没有,自然也无法看到外面有几人了。 半晌,孟白深才开了门,看见现在门外的人儿,一把便把她拉了进来。 “穿的这么严实,是不让我月兑?”他把手撑在门上,低头戏谑出声。 南平神色自若的与他对视,看着他光luo的上半身,肌肉线条起起伏伏,在灯光的照射下透出一丝性感,遂也调侃了一句:“穿的这么少,就这么急不可耐?您也不怕寒气进了身。” “呵”他低低笑着,随后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说的也是,那你发发善心来帮我暖暖。” 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不适往后仰头,冷冷地嗔了他一眼:“你急什么?不是说好了,忍住不动我就放我走的。” “你觉得我忍得住吗?”他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揉拭了一下。 南平望着他越来越幽深的眸子,里面似有一片燎原星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有烟味儿,难闻。”她挥开了他的手,十分嫌弃地蹙起了眉头。 孟白深“嘶”了一声,有些不愉,只是看着白净小脸皱着生气,又是一阵好笑,这才放开了她:“要求真多。”转身去打开了一边的窗户,遂又把窗帘拉好。 “行了吗?大小姐。”他抱臂望着她笑。 南平仍是不理,直接坐在了他的床上,眉头却没得到舒展。 孟白深见状走过来,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又怎么了?我都给你开窗通风了,还不乐意?” “你为什么非要我不可?”南平抬眸看向他,询问道,眼底带着一丝不解。 “很好奇?如果我说你正好对我胃口你信么?”孟白深嘴角圈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眸间闪过一抹亮色。 硬是透出了几分深情来。 南平不适得移开了目光,没有再跟他反驳,只平淡的说了句:“所以对胃口的程度就是睡完之后,就不了了之?” 孟白深似乎没想她能说的如此直白,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盯着她的眼眸瞬息万变,最后竟难得定格出一抹认真:“你也可以跟着我。” “无名无份?”她笑问。 看着她有些苦涩的笑容,孟白深这才止了她想拖延时间的嫌疑,只当她是未经人事前的害怕。遂异常温柔地宽慰了一句:“我们可以慢慢来。”给她一些期望也不是不行。 毕竟她确实长得甚合他心。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南平偏头不理,闷声而出,眼底似带了一丝水光,柔柔弱弱的依偎在他怀中的模样,好不无辜。 孟白深见状,心底立时柔成一片,随即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呢喃:“我不骗你,我向你保证。” “真的?那你现在就告诉以柔,我们在一起了。”她戳了戳他的胸|肌,慢慢画成圈圈。 孟白深瞳孔一暗,有些难捱地克制住腹部的灼意,埋在她颈间,暗哑出声:“现在不行,晚点再告诉她。” 少女一听,猛然推开了他,起身跑去了窗边,故作赌气地瞪着他:“那你现在也不准碰我!”似有些无理取闹的耍着小孩脾性。 是他难得看到的另外一面。一种微妙的新奇感油然而生,不禁摇头失笑:“行行行,我明天就告诉她成吗?”言语间尽是宠溺。 少女依旧不依,鼓鼓囊囊地脸颊气呼呼地偏头拉开了窗帘:“不要!就要现在说。不然不给你亲。” 孟白深笑着张开了手臂:“别闹了,你先过来给我抱一下,我一会就发消息给她。” “真的?”少女偏头询问,似还有些不信。 “我肯定不骗——” 还没等他说完,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的惊人。孟白深眼眸一扫,眉宇登时蹙了起来。一抹怀疑送上心头。 可还不等他多想,南平就飞快的扑到了他的怀里,有些慌张起来:“怎么办,这下惨了,一定是以柔发现我不见了,让人来找我了吧。” 孟白深瞧见她一脸的慌乱,心底的怀疑便淡了几分,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我认识电视台的人,我去跟他说,你先起来,再让他敲下去的话,整层楼的人都得惊动了。” 南平听话的松开了手,站起了身。 “你先躲起来,我去开门。”孟白深嘱咐道,起身走向了门前。 南平抓起了床单披在头上,跑去了窗台边,顺势拉上了窗帘,这个窗帘很长,可以完全挡住她的脚。 孟白深见她藏好,便放下了心,随即柠开了把手。门一开,大约十个男人一齐举着手机对着他拍照,他没穿上衣,下半身只裹了一个浴巾。 不由地铁青着脸,猛给了站在最门口的那人一拳,男人嗷叫一声向后倒去,身后几人忙扶着他,还没来得痛骂出声,孟白深便狠狠地关上了门。 一脸阴郁地转身看向窗帘处,只见原本该鼓胀的位置,变得平扁万分。 他暗觉不对,立马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窗帘,探出头,向下看去,只见那抹倩影正挂在绳索上,一点一点向下落。 他握住窗台的手不禁收紧,力大得连青筋都清晰可见。孟白深一把拉住了卡在穿台的绳索,咬牙大吼了一声:“卢南平——!”你可真是好得很呐! 眼神阴森得可怖,如狼似虎的瞳孔紧锁着逃跑的少女,拉着绳索的手用力向上收,似乎马上就要山雨欲来。 南平此时已经是二楼的快到一楼的位置,马上就能落地,不曾想却被往上拉了半米,她向上看去,孟白深正阴冷地凝望着她,眼中的蓄势待发已成功被她激发。 她不禁向下喊了一声:“段暄铭!” “你可以直接跳下来,这并不高。” 南平往下看去,只见黑衣少年正抱臂看着她,神色平常,仿如只是在说,今天的饭很好吃一般,轻松无比。 她看着他淡然的脸,不禁眼眸一冷,上面的人还在费力拉着她。她不由地松开了手,闭眼跳了下去。 只是在落地间,掉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南平茫然睁开了眼,便见段暄铭嗤笑一声:“我以为你多勇敢呢,闭着眼跳,你也不怕残废。” 随即放下了她,甩了甩胳膊,发现没什么事,便又插兜向前走去。 “困死了,这游戏真tm无聊。”懒怠地打了一个哈欠,难得爆了一句粗口。 南平见状,不免有些讶异,立马快步跟了上去。只是在又一阵吼叫声中,转头看向了上方。 “别白费劲了,还不如想想明天你怎么收场。”她朝孟白深挥了挥手。 随即颇为愉悦地涌入了黑暗,跑过段暄铭身边时,偏头对他眨了眨眼。 “谢了。”说完,便继续向前跑去。 像自由的鸟儿一样,飞翔在辽阔无垠的天空。只是鸟儿不曾停留,她却在不远处突然停住了脚,转过身来,朝他说道:“答应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们一笔勾销。”笑颜即使在黑夜中,也依旧灿烂。 两人此刻皆是 但愿不再相见。 第71章 chapter 71 返回。 翌日 制作组的导演要求再拍一组大合照, 就可以完全收工了。为了上镜统一好看,衣服也换成了一致的青春校园服饰,男穿长裤, 女穿短裙。上半身都是白衬衫加外套。 拍照的时候临近上午10点,阳光正好温柔。由于女生少的缘故, 导演特意让仅有的两个女生站在最前面的中间位置。 而男生就是按学校排名顺序来站,一排5个人,以此类推。南平和郁以柔的两边是京华组的人, 郁以柔旁边是詹凯宇, 而南平旁边则是段暄铭和金柘。 微风拂面, 吹起她颊边的发丝, 起起伏伏地如柳絮般随风摆荡着,转头间, 连带着后背的卷发也一并轻扬,直接扫过了段暄铭一侧的脸庞。 突如其来地发香伴随着丝丝痒意一涌而过,在垂落之际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攥住了一小撮。随后轻轻一带,身旁的人便回了头。 段暄铭偏头看向她, 少女被细碎卷发包裹的小脸更显精致小巧,白嫩的苹果肌上透着羞涩的粉意, 浓密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连带着那双眼眸都宛若星辰。 妆造师似乎特别眷顾她的皮相,从头到发丝, 无一不精细。 “怎么?”南平愣然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是我的头发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 见她诚恳的道歉语气,段暄铭有些不适的蹙眉。一句很烦立时哽在了喉头, 没来得及说。 金柘见状,立马笑着调侃道:“哈哈,我替他说, 他是想说你的头发扫来扫去的很烦,没错吧暄铭?”随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段暄铭淡淡地瞟他一眼:“说的没错,下次别说了。”遂松开了手里的发,没有再理会身旁两人。 金柘感受到身旁传来的阵阵冷气,立刻识时务地应了声:“好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绷直了身体,霎时规矩了很多。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69节 南平面上一哂,瞄了眼冷脸的段暄铭,只见他五官立体的脸上仿佛都覆上了一层雾气,冷意从眉宇间散出,一下就让她联想到漫画书里描绘的那种冷峻少年。 许是视线停留的有些久,让少年有些不耐地余光一瞥,瞳孔对上南平的眼眸。让她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对方的眼晴。 这时,空气凝固了一秒。 等手心感受到对方睫毛的划动时,猛然收回了手,南平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惯性使然,对不住。”顺势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往郁以柔身旁靠近了一些。 段暄铭睨了眼被她刻意隔出来了缝隙,嘴角勾起了一抹嗤笑,遂伸手向后扭了下脖子,待听到骨头碰撞的声响,才又把手插进了裤兜。 合照拍的很快,只是等待散场的时间比较久。日头到了正午,光线开始灼人。不少人已经脱下了厚实的外套,披在了头上挡着紫外线。 段暄铭扯开了领带,解了两颗衣扣,外套随手搭在了肩上,背后有些汗湿的痕迹。极光岛的午间是最炎热的时候,气候像是又回到了初夏。 后排的人因为热的心里烦躁,脱衣服的动作就大了很多,搭的阶梯台又较为拥挤,稍不留神胳膊就会招呼到前面的人。 站在南平身后的男生就因为他后排的某人不经意的动作幅度,受到了波折,身体直接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压在前面的少女身上,她身旁的少年直接一个外套甩了过去,力道之大得像一把混子直接阻挡了一下他前倾的身躯。 接着一把拉过了还不知后背危险的南平,随后收手一带,外套就披在了她的头顶,连着包裹着进了怀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利落的连周围的人都惊呼了几声。 那个前扑的男生也因为一瞬的阻隔,被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胳膊,只是,还是落了一只脚到下面的台阶上。万幸站在前面的少女早已离了原位,没有伤及无辜。 “谢谢啊,段同学,真是多亏了你了。”男生站稳了身体,拍了拍胸口,慌忙间向段暄铭道了声谢,语气有些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他会帮忙。 只见在他眼里把白衬衫都穿得俊逸非常的段同学,朝他轻微颌首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向,语气平缓间带了一丝冷冽:“让你身后的人,动作小心一点。” 明明是在跟他说话的口吻,可却让他身后的男生徒然一悚,立马躲在他身后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时,南平头顶着两件外套,轻轻踮脚,悄咪咪地冒出了一颗圆润的脑袋,顺着段暄铭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脚。”收回视线后,段暄铭睨了眼台阶,男生接收到眼神,忙把脚收了回去,笔直站好,神色间莫名就带了些小心翼翼。 在那颗头颅又跟着他转动时,段暄铭伸手把她压了回去。随即转过了头,把他的外套拿了下来,隔开了些距离,眉稍轻扬,示意她站回去。 南平注视着他清冷的黑眸,莫名得想笑,但显然这气氛不对,忙捂住了嘴巴,遂向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便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 等到制作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依次下台,大部队这才收了工。众人吃了午饭,收拾完行李,便上了门口的大巴车,准备去机场。 … 智慧秋令营结束了 一行人一齐上机回了江棱后,南平被陆高鹤派来的车接去了龙井湖墅,正好作为陆高鹤的女伴陪他一同参加第二天的一个慈善晚会。 在回去的路上,她给郝君麟发了一条‘已到江棱,谢谢关心’的短信,并没有回他电话。上午在拍摄时期他打了第三个未接来电。 很凑巧的是,她还是没有接到。 现在既然安全地回了江棱,自然也得告诉他一声。用短信形式是最佳的选择方式,既不急切回应也不赶着贴近。 把界线分得清清楚楚。 对付郝君麟那匹狡洁聪明的狼,什么手段都用不上,只有适时吊一下他的胃口,才会让她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暧昧。况且他也一定会预知到她的欲拒还迎,这点冷落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不做的话,效果总会差一点。 车很快就开到了陆高鹤别墅的车库里,南平同南叔一并下了车,把行李箱提了出来。在进别墅的时候,她莫名捕捉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视线朝她这边的方位扫来,只是当她抬头之际,又立马消失殆尽。 她垂眸轻笑,推着行李箱走进了别墅大厅,李妈朝她迎了上来,笑着与她寒暄了几句。等她换好了鞋,帮她把行李箱放进了客房。 南平直径上了二楼,瞥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并不打算过去招呼一声。随即直接拧开了房门,准备先去洗个澡再说。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 陆高鹤正轻拢着手,靠在椅背上等人进来汇报情况。只听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拧门的功夫,让他不禁换了一个坐姿,少了几分懒怠。 “少爷,卢小姐已经接到了。”南叔走进来禀明道。 陆高鹤见南叔的身后空无人影,随即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愉地问了句:“她人呢?” 南叔眼神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应该回房间了。”他本以为少爷会先问他卢小姐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举动。 “让她立刻过来书房,我有事问她。”说完,陆高鹤重新靠回了椅背,闭上了眼睛,伸手轻揉着太阳穴。 “好的。”南叔见状,便放轻了脚步退了出去。 待关门声响起,陆高鹤才放下了手,睁开了双眼,凝视着房门若有所思起来。 … 南平洗完澡出来后,裹了一件浴袍去开了门,这敲门声从她快洗完那会就没停过,一直“咚咚咚”地响。 “南平小姐,你果然在洗澡啊,南叔让我来叫你去少爷的书房。”李妈笑着说道,表明了来意,只是神色带了些焦急,毕竟时间等的有些久了。 南平见她这幅表情,便猜到陆高鹤恐怕有些不耐烦了,遂立马回了句:“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李妈,我现在就过去。”说完,南平就准备往外走。 却被李妈拉住了胳膊:“南平小姐,你不换衣服吗?”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哦,不用了,没事的。”南平瞥了眼身上的浴袍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笑话 换了衣服还怎么演戏呢。 到了书房门口,她刻意多敲了两下门,才开门走了进去。几乎是一进门就被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了全身,在停滞一瞬后,随之而来的是陆高鹤叱责地话语:“你穿个浴袍过来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立马过来的吗?我当然不敢浪费时间换衣服啊。”南平无辜地耸了耸肩,之后便相当自然地坐到了陆高鹤对面的沙发上。 陆高鹤看着她那张泡过澡后愈发娇嫩的脸,不禁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跟孟白深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我亲爱的主人。”南平偏头一笑,被包在头顶的湿发瞬间垂落了一缕,落进了她v领的沟壑中央。 水珠滴滴滑落两颊,颇有些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陆高鹤冷然注视着,竟在她荡漾的弧度间,有些不适地移开了目光,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笑,却莫名的开始惹眼起来。 他意识到这个想法后,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语气又冷了几分:“他在极光岛流出的照片是不是你干的?” “啊?什么照片?”南平故作诧异:“我不知道啊,你拿给我看看。” “已经被他处理干净了,不过这事惊动了某些人,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流出这种照片,他父亲勒令他停职反省,知道了这个情况,你开心了吗?”陆高鹤站了起来,走向了落地窗前,眼神落在了远处寂静的龙井湖面上。 南平挑眉,对这种情况显然并不意外。只是当然不能顺着他的话说,即使他猜测的是对了,她也不能承认。 “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呀,你说我开心什么呢?”她也站起了身,便朝陆高鹤的身后走去,抱住了他的后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温热的气息,软绵的身体。 如泉涌般迅猛蔓延的触感,缠绕着他有些冰冷的身躯,带来阵阵酥靡。 他的视线从湖面移到了捁在他腰间的那双手臂,白皙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有些未擦干的水迹。 颗颗分明似的滑动,滴在地毯上时,他的目光也顺势跟随,不知是忘了动作还是何故,一时竟没有推开身后的少女。只是垂下眼帘的神色里,头一次带了几许复杂冷鸷。 第72章 chapter 72 慈善晚会。 一颗种子, 一旦开始入土,就一定会这片土壤上生根发芽,直至开出花蕊。尤其是这种生长能力极强的花种, 即使你满地的荆棘,它也依旧能长成你想要的模样, 变成娇嫩的玫瑰花。 只要你愿意,它就只属于你。 但陆高鹤他深知,这种满身带刺的玫瑰, 娇嫩中带着危险, 高贵中带着廉价。只要他想, 甚至都种上满园。所以, 他不屑要也不能要。 这种异动即便存在,也终将扼杀。 “松手。”陆高鹤的语气凛冽中透着疏离, 连带着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都变得无比陌生了起来。 南平眼眸倾转,唇边勾出了一抹讥诮。缓缓地松开了手臂,要不怎么说陆高鹤这人别扭呢,明明之前态度举止暧昧不停, 意识到不对劲后,克制力却源源不断的发作。 现在才想砍断这颗发了芽的根, 也不嫌会硌了手。 “还有事需要我汇报吗?没有了的话,我想回房间吹头发呢。”她两小步作一步的从他身旁歪头笑道,眼睛的弧度都把控的刚刚好。 弯弯的月牙里溢满了如星河般的光影, 皎洁的光辉照射进陆高鹤的眼眸,似能望见他的轮廓。他只注视着, 心底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提醒着他,是该让她消失了。 “明天的晚会,是你最后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郝君鳞想靠这场慈善晚会的噱头, 提升社会地位,我不想看到那个和谐的场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陆高鹤便转过了身,重新坐回了总裁椅上。 “出去吧。”边拿起桌上的文件边道,神色平静了许多。 南平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应声:“好啊,您也好好期待一下吧。”随后,缓缓走向了门口。 只在路过他桌前时,故意停留了片刻,手指在他的桌面上轻轻撑了一下,发梢的水珠顺势滴落,留下了点点痕迹,她好玩似的在这水迹中随意地画了一个圈,待满意了才悠然地离开了书房。 等房门再次关上时,陆高鹤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眸,这才逐渐泛起了异色,抬头凝视着那用水划动出的小句号,心底的阴郁又重新浮现于神色间,拿着文件的手一点一点捏紧,直到硌手才一把甩了出去。 恰好盖住了那抹意有所指的‘句号’。 … 第二天是周六 南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似乎把在极光岛消耗的精气神都在这一觉的会周公里补偿了回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换了身便服后,便下楼吃了一顿早午饭。这期间得知陆高鹤早已经去了公司,中午也不会回来吃饭,她倒乐得清净自在。 等吃完了饭,便回了房间,打算活动一下筋骨,练习练习交际舞的动作。虽然之前在全修班里学过,可也有一段时间没练习了,趁这个空闲时间也好巩固一下。 练舞的时间过的很快,南平投入了进去,一时也没注意到时间,却在将近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篮球社曲理事打来的。 “喂,我是曲洁。” “曲姐,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之前因为球队队员养伤的缘故,所以比赛也停了很久,现在两人都已经归队了,下周五正好有一场比赛,我提前跟你确认一下,你那天下午的时间空着吗?”曲洁询问道。 “这…我之前跟你递了辞职信的,曲姐你可能忘记了。”因为全修班以及各种事务的繁忙原因,她就把小助理的职位停了。就连学生会的也是只挂了个名,很少去跟活动,好在有孙逸杰帮她兜着。 电话那头听后静默了半晌,才有些疲惫地说了句:“我还真是忘了,这样吧南平,我这一时也没时间重新招募新人,你那天的比赛能不能来帮一下忙呢?” 南平有些犹豫,她的时间安排的很紧,要说去帮忙,那还真是没时间,只不过,曹禹回来了,她倒是想去看看。 毕竟他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况且像篮球这种比较激烈的运动比赛,他的身体能参加么。她有些怀疑,却也没有询问出声。只是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曲姐,周五见。”她回道。 听她应下,曲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个难题,遂宽慰一笑:“谢谢你南平,周五见吧。” 等挂断电话之后,南平点开了微信页面,手指轻滑了一下,找到了曹禹的头像,点了进去,朋友圈还停留在他受伤之前的动态,并没有变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0节 只是—— 她视线在触及到那条鲜明的文字上,停滞了一瞬。 他这条个性签名有所改变。从简单的‘游戏者’变成了‘在现实世界里,没有人是孙悟空。’ 这个心境的跨度仿佛有些大。 让很久没关注曹禹动向的她都有些疑惑,是受到什么打击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只是无端让她有些歉疚。 所以,她真的很讨厌欠人,无论是情还是物,对于她来说,不过都是一个‘债’字。 没功夫悲天悯人。 … 慈善晚会对于公益事业的推动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能很好的提升公司的社会影响力,所以越来越多的企业和公益组织会选择举办慈善晚会,不仅可以募集善款帮助穷人,还可以提高民众对公司股票的购买力度。 以此来提高名声地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今晚的晚会,不仅有很多大型公司的总裁或高层来参加,还有一些官员以及社会各知名人士等,不可谓是各路名流齐聚一堂来举办的一场盛大晚宴。 南平今晚的礼服是水蓝色的裹胸晚礼服,长长的裙身上镶嵌着颗颗水钻,波光粼粼地光泽宛如湖面折射出的水光。裙摆处的荷叶边,是包臀的鱼尾设计,在走动间风情弥漫,韵味无穷。 为了搭配她这身高定礼服,陆高鹤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套水蓝色的珠宝首饰,项链耳环手链无一不相得益彰,搭配之妙,就在于她颈间的那部分,是水蓝色的鱼尾形状,与她的礼服完美融合。 这一套造型确实比之前都要精致很多。 让她不禁有些警惕了起来,陆高鹤以往都是让她穿戴的是现有的珠宝,从不会为了配礼服特意去定制一套首饰。 如今花费这么一番功夫,一定有内容做。 “为了让我勾引郝君鳞,您花费这么多精力,未免有些夸张了吧。”南平不由得试探道。 陆高鹤整理了一下领带,沉声道:“自然还有其他用处,区区一个郝君鳞可不配用这么多精力。” 口气倒是不小 南平暗忖。 陆高鹤这人不会提前说的事,必定不是小事,再问也无意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索性不再理会,转身走了几步,率先坐进了车里。 … 晚会开始之际,她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郝君鳞和路天戊,两人明显是一起来的,皆没有带女伴。只是陆高鹤并没有直接带她过去打招呼,只先带她去了陆远清那边。 然而不凑巧的是董昌黎也在,陆高鹤在他哥眼神的逼视下,迫不得已地跟他寒暄了一句,连带着南平也笑意盈盈地回话。 她倒是没有什么不愉的感觉,只是觉得董昌黎明目张胆的打量让她很不舒服罢了。 “好久不见,卢小姐倒是愈发美丽动人了。”董昌黎意味深长地轻笑,眼尾流露出的嘲弄不曾因为时间就减少。 “董先生获奖了,您也是越来越有韵味了,就像是这杯红酒,时间越久越香醇。”南平莞尔一笑,举起红酒朝他示意了一番,便拿到嘴边抿了一口。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一颦一笑间尽是数不尽的万种风情,但盈盈水眸里却又圣洁无比。 董昌黎眼底掠过了一丝惊艳,可却被她的话头梗住,她这是在变相的嘲笑他老呢。这女人胆量就没小过!随即不禁冷笑一声,把红酒一饮而尽之后,便转身走了。 陆高鹤见状,不由抿嘴,唇边荡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直到瞧见他哥轻蹙的眉宇,才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大哥,我还有个朋友等我过去谈事,我们就先走了。” 待陆远清点头“嗯”了一声,他便领着南平往左边方向走了过去。 那里有个人正在等着他做一笔交易。 第73章 chapter 73 难堪。 陆高鹤越过人群往最左边靠里的位置踱步而去, 南平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地背影有些不自觉的诡异,这个方向似乎都快要出场厅了。 就在离场厅中央最边缘的位置, 陆高鹤停下了脚步,在一旁男招待端着的餐盘上重新取了一杯红酒。视线透过玻璃酒杯向外延伸。 待看到黑色的人影时, 唇边原本浅淡的弧度瞬间扩大至显著,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温润如玉了很多,不可谓翩翩贵公子如是也。 南平顺着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前望去, 只见一个抱臂靠在墙边上, 虽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厅内的人群动向, 可衣着打扮却格格不入的年轻男人。 这年头有谁会穿的像个保镖一样来参加晚会, 看这款式还是相当老旧的款型,除了脚上那双鞋子还勉强值点钱, 这一身行头加起来大约连三十万都不到,就连旁边男招待的一套服饰都比他贵上不少。更别说这满场高定的上流人士了。 看不出来,陆高鹤还真有扶贫的‘爱好’呢。 她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一抹自嘲。毕竟她自己不也是他扶贫的人物之一么。想来也真是好笑, 她这种从贫民窟爬出来的‘贱民’,居然也出入了好几次上流场所了。 这可真是个‘励志’的故事。 “少霖, 别来无恙啊,可总算把你盼来江棱了。”陆高鹤拿着两杯红酒走到了那个男人身前,把刚取的那杯新的递给了他, 嘴边的笑意甚浓。 就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邢少霖颇为自然地接过高脚杯,冁然而笑:“都是拖了高鹤哥的福, 不然我还在江汉待着呢。”谈笑间尽显亲近。 “哈哈,我们哥两不用如此见外。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这是我的私人女特助,卢南平。”陆高鹤心情愉悦的笑道,顺势把身后的南平拉到了人前。 于是,没了他的视线隔断,南平与邢少霖对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邢少霖眼底的惊艳一目了然,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孩,就像是海中的人鱼公主跑到了现实里。 南平则是惊讶于这人的相貌,似乎真的很年轻,近看竟跟她的年纪差不离。成熟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丝毫不显老。与之前远远眺望的那一眼,气质相差甚远。 只是,不知这人是做什么的。 “邢先生,你好。”她笑着先伸出了手,弧度把控的和善又温柔。 邢少霖似才回过神,忙伸手握了上去:“你好,卢小姐。”软嫩地触感让他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陆高鹤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遂勾唇:“这样你们也算认识了,下次一起办事也方便。”又接着看向邢少霖说:“过一段时间,她会跟你一起去江汉。” 话音刚落,在邢少霖意外地瞥向陆高鹤之际,南平先抽回了手,心下冷了几分,她倒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她去江汉做什么,如此突兀地就交代了出来,还真是不把她当一回事。 她故意扭了扭手腕,没有看向陆高鹤,而是对面前的人轻笑道:“邢先生手劲这么大,难不成是练家子的吗?如果是这样,那跟您一起办事一定很有安全感。”随即眨了眨眼睛,调侃得俏皮灵动。 邢少霖被重新吸引住了目光,面色微红间带了一瞬腼腆:“练过一点,但并不专业,不过保护你是没问题的。”语气中透出些憨憨傻傻。 这倒是陆高鹤从没见过的一面,有些纳罕,情窦初开或许都没他这反应来的青涩。看着她们如此融洽的互动,他突然觉得有些碍眼起来,遂出声打断,把卢南平支了开:“好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南平听到吩咐,也不讶异,只轻微敛了一下笑容,随后向邢少霖颌首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而直至看不清身影,邢少霖才收了跟随的目光。这时,陆高鹤笑声爽朗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一见钟情了?” 邢少霖听后,不自在地否认:“不是,是我世面见少了,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孩,果然江棱就是繁华,连女人都比江汉漂亮的多,说是绝色也不过如此了。” “评价还挺高。”陆高鹤挑眉,遂转移了话题:“你这次来带了多少兄弟?”跟他说起了正事。 “不多,大约二三十个左右。”邢少霖忙回。 “嗯,人数还算够用,等你去江汉把那批货流通之后,再多带一些人过来。”陆高鹤交代道。 邢少霖点头应下。 后又见陆高鹤对他高深莫测地轻笑了一声,就听他说:“如果你办的好,不用我帮扶,也自然有人提携于你,还有——”随后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刚刚那个美人,我也把她给你,让她做你的私人特助,如何?” 这交易可是他亏了不少呢。 邢少霖在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后,眼神果然如陆高鹤所预料一般,闪了一下。 “那当然是我的福分。”他笑道。 随后垂眸看向了手里的红酒杯,酒面倒映出了他精致的下颌线,遂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眼底的异样也顺势消弭。 一饮而尽。 … 南平几乎是在视线锁定郝君鳞的一瞬,也同时被他锁定,她提裙走了过去,弯弯的眉眼间笑意融融:“能邀请您跳支舞吗?郝先生。” 炭灰色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他高大的身形显得愈加修长。里面纯白色的暗纹提花棉衬衫上并没有系任何领带修饰,可却不觉得散漫。 西裤长长挺挺,恰如其分地把双腿包裹的修长均匀,靠在一旁更显身型优异。只是这么随意地姿势,都不能掩盖他身上的矜贵气质,这人的仪态礼仪就像是天生刻在他身体里一般,优雅至极。 “邀请我跳舞,陆先生不会生气吗?”郝君鳞望着她的眼神极轻,平静地语气里甚至听不出其他情绪。 原来他一早就注意到她了么 南平眉梢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这人一定会开始怀疑她接近他的意图,这么明显的话头,根本不像是他会讲出的言语。 随即又向前走了两步,伸出了手:“可我现在邀请的是你啊,赏脸吗?” 郝君鳞瞥了一眼她递出的柔荑,眼眸流转间,低低沉沉地笑出了声,遂整理了一下衣袖,直起身,自然的接住了她的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陆高鹤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好奇这个邀请他跳舞的少女想跟他谈什么‘合作’。 “说吧,你如此直接地来找我,并不单纯为了跳一支舞吧。”他先开门见山的挑明,搂着她的腰身开始旋转起舞起来。 南平熟捻的跟随着他的舞步,笑着的弧度丝毫不减:“陆高鹤想让你当众失信,你打算怎么做?” “是么?”他轻笑:“那不满足他怎么能行呢。” 南平笑颜更深:“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要送你一份大礼,只是你得先配合我。。” 郝君鳞挑眉:“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一舞毕,两人拥抱。 “很简单,你只需要故作生气的离场就行,必须是一个人离场,表情也得臭,不然媒体就没有素材可写了。”她贴近他的耳边说道。 “呵”郝君鳞了然而笑,浑厚的男低音从胸膛震到喉头,缓慢溢出:“那我该学习一下卢小姐的高超演技了。”说着,便搂紧了她,手慢慢下移,待快触摸到那两鼓桃瓣时,被推开甩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 动作之大,惊动了周围的人。只见他摸了摸嘴角,微微摩擦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大步向前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厅内。 但是他并没有如卢南平所讲的真正离开,而是转身去了后场的包间,他倒想看看卢南平之后会怎么做。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礼物都收的。 何况这一巴掌也不能白挨。 结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他们商人一向如此,唯有‘利’可图,才愿意花费成本,他自然也不例外。 … 只见杵在原地的少女,眼眶霎时通红,眼泪在眶中打转,就是倔犟地不肯滴落,娇嫩得惹人怜爱,尤其是这水蓝色的晚礼服,衬的她白净透亮,愈发惹眼。 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动人的芙蓉面,才勾人心魄的紧。 董昌黎看在眼里,心下却泛起了一丝波澜,可却知道这个女人又在玩阴狠的鬼把戏。不由冷笑连连,陆高鹤这小子倒是真能折腾。 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的。 “你弟弟又干好事了,不去管管?任这个女人光明正大在这哭,明天显丰和睿诚可就得上头条新闻了。”他对身旁的陆远清说道,嘴角翘起一抹讥讽。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1节 陆远清蹙眉,神色间头一次出现了不耐的情绪,遂朝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几乎在同时,他和他那好弟弟的手在这一瞬,都拉住了少女的胳膊,左右两边一人一只手。 好不凑巧,就像是算计好了一般。 “你干的好事?”他收回了手,朝陆高鹤沉声问道。 陆高鹤见状,也松开了南平的胳膊,不以为意地调笑道:“我可什么也没干,大哥可别误会我了。” “滚回去”陆远清不欲与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地说了一句,周身逼人的压迫力却愈发浓烈。 陆高鹤诧异:“你说什么?”他大哥虽与他不和,可从不会公然让他难堪。 “现在立刻。”陆远清没接他的疑惑,只继续平静地说道,口吻虽仿佛在说天气不错,但言语间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陆高鹤唇边原本翘起的弧度,在这一刻瞬间淹没,白俊的脸色隐隐发青,连手都收紧了一些。即使是如此屈辱,他也绝不能当众忤逆他大哥。 遂阴冷的笑了一声:“好的,我的好大哥。”眉宇的戾气明明很重,可却被他极力压制,平和地转身离去。 而一旁的南平则被陆远清带离了场厅。 第74章 chapter 74 清算。 厅外的长廊寂静无声, 白色大理石的地面整洁干净,在法式壁灯的投射下,似乎都能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墙面也是纯白色的,却不单单是白墙, 它上面还雕刻着复杂的装饰纹理,每隔一段位置,就挂有一副世界名画。 极其欧式的风格设计, 即使只是一个供人行走的长廊, 也奢华至极。 南平在不露神色的欣赏之余, 还不忘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即使陆远清看不见她的动作, 但戏还是要足的。 这个男人站在框面最大的那副名画前,已经有一刻钟之久, 也不出声询问,只静静地凝望着那幅画,让她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看过佛罗里斯另一部画作《神女的救赎》吗?”陆远清不紧不慢的询问,可似丝毫不在意身后之人的回答般, 不等人回话,继续道:“那幅画与这幅画是一个系列的, 可寓意却大不相同,相较之下,我更喜欢这一副的内容。” “这一副讲的是神女的堕落, 比起救赎来说,显然堕落能让她快乐很多, 而救赎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痛苦。人总归是更向往自由的。” “你说呢?卢小姐。”他转过身,虽是温和的语气,可注视着少女的眼神里却透着淡淡的冷羁。像冬天的雪, 寒却不自知。 这人是在影射她。 她心底掠过一抹讥讽,可身体却给出愣然的反应,随后眼眸逐渐暗淡,如星河尽散般没有一丝光亮,只余下唇边的苦涩还在试图拉扯:“陆先生说的对,谁又会不期盼自由的活着呢。” 红润的眼角,像是重新泡在了水光里,粼粼光斑闪烁不定,只倔犟的不肯下落。配着那身水蓝色的鱼尾长裙,似乎脆弱得一触便会变成泡沫般消弭不见。 苦情的倒真成了童话故事。 只是活在现实里的童话人,终究痛苦不堪。陆远清静默得看着她,似乎想看出她究竟有几分苦楚,然而在那万般无奈的神情下,却是依旧不愿向人倾述她真实心境的执拗。 “你是个聪明人,必然要懂什么事是你该做,什么事是你不该做的。”他缓步向前,走到南平的身前停下。 淡漠地望着她:“即使你想坑我那个好弟弟,也不应该拿显丰的名声去赌。”轻飘飘的语气,可压在南平的心头却是重重的一沉。 不由一惊 看来陆远清的心境与城府,远远大出了她的预期。甚至比对付还陆高鹤棘手得多。 只是,这又如何呢? 他既然愿意跟她浪费这么多口舌,显然是有其他意图在里面的。可她却不能直接询问他,这戏还得有始有终才行。 南平睨着他的眸点点颤动,手慢慢捏紧,嘴唇也抿的死死的。一脸的忐忑不安,仿若被吓着了一般,明明害怕,可还要假装坚强。 “我只是听他的指令而已,没有别的选择。”她偏头不看他,似乎承受不住男人眼眸中的凌厉攻势。 尽管他看上去并不阴鸷,仅是这种平和的眼神,却无端让人感到喘不过气。 他眉头微蹙,这种反应倒像是他仗势欺人了,遂隔开了一些距离:“不管你本意到底如何,你只需要知道显丰不代表陆高鹤,孰轻孰重,自己先掂量几分。” “可是我只能完成任务,并不具备掂量的资格,至于郝君鳞那里,若不是陆高鹤给我的威慑,陆先生您觉得我有这个胆量激怒他么?”南平蓦然脱口反驳。 言下之意是这番话对我说没用,应该对您的好弟弟说才最为迫切。 在无形挑拨的同时,她故意提到郝君鳞,也是让陆远清清楚还有一笔账没算清呢。 “他惹下的事,自然是他自己偿还,你回去知会他一声,郝君鳞这次捐募金额全都从他的账上扣除。”说完,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睿诚的主领人被显丰二少带来的女伴激怒离场,传出去表面上虽会让郝君鳞难堪,可实际这笔账终究会算在显丰头上。 加之慈善晚会上发生的种种,若是有心人利用,他们显丰即便想压,也抵不住四面八方汇聚的诋毁,这个阶段,股票涨幅绝不能受到影响。 所以,郝君鳞这笔‘账’,他必须填上。 南平看着远去人的背影,不由地轻柔了一下眼尾,擦拭掉最后一抹湿润后,走出了长廊。待路过后厅的包间时,脚步微滞了片刻,看向那几间vip包房,只有中间的一间亮着红灯。 有人在里面休息。 她唇角勾了一下,踱步走了过去,到门前时并不打算敲门,只从小包里抽出了一张小型白卡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随后便塞进了底下的门缝里。 … 而另一边早早离场的邢少霖,一出场厅大堂,便扯开了领带,脱下了外套,随手丢进了垃圾箱里。挽起衬衫的袖子,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型手|枪,边走边把玩了起来。 这把枪型很小,颜色是银灰色的,只要不近距离查看,丝毫看不出这是一把手|枪。 他走到路边,上了一辆黑色越野,按下了车窗,在飞驰的马路上,视线扫射着四周。 “位置准确么?”他对着木仓嘴哈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一番后,询问道。 “准确,那人比老大你还早离场,现在就在秋水道那边,似乎在等什么人交接。”开车的黄毛小弟忙回道。 邢少霖看向窗外,这江棱他可没少来,只是这次,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参观这片美景了。可惜的是,总要染上一些血腥才能留下一笔青名。 黄毛向右瞄了一眼,发现老大并没有回他的意思,便也噤了声,直到车开进秋水道内,他询问道:“老大,要停车吗?直接开进去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 “怕什么,直接冲进去。”邢少霖懒洋洋地靠在一侧,一个眼风扫去,黄毛立马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车冲了枫叶树林,惊动了早早等在这里的西装男人,他暗道一声不好,立马疯狂的跑了起来,试图逃离枫林,跑到大道上有人的地方。 然而人的速度总是比不过车的速度,只过了两分钟,一阵闷哼倒地,西装男人在死前都没能看到射杀他的人究竟是谁,只瞪着眼珠,不甘地睁大又睁大,直至一动不动才定格住瞳孔。 邢少霖下车走了过去,一脚踩着地上男人的头,对着他的身体继续连扫了八木仓。 待男人的后背出现了一个圆形筛状,才满意的收手,他的木仓是静音木仓,没有声音,不会引来任何人。即便如此肆无忌惮地扫射,也依旧悄无声息。 “可惜了,你想传的话,一句也没办法传到了,不过别担心,马上你就又可以见到老朋友了。我会尽快让你们相遇的。”他收回了脚,在地面掉落的枫叶上摩擦了几下,觉得干净了才转身离开。 重新坐回了副驾驶。 “老大,需要处理shi体吗?”黄毛忐忑问道。 邢少霖瞥向他,停顿间一股冷意弥散。一种临近窒息的可怖感迅速遍布全身,黄毛不自觉地身体后倾,慌乱之下,竟摸向了腰间。 那里是放置手木仓的地方。 这时,邢少霖忽然笑了,笑容尽显阳光温和,自有一番无害的模样。 “害怕什么,赶紧去处理了上来,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他移开了视线,轻声道。连语气都放柔了一些。 黄毛心底松了一口气,忙收回了手,讨好一笑:“我这就去处理。”遂下了车。 然而就在他开始拖动那人身体时,无声地中了一木仓,位置正好穿过后脑。一招毙命。身体向下倒时,正好盖住了西装男人的后背图案。 两人的血迹开始融合在一起。 “真是,太可惜了。” 一声呢喃被风摇曳而过,吹散在满是红色的枫林里。 … 翌日 南平上完课后,打车去了一趟光启集团,他们的办公楼位于北海街的中心。报告她已经拿到手了,她和光启董事长程温韦果然有血缘关系,准确来说,她确是这人的亲生女儿。 只是,她心里清楚即便让程温韦知道了这个事情,现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他必定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在还有原配的情况下,生下的私生女,这么多年出现于众,亲生母亲还是现任夫人,这种丑事一旦被公布,光启会受到多少影响可想而知。 程温韦一定不会为了她一个没有养过的“天降”女儿而导致光启受创,更何况他还是靠着原配的娘家扶持才走到如今光景。 他不会冒险。 商人都重利,她于他而言,可能就像路边的阿猫阿狗,哦不,是病毒源,不赶的远远的可能都不会放心的那种。 所以今天她走这一趟,不过是为了给卢清荷一个警示。要知道她的好母亲如今可是现任夫人了,不以此为自己谋点什么,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况且,她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亲弟弟。正经的富二代子弟,这是多么让人羡慕呢,她可真期待卢清荷见到她时的脸色。 私家侦探告诉她只有今天卢清荷会来公司,机会就这一次。她戴上了光启的工作牌,笑着踏进了电梯。 按到了21楼,这层楼是她常光顾的地方,因为有一间单独的母婴室。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其他什么人。希望她亲爱的母亲到时不要惊慌才好,毕竟该如何让人紧张,她最擅长了。 第75章 chapter 75 转变。 电梯到达21层 南平穿着一套小西服套裙, 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一身干练的职场装扮。工作牌挂于胸前,与其他的员工装扮丝毫不违和。 甚至因为突出的外貌和气质, 让很多人猜测是不是新来的女经理,正好光启前段时候的企划部经理被调去了分公司, 至今这个经理位置的空缺还未填补上。 至此,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她。 南平一路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走到了母婴室门口, 敲了两下门后, 直接推了进去。里面的中年女人显然受了惊, 她刚刚喂完奶。还没有来得及把衣服拉下。 只速度的背过身, 把衣服整理好,才有些怒意的转了过来:“谁让你——”话刚说出口, 看到了来人的模样,立时哽住了喉头,面带异色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卢清荷从未想过南平会寻到这里。 她既会找到这里, 那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来这里是想跟她谈条件的,总是她生下的女儿, 即便她从未教过她什么,但这点直觉还是准的。 “怎么,很惊讶吗?”南平笑了笑, 直径朝沙发的位置走了去,顺势坐在了卢清荷的身边, 静静地瞧了两眼她怀中的男婴。 长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健康。 卢清荷恢复了平静,看着南平乖顺的侧脸, 不由地心里一软:“这是你亲弟弟,他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嘴边的笑意无形地荡了起来,看着怀里小人儿的目光满是慈母心肠。 只是对于南平来说,这种场面让她反胃。她嘴边的弧度淡了很多,淡然地刺了一句:“我可不像他的亲姐姐,他的亲姐姐明明是光启大小姐程又薇才最是符合,而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您说是吗母亲?” 随后她站了起身,假意参观着这间豪华的母婴室,边走边说:“您说姥姥姥爷要是知道了您如今的成就,应该会很替您开心吧?这光启董事长夫人的名声可不是一般大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2节 卢清荷蹙眉,有些不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她不敢相信以前那个董事的女儿会如此刻薄的跟她说话。 尽管她做的事确实被人戳脊梁骨,但这都是有苦衷的,她有什么办法呢。 “对啊,您是我的妈妈,我不应该这么跟您说话的,您只不过是犯了丢弃女儿丢弃父母的小错,怎么比得上我不尊重你来的严重呢?我向您道歉。”南平故作一脸愧色地望着沙发上的女人。 卢清荷久久凝望着她,尽管脸色不好,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心口有些绞痛,缓缓吁出一口郁气:“好了,我们不聊过去的事好吗,我有我的苦衷,不奢望你理解。我知道你孤身一人在江棱生活很不容易,这张卡给你。”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黑金卡,朝南平伸出了手。 南平瞥了这卡一眼又睨向她,心下微哂,自嘲地翘了翘嘴角:“既然是您心疼我,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她接过了卡,随手丢进了小包里。 “没钱了,我会再给你续的,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来光启了,这样影响不好。”卢清荷平静的说道,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认真。 似乎真的很怕她过来。 “可我还没见过我的父亲呢,这怎么好,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喊他一声爸爸。”南平戏谑了两句,故意让她难堪。 果然一提到程温韦,卢清荷脸色就冷了下来,这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碰,即便是自己亲生女儿,也不行。 “南平,如果这个你都做不到,卡我会冻结的。什么时候见你父亲,我说了算,你不要让我去你学校找你的老师,这样不好看。”她现在有很多种方法让南平在江棱过不下去,但是她毕竟是她的女儿,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只要她听话,她想要什么她都会尽量满足,只除了身份。 “瞧您紧张的,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您是我的母亲,自然是您做主了,不过除了卡,我还想要一套房,最好是大一点。您看呢?”南平笑意盈盈,眼眸间尽是乖觉。 卢清荷立时答应了下来,只是一套房而已,这不算什么。 “那么,我就回去了,母亲不要太过劳累。”她望了一眼男婴熟睡的脸蛋,意有所指。 待卢清荷点头,她便转身出了门。在出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女人淡淡的轻喃了一句:“是妈妈对不起你。”那里面有愧疚和自责,但更多的是无奈。 南平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踱步离去。 本就不曾拥有过的母爱,又何谈失望呢。只是心底被扼杀的期待,早已千疮百孔。 她出了电梯门,把工作牌取下放进了包里,然而在出大厅门口时,遇到了程又薇,她似乎心情不怎么样,正一脸不愉的和身旁男人讲着什么。 那个男人是程驰,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过奇怪的是,他一个私生子怎么和程又薇走的这么近?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很不正常。 在两人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侧了侧身,低头擦肩而过。等人走远,她才回头又睨了一眼那二人,恰好就在这一瞬间,被她捕捉到了异样,程驰的眼神分明就是…… … 南平离开光启后没有回江岸,而是直接去了江御一品,这段时间没上课,落下了很多课程没学,她得尽快补回来。 补课的内容要在复课班进行,所以全修班暂时要 停几天不去。复课班人很少,除了她,还有两个女生,几乎每节都是三个人的课。 时间也耗费的很快,上了两节课,便下课了。她在下楼时与许久未见的姚宛青打了个照面,只是她看她的神情古怪中带了一丝惊诧。 就像是见鬼了一样,不等她开口,自己先匆匆离开了。 南平望着她慌张的背影,拧了一下眉,她这是做亏心事了么,这种反应也真不像是演出来的。 这时脑海突然闪过,姚宛青上次和孟白深联手算计她的画面,她眼眸一转,思绪起其中的关联,以姚宛青这种心性,不报复她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这次极光岛,到底有没有她的手笔。如果有,那就有好戏可演了。 这段时间她估计会尽量避开她。 …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 南平如约去了篮球社,这次的比赛是和对面高校比,地点没有变化,还是定在江岸篮球社。他们学校的场地确实会大一些,方便活动。 因为是在室内打,场内人多比较热,她就早早把外套放在了休息室,身上包裹着的紫色织针裙把她身体的曲线展现的曼妙异常,却又不失高雅大气。 这次因为只用记分的缘故,她就没穿运动服过来。她去隔壁办公室拿了几张数据单,待签上姓名起身抬眸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好久不见了,董学长。”她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先跟他打了声招呼。 董嘉勋愣了一下,才回了句:“好久不见。”尽管装的很镇定,可眼底的复杂还是流出了几许。 南平看在眼里,却并不想多说,只颌首上前,侧身出了办公室的门。擦身而过之际,董嘉勋下意识想抓住她的胳膊,却因动作迟缓了一瞬,落了空,两人就这么错过。 他苦笑地看着悬空的手,微微收拢,揣进了兜里,不由思绪起季延的话,单恋一个人的滋味,确实很不好,也格外显得‘贱’ 南平路过男更衣室的门口,脚步微蹴了一瞬,但也并没有停留多久。只瞥了一眼更衣室几个字,便离开了走廊,直径去了球场。 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 球员陆陆续续都上了场,她坐在一旁记分的椅子上,在眼神凝望间,扫到了曹禹的身影,他蓄长了发,刘海长过眼帘,让人看不清情绪,但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浑身带着阴郁的气息。 变化太大,她几乎快要认不出。 一阵哨声吹过,比赛开始了 南平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曹禹确实还能打球,球风从以前的平和变得凌厉了许多,但球技也成熟了很多,攻势很猛,就像一匹黑马不断往前冲,也像一名狂徒,不惧身体的极限。 比分很快拉开,江岸球队暂时领先。只是上半场结束后,曹禹被替换下场,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看着他离场的背影,南平问向了身旁的曲理事:“曲姐,曹学长明明打的很好,怎么被替换下场了,是有什么原因吗?” “哦,他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身体落下了后遗症,时间不能过长的消耗,不然就会疼痛,很容易引发其他病症。 医生本来就是不建议他打球的,但是他不听,每次打得都很极致,很明显是在发泄啊,如果这样能排泄情绪的话,其实也能帮助他。只是太损伤身体了,唉,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啊,好端端的就受了伤。”曲洁叹了一口气。 南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连游戏也不能打了?” “可以打,但是不能参加比赛了,身体耗不住的。”曲洁说道。 … 在下半场的中场休息时,她出去了一趟,直接去了男更衣室,只是在推门前,却有些犹豫了起来,她其实并不想再跟曹禹有任何联系,不说他哥跟她的约定,就是这债她也还不够。 可总要解决。 她连敲了几声门,只是并与人回应。 是去厕所了么? 南平思虑了一下,想着还是比赛结束后再来找他。便打算回球场,只是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人。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背后,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第76章 chapter 76 做局。 过道上很安静, 无论是窗外的风声,还是球场上的吵杂,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只余下两人细微却又清晰的呼吸声。 南平静默的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又略显疲态的少年,那双被碎发挡住的眼睛, 黑暗又幽深,仿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忱,变得空洞乏味。 满口腹稿在这一刻如手中溜走的细沙, 都随风散了去, 初起的话头淹没在少年的晦暗之中, 如此压抑的气氛, 致使她半晌都未言一句。 似乎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格外匮乏。 “让一下,别挡着门。”他先开了口, 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可语气却如薄冰一般,冷得陌生无比。 见面前的人还是寸步不移的凝视着他,曹禹上前了几步, 一把把她拉了开,力道大的让南平都踉跄了一下, 可他却视而不见得拧开了门,在准备关门之际,被突然冲过来的南平, 直接推了进去。 她也破门而入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看着眼前被她推倒在地的曹禹, 不免有些歉意:“对不起,力使大了点,我扶你起来。”她走上前。 手刚碰到他的胳膊, 便被他狠狠甩开,只听他开始狂笑不止,一声高过一声,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嘴里自嘲了一句:“我可真是个废人。”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 从喉咙震动到胸腔,浑身都发着疼,他连忙捂住嘴,克制着胃里因刺激的咳嗽引发的阵阵翻涌,紧压了力,眼眶充血得通红,甚至连手背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南平见状,立时给他抚着背,可只要她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就会抗拒的更凶猛,于是,她便不再动他。只在一旁等着他平复下来。 “你走吧,别再出现了。”曹禹平喘着出声,低哑的嗓子变得更沉靡几分,他确实不想看见她,尤其是如此不堪的时候。 从他哥告诉他事实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为了一个心机至深的女人,伤成这幅残柳之躯,甚至连他的游戏梦也就此成为幻影。 无数个夜只要想起那些曾经,心脏就痛的无以言喻,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怨恨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心悸。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刻意为之。就连她所表现的爱慕后藏着的是刺向他的刀,他不明白为什么,也不想去明白,他在她的世界里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需要时需要,无用时一脚踢开。 甚至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 不过也对,他们本就不是爱情。曹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他不想面对身后的人,不想再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选择相信。 “对不起。”一声叹息而来,歉意似山般沉重。 南平除了道歉,没有其他话好说,也不能去说,很多解释听起来都像是辩解,她确实利用了他,确实伤害了他,她全都承担。 即使有愧疚,可她无法改变,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一场大雨一场晴,在交替的过程中,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 人都是先爱自己,后爱别人。 她不会爱人,自然只能更爱自己。 曹禹放在门锁上的手,不由捏紧,脸色变得更加阴冷,他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被同情。随后拧开了门,走了出去,门也随之震耳一响。 带着他的曾经,画上了圆点。他的人生结束了。 失去理想的人,没有远方。 … 时间一晃一个季。 复课班的课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课程多的缘故,时间也耗费的很快。南平回到全修班的时候,恰好是周六。 天气已经进入了冬天,寒冷在一夜间就席卷了江棱,出门都要穿上厚重的外套才能抵抗这冷冬与人类的约会。 南平穿了一件浅紫色的羽绒服,里面是长袖针织连衣裙,脚踩了一双杏色毛毛鞋,围着guqu的经典款围巾,整个氛围温柔又甜美。 她今天上完课要去龙井湖墅住一晚,陆高鹤最近总是频繁带她参加活动,虽然他在之前的慈善晚会吃了亏,打了脸。 甚至还因为他和他哥争同一个女伴上了企业家头条,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仍旧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在宴会上做着绅士。 一脸的高深莫测,俯瞰众人。似乎有什么大的计划就要进行了。 他虽然没有把计划具体透露给她,可却让她与邢少霖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多,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为了这次的江汉旅程,不可谓不重视。 从全修班上完了课,她就打车去了龙井湖墅,全修班课程的安排如今是愈发的少了,可能是临近尾声的缘故,期末考试再过一个月就要来临。 而如她所料的是,姚宛青从她回到全修班开始,就没有来上过课,南平知道这并不是巧合,很明显她是真的在躲她 这么看来,她极光岛出的事,果然有她的一处手笔,孟白深不可能如此凑巧就在那里做任务,这分明就是有人泄露给他的。 只是姚宛青怎么知道她要去极光岛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3节 难道,她用了华天陵的关系打听?不过话说回来,华天陵应该和电视台的人很熟才是,这样的话,那个弄坏她联络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安排的。 不得不夸赞一番这两人的爱情,把‘妇唱夫随’的情节,表演得淋漓尽致。 南平看向车窗外,在静默思绪间,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随后她按下了一通电话,她想给人提供一些特别的‘情报’。 就在到达龙井湖墅时,她并没有让司机开进去,而是自己下车走进了小区。 风涌动得暗流汹涌,吹拂起她的发丝,掠过脸颊两侧,黑与白的对比,衬着小脸愈发白得发亮,像是单独打着光,只行走都能出画。 程驰只看着,那略显熟悉的眉眼,一帧一帧的画面从眼前浮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像起以前的美好,那时的姐姐也是如此青葱年少。 他从车里一脚跨了出来,直径走向了那个少女,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相遇,他对她的兴趣仍旧很高。 “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程驰勾出一抹笑,眼眸也跟着成弧,似乎心情真的很愉悦一般,笑容都带了一丝真诚。 只是喉头滑动的频率暴露了他的不正常,由上至下,又往复循环,就像是遇见祭品新娘的吸血鬼,眼眶都跟着红润,脸色白的透出一丝瘆人。 还是如之前相遇一样,是个彻底的疯子。 兴许还是一个求而不得的疯子,所以疯得入魔,就不能医。 她平静地凝望着他,眼眸里早已没有初见他时的恐惧与害怕,有的只是深埋心底的兴奋,卢清荷不是一直想拉拢程驰来给她的儿子铺路么,身为她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不帮她一把呢。 她也很想看看光启大小姐对她这个弟弟是何种感情。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利用。 “我们确实很有缘。”甚至还有一半血缘。 程驰看着她一脸的镇定自若,不知怎么就又想起了姐姐,她们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就要重叠,他又走近了一步,想伸手触摸她的眉心。 眼眸深处是一丝痴迷的爱恋。 南平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冷冷地躲开,伸手猛扇了他一巴掌,连带着头都扇偏了方向。 她笃定他不会生气。 果然,寂静了半晌,就听程驰低低地笑了起来,喉间溢出的音调都透着浓浓的欢愉,身体在风中轻颤,体内血液都极速冲刺了起来。 “怎么,我打你你会很爽吗?”南平戏谑调侃,眼底的嘲弄毫不遮掩。 程驰看得入神,与旧日的回忆重叠起来,那张脸也是冷若寒冰,甚至她们连嘲讽的弧度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明只有眉眼的三分相似,却能让他恍惚至此。 这个替代品果然与众不同。 他缓缓地单膝跪地,向上仰视着她,用苍白骨感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轻盈的落下一吻,凉薄的唇触及到她手背的一瞬,柔软的让他浑身颤栗。 南平只静静的看着,弧度却保持不变,在他兴奋高|涨的状态之际,她登时抽回了手,把手背在他的脸上擦拭了几下,才淡然勾唇:“总算干净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亲我?真让人恶心。” 只见程驰瞳孔猛然一缩,回忆一下拉扯到从前,程又薇在马场拿着鞭子抽在了他的脸上,语气如雪融的那一刻,寒意料峭:‘你一个私生子,也配和我同骑一匹马?真让人恶心。’ 他神色逐渐迷离,望着南平的样子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这种骨子里的臣服感是他年少时就刻上了痕迹,这时,他把另外一条腿也跪了下来,变成了双膝跪地。 “趴下。” 程驰顺从趴下,身躯匍匐在地,只眼眸仍固执的想要看她。 南平缓缓蹲下,手摸向了他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抚摸,温柔的力度让程驰沉溺其中。只还未享受到头,便被一把抓紧了头发,迅速向后抬起。 “你这么下贱,你姐姐知道吗?”语气呢喃间带着一丝挑逗。 话语传入耳帘,他眼眸微眯,神色似清醒了几许,程又薇的脸在他眼前顷刻消散,露出了少女真实的面容。 从这一刻起,南平的脸才真正入了他的眼眶。 头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化,他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眸中的神色由深至浅,嘴边的弧度由浅至深:“你这么了解我,我却还不认识你,真令人伤心。” 说完,便收紧了手,一拉,把人压在了身下。 程驰捏着她的下巴,眼眸里尽是散漫,他低头轻轻嗅了一下她的颈脖,味道是清甜的沁香。 想舔,牙齿也痒。 第77章 chapter 77 诱捕计划。…… 陆高鹤出来的一瞬, 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一幅暧昧的画面,程驰压着卢南平,捏着她的下巴, 正慢慢凑近她的脖子。 而卢南平却没有一点推拒的迹象,一切发生的好似都很自然。 他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看来两人并不是刚认识,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眼底有着极度的不愉。 这个女人招蜂引蝶的威力, 他是见识过的, 从前他不在意, 是因为要完成他下发的任务, 但是现在,在家门口跟人纠缠不清, 就是守不好规矩。 陆高鹤先是一脚踹开了程驰,之后把卢南平拉了起来,直接往别墅大门走去。丝毫没有在意程驰有没有受伤。 把人带进别墅厅门后,他便丢开了她的手, 转身看向她:“你是没见过男人吗?见一个就勾引。”眼底不加掩饰的讥讽,深而露骨。 南平笑了, 上前一步靠近:“我见没见过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嘛?又何必质问我呢。”接着抚摸上他的脸:“瞧你,脸都气绿了, 多不好看。” 陆高鹤蹙眉,推开了她, 最近似乎对她太好了,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跟他说话,还得要警告她一二才行:“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可记得清楚了, 您是我的主人,我怎么敢惹您生气呢。”她缓缓取下围巾,随手丢在了沙发上,遂脱下了外套,也跟着丢了过去。 她笑着睨他一眼,潋滟似起,光着小脚挂在了他的身上,别墅里开了地暖,不仅不冷,还让人热得发燥。 一时口干咽渴。 水源是人口渴时本能想要的东西。 所以,当她贴近他的唇时,他没有拒绝。两人从原地吻到了沙发,从沙发吻到了餐桌,从餐桌吻到了二楼。 最后,陆高鹤直接抱起她,吻进了书房。 放在了书桌上,继续‘止渴’。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才终止了他们的动作。陆高鹤清醒着推开怀中人,镇定自若的接起了电话,随着谈论的结束,他让南平也回了屋。 等人走后,他才一拳打上了桌面,该死。 这种难言的瘾,要戒掉似乎很难。即使他保持着清醒,克制着欲望,也难逃其劫。像是被捕上的猎物咬住了心脏。 明明可以先一把杀了它,可却是难以脱身。 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 但她一个江盐捞女怎么配跟他两败俱伤,要么就当个玩物,要么就把她送出去。他眼眸逐渐暗沉,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 送出去之前,他要拿一血。 … 隔天 邢少霖上门的时候,陆高鹤正在吃早餐,他见他来的匆忙,也不着急询问缘由,只眉梢微扬,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几番推拒不过,邢少霖这才顺势坐了下来,自然的同陆高鹤一起进餐,只是等他们吃完,李妈来收餐盘时候的低声询问,让他不动声色的挑了一眉。 “少爷,南平小姐还在睡觉,要不要把早餐给她端上去呢?”李妈犹豫不定道。 “不用,别打扰她睡觉。”陆高鹤扬手,让她退下去,遂抽了一张纸,放在唇间轻轻擦拭了几下,也放进了餐盘中。 等李妈颌首退下之后,他们才谈起正事。陆高鹤听他说完事件缘由,不由蹙眉,随后冷声道:“不过是北野堂的一条走狗,连道都混不进去,还妄图跟你提要求,什么平等交易,他当我陆高鹤是傻的!” 邢少霖瞪着眼睛,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高鹤哥,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小的门徒罢了,也有脸摆架子,不如弟弟我帮你把他收拾了。”随后,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 “不急”陆高鹤抬手,又道:“他既然有脸提出要求,那估计也有几分本事,你先去探探他的底,如果真有门脉,这亏本的买卖,也不是不能做。” 眼下最重要的是通货,没了这批货,他的计划就会被搁置,那么,那群等着看他翻车的股东,说不得会落井下石,借此狠踩他一番。 如果到时闹到了父亲那里,他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他的好大哥说不定还会趁机撤了他的职。之前就被停职过一次,不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种过失他不像再犯第二次。 所以这次计划,必须成功。 “还是哥考虑的周到,佩服!”邢少霖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整齐的大白牙,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城府的模样。 这倒是很让人放心。 陆高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多见识一些大世面,你也就能体会其中深意了。好了,今天你也不必见南平了,就先回去吧,明天我让她跟你一起去湘楼一趟。”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他就出了大门,只是等走出门外时,他回头向楼上望了一眼,米白色的窗帘紧紧闭着,投不进一丝阳光。 那里面睡着一个美人。 只是不知这个美人对于陆高鹤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很好奇。遂抬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姿势,朝楼上的落地飘窗“嗙~”地开了一枪。 随后左右拧了一下脖子,慢慢悠悠出了龙井湖。 … 南平一觉睡到了中午,正好起来洗漱一番,下楼吃午饭,只是在吃饭的时候,陆高鹤也在,她有几分意外:“你今天没去上班么?” “嗯”陆高鹤也没看她,只抬手盛了一碗鸡汤,推到了她的面前。 南平眼眸微挑,不明他突然的‘体贴’,可他既然想玩新的乐子,她奉陪就是。遂甜甜的冲他一笑,夹起了嗓子:“谢谢陆geigei。” 陆高鹤听后,眉宇微皱了起来,其间深邃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不由地沉声:“闭嘴,好好喝你的汤。” 南平保持着灿烂笑容,抿起了嘴,在他能立时看见的地方给他做了一个略显油腻的wink,后又撅起小嘴做了一个嘟嘟嘴。 由此,成功逼退了被饭呛到的陆高鹤,只见他咳了两声后,猛灌了一杯水,便放下筷子,起身上了二楼。 身后传来少女俏皮软绵的笑声,如银铃般传入耳里,他捂嘴轻笑,弧度自然的不像话。 可是却没能维持多久,便被强制压了下去。重新恢复了冷淡的脸色。 南平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后,去了陆高鹤的书房,她知道这人有事交代她,果不其然,一进书房门,他就跟她提了明天和邢少霖一起去湘楼的事。 “你不去?就这么放心邢少霖呢。”南平笑着,言语间的挑拨意味深长。 陆高鹤翻着手里的资料,也不抬头,只一口反驳了她:“不是相信,是他没有蒙骗我的脑子。” 南平挑眉,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作势给他鼓了个掌:“您说的真对。”不愧是王八风范,很有一番霸王之气。 “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帮我盯着那个人,不要让少霖上套了。”陆高鹤严肃的叮嘱道。 “知道了啦。”南平懒懒应下,带着一丝小撒娇。语气是古怪的嗲。 陆高鹤不禁抬头看了她两眼,只见她笑的一纯真,丝毫没有一点嗲气扭捏,仿佛刚刚的发声不是从她那处而来一般。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4节 “行了,出去吧。”他摆了摆手。 “好叻~再见了您。” 她踩着小碎步一路小跑了出门。在陆高鹤的注视下以‘奇异’地姿势离了场。 真是—— 莫名其妙的 可爱? 疯了,他摇了摇头,试图抹除她落在脑中的记忆,遂揉了揉太阳穴,不由暗忖:简直就是神经病一个! 之后又把手中的资料揉碎丢进了垃圾桶。 统统眼不见为净。 第78章 chapter 78 心上人。 下午两点十五分, 两人一齐去了湘楼。多等了五分钟之余,快到二十一的节点,相约那人才姗姗来迟。 随同他一块来的还有一个蓄着满脸胡腮子的中年男人, 穿着很朴素,可眼神却透着精明, 手里拿着一方小型的红木盒,看起来很有些重量。 “哈哈,是我来迟了, 霖弟勿怪, 我先自罚一杯茶。”李关格外自然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自己满上了一斛, 一口饮尽。 随后,又举着空杯给对面的年轻男子示意了一番, 笑着放下了茶杯后,瞥了一眼他的身后:“没想到咱哥俩如此凑巧,都带了一个助理呢,只不过, 我这人比较粗糙,跟来的也一样, 不像邢弟你年少英俊,带来的也是不一般的美人。” 邢少霖也爽朗一笑,抬手再给对面的李关续了一杯, 遂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眯着月牙眼, 摆手间尽显慵懒随意:“这不是受人之托,办事也得有保证人啊,我看关哥怕也是与我大同小异吧。” 李关不露神色地用余光睨了一眼身后, 接着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这你倒是说对了。”眼中的笑意更深。 “上次同霖弟你说的条件,你身后的老板看法如何呢?要知道你们运的这批货可不是简单的物件,若没有道上相助,可是轻易过不了关口的。 况且还是急需材料,这要是耽误了研发时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如此相较,我们提出的条件也算不上是不公平。”李关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拒绝这桩生意。 邢少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悠着脚尖,手放在下巴底下“嘶——”了一声,眉头轻微蹙起,似乎觉得很棘手,于是,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关哥你也知道,我是帮人办事的,咱条件暂且不说,关键就是人老板觉得你手里没权啊。 如果满足了你的条件,你却做不好,那可是损失惨重了,这样的话,你能赔偿的起么?” 李关听他一番表述,说来说去不过是看不起他的身份,他虽是一个门徒,但却是不一般的门徒,只是此中乾坤怎么能让外人知晓。 他摆手示意了一下,与身后男人交递了一个眼神,那人上前一步,把木盒放在了他的手上。 李关顺势抬手,放在了桌上,之后往对面方向推了推,眯着一双小眼,挑了一下眉梢:“我既然跟你做这笔生意,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你自己看看吧。” 邢少霖一脸莫名的睨了眼这方木盒,见他说的认真,纵使不相信他能带来什么惊喜,却也不好当面让人难堪,索性打开了盒子。 低头望去,里面放置的东西一览无遗,是一块奔狼纹制的木牌。这么古朴的东西却显得分量十足,他伸手摸了一下它的纹路,一脸的惊诧:“你怎么会有令牌,这不是只有四个堂主才有的东西么?” 李关唇角一勾,得意溢于言表,他敲了两下茶几:“够有诚意了吧。” 邢少霖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望了眼南平,见她没有异色,便关上了盒子:“那这样的话,我们就——”话还没说完,身后一只纤长白嫩的手轻轻压在了他的肩头。 只听她绵言细语的对李关说道:“都说道上的人做生意爽快,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光一个令牌就要走我们七层的收益,实是有些狮子大开口。 俗话说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您既然跟我们商人做交易,就自然对资金链条的重要性很清楚,道上的兄弟少说也有近万人,或许还不止,那么生意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您也不想做成这一笔,下一笔就不再往来了吧,据说选择跟道上做交易的商人可少之又少呢。更别说我们老板这种出手阔绰的企业家了。 况且除了你们北野堂,还有南门行不是?我相信他们给出的价,应该会厚道很多。您也是聪明人,咱们互相体谅,多一个朋友总是更好的。” 一番话下来,让李关对眼前这个女人不免另眼相看起来,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见识不少。 不可小觑。 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男人,眼神询问着他的意思,他自己还没有资格做决定。只见中年男人走上了前,对着前方沉声:“小丫头,即便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们既然找到北野堂,那就说明南门行不具有这个能力,要知道这批货还真不是谁都能运走的。 不过,你说的多一个朋友让我很感兴趣,道上最讲义气二字,由此我们最多让步一层,不然这笔生意不谈也罢。” “好,那就六四分,多谢前辈。”南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深知北野堂不会再做更多的让步,这个局面已是最好。 李关见事成,遂冲对面的邢少霖挑了挑眉,再给了个眼神和手势,那模样显然是说:你带来的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邢少霖挠了挠头,憨笑了一声,当起了甩手掌柜。 … 事情进展很顺利,还拿到了奔狼令牌,这是意料之外的发展,看来李关这人在北野堂担任的角色也不仅仅是一个门徒了。他身后那个中年男人可能就是四大堂主之一。 不过,为什么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呢,江汉这趟交易真的如此简单么? 南平一时有些思绪不宁,只身旁开车的邢少霖颇为好心情的哼唱着小曲儿,一口的汉式腔调,连里面的转音都处理的很好。 她目光在他身上打转了两圈,随意询问着:“你是江汉客家人?” 邢少霖咧嘴一笑:“是啊,姐姐是哪里人?” 这个小子明明比她大了三岁,却总喜欢叫她姐姐。南平睨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 “你去问问你高鹤哥,可能知道的比我说的还详细。”冷言冷语,有些冲。 邢少霖偷偷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心情不好,便有些小心翼翼地直起了背,转移了话题:“要不我考姐姐一个脑经急转弯吧。” 南平没有搭理她,只靠着车座背闭目养神起来。 他也不以为意,傻笑一声,自顾自地问出了口:“什么东西放进去以前是干的,拿出来时是湿的,而且令人感觉回味无穷,快活似神仙? ” “……” “很简单的,像姐姐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答出来。” “……” “真的想不到吗?” 南平嘴唇动了动,像是说了两个字,奈何声音小,邢少霖只看到她最后一个字的口型。 “哈哈哈,想入非非了吧,是茶袋!”邢少霖大笑起来,瞟着身旁的纯情少女,与她脱口的答案,不免对比有些强烈。 “……” 这时,南平漠然的睁开了眼睛,轻飘飘的对上了他的眼神,冷声:“我说你是个沙雕——这么一看,果然贴切无比。” 邢少霖:“……”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时之间,车内温度冷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天还朦朦胧胧的伴着雾气,南平做着陆高鹤的车回了学校。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晚才回学校,等她到宿舍的时候,她的两个室友也都到了。 三人一起去食堂吃了个早饭,就各自分开去了班级上课。一早上下来,都是专业课的熏陶,时间过的很快。 午间简单吃了一餐后,她陪郁以柔去了一趟‘在水一方’。美其名曰看望哥哥,实际是想见见心上人。 南平一直不知道郁以柔的心上人是个外交官,眼下她会告诉她纯粹是因为,她想让她陪着一起去,听她说两人都有五年没见过了。 她从小就仰慕他,可他却只把她当好友妹妹。 这个戏码,一听就是爱上邻家哥哥,两人青梅似竹马,奈何并不两小又无猜。 何况以郁以柔温和的性格,主动追人怕是绝无可能,但是等着人也喜欢上她,可能难如西天取经,她即便是唐僧,没有孙悟空,谁帮她打那些小妖精。 她眼下见一面都需要人陪,看着像是没有勇气,实际这两人可能都不熟。 南平见她一脸的跃雀,不好在这个时候给她浇盆冷水,只略委婉的问了一句:“以柔,你那个心上人出国这么久,常年在外,就没有谈恋爱么?” “应该没有吧,他很忙的。”郁以柔一口否定。转而觉得有些不妥,便又补了两句:“伯母不允许他交外国女友,而且他这个身份,怎么可能在国外恋爱。” “也是,是我多虑了。”南平抿嘴笑了一下,实际她表达的恋爱也不是国外,还有国内呢,毕竟出国前有个什么初恋女友啥的戏码,可比比皆是。 只是都不如电视那般深情罢了。 不过看郁以柔这么坚定的维护样,怕是那人在出国前可能还真没谈过。不然她或许早就能知道消息。 车很快到了‘在水一方’。 两人依次下了车,挽手走了进去。郁以柔跟前台招待简单说了两句,便被男招待迎上了楼。这次不是在二楼,她们上了三楼的区域。 这个区域似乎是格外私密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确实也适合用来给外交官接风洗尘。 三楼装潢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只是相对二楼来说,意境更上一层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副极大的世界名画,这幅画她一个外行人都知晓,是托尔科维拉的《梦中花园》。 一下格调拉伸了不少,南平不动声色的欣赏着,却暗忖,在水一方的老板财力不薄呢,恐怕钱在他眼里只是一张张白纸,没什么分量。 两人被迎进了包房,这个房间有个壮志豪情的名儿,叫‘天涯行客’,还透着浓浓的侠义心肠,能取这种名儿的,看样子也是个妙人。 在她们进房的一瞬,才感觉到了三楼的隔音效果有多强。 此间男男女女,形形色色,各有音调。 一时之间吵杂不堪。 只有一人宁静淡雅,气质出尘,就连郁璟在他身旁也被压的失了光彩。只能看见他嘴角噙着的笑如清风掠过池面,轻浅有度。 即使用温文尔雅,淑人君子 这几个字眼恐怕也不够形容。 第79章 chapter 79 接风宴。 郁璟看见门口两人的身影, 眉宇不自觉蹙了一下,碍于场合不对,情绪便没有外露, 只朝她们招了招手。 南平收到信号点了点头,瞥了眼身旁的人, 见她还是一脸痴愣模样,便用手肘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胳膊。 郁以柔这才回过神,反应之下脸色逐渐泛红, 低头捂了一下脸颊, 冷静下来之后, 遂挽着南平的胳膊一起走了过去。 乖巧地坐在了郁璟身边的一侧, 南平也依次挨在郁以柔身旁坐下。 郁璟给两人叫了两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果香味浓郁, 口感细腻,也不醉人,很适合女生喝。待酒一上来,没放多久, 郁以柔便端了起来,偏头用另外一只手, 轻轻扯了一下郁璟的衣服。 抬头看他的眼神里暗示颇深,只见郁璟先是睨了她一眼,眼底有些不赞同的意思, 可奈何拗不过小妹的恳求,终拧了拧眉作罢, 转过头拍了一下好友的肩。 小妹的心思他一向能察觉一些,只是好友的性格看起来温和如玉,实际心思深不见底。毕竟能当上外交官的, 哪几个不是深山里修炼出来的千年狐狸呢。 更不论在如此年纪就已殚见洽闻,且不谈天赋,光是这份气质底蕴就令人望尘莫及,哪里是一般人就能与之匹配的,小妹想要入他眼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了点。 只是他做人大哥的却并不好当面挑明,恐稍有不慎就会伤人了小妹的自尊心。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5节 实在两难全。 见好友回头,他斟酌了一下,才温声笑道:“蕤琛,以柔也想念你这个哥哥好久了,你可不能光顾着与他人聊天,厚此彼薄啊。” 瞿蕤琛不明所以,但随着郁璟微微侧身的动作,他身旁的少女便露出了身影,只见她与他对视一眼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低眉闪躲着,脸红的似不正常,一副女儿家的娇羞一应如是,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眼底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看见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嘴角噙着的弧度始终温润有度。 “别打趣你妹妹了,小女孩的脸皮可没你的厚。”他颌首一笑,顺势给口中之人解了个围。 郁璟也附和的扯了抹笑容,看向他不争气的小妹,还羞怯的不成样,就有些心梗,别说想和人敬酒了,就这反应可能连搭上话都够呛。 随后他直起了身,以免她尴尬的挡住了她的身型,和蕤琛碰了一下酒杯,谈起了正事:“回国后还去吗?” “暂时在国内,后续可能会两边跑,说不准。”瞿蕤琛抿了一口红酒,轻笑一声,语气却没什么波澜。 郁璟这么一听,便知道其中有些内幕,不好为外人道。就不再询问。 因着身份特殊,蕤琛向来说三分另留七分余地,能跟他多说两句,怕也是好友缘故。 不然以他这爱模糊概念的‘文学家’,黑白都能说颠倒,不遑是答非所问这点小伎俩了,可能说一个字就能打发了你。 郁璟故作受宠若惊之态的转移了话题:“那不错,如此我也算是知情的第一人了。” 瞿蕤琛挑眉,捏着酒杯的手晃动了一下,眼眸成自然的弧度,微弯:“确实如此。”后放下酒杯,“不过你这接风宴人数多的我也颇为受惊,习惯了国外的清净,冷不丁还有些不适应了。” “少来啊,你在国外应付的人可也不少,光是记者就多如过江之鲫。”更别说刚刚与人谈笑自然的游刃有余之态了,这话显然是来揶揄他的。 郁璟笑着摇头,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竟也说了不少,两人一时像是回到年少无话不谈的时候。只是顾虑多了,总是说不尽兴。 而他身侧另一边的气氛确是有些僵硬。 南平倒还好,没有多余的情绪,这个接风会本来也不与她相关,只是眼看着郁以柔就要掉珍珠的画面,她不免有些无奈。 说到底郁以柔刚刚那番表现确实有些明显了,先不说人能不能看出,但连对视都不敢,更别说对话了。她在一旁也瞧的明明白白的,她哥不支持她。 猜测原因,想也是怕她匹敌不上。 奈何痴情人总被无情伤,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时的劝阻她一定听不进去。还得让她去试试才行。自己知道难了就自然放弃了。 “你这种状态可不行,说不上话,他哪能记得住你,即使认识,也一直停留在你还小的时候,这么一来,总是把你当妹妹看的。”南平提了几句,试图让她自己理清思路。 郁以柔握紧了酒杯,有些犹豫:“可我不敢看他,这样他肯定一下就看出我的心思了。” 南平心下一哂,人家可能刚刚就察觉你的心意了,但不能这么说出来,只得修饰了一番,说:“看出了也不要紧,你本来不也是想让他知晓么?” 郁以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很清楚我其实是不可能让他喜欢上我的,就连身份也配不上他,或许二姐那种才可以,但是我……”她说不出口,她只是想全一个梦罢了,尽管只是梦。 南平沉默,她懂她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像她这种身份,即使是个私生女,却也受大哥关照,生母疼爱,也不缺钱不缺势,怎么就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呢? 人活一世不过为了博自己一‘乐’,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别人自然也看不上你。 身份这种可以靠自身能力弥补,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先不想这些了,如果你可以跟他好好交谈不也算全了你的一桩心事么,试着说说话吧,总不算白来一趟。”南平收了思绪,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 郁以柔缓慢地点了点头,有些不自信的抬眼问道:“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小家子气了?,就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好。” “怎么会呢?”南平笑:“如果你这个千金小姐都小家子气了,那恐怕我比你更小家子气得多。”多安慰了她一句。 听南平这么一说,郁以柔不禁红了脸,随即吁了一口气:“那我试试吧。”五年没见了,如果什么也不做,她之后每每想起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别怕,有你哥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还是不好意思,可以不看他的眼睛,看他五官的其他地方,会好更多。”南平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郁以柔暗暗记下,直接起身走了过去,犹豫了半晌,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大哥,蕤琛哥,我敬你们一杯。”郁以柔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想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自然一些。手捏紧杯边,试图从中获取些许力量支撑她。 郁璟率先反应过来,压下了心中的不愉,只面上还得全了小妹的面子,遂言不由衷道“好,看来我也是沾了蕤琛接风宴的光了,这还是以柔第一次主动跟我进酒,我们三人一起喝一杯。”站起了身。 瞿蕤琛也跟着站起身来,勾了勾唇角:“好,那我就祝以柔学业有成了。”酥靡低沉的嗓音清晰的传入郁以柔的耳廓,像是带起了一阵温风,轻轻拂在她心间,像是长了触手一般,挠得她哪里都痒,就连腿都有些散力了似的,软绵不堪。 她大概是疯魔了,才会这般不知羞耻。 脸色一路红到耳后,她立马举起酒杯,一干而尽,随后等不及两人饮下,就想转身离去,宁愿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想再看那人。 怕自己再出丑。 只是腿软的不是时候,转身间向后趔趄了一下,正好不偏不倚的倒向了瞿蕤琛的方向,只见他右手挪开了酒杯,左手轻扶了她一把。 手握在她胳膊上方的位置,落下轻扶住却有力。安全感顿生。待郁以柔站稳后,他立时松了手:“地上滑,小心一点。”为她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 这倒让一旁默默目睹全程的南平不由有些侧目,这个男人真不愧是外交官,帮人全脸面也是顺手拈来,尽管事实不是如此,可他只这么淡然一说,就能让人无端信服。 既保全了女生的自尊心,又顾全了与好友家的情分。 情商确实很高。 “还不谢谢你蕤琛哥,下次可别这么不小心了。”郁璟平静地说道,可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很多,他不敢相信小妹会这么莽撞。 要不是蕤琛帮她保全脸面,这么多人在一旁看热闹,吐沫星子日后定是满天飞的。 “谢谢蕤琛哥。”郁以柔手紧了紧,颌首致谢道。随后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轻点了下头,便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她忙低下头,退了回去。 等她坐下时,便一把握住了南平的手:“我们回去吧,我有些汗湿了,想换衣服。” “好啊”不过——南平转头看了一眼郁璟身旁的男人,还是一副翩然自若的温润模样,丝毫没有受到突发情况的影响。 她收回视线,看向了郁以柔握紧她的手。 细薄的汗沁透了她的手背,热而腻。 南平不禁嗔怪 怎么心急了呢。 第80章 chapter 80 分崩离析。 两人和郁璟打了个招呼, 便起身出了门,郁以柔走的忙慌,她只好快步跟上, 关门的声音就大了一些,引得瞿蕤琛往门口轻瞟了一眼, 却只能看见浮雕门的金边,正被一个男招待挡住了一角。 他没有在意,转了视线又和郁璟交谈了起来, 原本因为郁以柔滑倒事件, 唏嘘寂静的包厢氛围又重新恢复了吵杂。 而刚离开在水一方的两人, 一路上的沉默, 倒是过于安静了些,郁以柔看着窗外心事重重, 南平则是有些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也格外懒怠。没有睡午觉,精神确实不算好。 对于郁以柔的行为,她其实是理解的,只是掩饰太差, 一眼就能让人瞧出端倪,可见受家人宠爱珍视, 呵护的不谙世事,即便懂礼数,演技却是破绽百出。 原本这也可以谅解。怪就怪在, 她脸皮太薄,不敢太过份, 那人只要有心避就能及时避开。 随口一个理由就可以顺其自然的打发了她,好在那人是个君子,行事倒也厚道。 不过看多了这种戏码, 不免觉得乏味无趣。 将近六点三十五分,车到了学校门口,在她们一前一后下车时,被门口热闹的人群吸引了短暂的视线。 听这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貌似是有人打起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她们走过人群旁,奈何围着的人太多,里面的一丝一角都望不到。 索性便收了探究之意,打算从门的另一边进学校,只是刚进门之际,就迎面撞来了两个熟人。 董嘉勋原本凝重的神色在看到南平的那刻,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而一向爱调侃的季延碰见她,第一次眼底出现了明显的不喜。 南平眼皮一跳,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莫非打架的人是曹禹? 可还未等她问出口,两人就踱步跑向了人群中央,几乎是同时,她回头望去,见董嘉勋和季延扒开了人群,散出一条空道,里面的人脸也骤然清晰起来。 “天呐,原来是曹学长。”郁以柔捂嘴惊叹,不可置信曹禹也会做出打架斗殴的事情。 只见曹禹把另一个男生猛得一摔,用膝盖压住了脖子,手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来回甩着巴掌,每打一下,声音就打过一声,很快,那人的脸就红肿了起来。 董嘉勋和季延连忙过去把两人拉开,只是曹禹却不知发了什么疯,眼眶都红的惊人,董嘉勋一上前就被他甩开。更别说季延想去拖底下的人了,照样被挨了两下打。 此时,被甩巴掌的那个男生尽管思绪有些涣散,但是却还不怕死的嚷叫着:“你就是被孙学扬打成残废的懦夫,什么公子哥,还不是照样被收拾…你也就只能打我们这种虾兵蟹将发泄了…算什么好汉…我呸!” 董嘉勋和季延听后,神情皆是一暗,冷眼看着这个男生,一时停住了拉架的动作。只是他们怕曹禹听了会受创,纷纷望了过去,却见他连一个凌厉的眼风都没给那人。 只是仰头拧了一下脖子,原本布满阴霾的脸色,突然勾了一个嘴角,移开了膝盖,笑了。苍白的脸上因耸动的笑意,变得有几分玫色,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一般,生动许多。 众人似乎都没见过这个叫曹禹的风云人物,除了打游戏,居然还有这么肆意张扬的一面,皆是愣神了一秒。 可接下来的一个动作,让他们惶恐的都退了一步,曹禹重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手筋都爆了起来,笑容还挂在脸上,眼神则是一片死寂。 只见那人窒息的不停抽搐,脸色越来越泛青,嘴角的白沫就快到溢出来。 画面一时可怖的渗人。 尤其是曹禹还一直笑着望向他。 疯了,这个人疯了! 看戏的众人一时散作惊弓鸟。原本热闹的人群如洪水散尽,关乎到人命没人再敢看下去,怕惹祸上身。 董嘉勋和季延两人也不由大惊,怕那人真被曹禹掐死,这回真用了力去拉开他,可难就难在一个入了魔的少年,一点心里的邪祟被勾出,就难以控制。 可是,南平深知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真的会死人的。 就在这时,她独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曹禹的后背:“学长,快放手!够了,真的够了。”她的眼泪沁透了曹禹单薄的衬衫,一滴滴温热散落后颈,像是直击灵魂深处的灼热。 他停滞了一秒,就被董嘉勋和季延趁机拉开了,成功把人从他手下拖了出去,他看着好友拖动的身影,打着120的救人电话,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起来。 曹禹无神的低下头,看见围绕自己胸前的一双手,身后的人没有要松开他的迹象,他转过头,看了她良久。 她哭的不成样子,眼泪都侵蚀了他的后肩,在这寒冷的初冬,她滴落的泪水竟也给了他片刻的安宁。只是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他已然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思绪入了心,心肺就又痛了起来。他猛然捂住胸口,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窜涌而上,直击喉头,他侧头吐了出来,一口血撒在了地面。 鲜红的刺目。 他的眼神看着血液在地缝间的流动,突然开始涣散,原来他又吐血了啊。 “学长!”南平惊呼,浑身到此刻才开始真正的冰冷。她抓住了他的手,试图让他不要昏睡。 曹禹慢慢瘫倒在地,眼神望着天开始空洞,思绪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呢喃出声:“如果,我不曾遇见你——”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在他遇见她的那刻,命运的枷锁就已缠绕在他身,不得分崩离析。 曹禹年少时看过一本名著,曾想,希望和悲伤,如果都是一缕光,只冷暖不一样,那么,他把悲伤耗尽,是不是就只剩下希望的暖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6节 大哥那时嘲笑他天真,希望和悲伤只能共生,不论哪一方都不能耗尽,一旦耗尽,另一边也将消弭于无形。 如今,果真应验了。 他把悲伤耗尽,希望竟也所剩无几。 一语成谶。 … 曹禹又一次进了人民医院,这次陪同的人有三个,南平让郁以柔先回宿舍,她则和董季两人一齐跟上了救护车。 到达医院就送入了急救室,在救治的中途,三人一句话也未说,只董嘉勋还关注着南平的情绪,他第一次见南平神情恍惚的模样。 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泪痕还挂在眼角未干,她是真的对曹禹上心了吧?他不由地想,可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他也为她受了伤啊。 为什么独独对他冷眼相待。 他撇过头去,尽量不让自己再看她,不然怕他会控制不住想去质问的心。 南平轻轻闭了闭眼睛,强制性的让手停止颤抖,她不能,不能陷入自责愧疚的情绪无限循环,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的。 只是一闭眼,曹禹吐血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她握紧了手,指甲都陷入肉里。痛感袭来,再睁眼时,才恢复清明。 这时,医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三人喊了一句:“谁是家属?” 董嘉勋上前,轻声跟他谈了起来,仅仅说了几句,那人便神色肃穆了起来,言语间带上了敬重的口吻。 过了一会儿,几个医护人员便把曹禹推了出来,送进了vip病房。董嘉勋从医生嘴里了解到现在已没有大碍,住一段时间的院,观察修养一下就行。只是往后切记不可再火急攻心,不然怕是会伤及心脉了。 会吐血主要也与打架有些关系,身体过度消耗,总是会伤到根本的。 他这个病是个需要修养的病,万不能再劳心伤肺,不顾及身体。 董嘉勋一一记下医生的叮嘱,便同另外两人一起去了病房,在路上告诉了他们,曹禹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多余的话则未说出口。 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他都觉得似乎没有必要让南平知道,除了徒添压力,并没有任何用处。等到病房,他让南平留下看顾曹禹片刻,季延去给曹禹买点营养粥,他则去走廊打起了电话。 曹禹进医院的事,他觉得还是要让曹家大哥知晓,毕竟他不是亲属,曹禹也需要人在医院为他守夜。 况且依他看,或许关于曹禹出国医治的计划也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 南平看着曹禹的脸颊,就想起了他以前偏小麦调的健康肤色,如今虽白皙了许多,可却是透着病态的苍白。 一丝血色都无,连嘴唇也是如此。 似乎躺着的人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人间与天堂的中间地带,只需要再有一击,便进了棺材。到如今一步,说到底,她确实是个加害者。 但是,她也想活着。她想好好的活着。 她会弥补,除了她的命,其他都可以补偿他,即便是为了让自己解脱也罢,她不想再陷入这种状态,这滋味太可怕,并不适合她。 她不是弱者,只会哭哭啼啼,除了内疚还是内疚,她已经在努力了,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很快就能让陆高鹤遭到应有的报应。 “你再等等我好吗?”她握住了他的手。 再等等,我会救你出心魔。 第81章 chapter 81 反攻与坚守。…… 一晃而过, 到了周五 程驰找上门的时候,南平刚从江御一品回到江岸,几乎是一下车, 就看到了那抹不可忽视的身影。 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抱臂靠在车门前, 无论是手腕上的la手表,还是森鳄的英伦皮鞋,抑或是身后的大g, 都没有他这张脸来的惹眼。 路过校门口的女生不停地投去惊叹的目光, 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皮肤比女生还白嫩细腻, 线条轮廓流畅的让人有些雌雄莫辩,可却是漂亮的很。 难道是哪个电影明星吗?不过当下最红的影帝可能都没这个人长得俊美。她们不由得想。 程驰掀了一下眼皮, 不经意的睨了她们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荡出一抹轻浅的笑意,好似初沐阳光一般, 刺眼得灼人,烫的人脸红心跳。 两个女生立马收了视线, 呢喃了一句:“这也太帅了吧”颇为不好意思地捂脸离去了,一步三回头,直至消失在拐角, 才看不见身影。 “哧”程驰轻嗤一声,眼尾透出一缕不屑来。他看这些人犹如蝼蚁一样, 廉价又肮脏。赏她们一抹笑都是神赐了。 南平挑眉,虽然这个程驰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 程温韦的基因确实不错,至少他的这几个子女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她掩盖了情绪,冷起了一张脸,走了过去,这个戏还是要唱下去的,程驰来找她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速度还是慢了一些,明显是去调查她了。 就是不知道,他调查的那些东西有没有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的好姐姐呢。她心下冷笑,试试不就清楚了。 在她走过去时,程驰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的步调是冲着他这个方向来的,遂慢条斯理的偏头望去,见着那人,眉梢跟着一扬,等到南平身影离的越来越近时。 他才不吝一笑:“我的好妹妹,这么晚回学校,可是不好的习惯呐。”尾调突兀一转,戏谑之味暴露无余。 南平冷眼瞧他,并不打算理会,直径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厌恶的神态像是看见什么乐色一般。 程驰攥住了她的胳膊,往后一带,眼眸眯了起来:“你敢无视我?” 南平凝视他的这番动作,心底觉得一阵好笑,“你是天王老子吗?为什么不能无视你?” 程驰眉梢微蹙,似乎很意外她的反驳,但仍旧没有发作怪癖,只是扯了一抹笑,带着些异色,之后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拉开了车门,把人扔了进去。 一个触不及防,让南平摔在了后座上,他欺身进入,关上了车门,按下车钥匙上的锁键后,脱了外套就俯身压了下去。 程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这么牙尖嘴利的,跟姐姐可一点也不像,你就算模仿,也稍微尽点心呐,半吊子的水平就拿出来勾引我,你是觉得我不会伤你?” 这可是稀奇了。程驰竟然也会有正常质问的时候。南平心底闪过一抹讥讽。 不过对于她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好兆头,本来她就不是刻意的模仿,她哪里知道程又薇是个什么脸色来对他的,都是她猜测着演的罢了,为的就是让他起疑而已。 眼下的结果,看着是他撕破了她的目的,实际上她却是成功了,程驰对她上了哪怕只有一点心思,他就会去查,更别说还找上门来了。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他即使有九条尾巴,她都要给他扯下来。 程又薇的狗,不拿来用用,怎么铺垫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呢。 南平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原本冰冷的眸子瞬间泛起了一抹潋滟晴方:“一直以来找到的替代品都不好用吧?看你这么可怜,难道我的演技水平差到都不能安慰你,哪怕一刻吗?” 程驰在她的眉眼处流连了几秒,才轻笑出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同情我?”说着,手的力道就重了不少。 “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喜欢你啊。”南平呢喃低语,眼中迭荡出的爱慕直射入对方的眼眸,变得扎眼起来。 程驰身体一僵,突然的停滞让南平顺势推开了他,束缚一断,她就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先说起了话:“这禁|忌之恋,我来帮你圆满吧。你想和姐姐做的所有事,我都满足你。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奢求的吗?” “所有的事?”低靡的声音传入耳内,南平知道他开始心动了。这几乎快成了他毕生唯一的念想,诱惑之大,自然不可小觑。 “可是你能承受得住吗?”他又笑,眼色中带着嘲弄。这个夸下海口的妹妹,算不算得上是女英雄呢,为了目的,还真能付出。 不过,他望向她的眉眼。 他很喜欢。 因为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替代品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南平莞尔一笑,清纯至极的笑颜,是一颗瘾种,埋进他的心里,不断刺激着他的摧残|欲。 让他兴|奋的血脉|贲张。 … 两人去了龙井湖墅的私人住所,这是她第一次进到程驰的房间,他的房间有很多不同的仪器,罕见到叫不出名称。 南平看见了被他挂在墙上做装饰的骨鞭,白色柜台上放置了几个香蜡,形状透着古怪,可她却被旁边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她走上前,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暗忖这玩意的造型可真是逼真的很。 只是他明明找过那么多替身,还用这个东西做什么?是嫌那些人脏,还是为程又薇守贞呢? 一边守一边又找,还这么能隐忍欲|念,怪不得心理变态。 她放下东西,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一条连体的针织包臀短裙,随后,她脱掉了打底袜,露出了笔直修长的腿和脚,慵懒地坐在了黑色床被上,强烈的对比,衬得她愈发的白皙娇软。 这时,门“咔嗒”一声响,程驰穿着浴袍走了进来,看着她晃着一双白嫩惹眼的脚丫子,一脸姿意的模样,在这满是冰冷器具的房间,不禁生出了几分微妙的诡异感。 “所以,要怎么做?”眼前的少女如同求知若渴,望着他的眼神中,是十足的探知|欲。 程驰勾起一边的唇角,伸手拿起柜台上的香蜡,用打火机点燃,之后取下骨鞭,朝她走了过去。一切动作自然的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做了很多遍设想。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它们。”他半蹲下来,笑了。 南平注视着他手里的物件,不免心底冷哂,可面上还保持着愉悦的心情,看着他越来越近的手,香蜡上还冒着些微的烟雾,断断续续,飘渺虚无。 程驰对这个味道很熟悉,甚至闻多了都会让他感到迷离,就像是猫闻猫薄荷一般,容易上头迷失。 他拿着它,微微偏移。 南平则一点一点看着他手的移动,随着这个频率,马上蜡油就会滴落下来,透过她的皮肤,灼伤进r里。 让刺痛和燥|热并存。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瞅准了时机。 一把抢过了香蜡,就往他胸口处一倒,随着油的溢满,形成了一个小水滩,只要倒一点,都会荡出一连串。 它们像水却是高温的水,在肌肤上连成颗颗繁星,闪耀着光泽却逐渐变红。 “好像这样你反而会更快乐呢。”南平轻语,软软糯糯的音调,透出一丝凉薄。似雪山上的青莲,能散去他胸口燃烧的热量。 冰与火,两种极端。 竟奇异得让他觉得很舒服。一种另类的感觉浮出水面,力量的张力就要爆发。 南平见他眼色滟漓,发着红。 她便趁势取走了他手中的骨鞭,扬手落下第一鞭,划过了两粒红豆,惹了一个颤。第二鞭,划过了f间八块方格,添了一声闷响。 南平揉了揉手腕,看着眼前这副顺遂的模样,讥讽就要掠过表面,但却不能停留太久。 甩下第三鞭,划过了下|身薄薄的布料,落在了小腿中央,扯到了筋骨,便抽的更厉害。 程驰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 只听她呢喃:“别着急啊,时间短暂,不能荒废一分一秒的。” … 周六午时 陆高鹤看着对面正不紧不慢吃着牛排的女人,面色不愉。他靠在椅背上,晃着高脚杯,眉梢上扬:“你倒是悠闲,我昨天让南叔去接你,你却不在,去做什么了?” 南平冲他抿嘴一笑,没有回答,接着又惬意的切下了一块肉,喂进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悠悠然然抬眼,“你不会想知道的。”说完,又低头切起了佳肴,直接忽视了对面那道锐利的冷目。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7节 陆高鹤很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东西,包括人也一样。他低头凝视着红酒的表层,上面的投影是他阴沉的脸色,同样令他不喜。 情绪这种东西一旦被影响,就很难再消除。 他起身,推开了椅子,踱步走向了对面,待走到南平身旁时,停住了脚。 “牛排好吃吗?”他问。 “好吃,配上红酒倒成了极品。”她照旧没有抬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喝呢?” “都倒在牛排上,这样更好吃。” “是么”原来还有这种尝法。陆高鹤晃动着手腕,一下没一下的思绪着。 时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等到南平吃完了整盘肉,才终于仰头看向他,这时他也有所感应的低头,然而就在对视间,他把红酒从她头上淋了下去。 他想,依她所言的话 红酒配美人,应该更佳才对。 他伸手固定住她的下颚,对准了她的红唇,一吻而下。配着浓郁的酒香,难得缠绕出几分醉意。 只让人可惜得是,她身上的酒水太多 好似怎么也吃不完似的。 难捱的心痒。 第82章 chapter 82 郁家。 翌日 陆高鹤带南平去了江棱最大的商城购物, 这段时间她总会跟他出入公司和晚会活动,他不是一个吝啬的男人,只要她表现的好, 给她买这些奢侈品也是体恤的奖赏。 更何况,他觉得一个贪恋物质有需求的女人总比无所求无所争的属性要好把控很多。 他乐见其成。 南平瞥了眼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看她选包的陆高鹤, 暗嗤这个男人嘴上吃饱了以后,倒是大方的很,不过她会来这里, 也是有其他目的。 利用陆高鹤来作掩护, 是最佳选择。 她低头看着这一排新出的款式, 听着柜姐滔滔不绝的推荐, 似乎她每摸过的一款在她嘴里都能变成世上仅有,独一无二的存在。 南平顺水推舟, 故作一副思绪纠结的模样,一分一秒的拖延着时间。视线在她中意的两款上来回切换,秉持着好的东西,总是得慢慢挑才能满意的道理, 又思量了良久。 时间过去了半小时,陆高鹤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站起身走了过去,朗声:“你要是都喜欢,就全要了。” 南平即便不抬眼, 都能猜到此刻他眉间蹙起的三条纹络有多深,便也收了心思, 随手拿起一个,朝柜姐说道:“就这个吧。” 就在柜姐刚应声好,准备去包起来的时候, 门口传来了一阵进店的脚步声,来人是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面,男的跟在后面。步调不一,却异常和谐。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高鹤与那个女人视线相撞,两人眼中都颇为意外。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好久不见了,陆二少。”程又薇笑着走过去打招呼。显丰的二少爷,虽然也是私生子,可地位却不一样,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陆高鹤颌首勾唇:“程大小姐贵人多事,确实也难得一见。” 两人一来一往的讲了几句后,便谈起了这段时间业界的几个大项目,其中就有显丰和尚腾的合作,谈论气氛融洽,一时都没注意到身后那两人之间的眼波流转。 南平挑了一下眉,颇为大胆的给他抛了一个媚眼,那副模样,一下就让程驰想起了她那天眉眼间的媚色横生,潮红遍布。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不禁低头挽了一下袖口。 这商场暖气太热了。 燥意涌上来,竟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么说来,陆二少也很少逛盛都吧?看来您还是个宠女友的人呢。”程又薇捂嘴轻笑,朝旁边给了一个眼神,调侃味十足。 陆高鹤看着她眉眼的笑意,竟觉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只是也没有深想,伸手朝旁一揽,搂着南平的腰,状似宠溺的对她笑了一下,才又看向程又薇说:“年纪小,总是要更疼一些的。”意外地没有否认女友这个说辞。 “说的也是呢。”程又薇笑道,这才转头看向陆高鹤怀中的人,不由一愣,半晌过去了,才又重新笑起来,解释道:“看我,见到漂亮的女孩,就看愣神了,陆二少可别吃醋啊。”神色自然的找不出错来。 陆高鹤没当一回事,淡笑着跟她客套了两句后,从柜姐手里接过了购物袋,便搂着人出了高奢店。 等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后,程又薇才敛了笑容,对程驰说:“刚刚那个女孩跟卢清荷很相像吧?”如果不是卢清荷跟他爸结识的晚,恐怕她都得怀疑,是不是她生的女儿了。 居然还有点她爸的影子。 简直匪夷所思。 “也不算很像。”程驰捏了一下表带,低声道。她长得比卢清荷更好,甚至结合了她妈与他爸的优点。 程又薇收了目光,轻瞥了他一眼:“你最近跟她往来倒是不少,她有跟你说我的事吗?”说着,就转身看起了包,边看边问。 “还是老样子,让我去公司上班。”程驰跟在她身后,挑眉道。 “呵”程又薇拿起了一款经典花纹式的包,笑了“她既然这么想让你去,那你就去好了。正好过来帮我做一些事情。” “好。”程驰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姐姐的话,他从来不会反驳。 这么听话的狗,用起来当然很称手。 程又薇满意了,放下了包,又往前逛了起来。程驰看着她的后脚跟,不知为何竟诡异的想起了南平那双白的发光的脚,踩在他胸口,软得一塌糊涂。 这时,手机恰时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解了锁,点开未读消息,上面写着:【姐姐原来这么无趣,妹妹真心疼哥哥呐。】 程驰瞳孔一暗,立马关了手机。不用看署名,都知道是谁发来的。他不禁抹了抹下唇角,只是太干了,光是这么摩擦,都涩意难掩。 真是小瞧了她。 … 近期娱乐圈新出了件丑闻,关于华际总裁包养新人女演员,帮其提供各种资源的言论,各大平台媒体满天飞,甚至连照片都泄露了出来。 按理说这事也不算惊奇,毕竟娱乐圈的水比洗脚水还脏,包养事件早已是司空见惯。可惨就惨在这个新人女演员之前拍的一条广告,是和一个当红小鲜肉一起拍的。 小鲜肉粉丝六千多万,自然有无数女友粉来扒虾,让好不容易被华际压下去的头条,立马又被这群粉丝桶了出来。 僵持不下,一片骂声,竟也在热搜上挂了两三天。姚宛青这个名字,这才算是火了。只是以这种方式火,她怎么也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华天陵那边为了挽回公司名誉,只得暂时封杀了她,把她雪藏了起来。独身出席了发布会,面向广大粉丝,做出了相应的解释。 可不论怎么澄清,姚宛青的名声算是臭了。一朝湿了鞋,就有无数自称姚宛青的同事或是同学,揭露她过往为人,一时之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流言蜚语都满天飞了个遍。 叶碧芙啧啧称奇:“现在的娱乐圈真是越来越乱了。”看着手机里的新闻,直摇头。 “你又看到什么了?”郁以柔无奈笑道。 “诺”叶碧芙把手机伸了过去:“你瞅瞅,当下热搜头条!” 郁以柔凑过去看了起来,片刻才出声:“原来是华际总裁啊,这人我之前也见过。” “真的?!真人长得怎么样?说来听听。这发布会的视频也没流出来,这年头谁会看直播啊。”叶碧芙一下来了劲,她就想知道是不是又老又丑的那种。一般出的包养新闻,男主角普遍都不会太年轻。 郁以柔思考了一会,才柔声道:“长的是不错,比普通人帅的多,不过没有我哥帅。” 叶碧芙眨了眨眼,她也没见过她哥长啥样,不过像她说的这人长得不错,那应该确实挺帅的,随即感叹了一句:“真是不怪那个女演员啊,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吗?要我,我也愿意被包养啊,又有钱又帅,简直不要太划算!” 郁以柔笑了笑没有发表看法,转头看向正在敲着键盘,认真工作的南平,把椅子挪动了一下,“南平,下午没课,你一会有事吗?” 南平输完了最后一个字,才偏头看去:“应该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想让你陪我回家一趟。”郁以柔扯起了一抹不太好意思的笑容,眼神有些忐忑。 南平心下奇怪,回自己家为什么还找人陪呢? 以为她觉得孤独,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说:“可以,不过我晚上还要去补课,8点前就要走。” “嗯嗯,一定不会耽误你时间的,放心。”郁以柔展颜一笑,心底疏了一口气,顿时放松了很多。 … 下午三点左右,两人上了郁家的车。 来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着面生。南平以为郁以柔家更换司机了,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有多问。 等路越开越远,街道越来越繁华时,她才惊讶:“你不是回自己家吗?怎么换地方了?” 郁以柔见她疑惑不解,立马解释了起来:“这是回本家。”随后,瞄了一眼司机,倾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就是郁家,我爸那边。” 南平哑然失笑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同样压低了嗓音。 “我怕你不来嘛,哎…你不会怪我吧,南平?”郁以柔轻声说着,眼睛带着丝可怜劲儿。 南平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确实,你说了我可能就真不去了。”故意逗弄了她一句。 接着又问:“不过你去郁家,带上我不太好吧?”怎么说,她也是个外人。 “不会的,也就是去拿个东西,很快就能走,主要是……”郁以柔犹豫不定地说着,就是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主要什么?”南平问。 “主要是我想见蕤琛哥,爸爸请他去家里喝茶,我刚好可以趁着拿东西的机会,跟他多待一会,平时轻易都见不到他的。”郁以柔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羞怯的模样。 南平了然的点点头,又调侃了几句,把她逗得脸红才作罢。 随后思绪了起来,郁以柔这次去本家,别说看心上人一眼了,估计留下来吃顿饭都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自己这个外人身份,还真不好久留。 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到了郁家别墅。 刚下车,就有佣人上来接待。观她们用心的程度,就能看出郁以柔在郁家还是有些地位的,至少不是连本家都进不了的那种私生女。 两人换好鞋被迎了进去,此时客厅沙发的中心位上坐着一个颇为威严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旁是郁璟和瞿蕤琛。三人正在喝茶聊天,气氛相当和睦。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佣人大婶弯腰说道。 郁昆雄被突然打断,有些不愉的蹙眉,只有客人在也不好发作,抬眼望去,见郁以柔正和一位陌生的女孩站在门口,也没有多问,只朝她颌首,淡然道:“回来了,你要带的东西都在你之前住过的那间房间,一会让人给你拿下来,你上楼去叫你姐下来,等到了饭点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正好你蕤琛哥刚从国外回来。”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郁以柔连忙点头应下,后又说:“这位是我室友,陪我一起过来取东西的。” 郁昆雄又扫了一眼南平,低头喝了一口茶“嗯”了一声,说:“既是同学,一会也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怕南平拘束,一旁的郁璟也出声附了一句:“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吧,一会我送你们回学校。”语气很柔和,却又不过度。 这时,瞿蕤琛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睨向了那边的两人,视线最终落在了南平的身上,只是目光很浅,没有留下多余的痕迹。 天生好颜色,并不是让人多看的理由。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8节 等他移开目光后。 郁以柔立马就握住了南平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抹希翼的亮光。 她想留下来吃饭,但是她一个人,总是有点害怕,特别是一会还要面对大姐和李阿姨。 南平接收到她的眼神,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婉拒,只得转头笑道:“那就打扰了,伯父。”姿态得体大方,颇有一番大家小姐的气度。 特别是和一旁低眉顺眼,小心谨慎的郁以柔相较,那种不卑不亢的气质就愈发明显了起来。 郁昆雄这才正式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像是哪家企业的千金,这么想着便问出了声:“你的父亲是…”可还不等他问完,就被楼上的一道女声打断。 “爸爸,你怎么就让蕤琛哥喝龙井,妈妈上次买的大红袍呢,怎么不让人泡了来?” 声线清脆悦耳,带有几分挑剔的娇俏味儿,一听就知道是个受宠的千金小姐。 第83章 chapter 83 送行前夕。 郁昆雄看着他大女儿一身红裙走了下来, 眉眼柔和了许多,只听他爽朗的笑了两声:“你这么说,倒是把你爸我显得小气了, 果然一见你蕤琛哥,胳膊肘就往外拐。” “哪能啊爸爸, 这还不是女儿也想尝尝大红袍的茶香嘛。”郁岚坐在了父亲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撒着娇。 “好了好了,有客人在, 小性子收一收, 别让你蕤琛哥笑话你。”郁昆雄温和拍了拍郁岚的手, 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 眼中的爱护显而易见。 郁岚撇撇嘴,直言:“才不会呢, 蕤琛哥才不会笑话我的,对吧?”她朝瞿蕤琛望去,眼中带着几分娇意。 瞿蕤琛噙了一抹微笑,眉眼精致又温柔, “五年不见,小岚依旧这么天真烂漫。”话头转了一圈, 丝毫没让人发现他的敷衍。 这就显出外交官的本事来了,无论他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面子话头都会给你补足, 连表情都是恰到好处的真诚。 果然,郁岚一见他的笑容, 就开始小鹿乱撞起来,直接规规矩矩的坐在父亲身旁,装起了大家闺秀, 不说话了。 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羞的。 郁昆雄看在眼里,愈发觉得只有蕤琛这样优秀的孩子才能让他这傲娇脾性的女儿低下头,若是能跟瞿家联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便又问了几句他的父母,如此直白的问候,瞿蕤琛哪能不明白,只不能落了长辈的面子,就客气地答了,但也却是点到为止。 随后,他不经意地瞥了郁璟一眼,郁璟接收到眼神,直接站起了身:“爸,差不多让佣人上菜吧,也快到饭点了,今晚早点吃,一会还得送以柔她们回学校呢,耽误不得。” 郁昆雄这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你说的对,那就让他们赶紧上菜来。” 几人挪步去了餐厅,一一入座后上了菜。菜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为的就是避免主人家要吃菜却没做好的情况。 在饭桌上,郁以柔轻松了许多,李阿姨不在家,没有人盯着她,郁岚虽然不怎么喜欢她,却也不会故意针对她,一时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只是南平和瞿蕤琛恰好是面对面坐着的位置,夹菜的时候,视线难免会撞上。只是这人礼节教养很好,每次都是让她先夹了,他才会动手。 不得不说,倒是挺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 南平眼眸转了一下,看向了身旁的郁以柔,她虽然在安静的用餐,可视线总会若有若无的朝她这里飘。 大约是她观察瞿蕤琛太仔细,就连他让她先夹菜这种小事都能让她瞥她一眼。南平不禁感叹,都说红颜祸水,依她看,男颜祸水的也不少。 好在一顿饭吃下来,相安无事。 只是临走的时候,郁岚多瞥了郁以柔几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南平看在眼里,知道她这是瞧出郁以柔的心思了,不过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瞿蕤琛那种人物,如果有意,早就会宣示主权了。 别说这么轻描淡写的道别,就连下次再登门怕都是遥遥无期。 估计郁家老爷也想不明白,他的心思。南平只是直觉瞿蕤琛对于情爱之事会很难走心,毕竟他的工作可是胸怀天下事的职者。 “郁先生,就不用送我回学校了,我还要去补课,自己打个车就好。”南平莞尔一笑。 郁璟顿了下身,“你去哪里补课?顺路的话送你过去。” “江御一品附近。”南平回道。 郁璟挑了下眉,这就挺巧了,他没有回复,直接把目光望向一旁好友的身上,那表情显然在说‘正好跟你顺路,你送送。’ 瞿蕤琛淡淡“嗯”了一声:“那我送你吧。”虽还是笑着的,可那弧度丝毫没有多少起伏,只是礼貌得体。 他先往车的方向走去,上了驾驶座。南平见状只好跟了上去,坐进了后座的位置。郁以柔看着,心里有丝道不明的滋味,她安慰自己,南平不是那种人。 抛开了说,蕤琛哥也不一定会关注到她,毕竟她的家世确实很普通。 她稍稍放下了心。 车很快驶离了别墅区,消失在夜幕里。 … 进入冬天,夜就变长了。天黑的很快,现在还不到7点。车内很寂静,谁也没先开口。 南平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繁华的商业街,闪烁的霓虹灯,不禁想起了刚来江棱的光景。和那时不同的是,她已经不会被斑驳夜色再迷了眼。 “嘀铃铃——” 有电话铃声响了,这显然是直连进车里的。 南平微不可察地偏了下头,见瞿蕤琛从容淡定的按下了接听键,似乎并不介意车里还搭着一个只比陌生人好一点的‘生人’。 “什么事?”他的声线压低了很多,淡淡的,让人品不出情绪。 “蕤琛,你二叔他又来家里了。”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语气带着不自知的惶恐,似乎家里来的不是亲戚,是个可怖的魑魅魍魉。 瞿蕤琛只静静听着,手敲了几下方向盘的侧面,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一副淡然模样:“嗯,我一会就回来。”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却无端令人安心。仿佛任何事情在他这里,都算不上什么。 电话随之挂断。 进入拐角路段,他转了一个弯,车开的很稳,几乎没有颠簸。南平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诗:去留无意,看庭前花开花落; 宠辱不惊,观天上云卷云舒。 倒是很适合他。 想着,便又转了头,看向窗外。 瞿蕤琛瞥了一眼后视镜,少女坐姿端正优雅,气质难得的恬静,眉眼清纯不寡淡,姿色出众有辨识度,眼睛不乱瞟,看起来乖乖的,也不打扰他。 他收了视线,看着前方的路段,清晰可见的四字,难得问了一句:“卢小姐是全修班的学生?” 话问的突然,南平心底的诧异就带了出来,她看向驾驶座那人,见他并无多余的表情,仿佛真是随口一问,心底才松了口气,回了句:“是的”。 瞿蕤琛勾唇颌首,似乎也不意外。车很快就开到了江御一品的门口,南平向他道谢后下了车。等车重新开走,她才进了大门。 在回瞿家的路上,郁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开口便问:“人送到了没?” 瞿蕤琛扯了一下领带,“恐怕已经在上课了。”言下之意就是‘你问的晚了,人早送到了’。 他说话就是这样体面,很难让人听出来还有话外音,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他的敷衍了事。 郁璟乐了:“这才回来几天,你就这么疲倦了。” “多亏了你给办的接风宴不是。”瞿蕤琛扬眉,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内涵。 这人一向不会在语言上吃亏,郁璟也不恼:“我看你不是,是不是你二叔他…” “好了,郁璟。点到为止。”他不喜欢跟人议论家里的私事,特别是他的那位好二叔,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不是没有道理的。 郁璟停顿了一下:“好,你也注意安全。”说完,那头就挂了,他看着手机页面,突然想起年少时蕤琛就不喜欢有人问他家事,甚至在上学时期,有一个男生说了他妈妈一句闲话,他都把那人差点打成了残废。 这确实是他的底线。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退却了稚嫩的年少期,不再像当初那样冲动,只是变得更高深莫测,不好对付起来。 父亲让他务必跟蕤琛再热络起来,可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当年事,郁家是看客,袖手旁观在远处,根本不能雪中送炭。 完全是蕤琛自己撑起了整个家族。他这次回来能参加他给他办的接风宴,甚至来他家,他都觉得很意外了。 他不能保证蕤琛有没有记恨什么,但他还肯与他做朋友,至少算是安慰吧。 说到底,他们这一辈的,没有一个人能跟蕤琛比。他是真的很苦,同样也是真的很强。 … 去江汉前,陆高鹤突然跟南平说要为他们举办一场送行会。这倒是有些莫名。他并不是一个会提前祝贺的人。送行这事就更不曾有了。 南平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便没有多问,只答应下来,跟他一起去了在水一方。这次送行会就办在这里。邢少霖也会到场。 说是送行会,其实就只有他们三人,连聚餐的名头恐怕都凑不齐。 陆高鹤点了最贵的名酒,难得肆意了一回:“来,我们一起喝一杯,提前祝你们马到成功了。”他先举起了高脚杯示意。 三人碰了个响,喝了酒,就吃起了牛排。只是中途喝酒的次数很多,开瓶的次数更是,颇有种不醉不休之感。 南平留了一个心眼,在喝不下时,用手巾掩了掩嘴,把酒水吐到了帕子上。 好在这个手巾很厚,颜色深,轻易看不出酒的颜色来。 但她仍要装作一副醉态,避免陆高鹤的再次灌酒:“我头晕了…先缓缓,真的不行了。” 陆高鹤瞥了眼她红润的脸色,只见她眼角的水色潋滟,醉态十足,很有几分迷离的媚色。 他勾唇:“那你进里面的房间休息一会吧。” 随后又对一旁醉意朦胧却还在逞强的邢少霖说道:“来,我们继续喝。”不紧不慢的姿态,好似一点都不着急。 显然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84章 chapter 84 化险为夷。 南平摇摇晃晃地走进里面的休息室, 关上门后还能听见酒杯的碰撞声。她靠在门上,原本迷离的眼色转瞬即逝,逐渐清醒。 很不对劲。 她蹙眉, 开始琢磨起陆高鹤的用意,他预备做什么事是需要把她灌醉的呢, 难不成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她献给邢少霖那个愣头青了? 可是这似乎也说不通,毕竟江汉一行还没去, 没看到成果, 他哪会白送人礼。再说这人重利, 想从他手里抠出一点东西, 那都是需要花费代价的。 只是,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为保证安全, 南平把房间里的桌子搬了过来,抵住了门,虽然陆高鹤没那么着急把她送出去,可需要让她在醉酒下的状态下进行, 明显也不是什么好事。 保险起见,反锁再挡住是最佳选择, 只要过了明天,大家都“酒醒”了,自然也就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了。 反正人也进不来,索性就去泡了个澡, 这个房间什么都很齐全,环境也不错,不得不感叹在水一方的设施条件还是挺符合五星级的名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79节 而另一头, 外面正喝酒的两人,却还在继续畅饮,只是陆高鹤脸色有些难看,他原本以为邢少霖这小子应该马上就快不行了,居然还能强撑。 搞得他现在都有些头晕目眩的,这酒精后劲大,即使他留了一手,也还是不能避免的喝了很多。如果再这么喝下去,依他看,就算邢少霖彻底趴下了,那他估计也得倒在桌子上。 必须的适可而止才行。 “好了,少霖,我看你也喝多了,我另外给你开间房休息,今天就到这。”说着,陆高鹤就仰头喝完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 邢少霖应了声“好”,眯着一双虚得快睁不开的眼,晃悠着身体,脚步悬浮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看他步调的方向,明显是朝南平刚刚进的那间房去了,陆高鹤眼神轻瞥了一眼下属,站在门前的西装男保镖立马心领神会,一把扶住了邢少霖的胳膊,带他转了一个方向。 是旁边的套房。 邢少霖被搀扶进房间后,保镖便出来把门关上了,还依照指令上了锁。以防他半夜醒来坏事。陆高鹤看着门锁,满意地勾了下唇角,或许今晚会是个不错的夜。 然而好心情一直维持到门拧不开,他脸色才逐渐阴沉下来,像是阴天的云,乌青密布,透不出一丝光亮。 “拿钥匙来。”他沉声。 下属走去了门边的柜台前,在抽屉里找到了房间钥匙,恭敬的给陆高鹤递了过去。他拿过来插入门孔,转了两圈,只听“咔嗒”声,门上露出了一 条几乎什么都望不见的细缝。 他试图推开门,却毫无进展。 有东西抵住了。 陆高鹤修长骨感的手指摸上了细缝边,里面似乎还有温风传来,热气涌动。她倒是会享受。 他唇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来低估了她的警惕心,居然跟他玩起了装醉这套。这条小野猫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可是,陆高鹤眼神一变,他的耐心快消磨殆尽了,在扼杀情感的摇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尝鲜,尝过了就不会有‘舍不得’。 再可心的美食,吃到了就只是食物而已。 “你过来把门撞开。”只听他冷声吩咐,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冷静的像是没喝过酒一般。 … 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强烈的让正在吹头发的南平一愣,立马关掉了吹风机,她走出浴室一探,只见被她用来抵门的桌子正一点点挪动变歪。 她眼神一转,去搬了一个床头柜放在了桌上,加重了‘砝码’,这还是不够,她又再加了一个。好在小时候经常做农活,力气不小,不然还真是难搬动。 可仅仅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南平没有犹豫,迅速穿好了衣服外套。瞥了一眼阳台的方向,他们是在二楼,高度应该不算高,如果跳下去,也不是全然不可行的。 她走过去,拉开了窗帘。而后推开门向外走,外面的阳台是镂空的,她往楼底下扫了一眼,拧起了眉梢,太高了。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外面的震动声越来越大,她却不知道陆高鹤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个时候想过河拆桥可不是明智的决定。简直不符合他的作风。 南平沉寂了几秒,随即脱下了外套,把它拧在了一起,挂在了阳台的矮墙上,最外边有一根柱子,系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她要造她从这里跳下去的假象。 衣服够长,陆高鹤那种疑心病重的人,即使不愿相信,至少也能紊乱他的思绪。 做好一切铺垫后,南平踩上了矮墙台,从她房间这的阳台跳到了对面的阳台上。相隔的距离不算大,却也不容易把控。好在她跳远不错,弹跳力好,正正好平稳落地。 她起身拍了拍腿,没有厚外套,双腿露在外面,冷感很明显。 推开门拉开帘,偏瞅见邢少霖躺在床上正双眼朦胧的看着她,那个目光仿佛没有焦点,可又不曾移开,嘴里呢喃低语着:“姐姐从哪变出来的…成仙了吗……” 看来还醉的不轻。 南平挑眉,把门帘重新再关上。接着走了过去,向下俯视着床上的人,思量了一会,她想她可能得钻床底去了。 以防万一,陆高鹤进他房间搜查可是很容易的。 像邢少霖这么没心眼的,倒是少见。就是不知道是他本质如此,还是装的像样。 她弯腰凑近了他的脸,这幅呆滞的模样,要真是装的,光是拿奥斯卡金像奖恐怕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了。 何必如此大材小用的与陆高鹤那种豺狼为伍。 “哼”她喉间溢出轻嗤,温热的气息带着体香一同入了邢少霖的鼻,明明讥诮十足,却无端弥漫出娇软味来,像一把勾子,要来锁人。 他瞳孔转了一下,很细微,南平并没有察觉。 把视线落在了他的喉结上,这里居然一动不动的,她暗忖这人难道喝醉了都不会分泌口水吗?这不科学。 她用手指尖轻轻在那个圆球上划了一道。 没动静。 甚至连表情都没变,醉的这么厉害,酒量也太差了点。跟这种毫无防备的人去江汉真的安全吗?她不由怀疑了起来。 只是眼下由不得她深究,门外还有一个大麻烦没有解决。 她直起身,转头看向了门口,竖起耳朵安静的听起了门外的动静。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人正舔了一下干涸的唇角。 手慢慢抚摸上喉颈,在喉结的位置揉擦了几下。缓缓起身,动作轻盈灵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就这么坦然地盯着少女的背部,她的腰很细,可能他用力一掐,就能断。身上很香,不同于江汉区柳巷的女人们,熏得人作呕。 腿也很细,白的发亮,甚至连脚趾头都圆润的可爱,让他想起了以前死在他面前的那种白猫,好看却红颜薄命。 陆高鹤想把她吃进腹里,他本想看戏的。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有点不舍得结束游戏。或许走进戏里做戏中人,会更有k感。 只是这么想着,就也这么做了。 在南平转身准备躲进床底的一瞬间,他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向后一倒,盖上了被子,把她搂在了身下,甚至连头都遮的严严实实。 南平一惊,看向了他。却见他还是一脸的醉态,甚至像是发起了酒疯,用手捧起了她的脸,嘴里低声说着:“姐姐真漂亮…”随即又轻嗅了一下,鼻尖抵住了她的鼻子:“还很香香…” 她蹙眉,一把扒开了他的脸,就想往外爬。只是门口传来的扭门声,让她僵住了身,不得动弹。来不及了,她把身子又往下缩了缩,完全蜷缩的姿势在被窝里。 谁知这时,邢少霖把她搂紧了,腿还跨过了她身,圈的更紧密贴合,从外看就是一个人在安安静静的睡觉一般。 南平顿了一下,没有动。 暗想这愣头青倒是无意中帮了她一把。 只乖顺的窝在他怀里,竖起耳朵,听着动静。门被打开了,两人的脚步声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陆高鹤做了个手势。下属立马翻看了起来。 搜寻一圈后无果,向上司摇了摇头。陆高鹤脸色又差了一些,他还是不相信南平有那么大胆子从二楼跳下去,就算有衣服拖着,也不过就减少了一米多长罢了。 根本就无济于事。 他沉着眸子,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突然走向了床边,蹲下朝床底看去,还是一无所获。 他起身,看了两眼睡得死死的邢少霖,面色不愉。难不成她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好啊…真是好的很。”他抿嘴。随后斜眼看向下属:“你能从这里跳下去么?必须毫发无伤。” 下属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其实是可以的。可若是南平小姐,可能就不太行了。”他本身就是练家子的,跳个二楼,不算难事。但是南平小姐是女人,身子柔弱,显然不太实际。 “哼”陆高鹤嗤笑:“她本事多呢,跳个楼算什么!”让她跳崖,恐怕第二天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没有一点正常女人的样子。 他捏了捏手腕,刚刚撞门,手都有些震的疼,那个女人居然还能搬动三个大件,封她个大力士女的名号可能都是侮辱埋没了她。 那女人,再不压压就要成神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喝了这么多酒都能消失的一干二净。不是笑话是什么。 再努努力,成个神话都容易。 他转头出了门,脸色难看的可以写诗,就那首曹植的:形影忽不见,翩翩伤我心。 贴切的很! 第85章 chapter 85 柳巷。 从那以后, 陆高鹤总会若有似无的打压她一些行动范围,并且每周一趟龙井湖报备都快成了家常便饭,虽不计较她逃跑之事, 可每每看向她的眼神,晦中带‘涩’, 赤luo的直白,毫不掩饰。 久而久之,也能察觉出什么。 不就是脱了裤子的那档子破事么, 南平心里冷嘲, 曾经高高在上觉得她不配, 现在就算她主动爬床也不会被丢出去。 该说是他终于成了个正常男人, 还是说在他心里她是不一样的呢?她相信是前者,但也一定要变成后者才行。 爱与欲虽然能分开, 可像陆高鹤这种人不行,如果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是绝对不会碰的,所以这么多年洁身自好, 也可窥见一斑。 只是,也不到爱这个程度。 顶多算得上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他一直是清醒的状态, 从来不会因为一点感情而放弃自己的利益,不然就不会预备把他送给邢少霖了。如今她对于他也算是个烫手山芋,吃了怕烧心, 捧着怕灼手,偏偏送了又觉得可惜。 顾虑多了, 自然就什么也拥有不了。 … 去江汉的日程,特意定在了假期,时间不长, 好在只是去做一个交接,也足够办妥了。 坐高铁过去,到那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五点。一出车站,就有人候着,头发一个比一个花哨,这么一对比,邢少霖真就是歪竹里出的好笋了。 那几个小弟对南平很是客气,大约是没见过江棱来的人,长得还冒若天仙下凡,说话的语气自然就小心谨慎了很多,怕一大声就把仙子给吓跑了。 邢少霖吩咐其中一个红毛把车先开去柳巷。 那人应了,车调了个头,往原本定的酒店位置背道而驰。南平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立马挠挠头,笑道:“柳巷是我自小住的地方,让人提前收拾过了,总是比住酒店干净方便的,就是名声不太好,你别介意。” 何止是名声不好啊,压根就没好过!红毛悄悄瞅了两眼后座的一男一女,难得看他们老大这么好声好气哄着一个女人。 不过长得这么美,哄着也让人心甘情愿。搁他,他都能供起来,天天捧在手心里。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是嫌命太长,才会肖想老大的女人。 想到这,红毛一个激灵,赶紧移开了目光不再窥探。 南平颌首表示理解,却也没说什么。她对于邢少霖的自作主张有些不耐,而且她也不喜欢住在别人的私人领域,特别是不熟的人。 这会让她觉得被动。 只是江汉她不熟悉,离了他还真不好办事。 江汉比江盐经济发展要好一些,只是跟江棱比,也只算是凤毛麟角。穷的地方照样是穷。就拿邢少霖住的柳巷来说,本质就是一条老街旧巷,只是学了江南水乡的派头,稍微清雅别致些。 这巷子里的住户还不少,一眼望去,门口坐着闲聊的,门边站着摆笑的,基本都是年轻女人。稍有几个年长的,还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口红红的特有老港风年代那个味,看着也别有一番风韵。 只脸上的脂粉太厚,香水太浓,难免落于艳俗之中。看见她周围这几个男人,眼睛跟上了马达一样,就开始搔首弄姿起来。 这还有什么不明的,她压低了头上的帷帽,神色淡然的走进了邢少霖住的院子。是一栋独院落,位置很安静,没有刚进来的吵杂,也闻不到劣质的女人香。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0节 邢少霖带她进了房间,等她收拾了一番后,面上才不好意思的提了两句:“姐姐可别生我气,虽然这条巷子是烟花地,但是我这里却是安静的,她们也不敢上门打扰。” 南平摘下帽子,抿嘴轻笑:“我倒是不知道你小时候就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了。”讽刺的不带一丝不愉。 邢少霖陪笑:“姐姐说的没错,我确实见多识广。”又露出八颗大白牙,阳光的一张俊脸,没有心机的眼神,与他的身份极度违和。 她移开了目光,没有继续挖苦。谁都有秘密,既然不关她的事,又何必管那么多。 两人又讲了几句正事后,定下了吃饭的时间。南平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头发吹干了散在身上,没有扎起来。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 她下了楼,和邢少霖一起出门吃饭,他的那几个小兄弟都走了,只有他们两人去吃饭,也乐的清净。 南平出门照旧带着帷帽,阻隔了一些人打量的目光。跟着邢少霖一路走到巷子尽头,才坐上车,驶离了这里。 … 沈春兰在院子里洗着衣服,没有热水,手冻得通红,却也不觉得冷,那略显麻木的脸色,似乎已经习惯了。 费力拧干了最后一件毛衣,儿子也放学回来了。明天他们学校放假,今天回的就比较早些。只是她饭还没做好,看见儿子回来,手忙脚乱的晾了衣服,匆匆进了厨房。 沈裕川瞥了一眼晾得歪歪的毛衣,走过去把他摆正,接着又把一旁洗衣盆里的水倒进了洗手池,放在了盆架上后,这才进了屋里。 沈春兰做事粗心,她儿子却井井有条,从小都是如此,人都道她走运,得了个聪明又省心的儿子,可谁都不知,她最怕她这个儿子。 明明很孝顺,脾气也很温和,可她就是莫名的害怕。 以前生了他觉得麻烦,本想养他到五岁就扔了他,可谁曾想,那么小的人居然还记得回家的路,硬是从那么偏远的地方,安然回到了家门口。 见了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她那时就觉得邪门,深觉这孩子上辈子可能就不是凡人,从她肚子里出来,是来历劫的。她有点迷信,不然那么小的娃娃,怎么平安回来的。 此后就再也没了弃他的念头。好好养到了现在。 … 沈春兰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之后又端出了中午就熬上的鸡汤,打算给他补补身体,高三的学生,营养得跟上才行。 “来,吃饭吧,妈今天熬的这鸡汤嫩,你先喝一碗。”说着,便给他舀了满满一碗,肉都堆到了他的碗里。 沈裕川接过后,撇了一半给她,才开始动筷子。沈春兰知道他的意思,咧嘴笑笑,说了一声“还是我儿子孝顺。”遂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沈春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凝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故意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看着他说:“儿啊,晓得不?咱对面那个地头蛇,这次还带了个女人回来,只可惜戴着帽子,看不清长啥样。身段倒是不错,那小腰跟你妈我当年有的一拼。 通身行头,看起来不便宜呢。估摸着怎么也有这个数。”她比了个手指,眼珠子瞪的发亮。 早些年,她也是见识过富人生活的,年轻那会做人三儿,也得了不少好处。只是早被她霍霍完了,买下这院子,耗费不少。又养一孩子,读书也费钱。 如今难得见着一只富贵天鹅,便有些眼红。瞅着人家的行头,羡慕都快贴在脸上。 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跟着这地头蛇哪有什么安稳日子。想来也不是那好惹的货,倒也就不敢多瞧了。 沈裕川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吃完了饭,才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我跟你说过的,地头蛇这个称呼不要再提,他的事你也少议论。” 沈春兰撇撇嘴,讪讪说了句:“知道了。”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比这冬天吹过的风还冷。儿子跟她不亲近,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也不在乎,只要给她养老送终就行。 女表子都是这样的,只记得好处,哪有什么心。有钱就够了,儿子对她总比那些臭男人好多了。 想到这,她又摆了副笑:“儿啊,一会去给妈买包烟吧,嘴痒痒得很。” 沈裕川睨她一眼,“你最近烟瘾很大。”肯定句,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审判。 “这不是…受不住嘛,厂里不让抽,一回家就犯瘾,一盒一个月,我忍得也不容易呐。”她小心翼翼地瞟了两眼儿子,笑的讨好。 沈裕川手指动了动,半晌起身,望着她的面容有一丝冷:“给你买了,下个月就没有了。”说完,转身就跨出了门。 他家的钱都在他的卡上,连沈春兰的工资也是打在这个卡里,沈春兰什么德行他知道,守不住钱。霍霍光了,以后只能喝西北风。 他每月只给她零花钱,偷偷买烟被他发现一次就少一个月零用,所以她不敢自己买。 沈裕川也不动卡里的钱,自己兼职也够用了。 外面有些冷,沈裕川穿的单薄,清瘦的似乎能看见他的脊骨线条。他拢了拢毛衣领口,望着这幽寂的巷子,尽头仿佛深不见底。 月光撒在他的脸上,轮廓都被柔和,眉眼清隽,鼻高挺直,薄唇微微纳出一抹白雾,像又渡上一层云雾,貌似谪仙。 “哟,裕川弟弟又出来给春兰姐买烟啊,姐姐屋里也有,进来坐坐啊~”坐在巷子口的女人一手捏着烟,一手搂着腰,冲那走来的少年笑的花枝乱颤。 沈裕川只是稍稍抬眼瞧她,狭长的眼角微微扬起,她便有些腿软了。 不是怕的,是痒的。 心痒痒。 谁都知道沈春兰的儿子长得妖孽。偏偏还是周身气质又冷峻出尘,活脱脱一行走的荷尔蒙。只淡淡看你一眼,撩拨人的威力比c药还厉害。 她软了骨头,眼角带水光,瞅他的眼神更加露骨起来。 沈裕川眼神一转,对她这幅贱骨,依旧淡然置之,“少霖哥回来了,你这模样最好收收,他不像我,不然你看的这一眼,就已经死了。” 第86章 chapter 86 相遇。 从汉厢楼出来时, 已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南平看了一眼手机信息栏,这才想起来跟陆高鹤报声平安。随即轻点了两下, 简单输入几个字后,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陆高鹤的控制欲已经到达一个节点, 暂时得冷他几天了。 邢少霖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回了柳巷,柳巷里面的路很窄, 车子不能开进去, 所以得停在那附近的停车场里。 南平等他停好车, 才一同进了巷口。白天几乎每家都敞开的门, 现在都关的紧紧的,巷道里很清净, 路灯照着高墙门院,像是入了古画。 邢少霖开了门锁让她先进去,南平也没客气,直径地跨进门槛, 走过院子进了屋里。做一天车很疲惫,明天还要办事, 她需要早点休息。 身后的人望着她半点不拖泥带水的背影,不免勾起了唇角,这一趟江汉确实会很累。他把锁取了下来, 在准备进去的时候,被巷道传来的声音叫住了腿。 他转过头望去, 就瞧见了那个清隽的少年正往他的方向走来。 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他也就不急着进去了,而是把门掩了起来, 靠在墙边等他开口。 “少霖哥,你要的数据。”沈裕川把握在手里的白色纸条递向他,神色平静。 邢少霖接过来,睨了一眼,才挑眉笑道:“速度挺快,行了,明天钱会到你帐上。东子那边有一批货,明天你去查查数,他们没读过书,不懂那些统计的事。到时我再转你一笔钱。”说完,他便准备进院子。 只是还未推开门,就被沈裕川一句“之后我可以不要钱,帮少霖哥做事。”停滞了一瞬。 他晃了一下脖子,斜眼扫向他,勾唇:“不要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玩味:“为了去江棱?” 沈裕川也不怕,对上他锋利的眼神,点了点头。仿佛受到压迫的对象不是他一般,淡定从容。 “我记得你身手不错,脑子也挺好使,只是你太聪明,我用的不怎么放心呐。”邢少霖抱臂戏谑出声。打量中重新带着审视。似乎在思量这笔账划不划算。 沈裕川知道他的意思,为了让他降低顾虑,把柄一定是要存在的。便开口说:“我母亲在这里,就是我的七寸。”坦然地说出了他的弱点。 邢少霖听闻,把视线看向对门,知道他母亲沈春兰是什么德行,难为他小小年纪就开始想生计养家,孝顺的名声也不是大风里刮来的。还是有那么几分真材实料的。 正好也缺个军师,这小子算个人才。至少比他那些只知打架的弟兄好上许多。再者,他母亲这人极好控制,他又有所求。倒也不怕他生出其他心思。 思及此,他扬眉:“明天办完事,来岸口找我吧。”正好用他一用,练练他的胆子。 他向来决定下的快,不喜欢浪费时间。 像是在意料之中,沈裕川颌首应了下来:“那就不打扰少霖哥休息了。” 邢少霖点头,转身进了屋子。沈裕川看他关上门,这才回了院子里。看着屋里漆黑一片,他就知道沈春兰已经睡下了。 她没有给他留灯的习惯,也并不担心他的安危。 不过他不在乎,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人,远在江棱。沈春兰只是他用来作掩护的表象,只要邢少霖信了,那这么多年的母慈子孝,也没有白费一场。 他把烟放在了桌子上,踱步上了二楼。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她这么容易手足冰凉的人,有没有人陪着她,替她暖手呢。 沈裕川推开了窗户,让风吹进怀里,这样好像能跟她感受同样的温度,他不喜欢手心的热度,没有她,再暖也没了用处。 … 隔天清晨 开始下起了雪,不大,却是今年的第一场。南平站在窗台上瞧着,不曾想初雪是在江汉看到的。 她静默地欣赏了片刻,才转身去了浴室。开始更衣洗漱。下雪了温度低,她多围了一条围巾才下楼。 简单吃了些邢少霖小弟买来的早点,几人一起出了门。他们需要去跟北野堂的人接头,在江汉也有北野堂的分会,规格虽不能与江棱比,却也不小。 跟他们接头的地方在岸口,那里几乎都是在道上混的人,不怕有人干涉。只是交货的时候,需要换一个地方。 陆高鹤得罪的人不少,盯着他动向的人也多,光是他哥,如果知道他私自购买高级芯片,怕也是会出手打压的,这批货一旦出了问题,损失不会少。 这次接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老,南平猜想这应该是分会的某个管事。邢少霖上前把令牌递给了他,这个用来过海极有用。 北野堂的人几乎都认识这个奔狼纹章。 果然,那人一看,立马恭敬了很多。开始与邢少霖说起了岸口这边的运行时间。虽然他们不从这里运货,可是却要在这里录入。 南平冷眼瞧着,心里也有了章程,便也没再理会他们的交谈,独身旁观起周围的环境。 既然是岸口,那应该除了北野堂的人,还会有其他行会的人才是,邢少霖既然有兄弟在江汉办事,那么岸口他应该很熟才对。 可是为什么万事都依仗北野堂呢? 难不成这人真是个愣头青么。竟然不懂利用本地的人脉,如果北野堂这边在江汉出了问题,他这就算没有完成陆高鹤派下的交易了,一个子都得不到,怎么看都不划算。 不过 ——等等 南平徒然一惊。 会不会,这就是陆高鹤的意思? 邢少霖那么听他的指令,甚至不敢单独行动。如果不是陆高鹤的意思,就冲江汉是他的地盘,也能好好过这第一关,只是过海上不容易罢了。 可单单只保证海上不出问题,才去和北野堂做交易,对陆高鹤来说,这笔生意太亏了。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况且还派她过来,她明明对江汉不熟,即使帮他看着邢少霖交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邢少霖真装鬼,她也无法瞬间变成钟馗。 要知道,地头蛇本来就占有先天的优势。 南平望着邢少霖的侧脸,看他笑得一脸憨意,不由眉梢一蹙,或许他真是胸无墨水的二百五罢。她走了过去,没有打扰他们说话,只拿起了台上的记录薄,翻看起来。 上面的时间写的很详细,连运货的物件都标注了,还有数量也精确到小数点。只是…他们运的可不是d品,是高级芯片。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1节 这个是不能计数的,甚至连名都不能出现,它还没有研究改版,更不论以后还得在市面上发布了,这属于机密。 这就是北野堂要提前做好的掩护了。 等二人谈完,南平也正好放下了记录薄,和邢少霖对视了一眼,才离开了岸口。下午还要再来一趟,正式计数,这块才是关键。 “他们预备怎么做掩护计数和更名?”南平出声询问,她可不想被抓住漏洞,既然陆高鹤让她来,一定也有其他原因。 邢少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才有些倦怠的说:“会替换成进口零件,到时会铺一层在上面,数量会减少一些,芯片那玩意轻,既然添加了零件也重不到哪里去,到时称重完计算一个数据就行。” “这个统计可不是易事,你手底下有人会么?”南平瞥他一眼,有些怀疑,毕竟这人手底下全是杀马特贵族,文化程度大约都很低。 邢少霖耸肩摊手:“谁知道呢,到时让人试试呗,姐姐别担心,出了问题我担着。”冲她露牙灿烂一笑,牙白的刺眼。 南平偏头看向窗外,没有理会。 用过午饭后,他们又去了一趟商行,这里也要做数据,只是邢少霖给的很快,让南平有几分意外,她没想到这愣头青还会做预算,数据显示的还像那么回事。 等到下午再到岸口时,雪突然下大了,邢少霖让人拿了一把伞给她遮挡,南平不习惯与人共伞,只接过了自己撑。让那小弟自去躲雪。 邢少霖看着,只笑的莫名,半晌调侃她一句“姐姐真是生人勿近。”后去了岸口边上等人来,让她先待在原地。 就这么一男一女,一个站在头,一个站在尾。黑白鲜明。 风吹来,把雪花送进了她的伞下,她伸手接过,只觉得雪水融化在她手心,凉的有一丝痛觉。她的手心明明和雪一样冰,却还能把它消融。 南平轻笑,勾起的弧度清清浅浅,遂放下手,任水珠从她手心滑落,消失在地面的沟壑纵横中。抬头看向天空弥漫的雪景,眼眶似蒙上了一层雾。 真美啊,如同乌龟山上的夕阳,也能治愈人心。 … 沈裕川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双眸紧紧地注视着眼前那个少女,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要冲破胸膛。 他捂住胸口,把毛衣都拧成了一圈,手背的青筋凸起,有着蓄势待发的爆破力。 太疼了 也太欢喜了。 这时,南平似乎有所察觉的偏头,就这么,撑着黑色雨伞的少女与灰色毛衣少年视线终于交汇。 一个眼神迷惑,一个逐渐红了眼眶。 沈裕川想,眼前仍年少的她不会明白,他充满血丝的眸是为谁而红,心口割裂的痛,是为谁而终。 他将余生抵作代价,步步筹划,只为漫长的跋涉回到她身边,即使崩裂伤疤,也不愿放下她。 她的年少时光,她的所有,他都贪婪的想参与,想拥有,想到死了一世还想重新遇见。 但是好在,情况不一样了,他提前与她相遇,就是好的开始。 从五岁那年,他改变自身命运的那刻起,他想,这辈子,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第87章 chapter 87 功亏一篑。 在南平正疑虑间, 那个少年低下了头。雪落在他身上,如花般凋零,竟有种难掩的情绪, 正在克制压抑着。 她再三打量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少年后,这才转头不予理会。顺势把伞也撑低了一些, 一把挡住了她的侧脸。 眉宇微微拢起,她不喜欢那人看她的眼神,太复杂执着, 一寸不落。不符合年纪出现的情绪, 会给人造成困扰。 不曾想却有人认识他, 邢少霖在另一头先开了口, 听起来像是在招呼那个少年,“裕川, 过来这边。” 半晌,沈裕川恢复了平静,再抬眼时,已没了任何波澜, 仿佛刚刚血红的眸色都是幻影,他对于她来说, 只是个陌生的少年。 沈裕川踱步走向了邢少霖的身边,清瘦的背影重新映入南平的瞳孔里。 原来他是来帮邢少霖统计数据的,南平瞥了眼岸口方向。只是没想到来的人居然这么年轻。不过想来也不奇怪, 邢少霖这人手底下的虾兵蟹将都是年轻小混混,所以才非主流的厉害。 这个少年在里面算是相貌气质最出众的一个了。 不过, 看上去还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邢少霖居然敢用未成年做工,看来他地头蛇的地位,倒是挺稳固的。什么都无所顾忌。 南平冷眼旁观着,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清算好货物的数量。最后在签字那里,她留了一个心眼,签的是邢少霖的名字。 即使他看到了,也无所谓,陆高鹤不会说什么,反而乐见其成,毕竟他的名讳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用邢少霖的名字是最合适不过。 “好了,这下都交代完了,只等明天来把货运出去就好。”邢少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轻松愉悦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南平签的是他的名。 南平点头附了一个微笑给他,没有出声。却总觉得有道视线若有似无环绕在她周围,好像从没离开过。她偏头睨了眼那个灰衣少年,可他只垂着头看着脚下,并没有在打量她。 显得很规矩。 这才打消了她一丝疑虑。只是微微有些不适,便离他远了些,走在了邢少霖的身旁。沈裕川看在眼里,手紧了紧,又松开。 心忖没关系,慢慢来。 她还不认识他。 … 三人一同回了柳巷,南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年住在邢少霖家对面。看这熟捻的情况,两人应该很早就认识了。 “今天你统计的不错,明天过货的时候也来吧,记得戴个口罩,人多眼杂,被看了脸你就别想考大学了。”邢少霖望了眼南平进院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随即转头对沈裕川提醒道。 沈裕川点头应了声“好”,顺着他的方向定格了她最后的一角裙边,没再往上移动。邢少霖这人直觉敏锐,如果被他察觉,一定会深究到底。 他只得垂下眼帘,等人进了屋,才抬眸看向了门边,向前走了两步,把手放在了一旁的锁环上,这里是她触摸过的地方,上面凉意中还带有一丝温度。 很低,同样冰人。 沈裕川就这么握着,好像在给她暖手一般,等手心的热量都被吸走,他才松了手,满意的翘起了唇角,眼里多了一抹笑。 他想他是有些病态的,而南平就是他的药,失去了会疯,离开了会想。所以,还有半年,再等半年,他就能去到江棱,真正的与她重逢。 在江汉的这几天,他要护着她。邢少霖不会这么轻易的运货走,这其中一定有他的目的,每次运输重要的东西,都会有一场枪|击。根本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要么就是他的仇家,要么就是他准备干掉的人。可无论哪一个,他都不应该把南平牵扯进来。也许背后推动的人不是他,可他是行动者,与计划者同罪。 沈裕川眼神转冷,走进屋里的神色晦暗,沈春兰坐在椅子上远远瞧着,有些害怕的躲进了房间,生怕惹着他什么。 自己儿子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能让他摆出这幅阴沉表情的,一定要倒霉。要不然这柳巷花花绿绿的野花这么多,怎么一个都不敢招惹他呢。 她打了个寒颤,躲进屋里抽起了烟。 沈裕川并没有多分一个视线给他母亲,而是直接上了楼,回房间从床底下搬出来了一个木箱子,里面有一个红木盒子,打开放着一把小型麻醉|枪。 这是他自己做的,在邢少霖手下管着的仓库里,用剩余零件制造的,为得就是哪天可以派上用场。 他把毛巾擦拭了一下,这个东西用来干扰是最好的工具。没有声音,也不会致死,还能拖延时间。只要逃过邢少霖的眼线,就很难发现的了。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南平。 … 翌日晚上九点。 天色已经落下了黑幕,笼罩着大地,雪水消融间,冷气还丝丝往外冒,温度低的冻人。 南平戴了一双手套,照旧围了围巾,只是脸上多了一个口罩,她也不宜露脸,毕竟她还是大学生的身份,若是今晚出了变故,透了身份,可就什么都前功尽弃了。 出门时,她被邢少霖塞了一个小型电棍,只听他正儿八经地说着:“别看它小,它的电力是很大的,干倒一个成年壮汉都不成问题。姐姐拿着它防身,以免我不在你身边有危险。” 听他语气诚恳,不像是唬人,南平眼梢一翘:“听你的口吻,倒像是要遇到危险似的。”眼眸清澈间透出一抹怀疑。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这一行,风险本来就大。”邢少霖皮厚的笑了一下,打着幌子。并不正经说事。 可这样的提醒也足够了。 南平低头看向握在手里的电棍,放在手上把玩起来,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想的却是,这次运货一定有猫腻,少不得是要见血腥了。 在江汉地盘撒野,人选倒是选对了,陆高鹤可真是好算盘。只是他这么做,闹出的声响未免太大了些。她始终还有些怀疑。 或许陆高鹤实际并不知情呢… 两人到了岸口,那里已经有很多弟兄守在周围,基本都是北野堂和邢少霖的人。防护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这样用人围起来,仿佛一道肉墙,密不透风。 这次的行动大家都很重视,尤其是北野堂那边,做的准备比他们充足很多。 货物已经提早运了过来,由北野堂的人搬上船。南平和邢少霖在一旁确认箱子的数量。等全部装载好驶离时,人墙外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惊呼。 有人来了! 听脚步声还带了不少人。 邢少霖眼色一变,顾不得太多。直接拉着她往后跑,有人在前面作掩护,待把她送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他低声叮嘱:“你躲在这里别出来,我去善后,之后再来找你。” 说完,不等南平问他,他便一头扎进了夜色深处。外面的吵杂声很大,带着棍棒殴打的声音,异常明显。 南平望着远处岸口的那艘货船,还没行驶多久,船很快就沉入了海底,连着那批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陆高鹤的计划失败了。 被他信任的弟弟破坏的彻底。 她眼神望向邢少霖的方向,看清了他的脸,表情再也不是憨厚的愣头青,而是一头嗜|血的战狼,带着一身戾气,杀红了眼。 这一刻笼罩在她眼前的大雾散去,她看到的真相,是倾向在她这边的。 邢少霖不是陆高鹤的人。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帮了她。她原本已经告诉陆远清,他那个好弟弟的计划。即使货运出去,半道上也会被拦截。 只是,没想到直接沉船了,这样确实省事不少,目的达成了,可邢少霖为什么不跑呢,她观察起被他打倒的人,似乎都是道上的。 难道他跟道上的人有仇?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枪|声,尽头那边有人开|枪了。 南平眼眸一凝,损失太大了。就算他干掉了很多人,可是自己的兄弟不也一样会牺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径。 这人到底有没有计划过,竟然如此乱来。 莽撞的让人看不懂。 这可不行,她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万一殃及鱼池,她极大可能会跟着陷入困境。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尤其是这人还靠不住的情况下。 南平逐渐冷静下来,调整了思绪,计划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路线,就准备离开。 只刚跑进拐角的一瞬,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拉进了拥挤的窄巷子。刚好容纳了两人的身躯。受到惊吓之余,她立马就要拿手中的电棍桶他,却被他攥住了手。 “别出声,有人过来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2节 少年的声音独特清冽,带着低腔调的震动,离得近,就像是3d环绕的那般,立体又醇厚。辨识度很高。 ——原来是他。 南平缓缓卸了力,沈裕川怕她不适,便松开了手。两人同时屏住呼吸,感受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听着这沉重的脚力,就知道来人是一个壮汉。 她凝视着前方,在那壮汉刚露出一个脑袋向这边探寻时,沈裕川举起手中的枪|快速打了过去。这个麻醉的药效很快,几乎瞬间,那人就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平怔了一下,有些惊诧,她没想到邢少霖竟然会给这个少年也配了|枪,他难道不怕违法么?看他使用的手法这么熟练,就知道一定没少用。 “这是麻醉枪,你别害怕,不会死人的。”他立时出声,声音比昨天和邢少霖对话,听起来还要温柔。似乎很怕她误解。 “邢少霖让你来保护我的?”南平半晌问道。 沈裕川停顿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除了这个理由,也找不到更合理的,嘴边荡起了一抹苦涩。 只可惜,两人都带了口罩,南平并没有察觉。 “跟我走吧,这里不宜久留。”说完,沈裕川就牵住了她的手,带她跑了出去。 期间穿过了三条行道,避免了有人追来。几乎绕了一大圈,才安全的回了柳巷。只是南平没有邢少霖家的钥匙,进不去屋,暂时只能先在沈裕川家里待着。 刚进屋子里,沈春兰就走了出来:“怎么今天这么晚回来……”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儿子带回来的女人惊住了口。 这不就是对面那地头蛇的女人么?!怎么来他们家了,老天爷! 总不是来找她算账吧,天地良心,她可没有多看她几眼啊,顶多是两眼,连脸都没看清,虽然这下是看清了,长得还挺美的…呸! 可是,她真没有不尊重人的意思啊!!! 沈春兰瞪圆了眼睛,生怕这人来挖她眼珠子,她早年就听过,邢少霖那个地头蛇就因为柳巷有个女人多看了他一眼,便派人挖了那女人的眼睛。 这个人是他的女人,物以类聚,说不得就是来挖她眼睛的! 沈春兰越想越真,害怕的发抖。当下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顺带锁上了门。 天杀的,没有王法了!居然上门挖人眼珠,还好她跑得快。 随后脸色一苦,心叹:儿啊,妈对不起你,她一女人肯定打不过你,你就在外面先待着吧。 大难临头各自安好才要紧! 沈春兰心里念叨,冲门前拜了拜保佑他儿无事后,假模假样的吆喝着“腿疼啊…我得睡了。”躺上了床装死。 第88章 chapter 88 夫人。 南平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关门的方向, 难得觉得滑稽:“伯母挺有意思的。”她取下了口罩,嘴角勾起的笑容意味深长。 沈裕川没有理会沈春兰的行径,只是担心南平会冷, 一楼没有装空调,风从门隙钻进来, 凉意阵阵地涌。他斟酌了片刻,轻声:“去我房间吧,我给你开暖气。” 南平顿了顿, 似乎没想到他接的是这句话, 又打量了他一眼, 才点头。柳巷这里常年潮湿阴冷, 夏天消暑,冬天冻人。自己容易手足体寒, 既然邢少霖一时半会回不来,又何必等在这吹冷风。 索性也不矫情,跟着沈裕川上了二楼的房间,等他打开暖气。她才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环视了一周,房间很简朴, 不过比真正穷困的地方,还是要好上许多。只是对比邢少霖家,就显得落魄潦倒了些。 看到桌上的高中课本, 她眼帘向上一挑,果然还是个高中生, 看来也是个颇有野心的,不然也不会堵上前途来为邢少霖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或许,跟她以前一样, 单单为了一个江棱梦。 南平勾唇自嘲。人家可比她幸运多了,只用给邢少霖做事,她却是一波三折才上了江岸。想到这,她视线移开,落向了窗外。 看着对面漆黑一片的二楼窗台,不由有些担心邢少霖今晚能不能回来,她不太想在这里将就一晚,也不适应睡别人的床。更何况还是一个男生。 “如果少霖哥回不来,我给你换新的床单被套,暂且将就一下,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行吗?”沈裕川看着她微蹙的眉梢,控制着自己不去抚平它。 南平则有些讶异,偏头看他脸上的神色,居然格外的认真,似乎真在寻求她的意见,她思绪,这人不会把她当老板娘来尊敬了吧? 她嘲了一句:“你倒是挺聪明。”这么会来事。她可都什么还没说呢,转头又想自己跟一少年较什么劲,不过浪费口舌,随即又客气的加了句:“那就麻烦你了。” 沈裕川轻笑一声:“不麻烦。”,然后去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给她铺上。她爱干净,睡的地方一定要舒适。这套床单是他家里最好的一套,正好能用上。 “你家好像只有两间卧室吧,我睡你房间,那你怎么睡?”她看着认真给她铺床的少年,脊背清瘦却有力,利落的一抖,就套好了。 办事跟成年男人一样稳重成熟。只是这么大的男孩子,总不能让他跟他母亲挤一张床吧。 “我去客厅沙发上睡。”沈裕川套好最后一个枕套,转身望向南平,眼里的温和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一个未成年。 南平眉头拧起,“一楼这么冷,你确定可以?”要是睡一晚感冒发烧了,她还得送他去医院。少不得能被他母亲念叨一顿。 太麻烦了。 她摆手:“算了,你就在这睡吧,就睡地上,房间里好歹有暖气,你多铺几层棉絮垫在地上,总比楼下强很多,我可不想明天负责一个病号。”说得冷心冷情。 可沈裕川却理解,她的好意。外人都道她没心没肺,捂不暖。实际并不是,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回报,她也是有温度的人,只是同他一样,都有一个不好的原生家庭。 他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身披铠甲不肯轻易脱下的人,只是他甘愿卸掉他的铠甲,把她和温暖一起包裹起来。 南平看着眼前望向她的少年,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温柔,连带着五官都带有一抹润色,眸光像是在看一件珍宝,却独独只说了声:“好。” 这样的神情,让她有一丝错觉,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恋人一般。 她不认为他们有这么深的‘感情’。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气场有些居高临下,:“你认识我?”如若不是这张脸太陌生,她都快以为是林也附身了。 沈裕川低头凝望着她的脸颊,明明知道得慢慢来,可却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半晌才勾起唇角:“不认识,但或许我们上辈子是认识的。” …… 好土的说辞。 南平心下吐槽。观察着他的情绪,说不定又是喜欢她这幅皮囊的人。不管年少,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欢什么总是心口不一,什么上辈子认识,就只差个深情告白了。 何况这一个,还跟她是同种属性,野心太大,想靠着她上位也不是不可能。这种长相妖孽气质清冷的人形c药,说不得还真就是来勾引她的。 只可惜都是她玩烂的把戏,不过,如果能把这人收服,搞不好也有一番用处。 这么想着,她扬了一抹笑,“你多大了?我正好缺一个弟弟,你如果真想攀关系,就叫我一声姐姐好了。” 沈裕川瞳孔一滞,有些震惊。命运好似要重合了,上一世,她遇见他的开始,也说的是这句话。可是,这一世他并不想只当一个弟弟。 “不用了,我可以帮你盯着邢少霖,但不想当你的弟弟。”他回绝了她,上一世她把他当弟弟,所以乃至一个吻都不肯施舍他。 他野心确实很大,想要她的心,她的人,她的所有。他想拥有她,甚至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就算是同她渡过年少时期的林也,也不过如此。 南平觉得他回得这话很矛盾,像是在无私奉献一般:“不要报酬么?”天下哪有馅饼掉,有的都是陷阱。 “暂时不用。”他话留了一半,也只有这样,南平才不会对他起疑。 他想要的是她需要他。只要她有需要,能第一时间想到他,就足够了。 “好,把你联系方式给我吧。” 她眉梢微扬,一口答应下来,正好缺一个心腹,如果这人真能替她办事,她也不亏什么,若是跟她耍心眼,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人都是为自己的,她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除非他能为了她死。 说不定能打动她这颗干枯的心。 只是人死了,也就没什么故事好说了,她也一直都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这点从来不会改变。 … 邢少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半夜,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血渍,都是别人的,恶心得让他想吐。 这次行动,南门行的人损失最大,其次就是北野堂的人,陆高鹤的仇家买通了南门行,才下了这次狠手,如他所想的一样,两方对垒,势必南门行全军覆没,也不枉费他带的十几个手下。 虽然死了几个,不过也不碍事,杀他们的人也偿命了,成双成对的,并不孤单。 邢少霖勾唇微抿,看这朦胧的月色,心情莫名好了一些,他推开门先去洗了个澡,换下脏衣服之后,瞥了一眼对面。 眼眸转动之际,也没吹干头发,随便拿毛巾揉擦了几下便出了门,一脚踢在了对面的木门上。 接连踢了好几脚,才有人匆匆跑来打开了门,睡眼朦胧的探出一只脑袋,待看清了门口的人,瞳孔猛然一缩,睡意都褪去了一大半,只余下忐忑不安的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看什么,不认识我?”邢少霖抬起了下巴,挑眉道。 “认…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您呢,这么晚了,有…有什么事吗?”沈春兰僵笑,有些结巴起来。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凉的透透的。 邢少霖冷笑,一脚踩进了门槛:“你儿子呢?” “他在房间睡觉呢。”沈春兰也不敢抬头,只老实回了一句。 心里却乱如麻,胡思乱想着,可别是那个女人还没回去吧,若是这样,那他儿子可就完蛋了! “要不,有什么事您告诉我,我明天跟他说?”沈春兰干笑一声,讨好道。儿子可不能有事,不然她老了谁给送终,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了,不得亏死。 “你?”邢少霖轻嗤一声,靠近了她,压迫感无限放大,沈春兰只差快要跪下去求饶。 “怕什么,你儿子做的不错,我只是来接人回家。”他伸手扶起了她,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眼底却异常冷冽,没有波澜。 沈春兰却看不出,只起身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后说道:“吓死我了,您早说呀,是来接您夫人的吧?我今天可看见了,长得跟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您可真有福气!”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夸人的本事她在行,只管把人夸上天,这地头蛇一高兴,说不得更器重他儿子。 果然,他笑了。 漫不经心说道:“夫人?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 “额…”沈春兰愣然,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回道:“难道不是吗?”我滴个乖乖,这要不是夫人,总不会是二|奶吧? 邢少霖看她古怪的表情,也不解释,只说了句:“那你还不快去请夫人下楼?”斜眼扫向她。 沈春兰打了个冷颤,赶忙回道:“诶诶,我这就去,这就去。”脚底抹油似的跑上了二楼。 只是还不等她敲门,门就开了。 那女人走了出来,静静的凝望着她,什么也没说,便下了楼。沈春兰身体不自觉躲远了一些,怪道这夫妻俩能成一对,吓人的本事都是相通的。 直到看不见背影了,她才偷摸探进儿子的房间,却见儿子在收拾地上的棉絮。 她惊讶怪叫了一声:“你不会真跟她一块睡了吧?!” 沈裕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上的事,没有搭理她,只等收拾完后,才转过身说了一句:“妈妈最近似乎管不住嘴巴,不然我送你去一趟姨妈家吧。” “不不不…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去睡了。”说完,沈春兰立马关上了门。她妹是个精神病,跟她呆一起,她不疯也得傻。 不禁对着门暗啐了一口,捂着胸口下了楼。瞧瞧,这哪是养儿子啊,管东管西的,这明明是个爹!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3节 第89章 chapter 89 未婚妻。 南平出来的时候, 邢少霖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跟她一同回了屋,对这次任务的失败, 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提。 隔天一早,他们吃完早饭就去了车站, 准备返程。事情既然失败了,再待在江汉也无济于事。索性早点返回,或许还能做些弥补。 陆高鹤提前就得到了消息, 这几天在公司脸色都是阴沉沉的。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有人整他, 他心里很清楚。 只是没想到, 跟他敌对的人还不少, 他双手合十撑着下巴思绪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个项目的研究一直都是保密的, 除非他这里出了内鬼,不然绝对不可能知道他在做这个项目的筹划。 那么,邢少霖和卢南平都有背叛他的嫌疑。 陆高鹤心下冷笑,眼眸望向了电脑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信息, 清楚不能再坐以待毙,他按下了一个号码。 事情失败了, 需要有人来给他兜底,不然会亏得血本无归。早之前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在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那些想看他栽跟头的人, 他会一个一个地揪出来。 … 南平和邢少霖到达江棱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龙井湖墅, 而是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这也是陆高鹤的意思。 他不打算细问在江汉的经过,两人心里清楚原因, 陆高鹤已经开始怀疑谁是内鬼了,这个时候谁演技更好,谁就是‘自己人’。 南平回了江岸。 后面的一段时间,按部就班的学习、补习、工作三点一线。这期间偶尔也会跟程驰进行‘特别’的交流。 就连见卢清荷都见了三次,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显然光启集团就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并且还是令她亲爱的母亲都感到异常焦虑的程度。 只可惜卢清荷并不告诉她事情源头来自于哪里,只让她耐心等待着,总有一天,她名义上的父亲程温韦,会来见她,甚至极可能会让她回家。 对于这个消息,南平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可这事却提醒了她,程温韦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并且卢清荷一定吹了枕头风,不然事情不会如此突然。 她现在和程驰关系不错,听他说是因为有人要从国外回来了,这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她弟弟的继承权。 仔细一想,那不就是程景明么? 程家的大少爷,只不过他的身份复杂,是一个养子。但很得程温韦喜欢,小时候一直放在身边养的,所以和程又薇感情很好。 而且这个程景明的亲生父母是程温韦的好友,早年因豪门和道上的一场纠纷,双双落难。程温韦就做主收养了他们的独子。 一时地位倒比身为亲生儿子的程驰还要高上许多。 程景明的存在,大约也是程驰心中的一处不公。只不过他是程又薇的一条狗,自然就没有任何发言权了。 压抑的久了,发泄口就会很难满足,南平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久违的镇定剂,和普通的替代品是不一样的。 不单单是血缘。 … 陆高鹤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因为上次的损失,他被父亲陆启年教训了一顿,比起原本的惩罚,算轻了很多。这还得归功于他母亲赵芝兰的手段。 有人给他兜底,自然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南平猜到了他不会这么简单就出局,所以她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依旧做好了充足的戏码。即便是陆高鹤有心想探究,也没有线索去供他挖掘。 有一张精密铸造好的‘大网’正等着他。 这次的晚会很重要,一场谋划好的大戏即将上演。恰好陆高鹤还指令,让她做邢少霖的女伴出席,此举正中她下怀。 他母亲似乎给他看好了一家千金闺秀,这次陆高鹤带出来的女伴很可能就是日后同他订婚的那一个。这个决定既突然又合理。 给他兜底的人,肯定不止他母亲用的一点手段解决的,这个千金小姐的父亲听说是做国外生意的,勉强也算得上豪门世家,只是没有显丰出名。 但她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属于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这个诱惑抛出来,陆高鹤不心动都很难,冲他父亲不顾及大儿子的感受,还要保下他就知道了,不光他,陆启年也动心了。 如果他的小儿子可以娶了这位千金小姐,那么显丰就不单单只是一个显丰了,而是一个家族首次会出现两个儿子成为董事长的局面,这种双赢,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芝兰靠的就是这个巨大的利益,早在很久之前就暗中替儿子相看了起来。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定,这次也是因为局势的变动,才会一锤定下。 可尽管是这样,她依旧觉得他的儿子还能值得更好的大家闺秀。这一个都属于是下下策。 … 这次的晚会主办方就是显丰,由此邀请来的都是和显丰有合作关系的企业公司。为了让晚会更多元化,特别设置了多个会场。也大有公开介绍显丰二少未婚妻的原由在里面。 陆高鹤带着他女伴来的时候,南平和邢少霖已经到了,正在聊着晚会上的科技成品,这也是晚会的主旨,让大家共同欣赏晚会上所展示的研究成果。 南平今晚穿的很美,一身清雅的抹胸白裙,环绕着玫瑰花藤蔓的刺绣,遍布全身,连接腰际,消失于裙摆之中。 清纯又魅惑,两种极端的美同时存在,却丝毫不违和。 陆高鹤凝视着,眼神暗了几分,看着她与邢少霖的亲密举止,心下一冷,伸手搂过女伴的腰,状似亲昵的口吻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雅雅。” “恭喜你了哥,嫂子很漂亮啊,现在你这个金龟婿,终于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邢少霖咧嘴一笑,眼底带着真挚。似乎很为他开心。 一旁的南平也扯了一抹笑,说了声:“恭喜”,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情绪并不像表面那么高兴。 陆高鹤看在眼里,心底划过了一丝异样,虽然只有一点。可心情却好了不少。 只要卢南平难受,他就感到无比愉悦。 内鬼的人选他一直怀疑是卢南平,可是她最近的状态他都清楚,从知道他即将订婚开始,她就常常魂不守舍的,这不就是怕她自己被他抛弃么,她喜欢他,看这样子程度还不浅。 这让他的判断又重新向另一边倾斜了不少,他收了视线,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邢少霖,笑着对他举杯:“少霖也得抓紧了,希望我给你牵的姻缘,你能把握住。”眼神瞥了一眼旁边,暗示明显。 话音刚落,陆高鹤就捕捉到了卢南平眼底的受伤,这会却是真真实实的反馈,她确实非常难受,甚至连嘴角维持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看到这,他脸上的弧度又扩大了许多,遂很畅快地饮下了杯中的红酒。 喝完以后,身旁的男招待就会上前重新递给他一杯,再把旧的酒杯收走。方便他敬酒。 邢少霖笑着自我揶揄:“那我可能还得加把劲了,毕竟比不得哥你有魅力,帅气又多金。” 陆高鹤轻笑,心底畅快,随口安慰了一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后又拉着未婚妻去了别处敬酒,一时之间喝了不少。 到后面酒劲冲上了头,脚就有些站不住。他踉跄了一下,未婚妻雅雅立马扶住了他:“看你,让你别喝太多,晚会都还没过半呢。” 陆高鹤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像有一个万花筒一般,不停的变换着。怎么也晃不掉。今天的酒精度数怎么这么高?平时他喝这么多明明是不会醉的。 可他现在的状态—— 即使怀疑上了心,也终究有心无力,很快地,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 伴随着一阵惊呼声,人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 再睁眼之际,是被一盆冰水浇醒的,陆高鹤不禁打了个冷颤,抬眸望向周围,他被关在了一间封闭的房间里,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他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刚刚泼他冷水的人,现在正拿着鞭子,一句话不说。抬手就扬了下去,抽在了他的身上,一道血痕霎时浮现。 痛感席卷了全身,抽得他咬紧了牙关,闷哼一声后,嚷道:“是不是陆远清让你这么做的?告诉我,是不是陆远清?!” 敢在晚会上光明正大绑架他的人,除了陆远清绝无第二个人选。 可那人并不回应他,只是机械得做着重复的事,待到他没有力气出声后,才停住了手,开门走了出去。陆高鹤一身血水浸泡着全身,身上的西服早已被血染成了深红色,一口腥味弥漫喉间,从嘴角边溢出。 从没受过如此折磨的他,被痛感神经搅得就这么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 南平来到了他的身边,泪流满面的望着他,神情悲怆不已。 见他睁眼,便立马抱住了他的头:“还好你醒了,我以为你快不行了,我这就带你出去,你哥他想要你的命,你最好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声音哽咽着,泪水都滴在了他的脸上。 “别哭,我还死不了。”陆高鹤勾唇自嘲,仰头看向她的眸光头一次出现了特殊的情绪,那种感觉很复杂,夹杂了太多纠葛。 他这么一说,南平就哭得更凶了,只是手里的动作不减,半晌就替他解开了绳子。 眼角红红地望着他,因哭得太狠,就连鼻头都是红的,陆高鹤从没见过她哭,更别说如此声嘶力竭了。仿佛这一刻两人之间的种种都历历在目,没有一点演技的成分,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终于破土而出。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真挚又温柔,不带一丝随意的侵犯。眼眸深邃得注视着她的脸,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你其实不该来的。” 陆远清不会放过她。 第90章 chapter 90 陨落。 南平扶起他, 等他站稳,她才从抽泣的情绪里脱离,缓缓地说了一句:“可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我做不到。”嘴角无力的勾起了一抹自嘲,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拉扯。 甚至忘了做好表情管理, 就这么彻底暴露在陆高鹤的双眸之中。他瞳孔微缩,沉默着没有开口,面对着南平此刻的一往情深, 他竟然觉得自己不配, 不配她的纯粹。 然而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 陆远清的到来, 打破了片刻的温存。只见他穿着黑色高定西服,面容冷峻的踏了进来, 几乎是刚进入房间的那刻起,他就用手巾捂住了口鼻,蹙起的眉头是他反胃的象征。 这个房间血|腥味太重了。 还是来源于他的好弟弟,跟他同流一半的血。这感觉太令人厌恶。 “看来我是打扰你们调情了。”陆远清话说的刻薄又冰冷。扫向南平的眼神也并不友好。而看陆高鹤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垃圾。 陆高鹤被他的眼神刺激到, 眼眶发红得瞪着他,挣扎着就要冲上去, 给他一拳。南平死死地拉住了他,两人其实都清楚,眼下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他们只能任人宰割。 陆远清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神中的‘淡’尤其惊心, 他并不在意他的死活,哪怕他现在就死了,他还能气定神闲的替他出丧火葬。 做一个名义上的‘好哥哥’。 欣赏着他眼里的恨意, 脸上突然带出了一丝罕见地笑:罢易思疤乙流救溜伞“你喜欢蹦哒,你母亲也喜欢蹦哒,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被你们折腾过,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般见识么,那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处。 但事到如今,情况有所不同了。把你们的胃口养到这么大,这是我的失误。念你终究姓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出国,没我的指示永不返回,二是坐|牢,你只要肯坐,我会让你最快的时间出来,皮肉之苦也不会有。” 陆远清声音醇厚低沉,如清晨敲响的钟,宁静致远,有洗涤人心的质感。 可听在陆高鹤耳里,就是羞辱人的施舍,这人做了这么些年的好大哥,终于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解决他了。 这一字一句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权威的不可撼动。 看着眼前气度仍旧矜贵优雅的男人,不禁捏紧了手心,明明就是一个伪君子!还跟他装什么好人。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一个都是让他彻底翻不了身的归属。 最后的结局都是只能赖以陆远清的鼻息苟活于世。做个灰溜溜的失败者。 他才二十几岁,他不甘心! “如何?”陆远清眉梢扬了一下,对他仇视的眼光视而不见,耐心得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高鹤低下头,耸肩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心情愉悦似连伤口的痛意都减少了一半,等他笑够了,才不紧不慢地抬眸,勾起一边的唇角:“你做梦。”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4节 陆远清挑眉,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觉得他这个弟弟真的不明白什么叫不可抗拒的权威。他拍手称赞:“很好,有骨气。” 后又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向门口,提高了一些音量:“进来吧。” 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两个黑衣保镖,他们双手都带着白色手套。陆高鹤立时感觉到了危险,不禁防备地看着这两人,还不忘把南平护在身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南平不太想再陪他玩下去了,她想要尽快结束。于是一把把他推向了门口,伸开双臂拦住了这两个魁梧的壮汉。 大喊一声:“愣着做什么,快跑啊!” 陆高鹤错愕了一秒,转头看着南平被那两人抓住了胳膊,可她仍旧苦苦抵抗,给他拖延逃跑的时间。 他突然犹豫了。 他心底很清楚,只要跑了就能翻盘。但是他不敢想南平的结果会是什么样,陆远清会不会折磨她,他居然有些慌乱。 “快跑,再不跑你这辈子就完了!” 一语中的,她的话戳中他的痛处。 … 陆高鹤跑了。 眼眶被风吹拂的温热,烫的他不敢回头。也不敢闭眼,他怕有东西从眼里掉落,砸在他心口,彻底破碎。 他们不该是这种结局。 他跑的很快,一路上甚至没有看到人影,外面也没有守着的人。他没有去深究这些疑点,他理智正在流失,满脑子都是南平哭泣的脸和最后撕裂的呐喊。 … “演技不错。”陆远清凝视着眼前正抚平衣摆的少女,淡淡地说了一声,听着像是赞赏,实际并没什么分量。 南平莞尔一笑,也不在意他的语气,只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他道了一声:“恭喜。”恭喜他这么多年的膈应,终于要消散了。 毫无疑问,他们这次的合作非常顺利。 陆高鹤逃走了,结局却不会比陆远清提出的选择更好,而是非常坏,坏到他余生都无法再清醒,永远只能活在‘废物’的阴影里。 这会是他最后的归宿。 ——镜头一转。 陆高鹤刚跑到了空旷的马路上,还没来得及庆幸自由,就被迎面来的一辆面包车撞飞,最终倒在了血泊中。 可眼眸仍不甘地睁大,早该知道的,陆远清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容许他的逃离。 他眼神逐渐涣散,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要分散抽离出来。他张开手心,想抓住些什么,却始终无力。 恍然间,看见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仿佛是两年前的南平,在他面前连伪装都无法做到脆弱模样,看起来渺小,贫贱,甚至廉价不堪。 坐在车内,蜷缩着身子不敢看他。 像是又回到当初的场景,可他望着她的眼睛,没了不可一世的高傲,没了居高临下的姿态,没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有的只是无尽的遗憾和温柔的缱绻。 只听他开口:“我叫陆高鹤,你呢?” 他想—— 我们应该重新认识。 可是他太痛了。 他的意识在流失在失去,在景象彻底消失前,他呢喃的一声“对不起”被风吹散,陷落于黑暗的深渊,长眠于这一个时刻。 … 显丰出了一则大新闻,董事长陆启年的小儿子在晚会当天,结束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伤情严重,当晚就送进了icu病房。 医院封锁了消息,媒体记者们并不知道陆高鹤最新的救治情况,只是都在报道因这次的变故,与显丰联姻的集团已经解除了婚约。 似乎陆高鹤的身体状况异常糟糕。 听说他的亲生母亲赵兰芝当即就哭倒在了医院门口,最后被人抬进了vip病房。场面一时很混乱。 出面处理这些事务的还是陆启年的长子,显丰总裁陆远清。他压下了舆论,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又奔波于医院,还为陆高鹤守了一天的夜。 不管是出于手足情深,还是外在名声,都做足了体面。就连其他企业人都要赞一声他的仁义。 厉害之处就在这里,身为上位者,永远能面不改色的控制局面,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不是白来的。他比陆高鹤年长一轮,吃得盐比他走过的路多了不止百条弯。 权势哪有这么好争呢。 他给过他机会选择,就已经够仁慈了。 陆远清神色清冷,看着病房玻璃内的人,身上插着无数根管子,脸色苍白又脆弱。心脏虽在跳动,却永远无法再醒来。 ——这就是他的结局。 … 过了一段时间,事情归于平淡。没有人再议论曾经意气风发的陆二少,有得只是唏嘘他的年纪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五岁。 剩下的时间,衰老会逐渐消弭在病床之上。 有人替他可惜,自然就有人大快人心。最高兴的莫过于曹裴煜,陆高鹤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甚至更惨,这是对他弟弟最大的宽慰。 在同一个月,他送曹禹出了国,国外有最好的医生,他相信弟弟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此外,和卢南平也有了一个和解,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厉害,很能隐忍,连把控局势的手段都运用到了极致。 还毫发无伤。 他忽然不敢想,她要是完全成长起来,会有多令人瞩目,这种头脑和玩弄人心的手段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他对她另眼相待。却也止步于此。因为他知道卢南平不是池中物,他们的合作关系在这里结束,就是最好的局面。 只要她不再招惹曹家,那么,他也不会把视线再盯在她的身上。她会在江御一品得到最好的资源,这是他最后送她的礼物。 … 江御一品快要结业了,最后的期末考定在了下个月中旬。她还有半个月的学习时间,这段时间她过得异常轻松,没有人约束的日子,就像是自由的鸟儿。 她全身心投入了学习,更全面的提升自己。除了上课之外,偶尔会处理工作的事务。另外一小部分的空余时间,她重新捡起了学生会的工作。 学生会的活动能帮助获取学分,这是她为什么再忙也没有退出的原因,而眼下就出现了一个重要的机会,孙逸杰要带她去采访一位名人。 这位名人来头还不小。 就是郁以柔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外交官大人。她不知道学校如何争取到的采访资源,但她却意识到了留着孙逸杰的好处。 这条狗,的确是她用的最省心的一条。 有色心没色胆,还没骨气,只要给一点甜头,就念念不忘。不找她麻烦,也不单独见她。微信上嘘寒问暖,还一直跟他说着早晚安,尽管她从不回复。 冲着这一点,她也会对他稍微温和一些。 孙逸杰其实长得不错,身材比例很好,肩膀也宽阔,脸蛋白净,线条流畅。如果忽略掉他舔|狗的眼神,视觉上可能会更俊朗一些。 不过,这次采访却有一个麻烦事。 “学妹,你别紧张,这次的访谈就是简单的你问我答,没什么技巧上的东西。你稿子背熟了就行。”孙逸杰见南平一直蹙眉望着车窗外,立马宽慰道,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南平根本不是紧张,她是有些心烦,郁以柔知道她采访的对象是瞿蕤琛后,硬要她帮她要微信,可是她一个不熟的外人,关系还不如他们来的亲近。 更别说提出这个要求了。 更好笑的是,还得以她自己的名义要,她不明白郁以柔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明显她哥能够直接给她,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呢。 她向来不做无用功的事情。 “嗯,谢谢你学长。”南平停了思绪,给了孙逸杰一抹笑。 明眸皓齿,眉眼如画。 只见孙逸杰握拳咳了一声,回了句:“不用客气。”转过头。 耳尖有些微红。 第91章 chapter 91 采访。 采访的地点在一家咖啡厅, 这里是瞿蕤琛常来的地方。这个咖啡厅简约大方,不过分华丽。灯光昏黄,舒缓低回的音乐流动着, 带着特有的浪漫情调,很有一股法式风味。 他们来的早, 提前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方便访问。这家咖啡厅的老板似乎格外钟情植物,每个窗台、桌上, 抑或是墙角边都有一些盆栽, 或大或小, 都格外精致。 南平百无聊赖的欣赏了一会, 拍下了几张照片,做了一个简单生活记录, 发了朋友圈。太久没更新了,总得有些烟火气。后又和孙逸杰对了采访稿,时间过了一大半,瞿蕤琛才姗姗来迟。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穿着一身灰色西服, 很有社会精英的派头,来的风尘扑扑, 像是刚处理完一些工作的事务,才匆匆而来。 脸色很随和,始终都礼貌得体, 只是眼底有几分客气的疏离感,看着两人站起来, 他点头微笑,示意他们坐下说。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工作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温和的声音响起,他的涵养一向很高,即便接受的采访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不会露出丝毫的架子来,反倒彬彬有礼,不会让人不自在。 南平见过他两次,大概了解他的品性,确实很有气度,他会致歉很正常。可孙逸杰就有些受宠若惊了,直呼:“没事没事,我们也没等多久,您工作忙也是情理之中的。”脸色有些红。 瞿蕤琛颌首,嘴角一直保持轻浅的弧度,并不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反而很有平易近人之感。 “咖啡已经点好了,就是不知道蓝山合不合您口味?”孙逸杰笑着说。 瞿蕤琛瞥了一眼桌上刚端上来的咖啡杯,眼中笑意温润柔和:“谢谢,蓝山我经常喝。”其实并不是,他喜欢喝巴拿马翡翠庄园的瑰夏咖啡。 可他一向不会让人下不来台。通常都会顺着台阶说下去,避免一些让人尴尬的现象。这是他的礼仪教养,尤其做了外交官之后,他的个人情绪很少外露。 几乎没有。 所以郁璟也看不透他,他就像个没有弱点的人,方方面面都做的面面俱到,没有一丝破绽,也不会轻易生气。 “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采访吧,这位是采访您的卢南平同学,我会在一旁进行录像,您就想平时回答记者那样就行,我们只做个简单的访问。”孙逸杰说得细致,顺便给他介绍了身旁的女生。 在瞿蕤琛点头望过来时,南平礼貌一笑:“您好,瞿先生。”她把手伸了过去。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瞿蕤琛握住了她的手,回了句:“你好,卢小姐。”便松开了,眼神平静自然,也不戳穿她。仿佛两人确实不认识。 其实也是真的不熟。 所以演的成分也不多,本来就从未交流过。采访开始的第一句,南平就问了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做访谈呢。 瞿蕤琛挑眉,笑得清隽:“我喜欢一切生活化的环境,会让我很放松。”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5节 “那么瞿先生回国后会有什么不适吗?毕竟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南平微笑。 “不会,家乡总是让人怀念的不是么。”瞿蕤琛打着官腔,抿了一口咖啡,这似乎不算什么好问题,南平想着。 于是她开始转了其他方向,比如为什么会想从事外交官这个职业,年少时的理想实现了吗,还有没有其他的遗憾,外交官必备的素养等等小话题。 瞿蕤琛一一做了答复,依旧官方,只是有稍作修饰,听起来很幽默,故而采访气氛还算融洽。 访问了十个问题后,他无意看了一眼手表,这个动作让南平捕捉到,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觉得够了。 确实,能让他们不算媒体记者的学生采访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由此,她打算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收:“我们学校有很多仰慕瞿先生的人,如今有这个机会,方便问问您,您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吗?” 瞿蕤琛眉眼微抬,放下咖啡杯的手轻轻一顿后,才有些意外的笑道:“原来我在年轻小姑娘心里也不算老啊。”声音醇厚浓郁,像一杯咖啡一样,余韵悠长,还带有一丝遐意,轻轻地,敲在你的心上。 南平听着有片刻的晃神,半晌才轻笑:“当然不老,您可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名外交官呢。” 他低声笑着,双手合拢放在腿上,仰头看向其他方向,像是思绪了一会,才正眼看她:“没什么特定的标准,只要我喜欢。”他的瞳孔里像是有一汪深邃古井,引人遐想。 南平闪了闪神,立马移开了。可不是得他喜欢么,不喜欢还择什么偶,她心下吐槽,这人不是一般的谨慎,连一个大概的形容都没有,可能是敷衍她,也可能是真没有。 她索性也客套的回了一句,很有官方采访的一板一眼。瞿蕤琛听出来了她的几分不耐,笑了笑,没当一回事。现在的小女生,确实耐性不高,还容易生气。 南平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想尽快走完最后的流程。 访问结束后,孙逸杰又上前夸赞了两句,吹捧之意明显。瞿蕤琛也回了一抹笑,并没有烦躁的情绪。在孙逸杰心里又添了一分好印象。 就在他刚离开之际,南平才想起来还没有要到微信,转而把手里的记录本给了孙逸杰,匆忙说了“我去去就回。”就跑出了咖啡厅。 在瞿蕤琛快上车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她也没什么好迂回的,直接就说了目的:“瞿先生,可以加个微信吗?”她想,如果他不同意,那她也乐得轻松。反正也是帮别人要的。 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便也没什么顾忌。脸上很平淡,并没有紧张不安的情绪,也不像有图谋的人。瞿蕤琛没有说拒绝的话,他只反问了一句:“要来做什么?” 南平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原因。索性胡扯了一个:“采访后续的报道,如果您感兴趣可以提前发给您看。” “小王,你给她一个你的微信。”他对坐在驾驶座的男助理说道,随后又看向她:“后续报道你发给他,我有时间会看的,辛苦了。”他笑,只是依旧浅淡。 遂坐上车,关上了车门,南平看着车窗,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与外界的人都隔了一堵高墙,叫人探究不得。 男助理听了他的指令,重新下车让南平扫了一个码,简单说了几句,便又上了车。 看着车发动到驶离,她才有些荒唐的笑出了声,瞥了一眼手里的微信号,动了动手指,直接转发给了郁以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也是,像瞿蕤琛那样的人,本就不会和她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打交道。 让助理加她的微信,都算是给了几分薄面了。 只是凭白吊了一口气,让她有些怀疑郁以柔的真正意图,总不是故意让她看清现实吧?还是说让她知晓,瞿蕤琛那种人是不好接触的?可不管是哪一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未免想太多了。 … 南平与孙逸杰分道扬镳后,去了江御一品,这段时间上课都特别顺畅,可以说是从姚宛青不在之后,班上确实没有一个能勉强称作竞争对手的人,几乎都是碾压局。 不过好处也不少,很多资源都给了她。 这算是曹裴煜厚道的地方。 上了三节课后,她慢悠悠地收拾着书本,最后一个出了教室。却在刚出门口的地方碰到了邢少霖,看他这副目标性极强的模样,似乎是在等她的。 她挑了挑眉,走了过去:“找我?” 说起来他们也有很久没见过了,邢少霖不是陆远清的人,陆高鹤出事那天,他恰好提早离了场,南平也猜想过他在帮谁做事,只是这人做事缜密,轻易不会留下漏洞。她也没查出来。 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姐姐玩吗?”邢少霖蹲在一旁的石墩上,好整以暇地仰头看着她,笑的阳光灿烂,让她想起了之前摸过的一只牧羊犬。 聪明,讨人喜欢。 可野性不减。 “有什么事就说,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可以继续联系的理由。”她轻瞥了他一眼,冷然开口。她向来不喜欢太复杂的人或事,猜测的费脑。 “是么,这可真让人伤心。”邢少霖低下头呢喃,随后又站了起来,靠近了她:“想请你帮个忙呢,有报酬哦。” 南平:“你说。”语气平静。 “也不是什么难事,后天有一场道上组织的宴会,我缺个女伴,江棱我只认识姐姐你,赏脸的话,姐姐可以提一个要求,我尽可能满足你。”邢少霖缓缓说道,盯着南平的目光有些灼热。 她偏头:“可是你并没有什么让我提要求的价值。”眼神无辜,像是在说一件真实的事,并没有嘲讽的意味。 邢少霖也不意外,转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放在了南平的手上:“我想也许这个你会需要的,姐姐。” 南平摊开手,看向被塞进手心的物件。 不禁瞳孔微颤了一下。 第92章 chapter 92 空降兵。 这是可以随意出入上流交际圈高等场所的银卡。 她确是没想到以邢少霖这种不入流的身份, 还能得到这个东西。不禁开始怀疑起他的目的,这人到底在帮谁做事呢? 邢少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嘴角微微上扬, 翘起了一个弧度:“别担心,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毕竟他们可无冤无仇。 南平感受着手里的凉意, 把它放进了包里,这就算答应了。 她确实需要一张通行证。而邢少霖身上的秘密,她查不出来, 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如果跟她不会有利益冲突, 那么, 交个朋友也不是不行。 “具体信息你发我手机吧。”南平扬了扬手, 招呼着车子,就准备离开。 邢少霖点点头, 保持着友好的笑容,目送她上车离开,才有所冷却,转头注视着江御一品这几个字, 嗤笑了一声。 … 南平一回到宿舍,郁以柔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举着手机上的号码,对她说:“南平,这个真是蕤琛哥给你的微信号吗?你没骗我吧。”为什么跟哥哥给的那个不一样呢?她有些疑惑。不会一个是工作号, 一个是生活号吧。 南平换下鞋子,穿上拖鞋, 才觉得脚底舒服了很多。看了眼还在纠结号码的郁以柔,分不清她的真傻还是假傻,把天真无邪演的淋漓尽致。 “没骗你, 只不过他不给我他的微信,让助理加了我。这个是他助理的微信。”南平做了个惋惜的表情,如实说道。 郁以柔脸色这才恢复平静,甚至心底有一丝浅浅的慰藉,还好蕤琛哥对南平没什么意思,可转而又想,蕤琛哥对她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说到底她和南平在他心里,大约都一样微乎其微。 一想到这,原本那一点点的慰藉也冲淡了。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微信号,久久添加不了,她害怕被拒绝。 南平没有理会郁以柔脸上的忧愁,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洗完之后,吹干了头发,开始敷起面膜来。 她敲打着键盘,看着电脑上数据的起伏,做了一个分析报告,其中插入了一些解析图片,一并发给了总裁特助。 工作完成后,她才点开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正巧就看到了董嘉勋的更新,一张喝咖啡的他拍,灯光撒在他那头黑发上,衬得脸愈发冷白了起来,耳朵上还多了一颗耳钉,很显眼的英文字母l。 南平点开了图片查看起来,她并不是好奇,她是觉得这家咖啡厅很眼熟。细致浏览了一遍,虽然座位不一致,但窗台和植物盆栽都是相通的,可以确定就是她白天采访的那家咖啡厅。 她神色淡淡,看着董嘉勋刻意匹配的那一行文案:‘等风来’。不禁思绪了一下,给他按了一个赞。她从不相信巧合,这世上巧合多了,那必然就是刻意。 只是她对董嘉勋的执着很疑惑,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们几乎是断了联系,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她哪里还有值得他念念不忘的呢? 实在是让人惊叹,他这种‘痴情’到底是得不到最香理论还是白月光剧场呢。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个富家子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还想方设法得引起你的关注,这不是很琼瑶剧吗?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确实让她有那么几分的愉悦。这种滋味很容易上瘾,就像她之前撩郝君麟一样,让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人对她从感兴趣到无法自拔,不是很有意思么。 可惜,还远远不够那个地步。 南平取下面膜,去清洗了一番,等到做完皮肤护理,董嘉勋的一条慰问也发了过来。这似乎是从那之后的第一条信息。 【最近还好吗?曹禹去了国外治疗你知道吗?,他一定会康复的,你其实不用太过自责,我知道那并不是你本意。】 董嘉勋发了一条消息后,又接着输入:抱歉,我并不是要旧事重提,我只想跟你说说话……打到这里,他又一一删除。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 他想,也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她应该也不会在乎他的想法,她只对曹禹心怀愧疚。他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南平回复他:【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 简短的几字,勾勒出她冷然的面容,董嘉勋自嘲了一声,手指摩擦了一下屏幕,退出了聊天页面。她还是一样,不肯给他机会。 他躺在床上,把手机丢在一旁,看着天花板发愣,觉得自己大概是病入膏肓了,也可能是心理出了问题,怎么就成了一副痴汉模样。 只因为看了她那条朋友圈,就拉上季延找到了那家咖啡厅,鬼使神差发了一条朋友圈出去,看着好友看他的眼神,分明写着神经病三个字。 不禁骨头有点痛,他甚至在想为什么当初伤情严重的不是他呢,这样或许南平会把他放一点在心上吧,不至于对他像是空气一样。 明明他比曹禹帅多了。 她为什么就是瞧不上他呢… 董嘉勋抬起胳膊,挡住了酸涩的眼睛。而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照片上的人是好久以前他保存的那张,连文案都被一并赋予。 ‘她只要出现,我就会爱她。’ … 次日午时,她去了学生会跟进后续相关的报道。他们这次的采访,校方领导人表示很满意,之后有名人采访,也准备交给他们新闻部。 孙逸杰笑着附和,也不独占功劳,很是夸了南平一番。算是让她在领导人面前混了个眼熟,多少弥补了一些上半学期的空缺。 南平也只低调的回应着,并没有说太多,她心里清楚,在这些喜欢打官腔的领导前面,你越是淡定谦虚,他们越会高看你一分。 以现在她的身份地位,也还只是个小小的部员罢了,并没有什么好吹捧的。 把工作做好了就行。 进展跟进完之后,她还是发了一份后续给那个男助理,虽说那只是她随口说的一个理由,可她到底也不想落人口实,发一份比不发来的强,至少显得她还公事公办一些。 没太多私人情绪。 至于瞿蕤琛怎么想,她虽不在意,可也不能让人觉得她同其他人一样,只想要他的微信接近他,这原本就不是她的本意。 做事有始有终是最好。 另一边的男助理,在收到后续报道文章后,特意打印成文件,递给了瞿蕤琛观阅。他其实有几分忐忑,不确定上司是不是真的想这个,可一回想起上次,他让他加那个女学生微信,他又觉得或许上司是想看的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既然人家发了,他递上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错处。 见瞿蕤琛翻看起来,他小心翼翼得观察着上司的脸色。脸上并无不愉,甚至看到最后一页,还有几分笑意在眼底。 他很快翻阅完,放在了桌子上。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6节 男助理赶忙上前询问:“要收起来吗?”收起来的意思就是——存放。 瞿蕤琛拿起其他资料,在上面做起了手写记录,也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复。直到他写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把这份资料递过去,说:“这个,你拿去录入电脑,要一份英译的。” 男助理双手接了过来行了声“好的”,接着又瞄了一眼一旁的文件,犹豫道:“那这个……”舌头都有些打卷。 “绞了。” 话语平淡的像是在说谢谢一般,没有语调的起伏变化,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男助理点头,拿起了文件,就安静的退出了办公室。先去处理了这份文件,等完全绞碎以后,才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上司的脾性很难摸清,他一直都是顺从指令,才能做助理多年。 这份采访的确也不值得存放,回想起来也并不专业,不如国视来的更有品味内涵,一个大学的访问,就算绞了也不可惜。 … 下午上完学校的课,南平看到了一条热搜。校园季的智慧秋令营纪录片,马上要开播了。电视台和其他五所名校为了宣传这个,也花费了不少心力,居然还给弄上了新闻头条。 从这里看,社会关注度还是挺高的,特别是年轻一批的人,就比较喜欢看这种野外竞技类的节目。着实也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 清一色的表示期待开播的日子。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比赛规则更加有看点一些,而电视台放出的预告也很有悬念,以往的冠军得主都是毋庸置疑的京华组,但从这次预告上来看,显然江岸组是一匹黑马。 只放了一个预告,上面的评论就已经炸了,可想而知,要是真有黑马出现,得有多轰动呢。 南平勾唇一笑,关上了手机。摆脱了陆高鹤的束缚后,她争取的东西就是自身价值,需要提升的地方太多了,她很需要关注度。 最好是能让光启董事长都注意到的存在。 在攀登权势前,自己也需要有相对的价值,才能获得更有优等的地位。 空降兵之所以能够空降,在于他本身,而不是决策。你足够强大足够优秀,那么,总会被人发掘和派遣。 卢清荷一直等的时机,作为她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不帮她一把呢? 第93章 chapter 93 宴会。 今天的晚会, 对于邢少霖来说,确实尤为重要。乃至于让他亲自挑选好了礼服,让南平换上, 还专门请了高级化妆师来给她上妆。 南平估量他花费了不少资金,想不到之前参加晚会穿着平民的人, 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看来他身后的boss,倒是非常阔绰。 这么舍得投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两人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如今邢少霖也算在道上混的有些成就的人, 虽然不被上流阶层接纳, 却也不是底层。 还是有些身家的。至少比她有钱的多。 “你还能被请去参加这种宴会,可真是小看了你。”南平笑了笑, 眼底的探究不减。 邢少霖懒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偏头一笑:“姐姐不要打趣我,我这也是沾了别人的光,小人物一个罢了。” 南平注视着他这张笑脸, 敛了视线,也是, 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混混,会跟她说什么真话呢,不过都是在打官腔而已。 她没了言语, 转头看向了车窗外,这一路的风景都很偏远, 道上和上流圈像是有一条分界线,明面上不接纳这种肮脏,实际私底下谁又没有合作过呢。 道上的名誉虽不好, 却也存在了多年仍屹立不倒,说到底都是利益的牵扯,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 宴会定在了一家郊外的大礼堂。这是一栋由别墅区改造的建筑,外面还有很大一个花园,大厅楼上还有休息室。 场景布置的很奢华,对比上那些家族企业举办的晚会也不差些什么。这次的主办方是北野堂的家主,他请道上的名流之辈来参加这次的宴会,也是打着合作共赢的由头。 听邢少霖跟她透露的是,实际也就是那个老滑头在选亲家,他的大儿子到了该订婚的日子了,虽然明面上都是道上的人,其实还有一些业界的新贵,很多想攀上北野堂权势的人。 这么看,也算是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相聚一堂了。 即便是之前的老对头南门行,也有人出席,想来此中利益的声势浩大,图谋之人只多不少。 南平挽着邢少霖的胳膊下了车,今晚她穿了一条不同于以往紧身的礼服,而是一条开衩的吊带礼裙,上面镶嵌的钻石水晶,腰处系着一条别致的青丝纱带,一连笼罩在腿间,跌宕出几条流苏飘带。坠在一侧,有起路来都灵动万分。 胳膊处也环绕着飘带,微风拂过,缕缕交织起舞,手臂的一抬一挽,飘摇着,像是要飞天一般,美的不似凡人。 邢少霖带着她走过红毯,进入大厅,收获的目光都是接踵而至的,他勾起唇角,这才体会出为什么陆高鹤那么喜欢带卢南平出席晚会场所呢。 确实是吸引注意的好伎俩。 现在应该有很多人在猜测他的身份了,他端起了两杯高脚杯,自然的递给了南平一杯,摇着杯中的红酒,就去了大厅的中心。 那里站着北野堂的家主和他的长子。 作为晚辈,也该去打打招呼才是。 他走上前,笑着打断了肖无义和另外一人的对话。 “前辈,晚辈邢少霖,道字天马庄,很高兴您能邀请晚辈来参加这次的宴会,我很荣幸。”邢少霖说的诚恳谦虚,仿佛很仰慕北野堂的名号。 肖无义蹙眉转头望来,本想看看是谁这么没礼貌,打断他人说话,结果在听到天马庄这几个字时,眉梢一挑,表情有了新的变化。 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番,爽朗一笑:“想不到天马庄的领主这么年轻,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前浪推后浪啊。” “前辈过奖了,在北野堂前,晚辈怎么能称后浪呢,贵公子才是新一届的青年才俊,晚辈在之前就听过贵公子的丰功伟绩了。”邢少霖笑着,吹捧的话并不显得谄媚,眼底的诚意,即使是肖无义这么冷血的人,也能受用几分。 “你太谦虚了,既然在道上混出了名堂,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我就喜欢有拼劲的后背,你很不错。”肖无义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又说了一句:“不用称他什么贵公子,我看你们年纪相仿,倒是可以结识一番。” 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儿子。肖仲辛回过神,朝邢少霖点了点头,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邢领主。” “我也是。”邢少霖回握了一下。两人碰了一下酒杯,这就算结识了。 一旁南门行的副领主倒是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和肖无义介绍到大小姐,结果却被天马庄的人打断,而这个天马庄之前还灭了他们南门行不少兄弟,江汉那次可谓是损失最严重的一次交易。 他被家主指着脑袋骂了两个小时才罢休。如今北野堂地位稳固,若是能与其联姻,也不失为好事一桩,至少利益是共同的。 他们好歹也是老字号的道名,虽然比不上从前,可以与北野堂一较高下,而也不是无名之辈,大小姐要是与北野堂大少爷订婚,身份也是够格的。 他拍了拍一旁的易听双,打算重新向肖无义介绍。可身旁的人却是毫无反应,他不禁转头睨了她一眼。 易听双没想到会在这里重新见到卢南平,埋在心底久违的恨意终于浮出水面,她死死盯着这个女人,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她,南门行就不会在洗白的合作会上被坑,就不会名声一落千丈,她父亲就不会惩罚她,提拔那个扶不上墙的大哥。 她也不会被选作联姻的牺牲品,种种的种种全部都因眼前的这个女人所起。 要她十条命都不够还! “你想什么呢!?”南门行副领扯了一下她的胳膊,试图让她回神。 见她还盯着别人看,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痛感传来,易听双这才回过头看他。神色间透着不满的情绪。 “这场宴会很重要,如果不能让肖仲辛看上你,你知道家主会怎么惩罚你吧,大小姐,可别让家主失望才是。”他低声警告着。 易听双蹙眉,捏紧了手心,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才松开手。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在看向肖仲辛时,还带着柔善的笑意。 南门行副领借此机会,再度开口攀谈,只邢少霖却似故意跟他作对一般,高声询问起肖仲辛:“肖少,介意借一步交谈吗?” 肖仲辛注视他神色自然的脸上不显其他心思,不免眉宇微抬,看了眼一旁的父亲,见他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三人离开了大厅中央,易听双想跟上去,却被肖无义叫住了脚。一脸和气的问道:这位是不是南门行的大小姐。 逼不得已,她只能留在原地,等肖无义问完话。 不甘心的眼神也收敛了几分。 … 而南平这边,邢少霖把肖仲辛叫来以后,两人谈起了道上最近发生的事件,一来二去,逐渐熟络了,才发现他们很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南平在一旁轻抿着红酒,也不搭话,一时乐得清闲。 可肖仲辛的视线却没有忽略她,每次她一转身看向其他地方,或是低头拿点心吃,他都有注意到,目光也跟随的很坦然。 邢少霖自然能察觉,低声笑了两下,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南平。还是个大学生呢。” 肖仲辛听他这么说,又瞥了她一眼,觉得挺巧,开口道:“我弟弟也是大学生,看着年纪似乎也一般大。” 邢少霖愣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不变:“那还真是挺巧,不知道您弟弟在哪所名校呢?说不定还可能是校友。” 肖仲辛收回视线,嘴角边虽挂着笑,却淡了很多:“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学,不值一提。”他饮了一口红酒,眼神冷了下来。 邢少霖不由挑眉,识趣地没有再提,心里暗叹,看来外界的传闻也不能全信,看肖仲辛这模样,也不像贪图美色的人。 不过,或许是环境不对呢? 如果卢南平落单了,会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他很好奇,要是能借这个宴会发现这人的弱点,那就没有白来。 他一杯红酒饮下了肚,缓缓看向南平的方向。 … 南平去上厕所的时候,补了一下妆。莫名得回忆起了易听双看她的眼神,看来这人对她的恨意还一直存在的,这是一件棘手的事。 像她这种喜欢玩阴,招式又下流的人,最是难缠。她没想到易修尧竟然这么没用,都过了这么久了,易听双竟然还能出来蹦跶。 看这情况,南门行怕是还指望着她能和北野堂的大少爷联姻呢。 说到这个肖仲辛,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人看她的眼光很奇怪,明明眼神很淡,却时刻都能感觉到,像是雷达探测一样,稍动一下,马上就能锁定你。 她很不喜欢这种奸|视感。浑身都不舒服。 第94章 chapter 94 名额。 南平走出了卫生间, 却不想太快返回会场。转身去了后面的花园处,想清静片刻,理一理头绪, 邢少霖把她介绍给肖仲辛这个举动,让她有些在意。 或许他的目的, 跟她无关,可却是利用她获取的。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不爽。 她边走边想思考着,怎么好好利用沈裕川替她盯着这个邢少霖, 不然哪一天被他卖了, 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走到花园的一处小亭子, 她才抬头看见了一个男人跨坐在台阶上, 身影有些熟悉。她上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原来还真是熟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平看清了他是穿着正式的西服的, 身型挺阔,额前的碎发被全部梳了上去,做了一个造型。 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只脸色仍旧有些臭。看她的眼神虽不意外, 却冷意十足:“你来花园干什么?” “透透风。”南平莞尔一笑。 看见段暄铭这样,她也不生气。好歹有一场革命友情, 尽管两人不合拍,不过也不至于冷漠相对。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7节 段暄铭瞥她一眼,才注意到她穿的很少。像个花蝴蝶一样, 他撑着下巴:“你不冷吗?这里可没有暖气。” “那你把外套给我披披咯。”南平勾唇,故意逗他。语调透出一丝娇俏。她反正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一会就要回大厅。 段暄铭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眉,自动屏蔽掉了她语气里的娇糯:“你可以回去了。”与其披他的外套,不如吹暖气来的实在。 更何况他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特别是在北野堂的地盘。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南平耸耸肩,料想也是这个结果。便转身下了台阶,离开了花园,在拐角那里,被一个人影堵住了路。 段暄铭眉头一皱,头皮有些发紧,心底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站起身,一步跃下了台阶,手插兜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 南平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此举是什么意思,思绪了一下,还是礼貌得扬起了一抹笑来,询问道:“肖先生有事吗?没事的话,可以让我过去吗?” 肖仲辛淡淡地望着她,眼中也没有想侵犯人的欲|望,只单纯觉得这个女孩长得太合他心意了,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禁想伸手摸她的头。 手抬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扼住了手腕。 他抬眼,看见来人,神色倒是有些波澜,轻轻动了一下手腕,少年松开后,他便收回了手,低声问:“去哪了?” 段暄铭懒懒地出声:“花园里。”随后又走到了肖仲辛身旁,转头对南平说:“还不快走?” 南平在两兄弟间来回扫了一眼,没有言语的离开了这里,直觉告诉她,肖仲辛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道上混的,都是土|匪,想要的东西就是抢也要抢过来,哪怕人家并不属于他。 肖仲辛看着她的背影,灯光照着她,那一身白肉,异常惹眼,裙身包裹着,很有艺术的美感。他没什么高学历,眼光却很高。 知道什么是上品,什么叫下品。 例如那个易听双,他就放不进眼里,场上的女人也没有一个合他的心意,这个邢少霖的表妹,尚且还能勾起他一点联姻的想法。 可眼神里也是淡然。 看惯了那些肮脏黑暗的东西,他的心早已经麻木了,能以正常的心态欣赏,就算是不错。 “你们是同学?”他问。 段暄铭:“一起参加的秋令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肖仲辛点点头,没有再问,只看了眼花园:“父亲希望你毕业后能回来发展,你知道的,北野堂迟早会洗白,需要一位业内人领航,你既然在金融上有成就,用来做一番成绩也不枉费学的这些知识。” “洗白?哥你觉得你和父亲的这双手能彻底洗白吗?”段暄铭嗤笑,眼底透出一丝讥讽。 肖仲辛静默了一瞬:“小默,你知道的,我们都无法选择。”现实不由人选择,他不可能抛弃家族于不顾。 “你是不能选择,但你可以阻止,如果那天母亲没有……”段暄铭猛然止住了话头,触及到母亲这两个字,他就无法再出声。 眼角红了一瞬,立马又转为阴鸷,他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心绪,才睁开:“说到底,你和父亲是同一种人。”说完,他转身离去。 肖仲辛平淡无波的话语才从身后传来,夹杂着一丝叹息:“我们身上都流着父亲的血,这点你改变不了。” 抵抗什么呢? 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些。母亲是光明的存在,可是与黑暗天然不能共存,所以她凋零。这也许是好的结果,至少她不会再痛苦下去。 段暄铭脚步一滞,转头看向那人的背影,高挑的身形,肩膀却如此沉重。 如果没有他哥,也许今天站在那的就是他。 他们的罪孽都一样沉重。 … 南平找到邢少霖的时候,他正和其他人攀谈着,看见她过来,立马跟那人说了句“抱歉,失陪了。” 上前牵起了她的手,轻声询问:“姐姐去哪了?我可找了你一圈了。” “去花园逛了一圈。我看你聊的倒是挺开心的。”南平抽出手,刺了他一句。 邢少霖无辜的摆摆手,正色道:“想回去吗?我们可以提早离场。” 南平看他神色不假,不禁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走出了大厅,在门口的地方,被几个黑衣服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我们大小姐要见你。”这几个人的衣服上,都刻着南这个字。 一眼就能猜出了这些是南门行的人,他们嘴里说的大小姐,就是易听双无疑了。她没有说话,等着邢少霖帮她解决。 邢少霖勾唇一笑,拧了拧手腕,活动了一下筋骨:“南门行有这么一个大小姐,怪不得越来越没落了。”说着,一个侧踢就踹飞了一旁的男人。 另外几人见状,围了上去,一拳一脚的对冲,却都不是邢少霖的对手,他只轻轻偏头,一个手肘过去就倒了一个,连带着那人身后的人也受到了波及。 “怎么带的保镖,也这么差劲。”邢少霖一脚踩上了最后一人的背上,笑着吐槽。 眼底的不屑没有丝毫掩盖。 “告诉你们大小姐,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招惹谁不好,招惹我的人。是不是想急着嫁人了?”邢少霖说的刻薄又露骨,易听双听在耳里,终究压制不住怒意,现身给了他一枪。 只是邢少霖是什么人,从小在枪|战中讨生活,对子弹的敏锐度已经到了一个巅峰了。他抱着南平往旁边一滚,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后面,让她蹲着别动。 他掏出腰间的小型手|枪,伸手瞄准了她的胳膊,给了一弹,易听双狼狈逃窜着,不曾想这人也带了枪,反应迟了一些,就打在了她的左胳膊上。 她吃痛叫出声,又对着柱子的地方连开了两|枪,毫无章法的射|击,并没有实际性的伤害。索性捂着手臂,转身跑了。 邢少霖看着她逃跑的方向,朝她的小腿又开了一枪,见她直线倒在地上,眼底才带了一丝笑意。敢朝他开|枪的人,已经死了。 如若不是她还有个南门行大小姐的身份,早就去地下跟他们团聚了。 他扯了扯嘴角,冷眼扫向了地上几个男人:“再装死,你们的大小姐可就真的死了。” 话音刚落,几人立马颤巍巍的爬起来,朝前方跑去,扶起了易听双,赶忙撤离了现场。要是大小姐出了事,他们也不用活了。 “技术不错。”南平躲在一旁,捧脸看着他,顺便夸了一句。 邢少霖转头看着,无声的勾了一抹弧度,把枪别进了腰间,走过去伸出了手。看她的眼神比这门外昏黄的灯光还要柔和。 南平搭上了他的手,借力起了身。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什么也没问。她没问他枪的事,他也没问她跟易听双有什么恩怨。 … 智慧秋令营纪录片爆了。 爆|火,比任何一届热度都高,几人的名字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 然而大家最好奇的还是卢南平这个女生,因为她在里面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了。虽然胜者组还是京华,可她却是有史以来可以跳出人群的黑马。 实属难得一见。 她的iq不是最高的,可逻辑思维超群出众。能与新一届京华之光段暄铭放在一个头条榜,吸引了不少学者乃至社会人士的关注。 其中就有郝君麟,他在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就给南平发去了一条恭贺信息。他想,这个少女果然不同,仅凭自己就摆脱了孟白深不说,还能作为黑马跳出来。 这该是怎样的魄力和实力呢。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见过她了,自从陆高鹤住院,他就一直没再在晚会上见过她。对于想拉她进公司的心思,在这一刻又活泛了起来。 他天生爱惜人才。 这种好苗子如果不能捷足先登,他一定会后悔。想到这,他去了一趟江御一品。算着时间,卢南平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他的预料没错。车子开到的时候,正好她从里面出来,正往外走着,穿着一身香芋色的呢子大衣,面色潮红的接着电话。 脸上的喜悦很招人,眼角的媚色如波,脸颊红扑扑的,透着粉光。走在灰色的建筑前,她更显迤逦。 等她打完电话,他才按下喇叭。 南平这才看向出声的方向,待看清了车牌,她了然的走了过去,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转头笑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她在明知故问,从看到头条起,她就知道郝君麟一定会来。 郝君麟瞥了她胸前的安全带一眼,勾起了清清浅浅的弧度:“请你吃顿饭,上次你送的大礼,我还没谢谢你。”顺势发动了车。 “行啊,那我可有口福了。”南平粲然一笑。 车子开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离睿诚很近。两人在这里吃了一顿西餐,讨论了一些秋令营的事,临近快要结束的时候,郝君麟才提了让她提前来公司实习的事情。 南平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开始实习了。”她决定掉个马甲。 是时候摆脱这个顾问的身份了。 “看样子你有其他话要说。”郝君麟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耐心的等着她回复。 “记得平凡先生吗?”南平问。 郝君麟挑眉:“原来是这样,那不是正好,我可以直接给你转正。”他笑。没有问为什么以平凡先生接近睿诚。 反正结果正如他所愿。真相就不那么重要了。 南平摇了摇头:“我打算不做了,我有其他的规划,你知道江御一品期末考第一名的资源奖励吗?我想你会明白我。” 郝君麟抬了一下眼帘,看她的目光有几分欣赏:“你想做交换生出国我支持你,只是江御一品提供的那个学校并不如何,你如果想换,我可以帮你。” “我想换。” 她目的就是这个,郝君麟资源比曹裴煜多了不止几倍,如果能得到他的助力,成效一定会更高。 “可以,作为你为睿诚工作了这么久的报酬,我可以帮你换,只不过你学成以后,要来睿诚继续做事,外编人员也ok,不算为难你吧。”郝君麟笑道。 “成交。”南平朝他举杯,清脆的碰撞声响起,约定达成。 … 期末考很快来临 南平准备完了江御一品的考试,在拿到交换的名额后的一个月,又考完了学校的期末考。 这两个月似乎格外忙碌。 郝君麟如约帮她换了国外金融学专业最强的波里克斯卡大学,作为交换生的她上完大一就可以去往m国,学习一年。 这份通知单直接送到了江岸,校长由此面见了她,自从上次为学校争光后,她隐隐被称为江岸之光的称号,为了让这个名号更扎实,去国外学习提升,她是一定要去的。 卢清荷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在她放假之前,提前跟她见了一面。 “你去一趟也好,听你父亲说那所学校很厉害,你如果回来了,我想也有个由头让你回程家了,你父亲最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她温和一笑,是真心替南平感到高兴,也隐隐有些自豪。 她的女儿比程又薇还优秀。 正经官家小姐生下的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她生的更好。 只要南平再熬过一年,她就可以回来了。她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那个程景明也别想夺取她儿子的半点东西,连程驰都不配拥有的权力,他一个养子算什么东西。 想到这,她脸色又差了一些。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8节 第95章 chapter 95 御陇湾。 卢清荷心里在琢磨什么, 南平也能猜到几分。她这一段时间因为程景明回公司,也做了不少表面功夫,就是不知道程景明对她是个什么态度。 这人小时候跟在原配夫人华丽芸身边比较多, 算是她一手带大的,程温韦一个男人本来也不会照顾小孩, 更别说还是照顾养子。 程景明既然与程又薇亲近,那么很大程度上来看,他对卢清荷印象也算不上好。毕竟卢清荷是近几年才上的位, 而他们也已经长大成人了。 所以, 她才会这么想拉拢一个私生子, 至少这个私生子是程温韦亲生的儿子。有血缘关系, 却又没有大的继承权,危险不到她刚断奶的小弟弟。 还能用他给程景明上上眼药。两全其美。 南平低头加了一块糖, 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喝了这么多次的蓝山,她仍然适应不了这略微的酸气。就像她见了这么多次的母亲,看见她贵妇派头的姿态, 仍然会想起在江盐她袭着一身白色素旗袍的模样。 “回程家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父亲应该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或者说是还没看到她身上更大的价值, 她抿了一口咖啡,“过年你会回江盐吗?姥姥他们如果知道你生了一个弟弟,应该会替你开心的, 妈妈。” 她把妈妈两字加重了一个调,倒不是有多想让她回家, 只是替一直惦记女儿的姥姥问的。她没有告诉姥姥他们在江棱的任何事,包括有关卢清荷的一切,她都没说。 她觉得有些东西淡忘会是最好, 即便要修复,那也是‘系铃人’主动,不然没有知情的必要,只会徒添烦恼。 “不了,我这边还要见你爷爷奶奶,何况你弟弟还小,也离不开我。”卢清荷喝咖啡的手顿了顿,眼底有一丝复杂的纠结,可终究抵不过一个儿子。 或者说,抵不过权利与荣光的诱惑。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企业家的夫人,如果被拍到回江盐,第二天就可能登上“揭露家族秘史”的头条新闻了。 南平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目光,突然就释然的笑了,还好她也没有期待过,意料之中的结果,她轻轻点头,“那还有什么事要说吗?没有的话,我想先走了。” 卢清荷蹙眉,知道这是不想跟她废话了,瞥了她两眼,还是没有说什么。只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和门卡,放在了桌子上,一并推向她。 “这是房子的钥匙,房产证是我的名字,等你户口迁过来,我再转给你。你可以先搬进去住,这个小区环境很好。”说到这个,她又恢复了温和的慈母心肠。 南平眉梢轻挑,伸手拿起了这两样东西,笑意盈盈的道了一声:“谢谢妈妈”也充当起了乖巧女儿的形象。 卢清荷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似乎这才是她最想要的母女状态。 她可以满足她一切物质上的需求,只要她‘听话’就好。 … 放假前夕 郁以柔邀请她和叶碧芙一起去御陇湾度假村游玩三天。南平听过这个地方,据说一般老百姓连入口都摸不着,在那守门的安保都是特聘的保镖。 那里是上流圈富家子的聚会天堂,可以说里面‘吃喝p赌’一应俱全,凡是去那聚会的,就没有穷人。但奢华的同时,也很糜烂。 而去往御陇湾是需要通行证的,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南平手里虽然有张银卡,可她却不想在这两人面前提早暴露。 知道的太多,解释不及,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天哪,是我想的那个御陇湾吗?”叶碧芙瞪大了双眸,眼中都是惊喜。攥着郁以柔的胳膊摇个不停。 郁以柔无奈一笑:“江棱还能有几个御陇湾呢。”见叶碧芙乐开花的样子,笑着抽出了胳膊,转而拉住了南平的手:“南平,你可必须得来啊。” 南平抬眸,她其实挺乐意去见世面的,不过看郁以柔这么急切的模样,可能又要让她帮什么忙了,索性装作看不懂:“怎么了?我也不一定有时间。” “可是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其实这次是我姐要去那里,听我哥说他和蕤琛哥也会同行,我就跟我哥说了我也想去,可是我不敢单独面对我姐。我连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声。”郁以柔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在她这番言语中,南平还听出来了一丝极淡的自卑。 她在羡慕她姐的正统身份。 “你担心什么呢,瞿蕤琛也不一定就会喜欢上你姐啊。”南平轻言轻语地,抚过郁以柔发间时,让她冷不丁瑟缩了一下。 她的手很冰,掠过她的颈脖刹那,像是被冰块包裹,丝丝冷气直往里钻。 郁以柔不禁向后仰了仰,把南平带到了一旁,彻底隔绝了叶碧芙的好奇。她有些不自在的吐露:“我知道蕤琛哥很难喜欢一个人,可是我姐既然能和他们一块去,那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很大了,我可以接受蕤琛哥喜欢其他人,但那绝对不能是我姐这个人。” 南平见她捏紧的手心发着颤,显然情绪不对。大约是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知为什么,她莫名就想起了程又薇,说起来,她和郁以柔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份还挺相似的。 只不过她母亲成功上位了。 “好,不过我只陪你去,可别拿我挡枪。”南平应了下来,说到底她也想去见识一下御陇湾的场面到底有多糜烂。 郁以柔松了一口气,忙点头担保:“放心,我们三个到时就好好玩一场,说起来我去那里的机会也很少呢。” 南平看了她一眼,倒觉得她这话说的不假,郁以柔的身份是不被承认的,没她大哥带,确实很难自己进去。 私生子里面混的风生水起的陆高鹤,如今都被清理了,更别说那些不被家族承认的了。想必就连程驰,也过的很憋屈。 … 去御陇湾的这天,难得出了暖阳。 阳光照进车窗内,成了天然的打光,让原本就娇嫩白皙的皮肤,愈发晶莹透亮起来。三人坐在后座一起拍了一张出游合照,上传了朋友圈。 路上车程开了一个小时,大约在上午十一点才到。途中刷了几次银卡,才没有被拦截,车子直接开进了御陇湾大门口。 在里面的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五星级的观景酒店,内设豪华套房,因外观是悬浮的设计,故而也被称为‘天空之宿’。 从套房的落地窗一眼望去,御陇湾整个度假村的景色都被一览无遗。她们三人一起住一个大套间,另外三人则是单独一个套间。 放置好行李以后,六人一起去了酒店二楼,这一整层是饭厅,有不同的分区,口味和食材也大为不同,中餐西餐,不同国家不同餐点,几乎一应俱全。 郁璟和瞿蕤琛准备去吃粤菜,郁岚自然也跟着一起去,而南平和叶碧芙则想去吃f餐,郁以柔想跟着瞿蕤琛去吃粤菜,奈何她一见郁岚望她的眼神就短了气势,最后还是没能开口,便跟着两个室友一起走了。 南平看她一脸的失魂落魄,心下暗忖,陷入爱情果然容易使人降智,她压低了声线:“粘得过了度,不仅刷不了存在感,往往会适得其反,很碍眼你懂吗?”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瞿蕤琛的方向。 他虽是笑着的,可面对郁岚的穷追不舍,眼底的轻描淡写,才是他真实的情绪,冷意夹杂凉薄,是触人的凛冽刺骨。 只可惜,这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并没有人能轻易的看清楚,郁岚没有,郁以柔更没有。郁以柔只靠南平提醒的晃神了一瞬。 她稍稍安了心。 或许蕤琛哥也觉得很烦,只是他的绅士品格不允许他如此外露的表达情绪,那样会很难堪。 … 午饭过后,才开始了真正的‘度假’。这里东边的那座像金字塔的建筑,名为‘神秘王国’。外表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实际里面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场。 每一块不同的游戏领域都有严格的划分。这里的游戏甚至不仅仅只叫游戏,还叫做‘赌|场’。几乎玩的每一局都和钱有关。 郁璟和瞿蕤琛并排走去了牌桌的方向,他们要打‘d州扑克’。郁岚这次没有加入,只静静待在一旁观看两人打牌。 南平三人也是同样,不过她们是不会打。 她曾经在江御一品了解过这个娱乐项目,因为上流圈子里的人爱玩,她也有所研究,像这种d局下的盲注通常都不会小,这个牌最少是两个人玩,最多则可以到十人。 瞧这两人的坐姿,显然还在等人。也就是说这场牌局可能一开始就是特意准备好的,所以郁岚不上场。 能拉瞿蕤琛出来陪玩的人,来头估计不小了。 “蕤琛,言上将在哪个yx区?不然我去请他吧。”郁璟在一旁问道,有些犹豫。毕竟来了也得告诉别人一声才是。 瞿蕤琛搭在桌边上的手,轻点了两下,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急,该来的时候他会来的,这里他是常客。”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踏进门的那刻起,人家就知道你处于哪个位置了,不要去做多余的事。 还没来就证明还不到时候出现。 郁璟被他这么一提醒,立马明白了。说到底大人物的儿子确实不一般,想法都很难让人猜透,那种天生的主宰者,从来不是追着时间跑的,时间在他们手中掌握。 想到这,他瞥向瞿蕤琛,见他一见的淡泊从容,不知怎么,后背就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他忘了,这个人才是玩弄‘时间’的一把手。 “来,我们先开一局。”瞿蕤琛勾唇,笑容在脸上淌开,有几分资本家的运筹帷幄之感。郁璟在那张过于优越的轮廓中,偏偏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可他摸不透,只能移开视线,跟他开了第一局。一人2张底牌,瞿蕤琛下了大盲注,他只能下小。总共五张公牌,成牌最大的玩家赢取池底。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 在开牌的那刻起,他就赢不了了。 第96章 chapter 96 牌局。 “你输了。” 瞿蕤琛半笑着勾唇, 眼角的散漫透出他的敷衍,他有些无聊,d州扑克若是没有上佳的对手玩家, 玩起来也是毫无乐趣,没意思极了。 郁璟无奈耸肩, 笑着摇头:“跟你玩,总是会输。”心底有几分莫名的惆怅。他也玩过很多次扑克,但一到了牌桌上, 就是玩不过眼前这个人。 他把原因归咎于运气不好的成分。 可瞿蕤琛却不这么想, 他有些不给面子的指出:“你思考的东西太多了, 这只是游戏, 又不是人生。”没那个必要。 被他深如古井的瞳孔注视间,郁璟愣了一瞬,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正犹豫着不知说什么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皮鞋在地板上塔塔作响, 彰显着成熟男人的标志。 “你们居然已经玩起来了?”不低沉也不重金属的男声,听起来并不温润清冽, 反而有一种痞痞的烟嗓质感,语调夹杂了一丝少年意。 怎么形容呢? 南平觉得这人长了一张漫撕脸,大眼睛高鼻梁五官精致, 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很有几分幼态感, 偏浅褐色的瞳孔灼灼生光,像是一只小猎豹。额前头发有些汗湿,很显然是刚从一个游戏项目玩完回来的。 长相和声音有着极大反差, 与年龄可能就更不相符了,这张脸一看就还是个少年,可实际年纪应该与瞿蕤琛等人相仿。 是张童颜。 “言上将”郁璟回头,站起身走了几步,“您终于来了。”两人握手,算作打招呼。 “郁先生这么称呼我,我还真不太适应,还是叫我知洲吧。”言知洲客套了一句,笑眼弯弯。唇边的弧度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让郁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这人会不太好相处。 所以才邀请瞿蕤琛一并前来。 好歹这两人之前是熟识。 “喂,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没礼貌,怎么也不过来跟我握手。”言知洲笑着走了过去,嘴虽在刻薄的调侃中,可语气却是异常的熟捻。 瞿蕤琛眼帘向上划动,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如果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我当然可以满足你。”他耸肩,翘起的二郎腿尽显慵懒。 言知洲摊手,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可别,这不像你的举动。”说完,坐上了右边的座位。身后跟着的两人也随之而站。 瞿蕤琛看了过去,嘴角微弯:“做什么出来玩,还要带下属,你这排面可真不一般。” “没办法,咱身份特殊些,我知道你很羡慕。”言知洲咧嘴一笑,痞味十足。说话很幽默,却句句不漏底。 只见他伸手推翻了罗列好的扑克,看着瞿蕤琛面前的盲注大小,不禁感叹:“做外交的就是大气,可是我今天很穷呢。” 话刚落,眼神又转了一圈,悠然开口:“三个人玩多没意思,几位美丽的女士也一起吧。” “她们不太会玩,言上…哦知洲,还是我们陪你玩吧。”郁璟率先开了口婉拒。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89节 郁岚他不担心,他主要清楚小妹不会玩,她的两个室友估计也不会,要是在牌桌上露了怯,言知洲面上不说,心底怎么想还难说。 万一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只是言知洲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般,歪了歪头:“不会正好可以学啊,我们年少那会不也这么过来的么。”并不接受他的两全之意。 郁璟笑容微滞,不由看向瞿蕤琛,想让他说上两句,可言知洲是什么人,向来说出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还真就想当一回老师,我们三个人一人教一个吧。”慵懒随意地语调透着一丝哑涩,他眼神潋潋地朝几个少女的方向望了过去。 扬起的指尖轻轻晃动了一圈,最后像是点兵点将般落在了南平的身上,只听他洋洋开口:“就你了,过来我教你打扑克。”神色透着一抹暇意。 南平微微敛了一下眉梢,看着那少年感浑然天成的男人,不由露出了惶恐不安的表情。她小心翼翼得瞄了眼郁璟,显得有几分害怕。 但她这幅瑟缩的模样,显然取悦了言知洲,只见他转头望向郁璟:“我教她不可以吗?”以为这只小白兔是郁璟带来的女伴。 郁璟被问的语塞,不知从何拒绝。毕竟南平是小妹带来的,算是客人。被陌生人叫去,肯定会不自在,何况她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万一得罪了他,反倒不好。 “她是我小妹的朋友,有些怕生,还是我来教她吧。”他开口。 言知洲眯眼,上扬的弧度显然不太友好,他撑着头又问了一句:“我不能教她?”前后两句,明明意思一样,压迫感却愈发强烈起来。 被这么打量着,郁璟这才后知后觉的了然,这人不是在跟他商量,是在告知他,如果他拒绝了,就是不识抬举。 他脸色变了又变。 被瞿蕤琛捕捉,原本坐在上方当看客的眼神,悠悠一转,身子向前倾,双手合拢抵着下巴,看向那个神色不安的少女,温柔的询问起她的意见,:“卢小姐,你想玩扑克吗?” 没有别的意思,时间耗费得太久,总是需要人来调和的。 南平对上他温和的眸子,场上的几人似乎都在等着她做决定,其中郁岚更是多瞟了她好几眼,那意思只差就说她‘别不识相’的话来。 这个场面真有意思的紧。 “我可以试试。” … 程驰在这条朋友圈照片上停留了半个钟头,看着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女笑靥如画,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了一秒,而后意识到了不对,又压了下去。视线的最后,落在了‘御陇湾’这三个字上。 这次倒真是巧了。 “小驰,你在看什么?”程又薇探出头往外看,她刚刚叫了他两遍都没应。 程驰回过神,“没看什么,姐姐怎么了?”顺手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作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程又薇眯了眯眼,有些不愉。奈何当下没功夫跟他纠缠太多,只冷了冷声:“把吹风机给我拿过来。”说完,又转身进了浴室。 程驰起身,去柜台前拿了吹风机,踱步走向浴室,停在了程又薇的身后,他倾身向前,把插头插上电,按下了按钮,帮面前的女人吹起了头发。 动作轻柔又熟捻,还会给她按摩头皮,刚刚的不愉一扫而光,程又薇闭上眼睛享受起来。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发香弥漫在空气中,争先恐后的钻进程驰的呼吸道里,他轻微偏头,发丝从指缝溜过,试图把热气都灌进颈脖间。 待干的差不多,程又薇才睁眼,瞥向镜子里的两人,确切来说,是在看程驰。从前他给她吹头发,每次吹完,那双泛着柔情的眼,总会出现片刻的痴迷。 她是知道其中欲|念的,甚至乐见其成。毕竟没有再比程驰更衷心于她的狗了。她可以看着他沉沦下去,但不会拉他一把,直到他没有任何剩余价值之后,她才会让他解脱。 到那时,也离他死期不远了。 谁让她是如此讨厌‘私生’这一标记呢。 可是这一刻,程驰眼中清明了很多,不仅如此,吹完头发,还与她隔开了一点间隙。程又薇眼神微暗,转过身对他扬起了一抹笑:“你最近又恋爱了?” 她一直知道这个弟弟找了很多她的替代品。没有感情的‘凌虐’她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她并不担心他会移情。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没有啊姐姐,我那都是玩玩的。”程驰笑了,嘴角的弧度深得耀眼,眼神灼灼逼人,似乎要把她也染上热度。 程又薇不适得蹙眉,她不喜欢这种眼神,太碍眼了。转身离开了浴室,声音也跟着传出:“你可以玩,不过别玩过火。出去叫大哥过来等我,我要换衣服了。” 程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伸手摩擦了一下唇角,笑意更深了。 或许卢南平是一个撬开他姐通道的关键。 那个向他敞开的‘通道’。 … “别动,不是你先开牌。”瞿蕤琛轻声,声音掠过南平的耳廓,低如钟衹的酥靡感悠悠扬扬,在她的耳朵里荡了个来回。 呼吸喷撒在她的颈肩,他伸手按住了扑克牌,碰触到南平指尖的那一瞬,不露声色的向外移了移。两人手的间距只有不到五公分。 从侧面看,就像是把她圈在怀里的亲密姿态。南平低垂地眼眸向右流转,只堪堪瞥见他流畅的下颌线。 她微微向前倾了倾,隔开了热源。抬眸看向两侧的人,果不其然,郁岚正盯着她不放,视线在她和瞿蕤琛身上跳个不停。 而旁边的郁以柔也一样,只是她稍微收敛一些,只敢用余光暗自观察,因为她身后也有一个‘大爷’。 正到言知洲和郁以柔这一组开牌,他正有些不满,不仅不满牌太差,同样也不满身前这个女人太蠢。教了半天也没学会,他眉间已有了一丝浅淡的不耐。 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发现这人真不会玩后,下巴都开始有些酸,他伸手揉了揉,不经意间对上了南平的视野。 随即挑了挑眉,微微抬起头,冲她转了一个眼神。明明是刚认识的人,眼神却给的如此自然。 南平立马移开了视线,装作看不懂,她读懂了他的意思。 在跟她说:‘跟我来一局?’ 可如此不顾及旁人眼光的行为举止,确实大爷感十足。跟他名字一点也不相符——言知洲,很容易联想到‘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这句诗,听起来明明是个文艺青年的名儿。 可脾性却大相径庭。 “开牌。”瞿蕤琛的声音传来,断了她的思绪,只见他手指在桌边轻轻点了两下。南平顺着视线伸手翻开了第五张牌,是一张红桃k。眼眸不禁一喜,偏头看向瞿蕤琛。 他眉梢微抬着,感受到她的视线也不转头,只说了句:“不错,皇家同花顺。” 赢面稳了。 很明显的顺牌。 南平莞尔一笑,没想到第一次实战结果还不错,虽然很大程度上和身后这人相关,可她也不是全然不懂。 这个局面她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输了局不要紧,可输了钱,她会心疼。 “有蕤琛哥教导就是好,恐怕都不会输的,这可不公平,我可是一个人在打呢。”郁岚翘起了嘴,娇柔地抱怨道,眼神也幽幽地瞥了前方一眼。 连带着郁以柔也看了过去,只不过她并没有吭声,她只担心蕤琛哥会看在哥哥的面上给她姐一些面子,下一局就真带郁岚了。 而此时言知洲也看了过去,他倒是不介意换人的。嘴角看戏的笑意高高挂起。 众人的视线都往这一处聚拢,南平心下暗忖,这男人真是祸水之源,招人就算了,还喜欢作局外人。她余光扫向他,这人还从容淡泊地把弄着底牌。 等摆顺了,才将将抬眸,回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小岚你先休息吧,一个人玩确实挺累的。”笑容温和如风拂过池水清泉,淌开一卷层层叠叠的涟漪漩涡。 偏偏是这样,硬是叫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南平窥见郁岚一脸嗓子眼被屎糊住的表情,压了压唇角,做好表情管理,避免自己笑出声。作为一个合格的看客,她也不能当众给人难堪。 虽然已经够难堪了。 她咂咂称奇,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脸都打肿了。再说女追男隔层纱,可这明明是一堵打了钢筋混凝土的墙,撞得头破血流都破不了。 瞿蕤琛可真牛。 她心下摇头,眼神流转间触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深色的瞳孔,似乎已经等她看过来好久了,不禁眨眨眼,有些无辜的勾起了唇角,送了他一抹礼貌的微笑。 似乎在说:您有事吗? “下一局,专心点。”他说。 语调虽淡如溪水潺潺,却仍被南平听出了另一层含义,分明是在指责她打扑克开小猜。不过她只动了一下眼睛,都能被他发现。 是离得太近了吗? 她有些牙疼。 第97章 chapter 97 对峙。 富人的圈子就这么大, 难免撞见几个熟人朋友,也不奇怪。 程驰见到南平的时候,她正在玩d州扑克。身后还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不认识,瞧着有几分眼熟。 两人的身子挨得很近,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搂抱在一起的姿势。程驰皱眉,原先以为她和陆高鹤有牵扯是迫不得已。 可如今这几个男人又是什么意思? 他很想问问她, 是不是只要对她有用的男人, 她都会凑上去结交。只不过, 他没那个质问的身份, 况且还不能打破他们之间的约定。 “那个女孩不是陆二少的女朋友么。”程又薇挑眉,想不到陆高鹤的小女朋友本事这么大, 男友刚出事不到一个月,就另结新欢了。 看样子又是一个捞女。 模样有三分卢清荷的影子,没想到连野心都相似,如果不是年份对不上, 说她是卢清荷的女儿,她都信。 “你认识?”程景明顺着视线注意到了那抹俏丽身影, 奈何少女此时正低头认真研究着扑克,模样看不真切。 看着轮廓大概知道是个瓷白美人,年纪很年轻。最主要引起他关注的是, 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瞿蕤琛? 没想到他也来了。是因为言知洲在这里的缘故, 还是东贸集团也想来分一杯羹呢。 程景明思绪转动起来,他刚回国,很多东西都需要有新的规划, 如果又薇认识那个女孩,或许也是一个切入点。 比起结识言知洲,显然瞿蕤琛身上的价值更大一些。 他如今有女伴,当然是最好的。 “不熟,之前她男朋友还不是这个。”程又薇偏头笑了笑,有几分讥诮的意味,只是淡的不明显。 程景明捕捉到了其中深意,但他不在意,即便是跟他说这个女孩有七八个男人,他都不会皱眉,反而有些欣赏,这也是她的过人之处。 跟这种有野心和手段的女人打交道,大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你就想办法熟起来。”程景明意有所指地勾唇一笑,“今天就是好时机。”他相信程又薇会明白的。 … 被程家兄妹搅了牌局,言知洲索性直接不玩了,他发现他没有教导人的天赋,至少是毫无耐心的,怕把人家属妹妹吓着,就顺了程景明的梯子,下来了。 结束了这败局。一伙人打算去泡温泉,顺便谈一谈招商项目。 人都特意找上门来了,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0节 这些家族企业的子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言知洲百无聊赖的走在前面,心下摇头。 余光瞥到瞿蕤琛的手,身子向后探了探,他在搞什么飞机呢? 这么光明正大的牵着郁璟带来的女人。 视线往上移,发现那个被他攥着手的少女,脸色红润的惊人,眼底流露的窘迫不像是假的。 言知洲勾唇嗤笑,瞿蕤琛居然也有强迫别人的时候。 真是难能可贵。 不过长成这样才能得他关注,着实挑剔。 在瞿蕤琛转头时,言知洲冲他扬了扬眉,揶揄之意甚浓。 他没有理睬,或许觉得费事,直接躬身把被他攥着手的少女公主抱在了怀里。 甩了句:“她脚崴了,我先带她过去。”大步流星去了温泉池边的休息室。 言知洲啧啧摇头,心忖这货怎么不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那女孩明显被他吓着了,也不知道温柔一点。 “看来瞿先生和女朋友的感情很好啊。”程景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言知洲的身旁,很自然的跟他搭上了话。 言知洲笑笑,哪里是什么女朋友。这明明是强抢民女,还是好友的女人那种。 可他也不能真就这么讲,还是得留点面子给这位外交官大人的。 “他难得铁树开花,不腻歪一下说不过去。”言知洲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眉眼带笑,都快玩,成了一条缝。 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为好友开心的模样。 程景明愣了几秒,他倒是不知道瞿蕤琛竟然是来真的,这可真稀奇了。 突然就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瞿蕤琛这种没心肺的冷血动物爱上。 让又薇提前去打打交道这个决定,看来必须要先试行了。 “那还真是难得。”他笑,看了言知洲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言上将怎么没带女伴过来玩?” “没办法,孤家寡人一个咯。”言知洲耸肩,双手垫着后脑勺,颇为暇意的喟叹,“真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呐。” 意思很明确,可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程景明轻笑,“这话说的不准,现在可是冬季。”打趣了一句。 既然言知洲喜欢打马虎眼,那他也不必太过刻意,这有官职在身的人,有几分脾性也是必然的。 言知洲这种看似随和的性格,实际却最为难搞,好在没有瞿蕤琛的干预,谈事会顺利很多。 … 休息室内 一立一坐,两人正无声的对峙着,准确点来说是瞿蕤琛正在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孩。 跟他掰扯了这么久,什么都没交代清楚,还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湿润的眼眶,瑟缩的身体,连小巧的鼻头都显得楚楚可怜,红润的像哭过一般。一副受害者的即视感。 演得很逼真。稍不留神,还真有可能被她蒙混过去。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瞥了眼手表,并不打算跟她耗费时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把东西给我,二是把东西给警察叔叔。你选吧,卢小姐。” 瞿蕤琛抱臂靠墙,神色自若的等她做决定。 他相信,她是个聪明人。 威胁她? 可是凭什么,她又没犯法。 南平心下冷凝,可面上却维持着情绪,湿润的睫毛颤了几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望向他的神色,哀怨中带着一丝不解。 “这个卡,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她决定试一试他。不然就这么白给了,她得亏死。 想到这,又不由地暗骂起邢少霖来,一张银卡居然还能给她找事,八成又是从哪抢来的。 如果不干净,给了瞿蕤琛也好。 “谁送你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 “是道上的人?”瞿蕤琛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无端的压迫感接踵而至。 他倒是真聪明。 南平意外的抬眸,望着他幽深静谧的瞳孔,险些承受不住,目光随之落在了地面,“你猜的没错。” 给了一句肯定。 “这张银卡左上方有一块暗标字母印花,刻得是qu,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家族身份的象征。不是任何人都能拿你手里这张卡的。”瞿蕤琛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南平低头端详起银卡上的纹路,发现确实有这个标记,不算淡,反而很醒目。她以前一直以为这是银卡上特有的标识,应该每张卡都一样。 现在细读起来,qu瞿? 这会不会是瞿家的银卡?可邢少霖是哪里弄来的?太岁头上动土,真不怕湿了鞋么。 不对,有什么环节被她遗漏了。 邢少霖给她银卡的时候,说她会需要的。她需要什么?显然不是时刻出入高等场所那么浅显的意思。 南平看向瞿蕤琛 是了。 她需要更大的权势网,眼前这个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 她抬手挡住了脸,顺势遮住了她勾起的嘴角,装作擦拭眼泪的姿态,思绪下一步动作。 “想好了吗?”瞿蕤琛走近了一步。 南平这才放下手,眸间清明干净,没了作戏的必要。瞿蕤琛既然认定了她和道上有关系,那就让他一直认定下去。 “可以给你,不过得拿你一个东西跟我交换。”南平勾唇,仰头的笑容纯真又狡黠,很像一只偷了鱼饼的小野猫。 瞿蕤琛目光微敛,伸手拂上了她的脸颊,温热软滑的触感,包裹在手心,他指尖轻轻划动,慢慢移到她下巴的位置。 凉意沁入皮肤,像一把手术刀抵在她的下颌,勾起一个冷颤。 瞿蕤琛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慢慢附身向下,凑近她饱满的嘴唇。 南平笑容停滞,这一瞬间大脑突然空白起来,他在做什么? 暧昧的氛围充斥在两人周围,他温柔缱绻,笑意缠绵,像在看恋人。连此时的动作都得到了应有的解释,仿佛就该如此理所当然。 南平被他手指轻按着,力道伸缩有度。 她嘴唇微张的模样,像是一副求吻的姿态。瞿蕤琛轻笑,握上了她的手。 头一偏,嘴角也随之掠过,停在她的耳边,“人不大,胃口却不小。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跟你换。” 话落,他直起身,松开了桎梏她的手。 把手里的银卡放进口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凌乱,:“你母亲没教过你吗,不是你的东西,就尽量别碰。” 他在提醒她,也在警示她。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南平什么都没有,偏偏有一身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傲骨,被她盯上的东西,既然现在不能拥有,也一定要留下痕迹。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 哦不,确切来说不是走,是冲了过去。 一把扑倒了还在整理衣服的绅士。 利落的攀咬上他的脖子。 狠狠地留下了一排牙印。 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的古语,做实了个彻底。 他说的没错, 她可不就没有母亲教么。 第98章 chapter 98 恶战。 “嘶——” 痛感像电流般传遍全身, 从颈脖神经蔓延至心口,这幅被吸血鬼上身的姿态,让天之骄子瞿蕤琛经久不变的情绪中, 头一次有了丝狼狈和懊恼。 懊恼的是,不该跟这个女孩纠缠过多, 直接报警处理,不经他手,显然更妥帖。 这是一次失策的审判。 南平一排整齐的牙齿中, 有两颗尖锐的虎牙。一口下去只会更痛, 只是瞿蕤琛也很能忍, 除了一开始的闷哼, 基本没有动手扼制她。 是聪明的做法。 他如果做出多余的举动,她是一定不会轻易松口的。 南平起身, 伸手抹了下嘴角,看着他幽深的瞳孔,丢了句,“不好意思, 我还真没有母亲教,让您失望了。不过一排牙印换一张银卡, 还是你赚了。” 她眉眼弯弯,笑的烂漫,眼眸亮得灼人。 看高岭之花吃瘪, 她有一丝莫名的爽感。这种感觉像没有零嘴吃的小孩,突然间得到了一颗精致的糖果。 只是还必须及时收手躲藏, 不然糖果还未来得及咽下肚,就成了碎渣。 趁着他蹙眉之前,南平麻溜得爬起, 离开了休息室,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像他这种绅士君子,只要她不再找事,就不怕被报复回来。 他总是不屑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这大概是做外交官的通病,凡事不触及原则的问题,都好商量。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真理,诚不欺人也。 瞿蕤琛撑着胳膊站起身,看着门口的方向,回想起刚刚女孩脸上得逞的笑意,神色微敛。摸了摸脖间的牙印,还带着湿润的热意,触碰到掌心,都能感觉到它的潮气。 他眉宇拢起一处,不适地去了卫生间,抽了一张湿纸巾反复擦拭,但不论他怎么擦,那种黏腻感还在原处久不散去。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1节 像是下了蛊一般,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连同他的身上也充斥了几缕。 不似香水的浮华,是沉淀的幽沁。 他低头清洗了三遍手,鼻间仍能嗅到衣服上的‘痕迹’,如同被标记了般,隔了这么久还能感知清晰。 瞿蕤琛擦干手,解开衣扣脱下了外套,顺手扔进垃圾箱。他不喜欢沾染任何陌生的气味,尤其是这种一闻便知的‘女儿香’。 随即用带着凉意的手指,摸向颈脖上的‘烙印’。冷热相触间,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色转深,这位卢小姐倒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这个女孩了。 他绝不容许家族任何一个人与道上有关系,哪怕是二叔,他也会提前扼杀。 瞿家不能再经历第二次‘换血’。 … 南平出来以后,去女更衣室换了一身轻便的泳衣后,往温泉池找郁以柔等人。已经离开了这么久,恐怕那几人心里都‘各怀心事’,忙着脑补狗血大剧了。 温泉池的规模是男女分开的两处泉眼,正好合了她暂时不想看见瞿蕤琛的意,她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下,缜密的筹划如何编织这张有利的交际网。 瞿蕤琛是一定会去查她背景的,最后知道的可能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多。 不过她并不担心,这样反而对她有利,因为她也是一个‘受害者’。瞿蕤琛会对付的只是他家族某个和道上人做交易的人。 说不定他还会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顺着这根绳索,查到牵绳的人。 就是可惜那张银卡了,她还没能利用上呢。 这次还是少了些警惕心,不应该在外面翻包拿手机的,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可话说回来,南平也有些冤。她怎么知道瞿蕤琛这人眼神这么尖,其他人都没注意她的动作,偏偏就被他瞄到了。 好在被他抓住手的时候,她反应迅速。顺势把银卡包在了手心。 不然被其他人看见,麻烦就大了。 南平推开大门,找到了那几人的位置,这里面的位置也是有划分的,为了不显杂乱,单独隔了许多竹帘,看起来雅致又古朴。 多亏了叶碧芙提前给她发了消息,郁以柔却没动静。 想来也是跟她大姐郁岚一样,正纠结瞿蕤琛到底对她是个什么意思吧,她自嘲一乐。 “南平,这边~”叶碧芙在温泉池边跟她挥着手。 她调整好了表情,走了过去。待会可是有一场恶战要打。 “怎么这么久才来,你不知道郁以柔那个姐姐,脸色都青成啥样了,我看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我都不敢靠近。也就那个叫程又薇的,还能跟她说上几句。”叶碧芙见她下水,把她先带到了一旁。 随后又偷瞄了眼边上,贼兮兮的说:“你知道吗?原来这个程又薇是我们的学姐,她说她是江岸毕业的,还问了你,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我看她表情也不像无意间提起的,八成是有其他原因。就是比郁以柔她姐温柔多了,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南平颇为意外的瞥了眼叶碧芙,没曾想傻白甜大姐居然也有开窍的时候,程又薇会问起她,不用想也知道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外人不一定能猜得出。至于温柔,那是她骨子里的涵养。大小姐是不随意在外人面前发脾气的。 毕竟丢了人不要紧,丢了家教可不行。 “你这么说,我倒是现在才知道。”这话当然假,她之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得装作不知道才合理。她轻笑着回了一句。 遂拉着叶碧芙往温泉中央走,那里还有三个人在盯着她们的动向。 “南平,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久了。”郁以柔见她过来,轻轻柔柔地挽住了她的胳膊,笑的温和。 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她眉间的不自然。看来笑的很勉强。 她装作不察,笑着瞥向另外两人,“刚刚脚崴了,休息了一会,好多了才过来的,让你们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南平的道歉自然又合理,神色很真诚,叫人找不出其他的错处,只郁岚眯眼瞧了她一阵,却没有直接拿她开枪,而是对郁以柔说了句:“照顾好你的朋友,可别让她再崴脚了,不然就是你照顾的不周了。” 郁以柔笑容僵在了脸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会注意的,姐姐。”挽在南平胳膊上的手无端的收紧。 南平微不可查地睨了眼手臂的位置,静默一瞬,抚上了她的手,向郁岚扬起一抹笑颜,颇为纯真的道了句:“你太客气了,小岚姐姐。” 噎得郁岚心口一梗。 小岚姐姐? 谁让她这么叫的!郁岚皱眉,脸色隐隐发青。 小岚这两个字是瞿蕤琛对她的称呼,自己这么叫她,还加了一个姐姐的字眼。郁岚心里一定很膈应。 见她黑脸,南平笑容又友好了不少。带着郁以柔坐下,开始享受温泉。 她是故意刺激郁岚的,纯粹是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凌人姿态,并不是单纯为了帮郁以柔说话。 可见郁以柔一副内疚的表情,明显是放在了心上,她顺手给她搭了个台阶。 “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享受,别被其他东西影响了心情,多爱自己一点。”灌了一碗治愈鸡汤。 郁以柔果然顺着台阶下了,不但大受触动,连眼角都有些微的红润。没了刚刚的隔阂,仿佛两人的距离又亲近了一些。她呼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南平,是我自己想不明白,出来玩就是得开心才是。” 大力点着头,像是在说服自己。 南平也不戳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宽慰。 大学里的塑料姐妹情就是这样,时而可以好时而可以坏,今天做了知心姐姐,明天又是吐槽对象。坏不到哪里去,好不到心里来。 就这么处着,时间久了,反倒有了些感情,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 程又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郁岚聊着天,这才打听清楚,原来瞿蕤琛和那个女孩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暂时相信了。 可私下两人有没有其他关系,她保持怀疑。这个女孩大概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没了陆高鹤这颗大树乘凉,她应该急着找下家才是。 再看瞿蕤琛对她的反应,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这么想着,她又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去接触一下呢。大哥的叮嘱还在她脑中回响,让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巧在又一次的打量中,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就见那女孩对她礼貌的笑了笑,模样可亲。她微愣片刻回过神,转头应付了一下郁岚,随后往另一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友好地打起招呼,“你好,我叫程又薇。我们见过面的。在上次的商场。还记得吗?” 她故意提起有关陆高鹤的回忆,一是卖个脸熟,二是给她一个警醒,她知道她的前男友是谁。 程又薇笃定她不会想让瞿蕤琛知道。 同样也给她的谈话增加了筹码。 果不其然就见她脸色白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浅了很多,她讪讪出声:“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忘了。” 程又薇不动声色地挑眉,知道她不会承认,反而放心了,看她这忐忑模样,心下鄙夷,这种货色是怎么被陆高鹤看上的? 靠这张脸么? 呵,那还真是肤浅。 可男人大多不都是‘肤浅’的动物吗? 南平见她一脸从容不迫的模样,面上故作镇定的移开了视线,实际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在心里正批判她呢。 大约不就是说她,是个只有脸的‘绣花枕头’。 这下她总算明白了程又薇这么些年,怎么还搞不过一个卢清荷。 连她装模作样的表演都不做怀疑,要么是她太过自信,要么,就是她骨子里天生的高傲,喜欢凭自己第一直觉来判定一个人。 她觉得她是喜欢找金主的捞女,俗不可耐。加上今天这一试探,又蠢得可以。 反倒安心了,觉得她至少是个好拿捏的人。 俗不知,南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程又薇越是觉得她蠢,就对她越有利。 “我看你挺合我眼缘的,又是我的直系学妹,一会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程又薇眉眼带笑,一副大姐姐的温婉模样。 南平如她料想一般,受宠若惊地点头:“好的。” 毕竟要贴合程又薇心里想那样:她可是光启集团大小姐,与她交好,百里无一害,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程又薇作戏握住了她的手,打算把知性学姐的模样贯彻到底,“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重头戏这才来了。 “我叫卢南平。”她笑,有几分刻意讨好。 大概与程又薇初见卢清荷,对方见她时脸上的笑容,基本一致。 程又薇笑容瞬间凝固,强烈的不适感堆积到心口,仿佛又看到卢清荷那张倒胃口的脸,她一把捏住了女孩的下巴。 声音也变得冷如冰破,“卢清荷跟你什么关系?”她早该怀疑,这张脸明明就是最好的证据。 卢清荷再嫁给她父亲之前还有个孩子,也根本不是稀奇的事,只是这个孩子,是她和其他男人生的,还是…… 她不敢深想。 可南平却不打算放过她,“学姐,你怎么认识我母亲?话说回来,我和学姐长得还有些像呢。” 兹啦—— 一根弦在程又薇脑中断裂。 她突然就想起了母亲跟她说的话:我和你父亲之间没有爱情,我们是商业联姻,他其实早就心有归属,爱情的结晶同你也小不了多少。 程又薇那时不明白,以为母亲说的是那人是程驰,原来程驰的生母才是替代品。 是卢清荷的替补! 怒意和蒙骗的情绪如一张滔天的大网紧紧包裹着她,嘲笑着她,这么些年,她才是那个最为滑稽的跳梁小丑。 她眸间充血,看着卢南平的眼神,阴霾密布。 在这一刻,她不想再顾及场合,顾及旁人,扬手就对着眼前这张不该有的‘产物’狠狠煽了一个巴掌。 见她偏倒一边,她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进了温泉水中。 郁以柔等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过去分开了两人,只是程又薇力气太大,尽管她们把南平从水中捞起,可她的头发仍然牢牢攥在程又薇手上。 她们也不敢强分,怕她把南平的头发扯掉。 郁以柔逼不得已,给郁璟打了一个电话,还不等对方询问,急忙喊道:“大哥,快过来女室温泉池这边,南平快被程家大小姐打死了!” 话说的焦急,语气便带上了哽咽。让事情又严重了几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2节 那头寂静了一秒,沉声:“告诉我门帘号,你哥去厕所了。”声音凉中带着湿度,如颗粒般的质感,跳动在郁以柔心间,让她愣了神。 … 发丝与头皮剧烈的拉扯感让南平痛的倒抽一口凉气,眼眶通红不堪,泪意遍布眼底,却仍旧不肯落泪。 这是瞿蕤琛第一次见到如此倔强的女孩。 明明眉眼间已经委屈的要命。 却还在坚持。 可她在坚持什么? 他突然有些好奇。 第99章 chapter 99 真相。 瞿蕤琛四人先赶了过去, 给郁璟留了信息。言知洲在瞿蕤琛的简述中了解到是女温泉室那边有人打架,他挑眉称奇,几乎要‘哇’出声。 “这还真是难得啊, 原本只听过泼妇骂街,没想到还有美女打架的说法, 长见识了。”他边走边调侃,还不忘扣衬衫的扣子。 几人刚从池子里出来,浑身还散着热气。怕耽误时间, 衣服几乎是刚刚才穿戴整齐。言知洲挽着袖子, 有些漫不经心的步调。 他可不担心, 反正那其中也没有他的‘熟识’。倒是想看看哪位倒霉蛋这么‘惨’。 可有人欢喜有人愁, 程景明步伐显然更迅速一些,他刚刚听到程家两个字, 心底预感很可能是又薇挑得事。 身为程家长子,没有管好妹妹的言行举止,父亲知晓了,只会说他的不是。 眼下越听言知洲调侃, 眉间的一处就聚拢的越高,还有一丝疑惑, 又薇并不是这么莽撞的人,除非有人故意激怒她,否则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的。 程驰走在后面, 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他不确定卢南平胆子居然会这么大, 还没回程家,就准备挑破她的身份,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两人各有思虑。 只是还没到现场, 他们并不清楚情况的严重性。 瞿蕤琛率先撩起六号门帘,几人围作一团的狼狈场面同时映入四人眼中。 最中心的两人还在拉扯着,程又薇脸上的狠厉触目惊心。相比之下,被她‘欺凌’的那个女孩,眉眼倔犟的红以及小脸的惨白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格外招人疼惜。 看上去这并不是势均力敌的架势,而是单纯的凌虐一方。 程景明皱眉,只觉得太阳穴正突突跳个不停。 他快步走过去,喝止一声:“又薇,松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使了几分力道。 程又薇吃痛松手,回过神看向程景明,指着南平,对他嚷道:“哥,你给我打死她这个贱人!”语调失控,显然还没有从愤恨的情绪中脱离。 程景明脸色微沉,“你冷静一点,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他靠近她耳旁提醒。 只是程又薇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处理了她,以后怕是要让卢清荷那个贱女人如了愿。 一儿一女,她倒是儿女双全! 程又薇不甘心,从小她被宠爱着长大,还没人能让她吃瘪,她推开程景明,一把冲了过去。 手里的手机举起来,就要往南平头上砸。 然而下一秒,却被言知洲一个侧踢踢飞了,手机掉落进了泉水底下,程又薇痛得捂住了手。后退了几步,撞进程驰的怀里。 “哎呀,不好意思啊,没发挥好,你要是手再往后握一点,就不会误伤你啦。”言知洲挠头,咧嘴一笑,虽透了几分歉意,可敷衍了事却是更多。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开玩笑,不故意的话,这个女孩脑袋就等着开花结果吧,还是石榴品种,红彤彤的一片。 就是脚尖他娘的有点疼。腰好像也扭到了。 果然,人是不能随时装13的,还是要服老,他扭了扭腰,大刺刺的坐在一旁的石头蹲上,等着他们处理‘结果’。 瞿蕤琛抱起倒地的南平,发现她脸色潮红一片,头皮还沾染着几缕血迹,眼眸紧闭着,泪滴从眼角滑落,侵湿了他的衣袖。宛若一只受伤的猫咪,窝在他的怀里。 身子还在颤抖着,很不舒服的状态。 他瞥了两眼,吩咐郁岚让招待拿浴巾过来,外面比温泉池里的温度低很多,她穿着泳衣,一定会着凉。 随即又看向前方的‘肇事者’,她还在瞪着他怀里晕倒的人。眼底有着浓烈的不甘。 “程小姐,读过我国刑法吗?我想你应该牢记一下第二百三十四条的法律法规了。”瞿蕤琛悠悠的声音响起,眼眸深处的凝视无端让人窒息,让程又薇有一瞬间的哑声。 他在警告她,也在警告程家。 有些事做过火了,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浴巾拿来之后,瞿蕤琛把怀中儿包裹起来,抱着她直接出了温泉室,身后三个女人也连忙跟上,郁以柔和叶碧芙是担心南平的伤势,而郁岚则是想看着瞿蕤琛。 现场一时之间只剩下了程家兄妹三人外加一个言大爷。 “程小姐可真是巾帼女英雄啊,这一身力气,不愁没饭吃,哈-哈。”这哈字笑的灵性,听在耳里却觉得刺耳,可他们却不敢找言知洲的麻烦。 只程景明赔了个浅笑。 言知洲这才乐够了,起身扬了个懒腰,转着脖子慢悠悠地晃出了门。 这自古看戏的人呐,乐得都是观众,这话一点没错。这全场内估计就他一人还能笑的这么开心了。 这次出行,没白来。 … 瞿蕤琛把南平抱到了贵宾休息室内,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病。 医生给她头上了点药水,看着模样虽惨兮兮的,实际没受到太大的皮肉伤,只是痛感比较大。加上受了冷气和惊吓,身子在发低烧。 他开了退烧药给瞿蕤琛,叮嘱几句注意事项之后,离开了贵宾休息室。 这时,郁璟也回来了,言知洲见他急匆匆进门,不由戏谑一句:“哟,从坑里才爬出来啊。”笑得一脸痞坏。 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的姿势,活像个年轻版的二大爷。 郁璟无奈一笑,走到瞿蕤琛身旁询问起南平的身体状况。刚刚程景明才特意找过他,让他留一个南平的联系方式,日后会登门道歉。 他给了号码,但总觉得这事应该有隐情,以柔告诉他程家大小姐情绪失控的突然,之前还好好跟南平聊着天,后来就听南平说了自己的名字,就开始打人了。 这么怪异的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 郁璟打算等南平醒了以后,单独问问她。只是又不怕南平会留下不好的记忆,对程小姐打人这事产生阴影。 所以他想问问蕤琛的建议如何。 瞿蕤琛听了他的顾虑,眸光瞥向床上虚弱的女孩,小脸湿漉漉的出着冷汗,眼角红肿一片,他蓦然又想起了刚刚她在他怀里窝着时,眼泪像剪不断的线,明明已经晕过去了,还一直流个不停,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襟。 温热的—— 被风一拂,连带着她的颤抖一并变冷,直往他心口钻。 都这么惨了,还要被问事件缘由,身为‘受害者’难免有失偏颇。 纵使她有问题,至少得等修养好了再说。 “今晚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你再问。”瞿蕤琛移开视线的瞬间脱口而出,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他什么时候也管起闲事了? 眼眸微沉,异样消弭在深邃不见底的‘古井’。 转身说了句他要休息了,让郁璟自行解决。便直接出了门。 郁璟瞥了眼被关上的房门,又转头看向南平,终究轻叹了口气,这个小姑娘不管怎么说,算是受苦了。 跟着出来玩,却无端被打。要说她有问题,他是有些不信的。只能解释为这两人或许有什么渊源牵扯。 言知洲仰头吃下最后一颗车厘子,看够了这两人接连蹙起的眉头,有些乐呵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郁璟的肩膀,“别想了,没听人外交官大人发话了吗?让她好好休息吧,怎么说挨了顿毒打呢,不得养精蓄锐一下嘛,搞不好明天还能打一架。” 郁璟闻言一头黑线,这言上将真是个‘奇男子’,不仅随和,还很会来事,说话又‘好听’,说一句人才简直是辱没了他。 他揉了揉叫嚣不停的太阳穴,跟着言知洲一并出了房门,顺带把郁以柔几人也带了出去。 门关上的后一秒,南平睁开了眼睛。 看着天花板被月光照射得淡着冷白的微光,又陷入了沉睡。 她的计划很成功呢。 …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了?”程景明坐在沙发上,双手微拢放在腿间,眉眼处有几分疲惫。 今天招商名额的问题还没谈明白,就被搅了局,再想要找言知洲提这个事,又少了契机。又薇又打了瞿蕤琛的人,彻底绝了和这人打交道的途径。 一摊烂芝麻都糊在了一起。 不说明白缘由,损失都不知从何算起。 程又薇眼角泛着冷色,也不顾及还有程驰在这,直接哼笑一声,揭开了真相,“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卢南平,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你不觉得她长得还有点像谁吗?” 她向前走了几步,见程景明皱眉,也不再拐弯抹角,“她是卢清荷和父亲的私生女!一个下贱产物!卢清荷竟然就是当年母亲说的那个小三!我只恨自己当时没解决了她,现如今小三竟然成了正牌夫人,多么可笑!” 程景明有些诧异,如今想起那个女孩的脸,确实有几分相似感。只是—— 他沉默了一瞬,“你就因为这个原因,不分场合就打她?” 就算这个真相是如此,那又如何,一个女人而已,即使回了程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又薇还是太缺乏大局意识了,他又补了句:“我看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打了她又怎样,她还敢报复我不成。就算被父亲知道了,他也没资格责怪我。”程又薇偏过头,不想看他脸上失望的表情。 打都已经打了,还能让她收回去不成。 一个私生女而已,就算卢清荷现在是正牌夫人也无济于事,她不敢自作主张把她认回来,否则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既然是一家人,那这事也好办。”程景明语气平静。 他倒是觉得这个新妹妹,是个聪明的,或许还能用她搭上瞿蕤琛的船。 也不失为一个意外的收获。 商人重利,有利益的一切东西,不好好利用,就是浪费。 程家真正对他有威胁的,另有他人。 程景明起身,不等程又薇反驳,嘱咐了句早点休息,就开始往外走。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3节 他还有很多事要办,没时间陪大小姐发泄心情。路过程驰身边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陪你姐说说话,等她气消了你再回屋。” 程驰顺从点头,回了句:“好的,大哥。” 程景明勾起一抹弧度,笑得温和。 难为程驰这么些年一直在做又薇的发泄桶,确实忠心耿耿。 门关上以后。 程驰走到了程又薇的面前,轻声宽慰着她:“姐,别生气了,即便她回了程家,也是没有地位的,你始终是程家唯一的大小姐,不用跟她纠缠过多,自跌身价。” 话是好意,可眼下到了程又薇耳里只觉得哪都不对,有些心烦的甩了他一巴掌。 “滚开,别来烦我。” 程驰被打了也不皱眉,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我会帮你的。”眼神渐冷。 一切让程又薇不舒服的东西,那就是‘原罪’。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姐姐。 即便是他看着还算顺眼的卢南平。 同样不行。 第100章 chapter 100 鬼城。 翌日 南平一觉睡到自然醒, 烧完全退了。只有头发还有些隐隐发麻的痛感,不过并不碍事。 她下床洗了个澡,穿着浴袍回了套房内。 郁以柔见她回来, 惊了,“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正准备给你送衣服过去, 你这样过来,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语气中的担忧甚浓。 南平扬了抹笑,“没事, 我感觉好多了。何况酒店里有地暖, 从过道走过来一点也不冷。”她接过郁以柔手里的衣服, 进了卫生间。 等衣服换好了, 两人一起去二楼吃早点。回来的时候顺便给还在会周公的叶碧芙带了一份。 郁以柔挽着她的胳膊,说起了昨天她晕倒之后的事情, 拍了下胸脯,“你当时可真是把我吓着了,我差点以为她要把你打死了,急的我立马打了我大哥的电话, 还好他们来的及时。” “谢谢你啊以柔,要不是你, 我估计没这么快恢复了。”南平叹了口气说道。她这话也说的不假,没了她,还真是不知道头会痛多久。 她一向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一旦要谋划的事,受点皮肉苦是没什么, 主要还是最后的结果一定要是她所想的。 不然都是白搭。 好在程又薇是个自私自利的,没有一点大局观。而卢清荷又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当然恨得牙痒痒。 失控也是意料之中。 突如其来这么大一妹妹, 还跟你同父异母,谁受得了? “这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只是南平,你跟程小姐真的不认识吗?”郁以柔还是有些好奇,她总觉得程小姐看南平的眼光,像是看仇人一样。 可能有点恩怨在里面也不一定。 “不认识。”南平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只跟她说了我名字而已。” 实情是什么样,只会烂在程家,其他人是没必要知道的。 这可是家族‘丑闻’。 说出来都要上头条的那种,她也不可能说。 随便应付了几句后,她去见了郁璟。 郁璟问她的问题和郁以柔问的差不离,显然是兄妹两人通了气的。不过她回答的也一样,不知道不认识也很莫名其妙。 她完全就是‘受害人’。 毕竟被打的可是她。 郁璟一时无话,沉默片刻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本来他也不好过多干预这事,南平是客人的身份,不敢当成罪犯来审。 加上程又薇也没有再找事,这事就这么了了是最好。 … 言知洲打着哈欠,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只是模样与昨天的不相同,与他相熟的人知道,他还会给保镖放假,每人都有轮休。 罕见的奇葩。 外人想夸赞他一句厚道,可他办起事来,又六亲不认,毫不手软。 前段时间,还领人抄了他小叔的别墅。虽是表的,却也是沾了血缘关系的,这不是六亲不认是什么。 亲戚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爸的意思。 事做到这个地步,在人眼里就是冷血。 偏偏言知洲不介意这个名号,也不在乎别人暗地的咒骂声,整天洋洋洒洒,乐乐呵呵。没什么能放在他心上的事。 他插兜在走廊欣赏着墙上的名画,看一副点评一副,直到目光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才悠然转过身,笑着打起了招呼:“hi~,小可怜,你这是打哪来呢?”一脸阳光灿烂。 南平顿了顿,顺手抚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有一分羞怯:“我刚从郁大哥那里过来,他找我问话。”脚尖不安的挪了挪,显得有些局促。 言知洲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仍旧翘得老高:“别紧张,我又不会吃小孩。” 说完,又靠近她一步,脑袋晃晃悠悠轻嗅了两下。 “你好香啊,洗头了吗?” 他瞅到了她发尾的些微湿润,像打了蜡的即视感。 南平后退几步,身体直接抵到了墙上。 有些惶惶地呢喃:“嗯,是桃子味的。” 言知洲见她低垂着小脑袋,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白嫩饱满的额头。 这额头,倒是很适合用来弹脑瓜崩。 他一本正经的思量着。 南平心下却暗骂,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儿都能遇上。 感受到他打量的视线,她也不敢抬头,怕眼底的不耐被他发觉。只得故作害羞模样,可这么一直被人直勾勾的盯着,难免脸颊发烫。 “不错,桃子确实好吃。”言知洲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突然哈了口气,对着她的额头弹了下去。 南平“嘶”地捂住额头,抬头嗔了他一眼,“你打我干嘛?” 眼珠圆滚滚的瞪着,软糯得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杀伤力,反倒可爱得紧,像个会说话的洋娃娃,怪不得会被程家大小姐盯上。 一定是嫉妒她太可爱了。 南平要是知道言知洲脑回路这么清奇,她就懒得在他面前演戏了。 “诺,我让你打回来。”他把脑袋伸了过去。 南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怎么长了一张童颜,心里年纪也小的可以。 她没有再犹豫,伸手推开他的头,说了句“幼稚”后,踱步跑开了。 懒得和他浪费时间。 言知洲揉了揉头顶,啧啧咂舌,“跟人打架不行,推人脑袋手劲倒不小。”随后瞥了眼一旁的两个保镖,“你们说,刚刚那个女孩看着有机灵劲不?” 两人:…… 随即同时摇头。 “要不说你们这辈子只能当个保镖呢,愚蠢。”他无情吐槽,表情似笑非笑哼哼两声,看上去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心情差。 见上将拧着肩膀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随即立马跟了上去。 … 瞿蕤琛收到资料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左右。他打开办公电脑查开,邮箱里的资料基本很齐全,甚至连卢南平小时候的照片都有。 了解完她所有的情况,他心底有了大概的估量。手指轻点着桌面,程家? 看来还真是有渊源。 随后眼眸一转,视线落在了另一张照片上。这个人应该就是给她银卡的那位。 之前和陆家二子走的近,短短两个月时间,却跟显丰撇得干干净净,怎么看,都透着一丝古怪。 这人在二叔那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神色微敛,思绪了片刻,重新回了一封邮件过去。 现下彻查二叔是关键,这个人还可以缓缓。 如果这两人有关联,那么天马庄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处理完这件事,他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拿起外套,出了门。 他要去见一个人。 这次他会来这最大的一个原因,不是陪郁璟见言知洲,而是李钟庆要见他。 区里二把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到了玄景阁,他把证件掏了出来,守门的士兵检查后,对瞿蕤琛行礼后,给他让了路。 他抬脚穿过长长的古廊,路过一个人工建造的园子后,再穿过三道门,才进了厅堂内。 至今除了高层官员,谁也不知道玄景阁是领导人商议大事的地方。只道这是御陇湾最无趣的地方,古色古香的红木,红灯笼高高挂起,外观看着就阴深鬼魅,还常年不让人进。 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 瞿蕤琛脱了鞋子,被人迎进内室。 李钟庆看到他笑得一阵爽朗,看上去颇为舒心。 “你来了,蕤琛。” 瞿蕤琛勾唇,谦卑地叫了声:“李叔。”后,顺势坐到了他的对面。 之后又瞥向李钟庆的身旁,“这是华朗吧。”脸上的笑容温润如玉。 李钟庆拍了一下李华朗的肩,对瞿蕤琛说道:“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说起来你也只比他一岁,他却不如你年轻有为呐。”他叹了口气,显然话里有话。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4节 瞿蕤琛见李华朗蹙眉,笑了笑,“李叔可别这么说,华朗如今也是政委了,前途一片光明才是。” 李钟庆摆摆手,“不值一提,以后还得需要你多多提点了,可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给他放宽要求,他还需要多历练一番。” 这话说着,就带了一丝诚恳,俨然是一副好父亲的担忧模样。 李华朗在一旁听着,有些不适的出声打断:“爸!”带着些无奈之色。 然而李钟庆瞪他一眼后,又偃旗息鼓了。 瞿蕤琛看在眼里,也不急着回复,慢条斯理端起茶,轻抿一口后,才说:“李叔太客气了,华朗以后如果遇上了什么麻烦,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会帮一把的。” 他打着官腔,也没全然承诺。 该吊的时候就要吊着,这是他处事的方式。 李钟庆哈哈一笑,也不逼迫他表态,只点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他把情义二字抬了出来,瞿蕤琛不露声色地挑眉,照旧附和一句:“您放心。” 两人又谈了几句公事后,说起了这次他来见他的首要原因——调配年限。 “你也知道,国外还需要你出面,叔知道你的意思是打算留在国内,可是那边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撑的起场面的。”他话说的迂回,无非就是这事难办。 瞿蕤琛笑着点头,“李叔说的是,所以我觉得缩短期限更妥帖一些,若是您觉得这个也为难,言书记那里,可能还要我去一趟了。” “欸,你这话就见外了,这事不用去麻烦言书记,我会看着给你请封的,如果不成,蕤琛你就多理解。”李钟庆笑,饮下一杯茶,神色和蔼亲切。 瞿蕤琛闻言,表示理解:“李叔做事我放心,华朗那里有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李华朗见状,紧蹙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他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这么执着把他送入官圈。 他的性格显然就不适合。 … 在御陇湾的最后一天,才让南平等人感觉到是来度假的,她们畅快的玩了一上午。 下午的时候,几人商量着去‘人间地狱’玩。这名字听起来可怖,实际就是一处有真人npc的鬼城。布局是迷宫的规模,场景很大。 进入里面的时候,一片漆黑,每人手里拿着一盏小灯笼,光芒微弱偏黄,作用也不大,只能勉强看清楚前方的路段导向。 南平天生不怕那些魔鬼神蛇,但还是被其他人的叫声吓到,连言知洲这个大男人都吓得嗷嗷叫唤,总喜欢往她身边挤。 偏偏又敢随处乱看,南平无语,也不知道他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而郁璟和瞿蕤琛就正常多了,只是郁璟比较忙,右手抓着郁岚,左手还得顾着郁以柔。 相较他,瞿蕤琛就清闲自在很多。 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脸色平平,碰到npc吓他,竟然还能笑着问候他妈。 南平:…… 心下千回百转,不知道这些富二代官二代们,还有多少毛病是她不知道的。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长得太丑了,离爷远点。”言知洲又往里挤了一下,一脸嫌弃的指着那个‘鬼’。 鬼有些委屈,飘走了。 南平推开他,沉声,“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太挤了。” “啊?你说什么?”言知洲回过神询问。 把耳朵也凑了过去,等着她回话。 “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南平面无表情。反正这里面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都纳闷,这人怎么能辨别出鬼丑还是不丑的,明明长的都差不多,一样的妆容。 “哦,不能。”言知洲笑。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啊,你是不是傻?” 南平:…… 一行人走到鬼城的中间地段,这里很安静,经过上一个鬼的光临,似乎过于安静了一点。 她有些警惕起来,生怕自己又被身边人的叫喊声吓到。 这时,突然一阵警报声响起—— 有烟雾逐渐弥漫开来。 南平蹙眉,不清楚这一环节是什么样的。她不自觉往前靠了靠。 然而只过了几秒的时间,地面开始出现亮光,上面有很多裂痕,南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束吓了一跳,依据身体的惯性,一把抓住了走在她前面的人。 感受到衣服的拉扯感,瞿蕤琛脚步停顿了一下,还不等他转头,剧烈的晃动感接踵而至。 几人一齐掉进了地下道的洞坑中。 瞿蕤琛和南平掉在了一起。看不清其他人的位置,只能听见他们的惊呼声。 这个鬼城设置的可真是,真实他妈给他开门,真实到家了。 跌下来的姿势还不怎么样。 不过瞿蕤琛更惨一些,成了她的肉垫。 她撑起胳膊,不经意对上了他的眼睛,眸色在这黑暗的环境中,竟然微微发亮。 南平眨了下眼睛,不敢看太久,立马起身爬了起来。瞿蕤琛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周围。 “不是说不能带手机进来么?”南平纳闷,大家都是上交了手机才进来的。他怎么还夹带私货。 瞿蕤琛没有理会她,只说了句:“跟上。”就开始往外走。 规则对他来说就是一张纸。没用。 第101章 chapter 101 主动权。 南平亦步亦趋的跟在瞿蕤琛的身后, 靠着他手里的光源,两人找到了地下道的一处开关。 见他按下后,前方的大门开始拉动, 发出阵阵声响。很快,门就打开了, 只是外面还是一个闭塞的迷宫通道,分成两段洞口,望不到尽头。 瞿蕤琛见状, 思绪了一会, 踱步走向了左边洞口, 也没和南平解释, 只照着前方凹凸不平的路面,提醒她小心点。 南平瞟了眼他的侧脸, 斟酌之下开口:“我们直接走了,他们怎么办?” 虽然她也不是很关心,可在瞿蕤琛面前怎么也得提两句,不然连个话题都没有。 “你觉得他们是傻子吗?”瞿蕤琛反问一句, 神色在这微光中被照映的晦暗不明。 南平吃不准这男人到底是在嘲笑她,还是不想跟她搭话?抑或是两者皆有。 她噤了声, 不想自讨没趣,索性当起了哑巴。 一时之间,又寂静了下来。 瞿蕤琛余光掠过她, 见她低头看路的模样,鬼使神差又想起了她窝在他怀里发抖的可怜样。 不禁皱眉, 移开了视线。只是把光源往中间拢了拢,这地道里路段很烂,稍不留神就会被绊住脚。 两人大概走了一刻钟才走到这条洞的尽头, 瞿蕤琛按下墙上的按钮,门打开后,里面是一片荒野的场景。 布置的很真切,仿佛回到了极光岛时的荒野求生。 南平不由感叹,御陇湾背后的老板一定很有来头,资金实力过硬,否则怎么连一个娱乐的鬼城项目都废了这么多心力。 她正探头欣赏这场景的真实性,耳边就传来瞿蕤琛清冷低沉的声音:“过来,我们开这个车出去。” 南平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右侧方的一辆吉普车旁,她愣了一秒,立马跑了过去。 跑动时,风带起她的长发吹拂在两颊向后延伸,双手也微微张开,让瞿蕤琛恍然有种她要撞进他怀里的错觉。 他后退一步,南平停在了他前方一米处,歪头问他:“怎么了?”疑惑的神情不似假的。 一脸的懵懂无知,天生的清纯感。 瞿蕤琛眼眸深处搅动得情绪起起伏伏,但面上却叫人察觉不得。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很聪明,知道如何讨男人喜欢。 他瞳孔下移,见她的手正局促不安的交搓着,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几分刻意。 “上车吧。”他轻飘飘地说了句后,开门上了驾驶座。 南平恍惚地拧眉,觉得莫名其妙。随即也转头坐上了副驾驶。心里思绪个不停,这个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警惕性太高了。 “安全带系上。”他开口提示。 南平装作若无其事的系好了安全带,同时车子也开始发动。 瞿蕤琛开车很平稳,在这种荒野的情况下,都没有车身晃动,手握着方向盘,像是握着一支笔,牢牢控制在手心。 与郝君麟不羁的放纵感不同,他是一个操控者,是控制提线木偶的‘术师’。 南平一时陷入迷茫,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停住视线。 她昨天的成果放到今天,像那道越来越淡的牙印,再过几天,可能就完全消弭于无形。 她右手捧着脸颊,看着车窗外出神,一副美人忧思面落在瞿蕤琛的余光里。 “你咬我挺厉害的,怎么跟人打架却不行?”他出声打破了宁静,显然故意旧事重提。 南平脊背顿时挺直,手也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坐着,趁着这个空隙,在脑中迅速组织了理由。轻轻柔柔地回答:“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我咬你,那是她先抓住了我的头发。她又不像你一样,是个正人君子。” 说得是实话,顺便巧妙的拍了个马屁。 瞿蕤琛轻“呵”一声勾唇,嘴角的弧度显然带着狐疑。有些似笑非笑的,让人摸不清态度。 只是也没有刚刚那种冷寂的氛围了,南平为了提升可信度,又加了一句:“真的,骗你是小狗。” 反正这人对她的底细已经了如指掌,她怎么拍马屁都行,说话又不吃亏。 “原来不还手就叫做正人君子。”瞿蕤琛咬文嚼字,说的平薄寡淡,还有几分言不明的轻嘲。 南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也不觉得窘迫,“反正我觉得你是。”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5节 其实不管是不是,至少没有出手收拾她,夸个正人君子也不算违和。她总不能说他是个带着面具的笑面虎吧。 人刚刚才帮过忙,不好过河拆桥。 瞿蕤琛没了声音,眼眸望向前方的道路,思绪兜转。 车子开到了下一个场景点,两人才下了车。根据提示,这里是最后一道关卡。是模拟末世后的场景,到处都是废弃的建筑。 南平不怕人扮的鬼,却看着npc脸上的丧尸妆,一阵毛骨悚然,觉得很渗人。 她不自觉抓住了瞿蕤琛的衣袖,靠着他的胳膊,到最后丧尸向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她光速搂住了瞿蕤琛的脖子,几乎快要挂在他的身上。 这下真是不需要演戏的害怕了。 瞿蕤琛蹙眉,在那丧尸手伸过来的时候,冷飕飕地剐了他一眼,那丧尸被他身上强势的气压一震,扛不住目光的他,识趣地转了个方向。 其他npc见状,也不敢靠近,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是真惹毛了,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一时丧尸群散了开。 南平眼睛仍然紧闭着,胳膊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头贴近胸膛,安静地甚至能听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 “松手。”瞿蕤琛沉声。 他确实感受到了南平的害怕,不然她也不会勒得这么紧,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南平悄悄睁开眼睛,看向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影,才平复了下来,松开了手臂。 “他们画的妆太逼真了。”像是真到了末世似的,她解释一句。 之后又觉得有些丢人,加了句:“我还没准备好就扑上来,真的很吓人。”这不是她的问题,是别人的问题。 瞿蕤琛听出了话外音,瞥她一眼后,又开始往前走。南平跟在身旁,像个小尾巴,她也不敢离得太远。 两人在半路的拐角,与言知洲等人相遇,言知洲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像发现哥伦布一样惊喜,立时跑过去,“亲人呐!你们去哪儿了?这里简直太吓人了。” 瞿蕤琛见他伸手抱来,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他得魔爪。而南平则是被他惯性一带,抱了个满怀。 软绵的触感进身,言知洲一顿,也有些意外。 一旁的男人瞥了眼他们这个堂皇的拥抱,开口:“郁璟他们呢?”他问。 言知洲松开南平,努努嘴,“那不是嘛。” 顺着他向后凝望的视线,南平和瞿蕤琛同时看了过去,见郁璟忙着照顾两个女生,无法分身乏术地来招呼人,便也没再叫他。 “走吧。”瞿蕤琛开口,“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 他们走成两排,一齐离开了最后一个关卡。出来以后,是‘鬼城’的后门。 外面的天还没落下黑幕,云层那边还有一圈圈夕阳余晖,看起来很美,也很温暖。 只是有的人无暇欣赏美景。 … 南平碰到程驰的时候,她们刚刚吃完晚饭回来。郁以柔和叶碧芙见了他都纳闷得多看了几眼,不知道这个人来找南平做什么。 南平让她们先进屋,她们便没有多停留,想着也许是过来替他姐向南平道歉的。 没了多余的人打扰,程驰才近身靠近了她,神色比之从前多了些凉薄,仿佛是想与她划清界限,夹杂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你不要再出现了。”他言简意赅。 南平挑眉,听懂了他的意思。笑得暧昧:“行啊。” 她一口答应,反正跟一个变态讲话,哪有什么诚信可言。 见她答应的干脆,程驰眼眸幽暗,心底涌起一抹不适,还有些微空落落的不满足。 可他忽略了这抹细微的情绪变化,仍然保持着冷意:“希望你说话算数,不然你知道我的,那种鞭痛你承受不了。” “哦。”南平笑:“还有吗?” 她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带有杀伤力的豪言壮语。 程驰一愣,对她的洒脱有几分意外,原本以为她至少对他还有些感情,他们毕竟如此‘亲密’过。如今看她一脸的笑容,他不禁有些愠怒。 “没了。” 转身就想离开。 他现在不太想看见这张脸。 可南平却不打算放过他,他还有些利用价值呢。 她攥住了他的衣摆,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背。 “哥哥,我的头很痛。” 她语气软糯,带着娇意。像闷在床单里的轻声嘟囔,像下雨天的连绵细腻。 在诉讼被打的委屈。 亲昵的口吻,无一不引诱着他,回忆起别墅时相处的过往,种种迹象,是深入骨髓里的释放感。 他低头看她白皙嫩滑的手臂,单手握了上去,慢慢收紧,这种软腻的包裹感,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触摸。 所以,他真的舍得吗? 程驰第一次有了一丝犹豫。 可那种背叛下的背德感又隐隐让他兴奋的血脉膨胀。 他眸色加深,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南平,她一脸的委屈无辜,所有娇软的表情全都摆在了脸上。 他知道那是她装的,她想要留住他,她要榨干他最后的价值。 她想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要成全她吗? 主动权在他这里。 第102章 chapter 102 奚原。 南平关上浴室门, 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眼神潋滟, 透着淡淡的微醺感,她扬了扬下巴, 打量着这幅勾人样。 想起程驰逐渐深邃暗沉的眼眶,不由嗤笑,装什么清高样来撇清关系, 还不是沉迷情|欲之中无法自控。都是肉体凡胎, 偏要当神仙‘辟谷’, 未免太不了解自己。 思及此, 南平身子前倾,贴近了镜子, 把毛衣领口缓缓向下拉,在锁骨处的位置,有一块被毒‘蚊子’咬的红斑,指甲盖大小, 颜色很深,似乎还残留着热度。 很新鲜, 隐隐发紫。 显然是吮吸得太狠。 南平觉得,程驰大概是属狗的,闻到肉香就冲上来啃, 差点擦|枪|走火。 她嘴角的笑意变淡,敛了个讥诮的弧度。垂眸脱下衣服丢在桌面上, 打开淋浴头,开始冲洗起来。 她倒要瞧瞧程驰还能替程又薇守多久‘洁’。这蠢蠢欲动的心思早就横出了一条裂缝,越开越大。 只可惜呐 贪欲注定不能两全。 洗完澡出来, 她浑身还透着热气,随便裹着一条浴巾在身上,就开始打理湿漉漉的头发。吹到半干后,抹上精油。 再开始擦脸,抹身体乳。 叶碧芙趴在床头玩手机,被弥漫开的香气吸引,抬头就瞅见南平那张杀伤力十足的侧脸,身上的皮肤白的像玉瓷,还透着淡淡的粉。 手指抹过的每一处,都无比诱欲。 “啧啧,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你这几天玩下来,怎么还越来越白了。”叶碧芙摇头称奇,眼神透出羡艳。虽说冬天的太阳不强烈,可那也是紫外线啊。 果然美女可能连汗毛都是美的,哦不对,南平连汗毛都细腻得像没有一样,光滑得犹如剥出来的蛋。 汰!这个世界真是参差不齐! 南平偏头投去一抹浅笑,揶揄她夸张。“冬天的太阳晒到你哪了?” 她伸手把身体乳放进了化妆盒里,起身准备换睡衣。 “那可多了呢,356天天天都有紫外线。”叶碧芙边看她走来走去的拿东西边说着,这时,手机信息突兀地响了一下,她又连忙低下头回消息。 嘴里念念有词,“哈哈!他夸我长得好看诶。” 南平换完睡衣,拿起手机爬上了床,瞥她一眼:“你本来就好看啊。”说得理所当然,把叶碧芙梗了一下。 脸红了。 之后又叹气:“我要是像你一样美就好啦,他应该会更喜欢我。” 南平见她一副患得患失得模样与往常那些攀附并不相同,她不由挑眉稀奇,“你来真的?” 叶碧芙经常以物质为标准,把感情放在最底层,励志要找一个富二代,没曾想居然跟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聊了大半个月不说,还倒贴了钱。 现在居然都能说出这种‘爱到卑微’的肺腑独白,实在是让她纳罕,怎么能在短时间之内发生这么大转变? “当然来真的,我很喜欢他,他除了穷哪里都好,周末还勤工俭学,学费都是自己赚的。我每次给他发红包,他都不要。是我想让他多陪陪我,硬给他的。他人真的很好,长得超级帅。”叶碧芙眼眸发亮,想起那人的脸,就没了脾气,满脑子都是他的笑容。 南平见她犯花痴,总算找到了主要原因,还是得看脸,没有脸的话,穷就是原罪。 这么一想,那人的境况跟她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不过,她不能苟同男人花女人的钱,在自己有手有脚的情况,任何原因也不是他们收钱的理由。她思量一会,开口:“他既然有在勤工俭学,那你就别给他发红包了,这样搞不好会伤他自尊心的。”巧妙地换了一种说法。 这样听上去也很合理。 叶碧芙闻言,恍然一惊,敲了一下额头:“对啊,你说的没错,我咋没想到这一层。男孩子自尊心都挺强的,还好你提醒我了。”说完,她又飞快着点着手机,几下就发出去了十条道歉消息。 南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连忙低头刷起了朋友圈,不想再聊。 可过了半晌,一道温润带着刻意的低音气泡男声响起,像极了网络上的男主播回复给榜一富婆的口气,“没关系,那是你的心意,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阿芙。” 阿芙? 这腻歪激起了南平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见叶碧芙在那发着憨笑,又把这条语音重新听一遍,她把被子拉高了一些,缩了进去,减少了不适感。 陷入爱情的人,都无可救药。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6节 若是真的两情相悦倒成了爱情故事,若不是,那可就是惊悚恐怖片,要被吃的渣都不剩。 只是干预别人感情事是大忌,吃力不讨好。南平不想参与。 往往旁观者的建议都得不到好报,只有受伤了才知道谁对谁错。 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 隔天返程,郁璟让司机送她们三人回江岸,而他和郁岚还要在御陇湾待两天,南平猜想应该是有公事没谈完。 不过—— 她瞥了眼郁岚。这位郁家大小姐也不走,那很可能就是瞿蕤琛也没打算回去。这下正好少了她们几个碍事的,脸上神情都愉悦不少。 南平收回视线,靠着车座闭目养神。等郁璟和郁以柔交代完话,车子开始发动起来,调转了车头,离开了这片‘奢华天地’。 这几天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 回了宿舍后,南平开始收拾行李,她订得车票是后天上午9点的,她要先简单收拾一下,清点好东西,明天还能好好休息一天。 郁以柔没有一起回宿舍,她直接回家了。家在江棱就是方便很多,也不用收拾行李,人回去就行了。 说起来,这个宿舍只有她要两地奔波。南平睨了眼坐在椅子上傻笑的人。 “你不直接回家?”边问边叠着衣服,放进行李箱,有条不紊的进行手里的活。 叶碧芙“啊?”了一声后,反应过来,笑得像偷腥的‘杰瑞’:“我过几天再回去,嘿嘿。” 南平听她这蜜里调油的语调,心下了然,怕是要去约会,点头之后便不再多问。 十分钟过去,行李箱收拾的差不多了,还剩化妆盒子和洗漱用品,这些可以最后再装,其他都收拾妥帖,她清点好,拉上了拉链。 提起来,推到了门口的墙角处,不挡道。 之后脱下外套,准备去洗澡。她有个习惯,坐完长途车程都要洗一次澡才舒服,不然总觉得身上有灰尘,不敢往床上躺。 脱到只剩内衣时,把房间空调开了起来,江棱天气湿冷,待会裹着浴巾出来肯定受不住,必须得开暖气才行。 “你要洗澡啊?”叶碧芙诧异,有些猝不及防地看着她。 南平回过头,“是啊,怎么了?”她都脱成这样了,不是去洗澡还是干嘛。 见她呆在那迟迟说不出话,南平摇头,直接拿毛巾进了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南平从卫生间出来,叶碧芙已经不在宿舍了。 她也没纳闷,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去哪又不用跟谁特意报备一声。 南平护理完头发和脸,窝在椅子上抹身体乳,她这个椅子其实是沙发,单人坐的那种,窝在里面像窝在床上一样,很软。 前不久才刚买回来的,为了放松她的脊背,上面还有按摩功能。 没人在宿舍,她抹身体乳的速度就慢了很多,抹的很细致,连大腿内侧都不放过。 只是抹腿的时候不太便利,她就把腿翘在了桌子上,脚底踩在桌沿一处。 把头发都拢到另一侧,两只手一起抹腿,涂到小腿中央时,宿舍门‘咔嗒’一声,被打开了。 以为是叶碧芙,南平也没有抬头,直接顺着腿抹到脚踝,另外一条腿也一并涂完身体乳,这才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微微喘气。 躬身久了确实有些累。 “奚原,你站在门口干嘛?快进去——”啊字还没说出来,叶碧芙手里提着的水果就撒了一地,其中一个苹果还滚到了南平的脚下。 南平听见动静,转头看向门口。 这一偏头,视觉冲击更加强烈,卷发的青丝随意地搭在胸前一处,额前还飘着几缕带着湿气的碎发,掠过精致的眉眼,高挺秀气的鼻梁,落在她饱满的唇峰之上。 脸颊两侧的红润,像是天然的腮红,眼眸中荡漾了点点水光,柳眉微拢着,透着淡淡的不悦。 她在生气。 她坐起身踩着拖鞋,那双鞋是紫色的,衬着她的脚趾头都白的晶莹剔透。 一身粉白的嫩肉,在白炽灯的照射下,仿佛披了层薄薄的光线,泛着冷意。只见她躬身捡起脚边的苹果,放在了桌子上后,掠过他扫了叶碧芙一眼,转身进了里面的卧室。 而身后的叶碧芙似乎害怕她生气,连反应都忘了做,任由水果撒落不敢去捡,直到她进了里屋才缓过神,拍着胸脯小声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南平会发火来着,一会赶紧给你拷贝完资料,我们就走吧。我都没跟她说会带你过来,等会得跟她道个歉才行。” 边说着,边蹲下捡水果,奚原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里面那扇门,心里猜测,难道叶碧芙这个室友是她口中说的那位东贸集团的二小姐? 可是为什么还在住宿呢,或许不是他想的这样,可能是另外一个出身差的,可是看她的气质和神态,又不像。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还能把叶碧芙吓成这样,不是大小姐身份也说不过去。 “奚原,你快来帮我一起捡嘛。”身后传来叶碧芙带着娇意的声音。 奚原收回视线,眼底浮出一丝厌烦。只是在转身后切换成温柔的关切,轻声说着:“好,我来帮你。”自然的宠溺口吻。 嘴角勾起的轮廓,让他那张俊美的脸颊愈发精致起来。 作戏了大半个月,毫无收获可不是他的作风。 第103章 chapter 103 茉莉。 叶碧芙把u盘插入电脑本侧边, 控制鼠标操作起来,把可以用到的学习资料都拷贝了进去,这样也省去了奚原买资料的钱。 她美滋滋地想着, 奚原一定会觉得她很贴心,连这些琐事都为他考虑周到。 然而坐在一旁的少年, 却没有专心看她‘体贴’的举动,而是用余光锁定了一旁的书桌,掠过桌沿的轮廓, 是那个女孩搁脚的地方。 离得太近, 甚至还能闻到身体乳的残香。 不同于廉价又劣质的香水味, 是一种高级的沁香, 带着丝丝缕缕的清甜,莫名让人联想到纯白的茉莉花。 “一卉能熏一室香”。 茉莉花虽无艳态惊群, 但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莫不兼而有之。 它的花语象征着纯洁,如同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清纯动人, 一举一动都透着莫名的吸引。明明就只那样躺在那,什么也不做, 却好像是什么都做了。 他见过很多名媛淑女,个个优雅大方,就是没有她这种类型的, 纯中带惑又不失气质,对男人来说, 极具吸引力。 奚原动了动手指,眼帘向上移动,视线落在了她用过的化妆盒上, 那里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里面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品牌型号全都一览无余。 几乎都是大牌的款式,有一些还是限量款,他心下有了估量,收敛了视线,重新放回电脑页面上。 等叶碧芙拷贝完,他接过u盘温声道谢。 态度又暧昧起来。 叶碧芙扭捏了一会,羞答答地说着不客气。两人接着聊了几句后,商量着出门逛街吃饭。 在她动作之前,奚原站起身,先体贴入微的询问了句:“外面冷,你要不要多加一件衣服再出去?别感冒了。” 声音温柔的让叶碧芙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下来,即便她没有感觉到太多冷意,可还是不想辜负他一片关怀之心。 “那我去换一件厚一些的外套,你等我一下。”她开心的说完,转头拧开卧室门,走了进去,门微微掩着,只要他转头,甚至能看见里面躺着的人。 修长白嫩的双腿裹着被子侧躺着,双腿把被单夹得很|紧,睡相天真可爱,显然睡得正熟。 他瞥见叶碧芙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打开了衣柜,取了一件外套,就要马上换下。 眼神一转,瞥见墙上调节空调的按钮,他悄然地把模式换成了冷空气,江岸的基础设施配置很高,冷热转换很迅速,在按下的后一秒,室内就开始吹起了冷风。 之后他转身去了厕所,制造不在场理由。 在本就是冬天的情况下开着冷气,可想而知会有多冻人,南平的腿和胳膊都露在了外面,睡得久了,直接被冷醒。 她蹙眉睁眼,环视了一周,发现卧室门是打开的,一早就能看见现在门口一米处的叶碧芙,裹着羽绒大衣在捣鼓着空调按钮。 “你开冷气做什么?”南平把自己裹起来问道,眉眼处透着淡淡的不耐,她有一些起床气,尤其是被强制性冷醒的状况下更强烈。 叶碧芙见她醒了,悻悻一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变冷了,可能是我进来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吧。不好意思啊南平。”她吐了吐舌头,把模式恢复成供暖。 她换衣服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冷,刚开始还不算太强烈,是她把剩下的衣服放进柜子里时,才感觉不对劲,她本来还以为是空调坏了。 过来查看才知道,空调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冷气,本来想问问奚原,发现他在上厕所,料想也是不知道,那只有可能是自己进来的时候,衣服哪里不小心碰到了。 南平见她一脸歉意,也不好抓着不放,说了句:“没事。”索性下床换衣服,马上快到吃晚饭的时间,她正好去食堂吃顿饭。 打开衣柜,她拿了一件酒红色复古丝绒裙,上面还有一处挂脖设计,镶嵌着一串白珍珠。再拿了一件黑色双面昵大衣,红黑搭配,既优雅沉稳又热情华贵,两者完美配合。 把两件丢到了床上,思绪了一会,觉得去食堂穿成这样似乎太过高调。索性又拿了件薄毛衣和针织裤,外面套一件短款羽绒服,这样好很多。 南平把薄毛衣翻了个正,紧接着坐在床边脱睡裙,正撩到腰际,就听门口一阵男声传来,她手顿住,连忙放下裙子。 转头看向卧室门口,细长的娥眉挑起,心忖这人怎么还没走? 奚原与她对上视线,愣神一滞,似乎没想到她醒了,随后作出表情,礼貌的向她颌首,扬起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伸手帮她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那刻,眼皮向下,嘴角轻微勾起,很浅,也不明显。 他舌尖滑过干涩的唇缝,骨节分明的手指捂住了他下半张俊俏的脸,防止一旁叶碧芙的窥视。他有些难以名状的兴奋。 “怎么了?奚原。”叶碧芙见他捂嘴,连忙靠近关心道。 额前黑色的碎发下,眼眸微微倾斜,余光瞥到了她脚边的白色地板,上面投射的脸颊远比不上里面的那张,他黑如浓墨的眉头轻拧,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过于逼真的透出了些许不适,还不等他回话,叶碧芙果然臆想了一堆他是不是被冷到感冒了的主观推测,伸手拍打着他的背,“都怪我不小心碰到了空调按钮,不然你也不会被冻着了,厕所应该更冷吧…” 她自责的口吻大到可以穿透卧室门,传达到里面人的耳朵里。 奚原心下满意了,脸上却要做足功夫,温和的安慰着她:“没关系阿芙,我只是喉咙不适而已,没有感冒。” 可即便听他这么说,叶碧芙还是很内疚,甚至想去冲一杯板蓝根给他喝,提前预防着。 被奚原拦下后,又拿起水杯去饮水机前给他接热水,多喝点热的,应该会缓解喉咙不适的症状。 你看,她多蠢。这个世界上愚蠢的女人不少,即使是身处繁华地段的江棱,名列前五的名校江岸,也不过如此。 奚原看着叶碧芙跑去阳台处的背影,嘴边噙着的讥讽,随着她接水的心急感,愈演愈烈。 半晌,卧室门开了。 南平看见那个少年低头靠在叶碧芙的书桌前,手里翻阅着一本书,看得很认真。 她淡淡地瞥了眼书壳,是郁以柔之前常看的一本名著,不过不是哲学类的,是西方的爱情小说,只是经典的出名,被列为了名著。 收回视线,南平走到自己的桌前,端起水杯喝了几口之后,顺手拿梳子梳了几下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 刚准备拿钥匙出门,就听一旁的少年开口:“不平等的爱情,能叫做爱情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7节 平等? 南平挑眉,没有理睬。 那本书内容的重点,根本不是平不平等,而是讽刺那个年代下的社会背景,主人公不被祝福的凄美爱情,就是地位悬殊下产生的‘悲剧’。 哪来的平等一说。 本就是不平等的出身设定。 她把钥匙揣进了口袋,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刚抬脚,就被少年伸出来的鞋子绊了一跤,他搂住了她的腰,耳边温热的声音传来阵阵酥靡,有几分刻意的温儒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往前走。” 他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可手却像是忘了松开一样,还揽在她的腰间。 南平轻微蹙眉,直接推开了他,眼眸与他交汇之后,冷然注视着,也没开口回复。 就在这时,叶碧芙接完水跑过来,看着对视的两人,察觉到氛围的不对劲,狐疑得问了句:“你们这是干嘛呢?” 南平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转过头对她说:“我先出门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离开了宿舍。 奚原看着她背影,眉头微拢,收紧了空荡荡的手,想起刚刚手心的触感,跟他在卧室门口窥见的那抹莹白一样,腰很细,软的不堪一握。 只不过,这个女孩比想象中聪明一些。 就是不吃他这一套,对他这张优越的皮囊也无动于衷。 意外的难搞。 他移开视线转过头,带着自责的语气,简单解释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叶碧芙闻言,果然松了一口气。随后把手里的热水递给他,让他先喝一点,宽慰了几句:“没事的,你不用太自责,南平她就是看起来比较冷,何况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怕她如果对我印象不好,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友谊。”他低声,表情有些晦涩,夹杂着几分失落。 让整张俊美的轮廓都有些委屈巴巴。 叶碧芙心一疼,立时出声反驳,“不会,你别这么想,到时我单独问她,她肯定对你印象不错的,你又帅又温柔。” “也就你这么想了。”奚原勾起一抹无奈,笑的有些勉强。 看来他真的很自责。 叶碧芙暗想。 “等我问了截图给你看,好吗?”她握上他的手。 奚原这才笑了,回握住她的手。 带着柔和轻靡的音调,往她耳里传了句“你真好”。 肉眼可见的潮红又迅速地凸显在叶碧芙脸颊的两侧,她只觉得,没有人能比奚原更好了,不喜欢奚原的人都有罪。 第104章 chapter 104 回家。 腊月的天, 寒意料峭。 风迎着白雾亲吻脸颊,想往脖里钻。南平拢着围巾,收紧了领口。鼻间喷出的团团热气, 与风流融为一体,隐身于白雾的飘渺间。 这凉意刺骨, 冻得人身体发僵。 江盐比江棱气温还要低,抵达出站口时,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犹如层层堆叠的棉花, 还泛着银光。踩在路面上‘嘎吱’作响。 南平拖着箱子往前走, 轮间滑雪的声音簌簌作响。她去马路边揽了辆出租车, 这么冷的天,好在她没告诉两个老人她回来的具体时间, 不然得受罪了。 冷风吹在脸上,麻木的感觉快不像是自己的了,直到坐上车才暖和一些。 乡间的路很崎岖,几乎与她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 一路泥泞的土地混着白雪,地上多了很多条车经过的划痕。 南平家比较偏, 出租车开不进去,只得停在离她家还有几百米的拐角处,那里方便调头。 她付了车费后下车, 慢慢走着路。这个点快到吃晚饭的时间,村里人都在烧火煮饭, 住在她家前面那户的李大婶,正蹲在门口洗菜。 不经意瞟见远处正拖着行李箱走过来的年轻女人,穿着瞧着就不一般, 一开始她还纳闷村里从哪的贵人,没成想越走近越眼熟。 “这不是南平吗?!乖乖哟,你这是赚钱啦,打扮的像个千金小姐哩。”李大婶站起身喊道,眼神一寸不移的打量她全身,啧啧称奇。 只差没上前攥住她的手。 南平莞尔一笑,礼貌的叫了句:“李婶。”后,脚步没有停顿的往前走了,对于她说的‘赚钱’一事并没有理会。 李大婶看她走远的背影,风姿绰约的扭着屁股,像她妈一样的走路姿态,“这见了世面就是不一样了,跟她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瞧那屁股扭的,真是不学好。” 她们村里人可不兴这种‘风气’。 去了趟江棱就了不得了。 可不就是了不得么 江盐区连去江汉的人都没几个,更不肖说江棱了,那对他们过于遥远,只存在于电视机里。 村里人对卢清荷印象不好,连带着南平也同受牵连,小时候是模样太好被人说道,如今大了更要被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诸如此类的话。 南平几乎不用猜,都能预想到李大婶的心理活动,只怕过不了一天,她回来的穿着打扮就要被传的到处都是,还是不同种版本的。 流言蜚语就是被这些大妈大婶们闲话家常带起来的,这些身处井底之蛙的人,你能指望她们有什么文化素养和高远眼界呢。 每天就只能靠着八卦别人找点乐子了。 “姥姥,姥爷。”南平推门而入,见他们正在厨房里忙着,她笑着叫出声。 许春兰和卢大田同时抬头望去,突然见着她都有些发愣,看了半晌,才激动起来。 “哎呀,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先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也好去接你。来,让姥姥好好看看你瘦了没有。”许春兰走过来,一把抓住南平的手,注视着她的目光满是怜爱,连着眼眶都闪烁着泪意,“挺好,比之前长得更好了。” 南平眼角也红了起来,回握着姥姥的手,“姥姥,你还说我呢,你看你都瘦了。”不仅瘦了,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许春兰拍了她的手,“瞎说!我整天吃好喝好,纯粹就是长不胖而已,肉都长你姥爷肚子上了。”她转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糟老头吐槽道。 南平顺着视线看向姥爷卢大田,细看之下还真是胖了一些,不由哭笑不得,打趣道:“姥爷,你现在可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了。” 卢大田呵呵一乐,也跟着笑起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和睦样,让许春兰感叹:“还是南平回来热闹,有个家的样子了。” 南平见她叹息的模样,怕她又想起伤心往事,立马转移了话题:“姥姥,快做饭吧,我都饿了”她靠在许春兰肩头上撒娇。 许春兰哎哟一声,敲了下脑袋:“差点忘了,快快,老伴,赶紧起锅烧油,可不能让娃儿饿着。”话落,她就大步走过去,重新忙上了手。 南平趁着这个时候,把行李箱提上了二楼房间,房间里还是她走时的模样,打扫的很干净,不用想也知道她姥姥一定每天都会进来打扫。 连带卢清荷的房间,或许也是同样。 她坐在床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人儿仪态万端,夭桃秾李。矜贵优雅的气质与周身的一切异常违和,像是两种极端。 可她心中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南平嗤笑,自己挣来的和与生俱来的差别就在于此,她骨子里还刻着江盐的出身,这是怎么洗刷都洗不掉的痕迹。 她站起身,准备换一身衣服再下楼吃饭。 南平把以前在家时,冬天经常穿的大袄子拿出来换上,又换了一条棉裤。入乡随俗,在哪种环境下就要适应哪种。 换完后,整个人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的状态,只是气质终究是不一样了。 哪怕她现在穿成这样出去,外人也同样会说她变了,这就是见过世面的成长。是她费了很多心力的刻苦钻研。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开门准备下楼。 几乎刚出门的瞬间,立马就被一个黑影抱住,走廊上没有开灯,他窜出来的动作很快,让南平猝不及防的被抱了个满怀。 两人一齐跌倒在床上,可倒在她身上的人却还是不松手。 “林也?”南平轻声叫了一句。他身上的气息还是和从前一样,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 林也听她叫他名字,不自觉收紧了胳膊,低声“嗯”着,刻在心口上的想念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他好想她,想的快要窒息。 只能靠学习麻痹自己,他以为他能撑到高考毕业,可一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他高兴的快要疯掉,想抱她,想把她刻进心脏的牢笼,融入骨髓和细胞里。 “我好想你。”他低喃,声音带着丝丝哑涩,言语中浓烈的思念席卷缠绕着身下的人。 下巴窝在她的脖间,贪婪的呼吸着。像是缺氧太久的病人,只要呼吸到‘氧气’,就是不死不休。 南平无声叹息着,她无法回应林也强烈的感情,只是安静得让他抱了一会。直到他越来越紧绷的胳膊让她不舒服。 南平立时把他推了开。 “该下楼吃饭了。”她坐起身说道,也没偏头看他,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林也见状,眼眸黯然,手撑在床边跟着起身,垂眸压制着内心的冲动,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他也不能急。 南平本就不是他能独自拥有的。 他只要留在她身边,能每天看着她就满足了。 “你在江棱过的好吗?”他问,声音恢复了清冽。 口吻像是单纯关心着她的老朋友。 南平这才瞥他一眼,淡然的回了句:“挺好的,毕竟也不能不好。”她只有过得好,才能证明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才能拥有她想要的生活,所以不会不好,也不能。 林也闻言放下心,也不介意她的冷漠,嘴角勾起一抹清隽笑容,呢喃低语着:“那就好。”一双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可他现在没有能力做什么,他也只能说那就好这几个字。 “下去吃饭吧。”南平站起身,似乎不想再多说。 她跟林也能说什么? 即便他日后真考来了江棱,那又如何呢,一个比她家还穷的人,在江棱待下去只会更艰难。 她从来不是一个长情的人,除了姥姥姥爷,没有让她在乎的第三个人了。林也也是她的一个踏板,她感谢他为她付出的,可他这些年在她家的吃住也同样受了恩惠。 说白了,她并不欠他什么。 只是她记着他一份情,有机会她就会还清。 见他久不动弹,南平先一步出了卧室门。 林也注视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才站起身,跟着下了楼。 他们似乎一直是这个状态,她在前,他在后。像她的影子,可却又没那么幸运,能与她永不分离。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8节 甚至永远等不到她一个回眸。 他在南平心里,不重要,甚至排不上号。 他早就清楚。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呢。 明明他已经决定只要能看见她就好… … 一家人吃完饭,南平又陪着两老聊了好半天,才上楼洗漱休息。洗完澡出来,路过林也的房间,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刚刚吃完饭,他就上楼了,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没出来。 南平睨了一眼门缝后,转身走了。 她希望林也能自己想通。 回到房间,她吹干了头发。 刚上床一会,手机跳出一条信息,她解开锁查看,是叶碧芙发来的。 【南平,你觉得奚原这个人怎么样?】 南平看着这一排字,眉梢微挑,秉着不干涉他人情感事的态度,随意敷衍了句: 【还行。】 回复完以后,叶碧芙那头没了声响。 然而就在南平以为她不会再回了之后,她又跳出来一句: 【那你对他印象好吗?】 南平语塞,她对他印象好不好很重要么?都已经这么敷衍了。 【你觉得好就好,我困了,晚安~】 【……好的,晚安~】 叶碧芙把之后的截图又转给了奚原,语音附了一句:“奚原,我都说了吧,南平不会对你有意见的,她就是跟你不熟而已,不熟肯定不会有太多评价,下次见面多熟悉一下就好啦。” 奚原听完她的语音,看着两张截图上的回复,不禁嗤笑,无关印象好坏,这种敷衍的程度,明显就是对他没有“印象”。 说难听点就是,没他这个人,把他当空气,看了就放了,没有任何值得想起的地方。 高傲的千金小姐,看不起他这种身价的人,很正常。 奚原并不生气。 有时候步调得慢一点,才能更好地钓到大鱼。 只是眼下,得解决他资金需求。叶碧芙家世普通,零用钱就那么浅薄的一小部分,根本不够他周转开支。 他滑动着联系人页面,指尖最终停在了第一栏的位置。 这一栏都是他的备用‘存钱罐’,上面标注着1到5号。已经存了足够的时间,也该到挪用‘公款’的日子了。 第105章 chapter 105 除夕夜。 这一年的除夕夜比以往更热闹。 林也的父母也来了南平家, 只不过吃完饭又要赶回医院,他奶奶还在住院治疗着。许春兰在一旁询问林胜母亲的病况,他沉默片刻, 抿了口酒才咧起抹苦笑,“医生说就这两个月了。” 这字里行间的意思让许春兰也跟着叹气, 却顾忌着过年不兴讲晦气的话,便转移话题:“没事,今年是个好年, 万事都是有缘法的。” 可不就是有缘法么, 个人有个人的命, 说多了都是无用功。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日子一天天流逝。 南平之前知道些许林也奶奶的病况,一直是在住院续命,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太意外。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林也。 他现在应该很难受。 以前就听姥姥念叨过林也小时候几乎是他奶奶带大的,两人感情很好,甚至比跟他父母之间的关系还要亲密些。 南平见他神色淡淡, 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安静地吃着饭, 便收回了视线。 心下暗想:也是,这人一向是个呆子,哪会把情绪都表现出来呢。 有时候她也纳闷, 不知道林也为什么总是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家境不好, 难道不是更应该想办法富裕起来么。 她无法苟同林也的心境。 也不理解他对她的喜欢,总感觉很莫须有,就像是一杯白开水, 你喝了无味,倒了也没关系。又不是很渴,也不是很珍贵。 南平吃完饭就回了房间,她不喜欢看春节晚会,更不喜欢一堆人窝在一起看,所以她更愿意自己在房间里待着。 过年了,人际需要维系,有些客套的祝福必不可少,她编辑了一条看上去不那么像群发的春节祝福,点了一键群发。 留了少许几个人,准备单独发。这些才是她最需要维护关系的人选。 也不能说维护,倒不如说刷个存在感更贴切。 南平也没有刻意选在12点发,这个时间段一定是祝福短信最多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会被淹没在茫茫信海里。 碰到那种不爱查看信息的人,直接就是白费功夫,他很可能会点击一键全读。因为他们不关心谁发来的祝福。 身份摆在那里,讨好他们的人只会更多。 她打算10点半发,这个节点,正处于刷手机的时间段,家庭聚会过后的轻松惬意。 就算是和亲朋聊天,也有间隙看手机。 南平发完短信,回复她最快的就是董嘉勋和沈裕川,这两人都是一键群发里的。她随意回了董嘉勋一句同乐。 却在沈裕川这里停住了手,董嘉勋秒回她能理解一二,可是沈裕川怎么也这么迅速,不知为何她想起了上次在他房间,他看她的眼神。 这个眼神很克制又很复杂。 想来总不会是他对她一见钟情吧。 她可没有自作多情的习惯,想不通她索性就不想了,直接选择无视了他。 他就算说能帮她盯着邢少霖,可在他没有发来任何有用消息之前,她都不会对他另眼相待或是高看他一眼,这种半路遇上的人,对他保持疏离的状态是最好。 紧接着,很多群发好友都发来祝福。 她也依旧选了几人回复同乐。 其他的,她都没回,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她不想勾起那些人聊天的兴致,也没时间跟他们聊。 在她选择单独发祝福的人里面,郝君麟回复最快,尽管是快到11点整才回的信息,却也算是其中之首了。 南平也有预料到,毕竟她和郝君麟还有着合作关系。回复得快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他之后回复的便是李华朗,完全是老师的口吻,很简短又充满老气横秋,看着这条信息,南平就想起了他那张懒怠的脸,有些出戏。 邢少霖是第三个回的,会给他单独发祝福也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点用处,认识一个道上的人,总是比没有门路的好很多。 他回得很不正经,南平直接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就不再理会。 相信他能知趣一些。 段暄铭和程驰算是同时回复,只程驰稍早一分钟。不咸不淡的回复,唯一让她瞩目几分的就是他单独发的红包。六位数,还算吉利了。 而段暄铭只回她一张表情包,还是只有文字没有图案的那种,可想而知有多敷衍了事。 两相对比,反差颇为悬殊。 南平直接没有再回,一来表情包没什么好回的,二来祝福到了就行,本就是刷个脑熟。 殊不知段暄铭从来不回祝福短信,会回她也是鬼使神差之下的惯性,反应过来时,已经无法撤回了。 他只蹙眉,索性直接把这条短信删了,眼不见为净。而南平没有回他这事,他选择性无视了。 南平的几个室友紧随其后回祝福,都表示在看晚会,现在才看手机消息。 而郁璟也回复了她,南平猜想大概是郁以柔提醒过的。之后便是言知洲,这人很有趣,回复的是他当下拍的图片,她点开看,能清晰得看见窗外的烟火烂漫。 ‘小可怜,请你看烟花满天~’ 最后那条波浪线很魔性,仿佛像是开了语音一般,甚至能听到他慵懒缱绻的尾调。 南平嗤笑,这人虽没个正形,可却意外的浪漫。 女人都喜欢浪漫的事物,南平也不例外。她还没见过这种宛如繁星闪烁的烟火。 就多跟他聊了几句。 眼下几乎所有人都回复了她,除了瞿蕤琛和曹禹。曹禹 在国外,有时差。除去这点不回复她大概原因是不想再跟她有牵扯。 而瞿蕤琛这里,她就不太懂了,一向礼节很好的他,即使是礼貌客套,也应该回复一句才是,可是却毫无动静。 或许是在忙,也或许是看到了不想回。 南平若有所思的在他聊天页面停顿了两秒,按熄了手机。 她该去洗澡了,总不能因为思考这些,耽误她自己的时间,有些东西讲究收放自如,不能多想,想的多了,你就注定是输家。 就如同男女分手一样,你虽然口头上爽快答应,可你发的长篇谴责‘文学’,无一不是在输出,在挽留。说得越多,不甘心越多。 到最后就真把他神话成了心口上的朱砂痣,额头上的白月光。 在外吐槽着‘渣男’,可每个夜里想起都会打湿枕头,到那时,你只会忽略他的不对,而选择反思自己的问题。 然后越来越不自信,就真的输的一塌糊涂了。 这其实不叫失恋,这叫‘半生残疾’。 因为你丧失了爱人信人的能力。或许你说后面会治愈,可又能有几个人彻底治愈呢。 大家还是愿意选择听童话故事,自动屏蔽现实的残酷无情。 让你依旧相信:看,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还有很多爱情可以期待。 当然可以期待,只是不要太过于期待它的美好。 生活不是美好浪漫的本身。 自己才是。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99节 要学会做一个会浪漫的人。 爱自己才是终生浪漫的开始,才可以战胜你想要的一切事物。 … 洗完澡出来,南平就听到林也房间传来一声闷响,声音大的让她一愣。 出什么事了? 她走近门口敲了两下门。可没有脚步声来开门的迹象,她只得拧门而入,几乎是进去的一瞬间,林也把手腕猛然藏到了身后。 脸上是罕见的错愕。 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进来,毕竟她从来没主动踏入过他的房间。 “你在做什么?”南平关上门询问他,眼神向后探了几分。 林也只静默地看着她,并不吭声。 南平踱步走近他,冷声:“把手伸出来。”她没有忽略掉他痛苦的眉色,这人一定在做伤害自己的蠢事。 僵持不过,林也只能把手伸出来,南平这才看见他手腕上方的伤疤,深浅不同,虽不是在血管的位置,但仍叫人触目惊心。 除了今天新添上的伤痕,还有已经愈合成疤的,显然不是只干过这一次了。 可是他为什么自残?是因为他奶奶么。 南平把他拉到卫生间,再去拿了药箱给他处理伤口,消毒完涂上药膏,再用纱布包裹,难得好声劝慰:“自残虽然会让你转移痛苦,可是却是最愚蠢的做法。” 她开口,声音清冷。 林也低垂着眼帘,视线落在她专注的神情上,思绪已经陷入混乱。 唯一只留下‘她在关心我’这几个字眼,一直在单曲循环,不停地播报着。 所以,只要他受伤,她就会靠近他? “你担心你奶奶的身体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奶奶如果看你这个样子,一定会难受的。”他听她如是说着。 声音虽凉薄,可却是难得的关心给予。 原来她以为他在为奶奶的事痛苦。 林也浓而密的睫毛颤了一下,哑声:“南平,我很难受。”眼角立时红了起来。红血丝遍布眼白周围,似乎真的很难受。 他想,如果她误会了,那就让她误会下去吧。 至少会比他在为她痛苦的真相,要得到更多。 南平不会再推开他的拥抱,他可以变得贪婪一些。 林也抱着她,把她当成寄托。 南平无法在这个时候推开他,她知道他对他奶奶的情感,这让她想到了许春兰。他们很像,都是老人带大的。 她也不想让林也再做出这种事,如果姥姥知道,也会伤心,她不想看见这种局面。 “一切都会好的。”她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林也不肯闭上眼睛,他暗自翘起嘴角,眼泪从眼角滴落进南平的脖间,沾上烫意。 她瑟缩了一下,才知道他在哭。 可他不声不响地,只有眼眶红的吓人。 南平不懂的是 救赎是一道光,在这道光照进林也心房的那刻起,他就选择了要投降。 第106章 chapter 106 金苑湖。 晚风猎猎, 夜色茫茫。 十字路口灯火通明,大街小巷都挂着红灯笼,一派喜庆祥和, 映照着年味十足的江棱,也照映着路边的黑色轿车。 昏黄却明亮的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洒在车内男人的脸上, 让他坚硬的棱角都温和了许多,然而眉眼处连绵着的,却是难得的疲态。 瞿蕤琛扯了一下领带, 松了松。 摸着口袋里的烟盒, 取出来叼在嘴上, 点火抽了起来。他其实很少抽烟, 只是每当觉得疲乏的时候,就会抽一根放松。 他按下车窗, 看着窗外的灯火,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路上除了这一片辉煌如昼,早已没了其他的行人。 缭绕的烟雾下是他忽明忽暗的眼眸, 深邃又朦胧,是无声的吸引漩涡。他像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却又像什么都没想。 只那么靠车椅静静地坐着,都好似与这周遭事物环境分离开,隔着两个世界般, 格格不入。 瞿蕤琛拿出手机,这才有时间翻阅, 眼神在条条信息中一晃而过,甚至都不必点开,直接看个人名就行。 手指划到底, 全部游览一边后,又慢慢往上,回复了几个好友和同事,回复完返回时又看到卢南平这三个字眼。 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点开了。里面的内容是千篇一律的祝福,带着规规矩矩的口吻。 他向窗外抖了一下烟灰,神情寡淡。懒散得摁灭了手机,仰头望向天空,极黑的夜幕下透着微弱的光,像是被这片土地的灯火阑珊包围了,竟还有几分亮意。 … 初三一过,后面的日子仿佛就进入了忙碌期,区里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开始营业,走在街道上,商贩之间的吆喝,难得有了一丝烟火气。 江盐区商业街的生意属于是,过年比平常更好。过年逛街购物的人更多一些。 南平和林也出来也是为了买些东西,她准备给许春兰和卢大田两老添置几件新衣服。光给他们拿钱,他们却只存不花,须得是先斩后奏那一套才有用。 本来想一个人出门,但林也跟她说要去图书馆,正好顺路。还没想到拒绝的话,又无意瞟到他手腕处,顿时哽住了声,答应下来。 安慰人还得要有个样子。 哪怕再不喜欢,装也要装好一点。 林也陪南平买完衣服,帮她拎着袋子。两人走在路上,俊男美女,异常惹眼。尤其是南平,周身散发的气质在江盐区的人潮里,像是烂白菜里出莴笋,一看养分就不同。 对于这些额外的视线,南平早已习惯,也没什么不自在,毕竟世人都追求优质的东西,人和事都一样。 “你不去图书馆吗?”南平问了句,她能感受到身旁人的不适。 林也这人就是这样,天生的自卑感。可说他自卑,也并不完全。就像是单方面的,只有她能察觉到的自卑感。 林也静默片刻,似乎在纠结。 过了一会儿才偏头看她,“你能陪我去吗?”言语中透着些小心翼翼。 南平嗤笑一声,“去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你可别待太久。” 他都陪她逛了这么久,反正也没什么事,去趟图书馆也不是不行,正好她也没去过。 林也见她答应,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把手腕往后移了移。 他们来的这家图书馆是新开的,里面的装潢比学校的配置都要好,风格简约大气,意外的好看。这种前卫的审美出现在江盐,南平心下的讶异丝毫不比刚去到江棱那一刻少。 这种穷乡僻壤,商业街的古旧建筑,服装店的落后面貌,都在进入这间图书馆后被遗忘,她在前面走着,欣赏之余,对这里的老板生了些好奇心。 难得在江盐有品味超前的人,况且看这里的装修设计,就知道耗费的钱财也不少了。 虽说店面很便宜。 但这里很多书籍都是进口的,还有市面上少有的珍藏版,不得不让人联想开这家店的主人公是不是向往归隐的五柳先生陶渊明。 否则来江盐开图书馆,受众群有几个人能跟得上品味,花的起钱呢。 “这家图书馆的老板你见过吗?”南平看向他,开口询问,眼底的兴致是林也没有预料到的。 “见过,怎么了?”路过看书区,林也压低了音量。却见南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几分,眼底好奇的星光烫的他发愣。 “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来了吗?”她环顾着周围,似乎在打量着人群。 见她这样,林也鬼使神差地撒了谎:“是位老爷爷,不经常来。” 声音也很平静。 南平闻言,没有怀疑,只略有遗憾的收回了视线。 之后拿起身前书架上的一本书,翻阅起来,林也看了一眼,也跟着拿起一本同样的。 “这是西方的经典名著,讲的是人为什么是独孤的,但是因为内容太枯燥,在国内的销量却不好,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这本书。”她笑着浏览,“倒是挺有趣,估计人也一样。”又翻了几页后,放回了书架上。 转过身又去了另外一边。 林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涩。他听懂了她的意思。她觉得有趣的不是这本书,而是进这本书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跟你说你不了解的东西,涉及的领域仿佛天差地别。 忽然之间,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南平的眼界已经不一样了,她的目光只会越来越高,越飞越远。 就像她好奇的那个老板,他们好像才是同一世界的人。 林也低垂着眼帘,注视着手里的这本书,眼色漠然。 最终他还是拿上了这本书,又拿了几本他准备借阅的书籍,一并去前台付了借阅费。 他提着袋子,向南平的方向走去,却看到她不小心被一个少年撞倒,他立马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 不曾想晚了一步,南平被刚上来二楼的年轻男人,踱步扶了起来。 两人站在一起,很有种微妙的相配感。 林也定住了脚,手捏紧提手,勒出一道道红痕。有一种阴暗的情绪就要破土而出,在他心间长出藤蔓。 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人,身体微微颤抖着。 很碍眼,这个男人很碍眼。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很碍眼。 脑中的思绪是静止的,耳边安静的能听到两人的谈笑声,他闭上了眼眸。 平复了几秒。 再睁眼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副苍白脆弱的面容。他跌跌撞撞的向南平走去,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南平,我有些不舒服。” 南平见他脸色白的吓人,红血丝充斥着瞳孔,不禁也吓了一跳。立马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烫,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可能是发烧了。”说完,就扶着他的胳膊下了楼。 “你不用跟那个人道别吗?”林也哑声,嗓音有些颤。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0节 南平睨他一眼,“又不认识,道什么别?” 林也咳了一声,掩饰住了笑意,偏头朝后望了一眼,男人还站在那里,只不过也没有停留太久。 南平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由疑惑:“你认识他?” 林也虚弱得摇头,“不认识。”他又撒谎了。 他认识那个男人,只是不熟而已。他就是这家图书馆的老板,年轻又俊朗。品味与气质都不像是江盐区的人。 只是他不想告诉南平。 “你这身体也太弱了,这才出来多久你就发低烧,你是不是在学校都不运动的。”南平有些嫌弃得瞥他,这人除了读书厉害,其他的都很一般。 迟早成个书呆子。 林也轻“嗯”了一声,后又乖巧地说了句:“我以后会加强锻炼的。”你想让我改的地方,我都会改。 他心下暗忖。 几乎是从这刻起,林也知道了,有些东西如果你不花心思去筹谋,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他从没在南平这里得逞过什么,今天的事是他做的第一步试探。他在摸索南平的底线和对他的态度,了解了这两样,他会利用的更好。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他想到的。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 时间一晃而过,假期总是过的很快。 南平不打算过完元宵再回去,她想提前回江棱,去卢清荷给她准备好的房子里住几天。 看看有没有缺的必需品,再添置一番。 她照旧没让两老送她到车站,一早留了张纸条就自己悄悄出了门,不然又少不了一阵劝阻。 而林也今天恰好也不在家,他奶奶想见他,他这两天都在医院待着,她也没告诉他今天走的消息。 没那个必要。 下午临近饭点抵达江棱,南平直接打了一辆车,根据导航顺利到了金苑湖小区。 这里的环境确实如卢清荷所说,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她甚至怀疑这套房是她的一处私产,如果是她特意给她找的,根本也不可能会给她直接买地价这么贵的。 她查过房价,金苑湖小区甚至与龙井湖墅的房价不相上下,这里的小区虽然都是商品房,但是地段临近市中心。 在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就连门外的保安都是考过证件的,不符合一定条件的还不能这里守门。 她拖着行李箱上前刷门卡,这是每个住户都有的,为了安全,一人只有一张门卡,没张都有身份核实,外人是无法盗用的。 刷过卡之后,其中一个保安赶忙小跑过来帮南平把行李箱提到了她所住的c幢,恭敬的放在了私人电梯门口。 这里的电梯也是需要刷卡的。 南平礼貌的道了声“谢谢,辛苦你了”,在他注目礼的目送下,乘电梯到了21楼层。 这富贵圈里生存的普通人,为了做好工作,差不离赶上服务员的态度了,可能还更甚。想到刚刚那保安在她没进来前后进来后的表情管理,称一句民间影帝也不为过。 大抵就是觉得她是打车过来,而不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在怀疑她的身份罢了。 也能理解。 毕竟她确实与这小区住户身份,相差悬殊。 还没回笼的富贵鸟,不叫坐富贵鸟,那叫落难鸟。 她眼下就属于这种性质。 不过她不急。 住进来就是第一步。 南平打开了2103的门,这一层只有三家住户,她的户型是两室一厅的,另外两家,一家跟她一样,一家是三室一厅的。 属于一个大户型带两个中户型的格局。 南平开了灯,把行李箱放在了鞋柜边。她先参观了一下房间的装潢布置。 卢清荷的品味倒是意外的不错,装修的风格很适合她住,看上去有种田园小清新感。色调偏向暖色调,格外温馨一些。 她大致看了两遍,差不多熟悉了以后,这才把行李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好,全部收拾好后,才发现也没什么好添置的东西。 生活用品和洗漱用的,卢清荷都提前给她备好了,甚至连冰箱里面都放了很多食品和菜,这菜还是新鲜的,显然是上午才刚放置进来的。 南平挑眉,也没什么多余的感动,神色淡然的拿了一些菜出来,去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家常菜。 吃完之后,收拾干净,才去卫生间冲澡。 到晚上九点一刻,她收到了一条添加好友的消息。 点开一看,头像是一道光线,洒在夜幕中。昵称只有一个原字。上面备注的信息是:叶碧芙的朋友。 南平扭了扭脖子,偏头嗤笑一声,叶碧芙的朋友?他倒是聪明,怎么不写叶碧芙的男朋友呢。 想要撇清关系,还是说他们两人根本也就没确定关系? 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会通过他。 别说他冠上叶碧芙的名声,他就是冠上她妈的名声,她不想加的人,依旧不会加。 南平把手机丢在了床上,没有理会,去厨房切了一些水果,端到客厅,看起来了电视来。 清闲自在的看了半个小时后,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还有人敲她门?她都不认识这里的住户。 她站起身,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姑娘,模样还挺小,看起来十岁不到。 南平打开了门,蹲下身跟她对视,轻声询问她:“小妹妹,你敲门有事吗?” 小女孩见她模样好看,立马瞪大了眼睛,叫了声:“姐姐。”,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对面的门,说道,“我一个人过来找我舅舅,但是他好像不在家,你认识他吗?” 南平顺着视线瞟了眼对面,这家大人心可真大,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怕走丢,她收回视线,温声回她:“不认识啊,我才刚搬过来呢。”随即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样啊,那你能陪我一起等舅舅回来吗?我有点害怕。刚刚去敲了旁边那户人家的门,也没人理我。”小女孩嘟哝道,有些郁闷的情绪蔓延着,清澈委屈的眼神,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狗。 “好吧,那我陪你等一会。”南平应了下来。也不光是好心,还有一层原因是,多结识一个富贵圈的人没有坏处,况且还是邻居。 南平陪她一起等到了10点半。电梯门那处才传来“叮”地一声开门声。 有人回来了。 小女孩先跑了过去,看清了来人的脸,一脸开心的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只见他低头把她抱了起来,温声称呼她的小名:“幺幺,你又自己跑来找舅舅,真不听话。”言语间的宠溺是她没见过的一面。 南平想不到那个不露庐山真面具的外交官大人,居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了。 第107章 chapter 107 醉酒。 被他称为幺幺的小女孩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说的时候还不忘看南平一眼。 瞿蕤琛转头看向她,朝她微微颌首。接着又宽慰了怀中女孩几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她睡觉一般轻柔。 南平见他走近, 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好巧啊,原来瞿先生也住在这里。” 瞿蕤琛凝视着她璨若明珠的笑颜, 勾唇噙了一抹浅笑:“是很巧,多谢你陪幺幺。”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疏离感尤其显著。 啧, 这人真是金鱼的记忆不成? 她心下吐槽。 也就回家过了个年的功夫, 再见他就疏远至此, 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 可能就成陌生人了? 想到这,南平轻轻柔柔地笑出声, 说了句不太中听的话:“不想笑就别笑了,有点难看呢。”说完,她后退了几步,顺势关上了门。 既然莺莺燕燕的迂回战术行不通, 那就另辟蹊径。 瞿蕤琛这个交际关键人物 她是一定要拿下的。 不是不爱看她装模作样么,那就真实一点好了。或者是再‘不要脸’一点。 “舅舅, 你把大姐姐惹生气了。”幺幺小声嘀咕,“明明这个姐姐是很温柔的。” 瞿蕤琛眉梢微抬,睨了眼猫眼的位置, 似乎能透过那里望到门后正趴着偷听的少女,他鼻间轻嗤:“叫什么姐姐, 下次见她要叫阿姨,要尊敬长辈知道吗?幺幺。” 他声音不大不小,既温柔又戏谑, 正好全部涌入南平的耳朵里,在她颅中翁翁作响,旋转了360度。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南平咬唇。 讽刺谁不尊重人呢,还阿姨,那他是什么?二十八岁的人间腊肉? 南平翻了个白眼,一时没了兴致,直起身回了卧室。 半夜12点 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她,又莫名想起了瞿蕤琛那散漫揶揄的语调,遂翻起了身。 不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陪着她小侄女等了这么久,最后得他一句‘阿姨’?本来关上门还指望他道歉,结果这么久了,连条信息都无。 想到这里,她利落地脱下了吊带睡裙,换上一条长袖丝绒睡裙,再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红酒,直接灌了大半瓶进肚,等红晕蔓上两腮,后劲上头。 她才把红酒放在桌上,拿起了钥匙,刚走了两步,又往后退了回来,把钥匙丢在了沙发上,直接出了门。 南平踱步走向对面门前,低着脑袋一直按着门铃。几乎持续了十分钟之久,才有人来开。 瞿蕤琛一打开门,一股扑鼻的酒味涌向他,同时涌来的,还有少女娇软的身体。她搂着他的脖子,嘴里一直嚷嚷着‘渣男’。 眼泪像不要钱似的,说下就下,全部抹在他的肩头。 他伸手把她后领子提了起来,拉开了些距离,仿佛随手间就能把手里这货丢到对面去。 “我劝你最好想个合理的理由给我。”瞿蕤琛话说的直白,望着她迷离的眼眸,脑袋呲啦作响,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1节 半夜凌晨不睡觉不说,还喝酒,叫他渣男? 瞿蕤琛见她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眼神微眯,不经意瞥到了门外走廊上的摄像头,眉头一皱,直接关上了门。 随即松开她的后领,去厨房给她倒了杯蜂蜜水,看着她喝下去,才低声:“趁我现在有耐心,赶紧说。” 南平盯着他,放下水杯,随后“哇”地一声哭得悲怆奏鸣,堪比孟姜女,过程有扬有抑,最后委屈巴巴地抽泣,嘟囔:“你们男的都是渣男一个,骗人感情就算了,还骗人钱!” 瞿蕤琛挑眉,靠在门边看她唱大戏,还别说,演的挺好,真像个被渣得底裤不剩的傻白甜。 “嗯,你等一会。” 他摆手,只身去了书房。再回来时,嘴里叼了根烟,手里端着个烟灰缸, 在她对面的沙发处坐下,“好了,继续吧。”声音清淡如风,带着丝烟嗓的低哑质感。 南平瞪圆了眼珠,嗔他一句:“你是不是人啊!”模样娇憨可爱。 瞿蕤琛不紧不慢地吐了口烟雾,“不是人你来找我做什么?”眼中笑意星星点点。 随后抖了抖烟灰,又说:“我看你挺清醒的,应该可以回去了。” “我就不,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反驳。 “我坐着说话”他哼笑一声纠正。 南平霎时噤声,“噌”地一下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脸醉态,微醺的眼眸好似深情万种,水光缈缈:“骗我感情就算了,为什么要骗我钱!”显然又开始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在发泄。 瞿蕤琛眼尾上挑,倾身摁灭了烟头,只剩几缕飘散的烟雾还在挣扎着往南平鼻里钻。她余光往茶几上扫了眼,明明还有大半截没抽完。 这时,却见他笑笑,弧度萦绕着几分玩味,低音沉而醇厚:“我骗你多少钱?” 南平眨巴眼睛,随后委委屈屈地说:“已经有两万了…”这是叶碧芙给奚原的红包合计,她听她说过,暂且拿来用上。 “那我转你两万,你回去睡觉?”瞿蕤琛翘着腿靠着沙发,温柔又蛊惑的口吻,让南平听着竟然有一丝宠溺的幻觉。 眸色中的光影交错着,就是不显露一星半点,让人摸不透他眼底隐晦不明的漩涡,真相是何。 这人太镇定了。 她有些动摇,退缩的情绪在脑中闪过。 只是一瞬,又重新调整。 南平一把坐到瞿蕤琛的腿上,抱住他,语气真切地轻声呢喃:“我不要钱,我要你爱我。” 呕…好俗气的告白。她偷偷翻了个白眼,忍住了心底的恶寒。 眼泪恰好滴在他颈脖间,滑进了胸口,温热着皮肤表面,又有些痒。 瞿蕤琛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但思绪始终清醒。深情的表白还在他耳边回响,像平静的湖面,低落的一颗雨珠,照旧能荡起一抹小小的涟漪。 让他差点就跟着入了戏。 却也只是差点而已。 “卢小姐,戏过了,就没那么好看了。”他没推开她,只平静地说了一句,就成功让南平止住了眼泪。 他不信她。 可是她也没打算让他信啊。 本来就是故意的,不信才是最好。 南平轻哼一声,靠着他肩头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带额间都出了一层薄汗,“我没拿钥匙,我要睡在你这里。”她语气转变的理所应当。 自然地亲昵让瞿蕤琛以为她还在‘醉酒’。 他偏头凝视她,距离太近,左脸直接贴在她的额头上,湿腻感像强力的粘稠剂,即使拉开间隙,潮意夹杂着热气,仍在他左脸咬肌处覆盖贴合。 这不是两人应该相处的‘距离’。 “你会吵醒幺幺。”他手指擦拭掉脸颊上的湿儒。 南平不以为意,“我才不会。” “我叫物业过来帮你开门。” “太晚了,明天你再叫吧。”她打了个哈欠,头有些晕乎乎的,后劲还没散。 这一回一答的,不像是在反驳,倒像是恋人之间相处的状态。 瞿蕤琛没再说话,一时之间客厅安静的过分,他伸手轻柔了一下太阳穴,觉得有些荒唐。 这让他又回想起了之前在御陇湾的种种。 回忆一旦开了‘水龙头’,涌出的记忆就开始喋喋不休。 ——异样感和逾矩。 他眼眸低垂,神色晦暗。 脑海中得出一个结论。 他在纵容她? 瞿蕤琛不悦地蹙眉,再低头凝视她时,人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了。呼吸平稳有序,没有一丝装睡的迹象。 … 翌日 南平被敲门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一睁眼就与刚拧开门的小孩,四目相对,大眼瞪着小眼。 这才想起来了,她还在瞿蕤琛家… 南平环视一周,瞧见室内简约现代的风格,初步判定这是瞿蕤琛的房间。 “阿姨,舅舅让我叫你起床。”幺幺仰头看她,脸上的酒窝也带了出来。 南平听到这个称呼,笑容微僵。只是还没等她纠正,幺幺又跑到她床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是舅舅的女朋友吗?”瞅着她的眼神,亮闪地惊人。 一股八卦的气息蔓延开。 南平看着她,半大的小孩,说话奶声奶气的,实际懂的还不少。 她突然就想逗逗她,也压低了声音:“你猜猜看。” 幺幺闻言,一脸认真地思考起来,过了几秒,又跳脱出声:“你肯定是,你都睡在舅舅的床上了!” “你还真挺聪明,还知道观察。”南平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不过,你猜错了,我不是哦。” 幺幺见状,愣了半天没吭声。 一溜烟跑了出去。 待跑到厨房,拉着舅舅的衣摆,待他低下头,她才小声告诉他:“舅舅,你女朋友真漂亮。”尤其是笑着摸她脑袋的时候。 瞿蕤琛一顿,抬眸望向卧室门口。 这时,南平正走出房间,发丝随意垂落两侧,丝绒睡裙收腰修身,颜色衬着她小脸白的透亮,泛着嫩粉。鼻尖挺俏,唇色红润到让整张脸极尽艳丽。 他双眸微敛,透出淡淡的凉意和一丝漫不经心。 南平只看他嘴唇翕动。 口型似乎在问:女朋友? 第108章 chapter 108 唱大戏钓大鱼……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就得抓住他的胃。 可却没说,抓住女人的心要靠什么。 她现在看瞿蕤琛,上得了厅堂, 下得了厨房。有钱有貌还有势。 只要站在人群中央,就能招蜂引蝶。 南平不明白, 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在他这,显然就不适用。他明显是‘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的典范。 南平咬下一口三明治, 慢慢咀嚼着。 思绪又飘到他刚刚说的‘女朋友’这三个字上, 她想, 她也应该谈一场平凡女孩口中所谓的‘绝美爱情’了,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把‘权贵资本’送到她面前。 你看, 那多美好呐。 至于这恋爱对象。 南平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瞿蕤琛,翘了翘唇角,这不就有个完美贴合的‘盖世英雄’么。 瞿蕤琛感受到对面人光明正大的打量,并不理会。监督着小侄女喝完牛奶, 才转头对上她的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叫了物业9点过来, 你一会去门口等着。” 真是不解风情的‘慈善家’。 媚眼抛给了瞎子。 南平睫毛扑闪了几下,又自然而然得问了句:“那你呢?”暗示之意明显。 瞿蕤琛似笑非笑地抿唇,心下觉得可笑:“卢小姐, 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而后看她露出状似懵懂的眼神,他又指了指脑子, “受了伤就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这是在跟她算昨晚的账呢。 南平回味过来笑笑,不以为意地弹了回去:“好啊,您要是有相熟的医生就介绍给我, 我一定去看看。” 人家既然给了个台阶,不顺着下,多不给面子啊。 她不跟‘盖世英雄’过不去。 瞿蕤琛轻笑一声,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面包屑的手指,眼神扫向她手边的玻璃杯,眼尾上扬,“把牛奶喝完,脑子聪明了,渣男也骗不了你。” 平淡无波的口吻,就像是在说喝完牛奶会长高一样随意。 南平一愣,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下。 他是在哄小孩呢? 只不过为了赏脸,最终还是顶着他监视幺幺一样的压力感,把牛奶喝完了。 喝了才发现,瞿蕤琛在里面加了糖,少了奶腥味的影响,口感能接受很多。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2节 这精细的程度让南平感叹,这人对自家侄女倒是好的没话说。 … 时间到了9点整—— 物业给她把门打了开。 她看着对面紧闭的门,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潜移默化’这个东西很可怕,不知不觉地,就会从方方面面渗透进生活里。 她躺过瞿蕤琛的床,吃过他做的早饭,和他小侄女玩过猜谜游戏。 她的气味,她的皮囊,她的眼泪,她的香肩。 痕迹重到,即使重新装修房子,也抹不出去了。 就算他刻意忽略,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侄女也会替她提醒他。 南平关上门,去浴室泡了个澡,过了两个小时才裹着浴巾,坐到沙发上看手机,房间开了暖气,丝毫不会冷。 ‘奚原’,这次他的申请备注倒是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废话。 南平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通过了他。 她在瞿蕤琛面前开过口演过戏,虽然他不信,可却也不戳破。这样的话,她正好拿这人做个笺子,以备不时之需。 【你好,我是奚原,上次在你们宿舍见过面的。】 【请问怎么称呼你?最近碧芙心情有些不好,我怕她做傻事,想着你们是室友,更好劝她一些。所以这才加了你,你不会介意吧?】 哟~ 南平峨眉一挑,笑的悠哉,真是好大一碗绿茶啊。 生怕她多想生出警惕,就把叶碧芙先搬出来作由头。这细心程度比之女生也差不离了。 杨绛在将饮茶写:世态人情,比明月清风更饶有滋味,可作书读,可当戏看。 这事虽算不得广阔意义上的世态人情,可看起来也有几分滋味,可作三教九流的书,可当聊斋看。 那戏文里的穷书生,看着憨傻蠢笨,实际花红柳绿前途命运个个筹在掌心,这叶碧芙,就是过眼云烟的豆蔻少女,被抛弃的命运是注定。 而她呢,则替个考取功名途中偶遇的女妖精。 把这人摸了个透 说来可不就是妖精么? 不过无法被驯服的妖精,穷书生遇到了,就只有‘精|尽人亡’了。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成宁采臣的,况且她也不是恋爱脑的聂小倩。 南平嗤笑一声,深觉看戏人不如演戏人爽快逍遥,这没有定向的结局,就得靠她演下去才好看。她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回复一句: 【卢南平。】 她会这样回复,想来也是在他预料之中。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人一定是把她当成千金小姐了,大小姐的人设当然是高冷,对他不屑一顾的。他想踩个踏板,鲤鱼跃龙门,就得对她宽容宽容再宽容。 哦,对了,还得不卑不亢。 ‘单纯’千金小姐普遍都吃的人设。 奚原看着手机上的回复,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却没有换上备注,他向来不喜欢备注人名,就像他给叶碧芙备注的短期饭票一样,他也给卢南平备注了,叫做有效金卡。 只要钓到,那就是一张永久有效的金卡,从这里面得到来的东西,哪里是饭票能衡量的呢。 不过,她为什么姓卢? 东贸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姓郁么? 奚原眼底浮出一抹疑虑。可想起卢南平全身上下的奢侈品,又强制打消了心底的疑惑。给了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因为私生女的身份,她跟母亲姓。 ‘卢同学,能冒昧问一下你几号回江棱吗?’字输入到这,还没发出去,身后就传来一声同事的呼唤,让他赶紧去收拾六号餐桌,客人已经走了。 他蹙眉应了一声,心底淌着厌烦。却又要赶时间,随即删除了这句话,只回了句:【好的】过去。 想着只能下次再找聊天契机了。 奚原走到餐桌旁,快速收拾了桌面余留,油渍不可避免地粘在他的指尖,是别人吃剩的残渣碎屑,带着油腻黏糊的恶心感,让他心里一阵反胃。 他冷着眉眼,面无表情的用消毒毛巾擦拭干净手尖,连指缝也不可避免。 同事王金山走到他身边,勾着他肩膀,揶揄他:“你就还没习惯呢?这消毒毛巾可是让咱擦桌子的。”要他说,奚原就是矫情,没有贵公子的命却有贵公子的病。 奚原不以为意,甩开他的胳膊,把帕子翻了一面,附身擦起了桌子,没有搭理他的念头。 “得,我本来想告诉你柳悦的事情,现在看来你也没功夫听呐。”王金山遗憾的摇头。 奚原手一顿,这才抬眸回他一句:“说话别那么八婆,要说就说完。你骗她表妹那档子事,我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 “别别,千万别说。你可是我哥们,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有数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柳悦啊,不然我可真就吃不了倒着走了。”王金山双手合十,求饶道。 奚原冷眼瞧着,顾及留他还有用,暂时压下了眼底的不耐,重新带了三分调侃:“是吃不了兜着走,我都怀疑你怎么考上大学的。说吧,柳悦找你做什么?” 王金山“嘿嘿”一笑,摆手,“害,还能是什么,人大小姐来给你送钱呗,你不在店里,她不就走了。” “送钱?”奚原眯眼。 他从没让柳悦给他打过钱,原因无他,就是不想被老板盯上,这西餐厅的老板以前是混|道上的,后来赚了钱退休了,开了这家餐厅。 柳悦是老板老来女,向来当眼珠子看,要是知道给他送钱,工作没了不说,腿可能都得断一条。 况且他也瞧不上区区一家餐厅产业,一直刻意疏远着柳悦。 想到这,他眉头一皱,对于麻烦的事情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心底思绪着,是不是该换一家餐厅兼职了。 “可不就是给你送钱嘛,你还别说啊,柳悦除了长相一般般,对你的真心,那可是没的说啊,家里又有钱,你不如就从了吧。”王金山对奚原挤眉弄眼道。 想着他若是从了,那柳悦的小表妹可就更好骗了。 奚原不用看他脸,都知道他那点花花肠子,假笑两声:“真是古有陈世美,今有王金山呐。”他可没忘他钱夹子里的小青梅,还躺那没挪地儿。 讥讽了一句后,顺势把毛巾丢进了餐车边框子里,推着就进了后厨。 王金山愣神,反应过来吼了句:“嘿!你讽刺谁呢。” 他虽然不爱读书,但是陈世美还是知道的,这陈世美人模人样的伪君子,明明就是他奚原还差不多! 可奚原并不这么想。 他要做恶,也不做那受千古骂名的陈世美。 要做就做那熬死了诸葛亮,顺势又取代了曹魏政权的司马懿。 从古到今,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不着急。 一步一走,他有他的计划。 … 过了两天悠闲宅家的日子,南平终于在第三天出了门。 卢清荷要见她。 照旧约在上次那家咖啡厅见面。 南平到了门口,推门而进。都不用刻意找,一眼便能看到卢清荷的身影,还在春节期间,出来喝咖啡的人不多。 “你来了,坐吧。”卢清荷扯了抹笑,皮笑肉不笑的,很僵硬。 她这装不下去的表情,南平一看就猜到程又薇一定是找她闹事了。 恐怕她那个好父亲也因此改了想法,延后了她回程家的时间。只可惜她没能当面看到精彩的撕13大戏。 “妈妈这是不舒服吗?”她难得关心一句。 卢清荷虽也意外,心下却宽慰。摆手说了句:“不碍事。”之后又问她几句近况,这才把话头引到了来意上:“南平,我跟你爸商量,打算等你大二留学回来后,再让你认祖归宗。但是,在这之前你千万别跟人透露这些事情,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对光启是有影响的。” 哦 南平听懂了 认祖归宗这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来提醒她嘴巴闭紧一点。 “知道了。”她笑着回答,搅动咖啡的勺子被她捉弄的哐哐作响,“还有什么事吗?”她又问,可手中调弄的声音却无端惹得卢清荷头疼。 卢清荷瞥了一眼,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元宵节过来程家一起吃顿团圆饭吧,正好你爸也想见见你。” 闻言,南平停住了手。 遂优雅从容地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笑容这才带了几分卢清荷满意的姿态。 “好啊。”她轻快地答应下来。 勾起的延长尾音,似两分喜悦又似三分漫不经心。 她想,她该走出的第二步台阶,马上就要铺垫好了。只是物忌全胜,还得慢慢着来。 第109章 chapter 109 同行。 「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配图:天空和半截美人的合影。 瞿蕤琛正在处理工作事务,听见手机响铃, 点开查看,卢南平发来的文字和照片引入眼帘, 穿着柔粉色的皮草,还能看见里面低领的乳白色裙身,飘逸灵动。小脸笑的甜美纯净, 与天空的清澈碰撞, 竟也不落下风。 他神色微动, 视线又落在这排文字上。原意很正经的词句, 偏偏被她用的意味不明。 小小年纪,心思倒活络的很。 想到这, 莫名回忆起她前几天哭着骂他渣男的可怜模样,他嘴角噙了抹不明显的笑,突然想挑句刺,就输了一句: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南平:…… 脸红了 隐隐有些发烫,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什么意思, 回这么一句,看着在讽刺她,可总有那么一丝色|情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3节 夹杂着‘偷偷’得意味。 谁要跟他红杏出墙了? 她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勾引! 要不说瞿蕤琛这人讲话面面俱到, 总有一股子文酸气,轻易不带一句难听话, 这冷不丁的一句诗文,还能撩拨人。 她倒真怀疑这位外交官大人,年少时有没有追过女孩了。 不过, 高岭之花的恋爱哪是那么好谈的? 南平哼笑,回敬一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她眉梢轻挑,抬头望了眼风和日丽的大白天,再看这用的灵性十足的‘夜’字。 那晚的带入感可不会小。 发完之后,她直接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西餐厅,正好吃顿午饭。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在手机上点好餐,等着服务员送来。 上菜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刻钟,不算快。她环视了一周,客人也不算多,怎么上菜还这么拖延。这种情况,不是厨师偷懒,那就是服务员磨蹭。 “美女,你点的牛排套餐。”王金山把餐盘摆上桌,边说边拿眼睛瞟南平,像没见过世面般,只差没把眼珠子镶在她身上。 从刚刚他就注意到店里进来了一位美女,气质相貌都是一等一的正,所以他一直等着她点好餐,只是后厨师傅动作太慢,还是他催了几次才好。 好在奚原那小子在睡觉,不然还轮不到他服务美女。 想到这里,他笑的又鸡贼了几分。 南平扫他一眼,清冷的道了句:“谢谢”。拿起切牛排的小刀时,刀背反光‘不小心’闪到王金山的双眼,让他眼眶一酸。 怕被酸掉眼泪丢人,他飞快说了句:“请慢用。”立马转过身,推着餐车回了后厨。 到后厨里面,眼睛也重新适应。又不自觉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不多待一会,忒没出息。顺势赏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巴掌。 “看不出来你还有自虐倾向呢。”奚原从休息室出来,走到洗手池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勾起的唇角还挂着一丝戏谑。 王金山看他出来,立马凑过去,贼兮兮笑:“知道吗?刚刚我们餐厅来了一位大美女,我看她那身价,绝对不菲。” 奚原整理头发的手停顿一下,偏头看他,想起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结果他每次去探底,不是小三就是鸡。 呵,他再信王金山,他就是个傻叉。 奚原冷笑一声,没回。整理好发型之后,去查看了点餐情况。记下了最新一桌的菜名,去厨房登记。 在往回走的时候,被跟上来的王金山拉住了胳膊,“我发誓我这次绝对没看走眼!那气质真的一绝,清贵的要命。” 一看就是千金小姐,再不济也是被娇养长大的,他虽没有奚原认识的大牌多,但她那件外套他在时尚杂志上看过。 价格七位数。 奚原见他神色认真,难得解释的这么执着,这才有了点兴致。 “我过去看看,你把新点餐的那桌菜上了。” 他掀开了帘子,边走边挽起袖口,恰好露出他半截白皙的胳膊,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莫名充斥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后用手指解开最上方的一颗领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严谨和松散两两相交,是无声的吸引。 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必要时就得花些心思。 奚原离七号桌还有两米的间距时,才看清了王金山口中大美女是何长相。 他想,真是应了一句话:当缘分来临时,一切的安排都是多余的。 他甚至都还没问出口她几日归,今天就撞见了。咫尺的距离,没办法否决是天意如此。 奚原调整了面部表情,摆出一副温和阳光的笑容。刚想走过去,就见她经久不变的清冷上,出现的刹那芳华,那是发自内心的偷乐。 两腮带着不服输的红润,有几分俏皮又有几分狠劲,唇色也红润异常,连零散紊乱的碎发,都成了装扮小脸的角色。 简直艳丽的动人心魄。 顷刻间,他的心跳好似慢了半拍。 心神一晃,莫名局促起来。 南平看着瞿蕤琛回复的文字,心里就想发笑。这下不念诗了,改做柳下惠了。他这人的脾性真是奇怪的要命。 有时候挺平易近人,有时候又难以接近。 心里道道门清,可也不戳破给她难堪,却也不会上贼船。 让人琢磨不透。 说不定要刺激刺激他,才会有下一步进展。 她吃了小半部分的牛排后,又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酒,口中味道偏淡,遂转移视线探究着杯中红酒的颜色,琢磨一下,挑眉。 瞬间没了喝完的胃口。 随即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就准备起身出店门。 在刚站起来往外走时,直接面对面对上了奚原一脸惊讶的眼神。 扫了眼他的服饰穿着,想起叶碧芙之前跟她说过这人一直在兼职赚学费。 原来是真的。 她还以为这个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目的是为了让叶碧芙生起同情心,好合理的给他转钱。想不到却真在做服务员打工。 “卢同学,又见面了。”奚原大大方方的笑着,看她的眼神很是坦荡真诚。 南平浅笑,“是你啊。” “你要走了吗?”他有些欲言又止。 南平点头。 奚原:“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带句话给碧芙?” “你说。” “我其实理解她的心意,但我不能欺骗自己说喜欢她,那样对她是不负责任的,希望你能跟她说,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也只是好朋友。” 南平嘴皮子没动,只眼神睨向他,跟她想的也差不离了,利用上叶碧芙的关系加了她的v,还得避免她误会猜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所以立马跟叶碧芙撇清关系。 既然能这么果断且迅速,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男的就没看上叶碧芙,一直吊着她捞点无关紧要的油水。 在她那里知道她有一个大企业家后代是室友时,这才跟她暧昧了几分,才有了后面那出来宿舍探底的戏码。 也是难为他了,计划的这么周到。 “就这些?”她笑。 奚原一愣,“嗯,就这些,说太多我怕她又会误会,麻烦你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实诚的。”这么‘实诚’的跟她说另外一个女生的感情。 “是吗…可能我不太擅长说谎吧。”他脸色微红,少年感的稚气透出了几分。 很像青春期少女们暗恋的大男孩模样。 南平心下嗤笑,这么会演戏,应该去做演员才是,费什么心力非要做豪门。 不过,她也没资格说别人。 她自嘲一笑,懒散的说了声:“好了,我该走了,你忙。” 转而颌首示意,出了餐厅。 说起来,他们这也算是半个‘同行’了。她能预感,这个人即便不靠攀附她,也依旧会有出头路。可谁让她遇上了呢。 有能利用的东西,还是要好好利用一下才不算浪费。 奚原看着她窈窕身姿,走路摇曳带风,却又不落于俗套,想起她刚刚漫不经心的问话,笑意不达眼底。不免心下异样,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戏文里千金小姐很容易对穷书生一见倾心的戏码并没有出现在他们身上。 他唯一擅长的领域没有派上用场,甚至都没有勾起她一丁点的好奇心。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奚原在屡战屡胜的战绩中头一次对自身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 元宵节是团圆的日子。 程家别墅坐落于清湾里,远离了繁华都市,地段清净自在,很适合养老。这里离市区四五十分钟的车程,比她住的金苑湖远的多。 大概是人到中老阶段,心境都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高尚的情操,正适合半退不退的幕后老总。 程温韦对比其他几个集团的董事长来看,把权势看的过重,一直握在手里,没有完全松手。这其中缘故,也许是因为没有成了年的亲儿子,放权当然名不正言不顺。 唯一有个嫡出的成年女儿,脑子却不如养子。天天跟继室较劲。一身心思都花到没用的地方。公司给她,他恐怕想都不敢深想。 南平被佣人伺候着换了鞋,这佣人她见过,是之前跟在卢清荷身旁带奶娃娃的保姆。这热情的架势倒真像主母跟前的陪嫁嬷嬷。 “您总算来了,夫人一直盼着呢。”她低眉顺眼的说着,眼神是肉眼可见的喜悦。 南平眉眼一弯,笑着跟她走进了客厅。给人留个温柔良善的好印象,她很擅长。 第110章 chapter 110 他要做狗。…… 书房红木桌上的茶杯正向外冒着袅袅白雾, 带着热气蒸腾的湿润,混着氧气一并涌入鼻息,是大红袍。她没喝过, 却闻过这个味儿。 细软的茶叶零碎纷杂地堆在杯底,浮出几片在面上, 连开水的颜色都染上了青汁。刚泡出来的茶,气涌如流,杯壁都还滚烫。南平坐在书桌对面的皇宫椅上, 另一边坐着卢清荷, 两人之间放着张中式茶几。 谁都没动茶几上的茶杯, 而是看向坐在对面书桌前, 正练书法的中年男人。仿佛在等他先开口。南平注意到他握笔的手,掌心和关节处都有让岁月留下痕迹的厚茧, 不难看出这双饱经磨砺的手,经历了多少累月堆垒。 “嗯,既然回来了,逢年过节就多来看看你妈。”程温韦沉声说了句, 笔下字也不落下,眉头舒展着, 没有烦忧事,可也无喜悦情。 商人重利。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4节 南平也不指望他能有多重视。 柔柔应下:“我会的,爸爸。” 这句爸爸叫的过于自然熟捻, 程温韦手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面容比他实际年龄年轻三五岁,矍铄的眼神,让儒雅随和的轮廓里透出一丝浅淡的凌厉感,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不难看出年轻时的潇洒风流。 年近半百的年纪层次,除了身材有轻微发福,保养的算是不错。 看着她与清荷相似的眉眼处,程温韦才敛了视线,多加了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语气放柔了一些。 之后放下笔,端起茶杯用盖拨弄几番,饮下一口,“若是你姐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多担着些,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等时间久了,她会理解的。” 这个解释偏颇得不像样,南平还没吭声应下,卢清荷就插了进来:“温韦,又薇可是姐姐,她上次打了南平,我怎么安慰她的,你也看在眼里,今天南平第一次来家见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偏心眼的话。”她语气又怨又嗔,最懂拿捏程温韦的短处,把理占了大半。 程温韦只得好生哄了几句,随后又道:“你看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是南平的父亲,总会补偿她的。” 卢清荷冷哼一声,把身子偏过去不看他。 程温韦见状放下茶杯,笑了,“好了,别让孩子看笑话。”又转移视线,“南平,一会让你妈给你一张金卡,里面额度不封顶,你尽管刷就行。听你妈说给你置办了一套房,那你到时再去提辆车,这样回来也方便些。” 和蔼的语气,慈祥的笑容,这会儿子倒真有几分父亲的样子。 看不出卢清荷这本事挺大。 寥寥几句,就把程温韦吃的死死的,至少在物质方面应该是有求必应,唯一需要她忧心的可能就是公司继承权和相应股份配置方面的问题了。 所以她才要她回来,至少她能分走程又薇的一部分继承权,尽管目前还没有认祖归宗,却也是迟早的事。 时间长短罢了。 想到这,她笑着说了句:“谢谢爸爸。”态度不卑不亢,也没有见钱眼开的市侩和谄媚讨好感。 矜贵气质不输世家子弟半分。 程温韦满意的点点头,卢清荷也重露笑颜,一家三口,有片刻的其乐融融。 是该开心,南平充满笑意的眼眸是真心实意的愉悦,甚至血液加快流速的兴奋感,隐隐涨到胸口, 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苦,不是一朝挤入豪门世家能掩盖掉的。这些也都还不够,她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是施舍给予,是心甘情愿,是双手奉上,是甘之若饴。 是去往金字塔顶端。 而光启的继承权也仅仅只是踏脚石。 是她进入上流圈名正言顺的身份‘名牌’。 … “老爷夫人,大小姐和大少爷二少爷一起回来了,需要摆饭吗?”佣人上楼来,向程温韦通报着。可还没等程温韦发话,紧跟着后脚的功夫,程又薇‘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只见她踩着木台阶直径上了二楼书房,一把推开了门口的女佣。 风尘仆仆赶到,显然还没来得及换鞋,环视一周,身上凌厉的攻势直往南平身上扫。 “呵,在这开家庭会议呢?我都不知道今天还有贵客上门。爸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她哼笑道,把小包顺手往桌上一丢,走到程温韦身边,一脸亲昵的抱着他的胳膊。 “什么贵客,这是你妹妹。你们之前有误会,现在解开了,都是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程温韦拍了拍她的手,眼里的温情倒比对上南平要好许多。 这大概就是光生不养的后果。 除了血缘,再没有多余的情感。 不过这个理由,程又薇可不听,直接松手,就翻了脸。 “爸,我可还没跟卢清荷清算呢,你就别想让这个野种进门了。”她冷笑,眸间含着冰,“再有,我也吃不起这顿饭,简直反胃的慌。”说完,拎起包,转头就走。 程温韦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卢清荷见状,急忙想要追上去,却被程温韦喝止:“让她走!她不吃我们吃,不用管她。”这幅脾气,和她那个蛮横的亲妈简直一个样。 卢清荷见他气急,踱步走了过去,宽慰着:“别气了,又薇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啊,到时哄一哄她,过几天就好了。”话落,在他不察时冲南平使了个眼神。 南平会意,恰时露出伤心自责的表情:“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换作我我也会很难受,爸爸千万别怪姐姐,都是我们不好,如果妈妈当初没有生下我,如今姐姐也不会这样。” 越说越哽噎,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程温韦。 让他有了瞬间的触动,眼前的女孩才是他早年爱的结晶,而又薇只是政治联姻产下的继承者。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娶进门的是家境不好的清荷。 “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孩子。你姐姐这个性子跟她母亲一样,不提也罢。”程温韦摆手,温和的安慰她。 这才有了些许真正的父女温情。 但还不够。 “今天能来见爸爸,我就很开心了,我…我现在去把姐姐追回来,我们是一家人,不应该出现仇恨。”犹豫着说完,她转头就跑出了书房。 眉间纠结委屈的情绪提醒着程温韦,她比又薇小了好几岁,她是妹妹,姐姐应该让着点才是。 只是南平跑的太快,眨眼间就跑下了楼,他还来不及叫住。 过快的速度让南平脚步紊乱,刚下楼梯,便一头扎进了一个厚实宽阔的胸膛,撞得她鼻头一酸,眼泪掉的更猛了。 程景明顺手搂住了她的腰,垂眸凝视着她这副惨淡的娇怜样,好像上一次见面,她也是一副柔弱软骨。 “哭什么?” 他没有问她有没有事。 南平一愣,泪痕挂在脸上,好不可怜。 “又薇又打你了?”程景明问话的语气,温和的不像刚认识的人,倒像是她的哥哥。 南平摇头,闷声说了句:“没有。” “那你哭什么?”他轻笑。 “姐姐不欢迎我。”南平低头,一脸黯然伤神。 程景明了然,摸了摸她头顶,“她更年期提前二十年到了,难免心情不好,没办法。” “……” 这程景明是什么情况? 不是跟程又薇情同一母同胞么。 还不等她多想,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眼帘微颤,猛然推开了眼前的男人,跑到门口,穿上鞋子,出了程家别墅。 跑出一百米的距离,南平才停下脚。 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珠。 勾起唇角的笑意,轻蔑冷然。 程又薇不留下吃饭,她留着反而不好,至少在程温韦心里分量比较,她还是轻的那方,所以她也得缺席,还得让程温韦把原因都算在程又薇头上,才是最恰到好处的戏码。 程又薇她算什么东西呢?空有身价没有头脑的大小姐罢了,只会冲她发脾气,甚至连身边人都看不清。程景明和程驰,无论哪一个,身上都有秘密。 只可惜程又薇摸不清,还洋洋自得。 她可犯不着她去追,有的是狗追她。 就是可惜,到最后还是没喝上大红袍。 这场戏演到这就结束了,她的好母亲会帮她善后,说起来,卢清荷也不是心善的,在程温韦面前随时都在表演,累不累姑且不说,光是这心智,也算另类的天赋了。 她哼笑一声,出了清湾里后,打了辆的士回了金苑湖。 … 奚原收拾过餐桌的手被他洗了三遍才罢休,他用纸巾擦拭着,看着这抹白色,不禁想起了卢南平那身雪白的肌肤,擦身体乳时,充满着色|气和纯净交杂的引|诱感,想咬。 他眼神一暗。 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给她发一条信息。 【卢同学,你帮我把话传达给碧芙了吗?】 南平在泡澡的时候,收到这么条信息,轻声读了出来。 可真是急不可耐啊,这才过了几天。 【还没,怎么了?】 她回了句。 如果如他所想,大小姐没时间也是应该的。 他神色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 试探地询问: 【从上次过后,我想了一下,还是手写一封信给她比较好,你现在要是有时间,我可以过来把信给你吗?你有空帮我交给她就行。】 南平看着手机页面,眉头轻挑,这是想来探底了,也好,早点稳住他,可利用的地方就会更多。她勾起唇角,发了一个定位给他。 … 奚原来的很快。 几乎是得知她住在金苑湖的一瞬间,眸间深埋的暗色浮现于前,心神不断颤动。手腕上的经脉都撑了起来,明显又刺目。 他知道了,他没有预估错。 他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他给门口的保安出示了探访的信息,第一次进到金苑湖小区里,难免有些隐隐的紧张感。他想,这大概就是富人与穷人之间的沟壑。 在巨大的财力面前,他无法做到完全从容镇定。 心跳在踏上电梯的那刻,开始加速。 金苑湖的地价,是他努力奋斗一辈子都够不上的。 当他真正踏入这里,他才深刻的感知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一定要让卢南平注意到他,即便是做她的一条狗,都不愿意最后再灰溜溜的回到江汉。 他按上21楼。 只是在关门前,一只脚踏了进来,男人穿着休闲的夹克外套,脚上的马丁靴是caballero的最新款。手腕的石英表是限量款伯爵。 他插着兜慵懒得倚在电梯内的栏杆上,嘴里嚼着口香糖,轮廓分明的脸颊微抬着,狭长的眼眸一扫,打量奚原时轻描淡写,散漫随意地挑挑眉,也没出声。 就连移开视线也是轻盈如风。 可饶是这样,奚原也觉得异常窘迫,他看着自己一身的平价替代品,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们似乎还是去往同一楼层。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5节 这个人没按键。 第111章 chapter 111 0321。 “叮——” 随着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声响起, 门也渐渐向两边拉开。奚原没有犹豫,先一步踏出了电梯,他想, 如果再待下去,闷热的暖气一定会让他窒息。 走出来的他, 轻吐了一口浊气,冷风从廊道尽头啸啸涌来,散去了他周身的不适感。 奚原一边呼吸着清新空气, 一边调整着面部表情。走到2103时, 没有急着按响门铃, 而是先检查了自身的衣着, 伸手抚平了翘起的衣角后,才开始按响。 言知洲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吊起的眼尾斜视了身姿挺拔的少年一眼,许久没来,他倒是不知道瞿蕤琛这家伙对面,居然住活人了。 他收回目光, 在少年背后的2101停下,抬手拍了几下, 没有按门铃的想法。 拍门声很大,震得奚原耳膜隐隐作痛,他不明白这些富二代哪来的臭毛病, 好好地门铃不按,非要扰民。 他用余光向后瞥了眼, 但仅仅只有一秒,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立马收了回来。及时挂上了温和无害的笑容,亲切地叫了声:“卢同学。” 南平躲在门后, 探出脑袋,朝他摊手:“信给我吧。”语气柔柔软软的,带着被冷风拂面的颤音。白嫩的小手裹在蕾丝袖口里,只向外露出半截。 指尖红彤彤的,两颊更甚,让人不禁臆想这到底是被暖气热的,还是羞的? 奚原一时愣住,她这副娇软模样与之前见她时的清冷孤傲反差太大,让人反应不及。难得的女儿神态,白的发亮的天鹅颈,睫毛忽闪下的盈盈秋水。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喉结滚动间,让原本打好的腹稿立时堵在喉头,没了声响。 南平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门口冷的她遭不住,刚从浴室出来,身上的热气像香饽饽一样被冷空气吞吃。 她想速战速决,不打算让奚原进屋。 让他亲眼确认她住的小区,是他只能仰望着的高度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请他入室。 只是这个想法在言知洲转过头的那刻起,立马发生了转变。 她惊讶的眼神略过奚原和言知洲对上,小嘴微张着,然而就在下一秒,言知洲还来不及跟她打招呼,他身前的那扇门就打开了。 随即,露出的是瞿蕤琛那张淡雅俊美的面容,手指还夹着烟,不紧不慢地放置在下半张脸颊的唇中央。 只见他先瞥了眼正扭头往后仰的言知洲,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对面,那里站着一个男人,奚原被南平惊讶的表情引的也转过头去,瞿蕤琛这才看清,原来还是个少年郎。 冷白的肤色,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眉眼生得极漂亮,只定力不强,在他眼神的直视下,恍惚得厉害。 不过胜在年轻朝气,一身便宜货看起来也干净得体。 确实有几分骗人钱的资本。 瞿蕤琛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抬手“啪”地一声划开焰火,火芯卷上烟头,冒出点点白雾。 他淡淡扫了那少年一眼后移开,奚原下意识抿紧了唇瓣,比在电梯内窒息感更强。 这种上位者的气场压制,险些让他现了原形。 他强装淡定,转回了视线。 不敢再看那个男人。 南平眼神咕噜流转,落在瞿蕤琛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或许还在想怎么替自己开脱,如今真渣男来了,戏还得唱下去。 他轻笑,烟雾随着低哑磁性的音色一并从唇边溢出,萦绕着他轮廓有致的面容,依稀还能望见他眉眼的弯弯绕绕。 言知洲抱臂倚在门边,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难得听这狐狸未语先笑,他懒懒地开口,打破了这略显诡异的局面:“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元宵遇故知啊~” 随后眼神一转,“不给介绍介绍这位新朋友吗?”看着南平的目光蕴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新朋友? 他可真能扯。 南平心下吐槽。 嘴上却规规矩矩的介绍了半句,“他叫奚原。” 刻意没说明身份,却也给了人遐想的空间。 言知洲眉梢扬起,眼神荡了个来回,也不知道是记没记住,本能的夸赞一句:“哇~好名字。” 随意敷衍的语气,让奚原不自在的眉头一紧。 只道是时机不对,偏偏跟这人一起上楼,他们明显和卢南平很熟,尤其是住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一抹烦躁涌出心底,今晚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奚原捏了捏口袋里的信封,有些不甘心。 南平当然能感知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虽掩饰的不错,但有这两尊大佛在面前,难免会自乱阵脚。可她也不能让他灰溜溜的失落而归。 瞿蕤琛这条九尾男狐狸,不刺激一下,还真撩拨不了。 思绪到这,南平光着脚丫从门口走了出来,拉了一把陷入沉思中的奚原,让他愣神之下,小手伸进了他的口袋中,假装胡乱摸了几下。 隔着裤子布料和他的手,捏着信封的掌心微微发烫,软嫩的柔荑闯进他的手心,凉薄的触感,带着一丝酥痒,弥漫至心口处。 连带着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四肢僵硬,像个不会动的机器人。与平时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鱼塘中不同,一切感官都回归到原始状态,面颊微薄的红润是他正青葱的象征。 奚原不敢紧握她的手,只是微微裹着,引起后来的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像是冒着粉红泡泡。 瞿蕤琛眼眸微敛,淡了笑意。 他不是很喜欢看这种岁月静好的恋爱剧场。 视线下落至少女单薄睡裙下光垫垫的小脚,眼底添了丝凉意。 凡事都讲究张弛,把控好适度的原则,而这过了度的逾矩,就是不合理因素。 这个感觉让他不喜,而卢南平又很擅长玩这种把戏,说实话他并不讨厌,但他不想要站在被动的位置。 那样失控起来,会很不好看。 “我说你取什么东西呢这么费劲,不如我来……”还没等言知洲把话说完,站在身后的瞿蕤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安静点”他笑。 言知洲眼珠子上移,他可太熟悉他这幅表情了。他双眼发亮,自觉的点头,做了个闭嘴的微表情。瞿蕤琛瞥他一眼,松开手,转动了一下手腕,神情温和平静。 可越是风平浪静,潜伏下就越波涛汹涌。 言知洲切换成看戏的姿态表情,身子往一旁移动,给他腾位置。 心下直乐呵,这一趟金苑湖可算是来对了! “知洲的嘴向来不中听,你们别放在心上,你叫奚原还是高原来着?哦,也不重要。这次是不是带了两万现金过来,你看卢小姐这幅心急的模样,你得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啊。”他眼眸弯成明显的弧度,善意的笑容愈发亲和。 如果不是说辞太荒唐,奚原几乎以为他真是来还钱的,可两万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南平的眼眸间,下意识带出疑问。 南平梗住,暗啐这瞿狐狸不地道。 只是长时间的表演素养让她,即使在快被戳破的情况下,表情依旧做的很到位。 她自然的把信封抽了出来,随后对奚原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这信我会给你带到的。”遂又瞥了眼瞿蕤琛友善的表情,她勾起唇角:“他是我前男友,因为我甩了他,就对我胡言乱语的。” 此话一出,奚原还没多诧异,言知洲就开始捧着腹部暴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前男友。”这个笑话是今年听到最好笑的。 瞿蕤琛挑眉,把烟头丢在了地上,脚尖碾碎,高挑修长的身躯向南平靠近,“是啊,最是无情女人心。可你甩了我,我总不能说谢谢你吧。”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强劲中带着不可抗的压制,顺势往前带,把她扔进了2103。 “多穿点,不然亲戚来了会疼。” 他笑,瞳孔像是有漩涡,一不留神就会这片温柔引进去。 南平双足踩到了玄关处的地毯上,室内的暖气从里向外扩张,包裹在周身,淡去了脚踝处的凉气。 她凝望着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幅姿态,倒真有几分正牌男友的即视感。 “这么关心我,那我们复合吧,好不好?”她忽然笑着把胳膊揽了过去,柔软无骨的挂在他的颈脖上,这亲昵的口吻让一旁看戏的言知洲都有一瞬间的瞳孔微缩。 这两个人,是不是真有什么猫腻? 他笑容淡在嘴边。 琢磨起瞿蕤琛这段时间的变化,可一个拥有千面人格的男狐狸,哪来的破绽给他看呢? 相较他一脸淡定地思索,奚原的脸色就显得格外苍白,心底也跟着一沉,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那两万的编造由头瞬间信了个彻底。 丝毫没往叶碧芙那处怀疑。 他甚至在想,如果这个男人答应了复合,那他就没戏了,他跟这人本就没有可比性,这两人才是身处同一世界的名媛公子。 而那富贵天堂,是他眼下根本攀登不上的朗玛峰。 “可是卢小姐,我这人最不爱吃的,就是回头草。”瞿蕤琛低声,吐纳出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 放在南平腰际的手,始终握着绅士拳。 他只虚掩着, 没打算抱她。 南平的小脑袋轻轻一歪,无辜地笑笑:“可你还没吃过啊。” 天真烂漫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深邃的轮廓。 她想,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遥远变成零距离 坚持才是老道理 世界不停止运行 这才叫做动情。 你听,很浪漫不是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6节 第112章 chapter 112 内鬼。 寂静的天花板被周围一圈白炽光照的泛白, 又与法式吊灯下的暖色柔光融合着抹去了棱角。 茶几上的烟灰缸还依稀冒着热气。 言知洲瞟了眼站在落地窗前俯望灯火阑珊的瞿蕤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在沙发一角,开口:“你们什么情况?” 就之前在门口两人对话的暧昧程度来看, 都快要绞出一碗甜腻齁牙的蜜水了。 他想不好奇都难。 可瞿蕤琛是什么人?他哪会管他是不是好奇的快抓心挠肺,依旧神色淡淡, “就你看到的情况。” 言知洲偏头,显然不信,“得, 不想说就别说了。”他看到的情况是不是事实, 还是能摸出几分的, 只是瞿蕤琛这态度真让人草|蛋。 “你什么时候再出国?”他懒得自讨没趣, 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瞿蕤琛看着窗外的一片辉煌,静默了片刻, “九月吧。”在这之前还得把国内的工作处理完。 “年限缩短了吧?” “嗯。” “这下可得恭喜你了,还要去几年?” “一年左右。” 一年? 这缩得可真够狠的。 他有时候好奇,瞿蕤琛为什么非要留在国内,按理说, 两边来回是提升的最好途径,国外的口碑必然也是不可少的。 就这么放手一边了, 不说句可惜都难。 … 这泡澡算是白泡了。 感受到身上的凉气和脚踝处的冰冷时,南平抿着嘴角,斟酌再三, 直接掀起裙摆,脱下了长袖睡裙, 直径从柜子里拿了件吊带款式的,又进了浴室。 拉开了龙头,热水喷洒在微凉的肌肤上, 顺着头顶一路淌下,瞬间被暖意包裹,她抬手把花洒转到最大,热度不断攀升,雾气氤氲,混着水珠肆意生长。 顷刻间朵朵水花,在脚底边汇成一条涓涓不息的水滩,她踩了一脚又一脚,唇边的笑容被水浸泡而止。 她想起瞿蕤琛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和极度理智的双眼,一阵脑烦。 今晚引起的这点反应还是不够。 她仰头,闭着眼任水淹没脸颊,点点思绪开始步步流转,在身体完全泛红时,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坚持才是老道理,既然引起了注意,那么存在感就必不可少。 …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写一张便利贴贴在瞿蕤琛的门口,从无厘头的天马行空写到生活琐碎再从浪漫幻想家延伸至诗与远方,早安晚安持续v他。 只要他撕下一张,隔了半小时后就会有一张新的,她从不干扰他工作,可又像是每分每秒都存在。 她写的所有便利贴都被瞿蕤琛看过后,随手丢在同一个抽屉里,短短两周时间,就已经能堆积成一座小山。 更不要说v里时不时的问候了。 瞿蕤琛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可时间久了,总有些习惯性抬头看门的举动。 在看到门上空空如也的那刻,他关门的手轻微停顿了下,这种情况出现快一周了。 抽屉里堆积如山的纸条始终没能满出来。 有什么东西正逐渐溜走。 从他的世界褪去。 瞿蕤琛转头凝视了一眼对面的猫眼处,神色莫名。 这里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关门声传来。 他踱步走向电梯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开学啦,以后可能没时间给你写便利贴了,想我就扣1,我会立马出现在你身边的。 可是他怎么会想她? 这是不可能的。 电梯到了1层,他的脑海重新归为平静。 … 正是开学季,春装还未完全换上,带着冬末尾巴的天儿,学生们还不敢把服饰厚度减少太多。 当然,部分女生除外。 天性|爱美的女人,不管四季如何,都不会把自己裹成个熊,行走在校园里。 不好看不说,桃花运说不定都会一举歼灭。 每个开学初期,都是分手潮和荷尔蒙乱窜的时候,单身男女们陷入恋爱和春意萌动出的欲|求不满,都会促使他们想方设法得寻觅‘良人’。 大学里,大胆追求都是普遍现象,而青春里的暗恋早就过了那道坎。 如今都是这个不行,就换那个,长情这种话,等得手了之后再说,要不怎么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则是习惯了这个人。 见色起意可怕,习惯不也可怕? 而叶碧芙此刻就陷入在这种‘可怕’里,性别一对调,见色起意就显得尤为可怕,就演变成了纯纯的恋爱脑。 这个代名词似乎在女生中流传的最广。 南平看她脸色痛苦,连餐盘里的饭都咽不下去, 也没出声安慰,奚原这种人,本就不是叶碧芙能把控住的,他不再利用她,就算是菩萨保佑了。 只可惜,当局者迷,恋爱脑落下的后遗症日后只会多不会少。 这会儿食堂二楼还开着暖气,燥热和二氧化碳融合在一起,换季感比天气变换还要快得多。 新学期,食堂的装潢也重新设计过,原本白色的墙壁改造成了透明的玻璃幕墙,吸顶灯变成了简约现代风的筒状吊灯。 从里面往外望去,甚至可以看见远处清绿的天鹅湖面。 董嘉勋三人上二楼食堂时,南平正低头看手机,她已经吃完饭,正在休息,顺便等另外两人吃完一起回宿舍。 蓦然被旁边人的手肘怼了一下,她扭头,便看郁以柔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她低声道:“南平,你看那边,董学长变化可真大啊。” 南平见她嘴唇一张一合,诧异的眼神放在远处,不由得也跟着转过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楼道口的一侧,接着瞳孔一震。 ——那是董嘉勋? 原本中短微翘的黑发变成了如今的板寸,带着金属质感的黑夹克,挂着两条银链条衔接,空军裤下踩着一双中帮马丁靴。 表情冷淡,眼神成熟又克制。 走在三人当中,自动成了焦点。 可吸引人的地方还不止这些,他肆意大开的领口,朦胧间依稀能看见从锁骨处蔓延到颈脖下方五公分距离的乌青色纹身。 部分还染上了红,像是朱砂痣一般的醒目。 上面的图案南平看不真切,可视觉冲击太大,让她提早收敛了目光。 董嘉勋的改变,让她觉得有些荒诞。 一直顺遂的公子哥,还能被什么刺激?那一点点余情未了? 可这又不是说书,哪来那么多反转又反转。 “我听说他接管了一家子公司,估计是尚腾总裁想让他提前历练一下,可这成熟的也太过了……”而且还多了丝狼性的野。 这句话郁以柔没好意思说出口,两颊就不自在的红润起来。 这也不怪她。 女生年少时被吸引的类型一定有荷尔蒙爆棚的原始野性感这一类,禁|欲而不自知,冷而冶魅。 “或许只是想换种风格而已。”南平道。 毕竟能从阳光运动大男孩到现在的冷淡野性风,基础上还需要一张好脸。 董嘉勋本来就是这几人里长相最好的,可塑性也更强一些。 在暖气口下方的三人,南平的嘴唇红的格外惹眼,像花圃栽种的烈焰玫瑰。董嘉勋眼神捕捉到她时,冷淡清隽的面容上变化细微,很难看出他眼底堆积的炽热,一并被室内的热流所掩盖。 脑中思绪着公司的产业结构,瞬间被他都抛出脑外,只剩下南平嘴上的那抹红。 他不敢多看,只一眼足矣。 察觉到他情绪波动的曲东看了他一眼,询问:“怎么了?”而身旁一同走着的季延也循声望去,瞄着董嘉勋的脸色,神情关切。 “没事。”董嘉勋摇头,随后又说:“我们去西餐区吧。”他提议。 另外两人对吃什么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们的员力大少最近情绪变化太大,发型变了不说,气质也变了,就连纹身都出来了。 图案是什么他们也没看过,只露出了一朵玫瑰的形状。 曲东一直觉得那朵玫瑰只是冰山一角,董嘉勋一定纹了很大一块,甚至蔓延至身体背部,但他一直保护的很好,就连换衣服也是去卫生间换好再出来。 大约是不想让人窥探其中。 只是这种无端的变化,难免让人多想,所以这两天他们都有暗暗关注着他的情绪。试图发现一些缘由,可惜并没有收获。 在两人点头后。三人转道去了西餐区,与南平所在的中餐区,隔了一个区的距离。 … 北野堂最近出了件大事。 在肖无义大儿子的订婚宴上,新娘无端消失了。肖无义大怒,拿新娘的父亲开了刀,据说那人还是业界新贵。 可即便如此,逃婚也仍然是一桩大丑闻。 肖无义封锁了信息,派人私下追踪。但这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一点踪迹都无可寻。 肖仲辛倒是无所谓,一个新娘而已,没了可以再换。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唯一可惜的是,那新娘和之前宴会上天马庄领头的表妹有几分相似。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7节 难得有些合眼缘。 父亲告诉他,这件事蹊跷,不像是偶然发生,而是早就预谋好的,可他觉得他的婚宴本来就成不了,这是不可逆因素,有人不想他成婚。 北野堂有内鬼。 很可能还不止一个。 第113章 chapter 113 ‘巧合’。…… 段暄铭被叫回来的时候, 刚开完堂会。 肖无义告诉他,最新小心点自身安全,把真实身份护住了。如果出了变故, 社会舆论一定会发酵,顶替身份上学, 那是大罪。 即便是自己的成绩,也会被有心人掩盖。 何况真实身份还不是好名头。 段暄铭静默,没有回答他父亲, 而是看向肖仲辛:“我听道叔说, 派出去追新娘踪迹的人都死了?” “嗯”肖仲辛轻嗯一声, 并不打算细说。 段暄铭漠然, “既然查不到,那一定是有内鬼。” “好了, 小默。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专注你自己的事就行。”肖仲辛起身,出了堂厅。 看着他的背影,段暄铭若有所思的蹙起眉, 这件事一定不止逃婚这么简单,还有个被肖无义刀了的新贵, 他的身份就一定是新贵么? 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找上门,这新贵身份未免太新了些。 这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 … 显丰和尚腾的合作圆满结束。 尽管过程闹了些不愉快, 但研发项目是成功的,这类产品的推出, 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与推崇。购买力度甚至超越了往届的爆款产品。 给两个公司都带来了一定的效益增长。 连带着股市也热闹极了。 “他们这合作大半年,成绩做的倒不错。不得不说清远哥还是有些本事的。”路天戊思绪,指腹轻轻摩擦着下巴。 郝君麟注视着股市行情, 显丰和尚腾呈现的是一路上走的趋势,他按了一下切换,增长率超过了平时五个点。 过于|迅|猛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关掉了页面图版,漫不经心地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口感过于苦。 眉梢微蹙,搁置在了一旁。 “与其研究别人的本事,不如想想这次的招商。”郝君麟开口,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 可路天戊终究是脑中缺根弦,需要人指点,他问:“这次招商偏向公益,你觉得效益高吗?” 郝君麟轻笑一声,从总裁椅上站了起来,插兜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开口:“别小瞧公益,他可是块好招牌。” 多少人想争还争不上的东西。 “名额是卡死的,竞争不小啊。”路天戊有些隐隐的发愁。他家结交的达官显贵还是太少了。 “有些路是自己闯的。”郝君麟提示道。 光靠家里的人脉就永远不会有新的人脉,这是个不好的现象,至少对于未来发展很不乐观。 路天戊理解他的意思,可他脸皮还真不够厚,弯下腰给人鞠躬尽瘁,他是真不行。如果再落了冷屁股凉板凳,他不发火都是忍着了。 “君麟,你给我引荐一下吧,剩下的我自己谈,三顾茅庐那套我是真玩不了。” “行。” 郝君麟答应的爽快,路天戊的性子他了解,只不过这次引荐,他也有用处。 路天戊走后,男助走了进来,他把需要总裁签字的文件放在桌上,而后撤走了一旁几乎没动过的咖啡杯,他停顿了下,细心得询问一句:“郝总,是不是咖啡不合胃口?” “嗯,新来的秘书泡的?”他问,也没抬头。 男助点头,“是的,我之前还特意叮嘱过,她可能忘记放糖了。”想到那个迷糊的女孩,他下意识帮她说了话。 郝君麟嘴角勾起一个浅显的弧度,签着文件的手丝毫没有放慢,太规律的节奏以至于没加糖这件事过于突兀。 “把她开了,重新找个男秘书。” “可是……她的简历很优秀,是m国加尔福坦研究生毕业,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男助小心提议。 签完最后一笔,他抬头。 “小王,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给一人求情,看来这个秘书你很欣赏?”他眉眼弯着,像个温和的上司。 “不…我只是……”看着这双柔和的眼眸,他后背无端冒出了一层冷汗。 “紧张什么,看在你的面上,我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出去吧。”郝君麟摆手,没当一回事。 春心萌动本就常见,这些男男女女的一见钟情,一惯常有。 … 瞿蕤琛回来时,天还没被夜色染尽。灰蒙蒙的蓝白色悬在天际,一半已经发黑,一半却还在挣扎着。 他走到2101门口,准备开门时顿住了手,扭头往后瞥了眼,对面的门是虚掩着的。 有人回来了。 今天才周三,是上学的时候,她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他收了视线,把钥匙插上,开了门。在进去的一瞬,脑中浮现了一抹怀疑。 他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柜台上,拿出手机进入vx,点开了卢南平的头像,查看她的朋友圈。如果今天也有更新。 一张食堂吃饭的图片。 时间是中午12点。 在下午5点45分左右,分享了一首歌曲。 上面有定位显示,在江岸。 那么,他睨了眼手机。 现在是6点一刻,短短这点时间,可能就到家了么? 可是如果不是她,那现在屋子里的是谁? 瞿蕤琛转头,看向对面那条发出光线的缝隙。 一只黑色的女士高跟鞋倒在地毯上,而另一只被门掩住了视角。 里面时不时会有一阵搬东西的声音。 他眼眸微眯,低头按下了‘1’。 点击发送。 … 6点整,南平三人一起去了江岸附近新开的汗蒸房,换上了轻薄的衣服开始蒸桑拿。 手机放在了储物柜里,没有带进来。 三人边蒸边吃着水果拼盘,补充水分。她们所在的汗蒸房隔壁就是男士汗蒸区。 “不行,我今晚要艳遇!只有快速进入下一段才能治愈上一段。”叶碧芙突然站起身立誓,坚定的表情看起来颇为视死如归。 仿佛要上什么战场似的。 不过,可不就是战场么,一个遍布男人的战场。 南平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而郁以柔则劝了句:“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找了,学校里也很多的,这里的人,年轻的不多。”基本不是大肚便便的油腻,就是秃了头的地中海风情。 可叶碧芙哪管那么多,直接嚷着那套只要面包不要爱情的流行语才是正理:“长得好看算什么,长得年轻又算什么,没钱就什么也不是,我只要他有钱就行!” 这话理不糙,但她是真不挑。 南平见郁以柔不吭声了,才补了一句:“你很有多选择,没必要就因为一个男人恶心自己,何况比奚原好的多的是。”除了那张脸,也不见得叶碧芙就找不到条件更好的。 她本身也没差多少。 叶碧芙沉默下来,“你说的对。”她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本以为能在一起,却换来一句‘朋友’。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这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你们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叶碧芙没搭理她,郁以柔和南平对视了一眼,点头示意她坐下。 被叶碧芙冷落的少女也没生她气,还笑得眼睛弯弯,颇为友好的介绍自己,“我叫柳悦,是南华的学生。一个人蒸桑拿太寂寞了,看你们好像跟我同龄,就厚着脸皮过来了。希望你们别介意。” 郁以柔笑着摇头:“不会,都是女生,这没什么。我们几个是江岸的学生,我叫郁以柔。” 柳悦莞尔一笑:“你名字跟你很配。”随后看向她身旁容色异常出众的少女。 南平注意到她的目光,礼貌笑笑:“我叫卢南平。”她刚说完,柳悦就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意外,却立马解释道:“真巧,我有个朋友跟你同名呢。”其实并不是,她身边连个姓卢的都没有,同名就更不可能了。 这是她瞎编的应急借口,总不能让她们起疑。 “是吗?那还真巧了。” 南平笑着,注视着面前人的目光深邃了一个度。 这个叫柳悦的很有目的性,南华大学,江棱区排名第八,离江岸隔了三个街。 怎么就能找到这家桑拿房呢? “那你叫什么呢?”柳悦无视了南平莫名的目光,直接问向了身旁人。这是她最后一个的希望。 叶碧芙瞥她一眼,觉得无语。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8节 她认识她吗?上来就问人名字。 “你谁啊你,我做什么告诉你名字,查户口啊?” 柳悦愣了片刻,面上笑容却不变,心下却想,这个女生也太粗鄙了,好歹是江岸的学生,不懂尊重人么? 她露出一抹歉意的面容,装作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没关系的。” 熟悉柳悦的人,若是看到她这幅低声下气的样子,恐怕饭勺都要惊掉。 叶碧芙被她这委屈的口吻打了个猝不及防,僵硬地张张嘴,发现自己情绪确实不对,奈何脸都黑下了,也不好再换上好颜色。只冷冷地说了句:“叶碧芙。” 话落,柳悦眼帘轻颤了下,终于被她找到正主了,好不容易托私家侦探帮她查到叶碧芙今晚的动向,却分不清这三人到底谁是。 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收回视线,“碧芙,这名字真好听。”恭维了一句。 低垂的眼尾淡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轻蔑。 长得也就是中上的脸,还不如那个叫卢南平的绝色,奚原怎么会喜欢她的。 瞎了不成? 想到这,柳悦就浑身不自在,自己追了奚原那么久,一点起色都无,这才短短几个月,奚原连午休做梦都叫着这个女人的名字? 简直荒谬。 该怎么办呢?她思绪着。 而对面的南平因为无聊,一直不露声色的观察着这个女生的微表情,这个人比叶碧芙和郁以柔都聪明些,懂得利用唇角的浅笑作掩饰。 即便是在思虑下,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变化。 可她周身的气息,明显在叶碧芙回答以后,散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波动。 这个柳悦在打什么算盘? 总不能是凑巧吧。凑巧她突然插进她们三人之中,凑巧她一个人来汗蒸,凑巧她选择坐在她们身边。 可电视剧能这么演,但现实一定不凑巧。 柳悦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抬头看向对面,那两人都吃水果,并没有看她的迹象。 她微微拧眉,在她们看过来时又舒展开,笑着说,“我家在东阳路开了家西餐厅,你们要是喜欢吃西餐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请你们吃。” 这话吸引了一旁的叶碧芙。 她讶异:“东阳路可不便宜,你家居然在那里开餐厅,那你也算是家里丰厚了。”真是了不得了,蒸桑拿都能碰上个有钱的,虽比郁以柔家差远了,可比她自己家强不少。 柳悦嘴角含笑,“这不算什么,况且又不是我自己奋斗出来的。”她这话说的含蓄,很能给人好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叶碧芙便熄了火,跟她多聊了几句,越聊越投缘,最后还交换了vx。 柳悦为了把戏做足,另外两个人她也要了v,一场做戏下来,她提前散了场。 “你去那么远的汗蒸房做什么?”电话那头疑问。 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你喜欢的姑娘啊。 柳悦显然不可能这么说,只柔柔一答:“我朋友想去,我就陪她去了。” “下次注意点时间,太晚了老板会说。” “好,我知道了奚管家。” 奚原蹙眉,不喜欢这个称呼。 可柳悦的笑容却越勾越大。 她想到法子了。 第114章 chapter 114 他的玫瑰。 蒸完桑拿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 南平从储物柜里取出小包, 拉开拉链拿手机,屏幕亮起来时,瞿蕤琛那条‘1’的信息格外明显。 她柳眉微勾, 眼尾上扬之际添了丝狡黠。想不到这个人还挺闷骚的,原本她以为这个1不出意外, 直到下一次见面他都不会发出来。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出了店门。在门口拦了辆的士回金苑湖。 刚汗蒸回来,脸上的微醺还没散尽, 朦朦胧胧的的眸色, 柔嫩的像水做的脸颊, 皮肤白净又红润, 整个气色有种蜜桃成熟的标志。 引|诱人|咬上一口。 只是落在瞿蕤琛的眼里,这就是花圃里开得极盛的蔷薇, 小心呵护怕被偷,摘下会枯萎,要做成标本才永久。 可惜,这朵小蔷薇心眼太多, 一点都不听话。 也不诚实,还喜欢花言巧语。 “两个小时。”他眸色微敛, 低头瞥了眼腕上的手表说道。随后又补一句:“是我理解的立刻有问题?” 南平嘴角的笑容点点漫开,“这么计较,是不是你想我了?”踮起脚尖, 盯着他深邃的眼眸,活像个吸人|精|气的小妖精。 坏坏的, 又很娇气。 那神色像是在对他说:被我抓到了吧,你别想否认~ 瞿蕤琛嗤笑,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 搭在她的额头上,“扒乙肆巴以柳酒柳三。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所以喜欢胡言论语。 南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挑眉嗔了他一眼,随后自然地扑进他怀里,撒娇:“那你给我降降温吧。”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混着烟草气,不难闻,却容易醉人。 抱久了还想睡觉。 她仰着小脑袋,闭着眼睛,小嘴不停嘟囔着:“你可真像行走的睡眠香薰。” 瞿蕤琛低垂着眼皮,看着这张娇艳异常的脸蛋,小表情懵懂可爱。 奇异的反差却能被她很好的消化,即便难辨她话语里的真假,却也很容易被讨好。 “你家今天有人来过。”他没被这暧昧氛围影响,不解风情的说了一句。 南平霎时睁眼,“你看到了?” “嗯”瞿蕤琛应了声:“是个女人,没看到长相。” 南平了然点头。心忖难怪会给她发消息,原来不是想她,是想用这个让她赶紧过去。 这可真是让人伤心呐。 “行,我知道了。”她起身脱离了怀抱。 腰间的重量一轻,空落落的感官从心底溜了出来。瞿蕤琛有些不适地皱眉,却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他淡淡开口:“去看看你房间有没有少东西。” 南平轻叹了口气,故作懊恼:“可我没带钥匙啊。”她是真没带钥匙,不过她不着急,东西肯定不会丢,相反可能还添了不少,再说贴身的重要物件都随身带着,也不可能放在家里。 学校里还得用呢。 瞿蕤琛凝视着她,眼底有了丝探究。 但现在去分辨真假是非,显然是浪费时间,说到底他也没提前说清楚,责任也有一部分,只是仅仅为了这个1字过来,这纯情确实令人动容。 尽管她迟到了两个小时,已算不得立刻。 他心下讥讽,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配合着人演这出偶像剧了。 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回复了1,瞿蕤琛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私心存在。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事实的本身原就无意义,并不能代表什么。 甚至她的话都充满着不走心的劣迹。 可是他没深想过,他为什么要在意她走不走心呢?如果是你情我愿的事,双方同意不就好了。 “没带钥匙就回学校去,明天直接联系物业调监控吧。”瞿蕤琛平静的看着她,无波的眼底探测不出一丝端倪。他似乎真的在给她提建议,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就连她脸上的小表情,他看见了也依旧无动于衷。 南平眨眨眼,虽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能肯定的是,这人的克制力在这一刻又重新生长,这是坏事,也同样是好事。 她勾起唇角,扬了抹笑:“行,那我回去了。” 没有继续‘纠缠’的行为,让瞿蕤琛眼眸一敛,很浅淡。不过这也不稀奇,她目的性向来很强。 只是在他点头后一秒,面前的女孩飞快地垫起脚,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得逞后笑容更灿烂地冲他挥手再见,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古典又带着戏腔,与她摇曳的背影一融合。 怎一句‘风情万种’能说。 瞿蕤琛蓦然就想起了一句诗: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体态面容无一不适用。 只是古来有芙蓉面的美人,大多红颜薄命,情路坎坷。 他淡然的收回视线,关上门。在进书房时收到一条信息: 【在春季来临时,见上相见的人,是整季浪漫的开始。像喝了一整杯的蜂蜜水,口感甜丝丝的冒泡,心情能愉悦一整晚,希望你也同样~晚安。】 看着甜蜜的言语,却总有敷衍的痕迹。 像是复制粘贴。 瞿蕤琛看完以后,摁熄了手机屏幕,依旧没有回复。只是嘴角的弧度透出一抹淡淡的自嘲,他想错了,卢南平怎么会是薄命坎坷的美人,她明明想做武则天才对。 美貌心机都抵不过的是那颗野心。 可她预估错了,他不是李治,也不会因为那一点异样而成为李治。 … 南平看着窗外的街道夜景,灯光撒在她脸侧,忽明忽暗,还透出丝丝清冷。波光粼粼地眼眸深而魅,眼尾懒散的翘着,思绪早已过扬帆阅尽。 她没指望瞿蕤琛能回她,也不在意不过心。本来就是故意的敷衍了事,他不会看不出来。 都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她没有姜太公的耐心,只坐着不动弹。 她得钓着,还要放不同诱饵。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09节 看上这条大鱼的人太多,什么类型的都存在,有真心有一往情深,可是他都没看上。 甚至没有产生丝毫的兴致,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习惯了一眼看透一人,能让他看到底的形象,自然勾不起任何兴趣。 既然事实如此,那她何不作怪一些呢,让他警觉到她对他的心思目的,却又根本不走心,对于当惯了高岭之花的男人,难免会在意。 这是惯性使然,一种叫做谁先认真谁就输的定律。 赢惯了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认输呢。 她勾了勾唇,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垂着眸,点了几下屏幕,发了一条信息。 【以后别来了,东西我自己会添。】 有房子钥匙的人,只有卢清荷。 她这个母亲想当慈母的心一天都没有减少,甚至越演越烈,热衷于给她添置各种物品。 自从在程又薇那里胜了一筹,就总以为是她这个女儿的功劳。可她只是看不顺眼程又薇的傲慢而已。 至于家族继承权,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站在她那一方。 这么多孩子,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卢清荷想为她儿子做打算,可她也不是‘伏地魔’呀,凭什么呢? … 三月的细雨,下的缠缠绵绵,老天似乎有委屈,眼泪流个不停。雨水滴落在窗台缓缓流淌,模糊了主人公看雨景的视野。 董嘉勋收回视线,拿着手里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脱下睡衣挂在洗手池旁的衣钩上,拿起一旁的卫衣套进脖子,注视着镜中人把手臂伸进两边的衣袖,从脖子处蔓延至背部,那里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神色淡淡地瞥了眼腰侧的乌青纹路,拉下衣服做了掩盖。 这一片领域谁都不能看,只有她可以。 董嘉勋穿好外套出了卫生间,其他人还没醒。现在是上午7点整,下午才有课。 他准备吃完早餐去晨跑,在雨中奔跑的感觉比晴天触感更深。 他需要锻炼他的克制力。 压制内心的渴求,需要一定的意志。 他得擅长等待。 就像小王子守护他的玫瑰一样。 小王子用心浇灌了他的玫瑰,在他心里那朵玫瑰比陪伴他的小狐狸还要重要,甚至独一无二。他少时阅读书籍还曾替小狐狸委屈。 后来明白过来,小狐狸心中也有独一无二的玫瑰,只是它的玫瑰不爱它。 如今他也有这样一朵玫瑰,他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把她留在了他的花圃里。 花圃中只有一朵玫瑰,花圃里土壤很肥沃很宽广,同样也很自由。 它能生长的很好。 即使没有爱也没关系,他爱着就好了。 董嘉勋绕着操场跑了六圈,汗水浸湿了里衣,外套被雨水冲刷,脸颊上的汗液混着雨水,颗颗落尽脖间,他拉高了湿漉的衣领,掩盖住了那朵玫瑰。 慢慢走出了操场。 现在是上午9点整。原路返回时,收获了不少视线,嫌麻烦的他直接把帽子盖住了头顶,尽管那里面已经完全湿透。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依旧步调稳健。没有提快一秒。 “不冷吗?”一阵清冽软糯的声音从身旁擦肩而过,董嘉勋瞬间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去,南平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站定,看着他的眼神淡然又温柔。 他一愣,一时忘了反应。 南平轻笑,两弯烟眉也跟着勾起,凭添了一抹摄人。 “真傻。” 就像条被雨水淋湿的小狗狗,湿漉漉的眼眸深处,带着隐忍却又委屈的望着你,渴望你把他捡回家。 第115章 chapter 115 数字游戏。 南平穿着白色的昵子大衣, 系着腰带的腰身纤细轻盈,毛领裹着颈脖一圈,小脸显得愈发淡雅清丽, 只浅浅的凝视少年一眼,甚至不需要说话。 都足以让他沉沦在她皎洁如月的眼眸里。 她撑着透明雨伞缓缓走近, 随之荡漾的是她大衣下的裙身,摇曳间能清晰地看见裙子上绣刻的红色玫瑰,层层叠叠起伏的波浪, 虚虚实实, 难以分辨。 像是他脖间的玫瑰活了。 临近身前, 鼻尖仿佛还能感受到芳香弥散。 醉人的很。 董嘉勋只一寸不落的看着她, 任她把伞掩盖他浑身湿透的身,也未分去一丝的注意力。 这种感觉像是在做梦, 梦里的她走出现实,站在了他眼前,可他却不敢触摸,怕这抹身影成为泡沫, 随风不见。 “不冷吗?”她又问了一遍。 语气温和到他心发颤。 南平头微微偏着,看着他滞愣的眼神, 没有回转的迹象,揶揄道:“不回答我就走咯?” 这一威胁,面前的少年果然立马就回了话, “不…不冷,你冷吗?”他有些语无伦次。 大概是太久了, 他们太久没有这样对话了。 有印象以来,南平好像从未对他笑过,更别说这种难得的温柔。 让他觉得像是偷来的东西。 需要好好守着, 才不会被人窥见。 “我冷啊,你要来给我暖暖吗?”她嘴边笑意迭荡,一圈一圈晕开,淌出点点涟漪。 语速放的很慢,尾调带着延音,婉转悠扬中还透着淡淡的引诱,像一把钩子,要钓他上岸。 董嘉勋闻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闷闷热热,舌尖都燥动起来。 “你…我把外套给你……”这话没说完,声音就消了下去。 他手一摸, 外套是湿的。 “沮丧什么,不披也没事。不过我想看看你里面那件也湿了吗?”她笑的慵懒,手指拉动着他外套的拉链,一会上一会下。 董嘉勋紧紧盯着那只手,心跳也忽上忽下,跟着怦怦跳动。像是在期待什么,却又极力克制。 南平眼眸微闪,不紧不慢地一把拉到底。 黑色的羊毛衫映入眼帘。 她轻轻一扯,随后才低叹一声:“原来是干的呢。”语气中像是讶异又像是好奇。 董嘉勋低头,看着羊毛衫上的那抹白,渐渐入了神。心口处传来的跳动声,在脑中不停放大,成功让他忽视了那尾调最后的一丝遗憾。 那意思是,居然没湿透呀。 没意思。 南平莞尔一笑,收回了手。 “回去吧,千万不要感冒。”她关心道。 适当的给予一点关心,他就会自动脑补出很多可能,就像是给了一颗水果糖,吃了这次,尝到了甜头,就会期待下一次。 可下一次给不给呢? … 林茵茵最近有点背。 干什么都被私下议论,就连她去卫生间上厕所,都能听一嘴闲话,而她,自然就是话题的女主角。 这不,就连过来茶水间接咖啡也能听一嘴。 “你们说她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还高材生呢,秘书的活都没整明白过。”一身深蓝色职业装的女人一边装咖啡,一边吐槽。 神色鄙夷不屑。 “这还真有可能,不然犯了这么多次错都没被开除,如果不是有关系,绝对早被郝总踢了。”另一个等着接咖啡的附和道。 “听说王特助对她有点意思。”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都转头看向靠着玻璃墙的女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讶,她们还以为郝总对林茵茵有意思呢。 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还有王特助的事。 那人见她们都望了过来,又含糊道,“我也只是听说。”随后笑了笑,像是没说过那句话似的,神色自然地端着咖啡杯离开了茶水间。 她前脚刚走,接咖啡的人就翻了个白眼,“打量谁不知道她对王特助有意思呢!整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眼线都快拉到眉毛上了。还不如林茵茵呢,起码长得人模狗样。” 这夸人可真清奇。我谢谢你。 躲在暗处的林茵茵,心下怼了一句。 “快接吧,我还等着的。你别不信,我觉得李露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王特助吃的消吗?一个李露就应付的够呛了,啧啧。” “你看不出来吗?明显是一个倒贴,一个还在追,怎么可能一样珍贵呢。”不然李露可不会撒播这事,明显是慌了。 两人足足议论了十分钟才端着接好的咖啡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林茵茵才现身。 从走后门过渡到男女感情,听起来比电视剧还精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职场里的勾心斗角? 恐怕这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就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就被恶化成什么都做不好的废人,林茵茵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没了喝咖啡的心情,她转身回了顶层。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0节 原本还想着下来跟几个同事打打交道,顺便接一杯咖啡喝,顶层虽然也有咖啡机,但那是给总裁喝的,口味苦的发酸,她喝不来。 也不敢接。 林茵茵走进办公室,坐下来开始整理文件,王特助注意到她情绪不佳,便开口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她摇头,倔犟的不肯说。 只是她也有私心,她虽然不喜欢王特助,可是他毕竟是总裁身边的‘红人’,还帮了她很多,她很感激他,但也绝对不能表露一点她明白他心意的迹象。 那样只会落得两败俱伤,一旦她拒绝他,他就不再会偷偷帮助她了。 所以她还得装傻,什么都不明白才最能蒙混过去。 王特助看她这样,摇头轻笑,也不勉强,刚入社会的姑娘总是性格倔犟又迷糊。 这时,电话连了进来,郝总让他去备车。 他连忙起身,整理了下仪表,提起公文包就往外走。林茵茵见状,立即喊住了他,“王哥,你去哪?” 王特助愣了下,快速回了句:“我去给郝总备车,一会要出去谈合作。”随后推门而出。 见他走的急,林茵茵沉默地思索了一番,后脚也跟了出去。 理所当然的认为总裁出门谈合作,秘书也得跟着才行。 她在王特助诧异的眼神下,顺利的坐进了副驾驶。 还没等王特助开口询问,郝君麟就开门坐进了后座。 眼神扫到副驾驶还有一个女人,他不悦地睨了王特助一眼:“我说了要带秘书去么?” “郝总,是这样,小林出门谈事的经验太少,今天就让她跟着学习一下吧,后面上手也快一些。”王特助笑的忐忑,薄汗都出了一层。 林茵茵见状,在一旁缩着没吭声。 郝君麟眼眸微眯,小王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从不会自作主张,能让他这么维护,看来是很喜欢了。 “走吧,下不为例。”看他单身这么多年的份上,他这次就不棒打鸳鸯。 “好,郝总放心。”王特助立马表态,他也没想到郝总还能给他一个面子。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茵茵跟他一样的心理,也跟着呼了一口气,声音很轻,被两边的秀发阻断。 车缓缓向前行驶,在驶离这条道时,她偷偷用余光扫了眼后视镜,后座的人正在闭目养神。 深邃而分明的轮廓线,虽闭着眼,但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清泞感更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套着深棕色的毛昵大衣,映衬着腕上的石英表质感发亮。 他只随意的坐在那里,哪怕是闭着眼睛,都会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林茵茵移开视线向窗外看,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感。 只觉得小说里写的也不完全偏离现实,霸道总裁可能就是这样俊美的。 这里不就有个典型的例子么。 … “你在纸上画什么呢?”叶碧芙好奇地凑近。 南平笑笑,“没什么,做个简单的数字游戏而已。” 叶碧芙一看,果然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字,有几个打了勾有几个画了圈,顿时没了兴趣。 “这有啥好玩的呀,我们出去逛街吧,正好下午没课。”她拽了一下南平的胳膊。 南平瞥她一眼,无奈轻叹:“你去找以柔逛吧,我一会还要看股市行情。” 叶碧芙闻言,撇撇嘴,“好吧。”转身又去拉了郁以柔。 谁知郁以柔也没空陪她,她只好自己玩起了手机,在朋友圈发了条“好无聊”的动态。 南平没时间理会她,继续看着纸上的数字,思索起来。 刚刚对叶碧芙的说辞自然是假的,这些数字其实是人物的代表。 今天上午试探的董嘉勋是括号9,如她所料,这人改变来源大的缘故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那副小狗可怜样足以证明。 想起郁以柔说他接受了尚腾一家子公司,这个利用点是有基础的,至少不是只靠哥哥庇护的尚腾二少了,很多东西他也可以自己做决定。 而这种深情的小狗,最好把控。只需要轻轻勾一下手指头,他就会奔向你。 所以她给打了一个勾,准备留着待用。 以备不时之需。 瞿蕤琛代表根号1,这个人攻略系数最高。目前的走向虽是有利于她的,可他自控力太出众,还得花费一番心思才能完全打破。 她画了一个圈,还有所保留。 其他几人暂时还没利用上的,她也标了出来,要做一条统筹线。言知洲身份地位较高,代表阿尔法7,在政界的人脉用处很大,是要打好关系的对象。 李华朗同他相近,但不如他的地位高,代表贝塔8,不过师生关系会更好利用一些,对于这点来讲,算是有利,可这个关系必须要得到有效转换,还得找一个口子斩断师生这条线才行。 不然李华朗会永远端着长辈的身份说教,这可不行。换成单纯的男女关系是最好。 邢少霖代表伽马6,道上的人脉需要,但是心思不简单,危险系数太高,还得再看看他的利用价值。 这样一比较,段暄铭可能更保险一些。也算一个道上背景,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能办事的哥哥。 至于奚原,可利用价值太低,可以忽略不计。 而程驰和郝君麟,一个已经利用上了,一个是合作方。也不用再标记。 不过程景明是个不定因素,截塔5,她圈了起来,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得还要用他压制程又薇和程驰这两姐弟呢。 做完这些密麻的连线后,她拿起来看了几遍,无误后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遂打开电脑,研究起了股市走向。 第116章 chapter 116 越轨。 肖仲辛未婚妻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北野堂清查了两个内鬼, 其中一位还是分堂的堂主,另一个只是门客,两人皆被肖无义下令清除。 内鬼被灭还不足以泄愤, 只可惜这个未婚妻的迹象消失的太过离奇,没了这个发泄口, 肖无义又把眼光放到了大儿子选妻身上。 力图给长子找个条件背景更优越的贤内助。 照片摆在桌上,肖无义朝大儿子挥手,“来看看这几个, 都是对你有益的, 生的也不错, 选几个你觉得合眼的。我们好好挑挑, 这次绝不会出错了。” 肖仲辛坐下,低头浏览了一圈, 眼神停在了最左边的位置上,手指点了点,“就她吧,其他的不用看了。” 肖无义视线放了过去,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正是豆蔻好年华。 确实是绝色,就是身份略低了些。 “天马庄的势头最近很猛,隐隐有取代南门行的趋势, 总有一天,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劲敌, 我如果娶了他这个妹妹,天马庄就成了北野堂的一大臂力,至少能够共赢。”肖仲辛看出了父亲的顾虑, 开口点明了关键点。 这也是肖无义之前就想过的。 所以当天马庄送来照片时,他也没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她吧。”他思虑了一下,沉声说。 肖仲辛跟着点头,视线又回到原点。 他想,或许缘分在之前的宴会上就种下了因,等着他来结下果。 邢少霖在收到信息时,正好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务,这段时间琐碎的计划太多,差点就误了正事。 如他所料想的一样,肖仲辛果然看上了卢南平,那场宴会没有白费心思。 从肖仲辛的那场订婚宴开始,他就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并且很顺利。 他为什么会挑那个女的做未婚妻,很大程度是合眼缘,不枉费他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一个与卢南平眉眼有两分相似的替身女配角。 以他第一次的试探成功为基础,那么这次天马庄送去的女主角本人,百分百就会被选中。 当然,其中也有天马庄的名声势力作铺垫,这也是忽悠肖无义的关键因素。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往他设想的方向走。 … 【见一面吗?有事找你商量。】 南平划开手机屏幕,看着邢少霖发来的消息,不由地挑起眉,这可真是久违了。 她思量之下,想起了这人还停留在她画的红圈里,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让他换个符号了。 她勾唇输了一句:【好。】 起身走进里面房间,换下了睡衣。 化好妆后,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用紫色丝巾绑在了低马尾处,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又脱俗,融合着温柔的气质,裙子却是紧身的包臀连衣裙,曼妙的曲线展现的淋漓 尽致,外套搭了一件香芋色的皮草。 又甜又辣,足够吸睛。 喷上香水,挎了一个腋下包,她就下了楼。 到达约定的地点,邢少霖特意下来接她,这时,雨已经停了,天气也开始好转。 他伸手护着她的头,以免磕到车门顶框。 “谢谢。”南平注意到他临时的绅士行为,嘴角一勾,笑的明艳。 邢少霖被这娇花绽放的瞬间晃了一秒,接着摇头轻叹:“有段时间没见,姐姐好像又迷人了不少。” 南平柔柔地瞟他一眼,只笑着,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同他一起走进了餐厅。 难得吃一顿粤菜,挑选的时候就慢了起来,邢少霖每次找她都是有求于她,不吃尽兴怎么行呢,她低垂着眸,慢条斯理地翻看菜单。 没有一点与他搭话的意思。 邢少霖也不急,很绅士的等她选好,又选了几道精致的小点心,才递给一旁的服务员。 等人出去后,他笑着先开了口:“姐姐听说了吗?前段时间北野堂大少爷的未婚妻逃婚了。” “是你做的?”南平娥眉微抬,问的笃定。 邢少霖捂嘴咳了声,“这可不是重点。”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铁观音润喉,“重点是他的那个未婚妻长得和你有两三分相似。”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1节 “所以呢?”她笑。 “我想让你假装和他订婚,用我表妹的身份。如果你同意,我会无条件满足你的要求,什么都可以。”邢少霖表态,言语是从未有过的诚恳。 “无条件吗?”南平低声呢喃了句,随后轻嗤出声:“你这代价花费了这么多,我不同意的话,你应该会逼我上梁山吧。” 虽然条件开的很诱人,可只要一想无端被人利用,她就有些淡淡的不爽。 就像是被人在后背戳了一个细小的口子,不大不痛,但也会流血。 “姐姐这话可真伤人,我们好歹也有些革|命交情,我怎么可能逼你呢。你如果不愿意,我自然会有其他的办法,我只是觉得你或许能从中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惊喜。”邢少霖撑着下巴解释的意味深长。 南平听出了他说的另一层意思。 无非就是这里面会有好处等着她发掘而已。 她心底掂量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他:“你和瞿家什么关系?”会给她瞿家银卡,一定是瞿家人拿出来的,不然一般人可轻易拿不到。 “怎么?我以为你会很开心认识了年轻的外交官大人呢。”他把球又踢给了她。 南平早就料到他不会轻而易举地承认,定定看了他一眼,遂眼眸一弯,“算了,不重要。你说的事我答应了,但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邢少霖抬了抬下巴。 “我想让你当我的……狗”南平说的拖延,随后又莞尔一笑:“小玩笑,别当真,我是想让你当我的私人保镖。” 邢少霖眼眸微眯,深色的眸子亮度忽闪忽灭,那句想让他做狗才是实话吧?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成交。” 只要帮他这个忙,做什么都无所谓,更何况他就算做狗,也是条狼狗,谁吃谁还说不一定呢。 邢少霖与她对视,视线交融时。 两人皆默契一笑。 … 吃饭到下半局,南平出了包厢,准备去卫生间上厕所,顺便补补妆。 “我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们总裁那么霸道,完全不给我留白的时间,我还没记录完,他就说完了。……长得帅有什么用啊,他认识的人都帅,还比他温柔……他也不是不笑,他就是笑也让人感觉有距离。反正不好接触……那你说对了,他是挺厉害的。可那又怎么样?他这样的,绝对不好找女朋友!” 南平上完厕所,开门出来洗手,靠在洗手池打电话的年轻女人往旁边移了移,继续吐槽着:“反正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倒霉。公司那些女的没一个好的,就知道背后讲人坏话,…你说还能是什么原因?” “肯定是嫉妒我呗。我长得比她们美,总裁特助又喜欢我,这次还带我出来见客户呢,……我就觉得好像用不上我,哎呀,跟你说了也不懂。” 南平照着镜子补妆,压了粉饼后,开始不紧不慢的涂口红,丝毫没有被身旁人的说话声分去注意力。 林茵茵倒是无聊的往旁边补妆的人瞥了眼,这才看清了,一愣。 半晌忘了出声。 电话那头喂了几声,她才回过神,瞬间压低了音量。脸色有几分臊的慌,觉得刚刚说的那些话没来由的丢人。 “没什么,我忘了说到哪了。你说吧,我现在听你说…就那样呗,喜欢又不能当饭吃。他要是像总……” 说到这,她直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换了个没人的位置才继续说:“又不像总裁那样有魅力,如果能那么厉害,我肯定就同意了。” 刚说完这句,林茵茵就看到南平拉上了小包,挎在肩头上走出了卫生间,那走路的模样,是她学不来的风情,颤动的裙摆下像是连成了朵朵清莲,每一步都摇曳多姿。 浑身气度,像是富家小姐。 她叹:“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长得好看又有钱的也不少。”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 只是不知道学历如何,也不一定就有她的学历高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美人多草包,只能当花瓶摆件,中用不得。 这么想着,又给自己描补了点面子。 … 南平出来时,在走廊的拐角处碰到了李华朗,她诧异地想,看来老天爷偷看了她的计划线呢,好久没遇到的人,居然在这碰上了。 他正站在窗口的位置抽烟,烟雾被风散去,从他脸颊一侧掠过,模糊了他的轮廓,眉眼处更添了一抹淡淡的疲态。 “老师?”她走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语调是恰到好处的意外。 李华朗转头,看见她时,有些朦胧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是你啊。” 原来喝醉了。 这可真难得,南平盈盈一笑:“老师,喝了酒最好别抽烟哦,很伤身体的。” 李华朗吐出白烟,嗤笑一声:“小小年纪就喜欢多管闲事。”随后注意到她穿的很单薄,甚至连肩头那抹白嫩都一览无遗,他不禁蹙眉,有些烦躁地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灭,关上了窗。 挠了挠头发,准备回包厢。 在他抬脚一刻,南平嘴角上扬:“老师,烟抽不成了,我这有口香糖,你要嚼吗?” 李华朗脚一顿,看她从包里拿出一片口香糖,撕开包装纸,粉白色的芯露了出来,她缓缓伸长胳膊:“要吃吗?这样你会清醒很多。” 他定神看着她伸过来的口香糖,绿色的包装纸让他不自觉想起了常喝的乌龙茶。 而茶能解酒。 他眼底迷离的水色一荡,鬼使神差的附身咬了下去。 结果落了空。 转瞬被南平吃进了嘴里。 他眉间有些不愠的皱起,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上下启合的粉唇,表情像是被抢了食的小孩。 “欸,进我嘴里了,你还想吃吗?”她轻声,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清甜的茶香。 可是口香糖不是薄荷味的吗? 李华朗头有些晕,没法深想。只想赶紧解决了脑中循环的星星点点。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带着暗哑的声线,一字一句从喉间涌出: “张嘴,我想吃。” ‘砰’—— 脑中有什么东西断开了线,逐渐越出了常规轨道。 第117章 chapter 117 修罗场。 走廊墙面上的欧式复古灯, 映照着淡淡地昏黄光圈,撒在两人的脸上,像是过渡了一层浪漫光影, 让这微醺的氛围愈发暧昧起来。 李华朗俯身探了下来,鼻息的酒意缓缓喷到了她的脸上, 夹杂着些微的烟草气。 两人靠的很近,强烈的男性气息把南平完全包裹。她只凝望着他,粉唇轻微的张着, 很小一个缝隙, 如果要抢食, 难免会搅动一番。 他盯着这道缝隙, 眼眸深的杵人。 手指轻抬着她的下巴,从光线的窥探下, 看见了深处更为柔嫩的小|舌,而口香糖就藏在它的下面,隐约冒出了头。 李华朗喉结一动,渴求又深了几分。 脑部迷蒙的地方似乎更沉了, 他醒不过来。 ——好想喝乌龙茶。 终于,仅停顿一秒后。 他凑了上去, 两片薄薄的唇轻捻得触碰了一下,清泌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凉。 随后轻抿了几下那条细缝,柔软中带着吸力。 可却总也探不到底。 他像是广阔无垠的海上冒险者, 在黑夜之中扬着帆航行,只是却看不清前方的路段。 在唇|舌来往中, 李华朗的胸口渐渐发热发烫,变得越来越躁动不安。 他开始胡乱拉扯,激起了莫名的发泄情绪, 叫嚣着还不够多,他还很渴。 通过双方唇角的透明水丝,牵扯泄露。耳边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 甚至能听见清晰的吞咽 和蚊子般细小的嘤|咛。 这半分钟的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廊道上只剩下点点吮|吸的水渍声。 他勾住了到处躲藏的口香糖,揽进口腔。起身离开,感受着嘴角荡开的丝丝清凉,嚼了几下,很快便味同嚼蜡,失了茶味。 还远不如卢南平嘴里的更好。 奇怪,他眉头一扬。 为什么脑袋更晕了?像是缺氧。 南平踉跄了一下,李华朗惯性使然的搂住她,她抬眸看向他:“腿软了。” 浅色的瞳孔里水光一片,软绵的声音和迷离的眼色一并渡给他,让他喉头一紧,目光盯着她嘴角的一点晶莹,滑动了一下。 他想…… “不可以哦。” 李华朗略微发红的眼角跳动了一下,她在说不可以,可是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茶叶’不泡水,就烫不开了。 所以才会在他嘴里淡得发苦,没了滋味。 他脸色重新变得茫然,甚至有一丝烦躁。 这时,一道高昂的男声插入: “哇偶,你们在演戏吗?国内版的泰坦尼克号?”言知洲从包厢门口走来,朝两人方向愈发靠近,纳罕的调侃道,“可是——啧,应该是从后背抱才形象啊。” 他掠过胳膊,伸手一环,穿进了两人的中间,力度一收紧,以标准的背抱姿势,搂住了卢南平的腰。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2节 向后一拉,直接把她带离了李华朗的怀。 “你看,我这个动作才是最标准的。”他笑的坏,还很得意的朝李华朗抬眉挑衅,那戏谑的模样,显然没把他当一回事。 随后他转身,把手里的人直接丢给了身后气压明显偏低的外交官。 瞿蕤琛向前靠近,虚虚一搂,等她站稳后又松了手。垂眸注视着她的嘴唇,这个地方异样的红肿,有着绝对的饱满感,甚至比平常凸起的角度更高一些。 眼神游离了一秒,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底的幽暗被昏黄的光线很好的掩盖。 “这里肿了,是被蚊子咬了吗?”他问的云淡风轻,带着懒散的随意。 淡淡的语调,偏偏眼神错落不移。 感受到他周身气压起起伏伏的波动,南平不禁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指腹轻轻按着下唇,温度惊人的滚烫,只压着,都有些微的疼痛。 青涩的吻技,果然让人着罪。 可她来不及吐槽,眼前的局面似乎过于复杂。 瞿蕤琛和言知洲显然与李华朗在同一间包厢里吃饭,他们是认识的。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头疼。 钓鱼最忌讳在同一片鱼塘里,就像鸡蛋不能放在同一筐篮子里一样。 但还能怎么办呢? 局势所迫,她只能把场面重新调控回不那么失衡的地步。 “嗯,可能还是一只公蚊子。” 南平睫毛颤了颤,笑容缱绻温柔,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却独独少了那么一点被人戳破的羞耻感,波澜不惊地,仿佛真在与面前人议论蚊子一般。 可三月的天,凉意还未完全褪去,哪来的蚊子呢? 只有只偷腥的野猫罢了。 “是么?”瞿蕤琛轻笑,似乎真信了她的说辞。盯着她发红的面颊,抬手把她鬓边的秀发掖到了耳后,动作熟捻又自然,像是在顺猫毛。 南平注视着他眼底的光影变了又变,散开再聚拢,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心底的直觉在提醒着她,他的余光还停留在她唇上打转。 他在生气。 都说被很好遮掩住的不悦,才叫入了心。越不表现,就越在意。 她该不该高兴呢? 可眼下的局面,实在不容她笑出半分真心。他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到。 得不偿失。 突然——皮鞋踏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抹熟悉的身影往廊道走来,南平眼神向后掠过,看见过来人,眉梢一扬,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再凑一个可以成就五福了。 这幅‘江棱名画’的产生,电视剧可能都不敢这么演。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郝君麟询问道。 看着远处的两人勾肩搭背的‘友好交流’,以及面前这一男一女的对视,怪异的氛围。 好像有什么惊人的场面被他错过了。 “郝总,好久不见了。”南平轻微偏头,向后面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郝君麟扬唇,“好久不见。”随后视线放在了瞿蕤琛抬起的那只手上,他的手还在南平耳边的发丝上流动,似乎很不耐烦那些无端飘起的‘柳絮’,强迫的把它们梳理整齐。 人温润如玉的,就连动作也极度轻柔,甚至不暧昧,倒像是理所当然。 ——天然的压制力。 似乎这种人做出什么举动,都很合乎常理。 郝君麟看得眉头一蹙,猜测起两人的关系。 “欸欸,郝总!快过来我这边,看看你这好兄弟,醉的快忘记我是谁了,我都跟他说我是他爸爸,他就是不信。”言知洲一边勾着李华朗的脖子,一边吊儿郎当地朝郝君麟招手。 “……” 郝君麟眉头还没舒展,紧接着眼眸又沉了,瞥了卢南平两眼后,这才越过两人向前走去,“华朗他酒量不是很好,言上将多担待些,说起来你还小他一岁呢。”他笑着官方,也不在意言知洲会不会生气,直接伸手接过了李华朗。 言知洲挑眉,摸了一下光滑的下巴,点头赞同:“你说的对,我这么年轻,确实当不了他爸爸。” “或许下辈子可以,有个理想总是好的。华朗确实也招人待见。”郝君麟勾唇,眼底笑意淡如风。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勾起来的火芯兹兹作响。而李华朗却不知被言知洲做了什么手脚,竟然昏睡过去,没了反应。 南平敛了眸,思绪下的神色难免清冷,像朵孤傲的白玫瑰,只在清晨绽放。 她想,看来这四人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呢,或许可以利用这道口。 “好看吗?”瞿蕤琛低声询问。 “什么?”她诧异。 “我是说”他俯身,在她的耳边停下,“墙外的风景好看吗?你都快越出墙了啊。” 墙? 南平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他叹息,低醇的音色混着热气飘进南平的耳廓,像是会打圈一样拉扯逛游。 痒意难平。 “被一只蠢蚊子咬了,反应也变慢了。”忽悠人的官腔慢慢显现。 这话意有所指的太明显,她立时转头,对上了瞿蕤琛深不见底的黑瞳,还不等她张嘴,他就“嘘”了一声,顺势用食指压在了她的唇中。 “不要紧,我会帮你处理掉的。”接着他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回去吧,墙外的戏可没那么好看。”危险从他的眼底浮出水面,也只一瞬,就重新回归安宁。 好似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他还是温和又绅士的‘外交官’大人。 … 林茵茵捂嘴,蹲在拐角处的墙边屏息凝神,视线小心得窥探着斜前方的几人,在看到那个洗手间遇到的女人离开后,她收回脑袋,又往后躲了躲。 心里鼓捣的厉害。 这个女人认识郝总,还认识郝总的这几个朋友。 似乎关系还不同寻常。 她咬着下唇,有些心慌。懊恼着不应该在厕所讲电话,万一哪天和郝总出门见客户遇上了她,岂不是要被戳破了? 毕竟她讲的那些,还牵扯了王特助。 郝总一定不喜欢和男人有牵扯的女人。 林茵茵烦躁的敲了一下脑门,她的位置离得有段距离,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可是郝总多看了那个女人两眼,她能敏感的捕捉到。 不过,这样的女人,确实也值得让人多看几眼。 她眼底又透出一丝羡慕。 如果她也能像她一样的气韵就好了。 “咣当”一声响传来,是膝盖跌落地面的沉音。 林茵茵惊得浑身一抖,立马转头看过去,只见郝君麟扶着的李华朗不知何时已经转醒,被穿着submarine大昵的男人按着手腕的经脉,痛的倒地。 这个人她记得,郝总称呼他‘瞿司’。 第118章 chapter 118 拿手好戏。…… 瞿蕤琛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在看砧板上的一条死鱼, 可嘴角的弧度却是温和无害的模样。 像邻家哥哥那般,连握着他手腕的压力仿佛都似轻揉温腻,实际痛感的可怖性只有李华朗自己知道。 李华朗咬着后槽牙, 试图把手腕拉回来,可这只是徒劳, 这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的控制力甚至大于高等军官两倍。 可是他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李华朗痛的脸色发黑, 醉意都散去很多, 唯一感官留下的就只有疼痛和无力。他没办法反抗这个人, 父亲让他务必听从他的指令。 瞿蕤琛在某种程度上算他半个老师。 而尊师重道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他心底隐隐能感知到原因的方向, 可是那太过离奇,他宁愿装作不信。 刚刚的记忆…… 一旦开始回忆, 脑中胶片就像留不尽的水,越来越多,也愈发清晰起来。他和卢南平,他跟从前的学生, 接吻了。 这种事离谱的他想不起她们到底是如何开始的,独独对她唇上的触感印象深刻。 那条缝隙, 明明那么小,却像无底洞,伸进去就不见天日, 头脑发晕。 李华朗的眼神开始朦胧起来,体内的躁动细胞暂时领了上风, 痛感屈居第二。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莫名觉得荒谬。 “怎么?开始想起儿女情长了?”瞿蕤琛半蹲着,浅浅笑意的眼底是削薄的冰雕, 冻的人不停发颤, “哦,可能还不够痛。”他替他补了句原因。 顺势松开了他的手腕,随后像无聊似的卷起他后脑勺的一撮毛,慢悠悠地打了个圈,手指固定在周围,向后提拉到底。 “卡擦”一声,是脖子撞击骨头的声音。 巨痛霎时席卷整个颈部神经,让他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然而就在李华朗伸手抓住瞿蕤琛手臂,准备反击时,脑后的力道却戛然而止。 这时,他听那人悠然又温隽的声音,告诉他:“李叔说,你做的不对的地方让我尽管调教,可你今天犯了什么错你知道吗?” 李华朗眼底浮现了一丝茫然。 瞿蕤琛嗤笑,凑近他的耳边:“在饭局上的真醉就是大忌。你越界了。” 后半句接的莫名其妙。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3节 但李华朗却听懂了那层戳破的窗户纸。 他瞳孔一缩,越界这个字眼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无外乎被赤条条的指出他背离了道德伦理,那块醉酒的遮羞布,被撕扯的糜烂萧条,什么也不剩。 只余下唇上的清凉叫嚣个不停,在嘲讽着他是个烂人。 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名流没什么两样。 瞿蕤琛像是拍灰一样,把抓住他手臂的这双手,拍了开。眉头都没皱一下,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别想太多,你总归还成长的不够,吃点教训自然就好了。” 随后起身,对他身旁的郝君麟也交代了句:“郝总,后面小朗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我还有点公务等我回去处理。” 郝君麟微不可察地抬了下眉梢,明知两人之中或许有点什么,却没立场询问过多,他笑着应下:“放心,您先忙。” 他眼底笑意浅淡,只有尊重的客气,没有对身份的讨好。瞿蕤琛这人在他这里轻易不可得罪,可却也不是非结交不可。 瞿蕤琛颌首,没理会他是什么态度。这对他根本举足轻重。 他转头看向言知洲,看他一副看戏的表情,眼眸微敛了敛,言知洲感受到气压的迎面相撞,立时正经了许多,“别看我,我也要走。” 他摇头,真是,深山狐狸一生气,连累山中满生灵。 只是没想到,这厮竟然是来真的。 他上前跟他并排走着,两人一并离开了餐厅。 对于身后的两人也不以为然,毕竟地位不同,他们不需要顾忌。 “你上心了。”言知洲开口,尾调的肯定句平淡却又笃定。在走出餐厅的门口,两人高挑的身段,自成一道风景线。 瞿蕤琛神色淡淡,瞥向前方停好的卡宴,他迈开一步,直径掠过了言知洲。没有回话的打算。 可言知洲哪是什么省油的灯,顺脚就跟了过去,在他耳边叽歪个不停,“你说,那妞跟李华朗什么关系呢?” 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瞿蕤琛走到车边,助理下来给他开车门,等他坐进后座,才睨了眼言知洲那双吊着的眼梢,“什么关系有那么重要么?” 言知洲一愣,意外他的不以为意,他以前以为这朵高岭之花是不会为女人下神坛的,尤其还是跟很多男人有牵扯的女人。 就更不可思议了。 “啧啧,看来是我想错了。不过你这么对李华朗,不怕李钟庆知道?再说你跟那妞也没什么实际关系吧,哪有什么立场?”他笑得有几分玩味。 言知洲真的很想看看他失态的模样,可终究是难得一见。不过今天的精彩场面,也够他乐几天了。 他爸和李钟庆那个老王八,立场不和,看他儿子吃瘪,他只有拍手叫好的份。 就是瞿蕤琛这家伙不下手不知道,一下手力大无穷,他拧李华朗后脑勺那里,他瞧着,后背都徒然一凉,不禁怀疑,这厮是不是野|战部队出来的,一个‘文官’有这惊人身手,不是很吓人吗? 瞿蕤琛不经意瞥了眼后视镜,似笑非笑地讥讽了句:“怕什么,我不是她前任么。”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扯下领带,随手丢在一旁,“开车吧。” 车窗慢悠悠的关上。 前任?这疑问堵在了喉头。 逗小爷呢?真有一腿子? 言知洲一边的眉头挑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辆卡宴的车牌号码,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 转身离开了。 … “跟上前面的宾利。” 助理听到领导发话,没敢瞟后视镜,只瞥了眼前方那辆灰色的宾利,适当加快了速度。 等到了红绿灯处,灰色宾利的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身姿曼妙的年轻女人,助理看着那个女人越走越近,正想按喇叭提醒她马上就要绿灯了。 瞿蕤琛却冷声:“别动。”随后把后座的门打了开。 南平踏进后座与瞿蕤琛挨着时,助理都还没缓过劲来,他还从没见过领导跟哪位女士靠得这么近呢。可总也在领导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基本的眼色还是有的。 他立马恢复了常态,依旧稳稳得上了路。 “想不到瞿外交官还有跟车的爱好呢。”南平莞尔一笑,偏头凑近他的脸颊,观察起了他瞳孔里暗藏的玄机。 这一次,他应该要上岸了。 瞿蕤琛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眸。 “你在跟道上的人接触?”虽是疑问的口吻,可南平心里清楚,他应该早就怀疑了。 只是凑巧猜准了宾利的车主。 她眨了眨眼睛,卷翘纤长的睫毛滑动在他掌心,勾勒出一个‘痒’字。 瞿蕤琛缩了下眼帘,看着他手下那半张脸,红唇重新变为艳丽的玫瑰色,他不禁想,这朵玫瑰是应该放在别墅的花房里,还是连根拔起,插进他的血脉中。 混着他的血肉生长,那该会多美? 可是啊—— 她似乎心不定,就连目的也不明确。 “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吗?何必问我呢。” 南平握住他手腕,扒开他的手,脑袋随意得靠在他肩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描绘,像是在发掘‘它’的潜能。 瞿蕤琛凝视着被她玩弄的食指,眼眸一深,危险的气息在车内蔓延,荡漾着要扒开再搅动。 这种暗示|性|的挑逗行为,倒是她的拿手好戏。只是不知道她用这种方法对付过几个男人。 思绪定在这里,气息就开始转换成了冷风,飕飕地刺骨。 南平轻笑,细软的声音传进了瞿蕤琛的耳里,听起来就像是异样的嘤|咛,她哼了几句词:“你根本无需担心,就算温度101,也会有风来靠近……” 瞿蕤琛挑眉,虽不在意她的歌词,周身气息却缓和很多。 他仰头靠着车背,看向窗外的斑驳光影,玻璃上忽隐忽现的玫瑰花,平稳甜腻的爱情小调,有些话似乎也不必挑明。 没有人的心悸是无偿的。 他也想看看,在这兵荒马乱的成人世界里,他到底是沦陷的那匹马,还是把控主动权的那个兵。 … 柳悦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跑到很远的地方去,每次回来西餐店还都是关闭店门的时间,奚原倒是不在意她去哪了,就是烦老板真把他当成了柳悦的管家。 定时定点的让他电话询问她的行程。 前面一两天还能忍受,但这已经连续到第五天了,奚原沉着脸递上了一张请假条,上面写的病假,他需要去找新的兼职了。 自从上次去过金苑湖之后,他的梦境就没逃离过卢南平这个人,梦中的人设也变换不停,随之而变动的尺度却是越来越大。 回想到这,他的心底竟然没有一丝反胃的感觉,反倒隆起了异样的变化。 他的心理状态有些反常。 这也是他想要换地方的原因之一,他想换个离金苑湖近的地方,最好是附近便利店之类的店铺,可又怕会毁坏他的人设,显得意图太明显。 这个方案也暂且搁置了。 眼下正好利用这个节骨点,好好计划一下。顺便摸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只对卢南平不会发作心病。 毕竟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女的能让他产生正常的生理反应。更别说亲密接触了。 电话恰时响起了起来,来电人是柳悦。 奚原眉头微拧,直接拒接了。过了五秒后,铃声又接踵而至,他这才生疑,平时他只要挂断,柳悦就不会再来打扰他,怎么这会又打过来了。 他思虑下,按下接听:“什么事?” 话刚落,柳悦的哭声如漫天花雨残,透过手机屏幕钻进他的耳朵,一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他沉声喝道:“别哭了,你在哪?” 电话那头似乎很杂乱,甚至还有一群男人的声音,嘴里吆喝的污言秽语一并收入手机音响。 突然—— 一道熟悉的喊叫声传入耳内,奚原脸色一变,那好像是叶碧芙的声音。 第119章 chapter 119 金郢屋。 金郢屋 位于江棱三环以外的平价‘在水一方’, 被业内称为廉价版夜总会。接待的客户也多为普通暴发户,甚至地痞流氓,通俗点说, 只要你有点闲钱或是私房钱,都可以进来消费。 而这里的常驻客还有很多女票不起高级|鸡|的男大学生和普通上班一族, 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来者不拒。 这里最便宜的价位可能还不够富人美一个甲。 最离奇的是,这里的鸭子也毫不鲜见。 鸡鸭一窝,在金郢屋再正常不过。因为老板没有闲钱把他们分开两边, 能利用一栋楼的, 自然不会再多消费另一栋。 毕竟江棱三环以外的地价虽便宜, 却照样比江汉市中心高出很多。 也还有为数不少的年轻女孩们来逛这个偏远的平价夜总会, 据说那里的鸭子都不一般,至少服务相当周到。 大概这就是人们口中的, 顾客是上帝。在这里体现的实在很贴切。 奚原早之前就知道这个地方,他在找兼职时,街边也有人塞给他一张金郢屋的招人名片,职位就是里面的男招待, 可男招待是干什么工作的呢? 他只问问江棱本地人就能清楚,他们什么都干。 他倒是不知道, 柳悦还有逛金郢屋的爱好,更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认识叶碧芙的。 奚原没来由觉得头疼,这就像是毛衣上粘了两块被人嚼过的口香糖, 有没有细菌暂且不谈,至少很难彻底清洗干净。 逼不得已, 只能全部扔掉最好。 可毛衣也是用钱买的,不是零成本的东西,在他这里就是亏了。 他低头确定了时间, 在进去前的一刻拍了张金郢屋的店门照。 走过门口通往大厅的长廊,一路无阻。既没有安保守着也没有招待服务。奚原直接去了大厅的前台,交了夜场费用。 这个费用价格不等,他只交了一个小时的钱。这笔帐当然还要算在那两人的身上。尤其是柳悦,这件事情,他直觉跟她脱不了干系。 一楼大厅分为两个主场,一个桠会场,一个姬会场。柳悦和叶碧芙身为女性消费者,理所应当是去了桠会场,可是柳悦电话的哭声很奇怪,加上刺耳的污言秽语。 根本不像是几个鸭,能说出来的话。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4节 除非她们在骗他,玩的是另类人设。但是柳悦是那种人吗?连告白都不敢直说的人,真的很难想象她的胆子能多有大。 为了节省找人的时间,奚原直接给柳悦打了个电话。柳悦接的很快,一听到奚原已经到了金郢屋后,她又哭哭啼啼起来,“你总算到了,我在姬会场这边……” 奚原蹙眉,也没问原因,只说:“叶碧芙跟你在一起吗?” 得到柳悦的闷声答复,他才把这些消息一并发给了卢南平。这也是他会过来的理由,他想,只要叶碧芙在这,卢南平应该不会完全放任不管。 毕竟他们的关系看起来还算不错。 他走进姬会场,入眼的便是几个穿着暴露的猫女郎,端着红酒餐盘,到处‘扫荡’。企图找一个金|主|爸爸,一飞冲天。 光线昏暗,舞台上方还在表演热辣的钢管舞,底下簇拥着一片叫嚷着看底裤的男人们,别处的休息区域,坐满了不同年龄层次的男人和依偎着他们的女孩。 甚至角落的沙发里,还有双人在进行不明运动。 会场里的声音层层叠叠,杂乱不堪。 奚原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这里还散发着一股廉价肮脏的恶臭味。像是在江棱区狗活着的臭鱼烂虾们相互媾|和,交织出的溶液比下水道的气味还要难闻百倍。 他加快了步伐,巡视周围,终于在靠近卫生间的座位区找到了柳悦,然而却没看见叶碧芙的身影。 “她人呢?去哪了?” 柳悦拉住他胳膊的手一顿,眼底的异样快速地一闪而过。她抬头,眼角还带着泪痕:“奚原,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很多可怕的地痞流氓,我差点就被他们攥走了……你为什么只关心你的心上人呢。” 最后一句被吵杂的环境声所淹没,奚原只听到地痞流氓这几个字,他右眼不自觉跳动了一下,该不会是叶碧芙被人当成又鸟带走了? “这个会场只准男人进来,你们进来这里是嫌那层膜碍眼吗?”他冷声,讥讽的语气打在柳悦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柳悦诧异他的直白了当,愣神地看着他的眼底,那层光影被昏暗发紫的光线照得像荒野一座墓碑上折射的幽光,寂静又渗人。 这时她才恍然,或许以前他少年如玉的模样都是伪装而成的,现在才是他的真实本性。 奚原瞧她一副受惊的神色,心下厌烦,不愿意再浪费时间,面无表情地走近她,语气愈发冷淡,“叶碧芙在哪?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搞得鬼。” 从他收到柳悦定位地址的开始,他就猜测这件事绝对和她有关,只是还不确定。 眼下她这幅心虚的表情,显然证实了他的猜想。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坑叶碧芙,她们两人根本都毫无关联。 “她在107包厢…”柳悦抵着墙垂眸呢喃,无法直视他凌厉的眼神。 得到想要的讯息,奚原直接转身,朝后面那排包厢位置走去,柳悦见他直接抛下了她,莫名一股心火又涌了上来,上前喊了一句:“你就算把她带出来了,她也已经是个破鞋!” 泪水不甘的滴落,模糊了少年的背影。 他还是没有回头。 … 找到叶碧芙时,她已经醉成了一滩泥,身旁几个地痞流氓正准备扒她的衣服。 奚原从桌上拿起了一瓶未开封的红酒瓶,伸手挥了过去。都是几个喝上头的酒鬼,一点力道都使不出来。 几分钟过去,他放下酒瓶,扭了扭手腕处。晦暗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这几人,染着各色不一样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廉价又普通。 确定了几人流氓身份后,他才完全放松。毕竟为了叶碧芙得罪稍微有点身价的男人,他都觉得得不偿失。 不值得。 奚原转头看向摊在沙发上的少女,脸上的妆容早已花的肤色不均,红肿不堪的嘴角处还有一丝咬破的痕迹,脖子上的淤青,锁骨领口处的红色斑点,遍布到滑落的肩头,刺眼异常。 可想而知,战况有多么激烈。 只要他再晚来一步,堡垒可能都要打上了。 还好,赶上了。不然卢南平那里,都不好交代。毕竟他的人设不允许他漠视叶碧芙的遭遇。可要说同情,倒是一点没有,随便信任一个人,这就是赤luo |luo的下场。 奚原伸手把叶碧芙横抱了起来,谁知她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头也惯性地依偎过来,他眼神向下一敛,一股反胃的酸气向上蔓延,他一把甩开了她,捂嘴干呕了起来。 果然,亲密的靠近很恶心。 他根本无法适应。 舒缓了大概两分钟,他放弃了横抱姿势,直接拖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出去之后,路过柳悦待过的区域,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他冷然的移开视线,直接出了会场。 … 南平在收到奚原信息时,距离宿舍关门的时间还剩半个小时,她漠然看完整条信息,理清完事件头绪后,才嗤笑。 明明是他暧昧者惹出来的事,他却要找她擦|屁|股。 叶碧芙只是她的室友,又不是她的女儿。 何况金郢屋是什么地方? 她没去过,可听人说过。 恶臭的熏天,得多掉价才会去那消费?这就像是本可以吃红烧肉,却硬要吃糠咽菜一样,难嚼就算了,还会惹一身馊。 她摁灭了手机,不打算理会。 既然奚原已经去了,那么就一定能把叶碧芙带出来。她再去,也没有太大用处,只是给了奚原见面的借口罢了。 这种伎俩摆上台面,都嫌麻烦。 南平打开电脑,在网页登上了江御一品的内部朋友圈,这个圈她还没有退,也不打算退,这里面的金丝雀们,对她来说很有用处,就像一张密布的情报网。 凡是在全修班进修过的金丝雀,接触的富贵圈,一定不简单,她们也有交际圈,而她们背后的金主或许遍布各个领域,这无疑是一个大惊喜。 在她之后竞争继承权的天平上,可以加重不少砝码。只要利用的好,何愁商业合作伙伴呢。 kyra发出的最新一条朋友圈是和yana一起参加拍卖活动,两人妆容都很精致,礼服也是最新款的pronovias,华丽又高雅。 与会场的氛围很搭,她们手中端着的红酒瓶,还标着86年的历史,镜头上面显露无疑的品牌名称,一看就是刻意研琢过的角度。 而照片里没有男士搭档。 南平勾唇一笑,嘴角的艳丽迭荡起伏,看来这两个人跟着的金主是同一个。 只是这种娥皇女英的典故也不知是哪一位企业老总有福消受了。 她划了过去,到下一条朋友圈的位置定格住。 穿着病号服平躺着休息的少年。 虽然只是远远一个不那么聚焦的镜头,南平还是一眼认出了照片中的这个人。 ——曹禹。 可是这个女人是谁?她瞥了眼她的英文名,叫norah。脑中搜寻着这号人物,得到的只是一张清秀有余的脸颊。 看来曹裴煜在更早之前就送进了一个将要出国照看他弟弟的女人进全修班。只是为什么她现在才发曹禹的照片出来? 依她的身份,曹裴煜绝不可能会同意这种上传照片当作炫耀资本的行为。 很匪夷所思。 再加上照片的这个角度,不像是偷拍,就像是摆好的一样。 “叮——”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南平的思绪。 她拿起手机查看,是奚原发来的询问。 【我把她送到你家可以吗?江岸离得太远了。】 江岸离得远,金苑湖就近了? 南平嘴角勾了个嘲讽的笑,回了句: 【我不在金苑湖,你先带她去你家将就一晚吧。】 发送过去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实验方法,紧接着又回了一条, 【把你住址发给我,我一会过来看看她。】 奚原看到她第一条回复的消息时,本想拒绝的言语在收到第二条信息后戛然而止,他凝神想了想,或许这会是一个转折点。 虽然他并不想外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域,可卢南平不一样,她对于他来说,是另外一种高等价值。 况且收拾了手边这个麻烦,怎么也得换点别的东西回来,凭白惹一身腥不是他的作风。 他发去了一条住址定位。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人丢进了后座位置,独自坐上了副驾驶。 第120章 chapter 120 诱饵。 福华小区是一所老小区, 这里基本都是安置房。 老人很多,还有一些中年大婶们在花坛边上坐着嗑瓜子。 小区环境还算不错,只是人多, 格外吵杂一些。 南平踏进小区门口,路过花坛边时, 大婶们的眼神立马像雷达一样跟了过去。 眼珠子跟蓝色信号灯一样立时亮了起来。 “瞧瞧,这是哪家的金丝雀,被放回笼了呢。”粉色睡衣的大妈吐着瓜子壳, 努努嘴, 脸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嗬, 别瞎说, 这姑娘看着气质好,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呢, 应该不是小区里的人,没准是来找人的。”蓝色大婶摇头说了句。 “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那什么换头邪术么,没准就是上次8栋6楼的小李,我看她就不规矩。” “一点都不像, 这身行就不一样。” “别说了,看着还怪有钱的, 她背的那包,我女儿也有一个,价格可不便宜。” “你家女儿正经做生意的呀, 这哪里能一样呢……”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南平听着议论声,一个眼风都没留得进了8栋。 她周围的闲言碎语, 从小到大,听的还少吗? 奚原住在16楼。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5节 电梯到达时,左拐一个转角, 第一个房间就是1603。 她按下门铃后一秒,房门打开了。 奚原见她一身行头,不禁愣了一下,脸颊霎时烫了起来。 只见南平一手提着包,一手挎着皮草,紧身包臀的连衣裙,香肩半露。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嘴角的弧度比之前见她的那两次都要深,连嗓子都带着不知名的勾人调:“愣着干嘛,帮我拿一双拖鞋啊。” 她微抬着下巴,冲他发令,可却无端让他绝对服从。 那自然随意的语气,就像本该是这样。 卢南平是千金小姐,他只是一个穷学生。 如果可以,他甚至天天都想帮她拿拖鞋。 奚原拿着一双男士拖鞋屈膝半蹲着,帮她脱下了鞋和袜子,看她洁白莹润的小脚穿进他私人的物品里,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慢慢变得充盈。 看着她直径走进了客厅,像一个女主人一样的姿态,把包和外套都丢在了沙发上,赤luo的双腿漫无目的随处晃动,被吊灯的炽白射|得刺眼。 她是故意的? 故意不穿打底裤么 奚原浅棕色的瞳孔轻微一转,滑动的喉结无端收紧,对上那抹亮色,缓缓关上了门。 “她人呢?”南平懒懒地依靠在餐桌一角,随口一问。 “我把她放在书房的沙发上休息。”奚原走了过去,在餐桌旁停下脚,看着她满是春水的眼眸,“你要去看看吗?” “好啊。”她勾唇轻笑。 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书房。 奚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室是卧室,一室是书房。 看房间里整齐有致的设施摆放,她就知道奚原是个有强度洁癖的人,或许对那方面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打开了书房的灯,叶碧芙平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床不算厚的被子。 南平走近一步,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随后目光落在了她领口的方向。 “她被占便宜了?”她淡淡开口,眉头跟着向上一扬。 有些意外,她原以为那个叫柳悦的,胆子应该没那么大,看来这穷学生的好皮相,倒是给他招了不少蜂蝶,偏偏还都是带着毒的。 奚原点头,“我去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过还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他说着又看向了卢南平,不确定她对叶碧芙的态度到底是关心还是敷衍? “辛苦你了。”她客套一句。 对于叶碧芙,只要没出事,问题都不大。 随后,她走去了飘窗的位置,这里的大理石台面上可以坐两个人。 她轻而易举地跃了上去,奚原怕她摔倒,后脚跟着上前,两条胳膊环在了她的两周,一个包裹着的姿势戛然而生。 南平低头看他,他也正好仰头。 十五公分的距离。 只要她弯腰,或者他垫脚,都能进入不同的‘未知地带’。 而距离他们两三米处的沙发上还躺着沉睡不醒的叶碧芙。 这个暧昧氛围刺|激的有些诡异。 “帮我拍个照吧,奚原。” 她笑的清雅纯净,黑色的瞳孔里清澈又澄亮。 带着无尽的引力,勾着他屈服。 奚原拿起的手机相机定格住她娇嫩的笑颜,连皎洁明亮的月光在此刻都成了单调的背景墙。 曼妙的曲线蜿蜒流畅,那双晃荡的长腿微微并拢着,留下一条细小幽深的黑色缝隙,是通往隐秘地丛林地带。 映衬着白腻的双脚柔软无比,一只光luo着,一只吊着深蓝色的男士拖鞋虚虚荡荡,摇摆不定。 连脚趾头都诱人得不像话。 他放下手机,深邃地眼眸直白地注视着她,心底隐隐升起了了一抹想要触碰的贪|欲。 … 夜晚十一点整。 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 一张坐在飘窗台上的全身照,少女的镜头感像极了男友视角,其中致命的吸引力钓得人微醺。一只勾着双宽大的拖鞋,要掉不掉,仿佛被击中的心,悬在半空,简直挠得人心痒痒。 配上她的文案:世界在下沉我们在恋爱~(爱心) 这条动态可观的人数并不多,正正好好是她数字游戏里的那一伙。 她想看看,又会是谁要变动符号了呢。 这种暗示性的朋友圈加上特殊的拍照视角,她就不行鱼儿没有动静。 往往最沉默的那条鱼,喜欢暗中观察的同时,心里活动也会更为丰富。 她只需要耐心等待。 就算这一时不上钩,添上的痕迹也不会被抹去,反而惦记很久。 还能查到那条匪夷所思的照片线索。 到了15分时。 评论区的排序已经变成了清一色的问号,夹杂着某些意味不明的私信,而唯一一条醒目的还属是那道黑色月光的头像,这是他出国后不久更换的。 没了大圣的身影,随之而来的腔调便缺了慈悲, “男友身体还好吗?一定对你很用力吧,可你会坏掉吗?坏了就来国外治疗吧,这里冰冷的设备很适合你呢。” 南平的笑容一凝,眼底浮现出一丝凉薄。 她想到了一万种对话方式,却不曾是这样极致反差的暗黑‘童话’。 是啊,治疗的过程很痛苦。 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才能支撑下去,所以他是在靠恨她撑下去的? 南平不愿深想,这些都毫无意义。 … 瞿蕤琛看着这张照片,食指轻微刮蹭了一下屏幕的一侧,划过的是她腿部的轮廓。 前几个小时还依偎在他怀里的野猫,几个小时后,闻着鱼腥味,便翻出了墙。 或许还偷吃了,或许只是故意为之。 总之,无论哪种猜想,都不令人满意。 可他没有管人的习惯,他喜欢同等的吸引。 他没有给她点赞,也没有私信询问,他们的关系像两条远在两岸的线,一望无际,摸不到边。 却始终牵同在一根绳上。 只要他拉动,就能得到回应。 他注视着窗外的夜景,看着上方悬空的月亮,眸色变换莫测。 强者恒强,只有绝对的权势才能留住想要的东西。 … 董嘉勋躺在宿舍的床上,脸色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南平现在在哪,又在做些什么,他很想问,却没有立场。 后背的纹身好像也有心灵感应,痛的发痒。 想挠,却怕毁坏他的玫瑰。 只能克制自己。 不要去想,睡一觉就过去了。 她在跟谁恋爱呢?帮她拍照的人又是谁? 他不敢深想。 这显然会让他陷入无限的死循环。 好痛苦。 … 奚原帮她吹干了头发,开始护发精油,他护理的很细致,一点一滴的穿插着每根发缝。 香水蔓延两人周身,南平偏了偏头,弧度优美的天鹅颈映入奚原瞳孔。 他削薄地嘴唇有些干涸,舌尖抿了一下唇缝,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怎么?受不住了?”南平察觉到他的异样,转头看向他。湿润的眼角粉嫩娇媚。 奚原放下了手,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半米,可南平却不给他碰触的机会,悠悠荡着延音,:“别动。”之后转身,用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膝盖,“跪下。” 眼底碧波荡漾的水光,潋滟茫茫。 他像是中了情蛊,子虫在他血液中流窜,一种强烈的情yu涌上心头。 像禁了二十年的y望开了阀门,喷涌不止。 第121章 chapter 121 三分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6节 室内温度不断升高, 连呼出的气体都成了暖气的一部分。 南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他微微上仰的下巴与她目光交接,彼此的距离仅仅隔着半米。 她百无聊赖的晃悠着双腿, 被灯光照得像是在发光,甚至连脚趾头都有瓷白无暇的柔玉感。 环顾四周, 她轻笑,“你这房间倒是布置的温馨。”到处都是平价的装饰品,甚至连被褥的手感, 都充斥着廉价。 或许是49.9的包邮三件套。 她收回视线, 也并不想听他的回复, 拿起一旁的吹风机, 按下开关,热气又散了出来。 温风掠过奚原的脸颊到颈间。 莫名迷了眼, 他只像是忠犬一样注视着主人,南平摆弄着吹风机,朝他对准风口,向下翻转, 极快的风速一并灌进他的领口。 她只问他:“你觉得暖和吗?” 空气静了两秒,奚原仍然一动不动, 他仿佛被地板捆绑住了膝盖和四肢,任凭炽|热温度灼烧他的皮肤,也不用任何反抗。 只伸手握住了南平的脚踝。 冰凉的触感像是一汪清泉流过他沸腾的掌心, 直涌心田。 他喟叹一声,似乎还不够解热祛暑。 少年的气息被高温分化成两种气味, 白色毛衣上的薰衣草香,还有专属荷尔蒙里的麝香成分。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发|q的标志。 “暖和。”他哑声。 南平勾唇笑了笑, 把按钮向上滑动了一格。 暖风霎时变成了冷风。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替。 极度的冰冷感,让奚原不适应的蹙眉。 他按住了领口处的‘出风口’。 南平眼皮一掀,用zu|尖踩住了他的手背,不让他挪动半分。 软|绵的触感与冷气相叠加,形成了丝丝藤蔓缠|绕|束缚着奚原的躯壳。 带来阵阵异|样的痒|意。 他眼尾逐渐变得赤|红,盯着她的眼神幽幽|泛光,像是随时准备进,攻的猎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想…… 这个机会奚原已经等了好久,他不仅想要她的势,还想要她的人,以及她的心。 十几亿人口,奚原不确定某个角落还会不会也存在着不让他反感亲密接触的女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卢南平是特别的。 他也只想要她。 身体试探着前倾,就在他脑袋快要凑近丛林地带外部的那层薄布时,南平轻笑一声,细碎的绵音带了出来,“太贪心可不是好兆头。” 奚原顿住,撑起胳膊望向她。 眼底充斥着毫不掩饰地渴求,期盼着她可以继续放纵自己,他可以先做一个她身边,全身心都干净且只属于她的固定p友。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只要能留下一席之位。 你们瞧,甚至他的眼神都很怜人。 可是怎么办呢? 她只是玩玩而已。 测试他的定力以及她对他的吸引。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妄想太多,就会不快乐。 “出去,我累了。”她恢复了冷意,连眉眼都变得高高在上起来,转过身,盖上被子。 甚至连个眼风都不肯施舍。 三分钟热度。 她们这种千金小姐就是这样,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永远是喜新厌旧的典范,尤其是床上躺着的这位,情绪化的变动从刚认识他,就开始了。 奚原知道其中意味。 卢南平瞧不起他。 因为他穷,廉价又百搭。 就算靠着这幅精致皮囊也依旧只配得到一点残羹剩饭,他在她这里,不值一提。 她漂亮,有钱,又有势,脑子还聪明。 想要什么类型的p友,挥手就能招来。 不要他,也不奇怪。 他早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是呢,被他盯上的肥肉,就算不能全部吃进胃里,舔一舔肉香也是好的。 他很擅长等待。 … 叶碧芙醒来的时候,太阳直射室内,光线撒在她的脸上,只余下眼睛最受罪。 她撑着胳膊肘起身坐了起来,茫然的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是一间陌生的房。 什么情况? 她有些断片了。 叶碧芙掀开被子,下了地。走出书房到了客厅。厨房有香味传来,她赤脚走了过去,一抹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奚原?”她踟蹰出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开了暖气,厨房热度更高。 奚原穿着背心,宽大松垮的版型,隐约能窥见半个身子,他做好了最后一步装盘,才转头。 “你醒了?”声音很柔。 又莫名有点冷。 奚原的视线扫过了她的颈脖,只一秒又淡淡地挪开。叶碧芙望着他的眼神,不知怎么,竟然生出了一丝诡异的心虚感。 她昨晚去了哪里她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醒来,她记不清了。 叶碧芙只要一想到奚原很可能看见了她醉酒后的糜烂样,不禁捏紧了手心。 随即稳了稳心神,摁住了慌乱。丢下一句“我去洗脸。”转头锁定了卫生间。 半晌,一阵尖叫从喉头溢出。 叶碧芙望着镜子里像恶鬼似的自己,领口的猩红点点密布着,她猛地捂住了嘴巴。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金郢屋消费一晚出来,会是这幅鬼样。 而她刚刚还和奚原面对面对了话,不,昨晚可能他就看见了她的样子。 叶碧芙开始产生了厌己的情绪,她随意敷了几把水搓在了脸上,抽了张纸巾快速擦干,把外套拉链拉上了顶端,后背的连帽顺势盖在了头上。 她不能再这样面对奚原,必须先离开这里。 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更狗血的一幕开始上演。 叶碧芙走出卫生间时,南平也正好打开了卧室门。 两人视线对上。 南平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摆的长度正正好遮住了那片春光。 她光着一双细腿,脚踩着双男士拖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双带水的眸子轻盈的掠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 “早饭做好了呢。” 叶碧芙瞪着眼珠子,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显然还没缓和过来。 身后的奚原端着餐盘擦过她的肩,直径去了餐桌方向,南平也走了过去,两人开始对话: “我做了三明治,里面有鸡蛋和培根,还有一片午餐肉和生菜,你有忌口吗?”奚原轻声询问。 南平摇头,“没有,可是光吃这个有点干呢。” “我给你热了牛奶。” “……” “不爱喝?” “嗯” “那咖啡呢?” “三分糖。” “好。”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叶碧芙思绪开始慢慢涣散,两人的背影靠在一起,宛若一对恩爱的恋人。 奚原那宠溺的神色,简直让她觉得荒唐。 可现实却不给她发作情绪的机会,南平转头见她还愣在原地,莞尔一笑:“怎么傻了?快过来吃早饭。” 她说完,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 很快,三人坐上了桌。 叶碧芙坐到了奚原的旁边,南平一个人坐在一边,优雅的吃着手中的三明治。 胳膊边的咖啡,是刚泡好的摩卡。 香气随着烟雾弥漫,似乎还能闻见那三分糖的甜腻。 叶碧芙只觉得喘不过气。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7节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慌忙间,她站起了身。 却被椅脚绊住了腿,一下踉跄向前。 身子的重心不稳地晃荡,本以为会摔的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却被身旁的奚原一把扶住了胳膊。 两人同时僵住。 叶碧芙是没想到奚原会拉住她。 而奚原则是因为餐桌底下的那只脚。 他看向对面仍旧垂眸吃着三明治的人,唇缝里的丁香小舌,偶尔也会擦过缝隙,舔抵边缘。 而她的脚正悠然地搁置在他的下方。 奚原知道,大小姐要开始“施恩”了。 他或许明白她的意图。 他的手还扶着叶碧芙的胳膊,她外套毛绒的触感落在他的掌心,明明是柔软的料子,却硌得他莫名发痒。 他轻微收紧力道,就是没有松开。 “奚原,你……” “好好坐着吃饭。” 他把她拉了下来,不容拒绝。 桌底那只脚的主人似乎玩够了,满意了。 兴致怏怏地往下滑落。 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好像刚刚在桌底‘游玩’的罪魁祸首不是她一样。 他吞咽了一下。 左手拉开了下面的拉链。 右手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往里送。 眼神对上她,像是在说:这里很温暖。 奚原把椅子往前靠拢,即使叶碧芙在他身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片热土正在发芽开垦。 叶碧芙只怀疑地盯着卢南平,见她脸色渐渐红润,不禁也觉得热了起来。 真是个变态呐。 南平端起咖啡,抿了抿。 泡沫黏在了她的嘴角,被她一点一点的吃掉。 她为了断掉叶碧芙的念头,做戏的可不少。 可依旧还是,好心没好报。 第122章 chapter 122 会谈。 回去的路上, 叶碧芙终于按耐不住,直接对南平发了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她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和。 没人知道, 她其实有点害怕卢南平。 所以即使是质问,她也不敢像打小三一样撕破脸皮。 南平敛眉, 做了一个思考的表情,似乎真的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 这幅变相承认的模样更让人难堪,哪怕她说一句推脱的假话都好, 她会逼着自己去相信。 奚原一定不是因为卢南平, 才跟她停止暧昧的。 “这很重要吗?我已经记不清了, 哦, 或许是你带他进宿舍那会,他可能就一见钟情了呢。”南平嘴角微微翘起, “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呢,你们不是‘好朋友’么?” 好朋友这三个音调被她过渡地很轻佻,像是在嘲笑叶碧芙的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 隐晦的告诉她,你们只是好朋友, 你管他喜欢谁又跟谁走的近呢? 南平睨她一眼,无视了她惨白的脸色。 转头看向车窗外, 阳光明媚的天,心情应该是愉悦的才应景。 她撑着下巴:“有些人啊,她就是不长记性。被坑了也要给自己找理由, 下次还会在同一个坑里栽跟头。你说何苦呢?” 女人总是习惯性找女人的错处。 她苦恋的哥哥就没问题么? 遇上这种骗钱骗情的人,不赶紧卷铺盖连夜逃走, 还在这兵荒马乱天翻地覆,得到的猜证,除了让自己心口绞痛, 还能企图赢回什么呢。 叶碧芙愣然,听懂了一半,却又还是模糊。她知道卢南平是在说她。可是,奚原明明是不一样的,他昨晚去救她了,这就是在意她,才会这样。 不然大可以不管她死活。 想到这,她又冷了脸,“不用你好心提醒!” 南平嗤笑,“你知道是好心就行。” 恋爱脑的都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要自己摔了跟头才能好,昨晚的跟头显然还是摔轻了。 罢了,她管这么多做什么呢。 又不真是她妈。 只要她别犯傻牵扯到她,继续作天作地都没问题。 … 林茵茵最近有些魂不守舍,她一直在想上次遇见的那个女人。也很少跟总裁一起再出公司见客户,只做好本职工作,就继续窝在办公室里。 她总觉得还会再见到那个人,万一被戳破,她可能连王特助这个备胎,都会失去。 就是不知道她跟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还是…… “茵茵?”王特助喊了她一声。 林茵茵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发现王特助正在看着她,神情有些担忧。 她立马回神,扯了抹笑在脸上,“怎么了王哥?我刚刚在想事情呢。” “总裁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一些你跟他一块去参加商业会谈,这场会谈是关于招商的事宜,到时去的企业也会很多。”王特助温声说道,见她拢起的眉头,以为她是怯场,便又宽慰了句,“没事的,会谈内容不多,不需要秘书做笔记。让你跟着,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别太紧张。” “好的,我知道了。”林茵茵点头。 心下既惶恐不安,又有点隐秘的兴奋。 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也不一定就能那么巧。再说她也没什么什么大不了的话,那种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对她的心思感兴趣的。这次的会谈郝总会带上她,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 要知道之前的每一次,都是王特助提出的意见。 虽然好几次都被否决,她也不敢要求。 但眼下,总归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 这次的商业会谈还有一些重要官员参加,基本都是关于招商名额选拔这类问题作一个简单的发布会。 言家父子俩难得凑在一起吃顿午饭,期间一句话没说,都说食不言寝不语,言忠义的家教就很好的贯穿了这句名言。 等到午饭结束,餐盘被佣人撤走,父子俩才挪到客厅的沙发处,商讨起下午会谈的事宜。 “这次的会谈就是个形式,做给媒体记者看的,你不用回答太多问题,尽量丢给李家那小子。”言忠义用茶盖拨了拨水,沉声道。 言知洲懒散地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眼底的笑意是明晃晃算计,“放心吧爸,那小子好性,不被记者问死,也会被自己累死。脑子里还整天想着公平正义匡扶贫民呢。” 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物,见天的忧心忧民,却就是放不开手去做利民的事儿,身在其位也不谋其政。 拿适应不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做借口,得亏他有个精明能干的爹,不然仕途哪能走得这么顺畅。 言忠义吹了吹茶杯边的热气,抿了一口,“妇人教出来的儿子,慈悲心就是多。不说他了,知洲,这次政|府招商,你想办法留两个空缺出来,我有用。” 闻言,言知洲晃悠地脚踝略微停顿,若有所思地瞥了父亲一眼,“这事有点棘手,但也好办。只不过爸你要把这两个位置留给谁?” “谁说我要给谁了?”言忠义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唇角,“上面那位的小儿子要来了,这是指令。” 言知洲挑眉,明白了。 难怪这次突然招商,搞那么大的动仗,原来是要给上头那位京城太子爷接风洗尘呢。 有意思。 “他什么时候来?”言知洲询问,上勾的眼角透了几分好奇。 言忠义低笑,“这事办下来后就快了,到时你们见见。”后又思绪片刻,“把小瞿也给他引荐一下。” “哈哈,那就热闹了。” 言知洲摸着光滑的下巴,笑的鸡贼。 对比言家父子的交谈融洽,李家父子俩显然谈得不太愉快,李钟庆沉着一张脸,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总之,下午的会谈发布,你不准答复太多,特别是名额的问题。” 李华朗嗤笑,脸色也同样阴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我多说多错,可明明这次名额本就该是公平竞争,做什么幌子?” “你!”李钟庆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什么?!这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愚蠢!” 随后他站起身,把手按在了李华朗的肩头,加重了些许力道:“华朗,不要闹性子,就按我说的做,上面的指令你我都只有遵从的份,知道吗?” 李华朗蹙眉,厌倦的情绪从心底反复发作,快成了心病,却无从反抗,最后屈服于现实。 … 江棱区政|府发起的商业会谈,南平也有关注。 不仅关注,她还要参加。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8节 作为程景明的秘书参加会谈,这是她早之前就跟程景明商定好的,这个人意外的好说话,她只开了头,他就同意了。 理由用的是‘因为你是我妹妹’,真不知道程又薇听到是什么心理,南平化了个淡妆,穿着正式的职业套裙,出了江岸。 程景明派了专车来接她。 会谈开始的时间是三点整。程景明代表光启,名牌分在了第一排第七个。南平作为秘书,位置就在对应的第二排第七。 几个出席的大企业都在第一排,后面是其他小企业集团,而第一排前方正对面的四个座位上,皆是出席此次会谈的重要官员。 其中就有两个熟悉面孔。 李华朗和言知洲并排坐着,两人脸上都带着统一的微笑,这次的会谈,他们要面对记者媒体的提问,比起企业家们,他们更像是主人翁。 南平移开目光,视线放回手机上,轻点了一下,打开了录音功能,她要把这次会谈上记录的内容全部录下来。 林茵茵往旁边偷偷瞥了一眼,上次遇见的那个女人和她只隔了一个座位,但此刻的她,却没那么忐忑不安了,因为她发现她们原来是同一个身份职业。 这个女人也是秘书。 她没有理由会来管她的私事。更何况,她也没有立场,又不是郝总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恋人。 拿什么说闲话呢? 想到这,林茵茵彻底放下了心,视线不再光临右边区域。 其实林茵茵实在想的太多。 就算南平是郝君麟的好朋友,她也不会管一个秘书的事,没有这么闲。 加上林茵茵这种类型的人,在一个企业里多如牛毛,早已经见怪不怪,那点小心思,有了也很正常,如果都要管,那就不是好朋友这么简单了。 “所以言政委,这次招商引资是为了让江棱区先富民强区再带动另外两个区的发展,让芜古市向华国京城的繁荣发展靠拢是吗?也就是说这次的招商其实就是在为京城的经济发展做引流?还是说这只是江棱新经济发展模式的试验田?”一位身穿黑色职业西装的男记者举着话筒提问道。 这几个问题表面上听起来是好的方向,可实际坑却是不少,稍不留神说错一个字,都需要担责。 言知洲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表情对比往常的样子正经了不知多少倍,可一点也不会违和,就像是带了个真实的假面,很好地与表皮相融合了。 他开口:“这个问题你问的很好,可是我只是管这次招商竞争纪律的,经济发展这块的问题我是真不擅长,但我相信李政委应该能给你满意的答复。” 他两同为政委,管辖的范围和职责却大有不同,言知洲是军事上更多,而李华朗却是正经管地匹资源分配的。 可实际他们都知道,他们谁也无法敲定名额。这是定好的,但表面上绝不能透露,还得做样子走流程。 李华朗被言知洲丢来的话头一堵,眉头轻轻拢了起来,碍于镜头就在正前方录着他的一举一动,便又立时舒展开,压下了不爽,又想起父亲的提醒,斟酌再三,才缓缓说:“这次的招商引资是给江棱区的经济增长做基础,向京城的经济模式学习和借鉴,而试验田的说法就更不存在了,区政|府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了让江棱的经济更好发展,是深思熟虑过的决策。” 李华朗的回答确实不错,让一旁的言知洲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眉梢,看来,李钟庆那老狐狸交代过了呢。 “好的,了解了。”男记者听后,点头坐下。没有再提问,而从他之后的几个记者提出的问题就相对平和了许多。 直到最后一位女记者问到这次招商的名额是如何公平选拔企业时,四人都沉默了一瞬。 南平瞧着,这次会谈上的记者里,看来有猫腻呢。 这个最后才提问的女记者和之前那个问题刁钻的男记者,明显是一伙的。 说不定是针对这次招商小组的人派来的。 就在这时,言知洲率先发了声:“这次的名额虽然有限,但不限于大小中型企业,大家都有资格参与。” “那是怎么个参与法呢?”女记者继续问道。 “那就要看各大企业人的实力了。”言知洲微笑,看着女记者的面容,眼眸轻微敛动了一下。 “那么,如刚刚李政委所说的公平,这不就违和了吗?单单纯看企业实力的话,那大企业集团自然是招商首选,您不觉得这个公平有失偏颇吗?”女记者接着把问题指向了李华朗回答上一个记者所说的公平上。 言知洲勾着的嘴角依旧没有变动,“如果不看实力,那就是对经济发展的不负责,这个责任,我相信谁也承担不起,你觉得呢?如果你还有不同意见,可以私下跟李政委再沟通,他是绝对公平的领导人,一定可以让你满意,也让大家都满意的。” 李华朗眼珠轻微一缩,面对着女记者的视线,回了抹浅淡的笑容。 这个家伙,从上次劈他后颈开始,就很猖狂。 他视线瞥了眼前方的席位。 却无意间看到了那张入梦不久的脸。 她似乎有所感应似的,对他笑了笑。 第123章 chapter 123 三人行。 发布会结束, 记者媒体们都撤走后,四位官员才跟各个企业集团讨论了一些关于招商引资的相关政策。 内容提要都比较官方,并没有可以让人议论过多的兴致, 大家只微笑着装装样子,做个发布会上的背景墙。其实都心知肚明, 这公平竞争,不过就是噱头。 找个说法,骗骗媒体观众罢了。 五点半, 商业会谈正式结束。 等第一排的企业人离席之后, 秘书们才依次离场。林茵茵被身前人挤得迫不得已与南平走在了同一排。 她偷瞟了她一眼, 顺势往旁边挪动了半米。 南平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异样, 只思索了会,看向前方, 今晚出席的大人物还挺多,只是这个会谈内容竟然这么水,她有些意外。 南平以为最起码应该会画一些大饼给各个企业集团的主领人,钓个胃口。却不曾预测到会是这种客套表面的商谈。 不过或许, 程景明他们已经摸清底数了。 刚出了会厅,南平就瞧见两道熟悉身影, 在聊着天。李华朗和郝君麟面对面站着,笑容温润,她看在眼里, 心道着两个人交情确实不错。 而她旁边的林茵茵见她眼神的方向,不仅心下咯噔一下, 手心微微收紧。 孰知南平并不准备上前打招呼,她还得去跟程景明聊聊这次招商名额的事宜。 “这次名额的竞选,光启有把握吗?”她试探了一句。实际这个时候, 名额早应该是被内定了,但她想看看光启有没有在内定名额之内,如果有,那就证明程温韦是有贵人引路的。 不然这么多个企业,即使算是大企业之一,却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得到其中一个名额。 程景明噙了抹笑,实觉他这妹妹是个有意思的人,奈何野心也不小。他清了清嗓子,“爸说这事不用急。” 他这话说的模糊,可南平却瞬间了然。想来也是,这次的招商明显利多弊少,不走点路子,名额也得不了,既然程温韦说了不急,那就证明光启背后确实有贵人相帮。 倒也不如说是,两厢成全更为贴切。 毕竟眼下看什么都不如看利益来的实在。 南平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这事有了定数,光启只会发展的更好,那于她也是有利的一点。 “这周末回程家吃顿饭吧,我让司机来接你。”程景明温声。看着南平的眼神温柔地像是亲生哥哥那般。 南平见着稀奇,难得跟他多做了会戏,掖了一下发丝到耳后,笑着:“大哥,我这周有事,不如还是下周吧。” “也行,下周我让人来接你。”程景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方才上了车。 南平没有再坐程景明的车回去,她自己去了路边打车,准备回金苑湖。明天是周六,她还要跟邢少霖一起去北野堂一趟。 那边选了人,说是要见见,形式上不能落下。 邢少霖无法,还得再约南平去一次。 南平偏头往后看,见一辆空的士朝这边开来,她伸手招呼了一下,向前走了一步。 还没过一米的距离,一辆黑色迈巴赫停了过来,是她不熟悉的车牌。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痞帅的脸,询问她:“去哪啊?我送你。”明明穿着很正式,笑起来却显稚嫩。 南平注视着言知洲,脸上的诧异表现得恰到好处,随后又回了抹内敛的笑,“不用了,我打的士就好。” “上来吧,不然蕤琛知道了,该说我的不是了。这里也不宜停车太久,别浪费时间。”言知洲话说的一套又一套,看着亲和又随意,可摆手间不容拒绝的强势性却展露无疑。 南平瞥了眼后方按着喇叭催促的车,想着如果她再推脱,确实也不好看。既然言知洲执意要送他,那就让他送好了。 她拉开了车门,坐进后座。与言知洲对视一笑,按上了车窗。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郝君麟和李华朗收入了眼底,郝君麟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卢南平也来参加了商业会谈,看这样子,她和言知洲的关系似乎也不同寻常,或许是因为瞿蕤琛? 他眼眸微敛,思绪开始流转了起来。对比郝君麟的镇定,一旁的李华朗却有些情绪不稳,他还没理清楚他和卢南平,目前该以何种关系来交流靠近。 适才会场上的那抹笑,又是什么意思? 李华朗思绪有些混乱,只觉得一团浆糊敷在了脑底。有些沉,又拨不开。 “咦,刚刚那位小姐好像是光启集团程总的秘书呢,我和她还是一同出的会场,怎么上了言政委的车呢?”林茵茵疑惑地小声呢喃,音量却控制在三人都能听见的范围。 郝君麟淡淡扫了她一眼,林茵茵立马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本来她也只需要提醒这一句就好。 “光启么。”李华朗念了一句,看着前方远去的车影,眉头蹙了起来。 卢南平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说来可笑,以前他不想多问,如今却异常好奇。 难不成就因为一个吻? 真是荒诞离奇。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看样子得去查查了。 “君麟,我就先走了。”李华朗转头跟好友打了声招呼,见他点头,便头也不回得上了车,步伐看上去并不是很平静。 “下次你再随意插话,就别做了。”郝君麟扔下一句警告,上了车。 林茵茵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得僵硬地跟了上去。 心下忐忑不安,却又耐不住得意。 这下不管郝总跟那个女人认不认识,都没关系了,一个喜欢招蜂引蝶的女人,说出口的话哪来的可信度呢? 郝总一定不喜欢跟许多男人有牵扯的女人。 … 言知洲把南平送到了金苑湖,也同她一起下了车。在车里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下车后却突然话多起来。 “一起上去吧,我正好去找蕤琛。”他随意地捋了下松散的领口,转而冲她扬眉一笑,“我得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南平瞟他一眼,点头轻笑,表示知晓。却不过问太多。言知洲这人说话喜欢绕弯子,她没必要受他捉弄,索性装作不感兴趣,反而效果会更惊喜一些。 两人一齐上了电梯,言知洲抱臂靠在一侧,看着面前反射的美人面,像是想到了什么八卦,不禁笑了起来,“你和蕤琛和好了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19节 和好?哪门子的和? 南平挑眉,不明白他的问题。 索性直接望向他,“和好什么?”开门见山得点了出来。 言知洲哈哈一笑,脊背都弯了弯,他点明:“你们不是前任的关系吗?” 原是这事呢。 她倒是没想到一句故意的玩笑话,也值得被言知洲记了这么久。 “你一会不如去问他呢。”南平笑笑,嘴角故意透了几分羞涩,脸颊霎时红润如蜜,惹得言知洲多停顿了几秒。 有些怀疑,又有几分玩味。 “哈哈,说得也是,这种私事你也不好跟我说。女孩子脸皮薄,能理解。” 接着,又补了一句,“哦,对了,蕤琛26号要去京城一趟,你知道吗?” 南平眼帘颤了一下,她能知道什么?又不真是正牌女友,她不相信言知洲不知道。不过,他故意告诉她瞿蕤琛要去京城的消息,她有些在意。 京城是权力中心。 芜古江棱是重要的经济地带。 瞿蕤琛此番去京城,难不成是要升职了? 她迟疑的时间停留得过长,这时,电梯开了。南平回神先走了出去,才笑道:“抱歉,我刚刚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提过呢,毕竟这几天我们也没有见面。 言知洲前脚垮了出来,直接勾了抹理解的笑意,胳膊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那他这个男友可太不称职了,走,我帮你说他两句。” 放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强劲,看着像是随意搭着的姿态,结果却是他在带着她向前走。 不对劲。 南平用余光睨了他一眼。 言知洲这人,并不像多管闲事的人,脾性也是懒散随心,怎么今天… 像是看不见她的敷衍一般。 似乎心情很差。 可是他明明在笑。 南平微不可察地蹙眉,暂时压下了不悦。她到要看看言知洲想要搞什么名堂。 言知洲这次没有再粗鲁的拍门,而是心情颇好地按了按门铃,待门打开时,他明显笑得更愉悦了,“蕤琛,我把你的小女友带来了~” 他一把拉过了南平的胳膊,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把人推到了瞿蕤琛的怀里。 瞿蕤琛凝视了眼他肆意的表情,伸手搂住了扑向自己的少女。 “看嘛,这样才像样啊,得记录一下才行呢。别动,我给你们拍张照片。”言知洲说着,便掏出手机对着他们举起,快速地按下了‘快门’。 也不管有没有拍模糊。 看着他手中的成果,仍旧满意地笑了笑:“效果不错,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正好适合发朋友圈,不过配什么文字好呢?要不就世界在堕落你们在偷情吧?” 多好啊。 偷偷的爱情。 这话说的刺耳,简直没差把南平上次发的那条朋友圈拉出来公开处刑了。 南平窝在瞿蕤琛胸膛的神色一凝。 他想说什么?把她拉过来是为了讽刺她那条朋友圈?还是说为了刺激瞿蕤琛? 不对, 都不对劲。 这些对言知洲又有什么好处? 南平快速思绪着,没打算推开瞿蕤琛,而是伸手抓紧了他羊毛衫下摆的一小撮。 显得有些可怜又委屈。 瞿蕤琛垂眸向下,只能望见她微颤的睫毛,再是那只白嫩纤细的小手,正紧紧地攥着他,像朵攀附他而生长的菟丝花。 心口莫名被揪了一下,犹如下摆那撮被抓出的褶皱,全部都揪在了一起。 他又没在意言知洲的那句话,她倒先演得委屈了。 瞿蕤琛眸光略定,不禁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似安抚似宽慰。 总之,不管是什么,心情好像还算不错。 “你想发什么都行,但是我们不是偷偷,我们是正大光明,懂吗知洲?”瞿蕤琛看着言知洲,笑容温润的有些刺眼。 言知洲眉眼一抬,那吊起的眉梢仿佛在问:“这是公开了?” 啧,真没意思。 他还想看看这家伙吃醋的样子。 没劲透了。 言知洲这人逆反性很重,觉得没劲了那就得搞有劲点才行,他翘起唇角:“26号去京城,带不带卢妹妹去呢?这么恩爱,不得带她也去见见世面么?” 瞿蕤琛没回,只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南平后脑的发丝,像是在思索他的问题。 南平眼眸深处的波光敛了一下,对于瞿蕤琛这套亲昵的行为,并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对他刚刚那套说辞有些诧异。 瞿蕤琛不是会公然说假话的人,更不会说这种下定义的话。 这话像是糖衣炮弹,里面的真假性,她可不敢当真。 不过呢,他既然能说出口,起码是不一样的。 看来,她的作戏取悦了他。 言知洲这么执着让瞿蕤琛带她去京城,那一定是有不利于他们两人的人或事,可是言知洲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从上次奚原登门之后,言知洲对她的态度就不太一样了。 细想下来,包括上次他在李华朗面前抱她腰也是,虽然之后把她丢给了瞿蕤琛,但瞿蕤琛是虚搂,他可是实打实的。 灼热的触感透过裙身,好似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意,烫在了她的肌肤上。 就像刚刚出电梯搁在她肩头的手,同样滚烫。 不过要说有什么,那也不至于。 她从不自作多情。 只是这个现象太多怪异了点。 想到这,瞿蕤琛的话也落了下来,“怎么脸色这么差?”他没有回言知洲的话。 是在问她。 南平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一半真一半演。 瞿蕤琛把手背贴在了她的额头,“有点凉,回去吧。别感冒了。” 南平眨了眨眼,顺势握住了他刚要放下来的手,把他手心翻过来,往自己脸颊一侧贴了贴,暖和凉的触碰,像是被融化的巧克力,香甜又丝滑。 软腻的触感实在很好,瞿蕤琛的手心收了收,从言知洲的角度来看,像是在捧着卢南平的脸。 恋人间的调情? 他莫名被塞了一把狗粮,还是强灌进他嘴里的那种。 呛牙的很。 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果然很讨厌秀恩爱的人。 “嗯?快回去吧,听话。” 还是这种温柔的低音炮,口腔里像是塞了蜜汁,一挤就能涌出来。 能把人腻死。 尽管很好听,是再标准不过的磁性嗓。 可在言知洲看来,实在觉得辣眼睛又辣耳朵,还无视了他的调侃,一向有大爷之称的他,第一次做了个他之后的数夜都无法理解的行为。 言知洲走上前,“是啊,外面冷,不听话可不是好孩子。”边说着,头就往南平右侧耳廓靠了过去,想恶趣味地灌口凉气。 南平察觉到了言知洲靠近的行为,以为他又想做什么惊人的事,便转头瞪向了他,谁知转过来的太快,言知洲一个靠近,嘴唇便落在了她的嘴角边。 连带着他身上的沉香一并赋予、旋转, 与南平的体香打了个亲昵地招呼。 这戏剧性地一幕发生时,瞿蕤琛成了唯一的观众。 … 段暄铭被父亲肖无义叫回了北野堂,说是大哥又选了新的未婚妻,让他回去看看。 可他看了有什么用?又不是让他选。 父亲心里想的他很清楚,一直都是以北野堂的利益为重,这么多年一贯如此。 他神色淡淡地走近了堂厅,肖无义看见他,立马伸手招呼他过去。段暄铭走近,坐在了他旁边。 “大哥呢?他选妻子怎么不来。” “你大哥他有事没处理完,人早已经选好了,给你提前看看,以免订婚的时候,你认错了人。”肖无义说着,把照片递给了他。 肖无义这么说也没错,毕竟之前在大哥订婚宴上,他就认错了,喊了新娘身旁一个女的为大嫂。 段暄铭拿着照片,垂眸看了过去。 照片上这鼻子这眼珠这脸蛋,怎么看都像是直接复制粘帖。 “你们是不是疯了?” 就非要选一个和卢南平一模一样的脸回来? 第一个像了两三分,第二个直接拉满,他拿近看,竟然找不出一丝人工制造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0节 “整得还挺好。” 第124章 chapter 124 婚约。 “看着娇娇弱弱的, 手劲居然这么重…嘶,爷又不是故意的。” 不就是个意外嘛。 言知洲揉着左侧的脸蛋子抱怨,脸皮痛就算了, 心底还有些委屈。卢南平那惊恐的表情,就跟看那登徒子没什么两样。 亲就亲了, 他还觉得亏了呢。 何况就亲个嘴角,除了软点,哪有什么滋味。 言知洲转头见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瞿狐狸不理他, 他哼笑一声,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为了个小妞, 至于吗? 他被打了还没还手呢, 也算是给瞿蕤琛面子了。 要知道他还从没被谁扇过巴掌。 瞿蕤琛瞟了眼他略微红肿的脸颊,不禁敛了双眸, 淡淡地吐出一层烟圈,“知洲,你要是对她有意,我可以让给你, 只要你亲口跟我说。” 如果没有意思,那以后再出现这种‘意外’的场面, 他可能就不太会顾及言书记儿子的身份了。 会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也算是情理之中。 听到这话,言知洲揉着脸颊的手一顿, 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他倒是不知瞿蕤琛这么大方呢, 是在试探他还是来真的? 看着被袅袅烟雾模糊的轮廓,一时摸不清他的表情。 他虚咳了一声,视线移开落在套着鞋套的脚面上, 富有弹性的鞋套口,勒着他的脚踝,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无端有些闷脚。 眉头一皱,“开什么玩笑。” 他言知洲需要跟兄弟抢女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 瞿蕤琛摁灭了夹在指缝的烟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我就当这是意外。下次就别这么莽撞了,至于去京城,你告诉言书记,我这次就不去了。” 言知洲被他这句别有深意的意外噎住,来不及不爽,就得知他不去京城的消息,他神色正经起来,夹杂一丝凝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仰头,“就这么跟你说吧,京城那位太子爷不久后要来江棱,我们提前去跟他打个照面,也好有所准备。” 瞿蕤琛看着窗外,神色平静,“不急,等他来了再见,也是一样。” ——京城太子爷 称呼好听罢了,不过就是给上头那位卖个面子。 毕竟嫡次子哪能被叫太子呢? 言知洲吊起的眉梢不自觉蹙了几下,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痛,他有时也没搞明白,瞿蕤琛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毕竟瞿家从瞿承檠死后,就不复从前声势威望了。 要不是有…… 思绪到这停了,他自嘲一笑。 他管这么多做什么? 瞿家如何,这都是瞿蕤琛自己的事。 他不去,他也懒得再劝。 … 南平卸完妆,用湿纸巾擦拭到嘴角时,不禁又回想起刚刚那个狗血的场面,对于言知洲这个人,她还未产生想养鱼的心态。 所以意外是意外,惊恐也有一半,毕竟当着瞿蕤琛的面,她还没办法三心二意。 好在她反应能力一向不错,言知洲那一巴掌是必须得打的,也不怕会得罪他,毕竟在瞿蕤琛面前,他理亏。 就是不知道瞿蕤琛是怎么想的。 除了眼尾的那丝冷意,再没有其他动作,是生气了还是不在意,她无从得知。 不过,以他的性格,这样不是很正常么。 南平嗤笑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卸妆棉。 拿起手机给邢少霖回了个信息。 到了10点整。 南平正在看江御一品的内部朋友圈,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上面带有地址。署名瞿蕤琛。 她挑眉,这好像是迄今为止,他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她。 南平靠着软绵的枕头,注视着手机上的地址,记下了地名,搜索一番才知道,这两个生僻字是在效外的名胜景点。 不过这个地方,她居然从没听人说起过。 瞿蕤琛这个时候发来这种极具主动性的信息,是想安慰她么?她可不相信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 只是,约会算是什么安慰? … 周六上午11点。 邢少霖准时开车来金苑湖接南平一起去北野堂,他特意选了靠近午饭的节骨眼,毕竟在饭桌上谈事往往都会事半功倍, 什么场合穿什么衣,她今天就穿的比较正式,一身纯白甜美的淑女风格,是见家长的首选。妆容偏淡,看起来干净透亮,像是没有瑕疵的洋娃娃。 这幅文静乖巧的形象,邢少霖瞧着觉得稀奇,肖无义却很满意。 模样好看,性格也温柔,与他长子还算相配。 当然最满意的还是她背后的天马庄。 其余都是锦上添花。 “哈哈,上次宴会没好好跟你们兄妹俩多聊几句,正好借这次机会,大家都认识一下。仲辛,你去挨着小卢坐,照顾好她。”肖无义豪爽一笑,温和地叮嘱道。 肖仲辛点头,顺势走到了南平身旁的空位置处坐下。 “卢小姐,又见面了。”他轻笑,绅士的替她倒了一杯红酒。 脸上愉悦的神情,似乎是对这次见面满意的标志。 南平浅浅勾了一抹弧度,笑着没有说话。 她这次只需要当个背景板,邢少霖让她假替,她当然不会当真的来演。 再说少说多听,不就是大家族儿媳妇的准则么。 “来,肖伯父肖少,我和妹妹一起敬你们一杯,马上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说起来,这可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呢。”邢少霖笑着站起身,举着手里的红酒杯扬声道。 其他三人也捧场的站起来,听着邢少霖的祝福,肖无义笑得最为开怀,瞧着面前的一对壁人,颇为赏心悦目。 越想越觉得确实有特殊的缘分,上一次的订婚宴虽然很不愉快,可是新娘倒是与现在的这位有两分相似。 这不是巧了是什么。 只是,如今这位长相更为上品。 肖无义心里隐隐畅快,像是洗去了前耻一般,大笑一声:“哈哈,这也是我们仲辛的福分。” 四人碰杯,面上带笑。 另外三人心底的想法各有不同。 邢少霖和肖无义饭后聊起了道上的买卖和行情,刚开了一个头,说起最近的形势,他便又转头给长子使了个眼神,肖仲辛了然,立时带着卢南平去了花园散步消食。 说起来,她还是第二次来北野堂的后花园,白天与夜晚看到的视野大不相同,放眼过去,整个园子要温暖明媚很多,到了夜晚就显得有些冷清。 … 段暄铭从学校过来时,已经过了饭点。他周末很少回北野堂,为了不被人怀疑身份,向来都是等肖无义派来车接,才会回去。 他跟着管家一前一后的走着,过了前面的拐角处,才象征性的开口询问道:“父亲和大哥已经吃过了?” “是的,二少爷。”管家低头回着。 段暄铭思绪片刻,又问,“大哥现在在哪?” “大少爷正带着天马庄的二小姐逛园子呢。”话落,管家抬头瞥了眼段暄铭漫不经心的神色,不知为何,又补了一句:“老爷说让您直接去饭厅。” 闻言,段暄铭停住了脚,偏头看向他,“听说我这位小嫂子年纪同我一般大?” 管家愣住,不明白二少爷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硬着头皮回了句,“是的。” “行,那我去看看。” 看看她这整容技术到底过不过关,万一大哥被吓到,他也好应景的笑两声。 毕竟照片可以p,也可以合成。 真人可不行。 段暄铭脚程很快,甩掉拦他的管家只用了五秒钟的时间,然而等他走到后花园时,却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 凝视着空荡荡的一片景色,他抬脚往前继续走着,路过花坛中央,他听见了一丝细微的闷哼声。 既陌生又熟悉。 踱步往前,进了前方的花圃地,在一片蔷薇包裹着的亭子里,看见了男女主角。 此时他的好大哥正半蹲在地,手还握着那个女人的脚踝,轻轻的揉捏着,嘴里的关心仿佛很轻易,像是说过很多遍,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 南平不好意思地笑笑,撩起了一侧飘荡的发丝。白净光滑的侧脸天然又脱俗,腮上的红润刹那浮现,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段暄铭本瞧着他哥难得的温情模样,心下嗤笑。笑容也跟着在嘴角叠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然而就在下一秒视线转移的瞬间,瞳孔中的光影凝固了。 他眉头拢起,惊讶的同时,这才发现了事情走向的不对劲。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1节 大哥第一任未婚妻长得和卢南平有两分相似,然而却逃婚了,如果死了还好说,可是不仅没死,还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没来过人间这一遭。 而现在,正主直接成了第二任婚约人,还是以天马庄二小姐的身份,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何况,如果她是道上的身份,那根本不可能会用本名上江岸。更别说她对du品一无所知,一点都不像是在道上家族长大的人。 可如果不是本名呢? 那也未免养的太娇弱了些,爬下绳索却不敢跳,甚至可能连枪都不会握。 抛开这些层面。 这场婚约明显有大量纰漏,天马庄的那位主领人动机很可疑,他目的性很强,或许很早就盯上了北野堂也不一定。 甚至从上次晚宴就开始在铺垫,而这人似乎也做成功了。 他的大哥确实看上了卢南平这张不俗的皮相,不然也不会选择与她长相相似的人做未婚妻。 而那时见到卢南平的自己,因为心情不好也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她那会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晚宴的? 第125章 chapter 125 真假千金。 南平一早就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观望, 从她撩头发开始,这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进一步地行动过。 她余光微微晃动, 脸上柔柔笑着,脑中却在猜测着那人的身份。 肖仲辛应该也察觉到有人来了吧。 这个时候敢来打扰他们且不用上前打招呼的, 除了段暄铭,似乎也没有更多其他的可能了。 眼帘一挑,南平又把视线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俯视的角度看着肖仲辛的眉眼, 低垂的丹凤眼, 高挺的鼻梁, 骨骼偏冷的长相。可配上他此时的动作,却有股说不出来的柔和温暖。 她也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脚而已, 歇息片刻就会好,然肖仲辛这番绅士风度,倒让她不好再出声提回饭厅的事了。 “好像有人来了。”她微微抬头,换了一个说辞。 肖仲辛笑着回了句:“是吗?”随后揉完最后一下, 替她穿好鞋,才敛了袖口, 站起身向后望去。 瞧见来人之后,嘴角荡开了弧度,“小默, 过来。”他招手,动作很亲昵。 段暄铭眉头一皱, 没有说话。直径走了过去,待走进亭子里,卢南平也站了起来, 那姿势就像真是在见未婚夫的家属一般。 他心下一凝,也没想做戏。 走上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哥,暂时借用一下你的未婚妻。” 说完,就要往外带。 却被肖无义按住了肩膀,“小默,不能在卢小姐面前胡闹,你想跟新嫂嫂拉近关系我理解,但你这样会吓着人家的。” 新嫂嫂? “啧,你别管了。”段暄铭不耐烦说那些场面话,直接拉过人跑了。南平迫不得已,也被拖着跑了几下,段暄铭力气很大,几乎是被他带着跑了一段路。 脚踝上的痛感微微加重,她试着挣脱他的桎梏,可段暄铭压根不给她机会,略停顿了一会,瞥了眼她七公分的高跟鞋,眉头又加重了几分。 思绪半晌,一胳膊直接把她扛在了肩头。 强烈的失重感让南平搂紧了他的脖子,胃部抵着他的肩膀,伴随着脚速传来的律动,连带着胃酸都在底部翻腾。 她极度不适的捶了他胸口两下,段暄铭淡淡地瞟了眼胸前被捶出凹印的窝痕,也不觉得痛。 随即用另一手托住她一侧的胳膊,直接拉了下来。 一个漂亮的落身。 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继续走着。 南平倒吸一口凉气,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处,眼皮向上浮动,“你想干什么?” 声音有些柔糯无力,刚刚那番折腾,她还没缓过来。 “去证实一下你天马庄二小姐的身份啊。”段暄铭嗤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目的地才把南平放下来,南平站稳之后,定神一看,面前广阔的平地上立着十个靶子,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有一方长桌,上面放着几把小型手|枪。 很明显,这是一块射击训练基地。 段暄铭走到长桌前,随意拿起一把手|枪,转动了几下,偏头朝她道,“来试试,你既然出身在道上,应该很熟悉这个才对。” 南平眉梢浅浅一勾,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怀疑她的身份,可是这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她本来就是担着虚名而已。 她可以直接承认。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开枪,就连枪型都不认识。”她不需要为邢少霖伪装身份,浪费时间。 本来就是利益婚姻,段暄铭以为他的大哥和父亲就一定蒙在鼓里吗?不过都是为了利益顺势而为罢了,说到底,只要邢少霖承认她的身份,那么,她就是天马庄唯一的二小姐。 南平抱臂看着面前脸色微沉的少年,天赋异禀却不会利用,他以为肖仲辛就是傻子?不过,肖仲辛放任他这个弟弟冒然打断的行为,可真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是想拖延时间? 看来肖无义有什么大事需要和邢少霖商议。 “你倒是诚实。”段暄铭放下了枪。心底莫名涌起了淡淡的异色。他拧了一下手腕处,“看来是我想错了,走吧。” 道上的利益牵扯本就是肮脏龌龊的,身份这种事,不是真的又如何? 人既然来了,那就是婚约者。 至少这个天马庄确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不过,他顿了顿,“你最好不要太信任邢少霖,不管他对北野堂有什么想法,在肖无义面前都属于小打小闹,就如同送上门的点心,再怎么变换口味,实质都是可以吃进肚子里的。” 段暄铭冷声,提醒了一句。 南平注视着他的眼光开始晃动了一下,嘴角荡开,慢慢变得意味深长,明明刚刚验证她身份时还蛮不客气,现在就开始关心她了? 这人似乎每次都出现的恰到好处,或多或少都能帮她一下。 只是他的提醒终究抵不过野心。 她帮邢少霖这个忙,当然也是有利可图的,并不是他嘴里被人利用的小可怜。 她们两人算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但还是,“谢谢你的提醒。”她笑。 难得身处黑暗还心向光明。 … 这次的谈话进行的很顺利,至少从邢少霖一直咧着的嘴角处,就能猜个大概。他和肖无义应该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说,在正式订婚前,道上要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利于北野堂和天马庄的大事。 “看来你的目的达成了。”南平轻声说道,眼底被街道照映的斑驳光影,如碧水潺潺流淌。 莫名撩人心弦。 邢少霖凝了一眼,笑得畅快。 “这还要多谢姐姐。”要不是她,还真没有由头和肖无义谈合作呢。 “客气了。”南平撑着胳膊,抚着下巴处。懒散地看着他又道:“后面我就不出席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真的订婚,至于你答应我的条件,等明年我回国后再实行,这大半年里,你也好做做准备。” 邢少霖闻言,低声一笑,“行,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 他把卢南平送回金苑湖后,就去了天马庄的分地。 后面还有一些事务等着他安排。 这次的计划还有一些漏洞,需要他修补一番,总不能连表面上都兜不住,不然肖无义迟早会跟他翻脸。 … 叶碧芙这几天不太安分。 自从知道奚原家住在哪里后,一有时间,叶碧芙就会去他的居住地蹲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执着至此。 甚至有时见到奚原出现在小区门口,她也不会冒然上前打招呼,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以此图个心安。 却不想就在今天,被男主人公抓个现行。 奚原蹙眉看着她,心底莫名有些不可思议。印象里叶碧芙即使有点蠢,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侵犯人隐私的事。 这明显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你在跟踪我?” “不…不是的,我……是南平让我来找你的!”叶碧芙看着奚原阴晦的脸色,猛地摇头反驳道。心慌中胡乱扯了一个理由。 奚原听到南平两个字,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却也并不全然相信,毕竟人在害怕的时候,最容易说谎,“真的?” 他需要逼一逼她。 即使是假的,只要稍作调整,就可以成真。 送上门的傻子,不利用一下也是可惜。 “真的,南平让我来跟你说清楚,她对你没什么感觉。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她。”叶碧芙一口气说了出来,越说越当了真。 她不敢去招惹卢南平。 可奚原这么温柔,她还是有信心可以把他的心再抢回来的,没准他听了这话,就死心了呢。 奚原平静地望着她,直到叶碧芙承受不住,他才故作受伤地开了口,“我不信,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说完,转身就要走。 叶碧芙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她现在不在宿舍,你还能去哪找她?” 去哪找她? 这个就不需要告诉叶碧芙了。 奚原前脚甩开了她的手,出了小区门。叶碧芙后脚 就跟了上去,在他拦到的士后,自己也钻进了后座。 “下去。”他淡淡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2节 “我不下去,我也要去听卢南平怎么跟你说。”叶碧芙反驳道,“再说了,你还能去哪里找到她呢?倒不如我帮你去找。等着,我问完郁以柔就知道了,她们两关系比跟我好。” “郁以柔?”奚原捕捉到这个名字,乍一听到姓氏,总觉得有些耳熟。 叶碧芙点头,随后边说边输入手机信息,“对啊,东贸集团老总的私生女。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她就叫郁以柔,是个千金大小姐。” 奚原瞳孔一颤,脑中像是有一根绳正在慢慢被刀割断,全部只剩下郁以柔这三个字,在循环萦绕。 她是千金大小姐,那卢南平又是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奚原,手心不禁有些发凉。 怎么可能呢? 她能住得起金苑湖那种高等小区,怎么可能不是千金小姐的身份? 如果不是,她能以什么身份住在哪里? 外|围女么? 简直太可笑了。 奚原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戏耍了一番,原本要当狗的誓言突然变得讽刺起来。 他甚至为此心动。 第126章 chapter 126 樊老。 篪鉀湖公园 位于江棱区友耹路西侧, 也是一块以水为主体的湿地公园,其中有良好生态环境和多样化湿地景观,同时建有可供游客旅游观光、休闲娱乐的生态型主题公园。 都知道湿地公园是具有湿地保护与利用、科普教育、湿地研究、生态观光、休闲娱乐等多种功能的社会公益性生态公园。 虽然写了休闲娱乐, 实际娱乐性并不高,除了来这打牌钓鱼、散步遛鸟的中老年人, 年轻人的影子是一个都见不着的。 公园面积也比较大,基本以湖为主,绕着走一圈, 也相当于爬了一坐不大不小的山。只是就这么走着赏景, 实在是很像老干部退休散步的场面。 难怪虽为名胜, 可推荐指数却极低。 瞿蕤琛带她来这处约会, 也不知是想锻炼她的心性还是纯粹折磨她,耐着性子同他走完一圈, 她才开口:“之后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法直观的表达不满,委婉的暗示两句总是可以的。 “走累了?”他偏头,视线落在了南平那双后跟不算太高的白色短靴上,大约五公分左右的高度, 走一圈下来确实也会累脚,倒是他考虑不周了。 “我带你去茶室休息。” 南平这才瞥他一眼, 浅笑着点头。 与湖边的景色相比,她的容色更显妍丽。 瞿蕤琛凝视一秒后移开,带她去了公园内最大的茶室厅休息。这里的茶室不是普通的休息厅, 是专供给高官富商的谈事会所,一般人想要进去休息, 还得兜里有货才行。 从里面往窗外望去,正对着的就是篪鉀湖面最大最广的一处,这里是观景最好的位置。 没人知道篪鉀湖公园实际是所私人公园。 而它的拥有者是瞿蕤琛仕途路上的一位贵人。 他今天带卢南平来这里, 并不是为了约会,而是要见人。 瞿蕤琛叫人上了碟点心,南平配合着吃了一个,她实际并不饿。比起吃点心休息,她更想知道瞿蕤琛带她来这‘约会’的目的。 大概是察觉到她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瞿蕤琛弯了弯唇,提醒了句:“多吃点,一会午饭会推迟。” 南平好奇地挑眉,“做什么推迟呢?”撑着下巴注视着他。 眼里的‘求知欲’甚浓。 “你只要知道是好事就行了。”瞿蕤琛温声,也没看她。 端起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带着惨淡的白,背面甚至还能瞧见几缕青筋,干净脆弱的即视感。 可却有股莫名的张力,让人不敢小觑。 南平睨了两眼,挪开视线。 能让外交官大人说好事这二字,那可能就是极好的事了,只是他这个行为,难免让人误会,什么样的好事可以轮到她捡便宜? 他们现在可还没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呢。 如果这个馅饼太大的话,吃不吃的下都是一个未知数。 … 奚原花了部分时间和金钱,才搞清楚了郁以柔的身份,证实了她确实才是东贸集团老总的私生女。虽然叶碧芙什么都跟他交代了,可他还是有一丝莫名的不甘心,期待那百分之0.1的可能性。 结果现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错得离谱。 从一开始他只看卢南平全身上下的高档货,到后来金苑湖的富人居住区,这两点让他根本无法产生任何怀疑,甚至她身上的那种气质,都让他觉得这就是她身份地位的象征。 若即若离的清冷感,游刃有余的挑逗戏弄。 高高在上的姿态…… 回忆如泉涌,交织在一起,让奚原脑海里混乱如麻。 他翻出卢南平的联系方式,凝视片刻,没有犹豫的按下了删除键,可却在下一秒的确认上,停顿下来。 他居然有些舍不得? 奚原嗤笑一声,沉静下来。 望向了他卧室的门,最终还是点了取消。他没办法确认,也没办法立马删除这个人。 丢开手机,他揉了揉太阳穴。 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拉开罐口的拉环,一口灌了下去。 可仍旧无法浇灭他心口的刺。 这时,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奚原拿起手机,看着屏幕显示的人名,眼底的晦暗霎时覆盖了整个瞳孔,他面无表情的按下了接听键,一如既往的没有先开口。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一阵不耐烦地的声音:“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打来?”话落,没等到回复,她似又想起来,补了句:“别跟我说没拿到钱,你一个高材生,来钱的路子有的是,巷西口冯云娟那贱|人的儿子,在江棱打工,一个月也挣了不少,天天在老娘面前炫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儿子还是高材生呢!呸,狗|娘x的!” “我也不问你多要,但这个月你没按时打钱来,害得我打牌都不痛快,你再给我多补两千块。” 原是目的在这呢。 奚原心底讥诮,每个月都会找各种理由多要钱,不是打牌输了就是买酒花了,一个中年女人活得像个男人。 吃喝女票|赌,样样精通。 哦,说女票.也不贴切,应该说是养了个‘小乞丐’在家伺候她,比古代的娘娘还会享受。起码人知道守妇德,她却是连脸也不要。 “我明天就打给你,照常五千,多的没有。”奚原冷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转身把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里面的液体还在不断往外冒,浸满了整个底部才彻底断了气,中间被徒手拧弯的折痕,是它‘痛苦’的象征。 奚原幽森的眸光看着它,像是看着被束缚的自己。 他俯身,把垃圾袋拢起来打了个死结。 丢去了门口。 解脱不了,那就让它‘烂掉’。 … 南平对着镜子一边补妆,一边思索着瞿蕤琛在开席前对那位老人介绍她的态度,言语的模棱两可,以及老人打量她的眼神。 像极了见家长的场合。 这位老者跟他是什么关系呢?她怎么从没听过一位樊姓的从政官员。 大企业集团里,似乎也没有姓樊的。 可观他浑身的气度,显然不是平凡之辈。 甚至有种大将军的感觉。 只是他身边那个管家的眼神,让她不喜欢,凝视着她的目光,像是盘旋在高空的鹰。 “光启集团程温韦的私生女?”樊正荣沉声问道。 瞿蕤琛点头,“原配夫人还在时算是。” 樊正荣瞥他一眼,笑道,“那她母亲倒是有些手段。”随即抿了口茶,“不过程温韦这人,木鱼脑袋一个,成不了大气候。” 瞿蕤琛低笑,也没否认,“您的眼光一向锐利。” “看着这孩子心思也不浅。你帮她这个大忙,就不怕成了踏板?”樊正荣看向他,有些话还没有说得太明白。 可瞿蕤琛却了然,他勾唇,“只要我够强。樊老,您忘了吗?这句话还是您当初教我的。” “哈哈,好!我相信你心里有数。难得你开口让我帮忙,这事也好办,你让她每周日来一趟龙山园。对外,也好有个说辞。”樊正荣爽朗一笑,摆手应了下来。随即转头给了身旁男人一个眼神,那人点头,退了下去。 瞿蕤琛看在眼里,眼眸微微转动,笑着回了句:“那就谢谢樊老了。”他了解樊正荣的习性,收一个干孙女,还得先摸摸底。 南平补完妆,出了洗手间。 几乎是刚过拐角的一瞬间,被人拉进了怀里。 准确来说,是被拉入后抵在了墙上。 她抬头注视着来人,蹙眉瞪了他一眼,“管家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紧张,我是看你去了洗手间这么久,很担心你啊。”他笑,“对了,卢小姐也可以称呼我阿龙。” 南平挑眉,所以呢? “这种姿势叫做担心?” 阿龙笑了笑,随即收回了胳膊和抵在她腿心的膝盖。 “瞿蕤琛把你带来见樊老,知道什么意思吗?”他看着她一脸静默的模样,也不指望她能回答出什么,想来瞿蕤琛也没告诉她。 “都知道大企业里最终的继承人需要身份正统来继位,可光启正统地位的也只有程家大小姐一个。即使往后程温韦让你认祖归宗,也无法给你正统的身份,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预知到这些。顶多和程景明那个养子一样。”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3节 南平睨他一眼,这些话即便不从这人嘴里出来,她自己也有数。 程温韦当然不可能给她一个正统的身份,这样程又薇母亲的娘家不得扒他一层皮,也会让他名声受损。顾及到公司利益,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损失这么多。 一个养女的身份,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 可那跟瞿蕤琛带她来见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除非他是想帮她提前谋划。 只是她不敢往那个方面深想,毕竟自作多情可是大忌。 “程温韦的养女名声除了给你物质方面的满足,基本就无缘继承权了,但是如果再加上樊老‘养’孙女的名头,那就很不一样了。”他笑。 南平闻言,眼底的光影不动声色地敛动了两下。 看来这个樊老,社会地位确实很高。 只不过,既然是瞿蕤琛带她来见的大人物,那就不用她上赶着筹划。 有时做的太多,也是徒劳。 这里面明显有问题。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她注视着面前人好整以暇的姿态,淡淡出声。 作了这么多铺垫,目的不就在最后等着吗? 或者说是,樊老想试探她些什么。 第127章 chapter 127 橄榄枝。 “不想抓住这次机会吗?”阿龙凑近她的耳边, “我可以帮你。”温热的气息穿过南平的耳廓,让她不适应的向旁边挪动半米。 这人身上侵略的‘信息素’太强,多靠近一分都有种不可名状的危险感。 可一位管家身上能允许出现这种‘气质’吗? 南平不禁开始怀疑起他的真实身份来。 “管家先生似乎很有权力。”她偏头, 试探出声。 阿龙轻笑,撂起她耳边的发丝, “不用试探我,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并且比瞿蕤琛能帮你的更多。” 把她额边紊乱的发丝整理顺眼后, 立时松开了手。 指尖触及掌心间, 有些微的湿濡感。 终究还年轻, 紧张也可以理解。 他眸色微荡, 视线扫在她的脸上,若即若离。 南平睨了眼他宽大的手掌, 眼帘晃动了半秒挪开,毫无疑问,他话语里的诱惑很大,可是无事献殷勤这种行为, 往往都是‘陷阱’。 “不用了,谢谢。”她淡淡出声, 后瞥他一眼,又补了一句:“我相信蕤琛。”搬出的理由加强了她拒绝的分量。 阿龙挑眉,不算意外的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 希望你和瞿先生往后能有个好结果了。” 他退后一步,轻轻躬身后,先行离开。 仿佛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南平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想起了他口头之间变换的瞿先生,之前还不以为意地说着瞿蕤琛的大名,最后这个节骨眼,却带了几分敬重。 难道说,樊老真的只是为了瞿蕤琛来试探她的? 可就这些招数。 未免也太容易了些。 … 回了饭桌,樊老对她的态度亲和了许多。她抬眸望去之际,瞧见阿龙对她的微笑中透着几分疏离,像是陌生人之间的礼貌得体,与刚刚直白询问她的姿态,判若两人。 而瞿蕤琛的神色也比平时更显得温润一些,她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端起一旁的高脚杯抿了一口,掩盖住了她思索的神色。 和心底那一点点的不安。 虽然他拒绝了阿龙抛出的橄榄枝,结果是正确的,可是把希望寄托于某一个人身上显然不可取,在瞿蕤琛这里,她还没达到绝对自信。 今天见的人或事也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 她没想到瞿蕤琛会这么大方,她原以为会等到两人交往之后才能有这些事。 南平抬眸凝向身旁即使与人相谈甚欢,神色也很平静温润的男人,侧脸轮廓流畅又分明,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五官深邃立体,有种看西方雕像的错觉。 炽白的光线浸在他的脸上,有种如玉的瓷白感。 这个男人的魅力不仅于表面。 而在于举手投足之间坦然自若的状态。 “吃饱了?” 瞿蕤琛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偏头询问道。 看着她摇头不语,他伸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背,温暖的掌心包裹住了这一片沁凉。 “别紧张,很快就结束了。” 南平笑了笑,把手向上一翻,指缝顺势穿进了他五指的缝隙间,交汇间,源源不断的热意暖进她的手心。 她注视着他的眼眸,轻柔地回了句,“好。” 宴席如他所说,很快就结束了。 实际在这场见面中,并不需要她如何交际,瞿蕤琛的意思很明确,只想让她在樊老面前露个脸。 最后敬了一杯茶,算是‘认干亲’的礼节。 “好了,这下我也算是有孙女的人了哈哈,改天蕤琛你带小卢来龙山园认认人。”樊正荣笑,顺手拍了一拍瞿蕤琛的肩膀。 当事人回笑着点头,“那是一定的。” 南平也应景地噙了抹腼腆的笑意。 两人目送着樊正荣上车离开,才回到车上。 瞿蕤琛驱车离开篪鉀湖公园,瞥见卢南平拢起的眉梢像蕴了一团迷雾,仍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出声打破:“在想什么?” 低沉华滋的音色让南平回神,她偏头看他,“在想你为什么帮我呀。” 她倒也不是真的在意这个,而是想知道瞿蕤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能这样为她做筹划,那至少也不会是普通‘朋友’的界限了。 更可况他们似乎也做不了朋友。 “我以为你心里会清楚。”他说的直接,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笃定,随后停顿一秒,瞥向她:“何况,这也是迟早的事不是么?”看着她的眼神是罕见的认真。 瞿蕤琛把决定权又抛回给了她。 南平愣然,反应过来心下暗嗤,狡诈的老狐狸,现在说迟早的事,那你倒是先表白啊。 她虚咳了一声,脸色红扑扑的。然而这却不是羞的,而是特意憋出来的‘烧人’ “你这纯属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她回过头不看他,故作羞涩的生闷气。 瞿蕤琛哪能瞧不出她的心思,凝视着她两颊红润的娇意,扬眉浅笑,“你说的对,确实还差一个形式。”他解开了领口,热意在车内催促着升温,混合着两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总有些意乱情迷的错觉。 他伸手关掉了暖气。 已经足够热了,不需要再催化成熟。 就如同眼下不知何时偷偷握住他的小手,他甚至不需要回应,就已足够动心。 … 李华朗这几天忙着招商的事务,以及防着言知洲时不时给他下绊子,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休息。冷不丁歇一会,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他让人去查的一些事。 几乎都关于卢南平。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以至于他来不及消化。 可关注过了度,最后就会陷入情不自禁,这是让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如今想起卢南平,他总有莫名的罪恶感。 更像是一种自我审判。尤其在梦醒时分,那种感觉更强烈。 李华朗心神不宁的揉了揉眉心,这时敲门声响起,他放下手,沉声说了句:“进来。” 来人走进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只见他蹙眉,严肃出声:“现在人在哪?” “就在办公大厅坐着。” “去看看。”他起身,同下属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门。 李华朗踱步走进大厅内,就看见坐在长椅上的男记者,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旁还跟着一个摄像师。 见李华朗过来,很职业化的举起话筒站起身,向他询问:“李政委您好,打扰了。这次突然上门采访,主要也是想跟进一下招商名额的事宜。希望您能配合。” 李华朗瞟了眼一旁正在进行工作的摄像机,淡然出声,“我想我已经在之前的发布会上表达的很清楚了,这次名额的选拔事宜要到最后确定了才会公布,在此期间,我们也是不能对外做任何透露的。” 说到这,他又补了一句,“包括你们现在正在录的东西,也不能带走。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报社的记者,要知道,这种事可不能乱报道的,出了问题,你也承担不起。” 敢到这里明目张胆采访的记者,背后不可能没有后台,只是他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呢? 这么关注招商引资这件事,想来官也不小。 男记者勾唇,把话筒收了起来,顺势转身摆手,示意身后的男人关掉摄像机。 妥当以后,他才又重新开口:“李政委放心,我们绝不会在您不同意的情况下进行采访,既然不能公布选拔进展,那您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李华朗挑眉,“你说。” “有小企业的负责人向我们透露说这次招商有内定名额,请问有这件事吗?”男记者微笑。 李华朗眼眸微眯,小企业的负责人?行业内的人都知道这种事即使有,也不可能会向记者反映出来,他这么说也只是一个由头而已,目的还是名额的事。 “如果有内定,大可以不招开商业会谈。” 他笑,后低头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我还有事处理。你们也回去吧,下次若是想来采访,记得走正常流程。” 男记者蹙眉,看着李华朗等人离开的背影,不禁暗骂了一句。想不到传说中比较正直公正的李政委,现下也变得狡猾起来。 这次名额的事情,上头吩咐过,必须要抓到漏洞。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4节 看如今这情况,还得慢慢来了。 “名额的事情你不用急,总会有漏洞出来的。只要抓住,就一定能把这几个人拖下水。”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李华朗的父亲李钟庆。 盯着他位置的人很多,他父亲也算是其中一个。 商邛勾唇叮嘱,“这段时间就消停一点,别让他查你头上。” 随后电话挂断。 他把玩着手里的飞镖,看着墙上其中的一张照片,扔了过去。 一举击中。 钉在了他的颈脖处。 … 郁以柔这段时间经常往东贸跑,父亲突然让她每周末去公司跟着大哥身边学习,涨涨见识,这件事让她没法拒绝,毕竟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一桩好事,说明父亲心里有她。 只是时不时要当郁岚的出气筒,这一点让她有些吃不消。 如往常一样,她借着喝下午茶的休息时间,溜出了办公室,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照常点了一杯冰美式。 在三月天喝冰美式,这个行为实在逆反。 却容易让人上瘾。 她选了一个安静的靠窗位置,在等咖啡期间刷起了朋友圈。划过了叶碧芙发出的那条时,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前段时间还说失恋了,这么快就有男友了么? 可是谁谈恋爱只发一张男友的照片,承认关系怎么也得放一张合照吧? 不过一想到叶碧芙那种容易恋爱脑的状态,会出现这种行为似乎也不奇怪。 郁以柔没有多想,直接滑了过去。 “您好,您的冰美式。” 清冽又温润细腻的男声传入耳,仿佛距离很近就在耳边。 专注看朋友圈的她突然受惊,在转身间不小心打翻了餐盘里的咖啡杯。 冰凉刺骨的深色液|体洒在了她的裙子上,浸湿了一大片。 第128章 chapter 128 窈窕君子,淑…… 欲|望会在深渊中开出花长出藤, 慢慢淹没心脏,覆盖本性。奚原从不克制自己的贪|欲,心口本就空了一处的洞, 缝缝补补还是会疼,只有不停的往里做添补, 才会得到安宁。 他看着面前少女被染脏的白色针织裙,上面落着两颗冰块正在被暖气消融,深色的污渍还在不断向外扩张。 奚原俯视着, 深邃的眸色里光影交叠。 瞧, 一条价值上万的裙子, 还是能被一杯仅24块的冰美式咖啡销毁。 多么可惜呢。 他眼帘微动, 在郁以柔抬头之际,立马拿起围裙口袋里的毛巾, 半蹲下来,帮她吸干裙面上的水分。面色愧疚,“对不起小姐,我没想到您会突然转身。” 郁以柔柳眉微拢, 心下有些不愉,对于他的道歉并没有听进耳, 她只在想,现在这样要怎么回公司? 要是郁岚瞧见她这幅狼狈样,一定又会给她几分难堪。 事已至此, 还是先去旁边的商场里随便买一件换上,凑合一下, 不然就麻烦了。 想到这,她立时站起身,尽量平和的说了句:“没事, 不用麻烦了。”顺势把裙子往后扯了扯。 奚原手一顿,收回了毛巾。站起身看向她,又躬身道了一次歉:“真的很抱歉,小姐。”态度尤显真诚。 郁以柔平静的看着面前给她鞠躬的服务员,却在他抬头时愣了一瞬,这不是叶碧芙在朋友圈公布的那张男友照本人么? “你……” 奚原看她一脸惊讶的神色,不由也愣了一下,却没有过多询问,只轻声说:“您留一个联系方式吧,之后我也好赔付您。” 郁以柔听后,反应过来,没了继续问他的念头。 倒是觉得很巧,刚刷到朋友圈就看到本人。这种概率能让她遇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不用了,不值什么钱。”她勉强扯了抹笑,碰上叶碧芙的男朋友,得躲十里远,可能才凑合。 更别说加联系方式了。 之前就听她说南平勾搭她喜欢的男人,现在又有新男友了,她要再有什么,叶碧芙那种比牛皮糖还粘的廉价泡泡糖,一旦沾上了,再撕下来也会一身脏。 她朝他颌首,踱步就往前走。 奚原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回头间,对上她的视线。 “那您稍等,我把咖啡钱返给您。”他微笑,也没等郁以柔回复,转身去了收银台。 把收条重新打了一张,他又取了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拿着几张现金交叠在一起,走过去一并递给了她。 “这个是退您的钱,您收好。收条上有我的wx号,如果您需要我赔付,随时联系我。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影响您心情了。” 他站在灯光下,光影照着他的轮廓,顺着流畅分明的线条,落入优越的五官。 凝视着眼前人的瞳孔,深邃又清朗。 莫名有老电影里‘深情眼’之感。 郁以柔一怔,注视着他温柔专注的眼神,有些不适应的挪开,顺手接过了纸条。 说了句,“没事。”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她的步伐优雅得体中又透着几分不自然,很细微。她挺了挺背,尽量让自己忽视后背那双追随的视线。只觉得握着收条的手心,都开始烧人。 不曾想,叶碧芙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会交往一个长相和人品皆优质的男友。 就是穷了点。 一个服务生,跟她们二代圈的富家子,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不过配叶碧芙,还是大材小用了些。 看来她的桃花运也不算烂,郁以柔如是想。 奚原收回目光,把桌子腿边的咖啡液体处理干净后,掏出手机,这才回了叶碧芙一条消息: 【你就算发这种无意义的朋友圈,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们只可能是朋友。你也别去问你另外一个室友南平的消息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不用再回复了。】 看着手机屏幕的聊天页面,他漫不经心的勾了抹笑。 叶碧芙这人除了利用的时候顺手,其他时候又蠢又粘。 好在,戏没白演。 他的那条手写号码,后续也一定会有进展。 … 从篪鉀湖公园回来以后,南平直接回了学校,跟瞿蕤琛的进展,算是有了结果。 只还差一个形式。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刚刚的温热触感似乎还停留在皮肤表层。 南平轻笑,这世道的男人虽分个三六九等,可有一点是同样肤浅的,那就是在心动面前,无法抗拒本心的贪|欲。 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南平按下把手,推开了宿舍门。 一进门,郁以柔就抬头望了过来,“回来了,南平。刚刚碧芙还问你呢。” “怎么了?”南平走到书桌前,边问边放下手提包,顺势坐在椅上,照着镜子开始卸妆。 懒散的语气,她也不关心。 郁以柔听出来了,觉得很正常,毕竟叶碧芙三番两次,实在作妖。 就是不知道告诉她的那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南平会看上叶碧芙喜欢的男人吗? 她还是处于怀疑的态度。 斟酌一二,她开口,“就是问你经常会去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就让她直接去问你。她应该一会就会给你发消息的。” 南平涂抹着卸妆膏,慢慢轻揉着,听了郁以柔的话也没多大反应,只温声回了句:“那就让她来找我问吧。” 不出意外,叶碧芙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来问她。 按照她会问郁以柔这个问题的尿|性,有两种可能,一是奚原想找借口来见她,正巧叶碧芙送上门了。二是奚原想接触郁以柔,故意挑起这个开端。 第一种可能性稍微大一些,不过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他应该是知道郁以柔的家世背景了。 并且已经付出了行动。 应该做了不少心理活动吧,南平嗤笑。 这种价值不高生存力却极强的狗,利用的好,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还真有些好奇,奚原靠他自己能爬到哪个楼层。 看着镜子里投映着另一个少女的背影,她突然勾唇一笑,不禁想试试,“欸,以柔,今天你怎么想着回宿舍了?” 像她们这种本地人,一般可都是周一早上才来学校的。周末晚上是不会刻意提前回来睡。 郁以柔闻言,笑了笑,“哦,我不是去我哥公司学习吗,今天正好提前下班,我想着反正明天是周一,还不如回宿舍好了,所以就回来了。” “感觉如何呢?学习一天很累吧。”她说的温柔,言语里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挺好的,只要我姐不找我麻烦,一般都过得去。就是今天倒霉了点。”郁以柔苦笑,“去咖啡厅喝个咖啡,都被泼一身。” 南平眼皮上挑,透过镜面望向她,“郁岚泼你?”当众让人出糗,郁家大小姐也确实干得出来。 这种其实不是没情商,是她并不需要对等级比她低的人有情商。 所以,尊重给不给都随心所欲。 “不是,是我自己去咖啡厅的,点了杯冰美式,最后却被打翻了,也是怪我太专注看手机了,服务员就站在身后,我都没发现。”郁以柔摇头解释道。 说到这,脑海里又莫名想起了叶碧芙她男友的那张脸。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5节 “没让他给你赔付吗?衣服可比一杯冰美式贵多了。”南平问得直接,自然的口吻,没有引起郁以柔一丝怀疑。 只听她叹了口气,很轻,几乎没有实音,才又说:“他倒是有这个意思,还给我留了联系方式,道歉的态度也挺诚恳的,想着就算了。”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一个服务员的工资,根本赔不起这个钱。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叶碧芙的男友。 “可惜你的衣服了。” 成了人攀上桥梁的绳索。 确定了是第二种可能,南平瞥向镜中人的侧脸,也不知郁以柔会不会上钩呢。 在叶碧芙回来询问郁以柔的第三次,她终于问起了南平与她心上人之间的‘细况’。 实际叶碧芙也不清楚她们是怎么开始的,没有故事的开头,她就只能捡着高|潮部分,添油加醋地说几句。 着重说了去奚原家的那一段。 也不说奚原一句不好,把错都推在了南平头上。隐隐有南平是感情骗子,心上人是受害者的倾向。 “你既然这么喜欢你那个心上人,怎么还谈新男友了?”郁以柔疑惑。 叶碧芙微愣,这才想起来她是在说朋友圈那条照片。 为了可信度更高,她迫不得已说出了真相,“其实他还不是我男友,他就是我那个心上人。我就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闻言,郁以柔讶异,惊奇叶碧芙居然能为做一个男生的女友这么费劲心思,后想起那人的模样气质,心底的那点诧异,又淡去了很多。 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反之,君子也亦同理。 世人都喜欢追求美好的事物。 可南平勾搭他,这种事可能吗? 她余光无意识的瞥向了被书本一角压着的收条,上面的号码只能窥见剩下的一半。 … 瞿蕤琛在言知洲去京城前两天,被s委书记叫去了办公室。画里话外的提示,也有让他去一趟京城的意思。 他能拒绝言忠义,却不好拒绝s委书记。 人在江棱,得给一把手这个面子。 三两句对话下来,京城之行就敲定了。 总归是给上头那位卖人情。 “也不用当成公务,就当去京城旅旅游,考察地理人文,带一两个家属都是可以的。”s委书记爽朗一笑,意有所指。 瞿蕤琛点头,笑着没有接话。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他,不用把这太子爷当一回事,去走个形式就可以。 看来,这个名额的事,波澜不会小。 s委书记底下的三把交椅,有一把要被松土了。 出办公室后,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帮我订两张机票。” 既然去旅游,当然得带家属了。 第129章 chapter 129 京城五人行。…… 北芜机场地处江棱区北部的双江街道, 距离市中心21公里,为4f级民用国际机场,是华国八大区域枢纽机场之一。 机场大厅内虽人来人往, 却不失整洁有序。南平瞧着,人流量竟然比车站还要多一些, 当然,大厅也更为宽阔。 她不清楚的是江棱区的人其实更频繁乘坐的交通工具并不是火车,而是飞机。 这是他们的首选。 一行人安检过后, 进入vip候车室, 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幕墙, 照映着机场厅廊内竟有种金碧辉煌的错觉, 整个航站楼一眼望去,一瞬间的华丽感胜似西方的水晶宫。 她一时有些震撼, 面上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心下感叹江棱的富贵,连机场都建得像座现代性皇宫。瞿蕤琛注意到她眼底的专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扯了下嘴角。 “时间还早, 去吃点东西吧?” 他牵起她手的姿势太自然,以至于南平在点头时, 也没有不适应的挣脱开,反倒轻轻回握着,两人平淡随和的气氛, 像是恩爱了好些年的年轻夫妇。 言知洲在远处看了个稀奇,过了一秒, 商邛望向他时,面上又开始意兴阑珊,视线也变得乏味, 商邛探究的眼眸微微晃动,随即浅浅勾着唇,几步靠了过去,“怎么,言政委不一起过去吃点早餐吗?” 这话问的不怀好意,言知洲狐狸眼似的眼角吊起,斜斜瞥他一眼,见这人冲他笑得意味不明,心下也不生气,只嗤笑一声,“我可不是那电灯泡的材料。”遂哼着小曲儿离开,自行去了反方向的一家面食店。 商邛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梢,都说言知洲和瞿蕤琛的关系要好,这么看来,也不尽然嘛。 此去京城,来的就他们三个不大不小的江棱官外加一个颇有重量的外交官,原说应当还有李华朗,却被李钟庆那老狐狸使了点手段没来成。 不然这趟旅程,水可能会搅得更浑浊一点。 至于这第三个官,商邛回过头,看向了坐在vip座椅上的傅颐生,三庭五眼黄金比例,身姿挺阔,五官俊逸中透着淡淡的清冷,一身轻便的休闲装,在他们几人中,年纪最小,才刚毕业两三年。 官到纪检组长这个位置,算是官二代里少有的佼佼者了。 除了自身能力,还得是有个好爹。 他自嘲一笑,抬脚走了过去,“颐生,不去吃点东西么?”自然的坐在了他身边的空坐上,语气中难得带了丝关心。 毕竟也是被父亲嘱咐过,不看僧面看爹面。 别看官最小,却是江棱区的‘太子’,身份可比他们贵重多了。 这次上面虽然不甚重视这趟行程,但派来了自家太子,也算是给了不少面子了。 傅颐生取下正在讲述案例的耳机,望向来人,“我就不吃了,商大哥去吃点吧。”耳机声开的小,商邛问话的声量大,他自然能听见。 只是客气地说完这一句,他便没了对话兴致,又把耳机插了回去。 两人虽然没称呼官名,这距离感还是异常醒目。 说起来,他们几人,也就瞿蕤琛还能跟傅颐生说上几句话。 其余都是客套的敷衍。 商邛笑笑,也没觉得尴尬,轻悠悠地站起身往前走着,直径进了瞿蕤琛带家属去的那家店。 点了份中式早餐,在他们正对面的位置落座。 坐下后,不经意间与南平的视线对上,他抿唇笑了笑,低头看起了手机。 南平挪开视线,吃掉了碗里最后一个馄炖。心下却想,这次随行的人,貌似都不简单呢。 就连言知洲调笑的表情都少了很多,显然另外两人身份也不低了。 不低不奇怪,就是不知道会有多高。 惯性的思维让南平眼底凝固的光影渐渐形成,亮晶晶地摇曳着。 她似乎格外喜欢琢磨人,瞿蕤琛面不改色的放下已经饮完的咖啡杯,杯底落桌的清脆声响起,让南平眼底交错拢聚的光影顷刻散了个尽,她放下勺子看向对瞿蕤琛。 “走吧。”他勾唇。 望着她清澈明亮却又笑不见底的眼眸,敛了心神。 … 检票登机后,南平跟在瞿蕤琛的一侧,踏过长长的走廊,从透明的玻璃幕墙望出,还能瞧见一望无垠的停机场,又大又宽广,没有边际。 与远处蔚蓝的天空仿佛连成了一道线。 一行人逐一进了头等舱,除了她和瞿蕤琛位置相连,其他三个没带家属的男人,都一人一座。旁边的空位明显是被包了机。 看得出来,这几个天之骄子并不喜欢跟人一起坐。 而离他们这处最近的就是言知洲,因为相熟,连位置都买在了仅隔了一道走廊的对面。 南平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随后瞥了眼瞿蕤琛正在扣的安全带,记下手法后也跟着扣上,动作不至于太过生疏。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况且还是vip头等舱。 虽没坐过,却也听过头等舱的豪华,座位舒适不说,还有免费的香槟以及各国美食。 南平只看着窗外的空旷,听着播报的空乘音,心底不禁一阵暇意。 以她如今小金库的数量来看,头等舱当然是坐得起的,只不过这免费的却比自己花钱来得更有滋味些。 她是个俗人,能不花钱当然最好。 随着最后一遍播报声的提示,飞机开始缓速前行,随后慢慢加快速度跑动,一飞冲天。 气流极速滑动,空气也开始加速,压得南平的耳朵嗡嗡作响开始犯疼,随后又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眩晕感也随之传来。 不适感来得突然又猛烈,她没想过这最奢侈享乐的远程交通工具,会让人如此受折磨。 南平蹙眉,余光扫向身旁人,却发觉他依旧是平静安稳的从容模样,不禁愣神,又瞟向对面,见言知洲面色更为悠然,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心情像是不错。 她这才敛了眸,嘲嗤不是矜贵的身份,就没有享受的命。 这么一想着,耳边的压强却小了一些。 飞机在高空中开始匀速飞行。 南平强压下因头晕而涌起的呕意,捂着腹部的手不免抓紧了衣摆。 瞿蕤琛注意到她收紧的手,眉宇微蹙,随即看向她惨白的小脸,竟是一丝血色也无,不由地心下一紧,沉声问道:“你晕机?” 南平无力的点头,额头开始添了细微的薄汗。抬眸注视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水光盈盈,却又尽显脆弱怜人。 原本微蹙的眉宇又紧上几分,眼底泛起不愉。他倒是忘了问南平会不会晕机了,去京城不一定非要乘机,也可以开车上高速。 只是瞿蕤琛不是会长时间懊恼的人,伸手拿了条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低声宽慰了一句:“没事,你先靠着我肩膀睡一会。” 随后又向空姐要了半小杯热水。 晕机不宜饮水过多。 守着南平喝完,他接过纸杯放在桌上。见她紧锁的双眸,不禁伸手在她一旁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几下,保持着适度的频率,靠在他肩头的娇儿,眉头逐渐舒展,陷入了沉睡。 半个小时过去,瞿蕤琛按下了一旁的按钮,把位置调平,半搂着少女的肩,轻轻放平在椅座沙发上。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6节 防止她靠在他肩头久了,脖子会酸。 平躺是最舒适的睡眠状态。 瞿蕤琛给她盖上毛毯,理了理少女额边杂乱的碎发,之后才脱离视线,起身去了卫生间。 随着一阵衣摆风扫过,荡起报纸的一角,微微散动着,言知洲略带慵懒地扬了扬眉梢,放下报纸,瞟向对面平躺着的人。 胳膊肘杵在扶手上,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这是晕机了不成? 飞机的韵律对于晕机的人来说,即使闭着眼也能清楚的感知,摇摇摆摆,让人胃下翻涌。便是沉睡过去,也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暖气还吹得人发热。 她无意识地拨开了领口,盖在胸前的毛毯也就跟着滑落至腹下,温风灌进颈脖间,薄汗没有减少,反而出了更多。 热流密度大到像是捆住了人,连带着身上的毛毯也开始发热起来,犹似有千斤重的分量,压得她透不过气。 索性不耐烦得踢开,毛毯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南平蹙紧的眉头,这才又淡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 这一幕画面全落在了言知洲的眼里,看着地上掉落的毛毯,他眉头无端地蹙了一下,又像蜻蜓点水般眨眼又舒展。 暗嗤一声,关他什么事呢? 人男朋友马上就回来了。 他转头又拿了本杂志,翻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第一页讲述时尚单品的地方,随意浏览了几行,思维又开始流转,这都多久了? 瞿狐狸不会是便秘了吧? 想到这,他眼神又瞥向了旁边,躺在床上的少女又开始睡不安分,像是觉得很热,本就松垮的领口好似软塌塌的,轻轻松松就被扯下了半截。 白嫩嫩的一片,被深色的沙发软椅映衬得愈发醒目,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在发着光。 再下去一点就能到胸口处的山丘。 言知洲眉头又是一拢,烦躁的“啧”了一声,丢开手中的杂志,起身挪动过去,相隔的距离不远,几乎只垮了两步就坐到了瞿蕤琛的座位上。 第130章 chapter 130 无人区玫瑰。 躬身捡起地上的毛毯, 重新给她盖了上去,几乎是刚过一秒,又被她一脚蹬开。 言知洲“嘶”了一声, 给气笑了。本就精致的眉眼霎时染上丝丝春意,沁得人心发甜。 奈何无人欣赏。 他眼眸掠过那抹扎眼的白, 笑容淡在脸上,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领口合拢,只留了一小角透气的缝隙。随后把毛毯重新盖了上来, 为了防止她踢开, 把边边角角都塞进她身下压着。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像个没开封的粽子。 待满意了之后, 言知洲又看向了卢南平的脸,只见她两边乌青的发丝被汗水浸透, 青黛色的烟眉锁得死死的,脸色看起来又红又白,连带着嘴唇都似染了胭脂。 像是在发热, 看起来难受极了。 他愣神看了半晌, 思绪飘了起来,而后又被她脚上的动作弄回了神, 望着她蹬毛毯的那处,正被他捁得紧紧的,她怎么踢也踢不开。 言知洲抬眉瞧着, 怕她再这么下去就得醒了,便起身把她正上方吹着暖气的排风口给关上了。 没了热风, 少女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他轻吐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前脚刚坐稳, 后脚只一分钟的功夫,瞿蕤琛便回来了。 只是他的视线都定格在了卢南平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言知洲神色中那一丝的不自在。 看着瞿蕤琛不知从哪拿来的湿毛巾,再给卢南平擦脸时,他不禁收了视线,又拿起了一旁的杂志,翻阅起来。 却不巧翻到一个穿着大牌服饰的名模,为了突出衣服,头部只露了一张嘴,红赤赤的嘴唇,却又不显得艳,像是自然发|热的那抹红润光泽。 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卢南平刚刚热得发红的唇瓣,嘴角处好似还带着细微的水光。 那里的触感…… “知洲”一声低沉的男声把他思绪拉回,他不禁蹙眉,心下暗艹了一声。 回头看向瞿蕤琛,莫名有些心烦。 只是吊着眼尾无声询问他,也没吭声。 “多谢你了,不过毛毯不能压得这么紧,不然即便关了暖气口也会出汗的。”瞿蕤琛淡笑着,表情温和平常,面上倒是显了几分真心实意。 言知洲神色古怪起来,不明白他是真心道谢还是意有所指,可终究却是他多管闲事了些。 不禁抬了抬下巴,懒懒说了句:“这些你记着就行,我可记不住。” 言外之意就是顺手而为,没有下次。 瞿蕤琛不知所以地笑了笑,回头又帮南平松了松领口,视线被他的身体隔断,言知洲看不见他手上的动作。 转过头的脸色忽地沉了下来。 暗骂了一句, 他大爷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 南平在下机前是瞿蕤琛叫醒的,她睡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出了一身的汗,醒了还倒舒服一些,只背上黏腻腻的。 下了飞机,不适的症状就全然消退了。她只无奈,好不容易坐一次头等舱,居然也没享受到。 别说吃一口美食了,就连杯香槟都没能喝到。 索性是睡了个饱。 这下子精神头都足了起来。 到了京城,不用叫车,就有专车来接这几尊大佛。南平算了半个家属,也跟着得了好处。 就是这歇脚的地方在军区大院的一处老式别墅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猜到了瞿蕤琛等人过来京城一定是要见什么人办什么事,却不曾想,住得地方也这么规矩。 她不禁瞟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便把堵在喉头的话又咽了下去。 毕竟少说多看,才是一个官员‘家属’的本份。 这一眼她收回得快,就连瞿蕤琛也没有留意,可却被一直走在两人身后的言知洲看了个正着。 他哼笑一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有意思么?谈个恋爱还不能想问什么问什么。 有够拘谨的!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商邛虽不算那只黄雀,却也没错过言知洲那嗤笑的眼神,他把视线放远,望住了前方的少女,侧脸正笑着清甜。 他轻笑,明明是清纯的模样身材却凹凸有致。 确实对了男人的口。 看着年纪也浅,心思好像也不深,跟在瞿蕤琛身边,不似正牌女友,倒像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这倒也奇了,瞿外交官也好这口‘腐|败’呢。 “他们挺配的不是?俊男靓女看着就赏心悦目。”商邛笑着说了句,一旁的傅颐生听了,自然要给接话的面子。 他视线放开,正巧瞥见前方的少女像只落了线的沙燕风筝跑进了别墅的花圃,回头望向瞿蕤琛时,扬起了抹明媚灿烂的笑容。 正午的阳光都成了她的装饰,给她披了层薄薄的金纱,她扬起手回招着,像是把光捧在了手上。 极度惹眼。 身后的花圃百花开放着,却也成了背景板。 诺大的别墅院子里,只她一人在发着光。 傅颐生看了这一眼,便收了视线。 淡淡地回了声,“嗯。”轻飘飘的鼻音,不细听就被风吹散。 商邛笑着,并没有挪开视线,而是饶有滋味地又补一句,“还不是一般的靓。” 傅颐生蹙眉,从裤兜里取出蓝牙耳机塞上,不再搭话。 … 房间分配的也巧妙,几人除了商邛一人在一楼,其余都在二楼。瞿蕤琛和南平的房间并连,对面就是言知洲和傅颐生。 南平对房间分配没什么异议,就是面对言知洲略有些尴尬,她还没忘记上次那件狗血事呢。 索性房间对面不是他,不然开门进出难免会出现四目相对的概率。 她回房安顿了一番,进了浴室。 打算趁着休息时间洗个澡再化个淡妆,早晨出来的早,没来得及,加之又出了一身汗,不洗都不舒服。 用吹风机吹完头发,她换了一身裙装,里面是浅蓝色的针织吊带连衣裙,外面是一件短款的海马绒开衫。包裹着身形愈发前凸后翘。 得亏她查了京城的天气,不然还以为和江棱一样冷,这里三月的末尾,如同江棱五月初的温热,比春季更热,却又比夏季凉爽。 是个人人说起就夸赞的气候,就如同这个城市一样惹人向往。 权利的中心,当然也有不一样的魅力。 虽然她更爱富贵迷人眼的江棱。 速度画了个温柔的蜜桃妆,喷上byredo的无人区玫瑰,香味弥漫开,极淡的花香和植物的青感混在其中,并伴着些许木质的辛辣和温润。 尾调的麝香和香根草,又让雪松的味道开始变得温暖平和,大气而直白。 她喜欢这瓶香水,更喜欢它推出的文案:‘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 多浪漫呢,仅仅能开出的最后一朵。 带上耳环,拿了一个腋下包挎在肩头,就出了门。 对于配饰,她也是搭配了一套的,什么风格版型的衣服配什么耳饰包包,甚至精致到指甲。 这是她出发前一天去做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7节 偏粉调的裸色。 无中生有,更显高级。 垮着的短款腋下包,把南平优越的曲线显露无疑。 没有丝毫的遮挡。 流苏耳环,衬托着脸型更加娇小精致,为雅青色的卷发增添了一抹亮色。 瞿蕤琛只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下楼梯,都不觉得漫长。 他自然地牵过她的手,一同出了别墅大门。 上车后才发现,原来其余几人都已经在车上了。 她脸色微微发烫,露出了抹歉意的笑。正对上傅颐生的视线,他似乎没想到会对上眼神,愣了一会微微颌首后移开。 而他身后的商邛却要自来熟得多,“卢小姐别见外,男士等女士一会本就合情合理。”更别说还是瞿外交官的小女友了。 这直白的话他没说,怕羞到这位面薄的小金丝雀。 言知洲斜眼瞥他,略有些嫌弃。 眼神扫过卢南平,在她脸上定格一瞬后,心神不宁地移开。 打扮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去相亲呢。 他偏头望向窗外,开始闭目养神。 到了悦阁居后,几人下了车。 这次的饭局除了他们几个外,京城太子爷那边也带了几个人。 不是官员,倒是几个貌美的女伴。 他坐在包厢里诺大一排的沙发中央,几个人女伴在一旁伺候着端水倒茶,更有甚者,还在蹲地为他擦鞋。 这人似乎格外会享受。 不像是正经的干部官员,倒像是上位圈的纨绔子弟, 富贵公子哥。 南平打量一眼,便收了目光。 其余几人,神色各异。而瞿蕤琛在其中身份最高,笑着先开了口,“久等了魏总,我们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一会自罚一杯。” 魏总? 还真是经商的,可是用得着来京城大费周章见一个魏总么,要知道江棱可有很多总呢。随便拉出一个可能都比眼前这个要靠谱的多。 南平不由思绪着,只面上也一样浅笑嫣然。 魏淮泽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去,嘴角勾起的笑容绽到最大,本是多情的桃花眼,顷刻流出光芒。 像是数千多桃花同时开放,尽显桃色。 仅仅是这一眼,气氛便暧昧了几分。 他笑着出声:“欸,你叫什么名儿呢?”倚靠着一处的身姿没个正形。 视线望着的那道,却是对面唯一的一朵‘玫瑰花’。 这倒应了那段无人区文案。 只是魏淮泽这人可不是贫瘠的土地,他背靠千万亩‘肥田’。 第131章 chapter 131 风起云涌。 魏淮泽眼神慵懒中带着淡淡的侵略性, 眼底隐隐透着的光亮极像是燎原野火,只点上那火星子就没有一刻停歇,熊熊燃烧个不休。 偏偏身形又松散着, 倒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姿态,让人容易忽略他眼中的侵犯。 几道视线同时朝南平寻来, 各人神色皆有不同反应,虽都不显山露水,却叫人不那么好受。 她掀了掀眼皮, 按下心中那一丝不悦, 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见他脸上并无异色, 边又柔柔笑着,报了名儿:“魏总好, 我叫卢南平。” 名儿是报了,可这公子哥似乎下人脸面惯了,似笑非笑的转了转眼珠,并不接话。 随后一开口, 就又问起了瞿蕤琛,“想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瞿司吧?经常听人说起你。看着确实是一表人才。” 这话听起来是好, 可这略显随意的语气却不像是真心称赞人,倒像是完成什么任务。 只见魏淮泽扯了扯嘴角,又歇了话头, 竟是连个笑都懒得给了,没有一点东道主的意识。 坐在那里, 活像尊大佛。 南平暗暗瞧着,心下纳罕,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下瞿蕤琛的脸, 是得多厉害的家世背景才能这么无所顾忌? 她有些好奇了。 瞿蕤琛爬到这个位置,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种情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反而笑容愈发温润如玉,“魏总过奖了,时间不等人,我们这就开席吧。” 魏淮泽这才又瞟了他一眼,也不知想到什么,慢悠悠地回了句,“倒是我考虑不周,既然都来齐了,那就开席吧。” 他起身,直接走到了餐桌旁,落座在主位。 后又摆了摆手,请几人坐下。 一行人面上笑得客气,纷说没事。 入坐后,菜立马就上了桌,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一点也没让人等着。 南平不由挑眉,看来这悦阁居也有些内幕呢。 “来尝尝这盘烤鸭,可是京城的特色菜呢。”魏淮泽笑着推荐,随后竟有意无意说起它的历史,一点也没提公事的意思。 瞿蕤琛面上笑着,“如此名菜,那可要尝一尝。”随后夹了两块,一块进了自己盘中,一块夹给了南平。 南平朝他抿了抿唇,低头吃了起来。 美人笑颜总是招人待见的,魏淮泽不经意瞥见,倒是止了说菜的话题,一点没顾忌两人之间的亲昵举止,直接问起了南平的年纪,“卢小姐今年多大了?” 南平心下咯噔,不明白这人问年龄是什么意思。 可却是不太好细说,毕竟她还没毕业呢。 但话都堵在坎上了,不说又不行,待要开口,却被瞿蕤琛捏了捏手心,就听他温声回了魏淮泽,“刚出社会的年纪,跟着来看看京城风景。说起来魏总今年也才25左右吧?真是青年才俊后生可畏了。” “哈哈,不敢当您的后生。”这话说出口,倒奇异的体现了几分谦虚的调调。 毕竟瞿蕤琛的深浅不一般,话说到这个份上,魏淮泽也没再继续刁难,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卢南平一眼。 转头又和一旁的言知洲说起了话。 也不知言知洲和他咬了什么耳朵,很快两人便成了志同道合的酒友。 甚至脾性看起来都相投不少。 南平面上带了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只是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瞿蕤琛只握着她的手心,虽什么也没说,却无端让人心安。 商邛把饭桌上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扫了眼一旁笑容最浅淡的傅颐生,偏头靠了过去,“这位太子爷可不简单。” 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没个正形,心里怕是门清,瞧他跟言知洲谈话就能看出来。 这是知道谁可亲近,谁又是走个过场呢。 傅颐生微微颌首,像是认同了商邛的话,可眸色又是淡淡的,没什么波动。 商邛轻笑一声,摆正了身。他怎么忘了这位土太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随后也没了话头,只偶尔在气氛沉静的时候插了几句话,活跃了下场面。 才让这场饭局不至于太过没有人气儿。 这是个面面俱到的人。 南平心底评价了句。 抿了一口酒,掩去了打量的神色。 酒过三巡,也能慢慢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瞿蕤琛在这场饭局里态度不冷不热,显然就是在走过场,傅颐生则来得更敷衍一些,几乎没有说话,不难看出这两人是同一种想法,只应付的方式有所不同。 而言知洲却陪笑过多,明显是在给魏淮泽作脸。要说琢磨不透,还得是商邛这个人。 两边讨好,却似乎又不全如此。 像是持中立的态度。 可他有这个资本么? 说起来,这人的官级好像还不如言知洲。 也不怪南平知道的多,跟瞿蕤琛出门打交道,清楚了这几人的姓名,总要费一番功夫先打探一下身份。才好让眼色看得更准一些。 没有多少谈话的兴致,饭局结束的就很快。 只是即便如此,魏淮泽还是做主邀他们去了第二场。 第二场自然就是娱乐消遣的地儿。 四人打起了京麻,余下两人自然成了旁观者。南平坐在瞿蕤琛的旁边,看着他摸牌。一旁的魏淮泽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吐了口烟圈。 “卢小姐要是无聊,也可以去玩玩桌球。” 南平笑笑,“我喜欢看牌,正好学学怎么打了。” 说完,回过头,身子微不可察地又朝瞿蕤琛旁边挪了挪。 这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烟气儿全往她身上飘。 “杠。” 魏淮泽刚打了个牌,瞿蕤琛就明杠了。 收到一边,笑着说,“多谢魏总送牌了。”随即伸手搂了一下南平的腰,拉着凳子往他身边靠近,“离得近些,不然你可不好学成了。” 南平睁大眼睛嗔了他一眼,“我又不近视!”异常可爱灵动的神态让瞿蕤琛嘴边的弧度又大了几分,遂摸了一下她的发顶,“乖乖坐好。” 两人恩爱秀的自然不做作。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8节 坐在正对面的言知洲“啧啧”一声,别开眼,省得腻着人。 而商邛神色却要自然得多,调侃了句,“两位真是来喂狗粮的。” 这句话原说的没什么毛病,可却不知戳到了魏淮泽哪根神经。 他敛了笑,说话就没了顾忌,“不如两位自去恩爱,让傅先生来打吧。” 瞿蕤琛挑眉,随后笑着说了句,“胡了。” 这牌赢得顺畅,几乎没有阻力。 他接着转头问了句,“颐生,来打一把吗?” 不远处的傅颐生却摇了摇头,“你们打,我不擅长打京麻。” “那倒是可惜了。”魏淮泽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脸上又重新带了笑。 仿佛刚刚发脾气的人不是他一般。 南平冷眼瞧着,只觉得这人脾性古怪,便愈发小心了起来,尽量不和他对上眼神。 依偎在瞿蕤琛身旁,认真看起了牌。 渐渐也摸出了京麻的门道。 可却也为瞿蕤琛的厉害感到心惊,这种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擅长的吗? 眼底突然就有了丝迷茫的雾气,这种厉害的人居然真成了她名义上的男友,想来就有些虚幻起来。 “想什么呢?”瞿蕤琛垂眸瞥她一眼,瞳孔里满是她的身影,看着她发呆的模样,他又压低了声,“专心点学,这里面的门道可不是看几盘就摸清了。” 这话含义透了两层,直接敲醒了南平。 是啊,她怎么忘了瞿蕤琛带她来京城最大的目的,可不是真来游山玩水的。 犯不着有这些多余的情绪。 她们之间的差距在一开始就很悬殊,她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瞿蕤琛不喜欢弱者。 一开始不就是她身上那股向上爬的心思吸引了他么。 她心底自嘲一笑,面上却又娇艳了几分,搂着他的胳膊,声音软糯勾人,带着些撒娇,“好难呀瞿老师。” 她要学的东西哪止这些。 南平声音压得低,气息都吐在了瞿蕤琛的颈脖间,他眼帘微动,“安心坐着看。”声音却透了丝不易察觉的哑。 她冲他吐了吐舌头,偏不认真看。倒低头玩起了瞿蕤琛另外一只手,在他手心图图画画。 这幅娇娇样被对面的言知洲看了个全,他眼神暗了一分。 觉得这画面有些碍眼。 正巧这时魏淮泽又吃了他的牌,言知洲像是找到话头,戏谑出声,“想不到除了蕤琛,淮泽你也是个摸牌高手。” 他称呼的亲近,魏淮泽也很给面子的笑了笑,“不过是摸得多了,比不得瞿先生的厉害。” “魏总不必自谦。”瞿蕤琛笑了笑,轮到他摸牌了,只得把手从南平温热的掌心挣脱出来。 言知洲余光扫过,心下不知为何,突然舒服起来。 他果然不喜欢秀恩爱的人。 …… 转眼快到晚饭时间,几人打完牌,各有输赢,也不至于让谁输得太难看。 魏淮泽似乎也打得很尽兴,索性全了地主之谊。招待他们又去了京城最出名的京菜第一楼开了包厢。 在悦阁居给魏淮泽端茶倒水的几名女招待又重新到了他身边,被他笑着分配到除了瞿蕤琛之外的其他几人身旁,美其名曰陪酒。 理由也异常自然,说是方便给他们添酒。 几人便也接受了。 酒局嘛,总少不了陪酒的,再正常不过。 南平不动声色地看着,言知洲和商邛神色从容,脸上还带着老道的笑意。而傅颐生眼底却有几分细微的不耐,也不见笑,清冷的模样只扫向魏淮泽,可当事人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依旧笑着说,“我这几个女伴可都是妙人。” 一双桃花眼眯成两道弯。 说不出得耐人寻味。 第132章 chapter 132 派系。 上了酒桌才知道, 魏淮泽说的妙人究竟是何意思。可南平却觉得这个‘妙’字,实在不甚相配。 倒有些侮辱的影射。 这几个貌美的女伴添酒敬酒都不大规矩,然这种不规矩明显是取悦男人的手段。 一颦一笑里都充满妙意横生的趣味, 凭白勾人臆想。 傅颐生一直蹙着眉没有吭声,说起来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陪酒阵仗。 由此可见, 京城盛行酒局是何糜烂之风了。 他冷冷地睨了眼身旁想要继续添酒的女招待,如冰似雪的眸色,直叫人望而生畏。 一旁的商邛乐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傅颐生毫不给面子的模样。 相比傅颐生的无情, 其他几人显然要怜香惜玉的多。 商邛是作戏的老手, 也不耐烦你来我往的柔情蜜意, 直接搂上了女招待的腰,时不时还同人撩拨几句, 倒是错了几次添酒的机会。 而言知洲却是巧妙的利用与魏淮泽对话,避开了身旁女招待不太规矩的行酒礼。 添酒就更不用提了,无论女招待给他添多少,他也只浅尝辄止, 意思意思罢了。 身份不同,自然面子也就不同了。 就像是瞿蕤琛, 他就算只喝一杯,也不会有人刁难他,更不会引得魏淮泽的针对。 他是凭本事说话的。 南平身为他的女伴, 自然也是跟着他走的。 时间过去大半,魏淮泽那一双桃花眼又开始上挑, 把话头重新放在了傅颐生身上,“傅先生怎么没喝多少?是酒不对胃口吗?” 傅颐生抬眸望去,清冷的瞳孔里有着淡淡的不悦。他也没有掩饰什么, 直接了当的说了句,“酒力不甚,倒是辜负了魏总的一番好意了。” 好意二字的声调明明很浅,可南平却品味出了那一丝丝的凉意。 眼风带过两人的神色,心下暗自疑惑,这好像是第三次了,魏淮泽提到傅颐生的第三次,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魏淮泽对傅颐生莫名的敌对。 不管明暗,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是政|治立场还是身份问题? 她不禁留神思绪了起来。 只听魏淮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却是太可惜了。”其中的口吻比上次听他不会打京麻还要遗憾几分。 只眼底那盈盈淼淼的笑意,让人头皮无端发麻。 实在是古怪的脾性。 她别开眼,无声的望向了瞿蕤琛,他似乎也有所感知,配合的侧了耳,作聆听状。 南平稍稍倾了身子,凑到他耳边,“这两人是不是身份比较敏感,处于敌对的立场呢?” “哦?”瞿蕤琛挑眉,“怎么看出来的?”笑容轻柔俊逸,带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意味。 南平比了个3,“魏总无缘无故提了傅先生三次,其中态度不言而喻,就算不是我,其他人估计也能看出一点苗头来。”她虚心说了句。 瞿蕤琛叫她神态认真,遂摸了摸她的发顶,但笑不语,半晌才抿了口酒道:“看出来了是一回事,会不会往你说的这方面想是另外一回事。” 他注视着她,眼眸中光影潋滟。 这是在夸她呢。 南平心下一喜,这就证明她的猜想没有错了。 见她眉头完全舒展,瞿蕤琛又似笑非笑地转了头,“一山不容二虎,还没到一山上尚且乐观,等到了又是另外一场风雨,如今这种场面不值一提。” 他言语说得轻巧,颇为几分看不上的含义。 南平不由地一愣。 虎这个形容词也不是谁都能当得的。 可她更惊讶的是瞿蕤琛的态度。好似再如何背景高深的人物在他眼里就不过一个‘虎’字。 她垂下眼帘,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红酒,心底的怀疑声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像是有无数个仍身在江盐水田乡的南平,沉着脸在对她说:‘你怎么配?’ 这种人物,你怎么配? 南平恍若未觉的捏紧了杯口,越是心绪不宁越仪态端方,挑不出错。只见她放下红酒杯,伸手夹了一片山药纳入口中,优雅地咀嚼着。 心底却想的是,她要迅速提升自己,可却又急不得。攀上瞿蕤琛已经是提升的很大一步了,只看他会如何教会她摸这高深的门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脑中叫嚷不休的几个小人被她一扫而空。 神色又开始从容起来。 这番神态动作之间的游刃,即便是场内再妩媚的女招待也远不及这份矜贵仪容。 只一眼就能品出她们之间的天壤之别。 魏淮泽漫不经心瞥了眼瞿蕤琛那个方向,在窥见那抹殊容时,眼眸如狐狸似的眯了起来,思绪开始盘旋,这个女人倒不像一名单纯的女伴。 可说是瞿蕤琛的女友,他也不大信。 不是没跟他哥打听过,瞿蕤琛这人表面上虽温润如玉郎郎君子,骨子里可最为冷血,出手就是六亲不认。如若不然,樊老那个老头能瞧上他? 他心底冷笑,就凭瞿家那个破落户,他可不放在眼里。 时至今日虽早已改换门庭,可又是如何呢?还不就说樊家养的一条狗。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29节 这种背负家族使命的人,又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呢? 如此瞧着,魏淮泽眼底又带了抹鄙夷。 收回视线时恰好又与卢南平对上一眼,只见她清清浅浅笑的得体,他一边的眉头上扬着,鄙夷中又添了抹不屑。 倒是移开时,都化成了一汪清泉,滋润着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南平眼眸流转,只思滤片刻就恢复了平常,这人古怪的脾性她也见怪不怪了,没得自作多情想个没完没了。 何况这种表情,她可见得太多了。 “呵”瞿蕤琛无端轻笑一声,“按理说我们来京城,魏总的态度即便不热情也不应该如此随意,你猜猜看他是什么意思?”他压低了音。 南平听他这么一问,又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是了,背景后台再怎么硬,可他自己又不是官身,却如此不客气。 行为举止一点都算不得是给面子。 更别说,这一趟来本就是京城的人要去他们江棱大展拳脚。 有求于人,却不像求人的姿态。 倒像是理所应当似的。 怎么想都不应该。 除非…… 她眼底闪过一丝光影,轻声说:“难不成是他实际并不情愿?或是说想要给一个下马威?”不然他京城太子爷的名头岂不是凭白被山老虎小看么。 瞿蕤琛见她眼底隐隐的兴奋,不由也跟着抿唇,“他若是不情愿,那我可不必来这一趟了。”眼见着南平眼底的光影迅速淡下一半,他低笑:“不过你说的这个下马威倒有几分意思,可也不全是。” 南平蹙眉,眸色里渐渐泛起了一层迷雾。 “他并不是有求于我们。”他提点了一句就没了后话。 瞿蕤琛始终希望南平能自己慢慢拨云见雾。他可以引导可以点拨,却不能直白道出缘由。这并帮不了她提升任何。 南平眼皮一跳,视线又重新放在了与言知洲谈笑甚欢的魏淮泽身上,这个人的眉眼始终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矜贵气,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曾有的,即便是与他别苗头的傅颐生也一样。 显然是自小生存的环境培养出来的与生俱来。 这样的人怎么又会有求于人呢,或者说是怎么会有求于江棱的人呢?权利的中心可始终在京城,而不是江棱。 她真是犯傻了。 “怪道知洲你这人风趣,说出的话的确有意思极了。”魏淮泽大笑几声,眼尾都带上了一抹亮色,配合着那双多情眼,确有几分迷人眼。 南平淡淡映入眼,嘴角无声勾了丝笑意。 魏淮泽对言知洲倒是给面子,思绪拉扯到这,她突然一怔。 怪了,她怎么从没怀疑这个点呢? 就因为言知洲是江棱的本地官,她就自动把这人纳入了江棱这边,殊不知地方不同,派系也自然不同,言知洲对傅颐生的态度可没那么热烈。 不像是商邛那样,总会时不时关照一下这位江棱太子爷。 原来是派系的问题。 除了言知洲,剩下的这三人中,魏淮泽最针对的就是傅颐生,显然傅颐生的父亲与魏淮泽的父亲并不在同一门派上。 还极有敌对的意思,可江棱是经济发源地,却又不得不与其有所联系,甚至于给了理由结成暂时的同盟。 这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可极有可能魏淮泽的父亲已经退位养老了,不然京城的高官怎么说也是比江棱的等级高些的,压这边一头应该远不在话下,这点余威尚且存在。 只是退位了,威力明显也只是威力而已。 犹似纸上谈兵。 实际办这事的后头另有其人,毕竟魏总只是一介企业家。 所以瞿蕤琛面对他的态度也并不热切。 根本也只是给个薄面罢了,真正要应付的人显然还在后面。 魏淮泽把姿态放得这么高是想给后面的人作脸? 可谁又值得他费尽心思作脸,值得瞿蕤琛来这一趟呢? 南平有些懊恼,只怪自己没有提前搞清楚魏淮泽的身份,这才绕了一大圈。 雾里看花,哪能看那么明白? “论风趣你也不赖啊,可别大爷笑二爷了。”言知洲高声一乐,戏谑的声响徒然传入南平的耳中。 让她不禁又嗔怪,言知洲这人可真是在哪都吃的开,却纳罕,按理说他和瞿蕤琛的关系不错,为什么派系还分得这么明朗? 难道说瞿蕤琛是中立,两边都不沾,所以两边都会拉拢他? 南平又瞥了身旁人一眼,再去看言知洲时,正巧被正主捕捉,只见他扬着一边的眉梢,正在无声询问:看什么呢? 她心思一转,不禁眨了眨眼睛,破天荒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言知洲眉头一抽,刚抿的一口酒就呛在了喉咙里。 猛烈咳了起来。 第133章 chapter 133 sweet …… 呛酒一般多出现于不会喝酒的新人身上, 对于像言知洲这样的酒局老手来说,显然就有些丢份。 只是他脸皮向来厚,咳完以后接着把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最后还笑着自嘲了句:“急酒就是喝不得,这下可丢人了。” 随着其他几人调侃的笑声,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南平垂眸继续吃着碗中的菜,也不在意是否会被言知洲针对,只抿着唇角, 无声的扬了扬, 颇有些得逞的小俏皮。 这一幕又恰好撞入魏淮泽的瞳孔, 他狐疑地眯了一下眼帘, 只略略思索一二,便放过了她。对于美女, 人们的容忍度总是会不自觉地高上几分。 饭局结束后,南平微醺的脸颊边透着几缕红晕。不用摸都能感觉在发着烫,酒气混着暖气集中升华,热度可想而知的强烈, 破坏着她瓷白脆弱的表皮。 像是把脸颊对作了画板,而晕染的成果自成一幅画。 千般万般的风情都被发掘了出来。 她有些喝醉了, 却又还是清醒的。 挽着瞿蕤琛的手摇摇晃晃,像个孩子一样在玩着不倒翁的游戏。 瞿蕤琛瞥她一眼,把胳膊一抽, 轻柔地搂住了她的腰。俯下低声问了句,“喝醉了?” 南平细细的烟眉微拢着蹙起, 大声嘟囔了句,“没有!”随即孩子气的把头缩进他深色的风衣里,无声嗅着专属于身前人的荷尔蒙气息。 带着微弱的酒香和淡淡的烟草气。 仅仅只吸一口, 腿就容易软。 瞿蕤琛低头瞧着这颗小小的脑袋,感受到她频繁的呼吸声,不禁失笑。 索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先行一步上了车。 言知洲是最晚上车的,他需要给魏淮泽一个脸面。总得把佛送走才好继续后一天的行程。 上车后,见后座两人相交的身影,他不自觉地睨了眼卢南平那张绯红的小脸,眼眸轻悠悠的一转,一屁股坐在了两人斜前方的座位上。 只要余光微微向□□斜,就能扫描到那边的动静。 他也纳闷瞿蕤琛什么时候喜欢公然秀恩爱了,明明就不是这种高调的个性。 难不成这个女人吸引力就这么大? “好好睡,别乱动。” 斜后方传来的熟悉男声中温柔的腔调,让言知洲神色又莫名不爽了几分,开始后悔是不是之前就不应该跟瞿蕤琛提让带卢南平来京城这件事。 毕竟在一群黄金单身汉里面,情侣就显得尤其可憎。 南平被压着的手不安分的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出来,只得蹬了一下腿后,乖乖在瞿蕤琛的怀中睡了过去。 言知洲脸色直接黑了下来,被误踹的一侧胳膊隐隐作痛,他用左手揉了揉,脑袋向后转,“我说,她这是成大爷了嘛?比爷睡觉还夸张,这可算工伤啊,你得负责。差点就脱臼了…嘶。” 瞿蕤琛笑,“那你坐远点,这么近想不踢着也难。”随后老神在在的扬了扬眉,努努嘴,示意他换个座位去。 言知洲顿时被气笑了,“得,是爷自讨苦吃。”紧接着换了一个座位。 天知道他当时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到了军区别墅内,瞿蕤琛把南平送进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言知洲正好瞥见了最后一眼,白得发嫩的脚丫子,随着瞿蕤琛的行走,一荡一晃,勾着风,像芦苇似的飘,就是得不到安宁。 他收回目光,神情也跟着收敛。 有些事情再一再二却就是不能再三,否则就超出了底线,也打破了平衡。 他绝不容许仅因上次的一个吻,就把事态发展逐渐走向失控。 这是他的好友,而那是他好友的女人。 瞿蕤琛把南平放在了床上,脱去她的鞋袜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此时的小人儿已经完全熟睡。 睡着后的模样乖巧异常,只手还紧紧抓着他衣服的一角。 他笑了笑,关上了灯。 黑暗中脱衣服的声音响起,像是漫长的抒情交响乐。 … 再见魏淮泽时,是在军区大院的门口。 那桃花似的眼睛,被金乌刺得一弯,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依旧能把一旁路过的几名年轻女孩的三魂七魄给勾去一半。 更别说这一身一丝不苟的军装,都被他带出一股民国军|阀的气质,配着长靴的腿笔直修长,每跨一步,都是焦点。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0节 “怪了,倒是不知你们也住在这里。”他一边问,一边解开了最上方的一颗领口,军帽取下来时,额前散落的碎发仿佛都被打了一层光泽。 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可南平却无暇欣赏,只疑惑一名企业家为什么能穿军装出行呢? 她的疑惑并没有坚持多久,便被瞿蕤琛的话打断了,“魏总是来找人?” 魏淮泽懒懒扫他一眼后点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跳了跳,直白的说了一句,“大白天就情侣行动,不怕耽误公事么。” 瞿蕤琛笑笑,没作回复,牵着南平的手就出了院门。 南平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随即又朝后看去,看着魏淮泽那挺直的背脊,散发着野性的魅力,她收回视线微微思索,不知他腰间那玩意儿到底是真是假。 她依稀记得进军区是不能带木仓的。 显然,这特权可不是一般的大。 瞿蕤琛带南平去了一家西餐厅吃意面,京城他也算熟悉,以前出差办公时来过。 南平看着眼前正在点餐的男人,不禁回想起半夜醒来盖在她床被上的男士风衣。 深色的瞳孔中就蕴了一层柔雾。 “给你点了红茶,酒就别喝了。”他勾唇,把菜单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 南平听话地点头,正好她也并不想喝。 午饭吃的快,意面的份量并不多。 面对面坐着时,瞿蕤琛喜欢看南平吃东西。 只见她小口小口吃的秀气,微微张开嘴时还能看见卷起面的嫩红舌尖,她咀嚼的细致,数不清嚼了多少口,依旧慢条斯理的模样恐怕世家千金都不及她的餐桌礼仪。 瞿蕤琛温柔的注视着她的吃相,遂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果香四溢挥洒在腔内,香甜的气味像是南平喝醉时的娇憨可爱。 这杯果酒还有一个好名字,叫sweet pamper。 “与江棱西餐店内的相比,如何?” 南平闻言喉咙一动,咽了下去,扬了抹笑:“倒是更甜上几分。” 瞿蕤琛低低一笑,也没有否认。 短暂的午餐时间结束后,两人回到了别墅内,言知洲和傅颐生留在别墅内用餐,商邛不知去向。 两人吃完午饭后仍旧还坐在餐椅上,瞧见他们一起进门,神色如出一辙的平静,傅颐生轻轻颌首,算是跟瞿蕤琛打了个招呼,移开视线后,继续分析起手里的案例,言知洲则是晃荡的二郎腿,身形散漫的靠在椅背上。 正经问了句,“魏淮泽来找人,知道是谁吗?” 瞿蕤琛扬起眉梢,作询问状。 言知洲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说了句人名,“孙清,他哥的得意下属。”顺便解释了此人的身份。 “他也在军区居住?”瞿蕤琛问道。 言知洲却摇头,“不住,就是巧了,昨晚才过来在家属院睡了一晚。 南平坐在对面的小吧台上,两只胳膊都要放到桌上,用手肘支撑着,认真在听这两人的对话。 她今天穿的清凉,内里的吊带领口处已有些松垮,锁骨下露出的大半白肉,挤做一堆,裹在衣料里成了高耸的珠峰。 炽黄的光线撒下,添了一抹sexy之态。 言知洲虚咳了两下,若有似无的眼神略过南平转向她身旁男人的身上。 见瞿蕤琛似还在思量,稍作斟酌后,又添了一句,“这个人可不简单,才刚被提拔上来就成了左膀右臂,魏淮泽跟他的关系就像是两兄弟。” 瞿蕤琛这才抬眸挑眉,轻描淡写地勾了勾唇角,“不急,孙清还不够资格做这东道主,魏淮泽再不知轻重也不会蠢到替他作脸。” 言知洲作思忖表情,认可点头。 魏淮泽姿态甚高,确实不必自请掉价。 随后他眼神一转,不经意间瞥到了吧台下得一处,不知何时,卢南平的手搭在瞿蕤琛的掌心,正在上下拨弄他的手指。 吧台桌很高,言知洲就在对面,哪怕是她的小动作再隐秘,都能一览无遗。他眼帘不禁浮动几番,歇了思绪,目光微不可察地看向她的脸蛋。 她的唇嫩中带着红,鼓鼓|囊囊的,像是被|吮|过的模样,他不由想起了上次在金苑湖的场面,那时的唇也是一样的红。 还带着淡淡的草莓香味。 “魏淮南打算什么时候见我们?”瞿蕤琛询问。 言知洲敛了思绪,回了句,“最迟明天晚上。” 瞿蕤琛了然点头,“还算正常。”遂收紧了南平的手,偏头温声道:“去小休一下,晚上要去码头。” “你不去睡么?”南平懒洋洋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你先去睡。”低醇磁性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听得南平都有几分昏昏欲睡。 随意娇娇应声,“你抱我去吧,好困。”她搂着他的腰,感受到胸膛的温度,眼皮都耷拉起来。 瞿蕤琛宠溺一笑,站起身抱她,又朝言知洲交代了一句,“我先送她上楼,一会下来再跟你说。” 言知洲收回神,故作轻松的摆摆手,“赶紧去,真是腻死人了。” 瞿蕤琛踱步走上楼梯,穿过二楼的客厅,再从长廊走过,步调不急不慢。 灯光倾斜,把他的影子照到地上,越拉越长。从一顶顶简易式吊灯中穿梭而过,他微微垂眸,看着她粉嫩嫩的脸颊,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瞿蕤琛拧开房门踏了进去,关上门后,缩在他怀中的小人儿才有反应。 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向上移动,等到达他下颌骨的地方,才用纤细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轮廓,瞿蕤琛呼吸瞬间浓重了几许,“别动。” 一团热气裹着一丝木质松香味,扑到她鼻间。 南平不禁凑上去使劲嗅了一口,领口被这番动作越拉越大,瞿蕤琛见状,双臂收得更拢,眼底的幽深一望无垠,像是深不可见的古井,却又透出了热度。 只见他缓缓低头,勾住了那抹娇艳的‘玫瑰’。 连带着细碎的呜|咽声一并吞入喉中。 第134章 chapter 134 一人撑伞两人…… 晚风猎猎, 月明星稀。 夜晚的码头有些凉,一眼望去江边停靠了好几艘游轮,它们就像是在水上修建的闳宇崇楼, 矗立在江边,雄伟壮观。 南平瞟了眼游轮上亮起的一排排照明灯, 相互照应的辉煌光线,像是一汪江水上的明珠。 这感觉比之前在江棱游轮上的感官却又不同,一个沉敛大气一个奢华高贵。 她不禁拢了拢着身上的披肩围巾, 心底后悔没带一件礼服过来。 starry night 2号游轮共分三层。 上半截船身呈白色, 最底下一层呈深蓝色。船舱内犹如一座豪华的大宫殿, 里面金碧辉煌, 只是却不像是参加晚宴的风格设施。人数也少的离谱。 除了他们这一伙,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人。 南平不禁疑惑, 望向瞿蕤琛的侧脸就多了一丝探究。 难不成是他们包了游轮,用来会见一个重要人物的? 她被瞿蕤琛牵着走进主会厅内,里面除了中央一处亮着水晶灯外,其他角落都是昏暗的, 只依稀能看见水晶灯周围的掉落的玫瑰花瓣。 南平心下猛地一跳。 一种强烈的预感扑面而来。 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大厅内的灯被拉开, 然而却不是一瞬间变亮的,而是有频率一层层的亮起,每照亮一层便有一圈不同数量的花, 上面的花语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而最后一层亮起时,南平成了舞台的女主角, 灯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她也化成了这一片花海的其中一束,即将被瞿蕤琛采摘的唯一一朵。 瞿蕤琛牵起她的手, 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同时按下手中的小型按钮,周围的花墙瞬间蜕变脱落,成了透明的玻璃幕墙,而墙外恰好盛开了朵朵烟花,碰撞出的形状像是漫天密布的星空。 在消失的最终组成了一句浪漫的告白:「后来烟雨落盛京,一人撑伞两人行。」 一幕幕的场景像是电影故事,一瞬瞬的上演,她从未被如此珍视的对待过。 也没有幻想期待过这个天之骄子的告白。 原来,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有期待的惊喜总是要来的尤为感动一些。 南平的眼底隐隐酝出了层层雾水,这是含着真实情绪的表演,饶是瞿蕤琛这种道行颇深的老狐狸都只会认为她是太过感动才会落泪。 殊不知她大部分的情绪全部来自于爬上的第一座珠峰的喜悦,她即将望见更高层次,视野更宽阔的风景。 而这朵高岭之花终于要被她收入囊中。 只要他们在一起,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厚。 她有信心,让这个男人离不开她。只是过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南平望向瞿蕤琛,呢喃地抱怨了一句。 声线轻柔软泞,还带了一丝轻微的哽咽。 “在你休息的时候,总归还是太仓促了些。”瞿蕤琛勾唇笑道,嘴角的弧度总是透着淡淡的宠溺。 他把她的手松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里面是一款镶嵌着水晶钻石的玫瑰花形的铂金项链。 这一款是瞿蕤琛特意让人定制的,独一无二才尤显珍贵,无论人或是物,道理都一样。 他把它取出来给她戴上,靠近她颈间的时候,南平甚至能感受到这人温热的鼻息以及稳健跳动的心跳声。 到目前为止,即便是告白,瞿蕤琛也依旧从容优雅,甚至并不激动。 得到这个认知的瞬间,南平眼帘轻微浮动了一下,差一点就真的入戏了,这种高岭之花的深爱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瞿蕤琛为她戴好项链时,南平顺势环住了他的腰,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把脑袋贴在他胸口处的位置。 瞿蕤琛顺势搂住她,摸了摸她的发顶,“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南平闻言抬头仰视他,两只莹润的眼睛嗔得老大: “哼,我才不感动!”在他胸口处轻轻拍打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只是你这几个同事还在一旁看着我们,怪让人尴尬的。” 听她说到这,瞿蕤琛带笑的眉眼不禁往不远处那三人身上来回瞥了一圈。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1节 “没事,告白总得有几个见证人才算得上正式。” 南平嘴角微勾,轻嗯了一声,脑袋重新贴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从他胸口传来的热度,嗅着淡淡地却荷尔蒙十足的男人香,不禁闭上了眼睛。 总算不枉费来京城一趟,一切等待都刚刚好。 言知洲看着厅中央相拥的两人,神色淡淡。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觉得空气有些闷。 他转身出了门外,没想到自己还有独自在露台上对着辽阔无垠的江面抽烟沉思的一天。 这可真是稀奇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言政委,怎么出来抽烟也不叫上我呢。”商邛朗声笑道,走到言知洲一旁的位置停下,随即掏出一包古田,叼起点上火,慢慢抽了起来。 转头望向身旁人,只见言知洲吐出一层又一层的烟圈,都被江风淹没,他望着远处的高楼灯塔,没有吭声。 甚至连个眼神也很吝啬给。 倒不是在发脾气,而是商邛这人圆滑老道,派系模糊,每说的一句,背后都有无数用意。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他套话。 这种面面俱到的阴阳人,他向来不屑搭理。 商邛见他不作声,勾唇笑笑。 眉眼上扬得更高,好似一点儿也不介意,继续搭腔:“那位卢小姐与言政委也相熟较早吧?想必也是自身非常出色,才会让瞿司心动。这种两情相悦互相欣赏的爱情,真令人羡慕。” 羡慕? ——这小子说什么呢? 言知洲眼眸微眯,面色染上了一抹鄙夷。随即偏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说:“都是同一类物种,你能不知道他图什么?” 言知洲答非所问的拐过了他的第一句提问,商邛抿嘴,夹在指缝中的香烟被他抵着护栏顺势摁灭,丢弃在脚边。 白色烟身,明显还有大半截的剩余。 “您这话可就有些肤浅了。”商邛笑容微敛,没了搭话的念头,径直朝另一边的露台走去。 没问出想知道的东西反而落了一身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犯不着浪费时间了。 … 次日 会见魏淮南之前,他的下属孙清就先来军区别墅拜访了他们。美其名曰提前让他们熟悉一下会议流程。 魏淮南把这次的见面划分为了公事,那就自然得是公事公办的形式来进行交谈。 “实在是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区长昨两天会比较多,这会儿才有时间安排。”孙清陪笑了两句,做了个抱歉的神态。 看上去似乎真是那么一回事。 瞿蕤琛随即摆手,温声笑道:“不碍事,魏区长公事重要。” 孙清闻言,视线重新对上他,见他神态并无任何多余的意思,这才点点头,把几人迎了进去。 南平没有跟着去会议室,而是被安排进了休息的茶水厅。她不是政客不好一起进去开会,即便是旁听也不行,这是规矩。 她端起茶几上的陶瓷茶杯抿了一口,里面泡的是普洱,也算是很低调了。但这些她都不爱喝,无论是什么茶种,她还是更爱喝白开水。 拿起一旁摆放的报纸,只粗略浏览一遍便又重新放下,上面报道的都是一些关于京城的新闻时政。 没什么值得她关注的地方。 南平瞥向左边一处诺大的飘窗,刺目得光线照的人脸色发烫。 现在这个时间,原本是午休的时候。 室内还开着灯,她起身想去拉上窗帘,挡一挡这股闷热感。刚拉上一小半,就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随着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直接被推了开。 “谁让你进来的?” 魏淮泽语气有几分冷。 还是昨天午时的那身军装,肩宽腿长,自带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一双桃花眼,即便是带着寒光,也仍熠熠生辉。 南平仅愣神一秒,便把窗帘拉到了底,彻底隔绝了窗外的视野。 随后径直走去了门口,大方冲魏淮泽一笑,“不好意思啊,是他们安排我进来休息的。既然魏先生要用休息室,那我现在就给您腾位子。” 说完,她便从一旁的空隙处侧身钻了出去。 只刚走了一步,便被魏淮泽一把抓住了后颈的衣领,重新拖了回来。 “急什么,既然是我哥让你进这间茶水厅休息,那你就好好待着。”左手轻轻一推,在她踉跄的瞬间,揽住了她的腰,右手关上了房门。 “坐吧。”魏淮泽把她摁到了沙发上才松开手,自己却坐去了另外一头,悠哉地抽出一根烟点上,呼出一口,才又道:“你还在读书?” 南平抬眸,看着眼前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她知道这人是去调查过了。 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了句:“是的。” 魏淮泽听了,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没了下文。 南平心下觉得怪异,面上仍旧从容,只是手心处出了一层薄薄的湿汗。 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的那句,他哥让她来这间茶水厅休息的含义,难道不是只有这间公用茶水厅么? 可又联想到魏淮泽一开始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的不悦神情,思绪又流转起来。 不对,这间茶水厅应该是魏淮泽私人的。 并不是公用。 否则他不可能会是那副口吻。 可魏淮泽他哥为什么要安排她进私人休息的茶水厅呢?还偏巧就是魏淮泽休息的地方。 南平不动声色地瞥了魏淮泽一眼。 还是那副慵懒面容,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第135章 chapter 135 魏家兄弟。 魏淮泽身上的优势是极为惹眼的, 可以说很讨大部分女人的钦慕,尤其是年轻的姑娘。 笔直的身段,深邃立体的骨相。一双天生带情的桃花眼, 无疑是张好皮囊。 更不遑说背后优越的家世背景了。 即便是他平日里的脾性桀骜又嚣扈,可凭这一身上位者的姿态, 多的是人攀附而来。 就算是给魏淮泽擦鞋,恐怕她们也是愿意的。拜金者在这个现实社会里并不少见,尤其大都市里更是一方集中营。 在这里, 她们寻求的宿主, 质量会更高。只要努力钓上一个, 下半辈子的挥霍就不愁了。 想到这, 南平嘴角上扬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人嘛,总是欲望类型的高级动物。 想要的东西多了, 自然贪得无厌。 毕竟这世上的有钱人总是比普通人少上千万倍的。 南平垂眸,看着杯中沉底的茶叶,不禁又好奇起魏淮南这个人。她从瞿蕤琛那里得知这位京城嫡长子手段了得,除了父辈提拔外, 仅凭自己的能力,升职快的像坐火箭。 要知道, 官职这种东西,可是最需要资历的。 年仅三十五就坐到了区长级别,听说又快升了。 隔着两米的间距, 魏淮泽吸了口烟,偏头瞥向面前坐得挺直的少女。 脸上白净细腻, 几乎看不出任何脂粉感。饱满的额头,清丽脱俗的五官,近乎|裸|色的唇瓣。 两颊恰到好处的粉, 连带着鼻尖也透着嫩,莫名的娇俏。低垂的眼帘,从侧面看上去异常浓密纤长的睫毛,室内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出奇的嫩。 他吐出烟雾,正大光明的打量被遮掩的隐隐约约。 魏淮泽想,若是扒了这身得体的衣裳,换上高中的校服衣裙,似乎也不会觉得违和。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可是却没有正经打量过谁。对于这种难得一见的美人,他还是有几分兴致的,就是可惜,名花有主了。 大哥把她安排进他私人休息室里,这番意图应该不止让他‘特别关注’一个姑娘。 这分明是在打瞿蕤琛的脸。 毕竟他亲爱的哥哥,一向喜欢给刚认识的陌生人来个下马威。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中一位还是‘有夫之妇’。 挺有意思的不是? 魏淮泽嗤笑。手放下来,摁断了烟头。随后解开了三颗扣子,领口随意拉了拉,遂向后一靠,腿搁上了沙发,倚在沙发一角,闭目养神。 南平听见动静,侧身回望一眼,首先入目的就是魏淮泽略不正经的领口,其次就是他的这番随意姿态。在她这个不相熟之人面前都能安然休憩,未免也太放松了些。 柳眉微拢,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尤显突兀。 待她正要起身,就听闭着眼的人儿懒懒开口:“会议没结束之前,你最好不要动。” 南平身体一怔,尽管神色不那么好看,却也没有动了。只淡淡说了句,“烟味太重,我想开窗通通风。” 这句解释倒也合理,至少没有蠢到问他为什么。 魏淮泽仍旧闭着眸,嘴角却勾出了弧度,“这里是全自动休息室,五分钟后烟味就会散。”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坐着。 … 郁以柔从看到南平和瞿蕤琛相似的那条朋友圈开始,大脑就无法平静下来,她还是不相信蕤琛哥居然会和卢南平在一起。 一点征兆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一直遥望不可及的男人真是能染上世俗的情|爱。而且看上的还是一个家世远不如她的女人。 也是图那张惊艳四座的脸么? 想到这,郁以柔的眼神就空洞起来,眼底的不甘心无端发散。紧握的掌心被指甲划出一道痕,她承认卢南平确实很优秀,可是要做瞿家的女主人,就是郁岚都不够格。 她又凭什么? 如果卢南平可以,那自己为什么不行?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2节 这不公平。 蕤琛哥根本没有好好看过她。 郁以柔猛地起身,脸颊被怒意微微憋得泛红,大脑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卢南平接触瞿蕤琛的各种场景,他们是如何产生关联的?是在郁家那次,还是御龙湾? 还是私下有联系她根本无从得知? 是啊,一定是私下有联系,卢南平通过她认识了蕤琛哥以后,一步步地去勾引他。 叶碧芙说的果然没错,她是有前科的人。 她最爱勾引别人喜欢的男人…… 思及此,她一把挥掉了桌上的水杯和书本,压在书本下的那串数字条飘了出来。落在了郁以柔的脚边。 那个咖啡厅少年的身影突然挤入她的脑海。 叶碧芙的话又重新回荡个不休:卢南平勾引她心上人,他们当着她的面举止亲昵。可她又看不起奚原的身世,她一定喜欢有钱有势的男人。 没钱没势的穷学生,卢南平会接近图不上其他的少年,不就只剩下仅有的一点喜欢了?抑或是同病相怜呢? 如果是这样,那若是这个叫奚原的喜欢上自己了呢?卢南平会不会像她如今这样心痛?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心底突然蹦出的想法让郁以柔眼眸微缩,手都不自觉地颤了起来。 只是决心捡起那张纸单的脸,冰冷刺骨。 还带着隐隐地跃跃欲试。 …… 在接到好友通过的那刻起,奚原就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意料之中的顺利。 只是他却不是那么开心。 那条官宣的朋友圈相片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盛大的告白晚宴彰显着那位男士身价的不俗。虽没露脸,可仅出现的一只手腕就足够夺目。 腕上的百达斐丽,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东西。 奚原心里有些异样,却不知到底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财力还是对卢南平的余情未了。 胸口有些闷,在放下手机的瞬间,一条wx消息又跳了出来。 【你好,有时间给我送杯咖啡吗?】 是郁家大小姐发来的一条‘暗示’。 他大可以顺杆往上爬。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廉价? 还是在这个节骨点,他刚看完朋友圈的时候。 奚原蹙眉。 … 名花有主的人,在魏淮泽眼里确实不算什么,他也做得出横刀夺爱的事儿,毕竟瞿蕤琛的家世背景还抵不上魏家的一房远亲来的显赫。 只是他不爱和别人抢同一件东西,自掉身价不说,还很脏。 一个好看的花瓶,一旦成了二手,价格也会廉价很多,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这时,魏淮泽感受到了腰间的震|动感,停顿一刹,才漫不经心地收起脸上带着嘲意的神色,睁开眼破例换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柔和到恰到好处的风度绅士,甚至连语气也变得十足温柔:“会议差不多结束了,你也可以出去了。” 南平偏头瞥他一眼,对于他这副充满善意的嘴脸,也不恼,只轻“嗯”一声,便起身离开。 等她开门的瞬间,瞿蕤琛等人正巧也朝这边走了来,这时她便看到,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成年男人,一身质朴的装束,身材板正,面容和善。很像电视中播放出的父母官的模样。 她想,这大概就是魏淮南了。 与他弟弟魏淮泽的气质大相径庭。 一看就是很受百姓爱戴的领导。 权势地位拥护,三项都有了,不可谓过分优秀。只可惜英年早婚,如今三十五的年纪,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 走在魏淮南身侧的瞿蕤琛正笑着和他说着些什么,视线无意瞥过前方时,南平朝他扬了扬唇,正打算迈步向前之际,却不小心被脚下什么东西给绊住了鞋后跟。 一时不稳,向前倾了去。 魏淮泽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背部抵靠在坚|硬温热的胸口时,南平不禁身体一僵。这个人还没扣上衣扣。 “小心点。”低沉沙哑的声音划过耳尖,浮起阵阵颗粒质感,又像是刻意降噪过的醇厚,听起来总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抓心挠肺。 这处的景象映入众人眼帘,虽听不真切两人在耳语什么,气氛却无端冷峻起来。 言知洲眉头微蹙,看着那只青筋彭张明显的胳膊,若有所思。 而商邛和傅颐生,一个是看好戏的状态,一个则是瞟了一眼那两人的表情。 傅颐生研究过心理学,魏淮泽的表情虽然充满暧昧,嘴角边细微的抽搐却是显示出了他心底的一丝不耐烦。 再看卢小姐的表情,意外中带着微乎其微的尴尬,视线下落,他注意到她紧握的手心,这是防备和不安的心理象征。 看来,是被算计了。 傅颐生淡淡地转移了视线,余光扫了眼走在前方的瞿蕤琛。只见他嘴角的弧度仍旧保持的很好,就是眼底的笑意冷了几个度。 “南平,过来。”瞿蕤琛伸手。 南平抬眸望向他,立马收敛了思绪,站稳后拍开身后男人的手,轻飘飘又不失礼貌地丢了句:“多谢魏先生扶我。”随后,便走到了瞿蕤琛的身边,牵住了他宽厚有力的掌心。 “咳,淮泽,你怎么过来了?看你这身装扮,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扣上!”魏淮南虚咳一声,严肃地问罪起眼前衣衫不整的男人。 魏淮泽闻言挑眉,不紧不慢地一个一个扣上,“哥,这可是我的休息室,我这么着也没什么不对吧。卢小姐都不嫌弃呢。” 此话一出,南平眉头就蹙了起来,这是想当众给她泼脏水呢。先是表明这是他的私人领域,其次透露给众人刚刚在休息室两人就已经是这种状态相处了。 她快速在脑中组织了话术,只是不等她反驳,瞿蕤琛就捏了捏她的手心,先笑了起来:“魏先生可是说笑了,南平只是一个小姑娘,自然是不好约束你的。至于这间休息室,想必你也不经常来,所以职员们才会把它也用来招待客人吧。看来魏先生的脸还刷的不够多,不然一间私人休息室被安排,显然是工作失职了不是?” “你说的对蕤琛,我这弟弟贪玩,自己的公司也是不经常去的,等他到了江棱,尚且还需要你多关照。”魏淮南不置可否地笑道,一句话便解释了由头。 魏淮泽脸色还是不冷不淡的,也没出声附和。手指抚弄着衣扣,束好领子后,自顾自地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机,看到第一条消息后,嗤笑一声。 又冲魏淮南扬了下手,“走了哥。” 目中无人的姿势,就算是魏淮南此时,眼底也有了一丝不悦,他还没吭声呢,居然就这么走了。 只是在外人面前,魏淮南总是会给亲弟弟的脸面多维护几分。 魏淮南看向瞿蕤琛,也不觉得歉疚,只笑容依旧随和:“蕤琛啊,我这个弟弟虽然脾性乖张了点,可经商的头脑却是不差的,就是还需要你们年轻人互相多交流。还有名额一事,替我多谢老傅。”他拍了拍瞿蕤琛的肩膀。 瞿蕤琛随即抿唇浅笑着,应了声“好”。 再望向前方男人离去的背影时,眼眸里的光影又敛了几分。 魏家兄弟两,没有一个好货色。 就灌了个京城魏家的名头,造势却不小。也不知道魏宗岘知道了是怎么想的。 第136章 chapter 136 回归。 今天是在京城的最后一晚, 从魏淮南办公楼出来到军区别墅,距离也只有几公里远,不算太奔波。 虽说结尾有那么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 但在会议室议事那块,相对来说是比较融洽和谐的。毕竟在目前来看, 魏家的势力虽大,可要想随意伸手到江棱去,也没那么容易。 何况魏家家主魏宗岘并没有在江棱插人的想法, 所以才仅仅只让小儿子放手去闯一闯。 要说, 经商可比从政开阔视野更快。 不管结局, 这次的招商名额是一定要留下给魏淮泽的。瞿蕤琛来领头走这一趟, 不过是代表傅书记出面,形式不能少。 不冷不热的态度, 顺势也给魏淮南一个警醒。 江棱并不是魏家的天,拿乔要有个度。 别墅大厅里灯火通明,最后一晚总归是有几分放肆,瞿蕤琛、言知洲和商邛玩上了长牌。 傅颐生没有参与, 提前回了房间。说起来他还不算招商小组的官员人物,只是因为少个人, 才被他父亲安排进来的。 也算是给魏家一个面子。 毕竟怎么说也是江棱的‘土太子’。派来当使者还是有些份量的。 南平也没有在大厅多待,一回来就去房间先冲了个澡。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下了楼。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喝足后,又满了一杯, 端去放在了瞿蕤琛的手边。 瞿蕤琛见她过来,伸出胳膊把她揽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南平便也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看牌。 她是看不懂这些的, 但装也要装个感兴趣的模样,给她探听这几人对话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要知道牌桌上最容易获取有利的情报。 言知洲余光扫了眼玻璃水杯,再垂眸看牌时, 不知想起了什么,夹烟抿了一口,淡淡地吐出了一层烟雾后,打出一张牌。 手臂往右一探,顺势拿起了那杯水,倒了四分之一的水在烟灰缸里,最后把还燃着火星的烟头朝里摁下,顷刻没了烟息。 “欸,你……”南平见状出声,在言知洲递回水杯时,无奈呢喃了句:八一4八一留就留三“那是用来喝的。” 言知洲不在意的挑眉,“这不是还有一大杯么,又没脏,一样能喝。蕤琛要是介意,那我就喝了,你重新给他再倒一杯吧。”话毕,他又捏过杯身,轻轻放在唇下抿了一口。 而后,自然地放在了他的左手边。 南平一时语塞。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个水杯是她喝过的。 眼下这情况倒是不好提了……怎么着言知洲都已经喝了。 她起身准备再去倒杯水来,却被瞿蕤琛拉住,“我不渴,坐着看会牌吧。一会儿送你回房休息。” 南平看着他温柔的黑眸一愣,随后点头坐下,认真看他打起了牌。 瞿蕤琛在打牌时话并不多,惯来都是回话的一方,所以在牌桌上别人很难推测出他的真实想法。 只能探得一个大概的态度。 就像是这次的京城一行,对魏淮泽来江棱是什么看法,这个事情并不单单是放他进来这么简单,以后的资源,到底要不要给他提供帮助等等都是不确定性的。 这里面得有个态度。 而瞿蕤琛这种派系不显的人,决策才最英明。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3节 “魏淮泽似乎没那么想来江棱,这个决定应该是魏家的意思,没从政的儿子就成了唯一的候选人。从这位太子爷的态度就能看个分明了。”商邛朗声先开了话题,言语间颇有几分戏谑。 言知洲丢出一张牌,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管魏淮泽愿不愿意来,总归他代表的是魏家。咱们江棱是要给魏老这个面子的。” 这话说的直接,还有几分不客气。商邛瞟了对面一眼,抿嘴微笑。 派系不同,自然态度也不一样。他犯不着生这个闲气。 谁让言知洲有目中无人的权利呢。 话语权都是靠地位决定的,拼爹没拼过,他只能更和气一些。 想到这,商邛笑容又扩大了一分。 “京城魏家的名头确实不同凡响,至少得是樊老那个级别的,才能与魏宗岘平起平坐。”他没接着往不愉快的方向说,顺势转了一个话题。 可谁知言知洲却像是有意跟他杠一般,哼笑一声后,说:“平起平坐?你当樊老瞧得上魏宗岘?”声调阴阳怪气地高了一度,饶是商邛脾性再圆滑,此刻心下也有些不爽。 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下罢了,还想踩着他的脸面擦鞋底不成? 商邛面色沉了几分。 只是不细看也瞧不真切。 南平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人忍功不是一般的好。后又不禁思绪起言知洲的话来,他先前说的那句,还称呼魏家家主为魏老,现下又直接称呼起大名来,言语中也不显尊敬,反而还有些瞧不上的意思。 可是他不是刻意与魏淮泽走得近么? 如今这话态度仿佛又突然模糊起来了。 “知洲,这话不能乱说。何况魏老也不是我们能议论的。”瞿蕤琛不紧不慢开口,出牌时又加了一句:“至于魏淮泽来江棱,做的好坏自然都靠他自己,手伸得太长,就擦不干净了。” 南平从瞿蕤琛话里听出了提醒,不管他是在提醒谁,但是这话信息的质量可不小了。 言知洲与他对视一眼,直接缄默无言。只烟瘾又犯了,伸手掏烟时,正巧看到南平仰望瞿蕤琛的眼神,里面的欣赏意味甚浓,隐约还带了一丝崇拜之势。 他不由地敛了神色,觉得没意思起来。 手还没碰到烟盒,便又收了回来。 而商邛也一样没有吭声,倒不是不给瞿蕤琛面子附和一二,而是他实在纳罕瞿蕤琛会这么直白的提醒他们,看来这就是傅书记的意思了。 他垂眸若有所思起来,摸着长牌的边缘,眼底笼罩了层迷雾。 这牌局结束的快,几人都没了打牌的心思。 最后的赢家自然就属场上心思最淡定的人了。 瞿蕤琛嘴上说着承让,心下却也有几分敷衍。这种牌局还不值得他劳心费神。 只搂着南平腰间的那只手往里收紧了一分,南平有反应得仰头与他对视,瞿蕤琛也默契低下头,她盈盈璀璨的眼眸撞进他的视野。 南平眨了眨眼,察觉到他的笑意好像更深了几分。 遂也嫣然一笑。 … 第二天,南平起了个大早,匆忙收拾了一下行李,又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才出门吃早饭。时间再紧张,她也是不会允许自己素着一张脸出门的。 哪怕底子再好,也得保持应有的精致感。 这也是一份从容。 至少给人一个信息,这个女人从头到脚趾头无一不精贵。廉价的东西自然是配不上她。 当然,仪态是从方方面面品出来的,妆容只是一小部分。 好在别墅里的早饭都是佣人阿姨一早来煮好的,这才能直接吃个现成的营养餐。南平只敢喝一小碗粥,不然万一头晕,恐怕要吐。 他们订的是早上八点四十五的直飞航班。 一上飞机她便睡,好在时间不长,一觉醒来便落了江棱机场。 下了飞机,四人的私人下属便迎了上来,他们提前两个小时就在机场外等候了,接过各自领导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之后,听从他们的安排发车。 傅颐生只和瞿蕤琛随口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坐车走了。 商邛则是都招呼了一遍,面对言知洲的臭脸时,他也仍旧笑得春风和煦。 只等下属把车开过来后,才上车走人。 瞿蕤琛安排下属把南平送回江岸,自己则上了言知洲的车。 言知洲瞥了眼前方开走的宾利,不免带了丝嫌弃。随后懒洋洋地靠在后垫上,指挥着下属发车,跟在那车的后面缓缓驶离机场附近。 言知洲仰头,眯眼瞧着前方后座一个人坐着的破宾利的背影,却不知为何,心情稍微好了点。 到了金利路的分叉口,两辆车才背道而驰。 把南平送到了江岸大学的门口,瞿蕤琛的下属还想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抬上宿舍,好在南平眼疾手快的提过行李箱,诚挚的拒绝了。 她没那么娇气,也不想留下这个印象给瞿蕤琛。 何况他的下属,她可不好随意指使,毕竟人家是下属,不是下人。 这两者她还是分得清的。 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略微有些冷清。 南平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逐一捡了出来,放置在原本的位置后,又拿起浴巾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出来吹头发时,郁以柔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南平。”郁以柔的语气如往常一样温柔,只眼神却并不与她对视。 南平瞥了一眼,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笑着点头,而后开始吹头发。 郁以柔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南平的脸又不自觉地沉了下来。可又怕被南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得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她和奚原聊得很顺,聊了才发现这个男生人品确实不错。谈吐也不显俗气。只是她总是会把他与蕤琛哥作比较,一比之下,那仅有的好感就又会被扼杀。 奚原也聪明,对郁以柔不远不近的,几乎是她主动找他,他才会与她交谈。 郁以柔也是因为他这一点,才没有觉得无趣廉价而把他丢开,毕竟他的外貌也算优越。 是瞿蕤琛没有的少年青葱。 郁以柔心底好受了一些,在得知奚原在咖啡厅时,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她的视线在咖啡厅这三个字眼上停顿了片刻,随即输入: 【看到你在咖啡厅,我就又想喝冰美式了,你给我送一杯过来吧。】 奚原看到这条信息,眉梢一挑,大小姐的属性果然大多都相同,想喝杯咖啡都要亲自送上门才行。 他又不是外卖员。 不过,谁让他对别人有所图呢。 送杯咖啡又算得了什么。 奚原回了句【好的。】 眼角的轻蔑溢出眼尾,还带了抹自嘲。 他转身用机器做了一杯冰美式,看着杯中深色的液体,缓缓拿起了一旁染了些糖渣的勺子捅了进去。 把冰块敲了个细碎。 … “碧芙回家住了,她说这段时间不太想住宿舍。南平你知道什么原因吗?”郁以柔见她吹完头发,适时出声问道。 南平侧身把吹风机放进抽屉里,又用梳子梳理着被吹乱的卷发,淡淡回了句,“什么?” 语气平淡,甚至并不好奇。 郁以柔转头看向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南平闻言浅笑,“我能知道什么?我又不在宿舍。”随后放下梳子,挤了点护发精油在手上,揉搓片刻细细地抹上了发尾。 一阵香味散开,南平才又“呀”了一声,“忘了和你说了,我和瞿先生在一起了。就在前天,他跟我告白的。不过你应该也看到那条朋友圈了吧。那本来也不是我要发出去的。是他说,要有个仪式感才叫光明正大,我啊…可真服了他了。” 郁以柔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话,看着她抹着精油的神态,娇羞又软糯的语气,猛地站起了身。 坐椅跟随她的举动‘哧啦’作响。 划在地砖上格外刺耳。 南平似这才有所觉地转过头,看着眼前人充满怒意的眼神,原本娇软的目光也一寸一寸变得戏谑讽刺起来。 “只是这么一点刺激就受不了了?” 这到底是喜欢呢,还是不甘心在做祟呢? 第137章 chapter 137 一家独大。 她才明白过来。 南平其实什么都知道, 她似在打量一个小丑一般看她,眼底的讽刺像是在说:你看,这就是出生世家的千金小姐, 也就这点能耐肚量了。 郁以柔捏了捏掌心,痛感入侵, 波澜起伏的情绪才得以平复。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她冷冷开口。 南平撑着下巴,歪了歪头,“所以呢?你喜欢他, 他就是你的吗?”这言论可真莫名其妙了。 总有人不喜欢给自己立牌坊, 但喜欢给他人立牌坊, 仅仅是看上, 谁便都不配碰他。 哪怕是,这个人根本不喜欢她。 属于大小姐的占有欲, 总是比一般人来得更强一些。 南平勾唇轻笑出声,细碎的音调玲珑作响,灌入耳中最是温和又软绵。 可郁以柔却觉得刺耳异常。 她蹙眉,“就算他不喜欢我, 可你觉得凭你的家世,瞿家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大家族是绝对不会允许少夫人是个普通平民的。 这个道理她就不信卢南平不懂。 “你想的太多了, 我们才刚在一起呢,见家长什么的,还远不到那一步。”何况, 她根本也没想过嫁给瞿蕤琛。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4节 婚姻对于她而言,并不是必需的。 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眼眶瞬间变得湿漉漉的红。 穿着藕粉色丝质长袖睡裙,腰间系着锦质的腰带,把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雪白的香肩半露着, 一双笔直细长的小腿交叠在一起,明明慵懒的状态,可却有股说不出的优雅。 头发披在肩头,碎发松散两颊,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 并着她的眼神,像是刚哭过。 无端地怜人。 奚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他敲门发现没有人来开,也许是他敲得太轻了,大小姐没听见,他就直接拧开了门把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送上来了。 却不想,卢南平也在宿舍。 她回江棱了。 奚原一时定在了原地,视线若有似无地在两人的神色中徘徊了一圈,最后落在南平的脸上,眉头微拧,她为什么哭了? 奚原从没见过卢南平这幅脆弱的样子。 难道是郁以柔对她发小姐脾气了? 思及此,他的脸色莫名有些晦暗。只是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并不分明。 郁以柔听见身后的动静回过头,见着来人,脸色透出几分不愉。 来的真不是时候,她还没质问完呢! 转而又想到这人南平也认识,关系可能还不浅。如今却给她亲自送咖啡过来,想到这,拧紧的眉头便又舒展了开。 “怎么才来?” 说完貌似无意地看了卢南平一眼,迫不及待想欣赏她失态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有过故事的。她不相信卢南平能这么快就淡忘掉。 不是听不出郁以柔话里刻意的娇嗔抱怨,与她平时的对话态度全然不同。 这明显是故意的。 奚原眼帘上挑,思绪转动的很快,一边说:“路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一边走上前把咖啡递给了郁以柔。瞥见南平穿着的睡裙,顺手把门给关了上,隔断了冷气的进入。 郁以柔笑得一脸温柔的接过咖啡,“辛苦你啦,这么远还特意跑一趟。” 说归说,终究还只是动动嘴皮子功夫显出几分亲昵来。 一旁的南平瞧着,只觉得好笑。 郁以柔虽是大小姐,可骨子里还保有较为传统的观念。对于不算心动对象的男人,在肢体上是有一定的界限感的。 该怎么说呢,这一点其实很讨男人欢心。 起码这种人对爱情会很忠诚。 还很好控制。 只是从目前看,郁以柔对奚原固然算不得心动,可却也是有几分好感的。 当然这其中,大概还有一些她的原因。 她和奚原的事,叶碧芙一定没少提起罢。 郁以柔想通过奚原报复自己,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么做,完全是在给奚原提供便利,引狼入室。 误打误撞,奚原也不知道郁以柔的真实想法。不然的话,这出戏应该会更精彩些才对。 她挑了一下眼皮,眼框处的红润已经慢慢消弭,只弥留了被水光沁透的潋滟波痕。 配合她雪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说句尤物也不过如此。 而一旁身为千金闺秀的郁以柔就要显得逊色不少。 奚原不免拿两人作对比,在外貌气质这块来说,卢南平确实更像世家子弟。 他甚至觉得,世家大族里的富二代就该是随性的敷衍的态度高高在上,不把你当人看的。 因为他们的的确确有这个资本,不需要顾忌任何人。 可郁以柔却能跟他浪费时间,就算是送杯咖啡,也能好言好语的说着体贴的话,尽管并不算真心实意,可却是能让她开尊口作戏。 这没办法让他觉得难能可贵,而是一种另类的廉价感。 当期待值比想象中低去太多,那种廉价感是成倍叠加的,很容易让人感觉厌烦。 况且郁以柔的性格在家中的实权应该也不算大,看她柔弱的性子就能窥见一斑。 很可能是个什么都听父母安排的乖乖女,如果他们在一起被棒打鸳鸯,她也许只会象征性的掉几滴眼泪,回头就能服从安排参与家族联姻。 在这种人身上捞好处真的能摸到实质吗?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 最近道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南门行倒了。 家主病逝,大小姐精神失常,私生儿子失踪。 诺大的门派死伤惨重。 剩下一些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的堂主们被拘去蹲了|局|子。 对外媒体报道了解,南门行的人参与了一起大型规模的非法|走|私。 易天和打了半辈子的江山,顷刻间化为乌有。而外人不知道的是,南门行的私产除了一部分充公外,还有一部分被北野堂和天马庄共同瓜分占有。 刑少霖与肖无义的合作毫无疑问,非常愉快。 只是眼下南门行的覆灭让北野堂成为了道上一家独大的黑|势力,虽然势头强劲,风头更甚。但难免成为被时刻‘监视’的对象。 肖无义思绪着,是不是应该扶持天马庄一把。 用天马庄来混淆有心人的视线,北野堂才会更长寿些。 只是若是这样,自家长子和天马庄二小姐的婚约可就得取消了。 毕竟作为表面上的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成为姻亲关系呢。太过亲密,反倒惹人忌惮。 肖无义端起茶杯欣了一口,低声问道:“如果我让你和卢小姐取消婚约,你是怎么想的?”自己虽然做了决定,但还是要尊重一下长子的想法。 听父亲这么问,肖仲辛心底便有了数,只是想到卢小姐的模样,不免有些许遗憾。 “您决定就好。” “嗯”肖无义点头,瞥见长子脸色并无任何变化,欣慰地笑了笑,又补了一句:“父亲会为你找个更好的大家小姐。” 肖仲辛淡然抿唇,“父亲费心了。” 一旁的段暄铭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不禁胃里一阵翻涌。 拿起放在桌上手机,起身就要往外走。他被叫过来听了这么一出无聊的戏码,真是浪费时间。 肖无义坐在会厅案几前,眼皮动了一下,却只当没看到,他这个小儿子主意大,他可见其成。倒有几分放任的心思,毕竟道上将来还需要一个人打开商界的大门,未来的路总归是要洗白的。 … 收到刑少霖消息的时候,南平也看足了戏。 只是不等她进里面的房间,郁以柔便拦住了她,顺手把奚原也拉到了她身旁,笑着跟她说:“他叫奚原,南平你应该认识吧?” 南平她一副介绍对象的口吻,便扯了抹极艳的弧度,眉眼弯弯,笑眼迷人:“怎么会不认识呢,他不就是碧芙的心上人吗?第一次来我们宿舍的时候,我还在抹身体乳呢,当时情况突然得很,哦…我忘了,你那会不在宿舍,没见过他呢,可如今看你们的关系,似乎不浅呐。” 说完,又刻意凑近了奚原,“之前没有注意,突然发现你还挺会勾引人的,以柔倒是比碧芙漂亮温柔很多,你——”话说到这里,她食指戳了一下少年的胸口,轻轻滑了一圈:“眼光很不错嘛。” 郁以柔闻言,直接僵在原地,看着卢南平这幅妖娆身姿,脸色又难堪的红了几分。 她居然可以这么不知羞耻—— 奚原脸色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她轻启得每一句话,一字一句他都有听清,明明是讽刺人的污言秽语,进了他的耳里却自动被消音。 因为他很清楚的感知到,她这些话这些动作,都是做给郁以柔看的。 她们两人之间有矛盾。 具体原因他还不了解,只是,一定是和某个男人有关。 这个男人不是他。 他有自知之明。 只是他这时突然察觉,卢南平对郁以柔的态度,根本算不上客气,甚至更凌人一些。 她并不畏惧郁以柔的家世。 那就证明她是有底气的。 有能讽刺的底气。 而促使她这样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的身世或许另有真相,二是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权势比郁家大的多,甚至是被讨好的一方。 第138章 chapter 138 龙山园初遇。…… 即便眼下头脑很清醒, 可从胸口处感受到的指尖流淌,还是让奚原忍不住低头瞥了眼她纤细的指节,粉嫩的指甲被光线照耀着透出光泽莹润感。 衬得这只白皙的柔荑愈发瓷软。 让他不由地有些出神。 见他只是垂眸, 并不吭声。南平浓密的双睫微微一颤,视线从上而下的飘动, 饱满的唇瓣抿成了一条上扬的弧度,随即叹息而来:“如今,你也算捡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了, 以柔可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呢。” 这话一出, 奚原猛然回过神, 抬头幽幽地凝视着她, 一双眸子亮得诡异。 卢南平是什么时候知晓他心思的? 抛开心头的异动,他抬手拂开了胸前那只‘不怀好意’的手, 控制着自然的神色,颇为认真地对她说:“抱歉卢小姐,如果我以前有惹您不开心了,在这里跟您先道个歉, 对不起。只是——”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5节 他话头一转:“您污蔑我可以,郁小姐却是无辜的, 还请您不要再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他把污蔑两个字咬得清晰,说话有理有据有, 并不懦弱。对比卢南平之前戏谑的口吻,他诚恳的态度就显出君子坦荡荡的气度了。 一旁的郁以柔听了, 也蹙眉附和一句:“南平,话是不能乱说的,奚原的人品也根本不像你说的这样不堪。” “呵” 南平轻笑一声。 环抱着胳膊靠在米白的墙壁旁, “奇怪了,你们什么关系呢,在这跟我唱双簧吗?”说完后又刻意打了个哈欠,“滚吧。” 这句话说的轻,可重量感却十足。 至于是在对谁说,身前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只是郁以柔却不容许卢南平在奚原面前这么下她的脸面,当着她的面让奚原滚,她怎么可以说得出来的?难不成真是攀上蕤琛哥这根高枝后,就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可以随心所欲的发脾气? 思绪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立马就要上前理论。可却在仅剩一步之遥的距离处被身旁的少年拉住了胳膊,步调骤然而止。 她回过头无声询问,眉间还带着怒气。奚原不由地放低了声音,头颅低垂着,“没有必要,本来我也打算给你送完咖啡后就走的,何况卢小姐确实不太方便。” 他语调温和,听在郁以柔的耳朵里,还有几分无奈之态。 让人没来由觉得心疼。 这么一来,郁以柔的火气仿佛被一把温风吹又生,甚至越燃越旺,迫切的想要为这个无辜的少年做点什么,才好出一口恶气。 她从未这么生气过。 奚原只见郁以柔甩开了他的手,随后转身拿起了桌上的冰美式,在南平视线有碍的角度,快速地拧开盖子,转身就向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给泼了过去。 只是没等泼在卢南平的脸上,就被奚原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咖啡顷刻浸湿了他的背部。 只穿了件单薄毛衣的他,这才感觉到实在的刺骨,即便是房间内的暖气也抵挡不住这一刻的冰冷。 被他搅碎的冰渣子全部融进了后背那一处。 郁以柔看着奚原身上不停滴落的褐色水珠,愣了一瞬才踱步往前,“你替她挡什么?!”见他这样也没有觉得歉疚,只在生气他的自作主张。 还没等奚原出声解释,南平便啧啧称奇,“真想不到我们郁大小姐还会动手泼人呢。”随后笑得没心没肺起来,只是打量着她的目光又冷了几度。 随后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搭理这两人,直接转身进了里间,顺手关上了门。 郁以柔这打抱不平的行为看着像是在为奚原出气,实际上她却清楚,这是在为她自己,只是奚原帮她找了一个可以发脾气的理由罢了。 不甘心么 自然心里不舒服,需要一个发泄口。 真是任性呢。 这一点的小姐脾性,她倒是不及的。 …… 南平从邢少霖那里得到与肖仲辛婚约取消的事宜后,这才真对这个男人高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她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能猜到这件事极可能是与南门行的覆灭有关,可邢少霖能预测的如此准,那就算不上是预测了。 这是他一开始就布下的局。 而最大的好处就是他所创造的天马庄终于登上了江棱的舞台,成为道上的‘新贵’。 且势头迅猛,唯一能与北野堂对标的门派。 这么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如果成了她的保镖唯她所有,她倒还有些不放心了。 毕竟这种人是极容易噬主的。 如此看来,她得另改条件了。 … 魏淮泽抵达江棱的那一天,言知洲领头为他办了接风宴,宴会上招商小组的官员们无一缺席。 为了显得重视,傅颐生也被傅书记强制派了去。 在所有人都入座后的半小时,魏淮泽才姗姗来迟,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人,准确点来说是女伴。 而这个女伴似乎是与魏淮泽一同来的江棱。 只见魏淮泽一身皮衣外套,右耳不知何时挂了一颗醒目的耳钉,这是上次在京城还未有的。而他搂着的女伴左耳边也挂着一颗相同款式的耳钉。 上面的水钻正在发散着晶莹透亮的光泽。 暗示着众人,他们关系匪浅。 言知洲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梢,随即与一旁的傅颐生对视了一眼后,起身朗声笑道:“淮泽,你这个主人公可是来晚了,一会儿得自罚三杯啊。” 魏淮泽似乎心情很不错,难得没有随意下人脸面。 只勾唇爽快地回了句:“好,我自罚三杯。”看上去尤其给言知洲面子,引得其他人心底各有异动。 言知洲却心下意外,一时间又无法摸清魏淮泽的用意,只得低声笑笑,赞他一句:“爽快。” 而被魏淮泽搂在怀里的舒茗很清楚,他之所以心情好,全都是因为他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在幼时无意间救过他性命的那个小女孩。 可殊不知,救过他命的这具身体,里面的芯子早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她是从现实世界穿越而来的。 而她所穿越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故事。 舒茗是女配,是魏淮泽心间的白月光。 一直被惦记了很多年。 只是被魏淮泽找到的时间线太晚,又因为卷入一起事故而意外身亡。 所以到死都没能再见魏淮泽一面。 然而在书里,魏淮泽也不是男主,他是男二。 后来喜欢上的对象也不是女主,而是一个长相异常貌美的女配角,这个角色在书里出现的次数很少。 身份却很高贵。 似乎有很多男人相伴其左右。 而之所以魏淮泽是男二,还是因为他是女主从小到大暗恋的对象,所以作者把他的戏份刻画的比较丰富。而在他拒绝女主之后,女主才与男主角彻底展开感情戏。 她当初追这本小说时,就不喜欢魏淮泽,虽然很有男性魅力,可是却不对她胃口。她喜欢男主那样的,迷人又危险,像是罂粟,明知有毒却无比吸引人。 既然让她占了舒茗的身份,她当然要比女主先一步遇见他才行。女主的身份比她优越,是她所不能攀比的,她只能让自己提前被魏淮泽找到,借用他女友的身份接近此刻还在江棱修身养性并不准备从政的男主角——樊九潇。 舒茗的思绪在魏淮泽带她入座时戛然而止。 因为魏淮泽身份的缘故,她现下能清晰的感受到众人投射在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打量。 其中最不避诲望着她的人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长得一副漫画脸,可眼神中却透出几分居高临下之感,带着笑意的嘴角,让人不自觉有些不安。 舒茗在现实世界也不过才二十五岁的年纪,自然还做不到完全面不改色。 被这样直接的目光凝视了片刻,她终于抵挡不住,率先移开了视线。 言知洲脸上仍旧保持着随和的笑容,轮廓分明的脸庞在光线下更显清朗少年质感。 他端起一旁的红酒瓶,先给魏淮泽满上了一杯,随后又往舒茗的杯前探去。 殊不知,半途被魏淮泽给拦了下来,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她不喝酒。” 言知洲显然没有料到魏淮泽会这么维护一个‘女伴’。削薄的唇角微怔片刻后,又适度扬起:“那是我考虑不周了。”随后转头对身后服务员交代了一句:“拿一瓶新鲜果汁过来给这位……” 他眼神又望向了舒茗,眼底的询问之意清晰明了。 “我姓舒。” 舒茗腼腆一笑,颇有几分清丽可人。 言知洲了然点头,“一会把果汁给这位舒小姐。” 服务员默默记下,躬身退了出去。 魏淮泽见他还算上道,搂着舒茗的那只手不禁松了开,端起高脚杯,对他示意:“我先自罚三杯。”随后仰头饮尽。 又接着喝了两杯后,才停下。 众人见状,立马附和地夸赞了两句。唯有李华朗没有吭声,他上次没有去京城,自然跟这位太子爷不甚熟悉。 而坐在他一侧的傅颐生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当个旁观者,他的身份在江棱,并不需要捧谁。 “别喝太多了。”舒茗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道。 一脸担忧的神情中明明夹杂了一丝僵硬,而魏淮泽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低声笑了开:“这点酒不算什么。” 温柔的眼神让离他们最近的言知洲不免心底讶异。 他倒是没想到魏淮泽是来真的,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单纯的女伴这么简单。 只是,他居然爱好这一款么?之前在京城服侍他的女招待们可都是个个妖娆妩媚的。 这样一对比,这位清秀有余却艳丽不足的舒小姐,就显得寡淡很多了。 况且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 “在想什么?” 瞿蕤琛看着坐在副驾驶上拧眉思索的少女,不由勾唇出声。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紧张罢了。”南平松开眉头,转头朝他笑了笑。 小脸因突然绽放的笑容,登时娇俏嫣然起来。亮晶晶的眼眸里光影弥动,像是满天星河一般璀璨明亮,又有着不可名状的吸引力。 瞿蕤琛深邃的眼眸似又深了几度,却并不出言安慰,只说了一句:“你只要记得少说多看就行了。”随后右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背,把掌心炽热的温度都传递了过去。 南平注视着他宽厚的手掌,眼帘煽动,无声地抿了抿唇。 到达龙山园后,南平才反应过来,龙山园并不是她意识里的别墅小区,而是一座私人山庄。规模只比江棱郊外的避暑山庄小几千亩。 龙山园整体地形较为独特,因此分区也异常明朗,景色丰富,山庄住宅区里的布局严谨,设计朴素,而观景区却自然野趣,灌木丛林环绕。 融合江南水乡的建筑艺术,住宅区里的围墙多采用青砖灰瓦,白墙木柱。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6节 从外观看去整个基调都体现出淡雅庄重,简朴适度之感,龙山园里还有几处湖面,而湖面的大小各有不同,可用处却大致相同。 瞿蕤琛告诉她,那是几处不同湖景里面养了各种类型不一的鱼类。 樊老爱好钓鱼,却不爱吃。从别处钓了以后会放生在自家的鱼塘里。 南平听到这,面上惊讶,心底不由暗自诽腹。 不愧是富人的生活,闲得自娱自乐。把情操看得重之又重。 再瞧见瞿蕤琛一脸淡然,并无其他言语,像这事只是再正常不过一般。 她又不禁噤声。 自嘲一笑,原是她不懂什么叫陶冶情操了。 有钱人不就是图一‘乐’字么。 一路开过观景区,瞿蕤琛才把车停在了住宅区旁的车库里。 几乎是刚下车,樊家的两个老佣人就迎了上来。 她们似乎对瞿蕤琛很是熟捻。 “瞿先生来了,老爷正在书房练字呢。”其中一位佣人恭敬说道。随后又同另一位佣人一并把两人迎了进去。 为他们换好鞋,才又各自去忙碌。 瞿蕤琛当然不是第一次来龙山园,他年少时就是这里的常客,固然对这里面的一切都很熟悉。 甚至不需要佣人引路。 他径直往前走,路过带有强烈新中式风格的客厅空间也没作停留,南平来不及细细欣赏,只得草草扫过一眼,跟在他身旁一并上了楼。 刚到二楼就闻到了一阵颇为浓郁的檀木香,可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甘酸味,闻着像是有安神的作用。 她视线在走廊中央的那坛香薰炉上凝视了一圈后才慢慢挪开。 只是还未到书房门口,正对面尽头的那扇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看到他脸时,南平便被震住了一瞬。 该怎么形容呢? 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男人的长相。 异常的圣洁。 有着一双悲天悯人的慈悲眼,当凝视他双眸时,会不自觉忽略掉他漂亮的骨相,惊艳的只是他眉眼处的独特韵味。 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的诡异感。 很危险。 南平脑子里莫名响起某种警报,身体也不受控制般地往瞿蕤琛身后处掩了掩。 在身居高位的世家大族中成长起来的男人,往往都是薄情又没有人烟气的,通俗点来说,是不像人一样的人。 她无法保证他们有一丝的善心。 这时她才清楚的认知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就像这个男人,明明都没有开口,她便能感知到一种深入骨髓里的恐惧感。 饶是瞿蕤琛这般品貌的人,都不曾有的气息。 真正的纯种贵族。 “九少。”瞿蕤琛见着来人低声招呼道,细看他的身姿明显是比平时刻意低了一个弧度的。 他对这个男人似乎比樊老还要尊敬。 南平脑中立马得到了这个认知。 她的视线微不可察地睨了那个男人一眼,只听他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了,蕤琛。”声线是异常清透又慍润的,像是刚采摘的天然蜂蜜,听在耳中一点也不腻人。 神情礼貌又不失宽容。 给人一种恍惚的平易近人感。 可下一秒,樊九潇路过瞿蕤琛身侧时,她才看清他的神情,淡然到极致的从容,眼神总是向下的趋势,那是一种观弱小苍生的俯视感。 他很短暂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眉眼微微晃动,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也礼貌性得跟她打一句招呼。 毕竟爷爷很少再‘捡人’回来,从十年前的瞿蕤琛到如今的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少女。 其中,已有十年间隔了。 第139章 chapter 139 测试。 他的思绪并没有维持多久, 甚至比他移开视线的时间还要短,在樊九潇的认知里,任何事都是微不足道的, 人更是。 他依旧笑靥宽容地从少女身旁踱步离开,只眼角吊起的角度, 明显融不进人影。 因为,他实在找不到需要打招呼的理由。 被樊九潇经过时勾来的风,短暂地撩起了少女飘逸灵动的裙角。四月中旬的江棱, 气温已经开始回春, 更不肖说室内还有时常运转着的地暖。 为了搭配裙子, 南平并没有穿平常的打底袜, 直接光|裸|的小腿缺少了遮挡的衣钵,无法阻止冷风的侵入。 她不禁小幅度的打了个冷颤。 不由自主牵住了瞿蕤琛温热的掌心。 两人穿过过道三分之二的位置, 到了书房的门口。 敲了两下门,在听到里面老者传来的声音后,才拧门进入。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樊老了,可南平仍旧觉得很陌生。尤其是他的眼神, 每次对视仿佛都能洞悉一切,看到她最原始的模样。 让人控制不住的产生一种自卑感, 从而变得谨慎小心起来。 与刚刚被瞿蕤琛称呼为九少的人一样。 南平疑惑,她暗地里查过樊家,可樊家的消息却很难打听, 而瞿蕤琛也并不打算告诉她樊家其他人的存在。 到目前为止,她甚至不清楚那个九少的名字。 就连经常跟在樊正荣身旁的管家阿龙, 身份似乎也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别拘束,如今你也是我的孙女了,就叫我一声爷爷吧, 我记得你是学金融的?”樊正荣练完字后停笔,笑着说道。表情十足的和蔼慈祥,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神,始终透着几分审视。 南平知道,樊老并不认同她。 只看在瞿蕤琛的面子上,对她还算亲切。 随即,她稳了稳心思,语气尊敬的回道:“是的,爷爷,我是江岸大学的金融系。” “嗯”樊正荣了然点头,而后端起了手边的陶瓷茶杯,用杯盖轻轻刮了两下茶面,吹了吹,抿下一口,才又沉声道:“有没有想过考研呢?” 南平眼帘浮动片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不满她的学校呢。 不过也确实,江棱排名区区第五的大学,怎么配做他樊正荣的孙女呢? “有这个打算,正好下学期我还要去国外做交换生,留学一年。”南平嘴角微微翘起,腼腆地笑了笑。 樊正荣听后挑眉,似乎有几分意外,“国外什么学校?” “m国的波里克斯卡大学。”南平开口回道,面色并没有任何得意的情绪,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闻言,樊正荣这才稍稍正视了她一瞬,随后放下茶杯,笑着夸了句:“不错,这个大学的金融系很强。” 樊正荣并不会质问卢南平如何得到的交换名额,他一向只看重结果,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而后他又对少女身旁的男人嘱咐了一句:“蕤琛啊,今天你就多带南平熟悉一下龙山园,以后每周六的下午让她自己过来就好。对了,金融这块九潇很熟,你跟他说一声,让他收个学生。顺便让南平认认人。” 见瞿蕤琛点头,他又看向卢南平,“波里克斯卡的教学方式与国内的大不相同,在这之前,你还需要熟悉熟悉那边的教学模式,正好我孙子对金融领域很了解,让他先带带你。之后去了,适应的也会更快。” “好的,都听爷爷的安排。”南平一脸乖巧的颌首应道。 … 其实樊九潇不止金融很强,只要他感兴趣的,任何领域他都可以很强。 这一点瞿蕤琛早在年少时就体会过,只是樊家低调,上流贵族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樊九潇是少年天才。 他在十六岁的年纪就读完了大学,之后又考上m国最强的高校进行研究生-博士连读。 用最短的时间获得了常人所无法达到的学业成就。 甚至年少时发表过的两篇关于金融的文章,到如今还被无数大学生研读,作为论文文献参考引用。 可以说,只要他愿意教,南平在她的专业领域上一定会更强。 瞿蕤琛带着南平熟悉了一圈龙山园的地形以及分区建筑后,两人才一同去寻樊九潇。 他刚刚已经给他发过信息,目前只要去他常去的休息室里等候就行,总得让他们两人先正式认识一番。 顺便探探樊九潇的态度。 樊九潇的私人休息室是一个大型的空中花园房,外观建筑是悬浮设计,墙面几乎都是玻璃幕墙制造,能清晰的看到龙山园这一整个山庄的自然风景。 南平和瞿蕤琛坐电梯上去之后,并不能进房,门口有指纹锁,除非主人开门,不然只能在外面的廊道上等。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后,南平去卫生间上了一趟厕所,顺便补个妆。 她站着在外面的洗手台前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只是刚涂到一半,她便从镜子里看到了一片白色衬衣的胸膛。 她愣了一会儿,盯着镜子,视线移到了那张脸上。 身后的男人走到了她身侧,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放在了具有感应功能的水龙头下,清凉的水掠过他的指尖包裹着整个手背手心,乃至指缝。 不紧不慢地清洗着。 力道温柔,一套动作下来极度赏心悦目。 南平看着他被镜面照映的面颊,精致漂亮,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感又从他眉心处发散开来。 可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里,只得先停住动作,颇为温和地打了声招呼:“九少。”跟着瞿蕤琛叫,总是不会出错的。 被她叫九少的男人却仍在安安静静地在清洗着指节,仔仔细细的,甚至连眉头都没变动一下。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7节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 南平面上有些隐隐发烧,但又很快地将情绪隐藏。 看上去仍旧乖巧安静,连涂口红的动作都轻盈了几分。 樊九潇洗好了手,抽过台面上的面巾又细致的擦拭起来,待擦好,才抬眸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错了。”他语气很轻,气息也浅如羽丝,可此刻落在南平的耳朵里却如平地惊雷。 她没来由的不安,握着口红的手缓缓落下,捏在手心里逐渐收紧。 她不明白这个人说的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称呼错了?还是说外人不能这么叫他? 南平半晌没有开口。 而面前的男人像是十分有耐心,一只手挽起另外一边的袖口,露出白皙赤露的手腕,遂又调换另外一边,慢条斯理的动作,一点也不急切。 南平见状,不得已开口:“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询问的声线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就算此刻她心里有预测,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多说多错。 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无知’。 樊九潇恍若未闻地叹息一声,不带任何声调。 像是没有情感的动物,可表情却透出一丝遗憾。 他不喜欢故作聪明的人。 在樊九潇转身离开的时候,南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明目张胆的忽视。 此刻镜面里倒映出她娇妍动人的半张侧脸,红唇像是初春绽放的鲜花,美而生动。 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瞧见僵在嘴角边的梨涡,若即若离地,已经敛去了一半。 她平静的把口红塞进了包里,没有一点心思再欣赏镜中的美貌。 … 南平进入花园房时,瞿蕤琛和樊九潇已经聊过一小段了。 如她所猜的一样,樊老口中的孙子九潇就是这位九少,只可惜她或许刚刚在卫生间已经得罪了他。 即使缘由不知,可如此直接的忽略,她只能理解成是樊九潇对她不喜。 因为不喜,所以不重要。 “南平,这就是樊老的孙子九少——樊九潇。”瞿蕤琛见她过来,牵过她的手,把他拉到身旁。 脸上的笑容是官方的公事公办。 南平配合他抿起一抹笑意,“九少您好,我叫卢南平。” 樊九潇坐在主位的沙发上,视线平视地看着她,只几秒的时间,却让她握着瞿蕤琛的手心不自觉地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好一会儿,才见他笑起来,“你如今也是爷爷的孙女了,身份不同外人,叫我九哥吧。” 坐在主位之上的男人,笑得宽容和善,玻璃幕墙外的光线穿过他周身的花圃,亲吻他的脸颊,留下的影子妆点着他圣人般的模样。 全身上下隐在阳光下,瞩目得像是在发光。 看得南平眼帘无端轻颤。 果然是称呼错了么。 “九哥。”她低眉顺目地叫了一声。 樊九潇点点头,睫毛也跟着低落向下,明明平视的角度,却又给人俯视的感觉。 “樊家子嗣多,孙辈的一共十个,如今加上你,就是十一个了。”随即他撑了撑下巴,“那就叫你十一吧。” 十一,像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称呼。 南平不相信樊九潇在称呼其他兄弟姐妹的时候会直接叫他们排名的数字。 眼下这样称呼她,不过就是不在意罢了。 没关系,她也不需要他在意,龙山园只是她争取继承权的一个助力而已。 目前,她只要做好这个十一妹妹的身份。 用这个身份快速汲取樊家所施舍给她的‘营养’,这是很多人想要都得不到的东西不是么? 还得感谢樊家才是。 想到这,她的心境又有了新的变化,随即扬起唇角:“好的,九哥。” 南平笑起来,脸上的梨涡随着弧度的扩大,愈发显得娇俏甜美。 而面前的男人像是没看见一般,眉目平和地移开视线,对上瞿蕤琛的脸,说道:“你先出去吧,跟爷爷说一声,在教她之前,我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测试。” 瞿蕤琛了然点头,心底虽有几分顾虑,却也只是跟南平说了句好好做,就转身离开了花园房。 空气又重新安详静谧起来。 “近一点。”樊九潇开口。 语气薄凉,整个人也开始有些慵慵倦乏。只盯着少女的眼神还有一丝淡淡的温度。 看上去就像座精美的雕像,美则美矣,却没有人心血肉。 南平听话的走了过去,面色仍旧柔柔软软。 没有一丝不悦的神情,跟一众讨好樊九潇的那些财阀子弟倒有几分相似。 不开心不愿意,觉得难堪觉得不平,也依旧整理好表情向他而来,只因为有所求。 有所求是什么滋味呢? 一个两人好像都很喜欢。 瞿蕤琛是,这个少女也是,跟随樊家的人更是。 就连樊家的旁枝也甘之若饴。 待南平走到距离还剩一米半的时候,樊九潇让她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只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易无法捕捉一二。 “知道capm么?具体说说。” 南平停顿了一下,答道:“capm即资本资产定价模型,是作为基于风险资产期望收益均衡基础上的预测模型之一,资本资产定价模型阐述了在投资者都采用马科维茨的理论进行投资管理的条件下市场均衡状态的形成,将资产的预期收益与预期风险之间的理论关系以简单的线性关系表达。” 这还是在全修班学过的内容,当时老师还跟她们说过,这方面的知识考研究生会提到部分。 不然她一个大一的金融学生还真不了解。 樊九潇扯了扯唇角,看上去依然是清冷的面目,只是语调温和又好听,“分析一下它的优缺点吧。” 话毕,他伸手解了一颗纽扣。 南平思绪着题目,没注意他的表情,只看着那只骨感有力的手触摸到颈下的皮肤,笔直下落在下方领口的位置。 轻轻一按,开了。 还是一样发光的视觉,莹润如玉。南平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细碎的音调,以及纽扣的轮廓和触感。 划过他的指尖,染上了凉意。 而自己像顷刻化成了那颗白色纽扣,落在他掌心被他细细把玩着,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优点在于简单、明确并且具有一定的实用性,使投资者可以根据绝对风险而不是总风险来对各种竞争报价的金融资产作出评价和选择。而缺点在于资本资产模型的假设前提是难以实现的,同时其计算存在难以确定的变量。” 南平故作自然的挪开视线,慢慢把答案脱口而出。 樊九潇挑眉,看着她低垂着头盯着脚尖的乖顺模样,又轻叹了一声。 他倒是忘了,有野心的人,怎么会是废物。 第140章 chapter 140 真相是真。 招商名额最终敲定的日子定在了月末的倒数第二天。 在这之前, 魏淮泽也已经铺垫好了所有,事先就让人收购了一家中型公司,改名换姓得成了京城和新集团的江棱分部。 和新是一家上市公司。 属于在京城里的大企业集团。 魏淮泽在经商上有些天赋异禀, 算是年轻一代企业家里的佼佼者之一。 在京城做的太顺畅,眼光就放的远了。 毕竟江棱是华国的经济中心。企业公司在这里发展的好, 那才算是真正的好。 舒茗这小半月一直跟在魏淮泽的身边忙前忙后,魏淮泽给她安排了一个董事长秘书的工作。 方便跟着他。 顺便给她找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住,目前两人虽然是情侣关系, 可在公司却没几个人知道实情。 舒茗不喜欢魏淮泽, 自然不会答应跟他同住, 万幸的是魏淮泽也没有计较这些, 还很爽快的给她找了套离公司近的公寓,里面的装修风格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选定的。 几乎她提了什么要求, 魏淮泽都会满足她。 这么一来,还真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得不感叹,魏淮泽对待她这个白月光可真是好的不行。 若是在书里,舒茗没有早逝的话, 跟魏淮泽在一起,或许也挺幸福的。 只可惜, 她本人还是不喜欢魏淮泽那古怪的脾性,再加上,魏淮泽身边的花花绿绿太多, 她本身的性格也不够讨喜,说不定哪天就会厌烦了她。 毕竟女主那么真善美的他都看不上, 何况是她这种缺心眼的呢。 既然老天让她穿越,按照自古以来的主角穿越定律,怎么说也应该有点光环笼罩吧? 身为男主的骨灰级粉丝, 男主那里,她觉得还是可以去争取一把的。 成就成,不成就当个朋友,只要能近距离观察,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魏淮泽嘛,自有人收。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8节 … 去了两次龙山园后,南平对那里的地段就已经完全熟悉了,至少不需要瞿蕤琛带,自己就可以独自前来。 只是樊九潇虽答应了教她,可总是不怎么尽心, 如若不是她在全修班进修过,想必按他的教法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这种冷心冷情没有人气的男人,偏偏就长了一副菩萨样,饶是不多用心对待,也不会让人觉得是他的问题。 你学不会,那就是你蠢。 在吃了一次亏后,南平留了个心眼,应付这种纯种贵族,总是格外需要耐力的。 每次去龙山园学习,她都会提前翻阅一遍金融相关的知识内容,有了一定的温故,樊九潇再讲什么深奥的学问,最起码也能面不改色的回上一两句。 只是有一点她不理解,瞿蕤琛对樊九潇为什么会那么‘客气’? 态度几乎像是上下级一样。 南平不明白这其中是因为樊老的缘故还是瞿蕤琛有其他的顾虑。 总归他从不主动跟她谈论樊家的任何人和事。 除了提醒她注意的地方,就只剩下那句‘多学少言’了。 瞿蕤琛最近也很忙,经常见不到人。 南平去金苑湖找他,也不见人影。发消息也经常隔很久才回复一条‘在忙’。 谈恋爱到现在还不满一个月,两人就开始聚少离多,连约会的频率都逐渐变少,甚至他们还没有进一步的亲密发展。 就连上一次的深吻都是在京城的时候。 跟她预想的恋爱状态完全不一样,分明在往瞿蕤琛规划的步骤上走。 瞿蕤琛想全方位的提升她这一点,甚至超过了对她的喜爱和原有的情|欲。 只是,南平向来很擅长查漏补缺,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于是乎,在再一次前往龙山园的那天,南平破天荒地向樊九潇请了‘病假’。 几乎也是第一时间,瞿蕤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身体不舒服么?”他低声问道,言语中的关心透着一丝真心实意。 南平在电话的另一头,无声地笑了笑,带出的语气却有些软绵,听着像是没有力气,“嗯,生理期第一天,肚子很不舒服,头也有点晕。” 她这话倒也不算骗他,她确实是在生理期期间,只不过已经第四天了。 瞿蕤琛听出她的不适,立马摁灭了还剩小半截的烟头,“在宿舍吗?还是金苑湖?”他起身拿起外套,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南平听到关门的动静,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许,才柔柔地说,“在金苑湖。”遂抬头看向飘窗外的阴雨连绵,“外面的雨很大,我感觉好冷啊蕤琛。” “等我。” … 夜晚的车流声叫嚣不停,被尾气熏暖的空气明目张胆的扫过鼻间,拼命地往缝隙里钻。 刚搬完重物丢完垃圾的奚原,捂了捂口鼻,转身走进了逼仄的筒子楼,身上的汗腺蒸发混杂着楼道边臭水沟的气味儿,闻着就让人作呕。 他的背影与昏暗的楼道合二为一,单薄的背脊显得有几分寥落。 新搬来的地方是老城区,这里几乎生活的都是一些在江棱漂泊的打工男女和部分老房客。 环境自然是不如他之前的小区,但胜在房租便宜,最主要的是他还需要拿来做戏。 他住在三楼的一间一居室里。 装修简单老旧,房间还不隔音。关上门甚至还能听见隔壁的摇|床声。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家具还算齐全了。 奚原开门走进房间,便看见郁以柔笔直地靠坐在皮质沙发上,胳膊拘束的放在膝盖上,也不搭扶手。 眉宇间的一蹙,瞧着颇为嫌弃。 见他回来,郁以柔又舒展了眉头,温柔一笑。 伸手拢了拢鬓边一绺一绺的碎发,“垃圾都丢完了?一会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明天我给你叫个阿姨过来打扫房间,这里估计好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呢。” 奚原关上门,眼帘也跟着向下,淡然的在玄关的小台子上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粘在颈间的汗液,轻声说:“不用了,一会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你先回去吧,今天过来帮我这么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说到累这个字眼,听着有模有样像是那么回事,实际只有郁以柔清楚,她今天过来纯粹是想看看奚原住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顺道找个地方避一避郁岚。 要说帮忙,无非就是帮他提了几个轻巧的物件。 郁以柔有几分羞愧的别过视线,也不作声。 一静下来脑中又浮现起郁岚那副盛气凌人的面孔,眼底不免带了些烦躁出来。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饭菜香味,两人没吃晚饭,现下倒是都饿了。奚原擦过手,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我去煮点东西,你吃吗?” 郁以柔闻言摇摇头,“太麻烦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她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刚搬来的厨房,不全部清洗一遍,她可不敢用。 奚原笑笑,也不戳穿,只应了下来,“那走吧。” 出了防盗门,走廊上黑得彻底。 两人一前一后路过楼道口的一户房门时,门口传来一阵隐忍而压抑的喘”息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女高音,像是在唱乐谱。 门底的缝隙隐隐投射出的微光,昏黄的刺眼。 照在郁以柔白色的皮鞋面上,脏得变了色。她只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 蹙了蹙眉,加快了脚步离开这‘恶劣’至极的环境。 跟在她身后的奚原,瞥了眼门缝下的‘暗流汹涌’,不禁露出了一抹嘲意。 世家大小姐,这么‘纯’的,倒是让人意外。 要知道私生女这个产物,本就不太干净。 … 江棱的夜晚始终是纸醉金迷的。 喧闹的城市,斑驳的街道,耸立的高楼大厦,依旧灯火辉煌。 而夜生活才是江棱人的享受时间,尤其是对吃很有讲究的人,通常都会去的地方——食膳巷。这里是美食的天堂。 无论白天黑夜,人群一直熙熙攘攘。 南平被带出来时,已经和瞿蕤琛在家腻歪了一下午,准备出来吃个晚饭。 这几天他忙碌的原因,大部分来源于名额的事情。这件事虽然不为他管,但是牵扯的东西很多,傅书记让他在里面做个平衡的角色,自然要多盯着一些。 还有瞿家二叔的事情,这个他没和南平说,家里的私事他向来不会外诉。 只是查到的一个人,或许跟南平的关系不浅。 想到这,他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只是搂着南平腰肢的动作却依旧轻柔,她身体不适,他也不会去过问这点小事添她心烦。 每个人都拥有秘密,南平自然也可以有。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他想现在她应该也不会再需要那位的帮助了。 两人穿梭在热闹的街巷里,瞿蕤琛不喜嘈杂的环境,选了一家还算安静的羊汤店点餐。他其实是有考量的,羊汤店虽简洁,但羊汤其性温味首,温中散寒,化滞,南平生理期正需要温补暖宫。 餐食上的也快,碍于店内人少,服务也相对更细致周到些。 如今的年轻人都喜欢跟随潮流吃东西,什么火就去吃什么,哪怕营养价值再低的东西,只要它宣传到位,也会引起一波反响。 坐在羊汤店对面的两人,吃的就是一家网红店,在网络上很出名。 用各种不同的水果作为食材去翻炒搭配,看似新颖,实际说一句‘黑暗料理’也不为过。 至少郁以柔是吃不惯的,又甜又咸的东西在嘴里嚼着,实在难以下咽。 奚原见她如此,便又重新给她换了一盘菠萝炒饭,这个炒饭的味道是最贴近大众口味的。 好评很多,大小姐应该能吃得下去了。 不过—— 他瞥了眼一旁只被勉强宠幸过一口的几盘摆放精致的菜肴。 抿了抿唇,真是浪费呢。 奚原会为食物可惜,却不会为别人的钱袋子心疼,这顿饭是郁以柔请客,哪怕是将所有的菜品都端上,也都能负担得起。 大小姐们可能缺爱,但最不差的就是钱。 何况这一顿开销并不过千,奚原心里计算着,自从和南平没有了牵扯以后,他就恢复成从前的状态,不往外支出,兜里也逐渐富裕了很多,可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想请客撑面子。 以现在郁以柔让他看到的价值,还远远不够他可以付出的程度。 奚原自如地吃着餐盘里的食物,他的个子高,视线可以很顺畅的穿过对面,只就这么一瞥,他嘴角的弧度就僵在了脸上,手上的动作不由地顿住。 在一家清冷的汤馆里,坐着两个与周围设施格格不入的身影。而卢南平正好是面对着他的角度。 她总是打扮得光彩照人,曲线妖娆的身段,穿的清纯又楚楚可怜,脸上的温柔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她对面的男人即使身穿一身休闲装也能从中感受到不凡的气质。 君子如竹,淡雅从容。 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 奚原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住在卢南平的对面,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她的金主。他们应该很早就有牵扯。 他恢复了手头的动作,颇为镇定的继续就餐,但视线的游离还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那两人。 饭正吃到一半,男人的手抚向了卢南平的额头,只见她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把他的手拿了下来,亲昵地放在了她的脸颊边,蹭着男人的掌心。 像极了一只家养的猫,温顺乖巧。 正在撒娇。 奚原想,她还从没跟自己撒过娇,可她在他面前向来高傲,再怎么也不会跟自己撒娇的。 他嘴角挂了丝淡淡的讥讽,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盯着那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的手掌包裹着那人的手背,洁白如玉,根根分明。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39节 几乎,每一根手指都修长漂亮。 如同她的人,也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而此时奚原甚至不用想象,她那一双清莹的水眸里一定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眼睛看到的总比从照片上要来的真切,他几乎立马就回忆起之前那次金苑湖的会见,那男人告诉他,他是卢南平的前男友。 此刻再瞧这一画面,倒真像是破镜重圆。 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第一次同时尝到了嫉妒和被戏耍的滋味。 可是—— 这种滋味怎么能只有他一人尝。 “以柔,上次听你说伯母经常容易手脚冰寒,我妈跟我说手脚冰寒的人大多都属阴寒体质,可以多喝点羊肉汤补补,暖暖身子。正巧这条街好像有一家羊肉汤店很火,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就打包一碗给你带回家吧。”他温和开口,语气充满了诚意。 郁以柔抬眸望向他,打包这种事她是从来不干的,母亲想吃,她会专门请人去她家做。 可犹豫一二,想到这也是奚原的一番好心,不好当众驳他的面子。 便点头同意了。 她想起这家店的对面好像就有一家羊肉汤店,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奚原口中最出名的那家。 想到这,郁以柔便回头扫向了对面。 夜晚九点半的时间,店内的人貌似又少了许多,一眼就能看到坐在中间餐桌的那两人。 停顿片刻—— 她猛然起身,身下的座椅被大幅度的动作拨动开,椅腿尖锐地划过地面,‘刺啦’一声,弄出的声响难听又刺耳。 眼见为实。 一直不敢相信在一起的那两人,现在就双双出现在她眼前。 刻意回避的心上人,即使他来东贸找她大哥,她也没出来见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去跟他控诉卢南平的心。 她一直坚信卢南平不是真的爱蕤琛哥,她是爱他的权势,爱他的背景。 在心底深处喜欢了五年的哥哥,就这么被不怀好意的女人勾走。想到这里,郁以柔的心逐渐又抽痛起来。 “啪嗒” 筷子掉落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郁以柔回过神,记起身后的奚原,她转过头,便看见少年一张落寞又痛苦的面容。 对了,他才是被卢南平伤害的男人,也是—— 现成的人证。 这时心里跳出一个正义的声音,催促着她去做点什么。 她沉下脸,从包里掏出一把票子放在桌上,拉着奚原的手腕就往对面去。 走过街道后,一把推开了羊肉汤店的玻璃门。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支撑着她大步流星地冲到了卢南平的面前,拽起她的胳膊,推向身后。 动作太过突然,南平一下子没躲过,就这么直直地被托起,跌进了一人的怀中,被抱了个严严实实。 而那人拥过她时,几乎是要把她的身体碾碎给揉进胸膛的骨缝里,即使隔着层层衣物,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 强劲有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搂着她的腰,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视角下,贴进了肌肤。 南平猛然抬眸,对上一双眼睛倒映的全是她的身影,那里面的光影交错,满是深情伤痕,却又无端挑衅。 奚原低下头,前额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隐藏在眼底的真实情绪,假意配合着郁以柔,像个受害者一样脆弱的把头部埋进了南平的颈间。 他倒也想看看,身旁的这个男人在知道真相后,还能不能继续‘爱她’。 第141章 chapter 141 ‘坦白局’…… 店内的光线明明亮的惊人, 可瞿蕤琛的眼角下却有一小片冷却后的阴影。 淡淡的,不明显却也不容忽视。 郁以柔看在眼里,只觉得有几缕寒意从四面八方汇聚, 席卷心头。她暗暗捏了捏手心,湿漉漉黏糊糊的触感从温热间逐渐变冷。 不知怎地, 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她的喉咙口,发不出声来。 眼前冷漠的男人,她觉得异常陌生。 这分明不是她心底那个温柔又绅士的大哥哥。 郁以柔有些呆愣地望着他, 然而瞿蕤琛却并没有回望关注, 只见他挽了挽袖口缓缓站起身, 直视着少年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很浅, 像是在看一团空气,一个死物。 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而就在下一秒, 这个男人向前迈步直接伸手扼住了奚原的后颈位置,用力后拉,把人猛地拖拽了出来。 郁以柔来不及惊呼,只紧紧捂住嘴巴嗔大眸子看着他把奚原的胳膊反向扣在后背, 接着膝盖在他的后腿腕上一顶,脸侧朝下地, 直接把人摁在了桌面上。 “刚刚你摸她哪呢?”瞿蕤琛眼帘朝下,压制在少年后颈的手也随之用力。 冰冷的眼神森冷得入骨。 奚原脸部一侧被狠狠地贴在还未清理的餐桌面上,上面不仅有油渍还有一些擤鼻渍擦嘴的纸巾, 摊开在一侧,夹杂着油腻的腥气在他鼻尖打转。 他被迫近距离地接触, 难闻的气味让他胃腔作呕,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觉得一阵阵剧烈的痛感随着神经传遍全身。 让他不自觉开始面部抽搐起来。 太痛了!! 痛到失去表情思考, 连瞿蕤琛的问话也逐渐模糊在了脑后。 郁以柔见此情形,软弱地后退了一步,震惊之余间,更多的情绪却是在害怕。她不敢上前去阻止,甚至忘了来这的目的,只看着瞿蕤琛冷漠的瞳孔,全身便止不住地颤抖。 她从没见他如此暴戾的一面。 她想逃离这里… 真实的可怖一幕就徒然发生在她眼前,和回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全然相反。 让她惶恐不安。 相较郁以柔的瑟缩,南平的反应就显得镇定多了,除了那一瞬间的惊愕外,害怕这种情绪她根本没有。 这种场面不是理所当然吗? 处理垃圾当然要下手狠厉一些,不然很容易沾染上恶臭的。 只是这两人明显是过来找她麻烦的,若继续让瞿蕤琛质问下去,即便她能应付,但到底会出现一些不可预估的裂痕,相较之下,她可亏大了。 何况—— 她眼神向下,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奚原沾满油渍的侧脸处,眸光微闪。 为什么总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亏我以为你有多聪明。 明明没有万全的把握拖垮另一方,还敢上来硬碰。 南平心底冷笑,余光又转到身后颤抖不停的少女身上,只觉得这也是个‘蠢货’。 身处高位的人往往城府极深,也只有这种柔弱的千金小姐才会认为表面的温文尔雅绅士风度就是这人的本色。 一旦见着了可怕的另一面,便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也不知是无知还是单纯过分。 她冷然地收了视线,思量之下走上前,拉了拉瞿蕤琛的衣服,语气比之前更为平和,透着一丝娇弱,“蕤琛,我们回家吧,肚子很不舒服。” 瞿蕤琛抬头,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女清丽脱俗的面容,她表情真实又自然,脸色还透着一丝病态,已然成了一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他的视线在她脸颊上停留了一秒后,冰冷的眼神逐渐开始松动,随即放了力道松开手,神情漠然地瞥过那两人,强烈的眼神压制让郁以柔低头避开了视线。 等她再抬起头时,回复她的只有两人离开的背影。 奚原因脱力从桌子上滑落,跪倒在地。 久久起不来身,只觉得脖后间一片麻木。 他没想到郁以柔这么没用,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抗击力。 一个千金大小姐,她在怕什么? 还是说,这个男人的背景实在深不可测? “擦擦脸吧,奚原。” 郁以柔不知何时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替过一张纸巾。 奚原静默,看着眼前这张干净整洁的白色纸巾,面色霎时难堪起来。 这好像在提醒着他,这张纸有多干净,他的自尊就被践踏的有多肮脏。 脸颊上的油腻随着耻辱感一并扑涌进他的皮肤,穿刺在骨髓上,生根发芽。 他拳头紧握,眼底晦暗间,阴霾笼罩。 只是,他并不能发脾气。他没有身份供他发泄这份耻辱。 想到这,他神色立时恢复平常。 从郁以柔手中接过纸巾,缓缓擦拭着脸颊右侧,直至干净才抬头看向眼前人,“对不起以柔,让你看笑话了。” 神情愧疚间夹杂着一丝受伤。 郁以柔看在眼里,不禁心口一抽,她最清楚奚原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却还要受到如此伤害。 这一切都怪她太过莽撞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越想越愧疚,不禁握住了少年的手,“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对不起,我应该早看清蕤……”停顿一下,转而又接着道:“早看清瞿先生不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心思复杂多变,卢南平就算跟他在一起,也不一定就能讨到什么好处,肯定会遭报应的。” 说到这,郁以柔又怕奚原对瞿蕤琛生恨去报复他,便连忙又转了话题,“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不然也不会害你这样…你也忘了吧,对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我们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离他们远远的。” 两人毕竟身份差距悬殊,即便是有了龌蹉,想要一洗前耻也是远远不能的。 何况等瞿蕤琛调查过奚原的身份后,不来找他的麻烦,都算是开恩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0节 眼下,能躲就躲才是上上策。 不然他一个穷学生如何抵挡权贵资本? 只是郁以柔这么想,面前跪地的少年却理解不了她的好意。 忘了? 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奚原脸色阴沉。 可笑他受到的屈辱就被一句惹不起搁浅。原以为示弱能得来一些好处,即便是不帮他洗刷耻辱,至少也可以拿到一些东西作为补偿。 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见! 他眼帘低垂,注视着紧握他手的那处,不禁生厌,随即一把拂开了她,“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他不想再跟这种毫无价值的大小姐玩没有升级模式的过家家。 奚原踉跄起身,先一步出了店门。 他要放弃这颗棋子。 … 南平窝在沙发,头部一侧自然地贴在男人的肩膀上。瞿蕤琛没有说话,只捏着怀中人柔软的手心窝,一下又一下的按压着。 南平笑笑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她感觉得出这个男人是生气了。 很正常,毕竟这样的高岭之花,通常是禁|欲的外表闷骚的心,占有欲都极强。 他们虽然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人和事,但绝不会容许第三方来指染。 何况这个第三方还是只需他轻轻抬手,就可以捏死的一只小蚂蚱。 “生气了?”南平歪头故作小心的询问。 或许还不止生气这么简单,她亲爱的外交官男朋友心思向来缜密,说到底还是起疑了罢。 她和奚原的关系实际怎样,确实从没坦白交代过,就连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后,她也还是没主动提起。 可能瞿蕤琛已经觉得她们之间关系非浅,更不遑这两人之前就在她家门口见过面。 此时,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 “他以前想追求我,但我拒绝了。之前为了引起你的关注,利用过他,或许是不满我利用完之后又把他丢弃,所以又回来找我麻烦了,还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以柔。好在这回你收拾了他一把,以后应该不敢再来纠缠。”南平半真半假的说道,手指慢悠悠地在男人的胸口处打圈,随即又握住他的左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 转了话头,“给我揉揉吧,还疼呢。” 又娇又嗔的语气从她口中传来,素净的脸蛋愈发显得白皙,娥眉微蹙下的眸色水光朦胧,像是带着委屈的雾气,弥漫在眼眶中,为眼角渡上了一抹红晕。 ——好不楚楚可怜的模样。 瞿蕤琛见状,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他知道这小家伙惯会装可怜,是非黑白到了她的嘴里,难免差了几分真实性。 他微不可察地转开了眼珠,视线落在少女的小腹上时,掌心开始动作起来,有频率的轻揉着。 只是仍旧没吭声。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南平坐得乖觉,心底也有些没底。她可不想让瞿蕤琛在她过往做的事上想太深,这对于后面两人增进感情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就奚原那种不择手段的性格,就算跟他当面说清了难免会再被缠上。 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一劳永逸了才好。 今天这事虽然事发突然,可也给她提了个醒:有些人就算可以利用一时,但若是会带来麻烦且利远远大于弊的话,就必须得立刻切除隐患了。 就是可惜了。 原本还想再拿来挡挡|枪的。 “知道天马庄吗?”瞿蕤琛良久开口。 突然其来的提问让南平霎时回神,目光望向男人时,表情有片刻的讶异。 他调查了邢少霖? 这个认知在脑中拉响,像是警铃一般。要知道如果不是邢少霖最开始给她的那块东西,她跟瞿蕤琛之间根本不会有牵扯。 她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到底是理智大过惯性,既然他能问出这句话,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反驳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实话实说来得更坦然。 南平抿了抿嘴角,轻嗯地回复了一声。 好在她与邢少霖之间并无什么出格的关系,只能勉强算个合作伙伴。 瞿蕤琛没有提起人名,那就证明他并不把这事放在眼里。 想到这,南平心下稍安,扬唇笑了笑,“怎么了吗?” 瞿蕤琛抬头,对上那张明媚娇俏的小脸,破天荒地叹了口气。 “答应我不要跟道上的人再接触了好吗?不管是天马庄还是北野堂,对你来说都很危险。” 南平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及。 原来他抛出话题只是想说这个?她本来都准备好迎接他的质问了。 第142章 chapter 142 招商晚会。 一个出身名门, 长相英俊还自身优秀的男人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被人仰望的存在。不到而立之年早早就能跻身青年富豪榜前列,虽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作支撑,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经商天赋。 舒茗默默观察着身旁正相谈甚欢的魏淮泽,难免也有几分叹服他优越的颜值条件。 这已经是第三个女企业家前来搭话了。 也许是为了突出他江棱‘新秀’的气质, 特意梳了大背头,露出了饱满充盈的额头和一双迷人的多情眼。薄唇微微抿着,笑得云淡风轻。 与平时的风流乖张相比, 倒显出一番别样的成熟魅力。 舒茗收回视线, 心底叹了句, 不愧是男二的角色, 还真魅力四射,站在大厅中央活像个绽放光芒的万花筒灯具。 闪瞎了。 “不好意思李小姐, 我得失陪一会。”魏淮泽朝女企业家颌首致歉,随后一把揽过舒茗的腰往右边人群方向走去。 “别开小猜,你可不是普通女伴。”他轻声提醒了句,让舒茗别忘了身份。 舒茗一愣, 偏头觑他一眼,并没有发现生气的痕迹, 才缓缓放下心,回道:“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谈话,那样显得很不礼貌。” 这话说的心虚, 她明明就是走神了。 早就忘了身为魏淮泽正牌女友的身份在晚会上的职责固然还有帮他挡人这一项。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除非她不想再抱这个金大腿了。 舒茗扬起了抹标准善意的微笑, 为她的回话增添了些许可信度。 魏淮泽垂眸,如鹰聿般的眼神直视着她的表情,他太了解那些有某种意图接近他的女人该是何种神色, 通常他也会将计就计的戏耍她们一遍,榨干价值后再碾作尘。 可是这次不一样,舒茗是他的初恋。 他不想打破这层滤镜,只盼望着她能够再聪明些。 视线移开,搂在她腰间的力道却重了几分。 舒茗微微低头,后背不自觉渗出一层冷汗,刚刚他的表情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提示着她,别自不量力。 她怎么能忘了,白月光只是他的幻想,一旦真拥有了,就只会逐渐减分。 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 晚会如期举行,并没有因为名额被和新天降的不公现象引来媒体的关注报道,进展的一切都很顺利,仿佛就像本该如此一样。 南平打量着眼前正和瞿蕤琛交谈的男人,他才是这场晚会的幕后主人公,王子般的风度,男主角的气场,丝毫没把自己当成外来入侵者,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众人的恭维道贺。 还是一样的狂妄自大。 只是这幅装扮气度,倒衬着一旁的女伴平平无奇了点。 南平视线挪到了那位保持着礼貌笑意的女人身上,早听说魏淮泽添了一位新女友,天天放在身边看着,宠爱的不行。 如今瞧见这幅快笑僵了的脸庞,这恩爱的传闻似乎也有待商榷。 在南平打量舒茗的同时,舒茗也在打量着对方,这还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不是女主都能拥有这么美的一张脸,除了原书里的那位女配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 只是,这个美女妹妹看起来不太像书中写得那么有心机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很纯净的感觉。 虽然书里描写不过也就是提到魏淮泽的时候,多写了几笔这位女配角色,别的地方出场几乎都是在家族之间的争斗风波中以及身旁总围绕着几位优质男性随行的话题外,其余都是寥寥几笔带过。 她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还觉得男二放着女主这么优秀的女性不喜欢,反而去喜欢一个小小女配角,就算是长得很美,可女主也不差啊。 现在这么一见真人,她都要怀疑这本书到底谁才是女主角了,就冲着这张女娲怜爱的脸,男二给她当当舔狗又怎么了? 完全ok啊! 要是这张脸给她,男主会爱上她的几率,估计都会大很多。 想到这,舒茗额头就要冒黑线。 说实在的,同样都是配角,为什么她这个白月光这么没有光环傍身?!除了提前知道剧情走向,也没有其他的金手指了。 还是得小心翼翼的活着。 她真的想跟老天说声栓q。 “这位小姐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呢。”南平注意到对方愈发苍白的脸色,不由提醒出声。 魏淮泽和瞿蕤琛立时停了彼此客气的对话,不免把视线都集中在了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他关怀道。 舒茗一个激灵,立马调整回了神色,略带歉意的微笑道:“我没事,就是有些低血糖症状,喝点果汁就好了。” 魏淮泽点点头,随手指了个男招待端了杯果汁上来,随即胳膊又重新搂住了舒茗的腰,这才转头对南平笑道:“卢小姐好像很关注我的女伴啊,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这个男友当的多失职。” “魏总客气了,南平向来都很细心。”瞿蕤琛温和一笑,南平意会,脸上迅速添了抹娇意,拉着男友的手,拍了两下,“哪是我细心,明明是你们谈话太入神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1节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皆倒映着彼此。 魏淮泽瞧见这齁人一幕,莫名有几分不耐,搂着舒茗的那只手不免收紧。 这两个人分明是在讽刺他没把人放在眼里呢。 然而不等他嘲弄一句,便听一阵脚步伴随着笑声打断了这四人怪异的氛围,几个打扮正经严肃的高干子弟加入了他们几人之中。 为首的言知洲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西服,身形比例优越至极。左手上还戴着一枚银色尾戒,发型梳着标准的港式风,浓眉吊梢眼,嘴唇削薄饱满微微挑起,笑意粼粼。 透着一股正邪莫辨的贵公子气质。 后头那几个也都各有千秋,同样魅力难挡。这些人一并走在一起,十足养眼。 几人走近,言知洲视线短暂停留在南平身上之后,便看向瞿蕤琛和魏淮泽,仍旧笑着:“你们这是在开小会呢?聊这么投入。” “这不是正好遇到了。”魏淮泽轻笑,眼神随意一瞥,“你们关系倒是不错,还一起来了?” 他说的关系不错调侃甚浓,谁不知道言知洲和李华朗最不对付呢,一个往东一个绝对去西,而另外一个商邛,关系就更敷衍了,官不大,脸面自然不会垫多高。 只是三人都不是傻子,犯不着因为魏淮泽的一句话就失了分寸,端是笑得一个比一个温润大方。嘴里的说辞都是:“碰巧遇到。” 舒茗看着眼前几人寒暄的场景,莫名就想起了男主楚九潇第一次登场的情形,场面也是如此盛大,甚至来庆贺的人更多。 那也是男女主第一次相遇。 只不过那会有没有这个女配角,她记不清了。 这个小插曲过去的快,晚会行至中途,男士们都去了舞台上发表几句感言,以供媒体后续报道。 而两位女士则退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稍作休息,舒茗舒展着身体陷入沙发当中,喟叹一声,似乎缓了口气。 “舒小姐是第一次参加晚会吗?”南平偏着脑袋,浅色的的瞳孔朝向舒茗,看得原本已经放松心情的舒茗莫名又紧张了起来,有些不自在的坐直身体,动了动嘴:“不是,之前也跟着淮泽参加过,只是今晚生人很多,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让卢小姐见笑了。” 南平点点头似了然,又出声安慰一句:“也是你们才刚来江棱,等往后熟悉了会好很多。” 听她回复的诚恳,舒茗转头又瞥她一眼,见她满是善意的笑颜上,难免对她有了些好感。 两人又接着多聊了几句,舒茗毕竟不是江棱本地人,自然不熟知的东西只多不少,对于卢南平有意无意提供给她的信息,大多还是默默记了下来。说起来,这个女配在小说里是身份高贵的存在……可她是什么来头来着? 舒茗在脑子里一阵搜索,却始终模糊。貌似作者对于她身份的描写特别少。而且她看这本小说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关注这个女配角。 大约也是她漏掉了这些细节罢。 现下这么一接触,她觉得这个少女不似书中写得那么有城府的样子,反而挺和气的。 柔柔弱弱的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名门闺秀。 见舒茗一直瞄她的脸,南平又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心底却想,魏淮泽的女友确实是个绣花枕头,或许有些小聪明,可到底城府浅,上不得台面。 她原以为能拿下魏淮泽这位大佛的女人应该不简单,现在看来,这或许是魏淮泽的新趣味。 毕竟猫抓老鼠的游戏很好玩不是吗。 在两人停止对话的节点,来了位不速之客,南平看着眼前这人和她身边的‘狗’,莫名轻笑出声,哎呀,她怎么把她给忘了呢? 招商名额里也有程家的一份,而她亲爱的姐姐,会代表程家出席这次晚会活动。 南平见她控制不住的敌视眼神只是笑,把心里所有的嫌弃压下。对她而言,程又薇就是头自作聪明的蠢猪,如此正大光明的来找她麻烦,看样子是还没想明白呢,不过,这对她可没坏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 思及此,她笑得更明媚了。 第143章 chapter 143 ‘替代品’…… 程又薇冷然地注视着这张伪善的面孔, 听着她嘴里吐出亲昵的‘姐姐’二字,笑得娇艳不说,声线更是婉转如莺, 听着就让人厌恶。偏偏公众场合下,她也只能忍了, 否则父亲又该说她这个做姐姐的气量狭窄了。 在外面,程又薇还是很爱惜名声的。尤其吃过一次亏,再因厌恶失了理智, 丢了脸面不说, 还显得很蠢。 于是, 她定了定神。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妹妹来参加晚会怎么也没跟父亲说一声呢?不然我就带你一块来了。上次你哭着离开程家,父亲后来还责怪了我好久, 我一直想着跟妹妹道个歉,可却总是见不到你人。” 说着,她上前一步坐在卢南平身侧,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面含愧疚:“上次是姐姐误会你了,你没生姐姐的气吧?” 南平眉梢一挑, 转头看了过去,虽对程又薇态度转变之快有那么丝惊讶,反应却是很自然。 她很快勾唇笑了笑, 立马也回握住对方的手,低头轻揉, 只温柔的注视着,仿佛像是在欣赏什么名品物什一般。 并没有马上答复她。 程又薇这人,对她的恨意完全盖过了平时的聪明, 在外人面前就敢公然说家事,还要刻意往她身上泼脏水,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的家族栽培。 呵……大小姐么 也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了。 南平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仿佛真的很欢喜自家姐姐的亲近。 只是时间久了,程又薇特意凹造的表情便有些僵硬,连眼底的不耐也渐渐溢出眼眶,虽不知卢南平此举是什么意思,可碍于旁边坐了个舒茗,她也不好把手抽回,只不经意间瞥了程驰一眼。 后者即刻领会,长腿一踏就要伸手抓住南平的手背,不曾想先被其握住了掌心。 柔嫩的触感袭来,程驰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抬眸望向少女时,眼底一片清冷。 复杂的心思被他冷漠的表情很好地掩盖,四目相对间,谁也猜不透对方心底的真实想法。 南平率先开了口,把两人的手并排挨在一起,“姐姐和哥哥的手都生得很好呢,就是哥哥太白了,这样比着,竟然比姐姐的手还嫩几分。” …… 她在说什么鬼话? 简直莫名其妙! 程又薇彻底没了作戏的耐心,直接抽回了手,“妹妹有空回程家看看父亲吧,你跟我不一样,还是要多培养一下十多年空缺的父女情的。我想父亲一定会很开心。”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笑了笑,眼眸间亮得异常。 也是,一个私生女,无论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血统肮脏的事实不是? 南平眨眨眼,如若不是此刻程又薇嘴角的那抹嘲讽太过突兀,她想她还是很有心情欣赏这张美人面的。 哪怕是条蛇蝎,脸总是好看的。 “哥哥,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们是该多陪陪父亲的。”她转头对程驰亲昵的说着,也不等他反应,直接起身挽住了他的胳膊,轻轻向旁边一带。 理所当然的亲密态度,拉着他。 笑着对舒茗说道:“舒小姐,我一会准备先跟我哥哥回去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也早点告知魏先生,让她送你回家休息。”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舒茗很快回味过来,刚刚她作为唯一的听众,似乎吃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瓜’,眼下虽对这位卢小姐的身世有几分好奇,却也能感觉到她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加之旁边这位小姐来者不善的眼神,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不好惹,可卢小姐却不怕她,还隐隐有占上风之势。 这下她确实相信,这位女配角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了。 舒茗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力见,她轻轻点头多谢卢南平的关心,便很识大体的起身离开了休息区,不参和进他人的‘家事’里。 见唯一的听众都走了,程又薇的笑容迅速冷却下来,怎么?卢南平以为她讽刺她的时候带上程驰就能挑拨他们的关系?还是说能让他心生芥蒂,与她隔阂? 呵呵,真是愚蠢。 程驰是她养在程家的一条忠心耿耿的家犬,又怎么可能会与自己的主人作对? 他根本不敢忤逆她。 “小驰,我们也该走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她优雅起身,踱步向前走去,路过程驰时连一个眼风都没给。 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号召,程驰就会乖乖听话。 果不其然,身体的惯性反应是很可怕。只要习惯了一样指令,就会立马转化为行动。只见程驰转过头,想跟上程又薇的脚步。 可胳膊却被身旁人紧紧攥住,一时挣脱不得。 他抬眸望去,眉间的不悦在看到南平眼含水光的瞳孔时,缓缓消散殆尽。 遂叹了口气,放低了音量,“哭什么,她不会当众为难你的。” 南平抿唇不说话,眼角看着却更红了。 好似有泪意在眼眶打转,固执着不肯落下。只片刻才软软地又唤了一声:“哥哥”。 程驰身体不由地一顿,这个音调他实在太过熟悉。看着眼前人白皙肌肤上因委屈而染上的楚楚可怜,像朵被刻意渲粉的纯白茉莉,还在朝他含苞待放着。 未语泪先流,偏偏又极具破坏欲。 程驰脑海里莫名浮现起一些隐秘的画面,一闪而过。 不由自主地,他伸手抚上了南平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眼角下尾。 那里粉粉|嫩嫩,开得极娇。 好热…… 像是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从心底升起,向外蔓延乱窜,变得躁动不安。 他被吸引了吗? 明明知道这朵茉莉的背后是鲜红的罂粟,会吃人。而越是勾人越危险,但他仍旧被勾住了手,止住了脚步,停在她的面前。 他想吻她。 可是场合不对,场景不对,人也…… 这是对的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缓缓地俯身,凑近…… 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控制。 “程驰!” 冷喝声从不远处传来,程驰猛地抽回意识,转头看向发出声的那个人,瞳孔倒映着的,是程又薇那张不可置信的脸。 他在干什么?! 是啊,他在干什么?在心上人面前想吻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不可能! 他抽回了手,脸色逐渐变冷,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仿佛刚刚那个满眼都是复杂情愫的男人,不是他。 也不能是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2节 只是后背湿濡的冷意透过身体传达心脏,心悸的厉害,让他不由捂住左边胸口的衣襟,想把让他差点失控的陌生状态迅速抹杀。 而另一边的程又薇在看着程驰慢慢走到身前时,不可置信的眼神才化为讥讽,真是好的很呐!她的狗居然也有闻着肉味的一天。 而且还是与他有半个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口区,简直不要太恶心了。 再望向卢南平时,又见她装模作样抹了抹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某滴泪,笑着张了张嘴。 那模样分明是在说:管好你的狗。 程又薇眉眼一凝,捏紧掌心,克制着想立刻掐死那贱人的冲动。在程驰刚要开口唤她时,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啪”地一声响,震得耳膜嗡鸣。 “没用的东西!” 她很生气,气到想要发抖,却不是因为她在意程驰,而是卢南平那张像极了卢清荷的脸,正对着她耀武扬威。 但她算什么东西,凭她也配? 程驰瞥见程又薇正在发抖的手,默然片刻才低头认错,只是眼神在触及到程又薇的眉眼时,浮现的画面却是刚刚那张浑然天成的娇容。 那眼角的红,根本不是现在这种带着怒气的模样。 “你在看谁?!” 一道严厉声喝出,顷刻冲散了他脑中的想法。 程驰愣在原地,原本漠然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从不曾有过的那抹错愕。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冷汗爬满了他全身,明明临近夏季的燥,却无端让人止不住发颤。这种感觉,是一种撕裂灵魂,脱离本体的危险。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而他,没能力阻止。 只能任由它支离破碎地捅进心脏,拔掉已经根深蒂固的黑色‘藤蔓’,植入娇艳无比的‘玫瑰花’。 在不久的以后,程又薇才恍然明白,她默许程驰一直以来找替代品的残忍行为,却没想到终有一天,她会被替代品替代,成为新的‘替代品’。 第144章 chapter 144 跳板 晚会还没结束, 场上的人就少了一半。看样子即便是从京城来的小太子,也并不能让江棱这些‘地头蛇’们给过多脸面。 而留下来的,几乎都是巴结过他的男人和女人, 也不值一提。 可是,瞿蕤琛怎么也走了? 南平扫视周围一眼, 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瞿先生走的时候没带卢小姐一起吗?” 魏淮泽从她身后走来,靠近她时弯腰将头前倾至她颈肩前侧,偏头一笑, 水平线与她对视, 那双多情眼亦配合般弯着, 因对注视变得‘深情’。 离得太近, 南平甚至能闻到他嘴里散发出的红酒味,清甜、透着果酸。“我记得舒小姐身体不适, 魏总不早点回去照顾她吗?”她礼貌地笑笑,向后退了一步,神色自然地与他拉开距离。 魏淮泽挑眉,嘴角依旧上扬。 他其实对于她刻意的回讽并不在意, 只是觉得她对他避如猛兽的行为,感到好笑。 真不知道这是在怕他, 还是在‘守贞’? 总之,那回避的模样非常不顺眼,尽管她表现的再正常不过。 “既然卢小姐这么担心我的女伴, 那我送你去看看她吧,正好你现在也孤身一人, 就这么离开,我实在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 也不好跟瞿先生交代,毕竟一直以来瞿先生都对我多有‘关照’。卢小姐作为他的女朋友,我肯定是要看顾一二的。”他突然想要刁难她一下。 ……这个男人 是故意的。 一开始就故意过来为难她,现在又刻意刁难。 可他为什么要故意来招惹她?浮于表面的刁难是愚蠢的表现,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是因为瞿蕤琛吗? 因为在瞿蕤琛那里没吃到甜头,所以迁怒于身为恋人的她? 这可能吗? 不得不说,这个动机实在太过……幼稚。 可偏偏被她遇上。这个男人背景之深,轻易不好得罪了去。只是刚刚才做戏摆平一波,现在又来一波,到底有些心力交瘁。 南平从心底感到厌烦,面上却作出了十分的忐忑,有些不安地手捏紧了裙边,看上去似乎对之前的问话感到懊恼,“是我唐突您了,我很抱歉。” 此时从魏淮泽的视角看,她微微低着头,脸色因羞赧红扑扑的,像是小荷才露尖角的粉意,连着颈线蔓延至锁骨,嫩得发俏。 而紧紧捏着裙角一处的手指,也显得促狭可爱。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眼角隐约透着被摧|残后的红润。 ……嗯?哭过么? 魏淮泽眼梢吊起,突然大步一迈,向她身前拉近。先欣赏够她愈显慌张的表情后,才又细细打量起她的眼角。 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再抬起。 ——果然是哭过了。 这个女人,虽说总能让他不止一次惊艳于这张脸。 可也只是脸了。 毕竟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抢了觉得不值,捧在手里还容易打碎。 他不喜欢‘蠢人’。 跟着瞿蕤琛入场而来,居然还能被人欺负至哭,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真可怜了。 不过一只家养的金丝雀,的确离不得主人半步。 魏淮泽嗤笑出声,眼神变得意味不明。 南平被迫注视着他的眼睛,下巴处一阵酸痛。她抑制住想要甩他一巴掌的冲动,连忙用指甲紧紧陷入掌心,生理性的痛感神经传达泪腺,泪水顷刻夺出眼眶。 一串滚烫的珠子缓缓下落,都滴在了他的指尖,流到了掌心,还夹杂着一丝温热的触感。 魏淮泽一怔,惯性地松开了手。 看着手心的湿濡,觉得荒唐极了。 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眼泪,可这种东西滴在他手上,就没那么好玩了。 “不许哭!”他蹙眉,觉得很烦躁。 “我没想哭,但是我疼……”她抿了抿唇,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可微红的眼圈分明把她的委屈暴露无疑。 她在埋怨他。 魏淮泽读出了她的情绪,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珠子‘震慑’。他鲜少碰见这样的局面,女人在他面前不是笑得讨好谄媚,就是卖弄风情。这种委屈到掉眼泪的,还从未有过。 即便是在他心里较为特殊的舒茗,在他身边也一直表现得百依百顺,从不忤逆他。 见魏淮泽愣住,南平索性再添加一把火,将胸中的委屈一一吐露,“您知道您的力气有多大吗?你看我的下巴,一定都被你捏红了。或许,我是说错话得罪您了,可是我也道歉了,您至于要这样捉弄于我吗?您看我就这么不顺眼?” 说到这,她又哽咽住,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 魏淮泽这才意识到什么,把视线挪到了她下巴微微发红的位置,想起她刚刚的那些话,自己确实是把她欺负狠了。 可他根本没用什么力,分明是她的皮肤太嫩了,要是他故意伤害,就不是一处微红这么简单了。 只是,她居然敢质问自己?他可不信眼前这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是在跟他表演。 况且,同他当面翻脸的代价是很大的。 难道真有这么委屈不成? 魏淮泽质疑归质疑,可却并不想在公众场合下做实欺负女人的罪名,“我是看你似乎哭过才想确认一下,如果弄疼你了,我很抱歉。” 南平不吭声也不回复,只默默流着眼泪,显然是委屈极了。 只心底一阵冷笑,魏淮泽想就这么寥寥几句打发了她脱身,未免也太小瞧了女人的‘难缠性’。正好趁这次机会,让这个男人彻底怕了她。 毕竟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地女人,不是很令人头疼吗? 这种情况下,魏淮泽自然也不会再次开尊口道歉,他没那么有耐心,也实在讨厌难缠的事物,对方既然不识趣,那他也无话可说。“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会再郑重地向瞿先生道一次歉的。” 这就是要强制性的打发人了。 台阶都铺垫好,如果还不赶紧下,那魏淮泽也不介意动用一点外力作用,只是看着卢南平这幅娇弱的模样,轻易忽视不了,反正让人觉得烦躁异常。 她又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能看出花来?她以为她是瞿蕤琛么,他从不惯着谁。随即眉头一蹙,又补充道:“卢小姐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会派车送你回去的。” 讲完这句,他直接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就要往会场的出口方向走。 南平的眼睛还红着,被他拽得踉跄几步,只一会儿,胸口就剧烈起伏起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成功吓到了魏淮泽。 刁难归刁难,但如果人在他手底下晕了过去,这就完全说不清了。他不怕瞿蕤琛找麻烦,可他也不想抱着这个女人去医院,明天上头条新闻。 魏淮泽没有犹豫,直接一把抱起她,拐了一个方向上电梯,去了18层的总统套房。 这原本是给他订的房间,明天还有商谈需要在这里进行。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麻烦’良久,电梯里很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他突然闭上了眼睛。 ——果然,这个女人的呼吸听起来非常的规律,像是设计好了的,一屏一息,都恰到好处。 魏淮泽慢慢睁开眼睛。 为了检验真相,他可能还需要花点时间来处理这个女人了。 他收紧了胳膊,南平有些不舒服。 让人开了房间,他没有把人放在床上,而是直接抱进了浴室,安置在浴缸里。看着这满是泪痕的小脸,他伸手帮她抹掉了眼角边多余的湿濡。 接着,取下了花洒,向左一拧,热水直接朝着浴缸里的人淋了下去。 顾及她是女人,没有直接浇冷水,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3节 魏淮泽心里默念阿拉伯数字,一…二…三……,只听一声假装的呛水声嘤咛,像是刚醒过来的模样。 看吧,这个女人果然在骗他。 “清醒了?看来不需要医生,我也能治好卢小姐的‘病’呢。”说着,他又拧大了一格。 水势立马变得汹涌,一并灌在南平的头上,直接冲掉了她脸上的泪痕,接连扎进礼裙里,不出片刻功夫,身上就完全湿透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漏洞,但能确定的是,不是他低估了魏淮泽,而是一直以来大家都被他纨绔的形象所蒙蔽了,以为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做事随心所欲不顾后果的太子爷。 南平刚要站起身,魏淮泽就关了水。 他对她的身材并不感兴趣,知道她站起来他就能欣赏到一副美人出浴图,但他不想看。 魏淮泽随手丢了一条浴巾给她,“擦干净后出来,柜子里有浴袍。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说完,他就出去了。 南平皱皱眉,她听懂了魏淮泽话里的胁迫。 眼下的形式虽然很危险,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扭转的余地。他如果限制她自由太久,瞿蕤琛一定会找过来。 想到这,她不由顿住。随即自嘲一笑,看来在瞿蕤琛身边待久了,人就有了依赖性,下意识就会想起还有他作为最后的‘余地’。 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却可以利用。 南平眼帘动了动,迅速脱下礼服,擦干了身体换上浴袍。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不仅要保留这个‘余地’,还要让他彻底永久。 就拿魏淮泽作跳板。 这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怪不了谁。 与此同时,坐在沙发上的魏淮泽也从卢南平的包里掏出了正响个不停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言知洲,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想不到这个女人本事不小,第一个找她的居然不是男朋友瞿蕤琛,而是言知洲啊。 细想之下,那家伙看她的眼神确实有那么几分不清不楚,他挑眉笑了起来,觉得有点意思。 卢南平没接电话,言知洲又发去了一条信息询问:“在哪?” 魏淮泽瞧着这两个字,突然手痒地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可惜手指刚一滑动,显示要输入密码的页面就跳了出来。 啧,真没劲。 他不外乎想。 第145章 chapter 145 放大的感官 瞿蕤琛走的匆忙, 只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甚至来不及告诉卢南平一声,能让他那么重视的, 一定就是家事无疑了。 言知洲摇头,在晚会结束后去了休息区, 据他所知,卢南平和那位舒小姐,应该都在这里休息。只是等他走进, 却发现这诺大的区域空无一人。 是她自己先离开了吗?还是说瞿蕤琛给她提前发了信息? 他掏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然而五秒钟不到, 电话就被挂断。 他皱眉, 又发了条短信。 结果仍旧是没有回应,后面再打电话, 就剩下关机提示。 言知洲有些担心,瞿蕤琛让他送人回家,可是现在人却找不到了。就算她自己先回家了,也不至于会挂他电话。想到这, 他立马点开了瞿蕤琛的号码,就在即将拨通时, 撤回了手。 他退出了通讯页面,随后熄了屏,抬脚去了监控室。 …… 南平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魏淮泽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多暇意,但可以笃定的是他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只是眼下她没时间揣摩他突然心情舒畅的原因, 她在想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这个男人在对她毫无感情铺垫的基础下,对她米青|虫上脑。 化成一条没有理智只剩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这无疑是很难的。况且可以肯定的是, 他对她没有性致,甚至不愿意多看她身体一眼。 只单纯欣赏她的这张脸。 不过对她而言,这点欣赏也足够用了。只要有缝隙她就可以钻。 她最后整理了一下浴袍,系在腰间的带子松垮垮的耷拉着,只要动作幅度大一点就会走光。她不会刻意地勾引魏淮泽,但要引导他做些什么,起码是足够留下痕迹的那种动作。 “出来这么慢,是洗了澡?看来是一点都不害怕。”魏淮泽嗤笑一声睁眼,看着在他身前停下脚步的女人,身上的浴袍异常宽大,套在身上像是被一个男人包|裹住一般,显得愈发的娇小柔弱。 只见她双手提拉着胸口的衣料,胸前被保护的严严实实,他注视的越久,她越往上移,以至于能看到她露出的半截小腿,就算与白色浴袍作对比,也依旧白皙得发光。 魏淮泽视线往下,才注意到她光着脚,甚至连鞋都没穿。 “坐吧,不用刻意站着。” 他自认一向对美丽的事物,容忍度都很高,所以即便他眼下再生气这个女人如何戏耍他,却也并不会刻意折磨回去。 他的肚量没有这么小。 南平顺从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掠过他脚边时,带去了一阵温热风流,是沐浴露的气味。 等气息淡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坐得很远。 魏淮泽挑眉,对于她的警惕性真是不知道说是迟钝还是自欺欺人。一个人如果真的对陌生的环境和人感到害怕,绝不是还能悠闲地洗澡,穿着松垮垮的男士浴袍的表现。 防身的动作,就像是一边遮遮掩掩,一边欲盖弥彰, 颇有种又当又立的意味。 不过,他也不在乎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是,耍他的这笔账,也许可以从瞿蕤琛那里要回来。 “你不用防备我,如果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就不是让你坐在这里这么简单了。”魏淮泽说着,就把她的包给丢了过去,“给你男友发个消息,让他过来。” 南平微愣,他想叫瞿蕤琛过来?看来是想从瞿蕤琛那里割|肉了。不愧是商人,吃不得一点亏,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者。 她拉开包,掏出手机。端详片刻发现关机了,南平眼帘微动,这个男人动了她的手机。不过无所谓,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就只能强制关机罢了。 打开的一瞬间,页面亮了起来。一条消息立时映入眼前,言知洲在找她。 南平面上静默无声,脑中却想,言知洲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发消息,大概是受了瞿蕤琛的嘱托。以她现在的计划,虽说不能直接找瞿蕤琛,但可以让言知洲当这个目睹人。 他和瞿蕤琛是好友,可信度再高不过了。 这时机不可谓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南平打开定位,分享了一个地理位置给言知洲,却没有告诉他房间号,她是故意的。 表演的过程是需要时间安排的,如果太快找来时机就对不上了。 她需要卡在一个节点上,类似于‘事后’的那种节点。 “发好了,那我可以走了吗?”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在魏淮泽看不见的视角下,强制关机。 “没听懂我说的吗?我既然让你叫他过来,那自然是他什么时候过来,你什么时候离开。”他既然能主动让她操作手机,那一定是不担心她耍花样的。 也不怕她不发消息。 总之不过是,人不来,就别想走。 这么简单的事,他相信她会做好选择。 “知道了,消息我是发了,但什么时候来就不能保证了。”南平拉上包包的拉链,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他,就听见魏淮泽那略带随意地音调,缓缓地吐了句:“不急,时间还很多”。 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处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时间一长,甚至能察觉到对方细碎的小动作。 她好像有点热。 一直在不停地摆弄浴袍,不论是领口处还是腰间,甚至时不时就要翻几下袍尾,露出一小截莹润透亮的肌肤,或有露太多时,她又立马会遮回去。 动作幅度算不上大,却总是反反复复的。 很难让人忽视。 他们都坐在同一沙发上,几乎一点动静,魏淮泽就能感应到。 何况,还是这么频繁的。 他扯了扯领口,起身去开了中央空调。再坐回去时,换了对面的位置。 从军区长大的孩子,感官都是异常敏锐的,魏淮泽不耐烦受别人的影响。他需要安静的待着,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这个女人可以稍微有点眼力见。 他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房间开始安静下来。 然而这份‘识趣’维持的时间并不长,闭着眼睛的人,听觉神经会放大数倍,而魏淮泽在这方面又天赋过人,无论什么细小的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楚。 一开始是踮脚走路的声音,她小心翼翼路过了他身旁,接着就是倒水声,“咕嘟……咕嘟……” 这是吞咽声,有些急促。 魏淮泽皱眉,这么着急地喝水,也不怕呛着。 果然,立马“咳…咳……”两声,从后方传来。紧接着,她捂住了嘴。声音都呜咽在喉咙里。 闷闷的,听不真切。 魏淮泽喉咙滑动了一下,觉得空气有些干燥。只不过他全都归咎于开了空调,身体缺水也难免。 过了一会儿,细细碎碎地衣物摩擦声开始清晰起来,魏淮泽突然蓦地睁开眼。 她居然在脱衣服? 第146章 chapter 146 谁在乎呢?…… 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二代, 女人在他面前脱|衣服的次数只多不少,大多用意都是为了攀附他。 成年人的世界,对于权、欲总是十分的贪婪。她们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传达给他的心意往往都肮脏至极。 他厌烦这种千篇一律,却又渴望会有一些不同。 魏淮泽心里清楚, 这个女人是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才无所顾忌地在他身后做一些私密的动作。只是不知道她脱|衣服做什么。 “嗒”,他抬脚, 故意发出了一点声音。 女人果然手忙脚乱起来, 听起来像是重新系上了腰带, 脚步声显得异常凌乱。慌慌张张的, 似乎很怕他突然转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4节 也是,毕竟这是一朵有主的花, 家养的,养分还很充足,并不用吸收其他多余的营养。可是,他凭什么管这些?这是他的地盘, 不用顾忌任何人。 “你在做什么?”他陌然开口。站起了身,却没有马上转过来。 南平收紧手, 依旧提拉着领口处,光着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走到原位,魏淮泽就转过了身子, 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还没回答我呢,刚刚在做什么?”他挑了抹笑, 样子看起来似乎并不生气。 魏淮泽看她在偷偷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不免觉得这个女人傻气得很,之前到底是怎么觉得她有几分聪明的呢?这么一看, 情绪都写在脸上,明明是个比舒茗还傻的傻白甜。 所以才想出假晕这种不靠谱的主意? 不过这种傻乎乎的女人,除了蠢一点,心眼倒是没多少。 他视线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领口边已经被她提拉的不成样子,皱巴巴的乱作一团,不但没挡住什么,还露出了一小截不该露的地方。 它们白白的,看起来很嫩。 像是两块水豆腐。 魏淮泽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却不是生理反应,而是单纯的欣赏。没想到这个女人除了脸能看,身材也不错,干净不说,还很充盈。 注视的时间久了,她脸色开始爆红,像是粉进了骨头里,开出一朵受了雨露的花。 只看她空出一只手,一拳就要打在他的胸口,他伸手一握,冰冰凉凉的触感,纤细又柔嫩。 “耍我就算了,现在还想打人?” 魏淮泽把她的手高高举起,南平因受力开始不停挣脱,“谁让你眼睛不干净!”挣脱不出,她便又松开另一只手,跟着想打他一耳光。 却不想被他察觉,直接抓过,随即把两只不安分的手一并举过头顶,捁在了一起, “你给我………”老实点,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便被眼前这幅画面怔在了原地。 原本就松垮垮的浴袍,根本受不得半点外力影响,没了双手的提拉,胸前的景色便顷刻暴露。魏淮泽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他以为这个女人至少里面是穿了胸|罩的! 没曾想居然是…这样的? “啊………你放开我……不准看……闭上眼睛呀………呜呜……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蕤琛……” 她又哭了,软软的,带着些沙哑的叫喊。 真搞不懂哪来这么多眼泪,水做的不成?哭声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事,喊得这么颤,他要是自制力再差点,就不是欺负的事了。 魏淮泽咳嗽一声,移开视线,手却忘了松。 “别哭了,不就是二两肉。” 不过就是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粉,该鼓的地方鼓而已…… 在他眼里就是二两肉,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是这么想的,直到这个女人咬他脖子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 魏淮泽狠狠地掐住了‘腰肢’,两人一齐倒在地毯上。 这是她自找的。 没想过咬他的后果,就得承受一些该有的惩罚。 “松口!”他冷声,眉头紧锁着。 只是光言语的威胁,对一个‘恨意满满’的女人来说,是完全不管用的,不仅不好使,牙齿还陷得更‘深’了。 看着凶狠,其实并不很疼。魏淮泽常年健身,身体的承受力是很强的,这点咬伤对他来讲,就像羽毛渡过,只余下了痒。 而胸前还抵着那充|盈的水豆腐。 他只觉得异常难缠,几番使力,都没有松口的迹象。渐渐地,他开始转移注意力。 伸手直接扯掉了她的浴袍。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既然不松口,那就用最快的法子让她松口,用她目前最在意的东西。 也就是这件护住她‘贞洁’的袍子。 只是他没想到的结果是,口是松了,但没了衣物的遮挡,赤|身相触的柔感变得汹涌异常。 她松了口,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懵了。 而就在此时。 套房最外面的门被人大力的踹开,随之而来的声音是言知洲的叫喊声,他嘴里喊着的那人,正赤|着身子躺在他的身下。 该死的…… 魏淮泽搂紧了怀里不安分的小人,“不想被看光,就尽管挣扎。”话落,随手扯过一旁的浴袍裹住了她的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个脑袋。 看样子是就想把她抱进浴室去。 只可惜好戏才刚刚上演,南平又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她胡乱挥动手臂,扯掉了他衬衫上好几颗扣子。没了纽扣的束缚,轻轻一拉,就能看见一片蜜色。 魏淮泽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直跳,他加快了步伐,开了浴室门,就想把她丢进浴缸里。结果在这个关节点,只听‘兹啦’一声,胸前的纽扣全部崩开,衬衫像是开了门,露出了两个红豆。 这个女人……! 他就这么出去见言知洲,不出半天,瞿蕤琛应该就会杀过来了。 真想不到,他居然也有比窦娥还冤的一天。 魏淮泽松了手,索性把门反锁住,径直关了灯。他脱掉了已不成样的衬衣,走到浴缸旁,绑住了卢南平的手。 既然事已至此,恐怕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功,他不怕得罪瞿蕤琛,但是他怕吃亏,能让他吃亏的事情几乎没有。 家养的花,又如何呢? 这盆屎眼看就要扣在他的头上,那他也只好找补一点其他的东西了。 借着月光,打开了花苞外的绿叶,在一双纯净至极的水眸下,手慢慢伸了过去。 魏淮泽注视着她从震惊,到瞳孔逐渐放大的变化。 过程非常的精彩。 他突然愉悦至极,遂挑开眼前阻隔,对准了那双粉色的小荷,一口咬在了它的尖角上。 “砰——” 此时门外传来了踢门的声音,魏淮泽知道,是言知洲走进了卧室。 但是,谁在乎呢? 第147章 chapter 147 暧昧 这已经是言知洲踹门的第三下。 浴室的门似乎要格外牢固一些, 踹门三次还不见门缝裂开,卧室里除了他暴躁的踢门声,显得异常安静。 只是言知洲知道, 他们就在浴室里。 这个门是反锁的状态。 明明里面有人,却躲着不出来。两个人能在浴室里做什么……?在这种暧昧的环境下, 言知洲无法控制自己去往纯洁的方向想,只盯着门的眼神微微发沉。 “把浴室的钥匙给我。”言知洲连一点认真思考的欲|望都无,他甚至忘记了魏淮泽和他刚建立不久的友好关系。只想立马撬开这个门, 不管里面到底有没有见不得人的状况。 一旁的招待感受到言知洲那周身散发的阴冷, 头皮一阵发麻。犹豫纠结了半晌, 才小心翼翼说了一句:“言政委, 门是反锁的状态,钥匙也开不了的……只能等里…” 后面半截话还未说出口, 男招待就被言知洲突然转过头的晦暗眼神给吓得直接闭上了嘴。心里只觉自己倒霉,偏偏是他守在18层。 这两尊大佛,得罪哪一个都能要他的命。 外面的动静,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南平发不出声音。她咬着唇角, 怕溢出一些奇怪的音调。 “这么用劲,不怕咬破吗?”魏淮泽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是一句废话。意料之中的, 没得到任何回应。不过他也不介意,反而伸手温柔的轻抚着南平被汗浸湿两鬓的发丝,触感黏腻又, 湿|滑。 “知道我们就这样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注视着南平的眼神隐隐柔柔, 带着一抹说不清的畅意,笑得愉悦。 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与她如此亲密, 而对于魏淮泽也同样,尤其月光透过玻璃钻进来,撒在两人的脸上,并不让人觉得|色|情,反而无比圣洁。 这幅画面,当真很适合心动。 两人的心弦都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放心,我不会让人看到你的身体,哪怕这人是你的‘备胎’。”魏淮泽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言语里的意思很直接,听着像是在安慰她。可却隐隐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刺耳感。 南平心下一怔,有几分意外。咬着唇的齿慢慢放松了开,表情懵懂可爱。 他居然觉得言知洲是她的备胎?? 南平有心想要反驳几句,可魏淮泽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了,他突然猛地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镶嵌着玫瑰花纹的大理石台面上。 随即倾身向前,眸光灼灼的逼视着南平,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了她的脸蛋上,强烈的荷尔蒙散发而来,只听他开口:“我现在很想吻你,你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 魏淮泽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做的人,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南平并不怎么惊讶。 她想,也许是暧昧的氛围使然。 迎着男人充满侵略性的眸光,南平莫名脸颊有些发烫。这个男人,现在倒是装起君子来了。她偏过头,说了句“不行”。 魏淮泽又盯着她的脸端详了片刻,遂环抱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朝着她的唇角边凑近。 南平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他越靠越近,整个右耳边都充斥着他的呼吸声,浓郁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想要往后躲去,整个后背都靠在了镜面上,头也越缩越低。 魏淮泽的唇就停在了她的脸颊边,只差零点一公分的距离。 本以为的疾风暴雨没有到来,他只是靠她很近,而下一步也同样出人意料。 他的手穿过她腰身后,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结。 “放松点,你既然不同意,我自然不会再冒犯你。不过在我出去后,你必须重新穿上礼裙,我想你不会想看到我和言知洲拳打脚踢的画面。那太血腥,也不适合你这种‘娇弱’的女士看。”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语调温柔,看起来体贴十足。 南平双手得到解脱,立马就推开了他。把浴袍提拉起来紧紧裹住,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望去,眼底里满是羞涩无措。 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咬着唇瓣,轻轻点了点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5节 魏淮泽唇角微扬,满意的笑了。转身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新的浴袍,套在了身上。 “一会记得把门反锁。” 在他出去后,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质问声,状况尤其激烈。南平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跳下台面,重新反锁住了浴室门,她当然不想在换衣服的时候被人直接闯进来。 即便是言知洲也不行。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演这场戏着实让她劳心费神,为了不让魏淮泽怀疑她的动机,她甚至没阻止他的‘放肆’。 南平脱掉浴袍,低头看去,这里还从未有人碰|触过,虽然只是一下子。 她眼神一暗,本能的想要再去冲个澡。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门外的动静这么大,她现在出去自然少不了旁人的打量,那还不如让魏淮泽去收拾这个他自找的‘烂摊子’。 言知洲不是轻易能打发的,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子,即便她收拾干净了出去,那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表面功夫,他总会觉得发生了什么。 想要事情发酵,她就得越相安无事越好。 想到这,她打开了喷头,花洒里温热的水,流过她的全身,热|意上涌,泛起一层又一层薄薄的雾。 南平伸手取下,仔细的擦洗。 那片生长地很好的花圃田野,也无一例外。 她低着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皮肤,回想起刚刚的片段,即便她也的确认为这种安|抚,是让人沉醉的,但不可置否的是,还是灵|肉|结合最好。 只可惜不是对的人。 不过……对于她来说,对的人又是谁呢? 她不是一个放纵欲|望的人,却也不会压制欲|望,或许哪一天,瞿蕤琛还没碰她,她就有了情人,也说不准呢。 这种事情对于那些富家子弟来说,还算少吗?她可不奢求瞿蕤琛守身如玉至今,也不在乎。她只在乎他的身份,他带给她的效益。 而这份效益能不能长久的根深蒂固。 好在,如今就被她创造出了一个契机。 …… 言知洲的视力是极好的,他又站在正对着浴室门的位置,几乎是从南平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就跟随了过去。 首先入目为主的就是她身上的状态,她白皙的肌肤朦朦胧胧的,像是带着一层薄雾,还在散发着热气。浑身没有丝毫瑕疵,白的耀眼透亮。 还透着淡淡的粉嫩感,像极了雪地化开后出现的一抹春|色,更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她明显是刚刚沐浴过。 这个认知让言知洲身体本能的一僵,他连忙撇开了眼眸,两种极端不一致的思绪在他脑海中争相掠过,他感觉非常的不对劲,却又从她红扑扑的脸色中找不到一点委屈。 只要她出来立马跟他控诉,他就一定不会放过魏淮泽,就算魏淮泽背后的势力让人忌惮,但没有他家族的支持,魏淮泽的商业旅程就会受到很多阻力。 所以,这个亏他一定会吃下去。 只要卢南平觉得委屈,他就会出手…… ——可是 他看不出来! 他察觉不到她一丝一毫的委屈,她甚至还能冲他微笑的说:“你终于来接我了,我们走吧。”轻轻松松的一笔带过。 这种诡异的无事感,真tm让人不适。 “砰——!” 言知洲一拳打在了门上,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有凸起的异常。 这番动静之大,让南平想忽视都难,神色莫名地瞥了言知洲一眼,突然明白了魏淮泽说备胎时那笃定的眼神。 这个人,的确是对她有些心思的。 居然生气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正牌男友。她想,就算是瞿蕤琛来了,他也绝不会有失任何仪态,他永远是秋后算帐的那一方,是精准计算得失成败的即得利益者。 感情失控,在他那里是不被允许的。 南平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偏头回看过去,就和魏淮泽深邃地,充满着淡淡讥讽的眼神对上了。他仿佛成了傍观者,在看一个笑话。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漫不经心,那里透着浅浅光泽,似乎能够将人给完全的吸入进去。 她下意识作出窘迫的神色,“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也没有给言知洲任何眼神,直径地掠过他,离开了卧室区域。 直到出门的前一秒,南平都能感受到那道带着攻势灼热的眼神,跟着她一并退了场。 似乎很欣赏她的‘落荒而逃’。 魏淮泽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完全是愚蠢的,她至少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作出正确的选择。他眼神慢慢收回,再次移动。 停下打量。 或许眼前这个人才是最大的麻烦。 “知洲,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欺负她,不然她怎么不对你哭诉呢?虽然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可你们也算是朋友吧,她受了委屈,当然会告诉你的。”魏淮泽说着,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快12点了,这么晚应该没车了,就让她这么回去,你能跟瞿蕤琛交代吗?” 不知是哪一句戳中了言知洲心底深处的想法,他没有回复魏淮泽话里的挑衅,只留下一句“你还是想想你怎么和瞿蕤琛交代吧”就快步离开了。 追上卢南平时,他满脑子的问题,全化成了那句‘你不是她的男朋友’。 如果她是顾虑他这个外人的身份,不方便对他倾诉,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只要她可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就好。 言知洲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开车送你。”他很想和她说,他真的不介意她顾虑的那些,他们是朋友。 所以没关系,她可以同他倾诉,也可以跟他抱怨。 甚至可以暂时把他当作‘男朋友’来依靠。 “不用了。”南平愣了一下,随即想挣开手,却适得其反,让言知洲握得更紧了,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些恳求,这种‘可怜’的眸光落到南平的眼里,显得意外非常。 她不禁心下一跳,怀疑是魏淮泽同他说了些什么,刺激到了他。 两厢静默无声,南平思虑了一会便不再僵持,叹了一口气,同意下来。只是,在坐上副驾驶的前一秒,言知洲也没有松开手。 这可不太妙了。 车上安静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两人呼吸着同一块氧气,距离靠得很近。言知洲甚至能够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温度和一种清淡的幽香。 他不知道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有这种特殊的气味,还是独独她有。 她总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魏淮泽有欺负你吗?如果有,你可以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他说的认真又笃定。 好像她已经受到欺负了一般,南平看着他这么严肃的表情,莫名觉得不太适应,言知洲那么一个随性的人,实在和‘严肃’两字不搭边。 “没有,但是谢谢你的关心。”南平语气温和地回复。她并不打算在他面前演戏,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这没有必要。 言知洲只要做好一个目睹人就可以了。多余的事情南平还是希望他不要过多干涉。 “是么”他握紧了方向盘。 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她的表情非常的自然,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娇嫩的脸蛋上泛着诱人的红晕,眼眸透亮光泽,小嘴饱满圆润。确实不像受了欺负的模样。 反而气色还要更好一些。 好得都有些太好了…… 言知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大脑迅速地给了反应,她在骗人。 可她为什么骗他?就因为他不是瞿蕤琛?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身份能让他如此鞭长莫及。 南平感觉到了言知洲周身气压的变化,她微微皱眉,难免觉得这很麻烦。她非常讨厌超出她预料之中的所有事。 她不想再主动出击了,她这次打算随机应变。 而言知洲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他心里觉得荒唐,可大脑给出的情绪却是越发地强烈。他知道自己应该抛开这些固执的想法,可是他的话却像是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 “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话刚落下,两人都有些诧异。 就在南平几乎快要以为言知洲看出她眼底隐藏的不耐时,却又听他用有些自嘲地口吻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就因为我不是瞿蕤琛,你有顾虑。” 言知洲居然念了瞿蕤琛的全名,这个认知让南平皱眉,她没想到他居然在意的是这个。 “你是不是他都不重要,实情就是,我没有受欺负,你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就算是蕤琛在这,我一样也会这么说。”才怪。瞿蕤琛是她男友,当然是不一样的。他们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南平偏过头,看向窗外。似乎没有了谈话的欲|望。 言知洲抿着唇,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了。 他已经越界。 他噤了声,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速开始加快,不出十分钟就到了金苑湖小区门口。 言知洲目送着她开门,下车。注意到她毫无回头的意向,力不从心的感觉又从心底跑了出来,这种苗头相当危险。 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给瞿蕤琛:【人我已经送回去了,但是其中出了些状况,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愿意跟我说,以后你别再留她一人了,很容易出事。】 发完这条信息,言知洲又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调头驶去。 第148章 chapter 148 契机 这几天南平的举止都有些反常, 像是精神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直到瞿蕤琛见到她,她都仍是一脸的慌张, 还带有严重的自厌倾向。 这种状态的她,根本无法再去龙山园上课。 瞿蕤琛给她请了一段时间假, 匆匆处理完了最后的一点家事就赶去陪着她,联想到言知洲给他编辑的短信,他决定去查一查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监控恰巧被损坏了。而魏淮泽又主动过来跟他赔礼道歉, 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说, 是他照顾不周。 事情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问起原由, 竟然哪里都探不出来。尤其是南平的反常,更为激烈, 非常像是被欺负后的状态。这种精神反应,瞿蕤琛不敢过问太多。 他从未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 瞿蕤琛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带着她一同离场,再不济也应该派人守在她身边, 安全的护送她回家。他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这笔账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迟早要从魏淮泽那里, 加倍讨回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6节 …… 瞿蕤琛给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定期做情绪疏导。他受了教训,就因为她态度的疏远和对亲密行为的应激, 瞿蕤琛愈发的后悔那天的决定。 开始跟她形影不离。 这是南平乐意看到的结果,也是她装了这么久得到的‘辛苦费’。 治疗了一段时间, 她的状况越来越好了。也该恢复正常了。不能磨掉瞿蕤琛的耐心,不然就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恭喜你卢小姐,你已经完全治愈了。”李医生对南平温和一笑, 随后又转头对瞿蕤琛交代:“卢小姐恢复的很好,瞿先生可以放心。” 瞿蕤琛点头,对于李医生的治疗能力,他是非常放心的,只是,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让南平先出去等他,他还有一些事要问李医生。南平当然很配合,很快就给了两人谈话的空间。 “李医生,她现在治愈了,往后还会复发吗?”瞿蕤琛问出了他的疑虑。 “不会的,这其实就是卢小姐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只要解开了这个心结,一般都不容易再复发。如果您担心,那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李医生微笑。 瞿蕤琛沉吟片刻:“那就先这样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都是分内之事。”李医生受不起他谢,连忙回复。 谈话结束后,瞿蕤琛送南平回学校。 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因为要照顾她,他每天几乎处理完公务就会立马回公寓。眼下南平精神得以恢复,学校自然是要去的。 “下了课我再来接你?还是你想就在宿舍留宿?”瞿蕤琛边开着车,边问道。 “我没事的,就在宿舍留宿就好,你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我也没休息好,今晚好好睡一觉吧。”南平脸上笑意温柔,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宽慰。 …… 这段时间是南平过的最暇意的时光,任何事都有瞿蕤琛帮她处理,她甚至不用思考,只要皱皱眉,瞿蕤琛就能懂她的忧心。 不仅照顾她的情绪,还担心她晚上睡不好,会等她入睡才去休息。 能做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他心底对她的愧疚之意,有多浓烈。 恐怕现在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瞿蕤琛都会点头应下。这也是她想看到的最佳结果。 装了些时日的精神衰弱,她都要真的衰弱了,再回金苑湖住,她都怕自己太快恢复活跃,引起他怀疑,所以如今能回学校上课,自然是住校更方便。 南平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这个时间是午休的时候,外面的房间空无一人,她简单冲了个凉,穿着睡衣进了里面的卧室。 下午只有一节课要上,她午休的时间很充足。这些天都没有正常睡过一次好觉,能有补充睡眠的时候,她当然不想浪费。 午休的时候她也没注意对面的床上是否有人,直到睡醒过来,她才发现那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看这么久你不累?”南平打了个哈欠,想下床换个衣服。 郁以柔收回视线,没吭声。她醒得比卢南平早,所以看到她躺在对面床上休息时,难免心底意外。算起来,自从上次羊汤店见过后,她就没回过宿舍。 看她起床换衣服,她也跟着下床,开始穿衣服。只是刚换好,就听卢南平清甜带着些微哑的声音问她:“跟他断了联系吧?” 听着虽是疑问句,可郁以柔清楚,她很笃定。 显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郁以柔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得“嗯”,她似乎也没那么在乎奚原,所以当他疏离她时,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只恍然奚原真的有事瞒着她,他不像以前那样简单了。 时至今日,她都看不透这个少年。 “嗯,断了就好。叶碧芙那里你也别再搭理。”南平语气直接,她想郁以柔能听得懂。 这些事如果不是叶碧芙从中作梗,她不会被绕进来。 郁以柔沉默,她显然也能想到这些。之前被叶碧芙的话语蒙蔽,是她私心作祟。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私心了,自然智商在线。 所以说,恋爱脑到底有多可怕。 一个两个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见她不说话,南平也没有再关心,她知道郁以柔心里有数。她能提醒郁以柔,没有与她计较前事,也算是回报她之前对她的那些好。 从此,她便不再欠她什么。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去龙山园的日子重新提上日程。 有一段时间没见樊九潇,他的话似乎更少了些。 南平想起,上楼前曾听到佣人说九爷的母亲来了龙山园,也不知樊九潇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那位夫人有关。她低垂着眼眸,思绪开始转了起来。 说起来,在龙山园学习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真旁听到了些关于樊家的事。樊老爷子有三子二女,其中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的大儿子,也就是樊九潇的父亲也生养了三子,樊九潇是最小的儿子,孙辈里面排第九,第十以后就是外孙,所以樊九潇算是樊家里最小的‘爷’。 更不要说他从小就天资过人,聪慧万分。自然是受尽宠爱的。 只是那位夫人却不怎么关爱他,似乎对他很冷淡。她多次听到佣人们无意提到夫人时,樊九潇的脸上的笑容虽不见减,可那眼神分明没什么温度,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事。 她那时就觉得疑惑,后来才偶然得知,原来樊久潇出生是双生,还有一个与他同胎的妹妹,他们是龙凤胎。 只是那个妹妹从生下来就断了气。 此后,他们母子关系就一直淡淡的。加上樊久潇又是老爷子亲自养大的,父母情几乎少之又少。 作为母亲,伤心女儿的逝去,无可厚非。只是南平不太苟同她的做法,她倒是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性子这么冷血了,看着很是宽容的圣人样,实际没有任何温度。 他没得到过‘爱’,自然理解不了‘爱’是什么。 他只能学着宽容,学着厚道。 南平不禁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身份固然高贵,可确是个缺爱的男人。 她这么解读了他,也不管想的是对是错,至少这个认知让她在樊久潇面前放松了很多,不再随时紧绷着,生怕被察觉出一点错。 实际根本不是南平猜测的那样,樊久潇是天生的冷血,他不喜欢爱这个字眼,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可能也是对于他这种超高智商的人来说,学什么都像是吃白饭,简单又索然无味。所以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因为樊久潇知道,他想做成什么,要什么样的结果,那都太容易了。 上天赋予他过人的本领,就注定是要失去一些什么,故而他似乎从小就没有七情六欲,哪怕是爷爷,他对他也只是尊敬,要说孺慕之情,那是不存在的,那种感觉不适合他。 而他母亲对他疼爱与否,就更不重要了。 父母在他心里,也只是有血缘关系的樊家人,他对他们就与对家里的哥哥弟弟一样的亲和,甚至是对佣人,他也是很温和的, 所以你看,那些平凡的佣人们,不是在为他缺失的母爱感到悲伤吗? 樊久潇觉得这很好,他并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事伤神,但很乐意欣赏她人的‘七情六欲’。 所以当他注意到南平投来的眼神中,带着那微弱到渺小的‘关心’时,他感觉满意,他想,这些人真的都很善良,很知道知恩图报。 他只是教了她一个月,她就能和那些佣人一样,露出这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情绪,他觉得很感动。 “你想说什么?” 樊久潇笑的温和。 他向来对那些关心他的人,都是宽容的。 南平却觉得为难,她能说什么呢,她只是恰好看他一眼而已。 第149章 chapter 149 奇怪的母子 就在南平还未组织好合理的措辞时, 她观察到了樊九潇注视着她的视线里始终带着淡淡的温和,和一丝细微的鼓励? 这种‘诡异’的眼神,配上樊九潇的那张菩萨脸倒是一点不违和, 只是受惯了他之前疏离态度的南平,心底的讶异就不是零星半点了。 樊九潇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对她说:快说吧, 让我听听你是怎么“关心”我的。 诸如此类。 南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判断一个人的第六感,是不是有些准的超标了?她本以为樊九潇这种人是轻易看不透的,而实际上, 他其实就是一个缺失母爱关怀的‘好大儿’? 看这充满慈爱的目光, 是觉得她刚刚看他的眼神异常关怀备至么…… 南平这一想, 就顺利的偏离了正常轨道, 成功的想岔了。 她甚至没来由感到兴奋,认为樊九潇的弱点已经被她发现, 只要利用的好,他一定是张最好用的护身符。 毕竟樊家可是几个大家族加起来都攀比不上的,其中地位自然令人望而生畏。 心理一有底,当机立断地, 她嘴角就扬起了一抹极具亲和力的‘老母亲式’微笑,做出一副温良贤淑的好女人模样, 温温柔柔又颇有些犹豫不定地,开口:“我看您今天心情不佳,想问缘由, 却怕您反感…”不是喜欢关怀吗?那就给你关怀。 只要对症下药,要讨好一个人是不难的, 唯一就是看这个度,把控的好与不好了。 多了势必会觉得假,少了又会让人失望。 还是得用上几分真心。 果不其然, 这幅带着真心关怀的语气和口吻似乎真的打动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九爷,只听他笑声低沉而愉悦,眼神也愈发慈祥和蔼:“你倒是关心我,是家里的仆人跟你讲了什么么?” 他循循善诱地鼓励她多说一些。 南平心底一警惕,霎时哑然,她总不能说听了一些您和您母亲之间不怎么愉快的私事吧?真心关怀归真心,但这种嚼舌根的话怎么好说。 他们这种上位者,是不会喜欢听的。 她沉吟片刻,故作为难:“您误会了,仆人们什么也没说,是我看您话似乎变得更少了,以为您心情不好呢。”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脸色有几分忐忑。 樊九潇看在眼里,不管她说的真与假,依旧笑容不减,他明显是很喜欢这种细微关怀的,这是南平观察下来,愈发肯定的答案。 接下来的话,自然也在她的预料之中,高高在上的九爷大为感动,轻声安慰着她,宽容的神色几乎是前所未有。 如果不是南平早已习惯了他那张圣洁美丽的面容,或许就要以为是天神下凡来普渡众生了。 这善意慈祥的光芒,太过刺眼。 她不适地低下头,想避一避这强大的‘光环’。看着手里的书本,装作投入的模样。一上午就这么和谐的过去,师徒俩相处地是空前的好。 即便到了午饭时间,也是一起进餐的。 “看你瘦了,之前的病都好全了吗?”樊九潇边问,边把刚切好的那份牛排搁在了南平的桌前,不等她表示受宠若惊,就简单解释了句自己没有胃口,看着她吃就好。 南平盯着盘子里切得整齐划一的牛排块,一时觉得匪夷所思。却仍要摆出一副担忧的脸,对着他期待的眼神道了句:“好全了。只是您中午不吃饭,对胃不好吧?” 果然,樊九潇感受到了她言语中的关心,笑容又圣洁起来,“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抑郁症刚好,补补身体是必须的。” 听到这话,南平脸上的笑容不自觉一僵,察觉到不妥,她立马点点头,装作听话懂事的样子,开始进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7节 心底却想着,瞿蕤琛怎么没告诉她,他是用这个理由跟樊九潇请假的,即便能应付,但这也着实说的严重了些。 很容易露馅。 “只是轻微的,症状并不多严重,就好的比较快。”她重新作了解释。 樊九潇笑着点头,并不再问,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他颇有耐心,在一旁边饮着茶水,边赏景。等南平用餐结束,带着她在庭院里逛了一圈,才又回了书房午休。 南平是极少在龙山园午睡的。 她很有眼色地退出了樊九潇的书房,自顾自的去了三楼的图书室,找了一些金融书籍,打发午休时间。 只是看到一半,脑中突然又忆起樊九潇今日的反常行为,她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自身魅力大到可以扭转一个人的态度。 最开始,她费尽心思琢磨他的想法,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不喜蠢人,就努力自学了很多书籍。这才让他肯屈尊降贵的好好教她,不再像讲天书一般,一笔带过。 教学是顺利的,可与她相处的态度却从未改变,一直都是疏离有礼,话不多。不像今日这般,明晃晃地亲切友好。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这人缺爱? 南平一边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了差错,一边后悔怎么早没发现是这个原因,不然得省多少事呢,说不定关系也能更上一层楼。 她也不贪婪,只要樊九潇能真正认可她是樊家第十一个孙辈,而不是口头上的就好。 这样对于她争夺光启的继承权又会多一份助力。 在他眼里,或许自己还远不够格。但从今天起,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他以前可从未关心过自己的私事,不管是不是被自己的关心打动,既然开了头,那索性就让这种和谐的气氛一直维持下去。 说起来,她应该感谢这位樊夫人才是。 …… 只是她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此时南平才深有体会,人果然是禁不住念的,她不过是念了两句,就碰上了樊夫人。这运气真不知该说好还是坏了。 两位优雅丰腴的中年女人并道而来,光看脸她就能认出哪位是樊夫人。 樊夫人的长相委实出尘,在这种强大基因的影响下,想生的丑都难。 何况,还完美继承了,更有青出于蓝之感。 南平浅浅一笑,先打了声招呼。由于刚认识不好过分亲昵,只得开口唤她们夫人。 这两位也回以一笑,没有摆架子,显然对她并不陌生。或许是在樊老爷子那里听说过,南平笑容不禁更亲和了些。 “是要去九潇那里吧?”樊夫人身旁的那位先开了口,脸上的表情显然更和蔼一些。 南平乖巧地点头回了句“是的”,她不由地猜测这位夫人的身份,能陪樊夫人自由进出龙山园,那一定是樊九潇的哪位婶婶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好脾性。 “那正好,我们同你一起可以吗?”这位‘舅妈’柔声问道,笑容亲切。 南平心底惊讶,不由瞥了眼一旁表情淡淡的樊夫人,见她并不吭声,明显也是准备要去的。她立时压下疑惑,笑着答应下来。 与她同去找樊九潇,这也太不拿她当外人了。 三人成行,很快就到了樊九潇的书房门口。 南平在两位长辈温柔的‘注视’下,先一步走出来敲了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樊九潇似乎对见到她身后的两人并不怎么惊讶,态度依旧平和,还很礼貌的唤了二人“母亲”、“二婶”。 南平注意到,那位夫人被樊九潇叫了二婶之后,笑容更是慈爱的不行,连着动作也放开了很多,立马走上前去对他一阵嘘寒问暖。 而一旁的樊夫人依旧神色淡淡,仿佛对于母亲这个称呼,并不在意。既没应下,也没点头。 两个人的身份好像调了个。 怎么看怎么违和。 “二婶和母亲一起过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樊九潇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妇人亲昵的动作,率先问出了声。 “你这孩子,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啊。”二婶捂嘴笑了笑,假作怒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又走到了樊夫人身旁,才缓缓又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父亲跟我们说你下个月要出国一趟,我寻思出国前你也得来参加一下这个月的家族宴会才好啊。二婶知道你不喜这些交际应酬,但这一次不一样,京城那边来人了,听说是几个大家族的人要来,那我们樊家人也得来齐了,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怠慢了不是?” 这段话说的合情合理,甚至连南平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毕竟能让樊家亲自宴请的京城大家族,那一定是极有名望的了。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威名’下,她们居然也要好声好气的来请樊九潇去参加,而不是通知他。可想而知,这人在樊家地位恐怕远远不止一个‘九爷’的名头这么简单。 这难道就是樊老爷子单独培养下的荣光么? 不等南平思索更深,就听樊九潇淡淡询问:“爷爷是怎么说的?” 这话一出,二婶婶笑容果然一僵,成功被问住。老爷子当然是随他乖孙去了,九潇向来得老爷子宠爱,自然不在乎那些是贵人还是金人的。老爷子位高权重,自然也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只管自己孙子乐不乐意去。 可她怎么好这么说! 没了法子,她只得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九潇亲妈:你儿子,你上。 樊夫人接收视线,表情仍旧没有多余的变化,只也不迂回,直接就表态:“这是你父亲的意思。” 潜意识就是:跟你爷爷无关,你只需要说给不给你父亲这个面子。 南平几乎一瞬间就听明白了这句话下的含义,她不由觉得尴尬,怪不得母子关系这么冷淡,连句暖和话都不会说,这也太官方了。 谁知樊九潇却并不生气,反而轻笑出声:“那既然如此,我就去吧。父亲应该无法说服爷爷。” 樊夫人点头表示赞同,二婶婶也重新露出了姨母般笑容。 场面竟意外的和谐。 南平不禁疑惑,不是说关系冷淡吗?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坐在上位的樊九潇注意到她低下头前思索的眼神,目光又逐渐宽和起来,笑容可掬地道:“十一也算半个樊家人,到时也一起去吧。” 一旁的樊夫人听闻皱皱眉,似乎并不赞同。 眼神往左边一瞥,见那女孩呆若木鸡的脸,明显也是吓了一跳,便收回了视线,算了,他只要愿意去就行。 第150章 chapter 150 他的理想型 这段时日, 江棱的天气像是在发脾气,阴晴不定。清晨醒来窗外还下着滂沱暴雨,到了午时, 金乌就迫不及待地剥开灰压压的云层,冒出了头。 太阳出来地突然, 空气里泛着的黏腻水汽并未全散去,被光晕普照下,挥发迅速中还散发着层层包裹的闷热感。 南平取下手腕上的发绳, 抬手拢住了脑后浓密的长发, 轻轻向上一抬, 扎成了马尾。她随手抹了抹额边的细汗, 弯弯的柳眉轻微蹙着,似乎热的狠了, 长而卷翘的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双目犹似被热气蒸了一般,清莹地不像话,荡漾着盈盈水波。因天气过热,挺秀的琼鼻上也泛着点子细密水珠, 粉粉透透地,愈发显得肌肤娇嫩白皙。 她今日是刻意打扮过的, 穿着的一袭古典韵味的连衣裙,裙身绣着的美人图栩栩如生,又作一些梅花、墨竹点缀, 颇有日落青山下仕女如画般的出尘绝艳之感。 圆润的胸|脯,和依旧挺翘的臀, 全都被裙身勾勒地愈发完美。简直曼妙难挡,自成风韵。 南平就这么迎着旁人灼热的目光,从台阶走了下来, 这周围全是热血方刚的男大学生,见她独自一人,都想要上前搭讪,却惶于被拒绝,而不敢做这第一人。 南平早已习惯了这场面,并不给予多余的眼神,撑着伞就直径走出了校门,在马路边打车去了约定好的艺术展中心。 说起来,南平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在约会。毕竟这个约会太过独特,甚至可以说有点奇葩。但是樊九潇是怎么说的,她不禁想起了他那张面带佛光的笑脸,对她说着:樊家的家族宴会上请的大多都是文化气息浓郁的老学究,你对这块没有了解怎么好融入呢。 为了参加这个宴会,融入樊家的圈子,她不自觉认同了他的观点,提前做些功课在她这里是很有必要的。她应该感谢樊九潇给了她这个机会,可以受一些文化底蕴的熏陶,来填补她身为大家族子弟应有的鉴赏能力的缺失。 况且据她了解,这个艺术展中心并不对外开放,而是需要有验证卡才可以进入,并且是在固定的时间,其他时间即便有卡也不能进。 可樊九潇却能随时进出自由,她难免怀疑这艺术展中心是不是出自他手。 只不过纠结这个问题并没什么用处,只能让她愈发觉得樊家不简单,樊九潇则更是,神秘又高贵。 不知道是不是在陷入一个不太好的循环里,她总觉得樊九潇身上的‘光环’太过强大。 这感觉就像是女频文里正派男主,男频文里的反派boss之类的角色扮演。 而众人‘被吸引’的定律则是百分之百的。 想到这里,南平不禁失笑,佩服起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来。要是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命定之子,男主女主,那她是什么?恶毒女配? 的士很快到了目的地,她瞬间停止了脑中产生的诡异想法。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为哪个人而活,即便樊九潇再厉害,顶多算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钻石王老五,或是黄金单身汉。 他只要不修仙,他就是个凡人。 想是这样去想了,但迎着樊九潇佛光洗礼的注视,南平依旧很不习惯。怎么以前没发觉这个男人如此慈悲为怀,喜爱助人为乐? “你迟到了十分钟,是路上堵车了吗?”他面色宽容,没有责怪的意思,听上去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询问。 可即便这样,南平也觉得心下不安,她咬咬唇,似乎感到抱歉,“对不起,我本来计算好了时间的,没想到还是迟了十分钟。” 这幅愧疚至极的模样,樊九潇当然不会责怪,反而安慰地愈发温柔,“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十一向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守时孩子,并不会随意迟到的。”他摸了摸她的头顶,目光和蔼地像个长辈。 在他的安抚下,南平仿佛真的感觉到了心底那一丢丢的羞愧,这种感觉来的奇怪,而在进入艺术展中心后愈发强烈。 那里面有十来个工作人员,他们守在每一个展馆的门口,明显是站了很久。 她本以为这个点,馆内应该是没有人的。 注意到她看过去的诧异目光,樊九潇笑笑,轻声解释了一句,“这个点一般是没有人的,只是今天我们要过来看展,他们的主管就吩咐了,等到一点才能去吃午饭,只是不曾想,你迟来了十分钟,加上我们在门口耽误了些时间,眼下确实是有些晚了。” 话落,只见他向旁边跟着的经理一点头,那经理就朝众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得到指令,立马才安静的退了出去。 见南平不说话,似在自责,佛子又开口:“这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他嘴角微微弯着,唇色极淡,配着那副悲天悯人的眉眼,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无端觉得万念皆空。 一时没了思绪,心底那怪异的愧疚又涌了出来,在樊九潇夸赞她今日搭配的很美时,彻底溃不成军,她没来由地觉得樊九潇一定是听出来了她那蹩脚的理由,他不怪她是因为他在给她说实话的机会。 在他高洁又不带任何私欲,干净无尘的眼眸深处,隐藏着的蛊惑力,是十足的强劲。 南平心底有些恐惧,声音也不自觉轻颤,“是我今天洗漱装扮的迟了,都是我的错。”她甚至流下了一颗清莹的泪珠,从脸颊一侧滴落而失,打在了樊九潇光洁的皮鞋上。 一闪即逝。 小小的人儿从一开始到此刻,都还在愧疚,甚至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工作人员没按时吃上午饭,落下眼泪。 这种善良无暇的女人,他真的非常欣赏。 樊九潇伸手一点点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他什么都不用说,眼底露出的满意就已经很好的传达给了南平。 南平心下侥幸,果然自己又猜对了,这种普渡众生的佛子,比起辩解,一定更喜欢看人吐露真心。 又爱人关怀又爱人实诚,他的理想型一定是集美丽与才华并存于一身的真善美女孩,她只要妥妥地扮演人美心善的女菩萨不就行了? 殊不知跟她一样想法的舒茗,也信心满满的握着一手消息,求着关系户魏淮泽带她来了艺术展中心。 而当她想要凭借模仿书中女主救世济民的侠义模样时,生生地被她以为不怎么简单的卢小姐打了个猝不及防。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8节 此时此刻,舒茗脑中不怎么简单的卢南平小姐,正笑得一脸纯善甜美地欣赏着那些不怎么甜美,甚至有些阴间的抽象画…… 嘴角并没有抽搐,反而看上去极度喜爱,“原来这个现代画家也喜欢抽象艺术啊,不过确实,抽象主义的画风,更能让人感受其中深意。”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个人宣泄?”樊九潇静静地听她说完后,颇感兴趣地问道。 南平摇头,“我虽然不懂画,但是我知道每个创作者他创作一个作品最初的本意,一定都是想要表达。或许是表达一种思想,一个观念,还是一些更先进的看法,这都是他们的倾述。说是宣泄,太过失礼冒犯。” … “你说的对。” 樊九潇浅笑,似乎很认同这个观念。只是看着那副画的眼神莫名意味不明,但那太细微渺小,轻易让人察觉不得。 南平亦无所觉,刚要偏头回以一笑,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加拍巴掌的声响,“真想不到卢小姐的这番见解如此高尚啊。”魏淮泽边拍着手,边笑说着。 听见熟悉的声音,南平心道不妙,怎么好死不死,在这都能碰上魏淮泽。 她一向对于危机都有惯性回避,当即立下就作出反应,脸色苍白地躲在了樊九潇的身前。 樊九潇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实在害怕。也没有推开她,转过身把目光投向了来人。一男一女,关系似乎不一般。 他没有说话,只是他天生一双惑人佛眼,让人见了难免觉得自己行为冒犯,或许不妥。 魏淮泽是个随性洒脱的性子,见他虽气质不凡,出尘脱俗,可与那女人认识,还能私下一起约会,那么,一定也是她备胎里的其中一个,身份估计没有瞿蕤琛高。 若是比瞿蕤琛那厮还高,还至于在这偷偷约会么,顶多与言知洲不相上下。 不知想到什么,他笑得玩味,正想开口讥讽两句时,一旁的舒茗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淮泽,我肚子好疼啊……”说完,脸色就开始泛青。 “怎么,是着凉了么?”魏淮泽蹙眉,也没去怀疑事情发生的突然,他心底也觉得舒茗这身体确实弱了一些。 “可能是……”舒茗低着头,把脸埋在他的胳膊后,尽量不让对面的樊九潇关注到她。 毕竟男主角是出了名的眼神锐利,直觉强。 她暗暗叫苦,简直是出师不利。天知道男主为什么会提前认识女配,女主的台词怎么又从女配嘴里冒出来,她简直要吓死了好吗! 要不是拦着魏淮泽,她可能都怕控制不住自己上去跟女配来一句,“小姐,你到底是不是我老乡?” “你还是尽快带她去医院吧,这位小姐很可能有宫寒的症状。”樊九潇说得淡然,眼神却透出一抹审视。 舒茗感受到压力,微微抬头,瞥见那张圣颜,正好与他四目相对,莫名觉得亵渎了神明,连忙又低下头,心里直嘀咕‘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菩萨,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随意挑战男主光环了,赶紧让我走吧!’ 也许是诚心祷告显了灵,魏淮泽只犹豫一瞬,瞥了那男人和他身后藏着的那抹衣裙一眼,便带着舒茗离开了馆内,让人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别害怕,人已经走了。” 南平没有回应,樊九潇便把她的无言当作受惊过度,善良的人儿总是脆弱不堪的。 他伸手安抚她,循序渐进地鼓励她抬起头,听话的孩子……造做了,他顺利地看见了她眼底泛着的恐惧情绪。 这让他感到不喜,却又是那么被需要。 世界的生存法则里,恶人吃掉弱小后,只剩下被寒风鞭挞的尸|骨,而圣者踏雾而至,他被生灵万物呼唤,完成着最后的普渡。 告诉世人:“已经没有危险了。” 有他的照顾,她也不应再如此弱小。 第151章 chapter 151 训狗 这个约会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至少樊九潇是这么想的,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如果是教育一个不懂感恩不明事理的蠢材, 他估计就不会那么慈悲了。 他端起一杯咖啡,品尝一口后又放下。 表情还是岁月静好, 但南平知道他显然是不太满意的,于是在他瞧过来之际,她也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 恰到好处的蹙起了眉。 做一个让他喜爱的角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当这个人身份高于你太多时, 耗费的精力会多得多。在他身边, 时时刻刻都需要仔细去观察,再迅速给出反应, 要不说察言观色是怎么来的呢。 他不喜,她也得跟着不喜,甚至得显露出来让他知道。 这么细致的演出,也是一门学问了。 “不好喝?”樊九潇嗓音温柔, 像是裹着丝绒,舒服又清滢。只是目光却没看她, 而是盯着面前的那杯咖啡,笑容浅浅。 舒展眉头只是一瞬间的事,南平的眼力见一向到位, 她几乎是立马笑眼弯弯,言语中又添了一丝惭愧:“当然不是, 只是我喝不了这么纯苦的咖啡。”为她蹙眉头作出合理的解释。 她并不担心樊九潇会产生不喜,毕竟他会问出这句话就能说明一切,只是她不能顺着他的话说, 不然只会让人觉得挑剔。 对于贵族们来说,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樊九潇抬眸,看着对面坐姿乖巧的女人,她看上去像个正统的大家闺秀,有着良好的教养,时刻保持着得体,也不世故,不泯然众人。 他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点。 “黑咖啡若是不苦,自然就失去了本质。”樊九潇笑笑,随后又让人给她换了一杯玛奇朵。 这可真是贴心的齁人,南平很受教的道谢,尽管她对玛奇朵更不感冒。可是装样子谁不会,纯情的小姑娘一般都更喜欢甜的味道。 樊九潇会这样认为,再正常不过。 吃完下午茶,两人才离开艺术展中心。 樊九潇让司机送她回家,南平礼貌地询问他要不要上楼坐坐,还是预料之中的被拒绝,不仅如此,还嘱咐她不要随意请人回家,这不是一个独居女孩的正确行为。 南平当然不生气,她表现得更虚心听取,某方面单纯地像是没开窍,丝毫不像恋爱过的人,她嗔大那双杏眼,无辜道:“可是您也不是外人啊。” 这句樊九潇就不想接了,不合适。 他停止了说教,眉目又重新温和,“上楼吧,不早了。” 德行! 南平笑着说好。 送走这尊大佛后,她没有进小区,而是打车去了‘miss’,瞿蕤琛出差了,她一个人待在金苑湖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干点正事。 miss是江棱专门为贵妇人开设的高级养生会所,名义上是保养身体的,实际上就是一家服务于上层圈里有钱女人的牛郎|店。 只不过来消费的基本都是贵妇,像她这样的小姐身份,是极少见的。 毕竟贵妇们可以婚后各玩各的,小姐们可不行,她们得保持一定的好名声,才能为家族争光啊。 南平嘴角微微翘起,无端添了抹讽刺。 她不是来消费的,只不过这里有她想要解决的人。 报了牛|郎的名号上去,经理很快就领了人来,打量着面前人见到她时的表情管理,她心情突然就舒畅起来。 “好久不见了奚原,看来你过的不错。” 南平微笑地看着他,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自动忽视了他在细节上抵触的一些小动作。 奚原静默不出声,等到经理退出房间后,他才淡淡开口,“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 南平似没听清一般重复了他的话,随后拉过他胸前的领带,向下一扯,“你说我来miss做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见你吧。”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甜而不腻地音调中带着酥酥靡靡的蛊惑,通通涌入他的耳朵里。像是强迫地|塞|了些什么进入了他的胸腔。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来miss的女人大多都是为了享受,卢南平这个有主的人会过来这里消费,他怎么也想不到…… 可是这是偶然吗? 奚原不是一个会被生|理|反应控制住心神的人,相反他的危机意识还很灵敏。这一点南平也有所察觉。 只可惜自从他知道郁以柔没了价值,果断甩掉之后,演技就不如从前那么敬业了,说起来,他可真现实,没有价值的人,在他面前连敷衍都不会敷衍一下。 他们本身是有些相似的,却又从见识阅历上划了不同,奚原没见过上层的权势大到哪一种地步,只看现阶段能给他带来的利益,这就是目光短浅。 就算再有几分野心天赋,也远不及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踩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往往这种小人,找不到出路时,就会成为祸害。 所以她必须要在瞿蕤琛怀疑之前,彻底解决了这个后患,即便瞿蕤琛从未怀疑过什么,她也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她输不起。 “怕什么,我比那些贵妇人不是年轻美丽多了?”南平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别紧张,我只是正常消费而已。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换一个人来。” 奚原惯性地抱住了她的腰,她像枝藤蔓把他缠绕地密不透风,还没等他冷静下来,分析她出现在这的原由,便被她抓住了|鸟。 …… 他彻底无暇再分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房间里即便开了空调也仍然感觉热源不断。 她像是训狗一样训他。 奚原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双手也有束缚。南平摸摸他的头,夸赞他的乖巧:“做得很好,为了表扬你,我会让你感到快乐的。” 她说完这句话后,轻轻地抹掉了他眼角的泪水,奚原终于感受到温柔,他想要吻她,可惜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迫切。 他看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玩具’,在白嫩的掌心中细细掂量了几下,神色看不出分毫,只是转过身的笑容很是惑人。 “这种东西你一定没有试过吧?”她笑得愈发甜美,动作也赏心悦目,拿着与她不相配的东西,其中落差,像是正在堕落的天使,美得惊心动魄。 奚原痴迷于她勾人的面容,刚刚才喝了一瓶度数高的红酒,他脑中已然没了正常的思绪,就算看清了南平手里的东西,也仍旧没什么反应。 还是石|更的不行。 只是他很想告诉他,他虽然来这里一段时间了,可是还是很干净的,他只陪聊,并不随意利用|身|体,因为他有洁癖,他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烂女人。 可是你不一样,卢南平是不一样。 他喃喃低语,南平也不在意他说些没有营养价值的话,她今天的目的是训狗,主人不会在意狗的想法。 “你喜欢我吗?”她轻声。 “喜欢”…… 意料之中的脱口而出,南平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脸颊,似乎在奖励着他,鼓励他再表现好一点。 奚原偏头亲吻她的掌心,像是在索吻。抓住她的手腕就不肯放开。 南平笑容淡了下来,冷冷地抽出手,甩了他一巴掌,“别着急,我会让你舒|服的。” 她解开‘玩具’上的扣子,套在了身|上。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49节 这个东西的外观很厉害,手,感也是不一般的好,爆炸地像长了刺身,只是稍微有些沉重,石更度也刚刚好。 训狗嘛,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技巧,只要让他刻骨铭心的‘霜’进骨头里就行了。 这种解决的方式尤其适合奚原这种凤凰男。 … 来时怎么整齐的装扮,走了也依旧不凌乱。在这场‘绞杀’里,她功成名退。要说损失什么,顶多是花了些钱,不过奚原不是miss的头牌,根本费不了多少。 就是…… 南平低头睨了眼下摆开叉处,喷了几次香水才盖住的味道,他恐怕是‘霜’得升天了吧,比那些贵妇还要‘税’多。 她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付完费用后,毫不留念地离开了。 南平打车刚到校门口,老天爷就突降一场雷雨,乌云霎时笼罩整个天空,密集的雨水啪嗒啪嗒开始袭击大地上的所有物种。 她没带伞,正好被淋了个全身。裙子紧贴着身体,曲线娇美动人。 好在周末路过的人不多,只门口零星几个出校门的学生,她拿包挡了挡身前透开的地方,小步跑进了前面的大楼。 雨势太大,她只能暂时躲一会再跑。 “南平?” 一道小心翼翼又有那么点不可置信的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南平转过头瞧去,愣了一秒,挑眉看他,见他穿着一身篮球服,才意识到这是训练室的门口。也怪她记性不太好,太久没往这边来。 “今天有训练?” 董嘉勋点头,看着她了然后又想转过头去,连忙又接着开口:“你这样湿着不行,会感冒的,先去休息室吧,我给你拿套运动服。” 这番好意尤其真诚,只是南平不太愿意浪费时间,沉吟片刻,“你有伞吗?借我一把吧。”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宿舍,舒服的泡个热水澡。 身上的湿气太重了,就算换了干|爽的衣服,终究也是治标不治本。 何必多此一举。 可是董嘉勋显然猜不到南平是因为怕麻烦才拒绝他的,他以为南平还是抵触他,一失落,表情就写在了脸上。 点点头,转身进去里面的房间,给她拿了一把黑色的雨伞。之后又递给她一条干净的长毛巾。 “这是干净的,你拿着搭在身上,这样就不用拿包挡着了。” 董嘉勋没抬头看她,只等她接过后,自觉地回了训练室,他想,她讨厌他,应该也不想让他送她回去。 他伸手摸了摸锁骨的位置,纹|身的地方似乎若有所感地在隐隐作痛。 南平看着手里的白色毛巾,没什么触动,要说细心体贴,谁也越不过瞿蕤琛。她拿着擦了擦头发、颈脖、胳膊上的水,随后裹了裹包,直到毛巾完全被沾湿,才打着伞走了出去。 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第152章 chapter 152 卢清荷的用意…… 连着几天的雨势不断, 屋内仿佛都弥漫着些许闷热得潮湿气味。南平推开窗户透气通风,小颗粒的雨点趁机溜进了阳台。 她又关上纱窗,这才转身去洗漱台洗脸。 很快地洗漱完, 南平又化了个淡妆,换上一件简单的纯白t恤配着牛仔裤, 背着包包就出了宿舍门。 今天是周日,她要回一趟程家。卢清荷好久没见她,突然让她过去一趟, 估计又是程又薇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举动, 不然卢清荷可不会要求她穿得这么素净。 指不定一过去就得跟她的富贵爹卖个惨。 早上她起得晚, 到了程家正好赶上吃午饭, 南平进入餐厅先跟坐在主位的程温韦打了声招呼,再一一称呼其他人。 程景明不在, 餐桌上多了一位中年女人,看上去年纪与卢清荷相仿,只是气质更高贵一些。程又薇同她很亲密,两人靠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看上去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南平轻轻柔柔地先叫了一声姐姐,程又薇先是一愣, 后又笑着应下,接着挽起一旁贵妇的胳膊,亲热地说道:“小姨,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爸爸刚认回来的小女儿, 我的妹妹卢南平。” 华美湘笑着听了,这才把视线投了过去,眼底的审视毫不遮掩, 打量一遭过后才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是个好孩子。” 贵妇也分三六九等,像这种虽把漠视放在脸上,可却并没有出言讥讽,可见教养一斑。况且还姓华,程又薇母亲的娘家,说起来地位可不低。 这是给她自己找了个靠山呢。 就是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不过,自古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程又薇做这一步后手,也还不算太傻。 “谢谢您的赞赏。”南平笑容纯善,看上去天然又无害。 她挨着卢清荷坐了下来,转头的右手边就是程驰,他脸色白得有些病态,细看下眼圈那块还隐隐泛青,在她有意的靠拢下,他的手指还异常细微地颤了一下。 她心下觉得有趣,却也没忘记礼数,叫他一声‘哥哥’。 小插曲过得快,程温韦也没有注意到饭桌下的暗涌,只觉得今日的家庭氛围是难得的和谐,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 他把功劳全都归功于小姨子身上,认为是她劝好了大女儿的固执,今天也很给面子的承认了南平这个私生女的身份。 果然大家族的教养还是不同的,见识涵养这块,清荷远不能比。 这么一想,程温韦又觉得长女背靠华家,以后如果继承了光启,不怕华美湘不给帮衬,还有她的丈夫,京城魏家,虽是个旁支,但却也跟魏老沾亲带故,手里的权力应该也不会太小。 想到这,他对程又薇的不满又少了几分。到底还是自己的长女,血统纯正,平日里有些傲气也不碍事。 卢清荷见丈夫对着程又薇一脸慈爱的模样,心里哪能不知道他是因为华美湘的缘故。可恨她这几个月以来的枕头风,全在今日付诸东流了。 她捏紧了高脚杯,余光扫向华美湘的那张脸,跟她姐姐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却比她姐姐聪明的多。 真棘手。 卢清荷抿了一口红酒,在酒精的刺激下,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的视线移开,放到了南平的身上,看着女儿娇美的面容,她满意地会心一笑。 不着急,这没什么可急的,华美湘再如何有城府,也不比她的好儿子。 这个突破口把控好了,不光不用顾忌华美湘,还能受益一生。 思及此,卢清荷眼里的慈爱又多了一些。 南平看着卢清荷似乎‘母爱’泛滥过甚,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她就知道,她的好母亲可能又要利用她了。 这次是她猜错了,原本以为卢清荷的用意是让她穿素净一些来卖惨,在大小姐挥霍无度的衬托下形象更加纯善节俭,更得程温韦怜爱。 可是没想到的是,程家还有客人来访,卢清荷再怎么样也不会傻到让她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这种伎俩一般糊弄一下被枕头风迷惑的男人搓搓有余,可对城府极深的贵妇来说,可不就是班门弄斧么。 她‘乖顺’地吃着菜,脑中却在思绪华家。按理说,华家身为大家族,培养的自然不光光是家族企业,还有几个从|政人员。 卢清荷如果是忌惮华家的背景,那也无可厚非。可不避其锋芒,反而迎难而上地把她叫过来见华美湘,难不成,是想让她也同华美湘攀上亲么?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过了一遍,还未仔细深入,就看程景明和一个年轻男人一并走进了餐厅,程家的餐厅是半开放式的,甚至一眼能望到走廊。 年轻英俊的男人南平见得也不少,但这个人眉眼尤其的华丽,骨相像外国人。尽管穿着简单低调,可依旧难掩贵气。 一旁的程景明与他并肩而行,难免被压风头。 “大姨父。”男人开口,异常低沉的声音显出几分松散惬意,不怠慢,却很有力。 原来是华美湘的儿子。 南平收回视线,在听见程温韦爽朗开怀的笑声后,又无意发觉卢清荷也笑得很是灿烂,这模样,令她联想到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不知道的,恐怕以为这是她的亲侄子。 见她这样,南平又开始怀疑卢清荷的动机,对华美湘都没这么殷勤的女人,却对她的儿子亲切备至,甚至根本不在乎对方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个男人像樊九潇一样在家族都是手握重权的天之骄子? 不可能。 南平心底一下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华家在樊家面前,不过就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能力虽不错,可资历还是浅的。 何况,华家的继承人又不是这个男人的父亲,而是他的舅舅。华美湘的丈夫再厉害,也只能是跟华家不相上下,绝越不过樊家去。 也就是,比之其他家族,还算是个厉害的。 光看程温韦那张笑得像朵喇叭花的老脸,就能窥见一二了。 南平心下好笑,不知道程温韦日后知道她是樊老认的干孙女以后,表情会不会灿烂到裂开呢。 她有些期待。 卢清荷招呼佣人添了两副碗筷,还贴心地叫后厨先上了一份乌鸡汤,给他们先养养胃。 程景明笑着道谢,那个男人却还是依旧淡淡,只点了点头,便又跟程温韦说了几句,回得是他刚刚问的问题,“跟着母亲来江棱待一段时间,就会回京城。” 他没说具体的日子,显然是不想多说。 南平注意到华美湘的神色不是很自然,可却也没有反驳儿子的话,像是有什么顾忌。这幅模样,或许在家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那么,华美湘丈夫的家族一定是比华家有名望的,这一点卢清荷肯定也清楚,就冲她只讨好这个男人的态度来看,就能证明。 在京城有名的大户就那几个,南平突然想知道这个人的姓氏是什么。 程温韦微微颔首,“早点回去也好。” 话说到这里,就不适合再深聊了。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就连程又薇也难得温顺乖巧。 南平朝她看了一眼,目光短暂对视。这是程又薇第一次没有对她露出恶意。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怪卢清荷慌乱。她对她回以一笑,视线移开时,才注意到程驰垂下眼帘的细小动作。 南平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红酒,再放回桌上时,‘不小心’碰掉了叉子,叉子掉在脚下的地毯上,软绵绵的碰撞,并没有发出什么大动静。 她理所当然的弯下腰,侧身下去捡。 白皙地手指穿过程驰的脚踝,带着一阵冷风,程驰垂着眼,甚至能看到她因弯腰露出的一片嫩肉。 她漂亮的头颅就在他的腿边,只要一只手就能扣住她的后脑勺。 程驰喉头微动,他用舌头抵住牙根,心脏砰砰跳起来,体内的血液流窜,最终汇入大脑,让他苍白的脸上难得溢出一抹红粉|媚|色。 南平捡起叉子,自然地放在手边一侧,似乎对程驰的异样并无所觉,目光仍旧柔和地抽出一张湿纸巾,细致地把它擦拭干净。 … 饭后一众人移驾去了客厅,几个男人开始交谈,中心话题永远都围绕着那个年轻男人。 从他们问话中也能探听到一些基本信息,华美湘的儿子叫魏行?,京城姓魏的还能有几家?这个人或许和魏淮泽有那么些亲戚关系。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0节 不过魏家除了嫡系一脉,其他旁支可没有出众的,也就是一并都沾了魏家那位的光,受了提携。 但恐怕对于程温韦来说,光是沾到光,就能有把利益最大化了吧,何况还有华家。 最近魏家小太子魏淮泽又处于风头正盛的状态,程温韦在想什么,显而易见。 “发什么呆呢,去,把这个水果盘递过去。”卢清荷把佣人遣了下去,自己接过果盘,却转身推了推南平,努嘴朝她示意。 南平瞥了她一眼,平静地接过。也没多问,只是放果盘的时候,故意往程又薇面前经过。 结果意料之中。程又薇再怎么改变,看不上她就还是看不上她,父亲哥哥在和表哥谈重要的事,哪里又会让她前去搅局。 在程又薇眼里,卢南平充其量是个绿茶属性的白莲花,有那么点聪明,但跟他妈一样,只会对付男人,用不到正事上。 这种女人可不能玷污了表哥的眼睛。 第153章 chapter 153 不怎么样的家…… 程又薇叫住了她, 十分自然地接过果盘,“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给他们送去。”之后便看也不看她, 直接走了。 南平望着她那如母孔雀般高傲的背影,不禁好笑, 本来她也没想过去,卢清荷的动机不显露出来,她当然不会如她愿那样傻傻地做一颗棋子。 她转身去了厨房, 刚准备接一杯水喝, 就听卢清荷略显不满的音调从身后传来, “怎么就那样给她了?”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个果盘而已,姐姐想送, 我当然不好不给。”南平握着杯子转过身,笑着看她。 许是觉得自己太急迫了些,卢清荷便放柔了声,走到南平身边, 低声说道:“我让你去送果盘,自然是为了你好, 那个魏行来头不小,跟京城魏家很有些关系,你跟他亲近了, 好处都是实际的。不然你看程又薇怎么变了一副面孔,这里面可不光光是华美湘的作用。” 南平默不作声地听着, 原来卢清荷是这个打算,看上了魏行背后的势力,如果是因为京城魏家的缘故, 想要好处,她还不如去跟魏淮泽这个正经的小太子打好关系呢。 何必多此一举走弯路。 再说了,京城魏家再厉害,在樊家面前还是差了底蕴。她现在名义上是樊家的养孙女,立场早已确定了,只是还未在圈子里公开而已。 当然,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卢清荷这事。 比起一时的欢喜,她更喜欢根深蒂固的震惊。 想到这,她笑了笑,“可是名义上他可是我的表哥,终究会惹人非议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做不成哪能心甘,卢清荷立马反驳:“怕什么,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大家族里面,这种事也不见得就没有。你想要压程又薇一头,魏行就是最好的人选。” 南平沉吟片刻,故作犹豫不决地模样,“那妈你的意思是要我怎么做呢?” “既然刚刚错失了那次机会,那就先不急,今天只要你能跟他说上话就行。”卢清荷淡淡道。 魏行清高孤傲,一向不太搭理生人。这个认知,早在几年前,她就体会过了。 主动勾上去的不值钱,她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廉价的地摊货,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见南平点头,卢清荷才出了厨房。南平喝完杯中的温水,也重新回到客厅。两人看上去都很平静,像是没有交流过的模样。 下午的时间长,华美湘作为贵妇,喝点下午茶与程又薇聊聊天,也能打发时间,可是魏行显然很不适应,他的不耐都表现在了脸上。 南平自从来了江棱,几乎很少见到这么直接表达情绪的上层贵公子。 程景明向来圆滑,自然能察觉到魏行的情绪,只是父亲交代他尽量要留住魏行在程家过夜,他也只能装作不知,尝试多说一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表弟喜欢听古典音乐,我手里正好有几张大剧院的票,明日我陪表弟去听?” 魏行垂着眼睛,不耐的神情稍微松散了一些,只是过分安静的面容显得没什么人情味。他先开口询问了时间,“几点的?” 知道他感兴趣,程景明立马回应,“下午3点。” 这个时间不耽误午休,听完之后就可以吃晚餐,中间没有空白期,不至于推脱。 魏行果然满意,点点头算作应下。他基本只有上午需要处理一些加急的文件,中午是必须要午休的。 既然都没有耽误,那去一去也无妨。 “表哥,我可以一起去吗?”程又薇眼神溢满期待,难得见到魏行,当然要多亲近亲近。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唯一的亲表妹。 魏行这才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你喜欢听古典音乐?”他是不介意多几个人的。他只是觉得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听古典音乐,只是为了附和他而去,那就没必要浪费这么多张票了。 程又薇跟去了,其他的弟妹们岂不是也要去凑个热闹? 这种高尚的艺术爱好,可不是用来讨好一个人的低级媒介。 艺术是不容许受到任何污染的。 “当然,只要是关于音乐方面的我都很喜欢。表哥你也知道,我钢琴弹得很不错。”程又薇一脸认真,说出得话显得异常诚恳。 再加上程温韦和华美湘在一旁附和,魏行只得同意,再怎么他这个表妹也懂得一些音理,大概率不会像一个木头一样,去了只会打瞌睡。 他姑且可以同意一次。 “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表兄妹都一块去听听吧,小驰和南平也跟着你们表哥去受受艺术熏陶。”卢清荷十分适时地插进话,挽着程温韦的胳膊,笑得一脸亲和。 没人能反驳她的话,因为这是程又薇先开得头。就连程又薇本人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再有程驰也在其中,她就更不好说不了。 魏行也同样没有拒绝,只是眼神也吝啬施舍,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起点都源于程家表妹。 她可真是个麻烦精。 “那明天就一起去吧,小驰和南平今晚也住在家里,就别走了,这样也方便。”程景明出声圆场,安排得井井有条。 程驰和南平作为家里辈份最小的,没什么话语权。也只得装出一点受宠若惊来。 南平知道程驰不介意被安排,毕竟他常年受命于程又薇,程又薇又听程景明的,对于程景明,他几乎也从不反驳。 所以这份足量的受宠若惊,就只有南平一人表现出色,她面上显出十分的忐忑,似乎对程景明突如其来的安排感到诧异,“大哥,可我不懂古典音乐呀,说不定会听睡着的……” 她的回答听上去很诚实,声音也含着糯糯的小心,像是真的极为担忧一般。魏行终于投去眼神,第一次正视了这个母亲不待见的外姓‘表妹’。 “你不想去?” 南平犹豫了一会,半晌还是点了头点。她可没功夫陪人听一场催眠交响曲,反正只要跟他对上话就算完成任务,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卢清荷当着人面也不敢明说什么。 “恩,如果不感兴趣就别去了。” 艺术是不能拿来浪费的,实话实说的拒绝也是一种尊重,魏行当然乐见其成。甚至觉得她比程家表妹更加懂事一点。 穿得也很质朴,简单干净。 看起来很无害。 这种纯真或许还没有被污染过。 人不可貌相,母亲总因为心疼程家表妹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诋毁一个陌生人。还没亲眼见过,怎么能看出人品?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夫人,像个小妾一样没有肚量,怎么行。 想到这,他移开眼神,看了一旁的程又薇一眼,她的表情果然很愉悦,似乎非常满意这种结果。 魏行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没教养的女人。 … 任务完成,南平还是被卢清荷强制留在了程家过夜,对于明日的古典音乐演奏会之行,勒令她必须跟着一起去。 对于这种强制性的命令,往往听话是最省事的解决方案。 至于到时会产生什么反作用,这就怪不得她了。 南平心安理得地去泡了个澡,她今晚睡在客房,隔壁睡着程驰。魏行和华美湘是客人,待遇跟他们不一样,程家单独为两人整理出了两间主卧。 身份决定他人态度。 这种做法不稀奇。 好在南平在哪里都能快速适应,她不认床,睡眠质量也很好,基本上一夜无梦。 次日下午即便没睡成午觉,她也不觉得困。 去大剧院之前,几人都换上了较为正式的礼服,妆容也得体大方。程又薇还让人给她画了柳叶眉,细细弯弯地,很有古典韵味。 即便人再讨厌,脸也是好看的。 不过—— 南平笑了笑,清纯的面容生动异常。这一幕没有被掩盖,她甚至穿得极为素净的礼裙,远不及程又薇贵气华丽。可是三个男人第一眼看得还是她。 这是为什么呢? 南平清楚,并不全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还有一点重要的,华丽的外表看多了,人的内心自然更崇尚纯天然。 纯白的茉莉比牡丹更清新脱俗。 雍容华贵在这上位圈,可是再常见不过。不稀有当然就不会是第一眼视觉对象。 这些臭男人身上的某种劣根性,并不会因为贫穷或是富有而有所改变,他们内心喜欢的都是统一标配。 程又薇注意到这一幕,心里再不爽也不容她当众表露,她走到魏行身旁,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表哥,我跟你一起进去。” 尽管她内心认为魏行是个有些龟毛到变态的贵公子,可是这却不妨碍她亲近,毕竟京城魏家可不简单,若是可以通过魏行表妹的身份结识到魏淮泽,那她受得这些无视,都不痛不痒。 魏行看她笑得甜腻,那种谄媚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打转,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粗鄙的行为,那跟小人有什么不同? 还没进剧院厅内,他就开始没了兴致。 连刚刚对另一个女人的惊艳也淡在脑海里,随之换上了来之前卢清荷的那张慈祥笑脸,那也是一个没什么见识只懂讨好上位者的妇人。 居然强迫自己女儿来陪人。 这种做法跟高级场所的老妈妈又有什么不同。 一个两个都令人头痛。 程家委实不怎么样。 第154章 chapter 154 大剧院的狗血…… 这种古典音乐演奏是好听, 可时间一久就显得有些无聊,听了半晌,南平就开始关注起其他的事物, 比如座位离她不远的魏行。 他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这场盛大的听觉盛宴,可那冰冷的脸色显然不像是有多喜欢, 甚至还有些嫌弃。 魏行大概是不满意这场音乐演奏的,虽然南平自己听不出个花红柳绿,但像这种世家贵族的后代, 受过的艺术熏陶, 早就已经把他们的耳朵给养刁了。 只是程家这几兄妹却不得而知, 光看程又薇一脸投入的表情, 就能窥探一二她的内心戏。好歹是在大剧院举行的音乐剧,水平就算达不到顶尖, 却也不会太次。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1节 南平收了视线,她没什么耐心继续陪这几个人演出一副享受的模样,借口去上洗手间,就离开了座位。 身上穿着紧身的礼服, 真是一点都不透气。南平扯了扯腰间的裙身,舒缓一会后补好脸上的妆容, 这才慢悠悠地往外走。 她打算就在外场逛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只是千算万算,她也没想到在大剧院这里还能遇上熟人。这种概率很常见么?她可不是没脑子的傻白甜, “舒小姐?真巧啊,你也来听音乐剧吗?” “是啊, 我正准备出来上洗手间呢,没想到这么巧啊卢小姐。”舒茗笑得一脸惊喜,尽管她的演技实在不咋地, 也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不然她总不能跟人说,我就是故意跟着你出来的吧。 要说这次也真是巧了,她拖着魏淮泽来听这个音乐剧纯粹也是在为自己找后路,她记得小说里有个叫魏行的男配,条件不错,况且还一直单身,又跟魏淮泽攀亲带故的,比男主好接触的多。 重点是,魏行是小说里唯一一个不喜欢女主的重要男配角色。 多么难得啊! 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搞男人的机会不自己把控住,也不可能再遇见了,书里这么多优质男角色,她占一个也不过分。 只是机会是碰上了,可是书里明明没有说这个女配也跟着一起啊,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么?从上次那次艺术中心,剧情的发展就有了不同的变化,怎么想都匪夷所思。 这不会是她穿书后干涉剧情发展太多,所以起了连锁效应吧? 好奇心一旦打开了苗头,就怎么也控制不住,她一直关注着魏行一行人的动向,虽然不知道卢南平为什么半途离场,但她总觉得,或许跟着她出来,会有不一样的际遇。 南平弯了弯唇角,在这种寒暄的场合下,她总会给人一些必要的面子不去戳穿,“那舒小姐快去吧,我就不耽误你方便的时间了。” 她的话题转的很自然,只是舒茗不想就这么放她离开了,不然之后她又上哪去找人呢?“那卢小姐能不能帮我提一下包包?我这个礼裙太繁琐了,不好拿着包包进去上。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出来。” 说完她一把就把手里的包递在了南平的手里,提着裙子转身就跑向了洗手间,那模样饶是陌生人,也能看出来点刻意,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上次那次艺术中心的相遇也很凑巧,那个时间点,明明不会来人的。 南平垂眸,看着手里的高定奢侈品,眼神变得玩味,说起来这个舒小姐,是个什么背景呢?一直跟着魏淮泽,言行举止却又不像是富家千金。 心眼仿佛也跟她的演技一样,有那么点烂,但不至尬,中规中矩,轻易不得罪人。 说很快出来,确实也快到像只进去洗了个手一般,“多谢你啊,你是跟瞿先生一起来的吗?”舒茗尽量自然地接过包,投去的视线从南平白皙的手转移到她如玉的脸颊。 很快地与其并肩一起聊起了天,丝毫不着急回去。 南平也不急不缓地走着,言语轻柔:“不是,我是和家人一起来的,舒小姐呢?” “我是陪淮泽来的。”舒茗抿嘴笑,脸上透出几分腼腆害羞来。 “倒是没想到魏总还喜欢听古典音乐。”这跟魏淮泽的适配度显然区别甚远,南平不太信,可要说魏淮泽故意来这遇到她,就更不可能了。 看来这位舒小姐身上的秘密,魏淮泽也不得而知,甚至被利用了两次。这么一看,他对舒茗倒是真不错。 几乎有求必应。 卢南平这话就差说出魏淮泽可不像是这种会听古典音乐的人。舒茗一时警惕,立马又添补了几句:“也不是喜欢,可能是他最近太闲了吧,正好别人送来了两张票,我又是从来没听过这种音乐剧的,他就带我来见见世面。” 这话听着没什么差错,比之前那句陪着来要周全得多,南平没再吓她,笑着说了几句附和的话:“魏总可真疼舒小姐。” 舒茗:…… 她突然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魏淮泽以后可是会跟这个女配纠缠的死去活来的,自己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前白月光故意来人家面前炫耀得宠……天内,她可真没这意思!!! “呵呵,卢小姐你想多了,他纯粹是闲得慌。” 南平:…… 这话接得她可不好回。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让气氛有些尴尬,好在等两人走回剧院门口时,音乐会也结束的差不多了,程家几人率先离场,走在了前面。 舒茗看到魏行的身影,这才觉得跟着卢南平出来的决定,果然没错。 “南平,你怎么跟舒小姐在一起呢?”程景明有些惊讶地询问道。 “正好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的,就多聊了几句。说来也是巧了,舒小姐和魏总今日也来听音乐剧呢。”南平笑意盈盈,刻意在这几人面前提到了魏淮泽。 魏行与魏淮泽有些亲戚关系,只是这是亲是疏,总是不得而知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在这能遇上卢小姐。”舒茗笑得一脸欢喜,看着像是与南平有几分交情的模样。 “哎呀,舒小姐你人在这里,那岂不是把魏总一人留在了剧院里面吗?正好魏行表哥与魏总也好久没见了,不如表哥我们去里面找找魏总吧。”程又薇先是诧异地看着舒茗,随后又妥善万分地对魏行提道。 有了瞌睡就迎来了枕头,正巧在这遇上魏淮泽了。 这难道不是天助她也么? 只是她没想到,没能拽动魏行。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后抚掉了程又薇的手,把胳膊抽了出来,“我跟魏淮泽不熟。” 确实不熟,舒茗也知道些内幕,只是两人在剧情发展的后期会逐渐熟悉起来,在本家之前,确实是没有牵扯的,毕竟一个是众星捧月,一个无人问津。 怎么看,都像是永远无法相交的两条线。 不过在外人的眼里,却不是这么想。两人都属于魏家,即便不熟,也是亲戚关系,怎么也是能说上话才是。 却没想,魏行这人把话说得这么死。 程家兄妹显然有些愣住了,南平却有所预料般笑着帮衬了句:“魏家那么多兄弟姐妹,也不一定都是熟悉的,就像我跟哥哥姐姐们,也是江棱才熟起来的不是?” 这话说的有道理,程景明很快地调整过来,爽朗地笑了几声:“南平说的对。既然如此,舒小姐就赶紧回去找魏总吧,想必魏总也正在找你呢。” 他的脑子里平静地分析着,魏行与魏淮泽不是一起长大的,没有情分不稀奇,只要他们都姓魏,身份就是尊贵的,不然父亲也不会这么客气地招待魏行母子了,光是一个华家,可还不够看。 “好,不过这位先生也姓魏吗?”舒茗好奇地问了句,视线也落在了魏行的脸上。 魏行面色冷峻,硬朗的下颌线条勾勒一张贵气十足的脸,眸色很深,像一汪无尽的泉眼,“你是魏淮泽的女友?” 审视的目光随之而来,舒茗无端地有些紧张,明明是她先提得问,怎么现在却要她回话了……魏家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这不应该啊,魏行明明在书里的性格,还是很绅士的,唯一就是挑剔了点。 怎么变成现在这么摄人的气场了! “…是的。”舒茗捏了捏手心,笑容不减。 魏行皱了皱眉,“眼光真差。”他的话不多,能说上一两句就算是不错。只是这句话显然让人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这人是在说舒茗和魏淮泽,哪一个眼光差,毕竟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带给予的。 舒茗唇角微僵,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笑容也直接淡了下来,“你有本事再说一句?!”她拳头握了起来,三下两步就走到了魏行身前,左手攥住了他的领带。 去他妈的浪漫罗曼史,老娘不受这鸟气! 现在她算是想通了,这书里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的不正常,她都有些同情书里的女主了。每天见着这么多脑子有泡的富家子弟,没整成网抑云都算是圣母光环太强大了! 还不如像女配那样,把男人耍得团团转来的快乐! “粗鄙的女人。”魏行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随后握住了舒茗的手,一把扯出了领带。把她耍到了一边。 舒茗踉跄了一下,稳了稳重心,随后一脚踢在了他的大腿根上,只听‘嘶’地一声闷哼,魏行半蹲了下来,眉头显出几分痛色。 舒茗穿着高跟鞋,头部还是比较尖锐的那款,周围几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大胆心狠。 南平也有几分意外,她原本以为舒茗对魏行是关注的,只是还没等她分析原因,就出了一出好戏,这下两人一定是结下仇怨没跑了。 “舒小姐,你是不是疯了?!”程又薇大声质问,程景明立马扶起魏行,脸色也有了不悦。 “这是他自找的,我想淮泽也不会喜欢听见这句没礼貌的话。”舒茗冷下脸,刻意提到魏淮泽的名头。 关乎魏家小太子,程又薇口中数十句责骂的话又立马拐了个弯,变成了一句:“那你也不能踢人啊,我表哥和魏总可是堂兄弟。” “堂兄弟又怎么了?又不是亲的。我还是淮泽最爱的女朋友呢。”舒茗翻了个白眼。 程家兄妹:“……” 南平:怼得好。 她可好久没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了。 “最爱的女朋友?”魏淮泽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饶是舒茗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不知道呢?”他搂住了舒茗的腰,投过去的视线里看不清情绪是何。 刚嚣张完,正主就出现的,舒茗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做个乖顺样,可怜兮兮地告状:“这个人,刚刚骂你。”她手指一指,魏淮泽的视线就与被人扶着的魏行对了正着。 大眼瞪小眼,两人看了半晌。 生怕他们打起来的程景明对南平使了眼神过去,这个时候又薇是靠不住的,没半分眼力见,见着魏淮泽就只顾着思绪她那点子心思了。 “咳…表哥啊,你的腿没事吧。”迫于无奈地南平,故作担忧地上前,替程景明挽住了魏行的胳膊,手做势还要伸过去。 几乎刚要碰到他的裤子,就被身后的魏淮泽一把扯了开,“腿怎么了?” 这熟捻的口吻,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不熟的模样。被他丢在一旁的舒茗也诧异起来,不是来了江棱两人才熟悉起来的吗!!? 第155章 chapter 155 天生演技派 见着这个家伙, 魏行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什么时候还学会作戏了?魏家有魏大哥日理万机,这个纨绔子年纪轻轻除了会玩, 没有一点真本事,说得好听点正在经商, 实际不过是拿着家族产业去玩过家家罢了。 这里面享得都是京城魏氏的名头。 魏行天生看不起这种只懂啃老的家伙。 他的烦躁表现在了脸上,“你管好你女朋友就行。” 魏淮泽可别指望他会像父亲一样做他们本家一脉的舔狗,在魏家他只佩服魏大哥一人。 “来了江棱, 脾气也丝毫没变。”魏淮泽笑笑, “这是她踢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左腿上, 那里有明显鞋印落下的污渍。 看样子踢得力道不轻。 魏行皱着眉没吭声, 一旁的程又薇找到机会,抢先开了口, “是啊魏总,你女朋友这脾气,我们可真是不敢恭维了,话还没说完, 上来就踢人,还借你的名声在外面嚷, 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泼妇呢。” “是么?”魏淮泽扬眉,也没转头看舒茗,反而偏头盯住了被他挤到一边去的卢南平, “你来说说,程小姐的话属实吗?” 程又薇:!!! 南平:??? 舒茗:…… 程景明:正在暗中使眼色 这男人搞什么, 她凭什么要回答,别把她牵扯进去行吗! 南平眨巴眨巴眼睛,脑子一转, 迅速地眨出了一滴稀有的眼泪,“嘶……我的手腕好疼啊。”霎时低头捂着手,作出一副林黛玉的柔弱样。 “表哥——,我们真是同病相怜,你一定也很疼吧。” 南平泪眼汪汪的抬头注视着魏行,眼底满是楚楚可怜,委屈巴巴。 魏行愣了愣,都说美人落泪都是梨花带雨的,怎么这个女人的眼泪只有一滴?但眼睛都给憋红了,可见魏淮泽那家伙力气有多大。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2节 程景明见状,太阳穴突突直跳:……让你演戏,没让你演过啊。 程又薇无语,这个死女人,绿茶属性又跑出来干活了! 舒茗:是我哭不出来,所以不够可怜吗? 魏淮泽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蠢女人看哪呢?她跟魏行共什么情,这是控诉他拽她手腕太太力了?他可是很收着力道了,不然那只手就被他砍下来了。 男人的大腿部位是能乱碰的? 瞿蕤琛也太惯着她了,让她连这种事都不知道避讳! “我给你弄疼了?”他上前一步,直接站在了两人的中间,把魏行挡了个结结实实。注视南平的眼神,深邃暗沉地像头野狼。 南平哽了哽,最终还是收了音,摇摇头避开不谈。 这幅逆来顺受的小模样,看得魏淮泽牙痒痒。但他的修养不允许他当场发作,质问她一句不疼你哭什么。 “舒茗,过来。”不知想到什么,魏淮泽冷峻的眉眼似乎稍稍溶解,随之吩咐了句:“帮她揉揉手腕。” 跟女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他闭嘴了。付出点行动可能更省事一些。毕竟他又不是瞿蕤琛,没那么好的脾气。 见舒茗动起来,而后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身对魏行说道:“舒茗的事我很抱歉。不过魏行你也得去健健身了,会被女人的高跟鞋踢着的男人,一般只有两类,一是渣男,二是软男。我想,这两种类型哪一个都与你不匹配吧。” “因为你不是尊贵的黄金砖石男吗?”他补充道。 “噗……”南平捂住了嘴,随后意识到声音太大,又咳了一下,茶里茶气,“哎呀舒小姐,你揉得太大力了,怎么肩膀都在抖呢。” 舒茗:……我谢谢你 她迅速控制住了笑到扭曲的面部表情,停下了肩膀的抖动,立马恢复了平静,像是没有过那些特别的反应一般。 魏行的脸色在听到魏淮泽说第一句话时就青了一半,等他彻底说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冷目投出显而易见的怒火,“你侮辱我?别以为你是本家嫡系,就可以肆意妄为!” “这就生气了?”魏淮泽咧嘴,啧啧出声:“你比你父亲倒是有骨气得多。” 谈到父亲二字,直接踩中了魏行的雷点,他纂紧拳头朝那张漂亮脸蛋挥了过去。 可惜的是,他的武力值向来很弱。魏淮泽轻而易举就偏头躲了开,顺势用手掌包住了他的拳,“你太弱了魏行,还想在外面丢人现眼吗?还是省省力气吧。” 随后一用力,直接把人甩了出去。 程景明瞅见,连忙稳住了快到摔倒的魏行,额间冷汗都冒出来了一些。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人气场这么不对付。 要是让父亲知道,也不知原计划还会不会出现变动。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动怒。”魏淮泽掏出一张湿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掌心的部位。 他本来也无心动手的,毕竟都姓魏,这下让外人看了笑话,可不是他本意。 只是,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就没什么好给他脸面的,反正这也就条哥哥身边的小狗子。骂就骂,打就打了。 魏行呼吸紊乱,脸色暗沉地盯着姿态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过就是个纨绔货色,没了亲爹和亲哥的撑腰,就什么也不是,神气什么? 他指甲陷进了手心,抠出几道印。 气氛一时僵住,程家兄妹也不再出声。魏淮泽不耐烦看魏行一副自以为是的嘲讽表情,他这幅脑补的样子真的很蠢。 他转身离开,还没忘把身后的女人一起带走。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程驰沉默地观看完了全过程,都什么动静,直到这会儿注意到魏淮泽拉住的那只手时,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没顾上程家兄妹的异样眼神,抬脚也跟在了后面。 “魏总,你是不是拉错人了?”两人走出大剧院,眼看快到离他私家车停靠的位置时,南平及时开了口。 魏淮泽听了这话,果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她,“你觉得你的手腕和舒茗的手腕我会分不清?”他的语气十分坚定,连眼神都带着意味不明,黑黢黢地瞳孔盯着她,莫名地瘆人。 南平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索性也随他牵着,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没有的事,只是您突然这样,我有些害怕。”您老可是有前科的,她扬了个异常‘核善’的笑。 “害怕什么,舒茗陪着你,你们会很有话题聊的。”魏淮泽眼皮也不抬,拉住她手腕的手掌改为两手间的交握。 说到舒茗,南平才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她,心下不禁古怪,男朋友都当面要给她铺上青青草原了,怎么还悠闲地像没事人一样? 这两个人的关系,远不像表面那样亲近。 可南平却不打算马上深纠,她现在只想远离这个疯子,不想浪费她宝贵的时间与这疯狗相处在一起。 他可是个定时|炸|弹。保不齐哪天就会爆发。 之前留下的假‘阴影’也还在,要是被瞿蕤琛发觉了她还能和这人正常打交道,那就不好了。想到这,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魏淮泽转过头,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做什么?” 南平不说话,只静默地望着他,连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我不想去。” 这样的反抗自然是没什么用的,魏淮泽偏偏头,唇角还是含着笑,“你觉得我要带你去哪?”随后他摇摇头,又往前一步,无奈地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我只是送你回家,上车吧。” 有些意外,南平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又卖得什么药,她没答应,而是偏头看向一旁的舒茗,“舒小姐不介意吗?” 舒茗懵了,她介意什么? “不介意啊,卢小姐就上车吧,有我在车上,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她乐呵呵一笑,拉着南平就往车里钻。 只是还没等南平一只脚踏入车门,就被人从身后纂住了胳膊。 “南平,跟我回家。” 南平回头,原来是程驰。 “你怎么来了?大哥他们呢?”她随意地问了一句,原本以为这几人应该快马加鞭地回去禀告程温韦今日之行的狗血剧情的。 没想到程驰居然跟来了。 他居然第一次丢下了程又薇。 南平眼眸淡了淡,这比她预想的还要早一些。 “大哥他们让我过来带你回程家。”程驰平静地回了句,随后顶着魏淮泽不太友善的眼神,又多补了一句:“他们也在等你。” “那好,那我们快走吧。魏总和舒小姐刚刚还打算送我回去来着,既然哥哥你来找我了,还是不麻烦他们的好。”南平笑得无害,顺道解释了一波缘由,她可不想程驰在程又薇面前透露些什么。 不管他做何想,至少表面的理由要过得去。 程驰点头,拉着她就想离开。可魏淮泽怎么能容忍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带走,就是单纯想送个人,也能整出这么多护花使者,他突然索然无味起来,长腿一跨,把南平封在了车门边,没有空间再动弹,他觉得她还是安静点更顺眼。 见她眨巴着眼睛不说话,魏淮泽简直没眼看,他肚子里有一股火憋着没发,正愁没人来接呢。 “我说程先生,你当我是死的吗?” 第156章 chapter 156 家宴 程驰自来的脾性就有些病态的偏激, 对于魏淮泽的质问,他并不觉得难堪,只平静地回了句:“魏总, 送南平回家的事就不麻烦您了,毕竟我们是要一起回程家的。”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魏淮泽懒懒地靠在车门边, 投过去的眼神却始终锐利,他的不耐烦开始咄咄逼人。对付这种有骨气但没眼力见的男性,让他闭嘴认清现实是件浪费力气的事。 他突然有些手痒, 也懒得再听这人说废话, 放下腿, 就往前走去。 “等等, 我想了一下,我还有些话没和舒小姐说呢, 不如这次就坐您的车回去吧。”南平立时抓住了他的胳膊,笑脸盈盈道。 在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场合下,她可不想落下什么一怒冲冠为红颜的烂名声。 至少这里面的主角一定不能是她。 南平递了个眼神给程驰,示意他赶紧离开。之后立马上了车, 与舒茗坐在了一起。 对于卢南平这识趣的抉择,魏淮泽并没有出现特别的情绪, 反而有了几分不愉,这个女人不管多自私自利,终究还是维护她的这些护花使者的。 就是不知瞿蕤琛到底清不清楚, 他的这朵家花到底被多少男人觊觎呢。 啧,真没用。 … 魏淮泽对于说出口的承诺, 一向都不食言。把卢南平送到程家门口后,就调头离开了。 甚至舒茗都还没来得及挥手告别,车子就立刻驶了出去。她抓住上面的把手, 稳了稳重心,随后才摁下车窗按钮。 空气一时安静,舒茗开始找起了话题:“说来也真巧,今天又遇到卢小姐了。就是没想到,还有一个是你家的亲戚,他人可真不礼貌。” 就是可惜了,这是她除男主外,唯一一个比较感兴趣的男配角色,不曾想这么不好对付。简直是个又臭又硬的混凝土直男。 舒茗一时又想起了那张讨人厌的脸,不禁兴致怏怏,正所谓出师不利,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还得自己有钱才是王道。 她想得投入,就没注意到魏淮泽从后视镜那里审视她的眼神。 “今天的音乐会你喜欢吗?”他移开视线,淡淡地问了一句。 整个过程中,她除了刚开始那半个小时有在认真听,之后都是不停地在打瞌睡。饶是他再不想关注,也实在明显。 舒茗显然也察觉到魏淮泽询问中的不对劲,她立马有所感触地回答:“听是好听的,只不过我没想到曲子有这么长,太容易犯困了。” “那上次的艺术展呢?什么感受?”魏淮泽很少对舒茗起疑,这不代表他信任他,而是他觉得舒茗不敢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她是个胆小的女人,远不如少时那么勇敢。 其实他的猜想没错,舒茗的确不敢背着魏淮泽搞什么大动作,即便是另找后路,她也是要借助魏淮泽的身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这种事怎么可能老实告知,总不能说是她有预知未来的本领,想接触谁就能跟谁碰上吧?这也太扯了,她抬了抬眼皮,还是尽量自然地口吻回了句:“那次真是可惜的,没能看完。要不是出来的时候吃了冰的东西,我也不会不舒服,哎…。” 她边叹气边暗暗注视着镜中人的表情,见他仍旧没起伏的眉头,只得又加了句:“说起来上次和卢小姐一起参观艺术展的男人是谁呢?你不是说这个艺术中心不是谁都能随时进到里面参观的吗?我看那人气度不凡,想必也是身份尊贵的主,还不知道江棱还有这种层次的人呢。” 这种层次? 魏淮泽眉头有了变化,他重新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眉眼,不过就是有几分文弱气质罢了,这算什么高层次? “人不可貌相,看人脸来评定身份是不可取的,那个艺术中心,有钱的土暴发户也能花钱买到票。”当然,那个人应该比土暴发户强点,毕竟能被卢南平当成备胎的人选,差了瞿蕤琛太多,又怎么行。 …… 这还没正式开展男主男二对手戏,魏淮泽就这么看不顺眼樊九潇了,这难不成也是连锁效应?再说人男主怎么也跟土暴发户搭不上边吧?不过眼下还是不要逆着他说为好,舒茗如是想。 “你说的也对。”她附和了句。 … 回到程家,得知其他人还没回来,南平就让佣人给她弄了碗水果沙拉当晚餐。吃完后才回了房间。 在她泡完澡走出来时,发现卢清荷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房间的沙发椅上,见她出来,便询问起她今日的情况,南平只得把大概的过程陈述了一遍,除了后面程驰来找她那段没提。 卢清荷显然是很惊讶的,她也不知道魏行和魏家小太子爷关系这么僵,不过有一点算是意外之喜,这个小太子爷好像对她女儿还不错,亲自送回来,怎么也不像是完全没交情的,“那你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你父亲一定很开心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3节 “人家肯送我都是看在他女朋友的面子上,做的表面功夫。”南平擦着头发,懒懒地说了句。 她是不可能告诉卢清荷,她同魏淮泽的一些事情的。这个女人野心大,难免不用利用。 “他都拉你手腕了,说不定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何况他那个女朋友我也听说过,没有什么大背景,还不如我们程家一半呢。你是个聪明的,不会不明白妈的意思吧?”卢清荷提点道。 南平当然知道她意有所指,但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装傻充愣得好,“他那是牵错了人,后面跟我道歉了。况且妈你不是想让我多跟魏行接触吗?” “你…我哪里知道你们今天会碰上魏淮泽呢,魏行好虽好,但终究还是要依靠本家一脉,不过……你多跟他接触接触也是好的。”卢清荷笑笑,这手里没点底的东西,还真不好随意丢弃一方。 这就是备胎的意思了。 南平垂眸未言语,直接拿吹风机吹起了头发。无视了卢清荷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说起来,她的好母亲还沉浸在自己搞定了一个程温韦,其他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也同样好拿下的这种幻想里。 真不知道该说自不量力,还是坐井观天? 铺垫努力了那么多,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敢说瞿蕤琛对她是百分百的爱护,他可以跟她谈恋爱,但一旦到了谈婚论嫁,那又该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有些时候,还是贵在自知的。 等她顺利出国回来,有些东西就会不一样了。那是社会地位的认可度。这才是她向往的权势,一定要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真实的。 … 樊家举办的私人宴会定在了周六的晚上,说是家宴,所以即便是瞿蕤琛与樊老关系如此,他都没能被邀请参加。 南平只得跟着樊九潇一同前往,她今日穿的高定礼服都是樊九潇提前预备好的,风格并不怎么华丽,但很凸显气质。 有种复古的风韵。 这是樊九潇个人喜欢的类型。 南平认同他的审美,毕竟她在樊家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家族的其他人都没见过她,但他们看上去都比较和善,只是不爱同她交流,点点头就算是认识了。 她没觉得有什么窘迫的,毕竟这些大人物她平时就算想见都见不到。 哪里又会计较这些所谓的态度冷热呢。 南平是很知足的。 这点樊九潇也知道,他并没有同她介绍太多人,那没什么必要,她只要跟在他身边,上来打招呼的人就不会少。 她完全可以利用这点,表现出她的涵养。 她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谁敢说什么不好呢? 樊九潇笑得温和,他难得出现在家宴上,该有的亲和态度当然要有,这种名叫寒暄的东西,偶尔出现一次,也另有一番趣味。 “九潇,过来。” 南平认识这个男人,她在新闻上看到过,这是樊九潇的父亲,在京城当官,偶尔才回江棱。此番家宴上,他作东道主,也邀请了几位京城的大人物。 “爸。”樊九潇走了过去,他在人群中是十分出挑的,比气质这块,南平相信没人能比过他去,毕竟佛子光辉,可不是谁都有。 他朝父亲看过去,目光中带着询问。 “过来见见你黎叔叔和关阿姨,这是他们的千金姗姗,年纪比你小。”樊京隆笑着介绍道。 顺着视线,樊九潇这才注意到三人的长相,这一对夫妇年纪同父亲母亲一般大,姓黎,在京城做官的家族,除了魏氏,黎家也算不错。 只是父亲的眼光也太低了些,就只是不错,也值得小题大做地请来家宴么? 看来这几年,爷爷把父亲逼得太紧了。 “黎叔叔,关阿姨。”他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随后又看向两人身后的小姑娘,“黎小姐。” 樊九潇无疑是黎姗姗这辈子见过的长相气质最出挑的一位男性,如果她早在遇见魏淮泽的时候就见过他,想必她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喜欢上魏淮泽了吧。 “九潇真是一表人才啊。”黎民奇爽朗一笑,显然对眼前的青年很是欣赏,他知道樊老最看重的就是这个排行第九的孙子,自小就培养在龙山园,气度果然不凡。 “可不是嘛,姗姗是女孩子,都还不如九潇长得好看,樊太太你可真会生啊,一个两个都出众的很。”关雪跟着也夸了起来,她说得确实也真心实意,之前她还好奇樊老最疼的那个孙子是个什么模样,这下见了,反而有些忐忑,这长得太好,他们家姗姗反倒有些配不上了。 毕竟人家家世摆在那里。 黎姗姗并不丑,她是漂亮的,只不过没有樊九潇长相那么精致,两人站在一起,自然就有所比较。 不过樊九潇不在意皮相,他看重的是品性修养,黎太太的话题显然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轻声回了句:“您谬赞了。” 第157章 chapter 157 温室里的小白…… 樊家这次的家宴开在了私人山庄内, 这里的布置非常古朴自然,开放式的大餐厅,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小桥流水下的荷花池塘, 周围竹林环绕,偶伴几株野菊, 颇有股南山下的悠然自得。 这种规模的宴会少有,南平不得不往樊家历来的底蕴传承上去想,毕竟他们都爱古典风韵, 樊九潇的喜好偏向更是明显。 南平跟在樊九潇身旁, 微微落后半米的位置, 他的另一边还跟着一个人, 同他们一起往餐厅最里的方向走,那里有私人休息的几间单独的隔间。 刚刚她还没来得及吃几口食物, 樊九潇就从众人围捧的中心退了出来,脸上虽是笑意柔和,实际上眉头都没弯一下。 这种弧度的笑,也只有樊九潇做起来才不会显得过于单调, 反倒赏心悦目的很。 他是天生的主角,在任何场合下都能不动声色地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跟他一起退出来的, 还有一个穿着烟青色旗袍的小姑娘,黑长直,鹅蛋脸, 眼睛又大又圆,像是一只家养的布偶猫。 看起来漂亮又可爱, 就是个头不高,气质上并不那么适合穿这种颜色的旗袍,有些压不住衣服。 她似乎很紧张, 连表情都是紧绷的,南平突然有些可怜她,任谁第一次接触佛子,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点阴影。 看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樊九潇估计并没有同她说过几句话,才会误判出这种不安的情绪。 “走吧,去隔间。”樊九潇走了过来对南平说道,见她目光往身旁移动,似乎才想起来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人,遂简单介绍了两句:“这位是黎小姐,一会跟我们一道回龙山园。” 南平点头,她可不指望樊九潇会再多说些废话,索性也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黎小姐你好,我姓卢,你叫我南平就好。” “南平,这个名字很有意思。礼尚往来,你也别叫我黎小姐了,叫我姗姗吧。”黎姗姗扬了抹笑,情绪看上去轻松不少。 倒是意外的好相处。 南平回了个笑脸,点头道好。 三人一同去了隔间。到了那里才发现,中式案几上早已摆好了餐点,食材甚至比外面用的更高级,摆盘也更精致一些。 南平微微露出诧异神色,却没有多说什么。而黎姗姗则天真许多,她惊讶出声:“怎么这里面也摆了这么多菜?” 樊九潇的神情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早知晓一般,入座后才回答她的问题:“宴会上有几人是为了吃饭来的?会来隔间,不光是为休息,进食也是其中一项。” 黎姗姗恍然,“原来是这样,那这个设置还挺人道的。”她认真评价道。 “人道?这个词倒是用的不错。”樊九潇终于分出一点注意,睨了她一眼。 只是眼神里的磁场强度太大,看得黎姗姗立时又紧张起来,小声问了句:“啊……我说错了吗?” 樊九潇把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对她的第一印象又多了一个胆小,他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何至于怕成这样,这种感觉倒像是他在为难她。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在夸你。”他难得解释了句。 这种情况可不多见,饶是南平自己,也是在樊九潇跟前费心费力了好久才得樊九潇一句宽容。这个黎姗姗却是运气好,一来就入了佛子的眼。 南平多端详了一会黎姗姗,越看越觉得她是樊九潇会喜欢的类型,人没什么心眼,长得也恬静,重要的是,她善良纯真。 看上去有些不谙世事的单纯可爱感。 害怕紧张的时候也像只孱弱的小白兔,很容易挑起他人的保护欲。 “是啊,姗姗你别害怕,九哥他脾气很好的。”南平笑着开口安慰了一句,她的这声九哥叫得熟捻又自然,不像刻意提到,倒像他们本来就是兄妹一般。 樊九潇停顿,移开视线。没有再关注黎姗姗,他开始独自进餐。黎姗姗本来有所缓和的情绪,又不自觉变得讪讪,这个男人一旦不说话,她就总觉得他对她很不满。 爸妈来之前都叮嘱她要跟这人好好相处,她也想跟他处好关系,至少不那么生疏,可是她总会乱猜他的情绪和他说出的话的含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人好像不喜欢她。 但卢小姐应该不会骗她才是,或许是她误解了,“不害怕,我就是有些慢热,你们别见怪。” “这很正常,我刚认识九哥的时候也这样。”南平顿了顿,又倾身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时间久了就都熟悉了,悄悄跟你说,九哥他也是慢热的性格。” “真的?”黎姗姗诧异,见南平点头,两只眼睛立马亮晶晶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的通了,她略微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讨厌她就好。 黎姗姗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她希望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能喜欢她。 这种观念势必会形成讨好型的人格,不自觉会关注他人的情绪,会因为害怕别人对她的不满而小心翼翼。 不过这种状况向来少有,毕竟黎姗姗是大家族出身的千金小姐,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她只需要保持她的善良纯真,就能轻易获得众人的喜爱。 迄今为止能让她感到挫败的只有魏淮泽一人。 然而她却喜欢他。 这种感觉特别不好受,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让魏淮泽这么避着她,她把原因都归咎于魏淮泽对她的第一印象,或许就是第一印象不太好,所以魏淮泽一直都不喜欢她。 从那以后,黎姗姗便很关注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尤其是男性。 像樊九潇这般厉害的人物如果都不讨厌她的话,那么魏淮泽一定也不会是真的讨厌她,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就还有改变的可能。 黎姗姗是这么坚信的。 她突然心情舒畅起来,她会来江棱有一半也是为了魏淮泽。 这姑娘可真好哄,南平见她笑颜如花儿的模样,不禁失笑。这样脾性的人性格软,很好说话,她开始思索起,要不要跟她处好关系。 毕竟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九夫人,家世也很合适不是么? 提前搞好关系百利无一害。 对于这种利害关系,南平总是能快速的进行划分,她这么想着,便瞥了男主人公一眼,想分析分析他此时的情绪,企图从里面探索出一点方向。 谁知这一望,对方正好抬眸,两人四目相对,察觉到他审视过来的眼神。南平这才惊醒,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动筷子吃起了菜。 饭吃到一半,餐桌上都保持着安静,只能听到进食的咀嚼声。‘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特别适用现在的氛围。 哪怕是守在这里的侍者,也是从头到尾维系着木桩精神,只笑不动。除了添酒水上菜,他基本都站在一边候着。 三人吃饭,一人站着,即便对方是服务员的身份,黎姗姗也有些不习惯,她没法视而不见,尤其是在自己吃饱的情况下。 她自作主张出了声:“你下去吃饭吧,别守在这里了,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在发挥善意的时候,她都是很大胆的。 这个时候黎姗姗就不怕樊九潇会多说什么了,因为她相信他也不会在意她放人下去吃饭这种小事情会引起他的不满。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4节 只是没想到侍者却没领情,反而把眼神投向了樊九潇,樊九潇停了筷子,放下后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才缓缓开口:“先下去吧,一会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是。”侍者恭敬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黎姗姗觉得尴尬,面色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窘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但她又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样解释才算不那么难堪。 她把眼神求助到了南平那里。 南平当然会帮她说话,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给她,而后笑着开口:“九哥你看,姗姗她多细心,还关注到了这些,我都快忘了还有侍者守在这了。” 十一叫了他三次九哥,都是在帮黎姗姗说话。樊九潇很难不认为她这是喜欢黎姗姗的表现,不然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叫他。 这位黎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 樊九潇视线略过南平,放在了黎姗姗身上。她却是更窘迫了,脸颊红得快要熟透。 似乎他不开口说些什么,她就没办法喘气活着。 “每个人都有他的本职工作,完成份内的事,这是基本。”樊九潇眉眼变得平静,眼底似乎蒙了一层琢磨不透的雾气,“黎小姐是觉得他饿着肚子很可怜吗?” 南平在他平静的情绪里还是看懂点什么。 他大概是觉得,黎姗姗的善良显得有些无知,而这种无知往往会让人觉得蠢。 能在樊家私人山庄里工作的人,工资不会低。况且做得好,还会有额外的小费拿。宴会不会开一天,侍者一般都是提前垫过肚子的。 这些情况黎姗姗都不知晓,不是被保护的太好,就是没事找事装圣母。 当然,这话说得太重。南平觉得黎姗姗应该属于前者,在这种家世背景下,能一眼望到底的孩子,基本都是温室里精心孕育的花朵。 她想,黎姗姗家里一定还有兄弟姐妹,所以家族不需要她费心劳神,也就不用从小进行严格培养,能幸福快乐的长大。 南平心里有了猜想,脸上还是没作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也不好再出声,毕竟樊九潇已经有点不悦了。 她是能感知到的。 黎姗姗感受到压力,可又觉得自己没错,不禁脱口:“当然,侍者也是人啊。”她不明白樊九潇问这话的意思。 他显然不是表面上那么仁慈的,她有点怕他。 话点到这里,樊九潇不打算再说下去。 他压根不在意她的回答。他的目光看向南平,见她也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眉头蹙了起来。 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接触,往往就会受到一些影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樊九潇不希望看到他培养的十一变成黎姗姗这副‘娇弱’的性子。 他把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叩着,盯着她:“十一,你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 南平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怎么说到她头上来了? 她心里有点烦,可她心里越烦,脸上就越温和,这点忍性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她觉得好奇,樊九潇也不是一个会随便说人的主。 看来这个黎小姐真的有那么点不同的影响力。 第158章 chapter 158 金童玉女 这顿午饭吃得很有些不欢而散, 只是谁也没表现出来。更不遑樊九潇那张看不透的圣人脸,即便有什么也不会写在脸上。 三人重新回到会客区。 这次回龙山园,不光黎姗姗要去, 还有几个樊家的子弟,也就是排在樊九潇上面的几个哥哥。他们有部分已经成婚, 夫妻同行。还有几个尚孤身一人,连女伴也没带。 樊家的家风是很正的,本家的宴会, 基本不会带外人进来, 除了长辈单独邀请的几位客人, 其他都是本家一脉的兄弟姐妹。 在这种大环境下, 南平的身份就有些特殊了。她虽是跟着樊九潇来的,但正因如此, 聚拢在她身上的目光反倒不会少。 樊家的长辈们与客人去了隔间不在场,这十个兄弟就成了会场的主人公,在一场男人居多的宴会上,场上少有的几位女士, 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刚刚一直没跟你讲上话,你就是爷爷新收的小十一?”一位穿着深蓝色休闲西装的青年男人先开了口, 视线随意一扫,“叫什么名儿?” 他手里还夹着烟,在这种公众的场合下, 这个人随性地几乎像是在自己家里,甚至并不在意烟头落下的火星烫在地毯上, 炸出窟窿口子。 南平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那像是与生俱来的底气,但这种底气她无法拥有, 她没有随性的权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像面前这个男人一样这么光明正大的拷问她。 她无法不回答。 在这片虎口中,她就是可以被一口吞下的幼兽。 南平微微抬起眼皮,脸颊两旁泛起一抹粉红,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紧张,:“是的,我姓卢,叫南平。” 她两只手交握着,眼眸里像是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照得那双眼睛纯得不行。 这是个漂亮单纯的女人——这几个男人有了层浅薄的认知。 他们是不介意爷爷收一个漂亮的花瓶到樊家的。 毕竟女人嘛,要那么聪明做什么? “不错。”男人点头,抬手把烟摁灭在桌上烟灰缸里。随着他动作的起伏,南平能清晰地看见他手腕上戴着的百达斐丽。 这个男人似乎是几个堂兄弟里最高调的一个。 不仅仅表现在穿着打扮上。 还有他这能随意质问樊九潇身边人的‘勇气’。 其他的几个堂兄也只是笑着在一旁看戏,只有这个人敢出声,樊九潇对此也熟视无睹。 他像是没听见对话内容,看着南平的眼神,温和中透着一丝冷。 南平捕捉到了这一瞬的变化,她突然意识到樊九潇不是熟视无睹,他是不在意她此刻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他正好不太满意刚刚吃饭的氛围。 这种局面,是他惩罚人的另类手段。 不然为什么不直接回龙山园?以樊九潇的身份提前离场再合理不过,况且还跟着一个黎姗姗,何必再重新回到宴会厅呢。 他并不需要特意回来跟谁打招呼。 在这种局面下,她越装乖可能越会适得其反。樊家的几个堂兄喜欢单纯的女人,可樊九潇不是,他不满意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模样。 南平眼帘浮动了一下,只两秒便抬起头,露出了抹明艳灼人的笑:“堂兄是排行第几呢?看起来这么年轻,一定比九哥大不了多少吧。” 她这话问的大胆,可语调娇娇糯糯的,听起来并不令人讨厌,那男人环抱着胳膊,欣赏起美人来。 “你猜猜看,或许就大很多呢。” 南平认真思绪了一下,歪头,“老六?” 她猜测这个男人大应该是大不了多少的,但他这么提示,一定也不算太小。 中间层次的最贴合。 “哈哈”男人大笑两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聪明!” 他的夸赞毫不吝啬,“老九肯教你,也算你有几分伶俐了。”可惜都夸在了樊九潇身上。 尽管话题的主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没人能忽视他的存在。照样能从她身上找补点其他的东西来维护樊九潇的美名。 这就是佛子的待遇,永远是受人喜欢且敬重的。 南平扭头看了眼樊九潇,理所当然地道了句:“是啊,九哥也喜我聪慧。” 两人的视线再度相撞,她没有再退缩。 樊九潇注视着她,半晌之后,眼神中终于多了一点温度,“六哥,客人还在这,就不要一直关注十一了。” 他的话,份量很足。 几乎话刚脱口,樊家老六就识趣地移开了视线,笑着把话题转到了黎姗姗的身上。 “黎小姐这次来江棱打算待多久呢?” 黎姗姗见说到了她,这才转回了思绪,中规中矩地说了句:“两个月吧。”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樊家老六点点头便没了话,他本身对这事就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做给老九看的。 人要给学生撑腰了,当然不能抓着那一个不放。 不过这个黎小姐,可能跟老九有些牵扯了。毕竟大舅可是很看好黎家的。这种京城的土王八,可能刚刚才够到京城魏氏的脚边,离平起平坐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大舅就如此给脸。 甚至真把老九叫来了。 不知道爷爷知晓后,是个什么表情。 樊老六眯眼,打量黎姗姗的时候,就多了一丝苛刻。 黎姗姗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她想不到更深的原因,只觉得樊家这几个兄弟都不太好相处。她转头忽略了他的视线,胳膊挽住了一旁的南平。 樊家只有她,还算个好人。 “南平,我们什么时候去龙山园啊?”她想听爸妈的话,尽快见到樊老。只有见到樊老,她就可以离开了。 那个时候她想去找魏淮泽,爸妈也没理由再约束她。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呢。 南平笑了笑:“可能要等宴会结束吧”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你是樊家的客人,你可以把你的意愿表达给九哥。他会听的。” 黎姗姗听完后犹豫了一瞬,她实在害怕这个人,可她更想早点离开樊家,去找魏淮泽。 她上前两步,扯了扯樊九潇的衣袖,小声问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龙山园?我想早点去见樊爷爷。” 两个人靠得极近,在几个堂兄的角度来看,就像是黎姗姗主动依附上去的模样。 樊九潇不喜与人近距离接触,他身体微微后倾,离得远了些,才说了句:“爷爷这几天都不在龙山园,不如黎小姐今天就别去了,改天跟叔叔阿姨一起前来拜访吧。”他的语调很平淡,可听在耳朵里像是已经做出决定的结果。 “…这样不太好吧?”黎姗姗纠结起来。显然也是有几分意动的。 她拿不准他的意思,万一他是骗她的呢?可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是不屑说这些莫须有的谎言的,况且她见不见樊爷爷,其实也没那么迫切不是么? 两个月的时间呢,哪天不能见呢? 黎姗姗被说动,果然点头应了下来。“那我过些天再去拜访樊爷爷,好在南平让我来问问你,不然我可能就得白跑一趟了。” 樊九潇听了,视线越过她,对准了站在不远处的南平,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看来你们很合眼缘。” 他出声说了一句,黎姗姗的表情就立马生动起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5节 她似乎真觉得南平不错,满嘴都是夸赞她的话,“她人很好啊,长得又漂亮,我很喜欢她。” 喜欢她? 才相处了不过几个小时的人。 看着黎姗姗笑得异常纯真的脸,他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黎小姐倒是真的人善。” 许是此刻樊九潇的眼神过于温柔,黎姗姗莫名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从那个角度看,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金童玉女。 南平嘴唇翘了起来。 第159章 chapter 159 温水煮青蛙 在与黎姗姗道别后, 南平就跟着樊九潇回了龙山园,樊老六也一道上了车,说是回家看爷爷, 独自坐在了副驾驶。 他的话不少,每一句只问在南平身上, 比如“谈了对象吗?”这种私人话题,樊老六也没放过。 南平不知道他是单纯为了活跃过于安静的氛围,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不过她的男友, 樊九潇和樊老爷子都很清楚, 就算是直接告诉樊老六也无妨。 “谈了的。”她轻声回答, 笑容温婉可人。 樊老六透过后视镜看到,只觉得赏心悦目。 像这种级别的美人也不差男人追, 有对象很正常。只是老九居然会收一个名花有主的来作学生,他真是想不到。 两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特殊关系。可天天对着这么一张芙蓉出水的面儿,不发生点什么,也真算是当世柳下惠了。 不过老九向来就不好色, 长得好与不好在他心中可能也无甚差别。 毕竟他自己那张脸就很人神共怒。 只是,他还是觉得师徒两人是这种清水关系, 就很令人匪夷所思,毕竟,江棱还有谁比老九更厉害呢?即便是京城魏氏, 也比不过老九一根手指头。 “是本地人吗?叫什么名儿?说来听听。”樊老六忽然来了兴致。 南平怔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得感兴趣, “他叫瞿蕤琛,六哥应该也认识的。” 原来是那家伙。 樊老六一顿,嘴角的弧度立时耷了下来, “啧,真想不到铁树也会开花啊。” 他的语气充满着浓浓的讽刺意味,几乎把嫌弃都表现在了脸上,南平觉得奇异,樊家竟也有如此厌恶瞿蕤琛的人。 不,与其说厌恶,不如说是看不起。 那种吊着眉梢斜眼看向一旁的神情,像是在看一条狗。 南平没有再顺着他的话回下去,这种层次的眼神,在她看来,怎么也不会出现在瞿蕤琛身上。她有些不太舒服。 目光轻轻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樊九潇在闭目养神,他显然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对于他们的对话,他甚至眼睛都没睁开过。 一时无话,车内就这么安静下来。 直到下车,樊九潇才面无表情地对樊老六提醒了句:“一会不要在爷爷面前说这些。” 这些是什么,不言而喻。 谁都知道樊老爷子最看重的人,除了亲孙子樊九潇,另一个就是瞿蕤琛了。 瞿蕤琛也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贬低的对象。 樊老六耸耸肩,对此没什么意见。他虽然看不上人家,但是却也不傻。毕竟是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客气三分,是基本。 只是老九明显是不悦他在小十一面前说这些,至于原因嘛,背后说人坏话,品德败坏,带坏他的好学生? ……哈哈 毕竟,这个家最擅长装圣人模样的,谁都越不过老九去。 他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瞰别人。 … “来得不巧了,爷爷居然在会客。”樊老六撇嘴,他知道爷爷一贯不喜欢那些会客的繁琐礼节,现下能让他主动见面待客的人,多少是个人物。 “你知道来的是谁么?”他朝前努嘴,又问了句。 樊九潇表情淡淡,“不清楚,爷爷原本说是在御龙湾会客。” 老爷子见的人,他向来不会多打听。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老九就是这么精。 没意思。 樊老六把视线转了个头,看向了一旁静静坐着的女人,“小十一猜猜,老爷子正在见谁呢?” 跟了瞿蕤琛那只狐狸,又做了樊九潇的学生,怎么说头脑也不会是个蠢的,就从这乖巧的眼力见来看,也是个上道的女人。 让她来猜,少不得能说中点什么。 南平抬眼,目光看向樊老六时,表情也跟着有几分认真分析的意思,“之前蕤琛跟我说下午会来龙山园的,说不定是他带来的人吧。” 瞿蕤琛来了? 樊老六蹙眉,顿时没了兴趣。他当是什么大人物呢。跟着瞿蕤琛来见老爷子的人就只能是官了。 难怪老九一点都不在意。 “还是你的信息灵通。”樊老六敷衍地回了句。 南平能看出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了。 只要提到瞿蕤琛,他就不当一回事。 他的表现是显著了,至于另一个不显著的,从来就没贬低过任何人。 这些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尊贵人,生来眼光就已经到顶了。 南平垂眸,思绪飘到了其他的地方。她在想,她努力搭上瞿蕤琛之前,与瞿蕤琛隔着的就是一个丘壑,而樊家,则是瞿蕤琛的丘壑。 她曾从瞿蕤琛嘴里得知,樊老爷子对他有伯乐之恩。他是樊家扶持上来的。 每每在樊九潇面前,他的姿态也放的很低。 虽然仍旧不卑不亢的模样,可那种尊重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是一种身体的记忆。 无关现在的地位。 即使爬得再高,瞿蕤琛之于樊家,永远都是矮得那一方。 所以樊老六这种社会名望还不如瞿蕤琛的,也可以随便出言嘲讽。 谁让姓樊呢。 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又从心底冒了头,她果然非常不喜欢这种不平衡的状态。 南平捏了捏手心,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来源。 不可以。 不可以踩着瞿蕤琛爬上去,樊九潇不是你能掌控的对象。 她的羽翼还不够丰盈。 南平安静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小口地抿着,热意流动在她冰冷的身体里,她觉得舒缓了几分。 樊九潇在不远处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视线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眼神的直接停留,让他看起来像是在专注地看着她。 即使他的目光没有半分暧昧,樊老六也觉得异常打眼。 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渗人。 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漫不经心感。 …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瞿蕤琛才从樊老爷子的书房退出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傅颐生。 江棱区的小太子,确实也值得樊老爷子给几分薄面。 只是这位太子爷的存在感实在低,不声不响地,低调过了头。世家里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南平也只知道他是个特别敬业的男人。 两人先跟樊九潇问好,再同樊老六打了声招呼,傅颐生就没了言语,他一向不喜欢交际。 瞿蕤琛搂过南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见她点头,便又转身同樊九潇说了句:“九少,既然没课,我就先带南平走了。” “谁说没课了?老师都没去休息,你就带女朋友早退,这不好吧?”樊老六抢先开口怼了句。本来他就看不惯这家伙,眼下自然不想给他面子。 瞿蕤琛瞥他一眼,笑容依旧不减,樊老六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跟他争辩只会显得自己愚蠢。 他的视线还是放在了樊九潇身上。 “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都站在他的书房里,也很吵。 樊九潇放了话,瞿蕤琛就没了顾忌,朝他点点头,三个人一道出了门。转身出门的那一秒,他的手仍然放在卢南平的腰上。 宽大与纤细,对比明显。 “倒是恩爱的很。”樊老六冷哼一声,忍住了到嘴边的脏|话。 跟老九待在一块,多少得注意言行。 他挠了挠头发,一屁股又坐回了沙发上。 不爽的情绪难免祸及到了樊九潇。 “六哥不是去看爷爷么?还在我书房待着做什么。”樊九潇开口。虽然眼皮都没抬一下,樊老六还是明确地感觉到一阵强烈地压迫感。 他转头,跟表演变脸似的又朝樊九潇露了个谄笑,“我这就去嘛,这就去……”说着,就站起来往门外走。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6节 只没过几秒,人又折了回来,重新倚在门边上,八卦了一句:“瞿蕤琛跟十一谈了多久了?” 这话问的奇怪。 问出口那一瞬,樊老六就后悔了。 他怎么会向老九打听人谈恋爱的八卦呢!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子,他愿意知道这些么? 果然,樊九潇的眼神从平淡的温和逐渐变冷,注视着樊老六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脏东西。 今天一整天都不那么愉快,眼下还有蠢人像个虫子一样不停的叽喳蠕动。 聒噪不休。 “你中午吃多了?”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第160章 chapter 160 地下人 瞿蕤琛最近在处理一些家中私事, 每周都往本家跑来回。南平好奇心不重,但她发现瞿蕤琛有时接电话会特意避开她,像是不想让她听见对话内容一般。 这么刻意的举动, 她猜想这里面有部分情节一定是与她有牵连的,还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他每回接完电话回来, 对她的态度依旧体贴温柔,并无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按这点来看, 她在这件私事里扮演的角色问题不大。 瞿蕤琛不介意她有牵连, 只不想让她再参与其中。 南平垂眸思索, 能牵扯到瞿蕤琛的家事又能涉及到她的, 这种事几乎没有,她连他本家都没去过, 怎么可能认识他家里人? 不过……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瞿蕤琛提醒她的话,让她不要跟道上的人再接触,还明确提到了天马庄。天马庄是邢少霖的产业。 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事, 涉及到了瞿家? 这小子一向胆大,又是个利益至上的主, 惹上瞿蕤琛,或许不冤。 “咔嗒”一声,门开了。 瞿蕤琛接完电话从卧室里出来。 南平思绪转回, 没有再往下深想。既然瞿蕤琛不打算让她知晓,那她自然也乐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作配合。要知道, 她最早之前能搭上瞿蕤琛,其中也少不了邢少霖的手笔。 不管怎么说,眼下避嫌才是最为稳妥的。 她扬了个笑, 天真询问:“是工作上的事吗?” 瞿蕤琛点头,“一点小事。”声音温和。 他跟她说话始终都是充满耐心的,和最初见面时的漠不关心,已有很大差距。只是奈何他们不如普通恋人那样亲密无间,两人都不是粘人的性子。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他的克制力很强。 “去樊家家宴那会,是不是见到了黎家人?”瞿蕤琛在她身边坐下,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南平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一副依赖的模样,缓缓道来:“见到了,还与黎小姐成了朋友,加了好友。” 停顿了一会儿,她像是好奇,便又问了句:“蕤琛,你见过黎小姐吗?” “嗯,很早之前偶然见过一面。”他回答,眼神有些漫不经心。 “真的?”南平突然抬头,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笑得一脸神秘,“黎小姐人美心善,确实也很招人喜欢。” 瞿蕤琛眼神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好以整暇地看着她:“你觉得她不错?”他像是来了兴致,连语气都变得莫测起来。 “当然,不光是我,九少也觉得她很好。”她在他面前打了包票。这话说的也不算没头没尾,没有依据,再怎么,樊九潇和黎姗姗在宴会上的举止,在其他人眼里瞧来,还真是算有几分亲近的。 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能相谈甚欢的,大概率都叫做有‘好感’。至少表面是这样。 南平说得毫不心虚。瞿蕤琛便也就信了,他不会过分考究真实程度。外人都能观察出来的东西,便就可以当作真相。樊九潇对黎姗姗哪怕只有一点好感,后面的事情都好办。 只是,老爷子那边,问题就比较棘手了。 他对樊九潇寄予厚望,黎家,相对而言,怎么也不算是最好的那一个。 瞿蕤琛思考问题的时候,表情比较淡,眉头也很少皱,只有下挑的眼帘会略微的浮动,这一细节也是南平慢慢观察出来的。 他显然是对刚刚她说的话上了心,这里面有他想知道的东西。 这个黎姗姗,某种意义上来看,还算是个重要的人物。 … 快要步入六月,考试周马上临近,南平这段时间都住在了宿舍里,课业上她已经全部超前学成,复习对她而言,没什么所谓,她只象征性的照常上课就行。 瞿蕤琛最近在为她办理签证方面的手续,最快在七月中就能出国。 只是南平不打算去太早,他们约定在出国前出门旅游一趟,赶在八月下旬前回来就好。 她打算趁着这次的机会,进一步强化两人的亲密度。毕竟出国后,见面机会可就越来越少了,她好不容易培养出瞿蕤琛对她的粘合度,虽不至好到合二为一,但绝不能因为异地问题反而松懈。 她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这次的旅游一定只能有他们两个人。 “南平,昨两天奚原来宿舍楼找过你。”郁以柔轻声说道,神情平静。她觉得还是要告诉她一声。 南平止了思绪,这一次倒是比她预料之中的要晚很多,看来那家伙是害怕了。也是,毕竟那种事传出去,到底不太好听。 “你跟他说什么了?”她靠在椅背上,懒懒开口。 郁以柔顿了顿,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她和奚原说话了?虽然并没有说几句。 “也没说什么,他看上状态有些不好。” “哦”南平随意点头,重新看起了手机。她理解不了郁以柔突如其来的圣母心,奚原之前骗她的那些事,她都可以不计前嫌,却又不是喜欢他,现在这样的语气,倒像是在可怜他。 居然还能为他传话。 这种泛滥的同情心,确实很适用于善良的千金小姐。她莫名又想起了黎姗姗,这一瞬间,一个坏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南平突然想看看黎姗姗和奚原如果有些纠缠,会是什么模样呢? 奚原有野心有副好皮囊,在她调教后,不拿来为她办事,也是可惜了些。 只不过,黎姗姗的身份有些棘手。 安排起来,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察觉。如果瞿蕤琛在黎姗姗身边发现了奚原,那就不好了,他毕竟也对黎姗姗的身份感兴趣。 奚原只能做个‘地下’知心人,不能见光。她也不会让他去纠缠黎姗姗,只要能做黎姗姗遇到烦恼无人相述的解语花就好。 这张底牌,用的好了,就是王炸。 黎姗姗是世家大族里再好不过的信息库。 … 去见奚原的路上,久违地碰到了一个不算熟人的老熟人,他身边跟着两个秘书,一男一女,样貌看上去都很年轻。 难得遇上她,董昌黎居然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嘲讽的话,嘴角微翘着,温润的模样略有几分违和感。 “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医院呢?”他开口。 这条路的方向是通往江棱人民医院的,也难怪他会这样问。南平摇头否定,“不是,只是经过那里。” 董昌黎点头,后又瞥了她一眼,难得见她不穿裙子的样子,这身裤装倒也适合,只是不说话时,平添几分清冷气。 见她要走,他突然又多了一句嘴,“听说陆高鹤要转院了,这事你知道吗?” 南平脚步一停,抬眸看他,怀疑的眼神还不曾淡去,只听董昌黎又笑,“哈哈,看看你这表情,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觉得我在故意逗你?” “啧啧,不管怎么说,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董昌黎笑容慢慢变淡,想到陆高鹤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一阵畅快的同时,又有几分诡异的不舒服。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如果弟弟为了这个女人变成这幅鬼样子,她一定也是这幅漠不关心的态度。 “陆高鹤被他父亲接走,你要知道,他父亲可不像他大哥那样,他父亲是真想治好他。”他缓缓靠近她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了句: “如果他真醒了,你应该不太开心吧?毕竟他怎么出车祸这件事,我还是很好奇,是不是跟卢小姐你,有一定的关系呢?” 南平眼神向上挑起,与董昌黎正好对上,看到对方眼底涌起的笑意,不禁也跟着笑了,“董总想知道,大可以问问陆总啊。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惦记着,不知道的以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是您的亲弟弟呢。” 这话说完,南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现在根本不怕得罪董昌黎,即便是陆高鹤有一天真醒了,她也照样不怕。 陆高鹤已经奈何不了她了。 … “送去国外,真能治好吗?”赵芝兰担忧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苍白无血色的脸,看上去像是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模样。 陆启年叹了口气,“只能先这样试试了,你放心,高鹤也是我的亲儿子,我更想治好他。” “哼!你还知道是你的亲儿子,高鹤变成这样,一定有你大儿子的功劳,也不见你去找他算账,说到底,还是高鹤没你大儿子血统纯正,是正经太太生的种!”赵芝兰狠狠说道,恨不得把陆远清撕碎了陪她的儿子。 “你这是什么话!远清他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他的背后是柳家,我能怎么样?再说,这也算是一个教训,高鹤的确野心太大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公司以后是远清的,但高鹤我也不会亏待他,你偏不信。儿子成这样,也有你的过错!”陆启年起身,背着手就出了vip病房。 无知妇人教出来的儿子,就是没有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优秀。 赵芝兰咬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变得越发阴沉。 她一定要治好她的儿子。 需得忍忍,迟早有一天,她会让陆远清也尝尝她儿子受过的苦! 第161章 chapter 161 裂痕危机。…… 奚原没曾想南平来的这么快, 他甚至没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他是期待已久,却又莫名忐忑。不知怎么,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拴上了一根狗链子。主人不发话,他就开不了口。 “为什么还住在这里?”南平自顾自地找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 眼皮向上抬的时候,透出一抹淡淡的审视。 她不觉得奚原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初挑选这处老旧的楼房住, 也是因为要迅速博得郁家大小姐的同情心, 现在两个人早已不联系, 那他委实也不用再作出一副穷苦样来。 奚原愣了会神, 才突然明白过来她问这话的含义,神色略有几分难堪, “这段时间都在会所住着,没回来这边,也就没来得及找新房。” 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最近的赚钱渠道被人截胡了, 他没钱再换新的小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7节 这话不能说给卢南平听,她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装穷。可况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尽管他手头紧,他也不想在她面前谈钱了。 这种情感很怪异,奚原并不是这么会顾全脸面自尊的人, 为了钱,他什么能干。可是偏偏是在卢南平面前, 他想要让她觉得,他是有点能力的。 南平挑眉,对于奚原的话, 她一般只信一半。不过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中真假,这些不重要,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做。 “这样吧,我给你换个好地方。”她抿唇一笑,绽开的笑容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蛊惑。奚原看得心颤,莫名后脊背一阵软麻,这种酥麻感跟随他一直冲到底,他只觉得某个地方突然收缩了一下。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南平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触及到他的耳边下方的发根,像是轻抚过他的脸颊,他只看她嘴唇上下张合,倾吐出的语气,温柔地让人产生幻觉。 “你只要为我做一件事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啊…… 他是有能力的。 奚原突然很迫切地想要证明一些东西。 原本他就想要往上爬,藤蔓有了,为什么不能吸取它的养分呢,他会很听话的不是吗。 他不禁低下头,像是讨主人欢心的模样。 南平垂眸欣赏了一会他这副没骨气的俊脸,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敷衍地顺了两下毛。 她完全知道奚原在想什么,不过没关系,给他编织一张梦幻的网,就算那是陷阱,但只要落在实处,对他而言,就是甘之如饴的。 南平嘴角翘了翘,全然不在意这条狗到底衷心不衷心。 那都不重要,用得顺手就好。 … 这周是最后一周在龙山园学习,下周就开始期末考了。南平打算把樊九潇教她的东西再整理一遍,带过去让他批注。 过去的时间早,正好赶上樊九潇吃早茶。这种粤式口味的早点,南平很少吃过。也不常见人吃过,毕竟与江棱的口味大不相同。 见她来了,樊九潇便让人添了副碗筷,诺大的餐桌,只有一人进食,怎么看都觉得奢侈。可为首的主人公却恍若不觉,直接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没给南平出声问好的机会,也来不及再容她拒绝。樊九潇说话就是如此,听来最是温和不过,却也极为霸道。 甚至连推诿的时间都不给,虽然她并不打算婉拒这好意。南平安安静静地坐下,没带出一丝声响。她看起来像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连微笑都是恰到好处的。 佣人递给她碗筷她就接着,给她夹菜她就安静的吃了,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很轻。 樊九潇吃完手中的滑鸡粥,眼神投来的注视才慢慢到了南平的身上,她的吃相很乖,可以说简直赏心悦目。 他挥了挥手,身边几个佣人退出餐厅后,他才慢慢询问:“吃的惯吗?”声音很轻,落在耳朵里像是在奏乐。 南平也停了下来,抬头瞧他,在他的注视下,遂甜甜一笑:“吃的惯,我觉得很好吃。”她很少有挑食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吃得惯的。 樊九潇点头,“吃的惯就好,等你期末考试结束,跟我去一趟南粤吧。”他的话像一颗惊|雷直直地炸在了南平的胸膛,她摸不清樊九潇的用意。他的口吻如此平稳笃定,仅仅只是像在通知她。 他是什么意思? 南平微愣,有种想要质问的冲动,樊九潇却不给她喘气的时间,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没等她组织好语句,便又明明白白地道来几句缘由。 “我在南粤有桩生意,你来练练手,谈成了,那部分本金就当作你的出国礼。谈不成,就当积累经验,也是对你这段时间学习的一个反馈。” 这段话他说得平缓清淡,一字一句落在南平耳边的音节却打了几个蹿,她的大脑极速运转着,嘴角的弧度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是在笑。 这副无害的面容为她拖去了一些时间,她没办法克制自己不去以最坏的角度揣测樊九潇的本意,毕竟他跟那些野心勃勃的企业家不一样,他不在乎钱财,也不在乎名望…… 要知道在南粤成交生意的本金一般不会低于八位数。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拿来当作礼物送人,这种大手笔,饶是身为他男友的瞿蕤琛,都不可能轻易拿出。 要么就是这笔生意极难谈成,他拿她来实验,可樊家如此威名,哪个合作方会把拱手到嘴的美味佳肴,白白浪费呢? 政商通吃,樊家的名头早就响彻大江南北各个上层圈。想与之合作的不知凡几。 南平的脑子此刻无比的清醒起来,神经兴奋地跳动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漫上心头,她忽然开始明白在极高的权势下,她也是可以低头服小的,只有樊九潇能带给她这种荒唐的错觉。 他是个有效的引路人。 “什么时候出发?” “八月初吧,那是个好日子。”他似乎有所思量,微眯起眼眸底下荡着一片淡淡的光泽。转着小拇指上的尾戒,轻轻摩挲着。视线虽分散,却又似很集中。 就连南平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也被他一览无遗,他忽然坐正了身子,视线扫过去时,带着几分气定神闲,“怎么,你有安排了?” 南平警醒,很快回过神,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感叹,神情也像是在思念家人的模样。 樊九潇望进眼里,并未出声。 一个人若是想要说谎,就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她看起来谦卑的姿态,也十足像了在养精蓄锐的狐狸。脆弱时柔弱,纯善,又不能自理,张牙舞爪时,会咬断敌人的喉咙,一招致命。 很有生命力,不像那些臭烂到心腐的一滩死水。 他突然幽深地眸子盯着她干净到清澈的眼睛,久久才回了一句,“我打算让蕤琛也跟着一起去,是不是就没那么伤感了?” 这话让南平猝不及防,她嘴角一僵。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内心却不安起来,樊九潇是不是去查她了?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只是一向不管他人事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去调人查她呢?况且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后,还能如此大手笔的带她去南粤,他在计划什么? 她想不通他的用意。 他根本什么都不缺。生得世家贵族,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凭他的身份,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利益,根本不可能。更何况,有很多人都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替代她。 南平注视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神情终于变得真实,她似乎不能在他面前继续伪装下去了。 樊九潇那双深瞳里没了宽容,只剩下淡淡的兴致,像是佛子修炼后点缀在眉心间的一抹朱砂红。 这家伙骨子里的居高临下终于显露出了一角,他见过多少妖魔鬼怪,收服过多少贪婪无尽之人,像这种幸幸苦苦攀登上来的黑莲花,他还不曾连根拔起过,也不想。 总要给努力的人一点好的奖赏。 南平似乎在这一瞬间读懂了他眼底的笑意,这些日子,她没翻过跟头,时间长了,终究是让她失去了一些该有的危机意识,她平复了半晌,这才清醒。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不用再演戏,南平忽然放松下来,她直视着他,背脊也挺得很直,再没了那种刻意的服低做小。 这是一种另类的妥协。 南平不想跟他作对,与其被戳破,不如自己先摘下面具谈筹码,她根本没有跟樊九潇作对的必要,这是自不量力的表现,何况他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能留在樊九潇身边做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另一种登峰造极了。 “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以后不一定。”樊九潇站起身,抬脚往前走,“不过,蕤琛算是老爷子的人,你想办法和他分手吧。” “就利用这次去南粤的机会,你能做到吧?” 南平安安静静听完,才明白过来那笔名为本金的出国礼,原来是笔巨大的分手费。看不出来,樊九潇居然是个护短的人,只要是老爷子在乎的人,他尽管不在意,也依旧会护着。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几分恶劣,“没有理由,他不会轻易分手的。不如九哥你到时来配合我吧,或许只有你,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第162章 chapter 162 蝴蝶效应 “你看上去有点疲惫。”卢清荷直视着对面人的脸色, 开口说道,“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她分出一点关心给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是碰上的事不难解决,她还是会帮她兜底的。 只是, 南平并不想如实告诉她。转而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不算什么困难,是姐姐前几天又来警告我, 让我离魏表哥远一点罢了。” “不用理她, 魏行也正好烦她呢。我今天把你叫过来, 正好也是你表哥的意思。”卢清荷笑了笑, 接着说道:“他想让你作她的女伴,去参加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 南平有些意外, “他怎么会想到我的?”除了上次不太愉快的剧院情节,她们两人根本也就毫无交集了。 “还能什么原因,他初来江棱,哪有什么认识的女孩子, 程又薇什么性子?他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当然觉得选你一起去, 会更轻省。”卢清荷漫不经心的解释着。 她还是觉得不能舍近求远,魏行这个身份的男人能有所牵连,已是不易。还是先让南平多跟他接触接触才好。 卢清荷在想什么, 南平也能猜到个大概,她不由认真思索起魏行的身份背景来, 他能参加的慈善晚宴,必定其他世族子弟也会参加。这种维护名声的活动,从来都是极有利的。 她如果作为魏行的女伴参加晚宴, 能碰到的几个人,怎么也不会少了那几个话题风云人物。樊九潇想让她乖乖分手,她自然会配合。 只是,怎么分,分不分得了,就不是她一人说了算了。这种情|爱之事,又怎么可能被安排得那么清楚。 樊九潇不食人间烟火,哪里晓得其中恩怨纠缠的复杂性。 “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南平答应下来,“不过妈妈,姐姐那里还需要你多费心了。我可不想在去参加晚宴的路上,被她刁难。”她无奈地表示。 卢清荷见她顺从,自然也是十分满意的,只要南平愿意听她的话去做事,她当然会帮她清除一些棘手的障碍。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参加晚宴,礼裙别太奢侈,你表哥喜欢简约大方的风格。” … 这次的晚宴举办的很隆重,大概是有京城那边的家族子弟参加的原因,竟比往年的规模还要大一些。 南平穿着一袭简约的白色抹胸礼裙,挽着魏行的胳膊进了晚宴会场。 俊男美女,颜值出众。两人很快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尤其是言知洲的目光,从南平踏出门口开始,就没有移开过。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脑中思索起南平身旁的那个男人,又想起今日宴会,瞿蕤琛是不参加的,他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着解决家里的烂摊子,对这些晚宴的邀请,基本都拒绝了。 而身为瞿蕤琛女友,怎么会给其他男人做女伴?他莫名有些不太舒服,这让他又想起了上次他失态的场面。 好像在她身边,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深邃的眼眸又盯了两秒那张语笑嫣然的脸,仰头饮下手里的红酒,随后把高脚杯放在了一旁桌上。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南平。”他叫出声。 南平抬头,待看清来人是谁,便摆了抹浅笑,“言政委也来了。”随后偏头替魏行介绍起来,“表哥,这位是言知洲言政委。” 魏行点头,他知道这个人,只是一直不曾见过,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认识。原本他找女伴,也只是拿来走个过场,没期望有什么作用。 不曾想,倒是让她引见了人。 他心下意外的同时,也有几分满意,遂也笑了笑,“久仰大名了,言政委。我叫魏行。” 魏行?原来是京城魏氏的族人。 言知洲笑着同他握手,事实上他的部分注意都是在卢南平身上的,她看上去与这男人很亲近,还叫他表哥,没记错的话,魏行和魏淮泽也沾点亲戚关系,她会不知道吗? 魏淮泽对她做了什么事,才能让她后面还去见了心理医生做治疗,这个同姓魏的表哥,她像是自动忽略了他的姓氏一般,照旧笑得这样甜。 这合理吗? 他暗自观察着她的表情,找不到一点不适的蛛丝马迹。 “真巧了,我倒不知你们居然是亲戚关系。”他说的刻意,连带着笑容也有几分不实。 魏行自会察言观色,这个言政委似乎对他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敌意。只是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他也无从分辨。 魏行不喜欢这种视线上的压迫感,他移开视线,“她叫我母亲一声小姨。”解释了这句,他便不再出声,果然,江棱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给他留下好印象的。 “看来是我来晚了,你们在聊什么呢?”魏淮泽搂着舒茗走了过来。一双多情眸,透出淡淡的光彩。 他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不像是来做慈善的,倒像是来参加婚礼的新郎官。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8节 南平瞥了一眼,当作没瞧见的垂着眸。 她知道,即便她不出声,魏淮泽也不会放过让她说话的机会。他先是无视了眼前脸色略臭的两个男人,目光向南平那里慢慢集中,“你们表兄妹感情确实不错。说来,你叫他一声表哥,是不是也应该也唤我一句表哥呢?” “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他笑得眉眼弯弯。 南平清楚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又犯了,总是喜欢当着众人面,说一些不着调的话。看她的眼神,也不算清白。 她还是没有抬头,只是身子朝后挪了挪,躲在了魏行的身侧。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害怕的表现了。 魏行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怔,连那点不爽的神色都淡去了一半,他是很乐意看到魏淮泽被人打脸的,虽不知她为什么做出这番举动,却也很配合她,直接上前一步,彻底把人挡了个结实。 众目睽睽下,看不到人,等不到回话,魏淮泽也不生气,他很有耐心地让舒茗过去陪着卢南平,吩咐她,“一定把她安抚好了,不然这么出不了众,可不好。” 上一次这么让她躲在身后的男人,还是之前那个无名氏,现在变成了魏行,这挑人眼光着实越来越差了。 怎么看,她的备胎言知洲也比魏行好几百倍吧。 虽说就是脾气臭了点,从那次之后,一见到他,总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 怪酸的。 像是从没吃过葡萄的模样。 “知洲,我知道你很欣赏我,但也不需要这么一直盯着我瞧吧?有话你就说出来,我们不是好朋友么。”魏淮泽走过去,伸手搭住了言知洲的胳膊,叫他挣脱,又放低了音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这里可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场合。” 言知洲皱眉,瞥他笑得一脸欠揍的模样,摁耐住心底的不爽,跟他一起离开了人群中心,去了人少的商谈区。 魏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也琢磨起魏淮泽此番来晚宴的用意来,他父亲让他不要与魏淮泽起冲突,必要时还需帮他一把手。 毕竟,他始终姓魏,要仰仗本家鼻息。 可他实在讨厌这个人。他知道这次慈善晚宴,魏淮泽前来是要积累名声,这也只是他其中一个目的,至于另外一个,就是他准备进一步统揽资源人脉了,出席晚宴的上层人物众多,各个领域的都有。 从他拉走言知洲来看,就能猜到,这次江棱派出的最高层官员,一定就是这位了。 不然,魏淮泽也不会主动去搭话,而以攻克他为主,其他的大人物自然也会给几分薄面。毕竟魏家的根基不在江棱,自然需要魏淮泽费心一二。 他这人,也一向眼高于顶,身份太低的,也吝啬给眼神。 只不过,之前偶然听闻言知洲很给几分脸面于他,却不知今日一见,倒也不似这般。这两人的气场,实在不算和谐。 都是浮于表面上的客套。 正想得投入,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软绵感。魏行低头看去,发现卢南平的手正抓着他的手腕处,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关心,“表哥,你怎么了?我刚刚叫你好几遍了。” 魏行回过神,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事情。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舒小姐邀请我去甜品区坐一会,我想跟她聊聊天,可以吗?”她瞳孔亮晶晶的,询问的声音也柔柔弱弱,仿佛真把他当成了带着她出来参加宴会的大家长。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本家的一个妹妹,在她同样期待的眼神下,终是点了点头,声音也温和了几分,“去吧,一会我过去找你。” 南平和舒茗结伴离开,只是还未到甜品区,南平的神色就变得难堪起来。 她捂着肚子,“我小腹好痛,好像是生理期来了。”说着就靠在了舒茗的身上,喘息了几声,略显焦急,“怎么办?我没垫卫生巾……” “你别急卢小姐,我这就去找人帮你买来,你先去洗手间等我,一会我过来找你,你看行吗?”舒茗连忙宽慰她,立马想了个办法。 南平点头,感激道,“多亏是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表哥说了。” “不用客气,你表哥那种直男,跟他说了也不一定明白。你先进洗手间去,我这就过去找人。”舒茗摆摆手,怼了魏行一句后,这才转身去找人。 南平见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时,才慢慢直起了身,随后踱步朝商谈区走去。 … 而与此同时,正在找人路上的舒茗也慢慢停下了脚步,她低下头,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给魏淮泽编辑了一条短信: 【我没照顾好卢小姐,她似乎很难受。】 这次的慈善晚宴是书里一个精彩的高|潮|点,舒茗想看看,在一会女主也到场的情况下,是不是还会因为女配,产生不一样的蝴蝶效应。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抱上女配的大腿,远比这些臭男人要安稳的多。 第163章 chapter 163 计划的进行…… 魏淮泽在收到短信的时候, 眉头就蹙了起来。他同言知洲的对话还算和谐,只是都是只言片语,仍然未提及那晚的暧昧细节。 他是故意的。言知洲性格冲动, 他可不想做人|肉沙包。 “不管你信不信,你在意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没有发生, 不然瞿蕤琛怎么不来找我算账呢?”魏淮泽非常自然地说起了谎,连带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无奈,“知洲啊, 有的时候你还是要想一想你在意的人, 有什么不对劲, 而不是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何况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正事, 下个月江棱的商业会谈才是重点,我希望你能替我打点一二, 占个好席位。” 该说的话都说了,不管言知洲脸色有多么复杂,魏淮泽也不打算再浪费口舌,点到为止即可。人永远也叫不醒一头装睡的猪, 他喜欢当备胎,就随他去。不过, 正事可不能耽误。 魏淮泽从商谈区离开,在原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脸色果然有些苍白的卢南平,她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身体不舒服?”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 见她不吭声,又笑:“这是准备去找言知洲?”他发现, 只要瞿蕤琛不在的场合下,这位备胎就能派上大用场。简直没有浪费一点点资源。 他此刻倒是觉得,这女人虽说脑子不算聪明, 找备胎的眼光却毒辣,手段有两下子。 可他哪里知道,南平的功夫还不止于此。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带着嘴唇也泛着淡粉,透出脆弱的神色,整张脸白净地像是不着粉黛,即便过于无血色,却也是美的。 她伸手抓住了魏淮泽的胳膊,眼角带着一圈微红,就这么注视进男人的深瞳里,照出抹光亮来:“你带我去找言知洲,求你了…” 这种极费力气的哀求语气,配着楚楚可怜的美人面,着实是令人心疼的。魏淮泽挑眉欣赏了片刻后,遂把她横抱了起来,“不舒服就去附近的医院,言知洲又不是医生,你找他有什么用?” “……你!你放我下来,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有事要问他,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找他。”南平胡乱捶了两下魏淮泽的胸口,下得都是蛮力,痛感还是十分明显的。 魏淮泽‘嘶’了一声,偏不想如她意,力道一收,抱着人就开始往前走,“你要真有事,就早点回家去找你家那位二十四孝好男友。你找言知洲问的事,左右不过都与他沾边,不如直接问正主。” 他说完这话,怀里人突然安静下来不动了,魏淮泽低头看她,见她像是被抽干了气的气囊子,迅速萎靡下来。遂纳罕地眉梢一扬,“怎么,闹分手呢?” 他可不信这女人会主动提分手,说不定是瞿蕤琛那狐狸玩腻了,不想要了。 脑中得到这个认知的魏淮泽莫名对怀里人有了几分同情,跟富家子弟谈恋爱,多半都是这个下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光靠副好颜色,哪里能够弥补豪门内部的大窟窿呢。 最终只有被丢弃的份。 何况他依稀听人说过一点瞿蕤琛的家事,那位可是位看重家族血统的主。跟卢南平谈了这么久,怕是还没带人回过本家吧。 “不想说也没关系,对于你俩的事,我没那么好奇。不过你去找言知洲询问也没用,他只会更兴奋,可不会帮你出主意。”魏淮泽不以为然道,随后又补充一句:“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池塘里的鱼儿有几条,塘主是最有数。 “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南平沉默半晌开口,表情像是放弃了的模样。 魏淮泽也不勉强,停住脚就准备把她放下来,只是刚巧这颇为亲密的一幕正好被姗姗来迟的黎姗姗小姐撞了个正着。 只见她脸上,原本在遇到魏淮泽时的灿烂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你们在做什么?”她惊慌地问出声,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之前就听旁人说魏淮泽交了个女朋友,不曾想竟是卢小姐么?可不是说那位姓舒么? 南平和魏淮泽两脸懵逼,显然也没想到黎姗姗会出现在这。再看黎姗姗这模样,明显是对魏淮泽有情,南平顿时感到头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同时又烦恼没有及时破解的法子。 而一旁的魏淮泽心态就平和多了,瞬间回过神,不耐烦地说了句:“关你什么事?哪来的回哪去。”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烦黎姗姗。 几乎不给一点面子。 这回轮到南平尴尬了,她可并不想让黎姗姗对她有了敌意,关键她也根本不喜欢魏淮泽,没必要横插在两人中间,何况,黎家和樊家有些交情,大小姐若是出了事,她可吃罪不起。 “刚刚我不舒服,他过来扶了我一下,没想到正好被黎小姐你瞧见了,也是不巧。”南平走到黎姗姗身旁,无奈小声:“魏总与我男朋友是好友,就对我多看顾了一些,黎小姐可千万别误会了。魏总也是有女朋友的。” 黎姗姗不生气魏淮泽对她的冷言冷语,自然也能听进去南平话中的解释,她松了口气,随后又在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眼时,又有些难掩的失落。 南平索性当作没瞧见,男女感情之事,她不好参与其中,只找了个不舒服准备去休息一会的借口,一个人开溜了。 计划成功了一半,如果不是被黎姗姗打断,另一半应该也会顺利进行。只可惜,魏淮泽这头被堵死了,必须得换个人选。 她在休息区喝了半瓶红酒,等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才把剩下一半红酒倒进了洗手池,用水冲了个干净。把瓶身留在了桌上,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在言知洲找到她时,她正准备进入洗手间。 言知洲见她脚步悬浮,脸色红润的厉害,眸子里还含着水光,迷离的眼神,像是一只闯入森林失了方向的小鹿。 他没有犹豫地走上前,三下两步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扳了过来,见她对他傻笑,像是不认人的模样,叹了口气,“怎么喝了这么多?” “蕤琛,你来接我回家吗?”她乖巧的看他,随后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红酒的气味伴随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贯涌入鼻息,言知洲只觉得有些迷了脑袋,喘不过气。等听到一句蕤琛,他眼神暗了暗,没有回答。 她喝醉了,把他认成了瞿蕤琛。 “你怎么不说话呀……”南平抱怨地嘟囔一句,又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我不想分手……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吗……”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带着一丝细微的哭腔。 言知洲顿住,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原来是真的有心事。分手?是瞿蕤琛提的么…… 他皱眉,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他并没有从瞿蕤琛那里察觉到任何他们要分手的征兆,上周还听他说在帮南平办签证的事。 难道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细想,南平就又搂住了他的脖子,攀附上来,“是不是把我自己给了你,就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她开始说起了胡话。 言知洲却猝不及防,他甚至有些许错愕,瞿蕤琛也不是个忌荤的人,两人居然到现在还没同过房?他心情有些难言的微妙感,像是给快要熄灭的火星加了一把猛料,燃烧地更凶猛起来。 他幽深的眼眸一下子亮得惊人,似汇聚了四面八方的星光,全涌进了他的瞳孔里。 南平被他这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烫到,立马就想松开胳膊,却被言知洲搂紧了腰,她红扑扑的脸显得有几分羞涩,娇哼一声后嘟囔:“我还没准备好呢……” 随后似又思考几秒,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嗯…你带我回家去吧……” 话刚碾进言知洲的耳朵里,两人头靠得极近,从他俯瞰的角度下,只觉得那两张启合的唇瓣,有种勾人的魔力。 交织的吐气声,暧|昧异常。 他突然偏头而下,轻轻含住了这沫淡粉色,微启的间隙让他轻而易举的闯入,清甜的软腻感,仿佛怎么饮用都不尽。 南平只觉得呼吸不通畅,腰肢快要被这个男人给掐断了。 她装作不适应地用手捶他,却不想言知洲像只着了魔的疯狗一般,初闻肉味,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起来。 索性也不再推脱,只是她也不想做被占便宜的那方,一只小手偷偷摸进了他的衣服里,言知洲是有腹肌的,而且训练的特别有手感。 她扯开了他里衬的扣子,掌心像只四处游离的蛇,一会儿到这落塌,一会又去那戏耍。 最终定在了左边那颗小豆子上,辗转反侧。 言知洲的气息慢慢变得不稳定,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运往深处的龙|洞。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59节 他对南平的渴望,愈发强烈起来。 然而一句“蕤琛”又把他拉回现实,像是燃烧正旺的火把被冷不丁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个干净,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难受感。 言知洲松了胳膊,把人放了开。皱着眉扇了自己一耳光,先不提两人还未分手,蕤琛又是他的兄弟不说。乘人之危算什么男人? 她根本就不清醒。 第164章 chapter 164 斗法 在言知洲的助力下, 瞿蕤琛从家族事中脱身,来到了慈善晚宴接南平回家。此时魏行已不见人影,自然也就没看到南平被瞿蕤琛抱在怀里的亲密模样。 “她怎么喝了这么多?”瞿蕤琛蹙眉询问。 言知洲静默一会, 隐去了一些事,回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一个人喝闷酒, 还把我认成了你,说不想分手。你要是因为家事不便谈情说爱,就直接跟她分手吧。” “分得早, 她也就不会痛苦多久。” 瞿蕤琛抓住话题中心, 这才从怀中人熟睡的脸上移开视线, 转到了言知洲身上, “分手?她亲口跟你说的?” 见言知洲点头,他的神色便有几分严峻, 他和南平从未吵过架,更别说分手了。他推测时间点,开始猜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言知洲见他面色沉重,以为真被他说中了。这两人果然是出了问题, 随即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了一句,“分了也可以做朋友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千攻万克都攻克不了的难题,就别白费力气了, 也许你们并不合适呢。” “不是这个问题,你别管了。我先带她回去。”瞿蕤琛抱着南平转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魏淮泽一句, “好久不见啊,蕤琛。”喊住了脚跟。只见他身旁跟着舒茗,黎姗姗已不见了踪影。 瞿蕤琛偏头, 见魏淮泽一脸好整以暇地笑,他点头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便没有再说闲话的功夫,径直出了大门。 “喂,你们要是分手了,记得告诉我啊,我请你们吃一顿分手餐。”魏淮泽高声喊了句,见瞿蕤琛叫停下脚步的意思都没有,遂耸耸肩,对身旁的舒茗说了句,“这年头啊,总有几对痴情人走不到一起的。” 他的话意有所指,言知洲突然垂眸若有所思起来,眼下的情形分明一点儿也不像两人要分手的状态,蕤琛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魏淮泽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勾住了他的肩膀,“你知道你有点像那什么吗?……我想想啊,哦!男小三。” “还是那种,千方百计想撬人墙角的一朵男绿茶。看你这深沉的眼神,啧啧,该不会是饥|渴很久了吧?”他故意挑衅一句。 两人视线对上,舒茗似乎看见了有两道火星在攻击对打。 她猜想的果然没错,剧情又发生了变化。黎姗姗身为女主居然没有一点坚持的毅力,被魏淮泽三言两语就给说得遁地而逃了。 更别说小说原有剧情分明是几个不知名的男配角上去搭讪女主,魏淮泽身为男二虽说不喜女主,但也不会袖手旁观,自然还是围着女主而走的剧情。 现在话题中心却变成了女配,是她穿越过来发生的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么? 看来,老天爷是想让她去抱女配的大腿呢。毕竟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脑子有病,女主还不太聪明的亚子。 就在舒茗思绪间,传来了一阵拳脚声。她无奈地看了两眼正在交手的男人,再帅的男人一旦作出幼稚的举动,就咔咔咔地减分。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可真丢人啊…… 舒茗边啧啧摇头,边缓缓地朝旁边后退两步,心想着可别波及到自己了。 … 另一边被瞿蕤琛抱上车的南平,正睡相安稳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瞿蕤琛心思深段位高,为了不让他起疑,在他来接她之前,她就偷偷撒了一点助眠的东西泡在红酒中喝了。 加上酒精的作用,眼下确实是睡得很熟。 他低头握起怀中人柔软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节,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拂去她鬓角凌乱的碎发,看着她白皙中透着红粉的脸蛋,看得出神,半晌,手指在她的唇瓣上轻微摩擦了一会。 这里似乎有些肿了,红得像涂了口脂。 他的手轻轻擦过,试图想感受这里的热度。 “肿成这样,却没有受伤的痕迹呢。”瞿蕤琛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眸里的暗光涌动,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掏出湿纸巾,又一点点地擦拭了一边。 从红润的唇间擦到她的面颊中央,瞿蕤琛忽然顿住了手,盯着看了半刻,低头落下吻。 湿润柔软的触感混着湿纸巾的香味一并纳入口中,他在一点点舔邸着,终于捕捉到门缝,细细探了进去。 他觉得这里或许有点脏了。 但是不要紧,他有耐心清理掉所有的残余分子。 等她醒了,他会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 南平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她的头有些疼,但她已经没有心神顾及其他,因为此时瞿蕤琛正坐在她床边的沙发椅上,手里翻着一本书,淡淡地说了句:“酒醒了吗?床头有杯蜂蜜水,喝了吧。” 他似乎一直坐在这里,从未离开。 得到这个认知,南平不由地反思起来,计划都成功了,瞿蕤琛应该也知晓了‘分手’的消息,言知洲一定会告诉他。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是这幅态度? 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难道说…言知洲又多嘴说了些其他什么? 想到这,南平伸手端起了蜂蜜水,小口小口喝着,水还是温热的,一点也没冷,这就证明瞿蕤琛是费了心力的,掐好了时间泡的蜂蜜水。 如果不在意她,不会想得这么周到,她定了定心,不打算先开口说话,她想听听瞿蕤琛接下来会跟她说些什么。 “头晕吗?”他放下书本,轻声询问。见南平摇头,才又嘱咐了句,“我不在,下次别喝这么多。” 南平听话地点了点头,继续等着瞿蕤琛问下一句。不曾想他却像是不知晓宴会上发生的情况一般,跟她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最近抓了一个人,那个人…你正好也认识。” 瞿蕤琛语调很慢,带着某种不在意的随性自然,南平听着有些恍惚,虽然脑中的警报声已经被拉响,她猜到了某种可能,但不听姓名不死心,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家伙很有些能力,根本不是那么好抓的。 然而越不可能的事,往往到了瞿蕤琛这里,就变得异常简单,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不落地说起他的名字:“他叫邢少霖,你应该不陌生吧。” 南平的手指紧紧捏着杯身,原本不觉得冷的她,此时冷不丁地被卧室里的空调凉风灌进身体,胳膊上都慢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太过僵硬。 不过就是抓了邢少霖而已,关她什么事呢? 瞿蕤琛注意到,她听了这个名字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像是有些冷,瑟缩了一下身子。他拿起手机,调出了智能模式,把空调的温度升了上去。 没了冷风,她显然缓和了很多,还能好奇地问他:“我是认识,但没什么大交情,不过他犯了什么事呢?” 瞿蕤琛看她一眼,还是不忘记安慰她,“一点小事而已,你不需要好奇,毕竟跟你没什么关系。” 这是在帮她撇清,明确地告诉她,他不介意她以前跟邢少霖有过什么牵扯联系,现在你们是无关的就好。 南平没了话,心里有些烦躁,若是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漏洞,多花些心思处理这些人际网,或许就不会被瞿蕤琛查到了。 虽说他现在是不在意的,可总是一个弱点,在什么关系里,她都不喜欢处于下风的状态。 这让她觉得有些事根本不受她控制。 或许最后真的会如樊九潇所提的那样,与瞿蕤琛分手,谁知道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来谈谈你说的分手一事吧,知洲都跟我说了。或许你已经没有了这个片段的记忆,不过我想能让你喝醉了都惦记的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说得笃定,像是猜测到了什么。 对话又回到了南平的计划上来,她自然是一早就想好了答案,她也干脆利落地供出了樊九潇,没办法了,毕竟她还没能力和樊九潇斗法,就只能借瞿蕤琛的手,看狗咬狗。 当然,这两人都不可能是狗。 是修得千年的狐狸精和得道成仙的圣人。 一个很麻烦很贵重的大礼包,需要她慢慢得积累经验,才能把他们都打开,快速地汲取营养价值。 南平恢复了平静,她想,接下来瞿蕤琛应该有的忙了。 樊九潇说出的话,都不会轻易收回的。 瞿蕤琛也不明白,九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他蹙起了眉,思考着南平口中所说的南粤之行。 第165章 chapter 165 他的用意 这次去南粤的, 除了樊九潇几人,另外还有黎姗姗和魏淮泽。黎姗姗是因为家族关系,顺带着分一杯羹, 而魏淮泽则是想要来寻求合作的缘故。 当然,这南粤之行的消息, 是他从黎姗姗那里得到的。 毕竟樊家在他眼里,才算是真正能与他京城魏氏匹敌的,甚至隐隐高上一头。大哥跟他提醒过, 尽量交好樊家。 当听到黎姗姗嘴里的信息时, 他才琢磨起南粤的生意来, 或许这是个合作的机会。 说起来, 当初黎家想与他魏家结交姻亲,他以不急的借口推迟了, 不曾想三个月之后,对象便换成了樊家。 就冲樊九少这次带黎姗姗去南粤一趟来看,这个黎民奇确实有些手段。不然就是,黎家身上有什么让樊家看中的地方。 这一点, 他倒没有好好想过。 魏淮泽正思绪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这是vip私人候机室,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他回神想, 或许是樊家来了。 他一直好奇樊家九少是个什么模样,以前隐约听大哥提起过, 是个厉害人物,只是轻易不显山露水,在这个圈子里, 低调的很。 此刻见了,不曾想竟然就是当初与卢南平一起去艺术展的那个男人? 当时就觉得气质不同,可没想到这么不一般。还以为只是个有脸没势的小白脸。 南平见着面前三人交谈的模样,除了有点惊讶以外,其余就全剩下思绪了。她疑惑魏淮泽跟来的原因,且看他这客套模样,一点不像提前说好的,倒像是没打招呼就来了。 多半是跟着黎姗姗来的。 这位大小姐,胆量不多,胆子却真大。 南平同瞿蕤琛对视两眼,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瞿蕤琛知晓一些内幕,樊九潇此行原本并不想带上黎姗姗,只是樊京隆再三要求,那位毕竟是父亲,总是要给几分面子。不好婉拒,就同意了。 可黎姗姗自作主张带魏淮泽一同前行,这便是触及到了一些利益,即便是来寻求合作,也不是礼貌的行为。 只是樊九潇这人向来宽和,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想起来,这个人与十一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或许这次,用不着他出手,借用这个人,就能顺利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送上门的人选,再合适不过。 “既然魏总同黎小姐一道来,合作的事,就等到了南粤,我们再谈。”樊九潇点头,算是应下了一半。 魏淮泽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一点不悦,这才客气地笑道:“好,九少别怪我不请自来就好。” 随后,他的眼神投向了樊九潇身后,视线往那两人身上一扫,也轻轻带了句:“你们居然夫妻合|体了,倒是难得。” “魏总与黎小姐一道来,也挺难得。”瞿蕤琛浅笑,遂又与黎小姐点了个头,当作认识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0节 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便肚子里有什么墨水,都不会轻易表露,面子上能过的去,气氛自然还算和谐。 … 一下飞机,南平就被瞿蕤琛扶去了休息区内,她头还发沉,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面色几近惨白。 本来就晕机,几个小时的航程,哪怕坐的是私人飞机,里面的席位比头等舱更加舒适,身体也还是不买账,晕得不行。 瞿蕤琛环抱着她,伸手帮她揉了揉太阳穴,见她脸色苍白地说不出话,眼角微红,还隐隐浮现着的水光,他微微蹙眉,温声软语:“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接杯温水来。”虽然知道南平晕机,却没想这次这么严重。 “下次再飞,还是得先吃点晕机药。你先靠一会,我去去就过来。”抱着她的手松开,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 黎姗姗在不远处看着俩人的身影,见瞿蕤琛对南平如此体贴,这才对身旁人感慨道,“他们的感情真好啊。” 魏淮泽听闻,眼皮抬了抬,不以为然地扯了下嘴角,“这就叫好了?” 黎姗姗点头,“这还不算好吗?瞿先生多照顾南平呀。”要知道这年头的富家子弟,被照顾的,才不奇怪。照顾人的,简直都快成稀世珍宝了。 魏淮泽淡笑不语,他是真懒得说。 环顾一周,见樊九潇在同男秘书说话,便也没不识趣地凑上去。抬脚先进了休息区,大剌剌地坐在了卢南平对面的位置上。 黎姗姗也跟着在他身旁坐下。她想单独和魏淮泽聊聊天,想问问他,关于舒小姐的事情。 话还没脱出口,对面传来了一阵声响,只见原本安安静静靠着沙发背休息的南平,突然站起身,跑到了公用垃圾箱处,俯身吐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呕着,脸被头发挡住,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 魏淮泽先回过神,推了一下愣神的黎姗姗:“你去帮她顺一下背。” 黎姗姗听闻,也没有犹豫,直接小跑过去,伸出胳膊给南平轻拍了几下背部。 看着她蹙眉难受的模样,黎姗姗也不免有些心疼,“要不我们一会去趟医院吧?” 南平睫毛微颤,挂在眼眶边缘的泪滴顺着眼角滚落,抬眼间,水雾弥漫,像是山涧清泉流过,能滴在人心上。 她摇了摇头,捂着肚子,勉强开了口,“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黎姗姗还来不及再劝,就见瞿蕤琛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他把水端给南平,顺势接替了黎姗姗的位置,跟她道了谢:“多谢黎小姐看顾南平,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说完,也不看她。视线又回到了南平的脸上,见她脸色惨白,只觉得没来由的不愉快。他帮她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慢慢喝,如果一会还是不舒服,我就带你去医院。” 南平点头,小口小口的抿着,视线略过黎姗姗身后的男人时,微微停顿了一两秒,时间很短,没人注意到她脸上的微表情。 魏淮泽勾唇,嘴里叼着的烟把子低头碰上火星苗子,瞬间燃烧起来,烟雾缓缓升起,眼底被遮蔽的晦暗不明,都在薄雾背后躲个清净。 … 从南粤机场到moonbeam大酒店,大约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在这段时间里,南平一直窝在瞿蕤琛的怀里晕晕欲睡。只有强制性入睡,才能让她胃里不那么犯恶心。 瞿蕤琛顾及到她身体的情况,特意让其他人先行一步,而他们到达酒店大堂时,已是快到饭点的时间。 为了照顾南平,他定了一间带有厨房的大套房,里面的食材还很新鲜,扶她进房间休息后,便下厨熬了点三鲜粥。 吃完,睡过午觉再醒来,精神头就慢慢恢复过来了。南平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零五分。 “醒了?头还晕吗?”对面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男人轻声问道,眼神中透着显著的关心。 南平摇摇头,拉开被子下了床,“已经没事了,就是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个澡。” 等她泡完澡换上衣服,把妆容和发型一起收拾妥当后,已近五点一刻。 快到晚餐时间,大家自然是要一起吃的。南平和瞿蕤琛一同去了酒店一楼的大堂,其他人基本都到齐了,坐在大厅右侧的沙发区,显然是在等她们。 “南平,身体还好吗?”黎姗姗起身,挽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好多啦,谢谢你关心。”南平嫣然一笑,也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背。视线很自然地从她身侧穿过,只见魏淮泽和樊九潇此刻正在聊天,看两人的状态,像是交谈好一会儿了。 这时候,樊九潇抬眸,正好撞上她看过去的眼神。南平洗完澡后,换了一件很复古的连衣裙,旗袍样式的领口,左侧开衩的设计,珍珠白的小披肩,用发簪盘住秀发,小脸透着淡淡的粉,眼尾勾着的是上扬的青。 十足的清冷感。 四目相对间,南平坦然自若地跟他点了点头,没了以往的笑容,那种清冷气里又透出一丝淡淡的琢磨不透。 樊九潇在她脸上停留一秒,而后的目光,简单扫过她与瞿蕤琛两人交叠的手心处,神情淡淡,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一旁的魏淮泽似有所觉般转过头,入眼的便是卢南平和瞿蕤琛携手同行的恩爱画面,他嘴角擒着的笑意一顿,似乎有些意外,遂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对了,还不知九少和卢小姐是什么关系呢?”魏淮泽笑着开口,语调自然又不冒进。 樊九潇垂下眼,“十一是我的学生。”随后端起大理石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思忖片刻,又认真地补了一句十足有份量的话。 “我很看重她,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驱车去了古粤堂吃晚餐,这里是一家私人餐厅,里面特色是粤剧表演,这是南粤最有代表性的地方剧,听起来有种江南小调和昆曲相融的韵味,但更多唱得是地方的民歌、民谣。 用餐时听,确实暇意。 要说会享受第一人,樊九潇在南平心里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更别说,这些吃喝玩乐的地儿,都是樊家旗下的产业。 吃饭时不谈合作,魏淮泽只能同樊九潇几人唠唠家常,他心底颇有些自嘲,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一天为了求人合作,主动找着话题说。 不过,樊家的确也有让他放下面子的资本,他不是放不下身段的人,做生意嘛,脸皮不厚点,话都捋不清。 这次聊天他又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证实了他心中的某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他没想到,譬如樊九少这种人物,竟也偏爱红颜。 在饭桌上,他一共看了卢南平三次。 …… 第166章 chapter 166 出头鸟 人的关注点一旦落在某一事物上, 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始上心。 魏淮泽思绪起上一次慈善晚会上,卢南平那张伤心的脸。他蹙眉,不是闹分手么?看目前两人的状态, 明显是子虚乌有,看上去反倒恩爱更胜从前。 难道说, 是他理解错了,那不过是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 他捏着红酒杯晃了晃,看着杯中涌动的暗流, 莫名心口发痒, 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魏淮泽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没有分清矛盾的主体。 首先这两人如何, 不是重点。重点是,樊九潇想让他们如何。 似有什么预感, 魏淮泽的余光又一次投射而过,只等两三秒,果不其然,樊九潇的眼神第四次掠向对面。 他收回视线, 嘴角忽然勾勒一个弧度。作风低调却声名卓著的樊家九少,居然也有做备胎的打算?这么隐忍的眼神, 可比言知洲的忍耐性高多了。看上去还真少了些高不可攀,多了点烟火气了。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这也是个机会呢。 吃过晚饭,几人从古粤堂离开, 走下带有浓墨古韵的石梯时,南平因鞋后跟踩滑,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瞿蕤琛走在前面还来不及反应,刚听到惊呼转头, 就见南平被她身后的魏淮泽伸手搂在了怀里,两人几乎是贴着的状态。 带着淡淡玫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伴随着肌肤相触的软腻绵绵,像是有股莫名的电流,划过了两人之间,无端添上热度。 魏淮泽的手掌往里收缩了一下,低头看向怀中人的那双眼,被光照得幽深静谧,却又灼灼逼人。 他像是故意地,“小心点,也不是每次都有我在你身后的。”话语中带了丝莫须有的暧昧,异常刺耳地灌进周围人的耳朵里,炸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反应最大的自然就是黎姗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魏淮泽,显然在怀疑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南平受惊后回神,立马就推开了他,“魏总说笑了。”她拉了一下滑落肩头的披肩,转头走去了瞿蕤琛身旁。 这一小段插曲让瞿蕤琛留了心,魏淮泽不会无缘无故当着他面挑衅,他还没有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这个资本。 这么暧昧的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对南平有意,实际,他应该是想引起自己的怀疑。 看来南平说的没有错,樊九潇确实有让他们分手的念头,所以他才难得不介意魏淮泽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方式,甚至容许了他同行。 对樊九潇来说,这是只好用的出头鸟。 … 魏淮泽戏瘾发作,不知从哪搞到了南平的vx。这种俗套的插足方式,在他身上反倒显得很合理,南平觉得这人是散漫惯了,即便为他人办事,也没一点走心。 几乎全是破绽。 典型的不干实事。 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有被人察觉出的风险?看来,瞿蕤琛昨晚跟她分析的没错,魏淮泽正好卡在了寻求合作的时候。对于讨好樊九潇,他就算觉得麻烦,也会尽力去做。 商人讲究利益。只是南平不喜欢被利益控制的感觉,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毫无底线可言。 不过,谁会为了成功而拒绝一切有利因素呢?现实总是过分的复杂。 南平点开页面,按了消息免打扰。直接屏蔽掉扰人的连环信息,这些内容她不用看,都能闻到一股浓浓地略带刻意的骚包味。 她凝神静了静,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完全丢给瞿蕤琛去解决这件事,她也好像并没有从中获取任何利益,唯一也就是和瞿蕤琛的粘合度加强了而已。 但两人始终不是最亲密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应该坐以待毙,最稳妥的生存方式并不适用于她。或许,可以利用魏淮泽,亲自教教他,怎样才算是走心的演技。 在那之前,她需要装模作样地拜访一下樊九潇。毕竟他还有事让她去做,这也是她跟着一同出来历练的最终目的。 … 南平到按响樊九潇门铃的时候,他正好刚洗完澡。 樊九潇这人有些精神洁癖,只要愿意,一天能泡三次澡。明明是出来谈生意的,看上去却一点也不着急,不仅不安排着外出,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来摆弄着自己的爱好。 书画摆放齐全,清一色的名品。一眼望去,密集的像是把龙山园三楼的一间小书房照旧搬了过来一般。一部分是自己创作的字画,一部分是名人名作,还有一部分是研究心理的书籍等。 樊九潇是很爱看书的,几乎各种类型都有涉及。 “九哥这是准备作画吗?”南平看着平放在大书桌上的笔墨丹青询问道,眼神望向樊九潇时,目光正好触及到他湿漉的头发,松软地耷拉在前额,发尖上还沾着水珠,滑过那白皙光滑的皮囊,凭添了抹蛊惑。 洗过澡的樊九潇,似乎沾染了一些烟火气,少年感都从里子散了出来。热气跟随着他行走的步伐掠过南平的身旁,他披着浴袍,只微微偏头,便能望到他宽松领口处的一抹嫩色。那里凸起的锁骨,显得格外强劲有力。 他随意地拢了拢衣领,坐在了套房中央处的沙发椅上,没说话。淡淡瞥她一眼后,把抽屉拉来,从中取出了一份装订成册的文件书。 “这是南粤这次的合作方提供给我们的策划书,你先看看。” 有时候,南平都觉得这个男人聪明的简直不像人,像未来世界里智商超群的新人类。她甚至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知道她的来意,也没有问话的意思。这个男人不愧是樊老爷子最看重疼爱的那一个,确实有征服人的资本。 她拿起文件,翻看起来。里面的合作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一眼就能捕捉到中心点。也许是她天生敏感的缘故,对于不太合理的问题都会预先留个心眼,她觉得这次的生意对于樊家而言,一定是好拿下的,只是能从中砍下来多少利益,这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从这策划书里看,对方简直像个乐于奉献的慈善家,对于剥削,一点也没介意,反倒还是开心的,仿佛搭上樊家,对于合作来说,才是重要的事情。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1节 “发现什么了?”樊九潇蓦然出声。安静的问话模样,似又回到了以前两人在龙山园书房里讨论金融资本的境况。 南平很快进入状态,轻声说道:“对方似乎不是来寻求商业联盟的,更像是请君入瓮。” “你再看看他提出的最后一条内容。”他眼神示意,手握上毛笔的一瞬间,嘴角也画出了一个极轻的弧度。 听从他说的那句话看下去,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的光亮迸出,原来这是个商业陷阱,不过它,具有化最大利益反之利用的资本价值。 这是把双刃剑。 “既然明白了,就出去吧。”他开口,随后在南平抬眼时,提醒她:“我给你找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相信你也察觉到了。在回去之间,我希望你能用好他。” “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在短时间就表明了对这两件事的态度,并且直白地供出了魏淮泽,这让南平的后背莫名泛起一层冷汗,他是认真的。 或许他也猜测到了她会同瞿蕤琛坦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也做好了让她承担后果的打算。到那时,她失去的可就不是一个男朋友那么简单了。 幸而,她还有时间。樊九潇暂时不会动手。 “我知道了。”她没有任何反抗的答应下来,在临走时看了眼还在作画的男人,“头发别这么湿着,会影响九哥你的作画心情。” 南平索性也懒得伪装,樊九潇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在出门之前,又把自身利益开始最大化的发挥,提出诉求,其中一个部分就是关于她回国时社会地位的认可度,这是她最为看重的一点。 当初会选择接近瞿蕤琛,也有这方面的目的在里面。 在她没有强大资本之前,一定不能一颗大树都没有摘种下去。没了瞿蕤琛,那么,樊九潇就要帮她填补空缺,毕竟他的背后是实力雄厚的樊家,想要帮她提高身份,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是十一,你的功利心太重,并不是件好事。你得清楚天上没有无缘无故掉下来的馅饼,我也不会无故扶持你。”他扔低头画着,在宣纸上勾勒出的画作,灵动又飘逸。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得学会不动声色。” 他蘸了蘸墨水,一笔拉出了竹叶的枝杆。 樊九潇总能直击人心深处,像是轻轻伸出的一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你无处可藏的‘丑恶’。 这种可怖的感知力还偏偏温润如风,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放松。让人觉得,这个人或许不是在警告她,而是在教她。 他说的这样明白,只差没点明了她的‘尚不成熟’。 这是连瞿蕤琛都不曾发觉过的东西。 她静默地出了门。樊九潇也恰好停笔,抬头时,发丝上的水珠又顺着脸侧滑落而下,滴在了他新创的画作上,晕出层层墨痕。 他垂眸看着,半晌过后,把它卷起,扔进了垃圾桶。 第167章 chapter 167 挡箭牌 别看魏淮泽发消息殷勤, 人却是神出鬼没。 南平这几天除了办樊九潇交代的事,和魏淮泽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这个男人嘴上说敬重九少,可真让他去谄媚讨好, 那也根本不可能。 他们并不同属一个圈子,又或者说是地域差异, 各自为王。寻求合作最终只是魏淮泽想要的一个结果,然而,至于这结果能不能成立, 他不勉强。 但这并不妨碍他替人处理一些麻烦。 毕竟谈生意讲究诚意, 他是带着诚意来的。樊九潇没理由不给他这个面子。 这次碰到卢南平, 正好是她独身一人。 往往这个点, 他都有出来游泳的习惯,瞥见泳池里有人在游动, 他赤着上半身走了过去,正好走到她即将停下的那头终点处,屈膝蹲了下来,“原来真是你呢。”见她从水里冒出, 他一乐。 也没提多余的人,这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魏淮泽没忘记自己现在的人设,是热烈捧卢南平的臭脚的冤种。在两人独处的情况下,扫兴是没必要的。 这种撬墙角任务其实十分简单, 不牵扯情爱,也不用让人跟他谈, 只把人拆散就好。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卢南平这个女人还有备胎,拆了她和瞿蕤琛,还有个言知洲虎视眈眈。 虽然不值一提…… 南平见他盯着她, 却又长时间不说下一句,便知道他走神了,她转头游开,从另一边上了岸。白皙光滑的长腿踏上来时,魏淮泽抬头才瞥见,她穿的泳衣并不是比基尼,而是裹的严密的连体泳衣。 还真是来游泳的,没有一点情|趣。 魏淮泽不免觉得好笑,跟着起身,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起游游怎么样?” 南平瞥了他两眼,推开。从旁边的大理石桌台上,拿起了一条干毛巾,擦拭起头发,“你自己游吧,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游了一小时了。” 魏淮泽听后了然,却又不大在乎:“那就陪陪我呗。” 他说的光明正大。 她也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魏淮泽惯会蹬鼻子上脸,喜欢寻求刺|激的征服感,她最好是不给好脸色的同时又装装顾虑,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带他入戏。 “啧,真是无情,我们好歹还是有几分暧昧情吧。”他伸出手替她接过已经湿润的毛巾,体贴的放在了一边。狭长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上下浮动的睫毛轻轻碰在一起,绘制成一副慵懒的调调。 眉眼间似沾染了细微的情意。 看起来很假,却又有几分真实。 南平的表情瞬间像是回忆起那晚在浴室的状态,不禁狭促起来,又带着些许微红的怒气,又羞又恼地,“你闭嘴!” 魏淮泽满不在意地笑出声,肩膀都在抖。果然是朵未□□的小白花,一点不经逗,“行,我不说了,也不勉强你,请你吃个饭如何?就当那晚的赔礼道歉了。” 在他看似好言相劝,实业又有点痞痞地胁迫下,南平中午还是去换了身衣服,跟他出了酒店。今天瞿蕤琛在外面办事,晚上才回酒店,算着饭点后回来的时间,正好可以对上。 魏淮泽不知在哪搞来的灰色高级车,还配了一个专门穿着黑色西服的司机大叔,装扮得像个管家先生,还带着礼帽,气质也不似普通人。手腕上戴着的百达斐丽,成功闪到了南平的眼睛。 高调的像出席晚会的嘉宾。 再转头看看坐在她身旁的魏淮泽,反而低调极了,衬衫配西裤,素净的很。唯一亮的部位可能就属他脚上的那双皮鞋了。 他倒是懂场合。 知道顺应风土人情,又不会失了排场。 “我听说竹磬苑的菜品都很不错,尤其是那里的佛跳墙,与其他地方的口味大不相同,当是一绝。”魏淮泽开口说道,语气里却没什么期待的意思,像是只在给她做个汇报。 南平正看车窗外的大厦高楼入迷,没有转头看他,索性就敷衍了一句,“确实略有耳闻,不过,或许你也吃不惯。” 魏淮泽也没生气,动了动嘴唇,“吃不惯就让那边的厨师长重新调制,总能成为合口的佳肴。”他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即便可能味道不合口,那总有调整的法子。 这人的霸道,南平也不是第一次领略。在她冷脸的状态,他的耐心比之前好了不少,尽管这一切都事出有因,可是,习惯成自然。慢慢就会潜移默化的受影响,形成新的条件反应。到那时,他对她的容忍度只会越来越高。 … 这里吃饭的地方在一处山庄里,环境很恬静,山清水秀的,很有一种人文气息。 花鸟石器古董花瓶,放置在各处装饰。还有一批容色上佳,旗袍服饰的女招待。 这几次吃饭的地儿都是这种复古的调调,似乎在他们富家子弟的眼里,这样的地方才能衬出一点内涵来。 “你包场了?”南平环视一周,见并没有其他客人的身影,便转头询问起魏淮泽来。 魏淮泽挑眉,像是在问“你说呢?”答案显而易见。只是南平猜测这大概是短时间内的清场,这人最不喜欢鱼龙混杂的时候。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绕过一条长廊,才停下脚。躬身请她入席。 “请进吧,女士。”绅士的待客礼,像是欧洲古世纪的老贵族。如果再套上西装外套,就更贴合了。她并不打算再作出副矜持的模样,那会显得太矫情,遂伸出手就搭了上去,配合他入场。 两人入座,菜就摆了上来,显然是吩咐过的,南平看着几样精美的菜品,心里才了然,这里大概有他认识的熟人,不然不可能这么‘照顾’他们。 甚至不用预约。 “你来尝尝这个佛跳墙。”魏淮泽把菜推去了她面前,很自然的给她递过筷子,“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这样‘体贴’,她当然不会给他挂脸,南平接过筷子品尝起来。 “虽然与江棱的口味不同,味道却很好。看来你早尝过这道菜了。”南平抬眸瞥了他一眼。 魏淮泽笑容不减,端起左手边的一杯热茶,轻抿了口,“如果没吃过就带你过来,多少不太礼貌。不过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山庄,即便是没尝过,味道也差不了,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看来你很信任你这位好友。”南平垂眸,搅动着汤匙,看上去有几分意兴阑珊,这种游离在外的敷衍表情,让魏淮泽觉得有些没面子,便重新找起了新话题。 “我最近有点苦恼,舒茗想要和我分手,你帮我分析一下原因吧,前不久你和瞿蕤琛不是也闹了矛盾么,他是怎么哄你的?或许我可以借鉴一下。” 第168章 chapter 168 失控的裂痕 他问得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南平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告诉了她,“哄人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你要知道她与你的矛盾点在哪。” 她看上去很认真, 说的话也合情合理。似乎真在替他出对策。说出得话都是感情上的大道理,可是,他又不是来真的。 魏淮泽果然很快就没了听话的兴致。他眼神飘向了其他地方, 明目张胆地欣赏起卢南平的脸来,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 头发用木簪挽了起来, 鬓角边几缕飘散的发丝,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眼睛大大的, 认真跟他说话的样子,平添几分纯真可爱,两种强烈的视觉反差感,让这个女人有些不一样的魅力, 总之他知道,这种勾人的气质是多数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你在认真听吗?”南平见他眼神游离, 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模样,“你要是不想听, 我就不浪费口舌了,我看你也没几分诚意。” 南平继续动起了筷子进餐, 不再搭理他,她很清楚魏淮泽的用意,但是她不能表现出了然的模样, 他走神的状态这么明显,不好刻意忽略而过。 再加上这家伙好不容易找准话题入口,她自然得引导着说下去。毕竟当面对话会比vx聊天能体会到的东西更多,能证明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说到底,眼见为实,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以自己的直觉为准,尤其是特别有主见的那一类人。 魏淮泽就是非常善于观察的男人,在他看来,南平此刻的话题就是偏题了,她根本没说瞿蕤琛对她如何。只告诉他了方法,或许这是瞿蕤琛用过的哄人法子,不得不说,挺老套的。 顶多就是要费些口舌来沟通,怪不得是外交官,嘴上功夫确实厉害。 话题中心还是要拉回正轨,他坐正了身子,神色看上去有几分沉默,“或许这并不是矛盾,有没有可能是,我不爱她?” 魏淮泽抬眼,与南平对视之间,深瞳中的漩涡逐渐幽深,看得出来,他是有些走心了,或许是他也承认自己没有爱上舒茗,所以才可以这么轻易的利用和她的这段男女关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她装作不适地移开视线,慢慢搅动着手里的汤匙。 对于私人情感的话题,旁观者最好少做建议。 “那你呢?你和瞿蕤琛相爱吗?”他几乎是立马发问,没有给对方思考的空间。 魏淮泽想看看,她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那才是人最真实的内心活动。 南平一愣,如魏淮泽所料一般,眼底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犹豫,随之而来的就是平淡回复:“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擅长单方面的释放爱意。”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 尽管是这样,魏淮泽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卢南平对她和瞿蕤琛的这段恋爱关系,也是没那么自信的。 抑或是说两个人还不够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可能还不如他与卢南平‘接触’得多。 瞿蕤琛这家伙在想什么呢?年纪轻轻,总不可能就萎|了。他一定是刻意为之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2节 至于缘由,或许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那你想过分手吗?”魏淮泽接着询问。 南平摇头,有些欲言又止。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魏淮泽想,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可以理解她。毕竟两人的身份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卢南平只是程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大家族中的长辈是不会接纳的。 这两人的这段关系虽表面恩爱,可实则也岌岌可危。只要他来点真的,这道原本就有裂痕的小隙,就会开得更大。 他们的这次聊天格外和谐,像是旧识一样。不过,某种意义来说,卢南平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可能她自己尚不知晓。 或许是曾经亲密过的原因,她会无意识的‘信任’他。对他的接触性动作会有惯性作用,更能接受。 换句话说,就是少了客气,多了习惯。 结束晚饭,他撑着手臂给她开门,柔软馨香的女香顺着鼻尖蔓延而至,从外到内,那股冲劲缠在他的喉管中央不上不下,让他觉得有些难耐。魏淮泽也没憋着,他用手搂了上去,把人直接抱进了后座。 可能是受荷尔蒙的影响,又或是为计划的进行做铺垫,他觉得应该顺从内心,大脑怎么想,那就怎么做。 “你做什么?!”南平推开他的胳膊,自己坐到另一边。似乎从饭店出来,她的表情就始终冷冷淡淡的。 魏淮泽可看不惯,他一旦决定要走心对待的计划,一般都会带着强制性,不管猎物脾性如何。驯服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事实上,他喜欢具有挑战的一切事物。越难攻克的东西越珍贵。征服的过程会让人感觉热血沸腾,就像发现新大陆,那种沉甸甸的满足感,是一般的情爱无法给予他的。 魏淮泽盯着她那张微微发红的脸,看上去又带着一丝怒气。可却仍然克制着不爆发。她或许不喜欢这种太过亲密的接触,可却并不会把他当成登徒子那样回敬一个巴掌。 要知道之前那晚,她的手上功绩,可不会少。 他不着痕迹地掀起一抹弧度,一双桃花眼也跟着投出光泽,显得目光很是专注,“别生气,是我错了。” 南平见他规矩的坐在一边,不再靠近,便故意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只是没注意到一直撑在她身后的那只大手掌,离她的距离,只相隔了一件衣服的布料。 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也是魏淮泽乐意看到的。 他正在把这只小白兔慢慢圈入陷阱里,一旦掉进去,可就没有那只狐狸什么事了。 魏淮泽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嘴角的笑容始终无法减退。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什么也没干,却像只偷了腥的猫,反而让他心脏不可遏制地狠狠跳动了两下。 不太妙啊。 他有些警惕,可在卢南平往后靠的一瞬间,彻底打消。 她睡着了。连衣裙因为向上的拉力而往上收拢,背后腰线的部分是一个露腰的设计。故而当软嫩细滑的触感贴上他的手背的那一刻,他很快就转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人带进了怀里。 这样会睡得更沉一些。 只是那股带有冲劲的馨香味又弥漫在他鼻息,似乎是愈发浓烈了,就像是麝|香那般,有勾人的魔力。他吸了两口,遂垂眸向下,盯着她微微张开的粉唇出神一秒后,覆了上去。 堵住了她源源不断吐出来的‘香气’。 … 下车时,南平被轻拍着叫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披在她身上的黑色外套,看起来应该是怕她冷着特意给盖的。 她睡眼惺忪地跟着下了车,在魏淮泽的护送下,与他一同进了酒店大堂。 时机卡得刚刚好,他们成功遇到了瞿蕤琛。 在瞿蕤琛看来,这两个人表面上可以当作无事发生正常交流,可私下里却不可能有这种同行来往的可能,毕竟魏淮泽是造成南平心理受创的罪魁祸首。 他眼睛眯了起来,周身的平和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尽管他们看起来坦坦荡荡,甚至间隔了一米的距离。但还是让他怀疑了,他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这两人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真巧啊蕤琛,我正好刚请南平吃完饭回来。不过你别误会,这是我对之前那晚的赔礼道歉。”魏淮泽把理由说的很周到,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之前那晚?用暧昧模糊的语气。 不得不说,这男人可真会在本来就沉默的氛围上补上最重的那一刀。南平心下吐槽,脸上却表现出该有的僵硬苍白感。 瞿蕤琛看她这模样,脸色沉了一些。“吃饭就不必了,魏总管住自己的手脚就行。”说完,他拉过南平的手,离开了大堂一楼。 他从没感觉像此刻一样糟糕,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流失了一部分。 … 她和他面对面坐下。瞿蕤琛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平和心来询问她,理智仍在。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的忍耐度确实很高。 “你们那晚发生了什么?”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南平没有吭声,只是摇头。实质的事确实没有发生,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她能把控这个度。没有必要和瞿蕤琛说明白。 她需要利用这个来刺激他。 “你知道你嘴巴肿了吗?之前也有一次是这样的状态。”他蓦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里像是含了一滩死水。 南平一怔,后知后觉地摸上了唇。 这个动作成功激怒了瞿蕤琛,她的反应明显是知情下的状态! 他走上前,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直接一把抱进了浴室。 拧开喷头,花洒冲出的水全部浇在了南平的头上身上,直至整个全身。他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用水冲洗着她红肿的唇瓣。 指腹狠狠揉擦着,眸色都开始变深。 紧接着就是身|体,从领口开始,扣子盘盘掉落的瞬间,水力的强劲感直击她的胸|口。 他还为她保留着最后一丝尊严,并没有让她彻底的一丝不|挂。 只是心口堵着的闷沉始终不能平息。他或许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他不愿意投入,更不愿意迷失。 他需要的是,时刻的理智。 他一把丢掉了花洒喷头,任凭水胡乱的溜走,解开衣扣,脱去上衣,目光幽深地注视着浴缸的人,神色平静的吓人。 “你一直想要的东西,我给你。” 第169章 chapter 169 局中局 好|烫…… 全身都在发|烫。 整个浴室被热腾腾的雾气笼罩, 一片朦胧,只余下一深一浅的对比色|交叠在一起。 水白的豆腐块被搁置在了餐盘里,退无可退。四目相对间, 只能瞥见她眼底盈盈水光中倒映着是对方瞳孔那抹压抑到极致的幽深。 温热而泛干的唇瓣层层落下,划过一片白嫩之颈。南平开始抑不住的颤栗, 手掌抓住他涌起青筋的胳膊时,感受的是那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不可以……”她低声软语,细腻的声线之间透着浓浓的无力和脆弱感, 无端怜人。 瞿蕤琛没有理会, 大手越过的地方频频点燃燥意, 指节分明的游走, 在一片黑色森林中找到了唯一的水源。 那是被花瓣|包裹的中心。 他眸色幽暗得瞧着这可爱的地方,也丝毫不着急。只是细致观察, 没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黑暗。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南平,在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他的脸上出现这种神情,除了眼底的一抹深色之外,脸部紧绷着, 审视的模样像是没有动过情一般。 冷静得有些可怕。 只余两秒,指节又开始活动起来。他眼皮微挑, 黑眸被炽灯照得通亮,带着水雾缭绕的幽沉感,势不可挡地直击人心深处。 南平不耐地向后仰, 他便往前进。 每每探索的地带,都不自觉地收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在一次到丁页的涌泉下,停住了活动。 眼前一滩软泥似的白水豆腐,随着升腾的温度, 一点点的染上了粉红色。 他觉得调和的足够了。 遂微微起身,在箍紧那细软的月要时,送入洞|房中的偌大、器皿开始变得凶|猛异常。 仿佛在寻找那最深处的宝藏。 待到触及一道高墙时才停止下来。瞿蕤琛眸色转淡,心底强忍的暴戾气终于消散,这里尚无人闯入。 他重新恢复平静,缓缓退了出来。尽管那处还是月中月长不土甚。他仍旧选择忽视而过。拿过一旁被搁置的花洒,帮她清洗起来。 细细处理完之后才草草打理了自己,关掉水源,拿起浴巾包裹住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轻轻把她抱出了浴室。 … 南平安稳地躺在了床上,待她睡着,瞿蕤琛才出了门。只是他不知地是,在他关门的一瞬间,原本睡得正沉的女人,蓦然睁开了双眼。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浴室淋了一身水,随后又从沙发上拿起被瞿蕤琛搁置在一旁的浴巾,往身上随意一裹,便赤脚出了门。 飞快地跑向了右侧方向最里面的那间房前,不停地按着门铃,脸上神情恍惚又迫切,仿佛这对她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 待门被打开,南平就颤着身子躲了进去,因跑地太急,身体前倾的惯性太大,直接就向地面上扑倒而去,樊九潇伸手,一把把人搂了起来。 见她这幅只裹了一块布料的模样,他平静地关上了门。松开手时,眼神也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这种带着湿濡的潮|红,明显是不正常的状态。 况且,脖颈和锁骨处的痕|迹鲜艳异常。这很难不让人猜到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瞿蕤琛干的?”樊九潇移开视线问道,踱步往客厅走去。 南平停顿两秒,轻轻‘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樊九潇转头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见她仍旧发颤的身体,便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我按你的吩咐和魏淮泽来往,被瞿蕤琛撞见,之后他便失控了……”她咬了咬下唇,眉间浮现一丝痛苦。 失控这词用在瞿蕤琛身上异常违和,但这两个字眼却是卢南平咬得最重的音节。不难看出,这让她确实很受伤。 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瞿蕤琛对她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底线又在哪个层次上。 说实话,樊九潇虽感到有些意外,瞿蕤琛毕竟是爷爷一手扶持的人,仅仅是被刺激了一下就失控,难道真合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成? 还是说,十一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魅力? 他的视线又回到了卢南平身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弱模样,在那一身的玫色点缀下,愈发地有种强烈的破碎感,与你对视下的怜爱眼神,极易点燃男人心底那点恶劣的火星。 再厉害的人,终究也不过是男人,本性如此,如若刻意刺激,确实有失控的可能性。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你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一会我让人送衣服过来,你顺便也写一封分手信,不出意外,瞿蕤琛在一个小时后就会找过来。”至于为什么会找到他这里,樊九潇没有明说,这一点南平也能猜到,瞿蕤琛若是找不到她,就会去查酒店的监控。 这是最快的法子。 南平应下他的话,就离开了沙发,走到一旁的小书桌上开始拿笔写信,或许觉得麻烦,她没再坐下,微微俯身的姿势,让胸前的雪色又透出几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3节 那里也有玫粉色的痕迹。 樊九潇眼神微敛,移开视线的同时把玩起了小拇指上的尾戒,轻轻转动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明日一早你就先回江棱吧,我给你安排车。”他的话语很轻,可却没有一丝让人能反驳的余地。 南平微微抬眼,虽不知樊九潇的想法,可却也不想拒绝。正好,受了伤的女人确实应该立马离去,不宜久留。 “知道了,不过魏淮泽那里,九哥也帮我处理一下吧,务必让他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她很快答应下来,还提议樊九潇善后。 这话即便卢南平不提,樊九潇也会这么做,毕竟他还想用魏淮泽来探探瞿蕤琛的底在哪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化,大方露出一丝赞赏,“看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十一真是和我想的一样聪明。” 南平扯了扯嘴角,算是回话。待把分手信写好,细细检查过一遍,才递给了樊九潇,“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补的话。” 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似乎对瞿蕤琛尚有一丝惧意,虽然她掩饰得很好。 樊九潇接过信件,余光又在她颈处的位置扫过,距离近了才看清,这里除了玫粉色之外,还泛着青,可见口允口及的力道有多大。 草草扫过一遍,视线集中在信上,文字里面写得尽是两人从前的美好回忆,夹杂着无比受伤的情绪,真像是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后的be结局,他随意地浏览而过,“没什么问题。”遂放在了书桌上,“先放在这里吧,一会等人找来了,我会给他。你最好一会就进客房里去,顺便把门锁上。” 他似乎对分手信的话题兴致缺缺,仿佛没什么好添补的地方。反倒对她的人身安全上了心,叮嘱她锁门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放在心上。 南平顺势应下,随后去了客房。樊九潇盯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很不正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拇指上的尾戒又一次被他转动起来。 … 空调的温度被她调低,冷风落在肩头,南平也不觉得凉。她走进浴室,丢掉了身上裹着的浴巾,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 伸手摸了摸颈脖处的痕迹,冷淡的脸上徒然噙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不得不说,瞿蕤琛是真失态了,虽与她刻意说的失控相差甚远,但那也足够了。 要知道,一向理智的人,能有失态的一瞬间,那就是心态开始崩塌的前兆。 一旦彻底崩塌,黑化后的状态说不定就连樊九潇都会觉得吃力。至于魏淮泽,她尚且还没把他放在能与瞿蕤琛心智匹敌的那一层次里。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呢。 希望这封分手信可以好好的发挥一下它最后的价值。 千万别让她失望了才好。 … “别同我理论,我没时间听,你先看了这封信再做决定,是否要在我这耗到明天天亮。”樊九潇收敛了笑容,似乎不想浪费口舌,在他眼里,这件事不过就是通知你一声,你们分手了而已。 他面容淡然,神情虽宽和,却深有距离之感。 瞿蕤琛接过信,看了起来,确定这是南平的字迹,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把手中刚买回来的药膏交给了樊九潇,“你帮转交给她,这是消肿的药,一天涂抹三次就好。” 樊九潇睨了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接过以后,便关了门。 不纠缠才是瞿蕤琛的态度。 看来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也没有闯进来找人,是那封信打动了他?樊九潇思绪一二,眸光微微晃动,倒是小瞧了十一。 而刚离开樊九潇房门前的瞿蕤琛,他的侧脸被走廊上的壁灯照耀着,染上了清冷又夹杂着暖调的光辉,他的嘴角明明是笑着的,可眼底的晦暗,已经逐渐开始扩散开来。 遂后掏出了手机,拨号:“明天你带人拦截所有开往江棱的私人飞机,凡是年轻女孩,都一律核实身份后才可放行。” “待找到一位叫卢南平的,直接带她去m国,送去我的别院。” 第170章 chapter 170 国外篇·一…… 南平虽做了被拦机带回的心理准备, 可却不曾想,瞿蕤琛会让手下直接把她带去国外。这个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范围。 可在他私人别墅住了一个月都不见男主人身影时,南平又开始疑惑了, 难道说,瞿蕤琛只是打算让她在这适应环境, 开学之后方便入学而已? 这些事都来不及细想,她便接到了卢清荷的第一个长途电话,除了关心她在国外是否适应, 更多的则是与瞿蕤琛交往到哪一步了。 她和瞿蕤琛的恋情被曝光, 始纵俑者不用猜也知道。南平从卢清荷嘴里了解, 瞿蕤琛半个月前就去拜访了程父, 这种身份的人物登门,着实把程家众人都吓了一跳。 尽管他姿态放得很低, 程温韦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去。看他这般谦逊的模样,不难看出其对南平的一往情深。 得知这件事最开心的当属南平母亲卢清荷,这个女婿的身份可比魏行的身份高出了不知多少倍,还有樊家作为坚固后盾, 在江棱也算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自己女儿能与这等层次的贵公子交往,也不算浪费了那张好皮相。 “你啊, 就安心在国外学习,这一年蕤琛也会陪在你身边,他正好也有工作在那边, 彼时等你们回来,找个时间, 我们也正好和他家长辈见见面。”卢清荷说到高兴的地方,便笑出了声,最后还感叹一句, “你比妈有本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南平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在她话中找到了关键词,见家长?这种正经的事,他们即便是在热恋阶段时,也从未提过。何故就到了这一步呢? 这太不符瞿蕤琛的做事风格了。 她挂了电话,盯着手里的座机不知在想什么。在卢清荷的眼里,自己恐怕是过得极好的,可谁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一个月,就有一个月的时间与外界隔绝。 这里像一座美丽的牢笼,专门为她定做。 不允许她出门,也不允许她使用任何电子设备,就连电话也是只能接不能拨,更别提早早就被没收起来的手机和护照等一切私人物品。 她在这里,没什么自由。除了跟着每日来教她课程的家庭老师学习之外,只剩下书房还算能打发时间。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看完的书籍已可以堆成一座小山。等到第三层最后一本书看完时,终于等来了男主人公的身影。 … 瞿蕤琛把靠在书房小软椅上睡着的女人一把抱了起来,回了卧室。他行程匆忙,刚下机还来不及洗澡,就想先来瞧瞧她。 见她睡熟,也不打扰。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放置在床上以后,便拿着浴袍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见原本躺着得小人儿正靠坐在床头,盯着他,神情实在谈不上热情。就连笑容也懒得施舍。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来,就把我关在这监视。”南平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这番举动实在惹恼了她,毕竟这种被禁锢的事,就连最早之前控制她的陆高鹤也不曾干过。 没想到理智如瞿蕤琛也会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不是关着你,是m国前段时间发生了大规模的街头|木仓|击事件,出于安全考虑,这期间才不让你出门的。现在风波刚平,你想出去看看,我不会阻拦。”瞿蕤琛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还带着湿漉的发尾微微耷拉在额前两鬓边。跟随步调起伏的月匈月几起起伏伏如山峦叠嶂。 他走过来,掀开被子,在她的另一边坐下,两人并排靠在床头。看起来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南平听了他的解释,不予回答。只是背对着他重新躺下,瞿蕤琛见状也不生气,紧随其后,顺势搂过了她的腰。 就这样,两人不知何时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晚上十点。 瞿蕤琛先醒过来,看着窝在他怀中汲取暖意的人,睡裙不知何时已褪下肩头。而小手还不安分的握住了某个地方。 他眸中的暗色又重新泛起,抬起她的下巴,就盖了上去。 南平在难以呼吸的情况下醒了过来。 她睡得迷迷瞪瞪的,唇角边也透出了盈盈水光,而就这么一点‘流萤’,也被瞿蕤琛全部截入月复中,一点都不浪费。 像是孤旅者在大漠中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绿源,让人甘之如饴。 要知道,渴了很久的人,一旦触得水源,那便是无穷无尽的索耳又。 头颅耸动间,来到了一片柔软的净土之中。 而那片净土里,有两座高高的山丘,山丘上长着两颗樱桃树。 瞿蕤琛想把这两簇樱桃都给摘下。 可这樱桃树的主人,却很难而寸。 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渡劫,只差一步就能羽化登仙。 … 从山丘地带下来,就能看见最茂密的丛林。那里长满了藤蔓,而藤蔓中央簇拥着一口天然的山泉水井。干净纯粹,有自然的清香。 只是这么观望着,都觉得美不胜收。 他伸手舀了满满一瓢水,润进喉间,与绿源处的水质不同,那是不一样的舌甘|味。 容易使人沉醉。 最后他果然醉得晕头转向,只身跳进了水井里,与里面的泉水相|融。 … 不知过了多久,井中的水都被饮尽,山丘的主人才苏醒过来。 南平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渴。 瞿蕤琛给她端了水,连带着剩下的烂摊子也是他来摆平。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过程,像是全身心的投入拥有,从里到外都是他亲自打理。 收拾完以后,便又拥|她入眠。 第二天醒来,卧室只剩下南平一人。她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下床时,四肢还有些发酸。 这显然是昨天留下的后遗症。 她在心底又骂了一遍某人,典型的满足了食|欲就不知控制的主儿。 南平洗漱完去了一楼餐厅,佣人早已备好了早餐。待她吃完以后,才问管家,“他去哪了?” 老管家恭敬地回道,“先生去工作了,小姐若是想出门,我这就帮您安排。” 这显然是瞿蕤琛的吩咐。 南平点头,挥手让他下去准备。她暂时没有与瞿蕤琛撕破脸的打算,不仅如此,她还得扮弱势的一方,不然如何骗的过别人的眼睛。 只等这一年交换生结束,待回到江棱,从那时,才是好戏正式开幕。 … “今天的康复训练完成的很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了,恭喜你。”主治医生笑着说道,眉目和蔼地恭喜着眼前这个青年人。 他的哥哥花了大价钱让他务必治好他,一开始的情形实在是糟糕,索性结果是好的。 “谢谢你,charo医生,都是您的功劳。”曹禹回了抹笑,礼貌道别以后,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漠然地盯着医生出门的方向,眼底涌动的暗流不明。 norah有些害怕地低着头,站在一边,每当曹禹露出这种表情时,就证明他的心情不太好。怕伤到自己,她一般都从不吭声,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只可惜,曹禹身边只有她一个可以近身服侍的女仆人。他靠坐在病床上挥了挥手,她便得硬着头皮走上前跪下。 “您有什么吩咐吗?”norah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待他眼神冷冷地扫过来时,便快速地趴在地上,不敢再瞧。 曹禹注视着她这幅发抖的蠢样,轻巧地打量而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讥讽。遂即,又似笑非笑地说着,“我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 norah冷汗顿生,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从来到这里的最开始,她就听他命令办这件事,可谁知道,那个人却一点也不上钩,像是根本没看见她的朋友圈一般。 况且国内外本就相隔甚远,那人若是有意忽略,她也没别的法子。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4节 norah也还有一点小私心,她怕曹禹惦记这个女人,虽不知这两人有什么渊源,曹禹作何又要设这个局,但她冷眼看下来,若是人真的上钩,指不定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管怎样,小心驶得万年船。时间久了,曹禹也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般,不再时时过问,她自是喜不自胜,便也跟着忽视起来。 只是总是一桩未完成的任务,偶尔想起,她还是会感到不安。久而久之,便成了心结。 眼下曹禹问起,norah只得想办法描补,“我一直有在做的,只是卢小姐好像屏蔽了我的朋友圈。并没有关注到,所以她……” 话还未说完,norah的头便被药水浇了个彻底。干涩的味道流进嘴里,只觉得苦得窒息。 曹禹扔掉了被他扒开的玻璃药瓶,砸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巨响,玻璃渣飞溅,划破了norah的手背。 门外守着的保镖闻声入室,见此情景,便把人提拉了出去,顺便清理好地上的玻璃碎片,以免伤到病床上的小主人。 “norah惹您生气了,需要惩罚她吗?”保镖头目恭敬出声,他叫麦克,是曹总专门为弟弟培养的一支黑衣保镖队队长,只忠于曹禹一人。 “唔…你看着办吧。”曹禹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神不冷不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别给弄|死了就行。” “另外告诉她,没有完成的任务,除了死之外,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去死,要么就完成任务。” 说完,他打了个懒洋洋地哈欠。有些困了,抬手一挥,麦克便领手下安静地退了出去。小主人情绪很有些性情不定,稍有不快,就会拿人发作。 一般被他厌弃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他开始同情起norah。 第171章 chapter 171 旧人。 波里克斯卡大学位于a市的克斯卡商业区, 总面积有4100英亩,里面的设施包括了行政办公厅、图书楼、大学学堂、纪念教堂和新生宿舍等。 其中共有五所住宿大楼提供给每年的交换生,三所位于波里庭院的南部, 剩余两所则在庭院的西北方。 南平打算住校,早早就收拾好了部分行李搬过来, 这个许可都是她难得争取来的。瞿蕤琛只同意让她有课时住在宿舍,周末就必须回到别墅内。 如今他们两人的关系,毫无疑问, 瞿蕤琛站着绝对的上风。虽然对她无微不至, 几乎有求必应, 可实际上却是在‘禁锢’她。 她每日做了什么, 一切动向他都知晓。南平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自然不会放过住宿的机会。 对于瞿蕤琛的这种举动, 南平也不意外,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甚至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她只是觉得没有私人空间,想要去办什么事, 都不那么方便。 国外的夏季并不很热,秋季自然也是早早到来, 它赶着日子,要来参加开学典礼。在晴朗的午后,伴着微风穿过校园, 即便是穿着长袖外套,也仍感凉爽。 南平把行李放到宿舍后, 就去了大礼堂。学校很大,几乎要走二十分钟的路程才到达目的地。到了堂内,几乎人满为患。波里克斯卡大学每年的交换生都有很多,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如同对刚开学的新生一般,开学第一天都会有一次规模宏大的演讲典礼。 尽管他们只在这里读一年。 学校演讲大体千篇一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穿着很正式,有配套的学生服。除了校长讲话外,还有z教方面的老师开场致辞,再后面就是一些常规仪式,整个氛围比较庄严神圣,颇具国外的文化特色。 时间花费了一个上午。 典礼结束后,南平就回了宿舍,她特意让瞿蕤琛给她弄了一间单人宿舍,除了多花些钱,其余也不费什么力。恰好瞿蕤琛也更希望她能自己住,这样就算他去找她的时候,也没有旁的人干扰。 对于他来说,是再方便不过。 而南平则想的简单,一个人住好办事,也不用花费心力同五湖四海的室友产生过多交涉,毕竟她来这做交换生还甘愿被瞿蕤琛管制的最终目的,始终只有一个。 她需要丰富自己,提升内在的学识。 待到羽翼丰满,那就是浴火重生之时。到那日起,她才有能力说‘不’,不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物。 南平回到宿舍后,先去洗了个澡,把学生服换了下来。刚吹完头发一会,手机vx的信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连着几条。 显示名为norah发来的几张图片,附带着一条信息:如果你看到了,你应该清楚我的用意。 视线略过那句话,她点开了图片,几张熟悉的侧影闯进眼帘,有躺在病床上的,也有做康复训练时的,而最后一张最为醒目,是他余光睨向镜头时手挡住脸颊的模样。 那只手明明骨节分明,美丽又纤细。可白皙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是被薄纸包裹住的血肉,正在泛着淤青。 没有一丝生命力。 不难想到这双手的主人,被病痛折磨的有多痛苦难捱。 曹禹的脸比他泛青的手背更显苍白脆弱,他坐在病床上,穿着条纹的蓝色病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身材和他的双手一般细长,称得病服愈发宽松,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没有足够宽的骨架支撑起来。 衣料沿着肩膀走势向下蔓延,领口微微敞开一条缝隙,扣子也并不严谨,像是散漫惯了扣不实。只要细致观察,便能看里面白得有些瘦弱的肌肤,平添一抹易碎感。 曹禹这个样子,分明是麻木了,他眼神冰冷刺骨,里面没有一丝期待和希望。 南平心境有几分复杂。曹禹算是这几个富家子弟里对她最纯粹的人。如今这幅模样,多少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没那么多同情心,却隐隐总觉得欠了曹禹什么,尽管她并不想承认,那是名为愧疚的情绪。 这大抵是难得的一份真心。 南平静默一瞬,发去了一条见面的消息。之前她有意屏蔽了norah朋友圈,是觉得眼不见为净,但眼下情况不一样。 就从曹禹之前发过的那条短信就能看出,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物是人非,甚至他恨她。他的变化皆由她而起。如今她来了m国留学,曹禹想要见她,总能找机会解决。 南平不想多生事故,还不如先去见他一面。 曹禹既然能让norah开始明目张胆的给她发消息,那一定是知道她来m国了。这个消息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要稍稍查一下就能知晓。 决定见norah的日子定在了周五,下午她没有课,见面的时间很宽裕。地点也定在了离曹禹医院很近的露天咖啡馆。 “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见曹禹前,我想知道他身体恢复的情况。”南平平静地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人,视线在她身上一转,察觉到她穿的很朴素,人也憔悴了不少,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补,跟在全修班时,是两种状态。 就像是匆匆忙忙赶来地一般。 察觉到对方打量的视线,norah不自在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医生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这个说辞是曹禹告诉她的,他似乎早预料到卢南平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也相信以她现在的这种状态,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会想歪。 norah扬了个勉强的笑容,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即便不再说话。 南平挑眉,对于她这种‘慌张’举动有几分意外。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想,她会这样,跟曹禹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当初那个正直的少年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么?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条充满污言秽语的短信,那里面的恶意实在不像话。 人对于没有亲眼认证的东西总会保留一丝疑惑和侥幸。 她总是不希望多一个无须有的‘敌人’。 至少那个敌人,不应该是曹禹。 … “学长?” 他抬起头,面容和南平记忆里的翩翩少年重叠起来,不过比起那时的安静内敛,如今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虽然还是少年青葱的模样,眼神却变得大不相同,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也阴郁不少。 四目相对间,深色的瞳孔里了无波纹。 突然见到她,曹禹也不觉惊讶,神情更是平淡至极。 南平只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是不是不叫人请你,你也不打算来了?” 曹禹天生嗓音清冽,讽刺的话即便说出口,也不觉得有多难听。 “就算我不来,你也会去找我不是么?”南平没有让着他,看着面前人,眼神淡淡。 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是实话。曹禹平静无痕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丝变化,他招了招手,示意南平靠近。 她的眉眼还是一如初见那样,好看又灵动,面庞也更显红润光泽,明显被精心养着的。白嫩嫩的小脸,像是会发光。 哪怕站的远,也一眼只见她。 这种健康的气色让曹禹心生厌恶,就像是常年不见太阳的吸血鬼,这种光芒足够让他毁灭。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下一带,人就扑在了他的胸膛上。 出不及防的举动,南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传来的疼痛像是嗝在了一具白骨上,硬生生地痛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想挣脱开曹禹的胳膊,可考虑到他这样的身体素质,还是收了些力气。 只当是欠了他。 察觉到怀中人停顿的时间变化,曹禹噙起一抹冷笑,“你在可怜我。”他说得肯定,手却开始用劲。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做祭|品。 南平蹙起眉,觉得喘不过气,他的力气很大,勒得她窒息。 她迫不得已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两人拉扯地厉害,最终还是南平得了利,挣脱了出来。曹禹毕竟还未恢复,力气当然不够。 只是她从没想过,这一切都在曹禹的伪装之中。 他在拉扯间扯掉了她的衣扣,虽然衣服没崩开,却也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平冷声,看着面前似笑非笑地男人,觉得一阵头疼。 曹禹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抖动着肩膀,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望着她的眼神里,含着一抹淡淡的受伤。他的情绪很两极化,非常地不稳定。 南平偏头禁了声,不再看他。默默整理起衣服。 “这是你欠我的,卢南平。” 这句话他说的轻飘飘地,可传进南平的耳朵里,威胁意十足。 这是盯上她了,“所以呢?你想要报复我么?” 南平眼帘浮动一瞬,抬头看他的眼神,变得玩味。她上前一步,坐在了病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样吧,我来帮你整理一下思路。想要报复我,你得先清除我背后所有的势力,让我变成无依靠的人。这样你想做什么,都很容易。” 第172章 chapter 172 激怒 曹禹幽幽地盯着眼前人略带蛊惑的眼神,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其实她说得没错,想要报复卢南平的最佳途径就是要先让她无依无靠。 可一向擅长玩游戏的自己,对于攻克敌人高地自然也有一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偷上堡垒的完美战术。 她不该小瞧了他。 “继续说。”曹禹捏了捏她的掌心, 放在脸颊一侧轻抚。两人亲密的样子,好似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他的情绪有所镇定, 看样子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话虽然这么说了,可你有这个能力吗?”南平清清浅浅一笑,露出了两边的梨涡。一如当初刚见面时的纯真烂漫。 这么一张清纯干净的脸, 怎么就能这么心狠? 曹禹眯起眼, 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还是温柔地注视着他, 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等他说出的下一句话。 瞳孔之内, 只能看见他一人的身影,专注又安静。两人的距离,甚至能闻到彼此的气息。那种踏踏实实的呼吸声,闻起来, 都诡异地甘甜。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5节 这种感觉,让他生|理不适。 他脑中短暂地闪过一个恶劣的想法, 要么直接弄断她的胳膊了当,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只受这种身体上的苦楚。 这未免太便宜了。 南平看着他的眼睛像只林间小鹿,明明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眼里却没有什么讥讽嘲笑,仿佛只是在认认真真的询问他。 “这很重要么?”曹禹松开了她的手心, 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的态度很随意,带着病态。 南平竟也有一瞬摸不透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毁掉她, 大可不必跟她多浪费口舌。 她低下头,目光向下蔓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曹禹眼底散发着晦涩的暗流,他察觉到眼前人的打量,冷笑一声:“怎么?在想我的手还能不能用了?”他装模作样地晃动了下手,略微讽刺地说:“你放心,就算我的手不好用了,我家族的能力还是足够满足你那些贪婪的想法的。” 他的意图很明显,南平几乎瞬间就能明白。他希望她可以主动更换让她汲取营养的城池堡垒。毕竟可以助她达到目标的能力者,曹家也能算一个。 即便是他不行,他哥这个当家人,权力也是很大的。 曹禹的想法确实不用费一点力气。 因为对于她之前说的那些建议,他根本就不打算采纳。 他认定了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殊不知她现在连自由身都算不上。 南平叹息一声,坐在病床边,双手支在床褥一侧微微倾身,这样近的距离,曹禹甚至能够闻到来自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香气,带着皮肤热度所散发而来。 “学长,你虽然变了,但你的想法还是一样天真呢。”她笑,凑过来脸来,她的唇近得几乎快要沾到他的皮肤。 馨香的气息在他鼻间游荡,热热麻麻的触感涌上心头,带着股难得的|骚|痒滋味。 曹禹忽的身子一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脸色阴冷晦暗。 她的脖子近在眼前,只要他想,就能立马让她窒息而|亡。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幻想亲手折磨她的画面,每当面临崩溃边缘时,‘折磨她’这个信念就变成了他的精神力量。 这是他坚持康复治疗的支柱点。 然而人到了眼前,他的理智却开始回笼,没有立马绑了她,而是选择采用迂回战术,一步步攻克。 他宽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后面能够随心所欲折磨她而提前使用的小小开胃菜。 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忍耐,都是为了更好的铺垫计划。 他如此宽慰,也如此信了。 眼前人还保持着贴近的姿势,她露出一丝自嘲:“我现在虽不必听从于谁,可本质上到底也不是自由人。所以,你想要控制我,还很难。你不是瞿蕤琛的对手。”更别说,瞿蕤琛后面还有一个樊九潇了。 当然这句话,她不能明说。 以曹家的能力别说撼动樊家,撬一个角都难如登天。就算是跟瞿蕤琛玩伎俩,恐也不是那么简单。 曹禹盯着她,并未言语。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可是,谁说他要去对抗了?他当这是个游戏。想要达到目的,自然还有更好的战术。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可以走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南平便也识趣。 她抚了抚鬓发,将几缕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白嫩的耳垂显露,看上去很是小巧可爱。只见她思绪半晌,软语呢喃道:“别灰心,你想要什么,你大哥总能如你愿。” 她接下来的话更是直接刺在了他的心脏上,“毕竟陆高鹤的车祸,也有他的手笔。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是你哥哥给了我出国留学的机会,送我去进修,与我达成合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曹禹被她这番话给镇住,他回想起大哥曾经说让他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原来是这个意思。 卢南平和大哥,是合作关系,甚至他们的关系是友好的。他不希望他再记恨着这个女人。 在这一瞬间,他心底无端升起簇簇火苗,却无从发泄,像是只被束缚在缠丝里无法挣脱的茧。 攥紧拳头,理智还是控制了他的身体,曹禹慢慢平复下来,尽管这个真相让人难堪,可对于卢南平利用他来达成目的的痛苦比起来,这点被腐蚀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滚吧。”他闭上双眸,开始休养生息。被子遮盖了上身,也同眼前人保持足够距离。 南平翘了翘唇,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好听的话。不过她的这番故意刺激,都没能激怒他,要么,就是足够理智,要么,就是置死地而后生。 毕竟曹禹不是傻子,自己趁着他在发怒边缘时出击,如果心智不够成熟的,怕是早就对她出手了。 他还是在意她的。 只是这个程度还远不够深。 “你生气了?”南平坐在床边,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地板,她故作轻松,“你大哥没有告诉你,是想要你忘记这一切,好好生活。你应该能体谅的吧?” 随后她静默一会,又凑近他耳边,轻语:“如果你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最后三个字被她说得缠绵轻柔,带着黏腻的甜味。不像是认错,倒像是‘撒娇’。 曹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作。 “学长,你真的不肯再原谅我了?”南平继续小声嘟囔,她已经知道他目前是不会对她动手的,便存心想要试一试他的底线在哪。 “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这个条件够有诚意吗?”她的呼吸声穿过曹禹的耳朵,轻轻晃荡起来,久久散不去。似乎还有回响,蛊惑着他上钩。 也许是提到条件,他的眼睛慢慢睁了开,“你跟我谈条件?” 遂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也变得玩味,“那好,当着你现任金|主的面跟我|睡|一晚怎么样?” 南平不可置否地挑眉,目光在他唇角处游离片刻后,又偏向下方。 她越是这样意图明显,便越是瞧不起他。投来的目光似在怀疑,他究竟还能否人道。 卢南平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对他最狠心,可以无所顾忌就往他未痊愈的伤疤上撒盐。 只见她耸耸肩,没所谓道:“你若是想要,现在就可以,但是你能行吗?” 许是她不在意的态度刺激了他,他忽然狠狠地压在了卢南平的身上,将她拉进床铺里,弯曲着脊背,几乎是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只是睡一觉,未免太便宜你了。” 看着她逐渐缺氧而变苍白的脸色,他才畅意地眯起了眼睛,她本就应该在他面前是弱小的模样,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她的生死。 他撬开她的牙齿,嘴唇覆盖,不像是吻,倒像是在给她渡气,做人工呼吸。 一下,两下,渡过之后,才纠缠在一起。他的力气很大,在口允口及的同时,控制在她脖子上的劲也依旧没变小。 仿佛不与他相|缠,便立马就会窒息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手,脑袋抵在她的颈脖间,留了一个很深的印记。 还没从发晕缺氧的症状缓过来的南平瞬间疼得清醒,伸手推开了他,“你是不是疯狗?!” 也许是她的骂声,也许是她厌恶的眼神,这才是他所需要的正常反应,才能使他心安理得地做个恶人,施展他那无法见光的计划。 曹禹死死看着她:“这是你自找的。” 南平噤声,不再理会他。她可以确定曹禹的底线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对他身体上的侮辱。 而他做出的过激举动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变态一些。 刚刚有一瞬间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看来,需要警惕了。 他对她恨意不小。 … 从医院回到别墅,南平先去洗了个澡,她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却没注意有个细小的东西滚到了浴室的某一角。 吹完头发,南平才从浴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瞿蕤琛坐在卧室沙发上,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只是目光有些许深邃。 像是一匹盯着猎物的狼,无端感到压力。 “今天下午你去哪了?”瞿蕤琛开口。 南平静默半晌才斟酌着说了两三句,她告诉他去了哪见了谁,只是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瞿蕤琛喜欢她实话实话,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他能问她去哪,便代表他已经知晓,只是需要她的一个态度。 一个说实话的态度。 毕竟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突飞猛进,可信任度却是越来越低。 瞿蕤琛如今看她,像是在看‘犯人’。 “曹禹那边你不用再管了,我来处理。”他站起身,略有些疲惫地扯掉了领带,脱下外套,丢在了一旁。 待走到南平身侧时,他才又停下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先在唇角处停留一会,随后才落在了颈间。 他撇开她的衣领,一处牙印便显露出来。 深深地,红得发紫。 不难看出用了多大的力气。 瞿蕤琛双眸眯了起来,他的怒意从来都控制地很好,是由内而外缓慢散发,并不一瞬间就爆发。他想,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总是被一些苍蝇盯着不放,到底能用什么手段才能让他们生不得死不能呢。 “他是恨我,你别多想。”感受到那股不平常的戾气,南平突然解释了一句。 瞿蕤琛松开手,随即把她抱进了浴室,他想给她洗洗,无论干净与否,他亲手洗的总是最好的。 就像那次一样,里里外外都需要打扫干净。 … 诺大的病房里,曹禹一个人靠坐在床上,他的面色沉寂地可怖,只是微微泛红的双眸显示出了他此刻的不正常。 他死死捉着床单,白皙俊美脸上虽依旧阴郁冷峻,可浮上来的红晕,添了一抹诡异的妖冶感。 他很厌恶耳边听到得一切声响,恨不得取下耳机狠狠碾碎,可他只是听着卢南平如猫般的叫声,眼尾处涌动着的情意就能立马淹没了他。 他厌恶这样的生|理反应。 同时也恨得想要杀死她。 第173章 chapter 173 深渊者 欲戴皇冠, 必承其重。 她生受过的那些苦难,咽下的委屈,终有一天会成就自己。南平一直信奉这个真理。所以在对受人控制这种事上, 从来不觉得如何屈辱,只会想着如何更好地把弊化成最大的利。 通常一个人吃苦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消耗,另一种是收获,用什么样的姿态去承受那些‘苦楚’很重要, 所谓愚者怨天尤人, 智者沉默不语。在领悟这方面, 她一向是个天才。 在高于自己的势力面前, 保持适当沉默,不较劲。这就是另一种智慧。 她盯着镶嵌在天花板上的欧式吊灯, 这种样式传统又华丽,像是被禁锢在封|建思想下的产物。半晌,她偏过头,从瞿蕤琛怀里爬了出来, 穿上睡衣,去了浴室。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6节 洗漱一番之后, 南平站在镜子面前,检查起脖子上的牙印,印记更深了, 瞿蕤琛又在这里补了一口。 她的指腹轻轻摩擦而过,眼底的流光涌进, 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瞿蕤琛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快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只是他自己没有发觉。不…或许是发觉了, 但是依旧纵容这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 毕竟这个人很习惯于伪装自己。 她拉了拉衣领,正好挡住脖子上的印记。在梳理头发的时候,瞿蕤琛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怎么起这么早?”他慵懒地靠在她的肩头,闭着眼睛闻着她颈间散发的香气。 灼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到耳廓上,南平下意识软了软身子,任凭自己靠在男人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瞿蕤琛是很喜欢的。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语调清甜,带着一点娇意。 瞿蕤琛睁眼,抚上少女的脸颊,指尖下的肌肤触感温凉滑腻,他盯着镜中人儿,“你似乎没什么精神。” 南平冷哼一声,睨他一眼:“你倒是精神十足。”随后打掉了他的手。 瞿蕤琛这才轻笑两声,摸了摸她的头,“是我的错,昨晚有点过了,下次我尽量节制些。” “……我才不信” … 像是打情骂俏般的对话悉数传入曹禹的耳里,那甜腻轻软的声音,像踩在棉花里,随着两人脚步声的推拉往来,他忍不住就猜想着他们有多亲密的动作,在这块私密又安全的空间里,这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举动或许更甚。 曹禹不愿细想,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模拟可能发生过的景象…… ——该死的! 他摘下耳机,扔在了地上。 深觉卢南平果然是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跟他说着不自由的话,与他接过吻。转眼间就可以同现任厮磨在一起。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阴冷,接着就笑了起来,没关系,慢慢来。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他按下病床旁的呼叫按钮,不足片刻功夫,麦克就带着手下走了进来,恭敬道:“您有什么吩咐?” “波里克斯卡大学交换生的手续都办好了吗?”曹禹冷声。 麦克点点头:“都办理好了,您想什么时候入学都可以。” “嗯,周一就安排入学吧,在克斯卡商业区的别墅都打理好了么?我想明天就出院。”他交代下去。 麦克听完,似乎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原由。看着小主人眼底的乌青,眉头微皱,担忧地说了一句:“都打理好了,随时可以住。只是您的身体刚刚恢复,是不是不宜操劳过度……” 话还未说完,麦克的额头便被飞来的硬枕击中,顿时红了一片,隐隐有出血的迹象。他捂着头,瞬间噤了声。 “出去,把norah叫进来。”曹禹转了转手腕,眼神冷中带着一丝麻木,盯着麦克额头处那抹红,他隐隐有种莫名地快感。 接到指令,麦克躬身退了出去,看着面色平静,实则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有时候他觉得小主人只是受了伤变得心冷,一切都有因可寻。 但现在他的想法动摇了,小主人不是受了伤,他是心理出了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他不得而知。 也不容他探知。 麦克把norah叫了进去后,自己则守在门外。 norah还是一样小心翼翼,低眉顺眼地出声:“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做的吗?” 曹禹凝视着她,见她不自觉瑟缩地身体,愈发觉得好笑,他不由地想,若是此刻在他面前发抖的人是卢南平,那他是什么心情呢? 又会怎么做? 这么想着,他便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女人身前,手掌固定在了她的头顶,先是摸了两下,“紧张什么,这次让你办的事,自然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想留在我身边吗?做成这件事,我就让你永远跟着我。” 他清冽的声音像是蛊惑,深色的瞳孔下映出的温柔,让norah有一瞬间的沉迷,她不禁真的投入进去,幻想以后跟在他身边的好日子。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私人护理员,他们之间或许也能产生情愫。 毕竟有谁会拒绝一张高质量的长期饭票呢? “我……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她忽然就不再害怕,身体也自然地亲昵起眼前人。像是一只闻到肉香,就会讨好主人的狗。 曹禹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厌恶。他难免会联想到某人或许也是这样迫不及待,在权利面前,软了脚跟,开了双月退。 他放在她头顶上的力道加大,语调却越来越温柔可亲:“很简单,我要你去勾|引一个m国男人。想办法让他对你动手,不要反抗,我到时会救你,不会真的让你假戏真做。” norah觉得头很疼,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但她却不想躲开,眼底隐藏的爱慕全数流出,都化为了一句:“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丝毫忘了以前受过的折磨。她贪恋的价值太大,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抓住。 曹禹笑笑:“我很期待。”说着,力道便又大了一分。面前的女人脸色已然苍白不堪,眉间明明很痛苦,眼中的笑意却贪婪。 他幽幽地凝视着,眸中的漩涡像是深渊。正如善恶的彼岸中说得那样,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那么,避免自己跌入深渊的最好方法,就是远离。 可看这蠢女人的样子,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卢南平也像这样……他笑了笑,他怎么也犯蠢了? 曹禹甩开了女人的头,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脚,俯身捡起来了躺在地上的耳机,似爱惜地擦拭一番,重新挂在了耳朵上。 … 周末时间过得很快,南平也没再出门,而是选择在书房度过,她需要提前进入学校的课程,一年结束后,最好能以交换生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回国。 一旦投入学习,她便也无心再管那几个男人,她向来主次分明,放在前面的事,就绝不容许任何人打乱。 这一点,瞿蕤琛也很识趣,并没有在书房中跟她‘纠缠’,她学习的时候,他就处理公务,谁不耽误时间。 生命格局大的人,不会在琐事上沉沦。 瞿蕤琛想解决一件事,一定是做足了准备,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这也是取决于他看事的高度。待到都处理完,自然六根清净。 魏淮泽被他找了些事拖住了脚,没能着来m国,曹禹那边他打算旁观一阵,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像南平说得那样只是为了报复,那便好解决,如若还有其他心思,那解决的手段就另当别论了。 眼下最棘手的,还属樊九潇,他打乱了他的计划,带走卢南平,他应该很不悦才是,可是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无,即便是顾及樊老,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这颗上好的棋子。 虽然到现在他都还不明白,南平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樊九潇利用的价值。 仅仅是脑子?那可不算多优质。 所以,他的关注点到底在哪呢… 瞿蕤琛思绪起来, 如果不找到这个关键点就对付樊九潇,那一定是一场败仗。 … 周末过得很快,到了周一,南平便早早回了学校,她的课程虽然排得并不满,但质量却都很高。 她享受这种学习带来的快|感。 只不过这种感觉在班上到来的一位新同学中,彻底消失殆尽,她的心情瞬间达到了一个顶端的起伏。 正所谓,惊喜总是突然的。曹禹与她是同班同学这件事,脑子里除了意外,就只剩下警报了。 “学长是不是进错班了,这里可不是大三的教室。”她讶异。 曹禹看着南平仿佛很惊讶的眼神,白嫩的脸蛋上透出的粉红的微醺,因太过‘惊喜’而张开的小嘴,形成了一个小圈。 他看着,像是正好能塞|进一根手指。 南平看着眼前男人伸过来的手,漂亮修长,骨节分明,却始终带着危险因素。 她轻轻后仰,顺势避开。面上的红润更甚,看着就像害羞十足的少女模样。 她在警惕他。 看来他的突然出现,确实让她出不及防了,意识到这一点,曹禹竟然有种诡异地舒畅感。眼神从清冷变得幽深,逐渐暗了下来。 他在她身边坐下,语气随意又自然:“治疗了那么久再入学,当然需要留级了。说起来,我们可以同班学习,这都是学妹你的功劳啊。” 第174章 chapter 174 变故 留学期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忙碌, 氛围反而是轻松暇意的,这里的学术氛围比想象中还要更自由一些。 南平过惯了忙于学习的日子,一下子少了几节课, 她便也不浪费时间,时常会去图书馆待一下午, 喝着咖啡,研究书里的金融案例。 当然,如果没人打扰, 时间还会过得更快一些。 “每天都来这看书, 不腻吗?”曹禹撑着下巴, 眼神意兴阑珊, 像是很无聊的模样。 可尽管如此,他仍旧选择无聊地跟卢南平耗在图书馆某角落, 渡过漫长的几个小时。 即使眼前人并不搭理他。 南平预想到了曹禹不会轻易放过她,却没料到他竟然打算一直跟着她。这种行为未免显得太——幼稚了些…… 她眼皮动了动,没有回答。反倒偏头推开了右手边的窗户,这时刚好有微风吹进, 她拿过一旁的薄毯,铺在了膝盖上。随即又拉开包, 把桌上的书合上后放了进去,准备带回宿舍继续看。 毕竟跟曹禹待在一个空间里,说不被打扰, 那是不可能的,曹禹巴不得搅乱她的生活节奏, 让她这一年里都无法好好学习。 南平想,或许他的最终目的不止是报复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他不想让她学成回国。 曹禹撑着下巴,直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微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钻进来的几缕斑驳光影打在她的身侧,衬得她肤白得像是在发着光,与他对视之间,瞳孔里好似都有了光彩。 不知怎么,他蓦然就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她的画面,就是被这一双眼睛吸引。 曹禹的视线依旧赤果果,几乎一错不错地盯着南平,这种直白的眼神,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对正在暧昧中的男女。 她忽然就笑了,娇嫩的粉唇轻轻勾起,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一朵迤逦玫瑰,与那光影交错的金丝融为一体,成为这昏暗角落里唯一的点缀。 曹禹眯起眼睛,微微走神过后的他显得十分危险,表情也开始阴郁起来,低声:“你对着谁都能这么笑么?” 要不是清楚卢南平什么秉性,没准还真会再次迷了眼,觉得她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女人,像一块剔透的玉石一般,干净无杂质。 可仅仅这么想,就是个笑话。她明明就是这世上最恶毒冷漠,心肠最狠的女人。 隐隐约约地恨意逐渐在他眼眶涌出,南平清晰地感知到后,便收敛了笑容。她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才无奈说道:“学长不喜欢,那我不笑就是了。” 她不笑的模样确实更贴近她本质的那面,没有怜悯心,甚至不在意任何人和事,看着人的样子,像是在凝望深渊。 曹禹的脸更黑了,他不喜欢被卢南平这样毫无感情的凝视,认知到这一点,他的心口也突然不受控制地绞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这征兆显然并不好。 他转了视线望向周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7节 前方高墙挂着的复古钟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整,快到晚饭的时间。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位于他们的这一角落的位置,更是空无一人。 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可以听清。 他指节搭在桌面上轻扣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晦暗,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可黑沉沉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不平静的风浪,似乎有一股躁动的气息从内向外扩张。 慢慢地想要吞噬她。 察觉到了不对劲,南平也没有再浪费口舌,她拿起包,起身向后退,企图直接离开。 可曹禹哪能让她如愿,他预判了她的行为,率先伸手扼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拉了回来,随后拖进了一旁的被众多书架遮挡住的斜后方一巷。 因惯性太大,南平怀里的包不免滑落而下,啪嗒一声掉在了木地板上,这一处的声音过于突兀,曹禹回头瞥了一眼,看着被摔出来的手机,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瞬间变得恶毒起来。 那晚他听到的内容,该让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也好好欣赏欣赏,才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他冷淡地嗤笑一声,仍旧攥着她的手一并向后退回,弯下腰把她的手机捡了起来,按下关机键后,随意丢在了一边。语气肆意:“我们来看看,瞿先生联系不到人后,会在多久以后找到你。” 话音刚落后,他便一脚踩碎了手机屏幕,又拿起一侧的凳子狠狠砸了几下。直到看到一个小型物体被一并砸烂,这才满意地停下,重新看向一旁乖乖没有挣脱他手的女人。 “你应该也很高兴吧,我帮你毁掉了一个定位器。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这么担心你,时刻监视你的位置,说起来,你也可怜得很。” 他说的讽刺,可南平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身体向曹禹怀里靠近,就在快要靠上他胸口时,停了动作,低头抓住了他的手,“使了这么大的力气砸,手不疼吗?” 她是个习惯用温柔善良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的人,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野心,她都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很多时候,她都不介意利用任何人来达到目的,即便是对她充满恨意的人。 这不,她一直不知道被瞿蕤琛安置在哪里的定位器,只这么一下,就被曹禹砸个稀烂。不仅帮她解决了问题,还把一个完美的质问由头递到了她眼前。 她怎么不能配合他一下呢。 曹禹的脸隐在昏暗光线里,他微微仰头,轻蔑地笑容中带着些莫名的|欲。 南平也跟着笑,清凌凌地眼底中蕴着淡淡的挑衅。她抬手勾住他脖颈,湿漉的唇角贴近他的脸侧,明明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冰冰凉凉的,可曹禹却偏偏觉得热,他发烫的手搂紧了她的腰,指尖钻进了衣缝里。 … 瞿蕤琛收到信号中断的消息提醒,他打开手机查阅了一番,发现果然断了联系后,这才蹙起了眉头。 他把定位器安装的很深,哪怕是拆除手机零件,也不一定能发觉,除非砸碎手机,在没有其他毁坏的办法。 南平虽然聪明,可却不会轻易地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引起他的怀疑。 那么只能是被旁人刻意损坏了。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曹禹,毕竟眼下敢来招惹南平的人,除了他,其余人也不在m国。 想到这,他便没有再继续思绪下去,而是拿起外套起身出了门。 开车到了学校后,门口便有人前来接待他。瞿蕤琛的身份特殊,校方只要接到他到校的消息,就会派人来招待,并且还是最高接待礼仪。 不过瞿蕤琛并不想打扰南平在学校的安宁日子,便也没有急着询问些什么,而是让人带他去了学校的监控室。 他打算自己查。 … 南平在他脸颊上轻轻留下了一个红印,温温软软的触感弥漫进胸腔,曹禹一动不动地盯着被他掀起的缝隙一处。 那里是晃晃悠悠、隐隐约约的白皙。 夹杂着细嫩的酥靡感,像是不受控一般,一沾就红。 不知何时,南平的身上的针织外套开始掉落,似没有重力的柳絮,脱离地极快。 她的肩颈很滑,只轻轻一勾,吊带便往旁边溜走。腰身也轻盈,生出一股不堪一折的脆弱感。 曹禹低着头,控制不住地盯着那抹白得刺眼的光亮,被折射出的糜|烂全都扑进了他的眼眶里,于是,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伴随着喉头的滚动,他的身体就像掉进了岩浆里,即刻就要被吞噬,明明预想过这幅场景,可发生却是另外一种心境。 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他难免不出差错。 曹禹脑子里早就没了一开始给她留的退路,他没有退路了。 卢南平也不会有。 说不定,她正在利用他。 想到这,曹禹手部开始收紧,揉那被衣布遮挡住的两瓣花骨朵。 顺势扯掉了布口,进入花瓣的中心,一点点往其中发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不打算收手。 至少在瞿蕤琛没找到卢南平前。 … 可惜,瞿蕤琛出现的并不及时,没有意料之中的英雄救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淡忘的画面。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破土而出。 那也是南平第一次从瞿蕤琛脸上看到的失控。 曹禹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就被瞿蕤琛打进了医院,血染红了图书馆的那一角,似乎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南平之于他,会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人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南平已经回过神,她神情复杂,头脑却是清晰的。就在瞿蕤琛视线转来那一秒,眼泪就从眼眶中自然地滑落下来,看上去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瞿蕤琛阴沉的脸还散发着无法消弭的戾气。 他注意到了被砸地细碎的手机,连带着小型定位器,也跟着被那杂碎销毁。 可惜他的狗命还有一些用处,暂时死不了。 到底还是留了几分力。 瞿蕤琛的手背还留着血,只是他感觉不到痛,或者说,这远比不上他心口处的疼,那被酌烧坏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别哭了,我们回家。”他忍着绞痛,扯了抹宽慰地笑。随后便牵起了他的手,“我给你清洗干净。” 南平一怔,没来由感到心慌。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能忍下去。她在这一刻有所怀疑,但瞿蕤琛不可能用情至此。 这让她没办法相信。 第175章 chapter 175 回笼 瞿蕤琛清洗的方式势必不眠不休。 南平奄奄一息地靠在浴缸旁, 瓷白的脸上似还挂着泪痕,轻颤的睫毛上面点点湿润珠光,她紧抓着缸沿一侧, 试图想要站起身,然而双腿却没什么力气, 终究徒劳。 这幅可怜模样,落在瞿蕤琛眼里,怜惜远远抵不过他心脏的疼, 他目光依旧暗得惊人, 手落在她脚踝上的力度, 跟着大了几分。 “起来做什么, 我还没给你洗干净。” 话音落在洗字上,格外的冷。 南平早知道他会发疯, 可没想到一向有理智的人发起疯来,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他不伤害她任何,但他折磨她的精神。 她眼皮向上轻抬,凝视着对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阴郁又俊美。手虽紧紧掌控着她,可这双狭长的眼睛里, 却没有丝毫失控的情绪。 “我不想洗了。”她就这么淡淡地望着他,企图与他对抗。说到底,她还是软了一个度。毕竟这种负面的情绪价值, 如果一直伴随着瞿蕤琛,她也是吃不消的。 他眼神淡了淡, 没说话。 可手上的力道却软了些。 然而就在南平试图再次起身时,却被抓住手腕一把按在浴缸里堵住了嘴。 索性缸里的水不深,只是刚漫过腿一半。瞿蕤琛的手掌掌控着她的后脑, 放肆而大胆地攻占城池,让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被吻的透不过气,南平脸颊上很快泛起微醺的粉色,缺氧的感觉让她的腰肢又再度发软,不住下滑,却又被占有欲十足的臂弯牢牢禁锢着,没能坠落。 也再逃不开。 … 一切以南平在浴室晕过去告一段落。她的身体发着低烧,还处于缺氧的状态,家庭医生给她插上氧气瓶后,又挂了几瓶水。 待到恢复正常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醒来的时候,瞿蕤琛已然不在卧室了。 下床的时候,就有声响发出,紧接着佣人们就推门而入,进来时还推着一辆小型餐车。上面摆着营养粥和一些精致素菜,另外还炖了一大碗鱼汤,上面撒着枸杞,似乎是拿来给她补身体的。 南平瞥了两眼,对于她们毕恭毕敬在一旁候着不出去的模样,什么也没说。不用猜也知道,瞿蕤琛在监视她呢,换了一种方式。 她简单洗漱完,开始用餐。吃完以后,管家给她递了一个盒子,里面是部新手机。 “南平小姐,先生让我转告您,您现在是自由的,可以随时离开别墅,想回学校,我会让司机送您过去。” “不用了,明天再送我回去吧,我想先去一趟克斯卡医院,你让司机准备一下,我换套衣服就下去。”说完,她起身去了衣帽间,也不理会管家那略显复杂的眼神。 这次去医院,也不完全是担心曹禹的伤势,而是,她想应证一下瞿蕤琛的那句话,他说她现在是自由的。那她去哪里想必都是可以的。 南平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走廊最里那边的vip病房走去,突然一道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微微偏头,视线越过前方被围坐在休息区沙发的那几人,中间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正被一个中年贵妇搀扶着坐下,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护工。 “我看还是得坐轮椅出来,这么久你都没活动过,就算恢复正常,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儿子,听妈的话,别着急,我们慢慢康复。别总想着回国,以往的那些仇恨都先放一放,待你完全好了,有的是时间再筹划,妈也会帮你的,你如今能醒,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再不能有任何闪失,妈再也承受不住……” 说着,那中年贵妇就小声泣了起来,一份慈母之心怎么不让人动容。就连身旁的护工瞧了,都险些要落泪,尽管她是外国人,听不太懂。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疼惜之意都是共通的,她能体会到这份揪心。 只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好似并没有过多在乎他母亲的心情,他只是捏了捏妇人的手心,便不再说话,背靠着沙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平觉得这男人的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转头又觉得不可能。她离得远,也听不太清那妇人具体哭诉了些什么,断断续续地,大概之意似在劝她儿子放下心结好好养伤。 跟曹禹倒是有些相像。她突然有些好奇,想看清靠在沙发中心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只是这好奇也是一瞬的功夫,毕竟她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没等到那人转头,她便歇了心思,推门进了最里面的那间vip病房。 而就在她进去后的那一刻,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后望去,哪里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呢儿子?”妇人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发觉她儿子的视线,也跟着往后瞧,可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看头。 男人摇了摇头没说话,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可她不可能在这里。 … 南平来得不凑巧,曹禹还在昏睡中。她大概确认了一下他的伤势无碍,便嘱咐了他下属一句:“他醒了以后,别说我来过,如果你不想他再被打进医院的话。” 麦克静默几秒后,终是点头应了。他在接到小主人受伤后就知道伤他的那个人是谁了,只是以小主人的能力,显然不足以解决。 就连曹家对于这件事,都不好出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8节 看着曹禹还不算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被照顾的很好,南平坐着看了他一会便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户旁,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地将面前的窗帘拉开后,推开了窗。 她为数不多的体贴恐怕都给了这个少年。 “房间要多通风透气,别一直关着。”南平轻声叮嘱了一句。 麦克点头,他总觉得这位卢小姐,人是不坏的,还很担心小主人。只是两人的身份,注定没法在一起,那位瞿先生不是好惹的角色。卢小姐后面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他见她沉默地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以为她是被窗外庭院里的花圃所吸引,那里有很多悉心照料的蔷薇花,它们生长的很好,开得极艳。两边还有着一排绿意盎然的大树,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看着就充满希望。 只是他没注意到,南平眼中出神的并不是景色,而是日暮黄昏后的一片荒芜,伴着秋风瑟瑟,吹散的蔷薇花瓣只剩下凋零的时分。 尽管它正在极力的生长着,可终究抵不过这自然的规律,这是不可逆的因素。 … 出了病房,她便回了别墅,瞿蕤琛还没有回来,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她的做法。 或许是在为昨晚的失控产生了愧疚,抑或是为定位器的事而做出的暂时退让。 重新恢复理智的男人总是这么绅士,他在麻痹自己,只可惜那个画面总是不那么容易遗忘的,所谓尊严,能忍着不松手,也是一件奇事了。 简单吃了个晚饭,南平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她需要查阅一些东西。刚登上v,就有信息顶到了最高一栏。 林也被京华大学录取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读了近三四个月的书了。这段时间她都刻意没有登入v,为得就是让瞿蕤琛放松监视她的心,至于林也上大学的事,她早忘了个干净。 寥寥回复几句后,她便点了叉。随后进了朋友圈,看起了一些人的近况。按理说,她失去消息这么几个月,即便樊九潇不主动联系她,魏淮泽也是会关心几句的。 可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动静,就连言知洲那家伙也是。她想,瞿蕤琛在出国前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至于做了什么,除了交易和压制这两种手段,她再想不出别的。 看来,国内那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眼线。 … 瞿蕤琛回来的时候,南平已经睡下。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抬手轻抚了一下,随后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没睡着,既然醒着,我们就谈谈吧。” 他平静地开了口。 南平果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起身靠坐在床头,“谈什么?”她想,无论谈什么,瞿蕤琛都不会跟她说出真实的想法。 他现在恐怕不会再信任她,哪怕她是‘受害者’。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权势?自由?名望?还是说你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这番话无疑吸引了她。 南平眼神晃动了一下,不得不说那步激将法果然是有用的,瞿蕤琛开始把她放在同等的天平上了。他在害怕她下一步的选择。 “我想要的,你都给吗?”她突然笑起来。 两个聪明的人交谈,总是比普通人领会对方的意图更快。南平的野心,一开始就一目了然。她招惹他的目的,都是有利可图。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还不舍得就这么放手。这是他精心培养出的金丝雀,还没开始看到最后的成果,怎么甘心呢? 瞿蕤琛也是有野心的,他想要的东西,与得到南平不冲突,所以他会爱她,是在自己默许之下。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这份爱,落了空。 付出之后看不到成果的人,往往都会向上加上更重的砝码。 他可以不在乎南平到底爱不爱他。只要最后她属于他,那样的结果,同样也是完美的。 “只要你开口。”瞿蕤琛沉了眸子,“不过有个条件,碰了你的男人,你亲手去解决了他。” 他身体靠了过去,“懂我意思吗?我说的不止曹禹。” 还有一个男人,虽然没碰她,但他是这件事会发生的始源,如今人醒了,自然也该归还点什么。不过看她不知情的模样,想必在医院是没碰上了。 第176章 chapter 176 渴求 陆高鹤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医院vip病房的天花板,他愣神盯了半晌, 在雕刻的花纹里隐约能看到被荆棘包裹住的l体女人。只微微晃动了一下眼帘,女人便消失不见, 全化成了朵朵蔷薇花。 他清醒过来,支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房间内有些闷,睡前即便调低了温度的暖气, 在独他一人的病房里, 也难免不透气。干燥的空气, 只觉得身上的病服摩擦得他的皮肤有些许痒意。 从他醒来这段时间, 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连着一周都在做噩梦。陆高鹤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身体也不如从前强健,很容易感觉疲劳。这些都是车祸后的后遗症。 更别提还昏睡了那么久,差点就成了植物人。 他动了动手指,掀开被子下床, 径直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后便推开了窗, 夜间冷风呼啸,偏偏又贪恋人体的温度,拼了命地往男人的领口钻。 陆高鹤黑碎的刘海被风吹拂如柳絮飞舞, 在他呼吸了足够新鲜的空气后,才关上了窗, 刘海又垂落在高挺鼻梁上。他指尖微凉,身体已经感受到屋外的寒冷,而微微轻颤。 他转身离开窗边, 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双手包裹住杯身,这才感觉到暖意。 在国外的日子自由谈不上,悠闲确实属实。想来他大哥即便知道他醒了,也不会太忌惮,毕竟他人在国外,以前打下的那些关系网全没了不说,能不能回国都是个难题。 拖着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苟活于世,父亲让他好好养着,母亲让他千万别急着复仇。而他脑子里想得却是,卢南平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大哥算计?是不是过得不好? 她那么想在江棱站稳脚跟,是不是……又跟了别人? 他仰头饮下水,想缓解紧锁的喉咙。 在一日复一日的梦境里,他的噩梦都在最后关头,被南平的背叛而惊醒,那种心脏被撕开的声音,仿佛时刻都能把他拖入深渊地狱。 陆高鹤放下水杯,盯着透明玻璃器皿上折射出病服条纹,眼神开始变深。套上厚重的外套就开门出了房间。 医院的走廊壁灯透出的昏黄光影,在他眼里成一团黏腻刺眼的光圈。时刻守在门外的护工见着男主人出来,立即站起身,半躬着腰,毕恭毕敬地道:“少爷您醒了。” “嗯,你去帮我叫吉郎医生,跟他说我在十七楼的1708康复室等他。”他轻声说了句。 女护工怔了一秒,忙应了下来,随即又反问一句:“您自己去1708吗?需要我拿轮椅来吗?”夫人吩咐了,少爷去康复室的这段路,非必要,还是坐轮椅上去最好。 毕竟病人的身体是不宜劳累的。 陆高鹤皱眉,虽有几分不愉,却并没有生气,他的脾性在醒来后,也变了不少。要知道在以前,他吩咐手下做事,他们都是不敢多问的。 “我自己上去,你不用担心。也别告诉夫人,如果你还想做这份工作的话。”他轻飘飘丢了一句后,便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走廊上除了护工,基本不见人。陆高鹤乘上电梯,在按完楼层键之后,中指习惯性地摸上鼻梁,冰凉□□的触感传来,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没戴眼镜。 出了电梯,廊道昏暗的光线一口一口吞噬着本就不多的光明。这个点,康复室这一层还没人来访,走廊没开灯,靠着尽头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照着前方的路。 他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就停下脚步,扶上了一旁1705康复室的把手,半靠在门旁喘了一口气。上楼前的那段路已经花费了些体力,用他这破败不堪的身体走到这里,难免消耗不少。 “卢南平上周来过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曹禹冷声质问的声音从门缝钻了出去,传进了门外人的耳里。 听到那三个日思夜想的字眼,陆高鹤骤然一僵,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侧过头,从那一小块透明玻璃门上望了进去,进入视线的便是那略显熟悉的侧脸。 这个少年是…… “卢小姐说这是为了您好……”麦克硬着头皮回答道。从那天卢小姐走之后,他都把消息封锁得很紧,也不知道小主人是怎么发现卢小姐来过的…… 曹禹沉默一瞬,不知是为了这句为你好的话所牵动,还是在想其他,神色暗得吓人,“norah那的进展如何了?” 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麦克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怎么把norah忘了。这是小主人早早埋下的眼线,总是要派上用场的。 “一切顺利。” “你一会给她通个电话,就说吩咐她做的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最好是在卢南平期中考试前发生。”他以平静地口吻命令道。 在被瞿蕤琛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小半,虽然身体的疼痛远超这一小半的价值,但他不后悔,让卢南平先脱离瞿蕤琛的掌控,这才是报复的第一步。 想要折磨笼子里的金丝雀,就得先把圈养它的主人摘干净。 受这点苦而已,算什么呢。 曹禹嘴角动了动,忽得感受到一股窥探的视线黏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即偏过头盯向门上的玻璃窗口处,那里悄无声息地,什么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拧开了门把手,头探出门外,视线环顾了一周,走廊乌压压地一片,到处都灌着冷风,并没有任何生息。 而此刻靠在1708室内门上的陆高鹤,正喘着粗气,随着走廊上零星的脚步声反复发作,他慢慢滑下了身躯,靠坐在门一侧的墙边。 康复室里没开空调,房间里的低温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耳朵贴着门缝,漆黑的瞳孔下匿藏着的野心像是有了复苏的迹象,逐渐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只可惜,那脚步声没能维持多久,只行了几步就返回了原处。 陆高鹤漠然,眼神盯着墙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 环境被定义为一个事物从中产生并影响这一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所有周围因素的综合体。 也就是说任何事物都是一定环境的产物,其物质和能量都来自其赖以形成、存在和发展的环境,从而事物的发展变化归根到底都是周围环境因素作用的结果。 南平从environment analysis书里看到这段话,她深知环境的重要性,国外人生地不熟,没有交际网,不比国内对她有优势,可却也有其他好处。 这里自由度很高,束缚力很少,想要去完成一些私人事情就会容易很多,环境影响着结果的产生,换一个环境,顺利的程度,也许是意想不到的。 好比一颗鸡蛋,单独拿来,无论怎样颠来倒去地观察和测试,都搞不清它的来历。但只要抓一只母鸡过来,一切便轻而易举,迎刃而解——鸡蛋是母鸡生的。 从上一次和瞿蕤琛谈判以来,她就在想如何更快速有效地解决棘手难题,他说只要解决碰她的人就随她开口提要求。 南平相信他的话。他只要承诺,就绝不会改口。上次将计就计地方法成功,虽然她跟曹禹是相互利用,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感受到曹禹对她在意的程度。 那是很猛烈的,伴随着刚打开禁锢龙头,随之而来的是不休不止的如海浪潮。 有这一前提的影响下,再换个环境,总归可以率先将他踢出局。说实在话,曹禹,不足为虑。 瞿蕤琛如果不是顾忌曹家身后的那只手,怕是早就亲自动手了。 让她出面解决,不过是预备利用樊九潇学生的身份,掩人耳目罢了。 毕竟樊家,不是什么牛鬼神蛇都惹得起的。 只是…… 他说的另外那人是谁呢? 难道国内还有谁也来了m国么…… 南平垂眸,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势力还是小的可怜,能用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在瞿蕤琛的压制下,她完全展不开手脚,去哪里都有人在监视着她。只能利用一些故人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感觉太不好了,她不愿在学成后还依旧做着一只靠着主人羽毛渐丰的金丝雀。 尽管也会变得强大,可身上独有的私人印章也同样显眼。 她答应瞿蕤琛谈判,是想看看瞿蕤琛到底能替她做到哪一步,又怎么送她上顶端。却不是想成为他掌心里的那只雀儿的。 不过解决对她不利的人和事,对她也没有坏处。只是她不会这么乖乖地任命实施,她得埋下一个日后可以随时摆脱印章的种子,这样,才不算做了亏本的买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69节 她是自私的很,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在这种生存环境下,她不算计着每一步,早就被人撕碎了吃进肚子里。 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早已变成了假人。 可同样是做人,为什么不做人上人呢? 南平不后悔,她只求自己能活得更好一些,好到她的这颗寂静的心都能凶猛如斯地开始跳动,不再是谁的附属,她始终属于自己。 第177章 chapter 177 因果循环 既有了怀疑, 陆高鹤便时刻关注起了曹禹的动向。他现在已经能肯定卢南平也在m国,只是不知道她来m国做什么。或许是留学,抑或是出国办什么事。 不过, 有一点可以确定,既然她能出国, 那一定是借了谁的势。凭她自己,只有颗聪明的脑袋,远派不上用场。 在从派去的人嘴里得知, 曹禹今日就出院, 陆高鹤也没有犹豫, 立马吩咐了保镖, 给他派车。又对护工嘱咐道,“我出去一趟, 不要告诉夫人。”之后便出了门。 曹禹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找卢南平,对于瞿蕤琛的警告,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即便再挨一次打,他也还是要达到目的才罢休。 因为专注想事情, 曹禹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曹禹来的时间不算早,刚到教室时, 课程已经开始了一半。史密斯老师是个和蔼的老头,对于这种半途进来上课的学生,不会严厉斥责, 反而微笑着对他说,“哦, 你来了,快入座吧,我们刚刚讲到重点。” 他点头表示抱歉, 这一瞬间的谦逊模样,南平见了,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们那时交往的日子。在仪态方面,他做的一直都很好。 随着曹禹在她身旁入座,她的眼神也变得清冷。只可惜当事人却像是没瞧见一般,仍旧自顾自地翻开书,低语了一句:“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开始了,即便要结束,也得画上圆满句号才行啊。”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可南平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曹禹现在像是不顾安危只知道执行任务的死侍。明知前方荆棘密布,却仍要博上一博,这种人不叫做有毅力,叫蠢。 她动了动眼皮,对他的话语并不作回答,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是真不怕瞿蕤琛,也不怕她身后的任何势力,只是单纯的想要毁掉一切对她有利的因素。 尽管这件事情对他来说难度很大,可他不会轻易放弃,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出意外的话,也许计划都已经悄悄实施了。 “你不是也很想得到自由吗?”曹禹笑了笑,眼底有着些许嘲意。在他眼里,卢南平就是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典型的利益驾于自由之上,她的忍耐性还尤其的好,可以容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 这就是明晃晃的‘犯贱’。 南平挑眉,他话里的讽刺味极浓,这样的天真愚蠢,她当初是怎么觉得这个人比董嘉勋要聪明的?这么看来,两人根本半斤八两。哦不,起码董嘉勋不会吃过肉骨头后,还会犬吠。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想自由和你让我自由,这是两码事。何况,你的伤才刚刚好,千万别又添新伤了。”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局外人听着像是好意,可只有曹禹知道,她在警告他。 甚至刻意地激怒他。 他沉了眼神不作声,不会真傻到跳入她挖好地坑里。也是,这个冷血的女人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也不会从他这里得到屈辱,她只会觉得,他很蠢。给不了更高的助力。 甚至连陆高鹤那个人渣都不如。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就更差了一些,抬眸看向前方时,以至于晃了神。 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像陆高鹤,只是看上去要清瘦一些…… 他怔了一秒的功夫,直到与那人的视线对上,才睁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陆高鹤不是成了植物人吗?这个消息还是他大哥亲口告诉他的。他绝不可能再醒过来…… 可是,站在门口一侧的那个男人,不是陆高鹤又是谁?他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他就是陆高鹤!!! 曹禹身体的僵硬感太过明显,南平敏锐地察觉到后,才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一个地方,眼神中的不可置信远大于怒意。 她心底纳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盯着他侧脸思绪了片刻,才把目光跟随他视线的方向落去……那是,陆高…鹤? 南平瞳孔收缩了一下,手掌都防备性地握紧。这是之前遗留下来的惯性反应。不安地表现。 这样明显的反应,显然是大受震惊,才会如此。陆高鹤从他们两人不同的眼神里读到了同一种情绪,原本还因见到思恋人,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久久不能平复,这一瞬间,竟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陆高鹤两只丹凤眼变得锐利如鹰隼,高挺的鼻梁,清瘦的脸颊,配着薄薄又透着粉白的唇使他看上去阴鸷又危险。 像是一只受到背叛的狼,只要一张嘴,就能撕裂他们。 南平暗叫不好,迅速反应过来,眼神才含了几分惊喜。 只是这迟来的惊喜,并没有让陆高鹤感到真实。他深知卢南平骨子里的卑劣性。很显然,在他出事后,她又另找了靠山。 甚至,跟这个曹禹,也纠缠不清。 他表情变化得快,戾气虽重,却也并不打算做什么。只见他似留念地在南平脸上停留了半晌之后,才转身离去。脸上还带着略微的受伤。 有一半是演的,有一半却是真的。 他心脏疼地快要窒息,甚至远远抵过了腿上的疲累不堪。 还在教室上课的两人,心底震惊依旧没有完全消散,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却各自有思绪。 南平这一刻才意识到那天瞿蕤琛说让她对付的另一个人是在说谁。看来他很早就知道陆高鹤已经苏醒了。 震惊的同时,她又感觉到深深地被动感,瞿蕤琛在m国,到底有多少势力?或者说,他从前的那些只是不显山露水,他远比自己看到的要难对付的多。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紧抓着她不放? 别说那些情爱的原因,这是绝不可能的,他们这种早已羽翼丰满的上位者,会允许自己沉迷爱情?对他们而言,这只是调味剂。 南平在这一刻才清楚明白,自己在瞿蕤琛这里跌了一个大跟头,他让她亲手解决这两人的同时,也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要试图惹怒他。 她感受到不可预知的某种危险感,这让她思绪变得不那么平静。 在她身旁的曹禹也是一样,对于突然出现的陆高鹤,他除了震惊之外,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不自知的恐惧。 一直以来,他把恨意都强加在了卢南平一人身上,可当这个始作俑者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忽然连恨意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惶恐不安。 这是伤痛后遗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他握紧了手心,指甲陷进了肉里,痛楚传来,才感觉不安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想,不该是这样。 也不能是这样!他怎么能害怕这个男人?陆高鹤现在出现的时机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刚刚好的。这样他就可以,把他和瞿蕤琛一并全都解决。 思绪至此,曹禹才松开手,垂眸看向手心的划痕,还挂着斑斑血印。 “真是想不到,这个人渣居然醒了。”他呢喃低语,声音的细微度,让南平停了思绪。她偏头看向他的手掌心,眼睛眯了起来。 曹禹他竟然是……害怕陆高鹤么? 连瞿蕤琛出手警告都不怕,居然害怕陆高鹤? 不过,回想一下,他会恐惧也算正常,毕竟真正给他留下阴影的男人,除了陆高鹤,再没有别人。 照这样看来,陆高鹤的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你在害怕么?”南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平静又带着温柔的蛊惑,“别怕,他醒来的正是时候不是么。你可以利用瞿蕤琛,解决了他。”她替他出着主意。 “我也恨他,可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对抗他的势力。”对于这个问题,她又强调了一遍,“毕竟我现在不是自由身,有很多事都没办法做到。”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南平捏了捏他手心处的划痕,指尖撮在溢出的血点上,轻轻一按,痛感直接传入曹禹的心脏。 他猛地回过神,抬头对上南平的眼神,那里面的暗示之意显而易见。也不知怎么,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不会答应,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愿意做对她有利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利用瞿蕤琛对付陆高鹤,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不用你提醒。”曹禹移开视线,却抓紧了她的手。那双幽深的眼神变得暗沉无光,“你只需要离他远一点。” 她的睫毛细微浮动,盯着被他握紧的白嫩手背处压出的红痕,瞳孔里泛出一丝极淡地不悦。 可嘴里仍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你知道的,他也是我痛恨的人。”痛恨这一点当然是假的,她从没有任何过于痛恨的人,她只有不甘于被束缚的情绪。 何况,陆高鹤似乎对她还有留恋。这一点她感受的很清楚。只是眼下,他应该有所警觉了。 以他多疑的性子,无论再活几次,都不会改变。只等他理清因果联系,大概就是来见她的时候了。 第178章 chapter 178 计中计 陆高鹤私自出院的事还是被赵芝兰发现了, 她皱着眉头,对自己儿子语重心长,“你还没完全康复, 出去一趟多损伤身体啊儿子,这次好在是我发现了, 换作你爸,派来看护你的人就又得加一批。” 这话母子俩都明白是什么意思,陆启年虽然希望二儿子恢复健康, 但是他却不希望他再有任何野心, 最好是好好在医院静养一段时日, 足不出户, 别再惹事生非。 要知道如今能醒过来,像常人一样生活, 已算是十分幸运的了。他也跟大儿子保证过,绝不让高鹤再回到国内。 这一举动,自然也是为了陆高鹤好。只是他本人却不觉得,他依旧认为父亲是怕他再影响陆远清的继承权。从小到大, 父亲都更看重大哥一些,因为他出身正统, 理所应当。 所以一直以来,就只有母亲和南叔站在他身后,想到这, 他就换了个话题,问起赵芝兰:“我昏睡了这么久, 南叔去哪了?有没有被爸爸为难?” 赵芝兰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竟愣了好一会才记起人去了哪里, 她叹了口气:“你南叔从你昏迷起,身体就不大好了,他也上了年纪了,念着他看顾你这么多年,你父亲也没有刻意为难他,反倒是给他了一笔钱,就让他回老家享清闲了。” 陆高鹤眉梢微微扬起,有些意外。南叔是陆家的老人了,当初就是父亲看他年幼,才把南叔派过来照顾他的。可那件事事发以后,父亲应该从南叔嘴里知晓他究竟干了多少好事了,却没有怪罪下来,反而还给了南叔一笔钱,这一举动,难道不奇怪么? “我记得南叔的老家已经拆迁了吧,他还有住的地方么?”陆高鹤继续问了下去,企图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赵芝兰哪里会不清楚这些,但她却不能将真相告诉儿子,不然会出大乱子的,当务之急,是得让高鹤先养好身体,其他的有她这个母亲在,总不会都便宜了陆远清。 “你这孩子,拆迁了自然会有补助啊,补偿的环建房早就装修好了,只是你南叔当时舍不下你,这好不容易退休了,再不回去住住,也说不过去呀。你就放心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可不能再这么胡来了。”赵芝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略有一丝心疼。 陆高鹤终是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现在他手里的权利,恐怕还不如母亲。与其自己办一些事,不如让母亲替他先探一些底。至于南叔那里,等他身体好全了,总会知晓的。 “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很早就喜欢了。这次出院也是因为偶然发现她也在m国,并且还在波里克斯卡大学作交换生,故人重逢,我想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您能不能帮我去查查,如果可以,我很想让她做我的未婚妻,要知道能当上克斯卡大学的交换生可不那么简单的,她很优秀不是么?”陆高鹤握住了母亲的手,眼神中的期盼与喜悦显而易见,赵芝兰很少看到儿子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也放下了心,儿子的要求自然要办到,只是光听儿子这么说这个女孩,她也是不能完全放心的,陆家的未婚妻,可不仅仅要优秀,还得门当户对才行。只是这话,并不能现在说给儿子听,得先让她探一探底。 “好,只要是你喜欢,妈都支持。只是你可不能再莽撞,还是身体要紧,等你好了,妈就做主替你订婚。”赵芝兰应承下来,显得很是赞许,后又问起,“她叫什么名儿呢?” 看着母亲不带一丝反对的情绪,陆高鹤垂下了眼皮,“她叫卢南平,您会喜欢她的。” 他的母亲赵芝兰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很多不妥的事,她都会率先帮他清扫干净的。 姓卢么?江棱大企业里好像没有卢姓家族呢,莫不是小企业出来了?赵芝兰心思变换了几番,终究还是觉得要先查一下家庭出身才能计划下一步的事。儿子难得有喜欢的人,如今也不能回国,手中势力大不如前,若是能有一个家世背景显赫的岳丈在背后帮扶,以后对付陆远清也就更容易了。 最好是还没有继承人的,这样也好控制。 … 尚不知赵芝兰小心思的南平,此时刚考完水平测试,这是自主性的考试,全靠学生自愿参加,不参加的也不会影响最后的大考,所以一场考试下来,只能看到零星几个人。 国外的学习氛围不那么重,主张民主自由,实际上就是靠自律,有些富家子弟出来镀金,还未学到什么,就已经玩疯了,这里的娱乐项目,也是花样百出的。 南平与其他在克斯卡大学的富家子没什么交流,像这种没有自制力的家伙们,即便是家境优渥资源好,也无济于事。最后总会被不学无术给败光,这种胸无点墨的人即便是交往了,也是无用功,不过拿来骗骗人,还是顺手的。 “周末我没时间呢,你也看到了,曹禹最近总是在我身边缠着我,如果你可以想办法在周五的时候把他骗去moon,我会很感谢你。”她只轻轻一笑,在周炎眼里便是恍若天仙下凡。只听他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到。”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0节 他在克斯卡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友,手下也有很多跟班,虽全赖于有个好爹,可他人也大方,随便撒出去的钱,都够普通人活几辈子了。 周炎除了有些好色,没有别的大毛病。脑子还是机灵的。骗骗曹禹,尚且足够了。 瞿蕤琛在谈事情的时候,总有那么几次会去moon,虽然那个地方生意人光顾的多,但似他这种特殊身份,去得也不会少。不为消遣,只因那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隐秘性强。 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南平提前就掌握了信息,在这周五的晚上,瞿蕤琛会在那里面见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他应该会选隐秘性最强的那个包间。 那个包间她提前考察过,是间价格昂贵的vip室,不是一般人能预约到的,像曹禹这种身份的人,连预约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让周炎带他去后面的茶水间,那里是个安静的地方,最适合曹禹待。 更别说这个茶水间还有另外一个妙处,它的玻璃门是可以单向看见外面的走廊的。只要走廊上有人路过,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二楼的茶水间一般不让人进,所以她才会想到周炎,这人人傻钱多,又偏偏有几分机灵劲,背景也显赫,轻易还真能进去。 曹禹被骗去的理由是周炎看到有人接卢南平去了moon,他也听过那个地方,那地方的隐秘性极强,做什么事都不会被发现。 瞿蕤琛带人去那,也丝毫不奇怪。 他如今的性子多疑又敏感,加上一直在查陆高鹤的事,让他分了心,只听周炎说了这么一句就上了当。 在到二楼茶水间的时候,周炎提前带兄弟走了,告诉他只要再等半个小时,她们两人就会从走廊上出来,这里的玻璃门能瞧见的一清二楚。 周炎走了之后的十分钟,曹禹才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沉着脸就往门口走,只是还未等他开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点开查看,是一条陌生短信。 「哈哈曹禹,你这人原来这么好骗,你说你脑子不好,还追着人不放干嘛呢?现在这世道也不是只靠脸谈恋爱的,还得要有些眼力见。说到这一点,你是真不如本少爷。话我也不多说了,卢南平是我打算追的人,你识相地话就管好自己,别总去缠着别人。我这次骗骗你,也只是小菜一碟,等到下一次,你可能连底裤都不剩什么了。对了,这间茶水间费用很贵的,你有钱吗?没有就给我打电话,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曹禹脸色暗了下来,这个周炎胆子不小,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敢来骗他,还这么自大。他的手心紧了紧,这种言语上的侮辱他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如果是被南平吸引,那也应该先查查他的底才对,这么莽撞行事,显然是无所顾忌。 周姓在江棱只有几家小户,不可能这么狂妄的。他的家族应该在别的市,这种涉及到其他区域的人际网,就是他的盲点了,不清楚敌人的势力,这一点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 如果是瞿蕤琛或者陆高鹤,可能就没有这些顾虑,他们会事先就了解清楚周围人的底细。 是他大意了。 等他理清楚思路去了门,走廊拐角处也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起先他以为是其他的顾客,并没放在心上,只等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 “还真是你,你这是跟着我来的?”瞿蕤琛看着这张令人倒胃口的脸,声线里就有几分压制,视线在锁住少年脸颊的时候,冰冷如蛇的强大气流笼罩了曹禹周身,让他不能轻易动弹。 他怔了一秒,遂又朝瞿蕤琛身后看去,空无一人。这个人来moon做什么?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那么,周炎一开始的恶作剧难道不是假的?南平也在这里。 “你管不着吧瞿先生。”他冷着声,可笃定的眼神显而易见。 瞿蕤琛眯起双眼,这个曹禹,他原本以为只是阅历少了一些才会这么蠢,没想到,本身就是个蠢货。就这种货色,也配染了南平的身子?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人,眼眸深处有一丝狠意。 只一秒的功夫,就伸手掐住了曹禹的脖子,腕上下了狠力,与此同时,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 在这个地方出事,没有人会查得出来,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廊上没有摄像头,就连房间也没有。在全部都是死角的环境下,si 一个人这种事情,就只能是意外了。 瞿蕤琛笑了笑,“我说过的吧,别让我再看见你第二次,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179章 chapter 179 选择权 瞿蕤琛回到别墅时, 夜已经深了。 他简单地洗漱一番就上了床,胳膊搂在南平腰上时,还带着些湿润的水汽。他靠得极近, 甚至把头都埋进了她的颈脖间,像是在嗅着什么熟悉地味道, 轻轻地啄了几下。 南平自然也醒着,只是没动作。她担心自己开口露了什么破绽让瞿蕤琛察觉了,便没有先出声。只是用手心握住了男人的手背, 提醒他自己醒着。 “这么晚还不睡, 在等我?”他询问出声, 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疲惫, 和一点沙哑。 南平垂了眸子,脑中猜测着瞿蕤琛到底有没有动手, 她可是把人都送到他面前去了,以他利落干练地做事方式,应该会进展地很顺利。 以他的身份,下狠手是不能够的, 她也没往那方面打算,她想的是, 只要达到一个被羞辱的效果即可,最好是可以踩碎曹禹自尊心的那种程度。 “刚刚也睡着了,就是觉浅, 在你洗澡时候就醒了。”她尽量自然地解释道,这个理由听起来再合理不过。 “我让人给你买个耳塞好了, 这样你也能睡个好觉。像今天这种情况,后面可能还会常有。”他似乎在安抚她,遂又停顿一会, 像是在报备一样,道:“今天我在moon遇到曹禹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话语中还夹杂着些许慵懒,“你听过moon吗?那是一个隐秘性极强的娱乐会所,在那里可以谈事,也可以肆意地玩一些有趣的项目,还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人。”说到最后,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我听过一点,只是没有你说这么详细,所以你今天是在那里谈事吗?”南平适宜地接了一句,音调听上去再平静不过。 “当然,你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曹禹去那里的,毕竟他在遇到我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还傻傻地以为你就跟在我身后。”他的指腹轻轻揉压了一会南平灼热的掌心,那里的触感柔软,上手很舒服。 “是么?可你知道,这么安排对我没有好处,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你自己亲手解决了。根本都不用我出手。不过曹禹的身份特殊,必须换一种稳妥的方法来解决他,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南平语句清晰地说着她的逻辑,为自己辩解的同时,另外还试探性地提出了建议。 利用身份特殊这一点,来探知瞿蕤琛到底有没有出手,又到哪一程度。 然而身后的这个男人像是在思考,并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是揉捏在她掌心间的力道,微微重了一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只等五分钟过去,他才又含着懒散且浅淡的笑,“你说得没错,只可惜我不太愿意等,想给他一个痛快。”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 南平眉头微蹙,大脑却飞快地在转动,瞿蕤琛很有可能是在试探她的态度,要知道刚刚解决完一个人,是不会让任何人知晓的,毕竟这个把柄太大,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像瞿蕤琛这么谨慎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把刀主动递给别人。 想清楚这些,她也没有拖延,只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以你身份的特殊性,还是别莽撞的好,不过就算你做了,处理干净应该也不会有事。” 听完她的话,瞿蕤琛似诉说密话般地眯起双眸,眼底深处倒映的光影交错不明,他贴近她的耳边,“你说的对,不过在上位圈里,想要解决一个人,就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这一点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我自然也不能犯这种错误。”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下狠手,可能只是让他吃了一个教训,估计这个教训也不小了。南平心里有了底,语气就更为平和,“那就行。不过,曹禹今天为什么会去moon呢?”南平转过身,望着男人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大概是被人耍了,他这种身份,不可能预约的上,你还不知道吧,他如果不从|政,家业也是继承不了的,他没他大哥有天赋,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有从|政的潜质。一旦进了官场,可能连渣都剩不下。”瞿蕤琛笑了笑,诉说起这个事实时,还带着一种上位者天生就有的蔑视感,尽管这种感觉很浅,甚至听上去并不明显。 但南平自己清楚,他看不起曹禹,或许连陆高鹤,他都不放在心上,毕竟一个争继承权失败的丧家犬,比手无实权的曹禹好不了多少,至少在他眼里,这两人也仅仅是五十步跟百步的区别而已,谁也笑不上笑。 “你甚至可以提快一些把他踢出局,不要浪费时间。另外那个人也一样,你可以先利用他。” 瞿蕤琛在用委婉的方式敲打着南平,提醒她需快刀斩乱麻,在处理事情的方式上,浪费时间就是致命的弱点。这一点,她还做的不够好。 南平听了,自然低眉顺眼地应了,这个男人还没放弃培养她,她心里一清二楚。把爱放到一个有价值的人身上,会达到什么惊人的效果,这才是他最终想要得到的。 … 赵芝兰在查人身上很舍得花费金钱,只是查到的东西还并不详细。从这一块也能证明,这个女孩身份并不简单。 不过,对她的过往,赵芝兰也不需要知道的事无巨细,只要把家世弄明白,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她最愿意看到的,还是门当户对。 她翻着手里的资料,在看到最后一页时,发现这个叫卢南平的小姑娘居然是光启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女,这个身份却又有些特殊,她的母亲卢清荷是程温韦的现任夫人。也就是说,与她儿子高鹤的身份是极其相似的。 不过,她的家世背景可比卢清荷的出身好多了。 对于卢清荷这种贫民窟爬出来的,赵芝兰是看不上的,只不过,唯一有一点让她觉得好的地方,那就是程温韦没有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他的小儿子年纪尚小,大的那个是个养子,唯一正统的女儿,听说没什么商业头脑,这就不足为虑了。 光启集团的财力还是尚可的,虽然比他们显丰差一点,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家族,社会影响力是有的,能帮扶到儿子这一优势,她就先满意了几分。 赵芝兰放下心,随后把资料塞进了包里,叫人把餐车推进了病房。她走在前面,从护工手里接过一碗鸡丝粥,嘱咐儿子先喝几口暖暖胃,随后又拿过一盘烤得松软芬芳的披萨,披萨表面加了培根和火腿,厨师早早就将整盘披萨切成方形小块,还搭配了几样小食,西兰花和烤土豆。 国外没什么营养餐,就这碗鸡丝粥还是赵芝兰特意吩咐家里的保姆提前熬的。 “妈还给你准备一些饭后甜心,你一会想吃就让人给你端上来。”她慈爱的笑着。 陆高鹤点头,随后又喝了几口,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妈,你帮我跟爸提了那事吗?”他猜他母亲已经查到了什么。 果然,听他问了,赵芝兰就笑着摆手:“跟你爸还不着急说,妈也暂时了解了这孩子的家庭情况,配你勉强还不错,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 陆高鹤从他母亲的话语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千金这两个特殊的字眼,他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您满意就好,我还怕您觉得她的家世配不上陆家,不赞同我喜欢她。” “哎,妈说句实在的,你若是争赢了,她可入不了妈的眼,好在她虽然是私生女,但她的母亲却是光启董事长的现任夫人,女人的枕头风再厉害不过,亲生的可比前头那个正统的还具优势些。等你娶她进陆家,也算是有了另一条出路。如果你能争到光启的继承权,也不愁以后干不出大事业。”赵芝兰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心底觉得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没有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而一下收到如此多信息的陆高鹤眉头却蹙了起来,他倒是不知道卢南平居然是程温韦的亲身女儿。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赵芝兰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顾忌陆启年那老东西,遂又安慰性的保证了一句,“放心吧儿子,这个姑娘妈替你看好了,你爸不会不同意的。他现在或许是最想你成家的那一个。”话说到这,她就不可抑制地冷笑了一声。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还是得她自己亲手替儿子铺路才行。 “那就妈你多费心了,我昏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南平有没有跟其他人交往。”整理好了情绪,他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外添了一份失落在脸上。 赵芝兰哪里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受这种相思苦,只见她不在意地摆摆手,“就算她已经跟别人交往了又如何,大家族子弟的婚姻向来都是靠父母点头允诺,只要程家同意,她就算是有对象,也只能分手,更何况你们这些小年轻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正步入婚姻的反而是另有其人。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妈会替你办好的。” 还有一点她没说,私生女也需要一个可以摆脱自己这层污点的名头来掩盖。 与大家族联姻,可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这大家族的身份还不能太高,太高则容易出事端,太低自然更无用,所以中间地段的最为合适。 小姑娘年纪轻,脑子确是灵光的,应该能明白这一层好处。 第180章 chapter 180 继承权 现代社会提倡的是自由恋爱, 但上流社会里真正的大家族却依旧保留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思想。为得就是所谓的血脉高贵以及地位巩固。其中家族联姻最为常见。 赵芝兰向来办事雷厉风行,贯有计谋。她先是去了一趟波里克斯卡, 以校方董事会成员的身份见了南平一面。 长久以来的上层教养,让她看上去的言行举止都显得极为贵气, 更别说赵芝兰还有意想要外露一下,自然更气势凌人些,只是不能显得过于傲慢, 她可不想做一个无脑的恶婆婆。 “别紧张小姑娘, 坐下喝一杯茶吧。”她声音很温柔, 南平甚至能听出一丝诡异的慈爱感。 她嘴角保持着礼貌地微笑, 先道了一声‘阿姨您好’,礼仪做到位后, 便顺势坐了下去。南平观察眼前妇人的容貌,一阵熟悉感铺满大脑,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轻声问了句:“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赵芝兰闻言笑了笑:“别紧张,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替你母亲过来看看你,在这里还适应吗?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阿姨说说, 阿姨别的没有,说话最管用。” 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会察言观色有眼力见, 教养也不错,仪态很好, 不像是从江盐出来的,大约是吃了不少苦。 心里有了底,说话便也带了出来, 言语间就有了些关爱,见南平静默,便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随后摆手让人端上来了几样中式点心:“这是从江棱带来的,拿来配茶口感极佳。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挑了一些你们年轻人爱吃的几样甜点。想你来了这么久,也该是想家的时候。” 话说得如此亲切,南平心底再疑惑都还是被妇人的这番举动给讶异了好一会儿。大量的信息都无从辨明真假,对于妇人的言语她仍旧半信半疑。 在弄不清局势的时候,能做的往往是顺势而为,南平端起茶先抿了一口,顺从地品尝起了点心,她吃相很优雅。赵芝兰看在眼里暗自点头,眼底透出淡淡的满意。 这一点被南平精准捕捉到,她挑眉,第六感告诉自己,这极为可能是在被长辈相看,眼前人看她的眼神分明不像是在看好友的女儿,倒像是在替儿子把关。何况卢清荷在上流社会里是什么境况,她还是知晓的。 像这种有身份的贵妇人,不可能会与卢清荷做好友的。说白了,她们贵妇的圈子对身份更为苛刻,根本不会容许自己结识一些出身贫寒的人。更别说这人不但权势高,还可以在国外自由横行,甚至是克斯卡董事会的一员。 其中差别之大,让她不免留了些心眼。“阿姨,你与我母亲认识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您,我认识您儿子吗?” 赵芝兰微微顿了一下,这孩子倒是警惕,她笑意又深了几分:“你应该认识的,或许交情不浅。我也不和你多说,你只要记住,我可以帮你这一点就好。这次见面我很愉快,希望你也是一样孩子。” 随后,赵芝兰给她留下了联系方式,又与校方来接待她的负责人道了几句谢就身姿绰约地离开了,南平听她吐露地英文里,流畅中带着几分客气,再看负责人绅士笑容下的平静,遂暗自掂量起她的身份,恐怕也不全然像她说的那样架势十足。 只是生平第一次碰到来给她指路的女人,与以往接触的男人们不同,她的底蕴,更像是来自于身后的家族,不是本身的能力,稀奇得很。 南平的好奇在傍晚接到卢清荷的来电后,才疏散了开。 原来那人是陆高鹤的母亲。 说来也是奇了,按理说陆高鹤应该已经知晓她很多真相了,居然还想娶她?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不会有多震惊,但发生在忍不了一丁点背叛的陆高鹤身上,那可真是举世罕见了。 她不得不有些阴谋论,“妈,瞿家可比陆家有利得多,况且陆高鹤继承不了显丰,与光启而言,根本没有一点助力。她来找你商谈联姻,大概率不是看上我了,是看上继承权了。弟弟年幼,只剩下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猜猜,她如何想?” 卢清荷听完也叹,“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怀疑,不过我看你父亲似乎有些动摇,按理说瞿家样样都好,你们也感情稳定,可你父亲想得却与我们不同,他年纪愈发大了,做不了几年就要退下来,这继承权确实需要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来继承,而与他有亲属关系这一点最为重要。你懂妈的意思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1节 说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懂的,程温韦无非就是被赵芝兰戳中了心结。他的亲生子一个还小,一个上不得台面,一个脑子不行。养子是不错,却不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对双亲的记忆再清楚不过。虽面上孝顺着,可终究不能放心。 商人疑心重,越老越是如此。程温韦不是没考虑过瞿家,瞿家出身大家族,还有樊老坐阵,甩了 程家几条街不止,可坏就坏在,瞿蕤琛是从|政的,绝不可能从商。否则,以他的能力为人,程温韦绝不会动摇半分。 陆高鹤那孩子他也见过,是有些天赋的,只是被前头的哥哥压得太紧,不然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只是妇人的话信不过,他还需要亲自和陆启年沟通一下,探探他的心思。 南平的猜测十有八九都为真,说起来,她的好父亲真的不考虑她半分,也不问问她中意谁,也不顾忌她还在瞿蕤琛身边待着,如此凭自己心意做事,不顾她的安危这一点来看就知道,她在程温韦的心里,恐怕也同程驰一般,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她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眼底的笑意冰冷清凌,可语调还是一样平和,让卢清荷听不出任何不妥。 “如果父亲同意这件事,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我都听父亲的安排。只是蕤琛那里,还得让父亲打好招呼才行,女儿可不愿让人记恨,毕竟女儿手无缚鸡之力,得罪不起任何贵族呢。”她说得很轻,却透出浓浓的委屈来。 卢清荷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傻子,她擅长安抚人的情绪,知道这事是温韦忽视了南平,可那也没办法不是?谁让她的儿子还小呢,只能让女儿受点委屈了,总比便宜了其他人得好。 她连忙宽慰道:“你放心,如果你父亲真和陆家谈妥,那势必也会通知瞿家的,我看瞿蕤琛也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不是那等心眼小的人。一定不会为难你。再说你也不用怕,他身份特殊,就算生气也不会动你分毫,更何况,他还对你有情,这一点你只要利用的好,反而还对你有利。让陆家知道,你虽是私生女的身份,可也很有市场。” 卢清荷说得这话实在现实,就差没摆明说自己女儿是抢手货了,南平装作受教般应了下来,随后又听了她的一些经验之道才被挂了电话。 她在通话页面上凝视了片刻,不得不说,赵芝兰确实有些手段。这个女人或许比陆高鹤更好利用,她的弱点实在明显,陆高鹤好她就好,陆高鹤一旦出了什么事,她恐怕也不想活了。 所谓爱子心切。更容易产生连锁反应。南平把赵芝兰给的联系方式存了下来,随后又打开了好久不曾打开过的那栏消息页面。缓缓地输入了几行字。 … 曹禹自从那次经历过强烈的窒息感受后,才后知后觉自身力量之渺小。他久违地给大哥打去了电话,想让他多给他调一些有用的人手。只是不曾想却被大哥给拒绝了。给出的理由还是:“眼下你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我希望你可以学成归国,不要再做一些危险的举动,听清了吗?” 这些话像是火芯一般,飘进他的眼眸里,蓦然生起了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久不作声,直到电话那头的一声叹息传来,他才理解了,理解了权势的重要性。 可他不甘心,也绝不会轻易便宜了那个男人。 “我知道了哥。”他尽量平复心情,挂了电话。也没沉默多久,便让麦克进来,交代他:“norah那边可以收网了,明天,明天我就要看到结果。如果没成功,就把她弃了。我身边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人。” 麦克微怔,随后接收到小主人锐利的眼神,便迅速低下头应了声:“是”。 作为曹禹手下最得力的人,麦克的执行力自然是强的。他还早早就替norah 买好了一块地,是做什么用的,自然不必说明。因为他知道从norah得了信息的那一刻起,不论成功与否,就已经成为了弃子。 夜幕降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天空渐渐泛起了白光,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汽,为金乌出世拉开了序幕。 南平早晨醒来推开了宿舍的窗,伸了个懒腰,看着暖阳下的一片安宁,露了轻轻浅浅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第181章 chapter 181 暴风前奏 有人发癫, 就得有人‘收场’。 虽然这场滑稽可笑的绑架关乎两个人的性命,在以往古早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梗套用在她身上,还真是不那么感人肺腑, 震天动地。 “你们在绑架人之前,有没有打听过他们的身份?年轻点的那个倒是没什么, 可另外一个,你们老大不知道他是谁吗?”南平颇觉好笑地靠在沙发上,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淡定地与m国□□地头蛇的人交流呢。 只可惜眼前与她谈判的黑大个并不是造就这场劣迹“阴谋”现场的主人公。 对面的男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露出一口大白牙, 一腔地道的m式发音, “女士, 你知道的,这些可不归我们管。我们只负责抓人, 而你现在只需要出钱,选一个带回。我们老大才不会为难你。” 南平挑眉,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不知情的样子,倒是很符合拿钱干事不打听的原则, 她嘴边的笑容淡了些,回复道:“好, 我会选的,但我很好奇没被我选择的那个会是什么下场?你提前告诉我,我也好快速决定。” 看着眼前这个白得不可思议的东方女人, 柔弱又娇小,根本不像是见过血|腥场面的模样, 男人突然思索起来,老大交代了,只需要逼真的吓唬一下, 不动真格,既不能太为难,又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来。 “你知道的,这是生死交易。”他摇摇头,当即换上了副冷漠的表情。 南平微微蹙眉,有些怀疑这个人的话。既然是生死交易,那为什么让她来决定?她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身份。 这显然是一场早已准备好的‘戏码’。 而会布置这一戏码的人就在被绑架的这两人之中。 这时,男人见她沉默不语,有些不耐烦起来,催促:“能不能快点?别耽误时间,我们老大还等着呢。” “知道了。”南平淡淡地瞥他一眼,把箱子推了过去,干脆又利落:“我选瞿蕤琛。” 这么平静的语气显然是没有经历过多的思考,就像是早已决定好的那么轻松自然。 男人看她半晌,点点头,后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拿起箱子起身,对她说了一句,“走吧,我带你去接人。” 两人一道去了地下室,越往里走空间越封闭,南平看着前方昏暗的光线,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这里的廊道上没有一扇窗户,唯一微弱的光源都是从被燃烧着寥寥无几的几根蜡烛索取而来,破旧的到处都是灰尘。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霉臭味,越走越浓。 这里显然是很久没有被‘涉足’过了。 等到了目的地一处,南平才看清这里的终端原来是一间中型的监|狱空间,这里锁着的牢笼是对立成形的,里面被关着的人,甚至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一切‘轨迹’,是个不能拥有秘密的开放牢房。 而就在两人到来的瞬间,曹禹原本低着的头即刻就抬了起来,几乎是一秒,他就锁定住了那个白得刺眼的女人。 可是,她却并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个男人身上。 瞿蕤琛闭着眼睛,靠在满是锁链的铁椅上,嘴角清晰可见地血|红痕迹,透着斑驳淤青。脸颊旁也大面积有些血|迹,原本精致俊朗的五官都变得模糊起来。 而他像是没有痛觉,又像是睡着了一样。 透着浓浓的疲惫感。 南平见状,眉头紧紧蹙起。冷声质问身旁准备开门的男人:“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人质的?让我带钱过来之前,不是说了不会动人吗?!”她的语气急促中带着深深地心疼。 曹禹瞬间就听了出来,他掌心紧握,指尖陷入肉里,眼眶微红。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南平此刻心底深处正泛起波澜,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选择。在这场计划背后的那个人,其实不是瞿蕤琛,而是曹禹? 可曹禹这个疯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这里的地头蛇替他办事呢?就为了那一己私欲。 事情已经进展到这里,不容她再思绪推测,南平只能将计就计下去,将这场戏演绎的更真实一些,这样才可能有那一丝绝地求生的机会。 “我们本不想动他,可惜他实在是太不上道,只能给点颜色瞧瞧了。”男人咧嘴一笑,颇有几分嘲讽,随后把锁打开了又道:“不过,他能跟我们老大交手,也算是有几分本事。” 南平狠狠地瞪他一眼,推开他走了进去,不发一言的沉默,似乎更显得看中那个受伤的男人。 只是她心底正冷笑着,对于这个黑人手下的说辞,她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做戏做全套,这个人想必也跟她是一样的。 “蕤琛,醒醒。”走近后,南平动作轻柔地推了推瞿蕤琛的胳膊,随即掌心也抚上他的脸颊,望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可这个男人却没有醒。黑人手下走了过去,“别白费功夫了,他被我们喂了药,暂时是醒不了的,我帮你先把他带出去。” 说完,他就上手把瞿蕤琛一把扶了起来,也不管南平是否反应过来,在她想开口之前,又补了一句:“哦,对了,你还不能走。我们老大交代了,让你跟对面的那个男人交流交流再出去,会有人在外面等你的。放心,你选择的这个男人,我们会先送他回去,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至于其他,就不能保证了。 交代完之后,他最后再看了这个东方女人一眼,眼底隐隐有几分笑意,南平蹙眉,分不清他的意图是好还是坏。 总之,从他这句话来判断,曹禹无疑才是与他们老大做了交易的那个人。 望着那两人愈行愈远的背影,南平心底突然就平静下来。她知道曹禹在意的是什么,不管怎么样,他也达到了他的目的,瞿蕤琛在他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吃了苦头,受到的屈辱他还了回去 ,而自己现在也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一幕他大概是期待很久了。 一时间,诺大的牢笼里,谁也没有吭声。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一堵‘透明’的铁栏。彼此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曹禹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他似乎想看看,这个女人有没有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曹禹冷声,语气中隐约透着些刻意。 南平眼神回望,“你想我说些什么?”她其实不太能理解曹禹对她的‘执着’,因为他所做的于他自己来说并没有任何益处,这种报复的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他的背后还不止是他自己。 不过他们这种富家子弟,从来都只会为自己先考虑,之后才会想到家族。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始终依附于家族。而家族稳固,才是他们最大的靠山。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猜不到是我呢?瞿蕤琛再有本事,以他正派的身份,他敢接触那些人么?”曹禹冷笑出声。 “所以呢?”南平语气淡然,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曹禹的说辞根本影响不了她。她转身坐到了身后的铁椅上,蓦然开口:“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不管我猜不猜得到是你,我始终都会选择蕤琛。他是我的爱人,我不会丢下他。”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曹禹,只是他没有冲动地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大笑起来,笑得眼眶都愈发红了,他盯着她的脸,“你这种人除了自己,还会爱别人吗?你爱瞿蕤琛,不过是爱他的权势,他的身份罢了。别在我面前做戏,我听着都想吐。” “你想吐?既然这么恶心,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先走了。”南平忽然站起身,大步朝牢笼外走去。 可曹禹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他按下手中按钮,门就关了起来。而就在南平转身前,他又按了按,阻隔两人的铁栏瞬间朝上升起,曹禹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觉得你能不能出去是你自己来决定吗?别太把那个大黑个的话当一回事,他只是一个手下,没有话语权的。你若是想出去,还不如求我。”曹禹笑了笑,眼神下移。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就能把这个女人圈到怀里。 只是他不能,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快点掐死她。 “求你?”南平抬眼,注意到他刻意预留出的距离,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可是啊……”她走近一步,伸手扯住他的衣襟,靠近呢喃:“我不想求一个疯子呢。” 曹禹身子一抖,向下的眼神对上南平清莹的眸,里面有个深深的漩涡,似乎在引诱着什么。明明是这么恶劣的话,他却并不生气。 只是两人靠得太近,呼吸间都能闻到彼此的气息,“我是疯子?你不疯吗?” 南平挑眉,笑了。她的笑容很晃眼,也很招人。像是清冽的泉水中带着浓烈的酒香,清醒也醉人。 “所以,两个疯子是不可能同谋的。”她眨眨眼睛,眼尾透出无辜来。 南平此刻很清楚,曹禹不会再对她如何了。他这个人很别扭,不喜欢她太过认真的说爱谁、心系谁。最好就是一直保持这副势力狡猾的模样。 他才最快意。 她爱他是假,当然也不能爱别人。 … “嘶……你对自己可真狠。”瞿家的私人医生检查伤势后摇头说着,“好在没伤到什么要害。” 瞿蕤琛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动动眉头,眼神并没有抬一下。 他看着手中的视频,嘴角隐约有几分笑意,只是很松散,像是漫不经心的,冷淡又高贵,可偏偏透出不喜来。 私人医生很有眼色的噤了声,他自然是不想触霉头的。 第182章 chapter 182 敲打 此刻男人正烦着, 即便医生处理伤口时多战战兢兢,在酒精的消毒作用下,也免不了痛觉加倍增长。他声音冷冽, 眉头虽没蹙起,面色却透着一丝苍白:“动作快一点。” 瞿蕤琛忍耐着, 眼神仍然紧锁在手机屏幕上,他指腹按下音量键,两人的对话便从耳机里传出来, 听的很清楚。 曹禹愈发烦躁, 即便到眼前这地步这个女人也还是一样不怕他。她选错了人, 宁愿跟他维持表面平和也不戳破他有什么目的, 只是为了不面对,甚至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同他说, :“事到如今,我们两清了不是吗?” 两清?他在无数个日夜里都不曾放弃过的执念,哪来的两清? 他气笑,却不急着拿她如何, “你不是很聪明吗?我们这笔帐你怎么算不清呢?” 曹禹后退半步,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目光幽然地盯着她白皙娇嫩的脸,眼底掠过的讽刺像是流星一闪而过,不见踪影, 而化成了腥红还依旧停留在他清冷的眼角,勾着不放。 “你知道, 我想要什么。”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2节 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见他的反应,南平微愣,却只片刻即清醒, 曹禹这人,固执如蛮牛,如果真起了冲突,反而不好,况且他现在就吊着一口气,眼下虽不曾对她有威胁,可耽误的时间长了,保不齐生出其他祸乱。 她敛了嘴边的笑意,神情便有几分冷,:“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等出去了再说吧。” 见她转身,曹禹也没再拦着,只在她背后嘱咐了一句,“外面拐角处就有摄像头,你出去之后尽量避开。”如果被拍到脸,当心被人利用。 后面这句话他没说出口,没什么必要,反正他也会护着她,只是north那个女人不能留了,得尽快处理掉。 那个男人只是图个新鲜才跟他做交易,洋妞玩腻了换个爽口的‘沙拉’,等这阵新鲜劲过去,回过神自然会被麻烦找上门,到那时north就是最大的隐患。 他刚抬脚跟在卢南平身后走了一步,就见她停下脚步,突然转过身。她的眼神从他的脸迅速绕过,望向他身后某处。 视线之高,让他眉头一皱。 而此时望着那东西的南平,面上虽平淡冷静,后背却微微发凉。她眼中聚集着的一处闪烁的小红点,直愣愣地,像是能透过冰冷的机器望进另一端窥探者的眼眸里。 啧……被发现了啊 瞿蕤琛按下返回键,再没了观赏下去的欲望。他翻出通讯录,播了通电话过去。曹禹和卢南平便没能顺利出了地下室的大门。 真遗憾,明明也就差一点了。这曹家少年确实命大。 瞿蕤琛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起来。替他包扎好伤口的医生也终于处理好了手头的‘工作’,他有眼力见地开了药单递给了男人身旁的手下,轻声嘱咐几句才退了出去。 … 听着对面传来着的痛苦呻吟,南平整张小脸像是被吓着了一般,透着一丝惨白。而原本早已带着瞿蕤琛离开的那个黑人手下,此时正懒懒散散地看着她劝道,“忍忍吧小姐,三十下马上就结束了,等您听完,我马上送您回去。” 这场戏剧的结果转变太快,虽被她发现了些破绽,却也是来不及了。 她就知道,以瞿蕤琛的身份,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抓住,还伤成那样。早该知道的,怎么见他受伤的那刻就慌了神了。 该死…… 南平雪白的小脸上愈发白得无血色,盯着她的男人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全然不知她正在快速思绪着该如何抽身。 等到三十下鞭子抽完,曹禹呼吸都已微弱不堪,隐隐有快晕死过去的迹象,只是他的意志还让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卢南平还在这里,他还不能彻底晕过去,他要看着她最后做出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好了,头。”黑人手下熟练地向领头示意。男人接收到,眼神便也跟着望过去,眉头一挑,惊奇地发现那团血肉模糊的身躯竟然还没有疼昏过去,他‘哇偶’一声,:“少见人能承受三十鞭不痛晕过去,看来你们h国人的体质也不算弱不经风。” 南平没有理会他话中含义,只偏头瞥了曹禹一眼,这一眼就与他的眼神对望,曹禹干裂的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女人眼底传来的凉薄,到底是刺痛了他的心脏。 心口疼痛,浑身便也抽痛起来。 只可笑,他只感觉面临濒死的边缘,却还有放不下的执念。 “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南平收回了眼神,她知道曹禹不会死在这里,他受的伤,也不过是招惹瞿蕤琛而付出的代价。 “当然可以了卢小姐,不过这个人还清醒着,我到是不好做决定了,不然还是请卢小姐帮我做个决定吧?现在该怎么处理他呢?外面都是监控,不能送去医院,但是老大也吩咐了不能叫私人医生过来。欧上帝,这可怎么办呢。”黑人耸肩,眉头不展,可眼神却死死锁住南平的一举一动,仿佛真在等她想个好主意。 南平眼神微闪,装作不安地模样,“你问我做什么,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先是把我爱人带走了,明明跟我说做了选择会放了我,结果现在又变成了这种局面,我可没那么聪明,帮你出这主意。” 这淡漠地语气结合她的脸色,倒是能看出女人的恐惧。这也不稀奇了,毕竟被这种场面吓了两次,这反应才最正常,到底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听她说完后,黑人咧嘴笑出声,摸了摸下巴点头:“也是,最初你想救的人本来也不是他”他拍了个巴掌,又道:“那就放他在这自生自灭好了。” 他扬头示意手下,那几个大块头便把地上的男人拖了起来,准备丢进最里层的密闭室里。在这个过程里,南平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只是几人把曹禹拖过她身侧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扯住了她衣角的一处。 察觉到力道,她这才低下头,与曹禹眼神撞上,他张着唇,发不出任何声响,可南平就是看清楚了他想说什么。 是我输了 他嘴角轻轻上扬,笑意骤生。不待人掰开他的指节,自己便垂手而落。他想,就这样吧,她目光从未落在他身上,却也不会把真心托付给别人。 他和瞿蕤琛在本意上,如此平等。 他再没什么念想了…… 待安排妥当,彻底不见曹禹身影后,南平才徐徐对面色如常的男人道:“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这是她询问的第二遍,她打赌不会再有第三遍了,因为瞿蕤琛等不得,他何等精明,必也会算好时间。 得到他准确的答案,她便摆出副疲惫的脆弱样,待几人出了地下室,借着昏暗天色的遮挡,南平收敛起表情,低着头上了车。 … ‘啪’一声响,面上滚烫的灼烧感传来,火辣辣地疼。南平偏着头,在这一瞬间尝到了面颊上失去神经的麻木感。 她保持着偏移的视线,身子一动不动地,也不发一言,这是瞿蕤琛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打了自己。 黑人见着氛围不对,想起老大的交代,也不敢多看,便笑呵呵地躬身关心了几句瞿蕤琛的伤势,即便知道他伤势不重,根本就是些表面功夫,可到底也理亏些,说了几句好话,便带着属下离开了别墅大门。 一行人一走,管家和手下们便也有眼力见地退出了房门。 瞿蕤琛走了几步,躬身坐在沙发上,伸手摸出根细烟和打火机,点燃。视线就停留在卢南平的衣角处。 那里红地刺眼,沾了某人的血。 “你伤势还未好,最好不要抽烟。”南平抬起头直视起前方的男人,终究还是她先开了口。 也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听出了她出声里的妥协味,他吮吸了最后一口,突出朦胧的烟圈,顺从地按灭了烟头,视线透过烟雾回到了她的脸侧,那里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或多或少都让原本就娇嫩的肌肤逐渐红肿起来。 他的力道并不重,只是声响。 这点两人都清楚。 等面前的烟雾散去,那张不施薄粉却红了半边的脸愈发明显起来,而本就莹莹发光的一双眼睛,此刻更是添了些茫然无措的黯淡。 瞿蕤琛不作声,他知道这个女人惯会演戏,即便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和波折,也还是能忍着不发作她真实的脾性。 就这一点就能证明,她从不信任他,或者说,她不信任任何人。 男人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她的脸颊,窥探到她芯子下从未取下过的面具。在这强烈的视线下,她难得产生了一丝窒息的压迫感,视线跟着停滞一瞬,随着他周身气势的变动而得到缓解。 她顿一顿身子,“你今天做的局,除了解决曹禹,是不是还为了敲打我?” 瞿蕤琛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便淡了眼神,垂下眼睑,“害怕了?” 只听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他便也点点头,:“确实,所以这敲打起作用了吗?” 瞿蕤琛居然承认了? 南平讶异,只眉头一皱。又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 他不惜让名声受损也要敲打她,伤敌一千而自损八百。这种主意可真不适用于这个男人的身份。 可南平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所以,不如愿以偿又怎能罢休呢? 第183章 chapter 183 归途 “你是说曹家派人给曹禹转去国内医治了?”陆高鹤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语气有些许诧异中却又透着几分果然如此的笃定感。 “是的少爷,据派去的人探听到的结果来看,确确实实是这样。”下属垂眼回话, 身姿不自觉躬着,小心又谨慎。 陆高鹤停顿片刻, 不知怎的,蓦然笑了起来。嘴角因上挑的笑意微微勾起,连带着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颊都红润不少, 有了几分生动鲜活的生命力。 这样的结果他虽然料想过, 只是却不知会这么快发生。曹禹不知是什么原因半夜被送去医院救治, 而才仅过了一天就被转入国内, 说实在,这可不像是为了他身体着想, 反倒像是犯了什么大事,被曹家匆匆带回。 这么一看,瞿蕤琛这人果然很不简单,不仅仅是因为背靠樊家, 单凭这股狠厉果断劲儿,快刀斩乱麻, 杀人于无形,期间偏偏还能捞个好名声,确实不好对付。 暂时能不与他对上就尽量不对上。以他目前的能力来看, 对上也是找死,况且那人指不定还再等他撞上门, 毕竟事关同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呢? 他可不是曹禹,没有那么蠢。 半晌, 陆高鹤抬头示意,身旁躬身站着的下属便自觉退了出去。他看着手中的茶杯,指腹微微抚过上面的杯纹,欧式古典风情中偏透着浓浓的廉价感,嘴角的茶味,此刻也已经化为苦意,在舌|尖上荡个不停,满齿劣质的气息。 他微微蹙眉,在眸光流转间,轻轻摔了手中的杯子,砸落在瓷砖上的声响清脆又刺耳,横冲直撞地穿透到隔壁的房门中。只等片刻寂静未消,随之而来的便是赵芝兰略带担忧的脚步声。 陆高鹤听着声响,缓缓靠在背后松软的靠垫上,似疲惫的闭上眼睛,这幅脆弱敏感的模样便骤然而生。 他还需要母亲的手来做些事。 … 这段时间南平开始不住宿了,除去上课学习的时间,几乎夜夜都被‘囚|禁’在别墅二楼的主卧房中。瞿蕤琛盯她盯得紧,要得也紧。 此刻她便没什么力气地躺在抱她人的怀里,长而柔顺的发丝紧贴着白嫩细滑的肌肤,黏腻|湿润的触感,无一不暗示着刚刚经历过怎样一场大汗淋漓。 南平懒懒地不说话,瞿蕤琛抱着她,像抱着一块水豆腐,见她眉间透出的疲累,便也不再折腾了。 趁着安静,说起了旁的事,“你爸给我来了通电话。” 这话一出,南平眼皮便动了一下,她睁开眼愣愣望着他,疲惫的眸光里终于投出一丝惊讶,“他有什么事?怎么不给我打?” 许是她神情太过自然,让瞿蕤琛原本试探的心又重新变得平和,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轻飘飘的口吻像是在告诉她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可能是想你了,问起了你回国的时间。” 马上到学校放假的日子,南平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原本瞿蕤琛是不打算让她回国的,但奈何他手中的这只养得精细又娇贵的金丝雀,到底不是无父无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还没有绝对的拥有权。 即使严密防守着她身边一切的风吹草动,也无法把所有情况都算进去,没有了一个曹禹,也还会有无数个想打主意的碍眼小丑。 这人倒是狡猾,知道他不好对付,便从其他地方入手,可惜了,主意看着是好,实际实行起来却难如登天,毕竟陆远清也不是眼里能容沙子的主儿。 不过这一来,倒是给瞿蕤琛敲了个警钟。 程家需要继承人,而他的身份不合适。 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最好能让程温韦一想起这个就头疼不已才好。 … 在另一端的中式别墅里,程温韦刚放下电话,身旁本倚靠在床头的卢清荷便急忙俯身过去询问,“怎么样了?有说南平何时动身回国吗?” 程温韦摇摇头,眼神中似乎若有所思。卢清荷见他这样,便也有眼色的闭上了嘴。瞧着男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应当还算顺利。她如此想着,便也就不急了。 谁知也才刚放下心,就听身旁人道:“他说要和南平一起回来一趟,到时会来程家拜访。” “这……”卢清荷听着有些诧异,却不知怎的又有一丝窃喜。瞿蕤琛要同南平一起回来,就需要放下手中的公事耽误一阵,不是在意失去南平是什么?如果不在意,大可直接放手,何必又多此一举呢。 这些个权贵,个个都是大忙人。哪有心思谈情说爱,何况还真想与自己女儿订婚,这可不是小事。 瞿家比陆家好,瞿蕤琛也远比陆高鹤优秀百倍,奈何身份不能接手集团,确实可惜。 “我却是没想到他对南平竟是来真的。”程温韦思绪着,虽有些不理解,但还是拍了拍卢清荷的手吩咐着:“你到时给南平去个电话,让她确定好了回国日期后告诉你一声,我们好给她接风。多关心她几句,那孩子独身在外,身边除了瞿蕤琛照看着,也没什么亲人,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唉……说到底还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责。” 怎么说也是他程家的千金,等回来以后,该有的待遇都是要有的,他一并补偿。 卢清荷听到这里,哪里什么不明白,她压住心头的喜悦,妥帖地说道:“南平懂事,从来都让我放心,知道你这么关心她,肯定也高兴极了,哪还有什么怨怼,宽心吧,等她回来,你好好尽尽父亲的职责,多疼疼她就好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3节 程温韦听着妻子的话,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她伸出胳膊,卢清荷便靠了上去,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里也晃动着莫名的神采。 终于,南平的身份要真正被认可了。她的女儿不比华丽芸生的差,身份自然也不能被比下去。 她有信心,不久的将来,光启集团必会是他们母女二人的天下,在小儿子还未长成之前,南平身为姐姐,必须要为他打下坚实的基础,铺出顺遂的道路。这就是她所有的计划。 … “程家那边基本已经同意了,只是说还需商量一二。再等等吧,妈一定帮你订下这门婚事。”赵芝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他儿子从未求过她什么,既然开了口,当然得办好。何况她也有私心,光启需要继承人,这也是她儿子东山再起的好机会,必须抓住了。 陆高鹤点点头,假意咳了两声,摸了摸床边的眼镜,自然地拿起戴在了鼻梁之上,他知道母亲能力有限,分得清孰轻孰重,也并不露出着急的神色,反而宽慰起来。 “没关系妈,程家不是小门小户,多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 望着这么懂事贴心的儿子,苍白的脸色,随时都可能倒下的单薄身躯,赵芝兰的手莫名收紧又放开,她心疼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先养好身子,事情既已摊开说了,妈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程家答应,她母亲没见识,自以为去了高层社会身份就不一样了,殊不知豪门世家要顾忌的又何止那几点,她既有拢住男人的手段,我也不会让她想法落空的。” 说完这些,赵芝兰又有些欲言又止。握着陆高鹤的手心,泛出一丝凉意。从她的肢体动作来看,陆高鹤已经可以判断出,大概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令他的母亲也有了一些莫须有的顾虑。 “有话就说吧妈。”他回握住母亲的手,让她放心。没有半点力道的虚握着,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松开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小姑娘马上快放假了,看样子应该也是要回国一趟去的。”赵芝兰 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在察觉到儿子神色如常后,便放下心来。 可她不知道,在陆高鹤听到回国这两个字眼,血液几乎凝固,但面上还始终保持着从容,哪怕心里已然警铃大作。 “回国吗?”他呢喃一句,“真好呢,可以见见家人了。”倒是忘记了学校还会放假这件事。千算万算,还是有遗漏…… “也就两个月罢了。”赵芝兰劝慰道。她知他心思,可以他目前的身体来看,回国是绝不可能的,她也不会允许。 “是啊,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很多事情了。” 在富人圈子里,两个月时间是不长,但用来决定一些大事,搓搓有余了。 “妈,给爸打个电话吧,我想见见他。大哥知道我醒了也没有什么动作,这都是爸的苦心。我想好好和爸谈谈,我现在这幅身体,也去不了任何地方。”他脸上露出些无奈,到底是不如从前那样骄傲矜贵,不可一世了。 见儿子心情低落,赵芝兰哪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当下便应了下来。只是见见陆启年而已,出不了什么差错。 她起身出了卧室,拨通了久违的一通电话。 算上日子,从儿子醒来,她就没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过去了。她神色冷然,只是等那边接通后,赵芝兰的语气又立即恢复了平常。 陆高鹤伫立在房门后听着,眼神无目的地落在某处。他一定要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利用父亲说动陆远清,不然永无回国的可能。 要知道卢南平一旦回国,变数定然远比他想象要大得多,他根本无法放下心。 陆高鹤眯了眯眼眸,手心用力,胸口的肋骨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第184章 chapter 184 家族 时光转瞬即逝,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日子。在偌大的机场中,伴随着人来人往,南平被瞿蕤琛牵着进了头等舱, 一起踏上了回国的旅途。 这归国日期说起来还是瞿蕤琛定下的,为了方便远程办公, 他甚至把一些重要的文件都一并随身携带,下属的人数也从之前三两个增加到十个之多,里面包含的随行人员血统也同样参半, 不免让人产生要回去长待的错觉, 然而南平心中却早已有数, 这个男人恐怕还是怕发生变故, 所以才对她这次回国如此大费周章,寸步不离。除了工作方面的部下之外, 连着身边也跟了五个身材壮硕的保镖,明着是保护安全,实际却像是要监视她的模样。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回程家, 想必不用她想主意,很多人和事又会发生不一样的改变。 随着一声轰鸣作响, 飞机开始启动,南平也顺闭上了眼睛,扭头靠在身边人的肩膀, 瞿蕤琛察觉她蹙起的眉头,便贴心地把座椅给她调整好, 让她可以躺得更舒服一些。 因而是一路睡过去的旅程,他们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候机厅外,早已有人在此等候。除了瞿蕤琛国内的助理们来了之余, 还有程家特意派来接南平的司机。 两方人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共处一处,倒也不尴尬。见他们一行人到了,还未等助理一把手上前,程家的司机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二小姐,程总派我来接您回程家。” 南平挑眉,看着面前模样周正,笑的很是和善的中年男人称呼她为二小姐,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弯了起来,轻轻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她应下之后,突又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望向身旁紧握她手的男人,询问道:“跟我一起回吗?还是说你先回瞿家一趟再过来?” 瞿蕤琛闻声看去,见她精致的面容上绽放出浅浅笑意,眼眸中的流光溢彩闪烁个不停,里面随之而来的催促声是如此的明显。 她似乎是很开心,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可。 “嗯,同你一起回去吧,回瞿家不着急。”瞿蕤琛捏了捏她的手心,目光也变得温柔。 这个答案虽在南平的意料之中,她却也还是有几分失望,说实话,她并不希望瞿蕤琛能很快的解决那件棘手的事,就算对方是陆高鹤,她也还是希望最好能一石二鸟。 现在她的身份已经被认可,尚算成功了一半,还差最后半年的时间,她的羽翼就能丰溢,到那时,没有人可以再试图控制她。 假以时日,她完全可以独自强大。 即使是商业联姻,也同样有把握能掌握到绝对的主动权。 … 程驰在得知南平回国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回了程家,他清楚的知道这是程又薇故意让他回去给南平难堪才通知他的,可是他心底的一些不能见人的心思,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又死灰复燃起来,这是在南平走后很久都没有过的状态。 在见到本人后,愈来愈强烈。 “呆站在这里做什么?”程又薇瞥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一并望去,待瞅到那抹白色身影,笑容轻蔑起来,冷哼一声,“你倒是出息了,敢在我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看那个贱人,要不要我帮你叫她过来?” 程驰蹙眉,立马收回视线,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又隐隐觉得厌恶,“不用,说吧,你叫我来帮你做什么?” “看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了吗?”程又薇故意地站开了一些,一道挺拔有型的身姿显露在程驰望去的目光里,在他还没来得及细思下,紧接着又听,“瞿蕤琛认识吗?我们的外交官大人,专程来商议同卢南平订婚的事,不仅如此,据说陆家那位出车祸成植物人,不知怎么醒了的老二,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想要和卢南平订婚,一个两个,都有这个念头,你说说,是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呢?笼络男人心都是一把好手。” 程又薇啧啧称奇,而眼神里的恶意早已不加掩饰,“你不愿意看到她嫁给别人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前就是我脚下的一条狗,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都能察觉到。就算你有时把我当成那个贱人来注视,我也忍了,但是你看看,最后你得到了什么呢?还不如,再重新回来给我做事,我保证这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不知想到了什么,程又薇又突然笑了起来,“你别想站在她身边了,你这种心思被她发觉,应该会很恶心的。” 程驰看着眼前笑弯了腰的女人,不禁眼神冷然,也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卢南平早就知晓他是哪一种人了,了解的比她多的多。 只不过,程又薇说得也没错,他的确不想看见她和别人订婚,因为他怕他会嫉妒。 他摸了摸心口跳动的位置,头一次觉得有了些不一样的触动,这种感觉像是新生。 “所以,你今天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程驰挑眉,看着前方白色身影的眼神愈发幽深,像是被点燃了的火把,燃烧的火焰争相想要从他眼眸跳出,把人包裹住,吃个干干净净。 程又薇得到准确答复,上扬的唇角肆意又不屑,她知道他无法拒绝,男人嘛,要不到的东西就总会心痒痒。 “不着急,她刚刚才回国,现在出手不是好时机,何况还有瞿蕤琛在场,你只需要晚上在那贱人跟前晃一晃就好,想来你也很想她吧?就当是给你机会,她的房间被我让佣人安排在你的隔壁了,希望你好好利用。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瞿蕤琛他并不能在这里过夜,父亲是不会允许的,但你不同,你本就是程家的一份子。”尽管身份上不得台面。 这话程又薇没说,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说最能引诱程驰。 程驰以前听她的话,是条听话的狗。即便现在脱了狗链乖张了,本性却也还是个畜|生。 她并不怕他会反水。 而程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从前想要的东西碍于身份的压制得不到,现在想要的东西,身份这种东西已经管制不住他了。 他确实心痒。 像是被种了个蛊,子蛊脱离了母蛊,就会迅速枯竭。他渴望的东西,从血液里就开始生长,直至完全啃|食他的心脏。 这种吸引法则,自然是要偿还清‘债务’的。 … “在家里就是一些家常菜,招待不周,小瞿你就多担待,彼时我还会为南平举行一个接风宴会,到时你一定要来。”程温韦笑容爽朗和蔼,拍瞿蕤琛肩膀的模样,很有几分岳父的架势。 可精明如他,订婚的事宜,却只字不提。 瞿蕤琛自然也清楚这是程温韦在跟他打太极,他也不计较,同样笑地明朗,“那是自然,南平是我女朋友,程叔不用同我太客气。” 说着,他便握住了身旁人的手,“我们一起敬一敬程叔和卢姨吧?” 南平点头,今晚她表现的很顺从,无论瞿蕤琛需要她做什么,她都异常配合。不为别的,她就想看看,她这对亲爱的父母亲能为利益做到哪一步,是不是真的有勇气面对瞿蕤琛的怒气。 “爸,妈,我和蕤琛敬你们。”她眉眼带笑,依偎在瞿蕤琛身旁的柔情模样,无不清研绝丽。程驰在一旁注视着,走了这大半年,她似乎越来越光彩夺目了。 程温韦动作有所停顿,但仍旧笑着同卢清荷对视一眼,大拍桌面说:“好!这杯酒爸爸和妈妈也希望你们无论学业或工作,都顺遂直上。” 看得出来,他的话还是带了几分真心的,毕竟卢南平也是程家的骨血,所以,看戏看到这里,这异常温馨的一幕,无不刺激着程又薇的眼球。她下意识握紧酒杯,像是想要泼到那几人的头上。 程景明注意到她的动作,金丝边框的眼镜下遮挡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他轻轻拍了拍程又薇另一只握成拳头的手背,提示着,“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不要轻举妄动。” 几乎也是一瞬间,程又薇就回过了神,放松下来,程景明总会恰到好处地平息她的怒火,从小就是如此,她有时也习惯性会依赖这个男人。 “我只是看不得这些。”程又薇面无表情地说着。 程景明知道她的心思,不挑明也不责怪,同样不曾宽慰,他只独自抿了一口红酒,笑容平和中有一丝不疾不徐,“晚饭就快结束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一会就早点休息吧。让程驰回去,今晚别住在这里,好吗又薇?” 他看向程又薇的眼神中温柔又不失身份,身为大哥的命令,程又薇不会不给他面子,只是她有些惊讶,惊讶为什么他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她以前命令甚至教训程驰时,程景明从来都只在一旁做个旁观者,怎么现在到了卢南平这里,就出来阻止了呢? 他该不会…… 程又薇抬眼与他四目相对,想要看出一些破绽,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更何况程景明还对她承诺,“你想要的东西,不会因为卢南平就没有的。” 能说出这种话,应当也不会对那女人起心思。 她低头“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程景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像个好哥哥的模样,随即察觉到一股观察的视线,他回望过去,笑容更深了。 一家人,心底都各怀鬼胎,但至少表面上更融洽了不是吗。 第185章 chapter 185 小人 距离程温韦在雅尔大酒店给她订下的接风晚宴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白天忙碌的事情很多,选珠宝、试礼服、拟请帖……,佣人女仆们围着南平周身打转, 抱着高定礼盒跑上跑下,只为她一人忙碌, 到了晚上才停歇。 开饭时间因为程温韦的早归而提前,他心情不错,久违地主动让管家把程驰叫了来, 一家人一起吃晚饭。 一桌五个人, 面上神情各不相同, 却又有一丝诡异地融洽。 南平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 拿余光瞥了眼对面的男人。 她本来无意关注他。 但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程又薇和程驰似乎在闹矛盾。两人明明坐在相邻的位置, 却毫无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反到是程景明做足了兄长的身份,提了一两句关心话语。 南平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刚回来那一天晚上,程景明摸着程又薇的头, 轻声低语着什么,抬头与她对视之间, 笑容温和如水。 真是奇怪。 “南平,明天的接风宴会上,我会请来记者媒体参加, 你的真实身份总要告知众人,即使后面会有一些不太好听的声音, 你也别放在心上,到时自然会有人出面摆平,那些记者都是聪明人, 会知道怎么报道才合适的。”程温韦说着,神情和蔼地看着她。眼神里像是真的在为她打算的模样,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担心,爸爸都替你铺好了路。 而那路,原本应该是属于他另一个女儿的, 南平乖巧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了,爸爸。”。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4节 程温韦拍了拍她的胳膊,爽朗地笑了两声。她低头抿了一口红酒,随后才缓缓抬眼,目光投向对面。 程又薇果然在怒视她。 可那又怎么样? 随她怎么瞪,局面只会向更利于自己的方向走。她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那模样看起来像是在挑衅。罢以四八一六九留三。只是她生的美,挑的眉毛为她冷淡的表情更添几缕生动艳丽,灵气逼人。 程又薇攥紧手心就要起身,从刚开席到现在,她一直在忍耐,想着程景明的话,她那晚没有让程驰留下,眼下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终究是忍受不住。 她后悔了。 刚要起身,身旁的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腿,强行让她坐定。程又薇美目一横,扫了过去。只见程景明原本是斜斜靠着椅背的姿势,已不知在何时坐正,挺直的脊梁看上去像个贵公子。 见她瞪过来,他也没有回头,只收手轻扶了一下眼镜。头微微抬起,脸上带点笑意,“父亲,明日在接风宴会开始前,先开个记者招待会吧。” 他说的平缓,甚至漫不经心,但眼神总是充满着温和的善意。 卢清荷眉头紧了紧,忽又松开,随后才笑了起来,“景明,宴会上告知他们就是了,不用再费这个劲。”她拿眼神瞅了瞅南平,示意她赶紧搭话。生怕在宴会前出什么差错。要知道,这一天可是她们母女好不容易才等来的。 南平接收到眼神,知道卢清荷在担心什么,她没有言语,只眼神回望过去,直觉告诉她,程景明应该有其他的目的,他并没有要阻拦宴会开幕的意思。 卢清荷见她不吭声,心里一急,就想再说几句。却听这时,程温韦思绪后出声:“也不是不行。” 先召开记者会,消息一发布,就会有很多人提前知晓。或许到时还会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况且瞿蕤琛早已知晓宴会日期,他只需要跟他提前说一句开记者会的事,他自然会干预进来,即使为了南平,也不会让光启的股票大跌。 对于如何控制市场舆论,瞿蕤琛可是行家。 程温韦想通了以后,对着程景明点点头。这就是同意了。 程景明嘴角微勾,领会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我会提前安排好的,父亲。”他如是说道,而后才向卢清荷解释一句:“卢姨不必担心,招待会开得越早,对南平的身份公开越有利。” 解释完以后,他没再理会卢清荷变动的神情。只对南平笑了笑,模样如常,不露一丝破绽。 南平有些看不透面前的男人,这个人从未像程又薇那般看待她,从她入程家的第一天,态度就异常温和。仿佛真像她的亲兄长。 是个很理智的人。 要不是他,程又薇估计早就长歪了。歹竹里面出好笋,只可惜,这好笋不是程家的血脉。 程景明收回眼神,那副泛着平静光泽的金丝边框的眼镜下,藏了一双精明的眸子。只是他丝毫不外露,哪怕在家人面前,他也习惯了伪装。 察觉到程又薇身体放松下来,他嘴唇动了动,似要开口,却在另一边动静异常的方向,投过去了一道略带压迫的视线。 两人对视半秒,程驰先避了开。 “小驰晚上就留下吧。”他听他这样说。 身体不由地一顿,还未等他回复,程温韦也点头道:“住下吧,明天一起去雅尔。” 雅尔是光启旗下的品牌,也属于私人产业,与董事会的那群老股东没有任何关系。挂得是程景明的名字。 外界都知道程景明的身份,却不知他程驰,只隐约听过他的名号,他也从未暴露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下。眼下居然让他留下一起去雅尔,饶是内心早已什么都不在乎的程驰,也难免掀起丝波澜。 私生子的身份是可耻的。 从小程又薇就这么灌输过他。 程驰听着这话去看程温韦时,他连余光也不留给他,只转头吩咐程景明,“明天的招待会,把程驰也带过去。总这么不见天日的躲在他姐姐身后,日后还怎么立足在江棱。” 这话一出,除了程景明之外,无不诧异。 程温韦这话,显然是要给程驰分权了。怎么说也算是程家的儿郎,确实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 一时之间,众人表情各异。 南平把程驰震惊的目光尽收眼底,他这副模样,显然是不知情了。程景明好手段啊,先是用她安抚住了程又薇,再又三言两语地让程驰露了头。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程驰出不出头,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何必提到人前?她心底疑惑,还不说程温韦也如此顺畅地应了下来,看上去并不像是刚决定好的事。 可在他们眼里,程驰就是个废物。无论怎么扶持,都是扶不上墙的一滩烂泥而已,烂泥能有什么作用? 她瞥了眼程温韦,见他只是像个平常父亲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突然又觉得怪异。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南平轻抿嘴唇,在卢清荷伸手想要握住她手背前,及时抬起了胳膊,拿起筷子,夹了一颗牛肉丸,贴心地放进了卢清荷的碗里。 “妈,多吃点肉,你看你都瘦了不少。有些事还是要少操心一点。”她细声细语的说着,声音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范围之内。 卢清荷在听了她话后,眼皮猛地跳了两下,才作罢不再示意她。 在程家程又薇不足为虑,程驰也不足为惧,只有程景明,还是个未知数。是敌是友,尚不能分明。 南平微微起身示意,倒酒的女佣立马迎了上来,给她快要见底的红酒杯再重新添满。 … 夏天的夜晚总是异常燥热,即使三楼的长廊上开窗通着风,温热的气息也还是肆意生长。 南平的卧房里开着空调,她泡完澡出了浴室,拿起吹风机准备吹头发,就听见门口一阵沙沙风声中带着清脆的转锁声。 有人在开她的房门。 她眯起双眸,平静地拿着吹风机走向卧房门口,一把扭下房门,就想抬手挥去。 一只手及时握住了她的胳膊。 四目相对,南平这才看清眼前人的脸。 “看不出来大哥还有撬人房门的嗜好。”她这么开口,听着语调是温软的,眼底的冷意终究是显露无疑。 程景明觉得好笑,无奈收回了手,:“这原本就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二楼,你没看到书桌上放着的笔记本吗?我昨天还在这办了公。”言下之意就是:你走错房间了,难道自己没注意到? 当然是没有。程家的所有卧房用的被褥都是清一色的白,二楼和三楼卧房风格又是同一种商业风,很难有分别。 南平神色一顿,蓦然想起上楼前程又薇突然提醒她别走错房间的模样,原来她是故意的。 怪不得一点都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揉了揉眉心,神色似有些疲惫,这几天一直在忙,明天又是接风宴会,她没睡过一个早觉,一时不察,惹来这种麻烦事,如此幼稚的报复手法。程又薇还真是心眼小到家了…… “我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她放下了吹风机,准备直接出门。 刚要走出去,就被程景明拉住了手腕,等她回头,他便立马又松了手。 “你还裹着浴巾,就这么走去二楼吗?”或许是怕她不理解,他又提醒一句,“程驰今晚住在你隔壁。” 绕是南平再头疼,这下也迅速反应过来,眨了一下眼睛,重新进了屋。 “你先别进来,我去换衣服。” 程景明见她眉头平静中透着淡淡的烦闷,不由地思绪起程又薇晚饭下席后去找程驰说话的身影,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他像是明白过来,盯着前方消失在房间内转角的背影,眉心跳了跳。 第186章 chapter 186 头条 她和程景明接触的机会不太多, 之前回程家就少,如今回国虽一直待在程家,但两人都是大忙人, 一天下来自然也见不了几面。更别说前些天她还回金苑湖睡了。 卧房经常更换,所以今晚程又薇特意提醒她, 她也没多想,还以为是又换了新房间。她本来也不把自己当程家的一份子,这里只是个相对‘富裕’的跳板罢了。 像今晚这么尴尬的场面, 南平确实也没料到。好在她从来不是一个遇到点事就慌乱的人。仅仅是心底不愉, 面上却也没有发作, 十分镇定的换下浴袍, 走了出去。 “大哥早点休息吧,多谢你提醒我。”她眼眸恢复了几许清亮, 话语透出一丝真心实意的谢意。 程景明看着,点点头。随后注意到她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颈肩乃至|胸|前,晕染出层层水影,透出零星底色。他不禁眉头微皱, 意识到不妥,斟酌一二, “把头发吹了再走吧。” 南平听后,有瞬间的走神,只觉得奇怪。她下意识摇头, “不用了,我回去吹头发, 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 如此,程景明也没有再劝。等南平背景完全消失在走廊拐角,他才关上了门。沉思片刻之后, 重新打开了通讯录,划到一栏,拨了出去。 一个好兄长不好当,何况还有个不服管教的妹妹和一个心思不正的弟弟。一个两个,都是泥坑,不能帮上什么忙,却能用力糊住他的腿,拼命想要他也沾上点泥腥味儿。 … 宴会如期举行,在雅尔大酒店的一楼宴会厅。 来参加宴会的大家族领导人不少,一个圈子的人,有重要场合需要他们来撑场面,大多都是很乐意给面子参加的。更不肖说下午的招待会上提前发布的消息。 如今,程家可是热门话题。 连私生子程驰都敢在媒体下正式露面了,属实算是高调。不过倒也说得通,谁让人家有个好女儿呢?虽也是私生,可那又如何,那位可是樊老亲自认下的干孙女。 有樊家和瞿司作靠山,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没看为了给她铺路,连不被认可的私生子都摆到台面上给人做挡风板了吗?程温韦是老狐狸,精明又刻薄,不会无故扶持一个人。 南平还从未感受过这种排场,今天的宴会只为她一个人而办。 经历了这么多,也见识了大风大浪。此刻在众多聚光灯的照耀下,她也能从容不迫的微笑。 这一刻,南平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上位者的圈层,有了还算‘高贵’的身份,这就代表着,拥有了某些实际的权力。 … 宴会人多,侍者端着盘子穿梭在各处,随处可见的记者媒体,仿佛要记录整个宴会过程。程温韦倒是习以为常,他们要拍要录是他们的事,至于能不能公开、怎么公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笑了笑,余光瞥向这场宴会的主角,他的女儿正与穿着西装革履、身姿优雅的男人站在一起,巧笑嫣然着相谈甚欢。 南平一席水蓝色长裙,飘逸灵动的裙摆,落地生莲,在聚光灯下闪耀着细碎的蓝光,走动起来,犹如仙子漫步,步步轻盈。 瞿蕤琛也不同寻常打扮,穿着虽低调了些,但是气质难挡。 两人站在一起,确实般配。 程温韦眯了眯眼睛,脑子里又开始思绪起赵芝兰的那些话,他如今确实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者,瞿蕤琛从|政,身份敏感,不能相配。 ……可也并不是非她儿子不可。 他的视线从瞿蕤琛身上移开又落回自己女儿身上,美丽的东西总是有引诱人的本事,待到真正绽放开的那一刻,或许能出现更好的人选。 不知想到什么,程温韦满意地笑了笑,与身旁世家交谈的领导人碰了碰高脚杯,抿下一口红酒。 宴会行至一半,在众人意料之外的目光下出现了位大人物。 樊九潇是代表樊老过来的,还是在瞿蕤琛的请求下。樊老年纪大了,不欲参加这些世家宴会,便让自己孙子来了,可仅仅是这样,在众人眼里也是十分难得了。据说这位佛子般的人物可难得露一次面在公众场合的。 即便是姗姗来迟,也算是程家无上光荣了。 这可是颗常青树,不能得罪的大靠山。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5节 程温韦听着消息,立马放下酒杯亲自迎接,他与樊家以往是根本搭不上边的,要不是瞿蕤琛喜欢南平,舍得为她铺路,她也认不下樊家这门干亲。 说起来,还确实是沾了女儿的光。也欠了瞿蕤琛不少情面。 可那算什么?大家都有可图的目的。商人重利,在程温韦眼里,如今程家能与樊家攀上,就是好的开始,能真正得到樊家的认可就最好了。 “真抱歉,来的有些迟了,程总别见怪。”樊九潇神情宽和,出于礼貌,他先表达了歉意。 程温韦心底诧异,仿佛有些不信樊家子弟居然会如此‘好相处’,连声音也毫不咄咄逼人,反而温润如玉。 打量着眼前身量高挑纤细,气质古典,举止得当,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清雅气息,像是画作里走出的高贵佛子,出淤泥而不染。他不禁连忙摆手,躬身用上了敬称,“不碍事,百忙之中您能来参加南平的接风宴会,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听他这么回话,樊九潇只抿唇浅笑着,不应声也不反驳。程温韦见状,也没有自讨没趣,快速得换了话题,说起南平认他为师父的事。 “南平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把?也是您的功劳,她才能顺利去做交换生。”程温韦很会拍马屁,知道像樊家这种人,是不能直接了当的谈正事的,还得旁敲侧击的先搭个关系。这才不会显得太客套。 “她很好。” 樊九潇没有多说,只表情不变,和善的目光给了程温韦平易近人的某种错觉。 他像是得到了鼓励,开始大胆起来,“那就好,也不辜负她的努力和您的教导。原本也是说等宴会结束,过几天再正式拜访樊老,当面感谢的,总归是做孙女的,一定得尽心才是。” 谁知还未等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便听樊九潇道: “这事不着急,爷爷最近不便见客。今日是十一的好日子,程总不用亲自招呼我,自去忙吧。” 三言两语便划清了界线。 程温韦嘴角一抽,深知他来这一趟不容易,并不甘心就这么结束话题,想着再多说几句。 正要开口,樊九潇却突然停下脚步,偏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程总还有话说?” 在如此平静祥和的目光注视下,程温韦蓦然噤了声,想说的话仿佛被卡住了一般。只等樊九潇转身先走了,他的后背才后知后觉的冒出了冷汗。 有些惊觉,到底是他太心急了。 樊家果然同传闻一样,不是好攀与的。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他目光沉了沉,盯着樊九潇的背影,透出十足的野心。 … 樊九潇有双深邃安静的浅棕瞳,浓密的睫毛向下低垂可以很好的掩盖住其中真实的情绪,而他的脸俊秀异常,天生慈悲,即使不笑,也始终透着淡淡的亲和力。 他的视线锁定在南平身上。 她是这场接风宴的主人公。 穿着高贵典雅,大方又美丽。下巴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显得愈发轮廓流畅,小巧精致。看着他向她走过来时,脸上的笑容明显停顿了一秒,而又恢复如初,却似更加灿烂了些。 似乎有魔力般,让人视线无法轻易移开。 “九哥你来啦。”南平眉眼弯弯,踱步上前,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 樊九潇点头颌首,并没有推开她。 两人之间,莫名有种诡异的亲密氛围。 瞿蕤琛在一旁注视着,笑容温和。只是视线落在南平那只雪白的手腕上时,有片刻的阴郁一闪而过。 但在外人看来,三个人站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各自温柔,和谐又稀奇,像是一副世纪名画。 记者在一众诧异中首先回过神,及时地按下了快门。 要是登出,这可就是头条。 第187章 chapter 187 朱砂痣 宴会次日, 光启集团与樊家一并上了新闻头条。 一时间,关于南平身世的相关传闻铺天盖地,上层圈的人早已看透程温韦这是要给自己的私生女正名, 顺便为她铺路。但在普通人眼里,不了解真相的人只觉得, 这可能真的是失散多年才找回来的富家千金。 头版头条上,卢南平站在宴会厅中央,笑得甜美动人。身旁挽着的年轻男子, 是甚少露面的樊家九少爷。看两人熟捻的模样, 宛若一家。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幕, 南平是樊家九爷唯一亲点的学生这一消息也不胫而走。 众人唏嘘惊讶中, 却又不停感叹:程温韦确实是得了一个‘好女儿’。不仅自身优秀,还能为家族带来庞大资源。 要知道, 不是谁都能亲得樊九潇指点的。 况且瞿蕤琛还一直守在她身边,这样的人物能不顾身份公开参加私人举办的宴会,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了。 媒体记者敢拍下世纪三人画,却也只敢把瞿蕤琛截掉以后上传剩下的两人, 他是知道些好歹的。 不过不亏,光是一个樊九潇就足够吸引流量了。 而光启领导人一定会比他还开心的。 其实他想的也没错, 程温韦确实乐见其成,甚至还想让头条再多挂几天,只可惜, 怕惹樊家不高兴,几乎是新闻出来半天后, 他就命人压了下去,动作虽慢了点,却也不算故意而为之。 这是识相的一种表现。 南平看着程温韦一脸自得淡然的表情, 不免心下嗤笑,仅一个樊家,他就能如此兴奋。马不停蹄的就带自己来熟悉公司,当真也是想要快速从她这里获得更便利的渠道。 胃口真大,野心也不小。 她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低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据说这是董事们才能看的内部资料,程又薇都没资格查阅,她的好父亲舍得拿给她熟悉,可见多么‘重视’她。 “这几年你姐姐管理的一些光启旗下的子公司,进账也不少,就是没什么创新。”不过子公司也不需要创新什么,不亏本就行了。 这话他没说,只面带笑意地看着南平认真思考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有几分真材实料。他挑了挑眉,心底清楚光学了金融没有实战也是没用的,还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孩。 根本用不着与她多说什么,并且他也不觉得她能比她姐姐厉害到哪里去。 程温韦不指望她,他把希望寄托于南平身后的男人。 那个身姿高挑,气质不凡的‘贵人’。这样的人,如果能喜欢上南平,做程家的女婿,必定能带光启走上另一个高度。 那是他毕生所不能及的。 光这么一想,他脸上的笑出得褶子就多添了几层,看着南平的眼神愈发慈爱。 南平即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程温韦异常灼热的视线。她明白程温韦避开总部提子公司的事纯粹是为了应付应付她,让她熟悉公司内务也是为了避人耳目。其目的还是在于让人知晓他很看重她。 她不知道程温韦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他眼下这些重视她的举动,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 即便他也随意丢给她管理一个不大不小的子公司,那也算有自己创造价值的地方了。她不挑剔这些,毕竟这必经的过程。 “爸,姐姐这个子公司本身就是老字号,难有新意也是正常,与你让我管理的这家性质不同,我过几天就去实地考察一下,写个方案出来给您过目。您到时再给我点建议。”她适时的合上了资料书,抬头与他对视,笑了笑,“您看行吗?趁着回国这两个月,我想好好历练历练,把纸上经验用在实践上。” 程温韦一顿,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随后也点了点头,“可以,多多锻炼是有帮助的。”,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在抿茶时,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南平合上的资料书。 罢了,随她去吧,总不过就是小女孩的三分钟热度。 … “你也配?”段暄铭冷淡地看来,有双幽深的瞳孔,仿佛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窥探到他不堪一击的真实心灵,他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从他不请自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数三声,自己滚蛋。” 林也浑身僵硬,眉头虽没触动,可心底觉得耻辱。但他不能一走了之,只有赢过段暄铭,他才能得到京华第一的名头。 没有时间了…自从看到那条热门新闻起,他就知道,再不爬上去,他就没有时间了。 他需要喘口气的‘机会’。 “我是真心实意邀请你的,段暄铭。你跟我比一场,只要一场就可以。你可以定你最擅长的科目,我绝不会有怨言,只要你跟我比。”林也紧紧盯着他,目光固执中带了几分迫切,仿佛怕他走掉。 殷暄铭不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冷眉透出零星寒意。这是个疯子,从去年就开始没停歇过跟他比试,明明在意成绩在意得要死,可又故作清高,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下一次的‘攀咬’。 说跟他比一场,不就是想要这第一的名头么? 他眼底透着淡淡的讽刺,“不用比了,京华第一你随时可以当,我没兴趣。” 他没兴趣也不想知道这个人要这第一做什么,不过他不应该耽误他的时间。 段暄铭轻轻伸手,就推开了他。林也身型清瘦,也没练过家子,自然不敌力道。他踉跄了几步,回头不甘心地盯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可惜……他不能真的激怒他,他身后没有势力,更没有反抗的力量。 林也垂下眼,清澈的双眸被修长浓密的睫毛遮掩,垂落的柔软黑发覆盖着额头下的阴影,身体以不易察觉的幅度细微颤抖。他唇角微抿着,指节蜷缩,缓缓握成拳。 神情并不像是发怒,更多的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 程驰盯着南平胸前别的那枚山茶花胸针走了神,茶几上铺着的洁白桌布被溢出来的青绿色茶水侵蚀,斑驳水影交叠横生,染脏了一大块。 南平听到声响,只抬了抬眼皮,她知道这人的德行,从前是黏着程又薇的一条恶犬,如今却对她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虽然留着他大有用处,但南平还是感到了久违的恶心。 “你在发什么愣?”程温韦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他,他的面容一时看不清神色,没有笑意的时候,声音听起来便冷漠无比,带着上位者的矜贵,“毛手毛脚,连茶都倒不好了?” 通常程温韦是不会指摘程驰的言行的,毕竟对于上不得台面的儿子,他不会花心思多去教导。 他不喜欢这个儿子。 但是为了给南平铺路,这个儿子的身份得用来挡枪才行,至少明面上,他得有点权势。 “明天开始,你去清水湾那边的工程项目盯着,顺便学习学习,有点长进,别给我出岔子。”程温韦淡淡道,显然没有打算知晓他在想什么,他总会找到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让没用的儿子有点用处。 随后他站起身,在离开客厅前,对坐在沙发上乖巧查阅着资料的女儿,温和道:“南平,查了这么久的资料累了吧?别看了,你不是说要去江岸一趟?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好的,爸爸。”南平仰头,双眸弯成月牙,煞是乖顺。 程驰看她一眼,怕她察觉,又不自觉低下头,只觉得唇角愈发干渴。 … 她走的这大半年,江岸也有了些新变化。 新修了图书馆,建了教学楼。显然是在为明年新招做准备。 又要扩招了。 南平边走边观察着,这个点校区没什么学生,大多应该都在上课。国外与国内的放假时间不相同,国内要晚一些。 待走过拐角上了楼道,日光透过玻璃落地窗变得幽暗,这里的台阶扶手是新翻修的,一点铁锈痕迹都无,原本空着的位置也变成了一块接一块的落地飘窗,看上去,交错有致,很有几分设计感。 她光顾着欣赏校园新的变化,去没察觉到一抹跟随她的视线。她抬了抬脚,又往上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抬头望去,一点橘红火光在黑色衬衫少年的手指间里闪烁不停。 锋锐浓密的双眉,五官深邃,鼻根挺拔,上唇隆起的转折弧度都异常的清晰可见,令他原本诧异万分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沉稳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6节 南平微微眯了眯眼眸,原来是个熟人。 大半年不见,身材倒是愈发高大壮硕了,颇有些压人的气势。 董嘉勋看着她的样子,大胆地直视着,随后察觉到她有意无意落在他指尖的目光,不禁丢了烟头,让火芯泯灭在了他的脚下。 梦了大半年的人此刻就出现在眼前,他不敢吓走她。仅仅是这么注视着,就很好了。 她沐浴在昏暗的日光下,青木黑发,肌肤雪白如玉,全身隐约笼罩着淡淡光泽,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不可触碰……也不能亵渎。 只见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抬脚继续向上攀登,直至走到他面前,轻声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董嘉勋一直克制着的那道隐忍防线,突然被割断,血液涌涌流动,拼命向前,一时溃不成军。 他扯了扯嘴角,却不知说什么。 胸口那朵玫瑰花又在隐隐作痛,嘲笑他没用。 明明她站在这里,什么也没做。只是笑着跟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竟然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第188章 chapter 188 保媒 董嘉勋这是……什么表情? 南平不动声色地瞧在眼里, 可机敏如她,这种神情只需稍加留意,心底便立即有了猜测。 只见她面上的笑容淡了淡, 似有些意外这人竟然还对她心存幻想。 “你怎么没去上课?”她自然地移开了视线,绕过少年向前走去, 边走边往一旁望,似在欣赏新建成的这栋楼,显然没有回头等他回话的意思。 一看就不是出于好奇或关心, 而是为了缓解尴尬, 随口一问罢了。 董嘉勋很快意识到了这点, 心底微微发涩, 抬脚跟上她的同时,面上便带出了一丝苦笑, :“想出来透透气。” 他昨日就看到了新闻报道,自然也知晓上午的头条事件,既狂喜她终于回国的,却也震惊她的身世。至于今天的相遇, 就更没想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让人没有准备。 他生怕是个幻境,一个不注意,人就会消失在眼前。董嘉勋紧紧盯着少女的背影, 跟在她身后,距离适当的空出两米, 不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压迫感。 “这样。”南平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斜眼瞥去时,注意到他小心翼翼地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曾几何时的天之骄子,在她面前会这么卑微。这么想着,眼底就有了几分讽刺。 “听说你哥让你接管了集团的一些事务?”她仰头询问起别的话题,步子也慢了下来,像是很感兴趣。 董嘉勋一怔,有些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只是转眼一想也能理解,毕竟南平刚刚才被家族公开,承认了正统身份,急需一些强有利的资源来稳固地位,做出一些漂亮的成绩。 他如果能帮到她,也是好的,这么一想,他回答起来就格外认真些:“是,之前就接触过一部分事务,加上我哥也想锻炼我,索性就都交给我管理了。” “唔…倒是个好哥哥。”南平慢悠悠地说了句,接着就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了。 董嘉勋担心她不信他,又跟上前一步,走到她身边,急忙补了一句:“南平,你要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只管告诉我。只要是我负责管理之内的,我都能做主的。” 南平沉默一会,似在思考他说这话的信服力,却见她还是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 接着又瞥他一眼,见他失落地可怜小狗样,不禁突生其他想法,起了一分调|教的心思,眼珠转了转:“不过——” “你要是有关于科技创新方面的历史案卷,可以发一份邮件给我。” 果然董嘉勋听了这话,眼神瞬间亮了起来,透出几分欢喜和迫不及待,“好,我晚上回去就发给你!” 她要的东西不难找,但他可以给她更详细更有参考意义的,毕竟这是南平第一次找他帮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无数次。 或许以后……他胸口的那朵玫瑰也见到它的主人呢? 他的心不禁炽热起来,望着她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期待。 南平瞧见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黑色衬衫的领口因胸口起伏过大而愈发松散,能窥见一片白净健硕的肌肉,同时隐隐约约还有点淡墨色的条纹,像是绣在肌肤上的样子。 她挑眉,想不到董嘉勋这种富家子弟也会去体验纹身么? 南平只微微疑惑了一秒,便不再看。目光察觉到他愈发强烈的视线,怎么看怎么像一条正在晃着尾巴的公|狗。 就这么开心么… “不着急,我晚上可能也没时间看,你明天发给我也一样。”她唇角翘了个弧度,像是想起了什么甜蜜的事。 董嘉勋这么一捕捉,似乎也联想到什么,脸色便肉眼可见的消沉下来。眼睛里原本燃烧着熊熊火焰也瞬间被浇灭了个干干净净,踪影全无。 他张了张唇,很有几分无力感。 “好……” 他甚至不敢询问她为什么没时间。 南平自然也是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过程…可谓是相当精彩,从一开始的惊喜、卑微、期待、欢喜,再到现在的失落、无力、消沉…… 她总算能体会到他们上位圈富家子弟乐于操控、掌握他人心绪的恶劣行径了。 确实有意思极了。 … 没逛多久校园,南平就与董嘉勋分道扬镳了。随后去了校长办公室,等办好了一些交换生需要的手续,瞿蕤琛就来接她了。 今天他要带她去龙山园探望樊老。 从国外回来这些天除去瞿蕤琛因为请求樊老参加南平接风宴会那次去拜访过,也就今天比较正式了。 两人在佣人招待下进了龙山园的别墅内,在上二楼时,南平有意地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正在思绪着什么,表情有几分冷然。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只思考了一秒,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语调温柔,话语体贴:“怎么掌心这么凉?” 虽然南平的注意点在他冰凉的手掌上,可实际视线却是在不经意地观察着瞿蕤琛的神情。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有心事,搞不好今日上门的出发点根本不是他说的普通探望,而是另有安排。 只是她这探究终究没探出些什么,瞿蕤琛擅隐藏,不想说的话,即便脸色不对,也绝不会提前透露半分。 他收敛了表情,手也跟着握紧了南平的掌心,神情温和淡然,眼神平静如水:“有吗?我握着你的手,都不觉得凉了。” 南平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是初升的新月。随后又嗔他一眼,不再询问什么。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进了二楼书房。 进去时,书房内并没有樊老的身影,倒是樊九潇令人意外地留在这里进食。说实话他这么讲究的一个人,不太会是能忍受在书房里的办公桌上进餐的。 这一幕看着…就还挺诡异的。 南平快速地眨了眨眼,顺势也掩去了眼底的那一丝诧异。 在瞿蕤琛开口招呼行礼的时候,眼眸始终低垂着,没有作声的打算,更多地是在偷偷观察樊九潇的吃食。 意外的简单,多是些低热量的食物。 一份蔬菜沙拉,小份颇为精致可爱的牛排配些番茄西兰花作点缀,几口就能吃完,显然不能饱腹。 不过樊九潇是什么人? 他根本也不会考虑吃多吃少的问题。他向来养生,进餐只吃七分饱。 就是在书房吃这些东西,就显得违和了。 “我们来得不巧,既然九少在吃饭,那我们就先去探望老爷子吧。”瞿蕤琛露了个笑,‘探望’两字透出了重音,以此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樊九潇始终保持着进食的姿态,双手平稳地切割着他盘中的食物,眉眼专注中透着淡淡的柔和。小口咀嚼着食物的嘴上下启合着,就是不作其他声响。 大家族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在书房进餐,也同样保有餐桌礼仪。 吃饭时不讨论任何。 他既不回答,瞿蕤琛也不好直接离开,只默默注视着,等他吃完最后一口,顺势用餐巾擦拭完嘴角之后,他便又才开口道:“看样子,九少要同我们一块去?” 樊九潇抬抬眼皮,这才缓缓地望向二人。瞿蕤琛挺直着背脊,眼神平静中不乏漠然,嘴角虽是笑着的,却偏偏透出几分不耐。 而十一站在他身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隐去了她大半边的身子。只能看清她温润瓷白的半张脸,眼眸也低垂着,没有向上次一样言笑晏晏地叫他九哥,也不知她正想着什么。 樊九潇笑了笑,似乎注意到了点细微的变化。 半晌才开口道:“你这次回国,性子倒是变急切了不少,有什么事就跟我先说说吧。” 樊九潇目光虽注视着南平,这话却是对他说的。瞿蕤琛眼皮跳了跳。 果然,还是瞒不过这人的眼睛。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即使他不说,不久后樊九潇也还是会猜到。 “我想请樊老给我和南平保个媒。” 这话一出,身后的人低垂的眼神似惊起了千层浪般,微微扬起了头。 只见樊九潇的目光又落回在她身上,两人视线恰好撞了正着。 她的瞳孔中似有一处盘旋着地漩涡,漩涡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水潭,可却又透出些浅淡的光晕,像是真实地感觉到诧异。樊九潇瞧在眼里,撑起胳膊肘,双手交叠着放在下巴处,像是在认真思索瞿蕤琛丢出的这个‘惊雷’的可信度。 他会说出这话,也不那么离谱。 毕竟这也是个为了家族利益可以六亲不认的疯子。能给樊家当狗的都不是什么太正常的人。 包括十一也是。 她的表情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想到这里,樊九潇浅浅勾了个唇角,眼神像是在笑,不过在这份清冷的笑意中透着些许不真实,令人捉摸不透。 就如他说的话一般,一字一句都显得格外珍重的样子。 “那要恭喜两位了。” 是在真心实意地祝福他们? 瞿蕤琛心里突然觉得不妙起来。 第189章 chapter 189 一条有价值的…… “蕤琛这件事, 你是怎么想的?” 樊九潇听见自己爷爷开口询问,似乎并不意外地抬起头,迎着对方深邃又浑浊的双眼, 像是在思考一般,转动了一下手指节上的玉扳指。 “你不希望促成这件事?”樊老见他如此举动, 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他不确定孙子到底是对其中的哪一个有着偏见和不满。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7节 他停顿半晌,还是不见人开口, 便自顾自地说起一些以往的事情, “我记得以前蕤琛刚来龙山园那会, 还是半大个小子, 一个人撑起门户到如今都快要成家,你说时间过得多快呢。” “南平那小姑娘, 聪明机灵,就是太倔。也不知两人能不能相守。”樊老幽幽一叹,似乎在为这对碧人忧心。 然樊九潇是何人,怎么能听不出自家老爷子的意思? “我一直不明白一点, 爷爷您看中了瞿蕤琛什么呢?他的功利心可不比十一少。” 樊九潇说的语气极淡,他不关心这两人如何, 但想要借樊家的势,还得看主人乐不乐意。除去十一身上的隐患不提,瞿蕤琛到底想要什么, 还得另说。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他倒不是心虚, 他只是有些意外自家这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九孙,居然有一天会在意他手下带出来的人。 他带来龙山园的人,不拘什么, 只要入了他的眼,自然都是有可取之处的,“九潇,爷爷培养一个人何时是先看他有哪些优点?终究不过都是樊家提携的外来客罢了。” 外来客? 这个词很少从爷爷嘴里吐露过。樊九潇看着爷爷深如古井的眼眸中不见一丝波澜,便瞬间明了,原来一直以来是他多虑了。 所谓看重之人,不过是借了樊家的名号。 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樊家屹立不倒路上的养分。 爷爷一直是个头脑清醒的上位者。 他失笑,确也认同,“那您的意思是?” “不急,总要先看看双方的家族是个什么意思,万一我出面给了压力,反而这个媒做的也不会太愉快。不过——”樊老爷子停顿片刻,后背缓缓靠向沙发,眼神悠然,“九潇你得出面帮忙,看看情况如何。我老了,年轻人之间的爱恨看不真切,你帮我掌眼。” 年轻人的爱恨? 爷爷到底还是心软了。也罢,终究是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呢。 樊九潇点头答应下来,视线看向一边的落地窗。 “希望瞿蕤琛不要辜负爷爷的期望才好。” … 南平管理的子公司重新翻修,因打造的是新品牌,便也安排了剪彩仪式。这种商业场合,政客身份并不是适合参加,南平也不想太高调,只同意了程温韦的提议,让大哥和程驰跟着一起参加仪式。 “你姐姐没时间,本来也想一起来的。”程景明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南平偏过头,眼里有几分意外。 程又薇不待见她,又怎么会出席剪彩,她自然是巴不得没人参加这个仪式最好。眼下程景明特意帮她解释,这是有意想融合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略有几分思量,却不足片刻,便笑:“大哥不用解释,姐姐有多忙我都看在眼里的。只是剪彩仪式而已,一家人不用计较这么多。” 程景明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他笑容温润文雅,有副极为可亲和善的英俊外表,茶色铜丝边框的眼镜,文质彬彬,更显气质沉稳,从容不迫。 就算双眸直视对方,也无法轻易捕捉到他的心思。 南平浅笑着收回视线,大方地与前方的媒体朋友们招手示意。她想不管程景明想要做什么,对于她的威胁都不会太大,他是个聪明人。 而聪明人只会做聪明事。 在众多新一届集团主领人当中,他算十分年轻的了,对于他为光启做出的种种商业价值来看,已经算是很有资格当上光启继承人,这样的年纪便有这样出色的成绩,实为难能可贵。 只可惜,程温韦是个注重血缘的家伙。 养子终究是养子,可以给权利,却也可以随时收回。 仪式结束随后,南平才注意到程驰的身影,他最近倒是乖觉,像是被谁警告了一般,不会随时发疯了,倒省了不少麻烦。 程景明见南平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余光分散,便注意到程驰那苍白神色下的紧张。他勾唇笑了笑,状似不在意般,转身交代他,“你先去光启跟父亲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吧,我帮南平打理完现场一些事宜就过去。” 事情安排的合情合理,程驰无法拒绝。 静默一瞬,便点头应承下来。只是抬眼那一间隙,想窥见的那抹青色被一身西装革履遮了个干干净净。 他握了握掌心,像是略有不甘,脸色阴郁幽深,只是程景明并不是他能收拾的对象,父亲会撕了他一层皮。他这几天都很听话,父亲也不像原先那么讨厌他,他得再加把劲才行。 至少离正大光明站在南平身边还远不够这点权力。 南平有些诧异,程温韦竟然会这么关注她这家子公司的一切事宜。听程景明的口吻,是想留下来帮她做一些善后工作。 “大哥不忙吗?后面这些都是杂事,我来安排就行了。” 她瞥了眼与助理一同出公司大堂的程驰,随后问了一句。 “不忙,父亲很重视你第一次主理公司,一定让我多看顾你。”他微笑,伸手拍了拍南平的肩膀,“别跟大哥见外,又薇也是这么过来的。” … 酒香总是让人沉醉,灯光交错间,魏淮泽坐在沙发上点了支香烟,以冲淡周遭浓郁交错的各种暧昧气味。 他靠在沙发中央,微微仰头环视周遭,原本无聊的眉头中有了些莫名地笑意,这些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们,别看都养得一身好皮肉,内里却没二两货,玩不了几个小时就开始喘|个不停。 却还是不肯罢休。 尤其是他身旁的这位,面皮发黄,眼下乌青,还只顾着耸动,身体看起来像是一块发面馒头,榨不出一丝油脂。 魏淮泽懒眼看着,吐了几圈烟雾。这生意难做啊,还得花钱让这些不中用的玩意尽兴。 樊九潇那家伙,真是会多管闲事。当初要不是他存心给他生意找事,光凭瞿蕤琛,根本拦不住他。 他想要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收手。 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俯身掐灭了烟头,将剩下一大半的烟都丢进烟灰缸,然后站起身,交代助理:“再过二十分钟清理现场,影像过几天挨个发出去。” 说完,他拿出帕子捂着口鼻出了门,身后所有人的注意力仿佛都已放空,除了眼前快乐事,看不到任何一举一动。 魏淮泽可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盯着,他扔掉了手里的帕子,让司机送他去了龙山园。樊九潇不是给他找麻烦吗?那他也给他找点乐子。这才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处理这些污糟事。 他嘴角露出个笑脸。 … 管家在樊九潇耳边躬身说了一句,待听到回复,才敢把人放进龙山园。 他可以判断,这个人是来给九少爷找事的,身份还不低。 不过看少爷的神情,似乎像是预料之中。 管家把人迎进二楼书房,让仆人送上茶点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好久不见啊。”魏淮泽很自来熟地靠在了樊九潇对面的檀木椅上,懒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邪佞又狂妄。 樊九潇放下手里的书本,与他对视,“你倒是来的快。”他放出去的消息不算早,魏淮泽能这么快处理完事情,也不愧是出身魏家。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跟你绕路子,你给我找了这么多事,我收点补偿不过分吧?”他咧嘴笑了笑,眼底极度挑衅。 樊九潇毫不意外,他眉眼带笑,温和如水,看上去颇为平静。不急不缓地转着指头上的扳指,似在考虑给他什么补偿为好。 “好吧,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不过,你不必如此急切,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你明天就能看到我的‘道歉’的诚意。只是你来之前的多此一举,我很不喜欢,你这并不是给我找麻烦,事后收拾烂摊子的,只会是你。” 魏淮泽眯起眼睛,有几分不耐,“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要空手而归?除此之外,还得清理干净给你找的那些麻烦?怎么——”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站起身,身侧活动的指节,咔咔作响,像是时刻蓄势待发。 “呵”樊九潇勾唇,他双眸似古井无波,就这么温和地望着人,却也有氤氲缥缈的凉薄寒意,叫人脊椎无端发冷。 “没关系,你可以不处理。”他话语格外宽容,“那不是什么大事,对于魏家损失几个人来说,你想要的补偿才最有价值,这些我能理解。” 樊九潇一向是脾气温和的主儿,从不轻易发难。魏淮泽就是看不爽他这副高人一等的圣人模样,就算落了下风,嘴上也一定要刺上两句,“魏家那几个人,与我无关。我没有家族责任,不像你樊家这般团结友爱。就算是养的一条狗,也呵护备至。我挺好奇原因的,老爷子这是觉得樊家没人了?” “看来你对樊家,误会很深呢。” 樊九潇淡然地站起身,水晶吊灯下清冷的光线折射在他矜贵优雅的脸颊上,阴影的灰错落有致地散布在他优越分明的骨骼之下,只是这么长身玉立的站在这里,就足以给人带来深深地压迫感。 第190章 chapter 190 家族联姻 瞿蕤琛坐在南平身边的座位, 神情自若地揽着她的腰,温和地在她耳边低语,从南平的视线望过去, 能清晰地看到他微敞着领口处的淡淡麦色肌肤。 他偏着脑袋,打理的发型也与平时有所出入, 不再是精致而显成熟的背头,取而代之的浓密额发垂落到额头处,显得清爽又不失个性。 他是有副矜贵儒雅的好皮囊, 只单单换个装扮, 引旁人注目的视线只多不少。 “看样子伯母今天不太舒服?”瞿蕤琛询问着, 语气平和, 并无半分不愉。只放在南平腰间的手,微微轻点了一下, 似乎只是放松一二。 南平心下微触,知道内情,却也没有多说。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抬眼看向父亲程温韦, 这老狐狸一向圆滑机警。接收到视线便呵呵一笑,解释道:“你伯母她就是老毛病犯了, 修养几天也就好了。不用担心。” 随后又望向一边:“既然如此,瞿太太不如等我夫人养好后再谈他们二人订婚事宜吧?也真是白白劳烦九少了,实在是不凑巧。南平这孩子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您要来作媒, 不然就另外定时间了。” 程温韦话语诚恳,表情歉疚。尤其是说到樊九潇时, 更是有一种低声叹气之感。 一旁冷眼旁观的瞿蕤琛看破也不说,知道这老狐狸心理打的什么鼓,他不急着挑破, 视线望向樊九潇与自家母亲的方向,似乎想听听这位会怎么说。 “程先生不必道歉。”樊九潇垂下眼睑,合上茶杯盖,放在了一旁大理石色纹的茶几上,“我来也是爷爷的意思,他很关心蕤琛与南平的进展情况。希望他们二人能早点有个好结果。” 这就是看好两人的意思了。 程温韦立刻领会。但他现在可不太想让南平这么快就定下来,毕竟从瞿蕤琛的身份来看,他怎么也不可能从商,即便能获得其他方面的资源,但公司迟早也是需要强有力的主领人的,儿子既然还小,那么,从女婿里面选择就是最好的。他倒是不急,眼下还有个陆高鹤可以选。怎么看,也是他各方面更合适一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陆高鹤除了依靠他,也没有第二条路,更好掌控。 再说……,他几不可察瞥地了樊九潇一眼。 既然够不到“高山”,那“平原”就是毫不费力的选择。 “说的是,其实我们当父母的也是希望南平能有个好归宿。”程温韦看了南平一眼,笑得慈爱万分。接着又作思量状,犹豫了一句:“只不过订婚这个事,恐怕还需要晚一段时间,毕竟南平眼下还没把学业完成。等毕了业再订婚,年纪也正好合适。您看呢?” 这就不是樊九潇愿意关心的了,他虽然耐心很不错,但对二人多久订婚的事宜毫无兴趣。只浅浅勾起了唇角,“程先生应该询问瞿夫人,毕竟我只能算作媒人,不好过份干涉。” “哦,是是是,差点忘了,那瞿太太你的意思呢?”程温韦很快转了话头,看向樊九潇身侧的瞿夫人。 瞿夫人突然被点到名,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先是微愣,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儿子瞿蕤琛,见他对她微笑,才放下心,缓缓开口:“只是先订婚而已,程先生。你不必在意年纪的问题,毕竟又不是让他们马上结婚。况且我看他们二人感情也好,还是早点定下来吧。” 程温韦似乎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也准备好了说辞,爽朗一笑:“瞿太太说的没错,那既然如此,便等我夫人身体好了再正式商议吧。” 话说到这里,就是逐客令的意思了。瞿夫人再拘谨也能听的出来,她习惯了在家不主事,所以一向以看儿子的脸色行事。 见儿子朝她摇摇头,她便也不出声。 瞿蕤琛不知何时松开了落在南平腰间上的手,站起身去扶自己母亲的胳膊,随后又朝樊九潇,说了一句:“劳烦九少帮我送一下母亲回瞿家,多谢。” 樊九潇抬眼,似思绪了几秒,很快也答应了下来。他了解瞿蕤琛的个性,知道他这是不爽了。 说来也奇怪,他这么着急同十一订下来,不像他的性格,这里面或许有其他原因。 而另一边瞿蕤琛从看樊九潇的态度,就知道老爷子虽然支持他和南平的婚事,可却不一定会给予多少关注。这件事耽误越久,越容易出变故。 南平也注意到了这边气场不对劲,她先是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程温韦的脸色,随后又把视线挪向了樊九潇。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8节 或许是有所感应,正好他也转过了头。 不得已,四目相对。南平回了个笑容。看上去温顺又乖巧。樊九潇见状,眼神里清寂的光线似乎藏到了暗处,看上去尤其深邃,像是在蛰伏着什么。 只见他带着瞿夫人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慢慢的,停在她身前两米距离处,“十一,还没见过瞿夫人吧?过来。” 樊九潇半侧身示意瞿夫人上前,瞿夫人微微挪了一步,在南平过来时,亲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好孩子,之前蕤琛也没把你带回本家,伯母今天没带什么见面礼,这个金卡你拿着。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南平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卡,倒也没推托,大方收下了,嘴角微微翘起,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羞涩,“谢谢伯母。虽然之前没见过您,但今天第一次见您就感觉亲切,像我母亲一样。”说着,便顺势垂下眼帘,杜绝了与瞿夫人的对视。 毕竟她也不是真的不好意思。 濡慕一个人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即使她装得再像,这么近的距离,也难免露出一丝破绽。 瞿夫人看着这孩子害羞的模样,像是没什么心眼的纯真善良。原本还担心儿子自己找的未婚妻会太过精明,她的儿子她了解,不会轻易看上哪个女人,能让他心动的,怕是有些手段。 可这孩子,倒是很乖巧的。 她心底不知为何,微微松了口气。 拍了拍南平的手背,“以后常来瞿家,我们说说话。” “诶”南平轻声答应下来。 随后不经意地偏过头,透着青色光泽地黑发从樊九潇侧胳膊处划过,没带起多少涟漪。仿佛只是给个信号。 她垂着的眼角看不到樊九潇脸上的神色,只听他清廖地声音响起,“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在外面等着瞿夫人。” 话说完,他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瞿夫人见状,与南平道别,“孩子,不用送了,伯母就先走了。”随后,也立马跟了过去。 “伯母慢走。”南平声音带着些微不舍的音调。转过身的视线看向地却是最前面那抹暗色的身影,心中不禁略有些惋惜。 这人的心思难猜,有些举动看着像是好心,可是却琢磨不出他的想法。父亲程温韦还坚定地认为,他们的关系要比旁人不同寻常,以为对她另眼相待,指望着更上一层楼。 可他哪里知道,樊九潇根本不是好惹的。 他被众星捧月着,可他却不会让众星沾惹上身半分,只做个拥有上帝视角的旁观者,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狂欢的人群。 终究是阶层不一样,他们之间始终有层无形的隔膜。 南平面无表情地想。 身后一阵争论声传来,她不禁蹙起眉头,心底压制着自己的不耐,平静地转身向瞿蕤琛身边走去。 这两人也没有吵起来,只是互相打着试探。你推我往,过了几招而已。 瞿蕤琛见南平过来,知道这是母亲和樊九潇离开了,便止住了话头,“伯父既然想等一段时间,那就等吧。伯母的身体既然需要静养,那我之后再来拜访,希望那时,伯父可以和我相谈甚欢。”他语调依旧平稳,不见任何怒气,却透着谈谈地压迫感。 南平看过去,他也转过头,视线有所交错,“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发消息。”说完,不等程温韦表态,只身离开了厅堂内。 程温韦有些不愉,见人离开,便也表露了出来,“哼,你也看到了,在江棱阶级就是如此,就算只比我们高一层,照样可以视长辈于无物。简直不可理喻。” “别生气了父亲。”南平扭过头,露出明朗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具有欺骗性,显得很纯美,“他只是着急了而已。” 阶层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道理她早在很久之前就不在乎了,难道还有比她一路爬上来更为艰难的事吗? 着急了,失控了,才能更好的摆控。 她现在得冷他一段时间,正好用母亲拿来当借口,她现在可不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了。 “你们的这段关系,爸爸还是劝你多考虑一下其他优秀的青年。总要挑个各方面都适合你的。”当然,前提也要适合家族。这话程温韦相信即使他不点明,南平也能懂得。 这段时间,小女儿打理子公司,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他看在眼里。比起大女儿刚接手分公司那会,要出色的多。 算是很不错了,他很满意。 自然也更看重她身上的一些价值。 家族之间的商业联姻,得要更聪明更听话的那一个。 南平见他这么说,自然也不反驳。乖顺地应了下来。她永远明白这些资本家心里都在想着些什么。 ——无非家族利益么 她眼神微微翘动了一下,若有所思起来。 第191章 chapter 191 愿者上钩 订婚事宜虽如程温韦所愿般进展不顺, 但他却照旧没什么好心情,甚至忙碌得有些焦头烂额。他眼神幽静,终究还是低估瞿蕤琛那小子了, 本以为他会因着南平的面子顺应自然,不成想竟也会边等边施压, 给光启带来不少麻烦事。 “程总,您看这事我们应该怎么处理?目前上头给出的消息是,审理不通过, 如果还要按正常程序走, 少不得要耽误咱们工程项目的进展。”负责工程项目的理事如是说道。 程温韦瞥他一眼, 目光锐利, :“你也是老人了,这点事都处理不到位?他说不通过, 你就不能想办法让他通过?”一群没用的东西! 理事人被骂得脸色发红,低着头直说‘是是’,额头的汗冒出得愈发多了,也不敢去擦, 更别提再多问一句。 “罢了,你出去吧, 这事我会亲自处理。”程温韦不耐烦地摆手,待理事人退出办公室,这才沉思片刻, 动手打起了电话。 这些天,南平过的既舒服又充实, 经手的子公司一切顺利,前些天才发布了一些新科技的产品,反响颇高。加上到手的一些合作项目, 着实让她感到愉悦。瞿蕤琛那处她冷着些时日,他也识趣地没有烦扰她。 所以即便是看到此刻父亲打来的电话,她也难得没有蹙起眉头接听。 “父亲,有什么事吗?”她轻声询问。 “没什么大事,爸爸是想问问你,瞿蕤琛最近有没有再和你提过关于你们订婚一事?” 南平眼神一顿,兴致顿时缺失不少。她还以为程温韦想问什么事呢,原来是瞿蕤琛的事。 眼底便有了几分不耐,但语气依旧温柔,“没有呢父亲,您知道我最近很忙的,也没什么时间跟他见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意外了,不然她的好父亲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提起订婚的事呢?要知道他对现在这个人选,在身份上,可大有顾忌。 她揉了揉眉心,八成是瞿蕤琛等不急,有了一些动作。 这桀骜的狼,即便是一声不吭,也是能掀起风澜的,只一口,就能精准咬下对方的一块肉。 “哼,是出事了,看来他对你是势在必得。找个时间吧,带我去龙山园拜访一下樊老爷子,没道理他想,我就要妥协,我倒要看看老爷子知道他这霸道行径后,还能不能给他保下这个媒。”程温韦冷笑,以命令式地口吻通知给他的小女儿。 说的好听是拜访,实际还是想探探樊老的态度,如果保煤态度坚定,以他父亲这利己的德行,还不得立马让母亲的病自动养好,迅速订婚?南平嘴角抽了抽,“知道了父亲。” 挂了电话,她吁出一口气,视线冷然。想要见樊老?绝不可能。樊老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是站在瞿蕤琛那边的,他们多年感情,岂是程温韦一个外人三言两语就能剥离? 不但不会,还会加速他们的订婚事宜。 南平静默半晌,拿起车钥匙,开车去了瞿蕤琛近日常住的公寓。 … 清晨,瞿蕤琛掀开被子,把怀里没骨头似的软糯人儿一把捞了起来,抱去了浴室清洗。 南平困得双眼只眯起了一条小缝,窝在他的颈间,轻声嘀咕:“好困呐,不想洗。” “乖,我给你洗好了再抱你去睡。”瞿蕤琛亲了亲她红扑扑地脸颊。调试好温度后,手指轻揉地清洗起来。 待洗净,他又把怀里人抱回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等你主动来见我可真不容易。”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把床头案几上的眼镜戴了上,眼底的欲望被遮了个干净。 他想起昨晚南平说的那些话,不禁若有所思。他确实给光启找了点事,以免程温韦那老狐狸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点点施压罢了,不会影响什么。 不过南平如此听她父亲的话,倒是让他有了些怀疑。 …是不想跟他订婚么? 他眼神逐渐向下,落在那张明媚的脸上不禁变得幽暗深邃起来。 不自觉伸出手,待快触摸到床上人的脸颊时,恰时一阵手机震动声响起,他身形一顿,收回了手,直起身走到案几前,按下接听的同时,走出了卧室。 而就在卧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南平便若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她心下感叹,如果瞿蕤琛没有这么机敏过人,心思深不可测。却也是个极好的丈夫人选。 可惜,总这么行动受限,她也是不乐意的。 事情大概是解决了,时间算是宽松些许。只是瞿蕤琛耐心有限,迟早会怀疑上她。眼下她还是得尽快找一些能绊住他脚的事,来引开他的注意力才行。 于是,在瞿蕤琛出门办公的后一小时,南平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公寓。 有些人总要找点时机,才能合理的碰上。 魏淮泽自从被樊九潇‘阴’了一把后,便再也没空找他的麻烦。估摸是他说的那句话给人得罪狠了,属实没想到不食人间烟火气的活菩萨也会有真正动怒的时候。樊家的家族观念之根深蒂固,着实让人长了见识。 不愧是大家族,真是惹不起。 “嘶——”魏淮泽的思绪被痛感拉回,他眼风一扫,厉声:“滚吧。”蓦然地抽回胳膊,顺手舒展了一下。 该死的樊九潇,没想到身手竟然比他还快。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人不设防地被卸胳膊,只当个商人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魏总,您这胳膊还未养好您就又开始不注意的活动,俗话说伤经动骨一百天……” 私人医生还未说完话,便被魏淮泽摆手打断:“行了你下去吧,我心里有数。”这些话这段时间耳朵听得都长茧了,他又不是温室里养出的少爷,这么禁不起折腾。 待医生和护理人员全都退下后,他又才转回到刚刚与属下的谈话中去,神情冷然中又透出几分恶劣,“按照你打听来的消息,樊家看样子也没有很支持这两人,不过,你这消息来源这么突然,我很难不觉得是有心人故意传播的啊。” “属下也没无法证实消息的真实性,只是那位瞿先生确实也做出了一些实质性的动作,给光启集团施压不少。” “哦?”魏淮泽撇过头,放下了隐隐做痛的胳膊,靠在沙发上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真切的笑意。“看来程总是并不满意这位优秀的女婿人选了。” 都说商人利己,这位的脑子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利益当前,还是传统观念牢牢占了上风。瞿蕤琛这人他确实不喜欢,但怎么也不是程温韦这种档次的人物可嫌弃的。 啧,老顽固一个。怪不得光启经营多年,还是没什么上进。 他摇摇头,眼底的讽刺就漏了几分。下属见状,忙又道,“少爷,您说的那位南平小姐……” 听到南平二字,魏淮泽的神情这才有所收敛,又转为淡淡地平静,“她眼下不忙了?” “是,前段时间您让属下暗地跟着,南平小姐确实也没有怎么离开过公司,还是最近这一两天,才有时间回她所住的公寓。”正说着,下属又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正要回公寓。” “嗯,知道了。让司机备车,我出去一趟。”他起身,原本挽起的袖口也随之被整理好,为了不显得刻意,外套他就不穿了。 让下属提早准备好的一切事物都已就绪,终于到了要相见的时候了。 想到这,魏淮泽不由地轻笑两声,一双桃花眼好似瞬间变得深邃专注,看谁都带着丝不明不白的情意。 他对卢南平的兴趣仍旧不减当年,反而还因为得不到而变得更加炽热如火。 所以再次相见时,两人之间的氛围总是若有若无地暧昧不清。 他单手按着电梯门抬头注视眼前正匆忙赶进电梯的女人,头发像是刚淋过雨,带着些湿润气,垂落至锁骨向下,浸湿了胸口处一片,偏偏又是白色衬衣,湿濡处隐隐显露出好看的肉色弧度。 魏淮泽深邃的眼眸幽沉沉地,薄唇微微抿着,忽觉干渴,他用舌尖顶了顶下颚。在对方抬头看过来的同时,恰到好处地表露出诧异。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南平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想要退后一步,只是电梯门似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仍旧固执地合上了门。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79节 “确实,好久不见,想不到魏总如今也住在这个小区。”她微笑,撩了一下耳边垂落的发丝掩到耳后,白皙透亮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红润光泽,像是被热的,又像是被羞的,总之,红扑扑的,勾人的很。 魏淮泽这么盯着,不免觉得牙痒痒,迫切地想咬点什么,他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 “昨天刚搬过来的,这里离我公司近。” 南平听后也理解地点点头,不再深究什么。为了不让气氛陷入尴尬,她自然地转过了身,背对着魏淮泽,微微低垂着头。 而随着她动作的变化,魏淮泽的视线也不免俗地再一次落到了不该落的地方。眼神浮动间,勾起了些暧昧不堪的回忆。 仿佛一股热气弥漫开来,不断蔓延。 于是在灯光出故障的那一秒,捏上盈盈细腰的修长骨节,用力地暴露出层层青筋,等她呼痛出声,唇角微扬的一瞬被黑暗很好的掩盖住了所有欲擒故纵的真相。 鱼,又一次上钩了。 第192章 chapter 192 求娶 “魏总这是好好的老板不当, 想转行当小三了?”南平推开了他捏在腰间的手,当即后退一步,似乎想与这个冒犯的男人保持一些距离。 可她冰冷凉薄的声线配合着这肮脏龌龊的词汇, 像是一根针扎进本就薄薄的窗纱上,莫名的让人血液沸腾, 脉搏中流动着的鲜活,争相想要从这个破开的小孔里涌跃而出。 实在是勾人的不行。 “别装了,我知道你并不想跟瞿蕤琛订婚, 你父亲不满意他的身份不是?相对于他, 我的身份岂不是更好一些?我也不会约束你, 你可以很自由, 只要你给个机会。”魏淮泽笑笑,侧身想与她靠得近些, 却又不想她抵触,停在了20公分的距离。 要知道他随性惯了,从不束缚自己,想做的事当下就要做, 想得到的人也一定跑不了。可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住了,不敢太过做些什么。 那句话叫什么, 言行一致。 他说的话得像人一样有说服力才行。 “魏总,别说笑了,你知道我是做不了决定的。以前是, 现在也是。你想要什么我可给不了你。”南平微笑,语调平静自然, 还夹杂着一丝身不由己。 “更何况,你也不是樊家的对手。抢东西也是要看人的,瞿蕤琛的后台不小,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别说机会了,你现在就算是对我做点什么,不出一天,你就会付出很大代价了。魏总还是以大局为重,不要被所谓的红颜迷惑了心智。” 魏淮泽一怔,随即嘴角咧出一个大弧度,真是tm的太对胃口了! 该说不该,卢南平总是能精准的戳到他的叛逆点,他这个人,什么不能做的事偏偏他都做尽了。不该沾惹的东西,他就是要抢。 “对,你说的没错,不过——付出代价前,我得先收点红利。”他以强势的姿态搂紧了南平的腰肢,拉进怀中,另一只手掌扣住她圆润饱满的后脑勺,即使在没光线的空间下,他也能精准的捕捉到她的粉唇。 收红利的过程是酣畅淋漓的,追逐的东西是富有活力的。他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骨髓中去。 为这贲张的血脉带去点不同的滋味。 “你……”南平喘着气,只是还没能再说点什么,又被封住了唇。 该死的。 魏淮泽这没轻重的王八蛋……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梯好似像限定好时间一般,恢复了正常机能。 直到梯门打开,南平到被人抱出电梯,都还是处于缺氧的状态。头有些晕乎乎的,眼神中透着迷离的水光。脸颊红润细嫩,像是熟了的水蜜桃。 魏淮泽盯得有些目不转睛。 “放我下来……”她气若游丝。手像没力气一般拍过他的侧脸。力道很轻,没什么力气,似乎是不经意。可中指处的花型戒指锋利,只这么轻轻一蹭,就见了血。 魏淮泽“嘶”地一声,感受到了明显痛感,这才停下脚步,把人放了下来。 “我只是想把你送回你房间门口。”他语气无奈,但也没觉得生气,毕竟他猜想南平也不可能是故意的,这被呵护得很好的金丝雀,怎么可能心能这么狠。故意让他破相。 他眯了眯眼睛。伸手随意抹去了血印。好在力道小,不然还真得破相了。 南平扶着墙站稳后,恢复了一些力气。冷眼扫过去,触及到他脸上的划痕,眼神露出点复杂情绪,但似又想起什么,倔强地撇过头,抿了抿唇,“你好自为之。”说完,就往前走远了。 她脸上的情绪变化全被魏淮泽看在眼里,他突然意识到,卢南平大约是内疚了。 魏淮泽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咧嘴笑得恣意。内疚好啊,内疚代表有戏。 片刻,南平关上房门后,靠在门背上琢磨了片刻,盘算着今天的对话,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就算是瞿蕤琛事后调到监控,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像魏淮泽这种桀骜不驯的公子哥,最是不能受激,她故意说得那么绝对,无非就是引他上钩罢了,暂时用他拖延一下瞿蕤琛跟她订婚的事宜,待她权利拥有的更多,就可以说不了。 说道理,她会这么幸苦,也实在是程温韦没用,一点压力都扛不下,光启这主领人的位置,还真得尽早退位让贤才是。 她垂眸冷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身去了浴室,对着镜子把妆一点点卸掉,准备泡个热水澡。 南平按下放水键,撒了点茉莉花,随即滴了几滴精油,待到要脱衣服时,这才注意到戒指边缘沾染的一点红色印记,好像是魏淮泽的血。 她低头看着,有些恶心地取下,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次只让魏淮泽痛了一下,下次他受到的痛苦,可能就不是这么温和的了。 樊家,瞿蕤琛,程温韦……还有谁来着,她思绪着踏进了浴缸,……啊,还有程池那个疯子,外加一个陆高鹤。 这么多人的攻击,能吃的消吗。 不过—— 都去斗吧。 一定要激烈点才好。 南平笑得轻盈,手掌轻轻地波弄过水面,层层泡沫争相叠起,绽放出朵朵洁白细腻的可爱模样。像是在变相地讨好,让她快去享用成果。 … 魏淮泽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访了程家。程温韦虽觉得莫名,却也客气周到的接待了。毕竟这也是个后台硬的公子哥。京城那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家世背景。 原以为他是想跟光启合作,冲着新项目来的。不成想却是…… “你说你喜欢南平,想要求娶她?”程温韦眼睛眯了起来,眼底带着几分探究,试图想从对方脸上探出些真实度。 实在不是他不信,是从未在南平嘴里听过这人的名字。什么时候还与这小子有过什么一段情不成? 在程温韦心里,虽说小女儿好看是好看了些,可也不至于这么多青年才俊、世家子弟都来上赶着订婚。不过……,要是与瞿蕤琛相比,那还是这位的身份更适合些,获利更大。 “是呢。您也别不信,我对南平确实是一见钟情,真心喜欢她的,虽说仅凭我一人的嘴说不清我两的缘分,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诚心,我哥晚上会跟您通个电话,不知道您晚上八点时间方便吗?”魏淮泽笑起来,嘴角弧度清爽又自然。 程温韦怔了一瞬,有片刻的回想。差点忘了他家主事人是他的大哥。这位可是重量级的,平时轻易不接见外人,能让他大哥主动电话过来,看来是很宠爱他这个小弟弟了。 “方便是方便。只不过魏总这么突然来访,又说得这么令人震惊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消化,你也知道,南平前不久才在与瞿家那位商谈订婚事宜的。你这恐怕……,我很为难啊,可却又不好不接你大哥的电话,这事真是……”程温韦两眉相蹙,故作为难道。 “确实让您为难了,那您的意思是?您尽管说就是,我到时与我大哥先说说您的意思,只要您这边考虑我,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自己婚事,我大哥不会干涉半分,您不用顾忌我家里长辈的意愿,一切我都是能独立做主的。只是怕您不信我的真心,这才说让大哥与您通话。”魏淮泽言语诚恳,说到这,似乎想起什么,又笑道:“对了,您也别总魏总魏总的叫我了,您是长辈,叫我淮泽就行。” 他这一番话实在说得好听,姿态也放得低,有小辈该有的谦逊。比起之前碰过的世家子,确实好得不止一星半点。要知道就算是瞿蕤琛,之前可也是甩过他脸色看的。这位要真论起等级来,背景可硬多了。 态度他很满意,只是也不能就这么容易地给他希望,不过正愁眼前这局没法解,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眼下暂时拿这小子挡挡,说不定真能成。何况也不用他动手,只需坐观山虎斗,何乐而不为呢。 “好!那我就不跟你见外了。淮泽,你的心意我了解了,这样吧,你就别让你大哥打电话过来了,毕竟现在明面上南平和瞿家小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虽说还未正式订婚,可樊家是很支持他们的。你这突然插进来,曝光出来对你和你哥也很有影响。哎……”程温韦停顿,叹了口气,才继续道: “我觉得你比瞿家小子更有态度,我是很欣赏的。再加上你也是一表人才的商业精英,与我们程家更为门当户对些。实不相瞒,有些话我说了你也别生气,我其实不是特别满意现在这女婿人选,只可惜,樊老的话我也不得不考量。再加上他两确实也有感情,我作为一个父亲,也要多为自己儿女着想不是?” 这番话说的真心,要不是魏淮泽查过这老狐狸的作风为人,差点就信了。 不就是要他去对付樊家么。 魏淮泽眼帘微微上浮了一下,配合着老狐狸作戏,一脸理解的神情,最后适当表现一下一个男人也还不得该有的气愤,“您放心,我都理解。我会跟我大哥交代清楚的,打电话的事暂时算了。不过既然这事是樊老保得媒,那我也可以去拜访一下樊家,探究一下他们的意思是否真的那么坚定。至于您说到南平和瞿蕤琛的感情,在我看来其实也是破洞百出了,毕竟瞿蕤琛这人太过强势,管控欲还强,南平如果真嫁了他,那才是孽缘才对。” 说到这,他很自然的起身,“今天打扰您休息了,求娶的事我还是会坚持,直到南平看到我真心的那天。”说完,他微微躬身,浅浅行了个礼,礼节到位了,姿态自然也就更加势在必得。 至少在程温韦眼里是这样的状态。 懂得尊重他,敬他为长辈,在世家子的自尊心面前,优先了感情。没什么架子,理智却是个大情种,为爱对抗樊家。说实在,他年轻时,可没这魄力。不过他也不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他是既得利益者。 偶尔看看这种傻子,被他牵着鼻子走,另有一种微妙的愉悦感。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 程温韦笑了起来,莫名畅快舒心。 第193章 chapter 193 纷争起 魏淮泽最近的动作虽没有公布出去, 可小道消息却传得上层圈人尽皆知。 只是让他意料之外的是,第一个来妨碍他的不是正牌男友瞿蕤琛,而是躲在国外修养身息的陆家半残废陆高鹤, 这小子好久没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一出现就敢来阴他的场子, 真不知是太有底气,还是对南平势在必得。 不过──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魏淮泽一向办事都雷厉风行, 找上陆远清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陆总整天日理万机, 是个大忙人, 没空管教不懂事的弟弟, 我也是很理解的,只是你这弟弟手脚伸的太长, 让我非常不解,他与我无冤无仇的,怎么就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呢?”说着, 他就“嘶”了一声,眉眼带笑间, 不免透出一丝困惑。 陆远清眼神一顿,立刻明了这位魏家的小太子是来找事的,只是他不知道原因。随即瞥了身后理事一眼, 只见那人立马附身在陆远清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他身边的理事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留下的机灵人物,仅仅几句便全部交代清楚了来龙去脉。陆远清听了, 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只清俊的眉梢微微蹙了一下表示知晓,随后手腕轻扬, 让人退到了一边。 他正色道,“魏总见谅,我小弟从小就被父亲宠坏了,身体不好加上刚刚苏醒就得知从前喜欢的女孩即将和别人订婚,难免一时失控,做下一些错事来,毕竟是年轻人。至于您的新项目该怎样就还是怎样,我会从中补偿您丢失的损失。不知您意下如何?” 魏淮泽倒是不知道这陆清远的肚量能有这么大,对于一个私生子惹下的烂摊子,都能好脾气的给他擦屁股摆平,看着倒真像一个好哥哥的模样。 只是仅仅一点补偿他还不放在眼里,随即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坐着,神色间尽是漫不经心,半晌悠哉道:“陆总是位好哥哥不错,只是你弟弟这件事做的,虽对我造成的影响不大,可我却非常不爽,他这是在轻视我吗?不敢去找正牌未婚夫的麻烦,反倒先找上我,这很难让我不多想啊。” 这话说的不好接。 陆远清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量他是不敢的,没这个胆子。他聪明识时务,这里面或许有其他缘由,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到您面前碍眼。” 这话既代表了他的态度,基本也奠定了陆高鹤的结局,永远都回不了国。也不光是为了安魏淮泽的心,也是陆远清对于陆高鹤自作主张的惩罚。家族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应当知道如何选择,才能最好的维持家族脸面。 他耐心有限,容忍到这一步已算仁慈。 既然人家都这么直接的表态了,魏淮泽也不想欺压太过,为这么个人物,还真没什么必要。 他满意陆远清的态度,轻轻松松解决一个祸害,用不着他出手,这才是商人的本性。 “既然陆总都这么说了,那就希望真是如此。陆二公子有个好哥哥啊。实在是让人羡慕。我就不多打扰了,留步。”魏淮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起身之际摆手阻拦了对面男人想要送客的脚步,心情不错地离开了陆远清的办公室。 而在魏淮泽离开之后,陆远清便闭眼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累,待眉头重新舒展开,他才睁眼。亲自打去了一通电话。 … “妈!这就是您说的帮我??您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去找人麻烦!我说了,您只要跟父亲低头说一些好话,先让我回去就好,您为什么不听我的?!究竟为什么啊——” 陆高鹤眼眸通红地看着他的母亲赵芝兰,不可置信的神情一遍遍地询问出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有顷刻崩溃的现象。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0节 “没有,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妈妈,妈妈怎么会给你找麻烦呢。这一定是你父亲在使坏,他不想得罪他那个宝贝大儿子,还顾忌脸面,根本就是不想让你回国!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你相信妈妈……”赵芝兰泪流满面,对于儿子的质问与不相信,她心如刀绞。握着儿子的手,迫切的解释道。 只可惜,陆高鹤已经被永不能回国打击到崩溃边缘,思绪已经开始涣散,加上后遗症影响,脑袋像是炸了一般,不能正常使用。 “别碰我——”他猛然一推,也不管赵芝兰有没有摔倒磕碰,孤身就要往外跑。 只是门口派来的新保镖却不会让他逃出这个别墅半步,就像是想要让他老死在这里一样,判了他一个终身监禁。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程温韦,确实有点惊讶于魏淮泽的动作之迅速,在此基础上,未免也觉得可惜,本来他是有些看好陆高鹤的。甚至想过,真的如了赵芝兰那个女人的心意,毕竟他儿子的身份确实很好拿捏。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人选也不是只有这一两个,就一拖再拖,没成想好好的一个备选就这么没了。 终究还是高估了这小子的心智,这么沉不住气。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 程温韦摇了摇头,这幅不满地模样自然也落入了一旁站着被骂了半天的程驰眼里。他刚刚才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说他不适合做生意管理项目,再出什么问题,就要收回一部分给出去的权利。 他原以为父亲是在不满他,趁机打压他一二,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件事。 “出去吧,跟着你大哥好好学习管理,别整天当甩手掌柜。”程温韦迁怒道。 程驰忙低头答应下来,安安静静地退出了书房。 他慢悠悠地走在长廊上,思绪着他之后要做的事,魏淮泽的意图很明显,想要代替瞿蕤琛的位置,手段也迅速,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一个陆高鹤,不过这大抵也是因为家世背景厉害的缘故。不然陆远清怎么可能这么大度地给他那个好弟弟擦屁股呢。 只是第一个出手的为什么是陆高鹤呢? 瞿蕤琛身为南平的正牌男友,居然可以忍到现在都不出手,圈子里如今都知道魏淮泽的心思,他也不为所动,倒像是怕了一般。 难道他也忌惮魏家的势力? 这么一来,魏淮泽岂不是更嚣张了?不行,程驰摇了摇头。无论是瞿蕤琛也好,魏淮泽也罢,哪一个与南平订婚他都不想瞧见,还是要想办法先解决了魏淮泽才行。 人就是这样,即便对刚开始就存在的事物再感到排斥不满,一旦有后侵入的对象,首当其冲,都是先扼杀掉再议,不计后果。 … 程驰会找上程又薇也是南平意料之中的事。 程又薇早之前就对魏淮泽有意向,不论是家世还是个人,她都很满意这位太子爷。所以在程驰找她商量正式联手事宜时,程又薇就率先表达了自己的目的。 程驰了解程又薇的心思,答应下来。两人各有目的想要达到,办起事来自然就事半功倍,上心异常。 而就在程又薇说动程温韦带她参加魏淮泽邀请的宴会时,程驰也想了办法不让南平出门。 这办法很不高明,南平却也乐得清闲。 她是故意配合程驰的,只是程驰不知道,还以为真让南平感到难堪了,私下又去帮南平解决了几个棘手的公司案件,破费了不少私有财产。但他不在乎,他见不得南平伤心。 南平只觉得程驰这么些年也没长什么头脑,还是一如既往的只会对心上人奉献自己,一般人可能还真就感动了,只可惜了。命不好,碰上的两个女人都没心。 程又薇代替南平出现在宴会上,魏淮泽的脸色顷刻沉了下来,不好看了很久。在程温韦面前或许还能给几分好颜色,程又薇孤身一人,他就不太客气了。 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恶狠狠道,“是你耍得花招让南平出不来?” “我……不……不是……我”程又薇被他掐得窒息感异常强烈,她原以为这人即便不喜欢他,看在程家的份上也不会真对她怎么样,没成想,上来就要置她于死地,丝毫不留情。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吧,是谁干的?”魏淮泽眯了眯眼睛,松开了手指。 程又薇狠咳了几声,迫切地呼吸着,待平复下来,才瑟缩道:“是程驰。” 魏淮泽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是不想再跟她多费功夫再待下去,立马只身离开了宴会。即便他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公,说离开也就离开了。 程又薇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这才直起身站好,她毫不犹豫就卖了程驰,一点都不后悔。魏淮泽要真解决了他,爸爸才不可能让他和南平订婚了。 虽然爸爸不待见程驰,可程驰怎么也是程家的种,哪能说解决就解决了呢。 程又薇笑了起来。只是发出声音便牵扯到喉咙,隐隐作痛的同时带着丝丝痒意,难受的不行。她眼神阴郁,怨恨起卢南平来。 魏淮泽会对她这样不客气,都是为了这个贱人! 第194章 chapter 194 挑拨 魏淮泽自然也不是傻子, 当下离开宴会后,并没有马上去找程弛的麻烦。这小子身份敏感,况且名义上还是南平的哥哥, 尽管是私生子,那也是程温韦允许摆到台面上来的。不好就这么去收拾了。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 这人竟然会帮着程又薇来对付南平。 深以为南平在程家处境并不很乐观的魏淮泽,头一次出现了纠结的情绪。他原本还想送点实际的给程温韦,让光启可以更快的更新换代, 没成想程温韦这老货却是个偏心的主, 以程又薇这种明眼人都瞧得出的意图, 他还能依着她的意思, 显然是没把南平的感受当一回事。 蓦然想起那张白净的脸蛋,他心口不免有些痛感。难怪自从他登门以后, 南平都始终闭门不出,这很难不让他往这方面想,没准就是那两兄妹搞出来的动作,里面或许还有程温韦的授意。 意图嘛, 左不过就是为了敲打他,顺便做做面子功夫给樊家和瞿蕤琛看的。既想让他尽快上位, 又想把自己择个干净。还真是十足的商人属性。 他冷笑两声,心里依旧看不上程家的行径。 拿出手机,想给南平拨去一通电话, 谁知连打了五次,都是打不通的状态, 魏淮泽挂断最后一通,气笑出声:“行啊卢南平,拉黑我是把。” “掉头, 去程家。”他吩咐道。 魏淮泽来的突然,出乎卢清荷意料,她原以为是丈夫他们回来了,还纳闷怎么宴会结束的这么早,不成想来的却是魏淮泽。她这段时间对外都是称病状态,故而一直没外出露面,只是眼下家中也没个主事的人,她总不好让下人接待客人。 况卢清荷也有点小私心,她知道丈夫想要个从商且家族势力强大的女婿,所以即便瞿蕤琛背靠樊家,又万份优秀,他还是觉得可以再等等,就一直没有松口,可在她看来,自己女儿配谁都是极好的,只要比程又薇未来夫婿强上百倍就行。可她也知道程又薇对这个魏家小太子爷很上心,她母家那边又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万一程又薇说动了丈夫,那岂不是白白让了一个势力出去? 这对她儿子可是大大不利的。何况女儿多一个备选多一条路,上次丈夫没有对魏淮泽松多少口,那这次她总要拉拢一下,给人点希望才是,不管怎么说,就不能让程又薇真如了意。 她让人把魏淮泽先请进了一楼客厅,自己略收拾了一下着装就下了楼去。刻意没凃口红,看着脸色还是有些病容的模样。毕竟这个关系到丈夫说出去的话,不好就被人察觉,至少表面是这样。 “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没个主事人招待魏总,南平身子不太舒服,我近来精神也不大好。若有什么不周之处,魏总不要见怪。”卢清荷温声道,话语柔善亲和,很能给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即便是魏淮泽脾性这么大的,碍于那张与南平相像的脸,对着卢清荷也比程温韦的态度要更好一些,“伯母说笑了,叫我淮泽就好,本就是我上门突然。也是我关心则乱,一听伯父说南平身体不适,就想先来瞧瞧她。南平眼下还好吗?” “多谢你关心她,她就是有点低烧,吃了药便睡下了,也不知你要来,不然就让她给你去个电话,还累得你跑这一趟,没见着人....”说到这,卢清荷神色便有一丝歉意与为难。 “没事的伯母,一切以南平的身体为重。我来这一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魏淮泽摆手笑道,随后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经意问了句,“对了伯母,我看南平的两个哥哥也没来宴会上,不知是我这宴会邀请的太突然还是两位都是大忙人,忙得脱不开身呢?” 卢清荷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觉得程家不看重他的宴会,忙解释道:“这自然不是,景明去京城出差了,小弛是他父亲最近想历练他,交代了一堆事情给他处理,确实也是没空过去,何况他的身份敏感,不去对淮泽你来说也是好的,至少媒体方不会关注到这里不是?你千万别多想,就是你伯父那人谨慎惯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的。” 这话倒是没说错,魏淮泽笑了笑不作声,似理解的点点头。 “看来伯父对小儿子也有一颗望子成龙心啊。” 这里说的小儿子显然就是程弛,只是卢清荷听着却不怎么舒服,虽说程弛对她们母子来说基本不构成威胁,可却也是能凭着身份分去一部分家产的儿子。最近为了给南平名正言顺,丈夫也顺势给他做了脸,摆到了台面上。 只是不舒服是一回事,该做的脸面却还是得做,“小弛很努力,他父亲也希望他能给弟弟做个好榜样。年轻人嘛,总是要多锻炼锻炼的。” “伯母说的是,我看程大小姐对他也颇为照顾,不愧是亲姐弟。在这么友爱的环境里,想来南平也是颇受哥哥姐姐疼爱的。我也就放心了。”魏淮泽如是说道,宽慰地舒了一口气。 卢清荷听到这却是一阵警铃大作,她怎么忘了最近程又薇好像又拉着程弛背地里瞎捣鼓着什么,可惜没被她抓住小辫子,要是不利于南平的,那确实就麻烦了。联想到这次南平身体不适没去成宴会,还真有可能.... 不行,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得防患于未然才行。 演欲言又止,她向来拿手,“你是个好孩子,伯母看的出你很关心南平。不瞒你说,程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确实是好,可怜南平那孩子总是不被她姐姐喜欢,忍了不少气受,我当妈的也心疼的很。那孩子从小就受苦,好不容易回了程家,也是诸多不容易,好在她自己也争气,从不让我和她父亲操心......” 话还未说完,她就不忍再说下去了。魏淮泽暗自瞧着她的脸色,确像是真的心疼孩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料想说的也是真的,这倒是证实了他此前的想法,南平果然在程家并不最受宠,程温韦想来还是多偏心大的那个。怪不得就连瞿蕤琛这种身份的都还挑剔上了,这简直就是在选择商品,讲究性价比的同时,还得注意不硌了手。 这种自私自利的父亲,不要也罢。 看来他得换个思路来争取南平了。 “伯母不必太难过,南平是我见过最优秀自立的女孩子,她很坚强,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卢清荷见他说的肯定,便也跟着附和,“是呢,她是个十足优秀的孩子。”比她姐姐优秀千倍万倍不止。 她当然是有福气的。卢清荷微笑着垂眸,眼底的得意被很好的掩盖,看来,魏家这位小太子确实很喜欢南平了,只三言两语,就信了她的话。这很好,不需要再费什么功夫,想来对南平也有利。 ... 夜深了。 南平还在分析市场上出现的股票风波。光启近年来的股票虽没有大幅度涨降趋势,却也是很稳定的在一点点增利。不仅如此,投资这块也在稳步进行,隐隐有更上一层的趋势,只要程温韦再给她放些权,她一定能做得更出色。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不禁放下手里的资料,顺手收入了带智能锁的抽屉中。离开卧室自带的小书房,起身去开门。 开门看见人的一瞬,不禁面色一冷,抬手就想关门。只程弛力气大,胳膊撑着力道,只身挤进了房间。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程弛规矩的靠在门背上,沉声解释道。 “好了,看也看了,可以走了么?”南平淡淡道,有些不虞,显然没工夫与他周旋太久。 “今天魏淮泽来了程家,你知道吗?”程弛问得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烦了南平,把他赶出去。 南平挑眉,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所以呢?我知不知道很重要么?”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程又薇她喜欢魏淮泽,你也知道父亲这人,向来偏心她,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便被南平的笑声打断了,她肩膀抖动,抱着腰腹弯了一下,笑颜清纯又张扬。等她笑够了,这才朝程弛走近,“你以为我在意这些?”她食指的指尖划向他脖子的喉结处,带去一阵騷痒。 “你要是有本事,就好好帮着程又薇做事,别总在我眼皮子跟前晃荡,真的很碍事,知道吗?” 程弛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眸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他手指像发病似得,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我不是真的想帮她,你知道的,我对你的......” “嘘---”南平用另只手指堵在他的唇边,“闭嘴。你只要待在程又薇身边,懂吗?别说一些多余的话。” 她歪头笑起来,眉眼似有水波浮动,带着莹莹雾气,又像雾气中无形的透着一把钩子,就要锁了对方的魂,一招致命。 “好,我听你的。”程弛痴迷卑微地点头,低声下气地缠上了她的手指。 第195章 chapter 195 分手 程景明出差谈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 也不知是谁从中使的绊子, 正要交易的时候资金断了,没续上。像这种情况基本可以定为重大失误,一笔生意就这么黄了, 还是众目睽睽下。 查不到源头,他连夜就把情况上报给了程温韦。程温韦此时正为魏淮泽的事感到不快, 觉得这小子也不算上道,还没做出什么表示呢,就把意图宣扬的人尽皆知, 搞得他在圈子里像是卖女求荣一般, 如此货比三家。 这么一弄, 瞿蕤琛便成了无辜, 程家反而是蹬鼻子上脸里外不是人,这像什么话! 说实在, 他倒也不是怕瞿蕤琛,只是顾忌樊家罢了。不好就这么撕破脸。 现下接到养子程景明的消息,难免不往坏处想,这说不准又是瞿蕤琛干的, 忍了这么几天,终于忍不住了。想要以此警告他。 他匆匆交代一句再观望观望, 不要轻举妄动,便挂掉了电话。沉思片刻就让管家把南平叫了下来。 “你觉得这是瞿蕤琛的手笔吗?”程温韦抬头注视着南平略带惊讶的脸,疑虑出声。他实在想不到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针对程家。 “应该不是他, 他最近经常出差,几乎没时间关注这些。退一步来讲, 就算是他,他也不可能做的这么不留余地。总归还是会顾及一下的。”南平低头思绪,缓缓分析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1节 “可除了他还有谁呢?”程温韦不解, 可脑中却有一念头忽闪而过。他有些不敢确定道:“你说会不会是樊家?是老爷子在敲打我?”仅仅这么一想,他的后背就出了一层薄汗。愈发觉得有可能。 瞿蕤琛或许还顾及着南平是程家人,可樊老却不会在意这些,收拾也就收拾了。 樊家的人都护短。 南平注视着程温韦有些发青的脸色,不免觉得无语。说起来樊老这把年纪了,根本不屑于干这种事情,就算是让樊九潇来敲打程家,也不是这种简单粗暴的进攻手段。 不过她才懒得提醒程温韦,就让他这么想吧。越老越顾忌的多。 程景明手上的生意黄了就黄了,与她无关,她只在乎光启总部的核心利益,这个不受影响就好。毕竟她管理着的子公司收益都很不错。 “爸爸别担心了,只是一笔生意而已,做生意总是有风险的,就当大哥去做了一次慈善吧。何况即使是樊家,下一步也不会再出手对付光启,没到这一步呢。”南平顺势宽慰了几句。 “你说的对,是我想深了。”程温韦叹口气缓了缓,又恢复了正常状态。“不过,我瞧你最近去龙山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明天要是没事,你就去拜访一下吧,总归要尽到孝心。”他还是不放心道。 “好的,我知道了。” 南平点点脑袋应下,垂眸间柔和的眉眼莫名有些清冷。 … 这次去龙山园除了安程温韦的心,南平也有自己的心思,正好拿这事当一个幌子。她打算向樊九潇透个底,顺道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好久没来拜访老爷子了,不知道爷爷今天在家吗?”南平闻声细语的询问道,神情温温柔柔的,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的温婉感。 “南平小姐来的不巧,老爷刚外出去了。不过九少在家,我带您过去。”管家回以一笑,侧身伸手把南平请了进去。 南平点点头,一直保持着笑容,跟着管家上了二楼,“那真是我来得不巧,应该提前跟爷爷打个电话的。” “没事南平小姐,老爷交代过,您随时可以来,就算他不在,九少可以代为接待。”管家恭敬回道,等到了樊九潇书房门口,便止了话头。 敲门过后,让南平独自进去。 这是樊九潇接待外人的规则。 南平进入书房后,门就被管家关上了。她转过头来,发现樊九潇并没在办公,而是伫立在大扇落地窗前,眼神关注的地方正好就是她进入龙山园的那段路景。 也就是说她这一路走来,都收入了这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 “九哥。”南平出声,眉梢向上轻跃了一瞬,又强行克制的拉了回来,没再过多关注窗外的风景。 樊九潇似有所觉般,转身的同时,启动了自动关帘的开关。坐回了办公桌旁的沙发上,“坐吧。” 他抬手在茶几上给她倒了一杯茶,移向对面。 待南平稳稳入坐后,才听他又开口,“这次来,是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是父亲疑心老爷子在替蕤琛敲打他。我大哥去京城手里的生意被人弄黄了。”南平嗫喏出声,带着一丝难为情。 樊九潇虽然没过多关注十一和瞿蕤琛之间的事,可最近程家的选婿风波确实造势颇大,想不了解都难。 “爷爷不会做这些。你父亲心虚,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他眼神向下,面色平稳淡然,甚至没什么波动。仿佛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我也是这么跟父亲说的。他也是太害怕,才……”南平小心解释道,后面那句即便不说,对面的男人也能懂是什么意思,刻意没有底气的熄了声。 樊九潇这才瞥她一眼。 “你心虚什么?不是如你所愿么。” 他语气不温不冷,甚至不带情感。南平瞧不出他的意思,也不确定他这话有没有敲打她的成分。于是,斟酌了一下,才问:“我不懂九哥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在程家也没有完全拥有自主的权力……” “十一,你不想跟瞿蕤琛订婚。”樊九潇打断了她的话,直接笃定道。 “不用试探我,我支持你。”他低头拂了一下杯盖,抿了一口茶,再放到一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明明是再普通随意不过的一个动作。南平的视线却被他修长的指节吸引了半瞬。 有些微的出神。 甚至难以置信他的态度竟如此直白,毫不拖泥带水,弯弯绕绕。 “可是爷爷那……” “爷爷年纪大了,只喜欢看美满的东西。你是独立的个体,同样也是当事人,你若是不愿订婚,爷爷也不会强迫做这个媒。这个道理瞿蕤琛也是懂的。他这些天放任魏淮泽这些动作,可能是有自己的成算。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靠一个魏淮泽,以为就能片叶不沾身?” 樊九潇唇角勾了一下,笑容很浅,却有几分人气。 南平望着他俊逸矜贵的轮廓,握着茶杯的手指不免紧了紧,佯装云淡风轻道,“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消他的念头才是最好的,商人不都是这样,试图把损伤降到最小。我也不可避免。” “感情的事不能总用计谋。你只要态度坚决,瞿蕤琛自己就会乱。” 樊九潇提醒到这便起了身。他今天的话已经说到了点上。再多就不合适了。 “喝了茶就走吧。后面遇到了真正的麻烦再来找我。” 说完,樊九潇就把管家喊了进来,给南平安排了车辆送回程家。 直到回家,南平的脑袋里都还没捋顺。她以前虽隐隐觉得樊九潇不喜瞿蕤琛,可却也顾及老爷子的面子,对瞿蕤琛也有几分照顾。 可今天这番对话,怎么也不像是赞同她两订婚的态度。甚至有站在她那边的倾向。她自嘲一笑,摇摇头,停止了这个想法。 人还是不能自作多情。 这趟至少没白来,起码结果都是她想要的。 到家回复了程温韦后,南平便回了房间。程景明生意的事她关注不大,也不太想纠结是谁去搞得鬼,总之没把火引到她身上,就不算大事。 隔天一早,南平简单化了个妆就出了门。想了一晚她才转换了思路,觉得樊九潇说的没错,她不想订婚或许可以直说,就算会惹怒瞿蕤琛,可樊九潇不是也说了么,有麻烦就去找他,怎么样,她也是有退路的。 有了这个底气,加上心里有一定的成算。 她直接去了瞿蕤琛的公寓,准备跟他摊牌。去之前她发过消息,昨晚瞿蕤琛才回的江棱,眼下正是在公寓休息的时间。 … “你是想跟我分手?”瞿蕤琛深邃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试图想探寻到一丝真意。 “是的。”南平回望住他,顺势点头。 “理由呢?因为你父亲?”瞿蕤琛蹙眉,觉得胸口呼吸有些不畅,克制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南平摇头,停顿之后,才似下了决心,道,“是我不想跟你订婚。我不想这么早被婚姻束缚。” “好。不订婚。但是,也不分手,行么?”瞿蕤琛低声道。 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他眉间的隐忍。 可惜南平垂下头,没有注意。她只在想如何说,才能尽量显得和平一些。 当不成恋人,至少也别当仇人不是? 见她低头沉默,瞿蕤琛神色一滞,手掌握紧一瞬,遂又松开。 “我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好好谈谈?”他语气低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嗯。” 南平答应下来,就先这样吧,不能再说什么绝情的话激怒瞿蕤琛了,不然恐怕她都不好出这个公寓门。 她起身,在开门之际,手被身后人拉住。 “你——”只是话只出了一个头,便听他又说,“算了,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短信。”便松开了她的手。 等南平离开了公寓。 瞿蕤琛才摊坐在沙发上,他双眼紧闭,脸色如纸,嘴唇有些苍白。胸口似乎有一股气绷着抒发不出来,他握拳拍打了几下,强大的呕感猛然朝他袭来,像是灌入身体的煞气一般,他躬身弯下腰,干呕了几下。 眼眸瞬间通红,布满斑驳血丝。 与此同时,正在电梯下行的南平,愣神的注视着她被瞿蕤琛握住过手心处。 似乎还残留着热意,五指张开,血痕愈发清晰。 “叮——” 地一声,电梯开门,拉回了她的思绪。 踏出电梯,她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轻轻擦拭起来,只身路过垃圾桶旁时,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第196章 chapter 196 心腹近臣…… “抱歉, 等很久了吗?” 灰白色长版型轿车刚停稳在南平面前,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年轻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开车门询问道。看上去似乎刚刚办完手上的任务, 手腕上还带着彰显身份的奢侈品。 南平顺势坐进车里,依稀还能闻到淡淡的男香, 有些冰雪消融后的清冷味,倒是挺适合他的,只是这身行头与初见时他的少年模样相去甚远, 却不违和, 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 就能习得一身成功人士的气质,甚至装扮完美。 这就是天赋。 南平只简单扫了一眼, 便收回视线,轻柔浅笑道:“我也刚到,你成熟了不少。看样子接手天马庄后,你管理的不错。” “我只是顺势而为, 要不是您提醒,我可能没这么快进入正轨。这多亏了小姐。”沈裕川恭敬道, 言语之间的诚服既诚恳又得体,姿态在南平面前总是放得很低,明明比她小可以叫她姐姐, 却硬把自己放在一个忠仆的位置上,不得不说, 很识趣。同样也是个聪明人,不会自作主张。 “你也别谦虚了,我知道你的能力。交代给你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南平摆手, 似乎不想再费口舌。靠在车内的软垫上,问起了正事。 沈裕川怕她靠的不够舒服,又贴心的把自己的取下来给她增垫了一个。边给南平整理边回答:“已经把东西让人放进去了,那边有我的眼线。小姐不用操心。” “嗯,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南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车里放了高级香薰,闻着很让人放松,最近烦心事太多,这会倒是有些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处,又开口提醒:“邢少霖一直被瞿蕤琛管控着出不来,这会时机再好不过,你得抓住了,把位置坐稳,你也不想一直只当个二把手吧?” 见她有些疲累之态,沈裕川便给了司机一个眼神,给他开车的司机是他的心腹之一,自然默契不一般。遂点点有眼色的悄声退了下去。 “小姐的提醒我记住了,我会坐稳的。我看您好像很累,车上空间很大也隐蔽,不如我帮您放松一下?”沈裕川轻声道,清隽的眉眼间隐忍地带着心疼。只是南平双眸闭着,并未察觉不妥。 他一向体贴入微,会讨她欢心。 这是南平对他的认知。 她缓缓睁开眼微眯着,没有应声。双腿却枕在了他的身上,一身天青色的旗袍开叉顺着动作的浮动,向下垂了半尺。抬手取下发簪,如瀑的墨发自然的落在了软垫上,微微仰着脖颈,雪白的肌肤被晕晃的灯光照得发亮灼人,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沈裕川心领神会,轻盈修长的指节抚上了她的双腿,骨节曲张开,松弛有度地按揉着。这门手艺还是特意找的老师傅学的,有一套专门的手法。眼下派上用场,他很开心。 感觉到沈裕川的用心,南平便让他靠近了一些。有个人专门伺候就是不一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封建的旧社会,有这么个贴身奴仆。样貌好,手艺佳,还会给她办事。这种贵族上位者才能体会到的糜烂奢华滋味,确实很不错。 她似乎有些理解到了陆高鹤当时对她的那种心态。养狗嘛,开心了就给他点吃的,不开心就丢到一边。只可惜,她不是条好狗,会反扑咬人。但眼前的这位,却有当好狗的潜质。 “你---”按到一个地方,南平微愣,停顿了一下。 后愉悦道:“很不错。” 沈裕川对上她颇具欣赏的眼神,心跳如擂鼓,却强行隐忍住。只低头微垂,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南平满意的闭上眼睛,随即也不再言语。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2节 ... 车外不远处的司机抽到第十根烟的时候,余光瞥见南平小姐下车,立即丢掉了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恭敬的躬着身躯,眼神并不敢多看,怕自己的上司会宰了他。 待到那抹倩影消失不见,他这才直起身,快速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规矩地坐着,等着上司吩咐。 “把贮备屉里的纯净水给我。” 身后一声清薄的声音响起,透着凉意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 “给您。”司机下属快速地拿出一瓶备用纯净水,转头恭敬的递给了后座的沈裕川。视线只刚停留了一瞬,便胆颤心惊的低垂眼眸,转回了身。 沈裕川拧开了瓶盖,瓶口埋入口中。舌.尖转动,清洗着口腔。半晌才吐到了备用纸带里,一并扔进了trash can。 不紧不慢地把衬衫扣子解掉的两颗重新扣好,伸手抚平了褶皱处,随后利落的穿上了休闲外套。又恢复成刚来时的不苟模样。他低头整理的时候,顺手解开了袖口的外扣,轻轻揉捏着手腕处,放松着肌肉。待感觉到血液不再翻涌时,才开始带上了手表。 “去京华。”他交代道,微凉的手指拂上一旁已经整理过的软垫处,还藏着些不可言说的燥意。 下属把车低调的开进了京华大学,停在了上司指定的男生宿舍不远处的树林下。他先行一步下了车,这是规定,只要上司跟他人有保密性质的交谈,他都会先在外守着。 到了时间。很快,沈裕川等的人,就出现在宿舍楼下,只见那少年探寻到下属的黑色身影,对视了一瞬,才匆忙上了车。 “怎么,考虑了这么多天终于想好了?”沈裕川松松垮垮的靠着椅背,修长的指尖落在一旁的软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也不看来人一眼。气势天成。 “想好了。我做。但是你得保证这能快速地让我获取金钱和地位。我的时间并不多。”林也盯着眼前这个年轻过分俊美的男人,看模样并不比他大多少,却权势不小。掩下探究的神情,低声允诺道。 “行,我们天马庄最讲究信义,你只要发挥出你的价值,我会给你同等的报酬。只不过,这次行动不太安全,你可能要训练一下。”沈裕川比了个手势,神色波澜不惊,眸间有着超出年纪的沉稳感,只是面色太冷,看上去疏离又客套。 “嗯,知道了。”林也点头应下。在沈裕川沉默着未开口的时间里,显得有些局促。仿佛与车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不自觉收紧了手掌,握着以后,才感觉到安心。同时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这没什么,凭自己本事爬到他想要的位置,能光明正大的站到南平身边,他不觉得丢人。就像段暄铭不理睬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一样,同样不觉得屈辱。 他自始至终都把南平当成信仰。 沈裕川把林也的神态都一并纳入了眼底,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不配。从上一辈子他帮着南平的对手做事的那一刻,他就不配再接近南平了。不管最终是什么目的,即便像他所说那般一切都是为了南平,他也仍旧觉得这人就是个垃圾。 “下去吧。”他仰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再看一只会吸血的蝗虫,不加掩饰的厌恶。 林也触及到,立马低下头。也未多想,利索地下了车。 他知道这些上层人士的毛病,傲慢,冷血,还神经质,瞧不起他们这种底层出来的蝼蚁。 林也走后,沈裕川让下属开车回了天马庄在江棱的总基地。进入别庄后,他把软垫很爱惜的取下,抱在怀中。随后吩咐:“去把车内重新清洗一遍。香薰让佣人放到我卧室里。”车上林也的臭味太重,他一点都不喜欢。 “是。”下属连忙应下。 沈裕川踏入大厅,就有佣人上来迎接。管家在一旁躬身交代着今天庄子里的访客记录,“都按您说的,这些人都乐意合作。只是北野堂那边,还在犹豫。似乎觉得您给的条件还没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不急。”沈裕川换好鞋,放下软垫,先把外套脱了下来,佣人顺势接走准备拿去清洗,待还要去拿软垫,沈裕川伸手挡了一下,佣人便会意,只拿着外套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片刻,“再等一周,他们就会主动合作了。北野堂想洗白很久了,却苦于没有集团抛出来的橄榄枝,想做出成绩,必须要大集团的支持才行。他们不懂生意上的事。” 沈裕川再次出声,边走边上楼,管家也跟在一旁随他进入了二楼的书房。 到了书房内,待沈裕川入座,管家才开口回应道,“您说的是,那明天就照您的吩咐,开始避客不见么?” 沈裕川摇头,“再晚一天吧,总要装装样子。” “是。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明天会有个大学生过来基地,你让人带他去练练手。靶子放远点,磨上几个小时再挪。”沈裕川斜眼上扬,面色冷淡地敲打着办公桌面,“另外,邢少霖不是还有几个心腹大将么,让他们去陪练。” 随后停顿一下,似乎觉得还不够 “下半场当人靶陪练吧。” 第197章 chapter 197 合作 “父亲最近看上一块地, 打算让你来接手试试,毕竟生意上的事,家里恐怕只有你能胜任。我们找了一个合作方, 出手的条件还不错,只是目前还想再晾晾, 争取点更高的利益。你如今也快毕业,也该出来实习了。”肖仲辛望着面前还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弟弟,下达了父亲的命令。 段暄铭眉峰高扬, 眉眼间烦躁上涌, 不加掩饰, “让他聘一个人来做不就好了。怎么就非得我?” 他这态度, 身为哥哥的肖仲辛自然预料得到,也没有生气, 反倒心平气和地劝道,“这要真这么简单,我就不会特意喊你回来,何况父亲即便真这么做了, 我反而不会同意。洗白这事是父亲的夙愿,也是我想看到的, 我知道你心底虽然抗拒,但也是支持的,只是你不愿意被家里束缚, 你是我弟弟我了解,可你别忘了, 不是自家带出来的人,我们是不敢用的,这是道.上的规矩。如今, 这笔生意的重要性你不会不知道,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段暄铭沉默不语,显然也同意这番言论。他哥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支持洗白的,这样手上沾的事,至少干净很多,没有那么深的罪恶感。 见他垂眸沉思,肖仲辛便知道这是同意了,遂起身向办公桌走去,拿起桌上的文件,丢给了不远处的弟弟。 “你看看吧,了解好了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段暄铭抬手过肩,稳稳接住了文件,慢悠悠地翻看起来。瞧着有几分随意,可实际却看的很仔细。毕竟也算是他第一次实操,其郑重性不可言喻。 “你们这合作方靠谱吗?”他询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也是道.上的人,跟我们一样,准备洗白,等于就是自家的事,要知道自己的事肯定是十万分妥贴对待的。”肖仲辛笑了笑。 段暄铭听到这,颇为意外地挑挑眉,鼻腔透出一声嗤笑,摇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肖仲辛见他这模样,难得有些气笑,“你倒是警戒心重。能弄到这块地你觉得很简单?没必要为了引我们上道就做到这一步。人家既然有这个诚意,我们也不是那畏畏缩缩之辈,合作讲究信任。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合作也是同样道理。” “行啊,我也没说什么不是。”段暄铭耸肩,看完以后合上了文件,偏头,玩笑道:“天下巧合事那么多,也不差我们这一件。” 肖仲辛听闻皱皱眉,背过身。 此事暂且不提了。 … 南平自从提了分手以后,瞿蕤琛那边也没有再叨扰她。仿佛真的是在忙着处理自身工作的事情,没时间找她细究他们之间的感情关系。 她倒也乐见其成。 拉开窗帘,难得畅快地伸了个懒腰,懒散散地看着窗外的江景。空气外的暖阳从窗户缝隙中透进,撒在南平的脸上,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点点的温存,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事情按照她计划中稳步进行。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拥有的权力只会变得更大。她不由地笑笑,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其中艰辛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如今光启的成绩飞速成长,还差一步就可以跨越更高水平,她计算着下次合作后会增长的资本额度,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一个上市公司光靠普普通通的增量份额是不可能在短实效内得到跨越性的提升的。她从来不算是喜欢温水煮青蛙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急性子。沉着冷静全靠修炼,绝大部分时间,常会感到焦虑不安,这大约是低气不足。毕竟比起那些上位者们,她基本算是‘白手起家’了。 想要的都得自己去争取。 好在她极能忍耐,这才能一步步成功实现目标。 这段时间南平虽待在程家比较多,却也没有闲着,私下处理的私务越来越多。沈裕川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不枉费这一年时间的蛰伏。作为放在道.上的一枚得力棋子,既能当眼线,又能得到便利,获取利益,实在好用。 她对权力有很大的渴望,权能带来财富,财富能获取更大的财富。毕竟只有钱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安全感不是么。 不能免俗呐,人都是。 想到这,南平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转身向浴室走去,她今天还有个交易小会,需要见投资方。加上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虽然回国后,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当初也多亏了这位,她才有资格做波里克斯卡大学的交换生。 南平从来都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洗漱之后,她从衣帽间选好了衣服和首饰,这些都是成套搭配好的,只需要在装扮上精细出彩点就好。 收拾好她便让程家的司机送她去了约定地点。这个地方是郝君麟选的,别致清幽,空气好,很适合小坐,喝下午茶。对于他们富家子弟来说,是谈事的首选,能让人放松。且隐蔽性强。 “好久不见了,郝总。” 南平在对方的注目礼下入座,先一步开口招呼道。得体优雅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成熟自信的业内人士,却又美丽的过分。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像是巴黎圣母院西立面的玫瑰花窗,倒映着不同绚丽姿色,却独独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只见她又偏头向郝君麟身旁那位有着黑色头发却面孔极其惹眼的蓝眸男人礼貌问候道:“应先生,第一见面,希望合作愉快。”点头微笑着。看上去落落大方又极具吸引力。 黑发蓝眼的男人叫应商,是个混血,背景后台不明,只知道是投资界的高手,俗称甲方爸爸。相当有钱。大概什么程度呢,随随便便就能买下几个岛吧。 这人还是郝君麟代为引荐的,平时不常在江棱。据说是向往母亲的故土,才终于来华国发展。 有些神秘。 但南平不在乎,只要有钱投进项目,哪怕是只狗,也得把它当神明供起来。赚钱讲究什么身份呢? 看着眼前人对她颔首示意,她笑得更加虚伪了。 “好久不见,你成熟很多。”郝君麟笑着感叹,言语间有很大的欣赏成分在里面。但也没忘记正事,向她再次介绍起身旁人来,“这是应商应先生,我跟他初略谈过以后,他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我想还是得你们两人面对面详细谈谈,会对彼此的产业更有一个了解。” “说的是,这是我今天带过来的详细文件,上面都是我一步一步归纳出来的,清晰明了。应先生要是有什么疑问,看完后随时可以提出来。”南平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笑着递了过去。 应商点头打了个照面,蓝色眼眸望着人的时候像是流淌着一泉温涌的热意,似又透着几分不可言表的迷惑。在很久之后,南平才恍然认知到,这原来就是x张力。 只见他接过文件,看了起来。几乎是惯性使然,翻阅很快。其实只需要看几个重点的东西就行。应商第一次接触写得这么周全的合作方。像把他看作小孩子,一字一句都表达的很清楚。 出于礼节,他没有指明内容过于繁琐,只淡声道:“南平小姐很细致。看得出来是诚心合作的。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你有时间可以把草签合同定出来,我们再详谈。” 南平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深以为是郝君麟的缘故,毕竟他们以前合作过。基本信任都是有的。不由说:“好,到时我会再联系您。” 应商颔首,这次商谈本就是初步了解,没必要浪费彼此过多时间,国外快节奏的签约模式让他从来都决裁果断。来之前必然也是先调查过光启的综合实力的。虽暂时不如睿诚,却也是不错的上市集团。 “哈哈,应先生一直都是这么爽快,与睿诚合作的时候也是如此,合同一周内就能定下,绝不拖泥带水。”郝君麟朗声夸赞道。应商不置可否,只是浅淡一笑,并没有解释。 这么一看,这两人的关系确实还算不错。南平不由放下心,不管因为什么,只要这条大鱼跑不了就行。这就是圈子里的人脉,她正在用心学习去如何经营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益。 “真是多亏了郝总引荐,才这么幸运地碰到如此阔气的投资方。”南平调侃一笑,表情俏皮又灵动,似乎现在才显出她的年纪,有几分天真烂漫。 应商注视着,这才意识到此刻坐在他对面与他交谈的女人,貌似年纪并不大。所以合同才会写得那么谨慎,害怕出错。这大概是个非常有野心的小女孩。那双蓝眸微微浮动,在没什么变化的色彩里,淌了几分明了的宽容。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做第一笔生意,也是这般谨慎模样,因为独木难支,稍一泄气,就会被人取代。 这种心情,倒是好久不曾回忆过了。 第198章 chapter 198 挑衅 在继程景明手里的项目黄了之后, 程又薇和程弛一起看管整改的工程也遭到叫停。子公司里唯独南平管理的不受影响,也不知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还是故意挑起程家内乱, 总之这件事对南平来说,是个好兆头却又过于明了。 特别是对程又薇这个度量不是很大的女人来说, 简直就快怀疑是不是南平私底下搞了什么小动作,亦或是让她那个男友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了。 好在程温韦还不算是彻底的老糊涂, 知道这恐怕是最近程家树大招风, 或许碍了谁的眼。 他把养子从京城叫了回来。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你怎么看?”程温韦坐在办公椅上问道。目光平和。 程景明思绪, 斟酌一二道:“大约是有人看光启的股票最近上涨势头太猛,私下让人搞了些动作。却也只敢对子公司下面的项目工程下手, 不敢直接针对光启。毕竟总部并没受到影响攻击,股票也还是有涨幅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程温韦也是这般想,但他仍旧心有余悸这其中有樊家的手笔,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有些话对着南平可以讲, 对养子却不是。 他停顿片刻,遂点头认可;“你说的没错,树大招风, 公司最近还是低调些。停掉的项目等风头过了再重启吧,你回去告诉又薇, 顺便也叫她不要多想,她妹妹的公司不受影响是因为没有叫人查到破绽,别让外人挑破了姐妹二人的关系, 我们是大集团,基本核心要稳得住才行,几个小项目而已,没什么要紧的,正好你们也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管理的事务占时回收总部高层那里吧。” 随后犹豫片刻,瞥了一眼面上乖顺服从的养子,手指尖敲了几下桌面,改口道,“算了,你还是回来跟在我身边做秘书,让他们两个休息一段时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3节 程景明点头答应下来,躬身退了出去,直到退出办公室,脸上仍旧是不争不抢的淡泊笑容,颇具亲和力地与每每经过他身边打招呼的职员经理们颔首示意,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领导架子。 他在公司所有员工的眼里都是极好的印象,有能力、出众、英俊且没有架子,很有大家族长子的品格风气,稳重绅士,从容淡泊。 很少会发脾气。 “大少爷,现在准备回哪?”司机小心谨慎的开口问道。外人都以为大少爷脾性非常温和,起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缘故,每当大少爷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事。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在大家族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就靠警惕小心存活着。 尽管大少爷对他们这些下属颇为照顾,他还是不敢怠慢半分。 “回程家吧,先去见长辈。” 在礼节这一块,程景明从小到大一向做的很周全。 到了程家自然有管家带着佣人出来迎接,大少爷回来了,自然是高规格待遇。即便是养子,这么多年,在程家地位也并不低。 卢清荷见了程景明也是未语先笑,待程景明先开口问好,她才顺应出声:“景明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不辛苦,只可惜父亲给的任务没有完成。”程景明叹了口气,看神情像是颇为失落的。 卢清荷见状,心底隐隐有几分高兴,养子不成事,她一向都是乐见其成的。更何况这个养子也不是她养大的,与她不过是面子情分。只是面上显,拍拍男人肩膀劝慰道:“不是你的问题,别太自责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您说的是。”程景明受教般点头。 卢清荷在他这里找到了几分长辈感,觉得他倒是比程又薇顺眼多了。说话间便也多了几分随意,“如今,你父亲都跟你说了吧,这段时间总是有人针对程家,你跟又薇关系好,可得好好劝劝她,跟她讲讲道理,别总是看着自家亲妹妹不顺眼,见天的去找南平的麻烦,南平这孩子一向乖巧善良,总是诸多谦让,即便受了什么委屈,也是不会跟她父亲说的。”说到这,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程景明。 程景明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懂她话下的意思,只是面上多有顾虑,“又薇心直口快,南平是受委屈了,这事我会管的。” “我知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平时也多教教弟弟妹妹们。还有小弛那里,让他别总是跟着他大姐乱来,一个大男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主见才是。”卢清荷摆起了长辈的谱,说教起来。 程景明面上受训,也仍旧好脾气,他边应声边取下眼镜用纸巾擦拭了几下,似有继续听教的态度,只眼镜框边折射出的金光闪射到了腕表边缘,卢清荷眼睛被这么一晃,这才意识到时间好像不早了。 于是,咳嗽几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了,这段时间,我的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你做大哥的,得担起责任才是。” “我明白,您多注意身体。”程景明谦卑道。 随后重新带上擦拭干净的眼镜,转身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才脱掉了外套,解下衣扣,准备泡澡。他不打算回公寓,既然回了程家,那自然是要做点什么。 晚上吃饭摆了家宴的规模,上得菜品都是些新款式的佳肴,大厨随时在旁伺候着,时不时也能介绍几道稀有菜名的来源。程温韦吃得心情舒畅,下午他跟小女儿谈论了一番,收获不少。 都是他想要的结果。 况且一个能干的女儿,他自然也是要支持的,这才摆上家宴。和其他几个搞黄了项目的儿女态度自然不同,虽然那并不全是他们的问题。只可惜商人讲利,尽管在亲情上对大女儿诸多宠爱,一旦涉及公司利益,那当然另当别论了。 其他人自是不用再提。 “哈哈,你们几个小的也是沾了你们大哥的光,这顿接风宴是我特请的名厨来做,平时可很少能经常吃到的。”程温韦朗声笑道,解释起缘故来,实际却是掩人耳目,很好地掩盖是为南平所摆。 程景明柔声一笑,“多谢父亲。”举起酒杯敬了起来,在喝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扫了南平一眼,只见她面上浅笑盈盈,像一汪清泉流动,干净不染世俗,毫无攻击性。 他收回视线,刚放下酒杯,就听程又薇在一旁嗤笑;“爸爸真是,即便是大哥回来,就最近发生的这些晦气事,哪就值得庆祝了,我反正是没有一点胃口的。”说完,她的眼神便尖锐地看向了南平,直勾勾般,不加掩饰。 还未等程温韦发火,程弛手边的酒杯不小心碰倒,程又薇坐在他旁边,被撒了一身,霎时大叫起身,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甩了程弛一个耳光,趾高气昂,“要死啊你!酒杯不知道拿远点。” 程弛被扇偏了头,脸上也没出现什么怨怼,只低头帮程又薇擦拭起裙身,可程又薇哪是这么好哄的,恰逢气头上,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推到了一边。 见此情形,佣人们在一旁大气不敢喘,请来的大厨默默低下头看脚尖,只当自己不存在。毕竟哪个大家族没有几个疯子呢。 程温韦见状,气得面色铁青,他还在饭桌上呢,就敢闹成这样。正要起身管教被宠坏的大女儿,两只胳膊就被左右人同时拉住。程景明与南平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禁有些意外。 南平率先开口劝道:“爸爸别动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姐姐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毕竟是用心好久的项目,说停就停了,确实叫人难受。”她语调清润,透着安抚的作用。 程温韦只觉得一阵慰藉,对比之下,小女儿方方面面都比大女儿强出不少,还体贴善解人意,看着这才像是他的长女,有教养,不轻易发脾气。 “你不用替你姐姐说话。你瞧瞧她,如此行径,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是我宠坏了她,再不管教就彻底废了!”程温韦拍了拍小女儿的手背,坚决道。 这时,才听程景明出声:“又薇确实还是小孩子心性,父亲硬管恐怕不起作用,她对我的话还能听进去几分,您要是放心,我可代为管教。” 程温韦听罢,细想了几秒,深觉这个方法好,他管起人来,向来是严厉为主,对于大女儿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管教方法,还会伤父女情分。 “那就交给你,你做事我放心。只是得辛苦你了。”他叹气,握住了程景明的手。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做大哥的职责。”程景明低声勾了勾唇,回以一握。视线往对面一扫,发现南平正注视着他们交握的手。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朝他盈盈一笑。 ... 夜晚,万物静默,风却咆哮,一阵一阵催促着,仿佛要电闪雷鸣,亲手劈开点什么。 房间内幽暗的光晕下透出一丝不.正常的静谧。 南平伸手抬起程弛的脸,随意地用药水擦拭了一番,捧着,“啧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瞧你,急着上去挨打?”端详完,南平便收了手。 边坐下边用干净的纸巾擦手,“我不需要你这样,程又薇看着我再来气,我也不会有半不快,不过今晚这事,你也算是帮了我-----” “过来吧。” 程弛听闻,原本耷拉下去的眼神霎时亮了起来,终于出现一丝亮光。他近乎虔诚的靠近。 “头也很痛吧。”南平怜爱般轻柔了下他潮湿的黑发,发梢似还带着些许水珠,顺势滴落进了他的喉脖间。 程弛捧着她的手,细碎地吻如崩掉的颗颗珍珠,悄然落下。 刹那间,天空划出一声巨响,雷光把天际劈开,泛起几抹白昼光晕。雨势匆匆而下,势要争夺第一个落地的先锋。 过了不知几许,程景明才安抚住了程又薇,让她别再做些惹父亲心烦的傻事,既然是程家大小姐,自然要沉得住气才行。他有些疲惫得捏了捏眉心,这段时日奔波,一直不曾休息好。 在回房间的必经路上,恰好路过了南平的房门口。他静默一瞬,被房门漏出的一缝顿住了脚。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 程景明伸手扶上了房门的手柄,朝内望去。 霎时,瞳孔有一瞬急促的波动,只是很好地被眼镜所遮藏。南平再抬头的一瞬间,精准捕捉到他的视线,还是如饭桌那时一样,朝他盈盈一笑。 不同的是,这笑里多了很多涵义。 视觉冲击之大,打了程景明一个触不及防。他迅速关上门,快步朝自己卧房走去,只脚步有些不稳。待回到房间,他脑中仍对刚刚看到的一幕心有余悸,久久不散。 南平拿着鞭子朝他笑的甜美,脚边躺着神志不清的程弛,宛如一条狗般,折服于白腻到发光的足尖之下。 第199章 chapter 199 商战 翌日 南平在餐厅吃早饭时, 瞥见程景明眼下的明显淤青,不免觉得好笑。 “大哥这是没睡好吗?”她明知故问道,眼神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程景明对上她的眼神, 从对方关心的神情里,偏偏扑捉到一丝狡黠。脑子里瞬息万变, 匆匆又闪过昨晚的画面,不知怎么,他率先挪开了视线, 哑然解释了句:“嗯, 文件看的有点晚。” 南平似恍然般点头, 随后笑赞了句, “大哥真是尽职尽业,不像我早早就睡下了。”说完, 她把手中未喝完的牛奶一口饮尽,嘴边白色的沫芯被她舌.尖轻轻勾去,南平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脾性明显与以往不同。 是程景明没见过的一面。 他破天荒地走了下神, 一时间没有作声。 南平见状,好奇般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回过神的程景明见她愈走愈近, 不禁步伐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等他意识到什么,心底莫名的焦躁感徒然升涌而起,竟是好久不曾出现的一丝仓惶。 南平在距离他不足半米的位置停下, 欣赏起她情绪一向风平浪静的大哥,脸上闪过的多种情绪, 只觉得非常有意思。不免想要多看一会,到底能精彩到什么程度。 她又靠近了一些,瞧着他明明很不适却刻意维持的镇定, 不自觉就笑出了声,她微弯着身子,颤抖的细腰因克制的笑声显得似是无助,从后方的角度看,就像是二小姐腹部不适,有些站不稳。 只是还未等佣人上前关心,就见二小姐霎时脱力,大少爷抬手稳住了她。见此情形,佣人们赶紧退去,准备叫家庭医师过来。 一时之间,周围的佣人就散了个干净。 “你----” 见此情况,程景明皱眉出声,扶着她的胳膊就想一把将她提起来。只可惜还未等他说完话,身前人的身子就向下一坠,顺势把他也带了下去,一个踉跄的功夫,人不知为何就垫在了他的上面。 “大哥没事吧?”南平直起背,低头望着身下的人,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程景明摔下的过程中有一瞬间的恍惚,眼镜也因势甩落不知掉到哪里去。大脑间出现片刻的空白。他不适地用手挡了一下吊灯散下的顶光,不禁眯起眼睛,重新看向眼前人。却因她徒然的动作,霎时像机器出现故障一般,定住了身体。 他费力的撑着胳膊仰头,南平倾斜着身子愈发向下。只见她伸出一只手贴在了他的额头处,温声喃喃道:“大哥莫非是生病?怎么连路都走不稳?” 极近的距离,她还像没事人那般伏.动着。 程景明猛然盯着她清灵的双眸,瞳孔放大了一瞬。极快的余光波动起伏,触及四周。竟透出一丝心虚的违和感。 然而就在南平起身的瞬间,这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还愈发强烈起来。 “医生来的正好,快给我大哥看看,别是多度劳累留下病症了。” 程景明看着眼前仿佛很担心他身体的女人,正急切地向家庭医师表述着。偶然瞥向他的眼神里,分明不带半点温度。 如此违和,却又本该如此。 他撑起身子,扯开了觉得不透气的领带。捡起地上的眼镜,戴好站起了身,走过几人身旁,还未等医生阻拦,丢下一句,“我没事。”便径直出了门。 上车之后,才将心底的郁气舒出。 司机早已等候多时,本来照例应该立马询问行程安排,此刻却有眼色的没出声。他透过车内镜看到了大少爷此刻的模样。嘴唇紧抿眉心紧皱,原本温和的眸子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透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司机不敢上去触霉头,便安静地等待在一旁。 等程景明缓和地差不多,重新恢复了原先的状态,这才让司机把车开去了光启。 ... 每到周末,魏淮泽就会固定举行一次慈善会,在宣传企业名声、提高社会影响力这块,他一向在行。他像个即将加冕的王子,站在众多媒体前,笑得虚伪至极,却完美地展现出他亲和仁义的一面。 致完词,大会进入尾声。魏淮泽便从台前退到幕后,拒绝了媒体所有后续的访问,他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剩下的事自然就交给了贴身助理。独自一人从后场离开了。 他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合作方要见。若是能顺利合作,他在江棱的商业地位基本就奠定稳了。 别看魏淮泽平日里性情吊儿郎当,有时还有些不正经。实际在处理工作上,完全是下狠手的风格,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独裁又专制。偏偏效益是高的,出手阔绰,很多合作方还就喜欢他这种处理方式,干脆不拖沓。 尤其是从国外来的。 “mr.bob,this is our draft contract.if you think it~s okay,how about we sign it today?”(鲍勃先生,这就是我方的草签合同,若是您觉得没问题,今天我们就签下如何?)魏淮泽让助理递上,微笑用英文说道。 鲍勃是位y国人,履历上特别漂亮,后台是y国布拉德家族,这个家族在世界上排名都处于前列,是很厉害的资本方。鲍勃本人也是极其优秀的,参与的合作项目从未有过失败案例,反馈都非常好。之所以来华国投资,还是因为妻子的缘故,他的妻子是位京城人,算起来与魏淮泽还是老乡。 这单不凑巧的生意就被魏淮泽凑巧地碰上了。 说起来也是意外,过程却比较坎坷。 “of course,i am very optimistic about this project.”(当然,我很看好这个项目。)鲍勃先生朗声笑道,边翻看合同边又发表意见,“mr. wei, this project is also important to me, so i hope you can also improve its efficiency. at least this number is necessary.”(魏先生,这个项目对我来说也是重要的,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提高它的效益额。至少得有这个数。) 说着,他便比了个手势。 魏淮泽听后沉默下来。这个项目他已经是把资金提到最顶了,再如鲍勃先生所说加到那个数,若是项目启动失败,那他可就得从江棱拜拜了,其严重性不亚于直接破产。 可若是成功,不仅能站稳脚跟,说不定还能与樊九潇旗下龙头企业一争高下。这个诱惑力对他来说可谓是极大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4节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5节 只是刚挪动一小步,便被身旁人轻轻挽住了胳膊。 程景明朝旁看去,却见挽他胳膊的那位女士根本无暇顾及他,仿佛只是下意识的举动那般,借个力,挽着也就挽着了。 他先听她冷笑着回对面令人讨厌的男人一句:“那真是不好意思,您的号码我也没存,一直以为是骚扰短信呢。” 讨厌的男人被气笑了 “……你行,那你手机给我,我现在亲自给你存。” 程景明视线移动,望向身旁人的侧脸,也不知是灯光使然的缘故,照在她的脸上,像是天然的打光,美得毫无破绽,想挑剔都找不到漏洞。 只见她翘起朱唇,甜甜一笑:“哈哈” “你做梦。” 那模样与那晚的笑如出一辙,含义却又实在不同。但在所难免的,都让他又会回想起什么来,下.腹有些不舒服。 魏淮泽后槽牙紧咬:“……” 程景明垂下眼,沉默不语,余光中的视线又不自觉挪到了拂在他胳膊的那双手上。 真是白腻得狡猾。 第201章 chapter 201 撑伞 双方僵持了几秒之下,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打断。 “你们在谈什么?好像很热闹的样子?”郝君麟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与其同行的还有穿着一身银白色西装的应商。两人身边都未带女伴,看样子是一起来的宴会。 魏淮泽对于这二人的加入颇有些不爽, 情绪就写在了脸上,本身脾性就乖张的他, 不给谁面子也是常有的事,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来人,“我看郝总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这样子显然是在警告郝君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再考虑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郝君麟不是傻子, 自然能听懂言外之意, 这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他面上依旧笑得温和, 心下却思付该不该冒这个风险得罪魏淮泽,这位京城小太子脾性古怪, 戾气重,还有个地位极高的大哥,虽远在京城,可不代表江棱没有他的下线和拥护者, 都是一群显贵,还别说他最近搞得那个新项目, 噱头极大,数量都快赶上樊家的产业链了。 可.... 他的眼神轻微向左浮动,这怎么看都像是魏淮泽单方面找麻烦的样子, 若是就这么走了,南平恐怕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拂了这位太子爷的脸面。 他不由地想起了前段时间程家的选婿风波, 魏淮泽喜欢南平,纠其占有欲来说,看上去确实不假。 就在他思量之际, 南平投去了一抹安心的眼神给他,郝君麟接收到,转移视线,迅速又扬起了一抹笑,“看样子魏总是想与南平谈私事,那我们确实不便打扰了。” 南平一向是这样,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从不麻烦他人。她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 她是位独立又坚强的女性。 郝君麟对她的能力,自然是放心的,加上他也不是全然没有顾虑。对于南平的暗示,显然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朝应商解释道,“他们几人都是熟人,我们先不打扰他们叙旧了,走吧。” 应商没什么动作,时间久了,只等南平都察觉异样,这才有预感的抬眸,便撞进了一双清澈沉静的蓝眸里,才发现这人正一声不响的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不禁愣了几秒,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没看懂她对郝君麟递过去的眼神含义? 据心理学说,一个人若是感到不适或麻烦,眼神是基本避免对方的,眉头也会随之蹙起。而相应的,南平面上虽带着笑,眉宇却有细微的波动,只掩藏的很好,不那么明显,再加上肢体语言的动作,双手都挽着旁边那位男士,是很明显的戒备心理了,这足以说明,对面这个叫魏淮泽的男人,并不受她待见。 看到这里,他那似夜空闪烁美丽星河般的蓝眸波动了一瞬,宛如蓝色大海里被一块锋利石子投起的一涌水花,看人的视线都变得幽深起来。 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面色不虞的魏淮泽面前,他身形高大挺拔基因优秀,足足一米九还有余的身板,靠得近了,即便是有一米八三的魏淮泽,立即就感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不适感,他不明所以,便打算先发制人, “你又是哪位?怎么在江棱没见过你。” “我叫应商,魏先生可能不熟悉我,但你的大哥应该认识我。我前段时间刚从京城过来。”他象征性地勾了勾唇,向下看得蓝眸微眯着,透着强烈压迫的侵略感,明明是在正常对话,魏淮泽却感觉到了十足的危险气息。 这人好像是练家子的。不知为何,带着莫名的血.性。 提到他大哥,也丝毫没有恭敬之态,就像是毫无感情的在读一个名字。因为大哥的身份,在这江棱他即便是惹了樊家,樊九潇都没有动手料理他,说起来也是顾及几分他的后台。 他有持无恐,只是这家伙就这么当众下他的面子, “你认识我大哥?既然认识,那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魏淮泽冷笑一声,不悦地向后退了一小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应商轻笑一声,这人在戒备他了,心理战术就是这样,人感到强烈压迫的行为下,下意识反应就是想到避开。 “我想这不是绅士行为,你应该也不想让你爱慕的女士对你起厌烦心理吧。” 说完,他把手里还未喝的红酒递了过去,示意对方接下,并微笑说:“魏老身体还好吗?我少时在国外跟着父亲见到他,那会他还会中气十足地称呼我小少爷。说起来,我真是怀念。” “……” 爷爷叫他小少爷?? 魏淮泽冷静下来,爷爷那人性情顽固,根本没给过几个人好脸色,会叫人小少爷?还是一个血统不纯的混血? 但这人有几分邪性,连他爷爷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这么轻易说出口,这没大没小的模样,就像是在怀念小时候的老管家。 真叫人不爽…… 他一把接过对方的红酒,一口气灌下了肚子。 随手扔给了路过的侍者。 “我会再给你发消息。” 这句话是越过应商对南平说的,他现在不爽极了,但却碍于不了解这男人的身份,万一给大哥添了麻烦,那就不好了。 他不是完全没分寸的傻子。 说完,魏淮泽意味深长地瞪了一眼面前人,转身走了。这人的身份,他迟早会挖出来的。 见人走远了,南平这才把视线又放回了应商身上,她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和京城魏老熟悉。那么,也就意味着应商的后台也有为.政.者? 听那口气,好像来头不小。 但不管怎么说,他帮她解了一个围,这确实要少很多麻烦,毕竟谁都知道魏淮泽不好惹,也不好打发,她只动动嘴皮的功夫,肯定是不够的。 “多谢你应先生,还没合作多久就又欠你一个人情,真是过意不去。”南平动了动唇,有些歉意地说着,蹙着的眉心仿佛一直没放下过。 两两相望,那双颇具深意又清冽的蓝眸里,似有风云掠过,能扑捉到明显气息却又平静的过分。 他的视线轻轻瞥了一眼还挽在程景明胳膊的那双手上,心下自嘲一笑,这小姑娘也同样戒备他呢,这么会功夫,也丝毫不见放松,似常年没有安全感又无人依靠的雏鸟。 “不用客气。”他简单颔首,便转身带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郝君麟离开了。他很清楚,只有人都走了,她的心才会完全放下警戒。 一个人若是常带着面具,装得越久,便越不容易取下来,久而久之,就会变成没感情的机器。 应商不知为何笑了起来,注视着前方的厅门视线,也变得愈发清晰。 “笑什么呢?”郝君麟有些好奇地问,他虽跟这位交情不错,可对于这位的身份背景也是完全不了解的,并不是他不想了解,而是根本查不到。 神秘得像是不存在一样。 “没什么。突然想到小时候罢了。”应商的笑容收敛些许,随意解释了一句。 郝君麟点头,遂有眼色的不再问。涉及私人话题,再问可就不礼貌了,与人交际,须知点到为止。 “怎么下雨了。”二人走到外院,郝君麟望着天空叹了一句,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外院门口接。 应商也随之抬眸,视线拥进绵绵细雨中。 “郝总,让人送一把伞给南平小姐吧。” “啊?” 郝君麟刚挂完电话,莫名看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忙笑道,“不用,大家都有司机接,又不是孤身一人的小姑娘。怎么会淋到雨呢?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有点不像你的性格。” “是么。”应商回过头。 遂玩笑般感叹了一句,“那可能是我孤身淋过雨,就总觉得别人没伞撑。” 这话说得随意,郝君麟不确定他的意思,也就没往深处想,只当他在开玩笑而已,才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今晚这个宴会也是我叫你一起来的,除了与几个商业董事聊了几句,你连手里的酒都没喝一口,是不是挺无聊的?” 应商眼帘微动,“那倒没有,不是还遇到了一个故人之孙吗。勾起了些回忆,也挺有意思的。” “话说回来,你真的认识魏老?”郝君麟谨慎地问了一句。 只见应商不作声,视线却好整以暇地对上了他,那双冰蓝的眸中,像是注了水一般,流淌着涓涓细泉。 风吹过,才略有波澜。 “认识也不认识。我当时只是跟他说笑而已,我很喜欢魏老,碰到他的孙子,自然要去打声招呼。” 这话说得鬼都不信,但无奈人家金口难开,不是那么好查的对象。 像郝君麟这种周全人,顾全着二人关系,故作点头信了。顺着说了几句周全话:“老早就知道你重情义,确实不假。就魏家那小子的脾气,实在是不怎么样。我们即便在商业圈里碰上了,也不过是面子招呼,不会多谈。” 应商似理解般点头,微笑。 这时,各自的司机正好把车开来。 郝君麟有些诧异,瞥了对方司机一眼,他刚刚也没看到应商打电话叫车,还以为也像来时那样坐他车一起回。 “先走了。” 应商没做解释,只简单打了一声招呼,便上了车。 郝君麟点头,看着车门缓缓关闭,这才若有所思地回过神,转身上了自己车。 宴会结束得早,全凭各位业界大佬自己来定。若是都离开了,宴会便会关闭。若是还剩一人在品酒,都照常开着。可以说,时间并不受限制。 南平这会也已经上了车,她和程景明是从前门走的,没有途径外院。 “大哥今天一整天似乎都很沉默呢。” 程景明没说话,只是视线瞥向了她的动作。见她把车内的隔离板升起来了,这个隔离板装有隔音属性,基本听不到后车内的动静。 他喉头滚动,平静的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记忆如碎片形式出现,滚动在脑中,像电影放映一样,一段又一段的播放着。 突然警铃大作。 “我只是有些累,你不用管我。” 他低声解释起来,视线快速挪开,像是无所事事般,伸手去拿旁边的备用水。 却被一只纤细的胳膊挡住,率先抢了过去。 “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她拧开了盖子,正对着递给他,嘴唇勾起,又朝他甜甜一笑。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6节 程景明蹙眉,注视着她的眼神随着她嘴角的弧度放大,瞳孔微微收缩着。 ——又是这个表情 “怎么了?不是渴了吗?”南平疑惑地歪头,见他发.愣,又把水递近了一些。 哪知程景明有些应激反应,一挥手,就把水瓶打翻了,瞬间洒了二人一身,湿漉漉的。瓶子也咕咚咕咚地滚到了南平的脚边,里面还剩下少半瓶无法洒出的水。 只见南平低下头看了一眼,一时没了言语。程景明回过神,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连忙去拿一旁的备用毛巾给南平擦拭了一下裙身。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他道歉。 空气似凝固了一秒。 半晌,才听南平悠悠地回了一句 “大哥好像真是累过头了。都开始发癫了,这样可不行,爸爸会担心你,姐姐也会担心你的。作为妹妹,只有我在你身边,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程景明手一顿,太阳穴突然跳起来,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去,只见她依旧笑靥如花儿,清丽逼人。 可眼底却明晃晃地透出浓浓的恶意来。 她捡起脚边的瓶子,把人推到了一角,打掉了他的眼镜,瓶口一把封住他的唇角。 水就灌进了他的嘴里。 呛入气管。 一阵急促地咳嗽声接连响起。 南平也没管,丢了空瓶后,这才扬手狠扇了他一巴掌,头一歪,又把人领带勒紧。 等他无法呼吸后,又松开。 反复几次。 才畅快地笑起来,“怎么样,是不是清醒一些了?” 她靠近他耳边,头埋在他的起伏的胸口处,幽幽地说:“你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今天大哥看着别人纠缠我却想要提前离开不管,真是很让人伤心呢。” 她视线向下,等待他快平复下来,这才开始又动作起来。 程景明被强烈的窒息感夺去了力气,还未来得及恢复,双手就被人捆了起来,吊在了车顶的把手上,他费力地抬眸一看,用得还是他的领带。 “你要……” “嘘!”南平食指抵在他的唇间,笑盈盈地把鞋子脱掉。从包里拿出一根类似于发绳的东西。 “咔嗒”一声,似开扣的声音,只见她忙碌一阵,才把东西摆弄好。 南平握了握,紧收了一下手,又松开一阵子。 刻薄道: “啧,长得真丑。” 程景明顾不得脸颊上火.辣辣的滋味,只觉得疼痛难碍,却又…… 他根根分明的手指触及顶部把手,猛然抓紧。 理智逐渐涣散了。 第202章 chapter 202 华家 南平不紧不慢地从车上下来, 吩咐司机道,“大少爷这几天太累,在车上睡着了, 你不要吵醒他,等他自己醒。” 司机听到后赶忙点头应下, 只等二小姐走后,自己待在车上等待大少爷睡醒。 而隔离板后的男人,在南平下车关闭车门的声响下就被吵醒了一瞬, 只是意识还不太清明, 眼睛微睁着, 恍惚地盯着车顶暖调光线出神, 只见他手轻轻抬了一下想遮住什么,又似没力气般放下搁置了。 忽得困倦来袭, 不一会就又闭上了眼睛。 实在是太累了...... 南平走入大厅,佣人刚接过她手里的包包和披风,还未等她换好鞋,卢清荷就快步上前询问起来, 甚至餐桌上刚准备好的茶点都来不及吃。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大哥人呢?今天的宴会还顺利吗?” 对于卢清荷的三连问,南平并没有着急回, 只等换好鞋朝她微微一笑,“妈妈这是怎么了?宴会当然很顺利啊,何况只是名流圈常有的宴会, 回来得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吧。至于大哥,他还有点事处理, 我就先进来了。” 说完,她眼神看向卢清荷的后方,“哎呀, 正好饿了。宴会上只顾着说话,根本没时间吃什么,您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你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吃东西,我跟你说,你爸爸挺满意小魏的,他今天应该也有找你说话吧,我看那孩子对你还算上心,你可不要太冷着了。你姐可是很想跟他发展点什么呢,你把他捏在手里多好,反正你也还没跟小瞿定下,别太死性了。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听我的知道吗?”卢清荷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开始苦口婆心劝说起来。 南平心下觉得好笑,瞧瞧她母亲对两人的称呼,小瞿小魏?这要是放在从前,她可是压根不敢的,就连父亲,也不过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姿势甚高,先摆起了岳父的谱。 人都是这样,给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觉得自己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子。 要不要给她泼点冷水呢? 南平有些恶劣地想着,只是余光在瞟到程又薇怒气冲冲下楼,程温韦快步跟下来训斥她后,暂时歇了心思。她搅了搅手里的咖啡杯,难得恬静乖顺得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妈妈,您别操心了。这些事我都是顺着爸爸心意来的。” 卢清荷见她这样说,那乖巧模样不似作假,便松了一口气。她的女儿确实一向都很听话,这一点比那个不懂事的东西好多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向前方刚下来的两父女其中的一个,隐晦地撇去一抹厌恶,只是不好表现得视而不见。 便转头低声对女儿先说道,“你听话就最好了,要知道爸妈不会害你们的,别学你姐,瞧瞧,这又是要发疯了。” 说完,她叹了口郁气站起身,向前走去,脸上快速变换成担忧的表情,是那么真切又令人动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位慈祥的后母。 只见她手轻轻地攥住了程又薇的胳膊,“又薇啊,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惹你爸爸生气,阿姨的话你不听就算了,可你爸爸都是为你好啊。这几天他都没睡好,都在担忧你的性情,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话刚说到这里,程又薇就不耐烦看她假惺惺的表演,一把甩掉了她的手,“滚开!你也配教训我?!” 在她眼里卢清荷一直是个穷酸地方出来的烂货,不过就是长了一幅好皮囊,骗到了他爸,以色侍人的玩意罢了,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哪怕生了儿子又如何?血统低下的东西,也配有继承权?除非是她死了,否则这辈子都别想! 这么想着,便也就嘲讽了出声,“你不过是个玩.物,以为成了正室就真是正室了吗?做什么梦呢卢清荷,看我现在这样你很爽是不是?别得意,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 程又薇笑容放大,像看垃圾一样靠近她,“爸爸还没告诉你吧?光启有一半是我外公的股权,只是写在我妈的名下合并了,我妈走后,外公怕我受欺负,就把股份收回了,给了我小叔。而公司一直没出现过的第二大董事我的小叔,他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怎么样?很惊喜吧?哈哈哈哈哈哈...” 她欣赏着卢清荷因发愣逐渐变僵硬的嘴角,笑得畅快,“蠢货!真以为自己能当什么豪门女主人?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公司?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实话告诉你,这里唯一有资格且名正言顺的,只有我程又薇一个而已。” “又薇!你太过分了!这是你阿姨,你给我放尊重点!”程温韦把她一把攥了过来,气愤道。 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在了程又薇的左脸上,力气之大,红彤彤的巴掌印直接就显现出来,高高肿起。 程温韦这一巴掌倒也不全是为卢清荷打的,是程又薇说的那番话也刺中了他的心结,他和华丽芸联姻,也正是看中了华家的家世背景,光启确实是他和华丽芸共有的,有华家的功劳,可那么多年了,他花了很多心血投入其中。加上华丽芸也没能给他生下一个儿子,唯一的女儿也不成气候,让他怎么安心? 他也不甘心受华家压制,在华丽芸殇后,华家退出江棱回了京城,这些年他拼命创收,就是想更上一层楼,把剩余的股份拿回。 程温韦自问并没有亏待过华丽芸什么,他既嫁入程家,那就是程家的媳妇,死了也是程家的人,万没有让她小弟弟再继承光启股份的道理! 光启只能姓程,不姓华! 而显然程又薇不懂得她父亲的内心活动,只觉得他被卢清荷迷晕了头才会这样对她,她倔强地抬头,眼里有泪光闪烁,恶狠狠道:“你等着吧爸爸,小叔不会让光启落到你和那个贱人的手里,你们生下的任何种都不配拥有继承权!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包括爸爸你!” 程温韦瞳孔一缩,只觉得气血翻涌,抬起另只手就想打下去,只是被来人拉住了胳膊,一时间卸了力道,他愤怒地转过头,眼底是还未平息的燎原,“怎么?你也想来忤逆我?” “父亲,又薇的脸已经很肿了,再接您一巴掌,恐怕就见不了人了。有什么事您先消消气好吗?”程景明劝道,他虽不知道什么原因让父女两又起了冲突,可他既然进来了,就没法再当做无事发生。 只等程温韦冷静下来没两分钟,就又听程又薇冷笑道,“打啊,最好是把我打死,不然等小叔来了,都不知道我原来在程家过得这么惨呢!” “你——”程温韦霎时又火冒三丈,指着她,转头对程景明说,“你听听!你听听!她说得这是什么话?从小到大,我哪里亏待了她?她如此不懂事!简直是孽障!” 小叔? 程景明从程又薇的话中听出了些东西,怪不得呢。 他低下头,眼神浮动着,看起来像是在沉默,实际上脑子却是在高速运转着,华家的小叔——华栩骞,华家最小的儿子,一直在国外做生意,手下的产业不少,成年后几乎很少回国,他曾一度以为华家亲眷返回京城定居是默认了光启的股权属于程家,如今华栩骞回国来江棱,难不成真是为了那一半的股权? 他余光扫向仍旧蹲坐在地上冷笑的程又薇,思绪着,亦或是为了给又薇出头?不过—— 不管怎么说,又薇一定是给华家打电话了,华栩骞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跟又薇关系并没有多深厚,如此突然的回国,怎么也是回京城,来江棱这大约是华家外公的意思,要他给自家孙女出头争取继承权。 想到这,他更加不能让程温韦动手了,听说华栩骞在国外能做大不是光靠家世,那点家世放在国外那些大家族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传说他是加入了摩斯家族的盟下,那是西方最大的老贵族,有白年历史,经久不衰。唯一一个两.道通吃的大家族,听说前段时间摩斯家族的长子还去参选了m国议员,反响极好。 不过这只是传说,消息来源,还不知道真假。 但事情没求证之前,又薇的脸就不能见不得人,这是在打华家的脸面,他得提醒程温韦, “父亲,我会跟又薇好好说的,您别动怒。是我上次没能劝好她,都是我的问题。华家小叔就要来拜访程家了,您也不希望到时您和又薇在对方面前当众吵起来吧?” 程温韦眼神瞪了过去,他知道这是养子在好言提醒他,只是他内心的火气也忍得辛苦,回想起当初被华家那老头压制的那些年,他就恨极了,思及此,他闭上了双目,只等再睁开时,那一巴掌却是甩在了程景明的脸上, “回去好好教教你妹妹,别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他就转身上了楼,也不顾身后几人什么反应,他是一家之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的,这个家能违抗他的人,从来都没有。 卢清荷见此状况,连忙回过神跟上了楼去,她还没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楼的佣人们早在动静大起来之前就有眼色地纷纷退了出去,现在大厅里只剩下兄妹三人。只是程又薇没注意到远在餐厅慢悠悠吃着点心,撑着头看戏的卢南平。 自顾自地爬了起身,对程景明道,“哥,你不用跟我再讲什么大道理了,你也看到了,爸爸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他现在一心被那女人迷了去,把我手里的权收走,这就是争权的第一步,我是不可能退让的,小叔会帮我,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程景明抬头看向她,并未表态,只十分疲乏地捏了捏眉心,程又薇这才注意到他没戴眼镜,“你的眼镜呢?” “坏了,被我丢了。”他淡淡说,有几分没精神。 程又薇与他情分不错,真心把他当作哥哥来看,瞧出他的疲惫,脸上还被爸爸打肿了,这好像是大哥第一次挨打,就为了帮她说话,她难得有一丝愧疚,喃喃道:“算了,你好好休息,我也不逼你什么,反正你总是比我聪明多了,应该知道怎么选。” 她相信不用她说得太明了,程景明会懂的,要不是他能力实在出众,爸爸根本不会让一个养子担起公司一部分重任。他不会有继承权,也根本没得选。 第203章 chapter 203 选择 等程又薇走后, 程景明这才面色冷淡地扯开了领带,这领带皱巴巴的,太咯脖子, 让他十分不舒服,他抬脚向前走去, 准备上楼回卧室。 却在走到一楼的休息室门口时,被一阵轻滢笑声顿住了脚,他猛然转头, 发现南平边笑边鼓着掌地靠近, “真是好精彩呀, 不愧是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兄妹, 感情就是深厚呢。” 程景明皱起眉来,“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早就进来了吗? 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随着人的靠近,只顾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就抵在了休息室的门口,一时没了退路, 程景明不免觉得身体有些颤抖,可他心底清楚, 这并不是在害怕。 “我一直都在啊大哥,只是你们都太投入到自己的情绪里了,没能及时发现我而已。我也不好出声, 你知道的,姐姐不喜欢我, 我要是在她挨打之后出现,这恐怕比杀了她还难受,不是么。”她边说边整理起了程景明领口处的领带, “怎么搞得,居然皱成这样,看样子是用不了了呢。” 她抬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泛着细微水光的眸子里慢慢勾勒出对方轮廓分明的脸,眼神中的愣然逐渐变得幽深直至隐隐几分期待,虽藏得很隐晦,却还是被南平给捕捉到了。只程景明似乎还不可置信,眼神恍得厉害。 书生都有想被妖精缠的时候,你克制什么呢? ——我的好大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7节 南平笑颜绽开,如初开的茉莉,透着一股清甜的气息。只见她手穿过对方的衣袖,毫不意外地落在了休息室的把手上,拧开了门,连人一并推了进去。 “你这是做什么?”程景明跌坐在休息室内的沙发上,手掩着嘴,耳尖肉眼可见得红了起来。 “没做什么呀,只是觉得外面不方便说话而已。”南平无辜地摊开手。 “你想说什么?”程景明撑着胳膊,迅速坐起身,目光交汇得那一瞬,恢复了些许清明。 南平望着他姿态挺拔而矜持的身形,不免觉得好笑,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停在他眼前,“大哥是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我想说什么?我希望在程家,大哥能是我的人。”她深深地注视着他,眼神中的笃定,让程景明有种荒谬既合理的感觉。 他眯起眼,似乎在判断对方话里的真诚度,“你觉得我能给你带来什么?你想要继承权,即使没有我,你或许也能拿到。” 程景明从未低估过南平任何,要知道,一个没野心的人是不会从江盐跋山涉水而来。 “大哥觉得自己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南平笑起来,“那你可就太低估自己了,你心里也清楚,父亲虽不能给你继承权,可他心底是很信任你的。”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程温韦对养子不是对儿子的那种栽培,而是对心腹下属的培养。 程景明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知道南平说这话的意思,“可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一定能帮到你,我和又薇从小一起长大,你能给我的,她也可以。” “哈哈……你真这么想?”南平故作惊奇起来,遂轻拂着他红肿的脸颊,“她要真有这能力,你这打不是多余挨了?难道真的不觉得痛么。” 她使劲按了下去。 程景明吃痛“嘶”出声,来不及说话,却见南平俯身贴着他的面额,温声软语道:“大哥若是站在我这边,起码还能发挥自身价值,帮我管理公司大部分企业,身份依旧是高贵的。而程又薇有没有用人的能力,你最清楚不过,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叔,想必你也认识。比起华家人占股份,你应该还是想让公司继续姓程的吧?我不觉得你会拒绝我。” 说着,她的视线便重新对上对方的双眸。 似乎在说到了你选择的时候了。 程景明注视着她眼底的坚决,似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半晌才有了变动,伸手握住了拂着他脸颊的那只手。 “先静观其变吧。” 这就是答应了。南平嘴角弧度放得更大,坐在他身旁,开始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大哥就是聪明,体力也比别人好。” 这话不假,程驰别看是个变态,每次却要休息调养一阵,而程景明却只用睡一觉,稍微有点后遗症倾向而已。 “……” 可程景明却不想回她这句话,毕竟那不是什么可以让人得意的话题。 南平翘起嘴角,懒散地靠在他怀里。 “大哥跟我说说那位华家小叔吧。” “好。” 程景明慢慢说起来,身体逐渐放松,只是手微搂着南平,不让她掉下沙发。 南平边听他说,边拉扯着他的领带,随意丢到了一旁。相比他戴眼镜,南平更喜欢他不戴眼镜,这么精致清冷的一双眉眼,被挡住了还有什么意思。 轻轻移动,她纤细的手开始有规律地弹着,想象中像是在棉花。 棉花外面的口袋仿佛变得越来越坚固不催,似多了一层厚厚的防备,筑起铜墙铁壁来。 “继续讲吧,我在听呢。” 程景明耳根有些发烫,红的厉害,像是生了病。毕竟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从没有过如今这种情况发生。 而今天一整天都…… 想着想着,突然大脑空白,又似乎只是停顿一下,继续往下讲。 停停补补,不知说了多久。 待终于要说完的时候,脑袋里的一根弦突然崩断了,瞳孔骤然一缩,手指抓紧了南平的衣袖。他的大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飞快地流失。 闭上眼睛的一瞬,等待平复,半晌又睁开问她: “你都听清了吗……?” 南平点点头,望着他的眉眼带着一丝清纯无辜。 “你快说完了吧大哥?”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问着,见程景明有些艰难地点头,遂起身转过。 “那你也帮我来整理一下吧。” 南平笑起来,清亮的眼眸微眯着,像清晨刚沾惹露珠的花枝,美得惊人。 让程景明心脏缓慢地停止了一瞬,遂又猛得跳动起来。 他眼神朦胧中流露着淡淡的柔情,伸手低下头。 低声说着,“好。” 像是在睡梦中入了满是花枝的花丛里。 花枝上的雾水甜得惊人,他想用手摘下,怕伤了花根,只敢轻轻碰触,用齿轮咬下来。 南平赞许得摸了摸他的头发,觉得他果然比程驰好用百倍,或许可以是个很好的玩.伴。温柔又可靠,青涩又有趣。 重要的是,还很干净,又极聪明。 “真是好狗狗。” … 翌日 南平手上的项目开始启动了,启动仪式办得相对低调,除了邀请合作方的人员来,其他就是子公司参与项目组的员工们了。 仪式结束后,还开了一个会议,应商作为主要合作方,自然是先开口提出建议。 他既然出钱投资,那么项目公司就必须要达到他规定的标椎。 商人不做亏本的卖买,项目只要开始,后续的一切收益效果都是要录入其中的。 “目前就是这些,我会定时让助理来跟你这边的项目经理进行对接,如果中间出了什么状况,你这边解决不了的,我会出面替你解决。不过我看南平小姐经验充足,应该不会出什么变故。”应商笑了笑。 “应先生过奖了,对于小项目的经验,我确实是充足的,可像这种大项目,一般都是总公司才会接手,我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算是首次独立完成规模这么大的项目,所以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还得仰仗应先生提点。我们只有联系密切,合作才会更融洽不是?”南平俏皮感得眨眨眼,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应商不置可否地点头,表示理解。他欣赏敢于尝试的人。迷雾般的蓝眸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脖颈处,那里系着一条丝巾,搭配的简约大方,还透着一丝朦胧且灵动的清新感,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如雪,清冷感直击人眼球。 迤逦脱俗,却与这燥意的天不那么相投。 或许是比较怕冷。 他收回目光,没有深究。思绪也一并收敛,起身道,“那就vx随时联络我,消息若是回复的不及时,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应先生。”南平勾了个标准的笑,起身把人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就在应商走出门一瞬,不妨他突然回头,“南平小姐叫我应商就好,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应该不算生疏吧。” 南平愣神,似乎没想到他想说的是这个,停滞在嘴角的笑容反应很快地接道:“好啊,那你也别小姐小姐的称呼我了,叫我南平吧。” 二人相视一笑,氛围又变得轻松起来。 应商这人很有趣,直觉也很敏锐,还善于调节关系的亲疏远近。她有那么一丝想跟着学习的心。 只是碍于这人背后的身份尚不明了,就先作罢,即便有些好感,也还是要有一个度。 送走了应商后,南平这才有时间给沈裕川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项目定下来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这个项目还兼并其他工程的开展,这是程温韦额外许可她的,原先她还纳闷怎么他答应的这么果断,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华家小叔要回来争股权了。子公司没有华家股份,不参与其中,可以做大做强,总公司程温韦只打算再放放,等待时机。 似乎是一场拉锯战呢。 挂了电话,南平只觉得有些热,眼下还有文件需要她亲自处理,她尚且还得在公司待一段时间。 想到这,便随手锁了办公室的门,取下丝巾丢在了沙发上。昨天弄得太狠,一些痕迹用粉底遮都遮盖不全,只好略作些装饰。 第204章 chapter 204 受害者 也许是大人物一贯特有的出场方式, 华栩骞登门的那天,还没看见人下车,一群强壮威猛的黑衣保镖就先依次并两排, 排起了足够令人感到压迫的方形长队。 阵仗之大,让一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的程温韦, 迎客的笑容都有些微微抽搐。 他程家难道是什么狼虎窝? 心里虽感到不满,但脸上虚伪的笑倒是一直不曾停过。他略略向前走了两三步,停在了安全范围之内, 看着那位被保镖拥护进来的男人。 跟印象中年少青稚模样相差甚远, 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眉眼深而上扬, 多了几分锐利,高挺的鼻尖, 轮廓立体的面部,像是在战.场打磨过的棱角石膏体,分明且极富雕塑感,甚至都能看到光照下的阴暗面, 天然的修饰,更显精琢细腻, 似高级工艺品。 不过依南平来看,却更像是一个ai,精致又冷酷, 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就连跟程温韦等人交谈时,也不过是泛泛两句带过, 唯一被他眼神关照的程又薇,只多停留了两秒钟时间。 看那表情,像是回忆得很艰难。不过也确实, 程又薇年纪小时,华栩骞也没大多少,一直在外读书,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甚至他不记得自己这个侄女长成什么样了。 面对程又薇的热情招呼,华栩骞略微不适得挪开了胳膊,“站正了说话,不要靠在我身上走路。” “.....” 程又薇讪讪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只是语调有些委屈可怜,吧一似叭易流舅六散“小舅舅,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亲近而已!” 听着像是要哭了。 华栩骞眉头紧皱,觉得这个侄女不太矜持,甚至没继承到大姐的一半端庄。 顾及到大姐在世前的叮嘱,他没再说什么,只眼神示意她跟上,其余人都跟在后面,被保镖自动隔开了距离。 南平颇有意趣地瞥了眼程温韦的脸色,心下觉得好笑,如果说卢清荷的脸色就像是刚吞了一只苍蝇,难以下咽。那他就是像刚吃了一坨冷到发硬的屎,臭硬难嚼。 华栩骞对程温韦没什么好脸色,不光有他大姐的原因,两人年岁相差甚大,不常联络,压根就一不熟。自然少了很多的嘘寒问暖流程。 而对卢清荷,那是什么东西? 他根本没看一眼。 这两人从南平回国的这段时间被身份高贵的富家子捧多了,左一句伯父,右一句伯母的,哪曾受过这种冷待和忽视。 何况还带着这么多保镖上门,根本不像是来做客,倒像是来找茬的。怎么说在身份上,程温韦也是他的姐夫,这么不受尊重,当下脸就直接黑了个彻底。 “父亲不用多想,华家小叔或许就这个性子,我看他对又薇也只略微宽容几分。”程景明见状,象征性地宽慰了一句。 程温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快步跟在了队伍后面,面色却缓和不少。 南平和程景明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只规规矩矩地走着。而跟在最后注意到这一幕的程弛,却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到了餐厅,华栩骞作为宴请的客人,首当其冲坐了主位,依次才是程温韦,作为大家族出来的人物,对于礼节这块的看中,有时候严苛地让南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8节 而作为他的亲侄女程又薇自然是坐在他身旁另一边的位置。 “来,栩骞,这可是我收藏多年的红酒,咱们今天一起喝个尽兴。”程温韦咧起唇角,笑得毫不费力,甚至都要忘了在这之前,他的那张臭脸到底有多黑。 只见他给名义上的小舅子倒了一杯红酒,才又介绍起饭桌上哪些有名的菜系特色,一通专业口才,哪怕是在公司开高层会议的时候,恐怕也没有这么费功夫。 南平暂且又长了一回见识,在利益面前,亲情是淡的,人是贱的,脸皮是贼厚的。毕竟人至贱则无敌,走到哪里,这说辞都成立。 “你快尝尝这些菜合不合你口味。”程温韦笑呵呵道,眼角的褶子能堆起三层不止。 可华栩骞看上去兴致并不高,只抬起眼皮看了眼面前离得最近的菜,伸手夹了一块浅尝。 他似乎并不饿。 “味道不错。”华栩骞简单点评一句,随后抿了一口红酒,紧接着再用餐巾掩了掩嘴角。 便开始问起了话题之外的事,“我想问问,关于光启股份的事,你是怎么看的?”似乎这就算是吃过了。 程温韦一时没了语言,他没想到这人根本不给他面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是一顿王炸。 他笑容下意识有些收敛,但怎么说也是百年的狐狸,仍旧先想着打马虎眼应付一句,“那是丽芸留给孩子的,我自然没什么意见。要是岳父有什么好建议,我肯定是第一个支持。” 华栩骞一向不喜拖沓,他靠在刻着复古花纹的椅背上,伸手向后点了两下,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保镖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份白色文件,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递给了程温韦。 “这是父亲当时跟你签订的协议,拿出来也不是为了提醒你的,只是怕你忘了,重新又备了一份。在上面签个字吧,我们明天到光启正常走司法程序进行交接。”他双手交叠在腿间,朝对方扬首示意,视线直逼视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把抢直接抵在了你的脑门上,如此紧迫危险。 程温韦难得出了一身冷汗,说实话他以为至少会有一个婉转的过程 ,给他应对。 眼下这种火烧眉毛的仗势,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把眼神投向别处,试图得到喘息的机会。 而第一个得到眼神暗示的程又薇,想都没想就偏过了头,直接隔绝交流,她如今正想让小舅舅替她出这口恶气,又怎么可能会帮着被贱货迷了心智的父亲说话。 这位大姐,一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看问题完全不会从根上去剖析,甚至都没深想过,光启到底姓程对她好,还是姓华对她更好。 总而言之,她就只想要那份独有的继承权,然后给卢氏母女一点颜色瞧瞧。 程景明见程又薇没有回应,为了不让程温韦再使唤南平,平白得罪了华家小舅舅针对于她,便率先开了口。 温和提议道:“小舅舅,冒昧插一句话,我们眼下还是先把饭吃了再谈正事,您看如何?毕竟又薇也才就吃了几口,还未饱腹。饭后我们大家一起在客厅坐下来谈谈,岂不更好?” “是啊是啊,不急这一时不是?”卢清荷连忙也应付道,只声音不大,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华栩骞随着开头的声音来源,抬眼睨了眼程景明,他眼神薄凉,像是站在悬崖峭壁边缘徘徊的雄鹰,就这么锁定你一眼,气场就散了开。 视线交错间,竟有种凝视深渊的即视感。 程景明扛着压力,顶住他打量的目光,笑容礼貌又规范。他知道眼下不能退缩也绝不能犯错。若是因此压力分了心,稍不留神间,场面只会更加难以控制。 他只能表现的诚恳又无害。 努力给对方传达友善又和谐的气息。 华栩骞收回视线,转头瞥了一眼程又薇,见她确实没吃下什么东西,便抬手一扬。身后的保镖立马会意,恭敬地把文件又重新收了回来。 “先吃饭。至于程总,我想你可以好好想想,尽量果断一点。以免浪费彼此时间。”他冷淡说道,眼底一瞬间充斥着十足地蔑视。 “……” 程温韦心底恼怒异常,餐桌之下的拳头都握了起来,却碍于对方身份不敢发泄。只得沉默下来,装作受教的模样。 看着盘里的美味佳肴,吃进嘴里,犹如味同嚼蜡。 程又薇倒是心情不错地吃得爽快,她冷眼瞧着父亲吃瘪的模样,卢清荷畏畏缩缩的姿态,心里就异常愉悦。 明晃晃地冷笑刻在了脸上,余光无意间瞟到正安静得体切着牛排的南平,她神情一变,这贱人倒是吃得悠闲。 差点把她给忘了。 只见程又薇突然松掉了手里的叉子,面色故作疼痛般呼道:“哎呀,我的手腕好疼。感觉拿不起来叉子了。” 被她呼声引去注意力的华栩骞转头看向她,眼神深邃,似乎在询问怎么一回事。 “小舅舅,我手腕不舒服,恐怕不能好好进食了。能不能让我妹妹来服侍我用餐呢?”程又薇装模作样地揉捏着手腕,扮演柔弱角色。 华栩骞漠然,自动忽视掉她稍显做作的神态动作,心底清楚这恐怕是装的。却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为了节省时间。他摆了摆手,让保镖去请人过来。 而好在,南平在程又薇三番几次瞟向她那会,心底就有所防备着,眼下这种局势,她自然要做足功夫。 还未等黑衣保镖们过来请她,她便端起刚切好的一盘牛排起身走了过去。 站在程又薇身旁,开始服侍她吃饭。 “大姐,我来喂你吃。” 南平低头用叉子叉进了一块牛排肉里,抬手移到了程又薇嘴边。 她低垂着眼眸,唇角含着温和笑意,眼神温柔注视着对方面带挑衅的脸庞,见人不动,她也毫不在意,甚至恬静体贴地放在嘴边帮她吹了两口气。 “这下不烫了呢,吃吧。” 她纤细白皙的手又伸了过去。 笑盈盈地看着对方。 程又薇把她这幅模样看了个彻底,不免觉得膈应,甚至有几分古怪。 这贱人居然这么顺从? 该不会是下毒了吧。 她不由地想起刚刚卢南平切动牛排的动作,那十足的狠劲,白如温玉的手腕都不适宜地凸出几缕青筋。 程又薇眉头莫名跳了两下,不由臆想出那副泛着幽幽冷光的银色刀叉下,切下的她的五脏六腑。 她的胳膊霎时冒出密密麻麻地一层鸡皮疙瘩。 人体的保护机制开始支配大脑,她起身打掉了对方手里叉着牛排的叉子,用高脚杯里盛得满满一杯的红酒,迅速泼了过去。 红酒飞洒而出—— 全落在了南平身上。 额前几缕发丝尾处滴着大量颗颗红色水珠,争先恐后向下滑落,没入一大片白茫茫地带,顺着锁骨的位置植入而下,连带着纯白色的抹胸连衣裙也顷刻间染上了大片的红。 餐桌上,一时之间静谧的诡异。 南平低垂着头向下看去,一动也不动,眼角似乎还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是标准的被欺辱模样。 可谁也不知道,她喉间正隐秘的颤动着,碎发完美遮盖了她的眼神。 她注视着裙身处的大片狼藉,欣赏着那个蠢货干出来的杰作。 不由地感叹 真是……好极了 她很早就在程又薇身上得到了一个结论。真要论起心理素质,程又薇远不及她万分之一。但凡她只要表现得服从温顺,这个女人就会先破防变成臆想受害者。 第205章 chapter 205 拖延 程又薇喘着粗气, 胸口处急促起伏着,这足以看得出她有多用力,仅仅为了破解那所谓的‘危机’。 她死死盯住卢南平, 瞧见对方目前的惨样,足以称为狼狈不堪, 自觉没有威胁后,反倒又开始恢复了嘲笑心态。 “瞧你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这红酒可是很贵的, 就这样赏你了, 你得觉得荣幸才是啊。”她笑得讥讽, 在她心里, 卢氏母女永远是穷酸沟里出来的一堆烂泥,哪里配与她同吃同住。 “又薇, 你住嘴!长辈们还在吃饭,你就这样肆意侮辱你妹妹?!你眼里还有没有家规教养!!”程温韦气得把手里的筷子重重得拍在了桌子上,他正愁火没地方发,没时间对付华栩骞的强势。 眼下不就有了机会, 他这个长女被他宠坏了,任性至极。这会正好让华栩骞好好看看瞧瞧, 根本不能怪他不栽培长女,纯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冲动又善妒, 哪里能担继承人的大任? 日后光启迟早要玩完。 “哼,怎么了爸爸, 我说你心肝生的小心肝,你就生气了么?” 程又薇并不怎么怕程温韦,面对他严厉的教训, 也丝毫不为所动,更别说在她心底,小舅舅是站在她这边的,会给她撑腰,顺便也让小舅舅知道,她父亲现在对她根本就是六亲不认。 “你自己做错了事,你还有理?我自问一向对你更加宠爱,从小到大你说想要什么我没许诺给你?你现在居然妒恨你妹妹,当众就欺负她,前短时间还打你弟弟的脸。要是你真做了日后程家的主领人,是不是你的这些兄弟姐妹都要匍匐在你脚下讨生活?!你简直太不可理喻!丝毫没有长姐风范!” 程温韦言辞激励得说着,观其涨红的脸色来看,未必这所说得就不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程又薇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当下只觉得气愤至极,还颇为荒唐,“长姐?我是哪门子的长姐,你别往我身上加担子!程家按正规血统算,从来就只有我一个孩子!你对不起我妈,做下这些孽,让她郁郁而终。你的这些孽种,根本不配出生!!” 她说到最后,已近乎癫狂得吼叫出来。 震得离她最近的华栩骞,耳膜都一阵发麻。 程又薇这一举动无疑是又拖延了他的时间。 眼看着程温韦气得出不了声,只铁青得脸指着她,“你你你.....,你母亲病得严重那段日子,你见天得见不到人影在外鬼混,我承认在对待家庭上,我是有错的,所以我答应你母亲走后说得一切要求。可你呢?你母亲有多疼爱你,你却没当一回事,以为她只是生个小病就不放在心上,甚至景明都比你更孝顺。我从来不曾说你什么,你如今却理直气壮地在这里鸣不平,我看你不是为了你母亲,你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你太自私了.....” 他沉下脸,眼底异常悲痛,让人一时分不清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做戏的成分。 只是,华栩骞不管他们父女两如何在程家吵得不可开交,但是提到他大姐,他心里就非常不愉快。脸色也渡着一层山雨欲来的阴沉感,让人不容忽视。 “没完了?” “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拖去我大姐墓碑前吵,才觉得解气?” 一个两个,在他耳边嗡嗡直叫。就像是烦人的苍蝇,他开始有些没耐心了。 眼眸也眯了起来,盯向两人。 争吵埋怨声霎时都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有所顾忌的变浅变轻。只一道抽泣声断断续续、柔柔弱弱得传进华栩骞的耳里,很突兀,很不合时宜,但又合理存在。 短时间内,他还没忘记刚才这个状若疯癫的侄女做下的猖狂举动,饶是现在,华栩骞仍旧觉得像大姐那种骨子里就刻着优雅端庄的传统女人,怎么会生下这种不良基因的?把仗势欺人,狐假虎威那一套,用的得心应手。 这或许是继承了程家的血统,从根上就是坏的。 一向不喜欢麻烦的他,指了指正在给南平擦眼泪的程景明,“你——,把她扶回房间换衣服。”说着,又点了点保镖,“给这位小姐一张空白支票。” 这是他的赔礼,足以买无数条裙子。 华栩骞不会亲力亲为,只挑最省事的方法来解决烂摊子。这就是他最大的诚意。 只是他没预料到,南平并没接这张支票,只用她那双通红还噙着水光的眼眸看向他,状似圣母道:“不要紧的小舅舅,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怪大姐。您想安慰我的心意我心领了,您的钱恕我不能收。”说完,她便哭着向前跑去,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想独自跑回房间里静一静。 华栩骞听闻,眼皮微抬了两下,不欲勉强。 只程又薇听到那句一家人,又开始咬牙起来,心想这表子可真能装,在南平跑过她身旁,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89节 受贯力影响,南平不得已摔进了前方华栩骞的怀里,好在华栩骞稳稳接住了她,不然就要摔个狗吃屎,如程又薇所愿再出大洋相。 南平紧紧抓着华栩骞胸口处的衬衣布料,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娇娜的身体闷在华栩骞的怀里瑟瑟发抖。 华栩骞无可奈何,一把把人抱了起来,他从来都是直截了当的性子,做事不会思绪太多无用的东西,只听他冷声吩咐起来。 “把大小姐单独送回卧房冷静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他转头,又看向一边,“至于你,程总教养子女总归是要负起责任的,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随后跟你签协议,即使又薇难登大雅之堂,可该是她的东西,你还是得给。况且暂时有我管着,你大可放心了。”说完,转身走了。 当下就给程温韦判了死刑。 那一半的股份,是必须要分出来的。不管是给程又薇还是给华家,那都不属于程温韦个人的产业。 程温韦气得两眼发昏,紧紧捂住了胸口,又奈何不得,一口浓浓的郁气哽在了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坐在身旁的卢清荷见状,连忙扑过去给他顺气,让佣人赶紧去拿药过来。 一时之间,餐厅内乱做一团。 程景明忙去稳住了场面,指挥了秩序,只再抬眼望向让佣人带路送南平回卧房的那个背影,眼底有些隐隐的担忧。 半晌,似已有所觉身后传来的那道探究视线,遂转头瞥去,只瞧见程弛低头进食的模样。 他有些不虞,眉头也一并皱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得下去。 ... 华栩骞并不管身后如何吵闹如何乱,他脑子里回忆着父亲交代他的话,要把程又薇推上继承人的位置,可就今天种种现象来看,她确实难担大任。 即使放在身边培养,也终究为时已晚。他甚至质疑程温韦在教养子女方面,根本不曾用过心。 养成这纨绔样。 但她身体里又确实流着她大姐的血,不能不管。 华栩骞目视前方,冷脸思绪着,若不是怀里的人动了两下,手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锁骨,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回笼。 差点忘了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他停下脚步,垂眸睨向怀中似受了惊吓,又一动不敢动得把脸埋在他臂弯里的小人儿。 扬眉,他看上去有这么可怕? “能自己回去么?” 华栩骞压根没有找她麻烦的打算。尽管以前想要扑他的女人不知道被处理了几箩筐。 “脚好像崴到了,小舅舅。” 小人儿在华栩骞怀里摇头,额头噌过衣物,不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力,让人略有不适。 他眉间不自觉地弓了起来,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不再询问,继续开始踱步向前走。 在佣人的带领下,平稳地走进了南平的卧房。保镖们则恭恭谨谨地守在了外面。 华栩骞踢开门,把人抱进主卧房间,放置在床上。 只放下的时候,身上的那双手始终不肯放松。 “到房间了,松开手。” 他静静地看向下方,等待那颗脑袋自己移出来。 感知到视线变化,南平身子莫名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望了过去。 华栩骞这才看仔细了这小人儿的模样,是一张十足惊艳的东方面孔,之前不曾注意到,眼下如此近距离对视,视觉冲击力自然不一般。 弯弯细眉下嵌着一双至纯至澈的眼眸,此刻还泛着莹莹水色,眼眶是明显的红。樱唇琼鼻,白皙无暇的脸上因哭过变得愈发红润娇嫩,似要滴出水来,额前被打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更添一种独特的凌乱美感。 离得近了,甚至能闻到浓烈醇香的红酒味。 环绕在华栩骞的鼻尖,试图与他的呼吸融合在一起。 “小舅舅。” 南平视线躲开,声音有些发抖,畏缩地喊了一句。 华栩骞不喜这句称呼,但也懒得纠正,回过神后,伸手把她的胳膊从他身上拉扯了下来,“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就要走,打算尽快处理完程家这挡烂事。 谁知就听见身后一声惊呼,转头望去间,床上的人儿就已经跌坐在地上的毛毯上。只见她勉力地撑着胳膊,细眉紧锁着,似乎真是疼得狠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一时站着没动。等见她仿佛真没法独自起身,这才重新返回去又把人捞了起来,转而放在了主卧另一边的沙发上。 “说吧。” 他言简意赅,像是洞彻了她的内心活动,询问她到底想干嘛。 “我只是想去洗澡换衣服。” 南平脸颊憋出了一抹红,整个人似乎都因窘迫泛着一层淡淡的粉。 华栩骞注视着她紧抓裙摆而白腻分明的手指,似乎是紧张过度的姿态。他这才松了视线,如鹰聿般的眼眸睨向了别处。 "等着别动,我让女佣进来服侍你。" 佣人在华栩骞的指示下连忙进了屋,有条不紊地给二小姐准备起换洗衣物,并去浴室放好水调好水温。 只她力气太小,抱不动小姐,便尴尬地杵在一旁讪讪望着华栩骞。 无奈,尽管这很麻烦,但毕竟是一个大家小姐的身体,不好随意让保镖抱进浴室,他只犹豫这一两秒的功夫,袖口就被沙发上的小人儿牵住了。 只见她怯懦抬头 “小舅舅,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无辜的眼眸被泪水洗涤地更加纯净,望着他的一瞬,像是献祭给鹰聿的林间小鹿。 纯白色衣裙上沾染的红,也宛如被鹰聿咬出的一抹血色。 华栩骞静默无声地盯着她两秒,只得伸出胳膊又抱起了她,转身走进了浴室门。 先把人放进了浴缸里。 这浴缸里还撒了很多玫瑰花瓣,一旁摆着琳琅满目的香薰香膏。 他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两下。 什么时候了,程家的佣人还觉得她家小姐会有心情泡澡。不准备药膏反倒准备这些东西。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领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大家都有样学样。 一味儿只顾表面的虚华,不注重实际问题。 “行了,你们自便吧。” 他没了耐性,今天忍到这里就已经是华栩骞的极限。这远超过了他给程温韦定的时间。 “小舅舅等等……” 华栩骞走到浴室门口顿住脚,眼神沉得吓人。 片刻才听见一句浅糯的声音响起 “……你的衣服好像湿了,是不是先去换一下比较好,不然会生病的……” 他果然低头看去,白色衬衣下,已沾湿了一大片的红,深浅不一的痕迹。仿佛还带着淡淡的红酒味道。 水痕不多,沁入感便不强,以至于他现在才感知到这不痛不痒的黏糊感。 该死…… 华栩骞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这无疑又耽误了他的时间。 第206章 chapter 206 小孩儿 保镖拿来了新衬衣, 华栩骞在客房里换上,套上西装外套后,仆人再替他系上领带, 他才又下了楼。 等到他下楼的时候,程温韦早已调整好心态, 被程景明劝住了。 确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来日方长, 不好跟华家硬碰硬, 毕竟他不占理, 法律也不站他这边。 程温韦又恢复了笑容, 在黑衣保镖再次拿出文件后,非常平和地签了字, 只略有歉意的说道: “真是让你看笑话了,栩骞。说起来都怪我教女无方,如今不提也罢。只不过你今天也看到了,又薇实在是不成熟, 光启另一半的决策权恐怕还是得继续在你名下,这样会避免很多麻烦。也能给时间让又薇多锻炼锻炼, 等长进了,再继承公司。” “你觉得呢?” 程温韦诚恳至极地望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只见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双腿交叠, 两只手也交握着放在膝盖上。像是没听见程温韦在说些什么。 只等保镖把签好的文件收起来,这才视若无睹的睁开眼。 “我说了, 有我盯着。”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管。 代理权在他手上,至于什么时候给程又薇那得看父亲的意思。不是程温韦的意思。 华栩骞本人对光启没兴趣,他的产业是光启好几倍不止, 遍布全球的产业链。 这点股权,他还看不上。 可父亲不放心这唯一的外甥女,自然不管她成熟与否,能否继承,最后必须都要拥有那半份股权。 这是华家给她的体面。 程温韦可没有话语权,无权干涉。 “那么岳父大人是什么意思呢?需不需要让又薇去看望他一趟?岳父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程温韦讪笑得想要套话,据说华家那老头是身体不行了才让华栩骞回来给程又薇做主的,就怕自己走后,又薇受欺负。 可她是自己女儿,他会欺负她什么? 顶多是不给继承权罢了。 还不是一样身份贵重,做她的程家大小姐。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0节 “你不需要知道父亲的意思,我所表达的你照办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打听,也别有小动作,我会时刻盯着你。” 华栩骞眼神锁定对面的中年男人,面色忽明忽暗,难以探究。 程温韦只觉得冷汗直流,可又憋屈的很,那种很久不曾有过的憋屈,仿佛看到年轻时华家那老头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让他跪下的模样。 “栩骞,我怎么也算是你姐夫。” 他知道奈何不得,开始打起感情牌。 可终究低估了华栩骞对大姐的感情,长姐如母,他母亲去的早,是长姐担任了多半母亲的角色。 这老东西对不起大姐,还敢提是他姐夫? 华栩骞起身,目光阴鹫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块死物。 身后的黑衣保镖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掏出抢,齐齐对准了程温韦的脑袋。 “啊啊啊…………” 卢清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尖叫出声,躲在了程景明的身后。 程景明有些头痛,此刻心底也慌乱,因华栩骞身上杀气重得让他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朝父亲动手。 一时之间,背脊冷汗直冒。 他都如此想,而可想而知,当事人程温韦是个什么鬼样。 只见他直接跌坐下沙发,两只手都举了起来。 声音抖得厉害,“栩骞……我,你……你有话好好说,我们好好说,我都听你的就是……你别怒…别杀我” 可能是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突然取悦了对方,只听华栩骞冷笑两声,连带着肩膀都有些颤动。 长姐就找了这么一个老东西。 真是令他恶心至极。 他摆了一下手,保镖们纷纷收了起来。 只见他走过去,蹲在了吓跪下的程温韦面前,拍了几下他的脸, “你最好是小心点,我在江棱不动手,但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他起身,鞋子从程温韦无力瘫在地上的手背撵了过去,踩得他惨嚎起来。 华栩骞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神情冷漠得离开了客厅,黑衣保镖们纷纷跟在身后,待走到拐角处的楼梯那里,才望见蹒跚着脚步下楼的卢南平。 她神色慌张,眼底乘着明晃晃的担忧。 两人对视间,她一个没站稳,又跌了下来。 华栩嘉抱住了她,不悦道:“你乱跑什么?” 玫瑰花香扑鼻而来,吸入肺里满是浓烈的燥意。他不喜欢这种勾人的气味,分明与这张清纯极致的脸,搭不上任何边。 他伸手把人拉开。 “我听到楼下很大的声响,担心母亲她……” 担心母亲?不是担心父亲? 华栩骞眼神微动,这才回忆起那个坐在程温韦身边,因害怕尖叫着躲在程景明身后的中年女人。 那是她的母亲。 长姐走后,成功上位的第三者。 她怕他会因为程又薇和长姐的缘故,开抢崩了她母亲。所以才说担心二字。 毕竟一直以来,他对她母亲的态度可以说是查无此人。 她的担心也没错。 可——,他眼帘上浮。 “你担心你母亲,你母亲似乎并不担心你。” 不管是程又薇当众羞辱她女儿还是跌倒被他抱起的时候,那位母亲可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话。眼里只有程温韦一个人。 她关心的从来都是给她滋.养的那个男人。 儿子女儿不过是争权的工具。 华栩骞看向这个脆弱得像菟丝花一样的女孩,眼眶里似乎又有水光打转。 貌似戳中了她的痛处。 他眼神向下,注意到她脚踝处高高肿起的青色。 “去上药。” 华栩骞让保镖从身后那摊乱象中,拎出了一个佣人去给她拿药膏出来上药。 只是上药归上药,对方脸上挂着的泪珠却没有断过。 他不禁皱眉,怎么这么爱哭。 “行了,我不会拿你母亲怎么样,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父亲,他这种货色,你母亲跟着他,也是咎由自取。” 这么个没担当的男人。 还费劲心思上位,图什么?不过是权势金钱。 这种道德观,教养子女可不好。 南平没说话,脑袋转向一边不看他。脸颊有些气鼓鼓的,只泪珠听话得没再掉了。 华栩骞顾念她终究是个小孩儿。 到底没有把话说得太重。 只等佣人上好药,他才吩咐道,“把她扶回去,不准再出房间。脚养好了才能下地。”视线既凉又利。 佣人听闻,连忙点头,悚然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哪里敢不听他的话。立马躬身就要扶二小姐回去。 南平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在经过华栩骞身旁,期许地恳求了他一句,“小舅舅,能不能给父亲点时间适应?他管理公司多年,实在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对大姐他真的很好了,至少比对我……” 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随着音调的降低,原本扯住他衣袖的手也恍若无力般缓缓放下。 华栩骞很清楚她想说的是什么,即使程温韦是个极不称职又很偏心眼的父亲,可他依旧是她的父亲,哪有不期待父母的孩子。 这世上只多得是不爱孩子的父母。 “他早该适应了,何况这也不是你应该担忧的事情。回房间去吧。” 他不会安慰别人,更不打算浪费时间在口舌上。只抽出了袖子,眼神示意佣人扶她回去。 南平费力得仰着头,他个头很高,下巴还微扬着,这样的视角,使得他的脸部轮廓愈发棱角分明,逆着光源下,阴影面积交错而织,让他修长脖颈处凸出的喉结轮廓都格外醒目,似乎还能看到血脉贲起的张力。 如此生命力,犹如一口烈日炎炎下的山泉井,让人不禁想要舀上一瓢,饮水止渴。 而察觉到面前的小人儿并一动不动,华栩骞这才低下头,发现她正固执地盯着自己,眼底有一丝倔强含着。 都说青春期的孩子最容易叛逆,这孩子到底多大了? 看着好像还在读书的模样。 他有些不想搭理,那双纤细的小手虽没有再拉扯他的衣袖,可却胆大包天的握住了他的手心。 “又做什么?” 他象征性的开口询问。 手掌间传来的凉意让他不禁皱眉,“下次不准不穿鞋就往楼下跑。” 南平:“……”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这么凶狠的表情瞪着她。 “我知道了小舅舅,但是你能不能不为难父亲,我看他好像受伤了。” 这回轮到华栩骞沉默了。 他该怎么说这是她那个烂人父亲自己要犯贱呢?他觉得当着一孩子的面辱骂那老登,似乎影响不好。 华栩骞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找个听上去不那么血.腥的理由。 “那是我不小心踩到了他的手,个子太高,视线就看不到这么仔细。医护已经在给他止痛了,他的骨头应该是硬朗的,没有这么脆弱能踩断。” “……” 远在冒着冷汗冷,痛的死去活来的程温韦如果听到这位的话,只会在心底:?#$&^*艹 “总之,他是个男人,你要知道,男人的骨头都是贱的,牢固得很。”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还宽慰性的给了南平一个微笑。 大概是有点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表情。 以至于看上去有些阴测测的,南平害怕得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埋在了对方的胸膛处。 华栩骞:??? 笑容有些僵在脸上。 看上去更像个智能ai了。 她怎么总喜欢往男人怀里钻?程温韦是怎么教的,这可不行。 他伸手提住了她的后领子,试图往外拉,可南平却拽得很紧。 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憋的很幸苦。为了不让自己演技被看出破绽,她才故意这样埋头。华家小舅在某种意义上,似乎有喜剧天分。但从侧面也应证了,是个善恶分明的好人。 华家血脉,似乎一直是很正直的血统。 仅仅从卢清荷嫉妒华丽芸就能看出,能让她妒恨这么久的,恐怕真是位挑不出错处的贤能人。 毕竟只有小人才会妒恨,平常人只会羡慕。 “松手。” 他仿佛又忆起程又薇靠在他胳膊上走路的那种不适感。 女儿家得矜持一点。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1节 华栩骞微微垂眸,看着她因埋头而露出的半截颈肩,雪白细腻,像是有灯光反射,晃人眼得很。 他一时又觉得她穿的太少了,即便是睡衣,也不好在这么多男人的面前穿下楼。 轻声啧了一声,让身后黑衣保镖会错了意,以为他是不耐烦了,立马准备动手把人拉开。 只两只带着白色手套的宽大手掌还未碰到人胳膊,就被华栩骞搂住腰一移,眼神扫了过去。 冷而犀利。 让保镖突得背脊一凉,惶恐地跪了下去。 “请家主惩罚。” 南平偷偷伸出脑袋张望,她已经平复了笑意,刚刚突然被华栩骞搂紧腰一离地,悬空的那秒让她一口一悸,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没成想,刚伸出来脑袋,就被华栩骞另一只手重新按了回去。 只听他冷声:“没有我的命令善自动手,回去剁一根手指。” 南平:“……” 这时,恰好中央空调的风口吹过来一阵风,光足的她,不可避免的颤抖了一下。 华栩骞不禁有所感应,停顿一秒,完美得误会了。 “……算了,你回去禁闭三个月。” 这个词可能比较温和一些。 果然怀中人不再抖了,察觉到手掌间传来的凉意,他皱了皱眉,遂单手一边脱下外套,裹在了她的头上。 别问为什么裹在头上。 南平也很想知道…… 这人难不成把她当成小孩儿了? 第207章 chapter 207 摩斯家族(二…… 她挑了挑眉, 看着头顶上方只略微透出的几缕光线,映射到被她手扯皱的白色衬衣上,不免添上些许阴影斑驳。 南平的脸被很好的挡在阴影之下, 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不需要演戏,肩膀也不灌风了。只剩属于男人身上的气味, 久久萦绕不散。 哦,差点忘了,还有腰间那只修长有力的胳膊。 收得很紧, 像是蟒蛇一样缠住了她。 随后, 一个悬空, 她又被抱了起来。 华栩骞似乎嫌麻烦, 觉得等佣人扶她上楼回房,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还能再去微波炉里热第二回。 索性自己送上楼。 “小舅舅。” 她扯下头上的西服,只露出一双圆又大的眼睛。没有上妆的她,更显青涩稚嫩。 还有几分天然呆。 叫声也软软糯糯的,像个玉米团子。 华栩骞低头向下, “怎么了?不透气?” 他瞥了两眼有些密不透风的西服面料,思绪只不到两秒, 看着她想要全部扯下来的样子,立马严肃开口,“不准扯, 就这样盖好了。” “……” 可是真的很热啊…… 她在心里暗骂一句。 华栩骞也能猜想到是因为热,脚底便加快了脚步。待送回房间, 才拿掉西服,把人丢上了床。 “小舅舅,我渴了。” 她睁着眼睛, 眨巴眨巴得看着他,目光里有几分期许,可能是之前哭过的缘故,眼尾处的红还弥留几分。 就显得无比可怜。 华栩骞只看了一秒,无奈转头便去桌上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她。 见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像个家养的一只小萨摩犬,通身雪白,眼睛噌亮。喝水也是吐着小舌,轻轻舔舐着。 看上去异常可爱。 不过,她毕竟是个人,不是狗。 华栩骞有些看不下去,出声纠正她,“不要这么喝水,把舌.头收起来。” “啊?” 南平有些演技破防,挪开杯口,头顶缓缓打出了几个:??? 一时不明所以。 再说她本来也没心思喝水,只是为了拖拖时间而已,顺便再观察一下这家伙。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道理用在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见她似乎有些错愕他管教她的模样,华栩骞稍稍咳嗽一声,“这样不礼貌。” 在大家族的世界里,这种当人面喝水的方法只有思想不纯没什么地位的女人,会用来勾引上位者。 不适用于大家小姐身上。 只是华栩骞不方便明说。 南平粉嫩的小舌头一下收了回去,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好吧,那我不喝了。” 她重新把水杯递给他。 华栩骞注视着杯中还剩半截的水,良久才接了过来。放置在了一边。 “喝了水就睡觉吧。” 说完,就离开了南平的卧房。 南平望着他离去的背景,思索起来,觉得似乎也不怎么危险,这个男人。 她不免认为程景明说的那些,是过于谨慎了。 待华栩骞坐回私家车里,听着手下的汇报,这才解开领带出声,“暂时不用盯着樊家了,让人撤回来看着程家。” “是。”手下低头,恭敬回应道。 华栩骞眼神看向窗外,那里还一片灯火分明,看起来非常祥和。 他眼神漠视着,这里曾是他长姐的家。 … 南平的脚踝扭得并不严重,那抹青色是她刻意使劲纠出来的。 所以第二天她基本就能正常行走了。 至于程温韦就有点惨了,手还包扎着,恰好还是右手,连吃饭都需要卢清荷喂到嘴边。而处理公司文件,也只能程景明代为签字。 “真是的,怎么就能下这么重的手。” 卢清荷边喂饭边抱怨着,神情非常疼惜。 程温韦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提,心思只顾着盯着程景明处理手上的文件。每翻看一个,他便会出声打断一下。 似要牢牢掌握决策权。 “爸爸,这只是一些小文件,您就让大哥自己处理吧。” 南平舀着碗里的鸡丝粥,小口吃着。舌尖伸出抵到舀子的一瞬间,脑袋里不禁闪现出华栩骞的面孔,不自觉又把舌尖含了回去。等反应过来,难免有几分懊恼。 自己怎么下意识地听华栩骞的话? 恰逢程温韦一声不满得呵斥,打断她的内心活动,“我这就是在帮你大哥更顺利做决定,你不要干涉。” 南平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搞不过华栩骞,他这慈祥父亲又来子女面前找威严感了。 再看卢清荷也一脸不认同的看着她。 她莫名又想起了华栩骞说的那句咎由自取,可不就是么,卢清荷头发长见识短,向来没什么好眼光。 能攀上程温韦,恐怕是她觉得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了。 “好的。” 她回了个乖巧微笑,不再出声。 只见程景明瞥了她一眼,斟酌一二,转头又对程温韦提醒道,“父亲,南平的脚还有些肿,恐怕昨晚也没怎么睡好,昨天是她帮您拖延时间,不然华家小舅可就直接逼你签字了。” “哼”程温韦似乎不愿提起这段不堪的回忆,只是脸色也缓和下来。 “我知道,所以我也惩罚又薇了。” 惩罚程又薇? 多大的脸呢,是你惩罚的吗? 你都差点没让你的宝贝女儿骑在你脸上撒野了。 南平面无表情的喝着粥,因她低着头,并没人瞧见她的神情有多不屑。 吃完早饭,南平就去了子公司,亲自更进项目,程家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她必须尽快完成手上的任务,才有资格拥有更高的实权。 而项目另一边的合作人应商,此刻正在面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他父亲的得力干将,一个华人。年龄并没有比他大多少,甚至不差上下,却已是心腹位置。 头脑和武力值都颇高。 早年与对方交过手,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他输了也不妒恨。 只是此次这人回国了,他琢磨不到缘由,很以为是父亲嘱咐华栩骞什么了,需要让他传达给自己。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2节 没错,就是华栩骞。 少年时就在m国拼搏的一个奇才。 “来晚了,我很抱歉,小少爷。”华栩骞登门造访,虽是道歉的语气,姿态却不卑不亢。 这回他并没有像去程家那般,带了许多黑衣保镖,只简单带了两个下属跟在身边。 同样是黑衣黑墨镜的打扮。 外人只会以为那仅仅是单纯的保镖,可他却知道内情,那些都是他的手下头目,华栩骞有一支超精英级别的队伍,里面奇能异士众多,出谋划策的也不少,还都非常忠心护主,重要的是,都很能打。 在国外无所顾忌,可进入国内始终影响不好。只得装扮成这个样子,用以掩人耳目罢了。 “没事,我知道你刚回国,这几天一定是要处理私事的。”他理解得拍了拍华栩骞的肩膀。 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就面对面入座交谈。 华栩骞注意到,应商住宅里的佣人用精美宫廷风茶壶里倒出来的不是浓郁幽深的咖啡,而是入乡随俗的清香茶水。 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看来小少爷在这里适应的很不错。” “确实,只不过我很早之前就觉得茶比咖啡好喝许多,毕竟在京城也没少喝这些。”他勾唇笑了笑。 华栩骞听到他提起京城,扬了扬眉,差点忘了他是半个京城人的事实。 他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下一口,茶味的清香卷入口腔留下一抹微甜的木炭香,正宗的大红袍味道。 “所以小少爷这次把我叫来的意思是?” 他抬眸,两人对视间,应商似乎能感觉到脖颈深处传来的阵阵凉意,仿佛有一条毒蛇正盘旋在此处,等着他开口。 他略感不适地移开视线,抿了口热茶。 后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回华国,是不是父亲的意思。或者说,他交代了你什么,你特意过来叮嘱我?” 华栩骞放下茶杯,笑起来,后背也松散得靠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先生想要嘱咐您,自然不是通过我,你们可是亲生父子。先生会自己给您通信传达的。” 听他这么说,应商心底松了口气,这么看,华栩骞并不是父亲派过来盯着他的。他以为又是他的好大哥在父亲面前,提了些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既然不是,那便最好了。 只是,能有什么事让华栩骞亲自回国的? “能冒昧问一句,华先生是为什么回国吗?”他笑着试探道。 华栩骞莞尔,点了两下侧脑。 这是摩斯家族暗语,在警告他,不要随便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应商沉默一瞬,也不生气,转头问起别的来,“那么,大哥最近还顺利吗?” “当然。”华栩骞继续耐着性子,“不过——你的二哥却不太顺利,你知道两虎一争,必有一败。你不在那边,反而是好事。” 应商笑着摇头,“那三哥岂不是捡了大便宜。” “他?”华栩骞面色古怪得回忆起来,似乎已经忘了这号人物。 半晌,只简单点评一句: “成不了气候。” 虽然没告知什么详细的,但应商却放下了心。他知道,华栩骞一向不屑于骗人。说出口的,必然都是真的。 第208章 chapter 208 破产 魏淮泽这几日过得是前所未有的焦虑, 不知为何他这个项目在前段时间都还收益颇高,最后的这几天却隐隐有破产的趋势。 更别说让鲍勃先生投资失败,需要赔损多少钱了。如果连最后扎根在江棱的老产业都赔进去的话, 那么他—— 基本可以滚蛋了 而且还是那种灰头土脸的滚回京城。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魏淮泽咬牙,眼神阴沉得望着电脑上的数据显示屏, 不由地怀疑起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他。 说来,他胆子也大,对于想不明白的事, 直接不去想了, 孤身找上了樊九潇。 明明就跟樊九潇关系一般, 却还是打算放下身段去找对方帮忙。 究其根本, 魏淮泽心底还是很认同樊家在江棱的地位的。也觉得敢搞他的人,除了地位不低以外, 一定也跟樊家沾上点关系。 不然怎么有这胆量整他? 到了龙山园,管家把他带到了樊九潇书房谈话。魏淮泽也没有顾得上先坐下喝杯茶,直接了当的就朝那个坐在金属办公椅上的男人,说明了来意。 边说边紧盯着樊九潇的神情, 没错,他心底也隐隐有些怀疑这事是不是樊家做的。 毕竟自己可是光明正大的想抢人未婚妻。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故事的男主角瞿蕤琛, 那是因为在魏淮泽心里,瞿蕤琛也不过是樊家的一条狗,没有主人的许可, 他哪里敢动他? 想到这里,他幽深的眼神就变得不善起来。 “所以, 魏总这是怀疑我樊家?”樊九潇看着面前神情不算友好的男人淡淡一笑,那张悲天悯人的脸就格外显得平静,像是不屑于这种事。 魏淮泽久久不吭声,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他想听听樊九潇还会说些什么出来。 “你不用疑我,你大可以走法律程序。”他说的漠不关心,甚至为他出了主意。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疑不疑心自己。 “你樊家要想动手,一定会做的很干净,我走不走程序有用吗?”魏淮泽想笑,如此讥讽出声。哪怕心底已然信了三分。 可还是想再试探一二。 樊九潇善于勘察对方的心理活动,知道这人一向喜欢嘴硬。 他眼神清冷间带着些许漠然,好像无关紧要,却无端透出一丝危险。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亲自与人起争执,可身上的气场却十足有存在感。 “那么,我整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他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好不好处不好说,也或许是你帮你家的那条狗做主出气呢?” 魏淮泽说着,且颇为恶劣地扫了他一眼。 可樊九潇似没看到一般,垂眸转起了指节上的扳指。这个理由本身就不具有说服力,况且瞿蕤琛的身份是老爷子公认的,不管怎么说,在他面前,怎么也不能让人随意称其为狗。 “你既然是来找我帮忙的,嘴就要放尊重一些。” 这一句就堵死了魏淮泽接下来想提的话。 樊九潇知道魏淮泽既然能上门,必然不是全疑心樊家,而是觉得在江棱能惹得起他的,只有樊家或是与樊家有关的人。要不是情况紧迫,把人逼急了,恐怕龙山园的门,他都不会踏入。 毕竟低头求人对于心高气傲的京城小太子来说,实为艰难之最。 “行,我不说他。你能帮我吗?我现在也没兴趣知道谁在背后搞鬼了,眼下情况紧急,你只要能帮我把资金链接上,项目重新扭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是我给得起的。”魏淮泽妥协道,语气转换间尤为诚恳。 樊九潇淡淡凝视他,身子微微向办公桌前顷,两只手背抵扣在下巴上,轻声道:“但你似乎没什么能给我的条件。这事也比较蹊跷,我看你还是跟你的合作方多沟通一下为好。” 他没说帮还是不帮。这种随意的态度,让魏淮泽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以为对方是想拿乔。 “我都让对方赔钱了,你以为人家还会想和我聊?” 他嗤笑一声。并不想再浪费时间。 三两步走进办公桌前,两只胳膊都撑在桌子上,对樊九潇近距离对视着,眼底似有波涛暗涌。 “就一句话,能不能帮忙?” … 管家接到少爷的电话,只身上了楼,刚刚瞅着魏总离开时的脸色,也不像是谈话很愉快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敲门进了书房,发现自家少爷正在查阅一些讯息。从神情来看,倒是很平和的状态,不过他家少爷为人谦逊,最是好说话,从不会轻易发火。只是气场强,相处起来就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之心。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他恭敬地立在一旁,低眉道。 “让人查查布拉德家族的鲍勃,还有他的那位京城妻子。”樊九潇合上了手中江棱最新出的日报,放置在了一旁。 管家抬眼瞥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魏氏集团疑似项目投资失败,即将宣告破产的头条经济新闻。他不由地联想到报中男主角刚刚离去时的阴沉脸色,难怪会这副模样,原来是魏氏集团出事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做下属应该关心的事情,想到这,他便立马垂眸回复道:“好的,您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樊九潇似在思绪地转了转指节处的玉扳指,神情莫测难辨,“爷爷近来身体不适,鲜少出门,可是私下却在龙山园的别庄接受了瞿蕤琛的两次拜访,偏偏就这么巧,同一时期让魏淮泽翻了一个大跟头。” 他说着这话时,声音清浅而平缓,眼底的思索像是好奇,又像是毫不关心地在说旁的事一般。管家一时拿不准主意,不知自家九少爷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有其他意思,莫名觉得冷汗直冒,脊背垂得更低了。 身为伺候樊家多年的老人,管家在龙山园的地位也是不低的,只是长年的主仆思想根深蒂固,九少是樊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他是万万不敢违背少爷意愿的。况且,老爷子终究是老了....... 他眼角布满风霜的褶子似有心事无法言说般,又添了两层。终于几次欲言又止下,樊九潇才看向了他。 “怎么了,看来是阿龙有交代你些什么?”樊九潇好以整暇看着他,并不着急。 管家低垂着的脊梁躬得更低了一层,即刻表了忠心,道:“确实如此,当时我也是出于关心老爷的身体,询问了阿龙几句,他说让我安排好别庄的一切事宜即可,旁的就不必担心了,另外......他还说了瞿先生往后要是做了些什么事,也是老爷同意的情况下做的,说如果少爷您问起来,不要过多干预其中,让其顺其自然就好。” “原是这样么……”樊九潇手肘撑在扶手上,半晌,才轻笑一声,“难怪了。” 随后又交代道:“那就不用去查鲍勃的事了。既是爷爷属意,真相是什么没那么重要。魏淮泽如果再来,就说龙山园闭客。” “是,少爷。”管家连忙点头应下。 等管家退出去以后,樊九潇和煦的脸上才慢慢平淡下来,露出了原本真实的性子。清冷却更添一分邪佞,像是悲天悯人的佛子霎时入了魔道,眼底似有口深如墨的古井,幽闭又引人堕落。一旦坠入,立马粉身碎骨。 他眼帘浮动几瞬,终是克制地压了下去。平静地起身走到了书房最里的巨大书架前,指尖落下一处,似有开关声响般,书架宛如大门向两旁移开,迎人走了进去。 很久没进来密室了。 每当他察觉自己心境不对时,才会进来自罚。 樊九潇自少时就对自己极度严苛,便是爷爷也不能让他彻底放松,理所应当地露出心灵满是恶意的丑陋面貌。 他神情淡漠地跪在一尊小佛像前,拿起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案几上的一根两公分厚的细条手鞭,抽在了自己的背部,用力连抽十下才重新睁开眼凝视佛像,额前的冷汗滴入眼帘,他抿起泛白的唇,低声默念起清心诀。 纯色洁净地的衬衣背后,宛若炸开了朵朵怒放的地府彼岸花,红得刺目。混合着汗水,痛进了骨髓中去。 一小时过去,等人再从密室出来时,早已恢复如初的和煦神色,又成了那个淡泊地,无欲无求的樊家九少。 ... 另一边,刚接到樊九潇临时改意,不准备帮忙一讯息的魏淮泽,面色极差地掀翻了佣人们刚刚摆上餐桌的晚饭。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3节 “很好,真是好极了!!”他早该想到的,樊家不出手帮他,显而易见,这一定是他们认识的人在搞鬼。 而最近他得罪狠了的,除了一个瞿蕤琛,就没有比他身份更高权势更大的人了。 可是魏淮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他不甘心!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事态已经这么坏了,他不介意再冒险添上最后一把火。 魏淮泽肆意地笑了起来,一脚踏碎了地上的餐盘。阴沉地脸上慢慢透出几分诡异。 他很快召开了记者发布会,而这一举动也恰好合了江棱媒体们的意,他们早已迫不及待,等着发布第一手新闻头条。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魏氏集团确实即将面临破产,是鲍勃先生没有任何埋怨地,依旧按照合作合约撑着,让我还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寻求其他帮助。只可惜,我多次拜访的樊家,九少却并不愿意帮我渡过此次难关,听闻樊家恩义,抚平救济的慈善事并没少做,偏偏却不愿帮我魏氏,而这次项目失败一事让我查出一些疑点,我如此看重的大项目,一丝一毫都亲自盯着,突然败落至此,显然是有人出手。至于是谁做的,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这么多动作,我查不到。可诸位应当知晓,在江棱能惹我魏淮泽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他阴测测地盯着台下密密麻麻地闪光灯,对着中心的镜头,竟似挑衅一般地笑了。 第209章 chapter 209 饵 魏氏集团即将破产一事一经报道, 引发业界极大争议。 尤其是昨日魏淮泽召开记者会说得那句话,牵扯出来的人在江棱地位不可撼动,头一次出了这么大舆论, 很难让人不去关注。 而已穷途末路的魏淮泽,在各位业界主领人面前, 都认为只是破罐子破摔,胡乱攀扯一番的报复行为罢了。 他们觉得樊家即使真的动了魏氏,那也不足为奇, 魏家这个京城来的太子爷, 一向脾性差又不顾及他人, 手段狠辣, 行事又高调,这样的作风, 不得罪人都是罕事。 更何况前段时间还一直对程家献殷勤,想要夺他人未婚妻,要知道瞿司可一直都是樊老罩着的人,背靠龙山园, 怎么可能容忍人如此挑衅。 一般世家的公子哥倒也罢了,偏偏是樊家的人, 在江棱谁不畏忌樊家势力?这可不是京城,更别说京城魏家势力即便在樊家面前,怕也是不够看的。 魏淮泽攀扯樊家下水, 行事看上去虽冲动蛮横,让人鄙夷, 可确确实实制造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连带着程家都上了几日新闻报道,程温韦对此甚为苦恼又后悔, 早知道魏淮泽这小子这么不会审时度势,他就该一口回绝,不给其希望。 如此一来,还不知樊家要有什么动作。眼下事情又多,还有华家那杀神,在一旁虎视眈眈,整日不让他安宁。 他不禁恼恨的捂着头,鬓角都愁白了几根。 如果这件事真是樊家出手,那么樊老一定还是非常看重瞿蕤琛的,虽说他不喜这小子有时对他居高临下的态度,可此时程家也站在风口浪尖上受瞩,必须也得光明正大的处理了这事才行。 想到这,程温韦似下了什么决心,让管家把南平叫来书房,有话要交代她。 待南平落座,他才一副语重心长的开口,“你最近关注新闻了吧,魏淮泽那个疯子,做事不顾及后果,连带着程家也受了舆论影响,我刚让人去撤热搜,一连撤了好几次,樊家势力大,统共没在上面挂多长时间,我们程家确是波及不小!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好不容易低调几天,就又上了风口,背后还有华家在盯着,爸爸我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南平安静地听着程温韦诉苦,眉间也理所应当的镀了一层担忧之色,她自来扮演着乖巧懂事的人设,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只眼下听着父亲描述自己为小鬼,难免觉得好笑,没想到程温韦对程家在世家大族中的定位,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如此自谦,看来是有什么事要让她去替父分忧了。 她不动声色地瞥去一眼,斟酌劝慰道:“爸爸不要太操心了,您身体不好,别想太深,反正程家并没有做什么得罪人的事。何况——”她话音止住,准备故意刺激一下程温韦。 轻缓道,“不是还有小舅舅在吗?他虽对您有意见,可女儿看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对程家的股权也没有很在意,您其实不用太担心的。况且舆论很快就会过去,影响不了程家什么的。” “你一女儿家懂个什么!!”程温韦听闻,猛地一拍桌子,因情绪波动较大,回得太急,便被口水呛得咳了好几下。 南平见状,立马起身过去给他顺起背,道:“爸爸别生气,是女儿说错话了。” 程温韦半晌平复过来,转头就见南平一脸的自责内疚,火气便又消了下来,心平气和地摆了摆手,让她停下动作。 “爸爸不是生气,是担心啊。你姐姐我是不指望了,他们是血亲,可你不能站在华家那边,真把他们当亲戚一般对待,他可不是你的舅舅,不会像对又薇一样宽容对待你,你也瞧见他对程家对我是什么态度了。根本就不当我是他姐夫。” “他甚至……甚至差点就杀了我,你可不要被他表面蒙骗。这个杀神根本就不通人性……他根本就是——” “爸爸。”南平一把握住了程温韦的手,打断了他越说越魔怔的话,她温和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放心吧爸爸,光启永远是程家的。我们先不要去想其他,您不是还有正事交待我吗?” 程温韦愣了一瞬,恍然才想起,立马回握住小女儿的手,急道,“对对,有事要你去做,你马上联系瞿蕤琛,就说我同意了,你们即刻挑选日子订婚吧!” “这么突然吗?爸爸”南平眼底拢上了一层薄薄的不愉情绪,手也跟着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不突然,不突然,这个时机提正正好,再推脱下去,不说瞿蕤琛,樊老都该生气了。反正你俩情投意合,订婚都是迟早的事。”程温韦笑道。 似乎又怕她心里还有顾忌,劝道,“爸爸之前虽不满意他,想让你再多看看,可看来看去,还是只有他的身份能与你相配。再说我的女儿这么优秀,爸爸当然不会随意给你配个人嫁了。” “爸爸是顾忌樊家势力吧?”南平平静地看着程温韦说道。 程温韦一愣,遂又有几分不悦,“樊家也是一部分原因,你也知道,在江棱,樊家就是老大,地位是不可撼动的。你与瞿蕤琛又有情,也算是有情人,他是樊家提携的,老爷子看中他,且他对你又执着,倘若不成全,那除非是身份地位都高许多的人也来争取你,之前又个魏淮泽能较高下,可如今……不提也罢了,若是你能让樊家九少属意你,我也不想你嫁瞿蕤琛。” 说到这,程温韦就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 他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如果南平能得樊九潇看中,说什么他也不怕了。就算是面对华栩骞,他也不会如此被动懦弱。 “爸爸说话可真是轻巧。事情怎么会如你所愿事事都好呢。我之前一直没告诉您,我和瞿蕤琛已经分手一阵子了。眼下再去找他订婚,怕是会被羞辱一顿。”南平颇有些无奈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程温韦猛地起身,责备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作主了?” 南平看着程温韦一脸被打击到的震惊模样,心底嗤笑,明明在那挑三拣四地不满意瞿蕤琛作女婿,可真丢弃时,又后悔到如此地步。 “别急啊爸爸,樊老虽看重瞿蕤琛,可是樊九潇却是赞同我分手的,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九少知道?”程温韦惊喜抬头。 不禁联想到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是对你……” “不会。”南平摇头,答得很快。又瞥他那似不死心的眼神,开口警示道,“爸爸可别忘了樊九潇是什么样的人。哪里是程家能肖想的呢。” “咳咳……”程温韦被戳中心思也不恼怒,只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爸爸这是关心则乱,失去了瞿蕤琛这么好的夫婿,想再找个更好的,怕是难了,我原本有意的那几个又都出了问题,说来,也真是巧得很。”程温韦思索着要不要去祈元寺里上柱香,生意人最讲究礼佛,恐坏了运道。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南平当然也顺着他的话,心底也起了些波澜。 天底下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事,说到底不过是她之前作出的一些事,起的连锁反应。 她利用了魏淮泽,现在也在她预料之中,斗掉了一些虾兵蟹将,却没能斗过瞿蕤琛。 南平也没想到,瞿蕤琛瞧着面上平静,一出手就如此狠厉。他这是完全封死了魏淮泽在江棱的路。 丝毫不怕得罪京城魏家。 同是为官者,居然也无所顾忌。 这背后未免没有樊老的手笔。她真是没想到,樊九潇对瞿蕤琛态度平平,樊老却越过孙子对瞿蕤琛放权如此。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这段时间,瞿蕤琛可一直都没来找她呢。嘴上说忙完了再好好谈谈,可谁知道不是秋后算账? 南平向来清醒的过分,不会觉得自己对于瞿蕤琛有多么难忘,又有多么重要。 大家都是成年人,离了谁不能活? “算了,不管怎么样,眼下还是低调为主,分手一事既然那边没有宣告,就先这样。你有时间再去拜访一下九少,如今樊家,怎么说也是九少在打理,樊老再想插手,也不会与自己孙子过不去。何况你是名义上的养孙女,若是瞿蕤琛刁难,你先忍着便是。过分的事他也做不出来,若是他还想与你复合,你就答应吧。华栩骞一日不走,我就不得安宁,程家总要有个庇护。”程温韦如是说道。 “知道了爸爸。”南平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不耐的情绪,乖顺地答应下来。眼下还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 出了程温韦的书房,没等她回房多久。就接到了沈裕川打来的电话。 请她明日出席参加天马庄举办的私人晚宴。 “这次的晚宴是私下举办的,没有媒体记者,小姐不用担心会被拍到。而且我想小姐也应该见见那些受了您恩惠,借势洗白的诸位了。” 这是要给她造势呢。 南平无声地笑了笑。 好在这边进行的还算顺利,不枉费她养了这么久的饵,必将钓上来一条肥美的大鱼才好。 第210章 chapter 210 盟友 天马庄位于江棱郊外, 周围湖景环绕。因前几年重新翻修过,整个庭院大得犹如古希腊远古时期的宫廷,甚至装修风格也类似, 内庭式与围柱式相结合的住宅基地,浪漫与庄严并存。 优雅的古典乐如潺潺流水, 穿梭交错在盛宴里每一个角落,伴随着各势力名流们的攀谈笑语声,与大门外的寂静庭院形成鲜明对比, 侍者们来来回回极富眼色的走动着, 不时给贵客们倒酒, 不时处理一些不当的小麻烦。规模之正式, 看上去与上流圈名门贵族举办的晚宴也相差无几。 少了很多戾气形象的帮.派主领人,穿上西装礼服后, 个个人模人样,有了所谓成功人士的老总气质。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也不过如此。 这些人还都年轻,其中不乏有几个小门小户, 能够蹭上这次的大合作,完全就是打着依附合帮的念头来的, 单独的势力虽不大,但群体众多,加起来也是笔不可小觑的力量。 对于这些人群的加入, 沈裕川自然是来者不拒,他在尽一切所能为南平造势, 只有快速壮大,才能更好地物尽其用。能在江棱混下去的,多少都有几分真本事。 不过这些虾兵蟹将可不是本次晚宴的主菜, 他要献给小姐的佳肴,远不止这些。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脱下一只黑色手套,拿起侍者餐盘中的一杯红酒,赤色幽深的红酒中荡漾着他系着宝石盘扣的黑色衬衣,典雅古朴的紫晶吊灯照射出的一缕光线洒在摇晃的红酒中,又似长了翅膀一般折射进他半披着的红棕色西装上衣肩处的流苏金链上,熠熠生辉又刺眼万分。 如同他的人一般,不可逼视。 沈裕川的脸一直都是好看的,还颇为妖冶。今天尤其郑重装扮了一番,自然引起不少关注,晚宴上大部分的主领人身边都带着亲信家眷,他们看天马庄如今的主领人不但手段高明有本事,人也年轻俊逸,前途大好,自然而然想联姻加强关系。 也方便更好地抱上大腿,要知道原本道上数一数二的龙头,可全都放下身段来与天马庄寻求合作,这就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了。人家这么年轻就到了这个位置上,你想不佩服都难。 “诶,沈总,沈总,这是我妹妹,仰慕您名气已久,特别想来敬您一杯。”其中一位小门派的青年主领人讨好地拉着妹妹站到沈裕川身前一侧,使眼色让妹妹向其敬酒。 沈裕川视线落在二人身上,不等身侧看上去还稚嫩的少女忐忑问好,便轻描淡写地回绝了去,“我还有事,酒就留着一会敬我家小姐吧。” 说完,独自往前走了,他用这个理由挡掉了很多有意联姻的人,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也有意识地让这些人对他口中小姐的身份更加好奇,抬高其地位,才能让人信服这支撑天马庄的幕后之人,到底有多深不可测的能力。 手可以伸到两道之中。 “两位在聊些什么?一起喝一杯?” 沈裕川走到肖仲幸身前,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似对他二人态度不同。 段暄铭顺着他哥的视线,落在对方未喝分毫的高脚杯上,彼此都有几分心照不宣。 这人虽端着酒杯,实际却没半点饮酒的意思。显然是刚刚敬酒的那些人,身份不够格同饮。 如今过来与他二人单独喝,阶级意识区分的很明了。 他在告诉其他人,北野堂从前是怎么地位,今后一起共事,就还是什么地位。 主人家特意抬举你,身为主领人的肖仲辛自然也聪明的接了话。 语气不卑不亢,“简单聊了几句公事,不知小姐什么时候来呢?” 边说着,他边用酒杯与对方轻碰了一下,两人皆从善如流的抿了一口。 “一会就来了。”沈裕川轻笑。 眼神又移向了一边,注意到段暄铭打量他的视线,朝他笑得更温和了几分。 好似格外看重。 只见他朝对方隔空敬了一下,独自饮下一口。眼底笑意一如当时第一次见林也,一样的状态,一样的善意程度。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4节 这是他想要除去一个人时的假象铺垫。 可谁也不了解。 … 夜幕又深了几分,大厅内却还仍旧灯火辉煌,南平穿着一身裹胸黑色雕花礼裙,下半身是七层金色流苏连成的大裙摆,后侧开衩设计,渡上一层银纱,白皙嫩滑的细腿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她像优雅神秘的黑天鹅闯入了明灯笼罩的私人宴厅,在众人惊艳注视下,从容地挽上了沈裕川递来的胳膊。 宾客们这才知道了沈裕川口中的小姐是何模样,惊艳于美色的同时,又震惊她的年纪,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貌美。 可部分人也并不完全不熟悉,有人认出了她程家二小姐的身份,缘于这张经常上头条新闻的脸,之前报道程家选婿的事,可是闹得很大呢。 他们惊讶这么年轻的世家小姐竟也有这样的能力,可同时又怀疑是有樊家的扶持。不过不重要,不管真相如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而好久不见的肖仲辛和段暄铭却是实打实地怔了一下。肖仲辛倒是反应得快,可段暄铭却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些有的没的的几段回忆。 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此刻又重新开始结缘,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他眉头微皱,酒杯放在嘴边,看着受瞩目的女主角对那些迎上去攀谈的宾客,各个态度都温和,言语轻捻。莫名有些不爽地抵了下后槽牙。 一口饮尽了杯中红酒。 “没想到一直以来主事天马庄的幕后人,竟然是她。当初她还是那人表妹的身份。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哪怕是曾经的合伙人,都能争个你死我活。”肖仲辛像是明白了什么般笑了笑,颇有些自嘲般的讽意。 段暄铭瞥他一眼,随后把手中酒杯随手给了路过的侍者,拒绝了他的倒酒。 “不一定就是你死我活,或许是他自己倒霉,惹了什么人也不一定。”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这话到了肖仲辛耳里,难免起了别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自己弟弟,拍拍他的肩,“你和她认识,相熟一些。一会你去代表北野堂敬酒吧。” 段暄铭摇头,“我不喝了,刚刚喝完了最后一口。何况这酒我也不喜欢,还是大哥去吧,我出去醒醒酒意。”说完,他推掉了肩膀上的那只手掌,转身朝后门方向走去。 肖仲辛注视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神色有些莫名。 同样还不动声色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南平,自然也注意到了段暄铭的离场。只是她也不甚在意,北野堂已进了合约来,那就是盟友,盟友是不可能违约的,道.上人最讲究信义。 她今晚的目的,只是露面给这些人吃个定心丸,顺便表明身份。这势头已起,只等项目做成,她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待南平周围的人消退些许,肖仲辛这才端着酒杯走近问候。 “好久不见了,南平小姐。没想到你是这次主导合约的领头人,实在让我惊喜。” 南平分出眼神看向来人,巧笑嫣然道:“肖先生能加入合约,也让我很惊喜呢。” “都是为了家父的心愿,他老人家想做成上市集团很久了。”肖仲辛调笑一句,气氛一时极为融洽。 南平自然也知趣,顺着他的话又聊了两句,还有沈裕川时不时的附和,三人间的谈话氛围落在其他宾客眼里,显然是关系好极。 果然还是得龙头地位的家世才能得人青眼,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许羡慕。 而就在此时,南门行的人也前来敬酒了。 南平这才看到站在南门行副领主身旁的那个老熟人——林也。 南门行这次来的人是易老家主最小的亲弟弟,之前原是隐退江湖了的,人到中年,并没有多少精力折腾,就打算洗手不干。 可随着亲大哥身体不好,以前的副领主眼界学识不够,底下的子女又不太成气候的种种因素,这才被三催四请的叫了回来,重新过来代为接管南门行。 这人有几分本事,原本南平也是知道南门行快要日暮西山了,没成想愣是被这大叔拉了起来。如今还加了盟约,该说不说,无论是眼光和肚量,都大不少呢。 毕竟以前和天马庄可是交过恶的。 不过利益当头,这些都不足为奇。让她惊讶的是林也居然进了南门行。 看来沈裕川有些事没告诉她呢。 南平视线从林也身上挪开,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身旁人。 沈裕川身体一僵,自然要想解释。只是眼下场合不对,他只得克制下来,笑得更虚伪地帮南平挡了南门行副领主的这杯酒。 “我家小姐酒量不好,不宜多喝,我代为喝一杯,易副领主不会介意吧?” 易副领主眼神极快地在二人之间打了个照面,笑意温和道,“自然不介意,能和沈总喝一杯,也是我之幸事。”举起酒杯朝人示意,颇有些长辈的和善亲切之感。 显然很随意放松。 而一直注视着南平的林也,面上就没那么自然了,仔细看会发现他神色有几分苍白。好在一直是站离后半步的位置,并没被易副领主发觉,不然怕是不好收场。 他最初得到易家看重信任时,立得是清清白白孑然一身的人设。没有任何背景,空有一身能力与野心,当然只得依附强大的家族,才能出头。 托沈裕川的扶持才让他混了进去,有了现在的地位,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沈裕川背后的人竟然是南平。 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第211章 chapter 211 三只虎 南平并不关心林也是怎么想的, 她只有些惊讶林也居然会选择这么条不算干净的路子来出头。 凭他的成绩毕业了完全可以进入大公司,只是起步会慢,打拼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总归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如果做的够好,说不定就能得到贵人提拔, 好过在这里低声下气地给人做手下,时不时就会冒险。 不过人各有志,谁又不想一飞登天呢? 按眼前这个形式来看, 他至少在南门行混得不错, 之前为了报答林也当初帮她的恩, 她嘱咐沈裕川多关照他, 必要时也可以给与一些好的工作支持,没成想他胃口倒是大, 虽然这事很大程度上是沈裕川抛给林也的橄榄枝,可他不敢忘了她的嘱咐,必定也是让林也考虑过的,就是他这身板能混进南门行, 没点身手光有能力还真不行,不得不说, 也是舍得吃苦了。 她不会干预林也的任何选择,每个人都有野心,他只要不是个蠢货, 就知道怎么爬。 只是南平也非常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事发生,所以她难得有些迁怒沈裕川, 宴会直到下半场,她除了了解这些势力的主领人与其交谈畅快,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身旁人。哪怕他频频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视线之灼热。 “小姐,您听我解释-----”沈裕川趁着南平去庭院透气休息的功夫,也连忙跟了过来轻声解释道。 可南平此刻却并不想听,她不是很关心他的用意,只是不爽他的自作主张,对于一个下属的身份来说,这就是越线了。 她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嘴唇微勾,“你觉得我应该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你确实很用心,不用我说,就替我办了不少好事。你聪明,能力强,识时务,可这又如何呢?我在外面随便招揽一个人过来,即便没你聪明,多培养一段时间也是够看的。你这次自作主张我也不罚你什么,更不想知道你的用意,无非就是安插进南门行的眼线,除了这个说法,你还能给我什么?我当初给你的叮嘱是让你给他提供资助,无论是学业上还是开销上,亦或是工作上,只是资助罢了,可没叫你这么多管闲事。” 南平眼神冷了下来。 沈裕川感受到她不加掩饰的冷漠疏离,心脏便隐隐抽痛起来,尽管上一世她也是同样的性情。把他当弟弟来看,举止间并不亲昵,只恩惠更多。 轮到这一世他好不容易扭转了身份,原以为会不一样,她至少是以看待一个男人的眼光来欣赏他的,没曾想还是得到了一样的眼神。 沈裕川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只奢求她能信任他,对他施舍哪怕一丁点的不同,他都甘之如殆。就算让他去死,他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可即便如此,沈裕川也不怪她,他不舍得。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南平竟然对林也还有一分不忍,就只凭着这一分,便能让她对他冷若冰霜。 那个上一世背叛了南平的垃圾,到底有什么资格受到她的关照? 他有些呼吸不畅地微倚在庭院中的石柱上,眼底的嫉妒就像无穷无尽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心脏,上面荆棘密布,长满尖刺,一圈一圈地狠狠扎进他的肉里,让他眼角红的厉害,好似能滴出血来。 沈裕川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只得低垂下眼帘,压制住继续深想下去的势头。 南平见他突然如此颓废低迷的状态,莫名皱了一下眉,她不过是想提醒他手别越界,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怎么就这样一副受打击的模样,总不会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 怎么说也是她的得力下属,给个巴掌吃颗甜枣的事还是要做的,她缓和了一下语气,“算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既然人自愿进了南门行,那你就好好帮扶他,必要时可以让他取而代之南门行家主的位置,他这人头脑聪明,就是少了些心计,你多盯着些吧。” 沉默半晌,才听沈裕川回答: “好的,我会做好的,小姐。” 他缓缓直起背脊,重新扬起一抹温和笑意。背在他身后的手却猛然收紧,捏成了一个拳头,直到指甲陷进肉里感觉到疼痛才略略松开。 沈裕川嘴上虽答应了下来,可心底想把林也除掉的念头也空前高涨。 南平见他恢复了精神,便交代道,“你去大厅吧,主人家不好找不见人,我在这里透透气,一会儿会过去。” 待沈裕川离开庭院,南平才转身往回走,打算到庭院中央的小花亭坐一坐,顺便让脑子放空一下,捋捋接下来应该安排的工作事宜。 今日见过的这些主领人,她基本都记下了,有很大一部分乐意归顺天马庄的小门派,会有另外的安排,还有一些观望考量的中层势力,则可以拿来当饵牌,用处也不小。 虽是同盟合作,可打头的是天马庄,担风险的是她,得好处的是这些盟友,这可不符合她的核心利益,怎么说这些饵都得全部用到位才好,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上了贼船,自然免不了破财消灾才是。 至于处在龙头位置的北野堂和南门行,需得放在最后吸收,拿来做底牌,必要时还能来个狸猫换太子,天马庄全身而退。这两家势头都大,一山连二虎都容不下,何况如今有三只虎,面上虽都以天马庄为主,等项目做成,得了想要的好处,可就不一定还会以他们马首是瞻了。 同盟变成竞争对手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更何况她的便宜有这么好占么? 南门行是昔日的手下败将不足为惧,暂时可以忽略,整个家族连继承人都没有,撑不起来,更别说眼下还有沈裕川安插进去的人,说不定不止林也一个,就从这点看,也能看出他们的家主管理的有多失败,眼线都快爬到高位了。就算是只虎,也只是一只日暮西山的高龄虎,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剩下的北野堂,却有些棘手。肖仲辛这人还算有些城府,为人也够稳重谨慎。更别说现在还有段暄铭在一旁帮扶,想要一口吃掉北野堂,属实有些难度,还得从长计议。 她想的认真,待走到花亭口才发现那里坐了个人,且还是个老熟人。 只见段暄铭眼神颇为复杂地盯着她,眼底也似有一丝意外,没想到他不愿意碰面的人,躲出来了也还是能撞见。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孽缘。 “好久不见。”南平淡淡一笑,遂装作看不懂他眼里的复杂情绪,直接上前几步坐在了他对面的石膏花椅上。 “想不到你会留在北野堂帮助你父兄做事,你当初那么厌恶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如今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你说对么?”她转头看向对方,对方感知到她的视线,也回望过来,两两相对之间,竟都有种时光易逝的感叹。 当时还能这样交谈的时候还是她受制于人的时候,自然也是段暄铭肆意自由的时候。 只是彼此都不是会回头留念的人,段暄铭回过神,漆黑瞳孔间倒映着那双清冷透亮的眼,他微微瞥开,语气微凉:“人不会一层不变,决定也是一样的。你不也变了很多?”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不是当初那般稚嫩了,所幸这是好的变化。”南平轻笑,也不在意他的凉薄,照样温婉,就像带了层面具,触不到她那张假面背后的真实情绪。 段暄铭忽地有些不舒服,他不是宴会场上的那些男人,盯着她的视线热切又焦灼,像是看到了一盘上佳菜肴,恨不得吞入口腹之中,以满足他们的贪婪。 如今她拿同样的态度对他,他竟然不适至极,随即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 很快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南平,适时地关心了一句。 只可惜当事人并不领情,桀骜的眉梢上透出一丝前所未见的凶狠,粗粝指腹按住她的手腕,口吻冷峻:“别装了,你会在意么?”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让南平都愣神一瞬,注意到她情绪变化的那刻,段暄铭也突觉荒唐,立马松开了她的手,起身快步走出了花亭,耳根泛红的厉害,也许是酒意上涌,让他失了理智,他如此作想。 南平眼睛眨了眨,望着对方越走越快的挺阔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不免捕捉到些什么。 这可真是稀奇了。 她手肘支在大理石桌上手掌撑着下巴一瞬不错的注视着前方,眼底的意味深长便透了出来,没想到自己出来透口气还能发现这么有趣的事。 难得寂静了,她在花亭又坐了片刻,便也起身打算回到宴会厅。 却在路过转角的路上,被暗处的一只宽大手掌猛地拉进了狭小璧道,抵在了墙上。南平还来不及作反应,便发现似有泪珠滴落砸在她的脸上,带着一阵温热滚烫流入她白嫩的颈间。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5节 她不禁皱起眉头,不确定地喊了声对方的名字: “林也?” 只是对方并没有回答她,可桎梏在她腰间那只青筋暴起的胳膊却勒得她生疼。 “我知道是你,松开我。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南平蹙着眉梢,脸色疼得有些苍白起来。 林也就像着魔了一样,不但没松开她,还勒得更紧了,逼得怀中人似要喘不过气,待南平逼不得已张开嘴呼吸时,他立时就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让她只得依靠他来呼吸渡气,像菟丝花一样,只能吸取他身上的营养才能活。 第212章 chapter 212 水逆 林也吻得极用力, 呼吸也异常沉重。 一刻钟下来,南平的脑子早因缺氧而逐渐变得昏沉,鼻息之间全是他喘出的气息, 似麝香般浓郁,紧紧缠绕着她。而对方还是维持着这种高度压迫的姿势, 在她嘴里搅得天翻地覆。 她挣扎不过,大脑似有数千万个万花筒同时炸开,晕眩的厉害。 生理性的难受立时给出了反应, 泪珠一颗颗沿着脸颊两侧滑落, 一连串的温热湿意让林也猛地睁开眼, 才发现怀中的人儿无力地瘫软在他胸口, 像是要晕过去的模样。 林也这才惊觉他如今的身手早已不是当初少年时那般孱弱,稍一失去理智便没个轻重。见南平实在难受, 他即刻就松开了胳膊,只轻搂着她,伸手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喉中渐渐苦涩:“对不起......” 两人就这么相偎的姿势平复了很久,待南平力气恢复过来, 头脑清醒了,便一把推开了他,厉声道:“你现在是属狗的吗?进了南门行就染上了匪气?见人就咬。” 林也被推地后背砸在了璧道墙上, 因着空间小,南平推他毫不费力。那力道根本不疼, 反而有一丝奇异的痒。 他抬眸看她,朦胧的光线穿过狭小璧口映照在她的半边白嫩光洁的脸上,另一半边沉入阴影, 忽明忽暗,宛如黑与纯白的交接,美得就像是一场奇幻的梦。而他就是那追梦的人,怎么伸手都挡不住她的消散。 南平见林也眼眶发红地盯着她,心底警觉起来,思绪眼下还是不要刺激他为好,这个疯子以前就不太正常,没成想来了江棱后,行事愈发疯癫了。 她叹了口气,故作关心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南门行有人欺负你?” 林也还是盯着她,只是眼底少了几分黯淡,南平见状又再接再厉道:“你要是在那里待的不舒服你就别待了,我给让沈裕川给你安排进天马庄做事,如何?还是你想来我身边?” 终于,林也似心软了,眼中有了起伏,半晌,只听他哑声问了句:“你跟沈裕川是什么关系?是你让他接近我的吗?” “……” ……原来是纠结这个事,他这是以为是她使了手段,故意下套让他进南门行的? 南平这会可真是无语了,爬到了这个位子上,却还是有替人背锅的时候,果然哄人什么的活并不适合她。 “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们是上下属的关系,我的确也让他接近你了,只不过是让他给你帮助而已,你总不会以为凭着你的聪明绝顶考入京华,就能在江棱好好生存下去吧?” ——未免太天真了些 她冷笑一声,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迅速起身踱步离开了壁道中。 回到宴会厅,有一部分人已经退场离去,她回来的太晚,沈裕川自然体贴得都帮她处理好了后续,维持着晚宴的秩序,送走了大部分的宾客。 他见南平脸色不是很好,以为是自己惹她生气的缘故,遂有些落寞。只是强装镇定地照旧给她事无巨细的汇报会场情况。 待说到除了一些要归顺天马庄的小帮派不打算回去之外,还剩下南门行的人还没走。 南平听到这几个字眼就蹙眉,她当然知道南门行的人为什么没走,看来他们那个副主领把林也看的挺重。 想到这,她便开口:“这么晚了,赶紧送客吧,一会还要分时间处理这些归顺进来的人。” “是。”沈裕川立即应下,转眸一瞬之间,不经意瞟到了南平红润艳丽的唇,怔了一秒,不免瞳孔一缩。 可也来不及深想,人已转身上了二楼。 等送走所有宾客,并把归顺的势力安排妥当后,南平才从二楼的书房出来。 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刚刚交代过的事宜,基本与沈裕川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个下属虽这次做的事让她不满意,可念在他们思维如此契合的份上,这个锅她背就背了,反正林也也是那么认为的,她没必要跟个癫公解释什么。 恩她已经还完了。 “小姐,这么晚了,不然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吧。”沈裕川见她心情还算不错,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南平摇头,“不了,我的司机已经在门口了。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办好份内的事。” 沈裕川只得点头,随后把南平送到了门口,帮她开车门,在她坐上车,他准备关门的时候,又听她语调清冷道:“对了,林也那,你不用看顾了,他眼下既然这么有能耐,便让他自己闯。” “好的小姐。”沈裕川垂眸应下,遂关上了车门。 待车驶离了天马庄,他还久久没有离去。站在原地,思绪着什么。 送客时林也的姗姗来迟,南平对林也态度的转变,显然这个蠢货一定是冒犯了她。 真是好的很。 沈裕川幽深的瞳孔逐渐暗沉下来,似是能把黑夜都淹没。 他好久没有这么想亲自动手了。 … 南平回到程家,才被告知今天华栩骞来了。 她皱了皱眉,神情淡淡。实在是今天应酬的时间太长,她有些疲惫了。本来想着这么晚回程家应当没什么大事,直接就能洗漱入睡,没成想还有这么一个惊喜等着她。 还好从天马庄回来前,她觉得穿着礼服不舒服,换了件宽松的吊带裙,否则还得跟人解释为什么穿着礼服,去参加什么宴会了,诸如此类麻烦。 她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入了门。 一席人好似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佣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餐桌上的餐盘,这边程家人陪着华栩骞闲聊畅谈,看着是融洽万分。 倘若程温韦和卢清荷的笑容没那么假,就更显真心实意了。 这次陪聊是程景明坐在华栩骞的旁边,而华栩骞的另一边则空着,没有人。 程家另外几人都坐在对面的位置,隔开的距离起码有两米这么远。 南平心下了然,程温韦和卢清荷这是对华栩骞还有心理阴影呢。 不过也是,毕竟当时都是动真格的,吓着了也是理所当然。这一套对付程温韦也很有用,你看这不是,能伏低做小么。 一开始还摆着姐夫的谱,如今是半点不敢了。 她真是想笑,欺软怕硬说的便是程温韦这种人了吧。 这么想着,脸上自然就笑意盈盈起来,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衬得小脸都红扑扑,看着异常耀眼夺目。 从她身姿跃进众人视线的那刻前,华栩骞就关注到了她突然笑意横生的这一幕,仿佛是昙花一现般一闪而过。 直到撞见他的眼神,笑容才显得拘束起来。有几分腼腆地拘谨,像是与他还不熟。 不过—— 不熟?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看来是回华国的这段时间,身上沾惹了几分人性的缘故。 “你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你小舅舅都来好久了。”卢清荷见女儿终于回来,立马起身询问她。上前几步装作质问模样,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用二人间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低语道:“华栩骞今晚要在程家休息落宿,那一堆的保镖都已经安排进家里剩余的客房里了。没有多的房间,你的房间怕是也要让出来,让他睡一晚,你今晚就跟程又薇一块睡吧,她为了在华栩骞面前挽回自己懂事的形象,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一会她便会当众问你,你可别拒绝啊,省得给她得逞了。” 南平挑眉 她没回来的这段时间,这个信息量听起来可真是颇大啊…… 卢清荷讲完,立即又转了音调批评道: “你真是的,早给你发了信息,也不知道回妈妈一句,这下我们晚饭都吃完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可忙的?吃饭没有?” 南平自然也懂事地垂下眼,配合她,“在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忙过头了,就没看手机信息。饭已经吃过了。” “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工作啥时候不能做,让一家子人等你一个,快过来跟你小舅舅道个歉。” 卢清荷把南平往华栩骞面前一带,没控制好力道推了她后背一把,南平一时不妨,直愣愣地就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 真是不怕猪对手,就怕猪队友 今天一定是水逆了,林也攀缠她挣不脱,段暄铭莫名其妙扣她手腕,如今卢清荷还给她整讹人这一出…… 虽然肯定不是故意的,南平知道她还没那个胆量。 果然,卢清荷吓了一大跳,见状连忙伸过手,想把南平拉起来。 谁知道刚把手搭上去,便被华栩骞冷冽的眼神直视着,气压太沉,让她不敢动弹,立时就抽回了手。 “对不起小舅舅,我马上起来。”南平低声道了句歉,面色有些羞赧。 华栩骞并没回复,只伸手轻搂住她的腰把她从自己怀里捞了起来,垂眸的一瞬注意到她因大幅度的动作而异常凌乱的吊带裙身,胸口处露出的一大片嫩生生的白肉。 不免呼吸一顿… 但也只是那一瞬的功夫,他反应很快,即时便移开了视线。身子微侧了一下,挡住了一旁程景明关切的眼神。 在怀中人起身离开时,又不动声色提醒了一句: “整理好衣服。” 第213章 chapter 213 夺权 她在他面前似乎总是这么狼狈。 不论是装出来的, 还是突发事件的因素导致,一直都是有些柔弱的姿态。备受委屈,令人想保护的可怜模样。倒是阴差阳错的, 一直在这人面前维持了人设。 就从刚刚华栩骞有意帮她遮掩视线的动作来看,他对她的印象至少是还算不错的, 恰恰也说明,这个男人对好感女性的取向类型,正好就是柔弱小白花型。 该说不说, 还真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的一种类型。所谓男权主义, 再怎么受国外开放的思想熏陶, 骨子里都是传统封建的保守男人, 这一点,不管时代多么发达, 很少改变过此类观点。 南平故作羞赧的整理好胸口皱起的几处,慌忙地直起了身,遂即伸手掩了下耳边的碎发,脸颊红润得似能滴出汁水来, 像颗盛夏里被山泉洗净的水蜜桃,甜润润地, 还带着一丝清爽干净的凉意,随着清莹婉约的语调,一并沁入人的心口: “谢谢小舅舅扶稳我。我母亲不是故意的, 您别怪罪她。” 卢清荷站在南平身后,刚被这一遭吓得气都忘了喘, 如今听见女儿帮她解释,立即附和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华先生, 本来是想让南平跟您道个歉。没成想这一失手......”她嘴角生硬得挤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 “小舅舅,伯母的确不是故意的,这段时日您应该也看得出来,她对您是非常尊重的。”程景明也在一旁帮忙解释道。 程温韦也开腔附和,直道:“是啊是啊....夫人万万不敢故意做出这个举动...”除非她是不想活了,他嘴角尬笑地抽了抽,但是对上华栩骞眼睛那一刻,几乎是瞬间就躲开了视线。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6节 上次那种接近死亡的极度恐惧感在他心里始终还未消散,他不免没有直视的勇气。 尤其是在华栩骞不悦的时候,更为闪躲些。 “小舅舅,我看她也没这个胆量,您就饶了她吧。”说完这话,又朝南平看去: “话说今晚南平要跟姐姐一起睡呢,你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吧?小舅舅要在我们家落宿,如今客房都安排出去给小舅舅的下属们了,小舅舅没有房间睡,也不习惯跟人一块睡,只好借用一下你的房间了,你若是不愿,也可以拒绝,我就把我的房间让给小舅舅睡,不过我人还是得去你那凑合一晚。你来选吧。”程又薇笑笑,奇异般的和颜悦色,看上去确实像个贴心体恤人的长姐。 这是突然开窍了? 居然也会做戏了。南平偏头看了眼身后沙发上端坐姿态的女人,不禁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见惯了程又薇跋扈刻薄的嘴脸,如今这幅和善模样,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跟自己比演技,她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南平眸子动了动,低眉顺眼地垂着头,粉嫩的唇微微抿着,身子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被一直用余光注视着的华栩骞敏锐地捕捉到,他视线盯住了眼前人儿,看她柔弱苍白的脸,已不复刚才的红润,不免皱眉,她这是在害怕? 也是,又薇的性子,时好时坏,上次还差点打了她。 想到这,他略略思酌了一下,便开了口,“不用选了,我睡书房。”遂又转头对程景明说道,“你让管家进去布置好床铺,收拾好了再过来跟我说。” 程景明忙点头应下,随后看了南平一眼,便起身去安排起来。 程又薇见此情形怎么甘心,立马就想劝阻,却听华栩骞不容拒绝道,“好了,现在我们该说说正事了。” “你们也入坐吧。”他朝前方两人,公事公办地又补了一句。 卢清荷得到示意,赶忙拉着南平坐到了程温韦那边的沙发上,只刚坐下的功夫,就听华栩骞冷冽地声音随之响起,“听说明天是个好日子,也是时候把属于又薇的股权转移到她自己的名下了。” 程温韦一愣,随即回过神,反应有些瑟缩之意,但还是有一丝不甘心作祟,斟酌一二才打起商量道,“最近你也看到了,因魏家小子破产那事,可又把光启推上风口浪尖了,要不等着这风头过去了,再转移吧?” “有我在,光启不会有事,这个不需要你担心。”他往后靠了靠,好以整暇地直视他,似乎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理由。 程温韦后背立时冒了一层冷汗,被中央空调的凉风一吹,深有几分透心凉之实感。他呵呵一笑,企图蒙混过去,“不是,我是担心舆论影响,你知道这个对企业名声可是影响很大的。” “所以呢?”华栩骞歪歪头,绕了绕脖子,不在意地笑笑,“我可不是在跟你打商量啊。” “你......!”屈于视线压力之下,程温韦不得已噤了声,神色肉眼可见的颓废。暗暗紧握的拳彰显着他心底的恨。只是他终究不敢与之对抗,只有妥协。 一旁见父亲沉默的程又薇,不禁欣喜起来,一时连想整整卢南平的心思都淡了许多,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半的股权。 有了这股权,她就是光启最大的股东了,连父亲都及不上她,更不肖说其他人了。她心底冷笑一声,有些得意地睨了卢南平一眼,等她上了位,看不顺眼的这些人都得给她滚蛋! 饶是卢清荷都感受到程又薇不加掩饰地喜悦得意,南平自然也接收到了她的眼神。只是她眼下坐的位置还在华栩骞的视线范围之内,并不能做太大的反应,否则会崩人设。 那么,怎么才能合理顺利地拖延程又微夺权一事呢? 她余光瞟到了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脑中的思绪飞快构建而出。静默一瞬,开始不安地向左边的位置移了移,头依旧还是低垂着。 程弛就在她的左边坐着,见南平情绪似乎有波动,真以为她是有些担心程又薇夺权后的日子,便微微靠了过去,悄悄伸手与她放在左边靠后的手心十指相扣。 手心灼热的触感传了过来,烫得南平身体一顿,偏头瞥了程弛一眼。细眉轻轻蹙了起来,手却没有挣开。 这个默认的举动让程弛瞬间眼神一亮,注视着身旁人的视线也愈发显眼起来。只是原本他以为没人会注视到他这边来,大家视线都在父亲和华栩骞那里,可谁知他和南平的异常恰好被华栩骞收入眼底。 只见华栩骞眼睛眯了眯,注意到那抹白色身影愈发隐忍的模样,再加上程弛实在露骨到有些病态的眼神,不禁面色一沉,脑中似想到了什么世家大族的辛密肮脏之事。 在程景明返回客厅准备跟他禀报一切都准备妥当之时,不料华栩骞猛然起身,略过他踱步走向了对面。 强烈的低气压,面无表情的神态,让对面坐着的几个人都不禁绷紧了身体,程弛也瞬间松开了南平的手心。 却不知华栩骞为什么停在了他的面前,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直视着他,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渣滓一般。 “你什么身份?” 程弛愣神看着他,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喉头紧张地微微颤动了下,一时没有出声。 “他叫程弛,我和又薇的弟弟,南平的哥哥。在程家排行老三。小舅舅,您问这是...?”程景明抬脚跟了过来,替程弛回答道。 华栩骞抬手,程景明见状止了脚步。随后见对方朝坐着的程弛颌首示意道,“你起来。” 程弛心底不禁有丝不好的预感,却又觉得莫名,只得乖乖起身,任华栩骞打量。 不等他再次对上对方的眼神,便被对方迎头猛了打了一拳,强大的冲击力道,直接让他往后仰了过去,“砰”地一声重响,倒在地上,鼻血像是得到危险讯号,争先恐后的淌了出来。 “小舅舅!”程景明惊呼一声,立马上前一步,想去拦住华栩骞即将往下踩程弛脸的脚。 其余众人被这情形吓的忙退后了几步,深怕波及到自己,程温韦更是怕的连忙拉起卢清荷快步跑到了另一边沙发区域,即使遭殃的是他的儿子,他也没功夫在意,他只后怕华栩骞的拳脚,觉得这疯子骨子里怕是就有暴力基因,不然怎么时不时就发作,他明明已经妥协他了! 程温韦一点都不担心程弛会不会被打死,甚至隐隐有些庆幸,好在挨打的终于不是他了… 只见华栩骞双眼犀利如鹰,斜睨向程景明的眼神满是阴骇,甚至透出一丝肃杀之意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确定要拦着?” “您这样下重手,他会死的。”程景明不禁皱眉说道,被迫直视对方的双眼,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虚汗。“程弛怎么也是程家的少爷,又薇的弟弟,他若是做错什么惹了您的厌恶,我们会教训他,让他往后都不出现在您面前,您看眼下能不能饶了他?” “包括滚出程家么?”华栩骞讥诮一声,似笑非笑起来。 “这......”程景明不解,他的要求实在让他疑惑。拦着华栩骞的胳膊不禁一松。 华栩骞随之冷笑一声,轻而易举就推开了程景明,一脚踩在了程弛的脸上。 “你喜欢玩变态的是吧?我成全你啊。” 把人踩得透不过气,他才挪开脚,一把拽起程弛的衣领就要往外拖。南平见状,连忙起身拉住了华栩骞的胳膊,“小舅舅,你饶了二哥这一回吧。他伤势好像很重,再经不起你打了。” 华栩骞停住了脚,无声地抬眼看向她,手却半点没松开,仍旧死死地扣在程弛的颈脖间,勒得他喘不过气,只得嘶哑地嗓子猛地呼吸着氧气。 “你替他求情?”他眼神半眯起来。 “我没有,我只是很害怕......”南平怯懦道,眼底蓄了层莹莹水光。扒着华栩骞胳膊的手不禁慢慢收紧。 华栩骞皱眉,瞥了眼那只白的泛青的手,霎时卸了力道,像丢垃圾一般甩掉了手下的人。抬手示意远处等候命令的黑衣保镖过来处理程弛。 “把他送去局子里,给我关着。” 这种畜生放出来就是污染社会。 华栩骞撩起眼皮看了南平一眼,犹如寒谭般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眸像是有什么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伸手把她手拽了下来,直接抓起她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二楼,进了书房中,发出“砰”地一声关门声响,震得楼下的人们,身子都不由地一惊。 “说吧,他跟你是怎么回事?” 第214章 chapter 214 新主领 南平原本柔顺整洁的头发, 被突如其来的几番拉扯,早已显得有些凌乱,额前飘着的几缕碎发, 鬓角两边落下的发丝,都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 抬头看人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眼角透出的些红,微微上挑着,夹着紧蹙的眉梢, 仿佛再说几句重话, 泪水就能滴落下来。 柔弱既无辜。 看得华栩骞不禁一愣, 纵有万般火气, 此刻也卸了一半下来。 只见他揉了揉眉心处,适当地软了音调, “我不是指责你,我是想知道他平时有没有冒犯你?对你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多久了?你难道一直都是这么忍受下来的?” 这三连问直接把南平给问懵b了。当然,只是她的人设懵b。 实际她心底挺乐的,没想到华栩骞这人还怪好的, 三观还挺正,这种在大家族里, 可是稀有物种。 不过或许是她在这圈子里熏陶久了,如今见了个稍微正常点的世家子,便觉得稀奇得很。南平自嘲的撇撇嘴。 表现出来的动作确实难以启齿的咬唇模样。 这神情看得华栩骞眉头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面色又成了包青天。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南平是拿不准该怎么回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便想着先让华栩骞自己猜猜。 而华栩骞这边想得则是光关着那渣滓还是太便宜他了,他看化学阉割了比较好。况且子不教父之过,程温韦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也要再来点教训才是。 ...还有刚刚替那渣滓求情的程景明,这小子也不一定就比他弟弟正常多少,不过他倒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算了,这不是重点。 总之,程家的人都欠收拾! “小舅舅,二哥他确实喜欢跟我有亲密接触,我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常的.....时间久了,也觉得这样很奇怪,可我也问过姐姐,她跟我说是这只是兄妹之间正常的互动,让我不要大惊小怪。所以您问我这些,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龌龊的心思,二哥他确实也喜欢没人的时候对我.....”见华栩骞久不说话,南平怕露出什么破绽,想好措辞的瞬间,立时开了口。 只是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神色很迷惑。 “他对你干什么了?”华栩骞扬眉,神色严肃地盯着她。 南平:“......” 不是我说大哥,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程又薇啊! 身为一个合格的演员,演戏自然要演全套,她先装似懵懵懂懂地走了过去,伸出纤长白玉般的胳膊紧紧抱住了倚靠在书桌边的华栩骞,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然后仰着娇嫩的脖子向上前行,在对方的脖颈上落下一吻,还张开唇,小口吮吸了一下。 湿哒哒的粘腻触感仿佛自带触电般,迅速遍布全身,连带他的脊椎骨都有片刻的酥麻,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处于宕机的状态。 接着,她踮起脚尖,又在他的侧脸落下一吻,随即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薄唇看了半晌。 像是在犹豫亲还是不亲。 华栩骞有些僵硬地注视着眼前人,心思百转千回,复杂异常。可是他视线移在对方泛着水光的红唇上,喉头却不自主地滑动了一下,明明这感觉非常的奇怪,他却没有骂人。 “他就是这样对我动手动脚的,只是每次到了最后,都会盯着我的嘴唇意味不明的看半天.....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正常还是不正常,他也没有亲我的嘴。姐姐说这是正常的,让我别整天胡思乱想。” 说着,她便轻轻指了一下自己的唇,眼底的纯真更显分明。 这孩子居然在男女事上这么纯粹.....可能没谈过恋爱吧… 华栩骞想着又是一怔,及时回过神。有些懊恼刚刚问她那些话了,眼下倒是不太好解决。 他垂眸看了下去,南平还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一时之间,吊带裙子又乱了不少,有些甚至直接带到了大腿根部。 他闭了闭眼睛,却又不爽地感觉到某处的异变,他的气息紊乱了几秒。 “我知道了,你先站好来。”他哑声。 南平不懂,凑近看他一眼,“小舅舅,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说着,便要把手搭到他的额头上去。 被华栩骞及时制止,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似柔弱无骨的软绵感,与刚刚他拉她上楼的触感完全不同,像是有什么诡异的变化正在打破着他的感官构造。 他一把扣住了她因不安而扭动的腰身,盯着她的眸色都变得不对劲起来,黑黢黢地,暗得人心慌。 “我让你站好,你怎么不听话?” 华栩骞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眼角的狠厉,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南平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只眨着眼睛状似不解地回望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地过了半晌: “小舅舅...你好像硌着我了...很不舒服”南平怯懦地出声,好似还有些害怕的情绪。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7节 华栩骞猛地一滞,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即刻松开了她的手腕,把人扶稳放了下去,让她站好。 “你下次别听你姐姐说的那些,这种行为根本不是兄妹之间能做的,包括跟别的男人也不行,明白吗?你现在还小,不许早恋。” 哈? 他是怎么说出不许早恋的话的? 前段时间她还差点订婚了呢,这人不关注新闻么? 算了,达成目的就行,“可是姐姐她.....” “不用管她,我本来觉得她近来懂事不少的,看来还是.....”剩下的话他没说,毕竟这是他亲侄女,跟没有血缘的这些名义上的侄子侄女是不同情分的。 对哦,都没有血缘,为什么准许他们也跟着喊他舅舅?华栩骞眉头又皱了起来,明明怎么听怎么奇怪的。 “你出去吧,早点休息。”他吩咐南平道,见她点头听话的准备要开门时,又才补了一句,“下次别叫我舅舅了。” 南平一愣,“可那要叫您什么?” 华栩骞思忖一二,觉得自己年岁按正常来算,似乎也不比他们大多少,便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就叫华大哥吧。” 南平:“......” 那这么一算,程又薇岂不是就和她差辈分了? 姑且得叫她一声:老姨妹 算了,他开心就好,总之也是她占便宜,就是不知程又薇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气死,哈哈。 ... 最终光启一半持股权以程又薇不够成熟,能力不足,暂时被监理人华栩骞持有所告一段落。 不过华栩骞的能力确实也强得出乎南平意料,几乎持股没多久,就把光启的风评给拉了回来,魏淮泽的那场风波,总算平息下来,同样也更显程温韦能力不及人。 这让程温韦暗恨,后悔还不如自己大女儿持股,怎么说也爬不到他头上去。 华栩骞可不在乎程温韦什么想法,他一向是治理公司的一把好手,光启怎么也算他大姐的产业,有大姐的一半心血在,他趁在位时的这段时间,尽快地让光启更上一个高度,也不枉他回国一趟。老爷子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他很快便召开了董事会,光速地定下了新的规章制度,就连主领人的职位也暂时更换成了他,倒不是图这个位子,只是这身份方便他执行分布公事。 “我看最近子公司倒是发展的不错,可作为总公司,怎么一点项目进展都没有?”华栩骞坐在上首的办公椅上,眼神锐利地打量着下首的这群人。 这群人哪里敢跟这个新主领对视,这压迫力可不是一般的吓人,更别说还有身后站着的这些黑衣保镖了,个个身形都五大三粗,壮实得很。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感觉随时都能被肌肉给崩开扣子。 大家都是躲闪害怕的神色,紧张得不行,也并不敢吭声。 华栩骞晒笑一声,视线自然地移到了程温韦身上,“你是以前的主领人,应当最清楚不过,就你来说说什么情况吧。” 这话一出,让原本还想在一旁看戏的程温韦顿时一个激灵,遂干笑了两声,老实道:“这不是之前光启总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么,自然也是不太方便启动项目的,所幸低调一点,想着等过段时间再.....” 听到这里,华栩骞便挑眉,又是舆论?什么舆论能论这么久不消停?说到底还是程温韦废物。 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睨过去,都不用开口,那意味已然明显,程温韦暗自咬牙,这煞神,“真不是我不作为,是对方势大,我真也没办法。” 说到这份上,程温韦还有些委屈,可不就是没法么,有法还能让你们这群人欺负到头上来,在他头上拉坨大的。 “什么原因呢?”华栩骞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别这么没出息。 说到底,这原因程温韦还真也有些心虚,若不是他挑挑拣拣,恐怕事儿也到不了这份上,如今可是捡了芝麻漏了西瓜了。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有些含糊道,“也不过就是小辈间订婚惹的祸,我怎么也是一个父亲,当然得看好女婿人选才是啊,这其实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说清楚点,什么选婿?”华栩骞不悦,随后像是又想到什么,脸色一沉,“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给又薇选婿?你竟敢拿她当砝码?” “不不不...”程温韦瑟缩着身子立马否认,“不是又薇,你给我几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华老爷子还看着呢。” 不是又薇,华栩骞黑如墨的眸子半眯着,不知怎地,脑中霎时浮现出另外一张娇美的面孔,难道是她么? “呵”华栩骞伸手活动了一下脖子,手腕,这熟悉的配方...啊不是,熟悉的动作!程温韦突然警铃大作,立马就要起身逃跑,却被身后的黑衣保镖死死按住了肩膀。 “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人。”华栩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程温韦不自觉抖了起来,脑中没了思绪,无法正常思考,只瞧对面这男人朱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冷血异常,“你下次再拿自己的女儿做你的利益牺牲品,你的这颗脑袋就不需要多正常了。” 他和蔼地笑了笑。 不是都说了没拿又薇做联姻对象么!程温韦气愤又委屈。当着以前下属们的面出这么大的丑,他羞愤之外还无可奈何,只得宛如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精神恹恹起来。 华栩骞敲打完程温韦,就没管他了。快速地进入工作状态,提出了一个项目方案,这是在之前光启那个未启动的原始项目基础上再做了一些新的更改,改得更加高级宏大。 听得众人都有些热血沸腾起来,一时忘了害怕,都纷纷进入了认真聆听的工作状态。 “超出的预算,就扣我个人的,不走公司的帐。” 华栩骞一向出手大方,对于金钱上的支出从来不小气,也不在乎这点钱,说白了,只要他想,这个项目不找投资合伙人都是完全可以的。 “这怎么好,那您岂不是破费了.....”众人面面相觑,心底皆有些感叹华家的财力,想当初,光启能崛起,还少不了华老爷子的扶持呢。 如今这新的主领人,显然实力财力都比程温韦强上不少,原本两家就是姻亲关系。只是眼下看两人关系,似乎很僵硬。保不齐光启哪天就改了姓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如何,先头的华夫人到底是可惜了。 “这不算什么,好了,公事就说到这里,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么?都可以提出来。”华栩骞展颜一笑,看着众人的眼神还算温和。 “我们没意见,您的这个项目方案真的很完美。”众人连忙回道,这说的也是实话,害怕归害怕,但是提及公事大家还是会公办的,毕竟也牵扯到自身的利益。 “嗯,没意见那就散会吧。” 第215章 chapter 215 收购 (二更…… 魏淮泽破产一事虽告了一段落, 程家也因华栩骞出手及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樊家的名声却多少受了些牵连,好在势力够强, 圈内不敢有任何舆论。 “爷爷,上次魏淮泽找上门寻求帮助, 我没答应他,这事还上了新闻,您应该都看到了吧?”樊九潇端坐在樊老爷子的对面, 边沏茶边道。 “嗯, 阿龙告诉我了。魏家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人都爱意气用事, 不可取啊不可取。”樊老摇头笑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樊九潇看了老爷子一眼, 心照不宣地也跟着笑了起来。紧接着沏好茶,双手递了过去。 “我查了他公司如今的现状,虽说是破产了,可若有人帮忙, 倒也能起死回生。”这话说得婉转也直白,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樊老是什么人物, 自然知道孙子这是什么意思,可他决定的事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只见他笑着端起了茶杯, 熟练地用茶盖刮了刮,随后心情愉悦似得抿了一小口。 才慢悠悠道: “这事谁都帮不了忙, 魏家既出了一个厉害的为官者,少一个从商者就不算什么,这世道, 讲究的不过是平衡二字。九潇啊,你是在怪我帮了蕤琛一把吧?” 樊九潇不语,他也赞同老爷子的话,可是,这二者却并不相干。他关心的是,不应该让人利用樊家的势力来解决自己的私事。 “身若自小处在高位,就要看得远些。万不得因此乱了心性。”老爷子开口,遂放下了茶杯,又感叹道:“何况魏家小子做事冲动,不顾及别人脸面,回去他大哥身边也是件好事。这件事,就这样吧。” “孙儿并不关心魏家如何,只是不喜有人利用樊家,而且还一直利用着。” “你指的是蕤琛?九潇啊,你要记住,他是樊家养好的一把利剑,刀锋锐,出鞘快,杀人不见血。你只要用好了,就能省掉很多麻烦事。你也知道,有些事并不利于我们樊家去出面,必要时需要有人引开视线。何况利用都是相互的,玩鹰的又怎么会被鹰啄了眼?除非是你本身就没养好它。” 樊九潇与樊老对视着,两人都有彼此的坚持,半晌时间,他才移开了眼,“是孙儿受教了,原来爷爷一直是这样的想法。”他顺势垂下眼。 老爷子终究是老了,他不知道,玩鹰的人没有失手过,那是因为鹰是被驯服的动物,而瞿蕤琛是人,是人就会有劣根性,人会变,不会永远保持初心。到那时,故事的发展可就变成现代版的农夫与蛇了。 所以有句俗话说,永远喂不饱有野心的孩子。 这就是时代概念的差异化。如今的时代,早已不是爷爷还处于巅峰的时代了,这是个更新换代迅速,肉弱强食的新时代,大家都想要角逐新一代的“王”。 瞿蕤琛作为樊家的附属品,那就应该要有身为附属品的自觉。怎么能随主观意愿行动?这就是越界。 在樊九潇眼里,这跟自作主张是同样的道理。 魏氏集团这个话题,显然已经不适合再讨论下去。樊九潇与老爷子喝完茶,便从茶室退了出来,他今天有私人行程,本来是打算再试探一下爷爷的态度,没成想他竟是这样看重瞿蕤琛,这与他的概念大不相同。 他得启用b计划了。 到达展馆后,樊九潇被负责人带到了展馆的议事间,这是提前让下属打点好的,明面上他只是过来参个展。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这次又要反悔呢。”魏淮泽开着玩笑,一脸讥诮道。 “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樊九潇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危坐道:“集团我会收购,你的那些员工也不会无家可归,从前什么职位现在就什么职位,你也不会沾得一身腥。只是一旦被我收购,这就是樊家产业,姓氏是要更换的,这个道理相信你也明白。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等你完成了我交代的那些事,公司回到正轨,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所以这两天,你就动身回京城去吧,不过——我要你跟梨姗姗订婚。能做到?” 前面都还好,只是最后一句,让魏淮泽听完立马炸了起来,吼道:“什么狗屁条件!这就是你说的利于我?” “别急,你先冷静下来想想。”樊九潇对于他的鬼吼鬼叫并不受影响,反倒还能悠闲地端起咖啡杯慢品起来。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公司等同于一个空壳,什么都没有,我收购了还得处理你留下的这些烂摊子。外界么,还得担着名声受损的影响,这还多亏了你开的发布会,收购不就正好坐实了,这下自然也不会有人觉得是你能力不行导致公司破产,只会认为是你不长眼惹了樊家,纯属倒霉而已。” “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卖买,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不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你不会觉得我居心叵测,有别的心思?” 樊九潇勾唇笑了笑,原本就晃人眼的无暇容貌更让魏淮泽嫉恨得牙痒痒。 从来还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但是自从来了江棱,这狗屎佛子他还真玩不过!不禁想炸开这人的脑子看看,心眼这么多,不会根本就不是人吧? 他看他脑子里说不定都是高速运转的金属仪器。不过智能的东西都是被人为设定过的,这人只有设定别人的份,还没见过谁设定他。 “行!我答应了,但是为什么我要和黎姗姗订婚?!什么事非得我订婚才能做到?”他又气又不解。 “你不明白?只有你订婚了,这事才可能翻篇。说个简单的道理吧,你惦记别人看中的一块肉,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却还是饥肠辘辘的状态,别人会相信你至此就不惦记这块肉了么?”樊九潇这话说得隐晦,甚至还给足了他面子,没有点破。 就因为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暂时没吭声。可魏淮泽还是不甘心,只是也没那么抗拒了。 “订婚而已,又不是让你结婚。何况你还占了个大便宜,黎家势力比起你们魏家可不差什么,只是输在没有继承人。你要真娶了黎姗姗,助力可不会少。”樊九潇帮他思绪着,还带些鼓励的意味。 只是他低估了魏淮泽对卢南平的心思,“娶她不可能!我只能保证订婚一段时间,你要做什么,尽快完成就是。” “你倒是执着。”樊九潇笑笑,也不生气。 他没有瞧不起魏淮泽,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他从来不认同,想要兼得鱼和熊掌,其实很简单。只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会不会布局。 ... 樊九潇收购魏氏的动作很快,各家族得知这个消息后,只纷纷觉得这事还真可能是樊家做下的套,只能说技高一等谋高一算啊。 魏淮泽输给樊家,这也不丢人,只是到底也给世家们留下了点心理阴影,对樊家更为敬重起来,深怕哪天魏氏的下场,稍不留神,就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收购的这段时间,圈内都很风平浪静。对于魏淮泽离开江棱这事,南平也有所耳闻,她倒是有几分同情他,可怜啊,到底是技不如人,没斗过那些人罢。虽然这里面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可是樊九潇为什么要收购这么个烂摊子,她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这里面没有听到的那么简单。 不过南平虽这么想,但却并不怎么担心。 担心的另有其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她那越发胆小懦弱的父亲程温韦了,“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樊家下一个对付的肯定就是程家了,果然他们就是在帮瞿蕤琛那小子出气,你眼下跟他分手了,指不定要来报复程家,手段更狠呢!”他来回踱步念叨着,时不时就要指南平一下。 看来是怕得狠了,都开始胡思乱想。 “别担心爸爸,我说过的,樊九潇是知道我分手这事的,不会找我们麻烦。更何况现在光启是华大......”南平停顿一下,“是小舅舅主事,他的本事你也清楚,不会轻易让光启出事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8节 “哼,你倒是相信他。”程温韦瞥她一眼,嘴上虽讽刺了一句,可人却没那么焦虑了。南平说的也是,现在他不是主领人,操这份闲心做什么。光启要是在华栩骞手上出了什么事,他晾他也不好意思再霸着股权。 这么一想,他反倒还有几分期待樊家来找事了。 只是这个想法不能表露出来,他只干咳两下,又语重心长道,“南平啊,你跟瞿蕤琛那小子既然分手了,那就坚决不能回头,我程家的女儿也不是人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爸爸现在支持你自由恋爱,只要对方条件不差,我和你妈都没意见。”说着,还笑着拍了拍南平的头。 南平:“......” 略略不爽,没听说拍头影响运势吗? “爸,你记错了。不是他不要我,是我提的分手。”南平无奈地笑了笑。 “啊?哦,你提的,啊对对,我也早看这小子不是什么好的,精得跟什么似的,提得好!千万别复合。”程温韦随即附和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南平看他一眼,缓缓吐露出声。 程温韦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笑容生硬了些,“你这孩子,爸爸这不是想明白了吗,瞿蕤琛实在不算良人,我还是不能看你跟他过一辈子,他心思太深了。绝计不行。” “可是爸爸,这个圈子里条件好的男人,可都精着呢。我看我还是先不急吧,毕竟姐姐都还没订婚呢。我还年轻,也不着急吧。”南平抿嘴笑了笑,颇为青涩可爱。 这让程温韦确实也认同起来,南平是还小,都还没毕业。而又薇都这么大了,每次谈个恋爱都没定性,要不就是看脸,要不就是玩玩,这可不行啊。 虽然他不敢让她联姻,但是又薇最后的未婚夫至少也得是家世条件相当的世家子弟才行! “爸爸别操劳了,姐姐现在怎么说也有小舅舅盯着呢,姻缘一定不错。”南平安慰道,伸手也拍了拍程温韦的头,把刚刚的晦气不动声色地又给还了回去。 而程温韦正烦着华栩骞呢,自然想得更深了,没有在意南平这没大没小的举动。 从程温韦办公室出来,南平就开始思绪,魏淮泽倒台了,这其中未必没有瞿蕤琛的手笔,她可不觉得这位是那么好招惹的,只是有些莫名的烦躁,按说他们不管谁被解决,对于她来说,都是好事,只是她没想到瞿蕤琛的动作会这么快。 接下来,他会来找她么?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南平很快收了思绪,让司机送她回子公司,时间不等人,她要加快项目的进程。 第216章 chapter 216 玫瑰 这段时日, 应商那边也在约她见面,她发消息约他在公司见。二人在办公室定好了接下来的项目进程,争取缩短工期, 进入高效率工制。 融洽相投的畅聊完,两人又约了一起吃个午饭。 位置是应商订的, 找了好几家好评多的,这家的环境最为悠闲自在,很适合谈事。只是他却不知道, 这家店南平已经吃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最初还是瞿蕤琛带她来的。 想到这, 南平不免有几分忐忑, 随即又蹙眉否了脑中闪过的那个想法,毕竟江棱这么多他们一起去过的店, 不一定就能这么巧遇上。 所以当南平在长廊里路过一间包厢时,事实证明她还是打脸了,就真他大爷的,这么巧! 她的眼睛恰好从那半开的门屏之中与瞿蕤琛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这一个眼神的对望, 似乎经历了几个世纪。南平只觉得那厢房里烟雾太大,叫人瞅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 算一算, 她和瞿蕤琛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路过那间包厢时,她还当只是路过,毕竟两人神色都很平静, 且他在谈事,恐怕是不会有时间交集。 可—— 没成想此刻瞿蕤琛竟把她堵在了卫生间里!掐她腰的劲, 晃得像是要散架。 这个时候,南平也顾不上说话,好吧, 她也没空说什么,嘴都被前夫哥堵得严严实实的,一丁点缝隙都不留。 也没功夫深想什么,只后悔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就不应该跨进这家店门。可惜这念头只维持了一秒,随后,大脑便一片空白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平息过来。南平瘫软着靠在瞿蕤琛的胸口,红唇微微张合了一下,想说话却没什么力气。 瞿蕤琛抱着她,慢条斯理地给她整理皱起来的衣裙。见她这样,脸颊便贴了过去。 “嗯?你想说什么?”他亲了亲南平的小嘴,注视她的眼神颇为珍视。 南平皱眉,嗔他一眼,这人是不是素太久了,在外面都敢胡来。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么不理智的一面。怎么也是身份地位不一样,翩翩君子的温润样在外界眼里都成固有形象了,他们哪会想到那个新闻上总出现的端方绅士,此刻正偷偷在卫生间跟前女友打野? .....真人不露相,说得其实是这种人吧! 果然这些上层圈的高位者都是疯批,当时不疯只是时候未到,现在瞧瞧,都疯得正常了。分手这么久,还能跟没分似的亲密交流。其开放程度,到底是她思想out了。 “你放我下来,我要走了。包厢还有人在等我。”南平推了他一下,抓住他的胳膊就想起身。 但奈何并没能成功,瞿蕤琛的那双手还桎梏在她的腰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你这是干嘛!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南平,承认一件事很难吗?明明你刚刚……我进来时也很愉悦啊。”瞿蕤琛抱着她,眼神中流淌着的情愫似要把她淹没,窒息在这片温溺里。 算了,跟一个疯了的人正常讲话,是她疯了。 “那你和我一块出去好了,随便你了,你爱抱着就抱着,反正外面的人都认识你,你也不要脸。”南平摆烂了,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瞿蕤琛无奈一笑,又亲亲她的脸。还真就正常了,把人从怀里放了下来。 南平:“......” 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两人收拾妥当,南平先离开了卫生间,瞿蕤琛随后。她走出老远一段路回头看,才发现瞿蕤琛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两米开外,时不时还会整理一下领带,挽挽袖口。 这时候倒是知道注意形象了,南平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这模样正好被瞿蕤琛看个正着,他先是一愣,随即又摇头轻笑,直到见南平进了包厢,笑容才后知后觉地淡了下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忍到事情全部处理好再见她的,结果在偶然看到她的那一秒,他才清楚的感觉到,他想她想到快要发疯了。 还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瞿蕤琛揉了揉胸口,才勉强觉得心脏好受一些。 “怎么去了这么久?出什么事了么?”应商见南平回来,极为关心地问了一句。 只见她摇头,满脸歉意的笑道,“没什么事,那个侍者之前把我的帐加错了,刚刚才处理好。真是抱歉,害你久等。” “不要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应商善解人意地笑笑。 接着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准备离开。走出饭店大厅时,因靠得近,应商难免闻到南平身上的香水味道,玫瑰花香浓烈,却不知怎么还夹杂着一丝清冷的木质香,这气味,似乎不像是出自同一瓶香水。 难道是那个侍者身上喷的? 这想法浮现了一瞬就顷刻消散,应商并没有深想,毕竟这只是一件小事。 直到从他身旁路过的一位先生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熟悉的木质香味穿过鼻尖,他才皱眉,关注点又拉回在这香味身上。 跟南平身上是一模一样的味道,只是这人的木质香更重,玫瑰花香更浅。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冲他得体致歉道,“不好意思先生,是我走得太快,没注意。”他的笑容清浅的极为绅士,容貌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应商打量着,低声回了句,“没事。” 而瞿蕤琛却也在漫不经心的审视他。总结出跟应商完全不同的印象:是个混血,蓝眼睛,瞧着没什么气势,身上没力,只有这张脸还算过得去。 片刻,他冲两人点点头,便与他们擦肩而过。 南平盯着瞿蕤琛离去的背影,一时语塞,这人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居然还玩故意撞人那套? “你认识他?”应商见她沉默,眼底有了些探究。 可南平却没给他想要的答案,只是摇头反驳,一本正经道:“不认识,长得挺帅,看着眼熟而已。” 应商:“......” 难得有些接不上话。 ... 回了程家,佣人刚给她换好鞋,接过她的包包,她才走了几步,便听见程又薇和华栩骞二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争论什么,听着像是程又薇单方面的“争”。 “我为什么就不能进董事会了小舅舅!我不管,你不让我现在接股权就算了,为什么我想进董事会你也不让?!这不公平!”程又薇拽着华栩骞的袖子,死活不松开。 脾气没降,胆量却涨了不少。 南平无声嗤笑了下。知道华栩骞不可能同意程又薇这件事,毕竟在公事上,他理智得可怕。 “像什么样子!站好了。”华栩骞不虞,把她的手掰了下来,训斥道,“你以为董事会是过家家?想进就进?你大哥跟着你父亲做了这么多事,你父亲都没让他进去,你凭什么进去?” “大哥又不是......”她心虚地瞟了他一眼,在他的视线直视下,后半句还是没能说出口。 华栩骞半眯着眼,哪能看不见她脸上的那点不甘心的心思,遂警告道:“你最好别总想着股权的事,好好把我安排你的课程都给我学完,我要看到你实际上的进步,不然你就别继承光启了。省得大姐的心血都败在你身上。” 程又薇:“......学就学咯,凶什么啊。”她说的小声,眼神却胡乱瞟着,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抹红色身影,瞬间似找到了个发泄口: “你在那傻站着干嘛?!看我笑话呢?” 华栩骞见程又薇没安静多久又发起脾气,难免皱眉转过头,却发现来的是南平。 她穿着一身红如骄阳的裙子,腰间黑色腰带微微系着,显出可盈盈一握姿态。下摆处如美人鱼尾,每走一步便绽放,又彷如烈火中的玫瑰,风情摇曳。偏偏眉眼生的纯净,衬得她极为迤逦,整个人白得发光,又红润嫩极。 美得圣洁,不可逼视。 华栩骞就这么凝视着,可蹙紧的眉头却没能松展开,反而夹得更紧了。 饶是在这一瞬间,他再迟钝,再觉得莫名,再不合理,也能很快地感知到什么。 在那片无人开发的土地上,此刻仿佛有双手正拿着铲子铲开这片贫瘠的土壤,以不可逆转的强势姿态,狠狠地给他种上了一朵正开得艳丽娇嫩的玫瑰花。 这感觉……居然还有些美妙… 第217章 chapter 217 暧昧 “我刚回来一会, 听见你们在谈话,怕打扰到你们,就只能先在玄关拐角那站一会, 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只是没想到姐姐你眼神这么好,聊天的时候还能分心注意到我, 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实在是抱歉,还是打扰到你和华大哥谈话了。”南平一副歉疚的模样, 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看着他们二人, 不时会不安得撩动一下耳边垂落的几许碎发。 华栩骞的眼神深而不显, 视线敲到好处地落在她身上, 并不打眼。只是有些分心,一时盯着她被红裙衬得愈发娇艳的面容, 一时又落在她不安晃动地纤细手腕上,他从未这么仔细得注视过谁。 那白嫩如玉的指节捻起的根根发丝,仿佛从她耳后落荒而逃,一并落在他的脖颈间, 痒意便顷刻波动全身。 “行了,我可懒得听你的假话, 在小舅舅面前装得这么无辜有什么用?他可是我的舅舅,再怎么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你就收好你那些小心思吧, 好好珍惜在光启还能管理的日子,等我学成了, 就让你好好休息。” 说着程又薇便畅快地笑了两声,眼底的讥笑意味十足。她从来没把卢南平放进眼里过,即便她确实很聪明, 可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没让她去死都算是她仁慈了。 “我知道姐姐对我意见很大,不过没关系,我都理解。只是我也很尊敬华大哥,把他当长辈看待,姐姐你怎样说我都无所谓的,但我真的不敢也不会在华大哥面前装什么,这也没那个必要......”说着,南平便哽了一下,头微微低垂下去,像是击中了泪腺,眼泪顺势从眼角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又来了!你哭什么啊!”程又薇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叫什么华大哥?恶心死了!我看你也就跟你妈学会了勾引男人那套!” 华栩骞眉头一皱,几乎是南平身子向后晃动的一瞬间,便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同时回过神,视线冷冷地睨向了程又薇,不赞同道:“你说话就一定要动手?程温韦是这么教你的?” 程又薇一噎,不自觉得瑟缩了一下身子,顿住后又很有些不服气,声量小了许多地反驳道,“切,他哪有功夫教育我,以前从来都是顺着我的,也就小舅舅你放着亲侄女不帮,管她这个私生女做什么!”随后,像是越说越有底气似的,指了指南平,“再说,我也就推了她一下,哪就这么弱不禁风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199节 华栩骞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扶稳南平后就松开了胳膊,他觉得他的这个亲侄女多半是废了,就算是心有不服,也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就像是那些市井里的泼皮大妈,只差插个腰就能姿态一致。 他不太想跟她废话,丢下一句:“你回房间去。”便招了招手。不远处的一排黑衣保镖收到指示,走上前了两个,架住了程又薇的胳膊,准备带她上楼。 “我又没说错!干什么让我走?!”程又薇挣扎起来,却挣脱不过,只得被人带回了卧房。骂声还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不敢骂华栩骞,可其他人她可没什么顾忌,不光骂南平,还骂卢清荷程温韦,连保镖都被她骂了两句才解气。 南平有时候还挺佩服程又薇的精神状态,随时发疯,至少不会气堵不顺。 她低头,伸手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一言不发地看着脚面,装作情绪低落的模样。 华栩骞转头见她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默几息,也没急着开口,只是眼神很专注。 他让佣人倒了杯温水递给南平,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沙发区休息一会。华栩骞没有照顾女孩子的经验,只觉得哭过以后喝杯水或许会舒服些。 “去谈项目了?”他问起别的,自然地转了话题,避免她再投入到不好的情绪。 南平小口抿着水,点点头。脸上虽没有眼泪了,但眼角看起来仍旧红得厉害,神态奄奄半瞌着眸,看着手中的杯子,手似攥得很紧。 她本就是个羊脂玉般的人儿,此刻便像打碎了,更显苍白柔弱,很有几分清冷凄美之感。 华栩骞修长的手指微动了一下,有片刻的停顿,指腹搭在交叠的双腿上,轻轻摩擦而过,带起一种诡异的酥麻感,又沉寂在他的心口处慢慢消弭开。 “投资合伙人叫应商?”他开口询问,神色不显波澜。 可应商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却是实打实的吓了南平一跳,她勉力克制着眼底波动的情绪,只余下一抹茫然无措的表情抬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奇,轻声道:“您认识应先生么?” “嗯。” 华栩骞点头。眼底突然有了些许笑意,只是若有似无,淡得南平有些看不懂,不知零星那点笑代表着什么,直觉却警示自己,两人似乎渊源颇深。 这倒是麻烦了,她本想随便应付一下华栩骞的,包括这人设也不过就是顺势而造,反正二人也不会有过多的接触,可眼下却得知这人和应商认识,没准还挺熟悉?这样的话,她反倒不好过于柔弱了,毕竟她在应商那的形象可不这样。 看来—— 得故意留些破绽出来 “原来是这样,华大哥和应先生是朋友啊,那还真是很巧了。”她嘴角扯了个不算自然的笑,看得出是在旁敲侧击的套话。如此心不在焉的。 华栩骞把她的若有所思收入眼底,这会却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下,“我和他算不上朋友,他作为合作对象尚算不错,只是用子公司做这个项目,压力不小。”也可以说野心够大。 他的手指又摩擦了一下手背,注视着南平的眼眸清明得好似照镜,能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南平想,这人果然不那么简单,明明都知道,却当做无事发生,或许是不值得他在意? 也是,华栩骞背后势力很大,这点资产,他可能并看不上什么,捏在指尖,或许只是一点芝麻肉粒。 可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是每走一步,都要提前铺垫许多,一路走得战战兢兢。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沾满一身恶臭腥味。 她握着水杯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垂眸喝完剩下的水,温热的水随着空调的冷气吹着,时间覆盖着,早已沁入深深凉意,卷入她的舌底,一并下肚,冰凉感被身体内的热度包裹,冷意便愈发地明显,令人不适的,直线地,划过肠道落进胃里,最后带起一阵颤栗便归于平静。 “压力是有一些,不过对比姐姐给我带来的压力,这点压力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她指尖轻颤了一下,随后顷身放下了水杯。杯底落在红木案几上,发出不大不小的沉闷声响,让人听了不适。 华栩骞眉梢细微地抬了抬,不是很惊讶她态度的转变,毕竟在世家生存艰难,又怎么能毫无城府。 他前段时间看到这个项目负责人的名字时,就知道这个远不止程温韦嘴上说得让孩子们练练手这么简单,没有一点头脑,根本就做不下来。就算过给总公司来接手,都不一定会比她做的还缜密。 这其中一定废了不少心力。 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一丝难言的闷,淡淡升起,不多不少地,却很有存在感。他启唇,声音沉而缓,“好好做,如果能做成,反响会很大,到那时,你便有了进董事会的资格。又薇影响不了你什么,即便是程温韦。也无法影响结果,你只要不被自己心境影响,事情就没那么棘手。” 南平听着,神色逐渐认真起来,华栩骞这是在指点她? 身为程又薇的靠山却指点她,这可能吗?常年警惕惯了的她,此刻眼底也带出一丝怀疑,她不明白华栩骞的好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试图想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讥诮也好,不屑也好,可那张精巧面容上却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澜。 只迎视她的眼神里,温度烫得惊人,让她不敢再深究下去,只别开头转移了视线,默不吭声。 他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不安,你的不安来源于我?”这是肯定句。 “又薇的继承权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谁也拿不走,但是,这对你并不冲突,你若是有能力,完全可以颠覆持股比例,我不会阻拦。” 他还是解释了一句,表情像是在讲诉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公平的惊人。 要说之前是试探,这回南平却是真的震惊了,她抬头。眼神充满不可置信。凝着眸子,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所以,你喜欢我么?” 华栩骞一怔,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随后,又正大光明地在这质问里挑眉笑了。 笑意轻震胸腔,发出颤颤共鸣。 南平见状,皱眉,“所以,不是咯?” 华栩骞继续笑,音调却柔缓了很多,“是,我喜欢你。所以你有什么高见么?” 额…… 没想到自己只是试探一下,他还真敢承认,南平突然有一瞬间不自然起来。 “可你不行。”她随口反驳道。 “怎么不行?因为你把我当长辈一样尊敬?”他弯了一下唇。 南平:“……” 什么时候了,还能嘲讽她! “反正就是身份不行。”她偏过头,懒得理面前这人。白嫩光洁的脸蛋,有些不耐烦,连带着眉梢也翘了起来。 这模样透出几分天然的娇嗔,看得华栩骞目色微暗。 随后,他也笑着偏过头,捏了捏手指关节处,“好,你说不行就不行。”勉强压制住了心底涌上来的一股热意,随着冷气一并吹向了其他方向。 两人之间的气氛,无端添了一丝暧昧。 那暧昧又似乎蒙了一层面纱,探究不得,却又引人探究。 第218章 chapter 218 金池晚宴 在上流圈内, 金池晚宴每隔两年都会隆重举办两次,一次在盛夏,一次在寒冬, 每年举办地点都大不相同。 这个晚宴与其他晚宴相比,意义之重大, 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每个家族最少都会派一两人前来参加,在江棱排的上号的世家子弟们,基本来得都很齐。 似乎已成了圈内的一种文化习俗, 若是你所在的家族今年没有被邀请, 那可能就是你家族的影响力跌落了排行榜前二十之内, 被圈子除名。 由此可见, 金池晚宴也是肯定你身份的一种象征。这里面在商界、政界有影响力号召力的人都会前来参会,且其私密性极高, 闲杂人等、媒体记者们是完全进不去的,连晚宴外的布置也驻守了很多警员保镖。 程家自然也在受邀名单之内,早在几个月前就定做好了礼服。这也是南平第一次进入金池晚宴,毕竟在两年前, 她还是个无名小卒,拼命地在摸爬滚打, 哪有资格进去金池呢。 卢清荷在一周前就为南平准备好了参加晚宴佩戴的珠宝首饰,这还是去拍卖会重金拍下来的,可想而知, 这次晚宴她有多重视。 她跟着妆造师一起帮南平装扮,时不时就会提出一些妆容发饰上的建议, 卢清荷审美不错,很有自己的一套品味,基本能找准最适合南平的风格, 在此基础上提升到higher level。 独特亮眼,这是重点。 卢清荷自己是没资格进去金池的,可眼下女儿能进去了,她心里虽五味成杂,但更多的却是得意,也庆幸年轻时自己选了一条好路。 是的,迄今为止,她仍旧觉得南平之所以有今日的成绩,全仰仗她当初的选择。 其实这也没错,毕竟谁让卢清荷生了她呢? 南平早就看透自己母亲是怎样虚荣自大的人,只是也懒得去点破。 人活在幻想里总是会放松警惕的。 “真美啊宝贝,你今天一定是晚会上最耀眼的那个。”卢清荷为南平戴好头饰,对着镜子感叹道,话语间还有些许激动。 一旁的妆造师和她的助理们也在感叹,纷纷赞起美貌真的圈内极为少见的美,就连眼下最当红的女星,都及不上二小姐的半分之一,夫人真是太会生了,诸如此类的夸赞,让卢清荷听了更得意了几分。 南平瞥了她们一眼,随即腼腆一笑,并未作声,只是配合的对着镜子转了转头。 等全部妆点好后,卢清荷便先让她们出去,自己则留在房间与南平交代起来。 “这次金池晚宴去得虽说都是身份地位不错的,但这其中却也有比较,那些个排在十位后的家族子弟,你不必与他们攀谈,去找前五的结交就行。当然了,我的女儿这么美,什么人吸引不到呢?若是可以,你能与其中一位结缘,你父亲和我都会替你高兴。”她握着南平的手,如是说道。 南平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呢,这恐怕也是程温韦的意思,他可还没打消联姻的想法,一心想找个各方面都上佳且合适的女婿,这里说的合适,当然是这个人必须是商界巨头之一了。 “可前五里大部分都是政界的人呢,只有排在第一的樊九潇是商界的,而且这还仅代表他个人。”南平状似不解道。 “哎呀,说你傻还真是傻,第一的那位,我们程家也要不起啊,你稍微把眼界放低一点。”卢清荷叹气,点了点她的脑袋。 “低一点啊?可排在第四的是小舅舅啊。这怎么能行呢?”南平继续装傻道,还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卢清荷。 卢清荷顿时气结,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谁说他了,他肯定是不行的!听好了,你父亲都帮你打听好了,这次你只需要在金池结交排在第五的钟家就行。” “钟家?”南平惊讶,“可钟家继承人是个女的啊。是要我去与她做姐妹吗?”她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问卢清荷。 “......”卢清荷莫名有些气闷。 “做什么姐妹!你的目标是她的弟弟!”她停顿一下,呼出一口气,又道:“她弟弟叫钟白鹤,与你一样,也是在管理家族旗下的子公司。所以,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聊的。” “这样啊,还真没听过这位的名字。”南平托着下巴,腔调散漫,嘴角漾起一个弧度,悠悠道。 “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刚回国不到一个月呢。”卢清荷解释道。 南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对话就此结束了。只是她觉得很奇怪,卢清荷和程温韦凭什么以为排在第五的钟家子弟就一定能看上排在第十五的程家呢? 难不成只因这位不是家族第一继承人的缘故? 不过这么看,难怪程温韦会觉得满意,确实很符合他的期望人选了,真是急不可耐,人才刚回国不久呢。 “叩叩——”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老爷让来问二小姐准备好了吗?华先生也来了。” 卢清荷与南平对视一眼,最后提醒她一句,“记住了,这次机会难得。不论如何,一定要交换联系方式。钟家除了来金池,可从不出席任何晚宴的,一定要把握住了。” 随后她起身开了门,对着门口的佣人说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二小姐马上就来。” 南平不紧不慢地起身,弯腰拿起为这身礼服搭配的手包,随卢清荷一起下了楼。 华栩骞这次来完全是为了四人刚刚好能搭配上一男一女双人入场,不然明面上华家和程家是要分开进场的,因着有过姻亲关系,才可同往入会。毕竟前五和前十的进场通道并不相同。 程又薇当然想和小舅舅一起进场,她也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就应该和华栩骞站在一块。所以这会子正扒着人胳膊撒娇,“小舅舅,我俩一起吧,正好我是你亲侄女,大家见我们一起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华栩骞眼神下移,轻描淡写的瞥她一眼,程又薇笑容僵在脸上,有些讪讪地松开了手,挺直背站好了,只是也不肯挪动半步。 这时正好卢清荷的一阵温和笑声吸引了众人目光,只见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走来,在卢清荷下完最后一个阶梯时,终于露出了身后人的全部面貌。 南平提着裙摆缓步走来,一袭定制的银白色长裙,层层薄纱覆盖着裙尾,上面的亮片闪烁星辰,腰身处镶嵌着错落有致的蓝紫色珠宝,透着氤氲光彩,腰臀比立裁拿捏了仙奢和格调的美学。背部大片镂空设计,后腰交叉着两条珍珠链,完美勾勒出婀娜曲线。 黑发盘起一半挽在脑后,扎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侧边搭配着发饰,发饰上镶嵌着与礼服同款配色的宝石碎钻,还设计几根轻盈的羽毛增添灵动感,仿佛在微风中摇曳,更显神秘优雅。 她每走一步,环绕胳膊直至后背的飘带便随风飘荡,洋溢着五彩琉璃般的光泽。仿佛自深海世界而来的人鱼公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仙气。 只见她慢慢停在了几人面前,抿唇扬起了一抹璀璨笑颜,让本就无可挑剔的容貌更为动人心弦,令人呼吸一滞,轻易挪不开眼去。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0节 程又薇难得的也看晃神了一瞬,率先回过神来,斜眼讽刺了一下卢清荷母女,“打扮这么隆重,也是难为你们整天在这上面花心思,恐怕是又看上谁了吧?” 好巧不巧地,竟然被她说中了。 南平倒是没什么感觉,依旧敷衍笑笑。卢清荷的眼神就有几分虚了,只是很浅,像程又薇这种段位的根本观察不出来。 “又薇!你瞎讲什么。”程温韦立时出声训斥。 “切,我又没讲错。”程又薇白了他一眼后,安静下来。 华栩骞出声打断,“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又薇你与你大哥一起,南平同我一起吧。”以不容拒绝地口吻分配道。 “我不要!凭什么?”程又薇瞪大了眼睛。 “你是程家大小姐,你要起表率作用。不然你这身份也可以不要。”华栩骞瞥她一眼,随后转身准备上车。 只是余光瞥见了南平侧面没有任何遮掩背部上,被那大片嫩白刺进了瞳孔,那被风吹动的飘带似乎没有任何遮掩的作用。两侧蝴蝶骨微微隆起,紧接着便是一手就可以握住的紧致腰肢。 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帘浮动的厉害,像是被什么捏住了心脏,不太爽利。他抬头睨了她一眼,示意她先上车。 门早已被保镖开好,南平点点头,提着裙摆紧随其后,跟着坐进了后座。待她坐稳,门便关了起来,隔绝了车外几人的视线。 “等——”程又薇见车要开动,忙想上前一步,可惜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身后的程景明拉住了胳膊,劝阻道: “又薇,小舅舅说的没错,你是程家的大小姐,还是得代表程家入场的。” “啧!知道了。”程又薇注视着前方已驶离的迈巴赫,不免气闷。立马不耐烦地甩开了胳膊,直接走向了另外一辆车。 程景明见状也不生气,仍旧好脾气的与两位长辈打招呼道,“那我们就先走了,父亲,卢姨。” “好好,去吧,照顾好妹妹们。”程温韦拍了拍他的肩回道,卢清荷也在一旁点头微笑。 这个养子他果然没养错,懂事有眼色,性子又温和,还会办事。程温韦不由地在心底感叹。 这么几个孩子里,就属又薇最不省心。想到这,他便脸色一沉,又嘱咐了句:“又薇要是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不听你劝,你就强硬一点,在外面不用惯着她。” “是,父亲,您放心,又薇虽然任性,但关键时候还是听话的。”程景明温和宽慰道。 “哼”程温韦嗤笑一声,“你别替她遮掩了,她什么样我清楚得很。行了,你去吧。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就让你小舅舅处理,反正他现在也喜欢管程家的事。” 前面的都还好,后面这句程景明倒是不好接了。只得点点头应下,跟着随后转身往车门前走去。 在拉开后座门那刻,他似有所感应般偏头,凝视了一眼前方的黑色车影。它已越行越远,逐渐变成拇指盖般大小,很快在拐角处消散。 程景明收回视线,唇角莫名勾了勾,便拉开门上了车。笑容敛在“砰”地一声关车门中。 夜幕很快降临,金池宴会就要开幕。 路上车流穿梭,人流涌动。一排排灯火通明,树影婆娑晃荡。微风你追我赶,像是着了急,有一下没一下敲动着紧闭的车窗。 咚—— 咚—— ——咚 不知又要乱了谁的心。 第219章 chapter 219 钟白鹤 无边夜色环绕江湾两畔, 星星点点的灯火透过夜幕映照在金池游轮之上,周身潋滟的金光犹如一颗颗璀璨明珠,点亮前方幽暗寂静的湖面, 交织汇聚出一道星光长河,指引着游轮缓步行进, 步入那纸醉金迷、神魂颠倒的奢华世界。 宴会上,金碧辉煌的装饰壁画熠熠生辉,透着一股欧式宫廷的奢靡感。名贵的地毯柔软厚重, 铺满好几个场厅廊道, 延至五层楼梯间。在华丽的水晶吊灯映照下, 一楼宴厅餐桌上摆放得井井有条的餐具和美食更显精琢无华, 舒缓优雅地古典乐伴随着晚宴的进行,潺潺流走人群中。 贵族名流们早已全部入场, 他们穿着彰显身份的礼服,手里端着侍者递上的酒杯,三五成群地开始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每个人面上都带着符合标椎的微笑, 即使有几家或许曾是敌对关系,但在这个晚宴上, 却丝毫不会表露,相反明面上交谈会更为融洽和谐。 谁也不会在金池闹矛盾,谁也不会主动去打破这种假象。这是世家间都心照不宣的规矩。 因此, 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盛宴,也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代表着豪门世家世世代代的长久不衰。在他们合力的影响下,才有如今繁华迷人眼的大都市——江棱。 早在入场时,挽着华栩骞胳膊的南平就受到了许多视线的瞩目礼, 其中打量的目光尤其多,几乎不分男女,当然惊艳的神色更为分明,虽然都是转瞬即逝,可视线友好不友好,南平还是能得感受得出来的。 人们对美好的事物终究好感偏多,也真是多亏了卢清荷的别有用心,她这一身亮相,属实惊艳全场,甚至连华栩骞的风头都盖了过去。 只是一个程家私生女的身份还不值得被人持续关注,大家更多的是好奇华栩骞对她的态度,面上虽瞧不出什么特别,可能让其同伴而入,就已是件颇为纳罕的事了。 毕竟又不是亲侄女,程家就连程温韦那老狐狸在华栩骞面前,都讨不着什么好,照样撸了他的位置。 在上层圈,这种大家族的私事早已算不得什么私密,这些世家贵族也爱聊八卦,端看这八卦苗子大不大,劲不劲爆,在他们眼里,别人家的事越精彩越好,轮到自己家则是庆幸家门还算风平浪静。 不过谁家没有一点破事呢,家族跟家族之间连着姻亲关系的一大把接着一大把,在这上层的关系网中,哪几家能联姻,身份匹配自然都是同频的。 许多年前,华家和程家也属于同等圈层内,只不过华家京城有人为官,身份上自然更居高位一些。而如今华栩骞上升到前五的圈层,那纯属是他一人在国外打拼的功劳,也算是运气不错了,这小子竟然能攀上摩斯家族。 宴会里的这些世家里,明面上待华栩骞都很客气,只是心底却也不服,尤其是有些比华家地位高却落后于华栩骞个人地位的家族,尤为不甘心。 毕竟华家的底蕴比不上樊家一半,樊家的人能身居高位,理所应当。可华栩骞?他身后要是没有摩斯家族,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内资产能累积如此。 “哎呀,真是物是人非啊,想当初十年前来参加金池晚宴的还是华中天那老顽固。”钟白莘晃了一下杯中酒,注视着前方颇为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白莘,你也说了那是十年前了,现在华家主事的是华栩骞。”钟启明无奈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堂哥你就是话多,早知道就让嫂子同我一起来了。”钟白莘略显随意地敷衍一句。 钟启明扶额,心道:谁想跟你来啊!谈生意还好,一到这种场合就口无遮拦的。 “那好歹是人父亲,你要放尊重一点。”人家现在可是排在我们钟家前面的! 这句话他不说,钟白莘也能从他欲言又止的神态里得知,她勾唇嗤笑一声:“按年纪算,他在我这就是一小屁孩,先尊重我吧。” 说到这,她眼神朝四周望了望,啧了一声又道,“白鹤这死孩子呢,又跑哪去了?他老姐姐我为了带他参加金池认识认识人,多不容易,他倒好,人又不见了。这孩子怎么出国读个书,性子更静了,成天跟鬼一样的,摸不着边。” “......”钟启明不赞同的看她一眼,“我看白鹤这孩子不错,比你年轻时沉稳多了。估摸着也是刚回国还不适应这种宴会场合,一会估计也就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别等他了,先去敬敬九少。” “什么九少啊,樊老爷子来的时候,我客客气气称他一声叔,给他敬两杯酒。人樊九潇比你老儿子还小几岁,你要我去敬酒?要敬你去敬啊,可别拉上我,我都四十几岁的人了,给他敬酒,可别把他寿给折了。” 钟白莘白他一眼,满是不耐烦。她一向不爱参加这种人多的宴会,要不是金池不得不来,她早飞去y国谈生意去了。 钟启明:“......”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也知道你自己多大了啊,怎么还是这么任性——”话说到一半,被一声“堂哥,大姐”的称呼声所打断。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钟白鹤穿着优雅得体的白色西装,长身鹤立地站在二人面前,手里握着酒杯,眼神沉寂又淡漠,可饶是如此,也架不住他优越的相貌和斐然的气质,即便是站在众多卓越的世家子弟中,也依旧赏心悦目的很。 钟白莘很疼爱这个幼弟,见他适时出现,更觉欣喜,连忙把他拉了过来,关心道:“这是端着酒杯去哪了?走了也不跟我们交代一声,刚刚你堂哥还说要去找你呢。” 钟启明睨了她一眼,对她这张口说瞎话的本事早见怪不怪,只好对着钟白鹤也点点头道,“你不熟悉这些世家主领,还是跟在我们身边为好。” “我知道了,堂哥。”钟白鹤低眉,遮掩住眼底泛起的疏离。随即又回了钟白莘一句,“刚刚在名廊那,看到了一卷珍藏已久的佛家经书,内容全是梵文记载,不免看得久了些。” “你这孩子,莫非真是入定了,怎么从国外回来,愈发喜欢研究起佛门这些东西了?不能啊,你才多大啊,可别跟樊家学啊,你也该好好享受世俗世界才是。”钟白莘摸了摸他的额头,古怪地瞥他一眼。 “行了,人白鹤稳重,看看经文怎么了,至少修身养性。”钟启明摆手,遂又拉过钟白鹤道,“白鹤啊,你跟堂哥去敬酒,让你姐在这休息休息。” 见钟白鹤点头,钟启明欣慰一笑,便要拉着人走,可钟白莘这时却不愿意了,没她在一旁盯着,要是人欺负白鹤怎么办,她得一起去才放心,遂道,“我也同你们一起吧。” 钟启明停顿一下,摇头笑了笑,三人便一同去了人群中心处。 倒不是宴会中央处才叫中心,这里指的是被人一群人簇拥着恭维的樊家休息区。 樊九潇面对这种场面,早已掌控自如。 他身着一套新中式礼服,上身是淡蓝色金丝线锈制的云纹缎袍,袖口处装饰着蓝宝石锁边。下身是白色绸缎宽裤,裤腿上绣有山河之势,山尖映有点点青绿之色,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绶带,坠着玉珠,飘逸优雅,更显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质。 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中央,如众星捧月。即使面对这么多略显聒噪刺耳的寒暄恭维声,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来敬酒的人很多,基本上每个家族都是轮流着前来的,大家都很识趣,同样也有来自世家骨子里的高傲自尊,不会太过地度低做小,这样也会让樊家瞧不起,所以大多只是过来打声招呼,少数是带着目的的。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自便就好。”樊九潇手握着酒杯,象征性地跟众人举了举,语气温和。 一些人见状纷纷也配合的举起酒杯饮下酒,等问候完便依次有序离开。而剩下几个熟人则坐在沙发上,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未曾挪动。 樊九潇也不介意,只是往瞿蕤琛的方向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一些些微的细节。 最后,也不知谁出声提了一句,“钟家的人来了。” “好久不见啊樊家小子,这次你亲自来金池,也是稀客啊。”钟白莘举着酒杯走近,调笑了一句。 她这话也不是没出入,前几年甚至更早的时候,樊九潇本人几乎比樊老爷子还要难见,也就是从去年正式出席其他宴会场合后,才开始来参加了金池。往年参加的都是樊家其他族人。 樊九潇笑笑,“钟总在我这也是稀客,以往都是从老爷子口中听到您大名。” “哈哈哈,老爷子都说我什么?” 钟白莘颇为豪爽地朝他举杯示意,朗声笑道。 待二人同时抿下一口红酒,这才听樊九潇出声,声音润而雅,“自然是夸您巾帼不让须眉。” “是么,不得不说,老爷子还真是有眼光。”钟白莘乐了,跟聪明人说话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只是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只觉得这人说话冒昧的很。 在钟启明就快按耐不住提醒她别太过时,她却立马正经了些,拉过身旁的弟弟,推到了樊九潇跟前去。 “这是我家排行最小的弟弟,钟白鹤。刚回国还不成器,你要是有空,多指点他一下,他跟你小子一样,也喜欢佛中学问,你们或许有共同语言呢。” 钟白鹤被这么一拉,身形略踉跄了一下。待抬眸跟樊九潇清冷幽寂的瞳孔对上,他才僵直了身体,眼底有一瞬的恍惚没过。 “钟总的弟弟好像有些紧张。”樊九潇的视线从钟白鹤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打扮的精致明艳的中年女人和煦道。 “也是,这孩子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难免拘谨,让你见笑了。”她笑着,便象征性地拉了钟白鹤胳膊一下。 钟白鹤接收到动作,自然回过神来,从容回了句,“我刚回国不太适应与人交际,让九少见笑了。”说着,他便举杯致歉地饮下一口酒。 喉间浓烈的酒意散开,沁入他的整个感官。好久不曾喝过这么烈的红酒了,钟白鹤有些不适地微皱了一下眉,随后躬身又退回钟白莘身后。 动作之间,余光瞟到一张熟悉面孔,他低垂的眼神不禁一滞。在那人的视线快转移过来时,率先挪了开,隐去了怪异举动。 “那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钟白莘微笑,等钟启明跟樊九潇也碰过杯,这才出声告辞。 “请便。”樊九潇点头,笑意温和。 第220章 chapter 220 一门之隔 (…… 三人转身离开之际, 这时华栩骞也恰好带着程家几人过来樊九潇处。 几人擦身而过,南平察觉到有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但又不像是被她的皮囊所以吸引。她不禁凝眉望去, 却只看到一张和善沉稳的中年男人面容,走在他一旁的是一张清俊至极的脸, 那眼神孤寂漠然,隔绝人世。 分明是个陌生人。 真是奇怪。 她探究的神色只停留了一两秒便移开了,因为很快, 她便见到了很多张熟悉面孔。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1节 刚刚跟着华栩骞过来, 人群围着甚多, 看不清都是些什么人, 现在有一波人散去,才显出真人面来。 原来这些人都聚在樊九潇这里…… 南平有些语塞。早知道她就先不来了。 “九少, 好久不见了。”华栩骞先举杯寒暄了一句,语气间颇为熟捻。 这让程家几人都有些吃惊,他们二人居然是相识的么?不自觉都有些疑惑起来。 “好久不见,栩骞。”樊九潇笑起来, 神情不似作假。 这让南平也顾不得周围那几人投过来的视线,也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或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直白, 樊九潇目光转而落在了她身上。南平见状,霎时展颜笑道,“九哥, 我也来敬你。” 樊九潇见她娇嫩妍丽的笑靥如春风拂面,甚为讨人喜欢。遂点头轻“嗯”了一声。与她举起的酒杯隔空一碰, 抿了一口。 “哈哈,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华总呢,九少, 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言知洲久违地出声笑道,明面上看的是华栩骞,实际余光关注的却是他身旁的南平。 算上她出国到现在,可以说,他们很久没见过了。 “这两位是言知洲,瞿蕤琛,那位是李华朗,最边上那个是孟观文。这几位都从政,你或许不熟,但名字应该在新闻上都听过。”樊九潇向华栩骞介绍道。 华栩骞点头,分别跟几人举杯示意,“久仰几位大名,如今相识,栩骞甚感荣幸。” “华总别这么客气,程家跟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跟程家是姻亲,我们相熟起来总是比常人更快些才是。”言知洲笑。去年他被上面调离江棱办事,今年才升了回来。 李华朗也出声,“华总客气了。” “华总这次回国好像准备待很久?”孟观文开口,视线也隐晦地瞥了南平一眼。容貌确实惊艳,可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白深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前途,未免有些蠢了。 他笑了笑,面上更为友善。 “是要待一段时间。”华栩骞点头,不急不缓地回了一句。 久久不吭声的瞿蕤琛,观察到南平的视线从一开始落在言知洲再到李华朗,最后再探究地落在孟观文身上时,他终于敛了敛眉,两人本就离得很近,她就在他身前半米处站立着,想到这,他眼神一暗,伸手把她拉了过去。 南平一时不察,便跌落进他温热的胸膛。 众人被瞿蕤琛的动作惊动不小。 一时心底情绪各不相同。 言知洲眼神复杂,李华朗目光不解,孟观文神情古怪,程景明眉头紧皱,饶是华栩骞再镇静,脸色都有一瞬的凝固。 樊九潇坐着的位置最佳,众人神情正好能全部纳入他眼底。他眯了眯眼睛,遂又似不理解地问了一句: “十一似乎很排斥你啊,蕤琛。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他说的话犹如一颗惊雷,炸入鱼塘。 华栩骞最先被炸中,他本以为南平年岁小,还未曾谈过恋爱,没成想,这位竟然是她的前男友么? 他视线甩了过去,属实算不上友好。 瞿蕤琛抱着南平,力道很紧。胳膊处的西装布料摩擦在她光裸的背部,很快便微微泛红。桎梏在她细腰上的手,死死地扣住了她。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笑道,“我们并没有分手,只是她生我气了,在和我闹脾气。我们好几天没见了,他一直不理我,我当然想哄一哄她。让各位见笑了。还是不打扰各位聊天了,我们先去解决一下私事。” 说完,他便想抱着人起身离开。 只是刚起身的功夫,便被华栩骞按住了肩膀。 “你没见她不愿意?”他话语直接。 “是么?你怎么知道?又不是你在闹脾气。”瞿蕤琛丝毫不惧,耸肩笑笑。 “放下她。” “我要是不呢?” 华栩骞凝眸,神情不悦地便要动手,却被程景明和言知洲同时拉住了胳膊。 “有话好好说啊,这可是在宴会上。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要是不嫌丢人,就不用理会。”言知洲咬牙劝道。 瞿蕤琛抱着南平起身,直视起华栩骞,“你是程家的舅舅,担心侄女安全我理解。但是你可以问问程景明,在此之前,我和南平就快要订婚了。” 他勾唇笑了笑,神情自若。 转过身,便众目睽睽地抱着人走了。 樊九潇望着这场颇为戏剧化的场景,不禁觉得有几分意外。他目光注视着瞿蕤琛离去的背影,视线转落在随着步伐加快飘扬的飘带上,被灯光照射地迷了眼。 啧,看来瞿蕤琛有疯魔的预兆。 在此之前出现这样状况的,还是灰溜溜回去订婚的魏淮泽。 “我说你还要抱我去哪里?”南平不悦地看着他。 瞿蕤琛正好走到名廊处,停住了脚。在走几步,就能到达一楼处的私人休息室门口。 不过,他并不打算对南平做什么。他只是有些难受。瞿蕤琛闭了闭眼睛,埋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之后抬头,松手把她放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眼底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低落情绪。 南平有些不解,整理了一下裙子,才道,“为什么要找你?我们是不可能复合的。你知道吧,我父亲可不想我同你订婚,他更属意从商的。” 瞿蕤琛默了默,深邃沉静地眼神看着她,“那么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他逼近她,眼神紧锁着。 “我?”南平不可避免地笑出了声,“你觉得我能决定什么?”她虽然也可以决定自己来做主,可是为此她也要尽力去付出很多努力和代价,那为什么呢? 换句话说,凭什么呢? 没有人值得她费这么大心力,何况她并不喜欢被人管着。 瞿蕤琛眼神惊痛浮现,思绪有一瞬间空白,像突然跌入冰冷的冰河中,连心脏也是冷的,血液慢慢凝固,无法动弹。 “为什么?”他艰难出声,呼吸逐渐困难。甚至不敢问出一句关于爱的话语。 南平被他眼底真实受伤的情绪刺到,不禁偏头不看,淡淡吐了一句,“没有为什么了,本来我们就应该好聚好散的。” 瞿蕤琛听闻身形一僵。 他看着她清冷绝然的侧脸,视线好似模糊了一瞬,他很快低头转了身,“是么。” 留下一句似反问又不似反问的疑问,踱步离去了。 南平蓦然松了一口气,她转过头向前看,见他撑着胳膊扶着廊道的墙踉跄走远,眼皮抬了抬,思绪似乎陷入进一片奇怪的情绪里,如同被无形的蛛丝缠住,闷得不透气。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抛开了脑子里浮现的一些旧回忆。准备离开名廊,却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引起警惕。 “谁在哪?!” 半晌,一抹白色身影显露出来。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和一丝难掩的不自然,“抱歉小姐,不是故意听到你们对话的。我已经在这里欣赏经文很久了,你们过来都没注意到我。我也不好出声打扰。” “……” 南平认出了他的脸。 刚刚她们还擦肩而过过,“你是钟家的人?” 钟白鹤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遂点头承认:“是,我叫钟白鹤。” 看来还真没猜错,这人果然是钟白鹤。南平更语塞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还能以这种方式认识到卢清荷交代她务必要交换联系方式的人。 看他这副模样,好像也不是什么很聪明的男人。倒是有一副好皮相。 “我是程家的人,我叫卢南平。”她抬脚走了过去,裙摆在她□□摇曳,晃起一阵涟漪。 钟白鹤注意到,眼底眸色有一瞬的晦暗,涌动着不分明的情绪,只是很快就归于漠然,让人轻易察觉不得。 “卢小姐。”他点头。 “我们这也算认识了,那么你介意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么?”她皮笑肉不笑地嘴角弯了一下。在极具欺骗性的容色下,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不过钟白鹤却清楚的知道,她这只是在随意地应付他而已。怕是谁吩咐给她了一项任务,她照例在完成。 不过,他并“不介意。” 很快,两人便颇为顺利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南平这才对他扬唇一笑,“那么,我们下次有缘再见。”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钟白鹤却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胳膊,待她疑惑回头,他便向前指了指,“刚刚那位先生,似乎返回来了。” 南平神情一僵,立马转头看过,果然,瞿蕤琛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名廊道口,身旁似乎还有华栩骞的身影。 她突然有些不想同时应付这两人,便立马转身往后方跑去,“谢谢你,别跟他们说你见过我。” “诶——等等,我有一个好地方,或许适合你躲着。”钟白鹤抬脚几步跟了上去。 南平听闻停了下来,莫名地看他几秒,发现实在探究不出什么,身后那两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她果断决定,“那你先带我去。” 钟白鹤点头,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把人带去了名廊尽头拐角处的安全通道,这里有一间不显眼的小库房,隐没在墙缝。里面空间很小,还有很大的机械运作声。 他不知按了什么地方,拨开了库门。两人一并躲了进去。 待库门一关,黑暗便淹没了二人脸上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南平纳罕,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朝四周狭小的空间望了望,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轰隆隆的机械声搅动,很好地掩盖住了二人说话声音。 “我自己无意间看到的,放心,这里很隐蔽。” 南平看着他,黑暗中见他似有些不适地偏过头,这才放松了一瞬。她虽然也不害怕这人会做些什么,只是突然以这种方式熟悉起来,未免太过戏剧性。 这又不是什么狗血小说。 无人说话,狭小空间便只剩下‘轰隆隆’的搅动声,在不停歇的运作。 两人贴着身子,靠得很近。呼吸自然也早已不分彼此地融合在一起。这里面似乎不能长久待着,氧气很稀薄。 可南平也不敢冒然出去,她得先躲过那两人,后面再做打算。至少得一个一个来,撞到一起,算个什么事? 想到这,她的大脑便逐渐有些昏沉沉的。 果然是有点缺氧了。 南平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状况,她不由地离门缝近了一些,试图吸入一些稀薄的空气,来保持头脑清醒。 钟白鹤自然也能察觉到,他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提醒道,“别靠门缝太近,察觉到有人要出去,这门会自动开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2节 “……” 南平推了推他胸膛,“我头晕,你别晃我胳膊了。”说着,她的腿便有些软了下来。 钟白鹤及时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往上带了带,以防她摔倒磕着脑袋。 “你怎么样了?很不舒服么?”他低声询问。 南平无力地摇摇头,“别晃我…好晕啊…”说完,她在意识朦胧间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地叹息声。 紧接着,柔软冰凉的唇瓣便贴近了她,含住了她的唇珠。舌尖顺利无阻的撬开了她的齿缝,源源不断的气息便带了进去。 她潜意识里似乎察觉到了可以治疗她头晕的方法,有些回应性地攀住了他的脖颈。 钟白鹤身体一怔,随后眸色又沉入黑暗,愈发肆意浓烈地横行在她的舌间唇齿之中。 两人吻得天昏地暗,如疾风暴雨。 他紧拥她入怀中,似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一部分。两人嘴角间溢出根根波光流转的银丝。粘又腻,旖旎在整个机械躁动的空间。 被诺大声响掩盖住了“滋滋”沫津声。 这时,瞿蕤琛和华栩骞已离拐角处的通道愈发靠近,两人细碎的交谈声穿过门缝涌进了二人耳里,听不分明,可却能让人清醒一瞬。 二人唇瓣分离,轻微低喘着,待平复一阵,钟白鹤忽然又吻了上去,温热湿润的触感传来,仿佛还夹杂着一丝清冽的雪松香气。 一门之隔的距离,气氛却大为不同。 待不算友好的对话声逐渐消失,南平便立时推开了他,靠近门缝边,等空间有自动感应,门缓缓打开,她才撑着胳膊,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大量空气如养分一般扑面而来,她仰头大吸了几口,待身体恢复正常,她才转头瞥了眼已经从库房走出来的钟白鹤。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只简单对视过,她便提着裙摆往名廊外的另一边离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钟白鹤敛下眼眸,这才不再看。乌黑的瞳孔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晦涩的情绪。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唇角,黏腻的湿热感传到指腹,垂眸看去,难得笑了一下。 第221章 chapter 221 暗涌 (三更…… 而另一边, 南平则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她照着镜子,发现口脂果然被吃的一点不剩。便低头打开手包, 掏出口红补了起来。 好在嘴巴只是微微有点肿,看着并不明显, 反而脸上的气色更红润了些。 她补过妆,又收拾了一下。打算重新去会场,回到华栩骞几人身边。 这个时间, 舞池的舞会已经开始了。 “你跑去哪了?!刚刚小舅舅他们找你半天都没找到, 能不能让人省心一点!这可不是随便过家家的场合, 随你到处乱跑的。”程又薇见她过来, 当即就瞪眼数落起来。 她本来心情就不爽快,教训起南平自然更解气。 可惜南平这会心情也不是很好, 何况本来也不是她自己想离场的。她眉梢挑起的弧度透出几分冷艳,贴近程又薇肩膀,头偏了过去,用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挑衅道, “姐姐,我没心情跟你吵, 你若是还想惹我,你就试试。或许能让你在金池一举出名呢。” “你——”程又薇脸色一变,刚转头想扇她一巴掌, 手腕就被南平给攥住了。 南平朝她亲和异常的笑了笑,“姐姐怎么又生气了?生气会老的很快的。”说完, 她便甩开了她的手,转身向前走了。徒留程又薇面色难堪的停在原地。 华栩骞和程景明正神色严肃地谈话,二人皆是背对着南平的方向, 所以并未及时看到她。 待南平凑近询问,他们转过身来,眉宇间的凝重才卸了一半。 “南平,你去哪了?刚刚小舅舅找你很久都没找到,差点就派保镖去搜整个游轮了。”程景明神情严肃,眼底含着几分担忧与后怕。 “我去卫生间了啊。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南平冲二人笑笑,立马宽慰道。 华栩骞一时没有说话,只看了看她,见她确实不像出事的模样,这才放下心。转头吩咐程景明先去把房间布置好,放置一些食物,一会让南平先回去休息,可以安静的吃点东西。 程景明点头,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舞池区。 “刚刚瞿蕤琛也同我一起来找你了。”华栩骞平静叙述道。 见南平点头,随意地回了句,“是吗” 他眼中情绪又变了变,“所以你们?” “对,以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南平解释着,神情并无任何变化,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华栩骞静默,片刻问了句,“房间应该也布置好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可南平却摇头,随后似看到什么熟人一般,提裙往舞池中央走了几步,还不忘转头交代,“华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去跳个舞放松一下。” 华栩骞一愣,见她的身影走入人群,停在一个年轻男人面前,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滋长了出来,有渐深的趋势,全然不受他掌握。 “跳舞吗?”南平走到傻愣在那的男人面前,笑着邀请道。 “真的…你要和我跳吗?”董嘉勋有些语无伦次,更有几分受宠若惊。 南平点头:“当然。”,见他仍旧呆在那不动,又笑问:“难道你不愿意?” “愿意,我非常愿意的!”董嘉勋立马伸出手,神色欢喜地做出邀请姿势。他从进场开始,眼神扫到南平身影时,关注就没能移开。只是他并不敢上前打扰她,怕引起她的不喜。 哪里还能想到南平会主动邀请他跳舞,这简直比他做的梦还虚幻,不真实。 两人拉着手走到舞池,缓步跳起了交际舞。舞池中注意到这对俊男美女的人很多。而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跳舞的人亦是不少。 “这么久了,你那傻弟弟似乎还没能过情关呢?” “随他去,总要栽了大跟头才能长记性。”董昌黎嗤笑一声。 “啧啧,你这哥心够狠的。” “行了,没听出来吗?他这是管不住,不想管了。” 几人笑了起来。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那个弟弟,陆二真在国外出事故没了?不是说也才没醒几个月吗?那段时间你那小妈可没少参加贵妇宴,帮他儿子回国做铺垫呢。”董昌黎觉得有些荒谬。 “嗯,骨灰盒子都运回来了。”陆远清神色淡淡。 “我去,那看来还真是没了。” “没了好啊,我看那小子就不是省心的料。”几人摇头。 陆远清听他们说着,只扯了扯嘴角,似乎不想谈论这事,只喝着酒,没回话。 同样注视着舞池那二人的还有孟观文几人,他转头瞥了眼神色还算镇定的瞿蕤琛,调笑道,“没关系吗?你的小女友在跟别人一块跳舞呢。” “你别乱说,他们分手了已经。”言知洲插空补了一句。 孟观文似笑非笑地看了言知洲一眼,又转头与李华朗说笑道,“得了,好不容易出个有家室的,这下又跟我们光棍团一个队伍了。” 李华朗淡淡看他一眼,没认同却也不吭声。 “啧,你也是个闷葫芦。”孟观文颇为嫌弃地摇摇头,有些纳闷,“我说你年少时也挺气盛的啊,怎么年纪大了,越来越锯嘴了?” “你能不说话么?”李华朗瞪他一眼,眉梢扬起,总算显出点人气。 “对嘛,你还是这样看着舒服点。”孟观文笑得很贱,手里的酒杯被他晃得好似在摇骰子。 tmd,这贱人怎么是孟家的人? 李华朗黑线,心底吐槽了一句。随后又不耐烦地饮了一口酒。转头问起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樊九潇,“九少,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了。” 樊九潇见他状态不是特别好,便点了头,“嗯,没什么事,你去休息吧。” 待李华朗只身离开,孟观文才耸耸肩,“真是没意思。” “行了,你们要是也想去休息,就自便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樊九潇指节点了下膝盖,笑着颌首道。 “那可不成,我还是在这待着吧,回去了更无聊。倒是你们二位,我看精神状态都不佳啊,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得好。”孟观文颇为体贴地冲身旁二人关心道。 言知洲虽习惯这人假惺惺的犯贱了,却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是实话,瞿蕤琛毕竟是失恋了,应当是没心情应酬说笑的。 至于他自己,到现在也说不清那种情绪是什么,好像不具体,却很有存在感。到现在看到那人,都会下意识有所反应。原本以为这一年时间不见面,能变淡的。 他不免自嘲一笑。 “蕤琛,我看我们也去休息休息吧。” 瞿蕤琛看着舞池中的那抹倩影,眸色逐渐变沉,并不回言知洲的话,只端起来酒杯把里面的酒都一并饮入腹中,这才觉得心脏舒服些。随后把酒杯一掷,起身独自走了。 言知洲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难免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哎呀呀,自古深情留不住,看着是被伤狠了,我看知洲你还是去劝着点吧。”孟观文双腿交叠,摇头叹息。 言知洲不想搭理他,只跟樊九潇打了声招呼,便抬脚追了上去。 等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人群中,孟观文才有功夫说一些正事。 “我看瞿蕤琛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根本不需要我们大费周章的布局,原定计划不改改?”他收起调笑的性子,一时正经了不少。 樊九潇垂着眼睫,云淡风轻地笑了下,“又不是伤了脑子,他是个越痛越会争的人。”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让孟观文一愣。随后似乎品到了什么味儿,不由咧嘴笑开,“你说的对,还是我目光短浅了。” 樊九潇笑意不变,只是摇头,“你别装了,有时间盯着点言知洲,他虽然起了些别的心思,但终究还是重义,不肯撕破脸。” 孟观文闻言,哂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评价了句,“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时,乐曲演奏突地转了调,变得越来越欢快起来,舞池中一对对男女随着旋律旋转着,绽开的裙摆相互交际、对调。宛如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樊九潇眼帘微拂,视线又落回了舞池中央,在听到音乐准备再次升调时,他站起了身,这会儿就应该更换舞伴了。 第222章 chapter 222 交易 交换舞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南平听着曲调旋律正常脱离董嘉勋的手旋转了几圈, 后准备再转回去下场时,接住她的却是一个令她意料之外的人。 她不由地有片刻的怔松,直到那只手覆盖上她腰间, 右手与她掌心相扣时,她才不由自主地又顺着音乐重新舞动。 由于距离太近, 南平不可避免地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冷冽如山涧泉水,又似乎混着初晨的清风, 沁人心脾地好闻。 她鼻尖不可察觉地动了动, 纤长的睫毛晃动着, 抬眸看着对方的眼神里, 有几分好奇,却又好似期待他主动说些什么。 樊九潇见她打量他的视线直白, 直勾勾的眼神凝视在他脸上,眼眸在水晶吊灯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透亮,如皓月皎洁,令人心悸。 “你很惊讶?”他低声轻语, 面不改色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3节 南平偏了偏头,遂即不假思索, “当然,毕竟还从没见过九哥你跳过舞,这不是很神奇?”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樊九潇眉眼很浅地弯了弯, 神色平和,并不反驳她的话, 也不做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自然地说起了别的,“你说的对, 不过我确实有事找你交易,这会才有机会跟你说。” 南平眨眨眼睛,做了个洗耳恭听的表情。 “你不是想要继承人的身份么,我可以帮你。”他说得仿佛很轻巧,像是在说你不是想要这颗糖吗,我买给你。带着几分随意的漫不经心,却又很坦诚。 樊九潇不是个在意权势的人,这是南平对他最直观的感受。 或许是从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生来就有别人给不了的底气。所以他说出口的话,几乎都是认真的。 南平静默了片刻,少见的没及时回话。倒不是她谨慎,而且她在好奇他口中那个交易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如此大手笔铺张。 樊九潇见她思绪着,并不着急。只温和的看着她,神情自若。 “所以你想跟我交易什么?九哥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可如果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我恐怕没办法帮你解决呐。”南平转而装作无奈地耸耸肩。 她还是想试探一下,这事的棘手程度。毕竟对方提出的诱惑,确实对她有利。如果她能办到,那为什么不呢? 只看这费力的程度,到底有多大了。 “不是什么难事。我要除掉一个人,他最近动作太大了,影响到我樊家的声誉。或许不在那个位置上,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樊九潇如是说着,在南平猜测那人是谁时,他又开口,“如果为政者总是在感情用事,那怎么能好好地为人民服务呢,瞿蕤琛下马,你也会欢喜吧,十一。” 他依旧微笑着,专注的注视着南平,视线像是变成了一张透明的蛛丝网,带着狩猎的争分夺秒感粘住了她,可又显得如此平易近人,缓慢且合理地深入其中。宛若一个不带任何私心的窥视者,盯着她的眼神深邃绵密,却没有任何破绽。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让我苦恼。若是失去了威慑力,我当然是欢喜的,即使那可能会废点功夫。”南平蹙眉笑起来,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樊九潇看得出她的顾虑,知道这是觉得虽然结果会很好,但是怕过程很麻烦。她也不是一个轻易会涉险的人,毕竟是再谨慎不过的性子。 “其实你不用顾虑太多,并不需要你刻意去做些什么,你只要配合一下,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的情绪,就可以了。” 这话的意思,是打算速战速决咯? 南平有些诧异樊九潇对瞿蕤琛的不耐烦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不过也是,权位高者向来不喜欢手伸太长的心腹大将。更别说这大将根本不是他的心腹,而是樊老爷子的。做了逾越的事,用的不放心也不趁手,想要废掉也可以理解。 不过,瞿蕤琛到底伸了什么手,惹得樊九潇如此动怒呢?他可是出了名宽容如佛子般的人物,向来是不展露私心的。 南平有些好奇宝宝的心态,可面色却不显,点头答应下来。 “好,那我要配合谁?总得先熟悉一下吧。”她看着他询问一句。 就见樊九潇点点头,“你跟我过去吧。”说罢,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出舞池。原本瞩目二人的人们,瞅见樊九潇脸上和善的笑容,不禁都不敢再探究地回避视线,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当然也有年轻冲动的恋爱脑,上头的厉害,此刻正不怕死地跑上前勾住了南平的手。 南平回过头,见来人是董嘉勋,“怎么了?” “没…就是想问你…你一会还想跳舞么?”董嘉勋有些无措,眼神含着些小心翼翼,又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讨好期待。 “噗……”看着他这幅可怜小狗的模样,南平忍不住笑了出声,“你怎么现在这么呆了,我现在有事,一会还真不一定会来跳了。” “……那…好吧。”董嘉勋有些结巴,失落的松开手,耳尖处红的厉害。他被南平的笑颜灼到,不禁不敢再看下去,视线移动之间,撞上了前方一双深如古井的眸子,和带着微笑的脸。 明明再和善不过,却让他莫名觉得冷。 仿佛被什么强大的气场所压制,不由让人心口一颤。董嘉勋挠挠头,闷声下气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他人就转身走开了。只是略显凌乱的步伐透露出他的几许狼狈。 南平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走吧。”樊九潇淡淡瞥她一眼,出声提醒。 两人走回到休息区,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上扬着眉梢,眯着眼注视着他们,笑得一脸暧昧的孟观文。 他似乎特别喜欢看戏。 可又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八卦,看着她的眼神,玩味更多一些。 南平不太喜欢应付这种人,这会让她感觉到被冒犯。 “所以,久违的让你跳支舞,还是得分人的?”孟观文视线落在樊九潇脸上,眼神喻意明显,“看来还是这位小姐面子大啊,不正式介绍一下?” 樊九潇睨了他一眼,孟观文立马做了一个拉拉链闭嘴的手势。 “孟观文,都察院的,等级暂时不方便说。”他对南平道,随后又转头,“卢南平,光启集团二小姐。” 说完,樊九潇冲他颌首示意,孟观文也才似恍然大悟般,客气了一句,“幸会啊,二小姐。”他微笑,看上去正经不少。 南平也微笑着点点头,“孟先生,您好。” 这人恐怕来头不小,就冲他对樊九潇的态度就能判定。虽听他的话,可言语动作间也很熟捻,更多的像是朋友关系,还是那种利益都处于一条线上的‘好兄弟’。 “好了,现在你们也认识了,之后南平就配合观文你行动吧。”他淡淡说了一句。另外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挪开。 “哇哇,你也太缺德了,我得拉不少仇恨值呢!”孟观文略显夸张地叫了两句,随即像是真的很烦燥一般,双腿反复交叠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唉”等语气助词,来彰显心境。 南平有些无语地看他一眼,这人莫非是表演性人格?这么能演。 加上这张上镜的脸,当演员指定能火。 南平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垂了垂眼帘掩盖。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她不待见这位,毕竟碰到一个比她还能演的男人,这很难不保持警惕,省得对飙演技时,总有一个得破防。 “有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可以换——” 樊九潇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孟观文登时起身,一把环住肩膀,笑嘻嘻道,“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了,我这不是为民除害吗?这么伟大的事,当然适合我去做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樊九潇拍掉了他的手,一双如寒星的黑眸淡淡瞟他一眼,“行了,你们熟悉熟悉吧。正好有些计划你可以提前告诉她。” 说着,他眼神又在南平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而提醒了孟观文一句,“别让她参与进来,最好是让人觉得是你胁迫的。” 哈? 哈? ——哈! “不是吧阿sir,还有没有人性了??”孟观文离谱地汰了一句,“就算我抗击打能力强,也不至于舍身至此吧?” “你没信心?” “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 “……”此时正想骂出一种植物名称的孟观文,‘哈哈’两声气笑了,咬牙:“行行。” 交代完这事,樊九潇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到了,他还有个线上会议需要开,有些东西必须详细部署,容不得半点漏洞。 “我先回房间,你们聊。”说着,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区。 南平眼神跟随他离去的背影,在孟观文再次与她交谈时,才拉回了视线。 孟观文自然也注意到这点,当即开起了玩笑,“怎么,和我待在一起会不安吗?” 南平这时是真想骂一句神经了,可惜她想到都察院,进去那里面的人,可都不一般。 何况樊九潇还说了这人暂时不方便说等级,那么,很可能就是处于正要往上升的状态,或许还是个高位。 她忍了忍心底的不耐,勾了一下唇角,“怎么会,我只是跟孟先生您不太熟悉,有些局促罢了,您别多想。” “这样啊。”孟观文咧嘴一笑,舌尖滑过后槽牙,很给面子地点头,“那是我多想了。不过这里也不是谈事的地儿,太多双眼睛了,二小姐要是不介意,我们去私人休息室谈?” 南平抬眸,见他散漫的笑意里不见任何愉悦的情绪,仿佛只是应付一般,笑的很假。 不过,她并不介意,因为同样的,她脸上的笑,也很假。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都很客气。 “当然可以啊。” 第223章 chapter 223 针尖对麦芒(…… 金池晚宴之高调奢华, 连私人休息室内的装潢都透着一股奢靡的风气。 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铺着一层复古花色地毯,上面绣着精致的希腊画作, 神女天降花圃被花丛藤蔓包围,墙壁上挂着名流大家的作品, 巧合的是,竟也与地毯图纹相映衬。 天花板的顶灯是欧式的花型水钻吊灯,打开时光线明亮而璀璨, 但随着宾客的进入, 便会进入自动调节模式, 适用于人体工程学, 光线变得柔和,甚至有一丝昏暗, 确实很适合人在这里小憩。 甚至连休息室内的沙发都是可以直接变成床的结构,上面摆放着昂贵的丝绸被褥,看上去十分舒适软糯。落地窗外连接的就是夜幕之上的湖景,游轮上的灯光照射进湖面, 晕出濛濛光圈,在晃荡的水波里, 带起阵阵涟漪。 像是此刻正脱下高跟鞋,光脚踏入地毯区域穿过沙发,俯身去看窗外夜景的女人, 脚下荡起的一袭裙摆弧度,也被灯光勾勒出朦胧光华, 妙不可言。 而她的周身也像是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光晕,似月光,又似灯光反射, 衬得肌肤胜雪,艳若娇花。 这种惊艳感配合着休息室内画作地毯上神女救赎的氛围,竟是诡异的融合。 在对方转头冲孟观文笑着说了一句这里赏景视野真不错时,他此时心底已经开始骂娘了,这些人不愧是置办金池晚宴的腐败子弟,一个私人休息室都能装成这个鬼样,他阴沉着脸,咬牙环视着周围。 昏暗柔和的灯光,禁忌暧昧的画作布局,宽大的沙发床榻,窗外晃荡的水痕,还真是该死的和谐啊!! 果然一如往年的风格,裘马声色,应有尽有。 他伸手一按,“趴”地一声脆响,落地窗两边的窗帘便开始自动收拢,吊灯的光线也被调到最亮,抬眸望去,异常刺眼。 南平不适应地用手遮了遮光线,看着身旁自动收拢的素色帘子,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神情不大爽利的男人,不禁疑惑,这人又是在演哪出?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沉默了好一阵,直到她坐在深棕色的沙发上,斜靠在一边,撑着下巴注视着对方,良久不吭声。 孟观文这才莫名笑了起来,专注锐利的眼神扫过她被沙发映衬着愈发白皙的足,终是停在了那张过分娇艳的脸上,他嘴角的弧度极力克制着向下沉的趋势,尽量让自己笑得很开怀,甚至连挺阔的肩膀和被肌肉塞满衬衣的胸膛都随之微微震颤。 彷如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好半天才道,“真是对不住,我的笑点有些低。我看这个休息室很适合情侣小憩,我们在这谈事,未免有些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滑稽呐。”他的语调显得有几分意味不明。 南平挑眉,很是配合的环视一周,这才似恍然大悟般,敷衍起来,“好像真是诶,那所幸我们就赶紧谈完出去吧。您看呢?” “是该如此。”孟观文故作思量的点头,也很认同。 随后,他便快速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那里落座,那里的区域并未铺设地毯,甚至离南平坐着的大沙发,也有一定的距离。 南平观察到这一点,兴味地弯弯唇,看来这个孟观文心里也不是很待见她呢,离得这么远。 这还是第一个不喜欢她这张皮囊的男人。很好,她也更适应这种合作伙伴之间的同事关系,看来,他们在某一方面上,达成了一定的共识。这就是跟同属性人合作的好处了,都会演,起码表面上不会有什么冲突。 孟观文落座后,整理了一下西服,抬眉注意到她的眼神,挽着袖口的手忽地停顿了一下,“二小姐别误会,我这人懒得很,纯粹是不想拖鞋,才坐到这边来的。”他眼睑耷拉,神色闲散的笑着解释了句。 “没关系,可以理解的,毕竟每个人的习惯不同。”南平柳眉微弯,善解人意的应和了声。 “哈哈,说的是。”孟观文拍着巴掌,眼含欣赏道,“二小姐不愧是九少的干妹妹,十足的通情达理,有樊家风范啊。” “您说笑了,我愧不敢当。”南平接过话,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了下嘴角。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4节 而这一幕落在孟观文眼里,就有那么几分不可名状的羞涩意喻,他心底的讥诮更甚,只是并不表露。 如今看来,白深也极有可能是被勾引了,才会陷得那么深。不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又怎么会叮无缝的蛋呢。何况这个女人,裙下之臣不少,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 思绪到这,他就想摇头。 白深,你可真是没出息呐,连当个舔狗都没有名分。 “二小姐不必谦虚了。既然现在我们要合作,互相配合是绝对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道你配合的程度能到什么范围呢?这个我需要了解一下,以免到时无意间冒犯到你,那可就不好了。”他笑着,神色有几分担心。 南平与他对视,自然也感受到他的某种试探,这是不想跟她有什么太大的接触呢。 她突然来了点兴致,边观察他的表情边说,“范围啊,我想想,瞿蕤琛这个人是很能忍的一个男人,所以轻易的暧昧拉手什么的,还不足以彻底激怒他。要想激怒他攻击你的话,那这尺度可就有点大了,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完成任务,工作而已,所以我并不介意,相信孟先生您也能把控好的,不是么?” 尺度大? 有多大? 假戏真做不成? 孟观文眉头夹起,似乎有些排斥这种想法。敞开的两条大长腿,又开始交叠。炽亮的灯光自觉照射在他褐色的英伦皮鞋上,仿若上了一层亮油,高光更显刺人。 他很纳闷,这女人的事业心怎么比他还重?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心也真是够狠的。 孟观文突然有些同情瞿蕤琛。 神色几变后,最后才像又意识到什么,好整以暇道,“那我明白了,不过二小姐放心,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的。” “当然,我很信任您呢。”南平微笑,娇嫩的脸上被明亮的光线包围的愈发白净漂亮,像是一块水豆腐,吹弹可破。 孟观文不得已觉得碍眼,霎时挪开了视线,男人都是视觉上的动物,他也不算是那个特别的例外,只是可控性更高,对情爱这些并不感兴趣。 “今晚,我们就需要开始行动,九少不让你主动,那么我可能就要表现的显眼些了,可能会有些粗鲁,到时二小姐可别介意,像你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他再次出声。 “好,我明白的。”南平状似理解般点头。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他们最后加上了联系方式,便于这几天的合作。樊九潇想要速战速决的解决了瞿蕤琛,在金池的这几天当然是最好的契机,这事需要一个导火索。 毕竟这是人最齐的一次大场合了。 这双高定易脱不易穿,南平在光脚踩过地毯时犯了难,孟观文见状,为了节省时间,倒也不介意帮她穿一次鞋子。 他蹲下身,拿起水钻高跟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抬起,把鞋子推入她的脚底。 宽大厚实的手心热量很高也很足,灼热透过冰冷的肌肤传上感官,南平低头去看,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角以及双开门般健壮的体魄。 她的脚踝在他手心里,称得又白又小。 南平眼帘微微浮动了一下,眼底似有一丝狡黠的恶劣闪过,她突然伸长胳膊,两只手撑在了他结实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立时紧绷起来,仿佛肌肉都在收紧。 这时孟观文其实心底是在想不用在意这些,直接给她穿完鞋子就完事,可虽是这么想的,身体排斥异感的情绪却高度上涨。 襙,不爽 特别不爽! 他眼帘下的眸色沉了又沉,在她纤细的指尖收拢他肩膀两侧肩胛骨的肌肉时,他登时阴鹫的脸仰头向上看去。 “怎么了?孟先生,我只是站不稳。你不会介意我扶住你的肩膀吧?”南平瞳色透着一抹无辜,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轮廓里,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暗影,衬得她的小脸愈发的精致。 孟观文冷眼看着,这美色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把刀,顷刻就能伤人。他冷冽的眼神透出丝丝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也瞬间凝固。 他微抿着唇,尽力压制着嘴角的抽搐,手指的关节却在这个时候微微用力。 只听南平“嘶”地一声蹙眉。 刚想沉下脸,就看半蹲着的男人突然展颜,笑着对她说,“啊,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手劲有点大,二小姐不会介意吧?” 南平微怔,似乎有些没想到,随即翘起嘴角,轻声说着,“当然不介意啊。”抬脚就想往上踢,却不料孟观文早有警惕,转手一拉向旁边带去,她就踉跄地摔在了身侧的地毯上。 “哎呀呀,属实对不住,我这没想到二小姐穿个鞋也这么爱动,摔疼了吧?”孟观文站在一旁,笑着附身看她,这居高临下的角度瞬间换了位子,他的眼神放佛也含着些无辜。 见她不动,他不急不缓的伸出手。 “起来吧,我们时间有限呢。二小姐总不会跟我生气吧?” 孟观文皮笑肉不笑的笑着,额前的黑发贴上冷调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带出一片亚灰色的剪影,低垂的睫毛很好地遮住了冷戾的双眼,只余下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还晃荡不明。 她淡淡地看着他,缓缓伸出手,手心刚放上去的那一秒,霎时就被他带了起来。动作快的人来不及反应。 看样子,这是怕她阴他呢。 还怪警惕的这人 南平淡淡地瞥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在他重新蹲下给她穿鞋的时候,也不再动作,而是慢悠悠地说了句,“听说心眼小的男人,那里——” 她故意停顿半晌,待两人对视之际,才笑着用眼神引导他,“——那里也小呢。” 说完,她也不看面色逐渐森冷僵硬的孟观文,见他已经给自己扣好鞋子,便笑着抬脚离开了休息室,还张扬的回过头,“谢了,你穿鞋的手艺真不错。” 在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孟观文才难以置信的回过神,神色异常难堪。低头向下看,明明鼓鼓囊囊,被塞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小?!? ——该死的! 他神情阴郁,颇有风雨欲来的趋势。偏偏脑子里不断回忆起刚刚那抹张扬挑衅的脸,狠得牙痒痒。舌尖舔过尖锐虎牙的那瞬间,有想一口咬死那女人脖颈的冲动,最好是咬进她的大动脉里,喷出温热的血来,才算畅快。 南平刚回到宴会厅,还未等她走近,程景明便从远处踱步过来,把她拉到了一旁。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目光无声询问。 “小舅舅似乎有些生气,你刚刚是不是跟孟观文在一起?”他神情担忧地问了句,被金丝镜框遮盖住的那双眼眸里,翻涌着些不知名的情绪。 程景明一瞬不错的望着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跟董嘉勋跳舞,又为什么会与孟观文一起去私人休息室。前者也就罢了,后者分明一点都不熟。 “是跟他在一起,不过只是认识一下而已。听说他在政界地位挺高的,我去结交一下,也不过分吧?”南平回话,神色间并不在意。 也是,她向来是这样随性的。 程景明如是想。 莫名松了一口气,“那你小心点回话吧。” 南平点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第224章 chapter 224 秘密任务 令南平意外的是, 直到她重新坐回华栩骞身边,他也并没有质问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只是很平常的朝她点了点头,轻声询问起她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休息。 南平其实也是想休息的, 不过她现在可没时间回房间休息,毕竟今晚还有任务要做呢。于是她摇头, “不用,我还不困,可以再待会, 华大哥你要是累了, 可以先回去休息的。” 她这话说的很顺口, 几乎是出于关心的态度, 只可惜听进华栩骞的耳朵里像是变了一个味道,有那么点别的意思。就像是不耐烦又或是不在意, 总之,华栩骞怎么听,心底都不太舒服。 他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把这种烦躁的情绪归咎于, 或许是在公众场合下待久了,闲杂人等太多, 他不适应。 完全没有想到以前他在国外参加几天几夜的宴会时,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一点没有烦躁情绪的。显然他全然没往不对劲的方面想, 只觉得是刚回国,水土不服罢了。 况且南平有自己的意愿, 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就不应该必须受他管束,她不是又薇, 也不能是又薇。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眉头又重新舒展开,心平气和地笑了一下,“我不累,只是担心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合,要待这么久,身体吃不消。” “我倒是没事的,身体素质比较好,你不用担心我,不过我看姐姐好像真的不太适应——”说到这,她突然顿住,用手指了指前方喝得已经有些微醺的程又薇,身旁还靠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咦,那人是谁啊,姐姐好像跟他很亲密呢。” 华栩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程又薇的手正好挽住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胳膊,半张身体都倚靠在那人身上,而那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眼神一直再往私人休息室瞟,看样子是想带她离开宴厅。他不由地眸色一凝,神情瞬间肃杀起来。 南平注意到他情绪的波动,心下不禁感叹,有些人虽然蠢,命却是好得很,即便华栩骞不是很待见这个亲侄女,可是对她该有的好,那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何况眼下来看,他对程又薇至少是真心管教的。其实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亲姐姐的女儿。 而华栩骞是个看重家族的男人。 孟观文这招还是用对了,确实能把他合理的支走。 只是还需要再添一把火,她神情担忧道,“华大哥,姐姐这样不行的吧,那个男人好像要把她扶去休息室呢。这可不行,那人的人品家世我们都不了解,到时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要不你在这等我,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说着,南平就要起身,却被华栩骞及时按住了肩膀,只见他起身对她嘱咐道,“你不用去,我去就好。我会直接把她带回房间,你在这自己玩一会,不要乱走动,金池的宴会还是比较开放的。”这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懂得都懂。 南平随即微愣了下,之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脸红般点点头,遂又仰头冲他甜甜一笑,“好,你放心去吧,我不会乱走的。”当然,要是出了什么事,被人拉走,那可就不是我主动的了。 她笑得很乖,眉眼弯弯的,红润的脸颊像是被染上了胭脂,娇艳的不像话,又似乎带着些青稚,看上去清纯至极,不容人采撷半分。 华栩骞看她良久的眼神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那情绪顺着脑海翻腾而下,引发起全身的燥热,只见他薄唇动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克制地说了一句,“坐在这等我。”便果断的踱步离开了。 等华栩骞走后,南平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她无聊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状似随意般拿起桌上的香槟便开始喝了起来,等她喝了几杯下肚,觉得没什么晕眩的作用,便又换了红酒一起混着喝,只是喝酒的模样看上去甚是悠闲,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起身时,程景明却在这时走了过来,目光注视着她红润的脸,不禁蹙了下眉,“你喝酒了?” 南平歪头,看着他的眸色里似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只见她点头,“喝酒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过来了,刚刚不是还跟人在交际嘛。” “我不放心你,就没跟他们聊多久。”程景明叹了口气,“你有些醉了吧?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他刚伸出胳膊,就见南平先是晃晃悠悠的起身,随后清凌凌地朝他笑了一下,便敞开胳膊扑进了他的怀里,勾住了他的脖子,连一半的脸蛋都埋进了他的肩颈里。 嘴里嘟囔着,“别管我了,我没醉,程又薇还没有被华栩骞带走,我现在不想回房间,你带我出去吹吹风吧,好不好?” 程景明搂着她温热娇软的身躯,一时有些松怔,只是越发收紧的胳膊,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闭了闭眼睛,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碰触了一下,片刻便睁眼,放缓了语调,“不行,你喝醉了,我得送你回房间。” “我不要!”南平挣扎了好几下,都挣脱不出程景明的桎梏,只听他安抚道,“乖,回房间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再带你去吹风,好吗?” 半晌,久不听见她回话。他偏头望去,怀里人似乎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可爱。 程景明见状松了口气,指尖在她脸侧轻轻摩擦了一下,随后立马把她横抱起来,准备把她送回房间。 却不料刚转身,便被端着酒盘的侍者撞了一身,而盘中的红酒一大半都洒在了他的胸口,还有些酒渍顺着他胸口流到了南平的礼裙上。 逼不得已,程景明只能快速把她放了下来,用胳膊搂着,偏偏两人的礼服都是浅色的,酒渍染了就必须得换一套,他一脸冷意地看着正拼命鞠躬致歉的男侍者。 “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先生。”说着,这个侍者便想要跪下。 程景明看出他的想法,立时阻止了,“不用了,现在马上滚蛋,别碍事。”在宴会上,他不想因为一个侍者让所有人看笑话。他冷静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下属的电话,“把预备的礼服放到房间,我一会就要更换。” 之后,挂断电话,扶着南平就要往大厅通道走。 没成想这个侍者却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先生,我看您有些吃力,需要我帮您一起扶一下这位小姐吗?这样会快一点。” 程景明看也没看他,只是冷冷拒绝,“不用。”谁知南平似乎被吵醒一般,又开始挣扎起来,闹着不愿意回房间。 他皱着眉,尽量轻一点桎梏着她,可惜这样确实费时间和精力,还得防止她不要蹭到他胸口的酒渍,那里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程景明睨了一眼还躬身跟在一旁的侍者,在南平又晃动的片刻,终于松了口,“戴上你的手套,来帮我扶着她另一边胳膊。” “是是。”侍者立马掏出折叠在胸前口袋的白色手套戴上,随后便上前一步,扶住了南平的胳膊。两人一起把她搀扶到了大厅通道口。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5节 这时,有个电话打进了程景明这里。 他蹙眉停下脚,掏出手机查看,是助理打来的,立时接通,“怎么了?” 电话那边似乎有些吵闹,程景明拿远了点手机,眉头皱得愈发紧。 正要挂掉,便听那边传来一阵急促慌张的求助声,“大少爷,大小姐被华总扶回房间,喝醉了吐了一地,正好撞上取礼服过来的人,这下备用的礼服全弄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会撞上的?你手下的人这点事都办不好?!”程景明冷声喝斥。 “…他…不是我手下的人,我手下的人肚子不舒服去上卫生间了,临时吩咐了个这里的侍者送上来,他想的也是我在这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哪知道这侍者送错房间了,看到华总的保镖们站在对面房间门口,就想也没想送进去了……”助理越说,额头上的汗就冒得越大。 程景明神情阴沉的听着他解释,半晌骂了一句废物,便失去耐心地挂断了电话。 旁边扶着南平的侍者眼神动了动,小心翼翼地适时出声,“先生,其实金池这边为了宾客们方便,也准备了很多套备用礼服,就在一楼后厅的衣帽间。只是尺码款式这方面我不太清楚您和这位小姐的需求喜好,您看要不我们先过去选一选?待选好了后,我让人送去房间,可以么?” 程景明在做决定方面向来果断,他认真思绪片刻,立刻权衡了一下,“不用那么麻烦,你在这里先扶着她,我去后厅选。” 随后他松开手,在离开之际又警告了侍者一番,“就在原地不要乱走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知道后果!” “是,您放心。这边通道很少人会过来。”侍者低头应下,做了保证。 程景明这才放心离开,他已经快速算好了时间,最快十分钟后就能回来。这期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那一秒,原本乖乖闭着眼睛的南平,霎时便睁开了眼,目送着程景明的身影彻底消失,她便站直了身体。 对不住了大哥,虽然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可是这终究是秘密任务,要是被你知道太多,我也是放不下心的,就只能牺牲你了。谁让你那时过来得就那么巧呢。 她转头瞥了眼低眉顺目的侍者,轻声问了句: “孟观文人呢?” 第225章 chapter 225 重拳出击 “先生说在二楼通道口等您。”说着, 又转身朝身后一个员工通道指了指,“请您往这边通道走,这里没有摄像头, 不会遇到任何人。” 南平瞳孔移了移,顺着侍者指尖的方向走了两步, 随即又停下,微微浮动的睫毛下镶嵌着的轮廓剪影,使她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精致。 只见她停下脚, 偏头朝侍者勾了勾手, 侍者不明所以的抬脚向前, 紧接着, “啪”地一个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霎时红肿了一片。 “为了任务, 孟观文应该吩咐过你后续怎么说,我没猜错的话,你会说是我挣脱了你跑了出去吧,这个理由虽然不错, 也不会牵扯到任何人,可是你自己岂不是自身难保?” 她伸手把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细细看了眼红肿得程度,“所以这话你得改改,改成孟观文从你手里把我带走了, 我看上去似乎不怎么排斥他,他的嘴巴又会哄人, 我听了他的话想要出去吹吹风,非要跟他走。你不想放手,就被他扇了一巴掌, 逼不得已只能松手。明白了么?这样你才有可能留一口气活着。” “……是小姐,我明白了。”侍者莫名害怕的颤抖起来,低垂着眼回道。 “很好。”南平眼神平缓,勾唇笑了笑,随后把他的头给撇了开。转身消失在了通道口后方。 五分钟过去 在南平刚踏上第十九个阶梯时,孟观文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提着裙摆,最后一个阶梯被前方偌大的人影淹没,不由蹙眉抬头,便见孟观文倚靠在楼梯扶手上对她笑着,薄唇勾起的弧度显得异常挑衅,漂亮的眉眼含着一丝得逞的狡黠。 “哟,这么慢啊,我吩咐了那么多人来帮你顺利脱身,算了下时间,你还是慢了两分钟。这效率是不是有些低了?” 南平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脚下功夫也不停,直直的踩上了最后一个阶梯。这个距离让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能闻到彼此的气息。 她凑了过去,孟观文便忍着不适向后仰头。挑眉询问她,“你做什么?这儿可没有摄像头,你演了也是白瞎,根本用不上。”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这副一丝不苟的装扮不太合理,还是乱一点比较真实吧。”说着,她就伸手一把扯掉了他的领带,由于力气过大毫无顾忌,没注意到领口的胸针勾着衬衣,也顺带一把扯掉了。 “等——”下还没说出口。 紧接着就听“撕拉”一声响,孟观文西服里的黑色衬衣便裂开了很大一个口,看着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很激烈的事情,被人挣扎着手动扯开的狼狈样。 “你发什么颠!!”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看见她手心抓着的领带和胸针扣,不禁一阵气急。 “为什么生气呀,这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啊。”南平纳闷地看着他,眼底的讥诮却很明显。她也不打算掩饰,反正互相都看不顺眼对方,真实一点不好么? “哈?”什么鬼理由! 孟观文这会是真气笑了,“行,你做的很好,这种敬业的精神真是值得我学习,我突然觉得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今晚的任务,反正你也能做很大的牺牲不是?”他后槽牙磨得咔咔响,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恶劣。 很快,便是大幅度的动作,孟观文从背后伸手,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的速度猛得搂过她纤细的腰肢,紧紧抱进怀中,死死扣着她的后脑勺埋在他的胸口处。 柔软的触感摩擦而过,带着令人不适的症状一并而起。 可他此刻也没功夫多想,只狠狠得一把把她往旁边带去,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二楼的廊道口,远远看去,摄像头里只能扫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你想死——”南平挣扎起来,伸手就想给他一巴掌。可孟观文早有防备,松开扣住她后脑勺的手,直接把她两只嫩白的手腕收拢,反身扣在了她背后。 “是啊,我想死,你能弄死我么?”孟观文嘴贱道,勾唇笑得恶意满满。 胳膊扭动之间,让南平疼得眉头紧锁,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浮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翻涌起滴滴水痕,她幽幽地望着他,眼里的泪珠晃荡了几圈,便无声地滑落下来,流在了他没有衬衣布料遮盖的胸肌处。 灼热的触感烫得他瞳孔微颤,只见孟观文嘴角一僵,挂着的笑意慢慢消失殆尽。 而就在这时,南平瞅准时机,张口咬在了他的锁骨上,疼得孟观文立马松开了束缚在她手腕的手,待身体得到自由,南平便松口转身就往前跑。 孟观文咬牙,边揉着被咬出一排牙齿印的锁骨处,边抬脚勾上去。正好绊住了南平的腿,一不留神,就摔在了廊道的地毯上。 眼见她撑起手臂还想跑,孟观文也顾不得疼,立马躬身覆上去,环住了她的身体,把她禁锢了起来。 谁知南平还在挣扎,转身抬起胳膊肘就想给他下巴来上一击,刚吃了亏的孟观文哪能还上套,立马就俯身压了下去,顺便把她的两只胳膊都抬了起来,越过头顶,扣在了地毯上。 “可以啊,牙尖嘴利,你属狗吗?”他恶狠狠地盯着她,右腿抵在她双腿中间,防止她抬腿踹人。 这女人喜欢玩阴的。 “松开!细狗。”南平骂了一句,开始对他进行人格上的侮辱。 孟观文哪能听这个,他正好还没报她那句小的仇呢,这不是正正好了,他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猛得抬起来。 伸嘴就啃了过去。 像只不会接吻的狼崽子。 因为被狠狠捏着下巴,南平被迫只得张开嘴。正好给了他可以发挥的空间。 带有攻击性的,激烈的,横扫每一寸领地。像是食人花吃到食物闭合的状态,吮吸着食物最嫩的部分,分食嚼碎。 任血液流进喉咙里。 热气蒸腾,气息交错。黏腻得像芦荟胶撕拉开的不明产物拉丝后滑落。 在分开时,还落入了脖颈。 南平喘息着,起伏的胸口晃荡在孟观文眼前,刺眼的冷白色,如连绵不绝的丘岭,看着极有存在感。 他莫名盯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眼神闪烁着古怪的光芒,笑着说,“话说,我还没还你一口呢。” 还没等南平平复下来,便吃痛得皱起眉,眼泪瞬间没过眼睑,“孟观文,你该死——” 话还没说完,随之而来的灼烧感便让她浑身一颤,她垂眸凝去,只能看见他黑如墨的发顶。 南平眼神一横,猛得抬腿,孟观文见她又挣扎起来,立马松口,伸腿压制住了她。 “怎么?我就是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就不乐意了?天下哪有像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呢。”他笑起来,眸色亮得惊人。 却见她并不答话,而是又盯着他的脸久久不吭声。 孟观文探究的神色刚镀上眉头,便见她朱唇轻启,细小软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你好像演得很投入啊。” 他瞳孔骤缩,僵在原地。桎梏住她的力道随之一松,南平趁着这个间隙,立马挣脱着猛得推开了他,迅速起身跑远了。 待孟观文反应过来,也只伸手抓住了一条被灯光照得反射着五彩斑斓的飘带,光芒扎进他的眼球,让他恍惚片刻。 随后他起身,握拳摩擦过嘴角,盯着前方的脸色阴沉至极。而在感受到手指处沾染的湿润触感时,又怔松了一会。 哈? 恶心死了 … 南平一路踉踉跄跄跑过好几个房间,行到拐角处的尽头那间标着名号的独立套房,她才停下脚,缓慢靠近,走到门前,故作急促地敲了两声。 很快,房门便开了。 先映入南平眼帘的是言知洲的脸,只见他看到她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后意识到她是来找瞿蕤琛的,又立马暗了下来,再之后又眼尖的观察到她不对劲的地方,担忧夹杂着浓烈气愤的情绪,便完全覆盖住了整个眼底。 他侧身让她先进来,待关上房门,才立马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言知洲的怒意在看到后背被扯乱了的礼服那刻,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一拳打在了墙上。 倒是给南平吓了个激灵,当然这是演的。她一直都知道言知洲对她的那点想法,会这么生气,这并不奇怪。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是刺激到他了。况且肇事者还不是他的好哥们瞿蕤琛。出于兄弟情份,他当然也是有资格替瞿蕤琛生气的。这是他觉得理所应当的心理状态。 不过南平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他,她都说了的话,还怎么达到最佳的效果。况且,她现在是个酒醉的人,情绪波动是很容易放大的。 于是,她异常嚣张的推开了他,一副猫咪受到伤害应激了的反应,独自跑到客厅的沙发处抱住了双腿,蜷缩起来。 你自己慢慢去猜吧。 “南平,你是醉了吗?”言知洲向后踉跄几步缓过神来,抬脚走了过去,边说边蹲在了她面前,“你先跟我说,蕤琛他在洗澡,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尽量放轻声音,双眼平视着她,眼底的疼惜和隐忍仿佛在做争斗。 后见她根本不搭理自己,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我要瞿蕤琛”这五个字,他不禁心脏一缩,伸手辖制住了她两边的肩膀,“南平,告诉我,是谁伤害你?” 别问了大哥,要是告诉你了,还有瞿蕤琛什么事,自己去查不行么。 她略略掀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仍旧是什么都不说,抽空还给他来了一脚,送上一句“滚蛋”套餐。 言知洲立时抓住她的脚踝,沉下眼睫,手指迅速收紧,见南平眉头蹙起茫然地看他一眼,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这个反应不太对劲。 不由松开了手,胳膊垂了下来。 只是仍旧不死心,“你哪里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可以吗?房间里有药箱。” 南平抿着唇,一双迷蒙的瞳孔注视着他,像是看不清他的脸,她手撑着胳膊,偏头倾身探过去,“你是谁啊?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是言知洲,你不记得我了?”他看着头与他越靠越近的南平,近得连她粉唇上的洇湿,唇瓣缝隙中的小巧舌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随即眸色一暗,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原来你是言知洲啊。”南平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绽放的美丽映衬得她十足的诱人,甚至能清晰的观察到对方喉结的滚动,她像个好奇宝宝,伸出手刮了一下。 被刺激到一般的言知洲,瞳孔地震,立马向后仰去。 摔在了地毯上,一时没回过神,只是怔在原地没有动。 这时,正好瞿蕤琛洗完澡从浴室走了出来,听到一些动静,眉头蹙了蹙,也顾不得穿上外套,直接穿过走廊,去了客厅。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6节 他此时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状态,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珠,从他流畅立体的轮廓划过,溜进了v型领口处。 “这么大的动静,是谁来了?”他话音刚落,便见南平和言知洲正已一种奇怪的姿势对峙着,氛围还弥漫着一丝暧昧。 紧接着,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南平泪水涟涟的落在脸颊上,眼神间含着十足的受伤,瞧见他的身影出现,立马光脚跑了过来。 瞿蕤琛自然而然得敞开双臂,一把把她跑了起来,把她的腿盘在他的腰间固定,防止她掉落。 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不禁心口处泛起了强烈的疼痛感,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捧起她的脸亲了上去,把她脸上的泪珠全都舔舐掉。 “怎么了?言知洲欺负你了?” 瞿蕤琛凝眉问道,并没往言知洲的方向瞥一眼,只等她不再抽泣,朦胧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他才看出她的一些不对劲,“喝酒了?” 随后又注意到她礼服上皱皱巴巴的痕迹与深红色的红酒污渍,最显眼的还有胸口处的一排深深牙印,神情霎时阴森可怖起来,“谁弄的?” 他手指在牙印处强行擦拭了几下,直到南平疼痛不耐,扭动着身体想要下来,瞿蕤琛才松手把她放了下来。 随即也没再问她,而是走到言知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幽寂而危险,像一条蛰伏很久准备狩猎的豹子,“起来,我有话问你。” 言知洲也冷冷注视着他,撑着胳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站稳,就被对方重重打了一拳,直接让他摔在了茶几上。 他嘴角流出一丝血痕,后知后觉才觉得疼痛。 “那印子是谁咬的?” 这一句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燃得更快。恰好言知洲也有火发不出,回神过来重新站起身,又狠狠还了回去,吼道:“我他妈也想知道啊你问我?!” 很快,两人便扭打在一起,一时脸上纷纷都挂了彩。 南平看得一阵无语,她揉了揉胸口处的牙印。想着也差不多了,转身便走去了入门口,开门跑了出去。 她可不乐意留着劝架,况且你指望一个喝醉了的小女孩,能干点什么好事呢? 第226章 chapter 226 顶楼 南平从瞿蕤琛套房出来后, 并没有急着回房间,而且按照原计划先找个地方躲两个小时。 她轻松地避开了所有摄像头的区域,一路乘私人通道到了游轮顶层的花园茶室。 这里很多名贵独特的花种, 甚至形成了一个诺大的花圃围绕着,非常适合隐藏。且夜晚温度低, 这上面很少有人上来,更何况还是在最顶层,即便有人来, 诺大的花园圃子, 想要及时发现她, 也是不容易的。 果然, 南平上来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 她满意地环视四周, 最后选了一个靠近辅助通道的位置,这里是单独供金池的侍者上来打扫用的,只是位置非常窄。道口被藤蔓和花枝遮挡住,非常隐形。原本这也是刻意设计的, 目的就是为了美观。 很少有人会关注这处。 大多数人上来喝茶也只是坐在茶几沙发上,闲聊片刻, 吹吹海风,便会返回。 不会停留太久。 这里打扫的很干净,南平也实在有些疲乏了, 想也没想,便直接躺在了地毯上, 打算闭目养神片刻。 殊不知是她之前精神过度集中还是体力上的透支,一放松下来,立马就陷入了睡梦中。连有脚步声传来, 也毫无醒来的征兆。 钟白鹤是上来喝茶看书的,他大姐知道他喜静,让侍者推荐了游轮上几个茶室所在地。他瞥了一眼,随意指了一个。没成想竟然误打误撞地来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他走到茶室中心处,躬身把书先放在了茶几上,没有急着坐下,而是去了移门边,这里四面都是可推拉的玻璃幕墙,倒是很适合赏景。 钟白鹤走了出门,双臂微微交叉撑靠在扶手栏杆上,八一四八一流9流三。俯身向下看,平静着凝视着湖面被风晃起的阵阵波纹,在船身霓虹灯的映照下,满是珠光粼粼。 他久久注视着,脑子里想得却是国外的那次木仓击暗杀,原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最后却是不自量力,永远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到死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钟白鹤闭上眼睛,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规律,遂又垂下头,睁开双眸笑了。 天下之大,那么多奇幻的事不能做任何解释,他如今能活着,已然是好命。 所以,自他回钟家之后,他就开始信佛了。 钟白鹤吹了一会湖风,感受到夜深微凉,便转身回了茶室内。 关上门的那刻,无意间瞥到了一双白嫩的赤足,隐在花圃深处,如若不是这扇移门靠后,他都不一定都察觉到。 他拧着眉慢慢走近,脑子里还在思绪着是不是哪家纨绔子弟玩死了一名女侍,丢在了这里没有处理。毕竟这种事,常有发生。 待愈来愈靠近,他先是半蹲下,伸出手微微触碰了一下脚心,是温热的。他眼皮抬了抬,放松了下来,活着的还算他运气不差,不然这处没有监控,还真不好说是谁把她弄上来的。 钟白鹤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人上来处理,他边伸手拨开花枝的遮挡,边通着电话,直到垂下头彻底窥见了真容,不由地身形一僵。 电话那头人声传来,还未说什么,他就立时挂断了。 她怎么会睡在这里? 钟白鹤一顿,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随后视线瞟到了她胸前那处已经变得有些浅粉的牙印上,不免呼吸一滞。 瞳孔晃动间,晦暗如深潭的眸子变了又变,直到手心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神情才归于平静,终是克制下来。 他脱掉了身上的西服外套,俯身轻轻盖在了南平的身上,没过她的胸前,直到她只露出一张岁月静好的脸,他才俯瞰着,脑中的回忆像是走马观花,迅速就过了一遍,定格在这张脸上,旧日之事却无比的清晰浮现。 钟白鹤手指微微触动,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却止步于半空,之后握成拳漠然起身,那漆黑的发被风吹拂着,自然垂落在他的额前,苍白的脸色被顶光照着愈发白冷逼人,莫名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绝望感。 半晌,他似乎看够了,向后退了两步,发现这个视角完全能看见她裸露在外的腿,随后观察了眼四周摆放着的盆栽大小,眼神选定了两盆,手脚都极轻地搬起,后放落在她身旁,完全隔绝了一切有可能窥见的视角。 而后,钟白鹤才默然片刻,转身向沙发走去,却在走得半道上又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后睨了一眼,他眸光深而静,锁定那处被藤蔓花枝遮挡的阴暗处,莫名眉梢一挑,原来这处也是个有秘密的地方。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似浮现了零星笑意,遂不再看,踱步回到了茶几中心区,缓缓地落坐在沙发上。 先是慢条斯理地倒茶小酌,而后才拿起茶几上的书翻看起来,身形好整以暇地倚靠在沙发上,专注的模样像是很投入一般。 至少落在程景明的眼里是这个印象。 程景明也是上来的巧了,他来的时候,钟白鹤刚看完最后一页,而南平也不知何时,被脚步声惊醒,她先是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盖在身上的浅色西服,后又不得不屏住呼吸,仔细倾听起茶室中二人的对话。 “真是很抱歉,打扰这位先生看书了。我是程家长子程景明,不知您如何称呼?”程景明向前走进,客气地交际起来,边说着还边环视了一下茶室内的布局,只是脸上笑意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钟白鹤瞥他一眼,随后合上书放在了茶几上,淡淡眸子注视着来人,轻声回了一句,“钟家钟白鹤。” 钟家的人? 程景明心底诧异,他倒是不知道这位还是个身份极贵重的世家子,这倒是难办了。姑且只能赌一把脾性如何,至少看上去不像不讲理的,除了性子似乎冷了点。 “钟先生,认识你很高兴。”程景明笑着,又道,“我无意打扰钟先生看书,只是上来这里看看我妹妹在不在。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房间,又联系不上她,实在是很担心。” 钟白鹤静静地听着,点头,“能理解。不过茶室从我进来以后就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并没有旁的人进来,程先生可能找错位置了,何况晚上顶层夜风大,很少人上来的。” 程景明一怔,“那可能真是我找错地方了,不过——”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对方单薄的白色衬衫,视线交错间,不动声色地问了句,“顶层风凉,怎么钟先生也没穿个外套上来?” “很奇怪么?”钟白鹤自然而然地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缓慢地削了起来,“晚宴喝了酒,比较燥热,不穿外套上来,也很正常吧,一会削好了程先生要吃吗?” 程景明有些探究地瞥了眼他的神色,似疑惑不解,“那边不是有侍者削好的么?钟先生又何必亲自费这个力。” “我喜欢吃新鲜的,何况一整个吃下比较能满足我的口腹欲。一片一片的吃,程先生不觉得这里面的水分都变少了吗?就像是被人偷工减料偷去了一部分似的,甚至有时候还得与人共享,这好像不是一件很卫生的事。”钟白鹤蓦然勾唇笑了一下。 又似回神过来,“我说太多了,程先生想吃这种片式的,拿这盘给你吧。”说着,他就把面前放置好的水果盘推了过去。下巴轻抬,示意他尝尝。 程景明虽觉得这人说话奇怪,给人感觉也很缥缈,但耐不住人家身份贵重,不想得罪了,只得礼貌上前端起了果盘,拿起果叉叉进了一片果肉里,象征性地吃了一个。 这时湖面的风浪又起,一并灌进茶室,带起一阵花香,满室的花枝随风摇曳着,晃动的姿态像是轻盈的舞女,自由恣意。程景明感受着这风,蓦然想起南平在失踪前一直嘟囔着想出去吹吹风。 他抬眸看了玻璃移门处一眼,那里是半开着的状态,可能是为了更好的通风,毕竟这上面没有装置新风系统,一切都很天然。他莫名注视了良久,随后放下手中果盘,抬脚向前走去。 只是还未走到移门口,便听见身后传来“咣当”一声金属掉落磕到餐盘的沉闷声。 他登时一愣,转身向后看去,发现钟白鹤的手心被刀刮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大片的血液顷刻间流淌出来,似开闸的湖水,急不可耐的迸出。那刺目的红,灼得人双眸晕晃。 这伤势可不浅,程景明反应过来,立马转头跑了过去,关心道,“钟先生,你这手伤出血太严重了,还是赶紧下去治疗处理一下吧,不然说不定会留疤痕的。” 钟白鹤专注的看着手心处,“嗯”了一声后,又似乎有些抱歉,“程先生说得对,其实还是应该吃现成的,是我太固执了。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的书,多谢。” “哪里,钟先生不用这么客气。”程景明俯身拿起了他的书,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茶室。只是出去后的那一刻,程景明似乎还有些不死心地转头瞥了眼那半开的移门处一眼。 这个明显举动仿佛被前面等他的钟白鹤察觉,只看对方捂着手伤,瞥见他的举动,笑着勾唇解释了一句,“那门是我来的时候推开的,出去吹了一会风,并无旁的人。” 程景明顿了顿,随后又面带笑意,“原来是这样,我本来也是想去把它关上的。” 两人打着语言机锋,似乎谁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心思。程景明果断按下电梯,待两人进去之后,钟白鹤才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程先生的妹妹更喜欢喝茶还是喝酒?” “南平?她应该更喜欢喝茶吧。”程景明笑了笑。 “所以程先生才会找到茶室来?”钟白鹤凝视着掌心浓郁的鲜红色,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眉头都未蹙起半分,嘴角仍旧挂着浅笑,“都说喜欢喝茶的人,不容易喝醉呢。” 程景明笑着点头,“那倒是,我也是特别喜欢喝茶,这种宴会场合轻易是不会醉的。” 随后,他嘴角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底竟有一丝不可置信。 他立时转头看了身旁人一眼,那人似乎未所觉。 只轻轻回说,“这也是听说,凡事毕竟总有意外。程先生还是不要迷信罢。”他抬头,遂朝他露了个笑。 程景明移开视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绷着的什么弦突然断了,弦丝正在来回的晃荡,扰得他的大脑不得安宁。 银白色的梯门反射出他面色冷凝发青的脸,只见片刻,一只沾血的手伸过他的面前。 程景明的瞳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开始微微震颤。 第227章 chapter 227 失控的场面(…… 原来只是向他拿回书本。 是他精神太紧绷了, 失了态。 把人送回钟家套房,程景明便有些神魂不符般,步履蹒跚、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他刚进门, 便瞧见华栩骞端坐在沙发处,揉着太阳穴, 闭着眸子,像是在等他。 “小舅舅,您没去查监控吗?”程景明顿住脚, 有些意外问了一句。 华栩骞睁开眼, 平静地瞥了他一眼, “查过了, 坐。”颔首示意道。 程景明望着他冷静的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便没动弹。他脑中的思绪还停留在钟白鹤的那句话上。他不想疑心南平骗他,他也想不通南平为什么骗他,更心中疑虑,华栩骞是不是发现些什么了。 华栩骞见他这副状况外的模样, 瞬间双眸微凝,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你居然对你妹妹有那种想法?”他不说哪个妹妹, 两人都心照不宣说的是谁。 程景明霎时冷汗直流,他清晰的记得华栩骞处理程驰的手段,他是个痛恶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人。 “我……”他突然有些难以反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7节 见他这副阻塞的模样, 华栩骞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一下,随后起身猛得给他来了一拳。 抓住了他的领口, “亏我觉得你还算个聪明人,应该有点脑子。原来你也是这种觊觎自己妹妹的垃圾?你跟程驰有什么两样?” 程景明被打的恍惚,眼镜都掉落在了地上, 被华栩骞一脚踩烂。 他仰着头听他的训斥,半晌有些艰难地说了一句,“可我只是养子,我和她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喜欢她就不行吗?” 华栩骞沉着眸,“那她喜欢你吗?” 这句话让程景明本就无神的瞳孔,突地一缩紧,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南平可能是故意让他暴露在华栩骞面前的。 他其实不用任何人提醒,南平不爱他,甚至喜欢?可能只是有好感的想要利用,他们之间明面上是兄妹,实际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为贴切。 可是,她为什么不要他了? 程景明心口像是被割裂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有些自暴自弃地垂下头,不再回话。 华栩骞嘴角挽起的弧度颇为讥讽,神情蔑视地看着他,见他眼眸中的光一点点变淡,久久不出声的懦弱模样,便拽着他的领口把他狠狠摔到了地上。 居高临下的开口:“念你也算是被我大姐养大的,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出国,我给你生意打理。二是做个废人,留在程家当一辈子不能自理的大少爷。你选吧。” 程景明撑起手臂抬眸看着面前人,他知道华栩骞的意思,他不想让他再出现在南平眼前,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南平?他的身份明明也不可以! 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你不能再激怒华栩骞了,不然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废人,这个人说到做到,看他全然不顾及程温韦颜面对待程驰下狠手,就能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程景明有时很狠自己的这种理智。让他觉得深深的无力,好像一直都在被动的做着选择。 他知道,知道说出南平是装醉的话,或许就能改变华栩骞对他这么安排的想法,可是他舍不得,他的理智在这个事上似乎又突然不起作用了,变得极度感性起来。 甚至他想着,或许他走了,南平在某一刻也会突然想起他? 如果是这样,他似乎离开了也好。 可是为什么呢?是他不再有价值了么?她为什么能这么心狠??? “你既然都不想选,那就——”华栩骞还没说完,便被程景明的一声,“我出国。”所打断。 他嗤笑一声,似乎对他的选择毫不意外。 “我会安排人尽快把你接走,你休息吧。不要乱走动,直到被人接走,你都没有人身自由。” 说完,他便抬脚出了套房。 程景明在房内似乎都能听见华栩骞吩咐保镖看守他的声音,声线阴冷而森然。 他还要去处理其他的事。 华栩骞带着剩下的几个保镖走在廊道上,他不急着去找南平,眼下搞清楚孟观文那家伙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才最为重要。 他显然不信,一个人在短时间内会对一个女人产生什么不轨的想法,身为一名为政者,这可能吗? 况且他很好奇,他们二人在私人休息室待了这么久才出来,都说了些什么?会不会与监控发生的事有关联呢。 华栩骞异常冷静的分析着,丝毫不见刚刚在房间内那般暴躁的情绪。 而这个答案,在他看见孟观文被瞿蕤琛扯着领口殴打的模样,清晰的现了原形。 原来如此么? ——孟观文想要激怒瞿蕤琛。 可是为什么?这是谁的授意?他的视线从周围环绕了一圈,除了一些看热闹不敢凑近的人,没有再看见任何熟悉的身影。 抑或是他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这就更奇怪了不是么? 这么大的动静,樊九潇却不现身? 华栩骞眸色泛起淡淡波澜,抱着胳膊站在远处凝视着,并不急着上前。 他注意到孟观文几乎没有还手,而是闪躲更多,这场闹剧,一直都是瞿蕤琛单方面的在殴打人。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顾忌场合,宛若失去理智的疯子。 他居然在意南平到失去理智的状态? ……这很难评。 这时,只见另一个嘴角也带着淤青的男人火速跑了过来,艰难的抱住了瞿蕤琛的身体,把他向后拉去。 “蕤琛,够了!你再打下去,孟观文就得受重伤了!这里可很多双眼睛看着你们呢。”言知洲声色俱厉地低吼道。 瞿蕤琛喘着粗气,心口的怒火似乎怎么也平息不了,孟观文那挑衅下流的话语在他脑中反复播放闪现,让他目?欲裂。 他双眸尽红地撑着瞳孔,狠狠地甩开了言知洲的胳膊,猛得握拳向前,他今天就是要让孟观文在这里残废! 然而就在他伸拳快落到孟观文身体某一处重要位置时,樊九潇的身影及时出现了。 在孟观文翻身闪开的一瞬间,樊九潇也时机成熟地握住了他的拳头。 “蕤琛,你过分了。”樊九潇面色平静地开口,眉宇间似乎含着一丝淡淡的失望。“你这个身份了,怎么能意气用事?观文若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你们私下解决不是更好?何必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动粗?你不顾及自己的脸面,总得顾忌一下老爷子的脸面吧。” 瞿蕤琛双目通红的眼眸就这么注视着他,似乎透过他的脸看到了一张慈祥和蔼的面孔,他不禁闭上双眸收了力,人就如泄了气的球迅速的颓废下去。 再睁开时,他掀起眼皮凝视着樊九潇的脸,出现了几分古怪悚然的笑意。 “九少,你好像很关心孟观文这畜生。” 樊九潇也看他,目光没有任何变化,还颇为平静温和的伸手,往他肩膀上按了一下,“我也很关心你,只是你这事做的实在不该。比起观文,你与我的关系更亲近的多,我自然担心孟家找你的麻烦。我看你好似也有受伤,我让你医生去你房间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就不占用医疗资源了,都留给孟观文吧,不然我怕他没命活。”瞿蕤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很快便离开了闹事之处。 樊九潇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眸色在眼底滚动片刻便迅速的戛然而止,只见他上前走了几步,询问起言知洲,“他这是怎么了?如此失控,简直不像他的性子。” 言知洲也望着瞿蕤琛消失不见的身影,久久无言,他知道原因,其实也气愤孟观文的行为,只是他不能像瞿蕤琛这样毫无顾忌的行事,孟家地位比言家要高,还有隐超樊家从政地位的趋势,父亲曾特别交代过,不要轻易与孟家起冲突,特别是孟观文那一枝派系。 他咽下一口气,即便心有不甘,也并无愤恨的表现,只是客观的称述起孟观文干得那件不当人的事。 “事情就是这样,这其实不能怪蕤琛,毕竟南平曾是他的女朋友,他还没从失恋的痛苦中缓过来,又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言知洲轻舒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难受起来,微微收紧拳头,隐在一侧。 “原来是这样,我了解了。观文这里我来解决,确实是他的不对。我也很意外他会这样。不过毕竟他是孟家的人,蕤琛在金池上打人,孟家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了。说不定还得牵扯到南平,若是上面知道了这件事,孟家知道了原因,恐怕……”樊九洲说到这里,神色难得有些凝重起来。 言知洲见状,也拧眉,松开了拳头。他差点忘记这事若是不解决好,确实是会牵连到南平的,她才是受害者,又无辜遭受伤害。程家若是知道,依照程温韦势力的性子,说不定就会弃了南平,任她被迁怒。 “九少,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南平她是无辜的。何况她还受到了伤害,再说孟观文也不是她叫人打的。”言知洲急忙帮着南平澄清,可话说到这里,又似乎察觉不妥。 这么说,不就成了瞿蕤琛的错了?他既然与南平早已分手,又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打孟观文呢?这不应该是他来动手的。 这下惹出了麻烦,还得让南平遭受牵连。 言知洲的担忧里夹杂着对瞿蕤琛的不满,个中神情变化,樊九潇一览无余。 他伸手拍了拍言知洲的肩膀,“别担心,事情总会有转机。我去劝一劝观文,毕竟他做错在先。你也去劝一劝蕤琛,若是这风声传到上面,为了南平的安危着想,他先去孟家登门致歉,求得原谅,或许这事就过了。我们总要做两手准备。” 言知洲认真听着,缓缓呼出一口气,点头应了声,“好。” 在他离开后,樊九潇才转身去了孟观文身侧,注视着他紧闭着的双眼,不由上前半步,蹲了下来。背影隔绝了一切探究的视线,剩下看热闹的那些人也并不敢靠近,有的甚至已经自觉散开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还在不动声色的眺望。 “别装了,有没有伤到重要位置?”他低声询问。 孟观文这才一言难尽地睁开眼,“拜托,你真要再来晚点,我就差点还手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没伤到筋骨。”樊九潇粗略环视了一下,发现只有他的脸被打得最惨,原本那张好相貌此刻依然肿成了猪头,嘴角还不断流着血丝。樊九潇轻叹了一声:“看来得有段时间,你不能出门了。” “我可是亏大发了,这回不拔下瞿蕤琛一层皮,都对不起我这惨烈的牺牲。”孟观文直到这会都还在打趣道。 “监控我已经让人处理销毁了。”樊九潇没理他的贫嘴,伸手摁了一下孟观文的右臂,见他毫无知觉,就知道果然是脱臼了。 “你倒是灵活,如果没闪躲到位,恐怕你肋骨都得断三根。” 孟观文哼笑一声,“他本来尚存一丝理智的,是我故意激怒的他。不然白演了那场戏,要是没得个好结果,岂不是得恶心我大半年?这种情况我是绝不会允许他发生的。”他咧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血水又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恶心?”樊九潇观察着他的神色不似作假,遂又轻吐了一句出来,“我看你演得不错,入戏得我都晃神了一下。” “嘶,拜托大哥,我什么能力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能是那种办事不力的草包?”孟观文呲牙咧嘴,血水又流出更多,“我说你能不能让人给我医治以后再跟我说话?我他妈快难受死了!” 樊九潇一顿,确实看他这副可怖模样,有些惨不忍睹,遂指示早已待在一旁的保镖,让他们用担架把人抬回套房。 “是我考虑不周,套房已经有医生等着,你先去医治吧,我随后再来看你。”他说道。 孟观文点头,片刻又闭上了眼睛,被人抬上了担架。 樊九潇注视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神情状似担忧地转过身,视线恰好对上了华栩骞的眼睛。 然后,他就见对方朝他走了过来。 第228章 chapter 228 蛊 “栩骞, 你也是来找观文的吧?”樊九潇看着来人走近,叹一了口气,神情状似理解的问道。 华栩骞点点头, 随后似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过从他的现状来看,似乎并不能给我什么交代。”他眼神有些不解的看向面前人,又问了一句, “九少了解事件发生的原因吗?孟先生怎么也是都察院的人, 我其实不太相信他会做下这种事。” 两人视线交集, 彼此的神情都显得异常诚恳, 目光对视之际,似有暗影流动。 很明显, 对方是在套话,且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不过是差他一个点头。樊九潇唇边叠起淡淡的笑,黑眸在光线的反射下, 显得阴晴不定,却异常从容。 “看你怎么理解了。你若只是以长辈关心小辈的心理看待, 那这件事就是假。若是出于男女之间的关心,那这件事就是真。所以,我也很好奇, 栩骞你是哪一种呢?”樊九潇话音里带着些刻意的不明不白,很快得就反攻为主, 占了上风。 华栩骞愣住,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得这么尖锐,不过也不难理解, 樊九潇是个什么人物,少年时期他就领教过了,一条披着圣光裟衣的毒蛇,不会主动咬人,却善于攻心,让人不设防。 他眼眸变了变,神情立马严肃起来,“九少怎么会这么想,你也知道我是她们的长辈,南平又是跟着我来参加宴会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于心难安。所以你说的假,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们只是在演戏不成?”他把话锋又转了回来。 见华栩骞似乎真的神色不虞,樊九潇这才适时给了个宽慰的笑,拍了拍他的肩,“你别担心,这也是十一的意思。你也看到了,她明明早已跟蕤琛分手却仍旧摆脱不了他的纠缠,所以万不得已出此下策。且蕤琛太固执,如果只靠十一自己,怕是没那么容易的。至于观文他——”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华栩骞的双眸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有些事不能说的太明白。这两年上面动荡不小,有那么些动作,那也都是为了家族利益所驱。栩骞你背靠摩斯,应当理解才是,还用我多说么?” 华栩骞听了他的话,似乎真的思索起来,“可是瞿蕤琛不是一向受樊家庇护?” “当然。”樊九潇回答的很笃定,且笑意更胜,“不管他被人如何攻击,我们家老爷子总会保住他。所以,他会不会又东山再起,这并不好说。只是目前我能帮十一的,就只能到这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求助于我,至于后面是什么状况,谁也不能担保,我也不好再去干预。除非你也想帮她一把。” 可是你只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长辈,甚至你们并无多少交集,你会帮吗?你出于什么心态帮呢? 他的眼神像是在这么传达着另外一层含义。 这就是一个陷阱。 华栩骞清楚的知道,他要是说帮,便会泄露他的心思。要是不帮,那你都不打算帮忙了,何必来向他关心这些呢?不应该知道人没事后,就懂事点滚么? 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只得压下不耐,尽量放松了表情,显得无关紧要起来,“这是他们自己的私事,当然还是自己去解决为好。”随后似乎想走,又突然停下了只挪动半米距离的脚,偏头问道:“既然南平没出什么事,我就安心了,不过她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九少知道她躲去哪了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8节 樊九潇望着他不似作假的脸,这才配合地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已经回房间了吧,你可以回去看看。” 华栩骞点点头,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而樊九潇在他走之后,凝神了几秒,便摇头笑了笑。也没急着去看孟观文。思量了一下,转身往通向顶楼私人通道的方向走去。 这个通道指的并不是员工通道,而是vip通道,只有排在前五家族的人才能乘坐这个通道的直达电梯,非常便捷的同时,人也很少。 在他的刻意提醒下,侍者并没有主动告知前五家族的其余人,再加上他们不耐烦去太远的茶室,基本都是就近选择,所以并不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仍旧是乘坐的通用电梯。 故而樊九潇在看到钟白鹤的身影时,难免停顿了一下,只是那情绪过于细微,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两人四目相对时,钟白鹤正微笑着问他,“九少也去顶楼茶室?” 樊九潇闻言,勾起了唇角,“是啊,听说上面夜景不错,又少人打扰。” “确实如此。”钟白鹤认同点头,“我今天也去那里喝了一杯茶,只是走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外套落在了那里。”他无奈。 樊九潇嘴角仍旧挂着宽和的笑意,静静听着,“原来是这样。”随后他的视线无意例外落在钟白鹤故意显露出来的手上,有些惋惜,“看来那个小意外让你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休息,让侍者把东西给你送下来呢?” “不是什么大伤,也怪我粗心,削个水果也能划到手。”钟白鹤也低头睨了一眼自己的包着白纱的手,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然而樊九潇却没有再接话,只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瞳孔中晕开的墨色,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很快,电梯便直达到了顶层。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茶室,果然就见一件浅色西装静静地搁置在沙发上,钟白鹤躬身把它拿了起来,轻轻掸了掸,搭在手腕上后,便准备转身告辞,“九少,那么我就先下去了。” “请便。”樊九潇笑着点头。 在钟白鹤离开后,他难得沉默了几秒,若有所思地睨了眼茶室那处被藤蔓花枝遮挡住的员工通道。随后抬脚走了过去,拨开了阻挡通道的花枝,推开了满是藤蔓的门,通道口似乎还冒着热气,他往里走了几步,很快便见一户电梯门紧紧关闭着,银白色的反射光映在他的俊美衿贵的脸上,显得愈发清冷入骨。 他按了一下下键,电梯门便迅速打了开。进去时,仿佛还能闻到一阵新鲜的花香味,宛如身临其境花圃中。直达最下一层时,才发现,这个通道原来是直接通到一楼后厅的衣帽间的。 樊九潇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寻到了南平的身影。 她正在挑选礼服,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衣服怎么了,飘带被人扯掉了?” 钟白鹤低沉清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让南平挑着礼服的手猛得顿了一下,只见她转过头,目光扫向来人,后诧异挑眉,“你怎么在这?” “我问了这儿的侍者,顶楼那个员工通道是通向哪里的,就过来了。想不到我运气不错,你还真在这里。”钟白鹤笑起来。 南平眨眨眼睛,跟着弯了弯眉眼,“那件西服果然是你给我披上的。”随后又看向他受伤的地方,伸出手缓缓牵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你割的口子深不深呐?” “……不深。” 钟白鹤的眼眸随着南平的一举一动而变化,注视着她白净清纯的小脸,变得越来越深暗晦涩,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占有欲愈发浓郁起来。 南平捧着他被包扎的手,左看右看,仿佛是见实在看不出深浅,这才作罢,松开了手,“那就好。” 钟白鹤收回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后神情轻松的问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选礼服?” “看不出来么?”南平指了指自己的礼服,“不能再穿了,才要换了啊。”理所当然的回了句。 “怎么损坏的这么严重?”钟白鹤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着,余光却瞥向她胸口处已经变得不明显的印子,没了具体的牙印,看上去只剩一点红了。 南平耸耸肩,“倒霉咯。”说完又转过身去重新挑选起来,独独留了个后背给他。 白嫩的肌肤被光线笼罩得像是覆盖了一层柔光滤镜,透亮细腻。从精致的蝴蝶骨到玲珑曼妙的细腰,一大片明晃晃的冷白色。夺人心目,如同难以抗拒的诱惑。 钟白鹤如玉的眸子肉眼可见地变得晦暗,嘴角微微抿着,喉头细微的滚动了一下,只见他又走近了半米,虽没有靠近,可从其他角度看过去,很像是贴着南平的后背环抱住的姿势。 他声音很低,“这件怎么样?”很自然的伸手越过南平的胳膊,眼神认真的帮她参考起来。 南平微微偏头,就见他专注俊逸的侧脸,清晰地映入她眼帘。见她没说话,他似乎停顿了几秒,有察觉般也回望过来,两人的距离近得只隔了一公分,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轻轻晃动的眼睫毛。 像是轻盈飘逸的羽毛,仿佛落在他的鼻尖。钟白鹤只觉得喉咙立时变得干渴起来,极度缺水的眸色,就这样淌进了南平的眼里。 只见她勾唇一笑,伸出食指轻轻贴上他的唇中。随后又摸了摸他漂亮清冷的眉眼。 “那就这件吧,我很喜欢。” 南平不动声色的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了他手掌轻握的裙身,带着衣架一起取了出来。 只是还看着他笑。 让钟白鹤晃神一瞬,才霎时抽身,笑着转身离开了。她嗓音软糯,甚至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笑声如泪涓细流,像甘冽的清泉,又像缠绵悱恻的温风,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直到她伸出胳膊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钟白鹤才回过神来,盯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心口处似乎又‘咚咚咚’地猛烈跳动起来,仿佛被种下了什么蛊。 半晌过去,他嘴角蓦然晃开了笑意,包着白纱的手握成拳,放到了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在钟白鹤离开之际,樊九潇才从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垂眸敛睑,眸色温湿。待走到刚刚二人所站的位置时,似想起了什么颇有意思的画面,又停住了脚,唇角含笑地伸手取出了一件鲜红色的玫瑰礼裙。 后又招手叫来了侍者,神情温和地笑着交代,道:“把这件礼服包起来,送去光启集团二小姐的套房。” “是,九少。”跑过来的侍者,立马低眉顺目地接了过去。 第229章 chapter 229 占有欲的迸发…… 南平回了套房, 才发现有人在里面等她。只见华栩骞整个人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手指间还捏着一根细烟, 口中烟雾把他整个脸颊都笼罩,却仍旧遮不住他眉眼间的那份倦淡。 她眼帘轻抬, 自然而然地撞进了一双深邃漆黑的乌瞳里,却让人瞧不清脸色,只觉得烟雾朦胧, 隐晦不明。 华栩骞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 南平压下心中惊涛骇浪的翻涌, 从容不迫地与之对视着。 而在这个静谧悠长的对视中, 意料之中地, 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可南平却觉得华栩骞是在等着她先说些什么, 他应当是看过监控了。 看这模样,恐怕是连程温韦也一并处理了。虽然她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做任务嘛,严峻一点的, 总会出点意外,暴露一些人。 必要的时候, 就会有舍取。 就是不知华栩骞是不是已经问过樊九潇了,以他的聪明,不大可能会觉得孟观文对她真有那种不耻的想法。 她平静地移开视线, 故作无事的抬脚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礼服轻轻摊在了沙发上。随后便做出了一个想要去浴室洗澡的假动作。 见她把已有些紊乱的头饰摘下, 放置在茶几上,随后就要向浴室方向走。在她动身的那刻,华栩骞也快速把未抽完的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 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并把她拉了过来。 因力道太猛,南平直愣愣地就扑进了他硬梆梆的胸膛,撞得她鼻尖猛然一酸,眼眶霎时就红了起来。 ! 虽然她有所准备,但能不能别这么大力?! 南平抬起头,瞪大双眸嗔了他一眼,华栩骞这才似有所觉,自己把她弄痛了。 “对不起,是我力道太大了。”他轻轻摸了一下她小巧挺翘的鼻子,有些愧疚的说了一句。 南平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就想立马起身。只是华栩骞却仍旧桎梏着她的腰身,不让她挪动半分。 “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她似有些不解的问道,表情管理非常到位。 “想跟你聊聊。”华栩骞淡淡回了句。 “……那你总可以把我放下来聊吧。”南平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声线细微道。 可是华栩骞显然没有采纳她的意见,只是继续问她,“孟观文有没有真伤到你?” 注意啊!划重点来了。 “真”,这个词用的很灵性。 这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仍旧非常在乎孟观文对她的那番举动。不能从孟观文那里探究到什么答案,当然只能通过观察她的态度,来推敲出想要的结果。 通俗点来说就是,语言陷阱。 “这个牙印算不算?”南平思绪半天,指了下胸口处粿露的位置,白腻的肌肤上透着微微的一抹红,不像是什么牙印,倒像是某个草莓标记。 华栩骞注视着,眼底隐隐有墨色翻涌。 “还有呢?” “还有……”南平继续费劲思索起来,最后手掌握成拳锤了一下对方紧绷的胸肌,手感还怪好的叻,哎呀不是,注意力跑偏了。 她立马又拉了回来,“哎呀!我真忘了。腰酸背痛算不算?嘴唇有点肿痛算不算?我那会是真喝多了,所以也有点代入了。挣扎得就猛了些。你总不会以为我是清醒的状态吧?”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华栩骞也依旧平静淡漠地回望着。 当然,他确实没有一双能看破红尘的火眼金睛,所以这局对话,又是南平险占上风。 只听,“你确实喝了很多酒,不然我也不会发现一些有悖伦理的东西。”他薄唇轻启,如是说着。 正如南平所想。 不过她仍旧得表现出诧异的模样,问了句,“什么有悖伦理的东西?你发现了什么吗?” “没什么,总之已经都处理掉了。”华栩骞摇头,不准备告诉她。怕污了她的耳朵,毕竟那可是她名义上的大哥。 见他不想说,南平只得失望地回了一句“好吧。” 后又似乎坐在他怀里不太舒服,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屁股。华栩骞眸色瞬间一暗,桎梏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又大了一些。 “还没聊完么?我这么坐着真的不舒服,华大哥。”南平可怜兮兮地说道。 她是真的不舒服,腿也屈膝着伸不直,这种不符人体工程学的坐姿,真的不适合保持太久。 所以当华栩骞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后把她屈膝的双腿抓了过来,环在他腰间时,南平确实也放松了不少,可是怎么…… 有另外一种不舒适感,诡异地钻了出来。 “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点?”她歪头。 华栩骞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回复,只是转而问起了她对瞿蕤琛的看法,以及和樊九潇的关系。 “看法?太固执了吧。我其实是想好聚好散的,不过他觉得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所以不肯放手。至于九哥——”南平说到这,神色认真的同时又有些古怪,只见她凑了上去,双眼不赞同的直视着他,仿佛觉得他这问题提的实在很不怎么样。 “他是众星捧月的人物,能和我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深厚的关系呢?要说有关系,可能有点特别的师生情谊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九哥本身就是个好说话的人。架不住身居高位,别人都怕他。”南平耸耸肩,摊开手道。 华栩骞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一下,“所以是因为他好说话,你才去求助于他?” 求助他?? 等下,谁求助谁啊? 我求助于樊九潇? 搞错了吧?南平眼皮掀了掀,先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华栩骞的神态,似乎不像是在说谎套她的话,所以这就是樊九潇给他的解释?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说既能把他自己摘干净了,又能让华栩骞转移注意力。还能让其他人来背这口锅,而樊九潇的形象,永远都是没有污点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09节 ……真是,怎么有点熟悉这种感觉。 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 哈哈,但是居然她被拿来当枪使了。好嘛,可以,这样的话,她又有个合适的理由来获取更好的报酬了。 交易得平等才是啊。 “我不求助他还能求助谁呢?你可别小瞧瞿蕤琛,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找比他厉害的人来压制,别无他法。”南平理所当然的回了句。 注意到华栩骞愣住,随后她又轻轻把头靠在了对方的胸膛上,似乎有些柔弱的姿态,“我也不想的,可是他总逼我。没有人能帮我了,父亲都不敢惹他。” 华栩骞垂眸,看着她像雏鸟那样依附于他的模样,心底深处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尽管他仍旧有所怀疑,但已然信了大半部分。 她确实无权无势。 太弱小了。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为什么不来跟我说?”言语间有着怜惜。 南平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仰起脑袋看向他幽寂深邃的双眸,呢喃,“你会帮我吗?那样你风险太大了。” 所以孟观文这个身份,才是最好的人选。 华栩骞读懂了她的潜意识,目光交缠的那瞬间,似有无数情愫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心口,与他彻底融合在一起。 烫的发热,似能灼烧殆尽对方。 他莫名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抵舐着。察觉到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身体,他又逐渐加深了这个略显缠绵的吻。 两人似乎都陷入了忘我的境地。 南平眼眶里溢出水光,微微眯着,环绕在他脖颈处的手臂渐渐无力地软了下来。 舌尖摩挲的触感,似乎让华栩骞着迷。他突然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沉溺在其中。继续肆意横行。 可是好景不长,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成功打破了此间的所有暧昧上头。 南平状似猛然清醒过来,伸手推开了他,挣脱而去,只是在她挣脱后的下一秒,华栩骞又把她捞了回来,她光洁的后背对着他的脸。 华栩骞停顿片刻,又果断俯身吻了上去。 一把把她以抱小儿的姿势抱了起来,抬脚进了浴室,把人放在了洗漱台上。 他在她颈脖间又啄了一下,才嗓音低哑地说道,“你先泡澡吧,我去开门。” 南平只得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回话。 华栩骞转身离开浴室,走到了门前。拧开了门把手,入眼便见一名侍者手里捧着一个礼盒,微笑地望着他,道:“华先生,请问二小姐在吗?这是九少让我送来给二小姐的礼服。” 华栩骞睨了一眼礼盒,神情漠然地回了句,“不用了,你拿回去,就说二小姐的礼服已经选好了。” “……可是”侍者有些为难起来,“九少说,这件礼服二小姐一定会更喜欢的,请二小姐务必收下。” 华栩骞蹙眉,眼底已然有些不虞的情绪,只可惜理智终究占了上风,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我会转交给她的,你去回话吧。” “是,多谢您的理解。”侍者朝华栩骞躬身鞠了一下,便低头转身离开了。 华栩骞关上门,垂头又凝视了礼盒几秒,伸手把礼盒盖子掀了开,一件漂亮华丽的玫瑰礼服霎时映入眼底。 不可否认的,它确实很适合南平。 艳丽又张扬,不同于南平带回来的那件白色礼服,低调淡雅。 而毋庸置疑她显然更适合华丽的东西。能把她的美,发挥到极致,丝毫不掩藏。 一朵盛开得极艳的玫瑰,当然很多人都想摘下它独自享有,可也很多人都想把它藏起来,只为自己开放。 她只要穿上了这件礼服,自然而然就会吸引那些窥伺的人连绵不断的蜂拥而上,像是无数只惹人厌恶的苍蝇,贪婪又丑陋。 华栩骞静默了几秒,指尖在玫瑰礼裙上摩擦了一下,半晌,又盖上了礼盒,把它放在了一边并不显眼的位置。 他眸色昏暗,只身走过廊道,粗粝的指腹便按下了关灯键,“啪”地一声,一路脆响,黑暗笼罩进他的眼眸,把那层墨色溶于晦暗之下。 浴室的灯光朦胧间透出门缝,映在他的脸颊上,叠出大片阴影。锐利分明的下颌角跃出阴影面先一步进入其中。 只听“咯吱”一声开门声,高大挺阔的背影瞬间被那抹黑暗中独有的光源顷刻吞噬。 再听“咯吱”一声关门声,衣衫尽褪的结实麦色也顷刻没入了浴缸之中,与那躯白腻所交叠融合在一起。 直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才又如疾风骤雨般,遂着波纹有规律的晃动起来。 瞬间点燃了满室的旖旎缱绻。 第230章 chapter 230 受伤 清晨的朝阳缓缓升起, 渐渐洒满整个湖面,反射的波光映照在偌大的游轮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宛若无边绚烂的一道风景线。 阳光从玻璃窗帘中照射进来,温和的暖意又覆盖上了二人重叠的身躯。 没错, 南平是被吻醒的。 一连串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在她皙白的脖颈、锁骨划过,察觉到她醒来, 才不再克制地又抵上了她的唇, 辗转反侧间两人紧密贴合着, 不留一丝缝隙。 华栩骞把她抱在怀里, 南平甚至清晰地能感觉到舌头末梢神经,传来的温热酥麻感, 以及那似被充气筒加满气的长形气球,开始充满凶狠的焦灼之意。 似乎充气过度,马上就要爆炸。 紧接着,她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随后似乎又忘记了思考般,觉得自己像是飘到了柔软的云朵上, 在上面起舞翩翩。 突然,随着一阵疾风骤雨,她的指尖锋利地刺挠过对方的背部, 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在第二次停止动作时,南平终于偏开头, 以推拒的姿势脱离他双臂的禁锢,瞪大眼睛嗔道:“不许再来了!” 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眸因剧烈运动和生气的情绪, 带出些氤氲嫣涩的湿濡感,甚至连唇瓣都是娇艳的红。汗渍浸湿了她的额发,鬓边贴合着的几缕卷曲紊乱的碎发,此刻都显得无比可爱勾人。 华栩骞见她这幅活色生香的娇嫩模样,只觉得依旧干渴无比。 他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眼底的炽热却仍未停歇。好似有种贯穿胃部的饥饿感,犹然升腾燃烧,更加迅速地侵蚀了他的大脑神经。 这种感觉让他想要快速进食以填饱肚子。 华栩骞在静默中打开了盒饭,忽然一阵扑鼻的香味缠绕进他的鼻尖,像是吃进了嘴里的一口糯米饭,口感软糯,芬芳四溢。过了两个小时,才仿佛全部都化作了营养,填进了他的肚子里。 这一瞬间的餍足感,让他整个人都鲜活生动起来。这辈子好似了重活一次,才有如此的感受。 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直到天花板的吊顶水晶灯,被金乌照射散发出流光溢彩,光源变得更柔和温暖,这场进食的喧嚣才彻底结束。 说实在的,南平其实并不怎么抗拒华栩骞的触碰,人的本质是遵从内心,她的内心需要一些欢愉,且这个对象她不排斥,就足够了。 只是等到她现在泡澡,还依旧感觉有些晕沉沉的时候,突然又后悔起来,果然体能差距就是悬殊的,更别说这男人还是练过家子的,结实的要命。 她似没骨头一般懒散地靠在浴缸里,眼皮耷拉,眸光滟涟。漫无目的地视线飘散着,一节宛如藕节般白嫩的手臂搭在缸沿上,仿佛与昨晚的姿势相重合,只是少了那应有的力道,不再收紧指节,随波纹晃荡。 南平洗完后出了浴室,便见华栩骞已然吩咐人送了餐食进来。她在进餐的时候,对方便去浴室清洗。正好点的都是她爱吃的食物。 介于这人的细心程度来看,似乎又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毕竟人有权有颜又有钱,即便偶尔拿来用用,她心理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再说,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上能用的资源自然是多一些,再多一些,才更安全。 南平不相信任何人,底牌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她又不免沉思起来。瞿蕤琛应当是还会再来找她一次的,他昨天没找到她人,又收到了孟观文带来的刺激。若是一会找上门,看见华栩骞在她房间,会是怎么一个场面? 要不要避免一下呢? 还是说…… “在想什么?吃饭都不专心。” 华栩骞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白色毛巾,只见他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见她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发呆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便把毛巾丢在一旁。落坐在她身旁,把人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柔声询问起来。 南平回过神,咽下嘴里已被咀嚼的糜烂不堪的牛肉,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眼睛,轻微张开了嘴,指了指,“感觉被肉卡住牙缝了,你帮我看看。” 华栩骞一愣,随后眸色便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然后凑近看了过去。 看见她因张嘴太久而舌尖变得愈发湿润的样子,他眼神突然一热,立马低头吻了上去。 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半小时之久。 南平有些迷茫地望着他,华栩骞便彻底没辙了。抱着她就在沙发上一起玩起了闯关小游戏。 不知不觉,玻璃窗外金色的光线变得越来越刺眼灼热,这才发现,两人竟然闯到了中午。而且还相当的契合,食髓知味的异常。 “落幕会要开始了吧……”南平朦胧的眼神望着对方,汗液浸透着她的脸颊,又带出被热意渲染的粉。 “不重要,晚上才是正式的舞会。”华栩骞亲了亲她精致的眉眼,把她包裹的更加厉害。伸手扣住了她悬在空中的手指,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南平侧过脸,又开始仰头。 华栩骞会意地让那片山丘纳入他的齿贝之中。 直到有一阵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才打破了套房内的一切动静。那人或许是察觉到沉寂的时间过于漫长,不免手上敲门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不知过了过久。 套房门才缓缓打开,而想见的人却已然换了张不熟面孔。 “你怎么会在这儿?!”瞿蕤琛冷声,眼底的寒意阵阵都如刀锋般泠冽。他看着华栩骞身上只穿了件要松不垮的浴袍,胸前膛露的胸肌不知是水未擦干,还是留下的汗液,津津发亮,让他异常不爽,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 可华栩骞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神情淡淡地睨着他,倚靠在门边,“瞿先生,有事?” 瞿蕤琛本就一夜没睡好,如今来找人,自然不会再想浪费时间,他胸口起伏了一下,只觉得呼吸似乎平稳了一点,才要准备往里走。 华栩骞眸色一凝,直起身子挡在了他面前,不让他再前进一步。 “我说让你进了吗?” 瞿蕤琛冷笑,“滚开!” 他伸拳猛地打了过去,华栩骞瞬间接住他的拳头,反身扣住他的手臂,瞿蕤琛抬膝就要往上一击,华栩骞闪躲,两人立时便打了几个来回。 不过华栩骞毕竟是在摩斯家族纷争里斗出来的身经百战,一招一式自然更为狠辣果决,很快就占回了上风。 然而令华栩骞没想到的是,瞿蕤琛深知自己在功夫上不及他,所以目的自然不在打上,而是在对方的浴袍上。 两人扭打间,华栩骞上身本就松垮的浴袍中午被扯下一半,露出了结实紧致的上半身。 瞿蕤琛视线立马锁定他的后背,果然,就见一大片明晃晃的抓痕,现在还是有些红肿的状态。 他脸色骤变,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浑身戾气暴涨,连着杀意都漫了出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0节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瞿蕤琛全然丧失了最后那点理智,神情可怖,眼眶布满血丝,红的可怕。 随后,他垂下头,就在华栩骞以为他不再动作而伸手拉起了上半身的浴袍时,瞿蕤琛终于瞅准时机,猛然扑了上去。 来不及闪躲,这下就是扎扎实实地受了一拳重击。 华栩骞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血丝,神情也瞬间阴鹫起来。振臂一推,猛然一个回旋,反身将人踹到在地。 只见瞿蕤琛的身体滑出几米,直接撞在了廊道外的白墙上。 这时隔壁的保镖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出来,一把压制住倒地不起的瞿蕤琛,转头看向华栩骞,等他的指令。 华栩骞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伸手抹了一下嘴角边,垂眸瞥了一眼,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随后走出门外,半蹲在瞿蕤琛面前。 “你以为自己是谁?可以随便就打人么?”他带笑的眸色狭长幽寂,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绪,“我真是很好奇,我们的外交官大人,一贯的处事不惊,沉稳理智,怎么就成了一条到处咬人的狗呢?你真以为自己有樊家撑腰,便无所不能?樊老爷子已经老了,你要是真聪明,那就应该低调点才是,别总纠缠南平,她毕竟不是你的所有物。” 华栩骞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的脸,瞿蕤琛此时虽因腹部的剧烈疼痛,一时头脑空白,可耳边却仍旧能意识到华栩骞话音之外的含义。 他薄唇紧抿,被保镖架着的双臂无法动弹,只得狠狠盯着面前人,像是随时要咬破他的大动脉,置他于死地。 华栩骞见状挑眉,“南平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个固执到极致的疯子。” 瞿蕤琛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身躯一滞,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心口开始止不住的抽痛起来,那感觉,痛苦到比他腹部受的那一脚的力道,显然还要疼痛百倍千倍。 夹杂着令人呼吸困难的窒息感,胃中翻腾,莫名想要干呕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南平身穿一条纯白色茉莉花纹的淡雅礼裙,出现在了套房门口。 华栩骞听到身后的动静,还没来得及回头,耳边因动作太快而带起一阵疾风的身影,飞速从他身旁略过,而怔在原地。 只见那个身影,跑去了瞿蕤琛的身边,伸手推开了桎梏着他双臂的黑衣保镖们,两个保镖也因顾忌她的身份,不敢轻易阻挡她的推力,而是顺意踉跄去一边站着,眼神却统一看向了他们的头儿。 直到得到华栩骞的摇头指示,这才彻底束手退到了一边,离三人又远了一些。 “你怎么了?受伤了?”南平神色担忧地抚摸过瞿蕤琛苍白的脸、淤青的嘴角,“疼不疼啊?” 瞿蕤琛身体轻颤,低垂的头慢慢抬起,注视着南平的双眸满是伤痕,眼眶的红似乎泛起鼻息,撕扯着他的心脏。 “好疼啊…南平,我的心脏好疼……为什么”他红着眼眶,仿佛已支离破碎,近乎失神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心,覆在了他的左边胸口处,泪水一并滴落下来,沉重地砸在南平白皙的手背上,留下酸涩的灼意。 烫得她一颤,惯性使然般,想要立时抽出手来。 可瞿蕤琛却抓得很紧。 直到见到他这副模样,南平才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最后利用华栩骞来刺激瞿蕤琛丧失理智的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承受不起这样沉重令人窒息的痛苦情绪。 让她在这一瞬间停止了继续演戏的动作。 只回望他,注视他,直到他把她尽全力拥进怀里,才残忍开口轻呢,“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们好聚好散难道不好吗?” 瞿蕤琛身体一僵,沉默着,把人抱得更紧,仿佛只要他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不见。 华栩骞实在是看够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容忍瞿蕤琛了,他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心底涌起的阴暗情绪,抬脚向前把那抹纯白身影一把扯了出来。 拉回到自己怀里。 伸手示意下属,“把他丢去樊九潇那里,就说受伤了,让樊九潇叫私人医生给他医治。” 他勾唇,遂恶劣一笑,“正好,你可以去和孟观文做个伴了。” 第231章 chapter 231 诡异 樊九潇看着躺在床上流着冷汗, 神情痛苦的男人,不禁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和不解的问道, “为了所谓的情和爱,你就可以无所顾忌给自己和樊家惹上麻烦?十一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疯狂?” 话是听了, 只可惜瞿蕤琛并不能回复他,他现在哪哪都疼,甚至心口的疼痛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控制的局面, 几乎是一想到她, 就不可避免的觉得钝疼, 仿佛像是在他的左心房安装了一台绞肉机般, 在绞嗜着他的心脏。 见他这副无力说话的鬼样子,樊九潇自然也不会勉强, 毕竟他不是真的好奇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垂着眼帘高高在上的姿态,给人一种讥诮讽刺的错觉, 可神情的担忧却让他看起来异常的宽和体恤。 “你大概是累极了,今晚的舞会就别参加了, 好好休息。另外,晚点我会让医生再过来你这边一趟,他现在也有点忙, 毕竟观文他——” 说到着,他似恍然想起什么停顿住, 立马转了话锋,道:“没什么,等你吊完这瓶水, 医生也就过来了。到时他会再给你检查一遍的。好了,我就先走了,你正好也可以睡一会。看你这副模样,昨晚怕是没有睡好。” 说完这些,他见瞿蕤琛似乎仍旧是没听进的状态,愣神地看着天花板的顶部,视线没有聚焦,宛如陷入了某种情绪里。 随后,只听樊九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遂拍了拍他的肩,便转身离开了套房内。 樊九潇漫不经心地走在廊道上,待路过斜对面的套房时,略微停住了一只脚,遂掀了掀眼皮,微微昂起下颌,睨了眼那标着‘孟观文’三个字的套房门牌。 视线仅停留了一秒,他便转过头,又继续抬脚向前走去,乘坐vip通道电梯,去了一楼宴会厅,很快,就要到最后一次舞会的时间了。 金池晚宴马上就要结束。 而舞会开始前,各个家族的世家子弟都会先入席落座舞池周围各自家族专属的休息区,当然也有一些相熟的人,会联合坐在一起,方便交谈聊天。 在樊九潇抵达樊家休息区时,那里已有两位与他相熟的人落座,在等着他入席。 这时,言知洲和李华朗二人见樊九潇过来,立即起身叫了一声“九少”,在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两人才又不约而同的重新落座。 “怎么不让侍者上一些餐食过来,空腹喝酒,毕竟还是伤身的。”樊九潇坐下后,见他们二人只点了红酒,不赞同的摇摇头。遂招手吩咐侍者上一些餐食水果。 言知洲见状笑了下,“还是九少心细,我们都没想这么多。” “我看不是我心细,是你们心思都不在这里。”樊九潇背后自然地倚靠在沙发上,注视着二人的神情里,颇有几分打趣的笑意,还夹杂了一丝淡淡的审视。 二人瞬间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对视了一眼,纷纷敛了笑容,一个解释着是自己昨晚没睡好精神状态不好没胃口,一个解释着自己一直在担心朋友的状况,所以并吃不下什么东西。 “嗯,都可以理解,不过还是要爱惜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像观文和蕤琛——”樊九潇点头温和地说着,只是后又止住了话头,“总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因为一些事就任性而为,结果总归不会太好。” 言知洲:“九少说的是。” 李华朗:“九少说的对。” 二人异口同声,几乎同时低头受教应着,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却仿佛又有一丝默契。 这时,侍者也推着小型银白色餐车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把餐食和甜点水果一一整齐的摆到了大理石黑色桌面上。 “好了,先吃点东西吧,一会舞会开始了,你们也去参与一下,涨涨精神。” 两人点头,开始打起精神有规律地进起了食。 虽然吃的不多,但至少是垫了肚子,有人前来敬酒时,胃里倒是没有那么大的灼烧感了。 又像开始时那样,来敬酒的那些人似商量好般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有序流动着,直到看到了程家两姐妹和华家华栩骞以及钟家钟白鹤,并肩一起过来时,樊九潇难得露出了一抹意料之外的笑意。 “路上碰巧遇到了华总他们,就腆着脸一起过来了,好在华总不介意我的厚脸皮。”钟白鹤笑了笑,颇为自嘲般解释了句。 华栩骞立时也勾唇回道,“哪里的话,钟先生客气了。” 樊九潇坐在沙发中央,一直眉眼带笑的注视着他们,半晌才开口,“既然一起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吧。” 几人点头,同时举杯,抿了一口酒,互相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融洽。 “十一今天穿的这身礼裙倒是清新脱俗,看来是我想错了,以为你会更中意那件玫瑰礼裙的。”樊九潇眼神移向华栩骞身后的白色身影,突然顿了一下,遂又摇头叹息道。 南平听了他这话,自然露出了些不解的神色来。 什么玫瑰礼裙? 而就在她要开口询问时,华栩骞却先一步笑着回道:“九少送的那件玫瑰礼裙大约是被我下属不知收在了哪,南平没有看到。这件礼裙是她自己挑的,应当是最合她心意。” 南平:“……” 不是吧你 樊九潇还真送了礼服过来,然后你还真给它丢了?? 虽然她不一定就会穿樊九潇送来的,但是华栩骞的这种行为确实成功让她回忆起了瞿蕤琛从前对她控制的那种状态。 让她很不喜。 再怎么也应该是她来做主选择。 南平上前一步,站在了华栩骞的身旁,同样带着歉意地对樊九潇道:“真是不好意思九哥,如果我看到那件裙子,应该会穿上的,毕竟我确实更喜欢玫瑰花色的礼裙。”最后这句,她说的很轻,可传入几人的耳里,却是不同程度的音量。 一时,心底各起波澜。 如果忽略掉程又薇挑拨的话的话,那静默的时间应该会维持的更久一些。 好在大家表面功夫都做的不错,演技各个卓绝出众。 “南平,不是姐姐说你,你这也太粗心了。何况我看你这件礼服也不像你之前会选的风格,这…该不会是别人给你选的吧。”程又薇斜眼瞥她,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 南平:“……” 挑选人钟白鹤:“……” 目击证人樊九潇:“……” 此时应该也有华栩骞,只是他正微微蹙眉思索,仿佛真在回忆南平以往穿着的礼服里到底有没有茉莉花花纹的款式。 诶,你还真别说。 蠢人有时候也会有歪打正着的聪明。 你看这不,程又薇这句似乎没什么水平却水平十足的挑拨,还真是精准的扑捉到了某些真相。 可是不好意思,作为对手的她,演技这块确实是有点强。 南平偏过头,注视她惊讶的表情,缓缓笑了笑,“姐姐说什么呢?一件礼服而已,赶时间我才拿了这件。你昨晚喝了那么多,要不是把我备用的礼裙吐了一身,我也不会特意去取一件回来了啊,唉,姐姐下次还是别喝太多了,毕竟喝酒确实误事啊。” “你——”! 程又薇刚想出言反驳。这时,只听舞池中央处,爆发出一众惊呼声,那不是喝彩的声音,而是带着惊悚诧异,尤其来源于中央那声刺耳的女性尖叫。 几人注意力立马被成功转移。 同时往舞池中央看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位满脸带血的外国人,手里正挟持着他刚刚因人群骚动而趁机随手抓过来的一名女人质。 恶狠狠地看着周围。 此时——画风一转 镜头又回到了樊九潇的套房内。 瞿蕤琛躺在床上,看着吊瓶中的药水愈来愈少,快到见底,突然起身坐了起来,伸手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 下床往门口的房间快步冲了过去。 只见他飞速拧开了门把手,出了套房。这时斜对面套房的门正好也打了开,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带着两名助理医师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1节 正准备关门之际,突然一道闪电般的黑色身影,冲进了套房内,迅速换上门,摁下锁键。 几人面面相觑,觉得懵逼的同时,又大觉不对劲,立马有些焦急的拍着房门,嘴里还喊着“瞿先生,你不能去打扰孟先生休息啊,他刚刚才——” 睡下这两字,还未来得及说,便听套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大声响。 “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炸碎了。 几人立马像是惊弓之鸟般,火速去打电话找侍者上来开房门。 要知道,这两位无论是哪一位出了什么问题,他们都担不起责任呐。何况九少还特意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孟先生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 “该死的疯子!你还真想杀了我?”孟观文翻身躲避瞿蕤琛用椅凳砸向他的攻势,一脚给蹬了开,甩到了卧房的玻璃窗上,霎时,椅凳穿破玻璃,玻璃碎渣飞溅向二人,两人同时闪躲开。 瞿蕤琛仍旧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孟观文立刻黑了脸,牙齿咬得咔咔响,他妈的,没人跟他说,发疯的恋爱脑是这个犹如丧尸咬人的鸟样啊!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都是下了狠手。很快旧伤处就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孟观文也是有些心累了,不想再应付这条疯狗,随后一个飞跃单腿回旋,把人踹飞到了墙角。 他们督察院出来的人,身手自然不是文弱的外交官可比,要不是瞿蕤琛年少是也军事化管理过自身,有些功底。可能孟观文第一拳,他就已经着不住了。 不过仍旧,不敌他。 “你就这副弱鸡模样还想来杀我?拜托啊,要不是我不还手,你以为我还用得着在房间养伤到现在呢?”孟观文嗤笑走近,挽起袖子,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瞿蕤琛嘴角溢出血水,他伸手抓住了孟观文的脚,就想一把给他掀翻在地。 只是对方够灵活,像只聒噪十足的猴子,边跳边骂骂咧咧,“草你大爷的,你是不是受刺激太过,真变成丧尸了。” 瞿蕤琛踉踉跄跄扶墙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丝,声音低沉沙哑,“你说你故意不还手?” 正猴子跳跳到了床上的孟观文:“……” “我说了吗?啊,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还不许我良心发现了,不好意思还手?我毕竟是个畜生,干了欺辱你前任的事,你打我,我也认了。你气也撒了,不至于过来赶尽杀绝吧?你只是一个前夫哥啊,逞什么能呢。我该做的补偿一点不会少给她,即便要我负责,也不是——” 说到这,瞿蕤琛猛得伸拳又打了过来。 “你他妈再提一句她!” 孟观文又翻了个后空翻,跳到了床后的沙发上,正好稳稳落坐,慢条斯理地交叠起双腿,朝他笑了笑,给对方竖起了中指。 你6,就你清高。 随后,套房门被打了开,一堆人冲了进来,看见卧房一片狼藉,再看见站在床边阴沉着脸的瞿蕤琛,和优雅坐在沙发上,正在跟他们微笑挥手说嗨的孟观文。 一时愣住不敢动了。 这是什么奇怪诡异的气氛? 第232章 chapter 232 变故 瞿蕤琛的脸色很差, 就像是一个即将要入地狱却又始终徘徊在生死线边缘的人,他走向套房门口时,医生团队和几名侍者都自觉让路, 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他,甚至主理医生还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的身体情况。 只是对方像是毫不在意般, 直接出了门外。他走到了廊道的通道电梯门口,神情阴郁寂寥的可怕。 这时,一名侍者从廊道后方推着餐车路过, 准备往员工通道方向走去, 然后还没等他摁下电梯门, 就被身前笼罩出的高大宽阔阴影霎时淹没。 他瞳孔一缩, 猛然向后看去,登时睁大了双眼,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惊恐万分的定住了身体。 与此同时,孟观文的套房内,医生正在给他做二次检查。 “除了旧伤重新裂开了些, 有点发炎的迹象外,基本没什么大问题。我给您重新包扎一下, 然后打个吊瓶吧?”医生轻声建议道。 孟观文却好似在认真思索着什么,一时没有给他答复。转而问起了一旁低眉顺目的侍者,“游轮还有多久到江棱岸口?” “现在落幕舞会已经开始一会了, 大约晚上10点左右就能抵达岸口边。”侍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躬身说道。 孟观文手抵在嘴边“唔”了一声, 随后似又发出一声感叹,“那也就是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就要结束这场晚宴了,唉, 时间过的是真快啊。” 侍者待在一旁不敢回话,只得附和对方点头,随后又瞟了一眼一直在往里灌风的破窗,不禁鼻间又开始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总归还有三小时的时间,孟先生您看是不是一会移居另一间新套房?”他颌首低眉的询问道。 孟观文这才似恍然大悟般,环视了一下周围惨不忍睹的卧房,随后点点头,“是要换一下房间。”说着就起身,“你带路吧。” “哦,对了,一会我要吊的水是多长时间的?”他边走边问跟在一旁被他忽视地不敢出声的医生。 “很快,一个小时就好了。”医生连忙回话。 “一个小时啊……”孟观文慢悠悠地走着,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满意。 医生见状,又换了一个说辞,“如果您想要快一点,那我也可以换成半小时的吊水。” “啧”孟观文顿住了脚,不认同地斜眼睨他,“医生,这我就要说说你了,我难道缺那点时间吗?你看看我这脸,虽说恢复的还算快了,但是也不是能随意出现在公共场合的脸。为了我身体健康着想,你怎么也要全面繁琐一些治疗我吧?” “这这……这个……”医生被他这么注视着,瞬间后背的冷汗直冒,“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那这样,我们一会再做个详细检查,然后包扎吊水,吊两个小时的,才给您外加一瓶营养液,然后让助理医师给您再做了脸部治疗。您看……这够全面吗?” “嗯,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孟观文和蔼可亲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脚又开始向前走。 医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抹掉鬓角边的汗水,默默跟在了后面。 此刻,镜头又回到了舞池中央。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鲍勃先生,而是欺诈师埃文?是你一手坑骗的魏氏集团,让其破产?可你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么完美的履历的?显然这并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或许监狱应该有你的案底,这种罪数量刑在国外也很大,等你出狱应该不会是如今这个年纪,所以,是有人提前把你捞出来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搞垮魏氏,对么?” 樊九潇等人以他为首,站在被保镖们束缚压制住的埃文面前,只见他眼神淡漠地俯瞰着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平静地分析了一遍事件的问题所在。 他的声音不大,但由于事件的突发状况,让现场的宾客们都安静异常,所以对于他的提问,也都纷纷跟着思考,并惊叹于,原来魏氏是这么被人搞垮的,这居然真的不是樊家的手笔。 不然也不可能舞到正主面前。 以樊九潇的果决程度,这个人大约都是不会让他出现在金池这种重要的场合上,来丢人现眼。而是应该早早就被私下解决了。 “我…咳咳……确实有人给我下达命令,也是这个人把我捞出来后,重新培养的我。可是如今,他却为了自身的利益,将我卖给督察院,我不甘心……我——”诶文被狠狠摁在地毯上的脸瞬间可怖起来,情绪波动之大,让他看上去异常的狰狞。 “所以你利用另一个身份偷偷潜入金池,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也就是说,此刻那个人就在金池晚宴上,且身份还不一般。”樊九潇提前侦破了内容的真相,打断了对方应激的思绪。 “哈哈哈……咳咳,对,你没说错,我就是来报复他的,我不光要报复他,我还要让你们这群可恶的上流人感受一下什么叫恐惧,……呵呵咳咳咳咳咳——” 他剧烈咳了起来,待平复后,又讥诮地说:“想知道吗?我在这里的某一处安装了定时火乍弓单,等时间一到,炸破了游轮,你们都得给我一起去死!哈哈哈哈哈……”诶文的眼神在这时迸发出了强烈的快意来,那带血的眸子,红亮的惊人,给人一种地狱修罗的错觉。 一时之间,周围一些世家子弟有的开始惊慌,有的已经纷纷叫侍者保镖,赶快去搜查游轮所有隐蔽的位置,甚至开始联络私人飞机或是游艇立马赶来救助。 “哈哈哈……晚了,来不及了,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诶文猖狂大笑着,被压迫的胸腔开始难受的震颤,可他仍觉得畅快,欣赏这些上位者惊慌失色的表情,远比他做成一项商业案而来的痛快的多。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如此喜欢看到别人的慌张失措以及痛苦的真实情绪,那的确建立在看戏人的快乐之上,甚至能给他们无聊的生活增添很大的乐趣。 只是他面前那个仍旧平静淡然注视着他,眼神带有一丝淡淡的怜悯的掌权人,他似乎在看一只渺小的老鼠如何挣扎的想要咬下一口人肉,才能让自己不被彻底践踏。 如此可怜,又如此可悲。 埃文愣神,脸上狰狞可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变得滑稽可笑。 他认识这个人,也知道他的厉害,可是为什么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这人依旧能如此冷静?!甚至都没有向其他人那样,蹙过一丝眉梢,也不曾吩咐谁,去搜查他刻意埋下的那颗危险种子。 难道他就这么有自信?还是说根本不怕死? 诶文不信,他不信这些上流人会舍得去死。他们有权有势,生来就是高位,在他们眼里哪有那么多苦难?一切的过错都是他们这种下等人该死罢了。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道思绪,等等,这人向来是谨慎出了名,该不会早就发现他把东西装在了何处吧? 这个想法只要一冒出,就很难再去推翻,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口水。 重新抬眼盯住了樊九潇淡然的面容,试图探究出一丝破绽。 却让他意外的是,这人居然对他笑了一下。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想要获救吗?我可以救你的。甚至能给你想要的真正意义上的新生。 他果然知道他在哪里安装了东西!!! 诶文额头的汗液一下大量冒出,与血混合在一起,掩盖住了他那紧张的神色。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他就看樊九潇对他轻启薄唇,发出的声音仿佛含带诱惑,彻底勾起了他那颗想要活下去的心。 “是谁指使你搞垮魏氏的?你要知道你的报复万一没有报复到对的人,反而自己被害,那不是得不偿失?金池的游轮是有防爆装置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没想过真会有这么危险的情况出现,好在,这种装置在此时此刻起了它的作用。” 话语一出,其余人一众松了一口气。他们倒是也不怕,只是觉得太过荒谬了。万一是真的,当然要做两手准备。毕竟他们的命,可是很珍贵的,怎么能陪在这个所谓的欺诈师身上。 这时,众人纷纷都想立马处决这名不知好歹的欺诈师,让他死上一百次都不足为过。却也佩服樊九潇,不愧是樊老爷子的后代,临危不乱,甚至还能顺手破案。 随后都不由自主地瞥了眼自家的继承人,心底摇头感叹,怪不得说人能断层排第一,心智和头脑,都是不可比拟的。 不得不服啊。 众人视线又回到了舞池中央处,嫉恶如仇地盯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诶文,口中纷纷吐露: “我看你还是快招了,或许还能留条命。” “就是,赶紧招了,省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做下这种事也不全然怪你,幕后指使你的那个人更可恶,所以你还是快说出那人是谁,姑且念你坦白从宽,不计较你的这些失控行为,放你一条生路。” 这些人在此刻仿佛都化身为正义的使者,黎明的曙光,照在了快要了无生气的诶文身上。 只见他费力抬了抬眼皮,嘴角张开,“那个指使我的人就是——” “轰——”地一声。 天花板的吊灯徒然坠了下来,制服着诶文的保镖们快速闪身拉过离诶文最近的樊九潇,连身把他护在了一边。 而等这声巨响过去,众人再睁眼望去,先是倒吸一口冷气,后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接连响起。 第233章 chapter 233 转折(二更)…… 诶文已然成了一团模糊的肉泥, 被砸了个西趴烂,甚至脑浆都炸飞了出来,溅在了不远处一位女士的礼裙上, 直接把她吓晕了过去。 现场霎时慌乱成一片,因巨响触发的警报系统“滴嘟滴嘟”开始响个不停, 一时之间,烟雾弥漫,呛人的气体散尽一楼宴会厅。 随后又一阵水雾挥洒而下, 似乎在灭火一般, 冲淡了地毯上浓浓的血腥味和血迹。 是谁进了操控室操控机器?还提前打开了灭火系统? 樊九潇冷眼望去, 身上即便是被水雾缭绕, 阻挡了视线,也仍旧环视着周围一切可以躲藏的地方。 果然, 被他捕捉到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2节 他抬脚上前走了几步,突然又瞳孔皱缩,愣在了原地。 只见瞿蕤琛在露台的第六层最里的角,手撑着栏杆, 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在欣赏这场闹剧, 又似乎在朝他微笑,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樊九潇被水雾淋湿的眼已经有了片刻的模糊,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低落滑进被透湿的胸襟处, 与其融合,画成更大的褥湿印记。 他阴冷潮湿的眸子, 满脸的焉湿痕迹,俊美的棱角还镶嵌着源源不断滚动而下的水珠,颗颗低落喉颈, 显得异常糜烂艳丽。 等水雾越来越小,樊九潇突然感知到什么,甚至能透过水光看到他的口型。 他在说,你输了 提早布下的局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白费了一大半的功夫,没能置对方于死地,永不翻身。留了一线生机。 樊九潇漠然地移开了视线,思绪起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池? 按理说,他的计划已经天衣无缝。只要诶文说出瞿蕤琛的名字,这个局就完美落幕,他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更甚终身监禁入狱。 再无可能东山再起。 他沉思着,突然,脑中浮现出另外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孔。 难道是从孟观文那里出的破绽? 樊九潇凝眉,转身吩咐起侍者保镖们维持秩序,简单处理一下现场,让宾客有序回到各自套房,等候游轮靠岸撤离。 交代完这些后,他才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 南平一直被华栩骞和钟白鹤二人保护的很好,两人基本没让她看到什么惊悚血腥的画面。只是撤离宴会厅时,这二人之间的气场似乎有些不对劲。 两人刚刚在出现危险时,对下意识拥住南平的反应,彼此都看进眼里,当时顾及不得,此刻回忆起来,自然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一个怀疑两人的关系,一个怀疑是不是就是这个人给南平挑选的礼服。 总之,这气氛,非常不融洽。 甚至再给南平湿透的礼裙披上他们的外套时,彻底激起了口舌是非。 “不劳烦钟先生,南平披我的外套就好。” “我看程小姐也似乎很冷,华总的西服不如给亲侄女披吧,我与南平熟识,想必她披我的外套也不会介意。” 走在一旁精神仍旧有些恍惚的程又薇,听到这句,立马靠近了华栩骞,扯住他的胳膊,“小舅舅,刚刚真的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不管我……”她难受地落下泪来。 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惊吓脱离,华栩骞只得停下脚,先安抚她的情绪,确实是他的问题,当时情况突然,他下意识只护住了南平,没让她看见那些血腥,可程又薇却是实打实的目睹了全部。 尖叫声丝毫不亚于那位被脑浆吓晕的女士。 他把外套给程又薇披上,“没有不管你,只是南平离我更近,我只能先护住一个。” 华栩骞随口给了程又薇一个解释,不管她信不信。 随后他转头睨向前方,发现南平和钟白鹤的身影已然跟他们拉出了一大半的距离,他不由抬起了脚,就要向前追去。 却又被程又薇扯住了胳膊,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 “你一会先回去吧,不用送我到房间。” 到了vip通道电梯口,南平轻声说道。 钟白鹤摁下上键,“那怎么能行,这样我无法安心。” 待电梯打开,二人走了进去。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又突然打了开。 “不好意思啊二位,我们正好也要上去。”几个世家子弟重新摁下开门键,歉意笑笑,快速走了进来。 南平没有说话,仍旧保持的苍白的脸色,让人看起来她像是被惊吓到没什么精神的模样,所以对于她的不搭理,也不甚在意。 毕竟是一位柔弱的女士。 而视线自然而然都落在钟白鹤身上,只见他摇头,勉强勾了下唇角,笑道:“无事,都是为了有序疏散人群。” 几人这才又安下心,转头聊了起来。 “刚刚真是惊险啊,人居然就这么死了。我总觉得这吊灯塌得太巧了。” “哼,这里面说不定就有文章,哎呀,我们也是倒霉了,给别人做了一次npc,也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居然隐藏这么深。” “可不嘛,要我说魏氏也真够倒霉的。不过能被人安排一个欺诈师搞垮,还能蒙骗的这么彻底,说到底还是魏淮泽太蠢了吧。就这还想在江棱站稳脚跟,也不知道哪来的迷之自信。” “哈哈哈,谁让人是京城魏家出来的呢,没点傲气怎么符合身份呢是吧,对了,你怎么看这事的,远清?” 陆远清被身旁人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这才好似刚刚回神,他在思绪,这件事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或许指使的那位是上面的某一个,这欺诈师才得已获得如此完美的履历。即便不是魏淮泽,是你和我,也不一定就能识破这个商业圈套。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话一出,几人顿时静默思考起来,确实也是这样,他们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只见陆远清伸手揉了揉略显疲倦的眉心,又轻轻吐露了一句,“到底是可惜了,这么快就死了,毫无用处。”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先到了南平的楼层,她的套房住得低,自然也抵达的快些。 几人止住了话头,给两人让了路,钟白鹤随着南平一起走了出来,脚步却明显的有些滞后。 南平察觉到,转头询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钟白鹤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抱歉地笑了下,“有吗?好像被你这么一提,头是有点晕沉沉的。可能是冷水浸太久,把我手心的伤口又弄发炎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南平这才想起这人还受着伤呢,她视线停在了他的手心处,依旧是被包裹着的模样,只是也被浸湿的厉害,正在向下滴水。 她不禁脱下外套丢还给他,“我也到了,你快回去吧,赶一赶,应该还能追上电梯。” 说完,便不再看他,直接怕他继续跟上来般,转身向前跑了。 钟白鹤这人心思太多,看上去虽对她有好感,但是仅仅只认识这么一两天,她可不相信是那所谓的一见钟情的缘故,让会让他如此。 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可以利用一下,有时候也要适当保持一些距离。 哪怕是训狗,都不宜靠得太近。 南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廊道上。钟白鹤这时已然往返,正好也在电梯门关上的那刻,伸手直接插了进去。 电梯感应到人体,立马重新往两边拉开。 里面的几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似乎被这人的动作吓到了一般。 只见他抬眸朝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各位,我的手太疼了,着急上去包扎。几位哥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小子可真猛啊。”其中一个世家子受宠若惊地走上前把人拉了进来,笑得开怀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们清楚钟白鹤的身份,所以被钟白鹤客气称呼为哥时,自然生出了想要亲近的心思,毕竟人身份之贵重,可不是他们所能及的。当然也得卖人家个面子不是。 更何况这vip通道本就是给人前五家族的人用的,要不是因为这场意外事故被疏通地安排了过来,他们还没资格优先坐这电梯呢。 钟白鹤被簇拥着站在了中间,正好是陆远清的身旁,看得出他是这群人的中心人物,所以当钟白鹤站过去时,便朝对方含笑着颌首示意。 陆远清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各自转回头去,谁也没有出声。 … 南平回到房间,准备换下这身湿漉漉的礼裙,先进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简单洗了一下头,用吹筒吹了一会。随后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头发还是半湿半干的状态。 她抬脚走向卧房,去换一身轻便的裙子,这是她自己来之前单独准备下游轮时穿的衣裙,比较低调的同时又不失身份,还很方便活动。 南平迅速的换上连衣裙后,便立马出了套房。她准备去找樊九潇。 今晚发生的事很古怪,让她思绪不及,况且樊九潇还提前离开了宴会厅,她很想知道计划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了,而那个死掉的男人又跟瞿蕤琛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搞垮魏氏的幕后之人吧? 她思绪到这,只觉得异常惊悚,瞬间冷汗都冒出了一层,不敢再深想,必须要去亲自确认一下才安心。 可是,事实证明,人只要倒霉起来,那就是没完没了的。 当她敲起樊九潇的门,开门的却是瞿蕤琛时,她就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不由地就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撒腿就跑。 若是成功了,这个人不会还在樊九潇的套房休息。早就被当作犯人给看守起来了。 南平疯了似的往前跑,疾风传过她的身体,荡起了好看的裙摆弧度。 她绝不能被瞿蕤琛抓到!否则她参与的这件事就一定会暴露。 况且以瞿蕤琛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南平转头微微向后瞥了一眼,余光就见瞿蕤琛紧追不舍的身影,甚至马上就能伸手抓到她后背。 真是要疯了!!! 第234章 chapter 234 平衡点 “所以, 你就因为那点气愤说漏嘴了?” 樊九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眼里甚至溢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 “诶诶, 什么叫那点啊,很伤自尊的好不好!”孟观文碍于刚做了脸部治疗, 无法大幅度做表情,只得伸手拍了一下一旁的茶几。 “现在就因为你的那点自尊,导致计划失败了, 你觉得很划算?”樊九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邤长的双腿交叠着, 平静的话语透露出此刻他的不耐。 “啊, 这确实怪我,还是低估那疯子了。我怎么能知道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到这些的……哎呀算了, 虽然没能完全成功,但好歹也成功了一半嘛,乐观点,就他打我这事来看, 就有的文章做。”孟观文拍了一下手,一本正经的安慰道。 樊九潇眼眸转冷, 不再说话。因为他想要的并不止是那点文章,那顶多让瞿蕤琛降职,未必以后没有升上来的机会。 何况, 现在还把他给暴露了,原本在暗处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偏偏都摆到了明面上。 樊九潇视线在孟观文脸上转了一圈,蓦然轻笑一声,“那你还是别太快让你的脸好了。”温和的声线里透出一丝凉薄。 孟观文心底很清楚樊九潇必然是怀疑他的动机了, 可是那还真怪不到他,谁他都休息了,瞿蕤琛还能来他这发疯,这若不是樊九潇的刻意透露,怎么可能就这么巧。 他想利用他利用到这个程度,不过是想让孟家出手的更重一些,可也得看他答不答应吧?该做的已经配合得完成了,还整这死出,合着他比较抗打呗? 你九少就连姓名都是高贵不容暴露的,我就是沙包,被打是我的宿命,还要我了解?:-) 啧,什么强盗逻辑! 孟观文神情烦躁起来,但是不能在这人面前露出一点不对劲,毕竟他们暂时还是一个阵线上的人。他牙疼地捂住嘴,决定装过去。 “得了,你看我这样,不出一周也别想好全。” 樊九潇嘴角上扬,静默地向后仰了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唇边弯起的笑始终没有消失。孟观文看着,只觉得对方的笑意里有几分琢磨不透的古怪。 ……等下,等等 他忽略什么了么?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3节 … 南平不知道拐了多少个拐角,爬了多少楼梯了,甚至跑去了员工通道那里,就是甩不掉后面的男人。 直到她跑到靠近露台最外面的位置,这里已经是一条死路,那尽头旁边就有一个库房。可是她不能躲进去,因为这里肯定会被瞿蕤琛搜查。 然而她只犹豫了一秒的功夫,就被后面的动静惊醒,瞿蕤琛已经没有再跑了,而是慢慢地走了过来,因为他很确定,她已经跑不出去了。 他每上前一步,南平就后退一步。 “你在害怕我?”瞿蕤琛停住了脚,呼吸重了些,连带着气息都有些紊乱,盯着南平的眼神却幽暗无比。 南平抿了抿唇,隐在裙侧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腰,霎时眼框便水漫金山,化成雨点坠落,额头脸颊两鬓三处被汗液浸湿的地方,都镶嵌着因逃跑而变得凌乱的发丝,它们微微蜷缩着紧贴着,让她美的有种动人心魂的破碎感。 “为什么要哭?”瞿蕤琛瞳孔地震,牵扯着心口抽痛起来,下意识抬脚上前,想要把人抱入怀中。 因为她那被泪水淹没的眸子无助又脆弱,单薄无力的身躯,站在那里,飘渺虚无地,像是顷刻间就会消散不见。 “你别再逼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她神情痛苦,哽咽沙哑的嗓音像是很艰难的在陈述一个爱过他的事实。 瞿蕤琛瞳孔随即皱缩,心脏却疯狂的跳动起来。他自顾自的开始沉思,南平还是爱着他的,只是她迫于家族压力,才会和他分手,否则她不可能会这么痛苦,不可能再在他面前哭的这么伤心。 他觉得他终于探知到了一个真相,摸到了一个平衡点。 只要她还爱他,即便不订婚不在一起,又如何呢?说到底,那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毕竟从如今社会的离婚率来看,结婚那一纸证书,并代表不了什么。 对,就是这样的。他试图说服自己。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只要她还爱他就好了。 瞿蕤琛突然觉得呼吸顺畅起来,原本干枯沉寂的眼底霎时亮得惊人,他上前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后方拐角处便传来了两人交谈的对话声,随着他们的脚步的走近,音线听得愈发清晰。让瞿蕤琛顿住了脚,神色变得冷峻起来,他不希望此时有人打扰他们,而且还是两个熟人。 南平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心底松了一口气。但身体仍旧不敢挪动,至少得等那两人看到他们二人,才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凭白惹恼了瞿蕤琛,万一他又多想了怎么办,岂不得不偿失? 她按耐不动地维持着爱过的人设,好在泪腺足够发达,不然还真没水可流了。心底期盼着,那两个人再走快点,她是真的哭得很幸苦|-| 没办法,身为一名合格的演员,她是专业的。 只可惜,老天爷不买账,又一次戏耍了她。就在那两人快要越过拐角处露出身影时,瞿蕤琛徒然眼神犀利地扫了眼旁边角落的库房位置,以极快的速度把人一并拉了进去,堵住了门。 昏暗的光线洒在二人脸上,互相辨不明彼此的情绪,徒留很长一段沉默。 “奇怪,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言知洲开口。 李华朗愣了一下,摇头,“没有。” 其实他刚刚有些恍惚,一直在想其他的事,所以压根没注意前方有什么动静。 言知洲却依然觉得古怪,两人穿过拐角,走到了露台最外面的那条廊道上。 ——确实空无一人。 “看来是我听错了。”他见状笑道,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发生的事接连串的压迫神经,让言知洲很有些心神不宁。 而离他们只有两三米之隔库房门后,两人正在激烈的斗争着,上演着你追我赶的狗血戏码。 南平觉得自己被压迫地快要喘不过气,一直在往门边靠,试图让库门感应到她,自动打开。可是她却不清楚的是,这个库门结构并不像之前和钟白鹤一起躲藏的那个,它不是自动感应装置,甚至里面角落还有一个巨大的排风窗。 那空隙很大,看起来非常危险。 瞿蕤琛察觉到她的动作,以为她是想要开门喊人,眼神一暗,立马拖住她的脚,往回一拉,俯身堵住了她因错愕微张的唇。 这时,脚步声已然停在了库房对面的套房门口。 四人的距离愈来愈短,门外声音也听得更加清楚。 “你这段时间这么消沉,是因为魏淮泽回京城的事吧?”言知洲见他神情颓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了出来。 他其实挺好奇的,按理说这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很大的关系,唯一的关系就是李华朗的父亲是支持魏家的派系。 所以魏淮泽倒了,对他们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只是…… 这家伙不是一直厌恶这种附庸关系么?那么,魏淮泽垮台了,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件不是?不然也不可能来巴结九少了。 虽然,魏家和樊家并无争端。 “没有,他那样的性格回去都是迟早的事。我只是厌烦这种宴会。”李华朗反驳道,精神回笼了一些。他消极不是因为魏家,而且厌倦整个家族。厌倦一切权势相争。 可他又不得不身陷其中。他身上流的始终是李家的血,传承家族是他肩膀上的责任。所以他没资格怨怪。 “确实,这次的金池实在是乱象横生。”言知洲叹息,低垂的眼眸落在脚底的地毯花纹上,那纹路长满荆棘,密布在玫瑰丛中。他蓦然就想起了南平说的那条玫瑰礼裙。 原来她喜欢玫瑰么。 他仿佛看入了迷,紧盯着被包裹环绕的玫瑰延伸至地毯另一头,脑中的幻想却是南平穿着玫瑰礼裙与他共舞翩翩的景象。 可惜此时与南平共舞的并不是他。 那浓烈的色彩点燃了昏暗光线下最艳丽的那朵玫瑰花,它被夜晚的冷风拂过,激起一阵颤栗的摇曳。它被露水洗礼,滋润着它每一寸娇艳的肌肤。它的花苞之上,是吐露出的鲜嫩花蕊,正欲收紧再待放。 哦,它真奇怪,它为什么会无时无刻都在盛开。 让人着迷,又刺得人如此心碎。 突然,“咚——” 一声撞击敲在库房门上。 “什么声音?”李华朗蹙眉,转头往对面的库房看过去,眼神有些疑惑和一丝警惕。 紧接着,又是一声“咚——” 比刚刚更大的撞击声响起。 让言知洲霎时脱离幻想,回过神来。他凝眉神情严肃地上前一步,声音冷峻:“谁在里面?” 可是却无人声回应他。 就在他要开门的时候,李华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顾虑道:“不如让侍者过来开,你忘了九少说的那件事?万一里面是那个诶文的同伙藏在这,你这样开门,他是会有所准备的,即使你功夫不错,也不知道开门迎接你的是什么,不要冒这种不必要的险,游轮马上就要靠岸了。” 那些都是穷凶恶极之徒,只剩绝路可走了。 言知洲顿了一下,立马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遂缓缓收回了手。 “那你在这盯着,我去打个电话。”他开口,见李华朗点头,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掏出手机转身走了开。 而李华朗则干脆转身靠在库房门上用身体抵着,毕竟他也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他和言知洲的对话,总之不能让他逃了。 即便不是歹徒,听到他们喝斥都不主动出来,由此可见,也是条地沟老鼠,见不得光。 他这么想着,神情便有几分厌怠。只是背后传来频繁的咚咚撞击声,震得他屁股发麻,不由地绷紧了身体。让他愈发不耐地眉头夹紧起来,留下了一条极深的纹路。 第235章 chapter 235 螳螂捕蝉 黄…… 樊九潇接到电话时, 正站在甲板上仰望着寂静幽深的湖面。那因湖风卷起的波纹,粼粼掠过他琉璃般的瞳仁,宛如耀眼星河, 划破无边黑夜,落下一道深邃迷人的间隙。 “我会安排人尽快上来, 这或许就是同伙,诶文总不可能一个人入会,如今诶文死了, 他自然也无处可逃, 身份总会被识破。所以你同华朗一起守在门口, 先不要擅自行动, 等人上去再说。”他话音有些严肃,听得出来非常的担心其余人的安危。 言知洲这才信以为真的松了一口气, 万幸自己听了李华朗的话没有开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揉了揉眉心,承诺道:“放心吧九少,我都明白的, 我们会守在门口。” 樊九潇闻言挂断了电话,盯着湖面的眸子终于在此刻漾起一抹涟漪, 只是一闪即逝,让人难以察觉,如玉的面孔下一片风平浪静, 他低眉一叹,五官霎时隐没在阴影中。 “开始捞吧。” 射灯的光亮照在湖面, 机械开始运转起来,探寻到船身周围,再往下延伸。 那砰砰作响的运作声不断响起, 又不断摸索。 李华朗的忍耐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他身侧的手心握成拳,狠狠锤打了一下库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试图震慑到里面的人。 果然,频繁的撞击声戛然而止。他的后背没有那么难受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只是他这一暴力举动也成功吓到了言知洲,让他立马抬脚走了过来,蹙眉不认同道:“不是让你守着就好,发出这么大动静惊扰过来人怎么办?” 人多了就会出变故。 李华朗显然也知道这点,可架不住身后那鬼动静实在过于麻头,让他眉宇间难得染上了点戾气,“知道了,不会再有声音。” 言知洲见他这副烦躁至极的模样,以为他这是守烦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守吧,你去休息一下。”说完,便也转身靠在了门上。 然而,就在他靠上的那一刻,背后的撞击声又传了出来,力道比刚刚更加大了一些。 让言知洲后背一僵,这个有规律的撞击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与李华朗四目相对,彼此皆从对方眼里看出疑惑和僵硬。 这难不成是他们欺诈师编出来的一套摩斯密码不成? 可是用得着这么激烈? 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也向诶文一样没有理智的发疯了。 李华朗又握成拳的手,异常克制地摁在了库房门上,言知洲注意到他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他刚刚的暴动情绪。 但还是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轻举妄动,口型吐露出‘九少’二字。李华朗果然松开了手掌,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没有再动作,只是背部离得远了些。 南平觉得自己生在了冰火两重天,一会就快要被热的融化,一会又因大量出汗而被排风窗外卷进的冷风吹拂过每一寸张开的毛孔。 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却又被快乐刺激的情绪所淹没。 不不不…… 这一定是她也疯了,为什么像是在做梦一样,一连串的片段从脑子里划过,最后化为一片空白,成了泡影。 ……自己是在幻境中么? 为什么看不出清楚呢? 她努力想要嗔大眼睛,却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把遮住。 上下都没有一丝缝隙。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动弹不了。 只是耳边一直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真是恼人…,好讨厌啊,为什么总是有人打扰,她不自觉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试图让他快点,她想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4节 当越来越多的人声达到一个顶峰阈值时,里面终于彻底没有了动静。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了!”持木仓的保镖用家伙对准库门吼道。随后眼神示意站在库门两边的人。 两边的人接收到指示,一个迅速打开门,一个用盾板向前抵着,门外一片黑漆漆的木仓对准同样光线昏暗的库房内。 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顷刻间,三名保镖一齐涌入内,举着家伙不停多方位扫视,除了只发现一个破碎的排风扇架,并再无其他什么东西。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最靠里的那名保镖点点头,只身走向排风窗口,这里已经形成一个很大的洞,不难看出是有人撞碎的。 他半蹲下来,伸长脖子向外一探,除了清冷的湖风呼啸而过,并无任何人影,甚至是海面上,都没有卷起任何波澜。 风平浪静的可怕。 他撤回头,打了个手势,几人便一前一后有序地退了出去,库房门被重新关上。 “没人么?”言知洲见几人空手出来,神情有些诧异地问道。 几人同时摇头,放下家伙,双手束在身侧,对对面的二人躬身示意了一下,便准备下去复命。 在他们走后,言知洲和李华朗才颇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开了库房又探了一遍,却遗憾的发现,确实什么都没有。 “排风窗破了,是跳湖了吗?”言知洲探究道。 李华朗也往那个方向睨了一眼,点头,“极有可能。” 确实没有什么发现,他们开始往外走,言知洲走在前面,率先出了门,李华朗走在后面,伸手关门时,不小心摸到了门背后一串湿滑的恶心触感。 门关上的同时,他身体也成功僵住。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站在前面的言知洲转头问道。 李华朗回过神,淡淡瞥他一眼,遂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待言知洲点头转回过身,李华朗这才低眉摊开手看去,先是眉头一拧,指尖动了动,随后又凑近鼻尖隔了一些距离,轻嗅了一下,这才终于松开了眉毛,心底稍微没那么恶心了。 原来只是汗液。 … “找到了九少!” 这么快么?樊九潇有些惊讶,他以为会废点功夫呢,毕竟刚刚打捞那名死去已有几小时的侍者时,都花费了不少力气,捞上来时,脸都已经泡肿了。 “只是——”下属抱着南平从甲板扶梯那爬了上来,有些古怪地瞥了怀中人冷白又红润的脸颊一眼。 “只是什么?”樊九潇缓缓走了过去。 下属一顿,随后低眉如实回道:“只是有些奇怪,十一小姐上半身似乎没有泡太久,这模样不像是溺水,倒像是昏睡过去了。” 樊九潇挑眉,走近一看,拂了拂她的脸颊,发现确实没有溺水的现象,甚至体温也是正常的,随后用两根手指在她鼻间探了一下,呼吸也还算平稳。 他的眼睫如鸦羽轻浮,投下两层冷灰色的阴影,让人瞧不出具体神色。 这时,只听又一声喊叫:“找到了!!” 樊九潇这才意有所觉地掀了掀眼皮,饶有兴趣地勾唇笑了一下,“快要抵达岸口了,让女侍给她换一件衣服,然后送到车上去。”他收回手交代着,待下属点头离开,才不紧不慢地抬脚往甲板最前端去了。 “还有生命特征么?” 他注视着甲板上浑身湿透的男人,煞白的脸色连带着手臂上的青筋都像是失了血液般,苍白无痕。 唯一醒目的,便是臂膀间晕开的那抹深红色,显然受了不少伤。 “很微弱,需要立刻救治吗?”一旁半跪着的下属见樊九潇询问,立马回话。 樊九潇眸色一转,睨了眼不远处,眉间似乎流露出思虑之色,“先拍照吧。”看起来很是担忧。 下属点头,下意识就准备叫医护过来救治,待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身体徒然一顿,背后霎时冒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随即连忙反应过来,低眉颤抖:“好的。” 樊九潇轻描淡写的瞥他一眼,双唇翕动了一下,“救治以后,把人跟那具尸体一起带走。” “是。” 下属随即把头躬得更低了。 樊九潇转身离开,背影没入光线之下,与绚丽的灯光融合在一起,放佛周身都披上了一层金裟,映着他神圣不可侵犯。他神色淡然地眺望着前方即将要抵达的岸口,边走边解开了一颗沉闷乏味的衣扣,嘴角很轻的弯了一下。 终于结束了,一切又回归到了正轨。 游轮很快抵达岸口,安排撤离时,樊家因排在第一,所以是最优先离开的。 当几辆车驶离岸口时,才后续按照排名依次往后放行。只是当他们撤离时,警车也抵达了岸口,他们是来排查和处理事故现场的。 华栩骞坐在车内,眼神淡漠地接受着站在车外警员的调查和问话,这是撤离时必走的流程。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到最后还是会查看监控录像来推测事件真相,但也实打实地耗费了不少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您当时在套房内有没有听到什么落水跳窗的声音呢?”警员翻到了最后一页记录着。 “没有。”华栩骞摇头,“套房很隔音,不过,谁落水了?” 警员一顿,“哦,这个就不能告诉您了,感谢您全程的配合。”随后对不远处金池的安保打了个手势,让其放行撤离。 华栩骞见状摇上车窗,示意下属驶离。神情若有所思地倚在车靠背上,有人落水了,什么情况下会跳窗呢? 这显然还是和今晚宴会厅内发生的事件相关联,只是,樊九潇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正义的使者?乐于挖掘真相的活佛? 还是说…… 掌控全局的那个幕后推手? 不对,他一开始的出发点只是让南平和孟观文配合以此摆脱瞿蕤琛对南平的纠缠,这其中或许有孟家因此获利,而打压瞿蕤琛。那么,事情既然已经成功了的话,最后出现的那个诶文,又是什么角色? 他搞垮的魏氏,背后有主使…… 等下,主使?华栩骞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周全的人不会只做一手准备,樊九潇这种大局意识更重的人,自然准备的就更多。 他突然勾唇一笑,这事还真有意思了。 随后,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所以他们参加金池的这些人,全部都是樊九潇棋盘上的一盘棋子?只分作用的大小。那么他的作用,该不会就是刺激到瞿蕤琛,把他送到樊九潇那里治疗吧? 一向喜欢给别人做局的自己,此刻成了别人盘上的棋子,或许还根本不止那一件,程又薇为什么会大庭广众之下喝醉与一个不相识的世家子拉扯,那人的面孔甚至连他看着都陌生,说不定根本不是前二十家族的人,而是樊九潇安插进来的手下。 哈哈,真是该死! 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华栩骞一拳打在了车窗上,吓得开车的下属丝毫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张阴戾暴怒的脸。 南平最后给他发的那条消息说要去看望樊老,这个时间点,明显很不对劲。所以最后那个落水的人……难不成樊九潇也让南平参入进去了?所以她现在是以什么状态坐上樊九潇的车的? 昏迷?清醒? 局中人还是旁观者? 还有……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樊家? 这些他都一概不清! 华栩骞黑如幽潭的眸子泛出凛冽的寒光,愠色渐浓,甚至凝固成冰。他压抑着从血管深处沸腾的怒气,不知沉寂了多久,才掏出手机,找到最近联系人的名字,发去了一条讯息。 第236章 chapter 236 囧 夜幕如画, 画中的湖面黑如浓墨,她的身体疾速下坠拥入墨色之中,顷刻就与那冰冷刺骨的凉意扑了个满怀。 在强烈的水压之下, 她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但仍能感知到有一双手捧起她的脸,给她渡气, 带她浮出幽暗的水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用同样冰凉的脸贴在她的脸颊, 似乎在呢喃什么, 让她宽心。 这双手一直用力托举着她, 接触到氧气, 她眼皮微微地掀了掀,入目的仍是深不见尽头的夜幕, 月光温柔的照映在她身上,仿佛带起了一丝热量,让她被包裹着,就此能安心的昏睡过去。 直到腰上的那双手, 不再有任何力气的慢慢坠落。她被另外一双手打捞而起。 南平猛然惊醒,额头上已然冒了一层浅浅的薄汗, 把鬓角的碎发一并洇湿了去。 她微微喘息着,双眸间薄雾氤氲缭绕,有些恍惚起来, 分不清到底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直到窗外清脆响亮的鸟鸣声透出缝隙挤入她的耳朵,她才霎时坐起来了, 缓缓看向窗台。 金乌热情的像是个孩童,仿佛一定要将光照洒在南平的身上,让她感受到温暖的气息, 她不禁眯了眯眼睛,用手遮在了双眼之前,透过指缝越过玻璃窗外,尽管已入盛夏,可那里还是一片春意浓浓,群山环抱着,树林茂密生长,一片鸟语花香。 很熟悉的景色,却又有些陌生。 南平的手很自然的垂落下来,闭了闭眼睛。脑中又走马观花的闪过无数片段,最后定格在那个昏暗的库房。 她霎时清醒,睁开双眼打量起卧房内的陈设。好奇怪,这里的布置为什么给她一种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 究竟是谁把她救起带走了? 樊九潇?还是……孟观文? 算了,不重要。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换洗过的睡裙,不免挑了一下眉,随后下床去浴室洗漱,之后又清爽的泡了一个澡,身上彻底干干爽爽,没有任何汗渍。 吹完头发后,她轻车熟路的打开卧房衣柜,里面果然放置了一排供人挑选的衣裙,以及贴身换洗衣物。 准备的还挺周到,几乎都齐全了。 南平莫名笑了一下,随手取了一件赤红色的吊带裙换上。这个时候,门外正好传来佣人喊她下去用餐的声音。 哦,对,她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加上泡澡洗漱,刚刚卡到了12点一刻。 正好也该到午餐时间。 南平走过去,打开了门,看着垂眉躬身候在门外的女佣,眼睫如毛刷般悠悠晃动,也是没见过的面孔啊。 “你的主家是谁?”她试探的问了一句,但并不抱任何收到答案的期望。 “小姐,您下去就知道了,少爷正在等您用餐。”女佣毕恭毕敬的回道。 果然如此。 南平很浅地笑了一下,“那你带路吧。”随后跟在了她的身后,走过了长长的中式廊道,又下了一层阶梯,穿过厅堂中央的高山流水微景观,最后才到了进餐的大厅。 这别墅的中式设计一看就是樊九潇喜欢的风格。 她眼神往对面餐桌上的男人看去,柳眉一弯,还真是他把她带回来的。 巧了不是,正好她也有些事想知道。 南平落座后,视线恰好对上男人抬眸,径直撞入一双染了墨的深遂里,那里有古井幽潭的冷,又有和风细雨的温,最后都化成一抹缱绻细碎微光,投进了她透亮璞玉般的瞳仁里。 “睡的还好吗?”樊九潇温和地望着她。 “自然是好的。”南平点头,遂又莞尔一笑,“昨天是九哥你让人把我捞起来的吗?” 樊九潇颌首,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些,“显而易见不是么。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聊。” 行吧,反正她也有点饿了。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5节 进食的过程中异常安静,只有细碎的咀嚼声和筷勺不时击打碗盘的声响。两人吃的很顺畅,气氛也相当平和。 一顿饭吃下来,竟然有种舒心的错觉。 大约是她真的饿了。 南平如此作想。所以当二人换到客厅交谈时,她还仍旧心情不错地吃了一些饭后小甜点,再用清茶漱了漱口,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樊九潇见她吃得开心,也不急着出声,眼睫微微晃动间,仿佛有和风轻拂,温柔又安宁。 “九哥这处宅子是在龙山园上吗?风景很熟悉呢。”南平抿了一口茶,突然问道。 “嗯,算是吧,离龙山园很近。”樊九潇勾唇笑了下。 南平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可我不是来探望老爷子的吗?”有些不解。 樊九潇闻言挑眉,“看到消息了?” 南平摇头:“没有。”随后耸了耸肩,“我猜的。” “嗯,老爷子目前没有时间会客,你待在这会更好。”樊九潇道。 南平点头,恍然大悟说了句,“所以瞿蕤琛在龙山园是么?” 樊九潇怔了一下,遂又笑起来,“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不是在最后时刻拿到了他的把柄么。”南平放下茶杯,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用手掌支愣着脑袋道。 樊九潇看着她,眼眸似有几分欣赏,和一丝鼓励,示意她说下去。 南平继续开口:“他的身份不同,又守樊家庇护,现在只是案件调查阶段,在龙山园审问看守,才最合适,也一定程度上消除负面影响,对樊家有利。等调查结束,最后你会把他移交督察院。剩下的交给孟家处理。” “说的很好,所以十一还想问我什么呢?”樊九潇眉眼温和起来。 “为什么带我回来?因为我是重要人证?”她和瞿蕤琛一同落水,如果她能解释动机,或反咬瞿蕤琛一口,这个案件会很快敲定。她不信樊九潇没想到这点。 “十一。”樊九潇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梢,“没人会知道你也落水了。” 南平一顿,瞳孔细微的收缩了一下。 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真的不打算用这个快捷的手段解决掉瞿蕤琛? 可他何必白费功夫,带她回来…… 她很有些迷惑。 樊九潇瞧见她这副不解的模样,低声笑了笑,收回了手,“安心在这里待几天,不会太久。等孟家处理完,你就彻底与这事没有任何关联了。” 没有任何关联?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会将她从整个事件中干净地摘出去么。南平清亮的眼睛眨了眨,还有这种好事?樊九潇这是在保护她? 不过也对,她毕竟是在为他做事,做到这个程度上也是应该的吧。 南平心安理得的想。 这样的话,她也就不计较他无所顾忌的利用自己到最后一局,毕竟他还算有点良心,没让她在水里泡太久。 南平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注视着樊九潇清隽的侧脸久不言语,这个人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布下的棋子,几乎每个都用上了,可真当要出结果时,竟然又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就不担心樊老保下瞿蕤琛么? 还是说樊老也是他棋盘上的一颗重要棋子? 不,应该不会,他在乎樊家,也在乎家族,不然不会出手解决瞿蕤琛,可是,南平脑海深处又冒然露出了一个另外的声音,告诉她都是她想多了,樊九潇其实没那么在乎家族,在乎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她眯起眼眸,突然对眼前这个人产生好奇,他有在乎的东西吗? 樊九潇一直都是无欲无求的模样。 “怎么了?” 察觉到她视线过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上,他转过脸来询问她。 四目相对之间,仿佛能一眼望尽对方的清澈见底的眼眸,那里异常温润透明,没有一丝阴霾晦暗。 “没什么,只是觉得给九哥做事很有安全感,尽管最后有些惊险,但你也给我善后了不是吗?”她笑了下,眼睛亮亮的,衬得嫣然生动的脸上无比柔软。 樊九潇神色宽和的凝视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分辨着她脸上显而易见的喜乐哀愁,那些情绪很动人,似乎像是一种对他的信仰与依赖。 很快,不远处一声“九少”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只见一名下属穿过堂廊走到了樊九潇身旁,躬身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他眉头一挑,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下属点头道“是。”很快离去。 还没等南平猜测是谁能这个午休的点来打扰樊九潇,就见孟观文骂骂咧咧地伸脚踏了进来,嘴里吐槽着,“小爷我来过几次了,还不让我进,这下人当的一点眼力见没有!” 随后抬眸一看好整以暇端坐在沙发中央的樊九潇,脸色霎时又更差了些,“你这不是在嘛!让人拦我拦这么久??” 说完,他视线往旁边一扫,对上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眼神一顿,随后反应过来,有些阴阳怪气地“呵”了一声,“二小姐这又是打哪来的?该不会留在这里过夜了吧。” 南平见他一副欠抽的模样,敛了假笑,不欲与其交流,淡淡瞥他一眼,遂自顾自又喝起茶来。 “行啊行,一个两个都别理我。”孟观文走近,大咧咧地坐在了二人的中间,随意地倚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双腿悠闲地交叠起来。 “你不在家处理养伤,来我这做什么?”樊九潇淡笑着,神情颇有些不认可。 “来你这养伤行不行呐?”孟观文随口一说。 樊九潇闻言,又笑,“也不是不行。” “可以,那你让人给我把客房备出来。”孟观文摆手挥了挥。 不远处的女佣见状抬头看了眼樊九潇,见其点头,立时转头上了楼去。 孟观文这才有了丝笑意,“别说,还是你这轻松舒适。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他说着,就把怀里的东西利索地掏了出来,丢给了樊九潇。 樊九潇稳稳接过,发现这是一张被折叠成一块方格的新闻报纸,他沉默一下,无言地用手重新拨了开,待彻底展开时,一段醒目的新闻标题赫然浮现在眼前。 金池侍者的死亡事件与魏氏集团垮塌的真相。 “有什么问题么?”樊九潇瞥他一眼。 孟观文手指动了一下,“你再翻到反面。” 樊九潇翻了过来,反面是一段桃色新闻。 标题写着:宴会厅上大打出手!!难道是为爱相争??! 樊九潇:“……” 静默一瞬,他道:“那条视频已经销毁了,这不过是媒体为了吸引流量的八卦新闻刻意扭曲,你不用在意。”合上了报纸,搁置一旁。 孟观文耸肩,“我当然是不在意,我家老头子的棍棒可不管我死活,我到现在背还是疼的。” 樊九潇有些意外,“你没告诉他们真实原因?” “那当然还是不告诉的好,反正他们只需要一根杆子就可以抓住风向,顺杆往上爬了,说不说清楚,结果都一样。”他咂咂嘴摊手,表情萌萌哒。 “所以你确是来我这避风头的?”樊九潇眉梢上扬了起来。 “那不然呢?我很闲?”孟观文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樊九潇笑吟吟地注视着他,“确实不算忙。” 孟观文:“……” “不说笑了,去书房聊聊正事。”樊九潇起身对他说道,眼神示意他跟上。 孟观文停顿一下,见状也立了起身,跟在樊九潇身后,只是在上楼前鬼使神差地转头瞟了眼客厅沙发的方向。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他的视线,冲他做了个鬼脸。 囧 第237章 chapter 237 退让 夏日的天空清澈蔚蓝, 镶嵌着金色光芒照耀大地,微风伴随着蝉鸣声透过庭院吹到厅堂每个角落,素色窗纱随风摇曳, 带起阵阵温柔的涟漪,南平坐在沙发上, 百无聊赖地看完报纸后,竟有些昏昏欲睡。 等那两人不知何时从二楼书房下来时,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孩, 已然陷入沉睡中去。 宛如金丝耀眼的光线普照在她赤色的裙身上, 称得透亮光滑的肌肤愈发白得像那初冬的雪, 在光影的笼罩下, 显得无比圣洁美丽。 温风从落地窗缝隙里吹拂而过,带起她额边的碎发和撩动的裙摆, 她眉梢微蹙着,似乎睡得有些热意涌动,不自觉侧了一个身。 然而就在翻动的瞬间,大片如牛奶般白腻的肌肤在那抹赤色间来回交叠晃动, 最后定格在大腿根部的位置,牢牢被缠绕住, 笼在光线下,仿若白瓷刺眼,却又被赤色光源镀了上一层粉光, 显得细润如脂,娇嫩无比。 先注意到这一幕的孟观文不自觉皱了一下眉, 极淡的情绪从眼底略过,涌出一丝不适来。 他率先移开了视线,转头往不远处方向凝视, 看起来像是在等樊九潇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充斥着几分不耐。 而刚下楼便被下属绊住脚的樊九潇,此刻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后,目光自然注意到孟观文这一不寻常的动作。 他眉头微挑,径直走了过去,待走到对方身旁,这才看到了沙发上那抹不容忽视的艳色。 “怎么睡在这里。”樊九潇顿了一下摇头,嵌在嘴角的笑容似带出几分无奈。察觉到身旁人难得的沉默不语,他眼睫很细微地煽动了一下,而面容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我得去一趟龙山园,观文你把她抱去她房间吧,就在你之前住过的客房对面那间。”他拍了拍孟观文的肩。 孟观文一愣,下意识便要开口拒绝,“让佣人叫醒她去房间睡不就好了。” “她这几天太累了,昨晚又受了惊吓,还是让她睡吧。你若是嫌麻烦,那就等我回来抱她上去,你自去休息就好。”樊九潇摇头觉得不妥道。 “啧,真是麻烦。你去忙你的吧,我给她弄上去。”孟观文有些烦躁地扯了一下嘴角。 “幸苦了。”樊九潇又拍了拍他的肩。 孟观文摆手,转身走近沙发。樊九潇注视着他的背影,眼底仍是平淡的笑意,他视线轻轻掠过那抹赤色,随后就见那抹赤色很快地被幽暗的黑色遮掩吞噬,只余下两条光滑如玉的细腿。他唇边很浅地弯起了一抹弧度,随后转身离开。 ——这女人睡眠质量还真够好的,这么大动作居然还能睡得这么死,优秀的可以与猪一较高下了。 抱着南平的孟观文沉着脸,向后微仰着头,心底诽腹了一句。可鼻间处缠绕着独属于怀中人的气息像是在找寻缝隙,拼命往他鼻孔里钻。 清甜令人安宁的气味,很难让人排斥。 孟观文的不耐又无端增加了一个点。他把人往上带了带,试图把她摇醒,却没曾想这么一摇,人不但没醒,脸还趴在了他的颈脖间,平稳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喉结上,让他没来由地滑动了两下,不耐的情绪里又多了一分若有若无的瘙痒感。 他面色徒然难堪起来,手指一收紧,软糯细滑的触感透过手心筋脉传入他大脑皮层细胞,刺激着他的未梢神经。 霎时滞住了脚。 待低头往下看去,果然白腻光滑的嫩肉镶嵌在他的指缝,因用力隐隐有深陷的趋势,软的不可思议。 孟观文瞳孔被这一幕刺激地急促收缩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有些难言的粗重。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6节 他不免黑了脸,可喷张的肌肉里包裹着凸起的青筋,暴走的血液跟着加快涌动,试图冲击出细胞内,全都输送进神经感官时,让他感到了另外一种不适。 他加快了步伐,似要把怀里这个累赘给丢开。可过快的速度,显然不适于睡梦中的人,只听一声轻咛声,怀中人眉头不适蹙起,仿佛有即将醒来的征兆。 孟观文手一僵,立马又放缓了脚步,另一只在她胳膊的手掌不自觉往后背移了移,斟酌再三,最终还是轻轻拍了两下,像哄婴儿入睡般,待对方眉头舒展开,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醒,不然一睁眼看到他在抱她去房间,那场面尴尬的只会让他想就地自杀。 明明只是一段长廊的距离,怎么就这么难走。漫长地像是爬了一座山。 让他难受的想要打樊九潇两拳泄愤。 待终于走到了,他快速伸手拧开房门,抱着人就赶紧往床的方向疾走,但是安稳的放下人是一门技术活,孟观文显然暂时没掌握到这个技术。 因动作粗枝大叶,对方的发丝无意间缠在了他胸前衬衫的纽扣上,放下的那一瞬间,他就因惯力牵扯被反弹了回去,直直把人拥了个满怀。 清甜的香气瞬间灌满他的鼻间,他有些香麻了。 大脑来不及做出反应。 还未起身,便被怀里人猛地掐了一下腰,肌肉立时绷紧震颤了一下,疼痛在他神经细胞上飞速掠过,又升腾起一种诡异的酥麻感。 南平在睡梦中被头皮根处拉扯的坠痛感而惊醒,紧接着又是沉重结实的躯体撞压在她身上,硬梆梆的胸膛磕得她的胸口闷疼,她蹙眉咬牙,伸手用力掐在了对方腰间的软肉上。 “你是不是你有病?”她冷冷开口。 “我有病?”孟观文不可思议地笑出了声,撑起胳膊抬眸看她,凝视她的目光犀利如鹰,“我好心抱你上来睡觉,你说我有病?”声线徒然的提高,仿佛在提醒她别不知好歹。 两人双目相对,对视间谁也不让着谁,南平嗔大的眼眸圆又亮,粉嫩的唇瓣被洁白的牙齿紧咬着,眼底薄薄的怒意让她看起来愈发生动逼人,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用力瞪大眼睛,试图咬在他的颈脖上。 孟观文突然晃神一瞬,莫名其妙地回想起她做的那个鬼脸,还挺……思绪偏离了一秒,下一秒他眉头便陡然夹紧,不悦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半张脸。 南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懵圈了片刻,回神后伸手又掐在他的衬衫胸口隆起的地方,狠狠捏着一转,像是在暴击一颗黄豆,要把它碾个粉碎。 “嘶——”!!! 孟观文面容一变,表情扭曲起来,怪异的疼痛使他的眸色晦暗不明。 他一向是睚眦必报脾气大的主儿,自然不会忍着疼,捂住她半张脸的手改成掐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也同样回揪在了她的右心房处。 南平不可置信地嗔大了眼睛,下巴因被掐住而嘴角微张着,露出了里面滑而软嫩的一抹浅粉。 她的这副呆滞模样(此处是孟观文自以为的滤镜镜头) 无端让孟观文血液亢奋起来,却是亢奋于对方的落败,等对方清亮的双眸附上一层氤氲水汽,两颊也变得红润娇艳时,孟观文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起来。 仿佛他的得逞嚣张在这一刻都被赋予了其他意味,像是被污染了一般,徒留晦瑟的氛围。 草了,大意了…… 他似被泼了一桶冷水般,立马松开了手,随后就想起身,却发现那墨色如瀑布顺滑的长发仍有几根稳稳缠绕在他的胸口。 孟观文眉宇一扬,还不等他俯身下去解开,就见对方狠狠拍开了他的手,自己撑起上半身,解了起来,眼角还垂挂着泪珠,好不可怜。 他静默一瞬,蓦然向前挪动了一下,身前隆起如块垒的胸肌就弹在了她的手指尖。 “……” 两人身体一顿,同时愣住。 南平回神过来,下意识低下头,嘴角崩得很幸苦,连带着眼角都有些忍俊不禁。 “想笑就笑,憋着偷笑看不起我?” “噗……”她闷笑得眼泪又哗哗流了下来。 孟观文眼神跟随向下,看着她翘起的唇角,虽仍有不快,却也好似没那么烦躁了。相反,也觉得刚刚他那个动作,确实有点傻不拉叽的。 吗的,丢人丢大发了。 他不禁侧过脸,伸手掩住唇,眼底的懊恼霎时浮现,惹得耳梢处也悄悄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这段插曲成了他不想再忆起的‘丢人录’。 … “原来你对他的成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樊老爷子苦笑摇头,还记得他当初之所以提拔瞿蕤琛,也是为了给九孙培养个臂膀而已,什么时候,在他未察觉的地方,这个臂膀竟变成了多余的障碍。 “不是成见,我对他,一直没有这种东西。他是爷爷你养的人,我怎么会有成见呢?”樊九潇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家老爷子还是想要保下这个人,尽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话说到这里,樊老爷子哪能听不出孙子的意思,他这是从未信任过瞿蕤琛,甚至觉得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人,便没有信任一说,更别提成见。 在两人长久的眼神对峙里,樊老爷子神情严肃的瞳孔终究是染上了一丝不忍。 “九潇,我们都退一步,你给他个机会,我调他去其他地方,他年少就在樊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孩子,给他留条生路吧。”他叹了一口气,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有他的过错,孙子长大了,是樊家正统继承人,不应该再让蕤琛越过他,伸手伸到自己这里来。 樊九潇注视着老爷子鬓角斑白的头发,布满岁月风霜的面容,看上去似乎真的在为瞿蕤琛的前途而忧心而日渐衰老,他心口处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在心间拉扯盘旋,仿佛有种被割裂的错觉。 这种滋味,令他非常不喜。 他平静开口:“爷爷,已经解释不清了,瞿蕤琛为什么会跳水,很明显那个死掉的侍者,是他敲晕推到湖里去的。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就是指使诶文的人。他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罪行负责吗?” “那个侍者的落水归根究底是他自己玩忽职守,法医不是已经在他身上检测出酒精含量超标了吗?这怨不得旁人。况且那个欺诈师,是经了我的手的,蕤琛如果认罪,樊家未必会没有牵扯。九潇,你真的要做到这一步?”樊老爷子用手杖重重撞击了一下地板,眼神锋利起来。 “樊家不会有任何影响,您不用担心这个。诶文已经死了。瞿蕤琛若是认罪,再由爷爷您出面清理门户,樊家声誉不光不会影响,还会更深入人心。”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 樊老爷子皱眉,“你也说了,诶文已经死了,这个案件只能断成无头苍蝇——”他眼神陡然一转,“哦不,那个侍者的死,正好彻底解能还原整个案件。” “那瞿蕤琛落水呢?您要怎么解释?”樊九潇轻声道,言语间意有所指。 却只见对面的老者面容突然平静祥和起来,悠悠开口,“孟家那小子今天过来了吧。他单方面挨了蕤琛的打,自然是需要还回去的,这样才公平不是?” 樊九潇闻言,立时反驳,“不可能,孟家不会同意。” “为什么不?他不是刚好在竞选吗?首席督察官的位置,很多人都盯着呢。九潇,你不在政界,就不要随便插手了。那小子还算聪明,爬到这个位置上,也不算名不副实。”樊老爷子笑了笑。 樊九潇猛然站起身,“爷爷——” 樊老爷子摆手,“好了,我说过了,都退一步。他不会在江棱碍你的眼,你也别把事做得太绝。” 樊九潇眯起眼,“您到现在都只是觉得我费力除掉他,仅仅是因为他碍了我的眼?” 樊老爷子手一顿,清楚是自己把话说重了,不由垂下手动了动唇,却还是没有解释什么,只缓了口吻,“爷爷只插手这一次,之后全凭他的造化,也好全了我和他的师生情义。”说完,他便杵着手杖离开了书房。 樊九潇良久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原以为爷爷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他还尚存一丝期望。 可是他发现,真相其实很简单,即便是亲生的孩子,孙子,老爷子自己的血脉。他作为高处的掌权者,长时间对局面的把控,已经让他越来越习惯,一旦触及到亲信的瓦解,第一时间就会怀疑他的动机,也会对他不信任起来。 樊九潇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眼眸微眯着,双臂撑在办公桌上,暴起的青筋似乎迫切地想跳出皮肤外层,让他攥紧了手心。 他陡然抬眸直视起书房角落的那面书架。 似乎能透过书架看到那尊慈眉善目的脸,鬓角的汗水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落入他的颈脖处,随着喉结的滚动不断下坠。 樊九潇后背蓦然隐隐作痛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心口生长而出想要狠狠撕裂开他的后背,彻底得到自由。 第238章 chapter 238 佛说 一切皆…… 等南平看到华栩骞的那条消息时, 时间已至深夜。她简单回复了一下,随后便丢在了一旁。继续处理起项目的问题,她手上这个大项目马上就要竣工验收了, 对她来说,成败也在此一举。 她需要在上层圈内有一定的地位和名望, 所以这个项目的成功,至关重要。 南平与应商致电沟通后,又给手下的经理们开了一个短暂的线上会议, 对于项目最后的推进工作, 严令他们要更加严谨细致的对待。 会议结束后, 她取下耳机, 仰靠在办公椅背上闭目养神。这段时间她的精神一直都是高度集中的状态,每分每秒仿佛过去的都不仅仅只是时间, 而是价值。 这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她至今获取的那一丁点权利,步步都得靠自己筹谋。这纸醉金迷的社会,一直吞噬的都是弱者。 南平睁开眼伸手关了电脑, 赤着脚踩在了地毯上,她这是在书房里, 客房没有电脑,只得来这里借用。 正当她准备穿鞋离开时,书房的门把手也恰时拧动了开, 她霎时抬眸,便见樊九潇只身走了进来。 他白日里穿着的一丝不苟的天青色衬衣, 领口处已经散开了好几颗扣子,形成了大型的v字状态,敞露的胸膛上仿佛闪烁着湿漉而迷人的光泽, 那顺滑感像是汗液又像是水珠,以同样滚动的速度迈入更深处那线条分明的领域。 南平与他的视线对上,却见他漆黑的眼眸似乎并不那么清明,宛如渡上了一层朦胧水光,潋滟迷离。冷白的侧脸上带着一丝糜艳的绯色,衬得眼尾似乎也添了一抹色气,让眉宇间透出几分难得的醉意来。 他似乎是饮酒了,显然还喝了不少。 原本清谪的面容褪去了几分清冷后,微醺的眉眼都显得有几分勾人起来。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人,微眯着昂起下颌的模样,是平日里从未见过的妖冶魅惑。 南平愣神一瞬后,快速眨了一下眼睛,赤着脚向后踉跄了几步。她有些不确定樊九潇喝醉后的脾性,记忆里,这人从未醉过。 樊九潇似乎是看清了她的脸,关上门后抬脚走了过来,步履稳健得又让人迷惑。只见他停在了南平面前,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薄唇翕动了一下,“来我书房做什么?” 很好,口齿清晰。 她略略定了定神。 可紧接着他又俯下身,手臂撑在大腿上,低眉平视她,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南平甚至能感受到喷洒在自己鼻间的温热气息,带着浓郁的红酒香气,让人心神恍惚。 她微微晃了一下头,不自觉向后仰去,樊九潇注意到立马伸手抵住了她的后脑勺,防止她摔倒。他嘴角叠起的弧度温和又随意,甚至还能安慰她,“别害怕,我没喝醉。” 不是哥,你要不要闻闻你身上的酒味再说? 况且你这状态,可比清醒的时候吓人多了。 南平稳住腰后又稳住了心态,嘴角噙了抹颇为乖巧的笑,“我来书房借用一下电脑,不是给九哥你发了信息吗?” “这样。”樊九潇一顿,收回手直起身来,随后揉了揉太阳穴,“对不起,是我忘了。那你继续用吧,我先回房间。” 南平见他转身要走,赶忙上前,试图用手拉住他的胳膊解释自己已经用完了,不曾想却把他的衬衣余下几颗虚虚扣着的衣扣,全部给扯崩了开,悠悠晃荡了几下,贴在了对方强劲的窄腰上。 衬衣散开的同时,她也因拉扯的惯力一头撞进了樊九潇健硕有力的胸膛中。手还不小心摸到了他宽阔厚实的背部,只是那里的手感有明显的凸起痕迹,甚至还有些湿濡黏腻。 南平身体一僵,这是受伤了吗? 待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闷哼声,这才猛然移开手,退了出来。 “九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痛你的,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用过电脑了,现在不需要了。”她把手拘在身后,面容愧疚地说道。 不禁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面色平淡,只眉头蹙起了一道坎,下意识开始猜测起樊九潇是不是被老爷子打了?毕竟动老爷子手底下的左膀右臂,怨不得怪他不尊老的。 不过背后伤成这样,也不处理一下,不愧是内心强大的强者,是当忍者的好料子。 她思绪不由走偏了一瞬。 “没事,那你回去吧。”樊九潇闭着眼睛,用手扶了一下额,等眸色里的痛楚消散,痛感有所缓和,他才睁眼,看上去又是一片云淡风轻。 南平回过神点头,立马转身就要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顿住了脚,她总觉得做好事留福报这一道理用在樊九潇身上,十足有效。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拉近彼此关系的机会。 如果她能真的走进他心里当他的妹妹,那这个后盾就足够强大了,不是么?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7节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没有了顾虑,转过身,走到书房最边上的透明柜台前,打开柜子把医疗箱拿了出来,之后不管不顾地把人拉到了沙发上坐着,就要扒拉对方的衣服。 反正都散开了,不如脱了。 “九哥,你这个还是得上药才行,不然万一发炎就麻烦了。”她自然的褪掉了他的衬衣,自顾自地劝说道。 这一脱,果然就见衣服背后沾染了零星的血迹,她静默地看了一眼,搁置在一边。又利落地从医疗箱里拿出了消炎的药水以及医用棉签。 以正面环抱他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给他后背的伤疤上药,药水侵蚀嫩肉,让樊九潇不禁有些颤栗。眼神一暗,下意识伸出胳膊搂紧了南平盈盈一握的腰身。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慢了下来,但痛感却仍在延续,他溃散的眉眼此刻不知是因醉意还是剧痛陡然红了起来,汗水不断从额头没过下颌线,随着喉结一并送入紧实贲张的肌肉里。 头倚靠在对方嫩白的脖颈处,视线被朦胧的水雾迷恍了双眸,樊九潇不禁张开了嘴,一口咬了上去,致使南平上药的手突然一抖,沾了药水的棉签便一头扎进深色的□□里,他的唇霎时收得更紧,几乎是吮吸死咬的状态。 这一刻仿佛疼痛都开始同频,两人同时蹙眉,发出一声细微又清晰的闷哼声。 克制又痛苦。 南平只觉得那双灼热的手掌仿佛要把她的腰掐断,绷紧的肌肉都深深嵌进她滑嫩的肌肤里,一同合并,才能罢休。 她紧咬着唇,忍着痛把药水上完,之后又上了另一层膏药,再用纱布包裹,一顿动作下来,额间后背早已大汗淋漓,甚至连脚趾头,都是湿滑的状态。 “可以了,九哥。不疼了。”她温柔地抚过他的后颈处,在他耳畔轻声道。 樊九潇眼眸里的水色才如退潮般消弭而去,逐渐清醒过来,他猛然松了口,凝视着那一排深红至极的牙印,面色晦暗中好似有几分复杂的情绪,但那情绪始终淡薄如水,晃一晃就能彻底消散。 “咬疼了吗?”他低声,喉间有一丝沙哑溢出。 南平一怔,感受到他指尖触摸到她肌肤上的凉意,不禁呢喃低声,“嗯,很疼。可是我知道九哥也痛,所以我能忍住。” “十一真是好孩子。”樊九潇嘴角微弯,指尖慢慢上移,落在她鲜红充满血色的唇上,他眼神静静直视着,仿佛在透过她的唇看其他的什么东西。 “下次痛也别总咬着,会破的。”他手指顺势分开了她的唇瓣,果然看到了唇□□隙处的一道不甚清晰的口子,从这个角度看去,甚至能蔓延至更深,直到水光潋滟,顺着手指溢出嘴角,带起一缕湿漉。 他才意有所觉地收回了手,随后用纸巾一点一点帮她擦拭干净。 南平有些错愕的抬眸望着他,显然来不及对刚刚他那一异常的举动做出任何正确的表情管理,只得快速摆出一丝迷惑来。 “总这么咬,容易形成疤痕。”他解释了一句,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起了衬衣,虽然那件衬衣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状态,但穿到他身上,似乎才感觉他清醒的状态彻底恢复过来了。 南平努力平复了一下震惊的情绪,难得扬了一抹笑。 她想,还是笑一下蒜了。毕竟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酒醒了还是装醒,一会正常一会变态的。 “九哥,那你也回去休息吧,状态不好还是不要在书房办公了。”南平担忧道。 樊九潇扣着衣扣的手一松,正上方顺数第三颗扣子便没有扣上,他不知道为何垂下手,蓦然勾了一下唇角,“我不是进来办公的。” “嗯?”南平愣住,看向他的眼神愈发迷茫。 只见对方耷拉着眼睑,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带她走到了书房另一边的书架前。这里的布置和在龙山园的书房异曲同工。 南平见樊九潇摁了一下书架上不明显的一处凸起的地方,便见书架立时开始震动起来,往两边推开,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光线昏黄的密室,里面布置异常极简,正中央好似还悬挂着什么。 震惊之余,她脑子还没开始琢磨樊九潇这番举动的用意,人就把她给拉了进去。两人一进入其中,书架门便立马有所感应一般关闭了起来。 南平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却被身后的人一把蒙住了眼睛。 他说:“别回头看,佛在注视着你呢。” 她霎时汗毛竖起,不由屏住了呼吸。 第239章 chapter 239 重生 密室内逼仄昏暗, 布置也相对简易,四面墙都是青灰色的素墙纸装饰,上面还悬挂着几盏壁灯, 光线是昏暗的赤黄色调,除此之外的光源便来自于一开始入眼的正前方位。 那里只摆放了一尊紫木檀的矮柜, 看起来也很像一张案几,上面放了两盏银制的灯架,蜡烛幽幽燃着烛光, 仿佛与四周的壁灯相呼应。中间的墨色檀木香炉不知何时被点燃了香线, 静静吐露着云雾般的香烟。 南平一瞬不错的注视着樊九潇礼拜的动作, 他像是入了定一般, 表情虔诚,一动不动。地板被室内烛火的光线照映着, 莫名生出些灼热的赤红来,灼烧吞噬着他的白色的衬衣,染上一片红晕。 这四面墙甚至都装着一面宽大的镜子,一举一动都被窥视的异常清晰。南平越观察额头出的冷汗就越多, 她不知道这些镜子装在这有什么作用,但这四面镜子统一对着的方向都是他们二人的方位——正中央。 宛如放置了几百双眼睛, 正幽幽地注视着他们。显得阴森极了,她被这种强烈的窥伺感逼迫的很有几分不耐,克制自己尽量不去看, 视线又回归到了正前方。 无意间集中在那小巧精致的香炉上,上面的雕刻繁琐复杂, 远远看上去并分不清上面的具体图纹,她不自觉眯起双眸,定神一凝。 那图纹瞬间狰狞可怖, 甚至是交叠捆绑在一起拼凑出的恶鬼模样,烛光把它图纹的影子投在深红色的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怪异形态,像是延长的鬼爪,直逼她的裙摆,似要缠上她的身体。 南平看得心里发毛,连忙垂下眼,眼睫下带出一片阴翳,她突然觉得难捱起来,像是那烦人的香烟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间,让人头晕心闷。像是这鬼魅的影子,几乎能笼罩她的整个下半身,撕扯着她的裙子,让人恐惧。又像是这四面的镜子,反射的冷光,带着潮湿阴暗的可怖气味,投射在她的身上,放佛要透过她的肉-体直直照射在她丑陋贪婪的灵魂之上。 让人压抑无比。 她开始有些逃避这种感觉。 密室里没有窗户,还燃着烛火,空气好似很快就变得浑浊沉闷,令人窒息的热意弥漫至密闭空间,压得人难以呼吸。 南平不禁张开了唇,小口吞咽起来,可越咽就越觉得干渴,喉间的异常让她眼眸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脑干都开始发热。 胳膊撑在地板上,像是坐不稳。 她开始向一旁倚靠,微微喘息着。 身旁人仿佛这才察觉她的异象,睁开了双眼,眼睫微动,目光凝了上去,清谪的侧脸被烛光照得暖白如玉,只是眼下镀上的一层晦暗阴影,让他看上去难辨喜怒。 “放平呼吸,把心静下来。”他轻声开口,伸手把人揽了过来,后脑勺搁他的□□,让她与自己平视,宽慰着她,“你只是一瞬间的不适应,缓过来就好了。” 南平愣愣注视着他的脸,从这个角度她甚至能看到他面容上反射的烛光,像是曝光了,白得毫无生气。 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眉头又蹙了起来,红酒气味伴随着香烟味道一并涌进她的气息里,混在喉间、胸肺、大脑神经,让人一阵天旋地转,渴意愈发得强烈,像是随时随地就要因缺水而崩溃。 思绪涣散间,她下意识伸长胳膊搂住了对方的脖子,用力往下带,樊九潇顺着她的力道俯身,却又在快靠近她的唇时,用胳膊撑住了向下坠的身躯,眼眸平静且不带任何杂质地望着她。 薄唇翕动:“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南平歪头,晕眩使她视线模糊,干渴使她理智退散。因得不到满足,她的声线开始变得有几分娇嗔的凶狠,“可是我很渴!” 樊九潇仍旧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就忍着,忍到你什么时候不渴了,我就给你水。” 怀中人闻言一顿,似乎难以置信他的冷漠,又似乎难以理解他的话语中的意思,她只是很委屈,很失落,很难受地看着他,连带着迷蒙的眼神都不太清明。 樊九潇很清楚她如今的感受。 干渴,灼热,沉闷,窒息,恐惧。 然而这是一个需要靠她自己控制的一个过程,她得有这方面的克制力,尽管再想要什么,尽管再处于什么状态,甚至于恶劣的环境下,都不能产生妥协哀求和渴望,不能期待别人的给予,要靠自身熬过去。 见她脱力的手垂落下来,他抬头又坐正了身体,视线重新回到那幅画像上,像是自言自语般,“但凡不能此刻就杀死你的,熬过去了,就是重生。” 南平眼睫浮动,视线朦胧间似乎有几分清晰起来,对方的声音涌入她耳中,像是埋下了一个蛊,成了她暂时清醒的支撑。 她喉头滑动,麻木自己。果然不再在意大脑神经传达给她的任何感官与旨意,她只微微偏头,视线也落在了那张画像上,慈眉善目的面孔温柔地注视着她,似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 她不禁看入了神。 二人的身躯姿态被四面环身的镜子所窥探监视,刺眼的烛光笼罩着他们的上半身,幽暗的阴影吞噬着他们的下半身。 两个人的身形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看上去却诡异的和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南平汗湿透了身,异常虚弱地缩在他的怀里,粉嫩的唇早已变得干燥,像笼罩了一层凝固的干壳。时而蹙眉,时而吐纳,孱弱不堪。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再祈求他的给予,很听话地在忍耐着,只是渐渐虚弱,让她看起来非常易碎。 樊九潇看着香炉的烟雾就快要消散而尽,礼拜的时间已经结束。他这才把人缓缓放平下来,俯身顷下去,凉薄的唇先是轻轻落在她的唇瓣上,再透过唇隙,融入了口舌之中。 湿濡的触感像是沙漠中找寻的稀有水源,南平一时触及,只觉得蓄势已久,随着四处蔓延的水源勇猛地溢进喉咙,让她不自觉攀紧了那人的脖子。 可是仍旧不够。 她在沙漠里走了那么久,体内的水分都化作汗液被蒸发,仅靠这点水量怎么足够? 南平无止尽地找寻水源,开始摸索起来。她纠缠,她放肆,她发狠,都无人再阻止她。她胆子愈发的大,逼得人在深红色地板上摩擦滚打。 却仍不松手。 对方好似也不觉得痛,放纵她,随她开心。 她像个孩子一样,推搡着。镜子里都倒映着她张狂的样子。 他却只是注视着。 烛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光线愈发的昏暗,只听“啪嗒”一声,香炉滚落地板的声响,里面的灰烬洒了出来,似乎还留有片刻的余香。 她震颤着,费力坐在了紫木檀矮柜上,灯架早已被她白嫩的双足一脚踹落,她紊乱的视线扫过去,蜡烛早已经融尽,翻不起任何风浪。 只得随着银色灯架一并滚落至墙角边缘,没入黑暗地带。 南平被一冷一热的触感操纵着神经。 光洁滑腻的背部贴在冰冷的画像上,刺得她一阵颤抖,甚至连脚趾都蜷缩起来,腾空地猛蹬了几下。 又宛若有种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像个菟丝花一样攀附眼前的一切,她仰头对着镜子,壁灯的炽色光线打在他们身上。 恐怖又圣洁。 那感觉像是翻涌的热浪,层层浪花拍打海岸,温柔又凶狠,带着令人窒息的死意,一并坠入深海,拖往更幽深的领域。 她在迷茫的光线下,只能看清那肌理分明的块垒和暴起的青筋,她感觉自己又出了很多汗。 还被掐住了喉咙。 很快,她垂落下来,地板上撒落的灰烬占满了全身,让黑与白异常分明。 昏暗中,她只感觉一双纤长宽大的双手把她温柔地拥入怀中,用被汗湿的白色衬衣把她沾惹灰烬的腰背在镜前擦拭干净,每走在一个镜子前,她腾空的脚就要战栗一下。 等到了最后一个镜子前时,他却扭过她的脑袋,用沙哑却仍清润的嗓音告诉她,“记住,什么东西都阻碍不了你重生的意志,如果有,那就吞噬它。” 这话既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他说。 南平茫然,却觉得一阵心悸,狂跳不止。 她注视着他镜中的双眸,深而暗,那里面很复杂,似乎什么都有,可唯独不见欲望,仿佛这是随时可掌控的东西。 思绪回笼,她逐渐清醒过来,可身体的肿意却仍在擅自壮大,直到根深蒂固,充斥全身。 她失神注视着四面镜中的黏稠身影,这是怎样的感觉? 强烈到令人窒息,令人肾上腺素疯狂飙升。 只觉得迫切地想撕裂什么东西。 …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8节 孟观文在餐厅里喝完水准备上楼回房间,不怪他半夜下来找水喝,实在是客房里的水都被他喝光了,也不知道是热还是怎么了,就总觉得口渴的不行。 上楼时,恰好看到樊九潇穿着浴袍朝他迎面走过来,他不禁揉了揉眼睛,注意到他颈脖、锁骨、胸肌都有不同程度的红印,下意识就对他调侃了句,“哟,真是活久见,你还有--的时候?” 樊九潇与他对视一眼,发梢尾端湿漉的水痕低落他的脸颊,滑过红痕印迹流入沟壑下,莫名增添一丝色气。 只见他用手指微微摩擦了一下领口,眼底迷离,好似仍有几分醉意,“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观文。” 孟观文停顿,又在他周身踱步环绕了一圈,啧啧出声,“也是,哪有什么天仙能把你迷住的。” “早点休息吧。”樊九潇拍了拍他的肩,淡淡的红酒气息已然消弭,只余下一些烟熏味,闻起来像是檀木又像是灰烬,若有似无。 孟观文觉得匪夷所思。 他难得见樊九潇穿着浴袍走在外面,身上的气息就算冲洗过还依旧这么有存在感,像是整个人都被浸泡过一般,染上了不属于他的气息。 或许,这是在他的私人别墅里,随意点也很正常,即使是大半夜洗澡,也很正常,即使是不知道从哪里洗完澡又回房间,也很正常,可能他的书房里就有浴室呢? 他耸肩,眼底探究的情绪随着那抹白色身影的消失而逐渐变淡,脑中只留下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但很快就被他心底的那道声音给反驳了去。 横竖与他无关不是么 第240章 chapter 240 抓娃娃 次日 南平边听着卧房内新闻播报的消息, 边脱下睡裙,头发被她的胳膊高高揽起,抬眸间无意瞥见全身镜里的自己, 露出的一大片凝脂似的白肉,上面红红紫紫的痕迹交错着, 像是斑点一样,突兀暧昧。 她嘴角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眼底莫名涌出几分不自然, 连带着面庞都有些发热, 所幸很快便回过神来, 把原本准备换上的吊带裙重新挂回了衣柜, 选了一件不露背的紫色包臀裙。 昨晚的事她记得既清楚又模糊,但始终猜不透樊九潇的心思, 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那些话听起来是教导磨练她意志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环节会抱她呢,难不成他对自己也有几分不可告人的…… 南平沉思一秒,但很快又排除了这个想法, 那家伙分明没有那种心思,否则看她的眼神怎么会那么清明呢。 她有几分讥诮地翘起了唇, 指尖在粉嫩的唇瓣上细微地摩擦着。 半晌,突然插播的一段报道的话音传入她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金池事件水落石出, 原来瞿司落水与侍者死亡事件无关,纯粹是由于私人恩怨, 与孟督察官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口角……】 嗯?什么? 南平被新闻报道成功吸引了注意力,她走近沙发区域,专注地看起新闻来。 眸色严肃中仿佛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她惊讶于樊九潇都把局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程度了,瞿蕤琛还仅仅只是陷入私人恩怨的纠纷里,完全掩盖了事实真相,而那个诶文搞垮魏氏的事,也被他的死敷衍了过去。 无人提及。 新闻更是连说都没说一个字。 这种局面还真是大手笔的保人呢。 而能干预樊九潇决定的人,就只能是樊老爷子,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结局。 她想不到樊老爷子会为了瞿蕤琛转而跟自家孙子对抗,甚至还保下了人,连名声也没有多少受损。 不过是有失身份,降职处理了。 不痛不痒的。 难怪樊九潇昨晚会饮酒,甚至还…… 她眼神一变,不知又回想起什么细节,樊九潇一直是很守礼的人,绝对不会让人进入自己绝对私密的领域,更别说还在这种空间之内,做出有伤大雅的事。 这么看来樊老爷子还真伤到他的心了,以至于有种已黑化的趋势。 不过想想也是,瞿蕤琛对于樊九潇来说,只不过是老爷子手里养的一条狗,如今这狗还狐假虎威,跟他吠上了,碍眼至极却解决不掉,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膈应人。 饶是她代入一下,可能都要气死的程度,樊九潇却还能维持他的基本风度,风轻云淡的不提及一句。 某种程度上来讲,憋得过度,就有点变态了。 南平不由地担忧起他的心理健康状况,可转念一想,这哥居然拿自己来当作发泄口,她就又非常的不爽!! 她下意识地咬唇,不禁痛得“嘶”了一声,遂回过神,睨了一眼电视,躬身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摁下关闭键,便要离开房间。 刚开门的功夫,恰巧对面的房门也开了,孟观文似乎也是刚刚才起床,穿着休闲服,手随意地挠了两下头发,打着哈欠,异常懒散地走出了客房。 抬头见到她伫立在客房对面的门口,不由地停顿了一下,眼睫以向下地趋势飞快地扫了眼她身上那过于短的裙子,只够包裹住臀部,余下的那双白嫩修长的双腿赤裹地呈现在他眼底,一览无遗。 甚至在紫色裙身的衬托下,肌肤仿佛都笼着一层淡淡光晕,宛若珍珠那般光泽夺目,闪烁着细微珠光。看上去笔直修长,肉骨匀称。 简直漂亮到眩目,异常的打眼。 他很快挪开了视线,一种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没来由让他产生了抵触心理。 孟观文把这种怪异的情绪归功于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所以哪哪儿都让他看不顺眼。 他略显烦躁的眉宇一翘,不禁脱口而出,“穿这么短,给谁省布料呢?” 南平白他一眼,并不想搭理这人,转身就要往前走。 孟观文见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儿,顿时还来劲了,快步追了上去,“我说,这就生气了?”他歪头,把脑袋探到对方跟前。 像条欠调-教的狗。 南平见状停住脚,便见孟观文也一下站直了,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嘴角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没生气啊,我哪敢生我们孟大督查官的气呢?” 边说着,边向前靠近。 眼看就要撞进他怀里,孟观文突然一个激灵,把人推了开,“你你…要说话就好好说,别靠我这么近行不行!” “这哪近呀?”南平故作不解,眼神怨怼的睨了他一眼。随后又伸出手攀附在他的肩上,头颅向上昂扬,就快要抵在他微张的薄唇上,霎时顿住,抬眸,“这才叫近啊。”双眼微弯,透出一丝狡黠。 孟观文哪里能不知她这是在耍他玩,可是心底却tmd一点儿也不生气,真是见了鬼了!! 他眼神古怪地盯着她,试图想要从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上,看出点别的意图。 譬如她这番举动,其实是在勾引他。 又譬如她眼下靠他这么近,是想吻他的唇。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她的白皙的脸颊滑至粉嫩的唇瓣,那里看起来饱满莹润,像颗待含的露珠,丰盈润泽。 他喉结处不免滚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干渴,连带着耳根都开始微微泛红,像是过敏了一般。 南平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脸色透出几分阴翳,以为他这是要发作的征兆,不免没了了调侃的兴致,即时就要收手。 可孟观文却一反常态地扣住了她的腰,鬼使神差地对她说了句,“怎么不继续了?” 可是,继续什么? 南平一怔,白净的脸上显出几分茫然,这家伙是不是又脑补什么了。 她有些无语地对上他的眼神,却发现对方正眸色晦暗的盯着她的唇看。 隐晦地眼神暗示不言而喻。 这人大抵是脑抽了吧。 昨天不是还很嫌弃触碰她么?怎么今天就变了一副尊容。 啧,果然男人啊,就是口嫌体正的动物。 南平眼神霎时变得玩味起来,故作要亲上去的动作,实际却在暗中观察对方的情绪变化,果然在距离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就清晰地感知到,他屏住了呼吸,扣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在收紧。 “又不是没亲过,装什么纯情呢?”她颇为恶劣地吐露了句,随后狠狠把人推了开,嗤笑两声,步履摇曳的下了楼去。 孟观文则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待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意有所觉地回过神来,破天荒地笑出了声,他刚刚那是在……期待? 由于太过离谱,他笑得胃都痛了,痛过之后又开始疑惑,那女人嘲讽归嘲讽,为什么不甩他一个巴掌呢,难不成是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孟观文一边无意识地深想着,一边又摇头觉得荒谬,直到走到餐厅落座,都还没想明白她刚刚的举动,这个女人一向心机深,肯定不是简单的讽刺他那么简单…… 想到这,他不由地又瞥了眼对面姿态优雅,正切着牛排的女人,神情专注的模样,手腕因用力而凸起的青色血管,仿佛银色刀具下切的不是一块肉,而是他的心脏。 而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眼的瞬间,叉子也精准的插入了一块七分熟的嫩肉中,搅着黑椒汁含进了嘴里,细细咀嚼着。注视着他的眼底,是似笑非笑的意味。 孟观文只觉得心脏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猛地攥住了,眼神却始终没有移开,仍旧固执地盯着对面的女人,血液似乎有些亢奋的在腾窜,拉扯着心脏上的脉搏一并汹涌跳动着。 南平无声吐了一句口型:好看吗? 随后勾起脚搭在了他的两腿间,狠狠向下压了一下。 孟观文握着刀具的手一抖,“辟哩”一声掉落在了乳白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他不由地一把攥紧作乱的脚踝躬身去捡。 却无意瞥见了紫色裙身下的一抹粉白幽谷,那里的风景昏暗,却始终散发着淡淡的珠光。 他的脸色霎时涨红,连带着手掌里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软足都变得烫手起来。 也不知是被餐桌压迫着腰背导致,还是桌底稀薄的空气导致,让他一时呼吸不通畅,变得有几分急促失控。 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由远及近。 询问餐桌前的女人,“怎么就你一个人?观文呢?” 樊九潇入了座,视线从南平餐盘里被切割的整齐有序的牛排到一旁依旧保留完整的食物上,略略停顿了一下,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南平的脸上。 “他的叉子掉地上弄脏了,到厨房换餐具去了。”南平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依旧专注地进食着。 樊九潇切着牛排的手微微停滞了下,随后又笑着摇头,“这点事,叫佣人来换不就可以。” “我也这么说呢,只可惜孟先生很固执,一定要自己去换,我估计可能是他很不待见我吧,所以并不想跟我一同用餐。”南平无辜地耸耸肩,软糯地语气里带着些楚楚可怜,可餐桌底下的腿却很强势。 把人像抓娃娃一般,夹到了自己身前。 孟观文只得皱着眉红着脸,顺势倒了过去,可又要尽量避免碰触到樊九潇伸在桌底的脚,模样动作颇为滑稽。 他不免咬牙 ——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伸手狠狠掐了一下对方大腿-根上的嫩肉,心底深处却又莫名有几分诡异的亢奋,夹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一并混入他暴起的青筋里。 第241章 chapter 241 应激的猫(二…… 南平痛地眉头支了起来, 却也没发出一丝唔咽的声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19节 樊九潇细微地观察到她神情的变化,以为她是真的很介意孟观文对她不喜的态度,随即思忖了一下, 开口:“下次他不会再这样了。” “没事的九哥,我不是很介意他对我的态度, 我只是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南平颇有些幽怨地嗔了眼对方,难得有几分小女儿的羞涩神态。 樊九潇眼神一顿,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不舒服么?我昨晚给你抹了药, 可能是量还是少了些, 不然一会你自己再上一遍药吧。”他说的很自然, 仿佛并不觉得气氛暧昧。 可桌底下的孟观文却陡然一怔,上药?做什么需要上药?又为什么不舒服? 他的太阳穴凸凸直跳起来, 鼓囊着,大有冲破表面那层皮肤的狠劲。 南平感受到腿上被猛然抓紧的触感,不悦地伸手摁住了他的头,固定住。 嘴上却回应地颇为亲昵, “你想错了九哥,我不是那里不舒服, 只是头有点晕而已。可能是昨天那个香闻多了吧。” 樊九潇“嗯”了一声,随后吃下一块切割的方方正正的牛肉,细嚼慢咽地吞进喉咙里, 又端起一旁的温水壶。 不紧不慢地用钳子从果盘里夹了几片柠檬放进去,再放入一块冰糖, 慢慢摇晃起来,待觉得时间合适了,便倒进了茶杯, 推到了南平的面前。 “喝吧,适当补充点维c,会好很多。”他眼神平静地看向她,面容温和的笑着。 南平眼帘细微地浮动了一下,脸色莫名有几分潮红,接过杯子的手都有些握不紧边缘。 汗湿了大半个手心。 她一边小口吞咽着柠檬水,一边手指深深-插-入孟观文后脑勺的发丝里,那些发丝像是有感应的数只触手,缠绕进她纤细如脂的指缝里,紧紧地攥住。 从樊九潇的视角监视下也只不过观察到她愈发红润的脸和鼻尖沁出的一层细汗。 眼神间仿佛也是湿漉漉的,有些被头晕导致的迷离迹象。 他不免蹙了一下眉。 “一会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房休息?”他放下手里的餐具,有几分关切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像是含着一汪温泉水,细腻柔软地包裹住她。 南平只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深深溺于其中。 她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收紧了双腿,另一个桌下的手攥得更重。 “昨晚那件事之后,九哥把我当作什么呢?”她不由问出声。 孟观文头一僵,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可听见南平对樊九潇的发问,又莫名觉得气愤,他张着嘴,舌尖疯了一般的蠕动。 耗费了不少力气,即使有源源不断的水滋养着他的鼻尖,也仍旧解不了他喉间的干渴。 只是凭本能的,迫切想要去除那早已消散的不知踪影的药香。 樊九潇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微触了一下凉薄的餐刀把手,身后炽黄的光线淹没他的背部,掩去了他周身冰冷淡漠的气质,只剩下眼底如玉的温存。 沉默了几秒,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想让我把你当成什么呢?” “十一妹妹,可有可无的情人,抑或是——” 他微微偏头,意有所指:“我的未婚妻?” 南平手指扣紧,勉力稳住了摇摇欲坠地身躯,眼神蓦然清醒了几分,她忽略掉那阵阵的快意,直直地看着他,嘴角咧开:“那如果我说,做你的未婚妻呢?” 樊九潇挑眉,随后沉思起来,似乎真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时间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孟观文的动作也越来越不安分,放肆的厉害。似乎是想惩罚对方。 南平的眸色溢出零星水光,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后颈。 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势均力敌。 “你不会愿意做我的未婚妻的,十一。”他的未婚妻不需要脑子,因为这会让她无法面对枯燥乏味又无趣至极的生活,空有身份地位,却不能拥有决定权。 甚至出席任何场合都只能冠以夫姓,当个会生养又美丽和善的花瓶。 这样的生活,即便能拥有至高的地位,可没有其发挥的空间,她就永远不可能愿意只当一个附属品。 樊九潇很清楚地了解卢南平的野心。 远不止于光启的继承人。 南平重新握紧手边的茶杯,又伸到了唇边,很好地掩盖住了她细微的喘息动作,随即淡定地仰头饮尽。 朝对方嫣然一笑,双眸像被水清洗过一番,亮地惊人,“九哥说的对也不对,如果你是真心喜爱我的,那我为什么不愿意呢?” 樊九潇又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脸上的笑深了一些,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仿佛意识到她会继续往下说一般。 “当然,眼下我们之间也没必要谈什么爱与不爱,这显然也不适合我们的关系。不过九哥下次如果再有失控,能不能不利用我了呢?” 樊九潇手指似乎又动了一下,摩擦过银白色的刀背,指腹带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记。 他弯唇,“嗯,可以。” 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失误。这种失误还是由他把控,刻意放纵的结果。 樊九潇清楚的知道昨晚的自己需要有一个突破口,而且这个突破口正好天时地利人和。 他只是顺应自然。 南平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果断,没有半分犹豫,那种可怕的直觉又席卷而来,突然就让她有些分神。 然而没等她分神多久,黏腻湿滑的触感又袭击着她的大脑神经。 很烦 让人想要捣碎什么。 可她越是挺直着背,鬓边的汗水就冒出更多。 不得已,她开始分散注意力,谈起了最开始的条件,“还有,九哥你之前说要帮我当上光启的继承人,你预备怎么帮呢?我也不瞒你,很快我就能凭借自己做出来的项目成绩,成功进入董事会,所以我想知道,你如何能让我又继续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得继承人的位置。你可别告诉我联姻这个方法,那会让我觉得有种不实感。” 樊九潇见她脸颊红扑扑地,神情却异常严肃,莫名就笑了一下,话音很轻,“你不用担心这个,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许诺的事,从来就不需要迂回的方法。 与其说是帮,不如说成扶,更为贴切。 南平自然也相信他的话,只是不说些什么,耳边就会出现一些幻听的吮吸声夹杂着黏糊的湿濡感,让她有种想要去如侧的错觉。 “希望九哥不会让我等太久。”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淡然道。 樊九潇点头,仍旧笑着,“不会。” 可很快,脸上的笑意又默然敛了许多,他注视着对方愈发红润的脸唇和貌似发晕涣散的双眸,直觉不对地站立起来,挪开椅子,走到了她身旁,伸手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有些发热,但还算正常。 “头很晕?”他开口。 南平本就被他陡然的靠近惊地身体微颤了一下,眼下更觉惊吓刺激,只得点头,不再吭声,把脸埋进了他的腰腹间。 樊九潇愣了一下,抬起的手便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以便她缓解症状,任由她抱着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晌,才听对方细小轻柔地声音,说道:“九哥,你能帮我叫医生过来吗?我的头实在太晕了。” “好,你先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樊九潇点头应下,见她趴好,才放心离开了餐厅内。 南平微微抬眸,见人消失不见,便彻底软了身体。 大口喘息起来。 那触感不见停,像是咬到了一颗多肉葡萄,又像是打开河堤,发了大水般,涌个不尽。 很快就吞噬掉了她的脑子,空白一片。 家庭医师检查过南平的身体,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便如常报告道:“卢小姐身体没什么问题,头晕可能是累着了,有些脑供血不足,休息好了,自然就不会有这种症状了。” “好,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樊九潇帮她盖上了被子,转头对一旁的医师道。 医师见状忙点头,躬身退出了房间。 “我没事九哥,睡一觉就好了。”南平轻声宽慰了一句,随后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樊九潇见状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实没感觉到异常,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卧房。 待门关上的瞬间,南平猛然坐起身,掀开被子,光脚踩地下了床,直径走进了浴室。 她必须得泡澡才行。 实在是过于黏腻了,令人不适。 樊九潇出了房门就下了楼,走过餐厅,便见一个吃得大快朵颐的男人,仿佛是饿了三天的凶狠样。 他眉头一挑,走了过去,“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孟观文这才干完最后一盘的食物,抬头看向出声的人,眼底有几分不清不楚的快意,他抓起餐桌旁的餐巾,细致擦拭了一下唇角,又一口饮下高脚杯中晃荡着波纹的红酒。 才咂巴了一下嘴,动了动唇,吐槽道,“这红酒真淡,该不会是灌了水吧?” 一点鸟味没有。 “灌水?”樊九潇笑开,指了指他的唇周,“你这里是不是被水泡多了,味觉都不灵敏了。” 孟观文:“……” 他挑眉,可不是吗? 还真泡了很久的水。 莫名觉得讽刺,而嘴里似乎仍涌动着腥甜的气息,久不弥散。 “你下来做什么?那位不是身体不适?” 樊九潇拉开孟观文对面的餐椅,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低声道:“十一只是没休息好,现在已经睡下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被你索取过度,营养不良了呢。”他支着脸,哼笑起来。面对着对面端正如玉的男人,言语间甚是轻佻。 樊九潇眯起双眸,指尖缓慢地敲了两下桌面,“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啊,我能表达什么?事实难道不是那样吗?”他错愕摊手,很犯贱地笑了一下。 樊九潇垂眼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几分悲天悯人。 “观文,你似乎很在意这个事情?” 孟观文嘴角的笑意一僵,好似抽搐了几下,被他克制地压了下去,“是吗?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0节 樊九潇摇头,不禁叹了一声,“你不是好奇,你是气愤。”他直击重点。 “你开什么玩笑,我气愤什么?又关我什么事?”孟观文下意识皱眉,莫名攥紧了餐布的边缘一角,很有些不爽。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樊九潇黑如墨的瞳孔里仍旧风平浪静,神情毫无波澜,只是那样看着他,让人有种被窥测到底的透视感。 气氛骤然压抑下来。 孟观文登时站起身,“随你怎么想。”神情颇为不悦地踢开了椅子,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出了别墅大门。 樊九潇见他这番应激举动,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用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有几分淹湿的手指。 擦拭干净后,他又用餐巾覆盖住了刚刚手指无意划过的地方,黑色的椅间似乎有些潮湿。 他不免凝视起来,嘴角蓦然笑了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第242章 chapter 242 选举会议 如今正值盛夏, 空气中仿佛都被蒸发的热气所弥漫,透着炙热的烫意,简直热得要命。 出门前南平还不觉得如何炎热, 直到出门后的热浪扑面而来,她才领略到了这盛夏的阳光到底有多毒辣。 好在只是很短的时间暴晒在外, 她被保镖撑着的太阳伞所遮盖,很快地上了车。淡蓝色的吊带裙隐晦地划过樊九潇的裤腿边,带起一阵温流。 她似乎无所觉地提拉了一下裙摆, 樊九潇的脚踝甚至还能清晰感知到那细微的摩擦感, 他眼睫动了一下, 脚便往一旁的位置挪开了。 门被自动关闭。 南平依旧毫无察觉, 她刚上来车上,只觉得凉爽异常, 果然在炎热的夏季,还是空调最能救人一命。 她有些畅快的同时,不免又蹙眉,想起自己刚刚好像被晒到了一下, 顿时往包里搜起了防晒霜,补水喷雾, 美人需要二十四小时的护养,才叫精细。 她先是喷了全身的补水喷雾,觉得皮肤滋润清爽了一些, 立马又细致地抹上了防晒霜。走之前她虽然已经抹了不少,可感受到了强烈的紫外线照射, 自然还是放心不下,得再补一遍才行。 樊九潇注意到她这一举动,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女人们确实会更注重保养自己。 只是当对方为了更方便的涂抹防晒霜,把腿直接架在了他的腿上时,他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神情淡然地看向对方,虽然没有直接表达不悦的情绪,但能看出是不怎么赞同的神情。 “放下去涂。” “我很快的九哥,马上就好!”南平不以为意地朝他扬了一下头,果然指尖涂抹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只是动作之大,把樊九潇的西裤直接摩擦了个皱皱巴巴。 他垂下眼,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脚踝,“故意的?”随后眼神又睨向她圆溜溜的眼睛,那里面的眼珠正转得飞快,灵动活泼。 “拿过来。”他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南平不禁吐了吐舌,把防晒霜乖乖地递给了他。 倒是被他看出来,她确实是故意折腾他的,不过也只是为了顺势擦防晒霜而已,恶意是临时起的。 樊九潇见她乖觉的模样,一时又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修长如玉的指节抹上防晒霜的乳膏,映衬得愈发莹润通透,如同雕刻艺术品一般,每一寸的骨节都异常精致。 他涂抹的力道轻而不腻,手掌宽大的基本都盖住她腿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软肉都不被遗漏。 速度也快中有序,推抹得很有章法。 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以前也给别人抹过防晒霜。 南平有些诽腹,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暗涩玩味起来。 细眉上挑道:“九哥手法真熟练,早知道你涂地这么均匀,我一开始就应该拜托你帮我的。” 樊九潇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快速地涂好以后,把她的腿放了下去。 “等下九哥,还有后背你也帮我涂一下吧,我够不着。”南平理所当然的说着,背对着他,把身子转了个方向。 一大片白腻犹如刺眼的玉脂闯入樊九潇的眼底,紧接着就是漂亮的蝴蝶骨,骨感削瘦又不过于柴,依旧是饱满动人的匀称。 而骨下纤瘦有致的玲珑细腰,更是一并展露到臀骨之上,即便不涂抹任何,也已有晶莹滑润之感。 饶是樊九潇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只粗略地扫视过,也抵不住在抚上她背部、腰间的那一刻,那晚的触感便像迷雾顿生般,又笼罩在他心头,脑间,和身体各处血管。 人总是能惯性的屏蔽掉痛苦,而记住令自己大脑神经感觉舒爽愉悦的事情。 这是生-理性使然。 就算是他常年的克制禁-欲,也同样无法避免。 显然一时的放纵对于他来说,有好有坏。不过只要不刻意去关注,就只是一件小事。心不动则不受影响,即便身体上会有反应,也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 他注视着眼前风光,眸光从晦暗不明逐渐变得平静淡然,指尖轻缓划过的地方,甚至能带上几分按摩的力度,让南平一阵放松。 有些昏昏欲睡。 他们出门的点正好是下午一点,烈日当头,正正适合在空调房里午休。 可惜这个门是必出不可。 樊九潇要带她去瞻仰首席督察官的选举,出席观看选举的世家,都是内定的人数。 大多为政界子弟,而商界出席的只有龙头,譬如樊家钟家等大世家,家族中有为官历史的,才破格允许观摩选举会议。 而且这次会议之重大,新闻媒体也会全程实时播报。 樊九潇会带她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南平自然也能猜到一些他的用意,他想提拔她在圈内的地位和名望,首先就要多在重要场合下露脸。 这么明目张胆的提拔,饶是程温韦也不会怀疑南平的野心,而是欣慰樊家对其的看重,而进一步加强南平在他心里的地位,从而达到潜移默化的效果,心甘情愿的把她考虑进继承人当中。 试问自古大家官员的选举,程家得到几百年后才能有前去瞻仰的机会呢? 其实是没有的。 若是无人提拔,程家远到不了这个高度。即便是华栩骞那种身份地位的人都参与不了。 由此可见,大家世族体系的根深蒂固,人家需要的是原本就长在根上的人。 所以对于南平的出头,程家必定是乐见其成,而其他世家也会在这种重大会议中熟识这一号人物,开始把她例入邀选名单,而作出评估价值的举动。 有了评估就等于有了商业地位。 这比她即将完结的项目收益更大,也相当于锦上添花了。 果然人人都向往权势,权力给人带来的滋味,实在太好。 即便是从樊九潇手里抠出的这一点,都足以抵消她这一年的未雨绸缪,还远不止。 好处都是身份带来的,樊九潇只要把她带在身边,那就不一样。 身位干孙女的地位才会落在实处。 “好了,也不需要涂抹太多,一会到了那里,还要更换正式场合的服饰。届时穿着的都是长袖,遮盖很严实。”樊九潇收起防晒霜,塞回了南平的包里,轻声道。 “好吧,知道了。”南平懒懒散散地回道,也不转身,而是顺势倚靠在樊九潇的怀里,像是无骨一般,闭眼缩在他胸膛,看上去似乎很困倦。 她其实在思考。 像樊九潇这么好用的人,也不是不能变成另外一种更契合不可分割的关系。 可是要怎么不可分割呢,这个男人实在是难以攻克。 脑子太灵活了。 站得高,自然看得也远。 她如果刻意改变两人的关系,一定也会被对方意识到她的意图,这可不好啊,毕竟樊九潇不太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那要怎么做,才能在他面前不崩人设又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呢? 这是个难题。 “想睡的话,我给你调一下坐椅,你再睡。”樊九潇开口,声线清润低沉,由上至下的传入她右边的耳窝里,不禁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不睡,就想靠一下。”她轻嗅了一下他颈间淡淡的木质茶香味,仿佛还夹杂着一丝檀香的气味,闻得大脑神经容易麻痹,沉溺于其中。 樊九潇低头,鼻间的温热气息洒在她的额面,呼吸之间,对方身上浓郁的果香混入他的口鼻中,与他指尖的香气类似,是防晒霜的气味。 “别这样歪着靠,时间久了,容易脊柱侧弯。”他把人身体摆正,让她规矩的靠回椅背上。 南平不得已睁大眼,脱离温暖舒适的人体抱枕,再靠回冰凉凉的黑色椅背上,让她裹露的背部被刺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她这一动作颇为醒目,樊九潇见状顿了一下。 只见他脱下外套,给她垫在了椅背上,调好座椅最舒适的弧度,好让她躺上去休息。 她便也不拒绝了,睡一下也好,毕竟龙山园离选举会场有些距离,得开不少时间的车。 夏季的午休很容易入眠,她这一躺便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直到两人下了车,南平都还有些睡眼惺忪。 好在到达以后,是先去休息室更换正式服饰,不然直接入场的话,她可能会短暂的状态不佳。 穿好正装后,因为需要上镜,妆造师简单给他们化了一个上镜的淡妆,轻薄自然,在镜头下也很真实。 作为江棱主台报道,一切妆面造型,都需要严肃细致又不失稳重大气。 南平跟着樊九潇入场前就有一次露面拍摄,这块播报是用来介绍旁观会议的见证宾客的,需要给媒体众人以及围观群众招手示意。 之后才是进入会议选举大厅。 在大厅内投放大屏幕,会进行实时记录并播报。 选举会议在下午三点正式开启。 会议大厅内座无虚席,参选者与投票者分成两大区域,裁决员一般都是上级干部,统一坐在最上首。而投票者们也是议员一部分,他们的桌子围绕中央而圈成一个方形。 参选者并不多,只有三名。 需要轮流上去竞选致辞。 同身为督察院的官员,全身都是统一的制服装束。外着黑色的斗篷,领口处别有督察官标志的胸针固定,里面是双排纽扣设计的墨绿色上衣以及黑色衬衣系着黑色领带。 而银黑色的腰带则系扣于腰间。 下身同样是墨绿色军裤,手带黑色皮革手套,并佩戴墨绿色大檐式军帽,正前方的图案为华国银色图标。 南平远远望去,很快就锁定了屏幕中央的那个男人,他身着一双长至膝盖的长筒马靴伫立在两人中间,挺阔的肩膀与扎实的肌肉将制服完美融合,腰带一收紧,宽肩窄腰的身型立刻显现。 帽檐下是一双冷峻的脸。 她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孟观文这副正经的模样,看起来格外英俊帅气,周身散发的张力,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依照顺序发言,他排在第二,不上不下的位置,却难抵他本就优异出色的功绩,勋章别了一排,自然气势不同。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1节 比之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更有执行力和魄力,决策提议更为利落干练。比之年纪不相上下的,功绩阅历更足,发言也更充分,见识远不能比。 显然是有备而来。 直到选举投票,孟观文的票池几乎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 南平清楚他这是有能力的同时也有派系支撑的结果。 其他的两位只不过是陪个流程,点个卯。 更何况这位还算是名副其实能当选,有这个资格和身份。 所以当裁决员宣布结果时,大家都很信服,无一人异议。 观会区域的掌声不断,新闻镜头自然也记录了这一幕历史性的画面。 在镜头下南平始终保持着标准微笑,樊九潇处于最靠前的中间位置,自然是曝光最多的地方。更何况樊家是主要观会宾客,神情的一举一动都被赋予特殊意义,稍不留神就会被有心人报道出其他意思。 孟观文注意到大屏幕里出现的两张特写面孔,唇齿极其细微地摩擦了一下,冷峻的眼神里涌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亮,只是一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下面,请首席督察官孟观文,来进行宣誓致词。” 孟观文在裁决员的话音下,万众瞩目的走上了最高层的讲台中央,垂眼俯瞰着前方的镜头与诸多聚光灯,开始进行宣誓。 他话音沉稳低沉,举起手握拳:“我是首席督察官孟观文,我宣誓,以人民的名义捍卫法律尊严,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 话毕,掌声雷动。 受勋任命后,选举会议才正式落幕。 宾客们开始有序接受媒体采访,询问的问题大多是对于选举的透明化公开化等提出相关的议论话题,最后就是对选举结果如何评价。 这里也多为走个过场,毕竟观选人这么多,一一采访后,并不都用得上这些访谈素材。媒体只会挑几个他们认为合理有建设性的言论剪到播报中。 而剩下的就是看身份来入镜。 譬如樊九潇,钟白莘,言知洲,李华朗等,还有几个高职位政界名流。 这些人的访问都是必要的。 当然时间也很有限。其中还属樊九潇的问谈时间最长,而南平又是一直跟在他身侧,自然也一起加入了访问报道中。 樊九潇回话向来天衣无缝,找不出任何缺漏,只是他这一次刻意让镜头,有心让南平历练一二,多数时间都让她来回答提问。 “那么,请问您对于这位当选人是怎么看的呢?”新闻记者微笑问道。 镜头仍旧先是转向了樊九潇,只见他微笑地看向了身旁的南平。 示意她来答话。 访问到这个节点,她甚至笑得脸都有些僵了,好在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孟督察官能当首席也是他自己能力优秀,我们相信各位议员们票选出来的眼光。” “卢小姐的评价很中肯。”记者笑着点头,随后接着道“好的,感谢二位这次参与选举会议的访问,非常荣幸。” “不客气,能作为一名观选人参与这么重大的决定,见证这么历史性地一幕,我们也深感荣幸。”南平微笑颌首,言语间真诚亲和。 给诸位访谈记者们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深刻印象,基本都是褒奖的一面。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融洽。 等到离场的时候,差不多已到晚饭时间,六点前后。 让人预料不及的是 雨来的湍急又陡然,伴随着炎热潮湿一齐迸发,很快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数粒来势汹汹的雨点砸落在会场外摆放的绿植上,不免垂头零落,压弯腰肢。 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黏腻又湿濡,整个人像是被蛛丝包裹住了身体一般,贴着皮肤,闷又密,很不透气。 南平在会议休息室的窗台边眺望雨势汹涌,暗觉自己离开的不及时,如果之前早一秒上车,如今就不会困在孟观文的休息室里了。 不过好在,樊九潇是和她一起的。 她倒也不担心孟观文会如何她,只是自从那件事以后,她暂时不太想与这个人面对面交流。 如果此时能不碰面,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243章 chapter 243 披着疯狗外衣…… “说起来督察院里的这些青年才俊, 还是孟首席拔得头筹,遥遥领先啊。”几人坐在会议室里寒暄,其中一位议员朝孟观文颇为讨好的拍着马屁, 表情圆滑世故,看上去并不谄媚。 孟观文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指尖原本轻点桌面的动作, 突然戛然而止。 有些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眼神,视线转向刚刚开口的那个人,双手交握, 把紧贴着皮肤的黑色手套都隆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只见他很是谦逊的笑了一下, “您过誉了。” 表面功夫嘛 在职场上各个都信手拈来。 不过这人从进会议室便一直夸个没完没了, 要不是看他年纪跟他爹不相上下, 孟观文甚至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老爷子请来的水军,絮絮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时不时就要捧一下他的臭脚。 普通同事,实在也不至于此啊。 只是他向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下伸手打笑脸人的习惯,看着眉梢微微扬起一公分,眼角上挑着, 笑的很假,却显得真诚极了。 为人谦逊, 又低调诚实。 ——baff直接拉满。 确实像是优秀后辈该有的楷模品质。 毕竟升官了,盯孟观文动作的人,只多不少。稍不留神, 就会被拉出来大做文章。 不过这个时候就能显出出身大家族的好处,至少敢惹孟家的人, 脑子好的会掂量一下自身的能力够不够看,而脑子不好的,一眼定生死, 直接提前出局。 除非你是,幕后有推手,替人办事。 不过傀儡的命,那可不值钱。 “欸,孟首席不必谦虚,能到今天这番成就,还得是你自己本身就足够优秀嘛,何况家世又显赫,那些寒门子弟是无法与你相提并论的,按我说,你即使当初去竞选大法官的位置,那也是当得起的。”此话一出,原本附和这议员的其余人,面面相觑之间,纷纷不敢出声了。 这话他们可接不起。 首席督察官和大法官,都不是他们可以惹得人。况且在议院做事的,都是老油子一个。心里的那本账,算的比谁都清楚。 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只是他们同样也喜欢看戏。八卦永远是人的天性。 孟观文挑眉,这人夸了这么半天,做了这么久的铺垫,原来是在这儿埋坑等他呢? 他眼神眯了起来,手支着下巴,悠悠然开口,“您这个笑话讲的真不错,改天我也跟大法官讲讲,没准能博他一笑,化了千年不变的冰山面孔。” 很多人都知道督察院和政议院是互相牵制、相互制衡的关系。可偏偏总有人喜欢挑起两院争端,来以此破坏平衡。试图从中获得利益,捞得好处。 即便之前已有被撸官撤职的前车之鉴,也奈何还是有人被利益蒙蔽,喜欢给人当枪使。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没想到他刚上位就能遇到这种情况,该说不说,这幕后之人还真看得起他呢。 “哈哈哈,孟首席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谁不知大法官这人顽固守旧,年纪不大却古板严肃,我等还是不敢与他如此调笑,不过如果换成孟首席的话,情况自然就不同了,估计政议院的气氛,都会更融洽。”议员笑着,脸上的褶子更清晰可见。 其实除了挑拨,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激怒孟观文,最好能让他骂自己两句,这样戏也能做足。 可孟观文是什么人?说一句戏精都算是不够了解他。他最喜欢踩人痛处,毫不费力地先激怒对方。 “哈哈,那您也挺幽默风趣的,我看下一次竞选,您应该在退休之前还能有机会拔得头筹,我先给您加油鼓个劲。”他嘴角笑意加深,越发显得十足好脾气。 这议员被踩了痛脚,脸上笑着的肌肉都有些轻微的抽搐,可仍旧皮笑肉不笑地回他,“哪里的话,这大法官的位置,一般人怎么坐得?” “哦,也是。”孟观文作深思状,把手放在嘴边轻轻摩擦着,支着胳膊又晃荡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拍手,唉呀一声:“您也不是一般人啊,背后不是有高人指点您做事吗?” 议员:“……” 众人纷纷带着探究的眼光看向他。 议员莫名有些汗流浃背,说起来这些人可都是他的直系同事,出身同一院,要是自己被怀疑了,下面的任务反倒束手束脚。 他似乎有些小瞧孟观文了,知道他嘴巴能说,但不知道他这么能说会道。能他当面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毫不留情。 这个话题显然不能再说下去,不然把大人牵扯出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呵呵,孟首席可真会抬举人。”他假意大笑起来,随后又转了转眼珠,睨了眼厅堂内钟表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各位。”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可惜—— 孟观文坐得位置离门口最近,长腿一抬,便能把门堵住,这议员被挡得面色逐渐难堪起来,就在要质问对方时,却见对方顺势起了身,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道:“一起走吧,我正好也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呢。” 他语气亲昵,嘴角上扬着,看上去颇为悠然自得。 可被他辖制住肩膀的议员,显然神情没那么乐观。 只是那股力道不容小觑,仿佛只要他开口拒绝,肩膀下方的半条手臂就不用要了。 议员垂下眼,冷汗一瞬间涌到了头梢。 两人肩并肩哥俩好的出了会议室之后,孟观文才松开了桎梏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手套边缘翻起的小片皮革。 “那孟首席就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议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悻悻笑着道。神情略有几分僵硬。 而孟观文也没应话,整理好了才抬眼看向对方,居高临下俯瞰的视角,让人埋于阴影之下,感到异常压迫神经中枢,像是后脖颈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分毫。 这个时候,议员似乎才真的意识到大人在背后评价孟观文的那句话,到底有多么危险惊悚。 极度血性 ——攻击人的招式是你看不见的阴毒。 看起来虽区于樊家之下,实际是蛰伏已久。孟家登上高位,是迟早的局面。 要怪就怪,樊家年轻的这辈儿,没有人从政。这是樊老爷子当初失策的一个决定,毕竟他的长子为官,并没有到达他爹当年的高度,甚至连一半都不及,而能继任他能力和地位的长孙,虽颇有他年轻时期的风范,却选择从了商。 樊家,其实在政界的地位,已然大不如前。 之前好不容易扶持出来的外交官,眼下还被降职处理,外派去了国外某个小国家,想要东山再起,难上加难。 而如今孟家,孟观文则是那匹可以改变未来局势的黑马。 “您紧张什么呢,我没为难您吧?”孟观文神情疑惑,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哦对了,那位大人今天没跟您一块来吗?我看他对我还挺关注的嘛,当面认识一下多好呢。” “……什么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2节 孟观文就把“梅有容”的名字念了出来。 议员瞳孔骤然紧缩,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话音戛然而止,随后反应过来,想维持住镇定的神情,却始终漏有破绽。 “原来还真是他啊。” 孟观文从对方直观的表情上琢磨到了真相,嘴角缓缓咧开,这下笑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能猜到这人,也全赖他找得这位议员不够谨慎。江棱政议院的制服向来肩膀上会扣三节排扣,只有京城政议院有解一排扣的习惯。 而京城政议院的权力中心是梅家,京城梅家属于魏家的政敌。而一向位于中立的樊家却与魏家有了牵扯,这么一看,似乎是对梅家产生了威胁。 可他挺好奇的,樊九潇与魏淮泽的合作都是私下里的,甚至樊魏两家都没有正面交流过,梅有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呢。 看来,京城在江棱放的眼线,并不少啊。或许在他们其中,还有内鬼。 “不,是你想错了,我怎么会认得梅大人。”议员伸手擦汗,面容强装镇定。 “行,您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孟观文帮他弹了弹肩膀莫须有的灰尘,笑得愈发温和:“不过下次您可别忘了把这颗扣子也系上,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京城政议院出来的议员呢。”说完,他手指轻轻一摁,只听“啪”地一声,最后一颗排扣便被稳稳扣住了。 同样也把对方的腿给吓软了。 孟观文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温和可人的面孔,能把一位年纪能当他爹的人给吓得腿软。 他可是新世纪的五好青年,最会尊老爱幼了。 “不舒服的话,您就去休息室坐坐吧,不然我扶您过去?” 大家看,他多么尊重体贴长辈呢。 不等孟观文扶上对方的胳膊,议员连客套话都没说,直接推开他的手,转身跑了。当然姿态有点滑稽就是,表情慌张的像是落荒而逃。 他远远瞧着,忍不住笑出声。随后笑容又渐渐淡了下来,眼底只余讥讽。心情还是很烦,操-蛋的破事一堆接着一堆的来,想见的人,却连影子都没抓到。 他长腿一跨,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碰见的事,偏偏就越不如你愿。可你越觉得没影的事,它还就让它发生了。 就譬如樊九潇前脚刚被人用电话叫走,孟观文后脚就来了休息室。再譬如孟观文觉得见不着的人,还偏偏就出现在了他的休息室,像是老天爷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送过来的一样。 他是兴奋了。 不过这对南平来说,简直不要太倒霉。 所以当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试图借口离开。 可惜把手都没让她摸到,人就被拦腰举了起来。 “做什么你?!”南平一阵惊呼,手不自觉握成拳头,锤在他后背。 “当然是-做-你-啊!”孟观文颇为恶劣地笑笑,把人带进了休息室最里面的卧室,这里上了密码锁,没有他的指纹,没人能进来。 卧室内的布置很现代极简风,家具纯白,还保留着石膏墙体,诺大的一张白色大床区域中央地段,而大床的斜对面则是一整面玻璃落地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窗外的风景,甚至躲雨的议员们和将要行驶的车辆。 南平被孟观文扔到了被单上。 在她撑起胳膊转头的同时,就被孟观文低头吻住了唇。 他两只胳膊置于她身侧,形成一个圈-禁的姿态,顺势用膝盖压住了她意图逃跑的腿。 南平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以防备的姿态,惯性把人往后推开。 却没推动分毫,他简直像一堵墙一样结实牢固,手指一用劲,似乎能与他黑色制服里的块垒十指相扣。 手感意外的不错,南平愣住。 一时忘了反抗。 孟观文眼神一暗,连呼吸都重了几分,霎时把人吻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是咬肌都有些抽搐。 这个疯狗! 混乱中她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带,狠狠一收紧,他劲间青筋骤然清晰可见,隐隐有暴走的趋势,面容涨红的厉害,甚至连眉宇之间都像是抽筋似的疯狂跳动,呼吸极喘。 但,就是死不松口。 南平注意到他眼白上爬满的红丝,凸出的瞳孔,简直可怖的厉害。 像是恐怖故事里的魅影。 她不得已松了手,可更诡异的是,孟观文居然在那以后的五分钟也松了对她的桎梏,站起身,眼神漠然的俯瞰着她,舌尖却把嘴唇被咬出的血丝,通通舔舐干净。 如果不是眼底隐藏的血涌,南平恐怕根本感知不到这人到底是在审判还是在兴奋。 她扶住自己胸口,微微喘息着,像是刚刚才溺水过的模样。 “你不乐意?还是说只有像上次那样你才不抗拒?”他迫切想要证明什么,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没窥得全貌。 只是凭着自身意愿所想。 孟观文伸手,牙齿咬住皮革边缘,用力一扯,黑色手套掉落下来,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他歪头,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顷身。 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摸索到了琴键的方位,灵活的操控起来,不枉他那次之后,看了那么多实战知识积累的经验,确确实实能派上用场。 “你是不是疯了……”南平愕然,但很快她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这家伙又玩上次那套,在她呼吸急促前,一口咬住了那颗多肉葡萄,还异常小气的全部吃光,一颗不留。 诚然她上次是有故意羞辱的成分,可他也完全可以不接受不是。 南平仰着头,攥紧了手,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人是有哪根经又不对了,眼神有些迷离恍惚起来。 而当那什披着羊皮冲破那道关卡时,她才勉力一躬身,伸手又肋紧了他的黑色领带。 领带一夹,强烈的窒息感让孟观文在一瞬间就失守阵地。 只是仍旧不甘罢休,拽住那双手一起窒息在这一片汪洋中。 激烈的角逐是前所未有的动乱,他们就像两个敌对的战士,要争个你死我活,不是你占上风就是他占上风,翻来覆去的绞杀,誓要把天都桶出一个窟窿。 南平气喘吁吁地垂下眸,看着落地窗外的实景,底下不知何时汇聚了一堆人,原本的暴雨在此刻变得渺小微弱,砸在人身上都可以忽略不计。 一群穿着制服的议员有的在议论,而有的正在向上张望着什么,她涣散的瞳孔对上其中一人的眼神骤然一缩,一阵急促的抽搐让她四肢发麻,头脑一片空白。 思绪就像风筝断线。 偏偏那狗还不知疲惫,抱着它中意的骨头像给人炫耀多香一般,放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处,没完没了的啃。 她的双眸出现幻觉,好似被窗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刺激的一阵地震又涣散开,最终形成一个细小的圆孔,看上去亮晶晶的,漂亮颓然的不像话。 “你在看什么?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孟观文起身,抱着她走到了窗前,自己也把视线放了下去。 他制服里的黑色衬衫已然被扯成一个大型的v字领口,上面津莹莹的,有汗渍,还有几个微肿的红色标记。 偏头张望的同时,身体也跟着幌动。 南平虚扶着他的肩,因脚悬空不受力,只得贴身攀附着。 她恢复了一些力气,猛然抱住他的头往一旁的落地窗砸了过去,下方却一触即发。 “嘶啊……”孟观文紧搂住她的腰,头疼和愉悦同时坠入心脏,分不清哪个更胜一筹。这体验怕是此生都不会再有。 “你别在这种情况下砸我的头啊,你这样搞得我,有点被s到了。”他揉了揉头,表情古怪地有些微妙,“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可以扯我头发,我要是成了秃子,你估计可以笑三年。” 南平:“……” 神经病 “疯狗!”她低声骂了一句。 孟观文立刻亲亲她的脸,回应:“好好好,骂得好。” 南平见不得他这幅欠抽的模样,又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嘶,我说你……别总奖励我啊。”孟观文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微哑的低沉。 动作又快了起来,好似还有一场战没取胜。 南平头脑晕眩,像是支撑不住它鼓点敲起的节奏,飘渺中只觉得耳边很吵闹,嗡嗡作响个不停,她费力掀起眼皮。 原来是手机响了。 亮起的页面是樊九潇的名字。 第244章 chapter 244 天平砝码 “他叫你你就要去?我也能送你回去啊, 正好还没去过你家,顺便参观参观。”孟观文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手指还在一圈一圈的卷着怀中人的一缕发尾。 南平有些困倦乏力的眯了眯眼, 像只乖巧可人的小猫咪,软糯糯的。让孟观文不禁又低头吻住了她, 搅动好一番,才被人一巴掌拍开。 她斜眼睨他,“还来, 你烦不烦!” 见对方似乎愣了一秒后, 又一副欠抽的嬉皮笑脸模样抱着她, 只觉得拳头都打在了一团棉花身上。 “我得走了, 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南平推开他,起身去穿衣服。等整理好自己, 又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道黏腻炽热的视线,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 她略停顿一秒,斟酌犹豫几秒,才说服自己走过去俯身, 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有几分敷衍了事的成分。 好在孟观文这回没再耍赖, 异常安稳地放她出了休息室。 他注视着南平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一点一点的流逝,似乎在思绪着什么, 随后也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走到了落地窗前, 俯瞰楼下的人景。 待目光锁定到一处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用指腹擦拭了一下还有些许湿润的唇角,眼底有几分显而易见的餍足狂妄。 “卢南平, 光启集团二小姐,也是我的义妹。”樊九潇向对面西装革履,气质温润的男人介绍道,随后又朝南平看去,“这是娄荻,新上任的外交官。” 只见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快速地打量完对方,互相都颇为友好地点头示意,客气地称呼了一句先生小姐。 “那我就不便耽误二位的行程了,这次和九少聊的很愉快,有机会下次再聊。”娄荻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伸出手。 樊九潇意会到,同样也笑着回握,“会有机会的,回见。” 两人又一番寒暄过后,娄荻便直径上了车,只是路过南平身边时,也朝她点了点头,神色自然平淡,以面相看,是很正派温润的形象。 她难免会觉得是不是所有当上这个职位的人,形象都是给人如此固有的,确实有同样的属性错觉。 “我们也走吧。” 樊九潇淡声,随后先一步上了车。 南平转身跟在他身后进了车门。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3节 待门关闭,隔绝了外界一切视线,他才又开口询问,“孟观文跟你一起在休息室?” 南平系安全带的手一顿,不免抬头看向他,却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不悦的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般,她便也随口一答,“对啊。” 甚至还能轻声反问他,“怎么了吗?” 这句反问里隐隐含着一丝刻意。 樊九潇挑高眉头,面容平静的注视着她,紧接着,又似乎很浅薄的笑了一下,眉眼低垂着整理起衣袖来,并没有回答。 这种情况让南平有几分困惑,他这是什么反应?自己不过是想激他一二,不回话倒也罢了,可那笑是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她琢磨之际,樊九潇却像是卡好了时间点一般,把袖子整理的一丝不苟后,出声提醒她:“孟观文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孟浪,实际心思很重,你若是与他接触,务必少说多听,如果能掌控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南平闻言有些惊讶,她本以为樊九潇不会愿意孟观文与她有任何干系的,没成想却是给她提醒。 她眼眸随之一转,大脑飞速思绪起来,确实如樊九潇所说,孟观文这个人并不像看上去表现出的那么浅显…… 若是把控住了对方,那就不只是好处这么简单了。 他似乎挺喜欢她的。 南平笑得有一分讽刺,她一直会下意识的理清一个人的可利用点,哪怕刚刚她还是不那么愿意的状态。 这很可笑不是么 不过又如何呢? 她是能把这位首席拉下神坛还是能让他的家族为此付出代价?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变化的只会是她的心境。 诚然,他确实伺候得不错。 南平从来不是个矫情的女人,她现实又利己,情感淡薄的可怜。 还真没心情计较,到底是谁亏了。 “可是,九哥你不介意吗?”她仍旧不太相信对方是没有目的说出这句话的,除非他有意让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 到那时,或许他真正的目的才会显现。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介意呢?”樊九潇见状笑了笑,眼神又越过她看向车窗外的街景,“你聪明清醒有野心,不会因为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更不会因为与谁过多的牵扯就受羁绊。在我看来,你完全能把控自己的想法和行动,不受任何拘束。” “还真没想到,原来我在九哥你心里是这样高的评价。”南平看着他温和平静的面容,也跟着笑了一下,有几分真心实意。 这人倒是真的也滴水不漏,所幸唯一她能确定的是,他们属于一个阵线的人,樊九潇还不至于会把她给卖了。 即便是他目前的回答都是浅显的表面意思。 这么看来,他对孟观文的态度,反而更随意。或许是家族的原因,两人各自有各自代表的态度,孟观文是个不可控因素,所以利用的价值有限,而她还需要依附他的帮扶,确确实实更好控制。 怎么算,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一方。 在绝对权力的面前,一直都是弱势群体。 樊九潇见她静默不语,脸上虽仍旧挂着浅浅笑意,可眼底的思虑也同样存在,他叹息一声,随后又补了一句: “别想太多,十一。你无论什么时候向我寻求帮助,我其实都不会拒绝。这并不是因为你好把控,是我想要你站在一个,同我一样可以向下俯瞰的高度。当然,这其中的你,也需要付出很多东西。” 这话一瞬间就触动了南平的内心,只见她眉头细微的皱了皱,有些不可置信。 樊九潇接着,道:“你不用现在就相信我说的这些,留给时间吧。不过,我确实也有我的目的,但那目的对你而言,始终是利大于弊的。” 这话南平知道他没有说谎,确实,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樊九潇一直与她同一战线,确实受到的利益足以忽略一些问题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们至少算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樊九潇这是在向她承诺。 南平动了动眼睫,细想之下,他这人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都是比较尊重她的,除了上一次在算计瞿蕤琛落水的那一回没有事先告知她,其他都是在她同意之下,平等交易的关系下,进行的布局。 或许她应该相信他,或者说,目前她也只能去选择相信他。她的野心确实并不仅仅是继承人那么简单,那只是上位后的第一个属于阶级性的跨越。 “我当然相信你的,九哥。”南平莞尔一笑。 樊九潇也挽了一下唇角,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其实是不是真的相信,那不重要。聪明人只会快速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从他们合作交易那一刻开始,天平就偏向了他的这一方。 樊九潇很清楚一点,所以他一直不曾逼迫过任何与他交易的人。 他把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给予应有的尊重。 车很快行驶进程家大门。 在樊九潇那里待了这么一段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眼下事情已然翻篇,南平也应该早点回程家了。 出门迎接的人,是程温韦两夫妇。 他今天已经在电视上看到选举直播了,自然也看到了南平接受的采访。 不得不说,那得是多大的脸面呢,这辈子都想不到程家还有进选举会的一天。所以直到看到两人下车,程温韦仍旧处于情绪高涨的状态,对待樊九潇是极度的热情。 这不,一锁定关键人物,便立刻把手伸了过去,想要握住。 “哎呀九少啊,真是多谢你照顾我们南平了,要不是你的提拔,我们光启都没有这个资格入内。” 他边说边握着樊九潇的手,嘴里一个劲的感激,几度入戏,说得他自己都快要老泪纵横。 不得不说,程温韦在做戏的层面上,也是非常有经验的,尽管那看上去,略显浮夸。 但有几分真实情绪在里面,樊九潇自然也不会去戳破,破坏气氛的和谐。 “程总不用客气,南平是我的义妹,自己也争气,帮我做了不少事务,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毕竟若是南平的知名度提升了,对你们光启来说,也大有好处。”樊九潇笑意淡然,却恰到好处。只是微侧了侧身,把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 程温韦却不在意那些,他现在正沉浸在樊九潇说的大有好处的那层思绪里,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光启若是背靠樊家,不是没有进入江棱前十家族的可能,若是野心再大点,或许前五都是指日可待的。 想到这,他又不禁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暗暗地又打量起两人来,越看越觉得般配至极,说不定樊九潇对南平有那个意思,他可不信什么义妹,这种正经客套的说法。 上位圈子,除了看中利益,剩下的只能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但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是对家族有利,他都会支持南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惜这种高涨的情绪维持了没多久,华栩骞那张脸一出现在几人视野里,程温韦的表情就开始逐渐破防起来。 这个煞神怎么偏偏这会来了?!他还想留人吃个便饭呢! 第245章 chapter 245 疯狂的妒忌心…… 华栩骞来的时机很巧, 却是故意算来的时间线。他打听到樊九潇车辆驶离会议大楼的时间,按行程预算,两人在晚饭前就能到达程家宅院。 果然不出所料。 几人还在门口寒暄, 并未进门。显然是刚刚才到程家没多久。 “看来是我来的巧了,今日还能碰见九少, 真是稀客啊。”他满面笑容,看起来俨然一副主人回家的姿态。 樊九潇见他走来,笑容也没停顿, 仍旧温和如风, “你来的却是不巧, 我一会就要走了。” “哦?怎么我来了, 你就要走?”华栩骞笑容又提起一个弧度,言语间眼神不禁瞟向了他身后的女人, 衣着正式,笑容得体,两人距离相隔半米,并不算近。 看来, 他们的关系似乎只是利益层面上的。 华栩骞眼珠动了一下,笑意更浓。 “栩骞你多想了, 我一会确实还有安排。”樊九潇摇头叹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 下次过来一定留下吃个饭。”华栩骞点头微笑,客套起来。 “自然。”樊九潇道。 说完, 他便转身就要上车,程温韦见状,便想要上前再寒暄挽留几句, 可却被挡在身前的华栩骞给阻碍了脚步。 只见这煞神黑眸冷了下来,转头看自己的眼神,异常阴沉。 程温韦不禁条件反射的弹回了原地,待着不动了。 待樊九潇的车驶离不见,几人这才一齐进了程家家门。 卢清荷拉着南平的胳膊走在前面,与后面两人正好分开一小段距离,她贴在她身边,悄声询问,“怎么样这次,钟白鹤的联系方式添加了吗?” 南平闻言掀了掀眼皮,意有所指的瞥她一眼,“您还没忘记这事呢?” 真是稀奇了 按理说,有了樊九潇的提拔,钟白鹤在程温韦眼里已然算不上什么必要接触的人,即便家世确实甩了程家好大一截。 你看这不,程温韦根本都没有提起钟家的迹象,哪怕只是询问一句。 只沉浸在樊九潇带来的诺大效益里。 倒是没曾想,卢清荷还在惦记。毕竟离金池晚宴结束都好一段时日了,记性不是不一般的好。看来程温韦满意还是其次,她确是首要满意的第一人。 钟家又有什么吸引卢清荷的? 虽然是前五家族,可是钟白鹤又不是继承人。 怎么呢?难不成还打算找个条件不错,圈层地位高,且又不是第一继承人的世家子来关照程家企业? 她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相了。 毕竟卢清荷表面虽为她着想,可实际自己那年幼的弟弟,以后的路,她的好母亲可是一直在算计着呢。 “妈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不想说。”她神情恹恹,颇有几分难言之隐。 这么一看,那还得了,这肯定出啥事了! 果然,卢清荷着急起来,抓紧她的手,忙问道:“怎么回事?!哎呀,你这孩子,平时就让你对付他们那种少爷,要忍气吞声些,你该不会是得罪别人了吧?” 呵,她倒是会指责。 “怎么会呢,您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很愧疚。您都没问清楚就指责我,那我还是不说了吧。”南平嘴唇蠕动了一下,面色委屈道。 卢清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才觉得自己刚刚那态度确实着急了些。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何况南平现在还极有出息。 她缓合了下,软了音调:“妈不是在指责你,我是担心你若是得罪了钟家,他们到时要为难你可怎么好。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觉得愧疚了?我总好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不是?” 南平见把对方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便见好就收,略略把事件编排合理化,思虑道:“钟白鹤人倒是挺不错的,比较绅士,乐于助人。我们不但加了联系方式,他还帮了我一个小忙,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把自己手给伤着了,我看着挺过意不去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你是要好好跟别人道个歉,我就说这孩子家世不错,人品肯定也不差,果不其然,确实不错。这样吧,妈帮你给人赔个礼,你看看晚上给人发消息,让他明天来我们家做客吃饭,程家好好招待一番,如何?”卢清荷理所当然地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4节 这可是个好契机,不利用起来,怎么促进南平和钟白鹤的更进一步呢?再说这孩子都为了帮南平受了伤,足以可见,如若没有好感,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惜女儿聪明是聪明,终究还是不太了解男人,这上层圈子里,哪有什么乐于助人的绅士,不在一旁看戏都算不错了。 南平当然不知道卢清荷是这样想她的,但她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想要她与钟家联姻。不然赔礼道歉何必要叫人到家里来,以程家的名义差人送个礼过去不就好了。 不过,她眼眸随之转了一下,余光瞥到了身后不远处一直比较有存在感的那道身影,思绪一动,不由地改了主意。 “好啊,那我晚上邀请看看,不知道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呢。”顺水推舟的回道。 “一定有的,相信妈的直觉,我毕竟是过来人。”卢清荷见她听话,顿时又笑意盈盈起来。 两人很快走到客厅,就在南平说要上楼换衣服一会再下来吃晚饭时,卢清荷突然又拉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你大哥被华栩骞派去国外帮他打理事务去了吗?”她悄声问,神情颇有几分古怪。 南平眼神顿了一下,惊讶:“我不知情呢,这事有什么说法吗?大哥怎么会被突然派去国外的?” 其实,她并不惊奇,程景明会被华栩骞派走再正常不过,那人眼里其实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只是他自己不觉得,一直以为所做的不过都是维护家族名誉。 “还能有什么说法,这人就是想把你大哥支走以后,公司里就再没有能用的程家人了。他现在可是光启主领人,虽然对外是说暂时代管,不过看他这架势,后面就算是归还,说不定就直接扶持自己亲侄女上位了,毕竟现在程家,你大姐就是第一顺位,以前还能说有个得用优秀的养子可做人选,这下好了,人都被派走了,华栩骞若是支持程又薇上位,保不齐你爸反对都没用。”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与不甘。 卢清荷的担心也不是全然无用,她至少逻辑思维是没错的,现在程家明面上的继承人其实就是程又薇,毋庸置疑。 人家毕竟血统纯正,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确实有这个资格。 只可惜终究是个没有能力的废物。 这诺大的家业,华栩骞就算无所谓,可程温韦若是给了他这长女,那么光启估计很快就查无此名了。 她毫不低估程又薇的头脑,她的聪明可都在其他地方,比如当了继承人,要如何收拾她和卢清荷。 不过不好意思了,就算是为了自身人身安全考虑,这个继承人的人选,第一顺位也必须是自己。 “别担心了妈,爸怎么可能同意让程又薇当继承人呢,况且小舅舅这个人,就算出于对他原来大姐的敬重爱戴,也不会就这么容许程又薇胡乱糟蹋家业的。”南平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卢清荷听了她的话,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遂便也笑了笑,点头:“你说的也没错,总归想要当这个继承人,也是得看能力的。好了,妈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上去换洗一下,就下来吃饭吧。” “好。”南平垂眉道,笑得一脸温婉。让身后不远处的男人,看着不禁顿了一下,原本冷淡的面容,也逐渐缓和不少。 就听他开口:“我上去换个衣服,你们不用等,先吃。”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程家,夫妻两早已经习惯他的生活方式,回家必然是要先回房间一趟的。 所以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两人也毫不作声的点点头,极为配合。毕竟没有他的饭,吃起来可能会更有胃口些。 华栩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不在乎,他待在程家只不过是为了等南平回来。 上了楼,他便直奔她卧室的方向。 停下脚步,先是敲了敲门,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才拧门而入。 南平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她还没来得及洗澡,只是有预料般先换上了浴袍,坐在这等他上来找她。 “你知道我要过来?”华栩骞瞥了眼她身上略显松垮的浴袍,黑眸又凝视住她的脸道。 “这很难猜么?”南平耸耸肩,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把上面重重压出一道塌陷印子。 华栩骞眉梢动了动,突然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你和樊家,或者说樊九潇,你在帮他做事?他许诺你什么了?这次的会议选举,提高你的社会知名度,这是要为你铺路吧。” 南平看着他笑,“你不都很清楚了。” 华栩骞抬眼,指姆在她浴袍的尾间,摩擦了一下,“所以你想要什么?继承人的位置?” “你觉得呢?”她仍是笑,像朵纯白的茉莉,可嘴上的胭脂却红的如烈焰玫瑰,与齿间形成强烈对比,不自觉吸引目光。 华栩骞看着她,捏着她浴袍尾处的手收紧一寸,“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只要你不和樊九潇交易。” 南平诧异挑眉,看他神情不像是作假,只动了动眼睫,叹了一句,“你先把程又薇安置妥当再说这个吧,不管是你还是他,最主要的决定权其实都在于我,我并不是被迫的,我有我的考量。你也可以说我现实。” “所以你之前在金池上,也是真的利用了我?”华栩骞眯了眯眼睛,吊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印出一半的阴影,显得他半边的面容都忽明忽暗。 “是。”南平承认,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她和华栩骞的关系,也谈不上有什么利益往来。从他重视家族的观念来看,程又薇再坏,身上始终流的有华家的血,他都会替她收拾好烂摊子。 那么,她和他之间,就注定不会有所谓的公平,或是无条件的偏向。 毕竟,他们二人才是不可分割的血脉亲情。而她呢,只不过是恰好喜欢的一个女人。 这种脆弱的情感,在现实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有的只是手段和占有。 华栩骞深深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到她灵魂深处。 她别过头,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随后又把虚握在他手心的浴袍边角扯了回来,淡淡道:“别这么看着我,虽然那时利用了你,可确也没损伤到你什么利益,你不是也乐在其中么?” 华栩骞盯着被她扯走的浴袍处怔了几秒,脸上有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情绪,“你说的对,我是乐在其中。” 紧接着,他起身靠近她,诺大的阴影把她掩盖,俯身吻住她唇的同时,手也掐住了她白皙的颈脖。 让她一瞬间窒息强烈。 却在这种窒息中,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唇齿角泛滥的温度与热意,甚至不能咽下的唾液,无数次的搅动,最终只得任它滑落嘴角。 她用手奋力敲打着对方,又向一旁的茶几摸索,抓起茶杯,狠狠敲在了他的头上,没几秒的功夫,血液就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两人的唇上。 甚至还能尝到一起血月星味。 华栩骞终于松了手,左眼的视线被血掩盖,模糊了视线,他伸手擦拭,却满手的黏稠。 他抬眼望着她,在眼皮痉挛的状态下,直接把人一把举了起来,抱进了浴室。 丢进浴缸里,就开始打开花洒,把水淋在自己的头上,待脸上额头上的血丝全部冲刷掉,他才感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疼痛难忍,只余下沉重和闷到窒息的心。 他阴沉着注视着浴缸中,始终保持警惕的女人,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带着她一起溺死在这满浴缸的水里。 大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华栩骞脱掉自己沾湿的衣服,上面已经被血迹污染。 他丢在了一旁。 随后一把扯掉了她的浴袍,却陡然一顿。 眸色变的越发可怖起来。 以至于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孟观文的敌意甚至远超任何一个男人。 第246章 chapter 246 故人重影(三…… 钟白鹤一直觉得有些事情都是可以掌控在手里的, 就譬如说陆远清那个圈子原本以他为中心人物,现在轻而易举就变成了自己。 他想陆远清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曾经不屑一顾的, 像蚂蚁一样被碾死的弟弟,还有地位远超他之上的一天吧。 只可惜, 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少爷,人带来了。”钟管事敲了敲书房门,随即把人推了进去, 关上了门。 钟白鹤见人踉跄着进来, 不禁没有防备的神情, 更没有以前那种野心十足的样子, 仿佛是吃了很多苦头,被磨去了该有的棱角与血性。 “邢少霖?”那人抬头看向他, 他才又笑着问,“是叫这个名字吧?” 见对方点头,钟白鹤笑意愈发温和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邢少霖的错觉, 他莫名从这人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即使这两人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你别紧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把你捞出来, 也是因为我看中你的履历,我希望你能替我办事,当然, 我同样也会满足你的一些要求,帮你拿到要想的东西, 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出来。”钟白鹤开口。 他说的很直白甚至没有一点迂回,邢少霖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算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过正常的生活了,即便现在让他拿木仓,手腕的筋脉可能都会不自觉发抖。 “你意下如何?”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钟白鹤知道他不会傻到拒绝。 只不过是还没找回当初的状态,“给我点时间恢复,我会做好。” 果然,他答应了。 毫不费力。 钟白鹤自然也宽和点头,“可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你恢复好,我会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你也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 交谈完,钟白鹤又让管事把他安排到客房先休息。自己则去换了一身衣服。 他今天要去程家。 要给长辈们留个好的第一印象。 钟白鹤能推测出一些缘由,大约是南平说了什么,程家长辈才会想要邀请他去做客。他垂眸看了眼手心,那里还有一道浅得不清晰的疤痕。 他指节动了动,或许还有这个原因。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因为什么,都指向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程家很可能属意他做女婿人选,从上次南平在金池要他联系方式就能窥测出冰山一角,那这次做客,很显然就是露出了全貌。 钟白鹤的身份,确实对于程家来说,是上上选择,不会有比他还好的条件,能最大程度上用女婿身份带给光启一定的效益,该不会侵犯所谓程家本身的利益与权威。 当车驶进程家宅院时,他也收回了思绪。 下车后,他就见程氏夫妇站在门口,似乎是出来迎接他的。看来他们确实满意自己如今这个身份。 虽然他并不知道,程温韦本来确是打算让佣人出来接。 “欢迎欢迎啊。” “伯父伯母客气了,天气炎热,叫佣人出来就好,怎么还亲自迎接我一个小辈,实在叫我歉疚。”钟白鹤一脸愧疚道。 “哪里的话,我们也是顺便,反正正好也是闲着,走动一下没什么不好的。”程温韦笑说,随即伸长胳膊,“来,从这边进。” 三人一并进了门。 “小钟真是一表人才啊,我们家南平回来就跟我夸你来说,说你是她见过最绅士的人了,还总帮助她。说到底,这孩子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卢清荷笑的一脸温婉,随后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问道,看起来十足一副慈母心肠。 钟白鹤听在耳里,也笑着,面上并无任何端倪,“没有,南平很好。我还怕自己帮不上她的忙,能帮上,我也很开心。” “你真是好孩子啊小钟,听南平跟你伯母说,你手还受伤,现在如何了?还严重吗?”程温韦无缝衔接道。 钟白鹤摇头,仍然耐着性子,轻声道:“不碍事的伯父,完全好了,只是小伤。”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小钟,先在客厅吃点水果。我让人把南平叫下来,陪你聊聊天。她今天起得有点晚,可能是昨天会议奔波,有些累到了,你别介意啊,不然她肯定也跟我们一块。”程温韦如是说道。 “没事。我也来的早了一些。”钟白鹤善解人意地说道,随后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正好我现在也没事,不如我上去叫她吧?……还是算了,这始终有些越矩了,我就在这陪伯父伯母聊聊天。” 卢清荷闻言,眼神一转,与程温韦对视上,互相从彼此眼里看出些什么。 接着,她一喜,双手不自觉合紧了又很快松开,拍了拍钟白鹤的肩膀,“你这孩子,这有啥越矩的,你们不也是好朋友嘛,何况她已经起床了,现在八成都换好衣服了,你上去叫她,没什么不好的,去吧,我和伯父在下面等你们。”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5节 “可是这还是……”钟白鹤面色红了起来,还是很有几分觉得不妥当。 “没事的小钟,你就去吧,你去了,南平反而还更惊喜一些。”程温韦抿了口茶,笑呵呵的鼓励道,最后还把南平的房间位置告诉了他。 钟白鹤无法,只得妥协下来。 面色红润的在两人注视下上了楼。 直到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他脸上的红晕像是会七十二变一般,瞬间烟消云散。 仿佛刚刚那个腼腆易懂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走到南平房间门口时,他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隔了一分钟左右,门被打开。 露出了南平那张清纯又娇艳的脸。 她确实如程氏夫妇所说,衣服已经换好了。就是她的眼眸中仍蕴含着氲氤雾气,似乎还有些惺忪,没睡好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南平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因为脖子微微仰起的状态,让钟白鹤注意到了她颈间那抹淡淡的红痕。 不是特别明显,可以却也无法轻易忽视。 “脖子怎么了?”他下意识皱眉,想要伸手触碰,却停在了半途,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没怎么,可能是过敏了。”南平抬了抬眼皮,随口回了一句,接着又转身往房间里走,钟白鹤跟着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他注意她从卧室里拿了一条丝绒缎带出来,又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系在了脖子上。 不免失笑,遂觉得这事里面可能有猫腻,但见她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想来,应该也不是非常严重的情况。 这个女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要是惹了她,最后总会被报复回来。 钟白鹤又走近,最后倚靠在浴室门边,双手抱臂,神色略显慵懒的注视着她,眼底有些许笑意。 但是这笑并没维持多久,很快,他的面色就有一丝僵硬起来。 他鼻尖动了动。 这里面什么味道? 很浓郁的…… 这种味道,他在晨起时,午夜做梦间,偶尔也会闻到过。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他眼皮沉了下来,僵在脸上的笑,被他克制地压了下来,以至于脸部的经络都有些痉挛状态,只听他较为平静地问道:“昨天是有人来过你房间吗?” 南平整理好,莫名睨他一眼, 随后又走出了浴室,“那可多了,首先佣人就要进来很多次。” “是吗?那除了佣人呢?”钟白鹤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点头道。 “我想想啊,哦,还有我弟弟,我母亲说,他总喜欢跑来我房间,偷偷睡在我床上。”南平勾唇,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你弟弟,多大了?”他愣了一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另一张面孔,可是不对,南平是最小的,那个人应该是哥哥。 南平道:“今年三岁了,正是爱跑来跑去,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年纪。”眼底有一丝意想不到的温柔。 “原来你还有个亲弟弟。”钟白鹤回过神,若有所思道,那或许是小孩上了厕所,有些气味相似,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理所当然的想。 毕竟还有谁会那么大胆在程家就…… 这完全不可能的。 第247章 chapter 247 撮合 话题结束, 两人一并下了楼。 等走到餐厅时,餐桌上已然摆满了各色菜肴,不难看出, 其宴请规格远远超出只请了一人的等级待遇,显得很是隆重。 南平平静的凝视了一眼, 随后侧目给钟白鹤分去了一个眼神,神情里有几分心照不宣的调侃。 她知道钟白鹤这人表面上虽温柔善良,其实内心城府并不低, 相反还很聪明, 审时度势。所以他一定能看出来程家夫妇的意图。 自己既然改变不了卢清荷的想法, 那自然不能让人以为她也是愿意的, 所以由钟白鹤来会意她的意思,灭了他们所谓的联姻期望, 那是再好不过。 想必钟家给他选中的未婚妻人选,远比程家的档次高上许多。 既如此,她就不需多费什么口舌。钟白鹤只要暗示一下跟自己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就足以应付过去。 程温韦是只要面子的老狐狸,绝对不会再上赶着撮合, 更何况,以她对自己这个父亲的了解, 程家有了樊家扶持,联姻这事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了,毕竟, 在江棱,谁能越过樊家去? 所以, 她并不是担心卢清荷会不会起幺蛾子,只要程温韦不愿意,卢清荷再怎么吹枕头风, 都没什么用。 卢清荷一直觉得她不了解男人,其实她自己才是,在这个圈层的男人,现实利益才是第一位的。感情只是调剂品。 包括她也一样这么想。 如此,南平很笃定钟白鹤是不会给卢清荷递话柄的。 可惜天不如人愿,总有意想不到的时候。 钟白鹤这次的表现,饶是让她再自恋一些,也不至于仅仅在金池认识的那段时间里,这位哥就爱上她了? 搞笑,这又不是什么玛丽苏文的小说世界。 她是什么人见人爱的大女主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呢。 按她这个心计城府,反派女配倒是有可能。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装的这么像在意她的模样,刚刚在她卧房里还问东问西,鼻子倒是挺灵的。 南平缓缓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微笑注视着卢清荷被钟白鹤哄笑的那张风韵犹存的面容,眼角都笑出了几层美丽动人的褶皱。 他在刻意讨好卢清荷。 她能肯定的是。 难不成钟白鹤真想娶她? 为什么?因为她背后的樊家?这显然不至于。 那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想念程又薇在饭桌上的跋扈张扬,起码她要是在的话,应该可以很好的搅乱这次午餐。 可惜,她被华栩骞特意丢去重新打造了。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到人影。 “正好呢,我平时没事也喜欢礼佛,要不我看这样吧,一会吃完饭你们休息一下,下午去附近安蝉寺礼礼佛,顺便也可以逛一逛。我们长辈就不跟着去了。小钟你看如何呢?”卢清荷面带笑容的问道,眼底有着不可言喻的期待。 “当然可以啊伯母,我今天一天都有空,只要南平愿意去,我求之不得。”钟白鹤愣了片刻,笑了起来,转而看向南平的眼里,有几分莫名的温存。 卢清荷瞬间喜上眉梢,也跟着他望过去,动了动眼帘,给对面使了一个眼神。 南平同时接收到两人的视线,不免停下进食,朝钟白鹤笑了笑,轻声回道:“好啊,正好我也没有去过安蝉寺呢。” “那就这么定了!”卢清荷满意地笑了起来。 程温韦见状,眼神瞥了一眼低眉顺目的乖女儿,又想起卢清荷那个暗示她答应的眼神,不免眉头一皱,遂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好了好了,先让小钟吃饭吧,礼佛什么时候不能礼。” 他虽被卢清荷说服,有意跟她一起撮合两人,但是他心底还是不那么愿意自家显得太上赶着,毕竟如今南平有樊九潇扶持,再如何,他也不用再担心受怕华栩骞会私吞了光启。 那么,一开始属意的钟白鹤,便没那么有价值了。 只是看相貌人品,还算与南平般配。 他便也对清荷的那点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我,差点忘记你还没吃多少呢,快快,用餐吧小钟,尝尝这个,我们家厨子的拿手绝活,味道很不错的,你多吃点。”卢清荷反应过来,立马给钟白鹤夹了手边的一道招牌菜,放进了钟白鹤的餐盘里。 钟白鹤谦逊客气地道了一声谢,便认真品尝起来,不时附和对方一句,“很好吃。” 确实,他也没说谎,在口腹之欲这块,他向来没有多少食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今天在程家吃的这顿午餐,味道确实很不错,尤其是在南平注视下的进食,有种诡异的刺激感。 一直在不停地刺激着他胃部的蠕动。 让他加速的吃下更多,还未有半分的饱腹感。 直到一顿午餐时间结束,几人挪到客厅沙发处休息,钟白鹤还吃了一盘水果。 卢清荷注意到这一点,尤为开心。她觉得他既然能放开肚子在程家吃这么多,那一定是觉得好吃的情况下,还有在意南平的功劳暂居最大。 不然怎么可能,胃口这么好呢。 又不是饿了三天三夜。 “要午休一下吗小钟?你和南平可以睡个午觉再去,正好中午天气太热了。”卢清荷立马关心道。 “我倒是没那么困,南平,你要午休一下吗?”钟白鹤笑着回道,随后又问向另一边。 南平似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嗯,我要休息一下,下午再出门吧,这会太阳正大。” “那好,等你午休后,我们再出门。”见她这副小猫犯困的模样可爱至极,钟白鹤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行,那你们就回房先休息休息。南平,你领小钟去你那屋凑合休息一下,到时你醒了,正好也方便叫他走。”卢清荷理所当然的分配道。 南平眼神一转,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随后什么也没说地起身,路过钟白鹤身旁时,低声丢了句,“走吧小钟。”嗤笑着怂了下肩。 等到钟白鹤跟着南平后面上了楼,卢清荷才反应过来,“她,她这是——”在嘲讽我吗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程温韦开口打断,“行了,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相处方式,你别总自作主张去搅和。” 卢清荷:“……”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 “你要是不困,你就在沙发上坐着看书或者……”她顿了一下,随后又摆摆手,“算了,怎样都行,要是困了,你就躺在这眯一会,我进去睡觉了,两点你叫我一声。”南平走进房间,边说边安排。 钟白鹤眼见她就要走进卧室关上门,不得已上前先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南平回头,眼神有几分迷离。不过纯属是被困的,谁让昨晚那场仗打的火力十足呢。 “没什么,只是我也有点困,能不能跟你一起躺着睡一会?”钟白鹤咳了一下,面容有几分不好意思,“别误会,我是躺沙发会睡不着,所以就……我还是去睡客房吧。” 南平挑眉,不在意道:“那你进来吧,客房佣人没有收拾,你一时半会是睡不了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6节 她倒是不介意这些,毕竟嘴都亲过了,躺一起午休又如何呢。不过他这番说辞反而让南平困意少了几分,有些想看看这人定力怎么样。 钟白鹤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顺利,有几分惊喜的同时还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他跟着南平进了卧室。 “上来吧,不过我睡觉不太安分,所以要是让你不舒服了,你一定要把我叫醒。”南平出声提醒,随后示意对方躺到右手边的空位区域。 “好……”钟白鹤低声应下,声音还有几分难言的干哑感。 虽然他以为她所谓的不安分只是翻来翻去,手脚大刺刺的摊开,可怎么也没想到,南平睡着以后,会是喜欢缩进人怀里,手脚并用的夹紧。 他的裤子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皱巴巴的同时,总是有种向下坠的力。 鼓囊堆叠的地方撞着一处白嫩细滑的膝盖骨,弯曲着,形成一条美得不可方物的曲线。 它向上向下拉锯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摩擦作力,让其不可控制。 逐渐撑开。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见钟白鹤眼神动了动,下颌微昂着,眼底的沉寂下涌动着的是那张纯净绝美的脸。 不知名的情绪如火势蔓延全身,瞬间高涨。 明明是在开着22度的空调房里,他却额头鼻尖脖颈都冒出一层薄而细密的湿汗,被冷风吹洗后,更显黏稠,像是化成了一片片的透明蛛网,把他包裹,动弹不得。 那锁骨处喷洒的热气,仿佛透着浓浓的香甜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孔里,刺激着他的五感。 大脑神经处都不免一阵亢奋叫嚣。 他的手动了动,轻轻搂在她的腰间,她仍闭着眼睛。慢慢收紧指节,她仍未醒。 随后他低头贴近,距离近到,甚至可以看清她可爱的虎牙微微冒出头,她仍旧呼吸平缓有律。 钟白鹤眼神微眯着,带着几分晦涩,呼吸逐渐重了许多。 他很想吻上去。 第248章 chapter 248 底牌(二更)…… 可内心清晰的了解, 这个时机并不合适。 他想要的不止是一点蜻蜓点水,望梅止渴。而是激烈的疯狂的忘我的针锋相对,深入骨髓。 钟白鹤暗了暗眼神, 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对方的额头,随后闭上双眸, 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极度难捱。 再睁开时,他微微起身,把南平的身子摆正放平, 让她更好的睡眠。 待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也逐渐困倦入睡。 两人一觉睡到两点半。 醒来的时候, 互相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是内心复杂却坚定,一个是稍稍有几分刮目相看却始终疑惑对方的心思。 直到坐上了车, 各自脑中的思绪还未停,回忆的皆是午休那段。 只是路程短暂,很快就到了安蝉寺。 寺庙红瓦白墙,门口是两座威武石狮, 远远从内望去,一片殿宇连绵, 古树参天。 两人下了车,便有住持接待。安蝉寺一般是分时间对外开放的。像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恰好是接待贵客礼佛的时间, 程家早已提前预定好了。 可谓准备充分。 一入内,四周显得异常宁静, 不远处传来的诵经钟声,甚至都能听的清晰悦耳。风吹拂檐角上悬挂着一排的青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似能抚平一切烦躁不安。 连带着松柏枝叶也轻轻摇曳,附和着奏乐,发出簌簌响声,传来一阵清凉的气息,驱散炎热。 二人被引进佛殿内,微微抬眸,便见莲花宝座之上,有座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着,他像是低着头,慈眉善目的俯瞰着芸芸众生的渺小。 南平眼神定了定,不自觉跟着钟白鹤一齐上香跪拜,姿势谦逊有礼,再抬眼望去间,已不能直接逼视佛像的眼睛。 这种感觉很新奇。 明明知道一切天命都事在人为,可到了这里,却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指引着你正视自己内心。 它不仅不会阻灭任何野心,还会让一切变得有理可循。 仿佛你任何想要的东西,在一刻,只要足够虔诚,就能得到保证,让人心安,甚至无比平静祥和。 很奇异,不是么? 南平以前可是从来不信神佛论的人。 轻风卷过发梢,金光映照在她洁白如玉的侧脸上,如笼罩一层神圣的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像是被佛渡化过的神女,纯净美好,端方清丽,不能亵渎。 钟白鹤睁开的第一幕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动人心魄的画面,直击他的灵魂深处。他仿佛又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想要迫切地彻底地占有对方,藏到无人探知的角落,成为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存在。 他的贪恋就在神佛的直视下,一览无余。 可他不在乎,佛早已透彻他的心思,他每日每夜,所默念的经文里,都带有她的名字。 这已然成了一种执念,伴随他重生。 “两位贵客,礼完佛可以去禅房内稍作休息,寺里今天有准备一些素食点心,可与茶水一并品尝。”住持客气地说道,笑得很是慈目。 南平睁开眼,转头便见钟白鹤起身,朝住持微微颌首,笑道:“大师不用客气,我们一会会逛逛寺庙,再稍作休息。您可以自去忙,不用管我们。” “即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二位了。”住持双手合十,微微笑道。 钟白鹤也合十,有礼躬身。 待南平起身,他便提议出去逛一下寺庙内景,见对方点头,两人便出了佛殿。 走过游廊式的廊道,入眼的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殿院,两旁的道路边,古树与花草深深,再往里走,甚至还可以望见远处的山林。 这里的禅房众多,并且还是可以看见房内布局的敞开式格局,有些像那种供人清修闲聊的小亭房。 今天来安蝉寺的贵客,显然也不止他们两个。 这不,冥冥之中是注定要遇见几个相熟之人,在碰见樊九潇的时候,对方也恰好看见了他们。 他们所在的游廊正好面对着樊九潇那间禅房。 他在与上次见过一面的那个外交官交谈,单从神情来看,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南平点头与二人示意,随后在他们的注视下,跟着钟白鹤走了过去。 “没想到会这么巧,你们二人是来安蝉寺礼佛?”樊九潇笑了笑,见南平与钟白鹤一起出现,神情并未起任何波澜。 “上次钟先生在金池帮了我的忙,我母亲想要当面感谢他,邀他来我家吃饭,正好下午没事,一起来逛逛安蝉寺,顺便拜一拜。没想到九哥你也在这里。”南平回道,把话答得毫无遮掩。 樊九潇轻笑:“我和娄先生在这里办点事,顺便静静心。” 南平视线很自然的转了过去,与娄荻对视,只见娄荻与她微笑点头,浅浅打了声招呼:“卢小姐。” “娄先生,又见面了。我旁边这位是钟家二公子,钟白鹤。”南平跟着勾了勾唇,接着又偏头与一旁的钟白鹤介绍起来,“这是新上任的外交官大人,娄荻。”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皆颇为客气的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饮一杯茶吧。”樊九潇边说边倒了两杯茶,递到一旁的茶盘里,伸手示意。 南平见状,也很给面子的与钟白鹤一齐落座,她倒是也有些好奇,这两人怎么会有联系的,更好奇他们现在的关系,到底本就是一派的,还是樊九潇有意招揽的。 “钟先生似乎对经文很有兴趣?”娄荻率先开了口,脸上笑意淡淡。 钟白鹤愣了下,捏着茶杯边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觉得温度有几分不适,不甚在意的笑笑:“是有些兴趣。”他倒是不知道这人从哪得知他对经文感兴趣的,听他的口气,好像对他很了解一般。 果然,就听他说: “我和你姐姐很熟。”娄荻难得露出了一个熟捻的笑容。 钟白鹤挑眉,倒是开始认真观察起了对方,看年纪,这人应该也比他大不了几岁,那应当是比他大姐小很多岁数的,既不是恋人,也不像朋友,大概率没有任何感情牵扯。那他口中所谓的很熟,难不成是合作伙伴? 还是与钟家同一派系? “是吗?可我从没听大姐提过……”他认真思绪起来,随后似觉得这番说辞很有些不妥,立马歉疚地笑道:“啊,实在抱歉,我之前一直都在国外留学,所以对我大姐交友这块,并不了解。” “没关系,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大姐成年前有段时间一直待在京城,我那会年纪也小,经常受你大姐的照拂,你和你大姐长得很像,所以这回看见你,也不免觉得亲切。”娄荻温和一笑,眼底是有几分怀念。 “原来是这样。”钟白鹤会意点头,后又笑:“我看娄先生您也觉得很亲切,不愧是继任外交官的人,亲和力都与生俱来。” “不敢当,说起来瞿司之前做的比我优秀得多,我能上任,也是误打误撞。”娄荻谦逊低调道。 樊九潇适时出声,“阿荻你就是太谦虚了,你和蕤琛同是老爷子的学生,实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哪里,我只不过有幸当过樊老一年的学生罢了,哪就好意思与瞿司同论英雄。若不是……”娄荻摇头苦笑,说到最后,便不再出声,面色有几分可惜。 几人看在眼里,自然也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 樊九潇笑意温和地抿了一口茶,很轻易地就转了话题,“听说你前天与华朗一起去了政议院?是出了什么事么?” “哦,是华朗和九少你说的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大法官找我们二人配合,需要一齐在会上露个面。”娄荻回忆起来道。 “是京城有什么动作了么?”樊九潇思索开口。 “那倒不是,只是为了后续工作做准备,政议院需要整改的事,想必九少你也是知晓的。”娄荻解释一句。 樊九潇眼睫轻晃了一下,点头笑道:“确实有所耳闻。想必厉法官这段时间应该很幸苦。” 娄荻垂眸赞同,“大法官这段时间确实劳心劳神,他这个人向来做事严谨,忙碌都是必然的。” 这个回答很官方,几乎挑不出错来。但却也是废话,看似说了不少,可实际什么也没透露。 娄荻这人,不得不说,说话做事相当缜密,滴水不漏的,城府决计不像看上去那样稀松平常。 樊九潇微笑:“厉法官向来如此。” 两人又举杯轻碰了一下,各自心照不宣的抿下一口茶。 南平冷眼看着,倒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政界的事情放在往常,樊九潇是不会干预任何的,可是如今他与这位新任外交官约见交谈,虽不知是谁主动,可樊九潇既然来赴约,那一定是对方有所价值。 就冲两人刚刚那番对话,听着好像没聊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寻常对话,可实际上,说不定就有其他的意味。 她不太懂那方面的弯弯绕绕,却也能感受到话语机锋,这两人必定不是同一派系的人。不过无所谓,樊九潇脑子聪明,应该能很快就探知到这人的底牌,到底是出身哪一张。 南平余光瞥了眼正在品茶的两个男人,又微微侧目,见身旁人似乎不在状态,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静默一瞬,收回目光,低头喝起了茶。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7节 第249章 chapter 249 试探(三更)…… 这时, 一阵铃声突兀响起。 几人视线一齐落在娄荻的身上,只见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去接个电话。”掏出手机, 起身往外的游廊走了几步,神色淡然的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说了什么。 寥寥几句的功夫, 便又回了禅房。 “是华朗,他过来了。”娄荻边落座边解释了一句。 显然,樊九潇也并不惊讶, 只是笑着点头:“应该会有人给他指路的。” 南平这时主动开了口:“九哥, 你们似乎有正事要谈,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吧?” 樊九潇手一顿, 偏头看她,柔声道:“没什么正事谈, 也只是聊聊天而已,阿荻和华朗是老友了,正好今天都有空,就一起约见一下。” “这样。”南平作了解状, 瞥了娄荻一眼,“我主要也是怕我们在这, 你们不好敞开聊。要是坏了你们的兴致,变拘束了,那就不好了。”她善解人意道。 娄荻静默一瞬, 似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后又觉得确实也如同樊九潇所说, 只是老友小聚,并不是什么公事相商,多几个人并没所谓, 何况大家都认识。 两湘想法一碰撞,便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沉默。 最终斟酌一二,开口:“没事,卢小姐不用多想,若是你们一会还有事,也可以先走。”他看了眼南平和钟白鹤,神色真诚的建议道,似乎考虑到了二人待在这里没话说的尴尬情况。 尽管当事人并没有这种感觉,南平却觉得对方倒是挺会做人的。 她莞尔:“那好,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说着,又朝樊九潇点了点头,“九哥,我们就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樊九潇微笑颌首。 钟白鹤也简单道了别后,与南平一起往游廊外走。 凑巧的是,李华朗这时正好从游廊外进来,与二人撞了个正着。 他看见南平那张脸的时候,眼神似乎很细微的停顿了一下,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娄荻的眼里,因为从他这个角度,正好面对着的是李华朗的脸。 神情的变化,捕捉的格外清晰。 只见李华朗似有些意外的停顿一下,却很快恢复正常。三人又互相点头示意,便擦肩而过,没什么特殊的表现。 可却足以引起娄荻直觉上的关注。 接下来三人的交流上,他便有意无意提起刚刚卢南平和钟白鹤一起来安蝉寺礼佛,又提到上次选举会议的第一次见面。 李华朗表情虽没什么特别表现,可唇角确是紧绷的状态,眉头时而舒展,时而轻微皱起一下。这些下意识的习惯,都有了一个指引。 他好像对那位卢小姐有些特殊的情绪。 这两人大抵是认识,且有几分渊源,但应该不深。 或许可以利用。 娄荻静静观察着,察觉到异样的地方,只是笑得更温和,眉梢并无任何变化。 “说起来,华朗这段时间倒是真忙了。”他开口转了话题。 樊九潇放下茶杯,也跟着打趣,“你好像从金池结束后,就忙的不可开交,需要参加各种会议。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代表上面看好你的能力,你父亲应该也为你开心。”他拍了拍李华朗的肩。 李华朗这才收了思绪,遂摇头叹道:“不过是完成本职工作罢了,说起来,言知洲比我还更忙一些。” “知洲确实也忙的脚不离地,最近总往返几个地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出现在镜头前。”樊九潇颇为理解的点头。 “我倒是和言上将一起交流过,他很风趣。说起来他的个性似乎与孟督察官有些相似之处,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孟首席了。”娄荻笑着,后又发觉不对,便又摇头道。 樊九潇唇角微微上扬,摆手:“观文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称谓,阿荻你不必在意。” “确实,孟观文虽然嘴上不饶人,心眼还不至于这么小。”李华朗嗤笑一声,一想到孟观文嘴欠的模样,他就笑得有几分抽搐。 那家伙也不知是哪里入了上面的眼,明明狂得很,与言知洲相比,他讨厌得多的多,嘴贱程度,无人能敌。 要不是同与樊家交好,他才懒得跟他扯上关系。更别提,现在还帮他说话。 “那便好,我是没想到华朗你也与孟首席相熟。”娄荻的神情显然有些诧异,看着李华朗的眼神却不似作假。 李华朗眼睫轻浮了一下,顿了顿,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我说娄荻,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几人幼时在同一大院一起踢过球啊。” “哦?”娄荻疑惑,随后努力回忆起来,仍旧没什么收获,便有几分抱歉:“我真是不记得了,你也知道,我幼时在江棱没待多久就去了京城。” “那倒是。”李华朗理解的点了点头,“不记得也很正常,你当时也只跟孟观文踢过那一次球,而且也不是同一队的。” “下次有机会可以给你引见一下,观文性格直爽,你会喜欢的。”樊九潇也笑着朝娄荻说道。 娄荻点头,“我也很期待了。” 几人又一起谈笑几句,樊九潇就因身有要务先走了。 而与此同时,南平那边也逛的差不多了,准备返程。 钟家这边的车也提前到了安蝉寺门口。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开口。 南平闻言摇头:“不用麻烦,一会程家司机也就过来了,你先上车回去吧。” “那怎么好留你一人在这里,要不你先跟我一起上车等吧,外面天气炎热。”钟白鹤知道她不愿麻烦,便换了一种说辞。 果然,南平思绪一瞬,抬头望了一眼仍旧火力十足的天,便点头同意下来,跟他一起上了车。 在车里吹着空调确实比在外面等要舒服的多。她向司机发去了一条信息,询问他怎么还没过来,早在他们准备返程之前,就发过一次消息了,钟家甚至住的更远,都能提前到达,程家这是在干嘛呢?效率如此低下,以前也从未出现过这种纰漏啊。 她不禁有些疑虑。 眉头便蹙了起来,钟白鹤瞥见,伸手按了一下智能键,车内的隔离门板便升了起来,隔绝了前方的司机和保镖。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关心道。 南平回过神,给了他个安心的表情,摇头:“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你不用担心我。” 钟白鹤静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探究出其他的任何情绪,他不信她的说辞。 他也清楚,她不信任他,所以不想说。 “真的没事。”南平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见他沉默不语,便随口扯了一句:“好吧,其实我很苦恼,为什么你不拒绝我母亲的暗示。你应该能感觉到吧,她想撮合我们联姻。” 这确实也算是她的疑问,只是并没那么苦恼而已。 可钟白鹤似乎真的信了,他怔了一下,紧接着,俯身凑近,神情异常认真:“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要同你联姻,你会相信我吗?” 南平眨了眨眼睛,“我是很想相信,可是我们才认识都不到一个月,换成是你,你相信吗?” 确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那个名字还是消失在她的世界,比较好。 那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 钟白鹤心知肚明。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他眼神一瞬不错地紧盯着她。 一见钟情? 这都第几世纪了,上层圈里还流行这个剧情吗? 南平心底有些想笑,面上却不表现任何,只是有几分无辜,“我没有决定权呢,若是家里满意你,那我只能接受,若是又改变主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指望我做什么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 钟白鹤还是能听懂的,他也不气馁,“好,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家选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选,只要你不反感。 “加油。”南平笑眯眯地歪头,模样看起来乖的不行。 钟白鹤动了动唇,手指收紧在椅垫上,陷出深深痕迹,忍住了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他不想让她反感。 这时,车外一阵鸣笛声响起。二人同时转头,才发觉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稳稳的停在了安蝉寺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人无疑。 南平认出了那辆车的主人,那是华栩骞名下的车。 她看了一眼,果然有个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是华栩骞常用的司机。 “那是程家派来接你的司机吗?”钟白鹤出声问道。 南平摇头:“不是,不用理会。”接着她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传来的简讯,回复的是: 【二小姐,华总的司机说是奉了他的命令,一定要争着去接您,一堆保镖围着,我也不敢行动,老爷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怪不得,磨蹭了这么久。 真是一群废物。 南平眼底浮现一抹讥讽,抬眸间稍纵即逝,她摁灭手机,故作无奈道:“车子在半路上出故障了,估计得拜托你送我回去一下了。” 她可不想坐华栩骞的车,那位也疯得不轻,被她伤成那样,还能再不管不顾的索要。直到凌晨扛不住伤痛去医院检查才停止。 总之,上位圈的那几个,没一个正常的。 “好,那我送你回去。”钟白鹤毫不犹豫点头,遂又摁了一下门板上的智能屏,那头的司机便接收到消息,发动起车来。 车子顺利驶离了安蝉寺。 第250章 chapter 250 内乱(四更,…… 李华朗注视着禅房外的景色, 一语不发。他这段时间的心事,就像娄荻说的,只多不少。 还没有一件事解决的爽利合意的。 可这话并不能告诉对方。娄荻新上任, 又是从京城那边派过来的,究竟有没有参入那边的派系, 还不得而知。 他父亲告诫过他,行事要谨慎,不可先漏出马脚。 即便是儿时的好友, 也不能轻信。 所以对于对方的关心, 他也只是笑着应付:“其实没什么, 年轻人嘛, 暂且还能忙的过来。不说我了,你怎么样?刚上任一切都还适应吗?” “你知道我的, 我回江棱就像是回到自己的老家了,当然很快就能进入状态。只是挺好奇瞿司那样周全的人,怎么会突然被降职外派了呢?”娄荻有些不明白,可当着樊九潇的面, 他也问不出口,眼下只有他们二人, 自然放松许多。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8节 李华朗默了默,他其实对瞿蕤琛的印象并没有娄荻想的那么好,瞿蕤琛为什么下台, 他一点也不关心。就算里面有些什么,那也是瞿蕤琛自己技不如人。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耸了耸肩。 娄荻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面容却笑:“你现在和九少关系相熟,瞿司又是樊老的得意门生,你这说辞, 倒是显得漠不关心,难不成你与他有过什么矛盾?” “没有。”李华朗立时反驳,眉梢微微扬起,他不可能告诉对方,他以前亲了瞿蕤琛的女朋友,恰好被人当场捉到的事,虽然是醉酒的状态,可亲了就是亲了,他也不推脱逃避,从那以后,他也很少再见到卢南平。 “好吧,看来是我惹你不快了。”娄荻摇了摇头,遂笑着举起茶杯:吧意四把一六9留三“一杯抿恩仇如何?” 李华朗被他这一举动弄笑,卸了几分防备,同样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怨你什么事,我和他是真没矛盾,只是不熟而已。他和言知洲关系更好,你去问言知洲,他可能知道些内情。”说完,他仰头抿了一口茶。 娄荻见状也饮下一口,转而笑笑:“我与言上将也不相熟,何况也不至于好奇到那种程度。” “行,我看你啊,不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真相。”李华朗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下一口,道:“你小子是想套话吧。” “哈哈哈哈哈”娄荻听闻,很是畅快的笑了起来,指了指他:“多年不见,你到底是长进不少。” 李华朗也笑着眯起双眸:“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真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事与孟家到底有没有干系。”娄荻笑得眉眼愈发清隽。 李华朗挑眉:“有没有干系有什么可好奇的,总之,孟观文最后能当上了首席督察官,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他确实有这实力,和瞿蕤琛下台没多大关系,就算没那回事,未来那个位置也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我看你倒是很欣赏孟首席,刚刚不还在九少面前吐槽人家么?”娄荻摇头一笑,眼底甚是玩味。 李华朗摆手:“一码归一码,我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什么欣赏不欣赏的。” “看来孟首席这人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能让你破格替他说话。”娄荻叹了句。 李华朗假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可我听说,他私下有些目中无人。有这回事吗?”娄荻似想起什么来,接着问。 “那倒是说的没错。”李华朗哼笑一声,随后又觉得这样说也不妥,便又补了一句:“总之,他那样的家世,有点脾性也正常。” “这么说来,孟家如今在江棱的地位确实颇高呢。”娄荻顿了顿,“看来,那个谣传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李华朗手一顿:“什么谣传?” “政议院都传开了,你不知道吗?”娄荻诧异反问。 “我不知道,他们传什么了?”李华朗不明所以。 “说孟家迟早取代樊家在江棱的地位,孟观文甚至对大法官都不屑一顾,你也知道,大法官并不是大家族出来的,所以孟观文确实还真有可能看不上他的身份。”娄荻缓缓道。 李华朗眉头夹得更紧了,他脸色很臭地拍了一下茶几,“没影的事,这些人瞎传什么?!”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他们都说看到孟首席当众为难政议院的议员了,显然这事不像作假。”娄荻摇头不解。 李华朗睨他一眼,“这事你刚刚跟九少提过了吗?” “并无。”娄荻苦笑,“你也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个,相信之后会有人告诉九少的,这事闹的动静不大,可碍不了有心人的挑拨。” “哼”李华朗嗤笑,“不过一帮爱嚼舌根的老货,樊家也是他们能议论的?孟家如今都是仰仗樊家的帮衬,绝不可能以下犯上。” “至于孟观文瞧不瞧得起厉法官,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他这个人性格乖张,不会因为家世清贫就瞧不起谁,他只会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人。” 娄荻闻言,静默地瞥了他一眼,心底似乎认同了他说的话。 “想不到,你对孟首席如此了解。” 李华朗停顿,反驳道:“打住,我这不是了解,你去接触一下孟观文,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不过,我看你还是少接触为好,不然怎么被气死的都不知道。” 娄荻:“……” 行吧,当他没说。 这一插曲就此略过。 且说南平被钟白鹤送回程家时,华栩骞也已经从医院回来。 几处包扎明显的地方,足以证明,他伤的不轻。 “钟白鹤送你回来的?”华栩骞抱臂倚靠在窗边,眼眸深沉的注视着刚刚进房间的南平。 南平瞥他一眼,只觉得脖颈处有些微微发痒,她伸手扯掉了缎带,扔在了沙发上,顺着他的话回道:“是,你不回自己房间休息,来我房间做什么?只是想问这个?” 华栩骞先是皱眉,遂竟破天荒的笑了起来:“所以,我不能来么?” 南平见他紧盯着她不放的模样,仿佛只要她说一个不字,他就能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窒息后又变态的亲吻她。 她就忍不住一阵战栗,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人占有欲这么强呢? 简直史无前例! “你都这样了,何必呢……”南平小声嘀咕了句,转身就要回卧房去,不想跟他争论。 在即将关门的那瞬间,被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肘抵住了门缝,硬生生给掰了开。 让南平连连后退几步,颇有些惊恐的望向他。 “他们属意钟白鹤,那你呢?”华栩骞哑声问道,胸口处包裹的白纱,仿佛有印红的迹象。 南平见状皱眉,“你胸口……” “回答我!” 她被他吼得一愣。 真是神经病啊……突然有一刻视幻前夫哥的错觉。 “我对他没意思,大哥。你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南平无语,她真怕华栩骞又失血过多,晕在她床上。 华栩骞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一下,可他却不觉得疼痛。 比起南平带给他的背叛感,这点伤痛显然不值一提。他抬脚走近,把门重重关上。 南平瞬间,又被扑倒了。 这回是在地毯上。 背后膈应的疼,还摩擦泛红。 她觉得她有点像只被扒了毛的兔子,蒸煮都随意,反正怎样做都好吃。 可是预料中的顺序却突然有了变化。 它像是一朵花被连根带进土壤,随后花蕊被蜜蜂成群叮咬,采摘出花粉,酿出清甜花蜜。 筑起巢穴,行成一座牢固的地宫。 那股香味,翻山越岭,简直滋养过剩。 从沙发底部的间隙视角望去,只觉得那蜷缩绷紧的雪白玉足,都变得粉嫩异常。 晚饭过后,南平便逃也似的去了天马庄一趟。程家是不能待了,华栩骞这个神经病,自从知道她和樊九潇交易后,精神状态比之瞿蕤琛还要疯癫更甚。 再这么下去,她都怕自己下不了地。 对于南平的突然来访,沈裕川虽有疑惑,可更多的却是惊喜,这么久不见,他真的很想她。 “我是来跟你说项目完工后的安排的。”南平坐在沙发上,接过佣人递来的水,自然地饮下一口。 “怎么不提前让我去接你?”沈裕川坐在她身旁的位置,犹豫片刻问道。 “没必要。”南平摇头,随后又说起正事,“天马庄马上就要成为公司上市,到时便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你让人选几个名字出来,给我过目。” “还有,北野堂和南门行那边后续是怎么说的?”她抬眸看他。 沈裕川立马回道:“北野堂上市后仍旧会跟我们合作,毕竟他们的根基还不稳。至于南门行,这段时间正好出了点事,他们的领主逝世了,正在内乱呢,怕是还顾不上上市的事务。” 南平眉头轻皱:“怎么这么突然,林也怎么说的?” 沈裕川听到她提林也,眼神晃动一瞬,手指轻触沙发皮面,轻声道:“似乎与继承人的选定有关。不过林也已经混到了南门行的高层,副领主把他当左膀右臂。” 南平颌首,揉了揉眉心:“让他想办法扶持副领主上位,那两个继承人成不了气候。” “是,小姐放心。”沈裕川点头,见南平实在疲惫的面容,不禁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帮她按摩起太阳穴来。 南平也不推拒,早就习以为常。她顺势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只有在沈裕川这里,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暇意。 他的手法很好,三分钟的功夫,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累了,房间一直都是收拾好的状态,要不今晚留宿吧?”沈裕川嗓音轻缓道。 南平略掀了掀眼皮,轻“嗯”了一声。她本就打算在天马庄住几天。 对于沈裕川的提议,自然不会拒绝。 … 后一周,钟家。 “恢复的不错。” 钟白鹤看着邢少霖最后一次瞄准的十环,拍手夸赞道。 邢少霖看见来人,连忙取下护目镜,放下手中的木仓,转身朝对方微微躬身,“还要多谢您的栽培。”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去书房谈谈吧。”钟白鹤语调温和,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 邢少霖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不发一言,心底却在琢磨,一会要怎么开口。 两人前后脚进了书房,门便被管事关上了。 邢少霖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钟白鹤看在眼里,宽慰了一句:“别紧张,我看你差不多都恢复了,应该可以开始接任务了吧?” 邢少霖怔了一下,随后又点了点头。 钟白鹤满意了,转而问起他的要求:“那么,作为给你的报酬,你可以说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在能力范围内,我会满足你。” “我……”邢少霖愣愣道,遂闭了闭目,后坚定道:“我想拿回天马庄的主事权。” 钟白鹤挑眉,对于他的这个要求并不觉得惊奇,只觉得即便经历过了那么多波折,这人的野心倒是不曾减少过。 “我只能说尽量,你也知道,天马庄已经上市了,现在叫安盛集团,你想要这主领人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从长计议去布局收购。” 邢少霖点头:“我明白,我并不着急。” “那就好。最近我了解到南门行正好在内乱中,正好可以趁乱做些手脚,把你安插进去,希望你可以先拿下南门行领主的位置。他们也快要上市了,如果你能拿到这个位置,后续的一切都容易很多。”钟白鹤不紧不慢道。 邢少霖眼神变了变,不禁眼底也有了几许期待。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29节 而南门行此刻,内部划分为了三个派系,一是以副领主为首的长者派,二是以易听双为首的大小姐派,三则是以易修尧为首的二少爷派。 群龙无首,底下的这些人便野心四起。 林也这阵子作为副领主的副手,帮他处理了不少事情,他行事果决狠辣,头脑聪明,其他人也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又拉了不少还在观望犹豫的中立人士,他自己自然也受另外两方拉拢。 “依你之见,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副领主在会议上,主动询问起他。 林也沉了下眸,稍作他想,便出声道:“领主可以当众宣布你持中立的态度,不参与主事权的争议。就说他们才是正统继承人,让他们去争,争赢的那方便能获得您的支持。” 副领主沉思,认真思酌起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还未等他回话,便有另外跟着副领主的老人,哼声道:“我们岂能怕两个乳臭未干的后辈?!依我看,就算如此做,他们二人也不一定会信,还不如直接了当些,一把先端了他们其中一个。” “是啊,就是!”其他老人则也纷纷热血起来。 剩下一众跟着林也办事的年轻人,则没有出声。他们在看林也的眼色行事。 并不理会这些人犯蠢。 “别吵了!你们也是南门行的老人了,身为堂主,怎么也这么急躁。”副领主拍了下桌子,训斥道。 几人面面相觑之后,皆有些面红耳赤。 他们确实没什么脑子,但是身手都是不错的。所以只余下一些莽劲。 眼下领主生气了,自然立马噤声,当起了孙子,点头受教。 只个别资历深的敢瞪林也一眼。都怪他先提出这个孬法子。 “我看林也这个法子不错,你们别小瞧他们二人,手里可用的人也不少,虽然明面上比我们弱很多,但终究是大哥的血脉,自然有人效忠。如果跟其中一个对上,难保另外一个不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那就得不偿失了。”副领主思绪起来,认真分析道。 “可是我们三方,明面上早已撕破脸,您就算现在告知他们哪方胜就支持哪方继位,他们也决计会疑心您的目的,留有后手。”其中一个并未出言的党主,犹豫再三,点出了问题。 “你的顾虑也没错。所以这事一定不是由我出面。”副领主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越过他,看向林也的方向。 林也会意到,立时出声:“我来出面。他们两边都想要我,由我去挑拨起两边的心思,他们只要不傻,也该知道用何种态度对待您。”他勾唇笑了笑。 副领主拍手,畅快大笑:“哈哈哈好!真不愧是我的心腹大将!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党主之首的位子,便由你来坐。”他沉声许诺。 林也垂了垂眸,很好的隐去了眼底的野心,起身微微颌首:“定不负领主期望。” … 南门行最近新进来了一人,能力出众,相较林也,实力不相上下。 这个人叫邢少霖,据说以前曾是创办天马庄的人,后不知怎么落魄了,消失在了道上。 如今却被易修尧收入了靡下做领事。 据说,易修尧很看重他,他也帮易修尧除去了几个易听双那边安插在他这一派的奸细,在出谋划策赢得了几个中立党主的支持时,便也成功获得了易修尧的信任。 林也打算与这个人会会面。 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他可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就消失,回来后不仅不回天马庄还来了南门行。 林也不了解天马庄的过去,他打算等见了这个人后,再回去找沈裕川商谈。 若是不足为虑,便顺手解决了去。 若是有些棘手,那便要从长计议了。 上一周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明了,想到得到副领主的支持,那就先两方决出胜负来,这很公平。 如今易修尧得此良将,确实如有神助,稳稳占据上风,可对他们这一派来说,太过出头,名声打得过于坚固,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事。 很可能被分去一半的人心。 毕竟南门行有很多都是前任领主的忠士下属。易修尧身为直系血脉,自然会更名正言顺些。 “哈哈,林党主真是好久不来了,叔父近来身体可好?”易修尧心情不错地询问道,还不忘让人给林也上茶。 “您客气。”林也低眉接过茶,顺势抿了一口,“副领主身体安好,我来之前,他还夸赞您最近做了不少利于南门行的事,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 “叔父过誉了,即便不是为了南门行,就算是为了父亲,我都该承担起比叔父更高的责任来,以前是我不堪重用,如今有了人才相助,总算能让叔父放心了。”易修尧如此感慨道。 话语间几句不离亲情。 显然是受了人点拨,说话都精明不少。 林也放下手中茶杯,笑了笑:“确实要恭喜您收获一员大将,听说以前曾是天马庄的主领人?”他适时表现出好奇。 易修尧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少霖他也不容易。正好你还没见过他吧?他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喊他来见你。” 林也微笑点头。 待人领着邢少霖进来易修尧的书房,两人才正式面见了对方,彼此都久闻大名。 邢少霖知道眼前这人叫林也,钟白鹤曾给他看过他的资料,京华大学出身,头脑很聪明。是副领主的心腹。想要得到南门行的主事权,第一个就得干掉这个人,他这么年轻就混到这个地步,显然不可小觑。 “林党主。”他先一步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林也眼皮动了下,起身虚虚扶了一把对方的胳膊:“不敢当,邢领事。” “哈哈哈,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客气。入座一块聊吧。”易修尧主动出声调和氛围。 两人一齐落座,才又说起了话。 第251章 chapter 251 试探与隐患 “久闻不如一见, 林堂主果然年轻有为,看上去比我要小许多,真是后生可畏啊。”邢少霖眉眼弯弯, 温和的眼神中透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欣赏,嘴角勾勒的弧度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林也对上他友好的眼神, 凝视片刻,眼眸被茶杯里几缕飘渺氤氲的雾气笼罩着,转瞬间似星河流转, 末了却透出几许沉稳内敛。 只见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不紧不慢的放在唇边, 轻抿一口, 沾湿的薄唇便带了几分靡色,他绽开嘴角, 语调不徐不疾,“邢领事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不错,侥幸能被副领主赏识, 若不是副领主,我便什么也不是, 跟领事你从前独自创下一派相比,完全不值一提,甚至是远不能及的。” 林也把钩子巧妙的抛给了对方, 他知道易修尧面上虽不在意邢少霖的过去,但是掌权者都有一个共通的毛病, 既想要下属能干,又不想他们太过能干。 所以有时候很容易被有心人挑拨,陷入地位会被取代的顾虑中去, 不然你看,古时候的皇帝,为何上了位,便立马反过来忌惮自己身边为他打拼江山的能人呢? 道理都是相通的。 他需要在易修尧心里埋下一颗不安定的种子,也正好借此,来试探邢少霖的能力究竟如何。 果然听了这话,易修尧原本虚虚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却并不明显,连他自己都无所察觉,只也笑着点头,似乎很赞同林也的话。 可也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斟酌一二,便笑呵呵地开口:“你们二人都是人中龙凤,有你们,南门行才能发展的越来越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就别互相谦虚了。来,林堂主,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林也注意到易修尧伸来的茶杯位置,凝视一秒,便立时低眉顺目的起身,用双手托起杯底,放在对方茶杯的下缘,轻轻碰了一下,“您太客气了,我其实真的不是谦虚,也是如您一样,实在是很欣赏邢领事的才能,才会发自肺腑的有此一说。” “哈哈哈,我理解。少霖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易修尧爽朗一笑,很自然的接了话柄。 两人各怀心思的共同饮下一口茶,在放下茶杯的间隙,只见邢少霖先是起身扶了易修尧胳膊一把,等他落座,才又很恭谨的举起手中的茶杯,自发性地低头举过头顶,双膝跪地,肃然真诚道: “就如林堂主所说,他与副领主感情深厚,少爷又何尝不是我的伯乐呢,我从前被人背叛,失去了天马庄,尝尽了人间冷暖,最恨忘恩负义见异思迁之人,少爷既救了我又赏识我,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恩人,请少爷喝下我这一杯茶,以慰我心中不能言表的敬意。” 易修尧顿住,内心颇为震撼得看着他,似乎被邢少霖这一忠心举动所触动,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以往即便是他最忠心的老下属,都从未如此表达过服从性,现在不是过去的时代,阶级划分那么森严,早已没有丢弃自尊心来忠诚于一个人的说法,有的只是利益羁绊罢了。 我给你利,你自然要听从于我。 林也看着两人温情对视的这一幕,不免眼底叠荡起一抹淡淡的讽刺。同时也对邢少霖有了一个更全面的了解。 这个人能屈能伸,演技过人。观察力和反应力都是相当敏锐的程度。这样的一个人,曾经身为掌权者的一个人,会放下自尊会为易修尧这个废物做事么?这绝对不可能。 因为答案都是显而易见,他一定有其他的目的,不然不可能会在他面前作出此举。 说不定与自己是相同的目标。 这么来看,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这人不在乎尊严和他人的看法,也不在乎他会不会把这些都禀告给副领主,完完全全只做易修尧的一条狗,这样重的‘情义’,短时间内易修尧怕是舍不得再怀疑他。 即便他刚刚已经被自己挑起了一丝防备。 “少霖,你你…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个相当重义的人,我也真心拿你当兄弟看待,你实在不必跪我,这杯茶我就喝了,全敬我们二人的情义,余下我们心照不宣。你快起来吧。”易修尧说完这话,接过茶,立马仰头喝下,还不忘把邢少霖扶起来。 “万万不可,我不配与您当兄弟,您就拿我当管家一样对待便好。”邢少霖推拒道,随后又向后挪了半步,独自躬身站了起来。 易修尧无奈一笑,伸手指了指他,“你啊你,真是固执的很。快别说这些了,赶紧入座吧,别让林党主看笑话。”他嘴上这么说着,眉眼却舒展了很多。 邢少霖点头,遂朝林也抱拳颌了颌首,稳稳落座。 易修尧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心情大好,便对林也也道了一句,“让林党主见笑了,少霖他就是这般固执愚忠的一个人。” 林也会意,立时摆手回道:“还是大少爷有福,得了一位如此忠诚可靠的下属。不像大小姐那边,至今仍旧内乱不断。我看副领主在这回议选会上,必定是会支持大少爷您的。”他自然而然地对易修尧画了一个饼,探探他的态度。 易修尧闻言,以为这是自家叔父的意思,自己也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心思,便只笑了笑:“那还要多谢林党主你的美言了,修尧感激不敬。” 自从有了少霖的帮扶以后,他便没那么忌惮林也的实力了,言谈间便多了一丝随意,不再像从前那般刻意的讨好拉拢。 林也自然也能感觉得到,便也点头莞尔。转眼与邢少霖的目光对上,就见对方跟着挽了挽唇,注视他的眸色里多了几许看不透的深意。 他眼睛微眯了一下,不再作声。 易修尧又客套了几句,林也便起身告辞。 待到对方离开,易修尧问询问起邢少霖,林也这人如何? 邢少霖作出一副思索状,缓缓道:“城府是有,可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不足以到令人忌惮的那种程度。只是这人极会套话,少爷下次再与他相见时,切记不要多说,同时也不要轻信。” 易修尧哦了一声,若有所思般点头,又道:“那你看,他对我叔父是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忠心耿耿呢?” 若是林也没有那么忠心,那便很容易收买。只要好处到位,一切都好说。 若是也如少霖一般,向对自己一样忠心于叔父,那便很难攻克了。就算他不及少霖的老辣,可也不是吃素的,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易听双,万一她…… “不好说。”邢少霖沉下眼,“但他也不是全然没有野心之人,少爷还是少接触的好。” 易修尧听闻,生出几分不满,谁没一点野心呢这道上,“可林也是叔父的心腹,我要是少接触,易听双那边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拉拢,若是被她得逞了,我们可就危险了。少霖,你也是知道的,叔父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父亲最亲近的弟弟,很多元老都会听取他的意见,而议选会马上又要开始了。” 邢少霖沉默,在对方不耐快要浮现之际,抬眸笑了笑,镇定自若地开口:“那如果没有林也这个人呢?”脸上浮现出淡然而又笃定的笑容。 易修尧瞳孔细微地震了一下,他从未往除掉林也那个方向设想过,但细想之下,确实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办法。 若是一个优秀又具有威胁的人不能为你所用,那么还不如让他消失在人海中来的妥当,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想要除掉林也,同样也是件相当棘手的事情。 他的下属也不少,都年轻力壮的体格,各个身手矫健。 看出易修尧的顾虑,邢少霖便主动举荐了自己来布局这件事。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0节 易修尧见他要出手,自然是一百个放心。他是见识他手段的。 只简单嘱咐道:“多加小心,若是不能除去,那就及时收手撤回,我不会怪你的,自身安危比较重要。” “我明白。”邢少霖点头,随后给了个让对方安心的笑意。 … 天马庄宅院 林也上门的这天,南平正好也在。 算算日子,他和南平自从那一次在天马庄举办的宴会上见过,之后便再也没见了。 他眼神直视前方,目光有几分逾矩。 沈裕川刚跟南平商谈完公司事宜,各部分人事的分布与调动,转头便见不远处下属领着林也走了进来,而林也望着南平的眼神,令他不喜。 他微微皱了皱眉,就想起身带林也去他书房里谈,可南平还在这里,他便有些顾虑。南平是他的上司,这事得她拿主意。 “林也来了,他一般有棘手的事才会来天马庄相商,小姐你看是去书房,还是就在这里谈?”沈裕川轻声细语道。 南平摆了摆手,“就在这里谈吧,反正也没有外人。”这就是自己要听的意思了。 “好。”沈裕川点头,凝视着林也的眼底掩去了那抹藏得极深的厌恶。 待林也走近沙发区域,他便让下属退下。 “坐吧,想说什么,正好小姐今天也在,可以一起商议。”沈裕川温和开口,颌首示意林也坐下。 林也余光瞥了一眼南平的方向,见她正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指甲,并没有给他多余的视线,不免心下有几分失落。 他缓缓坐下,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南门行易修尧最近得了一个实力极强的下属,叫做邢少霖,说是从前创立天马庄的人,后面不知怎么落魄了,前段时间被易修尧救助回来,短短一周,便成了他的心腹。我曾试探过这人,他确实很有心机,对付起来有些棘手。我这次来,是来向你核实他的身份的,天马庄以前的主领人,真的是他吗?” 沈裕川一顿,转头与南平对视,二人之间皆能看到对方眼底的诧异。 邢少霖居然出来了么? 这么大的变故,他们都未及时得到消息。果然没有了瞿蕤琛的压制,这人的野心便又死灰复燃了。 可想要出来,以他曾经的罪行,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事显然还有其他猫腻。 有人帮了他 身份还不一般。 第252章 chapter 252 议选会上的心…… “他确实是创立天马庄的人, 只不过犯了一些事,被人抓住了把柄,就在道上消失了踪迹。你现在说他又出现了, 我们也很惊讶。”沈裕川眼神凝重道,回话里隐去了一些真相。 林也见他证实, 便也蹙眉,不解道:“那他为何不回天马庄呢?你们应该曾经是他的合作伙伴吧?” 沈裕川睨他一眼,低头拨弄了一下手里的银色扳指, 那是天马庄主领人身份的象征指环, 他似乎很浅淡的嗤笑了一声, 随后抬眸看向对面之人, “你觉得如果是合作伙伴,他为何如今却回不来了呢?”眼眸深邃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危险。 “何况这事与小姐无关, 我当时也只是邢少霖的一个下属,说到底都是他自己能力不及别人,还偏偏不低调做人。丢了天马庄主领人的位置不说,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当时群龙无首,若不是小姐帮扶, 天马庄可走不到如今的位置。”沈裕川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微微敛目,言语间尽是从容不迫, 仿佛这是件不值一提的旧事与人。 林也静默一瞬,转眸瞥了眼不曾开口说任何话的南平, 他手指紧了紧,又道:“那他的实力究竟如何?会不会对天马庄造成威胁?” 其实天马庄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南平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会不会因此陷入危险境地。 “实力自然是不错。威胁恐怕很难产生,你也看到了,他如今身在南门行,势必是想从头来过,才挑了最好侵入的门派。我们倒是没什么,现在的天马庄不是从前的小门小派了,没道理落寞的时候不见人,辉煌了反而来抢。他现在还没这个势力。反倒对你的威胁是比较大的。”沈裕川若有所思道,三言两语的点明了邢少霖的意图。 林也不禁蹙眉,水晶吊灯的光线照射下,眼睫下的阴影便显得有几分心事重重,“原来是这样,那想必他定有吞噬南门行的想法了。” “嗯,你也不必过分担忧,对他时刻防备着就行。必要时,可以利用副领主来对付他,给他找点麻烦。”沈裕川抬了抬手示意,不远处的佣人便沏了茶过来,端给了林也。 林也注视着茶杯中叠荡的涟漪,伸手握住了杯身,水波慢慢又归于平静,他点头小酌一口,便不再出声。 他知道沈裕川的意思,是想让他喝了这杯茶便离开。 想知道的东西都知道了,剩下的就是想计策了,总之不管如何,天马庄都会支持他。 这些道理,他都懂。 可是…… 林也眸色沉了沉,心底深处膨胀的野心又不自觉变大了一些。他想知道更多的事。 “我听说南门行内部三年一次的议选会就要开始了,邢少霖既然选在议选会之前进入南门行得到易修尧的信任,那么,你就得小心了,你们这次的议选会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落幕。这个会议是继承人选定的重要节点,难保他不会动手脚。”南平难得开了口,神情间有了一丝淡淡的忧虑,似乎在为林也的处境感到担忧。 至少在沈裕川的眼里,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林也见她终于出声,心里的阴暗面瞬间淡去不少,注视着对方的眼底,有着不加掩饰的浓烈情感。 从沈裕川那个角度,一览无遗。 这种视线炽烈的让沈裕川觉得碍眼异常,他微微侧身,端起茶杯,眼底的寒意被雾气掩藏,他轻轻吹了吹热气,放在唇边浅浅淹没唇瓣间隙,却没有饮下喉间,仿佛只是尝了个苦味,来平复他面部的阴霾。 半晌他思忖出声: “这样吧,既然对方可能会在议选会上做手脚,那么我们便提前布局,先一步引君入瓮。林也你尽管放开手去做,我会派人支援你,最好能一次除掉对方这个隐患。”沈裕川似有所斟酌,恰好与林也的想法不谋而合。 倒是南平还有几分顾虑,虽说是她先提出议选会这件事的,可她的直觉却觉得事情没有说的那么简单,这可能会是一场硬仗,而邢少霖若是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必定会用尽一切手段除掉林也。 她得让沈裕川保护林也的安危,倒不是多重视他,林也即然爬到了这个位置,如果因为邢少霖就半途掉了下来,那可得不偿失,何况再怎么,他也罪不至死。 邢少霖想要除掉他,也得顾忌一下他背后的主人不是? “你在议选会之前给邢少霖发去一张以我名义的邀请函,邀他在议选会之后过来天马庄约见,这么多年未见的老友,怎么也得顾念一下当初的患难情义才是。”南平开口,朝沈裕川如是吩咐道。 沈裕川和林也闻言同时一顿,心下情绪各不相同,沈裕川觉得南平这是在保护林也,却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独立面对邢少霖的怒火。而林也却觉得南平这是在意她的表现,可惜自己能力不足地位不够,所以并不能让她完全放心。 两人异口同声道了一句:“不行。” 随后面面相觑的停顿了一下,沈裕川先开了口,“不能以你的名义发,这会让你陷入危险。我来处理这件事,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妥,林也也不会有危险。” 他说完,林也便也点头:“我有把握能和沈领主联手除掉邢少霖,其实根本不需要这张邀请函,我也不想让他觉得你是在忌惮他的归来,让他对我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南平见两人都这么坚定,便无奈一笑,她当然不是没想过这些,她的本意除了给林也加一层砝码磅身之外,还想当面套出邢少霖的背后之人,那才是她需要忌惮的人。 敌在暗,天马庄在明。 不揪出这个人,便有一个未知的危机。 更何况,她和邢少霖,是有些过去的情份在的,他一时并不会如何对她,若是真让沈裕川出面,那邢少霖才会发怒,毕竟沈裕川曾经作为他的下属,背叛了他,还清理掉了所有簇拥他的老人,那对他来说,可是极大的耻辱。 “你们不用再说了,这事就按我说的来做就行。”南平摆手,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随后起身上了楼。 沈裕川沉下脸停留在原地,林也还想上前拦住她,却被一旁的沈裕川拉住。 “小姐既然这么说了,你就要服从她的旨意,若不是担心你陷入困境,小姐怎么会多此一举?有这烦扰小姐的勇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付邢少霖。”沈裕川沉声说道,眼底尽是讥诮。 林也被他这番话刺激到,他也清楚对方所说的全都是对的,若不是自己手里的权力不够大,又怎么会让南平做下这个决定。 他无声紧握住了拳头,隐忍不发。心底的欲念却如杂草般肆意生长。他想要拥有更多的权利,至少在他说些什么的时候,南平可以停留住脚步。 依赖于他,能被他护在羽下。 他想让她只当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操心这些本应该男人来做的事。 林也眸色变了又变,随后抬眸望了一眼南平消失在楼道口的那处位置,闭了闭眼,似乎还能闻到刚刚萦绕在他鼻间的那抹香气,他缓缓松开了拳头,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转身离去。 沈裕川凝视着林也离去的背影,不禁冷笑一声,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他配吗? 他抬了一下胳膊,下属便出现在了身后,躬身听起指示,“叫人盯着他,议选会那天安插进去的那些人,换上那批新来的几个,正好给他们培养一下实战经验。如果那天收到支援信号,一律不予理会,有能力回来的,才是我天马庄想要的人才。” 下属闻言,立马低头,应:“是。”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从来不怀疑领主的动机是来自于自己的私心。 … 南平在天马庄又待了几日后,再无其他事宜要处理,恰好又收到应商发来的简讯,邀请她明日参加项目完结的庆功宴,她便立时答应下来,让沈裕川派司机送她回了程家。 回到程家,华栩骞并不在。她歇了一口气,可以好好在家安稳的休息一晚了。 等到第二天,叫来化妆师和发型师给她做造型时,华栩骞才又陡然出现,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份方形礼盒。 “这是我为你定的最新款限量礼服,与我是同款,你今天穿这个参加庆功宴吧,我们一同出席。”华栩骞淡声道,把礼盒放在了化妆桌上,不等南平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庆功宴这事的,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南平蹙眉,摁下心中的猜测。她知道华栩骞与应商认识,可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要参加,明明不是说不相熟么。 果然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她勾了勾唇,有些无语。 造型师见她面色不愉,以为是自己没做好发型,便又重新做了一个更新颖别致的设计来,待给人戴好首饰珠宝,与一旁的化妆师惊叹不已,夸赞不绝, “您真是美的不像话,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每次给小姐您做造型,都让我震惊,真是怎么装扮都美得不费力。” “你们过奖了,也是你们手艺好的功劳。”南平莞尔一笑,眸间很是温和可亲,唇瓣上的那抹艳色为她增加不少视觉冲击。 两人被她的笑颜击杀到,不免捂着心口,一时说不出话。 待到南平说要更换礼服了,二人才回过神,仍旧心有余悸的退了出去。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南平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镜子望去,看到自己的这张脸,自然也深知美貌给她带来的诸多好处。 可这圈子美貌只是其中一个加分向,并不能摆平所有,一切还得靠她的谋划才能事半功倍。 而若不是爬到这个位置,可能她的这份美貌带来的便全是危险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角的笑意便慢慢淡了下来,随后起身打开礼盒,见里面是件绯红的玫瑰礼裙,伸出的手不免一顿,眼眸间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在片刻的沉寂中,换上了身。 第253章 chapter 253 放生与逃亡(…… 这次庆功宴应商请的都是一些老熟人, 以及这次项目的合作伙伴。所以规模不是特别大,却也足够奢华。 尤其是在吃食上,花费的巧思诸多。 当夜幕降临, 宴会便正式拉下帷幕。南平挽着华栩骞的胳膊走进了熠熠生辉的宴会厅,璀璨的灯光照耀二人身上, 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应商见他们一齐出现,投来的目光停滞片刻又落在了二人礼服间相似的玫瑰花纹图案上,他不免眼睫幌动一瞬, 随后扬起笑靥走了过去, “倒是想不到你们二人一起来了。” 遂又似熟捻的拍了拍华栩骞的胳膊, “怪不得华先生不要我给你安排好的女伴, 原来是早就已经内定了。” 华栩骞动了动唇,也未出声反驳他的话, 只笑着转达了他的来意,“这次项目这么成功,先生也有所耳闻,他很高兴, 希望你能回家族一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1节 他本是不打算过来的,传达消息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只是联想到应商合作的对象是南平,便又改了主意。 “好,既然是父亲的意思, 我会的。”应商点头答应下来,又与南平寒暄了几句, 便邀二人入席落座。 应商这次宴请的人除了项目上的伙伴,南平比较熟悉,其余的旧友, 就只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很自然的朝对方颌首,郝君麟也回以一笑,这一幕落在了华栩骞的眼里,便成了别的意思。他眉峰不易察觉地凝了一下,眼底的暗涌流动,凝视对面人群的脸,显得异常冷峻淡漠。 应商离他座位很近,对他这个人也有一定的了解,一般在外不会戾气这么重,他注意到对方周身气场的变化后,不禁又瞥了南平一眼,见她似无所觉的模样,心底又有了几分了然。 开始思量起什么来。 晚宴餐席间,酒桌上推杯换盏,各色男女相谈甚欢,开始有一句 没一句的互相恭维起来,即便是如南平一样有同伴的,也难免会与他人交流几句,认识一下。 毕竟这种场合,就是一个大型的社交圈,你想要获得一些好的人脉,当然得费心思去了解对方的家业如何。 华栩骞见她与身旁一位男士谈笑风生,聊的颇为融洽,他眼睫先是动了动,随后克制着自己微垂下来,只凝视着餐盘中的那块牛排,深褐色的酱汁很是浓稠的黏盖在那块肉上,好像怎么也洗刷不净。 他慢条斯礼开始用餐具切割,银色的刀面折射出他云淡风轻的面容,清晰紧绷的下颌线,隐隐有几分起伏,他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仿佛咬烂的是他那颗逐渐癫狂的嫉妒心,狠狠刺穿又反复折磨。 “华先生,我敬你一杯。”应商在这时举杯示意,笑容间有几分意味深长,看来今天会有意外的收获,他不免如此作想。 华栩骞掀了掀眼皮,抬眸望向他的一瞬,有片刻的晦暗转瞬即逝,只余下无尽深邃幽静的眼眸,他勾了勾唇,伸手端起一旁的高脚杯,与他相碰,“客气了,小少爷。” 他对应商的态度向来如此随意,在摩斯家族成员里,他的身份能力,都算不上顶尖。所以才会各种把握机会,赢得先生的另眼相看。 这是家族里儿子们惯有的争宠手段。 他作为先生的心腹,地位自然不一般。不偏帮哪一个,也不参合其中。 “我前段时间才听闻,原来华先生这次回国,是与光启集团有干系,我在江棱的商圈里,还算是比较抢手的投资方,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说,我很乐意帮先生的忙。”应商笑了笑,蓝色的眼眸里尽是善意,言语间又真诚万分,很容易拉得好感。 华栩骞眼眸微眯了一下,笑意晕开唇角,“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眼下还用不到。光启于我而言,只是暂时代管,至于让他高速发展起来的事,还需看未来的主领人如何做。”他好以整暇的抿了一口红酒,看起来像是不久后就要退位让贤的模样。 应商眼睫煽动了一下,顺势笑着点了点头,“也好,那么华先生何时回摩斯庄园呢?” 华栩骞晃着红酒的手,略略停顿,随后低声道:“还有一段时日,不急。” 应商点头会意,随后也不再出声。晚宴吃得异常和谐,直到结束,部分人聊得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紧接着舞会便开始了,华栩骞与南平一起跳了第一支舞。 他搂着对方纤细的腰肢,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周旋,不停转动着。南平感受到他手掌间灼热的温度,不免柳眉微蹙,“你楼的太紧了,松开一点。” 华栩骞却似不曾听闻般,又收紧一分。南平逼不得已,狠狠踩了他一脚,这时恰好交响乐放到更换舞伴那一段,她趁他松动的时候,霎时一个转身,脱离他怀,成功换了一个新的舞伴。 她身上的裙摆摆动幅度很大,在舞池里旋转,就像一朵盛开的异常娇艳的玫瑰花,并随着玫瑰每一次的绽放,她都会对着新舞伴巧笑嫣然。 华栩骞远远看着,墨色的双眸似被尖锐的利器刺中,就要流出血痕来。他眸光微动,即时转身离开舞池中心,独自去了休息室。 不能再看下去了,自从知道南平与樊九潇交易合作的那刻起,他便陷入了一种强烈的嫉妒中,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猛烈燃烧着,被火焰烧酌的面积愈发的大,就快要吞噬他的心脏。 这是一种不太好的状态。 他很清楚。 所以必须要克制自己,才能让他看上去是正常的。 华栩骞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了好一段时间,久到快要入睡。直到有人敲门进来,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他才略有不适的蹙起眉头,用手背遮盖在眼前,微微睁开了双眸。 有些惺忪迷蒙的模样。 “原来华先生还真在这里休息啊。”应商走进休息室关上门,“我找你好一阵了。”浅浅一笑。 “你找我有什么事?”华栩骞揉了揉眼皮,凝视着来人,水雾散去,瞳孔间清晰不少。 应商笑了笑,顺势坐在沙发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华先生聊几句。”他交叠双腿,语气很是温和:“我感觉华先生变了很多。以前像是机器人,毫无情感,也轻易看不透。现在总算有活人的气质了,不仅有温度,还会有不常见的表情。能看见先生你这种状态,很难得不是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华栩骞冷笑一声,眉宇间附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悦。 以为对方是在挑衅。 然而应商却摇了摇头,解释起来,“先生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先生这样很好,让人觉得可以亲近,我来是想帮先生分忧的。” “是么?”华栩骞眼眸直视着他,瞬间变得有几分玩味,“我有什么忧可以让你给我分的?”他觉得这位家族小少爷实在是太闲了。 “先生,喜欢南平吧?”应商仍旧微笑着看着他,遂直接点明。 华栩骞唇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便得有几分阴戾,他几乎立马就要掏出腰间的微型手木仓抵在他那不知死活的脑袋上。 却被应商的下一句话,抚平了怒火,“南平那样优秀的女士,先生会喜欢,也是情理之中,若不是先生喜欢,我恐怕也会追求她。我与她接触不少,多少有所了解,她的事业心很强,野心也很大,所以做什么事都有一股拼劲,不像是会为感情妥协停留的女人。先生若是想要赢得她的心,恐怕还需要花费一些功夫。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 华栩骞眯了眯眼眸,肩膀松动下来,似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颌首示意他继续。 “你给她她想要的东西,而作为交换,你也可以从她那里获取一些你想要的。利益共同体才会是最长久有效的关系,分割不断,又疏离不了。你想想她在意的是什么?”应商笑着隐示道。 其实他说到前半句,华栩骞就已经懂了,因为南平确实喜欢现实性的交易,所以会与樊九潇有所牵扯,她渴望更高的地位。 “继承权。”华栩骞缓缓开口,“不过这个继承权我并不能直接给她,这里面有我大姐一半的心血,她的女儿应该享有一部分。” “不不,你是让你给,你可以提出这个事,让她与你交易,公平竞争。先生的侄女我也有所耳闻,貌似能力并不突出,如果先生真让她来竞选,恐怕会引起董事会成员的不满呢,其实先生想要弥补,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给予,不一定就是继承权这样重要的东西,相信不用我说,先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应商摆了摆手,笑道。 华栩骞拧眉:“我想过让她们公平竞争,我当然也知道又薇技不如人。可南平的身份,还并不够参与竞选,她的血统不正,又没有完成足够多大型项目的成绩来磅身,目前也只有与你合作的这一项,还算拿得出手。要知道身份的正统,往往能让人忽略很多东西。”所以她才迫切的需要樊九潇的支持,这些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她要走的那条路,于她来说,本就无比艰难。 “那你就让她有,这就是你们可以交易的地方。能够长久维持下去。”应商轻笑,随后又似想到什么,“先生想过带她出国吗?据我所知,先生手里的项目,大头都在国外吧。何不利用起来呢?” 华栩骞眉头动了动,认真思绪起来。这个法子确实可行,相当于出国镀金,回来后阅历都是国内不可比拟的,成长飞速。 就如他当年一样。 他心下了然,眼眸微动,半晌道:“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应商专程来找他,又说了这么多,自然不会是没有目的的假好心,商人都是最重利的。 无欲无求,那都是表像。 “我想要的东西,在先生面前一直很透明,不是吗?”应商眉眼微弯。 他想要父亲的看重,想得到最后家族继承人的位置。 这个如果没有华栩骞的支持,会异常艰难。毕竟他的那几位哥哥们,也不是吃素的纸老虎。 拉华栩骞下水,这无疑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以及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他从不怀疑。 只是心底那一份美好的悸动需要永远隐藏,从此与那人就真成了商业合作过的伙伴,仅此而已,这是他的选择。 … 宴会结束后,夜幕已深。 华栩骞坐在车上,率先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氛围,“你这次项目让光启又提升了一个档位,已经有入选董事会的资格,准备一下后几天的资历评估吧。” 南平听闻,眼帘浮动间,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表示自己知晓了。 说实话对方提出这事,她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是项目还未完结时,他就提过的,进入董事会只是继承权的一个敲门砖。 只要进去了,竞选才是刚刚开始。 所以这个提议并不稀奇。 她这次的项目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然有资格入选董事会。南平并不觉得这是华栩骞在跟她示好的一个表现,毕竟她很清楚,不久后,程又薇就会以自己正统大小姐的身份,入选董事会,哪怕她身上毫无成就,哪怕她是个废物,身份给她带来的好处,就是极大的,很自然地就为她铺好了路。 不需要她去付出什么,就可以喂到她的嘴边。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其实她非常羡慕。可惜出身不是她能轻易改变的,甚至私生女这个身份若是放在江盐或是江汉,那可能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 她同样也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存在。 可是,活在羡慕别人的世界里多累呢?你想要什么,你就自己去挣来,如果你只想躺平,那就不要轻易羡慕别人,否则那样只会让自己感到痛苦与不满足。 人生来就是有欲-望的,你想要得到满足,就只能不断攀爬。 “你好像并不开心。”华栩骞视线落在了她平静的面容上,她冷淡的表情,就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的心口又有些灼烧的痛意,驱使他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却又生生忍耐下去。 南平收了思绪,抬眸注视他,蓦然唇角荡开一抹纯真笑容:“怎么会,你多想了。我只是觉得这本就是我应得,毕竟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不是吗?所以开心自然不会表现的太过。以免你说我娇躁了又怎么办。”她摊手。 华栩骞凝视着她这双俏皮灵动的眸子,瞬间似被清风抚平了灼热的内心,得到了片刻的慰藉,他眼底不免多了几分温存,“你在我这里可以娇躁,我不会说你。况且我说过,樊九潇能与你交易的东西,我也同样可以。” 南平闻言,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她实在是怕对方挑起这个话题后又向上次一样发癫,这就很难受了,而且眼下还是在车里,这样逼仄的空间。 她可受不住。 南平睁大眼睛仰头看着他,似乎有几分不信。并没有随便接话。 华栩骞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无奈一笑:“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我不可能直接给予你,但我说公平竞争就是公平竞争,你的身份落后于又薇,阅历成绩却可以弥补,我想带你去国外,我手上很多头部项目都在那里,你跟我去历练,等到归国,身价自然有所不同。”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哦,原来是这样,出国镀金嘛,就像华栩骞少年时那样,归国以后确实身价大涨,在商圈一下跃位前列。 这个道理,南平是懂得的。 只是,他这明显是在与她做交易,她不信就这么跟去以后,华栩骞会没有任何要求。就以他目前这个占有欲来看,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万一到时发疯了,不让她回国了,怎么办? “你这样做,不会让家族的人指责你么?”南平巧妙的转了话题。 华栩骞一顿,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你别担忧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这个圈子本就是看能力说话的,你也是程温韦的女儿,又被樊家看重,与又薇公平竞争,外界也不会找话说。何况,又薇那边,华家给她的资源已经是顶尖的了,如果这都做不出成绩,那只能代表她不适合这条路,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即便是父亲,也不会多说。要知道,一个家族继承人的担子,是很重的,若不是你喜欢,我也不想你去承担那些。” 南平被他眼底温柔至极的复杂情绪所触动,她微微偏头不去看,“我想考虑一下。” “好,我给你时间。”华栩骞笑了笑,遂又轻轻贴了一下她的唇角。 只要南平不排斥,他就有信心,她迟早会答应。 … 距离南门行此次的议选会还剩三天时间。 因为公司的上市事务不能再耽误,故而此次议选会就显得尤为重要,需要选出一位代管的集团主领人。 由于副领主的公开退出,剩下的主领人人选便只有易听双和易修尧两个人。 “都准备妥当了吗?还有几天议选会就开始了。”易修尧有些担忧地问道。这几天他可注意到好几次易听双那边人去林也那里交际应酬,看上去像是颇为热络的模样。 这怎么能让他不担心。 就只剩最后这一步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虽然他嘴上安慰少霖任务失败了也没关系,可是他知道,若是失败了,他就必定无缘那个位置。仍旧会被易听双踩在脚下。 那种滋味,他不想再尝。 邢少霖为了安抚他,故作轻松的点头笑道:“少爷放心,自然一切准备就位,时间不早了,我就不与您多说了,走了。” 易修尧见他如此,心情好了不少,稳了稳心思,拍拍对方的胳膊,笑道:“好兄弟,一切顺利,千万小心。”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2节 “是,一定不辜负少爷的期望。”邢少霖抱拳。 说罢,转身就带了一批年轻人,收拾好装备上了车。 等车顺利驶离南门行,他脸上的笑才冷了下来,昨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放着一张邀请函,那是卢南平派人秘密塞到他手里的。 他倒是不曾想过,林也竟然是卢南平的人。肯出手保他,恐怕关系匪浅。 这次计划,他本是想在出任务收货的时候除掉林也的,正好地段是偏远的郊外,无声无息解决掉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只是,他确实在看到邀请函的那一刻,犹豫了。 他对于卢南平的感情是特殊的,他们有过患难之交,即便最后他落在了对方男友的手里,却也很难对她产生什么极大的恨,毕竟她确实帮过他,甚至扶持起了天马庄。 世人皆有野心,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大圣人,他也不是。所以他能理解她,只是也没想到沈裕川那个叛徒居然会听她的话。 他们二人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 邢少霖实在觉得好奇。 这种感觉很奇怪,既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是合作友情,仿佛只是对过去的一种羁绊。 但确确实实影响了他,让他决定暂时留林也一命。 车很快到达目的地,邢少霖也收了心绪。 下了车,便见林也的队伍朝他走了过来。只见他笑靥如少年般清澈明朗,似乎毫无城府,“邢领事,又见面了。” “林党主。”邢少霖微笑颌首,随后瞥了眼不远处的方位,“你是去收b区和d区的货吧?” 林也点头,笑了笑:“确是,刚刚大小姐派来的领事已经进了c区,想来剩下的a区便是邢领事来收了。” “是,大少爷觉得a区地段不易运货,大小姐那边是已经定好的,而林党主又身兼两个区位,已然非常幸苦,所以这种麻烦事还是我来比较好,少爷他就主动向副领主申请了,你别见怪。”邢少霖笑着解释道。 林也了然,默了默眼帘:“原来是这样,还是大少爷会体恤人。既如此,那我们便稍后见了。” 邢少霖作出请便的姿势,林也便带人进了b区地段,他需要先收b区的货物,等收完后,才绕道去d区,这边d区与其他收货地段不同,没有与c区相连,反倒与a区临近。 想要收d区的货,便要经过a区。 这个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其实林也早有所知,他让沈裕川派来的人替他守好后背,埋伏在da区的中间地带。 这样即便是出了差错,也能及时撤退。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沈裕川派来的人,身手会这么的‘废物’。 在他还未赶到d区时,在da的中间地带便看到了那几人横倒在地的身影。 林也皱了皱眉,清楚他们这是被邢少霖发现了。 “老大,这些人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都……”其中一个年轻下属蹲下就近测了一人的鼻息,随后摇了摇头。 林也静默一瞬,立马改了计划,稍显镇定道:“先不要轻举妄动,这很可能就是邢少霖做的手脚,试图来诬陷我们。往返撤退吧,我来计算一下时间,再行动。” “是。”众人应声,随后便跟着林也退回了b区。他们这次除了收货,最大的目的则是要完成除去邢少霖的任务,眼下莫名多了几条人命,怎么看都像是阴谋。 他们并不知晓这些人是天马庄的人,知道的只有林也一人,因为他在南门行谁也不信,即使对他很忠心的下属,可为了保险起见,不拖累天马庄的名声,他自然不可能暴露。 也并不想在南门行培养自己的心腹,没那个必要,只要听命于他,就行了。 林也计算好了时间,便让队伍分成了不同组别,分散于各个邢少霖的队伍会出现的地段,以便一次性击毙那批人。 而就在邢少霖第一支小分队被林也带着的一批击毙的同时,林也的队伍那边,同样也传来了求救信号。 糟了! 事情果然超出了他的预想。 “走,撤退,去西边方位!”林也厉声道,身边跟着的几人纷纷面色严峻,甚至有些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林也趁着爬上山林放信号的功夫,顺便击杀了好几个邢少霖的下属。 尽管双方争端已如此恶劣,山林却还是一片祥和安宁。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统一用的都是消音木仓,这种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轻易判断不了方位,很容易被队友发来的求救信号所误导。 当两队人马皆已损耗一半时,邢少霖这才终于现了身,他的队伍也牺牲了不少,却又似乎补给了很多。 林也皱了皱眉,他的计划根本没有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邢少霖的支援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沈裕川不是告诉他,已经把支援的那条路堵死了吗?! 还有,天马庄的人为什么还没过来支援? 该死的…… “林党主,你这是何必呢?为了对付我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自己不也失去了很多兄弟?划算吗?”邢少霖耸耸肩,勾唇轻笑道。眼底的讥诮是对他无声的嘲讽。 林也站在原地,冷静思绪着,嘴角却笑:“邢领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这不是邢领事先伤了我的人吗?还打算诬陷我,在道口上放了那么多无关人员的s 体。我真的看不懂,这难道是大少爷在对我不满?” 邢少霖没想到林也在这个时候还能头脑清晰的驳回他的话,不免挑眉,有几分另眼相看:“你倒是牙尖嘴利。”与你的主人,还挺像的。 这话他没说出口,因为在这些跟来的下属里面,也有易修尧另一个副手的人,都知道这次任务是让林也消失,自然也不能放过的太明显。何况他只是答应留他一命,可没说具体怎么留呢。 “邢领事反驳不了我,是证明我说对了吧?这确是大少爷的主意,他不满副领主,想要造反。”林也冷声嗤笑。 邢少霖眯起双眸,先是“啧”了一声,随后面色下沉几分,“少攀扯大少爷,反正你的命也不长了,就别这么好奇。不如想想为何你提前布下的那些局,怎么都不攻而破了呢。”真是好笑,他至今还未见过身手那么烂的新人,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不过显然,这其中一定有想要林也命的人。 邢少霖着实可惜地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弯,数颗如细雨绵绵的子弓单从他身旁飞逝而出,直击对面人群。 “躲开!”林也厉声,随后朝一边的残墙断壁滚去。 而他的手下,有的闪躲不及被击中,有的则是仍旧稳稳护着林也撤退,灵活的滚到一边。 林也看着不远处牺牲的下属,有几个还是非常信任他的人,不禁愣然一瞬,闭了闭眼不再去看。 “你们从后山方向跑,邢少霖的目标是我,我们分散撤退,你们或许能留一命。”林也哑声说道,事已至此,他反而有了几分人性。不免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 “不,老大,我们的任务是护你安危,不可能让你去引开他们。”其中一个下属坚定说道,林也待他们很好,拉他们离开脏乱之地,给他们全新的人生,不再受生活的困苦,林也对于他们而言,是比南门行还崇高的存在。 “对,我们不可能丢下老大你独自逃跑,我的背影发型都和你相似,快跟我换一下装扮,让何住护送你撤退,他身手是我们里面最好的。我和其他几人去引开他们的视线。”何生说完,就要去扒林也的风衣外套。 林也摁住他的手,淡淡的望着他的眉眼:“不行,这样你会没命的。” 何生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这条命都是老大你救的,是时候回报你了。”说着,便听到身后的一众脚步声,眼神一凝,“快!没时间了,老大你若是再犹豫,大家都会死!” 林也沉默,霎时卸了力。何生立马与他交换了衣服,叫了五个下属,与他一起打掩护,引开那些人。 其余人分开行动,搅乱对方的视野。 何住则护着林也撤退往东边山林的方向,那里有一条离郊外大道极近的路。 “不好领事,林也要逃!”邢少霖身旁的下属喊道,说着就要带人追上去。 邢少霖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不急,你看他跑的方向,那是后山,路途陡峭,稍不留神就会摔死,带人慢慢逼近,才是正确的做法。不会费我方一兵一卒,对方就会陷入绝望。何况他自尊心又这么强,一定不甘心死在我们手里,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都会自己跳崖的,任务不就轻松完成了么。” “是,还是领事您想的周到。”下属闻言,不免也笑,按照邢少霖的指示,带了一批人慢慢逼近林也他们逃走的方位。 “好了,虽说林也才是我们主要解决的目标人物,可其他人,也同样不能放过,以免让他们回去污蔑大少爷就不好了,所以剩下的那些,我们分几批人去解决吧。”邢少霖慢悠悠地分布道。 心底计算好了时间,便带人继续追击上了对方其余人的踪迹。 他想,他已经够仁至义尽,给了林也足够的逃生时间,若是这样都逃不出去,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废物。 卢南平的情义,他也不欠什么了。 第254章 chapter 254 事败 何住掩护着林也逃至山林深处, 一路朝东。穿过层层树林草丛,踏过荆棘坎坷,使尽力气, 逃亡着,在林间茂密枝叶的遮掩下, 那些追击扫|射的弓单雨,在两人配合的闪躲中,销声匿迹。 然而危险却愈演愈烈, 追击的一方似乎觉得他们二人身手不错, 一直在增加人手, 而不远处邢少霖等人在解决完其他敌队人马时, 却见下属们还在追人。 看样子是那两人有点棘手。 他眉头一挑,带着另一批下属也追赶了上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 天渐渐的泛出些灰蓝调,沉闷的雷声响起,隐隐约约起伏着,不到半晌, 淅淅沥沥的雨珠就落了下来。 在大雨的加持下,身后人就更难击中那两人。 邢少霖眼神一黯, 眼底不由认真了两分。通过辨别二人来回的走位定点,分析出可以瞄准的方位,手腕一动, 用一旁的石块迅速借力一跃,瞄准, 挥出一片似点点繁星的光幕,猛地飞逝而去,正好一木仓打中了林也的肩膀。 只见他踉跄往前扑了半米, 一只手不由紧紧攥住胳膊,痛感随着神经霎时传遍肉身,但仍旧不忘朝前方继续逃,他们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停下脚。 即便是受伤。 何住见状,担忧之色浮现眼底,立马改变闪躲的走位,完全掩护住林也的后背,不让他再受到攻击,顺势转头侧身边跑边射击,他的身手敏捷,准头更甚。基本每木仓都能击中一个敌方。 邢少霖在闪躲时,注意到这个人的木仓法很准,不由也跟着改变走位,他难得露了个笑,眼神刷地亮了一下,本来还觉得追杀这些小喽啰没什么意思,这下突然冒出来个身手不错的,自然精神亢奋了不少。 “你们小心点,注意闪躲,受伤的弟兄先不用管,左右没有伤到要害,先集中精力射击后面这个灰色衣服的,前面那个受了伤的不足为虑。”他嘱咐道。 众人连忙应下,立马跟着改变了走位。 在何护又成功闪躲过几枚木仓弓单,并击倒几个敌人后,邢少霖皱眉,眼神示意身旁两个身手敏捷的下属配合他,往两边分散追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在这个间隙,他看准机会,立时上膛拉拴,木仓风凌厉,出手又快又狠。 何住被击中腿,速度霎时慢了下来,林也察觉回头,想要去扶住他的胳膊,带他往前。却被他低声喝退:“别过来!快跑别管我,我会拖住他们!!” 林也望了他一眼,眼神沉的可怕,也不顾肩膀还在流血的痛楚,毫不犹豫的狠狠扫|射了几个敌方迎面追来的凶徒。 随后便决绝而去,再也不看一眼。 他知道,只有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报仇。 何护见他跑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拼尽一切力量击杀敌方,他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沉闷气流,发出簌簌般如枝叶被风吹拂的声响,不顾疼痛,极速闪躲的同时,成功拖住了一行人的脚步。 只是好景不长,一人始终难挡众者,他坚持着,在身上中了三木仓后,终于被邢少霖最后一击,击中要害时彻底击倒。 “哼,你倒是仗义,要是不管那个抛下你而逃的兄弟,没准最后就是你活着跑了。”其中一个手下一脚踩住他握木仓的手,狠声嘲讽道。 “行了,你们处理掉后就先撤回,去看看老胡追击林也如何了。剩下那个受伤了,跑不远。我带两个人就行,你们先走,把受伤了还有气的弟兄带回去,早点送上车回去治疗。”邢少霖抬手示意。 “是,领事。”其他下属忙应道。 大雨还未停歇,反而越发滂沱,侵蚀着几人的衣衫直至完全湿透,在追逐的路上,雨雾愈来愈大,弥漫整个山林。 眼看就要追到效外大道,路边隐约有零星几量车辆飞驰而过,邢少霖终于瞄准到林也的身影,他半条胳膊已经完全被红色浸透,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对方不曾回过头,似乎只一味的逃亡着。 求生的意志倒是意外的强烈。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3节 邢少霖突然起了坏心思,想要逗逗他,吩咐另外两人等他示意再开木仓,自己却向玩似的,在对方跑到大道边缘时,一木仓击中了他的右腿,紧接着,又一木仓打在了他的左腿上。 彻底失去了逃跑的能力,只能勉力的匍匐前进。 邢少霖见状,玩味一笑,又改变了主意,摆了摆手:“这个我来解决,你们在这待着。” 他不紧不慢的走近,脚步声混在雨水里,由远及近,林也终于回头,撑起胳膊举木仓想要瞄准一击,却被对方一脚踢飞了木仓柄,踩在他的脸上。 “原来是你啊,看来是我白给了你一条退路了,你竟然跟你手下换了衣服,啧啧啧。”邢少霖诧异摇着头,脚力又加重了几分,“有些人的命啊,注定都是一个结局,记住了林也,下辈子要靠就靠自己,别靠别人,别人都是靠不住的。”他说的话意有所指,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只是林也也无力思绪。 邢少霖见他这副孱弱的模样,退后一步,笑着用木仓头拍了拍他的脸。 “你的命就交给老天决定吧。” 他嘴角上扬,随后起身给了他最后一木仓。 两个下属见邢少霖回来,立时询问:“领事,不把人处理了吗?” 邢少霖摇摇头,“先回去,一会天黑,我会派人过去清理。” “是。”两人应道。 灰暗的天空很快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幕,那墨色般的雨滴还在下落,只是逐渐变小,与这一方黑夜彻底融合。 大道两边的路灯开始点亮,光晕倒映在路面的积水之上,被照应的异常清晰。雨珠沥沥,带起层层涟漪,搅得光影支离破碎。 坐在车内的人靠着椅背的身体挺阔又慵懒,他眉心舒展着,看着手里的报纸不免有几分漫不经心。 这时,车蓦然停了下来。 这条大道的行车非常稀少,即便是就此停车,也不会有任何阻碍之处。 “先生,前面好像躺了一个人……”司机注意到那具血红的人影,心头猛地一跳,不由低声道。 娄狄这才抬起头,眼神望向前方,精确的捕捉到一具人体后,吩咐坐在副驾驶的助理,“下去看看还活着么。” 助理接到指令,点了点头,立即下了车去,在他蹲下伸手探其鼻息时,只能探得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他收回了手,又检查起对方的伤处,待到猜测确定得八九不离十,他才准备起身返回。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衣角猛地被人攥紧,助理转头看去,这人仍旧闭着眼睛,只是嘴里却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他眉头一皱,有几分不耐,俯身就要把沾湿了的衣角抽回来。 可谁知,对方像是死命攥住不放一般,力气竟大的出奇。 嘴里还不停念着谁,“南平……” 半晌过去,助理还未返回,仍旧蹲在不远处,娄狄眉头轻皱,收起了手里的报纸,吩咐道:“把车开过去看看。” 司机从后视镜瞅见上司略带不耐的沉默神情,不由赶忙点头,左转了一下调整位置,顺着最边缘的方向,把车开了过去,稳稳停在了两人身旁半米处。 车窗摇下,露出了娄狄那张格外清俊的侧脸,他偏头望去,“磨蹭什么?” 他在车里,漠然的凝视着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注意到下属被人攥紧的衣角处,不由挑了一下眉,“看样子是还活着了?”雨雾蒙蒙把他容颜照应的并不真切,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有种纤尘不染的矜贵神秘感。 “是的,不过受了严重的木仓伤,不及时送去医治的话,就不成了。”助理皱眉点头道。 娄狄轻飘飘地又扫了一眼被对方攥住衣角不放的那处,再瞥见人一直翕张的嘴,不由眯了眯眼,“求生意志倒是挺强的,他在说什么?” 助理顿了顿,思绪开口:“听上去好像是在叫人的名字,一直在喊南平两个字。” 娄狄闻言,眼帘轻浮了一下,细微地皱了皱眉,随后若有所思的又打量了一下地上身受重伤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开口:“把他带上车吧。” 助理一愣,随后见上司不似作假的神情,不由与刚下车的司机一起把人盘上了车内。 一来一去,夜又深了许多。 车辆驶入喧嚣繁华的都市,四周人潮涌动,车如游龙,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应进车内,渲染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那是血红色与黑色车背的对应。 娄狄望向车窗外,瞧着不断变换的街景,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她的脸很清晰,眼神确是不分明的,看起来像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他救下的这个人,与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似乎是太冷了,林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抽搐起来,面色慢慢发青,有种濒死的状态。 伤成这样,不死也算命大了。也不知是惹了谁,还是说伤他的那个人就是她?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上层圈里的人,又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呢。 “车开快点。”娄狄淡淡的说了一句。 司机听闻,不由加速起来,很快便消失在了繁华的街道。 邢少霖等人回到南门行时,易修尧正带着人马迎接他们,他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好消息,自然心情大好。 “好啊少霖,你干的很好!”他重重拍了拍邢少霖的肩,笑道。 邢少霖微微躬身,“总算不辜负您的期望。”很是恭敬的姿态。 易修尧见状虚扶了他一把,眼底露出几许满意,他笑了笑,“你就别跟我这么客气了,我可一直拿你当亲兄弟。”说罢,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顿,似乎还有些紧张,立马问道:“对了,一会还得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少霖你看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邢少霖摆手,摇了摇头,“您不用多说,一切由我来上报,您只用作出惋惜的样子即可。” “那好,我听你的。”易修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还要去盘点一下货,就不跟您多说什么了。您也不用担心,少了林也,副领主即便是有猜测怀疑您,也无济于事。”邢少霖给他按了一颗定心丸。 易修尧闻言,果然镇定了许多,迟疑的面容重新恢复了笑脸。他确实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这事就算查,也查不到他的头上,毕竟不是他亲自出的手。 他笑笑,遂即点头:“好,你去吧。” 第255章 chapter 255 失踪与试探(…… 三日后, 南门行议选会如期开始,由于副领主过于痛惜的缘故而没有参与此次议选,最终其他长老一致投票决定, 让易修尧暂时代为打理集团上市事宜。 这事一经放出,天马庄那边便得到了消息。沈裕川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南平, 南平当即回了天马庄一趟。 “你是说最后是易修尧方得到了主事权?”南平拧眉道。 沈裕川点头,“据传来的消息,说林也一行人在议选会开始前去收货的路上被南门行以前一个死对头出手给埋伏了, 死了不少, 就连林也也没能幸免, 听说是邢少霖去上报的, 南门行的副领主当时听了就犯了病,受了很大的打击, 所以没有参加议选会。” “这么说林也死了?他们已经处理掉s体了不成?”南平抬眸,神色有了一丝波澜,后又否定道:“这不可能,邢少霖收了我的邀请函, 就不可能再下死手。还有,你当时派去的人呢?也都死了?” 沈裕川叹息了声, 点头:“是的,我派去支援的那些人也都没能回来,怕是已经被处理掉了。而且原本定好的支援路, 还被邢少霖的人给堵了,林也当时也没有发射信号, 另外一批人马,一直没能得到具体消息。” “这事你怎么才告诉我?”南平皱眉。 沈裕川沉默一瞬,半晌才道:“我不想让小姐担心, 不过,他们好像也没有找到林也的s身,说不定是邢少霖手下留情了,留了他一命,只是失踪了。” 南平闭眼,揉了揉眉心,“事已至此,只能先这么想了。你到时再派人去查找一番,这事等邢少霖来赴约,我会再试探他。”眉宇间透出几分疲倦。 少了林也,南门行的控制权就没有了。这颗棋子作费,往后想要再安插人进去,就麻烦了。 这个道理沈裕川也懂,只是比起这个,林也还是死掉为好,可惜他命大,居然没能找到s身,邢少霖就算答应留他一命,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了他,不死也是重伤了。 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要怎么逃? “邢少霖怕是不会说实话。”沈裕川眼神动了动。 南平冷笑一声,她当然知道邢少霖是什么属性,不过这事说来也蹊跷,明明之前都安排的事无巨细,没有任何漏洞,如今却损伤惨重。 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她都不相信。 “不需要他说实话,我能辨别。”南平淡漠的说了一句。 知道她是生气了,沈裕川摸着扳指的手一顿,不由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这事你不用管。”她摆手否决。 等到邢少霖登门时,南平也没让沈裕川出现,她是故意的,为了证实心里的一些猜测。 虽然不明白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那这样做的意图又是什么? 不管如何,若真是这样,那就不能轻饶了。这总归是犯了她的忌讳。 她让管事带邢少霖直接进到二楼书房来。 “好久不见了。”南平见人进来,不由笑了笑。神情一如当初一样熟捻。 邢少霖眼睫幌动了一下,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压下心底的那点异样,遂即笑着打量起周围布置,“确实很久不见了,久到天马庄现在都已经成了另外一番景象,托你的福,看起来奢华不少。” 南平眉眼弯弯,“当初也不过举手之劳,毕竟天马庄如果落败了被其他门派吞并的话,确实也很可惜啊。”她闭口不谈当初他被抓一事。 邢少霖自然也不扫兴的接了话,往下说:“当然,比起那样,我宁愿是你扶持了天马庄。只是不成想,沈裕川那小子竟然能入了你的眼,他从前不过是庄里一个小领事而已。” “他很聪明,又读了书。你也知道,你的那些手下可没几个肚子里有墨的。关键时候,真的顶不上作用。”南平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 邢少霖只是笑笑,不再搭话。 南平给他添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其实我在想,你现在既然回来了,何不再回天马庄呢?反倒去了南门行岂不辛苦?” “回天马庄?”邢少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接过茶杯的手不禁都顿了一下,“你若是让沈裕川把领主的位置让出来,我说不定还真会回来。”他开起了玩笑。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味流入口中,席卷着味蕾,充斥着整个鼻腔,他轻声赞了一句:“好茶。” 接着又道:“我去南门行此举,就像你们安排林也在那的目的一样。我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猜到了吧。” 提到林也,南平眼眸微动,却仍笑着答话,“倒是还没谢你,留了林也一命。” 邢少霖掀了掀眼皮,见她神色并无任何波澜,不由眉头一挑,“谢我做什么,他眼下失踪,能不能活命还两说。” 南平眼神默了默,又笑:“总归是你手下留情了,之后的事就看天意。” 邢少霖听她这么一说,蓦然摇头哼笑,又抿了几口茶,遂即放下茶杯,开口:“你似乎不怎么在意他的命,那又何必让我留情呢?” “一个失败者,当然也得自己承担失败的代价。我已经尽了我该尽的责任,剩下的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不然手下那么多,去执行任务,我一个个都能护得过来吗?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才对啊。”南平弯了弯唇。 邢少霖哈哈一笑,“说的是没错,可惜他这失败的代价挺惨重,你们还真心狠。” 南平眼皮一挑,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他却摇头,“没什么,总归这个结果,我也是满意的,就算林也没死,结果也不会好过死了,总有人比我还不想让他活。”他笑眼眯眯,像一弯漆黑夜幕下的银月,透着淡淡的冷意。 南平皱了皱眉,遂即若有所思起来,听他这个意思,派去的支援果然有问题。可也有可能是邢少霖在说谎,目的是想要挑拨,引起天马庄内乱。 她并不接话,而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你扶持易修尧很辛苦吧,据我所知,他胆子可小着呢,怎么不趁机爬到副领主身边去,没准比现在成就更高些呢?” “易修尧年轻可控,副领主可是个老狐狸,况且林也费了那么大心力才走到那个位置上,能决定的事,有哪件能他点头就行?副领主手上的刀刃可不好做,稍不留神,就是两败俱伤。”邢少霖摊手,做了个割脖的手势。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4节 还有一点他没说,老狐狸防备心太强,到时若是没用了,除去都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易修尧,让他来动手,一箭双雕。 “你说的也是,不过谁不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呢?有些选择都是个人机缘。”南平莫名笑了一下。 邢少霖耸耸肩,算了给了一个回答。 “话也谈了,茶也喝了,还有什么活动吗?我手里的事可不少呢,时间耽误不了一点。”他又道。 南平意识到他这是想走了,不禁笑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桌面,“瞧我,只顾着跟你聊天,马上就要到饭点了,留下吃一顿再走吧。” “就我们两个人?” 邢少霖偏头一笑。 南平一怔,遂即笑着反问道,“那你想要几个人呢?我也可以多叫几个人来陪你。不如我把小沈叫过来?” “好啊,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邢少霖拍手。 南平注意到他笑若灿然的表情,不由心下嗤笑,果然是没放下沈裕川当初背叛他的事。不然就不会接她的话了。 “还是算了吧,我突然想起来,他今天说了公司的事务很多,需要忙一阵时间不能回了。”南平故作恍然想起的表情。 邢少霖跟着挑眉,“那倒是可惜了。” … 吃完这顿饭,天也暗了不少。 邢少霖在被管事客客气气的送出来时,很是碰巧的见到了刚回来的沈裕川。 至于为什么说是刚回来,人家刚刚才下车呢,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就是奇怪,这副样子反倒刻意了些。 就像是在等他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少霖哥。”沈裕川看到他时,不由停住了脚,笑着先打起招呼来。 邢少霖也勾了勾唇,“原来是沈领主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精英呢,现下身价不同往日,怎么当的起您这一声哥?” 沈裕川听了,也不生气,依旧笑得温和,“少霖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说笑,我听说你今天来天马庄赴约,真是不凑巧,我没能赶上饭点。” 邢少霖闻言,摆手诶了一声:“这都是小事。再说你这不是赶上和我碰面了么。” “这确实也是赶巧了。”沈裕川笑了笑。 “是很巧,早知道你这个点就能回来,我就让南平晚点准备饭菜了。她说你今天忙碌,不得空呢。显然没料到你这么快就忙完了,真是效率颇高呀。”邢少霖眯了眯眼,语气听着像是在赞许。 实际沈裕川知道他这是在讽刺他。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赶回来是想知道林也的下落,失踪这个说法他可不信,真要受了重伤,那么偏僻的地方,谁能救他? 说不定就是邢少霖留了一手,想要借此挑事。到时林也再出来说出支援一事,南平一定会不喜他自作主张。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当然得早点回来上报才行。今天少霖哥不也是来上报林也一事的么。”沈裕川慢条斯礼的理了理衣袖。 邢少霖似不可置信的抠了抠耳蜗,“上报?”遂即弹了弹指甲盖,咧嘴笑起来,“你可真会用词。不过林也这事你应该很有知情权吧?轮的着我来上报么。” 沈裕川抬眸,眼神露出些许疑惑,“少霖哥指的是什么?” “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不是?何必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呢。”邢少霖走近他身侧,转了一周打量他,刻意压低了嗓子,道:“当初你能背叛我,现在又在林也的事上动手脚,你是怎么呢?这回想要背叛卢南平了?还是说你单纯看不爽林也?我倒是好奇,他能威胁你什么呢?一个天马庄安插进南门行的小小棋子,也配你亲自做这些手脚除去?我真不知说你一句蠢,还是说你——” 他刻意停顿住。 脚步停在沈裕川的身前,与他四目相对,眉眼带笑的说出了他最后的猜想,“——对自己上司那点龌龊的心思?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沈裕川淡淡凝视着他,像是没感情的生物,没有一丝动怒的迹象,“少霖哥原来是这么想的。” 邢少霖见他如此,不由又眯了眯眼,继续攻心:“不是我这么想,是你的行为让我这么想,南平恐怕迟早也会知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沈裕川偏头,又是疑惑不解,“小姐知道什么?林也的事我是真的尽力安排了。” 邢少霖鼓掌,很是佩服起来,“好啊,很好。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事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最清楚。” 沈裕川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少霖哥怕是误会我了。当初我其实也并没有背叛你,而且从加入天马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是小姐的人罢了。” 邢少霖闻言,脸上的笑突地戛然而止,盯着沈裕川的眼神沉得可怕,“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裕川望着他的眼神,笑意愈发深了起来。 邢少霖想要试探他对小姐的心思,他以为他是谁?也配知道这些。 何况,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他想除掉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他眼底露出一丝讥诮。 第256章 chapter 256 破裂 天际一片暗浊, 夜幕浓得像墨一样,很快便笼盖住诺大的庄园,南平伫立在落地窗边, 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冷眼注视着下方, 管事和几名下属正簇拥着西装笔挺的男人进门。 她眼底有片刻聚集的冷凝,只一瞬便消散而去,缓缓收了视线不再看, 随后走到了书桌前的办公椅上落座。 沈裕川上来书房的时候, 打开门便看到南平低头小酌着咖啡, 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若不是轻抬眼睫的那瞬间太过清冷,他至少还有几分自持的镇定。 她没有说话, 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裕川不由自主地屏息,指尖几乎是反射性地蜷缩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低垂眼帘的功夫顺势关上了门。 定了定心神, 向前走近。直到站在办公桌前才停下脚步。 在这长时间的对视里,他眼底某些复杂的情绪才有了一丝破绽, 就在南平几乎以审视的眼光打量着他时,终于提前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你都看到了?” 空气滞住一瞬,他眼神暗了几许, 声音也哑了些,指尖陷进肉里, 因用力过度,连带着唇瓣都泛起苍白,莫名抽搐了两下。 可望向他的那双眼, 仿佛似利箭能穿透他的心脏,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对而凝视时没有半分温度。 “是你做的吧。”南平淡声,话语间带着笃定。 从看着他身影出现在天马庄园门口堵邢少霖时,答案就浮出了水面。 沈裕川想要除掉林也,所以从中做了手脚,可惜没能处理干净,才会出现傍晚门口的那一幕。 他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作主张。 可她却还琢磨不透他的动机。 说实话,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南平放下咖啡杯,轻轻抱臂凝视着对方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显得异常讥诮玩味。 “请您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我绝不会做不利于小姐的事!”沈裕川见状,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身向前解释道。神色急切中有一丝懊恼的慌张,手掌中心被指尖凹陷的那处正隐隐作痛,令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 紧接着,只听对面一声冷笑,“是吗?那你的意思是除掉林也,也是有利于我的一件事了?” 沈裕川一顿,身体僵冷起来。深深注视着她的神情里有一瞬的悲怆,他甚至没法开口说出上一世林也背叛她的事,甚至无法将爱意宣之于口,没法为自己做一丝一毫的辩驳。 她不相信他,所以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她是上位者,怪他自作主张都合乎情理。 沈裕川张了张唇,半晌才道:“林也野心很大,我担心后面不受我们掌控。我知道我不应该不跟您请示就出手,是我太心急了,您罚我吧……”他眼神暗了下来,眼底的不甘心都被一并掩下,低垂着头,说着看似逻辑通顺的话。 南平见他这副颓废恍惚的模样,不禁皱眉,自己也没说什么要他如何的重话,不过是质问了一句,就受伤至此? 她眼神久久凝视在他俊美精致的面容上,没有挪开。她在确认,沈裕川是不是在她面前演戏。 长久以来,他对自己的忠心,的确毋庸置疑。人聪敏,办事也稳重。没道理就因为处理一个人而失了她的倚重与信任。他还范不着这么蠢笨。 所以,她猜测,大概率是林也做了什么忤逆沈裕川指令的事,她了解林也这个人,自尊心很强,不会轻易就服从一个人。 两个人意见不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南平暂时还没往深了去想,毕竟为了林也就把自己的左膀右臂卸去一条,本就不至于。 沈裕川她留着,是有大用的。 这么想着,她语气也缓了几分,“罚是要罚的,不过既然你也是为了集团着想,我就不计较你这次自作主张了,但…这也是最后一次。至于林也这事,既然没找到他的s身,就证明他极大可能还活着,你尽快吩咐人继续去查,他要是被什么人救走,那就必定会有回来的那天,到那时,我可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继而有损于安盛。你自己做下的局,自己就要考虑后果,要么就彻底解决后患,要么,技不如人,你就忍着。” “是,我明白。”沈裕川默然点头,只要南平还用他,让他怎么样都好。 他刻意忽略掉心口的闷痛感,抬头注视着对方,异常卑微的扯起了一抹笑意。眼底掩盖住的汹涌情绪,一并让他强势且克制的压了下去。 有些东西,只要不想,他就不会痛。 这是绝处逢生的第二世,自己不能太贪婪,局面已经改变了很多,一切都要慢慢来。 沈裕川垂下眼帘,蛰伏的情绪化作轻颤的羽睫,晃动几下,便消散不见。 他想, 林也在这一世,其实不过就是一个没有靠山的蝼蚁,眼下还受了重创,已然不足为虑了。而……那个男人,也从未出现过,即便他眼下出现了,从南平如今的成就来看,根本不需要倚靠他的扶持。 沈裕川眼神冰冷,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纵使他权势大又如何? 江棱始终还是樊家做主,没有契机,他的手就永远伸不过来。 … 次日清晨 霞光穿透玻璃窗面,驱散了房间的昏暗。床上的人双眸依旧紧紧闭着,似乎睡不安稳,额间细密的汗珠不断的生长在他皱起的眉头上。 不一会,便见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两下,随后立时睁开了双眼,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瞳孔剧烈收缩着,看起来空洞又苍白。 又梦魇了。 他久久喘息后,伸手拭去了额角的汗液,随后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视线看向进房的佣人。 不远处的佣人见他醒了,脸色却不太好,以为是自己开窗吵醒了客人,便连忙推着餐车走近,解释起来,“吵醒您了吗?是先生吩咐说给您送早餐上来的,您还生着病,房间需要开窗通风,好的更快些。” 林也淡淡地点了点头,“多谢你了。” 佣人见他态度温和,立马又笑着多关心了几句,“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能进食吗?要不我让医生过来给您先吊针?” “不用了,我只是没什么力气。还是照常等吃了早饭后再吊吧。”林也听闻摇头。 “那好,那我给您把早餐放在案几上,您洗漱好就可以直接吃。”佣人笑道,随后便转身忙碌起来,林也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摆放完,推着餐车离开客房后,他才松开眉头,放松警惕下了床。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根本走不了很多路,只待在这个卧室内,每天吊完针就看着窗外发呆。 也不想去思索到底是谁救了他,只一味沉寂在反复发作的那个梦境里。 林也不明白,也想不通。沈裕川想让他死,南平知不知情?而邢少霖最后的手下留情,又到底是因为要履行南平的那封邀请函,还是他故意挑拨?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5节 这一周里,他每日每夜的想,头都快要裂开了,心脏的钝痛早已超过身体疼痛的数万倍。 到底为什么局面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还是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 娄荻来看林也恢复情况时,对方正倚靠在窗台前眺望着远处的四周。似乎对附近的地形,有了那么一丝好奇。 这处房产的环境比较独特,每栋别墅都间隔很远,像是独居郊外一样。 很有隐秘性。 而这种房子,一般达官贵人都会比较喜欢。 林也的眸色似光影游离,有所煽动。 “看来,你恢复的还不错。”娄狄进到房间,朝着窗台的方向,温和的勾了勾唇。 林也听到身后的动静,先是顿了一下,立时停止了脑中的猜想,而后缓缓转过身来,看见来人后,片刻之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人微微鞠了一躬,“承蒙这段时间,您的照拂。” 几乎是一瞬间的直觉,他便猜测到了眼前这个穿着笔挺西装,优雅得体的男人,必定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了。 毕竟有那么一些人,天生就有一种与旁人不同的气质,那是浑然天成的。 他穷极一生都无法否极。 林也的眼神在对方胸口前泛着金色光芒的胸针处轻轻划过。 真是亮得刺人眼,他不禁颤了颤眼睫。 这种金色胸针,他只见过极少数的高官佩戴过。 猜测的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的身份,看样子确实不简单。只是为什么这种身份的人,会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呢,可别告诉他,是因为所谓的怜悯之心? 这实在不具有什么说服力。 这么多天的时间,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只见娄狄微笑,“不用客气,过来坐着吧,你刚刚恢复一些,不宜长时间站立。”他长腿一跨,走近了一旁的沙发处落座。 林也点了点头,并未吭声。顺从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区域坐下。 “你叫林也?”娄狄双腿交叠,眉眼含笑的开了口。 林也眼皮微挑,适当的表现出几分意外,“您认识我?” “倒也谈不上认识,其实我对你很好奇,一位京华的优秀学子,怎么会出现在那片山林上,还受了这么严重的木仓伤呢?难不成,你加入了什么帮派?”娄狄盯着他诧异的神情看了两秒,有些似笑非笑道。 他问的话看似尖锐,但在这种环境下却又很合理。叫人无法避而不谈。 林也望着他,从对方那双上挑的眼眸里,看出来了一丝期待的神色,他似乎在期待着,自己能主动说出更多的实情。 第257章 chapter 257 洞察 一般对他人之事有好奇心的上位者, 都不能简单称之为好奇,想调查的事,他们心里门清, 余下一些私密的隐情,他们更多的是希望对方能识趣, 识趣的说出可以令人信服的真相。 在试探对方真诚度的同时,其次才会考虑这个人是否有交易的资格。 林也熟识这种试探,毕竟第一个试探他的人, 就是沈裕川, 第二个是南门行副领主, 第三个则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社会地位,一切都是未知的。 不一样的境遇, 不一样的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通性,看中他身上某一点价值,想要利用。 这人跟他素昧谋面, 便毫不犹豫救下了他,一定是认识他身边的某一位。不然一个伤患, 要怎么看出他身上的价值? 可在他重伤后,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这人又是怎么判断出他认识谁呢? 那么短的时间内, 他根本没时间查那片郊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也掩下思索的情绪, 换上了一副复杂纠结的神色,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但说无妨,我既救了你, 自然不在乎你有怎样的过去。”娄狄看出了他的犹豫,继而温声宽慰道。他一向很擅长开导人。 只见林也犹疑了一瞬,注视着对方温润的眼,不禁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道:“我是替南门行做事的,这木仓伤是受南门行内乱的缘故。” “原是这样。”娄狄似恍然大悟般抬眼,后思索两秒,又问:“我确有听说南门行最近在管理新集团的是一个年轻的少爷,那想必就是他手下的心腹伤的你了?这么看来,你是他叔父的手下?” 林也瞥他一眼,点头,“是的。” “怪不得了。”娄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膝盖,忽而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好奇的事,骤然一停顿,道:“不过,你受伤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南平这两个字,恰好我也认识卢小姐,看样子你们关系很熟识?我想这正好了,不如等你的伤养好了,我打电话去程家,让卢小姐派人来接你,你意下如何?” 林也在他说到南平两个字的一瞬间,眉头就猛然皱了起来,面色晦暗。他想果然如此,看来这个人真的认识他身边的人。 原来,自己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喊了南平的名字…… 而这个男人只是听到自己念了她的名字,就决定救下她,难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交情?或是他对南平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 可他从未在南平身边见过这个人。 ……不过,他又见过谁呢 林也心底涌出一抹自嘲,如疾风暴雨席卷着他的大脑。 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其实对南平的任何事都并不了解,他仿佛被排除在外,甚至都不如沈裕川那种半路才认识的下属,得她的信任和看重。 他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一丝暗哑,“不需要,我会自己走,多谢您的好意。” 听他出声拒绝,娄狄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你不想见她吗?你重伤的时候,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我以为你们至少是关系匪浅的朋友了。” 林也神色苍白中,有一丝显而易见的难堪,尽管他极力在隐藏。但娄狄是做什么的呢,他是外交官,拥有极度敏锐的洞察力。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林也不想跟自己讨论任何关于卢南平的事,甚至他现在恐怕一丁点都不想听到这三个字眼。 看来,他猜测的没错,这个叫林也的,也是光启集团二小姐众多爱慕者的,其中一个。 还是一个身份极低的男人。 “你好像很排斥我说到卢南平这几个字眼。”娄狄刻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的音调,他在故意激怒眼前这个紧握双拳,闭口不谈的年轻男人,试图想撬开他那张紧抿的唇。 “是有什么原因吗?”他问。 见林也还是不肯开腔的克制模样,他眉头抬了抬,叹息一声,身体好整以暇的向后靠去,姿态松弛。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吧,最近有一批道上的人正在查你的下落,他们的势力不小,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不过卢小姐似乎和这家集团有合作关系,他们以前的名字叫天马庄,现在成了安盛。你下落不明,或许是她托人寻你也不得而知呢。”娄狄恰当地透露出一些讯息,配合着疑虑思索的神色,双眸却始终一说不错地凝视着对面似乎受了情伤的男人,表情有多生动的变化。 显然,年轻热血的孩子,总是有相当赤忱的心灵,并不负他的期望那般,破碎了。 碎得还很彻底。 仿佛不可置信。 不过是透露一点讯息,他便不行了。看样子怕是这段时间都在想着到底是谁在陷害他。 他刚刚说的南门行内乱,恐怕实情远远不止那么简单。 难不成是,这个叫卢南平的女人,想要除掉他? ……真有意思 毕竟,他可看起来相当忠诚。 娄狄眼底隐隐的讥笑,都化成潋滟的眸光一扫而过,余下一抹凝重的神色,“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是想到了什么后怕的事吗?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我和卢小姐也算有些交情,如果你怕她找不到你,我可以让人给她去一通电话。你眼下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利于你身体的修复。” 林也用力攥住胸口,他双目猩红,试图以撕扯的痛感来缓解这疼到窒息的心脏。他的心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密封的玻璃器皿里,四周是破碎的玻璃刀片,千刀万剐的插进他的心脏。 闷,痛,窒息 让他无法再承受这具破碎的躯体,喉咙一阵发紧,血从唇齿中涌了出来,喷洒在昂贵的地毯上,顷刻间似被那抹纯白色抽取了鲜活,余下廉价的暗红。 忽然,他耳边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躯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倒进了这不属于他的纯白里,被那腥甜的暗色所遮掩。 娄狄霎时站起身,吩咐身后的下属把他抬到床上去,让私人医生诊治。 他冷眼瞧着,眼底有些显而易见的不耐。娄狄并不喜欢做这种低效率的事,这次对话虽然套出一些讯息,可也没有达成他想要的效果。甚至都没有从这年轻男人口中,探知到一些有利于他的真相。 有关卢南平的任何情况,他是半点都没说。反倒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 娄狄皱了皱眉,神色冰冷。奈何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完不成那件事,大人是要怪罪他的。 “把他转到地下医疗舱,短时间内务必给救治好。”他开口,朝下属丢下一句嘱咐,便离开了客房内。 过几天就是两院联合会议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 在约见钟白鹤的时间里,邢少霖是带着重要讯息过去的。不知为什么,他总能在这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尽管钟白鹤给他的感觉更高深莫测些,他却始终有种熟悉感。 并且潜意识里认为,当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时,是不配拥有上报面见的资格的。 钟白鹤于他,有很大的恩。 “邢先生请在茶室歇息一会,我们少爷一会就过来。”管事轻声道,恭敬的把人引了进去,吩咐佣人倒上热茶后,才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钟白鹤当然也没让邢少霖等多久时间,几乎是一盏茶喝完的功夫,他便来了茶室。 “等很久了吧?”他笑。 邢少霖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不久。您这是刚忙完?” “嗯”钟白鹤点头,坐到了邢少霖对面的沙发上,“还没恭喜你,听说你升职了?” “谈不上升职,只是大少爷没有管理集团的经验,让我代管一部分事务。”邢少霖笑了笑。 钟白鹤了然笑笑,“不管怎么说,进展不错。” 邢少霖也跟着点头,“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您上报林也一事的。”他音量适当低了一些。 钟白鹤察觉到他的谨慎,遂抬眼看了门口一眼,下属便识趣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茶室门。 “说吧,他难道不是被你除掉了?” “他没死,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如今下落不明,天马庄的人一直在搜查他的踪迹。很大可能是被谁救走了,背后那人有些权势,就连我这边也查不到半点消息。”邢少霖拧眉道。 钟白鹤眯了眯眼,一瞬就捕捉到了关键,“你手下留情了?” 邢少霖神情一怔,没想到他那么敏锐,而后点头,“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卢南平给我发了一张邀请函,我为了还她的情,所以并没有对林也下死手,只可惜,有人保他,有人却想置他于死地,安盛的主领人沈裕川,这小子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他。” 钟白鹤挑眉,“等等,你的意思是,南平跟这个叫林也的也有很深的交情?他们认识?” “是的。”邢少霖点头,“林也是沈裕川安插进南门行的人,而南平其实就是沈裕川幕后的老板,只是不知为何沈裕川想要除掉林也,毕竟林也只是一个棋子,目前看来毫无威胁之力。所以我猜想,很可能就是林也和卢南平关系深厚的缘故,沈裕川怕危及自己的地位吧。”他刻意隐去了沈裕川那点子龌龊的心思,虽然本人并不承认。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这个叫林也的这么受南平看中,居然不惜暴露,也要给你发邀请函保下。”钟白鹤莫名笑了一下,如玉的脸上尽显谦和,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其实他有些惊讶,惊讶南平原来私下培养了这么多人。 她应该吃了很多苦。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6节 回想起当初那个刚进入江棱无权无势的少女,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绽放的格外绚丽璀璨。而他参与其中的,却是她最耻辱的那段过去。 钟白鹤眼眸垂下,带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邢少霖静默片刻,没有出声,他在等钟白鹤接下来的安排。 “嗯,我大概都知晓了,林也的下落,你那边不用暗中查了,他既被救了,后面总会相安无事的回来,到那时势头必定是来势汹汹的。这会敌在暗你在明,救他的那个人,有什么目的都尚未可知。你先专注集团的事宜,找个合适的时机,让易修尧在董事会上提出建议副领主退休养老这一事,搅一搅那些老股东的水。适当收买一些老人,让他们依附于你。”钟白鹤端起茶杯,剐了剐杯中的茶水,轻轻吹了一下,却不急着饮下。 他像是已有所觉地抬了抬眼皮,正好瞥见邢少霖点头应下的那副忠诚模样。 钟白鹤勾了勾唇,眼尾略微上挑着,这让他更显几分啤睨的凝视感。睫毛下的暗影在浅淡温润的笑意中莫名显出了一丝凌厉气息。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而是悠然地低头饮起了茶。 邢少霖喉咙莫名一紧,脑中突然开始复盘起来,是不是哪一步出了纰漏。他摸不透,钟白鹤到底对他上报林也一事满意几分。 第258章 chapter 258 两院联合会议…… 一周后, 两院联合会议如期召开。 为了强化两院之间的紧密联系,互相制约平衡,确保一些重大决策的科学化进展, 基本每半年就要召开一次定期的联合会议,有重大事件的特殊情况下, 也可临时召集。 会议需提前确认汇报内容及问题,继而有效商定。而两院各自的首席代表则率先给出建议,针对需要改革的部分问题进行集中讨论和协商, 共同判定解决方案, 履行全票决策权。 督察院与政议院两院所有议员以面对面沟通方式而落座入席。 对于此次会议, 提出的改革两院监测化管理, 两边都有不同的意见。 孟观文提议合并管理,厉寒则属意区域化分类监测。一时之间, 争执的焦点从两院众人之舌下,逐渐演变为各自首席代表的争论当中。 整个会议,最后只有他们二人的声音,回响整个联合院的会议大堂之上。 “合并管理明显要更双管齐下, 你犹豫什么?难不成是厉大法官你担心合并管理后,不利于你治下不成?”孟观文哼笑, 神色透出一丝恶劣来。 “孟首席慎言,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你不用刻意曲解。既然提出了两种不同的决策, 最好的办法就是折中处理,分类监测后再合并上报, 这样督察院也能及时了解到情况。”厉寒神情淡然道。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会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么?介时只要有一处出了漏洞,损耗的就不只是那一处了,环环相扣不明白?你既是从底层爬上来的, 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的?”孟观文不可置信道。 “区域化才能做到事无巨细,方方面面,这才照顾到了人民。而分类监测,虽耗费了人力物力,却更不容易出错,这些都是必要的。若是这担心那可惜,为了方便监测就合并管理,就算省下不少资源,其中的改革又有什么意义?你得站在人民的角度去做更细化的思考。”厉寒别过脸,神情有一丝严肃的冷。 会议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因决策迟迟下不来,很快便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 瞧见二人在大堂上气场不合的模样,前段时间传出的谣言八卦,又纷纷有了重启的苗头。 ——孟首席果然和厉大法官不和睦。 “你是怎么了?非要在联合会议上跟厉寒吵。”言知洲有些不解,明明会议前一天,九少还特别叮嘱过,不要跟厉寒起正面冲突的。 尤其是孟观文,最近风头正盛,不冒头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才能彻底消停了去。 何况这明显是有人想要挑拨两院的关系。孟观文应该知晓才是。 言知洲一时琢磨不清他到底是刻意的还是另有缘由。 孟观文瞥他一眼,也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调笑道:“你过来看这热闹做什么?一个上将这么悠闲?” 言知洲被噎了一下,未能及时接上话。一旁旁观多时的李华朗则嗤笑出声:“你管他做什么,九少让你做的事,你都没做好,他不过好心劝你。” 孟观文眉头轻扬,差点忘了这货,“那你说说,我哪件事没做好了?难不成你们过来旁观会议,就是来督察我的?”他笑。 “哪敢呢,我们只是受九少托付,如果瞅见你发疯,过来适当给予你提醒,如此而已。既然孟首席你不肯听九少的话,那我们也就不说了。”李华朗耸肩。 “哈哈哈好,话都被你说完了。”孟观文鼓起掌来,啧了一声,“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你对九潇的话如此推崇。想当初,你和魏家那小子关系匪浅的时候,很少能在这种大会上撞见你这副义正严辞的模样呢,稀奇,真是稀奇。” 李华朗眉头一皱,立时就要起身,却被身旁的言知洲一把摁住。 他朝孟观文道,“观文,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华朗的脾性你了解,说话直接,但没有什么恶意。你听了别生气。” 孟观文的视线在他面容诚恳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后,眼睛眯了起来,咧嘴一笑,“怎么会,我们毕竟是同一立场的人啊,李华朗这样我才习惯,总比他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真实很多。” 言知洲见他并无不满,心底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如何,只要别为此伤了大家的感情就好。 可李华朗却不这么想,他看着孟观文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脑中就莫名浮现出之前与娄狄的那段对话,孟家有取代樊家的心思。 孟观文今日如此违逆九少的动作,不管他是真是假也好,难免不会动了这个心。 更何况,这人也确实不是那种会甘心长久屈于人下的。 “瞧你们都这么严肃,我倒还有些不适应了。哎,不过就是在会议上多讨论了一下嘛,何必这么担忧呢。”孟观文摇头笑笑,他摆手,“得了,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聊。” 待孟观文走后,言知洲才转头看向李华朗,颇有些不认同道:“你不应该那么说他。他和九少跟我们不同,他们二人是朋友。” 李华朗瞥他一眼,只是哼笑,并未反驳什么。 言知洲知道他这是对孟观文有偏见,遂摇了摇头,也不再劝了。他没那么喜欢给自己找事做,当过一次和事佬,已然算仁至义尽。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厉寒在休息的时候,也碰上了一个熟面孔。 是娄狄。 “大法官刚刚会议上提出的决策,真的很合理,只是可惜孟首席跟您立场不同。”娄狄遗憾道,刻意提了立场二字,试图让厉寒会意。 可厉寒向来是极难受影响的主儿,即便清楚他的意思,却并不搭话,反倒为孟观文辩解了一句,“会议上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孟首席应该有分寸。” “…确是如此,不过怎么说,您和孟首席也都是为了人民服务。只是……孟首席实在不该当堂就对您出言不逊,您看您现在还为他着想,只怕他并不领大法官您的情。”娄狄叹息一声。 “不需要他领情,你也不必多说。”厉寒眼帘向下瞥了一个弧度,有些不喜娄狄说话的方式,“如果有旁的话要说,就不要铺垫这么多废话。” 娄狄身形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遂勾了勾唇,解释起来:“是我的不是,我只是想提醒您,孟家有想要拖您下水的心思,如今刚上位不久就敢跟您别苗头,您可千万要防备一二才是。” 厉寒听闻后,表情依旧淡漠,只一双眼锐利的惊人,“你倒是知晓的很清楚。” “我也是误打误撞才得知的,具体是谁相告,属实不便和您说。但有一点可以跟您保证,我的立场和您一样。我的一些情况,您应当是了解的。”娄狄言语坦诚道。 厉寒眼眸动了动,炽白的灯光投映在他锋利的下颌轮廓线上,增添了一抹冷色。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询问更多,只轻轻扫了身旁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会议下半场气氛和谐融洽了很多,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很快就通过了厉寒口中提出的折中建议。 孟观文也不再反驳。 待会议快要结束时,李华朗便先一步离开了大堂内,只身去了龙山园。 简单明了的与樊九潇禀明了会议上发生的来龙去脉。 当然,也有他始终怀疑的那个问题。 “华朗,你实在不用担心观文的问题,他表面上瞧着不靠谱,喜欢胡闹。但其实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樊九潇温和的笑了笑,给他递过去一杯砌好的茶。 李华朗沉默一瞬,接过茶杯,道:“可那个谣传虽是假的,但久了难免生出其他心思。九少您还是多顾虑一些为好。” “放心,我都有数。”樊九潇拍了拍他的肩。 李华朗心底这才松快了很多,转而低头品起了茶水。 “不过,你是自己听到的谣传,还是什么人跟你说的?”樊九潇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李华朗眼神一幌,这个问题他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毕竟娄狄也是好意,况且只是偶然提了一嘴,并没有多说其他。 总不能白白冤枉了好人,给对方惹上挑拨的嫌疑。 樊九潇久不见他回话,不禁抬眸看他,“怎么了?不方便说吗?” 李华朗心底又挣扎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就是上次您与娄狄见面那次,您后面不是有事先走了么,我和他聊了几句,恰好聊到了这个话题。” “原来是这样。”樊九潇点头表示知晓了,旁的话没有再说。 李华朗见他反应平淡,不免又为儿时玩伴解释了一嘴,“他也不是故意提及的,只是以为我也听过那个谣言。” “嗯,我明白。”樊九潇轻笑,“我并没有怀疑阿狄的动机,别担心。”他又拍了一下李华朗的肩,这次的力道却比上一次轻了许多。 待两人又聊了几句,言知洲正好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提前离场是有什么公事要处理,原来是躲到九少这里来提前报信了。”言知洲笑着指了指李华朗,调侃一句。 李华朗也朗声笑了起来,“我是真不耐烦听他们那些絮絮叨叨的结束语才先过来的。”当然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提早一步过来的,毕竟不早点,也没法提醒九少防备着孟家。 但看样子,言知洲之前那话说的也没错,九少确实与孟观文的感情不一般,他们是朋友,所以很信任孟观文。 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的提醒是对是错,李华朗突然心下有几分烦躁不安,脸上的笑就逐渐淡了下来。 “观文说他晚点再过来,我就先他一步来了。”言知洲解释了一句。 他是个面面俱到的人。 樊九潇笑着点头,也不问缘由,只道:“我听华朗说了今日会议上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其实观文的决策也没什么问题,但厉法官的立场始终更容易被信服一些,毕竟他是一步一步从基层爬上来的,实践经验更丰富。不过我看得出来,观文并不是没有分寸,他说的也在理,只是立场不同,所以才会当面呛声吧。”言知洲无奈地笑了笑,他其实心底很羡慕孟观文的这种脾性。 第259章 chapter 259 回归 孟观文抵达龙山园时, 天色已有落幕的痕迹。他被管事引去了书房,房内只有樊九潇一人在翻阅书面,再无其余人的身影。 “那两位是已经走了?”他很自然的走进书房, 踱步朝樊九潇对面的沙发落座,自顾自的执起桌面的茶壶往空杯中倒个满怀。 樊九潇眼睫一抬, 目光正巧落在了对方那盏水迹溢出茶杯的杯面上,他不动声色地轻皱了下眉,合上书, “谁让你来的这么晚, 别人也有公务要处理。”说完, 他把书放在了办公桌上, 起身踱步而去。 孟观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摇头饮下一杯茶, 叹喟一声:“我还以为他们有多闲呢,要来会议上盯着我一举一动,原来也是大忙人啊。”接着朝樊九潇眨了眨眼,“看来是我多想了。” 樊九潇并不理会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着刚抽出来的纸巾,擦拭掉桌面流淌的茶渍。他自然清楚孟观文字面下的意思, 便也没有拐弯抹角,“是我让他们去旁观的。你也知晓,厉寒对于我们来说, 是需要拉拢的人。” “得叻,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孟观文笑笑, 似乎意有所指,“不过,我今日一番试探, 可没见厉大法官对我多留情面。你不怕他不上道么?” “那便是他的优点。若是顾忌你身后的势力便畏惧,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樊九潇轻笑。 孟观文眼神闪动,手指点了几下杯身,指腹顷刻染上一丝余温,他似笑非笑道:“政界的孤狼可不好合群,你当心被反咬一口。” 樊九潇闻言,眼底也染上一层浅薄的笑意,“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只是观望。” 孟观文挑眉,“你还没和那两位提你有意招揽厉寒的事吧?”他不知想到什么有趣的场面,哼笑一声:“今天会议中场休息时,李华朗当面指责我不听你劝,那模样还真是罕见的忠诚。” “华朗么?”樊九潇眼底晃动一下,瞬间明了,“他一向是个直性子,晚一些告诉他比较好。至于知洲,他心里是有数的。” 孟观文瞥他一眼,并未反驳。言知洲确实比李华朗机敏过人。 “不过,我上次和你提的那人,或许也安插了手底下的眼线过来江棱,不过一个小小的议员就敢当面与我呛声,事后又挑起舆论,弄得都以为我不尊重厉大法官,故意弄出这么大的一个风波,保不齐背后还有更大的推手。”孟观文轻抿一口茶,略有犹疑的看向他。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7节 樊九潇注意到他眼神里的深意,遂也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梅有容这人城府极深,颇有梅自山的风范,老爷子当年少有倾佩的人,梅自山算第一个,他的长孙梅有容算第二个。能在老爷子心里排到第二,想来不简单。不过越是不简单的人,越不会明目张胆的引人瞩目,这里头,或许还有其他人在搅浑水。” “你说会不会是温家?”孟观文手背撑着一侧头颅猜测道。 樊九潇却不认同,他摇头:“不会,温家历来都是保守派,轻易不会冒头。” 孟观文笑,“你就这么肯定?可排除了温家,那就只剩魏家了。魏淮泽那小子不是跟你有交易?魏家那位应该不会这么不识趣吧。那这样的话,指向又回到了梅家,只有他最有安插人的动机咯。”他正了正身,抱着胳膊,忍不住吐槽。 樊九潇瞥他一眼,一时没有反驳。确实,梅有容的动机是最大的,毕竟在京城也是二虎相争,梅家独大的局面。 如今他和魏家有牵扯,自然也会被人误以为有同盟的倾向。不管是不是误解,但凡有这个倾向,上位者向来都会提前规避掉未知的风险。 也不无道理。 “你找时间致电问候一下温家,同属督察院,偶尔电联也不会引起怀疑。”樊九潇吩咐道。 孟观文摊手,“行行,这种试探的费脑活,一向都是我来做。” 樊九潇难得笑了,“能者多劳,除了孟首席,再没有合适的人选。” … 一月时间如窗间过马,流逝得很快。 娄狄启动了最高级的医疗团队把林也的伤修复到最佳状态。只需要再按时吃些药□□即可,少量大幅度的运动也不易损伤其他器官。 这已然是双方都满意的恢复结果。 “年轻就是资本,恢复得快,接下来你回南门行一事就要提上日程了。”娄狄注视着林也射击靶心中间的数个弓单孔,颇为欣赏道。 “嗯,还要多谢您。”林也挽唇,收起手木仓,丢给了一旁的黑衣保镖,“我已经想办法联系了副主领,他很惊喜我还活着。正催着我赶紧回去,想来也是处境堪忧。” 娄狄笑了笑,“我听说易修尧一派把他架空了,恐怕这段日子不太好过,本来已经没了希望,猛地得知你还活着,死去的野心自然又复燃。只是——”他停顿,缓步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头,“此番他可是求着你回去的,那么你势必得把他手里的权给夺了,让他做你的傀儡,这样你才有资格和易修尧一派对上。” 林也眼神动了动,“我明白。” “呵呵,我对你是放心的。毕竟你应该也不想屈于人下,若没有权势,还怎么向天马庄报仇呢。”娄狄靠近林也脸侧感叹一声,眼神一瞬不错地盯着对方的面部表情,直到扑捉到那股狰狞可怖的神态,才满意的松开了压制在他肩头上的手。 轻轻地给他掸了掸肩膀的灰尘,“去了别忘记第一件事,就是与易听双谈合作,她可是你能顺利回南门行的一大功臣,既然有需求,你就姑且满足了她,降低她的防备心,以后吞并也方便。有了多方势力的加持,这样你才好与易修尧一派平起平坐。” 林也冷声应是,他明白娄狄的用意,也清楚该怎么做。从决定做娄狄手下的一条狗起,听话就是至关重要的。 他得学会等待,等待最佳的时机,才能取下那朵只属于他一人的花蕊。 … 林也回归南门行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到了沈裕川和南平的耳里。 他们很清楚总会有这么一天,只疑惑不明的是,到底是谁在林也的背后做推手,这个人像是鬼魂一般,摸不到踪迹。 “眼下林也刚刚回南门行,势力还不稳,必然会做一些动作,要不要趁他还未起势时做些手脚?防患于未然。”沈裕川皱眉思索道。 南平却摇头,“不,让他起势。不是还有邢少霖么,他既然想要南门行的主权,眼里势必容不下林也。何况他的背后还不知是何方神圣,让他们二人先斗。我们只观望即可。” 其实她很想看看,到底是林也背后的新势力厉害还是邢少霖背后的势力更强? 二虎相斗,总有一方被覆灭。而另外一方也会暴露。 若是势均力敌,两者都会元气大伤。这个时候再插手,会更容易。 这个道理沈裕川只要多想一些也能瞬间领悟,只是他患得患失的心理总是有意无意的影响他的理智,他还是担心南平对林也会有不忍之心。上一世,她很信任林也。 想到这里,他便静默下来。 南平察觉到他心绪不宁,以为是之前林也一事他还耿耿于怀,不免皱眉提醒道,“没我的旨意,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沈裕川眼神闪了闪,立时应下,“是,小姐。”手不自觉的收紧。 林也在回归南门行短短一周时间内,就把副领主那派的人攻克下来为自己做事,而副领主则识趣的当起了‘太上皇’,一切事宜都不过问。 邢少霖想,他或许小瞧了这小子,不禁也突然有几分理解当初沈裕川想除掉林也的心思。确实不能放任他做大,否则危及地位,是迟早的事。 “听说林也原先在校就是学霸级别的人物,自来学什么都快,难怪他死到临头了,都能逃走,得高人相助。”易修尧捏了捏眉心处,烦扰道。 “副领主恐怕是顾忌林也身后的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林也做主。少爷也别急,他手上权利不够大,不敢到您面前指手画脚。”邢少霖略略宽慰一二。 易修尧叹气,“我明白,叔父那人历来如此德行,知道审时度势,他现在老了,清楚顺了林也背后的大势力,才能捞得一些好处,若顺了我这个侄儿,他恐怕心里不服。少霖,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林也如今借由叔父义子的名头进了董事会,我怕他联合其他股东,抢夺我们手里的主权。” “您其实不必过多担忧,他若是想抢主权,也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您别先乱了阵脚,我就有法子把他移除董事会。”邢少霖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易修尧听闻,果然心情大好,忙问:“你是有安排了?用不用我帮忙?” 邢少霖勾了勾唇,“您若是想帮忙,那这段时间就帮忙跟大小姐多交流交流感情吧。” “易听双?”易修尧皱眉,“与她有什么关系?” 邢少霖知道易修尧跟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不和,甚至有仇怨,可是谁让人家也有一份股权呢,同是继承人选之一,哪怕是当下落了下风,正牌的名头总还在那。 林也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来同他们争权。 只可惜易修尧至今还没这个概念,脑子里都是无谓的担忧,确实很草包。 不过没关系,林也回来对他也是有好处的,正愁这废物没有合适的理由解决掉。 想到这,邢少霖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些,语气异常温和,“大少爷可别只顾个人恩怨,易听双手里的那份股权若是转让给了林也,虽没我们这么高,但也是极大的威胁了。您起码这段时间对她态度稍稍和睦一些,总不要太快就把对方推到敌方的阵营里。” 易修尧眉头不自觉又夹紧一分,要他对易听双和颜悦色,那必不可能。当初的耻辱,午夜梦回时,怎么都忘不了。 没现在把她杀了,都算他仁义至极。 可易修尧也清楚邢少霖说的没错。他面色狰狞,咬牙冷静了下来,强迫自己暂且忍耐着。 “我知道了。” 第260章 chapter 260 商会下的暗涌…… 易听双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身姿颀长,眉眼如画,生就一双桃花眼, 垂眸间又尽是疏冷,只见他朝自己略略颌首, 周身的气质与往日在叔父身旁大不相同,已然有几分上位者的姿态。 这种熟悉感,貌似从谁身上见过。 她还不及细想, 就被对面清冽的声线所打断, “大小姐考虑的怎么样?这已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他目光明明很温和, 面容也带笑, 却让易听双有种身处凉寒之地的错觉。 真奇怪,不过是叔父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 有什么好怕的。 易听双移开视线,面目清冷,姿态甚高,“我要再加一条, 后天的商业会上,你想办法把董嘉勋带到我面前来。” 林也皱眉, 董嘉勋?那不是尚腾的二公子么,他眼神向下,停在了对方那张寡淡的脸上。 有几分摸不到头绪。 南门行不过刚上市, 易听双就要去招惹尚腾集团的二公子,这女人莫不是疯了?他不知道易听双跟这位有什么恩怨纠纷, 可若是为此让硕峰受创,他是必不能应的。 这明显是亏本的买卖,他不由分说的摆手拒绝:“不行, 换一个条件。” 可终究还是低估了易听双那不知死活的胆量。 果不其然,她像是没听见般笑了一下,“我只要董嘉勋,别的免谈。”话语带着三分任性和七分的笃定,遂又若无其事的低头整理起了衣袖,缓缓道:“你既然想要我手里的股份,就得按我说的做,不是吗?” “按你说的做?得罪了尚腾,硕峰有什么好处?”林也敛眉,眸色愠怒。 易听双既然能说出这种不顾后果的话,显然也不会考虑那么多,她甚至毫不在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股份既然转给了你,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应该善后。” 林也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知道这女人恐怕还留有后手,要人只是其一,故意刁难他才是真的。 如此一来,再跟她如何争论,也是浪费时间。 毕竟这位大小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还像以前一样,觉得他不过是她叔父手下的一条狗,即使是上位了,也改变不了本质。 所以,跟一条狗哪有公平可谈呢。 林也不知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转了个风向,他笑,“行,我答应你就是了。”易听双想要找麻烦,那就让她去。至于到时出了什么岔子,总要有一个替罪羊才妥当。 他也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能整出多大的乱子来。 … 后日,商业宴会如期举行。 此次面向的公司范围较大,有刚上市不久的,也有老品牌集团,大多以交流为主,在会中寻求合作的机会。 宴会厅名流云集,财富和权力交织在推杯换盏的酒酿中,被贵族们分食殆尽,他们在樊笼里狂欢,试图闹出一些动静,从而获取一些利己的价值。 自古新旧集团总有暗流涌动,旧以审视的眼光看新,新则需要更大的定力来掩盖自己的弱点,迅速融入进这个圈层中,才能防止自己不被宰割。 南平今晚是以光启二小姐的身份来参加宴会的,而明面上谁也不知新集团安盛与之有何关系,只浅显的知晓他们有过合作,大约算个合作伙伴。 合作过,那就比没关系要好得多。 与旧集团有牵扯,是新集团快速发展的开始,资源也会比其他新集团更好获得。毕竟,谁都知道,光启二小姐的背后除了家族,还有更大的靠山。 更何况安盛的前身,上层圈里的人也是略有耳闻的,不是那等毫无存在感的无名小卒,他们属于黑白|通吃一类,典型的,有实力且不好惹。 而与之对比的万垣也是如此背景,它的前身是北野堂,如今也成功上市。另外相同背景的还有实力稍弱些的硕峰,听说正在闹内乱,恰好处于不利局面。 今天显然都是熟人局,见到的圈中老友凑出几桌麻将来,都是搓搓有余的。 林也望着不远处被众星捧月般包围的男女,宛如被蚁虫腐蚀过心脏的慢性阵痛感忽然蔓延全身,随之而来的是被麻痹的神经,像是不会跳动,有片刻的静止停顿。 让他做不出相应的表情。 然而这一异常,离他最近的易听双却没能及时察觉,因为她也在注视着相同的位置,甚至情绪起伏更大,神情狰狞中带着丝愤恨,她显然还没忘记之前与卢南平的种种恩怨。 攥住的掌心,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指甲陷进肉里感受到刺痛,才恢复原样,她突然讥讽出声,“倒真是想不到麻雀也有飞上枝头的一天。” 易听双突然觉得这次能碰上也是缘分,这或许是老天爷的指示,恨得牙痒痒的人就在眼前,之前没能报的仇,今天这不就有机会了么? “我突然觉得,只提一个要求好像有点太便宜你了,不然就再加一个吧,中场休息的时候,你把那个女人也给我带过来,可别认错人了,她叫卢南平。”易听双伸手指了一下中心位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而听到她念卢南平三个字时,林也也霎时抬眸,仿佛才从疼痛的情绪中脱离而出,他来不及消化她的话,只沉声反问,“你要她做什么?” “做什么你自然不需要知道,我们可是老熟人呢,好好叙叙旧罢了。”易听双翘起唇角,深红色的口脂衬得那份清淡的脸难得的艳丽。 见对方如此回答,林也盯着她的眼眸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愈发阴翳深邃,他可不信易听双的解释,看样子这里面是有他不曾知晓的仇怨。 不过也对,南平的很多事,他都没有知情权。 甚至,他还尚未查清楚当初沈裕川害他,究竟是不是有她的旨意。 但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既然明月不落,他便先拥明月而去。 林也挪开视线,眼底的阴郁被眼睫下方的一片阴影所掩盖,他沉声:“行,我可以给你把人带过来,不过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我概不负责,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有限,之后的事大小姐你就自己处理吧。”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8节 易听双听闻先是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出声嘲讽,却又碍于不好就此闹翻,便强制忍耐下来,眼帘微微晃动一下,略略点头,“你带过来就是。”说着,她似又想到什么,停顿片刻,“对了,这两个人得分开带来,千万不要撞到一起。” 随后,她又招了招手,身旁的黑衣男人便上前递了一个东西给林也。 “把这个加到酒水里让对方喝下,然后再把人给带过来。”易听双笑了笑,又颇为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对身体向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更何况,我这可是帮你减轻了难度呢。” 林也低头看了眼手中小巧精致的玻璃器皿,里面是透明无色的粉末,大约有一个指甲盖的容量。 他捏在手心转了转,抬眸睨了眼易听双,在她刺眼的笑容下漫不经心的把玻璃器皿收进了袖中,缓慢笑道:“好,就如大小姐所愿。” … 宴会进行的异常顺利,南平此次来的目的也已经完成,带着沈裕川结识了不少排名靠前的世家从商主领人。 不过她倒是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和林也碰上,原本以为这种大型商会,邢少霖不可能让对方出来活动呢。 看样子,林也此次回归,背后的力量不可小觑。不然才这么短的时间,邢少霖就有些压不住了。 “小姐,要不要我去跟他谈谈?”沈裕川自然而然地把南平护在身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眼神有几分不屑。 “不用了,他既然主动过来,那便是来找我的。”南平摇头,轻抿着嘴唇笑笑,把手放在沈裕川的肩上拍了一下,沈裕川便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犹豫片刻,即便心下再怎么想把林也弄死,也还是顺从的让开了身。 林也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默契举动,他眼神一暗,原本的假笑僵在了脸上,莫名冷了眸。 注视着那朵摇曳生姿的玫瑰逐渐靠近,与梦境中的璀璨笑靥重叠,他心口便难以自持的心悸和止不住的疼痛,猛烈的交替着。 “林也,好久不见了。庆幸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南平走近他身前,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右脸,注视着他的瞳孔里,仿佛只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那张白净无暇的面容上,发自真心的笑容不似作假。 “你……”他话还未说出口,南平的食指便轻轻抵在了他的唇上,她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担忧复杂起来,“别说了,我都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才又回到南门行。不过没关系,事情总算都过去了,天马庄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说完,她便霎时抽回了手,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错身而过,丢下一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下次你来天马庄园再叙旧吧。” 林也见她要离开,立时想要转身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身后的沈裕川先一步扯开了胳膊,“林先生,公众场合下,这种行为怕是不妥吧。” 林也猛地甩开他的手,抬眸与沈裕川对视的眼里笼罩的尽是阴霾,他咬牙:“沈裕川……” 沈裕川嗤笑打断,拍了拍他的肩膀,“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等着呢,随时恭候。只不过,你也最好小心点,若是敢打小姐的主意,就不是之前受伤那么简单了,好自为之吧。”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林也不自觉握紧了手,随后垂下眸又松开,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没关系,一切都在计划中内。 第261章 chapter 261 陷害 南平香肩半露, 一身纯白素色礼服,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礼服后侧是镂空设计, 露出一截光洁的美背,被一张香槟色的披肩所掩盖, 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美。 高绾地黑发与礼服相得益彰,血红色的宝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脚步幌出幽幽光泽,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 在刺目的水晶吊灯下更加耀眼夺目, 宛如盛开的一朵娇俏清丽的白莲。 她轻提着晚礼服的裙身, 踩着一双高定缓缓而下, 沈裕川跟在后面, 自然而然地递上手臂,让其攀着, 保持平稳。 “小姐,瞧着林也的样子,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沈裕川淡声,故作一副思虑的模样。他想试探一下南平如今对林也的态度。 “怎么, 你害怕不成?”南平轻轻睨了他一眼,她的声音如莺啭鸟啼, 煞是动听,可细听之下,却有几分恶劣。 沈裕川停顿一秒, 眼神垂了下去,“自然不是, 我是担心他对您不利。” “哦?” 南平视线在他面容上缓缓打了一圈照面才漫不经心的挪了开,目视前方,笑了笑:“你别担心我, 他现在的实力对我还构不成威胁。更何况,比起对付我,他应该会想着怎么先把你给除去,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对付一个林也,应该不成问题。” “是,必然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沈裕川点头,随后他抬眸,缓声道:“我只怕到时动起手来,您会……” “你担心我会于心不忍?”南平勾唇,“那你就不要干我会于心不忍的事不就好了。”她下了最后一层阶梯,顺势也收回了附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说实话,沈裕川虽然很聪明,但他近年来做事总喜欢试探她的态度,导致每每处理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她其实不喜欢心思太过活泛的下属,以前那种状态是恰到好处的。 看来林也对他的影响不小。 南平挑了挑眉,有些琢磨不透其中的缘由,却也不太上心,思虑过一瞬,便转而琢磨起了其他的事情。 这时,迎面走来了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说来也奇怪,今晚的熟人很多,但她却没有个个都去招呼联络,可缘分就是这么没道理的,好似你不寒暄一下,这个宴会场是离不开的。 陆远清和董昌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卢南平了,虽然业内关于她的传闻不少,但真人却是好久不见,这会儿再正儿八经的遇见,只觉得那抹熟悉的惊艳感比初见更甚,她仿似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身雪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刺目。 见对面笑靥依旧的打着招呼,董昌黎有一瞬间的微怔,对于这个女人他一向是近而远之的,但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理解自家那个蠢弟弟了。 好在那小子刚刚被人叫走。不然这要是碰上,还不又着了魔失了魂? “卢小姐这是要离场了?”陆远清笑了笑,举止得体的问了一句。 南平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是,公司还有一些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就不久留了。祝二位玩得开心。” 随后,她故作不经意般瞥了眼一直神情古怪的董昌黎,这男人从刚刚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盯着她,总不是还想翻旧账,想要替他弟弟讨回公道? “董总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远清历来精明干练著称,听她这话一出口,便知昌黎大约是有些不对劲的。他顺着对方的话音也把目光投到了身旁人的身上。 董昌黎见二人如出一辙的视线,不免面色有几分不自在,毕竟他对面前这位女士态度一直以来,都不算多友好,现在对方身价不一般了,自然也不是以前可以随意嘲讽的对象。 他假意握拳咳了几声,才面色平常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好久不曾见过卢小姐,今天突然遇上,竟然有些不真实。” 此话一出,南平的表情颇有几分微妙,董昌黎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恶心人的话了。 果然身份不一样,再厌恶她,也要装出和善的面孔。 只是这演技,怪烂的。 南平面上仍旧笑颜如常的看着他,并不打算接他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董昌黎变成了董嘉勋,暗恋她呢。 陆远清也有几分诧异董昌黎的话,不过神情并不显,反而开口解了围,缓解了这诡异的气氛。 “确实很久不曾这么面对面的寒暄过,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卢小姐了。”说完,他朝南平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头,“走吧,昌黎。” 等二人并肩离开,沈裕川面无表情的脸色才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 只是他没什么立场,表达这不悦的情绪,只得在南平没有说任何话语之下,隐忍克制。 毕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南平一直以来都没少遇到。 她有几分不以为然。 二人继续向前,就在快走到大厅门口之际,一辆载满红酒杯的推车堂而皇之的从侧方飞驶而来。 沈裕川眼疾手快地向前一步挡在南平身前,一脚踢开了推车。 却不想满车的红酒撒落,酒水飞溅,瞬间便浸湿了二人的礼服,不同程度上遭到了污染。 还未等二人发怒,紧接着,像是安排好了的狗血剧情,两名侍者颇为惶恐的向前躬身致歉,说着推车不知怎么,刹车失灵的缘由,可以带他们二人去后台休息室更换衣物。 南平与沈裕川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只听沈裕川冷声拒绝,“不必,下次小心点。” 随后,护着南平离开了大厅。 这种情况明显有猫腻的时候,不计较的离开方为上策。 二人走到门口,便有司机下车开门,直到坐上了车,南平依旧感到古怪,而沈裕川的大脑神经也片刻不敢放松。 他怀疑是林也做下的事,可又不能确定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做法是何意图,便吩咐司机尽快驶离这个地方。 车很快便发动,从大厅门口驶离至会场后门那条唯一的出路,南平系好安全带躺靠在车座上 ,视线注视着窗外,脖颈挺直着,片刻不能放松。 一般出了古怪的事情,便没可能这么顺利的脱身,对方一定还留有后手。 即便他们已经驶离出来,可路过这条谁都知晓的必经之道,神经就无法松懈下来。 直到快要驶出后门,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司机紧急刹车,二人被后座力的惯性狠狠颠簸了几下,沈裕川护着南平的头,防止磕碰到,可自己的胳膊却被撞出一片淤青。 “追尾了!”司机开窗向后看去,正欲下车一探究竟,却被南平出声阻止。 “不必理会,走!” 司机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迅速关上窗,一脚油门,驶离而去。 好半晌,“先生小姐,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司机粗旷的声线响起,眉头紧紧皱着。 沈裕川回头看去,果然那辆撞上来的车还似毫无章法般,跟在他们后面。 他蹙眉,“照他这种开法,等驶到中心路,一定会出事故。”这到底是哪来的不要命之人? 南平闻言也朝后望去,却碍于两车的间距,并看不清后方来车的人,只隐约看得一个黑色的轮廓,是个男人。 “不行,这样下去,会引来很多人。”南平眉眼微皱,随即朝司机道:“你把车调头,开回会场后门。” 司机立即点头,按照吩咐调头回去,沈裕川凭着多年的默契,还未等南平出声,便联系了天马庄的下属领头,带一批人尽快过来会场后方。 直到车驶回会场后门,那辆紧跟着的车依旧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只是这回几人都有预兆,停车的时候刻意等了几秒再偏离。这样撞上来的力道就小了很多,成功地避了过去。 三人下车后,沈裕川让司机先候在外面,等人手一到便带着人过来找他们。 而就在后方这辆车熄火时,几人才注意到车门被人推开一个小角,紧接着被一脚蹬了开,就瞧见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上,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硬的滚了下来,像是没什么力气般。 南平顿住脚,沈裕川与其对视了一眼,只身向前查看,谁料刚走近,对方便霎时抬头,死命地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他的双眸充满血丝从而变得猩红,如猎鹰扫过猎物般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沈裕川身后的那位。 南平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的并未有什么波动,她只是觉得疑惑,见董嘉勋这幅不成人形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下|药了。 “小姐,他好像被人服了……”沈裕川转头示意,他知晓这是什么药,混在道|上这么多年,什么污秽的东西没见过。 “嗯,把他扶起来吧,去里面的休息室,我让人联系他哥哥。”南平平静道。 “可他这样怕是会对小姐你……”沈裕川话音刚落,便听会场内部一阵轰动,人群杂乱声,似乎还夹杂着…… 木仓声? 南平皱眉,在暗觉不好之际,瞬间涌出来的人群犹如乱锅上的蚂蚁,一下就冲散了几人。可仅仅是这么细微短暂的时间,董嘉勋不知哪来的准头狠劲,一瞬间便扑向了南平,把人带进了茂密的草丛,瞬间隐没人群,滚到了最靠底部的隐秘地带。 南平被力道挤压又连翻滚动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哪怕对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护着。 她微微抬头,因不顺气,面色变得霞红,宛如胭脂敷面,加之猛地滚了一圈,头晕目眩的不行,神情还未清明时,便被董嘉勋一吻封住了唇。 第262章 chapter 262 躲避 她两侧的脸颊逐渐变得越发红润, 顿觉胸闷气短,可身上的人却似蛮牛一般,只顾着自己快活, 推都推不动半分。 南平知道眼下董嘉勋意识并不全然清醒,可却也不想为他解药牺牲自己, 她挣扎起来,把董嘉勋原本就破损过的衣服都撕扯了开。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39节 被冷风那么一灌,徒留一分清醒。 猛地顿住, 随即便被瞅准时机的南平一把推开了去, 顺道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清醒点了吗?!” 南平冷声, 撑起胳膊与他拉开距离。 可不过一秒, 便被他胸膛上的纹身所震撼,离得近了, 甚至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描绘的图文含义。 在昏暗的自然光照下呈现出鸦青色的光泽。 这种震惊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董嘉勋这种自我感动的行为,让她觉得有些幼稚可笑。 这是想证明他深爱着她? 原本以为董嘉勋不过是喜欢自己, 一时上头了,轻易走不出来, 不曾想会是这么一个‘痴情’种。 “你应该知道自己中招了吧,不管你伤到自己也好,克制自己也好, 都不准再靠近我。我现在联系你哥哥过来带你回去。”南平淡漠的说道,随后拿起散落的包包, 从里面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拨了过去。 幸好早以前为了合作方便, 圈内的人基本都存了联系方式。 只是不曾想会派上这种用场,南平颇为讽刺地勾了勾唇。 董嘉勋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冷漠抗拒,生理难受隐忍的同时,心理还异常痛苦。 他不明白之前南平明明对他已经比较和颜悦色了,为何还会这样。难不成之前种种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还是不曾原谅他? 身心上双重难忍的滋味不容他细想,他只得狠狠地握紧拳头,让指甲陷进肉里,感知到痛觉,才能维持所谓的清醒,不靠近南平,做出让她讨厌的事来。 很快,电话那头被接通。 “卢小姐有事么?远清受伤了,我得看顾他,若是没有要紧事,我就挂了。”董昌黎略显焦急的语调让南平一顿。 陆远清居然受伤了? 这种商业晚会上出事故,做局人明显是不怕暴露的,即便是会有媒体方报道上头条,恐怕都不在乎,要么是身份高,压的下,要么就是有替罪羊。 显然,陆远清得罪的这人,早在之前就应该着手布局了。 可这事会不会和设计她的人有关联?不然怎么就这么巧,什么都被她碰上了。想走都脱不了身。 “你弟弟被人下|药了,你尽快带医护过来给他看看,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南平稳了稳心神,回复道。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董昌黎便迅速弹起身,“你们在哪?” 南平说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只是还未等她说完,电话那头的躁动声便又刺耳起来,不一会儿,通话便被中断。 又出事了么? 南平拧眉,注视着手机的通讯录页面,有片刻的思虑。 却也只犹豫了两三秒,只见她点开了一个聊天页面,果断的发去了定位。 只是两人待在一处,对谁都是折磨,南平的视线又落回到始终低垂着头,犹如丧家犬一般的董嘉勋身上,一眼便瞧见到他溢出血迹的右手。 “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乱动,不然出了什么事,只会让陷害你的那个人得逞快意。我先出去看看。”南平换了语调,语气柔和了一些。 可董嘉勋却不放心南平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动乱的情况下出去,他抬头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去,外面很危险。”声音哑然道。 “我在这里,可不比在外面安全多少。”南平嗤笑,随即拂开了他。 董嘉勋有些难堪地别过头,“我……我能忍住。”随后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真的南平,你相信我!”极力克制着欲望的眼眸,让他的面容都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像是时不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 双眸猩红灼人眼。 南平注视他半晌,才叹息一声,“比起担心我的安危,你先顾好自己吧。为什么会中招,好好想想其中缘故,碰上了什么人,又入了谁的局。” 说完,不等他反应,南平便抽身离去了。 待他回过神,已然捉不到她半分裙角。 如南平所料,会场乱的不成样子,这个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内,却没看到本该来维护治安的警方,甚至连安保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这场面实在诡异的不得了,也猖狂的不得了。 南平边走边警惕着周围,手里还拨着电话,只是沈裕川那头不知为何,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无法接通。 默然思绪之下,准备拨去另外一串号码时,手机突然没了信号,电话拨不出去了。 她皱起眉头,有种不详的预感。 随后打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刚刚隐蔽好的功夫,便听几声木仓声响起,似乎还夹杂着争执的声响。 南平蹲在树丛后方,轻轻拨开一条间隙,往声源处看去。半晌,才彻底看清争执的两方是谁。 是易听双和林也。 他们二人会一起出现,南平并不惊讶,只是看两人这针锋相对的状态,似乎是出了什么矛盾。 “说好的人呢?!卢南平没抓到就算了,董嘉勋明明中招了为什么还被他给逃了!你手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易听双怒道。 林也睨她一眼,并不想跟这个疯女人攀扯,他沉下声,“大小姐何必嚷嚷这么大声,你不是还和邢少霖有交易么?不与我招呼就罢了,抓不到人还怪到我的头上?这可都怪你自己识人不清,贪婪太过!” “你——!”易听双瞪眼,“即便是这样,那你又做了什么?眼下场面弄得这么乱,怎么收场!” “呵”林也突然嗤笑起来,“原来大小姐还知道不好收场呢,担心什么呢,你不是交付给姓邢的了么,他肯定不让你失望。”说完,林也便想要离开。 “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易听双往林也身旁开了一木仓。 林也停住脚,煞有介事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轻声笑了笑,“大小姐,我要是不走,恐怕您真收不了场了,邢少霖利用您的名头干了什么事,你我都还未曾知晓,我要再不去看看,你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易听双闻言,眉头紧得愈发厉害,她不甘心人没抓到还反被人利用一把,当了替罪羊。便上前几步道,“我要跟你一块去。” 林也下属见她靠近,不由要伸手拦她,却被林也的眼神制止,又收回了动作。 “好,那您就一起去看看吧。” 反正,这一去就是有来无回的路程。 邢少霖和易修尧想在股权转移之前除掉易听双,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会在除掉之前,邢少霖还要向易听双示好,从而答应她的要求呢? 要知道,易修尧与易听双之间的恩怨,可不浅呢。邢少霖这么做,易修尧知晓么。 这事儿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一群人离开了后门内的庭院,南平这才松开了手,听这两人的对话,董嘉勋的事果然和林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听易听双那话,怎么好像林也并没有照她的意思做? 这其中反而还有邢少霖的手笔? 她今天参加晚会,压根没看到邢少霖的身影出现,甚至她离开那会,都没见到过这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不成晚会还未开始前,他便提前来布局了? 可是又为何一直没现身? 未等她思绪清楚,身后便传来一道清洌的男声,“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南平一顿,随后猛地回头望去,发现段暄铭正依靠在窗前,抱臂看着她。 奇怪 这个休息室她明明记得里面没人的,段暄铭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你……”南平一时有些找不出回答,毕竟她现在真是有几分狼狈的模样。 “行了,快进来吧,外面那么乱,休息室至少安全一些。”段暄铭轻声道,黑亮的眸子显得格外深邃。 南平思索之下也不跟他见外,顺着他伸出来的双臂,攀了上去。好在这是一楼庭院内的休息室,窗台比较低,基本又被外面一层的树丛所遮挡,隐蔽性颇好。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跟你大哥一起来的么,他人呢?”南平平稳地落地,待段暄铭收回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才把疑惑询问出声。 段暄铭一时未曾回复,而是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指腹,这里似乎还留有刚刚那抹盈盈纤腰的温热体感。 “他带人去维护秩序了,我一直在这休息。” 南平眉头微扬,想不到肖仲辛会出这个头。不过也是,作为新集团上市,留下好名声是至关重要的,毕竟前身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上市了洗白了,反倒要做个好人了。 她了然的点头,随即客套一句:“肖大哥可真是个好人。”嘴角轻微地叠起一个弧度,笑容清浅,落在段暄铭的眼里却像是白莲初绽,清纯又高洁,可却容易让窥视的人滋生阴暗。 第263章 chapter 263 定数 段暄铭听见南平夸他哥, 眉头很细微的动了一下,却并不明显。 “你的礼服怎么弄成这样?”他轻而易举的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谈论他大哥。 南平低头看了一眼, 耸耸肩,“没办法, 遇上了点倒霉的事情。” “我记得这个休息室的衣柜里是放了备用衣的,也是为了方便提供给宾客更换,你赶紧换一身吧。”段暄铭平静道。 “嗯, 谢谢你的提醒。”南平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让段暄铭的耳朵不自在的红了一分。 待她换完衣服, 两人才又开始重新聊了起来。 “今天的局面, 你怎么看?”南平落座后,很自然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 询问道。 段暄铭扬眉,“还能怎么看?这不就典型的私人恩怨?” “你倒是想的简单。”南平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轻轻抿了一口茶。 段暄铭默然一秒,睨向她, “做局人的目标是陆远清,他如今受伤了, 这件事必定会放大,从而掀起舆论风波,相信听到风声的媒体, 此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你看到他是怎么受伤的?”南平反问道。 “没有。”段暄铭摇头,“不过可以确认的是, 对方训练有素的人手,显然是故意制造出混乱的场面,已经伤了几名无辜的侍者了。手段很像道……”说到这, 他断了话音,不打算再继续。 南平知道他那句未说完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默契的没有再追问。 段暄铭是灰色地带的一抹清流,骨子里还存有正义。 “这做局人胆子是真大,像是过家家一样,明目张胆却又虚假无实,这乱子简直是胡闹一样。”南平笑起来,把茶杯顺手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段暄铭手指动了动,赞同她的话却又不完全赞同,不过他也不确定,卢南平是不是话里有话。 一时,房间内安静下来,只余下窗外细碎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0节 段暄铭与南平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肖仲辛面容有些疲惫的走了进来,他揉着眉心,神情颇有些严肃。 “陆远清被送去医院抢救了,跟着一块的还有董家兄弟,小的那个似乎有些不对劲,人都是不清醒的状态。那些开木仓的人都被警方抓了,连带着南门行的大小姐易听双,一起被捕。跟她一块来的人却没见到人影。这事有点——” 蹊跷两字还未说出口,肖仲辛抬眼瞬间注意到的斜前方那抹紫色身影,看清面容之际,不由愣住。 “卢小姐怎么在这?”他诧异,眼神向自己弟弟那里瞥了一眼,似在询问。 南平见状,朝他笑着招呼道:“偶然遇到,碰巧手机也没信号了,就受段先生邀请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肖仲辛点头,随即宽和一笑,善解人意道:“现在信号已经恢复了,卢小姐可以查看一下,或许你家人正在找你。” 南平也笑着点头,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页面,确实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二位。”南平摁掉手机,上前几步,路过段暄铭身前时,停下脚朝他谢了一句,“多谢你今天的好意。”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你……”肖仲辛刚起了个头,还未说清楚意思。 段暄铭便转过身,自顾自坐回了沙发处,淡淡道:“就是她说的那样。” 肖仲辛一时无话,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而这一会的对话功夫,南平已然走到了会场的后门庭院内,果不其然沈裕川带着手下人正在到处寻她。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他这才跑过去,满脸焦急道:“小姐是去哪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去休息室待了一会。”南平回道。 沈裕川这才松了一口气,“总之,没事就好。” “你的衣服?”他的视线又注意到了其他地方。 “在休息室内换的。”南平淡淡道,隐去了遇到段暄铭一事。 沈裕川不做他想的点头,视线终于收了回来,“上车吧,外面的媒体记者很多。” “嗯,走吧。”南平轻声道。 回到程家,卢清荷正巧在客厅训佣人,大致对话无非就是没看顾好小少爷。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看你们就不要干了!”卢清荷眉目愠怒道,抬手一摆,“下去吧。” 佣人们战战兢兢的道了句“是”,便一并退了出去,又异常自觉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南平见状也没什么惊讶的,她母亲这人就是这样,说好伺候却怕底下的人不服管教,说难伺候却怕人说女主人刻薄。 左不过都是骨子里的自卑心在作祟,还仍旧在乎外界对她出身的评价,哪怕只是家里的佣人,她都疑心有人不把她的指令放在眼里。 “妈,我回来了。”南平轻声开口,准备打声招呼就上楼。 没成想卢清荷见到她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起身过来抓住她的手,眼底闪烁着微光,问她:“你这孩子,今天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吃饭了没有啊?” “吃过了。”南平道。 “好好,这是去参加晚会了?”卢清荷瞧她一身紫色抹胸裙,不由询问道。 南平点头,“嗯,您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换衣服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卢清荷松开了手,待南平刚迈出脚时,不禁又拉住了她,“南平啊,我突然想起来,明天小钟要——” “妈”南平出声打断,“小舅舅还在程家住着吗?” “啊?”卢清荷愣了一下,似乎被她这一插话打断了思绪,“没有,他偶尔倒是会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家。” 说着,似又想起什么来,“诶,我听你爸说,华栩骞跟他提过要带你去国外历练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平挑眉,华栩骞居然和程温韦打了预防针,难怪了。 她就说这段时间,程温韦怎么突然不焦虑了。原来就想着华栩骞迟早都是要回国外去的,毕竟那边才是他的主场。 “这事还没定数呢,您就先不要多想了。”南平淡淡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呢!眼下你好不容易进了董事会,华栩骞那杀神又想要把你带去国外,这不是故意给你大姐腾位置么?!” 南平:“……” 她倒是忘了,卢清荷虽听程温韦的话,但是向来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不过有一点,这两人异常的同频,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考虑的问题永远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利益。 不过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母亲的这幅样子,她从小就习惯了。 南平神色一转,“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去了,以程又薇的能力,一时之间也是当不上主领人的。您若是担心呢,不如好好给父亲吹吹枕边风,让他觉得他的大女儿一直对主领人的位置虎视眈眈,人却根本不懂孝敬。您说父亲听了会如何?” “那必定……”卢清荷若有所思起来,她像是可以预想到那会程温韦脸上的凝重阴沉般,不自觉就打了个寒颤。 确实,不管谁获得继承人的身份,在程温韦还扭得动的时候,都是不希望有人再骑到他的头上来的,何况华栩骞还夺了他位置这么些时间,他都快憋屈死了。 这种没有绝对权力的掌权人,在这个圈子里,可不好过。 “您好好想想该如何说吧,我先上去了。”南平拍了拍她的手背,会心一笑。 待上楼后,华栩骞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南平瞧了这个名字一眼,随手便摁掉了,紧接着发去了一条安好勿扰的消息。 转身进了浴室。 第264章 chapter 264 透露 次日, 钟家。 钟白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笑容称得上是迄今为止,最畅快的模样。 “你做的不错。”他赞许了一句。 “不过, 也别松懈。易听双那里你还得再加把油,把她这个替罪羊的名头给做实了。”钟白鹤如是说道。 邢少霖点头, “我会时刻盯着的,南门行现在不会有人保她,易修尧巴不得她死在监|狱里, 而林也, 除掉她的想法也不见得就比易修尧要少。” “这个林也倒是个人物, 不过还是年轻了些。不懂上位者的贪婪能到哪种程度, 居然会相信易听双会遵守规则。”钟白鹤嗤笑摇头。“不过他确实也得到了好处,易听双那份股权到手, 差不多就能与你们抗衡了。” “你可得小心了,他背后那人一天不露面,谁也不知道他有几分实力。” 邢少霖也思绪起来,“是, 不过林也这人有弱点,说来可是致命的。”他像是想到什么。 “怎么, 你有新发现?”钟白鹤挑眉。 “少年慕艾,他有一个心仪很久的女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相信他也不会例外。何况还不算什么英雄。”邢少霖嗤笑。 钟白鹤听他这么一说, 就知道他心有城府,不需要自己再过多提点。 就颌首示意, “行,你知道怎么对付他,我就放心了。” 说着,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 邢少霖自然识趣,“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您忙。” “嗯,去吧。”钟白鹤抬眼颌首。 等人走后,他才叫了下属进来。 “查到病房号了吗?”他神情冷了下来。 下属不自觉敛目,毕恭毕敬道,“查到了,在1405号特殊vip病房。” 钟白鹤淡漠道,“他人情况如何?” “不太好,抢救后一直在昏迷状态。” “知道了。”钟白鹤眼帘动了动,神情有一瞬的松懈。 直到此刻确定了,他才觉得舒心。 陆远清啊陆远清,你也尝尝当植物人的滋味吧。 天道好轮回,这报应应在你身上,也是你应得的。 钟白鹤笑了起来。 “备车。” “是。” 黑色宾利很快从钟家驶离,终点停在了一家精神病院门口。 钟白鹤从车上下来,便有人出来接待。 “您来了?病人这几天总念叨着您的名字呢,记性看着是好了不少。”院长亲自出来接待钟白鹤,迎他进去。 笑容讨好。 钟白鹤颌首,清冷的眉目透出一点不耐,却不让人察觉。 一行人上了电梯,直达第三层。 电梯门一打开,便是直通的空旷走廊,寂静明亮,细碎微风吹过,不带一丝温度,就如医院四面的白墙,白色的长椅,白色的房门,明明纯白干净,却处处透出压抑。 “今天听说您要过来,我特意让护士们把病人带回房内,没有在走廊上活动。”院长笑着邀功。 钟白鹤仍是未出声,只朝他赞许一笑。 “到了。”院长率先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便把门打了开。 偌大的空间里,布置皆是按照vip等级装饰,比起门外的清冷压抑,里面像是正常人的住房,温馨雅致。 除了几名护士在,住在这个病房内的只有两位病人。 一位正被几个护士围绕着,精心服侍。 一位则一个人靠坐在一块,身旁竟连一杯水都没有。 钟白鹤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神情冷洌起来,连同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身旁的院长离他最近,以为他这是因为病人没认出他来而有些不愉。 连忙解释道,“您来的这个时间点不巧,正好快到她们的饭点了,所以我就让人先服侍病人吃饭,她没认出您,可能也是专注在吃饭,您别生气。” “饭点?”钟白鹤反问,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1节 “是的是的,虽然离午饭时间还有点早,但怕您一会跟病人聊天的时候她饿了,会发作。所以这才……”院长讪讪道。 “那为什么她旁边的那位病人不见进食?”钟白鹤眼眸半眯起来。 “啊?”院长一愣,“这这……这自然是因为还未到时间……” 钟白鹤抬手打断他,不想再听,“我都说了吧,两位病人希望你一视同仁,搞特殊就一起搞,你是觉得我的话不中听?还是觉得另外一个病人没有靠山,便就可以抛开不管?” “没,没有啊!钟先生,医院从来没有苛待过哪位病人,这…这不是看您……”看您是来探望这位钟女士的,所以才格外……照顾的嘛… 这话他没胆子说,怕钟白鹤一气之下不再资助医院了,他还有几个贵重的项目器材需要资金周转呢。 可不能跟大人物的钱袋子过不去。 院长伏低做小的道起歉:“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下次绝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我向您保证!” 钟白鹤睨他一眼,足足有十秒的时间才移开视线,这种气压让院长感到冷汗直流。 “这些护士是怎么回事?全都去了一边,这边这个病人身边连倒水的都没有?你就这么安排的?”钟白鹤再次逼问。 院长愣神一秒,立马朝她们嚷嚷起来,“都围在那里干嘛呢你们!这个病人身边一个护士都没有,怎么分配的!!啊!” 护士们挨了训,立马低下了头,散去了几个去到另外一个病人的床边服侍,倒水的倒水,削水果的削水果,测血压的测血压,没有一个敢闲着。 “您看,这也是怪护士长不会分配,要不要我把人喊来跟您道歉认错?”院长讨好的笑道。 “不必,你让她们全部都出去,等我出来了再进来服侍。”钟白鹤淡漠道。 “是是。”院长连连点头,接着便又招呼护士们都快速离开房内,去外面候着。 等人都清空,房内便只余钟白鹤和他的几个下属,他朝其中一个领头的下属给了个眼神,那人便点头,与另外两个打了个手势,一并退了出门,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偷听。 钟白鹤走近床边,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院长口中的那位钟女士一眼,而是在另外那个病人的床边坐下。 细细的观察她的面容,看看是不是清瘦了,或者精神有没有好一些。 “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钟白鹤眉眼柔和,语气温柔,握着她的手,感受是否冰冷。 “饭,饭不好吃,我不爱吃饭。”她摇头,“你,你能不能带我回家?我的儿子还在等我。”她突然焦急起来。 拉着钟白鹤的手,力道愈发的重。 可诡异的是,钟白鹤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并不觉得痛苦,反而越发温和的哄着她。 “我知道,我会带你出去的,你别急,你好好吃饭,好好配合治疗,我一定会带你回家,好吗?你相信我。”钟白鹤面容诚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 这个时候,病人才像是安定下来了一般,一下松开了手,愣愣地点头。 “我听你的,你是个好孩子。” 钟白鹤一顿,心不言喻的抽痛起来。 她不认识他,甚至不记得他,却每次都会说他是个好孩子。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露出的悲痛,没人能看得懂,对方也不懂,但她会摸摸他的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孩子。” 钟白鹤连忙垂下头,不让眼底的热意演变成冰凉的泪水。 他至少不想在她面前哭。 尽管她现在神智并不清醒,根本看不懂他的任何情绪。 这时,对面一声,“白鹤”传来。 钟白鹤不用回头看,便知道这是那位钟女士在喊他的名字。 他捂住了脸,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 这才转身向另外一张病床走去,但走到床尾便停住了脚步,并没有想要坐下的意思。 “小姑。” 被她喊作小姑的中年女人并没有应声,而是继续颇为开心的喊着“白鹤”二字。 钟白鹤注视着她,相隔几秒的时间,便不再看了。 他转身离开,恢复了疏离的神情,径直出了病房。 见他出来,一直候在不远处的院长和几名护士都纷纷站了起来。 院长首当其冲的笑脸迎了上去,“钟先生这是要走了吗?” 钟白鹤颌首,院长便招手让身后的护士们再进去小心服侍着。 他则跟在钟白鹤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来,“最近为了恢复……”还未说出口,一道清冷的话音便打断了他。 “五百万够不够。” “啊?够,够的!”院长笑得越发低了腰,“您可真是大善人!医院的病人都会感激您的。” “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把人照顾好,连另一位,也要待遇一致,懂吗?我可不想被人指责连这点钱都出不起。”钟白鹤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 “懂懂,我懂您的意思,放心放心,您心肠简直太好了,跟您没有任何关系的病人你都能慷慨照顾,我跟您比起来,真是惭愧啊!” “行了,别送了。”钟白鹤淡淡地留下一句。人便上了电梯,下属们立马摁下关门键,没有让那位聒噪异常的院长进入。 一行人刚刚才出精神病院。 钟白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姐,什么事?”钟白鹤接通。 “你这小子!怎么又去了那里!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管她吗!她那种不顾家族的人自己自生自灭就好了,你破费那些钱做什么?”钟白莘好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好好和白鹤说话,那怎么也是你们的小姑,白鹤心善,又没多少钱的事,你骂他做什么……真是…” “叔,你别插话。我训我自己弟弟不行?” “行行,我懒得管你。” “说话啊你,死小子,给你管个公司进账了就做这些没意义的事,还不如拿去做慈善,至少还能给你赚个好名声。”钟白莘气得直揉太阳穴。 这时才听钟白鹤开口,“姐,就算小姑做了很多荒唐的事,可她始终也是我们的小姑,若是真的放任不管,对外也会影响钟家声誉。”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钟白莘恨透了那个女人。 “就你小子是个大善人,既然你资助了那儿,以后就少去。现在赶紧回来,我这里有事让你去做。”钟白莘止了话头,交代完后挂断电话。 钟白鹤把手机放回口袋,抬脚上了车。 车很快向本家驶去。 钟白鹤历来的行程往来,钟白莘都很少会管,唯一在管小姑的事上,她盯得很紧。 “回来了?坐吧。”钟白莘见他面容有些疲惫,便立马吩咐佣人上茶,“先喝点热茶,一会王妈就把饭准备好了。” 钟白鹤顺从的端起茶杯抿下,茶水的温度控制的刚刚好,不会太烫,也不至于少温。 “现在你也大了,从小身体就孱弱,我让你少去那个地方,也是为你好。你别觉得姐姐说话难听,当初要不是!……算了,不说她了,下午我组了一个私人局,到时你换身正式点的衣服,和我一块去。”钟白莘环臂道。 钟白鹤点头,放下茶杯:“是去谈项目还是什么?” “不是,老熟人回国了,聚一聚。正好他家有个小妹妹跟你年纪相仿,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聊。”钟白莘不知想到什么,笑起来。 听到这里,钟白鹤还有什么不懂,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姐,我不想去相亲。” “瞎说什么呢,怎么就相亲了,我这是熟人聚会,带上家属再正常不过了。”钟白莘反驳。 “我不去。”钟白鹤淡淡道。 钟白莘登时瞪他一眼,“不行,不去也得去,我都跟人说好了!” “姐,我有喜欢的人。”钟白鹤抬眼看她,“我想要娶她,所以我不可能去的。” 钟白莘懵了一瞬,“你说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好弟弟刚刚说的到底是不是在忽悠她,“你喜欢谁?想娶谁?” 刚回国不到一年时间,就有想娶的对象了?? 这事怎么听,怎么像是故意搪塞她的借口! “白鹤,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因为不想去相亲,就找这种借口忽悠我啊,你姐我为了让人同意费了不少功夫,你说你身体又不是特别健朗,人家女孩子不介意这点,真是非常不错的大家闺秀了,你可——” “姐!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现在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弱,我有在健身。”钟白鹤出声打断。 钟白莘眨眨眼,把她这个变得有些固执的弟弟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圈,行吧,看上去确实比原来健硕多了。 可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重点是你喜欢的人是谁啊?别跟我说是什么不知名的圈外人,我可不会同意。” “是圈内的,你还见过,光启集团二小姐。”钟白鹤缓缓道。 “你喜欢那个小姑娘?”钟白莘脑中浮现出一张美到惊艳的一张脸。 “你小子眼光倒是挺高,行,什么时候带回来一起吃顿饭吧。” “暂时还不行,她还不是我女朋友。”钟白鹤眼睫轻微颤了一下。 钟白莘:“……” 以为你多能耐呢,张口闭口就是娶别人,结果连人都还没追到! 她家这个蠢弟弟真是,没有姐是不行。 “得了,我找个时间约程温韦那臭老头吃顿饭,看他敢不上道。”钟白莘大手一摆。 “不急,这事我想自己来,姐你先别插手,何况人家也不是老头,说起来也就比你大8岁。”钟白鹤轻笑一声。 钟白莘翻了个白眼,“一股老爹味,不是老头是什么,你姐虽然年纪不小,但没结婚就还是黄花大闺女,年轻着呢。你别仗着你二十来岁,我就不好意思给你请家法了啊,没大没小!” “好好,是我说错了。”钟白鹤作举手投降样,把钟白莘也逗得一乐。 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脑袋,“你个臭小子,连你姐都敢取笑了。” 一时,气氛颇为融洽。 甚至让钟白鹤越发的代入这个身份。 仿佛他真的就是钟白鹤本人。 第265章 chapter 265 离间 不久之后, 陆远清商业晚会受袭,至今未醒之事被报上了新闻头条。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2节 而袭击他的背后主谋,在多方拷问下供认不讳, 随之入狱。 事件有头有尾,只令人疑惑的是双方之间究竟有何矛盾, 至于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进行报复。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不到三天的时间,营销号就已经编了好几个版本的桃色八卦。 说来说去, 不过一个情字。 听得知道内情的人都想发笑。 “我这个妹妹, 这回可是自己作死。”易修尧摇头。 “虽然她进去了, 少了威胁, 可您也别一下就放松警惕,林也那边可才是实打实的得了好处呢。这下加上易听双的那份股权, 足以与我们对抗了。”邢少霖故作忧虑道。 易修尧果然立时没了刚刚的好心情,眉头皱了起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防止她们夺权?” “您别急,易听双既然已经除去, 那自然您就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林也就算想要立马夺权, 也不能够压过您去。我过段时间会先找机会把他踢出董事会,您这段时间在与他对立时,千万别被他激怒, 让人钻了空子。”邢少霖说道。 越是这么说,易修尧就越是不安心, “林也是出了名的头脑灵活,我怕到时开会做什么公司决策,我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话其他董事会老人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适合当这个继承人?没有林也有见识?” “不会,您只要按我说的做,就不会被林也牵着鼻子走的。”邢少霖安抚道。 “不,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妥,不然这样吧,少霖你先替我的位置一段时日,顺势也能尽快找到机会把林也给踢出董事会。”易修尧灵光一闪,觉得自己这个主意,越说越不错。 没成想一向听他话的邢少霖却立时拒绝了他,“不可,我怎么能替代您的位置。不说别人不认同我,您眼下身体健朗,怎么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退居幕后。这太奇怪了。” “我可以找法子让自己生病不就好了,就按我说的做,其他人我都不放心,我只信任你,少霖。你可别辜负我啊。”易修尧拉住他的手道。 “哎”邢少霖叹了一口气,“那这样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会尽快把林也解决掉的。您放心,不会让您一直病着。”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易修尧大手一拍,言语间甚是欣慰。 不过一天的功夫,易修尧就突发病重,对外宣称需要静养,破格把心腹邢少霖提上位置,替代了他临时主领人的身份。 林也清楚易修尧这蠢货只要让位,邢少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的假病变成真病,直到最后,都好不了。 这兄妹俩不愧是兄妹,蠢得各有不同。 想来是祖上的基因就不够好。 … 樊九潇从孟观文那里得知温家说的那些话,从人话语之中的意思来看,大概率就能够排除温家伸手到江棱的可能性。 温家至始至终的态度都是保持中立,谁也不得罪。 “那看来还是梅家最有动机。”孟观文在电话那头,漫不经心道。 “那就从梅家那派查起。”樊九潇说。 “我看不仅得查他那边的人,还得查查咱们这边有没有卧底才是。”孟观文冷笑。 “你有怀疑对象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提前担忧一下,不成嘛?”孟观文耸肩道。 樊九潇轻笑,“行了,你在都察院多注意,毕竟你能看到的东西会比我要更隐秘一些。” “那你还要拉拢厉寒么?”孟观文反问。 “再看看情况。”樊九潇道,接着就挂了电话。 他拿起手边的最新报刊,上面的头条新闻瞬间入目,都不算是太大的事件。可也不由地让他联想到什么。 他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通电话过去。 “晚会上受伤了没?”樊九潇温声。 “没有,是有人做局了,虽然可能跟我有些关联,毕竟人想害我没有害成,结果自己入狱了。”说起来也是可笑,南平说着便嗤笑出声。 “没受伤就好,下次身边还是要保镖不离身。自己时刻警惕些。”樊九潇道。 “嗯,知道了。”南平说完以为结束了,就想要挂断。 那边却似有感应一般,“等等,南门行目前主事的人跟你认识么?” “算是认识吧,怎么了?”南平疑惑。 “嗯,先这样。”说完,樊九潇便挂断。 南平有些不解地放下手机,思绪樊九潇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问起邢少霖呢,难道他是对邢少霖背后的那个人感兴趣么? 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能在商业晚会上当众闹事,还成功解决了两个人,这确实让人好奇。 虽然对于樊九潇来说,这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可他既然问了,那必定对他有些用处。 毕竟这人从来不问多余的事。 没时间,也没那个心力。 南平摇头,不再想,继续查阅工作文件。 全然没想樊九潇最开始打电话给她的初衷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她根本没往那块去深想。 … 林也去了娄荻的别墅复命,简单汇报了晚会上的事,还有如今南门行的情况变化。 “看来邢少霖背后的人,地位不小。手能伸得那么长。”娄荻飞了最后一只飞镖正中靶心后,便收了手,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消毒毛巾,擦拭起手指。 “看样子确实如此。眼下您希望我怎么做?”林也恭敬道。 “先不急,人家才刚坐上那个位置,总得让他先把凳子给你捂热一些。你这段时间就顺着他的意思,不要轻易参与公司决策就行。”娄荻笑了笑,擦完手后,眼神示意林也先坐。 林也顺从坐下,“我明白了。” “那天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娄荻坐到了他的对面,神情交谈间,像个多年老友一般熟络。 “见到了。”林也低眉道。 “知道你心里想要的答案了吗?”娄荻又问。 这次林也没有再回话,只是沉默。 娄荻自然看懂了他的沉默不语,也不勉强,反倒提了一句,“需要我帮忙么?” 林也一顿,知道他所说的帮忙是何意,却摇头拒绝,“不用,我也没有那么想要答案了。” “这就对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你握紧手中的权力,想要的就都会实现。”娄荻笑,话语间带着别样的诱惑。 林也知道他这是会错意了,但也不打算反驳。左不过还是少让他关注南平才好。 他敛眉,“您说的没错。” “对了,我想要你去接触一个人。我查了一下,你们好像是老熟人呢。”娄荻哂笑,视线轻描淡写的落在对面人的脸上。 林也果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叫李华朗,是你高中的体育老师吧?”娄荻点明。 林也这才露出了一些诧异的表情,他倒是真没想到,李华朗原来是江棱人么? 不过确实,他看起来就不像是江盐区的人。 “他现在是……” “他现在身份可不一般,我让你接触他,是想让你利用他骨子里怜悯正义的那颗心,做一些可以引导他痛苦的事。简单来说,就是离间他和孟观文的关系,你若是能惹得孟观文不喜,就更好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深越好。”娄荻笑了笑,像个笑面虎的模样。 “可,李老师他不一定就信任我。更何况突然找上门,他怕是也会怀疑……”林也犹豫道。 “谁说让你找上门的?你只要让他看见你如今在做什么就可以了。”接着,娄荻又点他一句,“你多久没去京华了,不用我明说吧。” 林也抬眼,目光与对面的人视线交错。 娄荻果然查了他很多历史。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他和南平的过往。 林也率先移开视线,点头道了声:“明白。” “尽快完成这个任务,我会给你行驶便利的。”娄荻笑。 “是。”林也低头。 待他从娄荻的别墅回到南门行别庄已经入夜已深。 林也刚回来,心腹下属就跟了上来。 “老大,今日白天有人塞了一封邀请函给我,说是给您的。”下属说着就递了上去。 林也伸手接过,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邀请函图案纹样,就知道这是沈裕川找人塞进来给他下属的。 他手一顿,“你先下去吧。” 下属低眉,“是。”接着退了出去,替他关上了门。 林也这才全部把信抽了出来。 翻开邀请函的封面,看了全部内容。 大致意思不过就是想邀请他前去天马庄一趟,上面甚至没有南平的只言片语,从头读到尾,皆是沈裕川的意思。 他看的神色愈发不耐,遂一把揉成一团,掏出打火机点火烧毁。 这个沈裕川可真是自大,他不去找他的麻烦,他反倒先找上自己。 真不知说他是心虚,还是害怕他会报复。 可不管哪一种猜想,都非常令他不爽。 不爽到想要立马解决掉这个人。 他眸光被稀疏的火焰充斥整个瞳孔,随后被一脚泯灭,化成灰烬。 第266章 chapter 266 契机与暗流……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3节 硕峰近期召开的任何董事会议, 在做决策方面,林也并没有插手过多,甚至包括明天的政商面见会, 都是邢少霖代表硕峰出席,林也则以下属身份, 陪同在侧。 邢少霖对于林也的顺从,并不觉得是他怕了自己,要知道林也之前为了与他对抗可是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获得的股份, 这都成功一半了, 才感到忌惮, 未免可笑。 一个身怀野心的人, 如此反常必有妖。 故而,邢少霖准备先按兵不动, 等弄清楚这位到底想做什么,或是说,林也背后的那位大人物想要做什么,他再动手也不迟。 政商会一向都是排在商业交流会的后面, 是紧跟着的,目的嘛, 便是为了更好的增加粘合性。让圈子内的人都可以接触到,也更方便过项目。 毕竟有些项目是需要上面签字通过的。 这个会可比前几天的商业交流会要受重视得多,场面也更大, 来的人自然身份更加贵重一些。并且每个集团或是家族只能出席一位领事。 樊九潇这次也来了。 他很少参加公开场合的活动,可这个政商会性质不一样。 这是公家办的。 因为规格正式, 来的人皆不用带女伴或男伴,穿的服侍也不是所谓的礼服,而是正装。 程家因为光启暂时的主领人是华栩骞, 但同时他又代表华家,故而他有权多带一位程家的人与他共同出席。 程温韦本有去的意愿,可还未说出口,人选便被华栩骞给提前订好了。 让南平出席。 南平自己没什么意见,她本来也是决定要去的。就算她不能代表程家去,还能代表安盛。 只不过会提前曝光她与安盛的关系罢了。 所以华栩骞这次让她一同出席,她答应的很爽快。 “那次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华栩骞询问她。 南平清楚他说的那次究竟是哪次,可她就是不想让华栩骞事无巨细的管着她。所以她的反应便有些冷淡。 “不是给你发了消息?” 华栩骞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知道这是不愿再谈,可心底总归不那么舒服。 她完全不在意他的担心。 “好,那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华栩骞转了话题。 南平仍旧是淡淡的,“没想好。” 只见华栩骞的眉头紧了紧,面色较之前沉了几分,却也没有再出声追问。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的抵达了目的地。 到了以后,里面已经汇集了很多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 作为公众场合的焦点人物,孟观文和樊九潇最为瞩目。 这两人像是差不多时间来的。 华栩骞见到樊九潇,神情不自觉有些敌意,他不准备过去,可南平却不管他在想什么,径直就朝那边走去。 “九哥。”南平轻轻开口,笑容清丽。 “来了,一会跟在我身边吧。”樊九潇颌首,温声说道。 跟在他身边认识的人脉不仅会更广,对方还会给一分薄面,毕竟靠山大,一般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想到这些,南平也没有拒绝,颇为顺从的站到了他身后。她心底清楚的知道,华栩骞虽然也强,可他的根基始终在国外,身家背景在江棱那些高官面前,还是不太够看的。 “卢小姐这几天不见,好像瘦了些。”孟观文跻身从两人之中插了过去,像是无察觉般,给两人拉了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南平知道这男人在光明正大的搞小动作,就在樊九潇看不见的视角下,朝孟观文翻了个白眼。 可孟观文却不在乎,反倒嘴角上扬,眼底笑意渐浓。 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华栩骞就来了。 “好久不见了,九少,孟首席。”华栩骞开口寒暄,眼神余光却在观察南平的一举一动。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跟樊九潇接触,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独立出去。为什么还要与虎作伴? 想不通的事情自然需要他时刻关注,尽管不那么情愿。 “好久不见,华先生。”樊九潇勾唇。 “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华总。”孟观文接着敷衍道。他知道华栩骞如今暂任光启主领人,很多个场合下都是与南平一块进出的,想到这,他便看这人不太顺眼。 说起话来,就有几分恶劣,“听说华总如今身兼数职,忙的脚不沾地,怎么还有时间参加政商会呢?” “当然要来参加,政商会的性质可不一样。”华栩骞笑,他听出来孟观文的恶意,不过他知道这人一向这个脾气,又是与樊九潇同一阵营的,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一时没往更深的层面上作想。 他把这个都统一算在了樊九潇的身上,毕竟他是领头的人物,手下的兵自然都看他的意思。 不过,这可真冤枉樊九潇了,只是好巧不巧,他确实也没阻止孟观文说下去。 甚至一直在旁微笑看着,始终没有出声。 “有什么不一样的,华总的根基不是在国外吗?华家在京城,说起来,您来这一趟确实有那么点多此一举。”孟观文一脸真诚替他思索道。 “怎么会是白费呢,难道这次政商会的邀请名单是孟首席你拟的?我华家不配参与江棱的政商会不成?”华栩骞笑容不变的反问着。 “华总误解我的意思了,时间就是本钱嘛,浪费了时间,得耗费您多少事呢。”孟观文故作一副忠言面容。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孟首席就别太操心了。”华栩骞说完,给了南平一个眼神,试图让她同他一块离开。 可南平却像毫无察觉般,只道了声“小舅舅,我要跟着九少一起认认人,一会再过去找你。” 华栩骞闻言,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有想要收紧掌心的念头。可他终是忍住了,他想没关系,他可以给南平时间,让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他不逼她。 “好,那便麻烦九少多照顾一下南平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樊九潇对于华栩骞的举动看在眼里,他笑了笑,华栩骞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更‘痴情’些。 而孟观文就不一样了,讨厌的男人走了,他可以找机会和南平拉拉小手,人不多的话,能亲亲小嘴也是非常好的。 他咧嘴一笑,没过一秒后又蹙眉,往旁边瞄了一眼。 得了,还有一个大灯泡! 在樊九潇带南平交际的时间里,孟观文也一直跟在身侧,时不时的调侃两句,气氛融洽不少。 而李华朗与言知洲来时,注意到这一现象,有默契的并未上前打扰。 比起樊九潇等人,他们显然空闲很多。 所以当林也跟着邢少霖入场时,那副卑微懦弱的表情便被无所事事的李华朗瞧了个一干二净。 他皱眉 这不是林也么?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李华朗倒是知晓林也如何来的江棱,毕竟当初也是上了新闻报道的,京华第一名的成绩,是来自江盐区的状元郎。 算算时间,他大概还没毕业。怎么会跟在这个人的身边?看这幅状态,像是在做保镖的工作。 怎么说也是当初的学生,李华朗下意识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他叫侍者过来,与他指了指,让对方把人带过来。 侍者闻言自然听从,径直去了当事人面前。与邢少霖打了一声招呼。 “邢总您好,李政委认识您身边的这位下属,今日难得遇上,想叫去单独说说话。您看可以吗?”侍者态度恭敬道。 邢少霖抬眼与不远处的李华朗对上视线,双方眼底的意味都不清明,不过当然也是他先退让,邢少霖知道这人的身份贵重,不宜招惹,便冲对方颌首笑了笑。 随后转头瞥了林也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就去吧,可别让贵人等久了。” 林也点点头,跟着侍者身后走了。 邢少霖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便暗自留了个心眼。 而李华朗那边,言知洲也觉得奇怪,“华朗,你这是认识的?” “嗯,他是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李华朗笑笑。 “学生?”言知洲挑眉,“那不就是江盐区出来的?” 李华朗点头,“是,他成绩很好,被京华破格录取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了,不过他这是在做保镖?”言知洲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都还没到毕业的时间。”李华朗耸肩。 “该不会是碰上什么事了,毕竟江棱也不是那么容易长待的地儿。”言知洲猜测。 “是啊,我也这么想,既然遇上了,先叫来问问吧。”李华朗道。 言知洲点头,“那我先回避一下吧,不然你们师徒二人也不好说话。” 李华朗笑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问几句话,一会还得同你一块去和九少打声招呼,你就在旁边等着。” “行吧,那我就打扰你们了。”言知洲笑道。 等到林也走近,李华朗瞬间便敛了笑容,“怎么这会不在学校上课?难不成你辍学干保镖了。” “李老师。”林也微微躬身,随后一副羞愧的模样,“没有,我只是跟来看看的。” “你现在是学生的身份,怎么跟一些社会上的人瞎混?”李华朗不解。 “不是,李老师你误会了,我这也是在工作赚钱,学业我也不会不管的。”林也连忙解释起来。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可不要多干预这些,要想赚钱,就去兼兼职,可别为时过早的出社会。”李华朗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也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在哪里工作?成年了吗?”李华朗继续问道。 “成年了的,我在硕峰。”林也开口。 “硕峰?”李华朗对这个集团的名声并没有多听闻过,显然在脑中尽力搜索了一些商界他不太熟悉的集团。 “它的前身是南门行,刚上市不久,所以您不熟悉,也是正常的。”林也善解人意的解释道。 李华朗对他这个学生的印象也是一直停留在身体不太好,但是成绩好,懂事稳重,是好学生的典范。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4节 所以一听说南门行三个字,眉头就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南门行之前是靠做什么发家的,他可是略有耳闻。 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不觉得即便上市了,就彻底清白了。 “你怎么去了那里,身体不是不太好么?”李华朗问。 “身体好多了,我有在锻炼的,去那里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导致的。若是来的时候遇到您,可能就……”林也笑容有些苦涩无奈,后面逐渐没了话音。 李华朗自然也懂得他的不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他拍了拍他的肩头,“现在遇到我也不晚,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说着,便给他留了一个号码,“打这个电话。” “谢谢李老师。”林也音调听起来几分哽咽,李华朗也颇为感触。 而一旁的言知洲却始终没有出声。 等人走了,他才提醒了一句,“其实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这学生既然在困难时期能混进南门行,可想而知自身也是有一定能力的。你其实不用太忧心。” “你不懂,这孩子是个遇到事不会说出来的性子,能帮就帮帮吧,举手之劳罢了。”李华朗有时候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年少的一些倔强与忍耐的情绪。 言知洲听他这么说,便知道再多说下去也无意义,立时转了话题,“走吧,我们去和九少打声招呼。” 李华朗回过神,点头同他一起去了。 两人见到人,樊九潇身边已经不见孟观文的影子,只有南平在他身侧。 言知洲摁耐住心底的异动,克制自己不往南平的方向看去,而李华朗也同样刻意忽略掉了见到南平的那点异样。 二人神色如出一辙,只有一点不同,言知洲脸上还有几分笑意,而李华朗则是公事公办的在问好。 “你们不用特意过来的。”樊九潇摇头笑笑。 “还是想着得来跟您问候一下。”言知洲也跟着笑。 “九少难得出席活动,我们肯定要来的。”李华朗也附和了一句。 “怎么不见孟首席?”言知洲问道。 “他碰上了个熟人,两人就聊上了。”樊九潇轻笑。 言知洲了然的点点头,李华朗则是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接着,樊九潇偏头在南平耳边说了句什么,南平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先离开了。 “卢小姐这是……”言知洲见她突然离开,不自觉开了口。 樊九潇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让她去处理点事。” 于是,言知洲便不吭声了。 其实樊九潇也没有特意去让南平做些什么,他只是说让她去a厅看看,若是看到孟观文,便借口让他过来,若是没看到人,自己可以逛一圈再回来。 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给南平独立接触人的机会,毕竟刚刚所有人都看到了,樊九潇有多捧她的场。 这一路,还未走到a厅。 就碰上不少见她一人,前来搭话,寻求合作的。 她一一交换了联系方式,个别几个对她比较有利的大人物,她便主动上前认识问候。 可谓是收获不少,自然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所以等她走到a厅后,手里的酒杯都不知换了几盏,连带着脸颊都晕上了淡淡的胭脂红色。 她视线环绕一圈,并发现没有孟观文的身影,便独自朝里走去。 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一个熟面孔。 “卢小姐,又见面了。”娄荻朝她礼貌笑道。 南平见他独自一人,便也笑着问道,“娄先生怎么没有跟朋友一块?” “说实话,刚刚才脱身。”娄荻无奈地眨眨眼,难得有几分与平时不一样的面孔,瞬间幽默亲和不少。 南平心底诧异,却又装作平常交流一般,巧笑嫣然:“那看来今晚您也是很忙了。” 娄荻闻言笑了,摇头道:“不说我了,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实际上,我也跟您情况差不多。”南平眨眨眼,看起来俏皮又灵动。 娄荻一愣,随后回过神,笑道:“那我们真是同道中人了。” 南平则笑而不语,只噙着那双温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对方。 娄荻看得分明,眼底隐隐有流光一闪而过,突然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刚看见孟首席和大法官走在一起,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谈,你要去找他吗?” 南平歪头,“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酒杯轻轻的抵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哦抱歉,是我多想了,我以为卢小姐是来找人的。 毕竟之前还看到你们结伴同行。”娄荻颇为诚恳道。 南平勾唇笑了笑,并未说话。娄荻这人观察力倒是敏锐,不过能把这话说出口,显然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为了打听?抑或是试探? 第267章 chapter 267 相看 娄狄的故意问话, 让南平心生警惕,同时也在思索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令对方索取的价值,毕竟这位与她实在谈不上相熟。 况且看他与樊九潇等人也算是旧相识, 可似乎并不明确立场,仿佛只是一个旧相识, 不过如此而已。 南平想到这,才恍然发现娄狄这人时至今日还是独善其身的那一个,看似没有靠山, 等等…… 万一要有呢? 为了稳妥起见, 南平断了再去寻孟观文的念头, 在娄狄被认识的官员叫走时, 自己便顺势留在了a厅会场。 若是能因此得一些有用的情报,就最好了。 她打算晚一些再回樊九潇那处。 南平重新在侍者那里, 取了一杯红酒,刚转身往前走的功夫,便被人叫住了脚。 她抬眸一看,距离她斜前方的方位, 走来一位中年女性,穿着素雅气质的深紫色正装套裙, 领口别着金色的山茶花胸针,脖间环绕着镶嵌着钻石祖母绿的珍珠项链。 “卢小姐,可否有时间与我喝一杯呢?”钟白莘满面笑容的对她发出邀请, 看上去与平时的她,不大一样。 多了几分罕见的亲和。 要知道钟白莘这人在圈内可是出了名的难相处。杀伐果决, 从不与人谈感情。 这会儿相邀,着实让南平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这是?”她轻声道, 眼眸中透出清晰可见的疑惑不解。 钟白莘笑了笑,“别担心,我从白鹤口中听过你的名字,听他说你们算是知心好友,可惜今日他没法参加政商会,我想既然是他的好友,作为姐姐自然也想要认识你一下。卢小姐不介意我的冒昧举动吧?” 都这么说了,南平当然不会当面驳了人家的好意,只怕估计不会是认识一下,这么简单。 “不介意,久闻钟总大名,您可是圈内的女中豪杰,能有此机会跟您认识,我也感到十分荣幸。”她莞尔一笑,谦逊的姿态十分得体。 钟白莘见她谈吐举止都甚为大方,审视间也透露出些许满意。 由此可见,家教还算不错。 她眼角微微弯了弯,点头道,“叫我钟姐吧,钟总听着怪不亲近的,我也自作主张叫你南平好了。” 南平一顿,虽不知自己是哪里入了钟白莘的眼,但听她这么一提,还真莫名就想起钟白鹤来了。 该不会是他与他姐说了些什么吧? 心底这么思绪着,可面上却让人看不出变化,仍是微笑道,“好的,钟姐。” “那我们去那边的休息区坐一坐吧。”钟白莘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和。 南平顺从点头,两人便一并去了休息区的一处座位落座,刚入座,就有眼尖的侍者往她们这上酒水点心,还有一些进口的水果,被摆成了雕花般的工艺。 她不由瞥了钟白莘一眼,便见她似有感知般,解释了一句,“哦,是我提前就吩咐他们了,政商会时间长,若是你一直空着肚子,只喝酒水,怕是很容易醉酒的。” 南平闻言,有几分意外对方花费在她身上的心思,遂又想,她猜测的果然如此,钟白莘肯放下身段与她一个小辈交谈,可见这其中钟白鹤说了多少话,以至于,她这个做姐姐的不但不反对,反而还很开明的模样。 不过也是,自己现下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比起她,钟白鹤似乎更没什么丰功伟绩,一个不需要做家主的人,随便帮衬帮衬家里,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难怪钟白莘也不在意她的底细,归根究底,她恐怕也很清楚自家弟弟应该配怎样的闺秀,会更好。 一个有众多底气的私生女,凭自身本事出头,与同样身为女性企业家的钟白莘来说,大概率还颇为认可她。 毕竟自己的这幅面孔,在新闻报道上,出镜率颇高呢,再加上樊九潇的因素,想不知道是谁,都难。南平心底自嘲的笑笑。 “您真是贴心,我都没想到这些。”她嘴角微抿着,看起来温柔又娴静。 钟白莘眉头舒展,朝她颌首道,“快用一些吧。” 南平遂放下手中的酒杯,用叉子食用了一些水果。 “听说樊九潇是你的老师?我看他对你的关照程度,不单单像只是老师这么简单吧。”钟白莘笑容不变,却又担心这么问会让小姑娘不舒服,便又补了一句:“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多了解你一下。” “没关系,确实也不只是老师,我是樊老认的干女儿,叫他一声九哥。九哥这人很重感情,虽说我只是他的义妹,却也受他恩惠。不仅仅是我,他对身边的人,也同样如此。”南平从容不迫道。 钟白莘笑,眉头虽有微微向上的趋势,却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得体,毫无破绽的小姑娘,便觉对方确实也不是单纯的大家闺秀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我是有听过他对手底下的人,颇为护短的。”她点头道,转而又说起旁的来,“你跟着他身边,认识的那些身份高位的人,见天的与人周旋,怕是也很累吧?” 南平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叉子,“这个圈子里如果这点累都吃不消,那我估计也不用这么努力的去做些什么了,就像是您,对您来说,做钟家的继承人,承担那么多的责任与压力,您会觉得累吗?又难道会因为累而选择不去做?” 她勾唇笑了笑,正视着对方的眼睛,“我相信您不会,您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困难而选择放弃的人。” 钟白莘也注视着她,虽未说什么,但从神情来看,她是欣赏南平这一番回答的。 只是心底也隐隐有几分未知的担忧,这姑娘聪明美丽,又有见识头脑,不一定就能看上白鹤。她总算有几分理解了自家弟弟这么久都还未追上的难处了。 这么有野心的孩子,大概率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停止脚步,同样,也不会随便去爱一个男人。 就像自己一样,更爱的其实是握在手心的权力。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很欣赏你。”钟白莘道,“只希望你不要被这个所谓的圈子给束缚住,多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她讲的隐晦,甚至没有提到这‘所谓的圈子’究竟是何。 但是南平莫名就听懂了,她笑容渐渐收敛,神色有几分与旁日不同的认真,“多谢您。”这一句谢是真心实意的。 钟白莘知晓她是听懂了,小姑娘不容易。从江盐区那种地方出来,不是她随便几句话就能简单衡量的,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好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钟白莘故意眨了眨眼,想着说一些轻松的事情,还是要给自家弟弟争取一下。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5节 “白鹤那孩子是个温和的性子,只是之前一直在国外,回来的晚,交的圈内好友并不多。”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哦对了,刚刚见你与娄狄那小子谈话,他与白鹤也算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不过白鹤那会太小了,应当不记得了,不然也能多个熟识的旧友。” 娄狄与钟白莘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浅。 ……是了,她怎么忘了那一次在安蝉寺,娄狄对钟白鹤可有提到过他姐的。 “没想到还有这些渊源,只是我与娄先生也不甚相熟,不太了解他的过去呢。”南平垂下眼,如是说道。 钟白莘则摆摆手,“那小子之前一直在京城,你不熟也正常。不过樊九潇肯定相熟的,娄狄毕竟当过樊老的学生,虽然像他这样只当过一年的学生,并不多见,但他对樊老确实一直恭敬有加。”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娄先生也应该很懂得。”南平掩嘴笑了笑。 钟白莘略略点头,“别说有些学生确实是好学生,就拿我父亲的学生来讲,真是特别尊师重道,虽然为人固执了点,但对我父亲着实没话说。” “是吗?那可见钟老也是位好师父。就是不知道谁这么荣幸做得钟老的首徒?听闻钟老从前好像是不收学生的。”南平好奇道。 钟白莘一笑,“确实是不收的。但父亲历来惜才,不忍心看这个学生因为门第被人瞧不起。索性后来他也有那个本事,自己爬了上去。算是没有辜负父亲的悉心教导吧。” “听着这位学生好像已经是位大名人了。”南平愈发觉得好奇,这个人貌似跟她以前的处境,有那么几分相同,就是不知钟白莘口中的门第低,到底是有多低了。 只见钟白莘眼珠一转,神情有几分莫测,但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有收敛,“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厉寒。” 南平诧异,“原来是大法官啊。” 听闻过这个厉大法官没有大背景,算是白手起家的人。却不曾想,他居然也是有师父的,而且还是钟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怪不得,她就说在江棱区混,怎么可能真的就独善其身呢。所谓的白手起家,不过只是对比出来的,大约是世家子弟嘲笑他没有门第得来的词汇,加之钟老去世已久,相当于少了一个标杆。所以这话,最后听起来倒像是褒义的。 殊不知背后,有更深层的含义。 “这小子和我们白鹤也有的一拼,都是好友不多的人。不过他的身份,确实也不宜有多少好友。”钟白莘叹了口气,她确实是在真真切切的关心厉寒,毕竟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徒弟。 南平自然也能理解,心想八成厉寒在明面上都与钟白莘等人保持距离,毕竟政商从不宜牵扯过多,从这点来看,厉寒确实有心了。 显然钟白莘也认同这一点,所以她会有几分心疼这个人。 这就是无形的派系。 “确实很不容易。”南平颌首道。 转而又蓦然想起娄狄刻意跟自己提起孟观文与厉寒在一处交谈,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毕竟传闻这两人不合,也不是空穴来风的。眼下娄狄立场不明,或许谁都不靠,可万一他背后有别的靠山呢?万一孟观文被人设计,这不就大大影响九哥一派的人? 要知道她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这么想了想,看向钟白莘的目光里,便带了几分犹豫。 钟白莘察觉到,停顿下来,问她:“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莫名觉得厉大法官跟我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惜,我们并不认识。”南平耸肩,无奈一笑,有意把话题转到想要认识厉寒身上。 钟白莘闻言,大手一挥,只道:“那有什么难的,今日他也在a厅,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好了。” 说着就要起身,就在南平立马准备跟着一起时,她又突然坐了回来。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会他应该很忙,刚刚我还见着他同孟家那小子在谈事,眼下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钟白莘找了个借口道。 南平愣然一瞬,虽觉突然,但也很快便反应过来,浅浅一笑:“这样啊,那就别打扰厉法官了。我原本也只是感叹,没妄想和厉法官交际的。钟姐不用麻烦。” 钟白莘听她这话,下意识又有几分心虚。她本来是要带这孩子去认识一下厉寒那小子的,不过转而一想,万一两人聊上了,发觉莫名有些惺惺相惜,怎么办?要是再好死不死,看对眼了,又怎么办? 何况,听着她夸赞厉寒的口吻,不说仰慕,至少是很欣赏的了。原本介绍两人认识不过也就是一件小事,可是她家白鹤今天的场合没能过来,不在场就刷不了印象分,别到时给他人作了嫁衣,不就得不偿失了? 那自家那傻弟弟还不得恨死她…… 想到这,钟白莘又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是对的,但是看着小姑娘这么懂事,她又觉得有几分心疼。 这孩子也是不容易,才会说出妄想这种用词,厉寒哪里就算那么厉害的人物了? 钟白莘觉得不忍心骗一小姑娘,又颇为难为,怕两人看对眼。 最后挣扎着,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只听她道:“这样吧,我先给他去个电话,要是正好不忙的话,我就带你过去。” 这么说着,也不等南平再推脱一下,立马就掏出手机来,翻找联系人。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厉寒那小子正在忙了,哎,交给老天决定吧。 钟白莘心一横,便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钟白莘问了几句厉寒在忙吗,得到在忙的回复后,立马便火速挂了电话。 “我刚问他了,他确实正在忙,估计不好脱身。”钟白莘边说,心底便松了一口气。 南平听她这么说,也不勉强。本来也是打着试探一下的心理,既然认识不到人,那孟观文那事只能放一放了,待她回去,把娄狄今日的异常告诉樊九潇,自有他去费心。 而接了电话刚说出在忙,但也不碍什么事的厉寒,有几分莫名地瞥了手机通话页面一眼。钟姐从来不会这么冒然的给他打电话,甚至很少给他打电话。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看出他神情不对的孟观文,轻轻挑眉一笑,开口道:“你有事就去忙吧,反正我要说的也说完了,你有时间可以多考虑考虑。” 厉寒未回复他的话,只是勉强颌首,转身直接走了。 他要去a厅看一眼。 而与此同时,南平也正想要找个理由脱身,回去b厅。 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缘人自有老天安排相见。 她和钟白莘都没想到,厉寒会找过来。 第268章 chapter 268 隔阂之下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正在忙?”钟白莘瞪大眼睛。 厉寒见她没什么事, 便眉头舒展道:“是在交际,但不是什么大事,钟姐你不是打电话过来?我以为你这边找我有急事, 所以就过来a厅看看。” “哎呀,你这孩子!”钟白莘差点就把那句‘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的话妥口而出, 而后猛然刹住。 既然事已至此,确实也没了法子。 她索性介绍两人认识,“其实我没什么大事, 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姑娘, 诺, 这是卢南平, 卢小姐,光启集团的二小姐。她的师父是樊九潇, 两人也算义兄妹的关系。”她打算说复杂一些,让厉寒不要过多注意南平。 厉寒转头,恰好与南平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一顿,遂互相颌了颌首。 “卢小姐。” “厉法官。” 这种情况, 很难不令人想歪,尤其是钟白莘还笑呵呵的把厉寒给拉到了一旁, 偷摸摸的问他:“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钟白莘生怕厉寒被人美色吸引了,便有意先试探一下。 却让厉寒成功误会了她原来是想当红娘。 他侧过脸,神情平淡:“钟姐, 我暂时不考虑个人事。” 钟白莘:“……” 嗯?谁管你了? 随后反应过来这小子误会了,便大手‘啪’地一声, 拍在他的后背上。 “死小子,想的美呢你。谁要给你介绍了!这是你白鹤弟喜欢的人,别想歪了。” 厉寒一听, 果然变了脸色,不再那么冷淡,可却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停留在南平身上的视线稍多了一秒。 “两人到哪步了?”他询问。 “什么到哪步?”钟白莘一顿,遂又明白过来,颇有些讪讪:“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白鹤弟还没能追上。” 厉寒眉头微动,“那就好。” “是啊。那就——”钟白莘一瞪:“什么那就好!我看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关心你白鹤弟的终身大事,他这么大了,好不容易有一喜欢的姑娘,我看这姑娘也不错,模样好,又聪明。说起来还是我们白鹤有些配不上人家。你倒好,说什么那就好??” “齐大非偶。”厉寒淡声。 当他听到钟白莘介绍她是樊九潇义兄妹开始,他就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片面。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杂乱无下限,不说冤枉了谁,万一有什么,介时才发觉,不就晚了? 何况白鹤太干净了,显然他们并不合适。 “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们白鹤也不差什么。”钟白莘皱眉,但还是想问他这话里是有什么葫芦,“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不担心樊九潇?”厉寒只一句,就堵上了钟白莘的嘴。 在她停在原地思绪时,先一步上前去,单独请卢南平一同前往b厅,他也有事要寻樊九潇,索性就让她带个路。 南平虽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但从钟白莘最后那深思熟虑的表情看来,应当不是什么利于她的话就是了。 她好像没有得罪这个人吧? “我听娄狄先生说厉法官刚刚在与孟首席交谈?” 厉寒薄唇轻抿,“娄狄说的不错,不过他会这么说,显然是想让你刻意来寻,怎么,你和孟观文也相熟?”他由此推断。 南平一惊,这人反应真快。 她便迅速换了个说辞,“认识归认识,可我也很纳闷,再怎么说,这种正式的场合下,我怎么能去打扰你们交际呢?我可没那个立场,同样也于理不合。” 南平把重心又抛回了娄狄身上。 “娄狄先生如此说,恐怕是觉得你们二人在一处,很奇怪吧。这时若有人议论,可能会觉得厉法官和孟首席,这应当是握手言和了。这种情况,有人乐见。但未必也有人不乐见,也未可知啊。您说呢?” 厉寒听到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角虽微微弯成娇美的月牙形状,但却也只是微微。 他刚刚的话,显然让她不悦。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你没必要在意娄狄怎么想,又为什么会这么说。” 南平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她神情变淡了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不打算再说下去。 恰巧厉寒也是这么想的,同样没有再吭声。两人就这么保持距离的走着,一路沉默。 而与此同时,孟观文也准备回到b厅去找南平,却在往返的半道中,无意发觉娄狄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他不爱偷听人说话,本想转头就走,却不想听见了南平的名字。 “她可是九少跟前的红人,你有心就多想办法去接触,光是认识一下,也是很有利的。若是再有所发展,那自然就更好不过了。”娄狄笑了笑。 而林也则是顺从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6节 “想要自己爬上去,就要花费一点心思,懂吗?” “是,我明白了。” 娄狄想要这小子去接触南平?孟观文皱眉,特意留了个心眼,记住了林也的脸。 待林也走后,趁娄狄不注意,他也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听上去像是上下属的关系,可娄狄那话,听着又有几分怪异。 谁会跟一个下属说,你想要爬上去,就去勾引别人?? 实在离谱了些。 孟观文心底虽疑惑,觉得反常。但仍然是放心不下南平,怕这个人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故而林也当面做的任何行为动作,他都背地里暗自盯着。 最终,被他发觉这人在餐盘取了一杯酒后,私下加了一些料,随后端着酒杯就往b会场方向去了。 孟观文回忆起娄狄的话,是让这小子借口接触南平,为的应当是樊九潇这个路子,但这小子居然私自加一些像是违|禁|品一样的东西。 孟观文眼眸微眯,眼底暗沉的眸光像是要把林也给四分五裂。 他面色晦暗的继续跟了过去。 就在林也的脚步停在一个男人面前时,他也立时止了步。 居然不是端给南平喝的,而是给李华朗的? 孟观文皱眉,这人怎么和李华朗认识的? 他知道李华朗最近对他颇有意见,本不想管他的死活,可接着又想到樊九潇的意思,烦躁的‘啧’了一声,便转身去拦住了。 孟观文在李华朗要喝下的瞬间,一把夺过那杯酒,转头跟浇花似的,浇在了林也的头上。 让一旁的言知洲都惊了一下。 李华朗更是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 然而,孟观文却并没有什么解释给李华朗,让他知道这是事出有因的突发状况。 他仍旧吊儿郎当的,拿酒杯拍了拍林也被红酒淋湿的脸颊,“哇,这么看着倒是顺眼多了。” 林也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却也不收拾,仍由酒水浸湿他的身体。 李华朗见状回过神,心底便愈发觉得孟观文简直欺人太甚!不把人放在眼里不说,居然当面对一个少年如此举动。 对九少也不见有多忠心,历来就是狂妄自大…… 他越想越觉得生气,上前一步,就想推开孟观文,可却被言知洲给提前拉住了。 为了防止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言知洲率先出了声:“观文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华朗以前的学生,你应当是第一次见的。” “是吗?”孟观文根本不在意,他笑笑:“原来还有这层渊源呢,那李华朗你可得小心了,你这学生认识的人多着呢,可不止你这一个老师。” “留个心眼吧。” 谁知李华朗并不理会孟观文的话,只是挣脱开言知洲的束缚,当着孟观文的面,拉走了林也。 而他,对孟观文的误会也愈发的深了。两人矛盾不由加大。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言知洲注视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问起身旁的孟观文来。 毕竟,他不觉得孟观文是一个会不顾场合就真的随心所欲的人。 否则,樊九潇也不可能交代他去做那么多事。 孟观文盯着林也背影的视线有一瞬的锐利,但随着人影渐渐消失不见,便也隐没无踪。 他偏头瞥了一眼刚刚问他话的男人,勾唇:“不然也不会这么讨人嫌啊。” 言知洲凝眉,那看来那个叫林也的少年,确实身份有问题了,他隐隐有些担心。 林也顺利的完成了娄狄交代的任务,再李华朗带他去室内休息室更换衣物时,甚至还故作愧疚的与李华朗道歉。 李华朗自然觉得林也这孩子是无辜的。 两人又顺势交谈了几句,待他重新换好衣服,这才分开了。 林也边走,边想着接下来娄狄又要下怎样一步棋子? 在思绪的过程中,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却见南平与厉寒正走在一起。 他眸色不自觉沉了一瞬,蓦然想起了娄狄说的想要拉拢厉寒的意思,怎么能让厉寒和孟观文有矛盾,可能就是娄狄下一步要下的棋子,他如果提前帮他埋下这颗种子,会不会从娄狄那里获得更大的权力? 林也很好奇。 他冷静下来,阴沉沉的注视着南平渐渐走远的身影,他突然又有了几分离谱的猜想。 孟观文是听了他和娄狄的对话便一直在他身后跟踪他,或许他对南平有几分意思?这几分意思娄狄也一清二楚? 不然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又能确保孟观文一定会停留呢。 为了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测,他很快便付出了行动。 故意又原路返回,瞄准孟观文所在的位置,当着他的面端着另一杯红酒,就朝南平的方向走去。 果然,孟观文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又跟了上来。 第269章 chapter 269 阴差阳错 林也朝南平的方向走去, 此刻南平已经同厉寒一块走到了樊九潇那处。而林也却不打算真的往前凑,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假动作,以此来迷惑孟观文, 让其上钩,以证实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 孟观文果然对南平很上心。 林也眼珠向后一转,眼眸显得愈发晦暗不清。他不紧不慢的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朝前越走越近, 正当准备巧妙的调头离开时, 哪知孟观文突然前腿一跨, 像是知道他所谓的假动作一般, 大剌剌的用胳膊顷刻就勾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要去哪啊?”他笑眯眯的模样,像是好哥俩一般。 林也身体一僵, 面色却无任何波动。他只定定看着他,随后几秒才若有似无的叹息道:“您大人有大量,怎么总跟我一个小喽啰过意不去呢?” “小喽啰?我看你不像啊,胆子可大的不一般。”孟观文笑, 后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亲昵道:“想试探我啊?怎么呢, 娄狄没交代你不要轻易招惹是非吗?还是你这主子说话没用,你要显摆显摆你这颗颇有几分聪明的小脑瓜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娄狄让你来挑拨离间我和李华朗, 你确实也成功了,毕竟谁让你那李老师光有颗仁爱之心, 却不懂人心易变,识不清眼前人是人是鬼。你呢,倒是比他聪明, 心眼子这么多,还会自我主张呢。” “让我想想啊,娄狄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金钱?还是权力?让你这么着急着要提前表现。”孟观文眼眸眯了起来,笑容有几分嘲讽。 林也皱眉,心底暗惊孟观文的头脑清醒,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自己有些小瞧了他。 不过也是,一个首席,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戏耍的人? 他眼帘低垂一瞬。可紧急关头不由他再去懊恼,眼下要紧的是,该如何脱身呢。 林也开始警惕起来,时刻注意着孟观文的一举一动,以防他接下来有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 两人因距离很近,且孟观文还是面带笑容,恰好被不远处的邢少霖瞥见,他先是一惊,诧异中又不由猜测林也背后的那个靠山,会不会就是孟观文? 显然他误会了,可到底留了个心眼。 暗自留意起来。 “你不回答也不要紧,等一会到了娄狄面前,有的是话让你说的。”孟观文暗中使了力道,勾着他往前走,林也不是对手,暂时只能低头顺从。 孟观文打算把他拖去娄狄跟前直接对峙,看看他的好主人会不会就此保下他,让他认清一下现实,体会体会什么叫人间险恶。 毕竟上位哪是这么好上的呢? 谁料邢少霖却以为这两人准备要私下去密谋什么,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从李华朗把林也叫走开始,就已经有些想法,现下又看到孟观文这番举动,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这两人都是樊九潇一派,如果林也身后的靠山是孟观文,那很可能樊九潇也…… 如此一来,林也便非常不好对付了。 绝不能让他们顺利密谋,邢少霖面色冷了下来,就抬脚往前去了。 打算以林也上司的身份把他带走。 他走到了两人面前,笑容得体的朝着孟观文先一步打了招呼,“孟首席,久仰您的大名,请原谅我突然打扰二位,是这样,您身边的这位是跟着我来的下属,眼下公司有事,需要提前离场,我是来带他回去的。望您能理解一二。” 孟观文睨着眼前一身深灰色西服的男人,又瞥了林也一眼,他倒是没有误会此人的来意,不过这小子除了娄狄这个靠山,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同事?还是上司? 这事怎么听,都不像是水很浅的模样。 于是,他歪头‘嘶’了一声,不疾不徐道:“不过你们公司有什么急事处理,需要一个小小下属也要跟随一起呢?我与这小子相见甚欢,聊完后自然会送他回你们那里的,是叫——” “硕峰。”邢少霖下意识接了一句。紧接着就看到林也蹙起的眉头。 他只疑惑一瞬,没有察觉出两人间的异样,依旧向孟观文好言好语的解释着:“您应当也知道林也在公司的职位可不低,若是没有他在,很多事自然也难以实施。” 职位不低? 孟观文挑了挑眉,捕捉到了重点。有了公司的名字,那就很好查了。这等于是自报家门。后期若是想干掉他,也有合理的理由。 况这人在公共场合下,敢来当面向他要人,显然做了些准备。 想到这一点,他便也没有再出手阻拦。 至于娄狄那里,那就只能等着樊九潇自己去收拾了,姑且算这小子运气不错,孟观文气笑了,“那好,既然突然有事,你就跟他去吧。”孟观文手看似轻轻一推,惯力却使得林也向前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虽然林也有些不爽邢少霖出来自曝,但眼下重要的是尽快脱身,他心底还是有几分感激邢少霖突如其来的雷锋行为的。 于是,脱身后也没有再耽误,很顺从的便同邢少霖离开了会场。 直到两人一同出去,邢少霖才觉出些怪异来,林也怎么像是很配合他的样子? 他疑惑,脑不成这是两人在故意演戏给他看? “你今日倒是比我还忙。”邢少霖冷笑道。 林也知道他这番阴阳怪气的含义,但邢少霖这阴差阳错的举动,反而助了他。他尚有几分谢,自然不打算与他逞这一时口舌。 只点头,“不过是碰巧遇上了个熟人。”他想,或许邢少霖是误会了什么。 林也顺水推舟的没有过多解释。 果然,听到熟人二字,邢少霖便放下了心,笃定这两人是有关联的,不然不会就这么巧。 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再搭话。 而等到孟观文再返回樊九潇一处时,正见厉寒与樊九潇在交谈,身边并没有看到南平的身影。 殊不知这是南平特意避开的成果,二人相谈,厉寒不见得愿意她在一侧,樊九潇虽没有直接暗示她暂离,可她却是有这个眼力见的。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7节 索性一个人去休息室待着,正好也能静一静。 没见到南平,孟观文不免有些烦躁,毕竟谁想和这两个心思不浅的大男人相处呢。 他薄唇微抿,伫立在原地给樊九潇发去一条消息,便见樊九潇本来谈话,却因手机的消息提示声,不得不停下来,他向厉寒说了声“抱歉。”便低头查看起来。 原来是孟观文发来的。 樊九潇眼眸中的墨色轻描淡写地幌动一帧,也不见情绪如何,只是手指点了点,便把手机放置到了一边。 孟观文那边收到信息,咧嘴一笑,思忖还是樊九潇够意思。 他把手机往西裤一塞,转身去休息室找人。 走到门口,颇为礼貌的敲了敲门,待南平打开的那一瞬,他便立时跻身入内。 仿佛只有抱住她的时候,他的心才落回了实处。 孟观文抱了好一会儿,察觉到怀里人想要挣脱,他才又松开,换成索吻,南平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亲。 “你别胡闹了,等下弄乱了我的妆面和裙子。”南平蹙眉道。 孟观文停下来,注视着她的那双水灵通透却又薄情冷淡的眼,恰好又回想起娄狄和林也的那番对话,突然滋长出浓浓的占有欲。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讨好她了? 孟观文一股邪性发作,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架在了窗台上。 他仰头盯着她低垂而下的小脸,双眸清冷间,挑着眉似乎在看他打算做些什么,神色中像是透出淡淡的审视,却恍若美杜莎的诱惑般,有着无声的吸引。 孟观文一时看入了迷。 他回想自己确实很贱,就喜欢这种被主导的感觉。 孟观文视线逐渐晦涩起来,他用手箍在那副易断的腰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珍珠白色的西服外套,摸到一截柔软亲肤的丝绸面料。 他用指尖轻轻挑开那层‘面纱’,窥见其最美的玉色。 此外就像是断了线般,彻底失了章法。 孟观文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但此刻他又有几分入了魔,埋头就肆意的惩伺。 这种感觉让人熟悉又每每觉得甘之如饴。 刺|激的南平脚趾头都崩了起来,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在不贴合中,脱离入地。 “啪嗒”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掩盖了那声入骨的叹喟,只余下微红的眼眶。 如此一番努力,孟观文才被施舍了一个吻。他不满,可即便想要更多,却也知道眼下确实不方便。 他抱着她,把她的手牵起来。趁着南平脸色的余晕未淡,立马又向‘自己’握了上去。 又是半个时辰后,两人脸上的红晕才彻底褪去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南平先一步离开了休息室,她掐着点,这会儿返回到樊九潇那里,厉寒应当已经与樊九潇交谈完了,正好不算打扰。 这么思绪着,南平就未能注意到前方来人,撞上时显然已经来不及避开,她被厉寒扣住了肩。 受惊抬头,与一道冰冷的眼神交汇。 “真是抱歉,厉法官,我没注意您过来了。”南平反应过来,向他道歉。 厉寒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未言一句,便径直走了。 南平转头瞥见他离去的背影,视线逐渐转冷,暗忖这人还真是冰山一样的人物。果然像传闻中说的那般,不近女色。 她眸色幌动,挪开视线,转身继续向前走。 而离去的厉寒在转角处,又恰巧碰到了孟观文,两人迎面打了个招呼,彼此不欲做多交流。 却在擦肩而过时,孟观文身上的一股淡淡香气,让厉寒鼻尖一动,他转头,睨了对方一眼:“孟首席从休息室来?” 孟观文这才停住脚,挑眉:“怎么?厉法官很好奇我从哪来?” 厉寒注视着他,“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从那里过来。” 孟观文眉眼微弯,咧嘴笑了:“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回见咯~” 他长腿一跨,哼着小曲儿向前走了。 厉寒的眉头却略略皱了一下。 第270章 chapter 270 假面下的仁义…… 南平把今日所见的事情都与樊九潇交代一番, 她怀疑娄狄的意图与立场有问题,提醒樊九潇去查一下他。 恰好讲到这时,孟观文也过来了。 他很自然的坐在了南平的身边, 南平却没搭理她。 “娄狄这人若不是有旁的目的,不会刻意问我这句。他会不会是故意的?因为只有引起我的警惕, 我才不会去找孟观文。”南平如是推测道。 孟观文听着南平最后说的这句话,神色从原本的吊儿郎当,难得有几分认真起来, “娄狄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他知道我在和厉寒交谈, 正好这段时间, 不欲让你过来打扰。为的可能就是接下来让人挑拨离间的事。” 他交代了自己偶然听见娄狄和一个少年的谈话,以及被人挑拨他和李华朗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一事。 继续道:“他们二人的对话, 极大可能是故意让我听见的,他算好了我与厉寒交谈完,会经过那条过道。” 樊九潇听完这些,若有所思的思绪起来。 他淡声道:“那么看来, 他这么做的原因怕是想要通过你和华朗的对立,从而挑起更大的矛盾, 以此打破这边搭建好的关系。因为只有打破了,才能达到他背后真正的目的。可表面上却看着像是,只针对你的。” “是啊, 可不就是针对我么。”孟观文耸耸肩,无所谓道:“李华朗那蠢牛, 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今日就算没有那小子的挑拨,以后关系破裂也是迟早的事。” “华朗那里我会去说的, 他如果不能分清楚,那就直接启用我们的第二个计划吧。把乙思8衣溜九陆3”樊九潇摇头轻叹,似乎在可惜这么一个本可以成为一把伤敌果决的好刀,就此有断裂的趋向。 但孟观文却看得很清楚,樊九潇心底的那番仁慈大爱,不过都是建立在家族不受影响的前提下罢了。 所谓的仁义,所谓的惜才,这种东西,在上位圈,有几个能做到完全?有的都是互相合作,同盟间的‘仁义’,或是表过忠心下的‘惜才’。 如此而已。 孟观文也不相信樊九潇提醒了李华朗,李华朗便真的不误会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一件两件这种小事堆积起来的。 李华朗清高,自然看不起他这种‘狼性’作风。 “观文,你也收敛一下脾气,有时候也不要表现得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了解你的人就算再了解你是什么性子,却也没有义务要习惯你的脾性。”樊九潇朝孟观文淡淡道。 孟观文知道他什么意思,半认真半敷衍的应了下来,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旁,见南平在没有出声,也没有给他分去一个眼神,他又犯贱的想要偷偷拉一下南平的小手。 表现的有几分委屈。 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还得被批斗说要改改脾气,怎么不让人烦躁? 樊九潇注意到孟观文的小心思,审视了片刻,心下有所思量,却也并不作声,当作没看见一般略过了。 南平拍开了他的手,偏头警告他不准动手动脚。 孟观文这才彻底歇菜。 过了一会儿,李华朗和言知洲也来了。李华朗本想给樊九潇告状,却发现孟观文也在此,那就不太方便讲话了。 一时,几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南平不欲参与接下来的对话,提前找了个借口离开会场,准备回程家。 孟观文本来也想跟着走,却不想被樊九潇叫住了脚,没有走成。 南平回到了华栩骞那里,与他一同出了会场。 两人在车内,具是沉默不语。 就在华栩骞有些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时,南平率先说了一句,“我会认真考虑与你一同出国深造的事宜,但具体时间要让我来选。” 华栩骞惊讶她态度的转变,但狂喜的情绪如潮涌般让他不愿再去质问,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次南平显然是认真的,不像上次那么犹豫且敷衍了事。 其实这也算是钟白莘的功劳,她给南平敲了个警钟。南平对她是有几分好感的,要知道作为过来人,钟白莘的经历可比她丰富多了。 这次的政商会让她收获不少,不仅仅是一些情报和资源。 “好,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时间随便你定。”华栩骞笑,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南平觉得有些累,身体微微靠后,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华栩骞也不生气她的冷淡,伸手调了一下车内的温度,供她休息。 而会场的休息区,仍坐着几个人。 “你那个学生是娄狄的人,你知道么?”樊九潇揉了揉眉心。 李华朗讶异,反驳道:“怎么可能,林也那孩子现在在硕峰做事,怎么会与娄狄有牵扯呢?九少您是不是听谁胡乱说了些什么?”他眼神一转,不自觉瞥了孟观文一眼。 孟观文见他怨妇似的看着自己,便哎呀呀的道:“你可别误会啊,李政委。我算哪根葱,还敢胡乱在九少面前上眼药吗?” “你!……你别阴阳怪气,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华朗眸光森然,语调中夹杂着怒意。 可孟观文丝毫不想搭理这个蠢货,双腿一翘,自动瘫在一旁闭目养神,装作看不见。 樊九潇见李华朗眼里愠色渐浓,立时就要起身的姿态,便开口:“华朗,人心易变,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这么多年未见的学生,在没搞清楚他的来历下,你就出手帮扶他,你是个好老师,可万一对方目的并不纯呢?” “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有心人若是想要利用你,那必定是比较了解你的人。娄狄是你幼时玩伴,他如果真有这个心,那你就得小心了。”樊九潇沉吟道。 “况观文亲眼所见娄狄与你那学生有所交际,关系明显像是上下属,这点若是假的,他不会来跟我说。 至于观文为什么泼了那杯红酒,是看到你学生私下加了一些东西进去,怕你喝了不利,这才有了那种刻意的举动。所以华朗,你有时候也不要因为观文的脾性就对他什么话什么行为,都有歧义。” 樊九潇顺便帮孟观文解释了一番。 李华朗有听进去,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是误会了孟观文,反而觉得樊九潇还是过于相信孟观文的话,他一言不发,面色沉默下来。 一旁的言知洲见状,忙道:“其实我也怀疑华朗你那个学生有问题,首先,他出现的时机与他身份不符,他能进来会场,说明也不是什么无名小辈。其次,怎么就能这么巧,让你看见他?至于娄狄,他本来立场就不明确不是吗?你若是想不清楚,就私下去查查,总是眼见为实的。” 这个提议,说的十分妥当,李华朗很固执,不是能逼迫的人,也不容易听进一些他不认同的话,所以让他自己查,反而更好。 “好,我会去查。”李华朗点头答应下来。 樊九潇见他这么说,心里就有了几分谱。去调查他赞许,可若是当着面去问,那就很容易陷入别人设下的圈套了。 遂出声提醒道:“不要打草惊蛇。” 李华朗顿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他确实想要当面去质问娄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总觉得娄狄应该不会骗他,或许是有别的苦衷。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8节 第271章 chapter 271 峰回路转 黄…… 当娄狄故意让自己和林也的关系暴露在孟观文面前时, 他就预想到李华朗会暗自调查他和林也。不过要让他失望了,他最多只能查到林也目前的情况。 关于他的消息,恐怕一点都不会有。 不过这也正合娄狄的意, 查不到他和林也的关系由来,自然会陷入迷茫纠结, 那么,李华朗就一定会来找他当面质问。 于是当李华朗堵住他回去的路时,他把人请上了车, 一同去了自己的别院。 “你想知道什么, 我都会告诉你, 我们从小到大的交情, 没什么不能说的。”娄狄先一步诚恳表态。 李华朗微皱的眉宇,隐隐透出几分烦躁, 他不是来和娄狄谈感情的,他只想要一个真相,“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林也背后的靠山?” “我是。”娄狄点头。 李华朗听见他亲口承认,立马就要上前一步, 扯住他的衣领子。 却被他下一句给打断动作,“但那是因为, 林也是你的学生,我只是给予他一点帮助而已。”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是我的学生?”李华朗扬眉冷笑。 娄狄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我一开始并不知道, 救他的时候,只是因为一时不忍。那会南门行恰好内乱,他身受重伤, 就快要死了。” 他边说边观察李华朗的神情,发现他听到这眉头皱的很紧,眼底又透出几分不可置信,便接着道:“能遇上是一种缘分,我救了他一命,他也很感激我,一直想要报答,你知道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会随便用一个不明底细的下属,所以我就去调查他了,就是那个时候,知道原来他曾是你的学生。我想他一个人在江棱生存打拼也不容易,便给了他一些帮扶。” “就这样?”李华朗沉声。 “事实就是这样,我不会骗你的,华朗。”娄狄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果让你误会了,那我不会再用他,你也不要担心,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你不用急着跟我许诺,照你说的这些,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在端给我的红酒杯里下药?”李华朗眉目间,阴沉下来。 娄狄微愣,无奈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传给他这个指令。我想应该是他试图想要以此试探孟观文吧。” “他试探孟观文做什么?难道真是想挑拨离间我和他的关系?”李华朗眉头拧得更深了。 “不。”娄狄摇头,“并不是。他是为了让孟观文对他印象不好,这样孟观文可能就会去查他的底细。” 李华朗听到这,嗤笑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他让孟观文注意到他,去查他的底细,对他有什么好处?你这解释未免也太敷衍我了。” 娄狄叹了一声,“你倒是听我说完呢。”见对方眼神讥诮的模样,不得已站起身,神色复杂道:“你知道林也当初为何身受重伤吗?他是南门行内乱被牺牲的那一个,如若不是我救下他,恐怕……这个我不明说,你也应该懂。所以孟观文若是能因此去查他,以他的脾性,出手灭了南门行,也大有可能。” 李华朗眯起双眸,“你的意思是林也想借孟观文的手复仇?” “是,不然你以为以他现在的身份,如何能独自做到?”娄狄道。 李华朗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绪着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可娄狄却很了解他,他这幅模样应该信了八成。 只需要再下一道猛剂,他眼神向下,慢慢道:“你也不用觉得他可怜就同情他,他其实并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曾经是他的老师,他对过去那段日子的回忆,视若珍宝。如今来了江棱,生存不易,众多身不由己,即便是自己不想做的,可为了出人头地,有尊严的活着,谁会放弃那个机会呢?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就更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机会。” “像华朗你,万事都有父亲操心的,怕是不会懂。你有家族做支撑,林也只有我一人在真心帮扶他,毕竟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孤军奋斗。”娄狄语气中莫名有一分自嘲。 他吐露的这些也不完全是为了给李华朗设陷所编,他对李父和李华朗的父子情,其实一直很羡慕。 他曾经也有一个好父亲,只可惜—— 娄狄眼眸闪了闪,金色的眼镜框挡住了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恨意,他很快从痛苦中脱离到现实世界。 李华朗本就是重情重义的人,是上位圈里难得的一股清流,甚至一度不愿意与旁人同流合污。不然李父也不会为了历练儿子,能狠心把他下调去江盐区好几年。 不过他倒是真也漏算了一点,就是他儿子始终对平民百姓有一颗尚算‘仁慈’的心,在江盐区不但快速适应了,还待得很悠然自得。 这种心性当一辈子的老师,或许很受爱戴。但若是把他丢进勾心斗角的圈子里,过于‘仁慈’就变成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所以,李华朗能听了娄狄这番看似真心又苦涩的话语,又自然而然联想到林也的身世,再加上与娄狄自幼的交情,他信了。 他信了这件事背后有‘苦衷’。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来找我帮忙?”李华朗微抿了下干涸的唇,‘仁慈’心泛滥的时候,就会显得坐立不安,甚至还夹杂着浓浓的愧疚感。 他居然误会了多年好友和曾经如此纯真努力的学生。 娄狄很清晰的体会到对方眼下的愧疚情绪,走上前拍了拍李华朗的肩,“你的身份不方便,找你也是给你添麻烦。何况林也那小子也是很重情义的人,他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事就把你牵扯进来。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在被孟观文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九少一定会知晓的。他们怀疑我的动机,也很正常。毕竟我的立场确实不够明确。” 李华朗听到孟观文这三个字就开始冷笑连连,“你到现在还为孟观文说话,可见你的心胸比他大了不止百倍万倍,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九少怀疑。” 娄狄眼神向下,视线放在他颇为愤慨的面容上,待他讲完,漫不经心的一转眸子,低声笑了:“那也未必,你对孟观文有意见,我可不敢对他有什么意见,孟家现在是黑马,我等不好得罪,只能伏低做小。我也没有九少的心胸开阔,可以容得下扶持过的人,获权如此大。即便没有孟观文在一旁说些什么,九少那个义妹,卢小姐,想必也会觉得我行为异常,颇为不妥。” “你是说卢南平?”李华朗眉头一皱,神色有片刻不易察觉的异动,他沉下声反问道:“你同她又有什么交际么?” “交际倒是谈不上,只是在政商会碰巧遇上,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娄狄笑着摇了摇头。 李华朗眼皮略略动了动,故作轻松道:“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怎么会让她就怀疑你的动机不纯了?你该不会是想太多吧。”说着,他还轻笑了两声。 “我倒希望是我想太多,不过我却发现,卢小姐确实很聪慧,警惕心也很高。我只不过是试探了一句,她就完全不跟我搭腔了。”娄狄叹道。 “哦?你试探她什么了?”李华朗好奇道。 “我猜想她当时来a厅是为了找孟观文的。”后面的话,娄狄便没有明说,李华朗自能意会到。 “所以呢?”李华朗反问。就算去找孟观文,那也是樊九潇的意思,关卢南平什么事? 娄狄朝对方瞥了一眼,摇头道:“其实就算她实话实说是去找孟观文的,我也不会多说一句,毕竟她是九少的义妹,有这层身份在,自然也同孟观文交际不错,可怪就怪在,她似乎刻意在避嫌呢,在我提了孟观文之后。” 李华朗闻言眉头一扬,“她为何要与孟观文避嫌?我看是你想多了。你没事管她去找谁呢?那又不一定是她自己的意思。” “哦?”娄狄偏头,“那看来便真是九少的意思了?” 李华朗一顿,神色逐渐有些不自然,他假咳了两声,“当然不是,九少哪有那个闲功夫管谁在哪干嘛。” 俗话说越心虚的人,小动作就越多,娄狄学过心理会,自然了解透彻。 他笑,“我想也不会是。”随后话锋一转,“可你不觉得卢小姐和孟观文之间有些什么吗?不然两人能勉强称为同事的人,如何要有避嫌的动作呢?” “避嫌多正常,卢南平行商,孟观文从政,自然得避嫌。”李华朗不以为意道。 “可我听林也说,孟观文确是在听到卢小姐的名字后,才会一路跟踪他,为的就是怕他对卢小姐不利。”娄狄眼神随着语速缓缓向上,慢慢定在了对方的脸上。 果然看到李华朗的眉宇又凝重的蹙了起来。却不想李华朗在怀疑的同时,又想到了另一点, 只听他严峻道:“林也和卢南平是高中同学,且还交情不错,上学时,林也一直住在南平家里。这个你知道吗?他就算再想吸引孟观文的注意,也不应该拿昔日好友来做诱饵。” 娄狄神情有些出乎意料起来,他倒是没想到林也和卢南平的关系有这么深的渊源,看来还是漏查了一些东西。 “是我的不是,不过也是为了印证一下。确实没想那么多。”娄狄故作歉意道。 李华朗偏过头,继续道:“不过你说的这事,我也会留心的。不管怎么说,孟观文终究是个祸害,若不是他,九少一派也不会有这么多事端。”他愈发觉得只有孟观文下台,他们一派才不会被人惦记针对,传闻也不敢胡乱的写。 娄狄见目的达成,颇为识趣的并未再言语。与此同时,他打算让李华朗也成为林也背后的一大靠山。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把邢少霖干掉,吞下南门行后,其他的才能顺利展开。不然林也的身份永远只是一个代理主事,无名之辈。 没有权势傍身,便是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娄狄替他预算好了,有李华朗的插手,再有孟观文的不谋而合,胜是必然。只是不同的是,孟观文想干掉的是整个南门行。 但也不妨碍,不妨碍林也留有后手,黄雀在后。 第272章 chapter 272 局中局 等邢少霖察觉到林也的异动, 未等他出手,外部的压力就有些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深以为是上次所谓的靠山发了力, 迫切地要让林也上位,掌控南门行, 好当他们的‘傀儡’。 于是,无奈之下,邢少霖去找了钟白鹤。 “你怀疑孟观文是林也背后救他的那个人?”钟白鹤了解情况后, 挑眉询问道。 “是, 而且林也还与李华朗相熟。李华朗和孟观文都同属一个派系, 所以会不会林也背后其实还有更大的……”后面的话他没有刻意说清, 钟白鹤已然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事需要去查,而且孟观文救下林也的可能性并不大。你觉得他能出于什么动机?先不说他离那片郊区外的山林有多远, 本人会像是那种多管闲事,做举手之劳之事的善人吗?”钟白鹤缓缓道,他其实并不认为林也背后的那个人有到孟观文这种高位。 邢少霖思绪下,觉得不无道理。 却仍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他为何看上去与林也交情很深的模样,我当时如果不上前带走林也, 恐怕两人已经去私下密谋些什么,也不一定。况且李华朗和孟观文,这两人已经出手压制硕峰了, 最近好几个项目都被叫停。” 钟白鹤摇头,见他神色凝重中有几分急迫, 不免点了他一句:“那你有想过,这或许就是对方故意想让你去往那方面想,而设下的圈套吗?” 邢少霖皱眉, 仍是不解:“可不管我往不往那个方向去想,这两人明显都要对付我,所以根本不由我去细想,您觉得我眼下应该如何做,才能解了这燃眉之急?” 钟白鹤抬起眼皮,神色平静的道了声:“去找天马庄合作。” 邢少霖几乎是一瞬间就会意了他的想法,去找沈裕川合作,因为他是最想要林也死的人。自然也不会就此看着林也做大。 钟白鹤端起茶杯,微微侧头:“其实眼下林也背后那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既然能利用李华朗和孟观文,这两人来出手打压硕峰,就证明此人不是善茬,且很有手段。身份可能也不简单,不过也极有可能是不同于那两位立场的人。” 邢少霖听他这一通分析,不由也低头思绪起来,确实,若是这样,那林也背后这个人的弱点也很清晰,若不是同一方派系,那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这个目的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硕峰,而是…… 他想到这,抬起眼眸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利用天马庄来解决林也背后的那个人。” 钟白鹤轻轻抿了一口茶,凝视着对方:“你可以和沈裕川合作,但是这件事一定要如实告知卢南平,她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多干预。” 随后又补了一句,“另外,她若是向你提出什么要求,你答应就是。” 邢少霖眼神闪了闪,察觉到钟白鹤对卢南平的不同,却也没有多说,只低头应下,“是,我知道了。” 邢少霖离开了钟白鹤的别庄后,就拟了一封登门拜访信,让人递交到天马庄。他与沈裕川的合作可以是暗地里的,可告知卢南平就需要明面上了。 所以,去一趟天马庄必不可少。 只是,仍旧需要找个好时机,瞒着林也等人。 他借口去谈新项目的中途,与人悄悄替换了身份,独自开车去了天马庄。 沈裕川这边从得到信息,早已恭候多时。 待邢少霖开车驶入天马庄,他都是下楼亲自迎接对方进门的。 对于这次邢少霖主动谋求合作,沈裕川本人是非常乐见其成的,归根究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在某方面的决定,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只是碍于这事,需要换一种说辞向南平禀明。 所以在两人达成共识时,当着南平的面,都颇为默契的没有提起同盟一事。 南平从邢少霖口中得知李华朗和孟观文在同时打压硕峰,而林也本人也有所异动,几乎是不受打压的影响,想要越过他主事。所以他有些怀疑这两人是否与林也有关系。 南平不由觉得好笑,特意把她叫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还是林也的事。 她想起政商会那次孟观文对樊九潇说的那些情况,便能推测到是邢少霖为什么会误会,但她同时也很好奇邢少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49节 会让他来找她说这个事情,很显然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看样子,恐怕还很熟识。对她们几方都如此了解。 南平故意顺着邢少霖说,“李华朗确实待林也不一般,可见或许有帮扶的意思。” 邢少霖眼神一动,他当然也怀疑这个,但碍于钟白鹤说林也背后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利用了李华朗和孟观文,他就也没有再往李华朗那方去多想。 “确实,不过孟观文和李华朗都属于九少一派,那依你看,九少会不会……”他顺势试探道。 南平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也不无可能啊,或许你猜的是对的。” 李华朗和孟观文明面上都隶属于同一个阵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樊九潇那里,谁让樊九潇是目标大头呢。 不过林也背后的那个人,樊九潇他们已经很明确知道是谁了。 但南平并不打算就这么告知邢少霖。毕竟她可还不知道邢少霖背后之人到底又是哪位熟人呢。 邢少霖见她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就明白对方并没有很认真在听他说话,甚至也不在意林也的事。 这或许是和她与林也是旧相识有关? 沈裕川或许想要林也死,可卢南平就不一定了。 邢少霖面色有几分复杂,他有些摸不准是不是要向钟白鹤吩咐的那样,全都如实告知卢南平。 她万一在这其中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还要阻拦沈裕川与他一起对付林也呢? 退一万步说,林也成功上位与自己成功上位,可能林也会更有利于她。 这么看来,林也背后的人也不一定就像钟白鹤所说的,不一定就是不同于李华朗孟观文一派立场的人。 万一真是樊九潇,那岂不是…… 沈裕川在一旁,瞥见邢少霖一脸阴郁的模样,不免觉得有几分意外,看来这回林也是把他给惹急了。 不过,南平的态度,沈裕川自己也琢磨不透。但有一点,他能肯定。 不管怎么样,林也都必须死。 “小姐,如果硕峰此次真的被打压,林也上位了,会不会他背后的那位会对我们不利?”他开口道,神情严肃。 南平美目一扫,轻声嗤笑:“怎么,你觉得你身旁这位上位了,他身后的那个人就对我们有利了?” 沈裕川不由一顿,低垂下眼睫,“是我多言了。” 南平目光仍旧淡淡,她挑起眼皮,看向邢少霖,“你和你背后的那位想借我的手对付林也身后的人,却没想到要如何与我做交易么?还是说你们觉得因为出手打压的那两人都是九少一派的,我便理所应当可以插手?” 邢少霖皱眉,他当然听出了卢南平话里的意思,眼前人是吃不了亏的主儿,“那依你的意思,你想要我们如何?才能让你出手。” “那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南平勾唇,“你背后那人不想暴露自己而出手帮你,才让你来找我,如此迂回,就看看这份刻意的‘迂回’,在你眼里能值几斤几两?” 邢少霖不语,钟白鹤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不会暴露身份,他只会暗中插手。 “硕峰还未上市前,得了一块地。面积很大,你若是有意,我可以转让给天马庄。”他道。 南平微微歪头,手撑着一侧脸颊,饶有兴致的看他,“我要你那块地做什么,如果是你要给我盖楼,我还能考虑一二。” 邢少霖听到这,太阳穴跳了一下,眼神盯住那双潋滟的眼,“我手里的资源也可以给天马庄。” “什么资源?安盛如今运行的很好,你手上的那点资源,恐怕不过苍蝇肉吧。”南平捂嘴笑了笑。 邢少霖终于败下阵来,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他不确定真给了她,是否就是对的。 可眼下也没有旁的办法,钟白鹤说了,不管了卢南平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她。 “百分之5的股份。”邢少霖面色晦暗的妥协道。 南平挑眉,终于收敛了眼底的笑意,“百分之15。” 邢少霖紧抿着唇,如他所料,卢南平很清楚他手里有多少股份,但是15未免也太贪心了!他还有意压了一下,若是她说10,他也就勉强答应了。 谁知她竟然这么大的胃口! 南平见他沉默,便知道他内心恐怕纠结的同时,又很是肉疼。可怎么办呢?想要什么东西,付出点代价,是这个圈子里的默认的‘传统’。成事者,事不拖,话不多,人不作。 就需要一鼓作气。 越拖,越成不了气候。 这个道理,相信对方也能领悟。 她起身,“你若是没有想好,那就下次再谈这事吧。我还有旁的事务要处理,既然没什么要紧事,那我就不送你了。” 邢少霖见她要走,立马答应下来,“我给你百分之15的股份!” 南平抱臂注视他片刻,终于悠悠道:“成交。这事我会出面。” 邢少霖彻底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解决了,就不枉他费心走这一趟。 次日。 南平去了龙山园,会见了樊九潇。把邢少霖上门与她说的那些,告知了他,只是隐去了股份一事。 正好也算是提醒了樊九潇,你手下的李华朗貌似没有听你的劝呢,极大可能与娄狄狼狈为奸了。 只是孟观文会出手,也让她有几分意外。 樊九潇得知这个情况,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见他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后,便没了旁的话。 只是拨了一通电话,把言知洲叫了过来。 樊九潇要与言知洲商量事宜,南平自然识趣地去了书房隔壁的客房小憩,没有出现在言知洲面前。 “九少您的意思是,将计就计了?”言知洲拧眉道。 这确实是个很好做局的时刻。 眼下既然怀疑娄狄很可能有京城那边的势力,而华朗已然入局,何必又打草惊蛇呢?顺势做局套出京中的那位,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华朗那边…… 言知洲神色有些复杂,“华朗他其实——” 樊九潇摆手打断,“你也了解他的个性,纠正他花费的时间和结果,远不会胜过让他做这局中人的结局来的更好。若是这局破了,他自会清醒的更彻底些。” 如此一说,言知洲便也不再言语了,毕竟九少说的没错,以华朗的性子,去硬劝他看清一个人,会有反效果。 过了半个时辰,樊九潇把孟观文也叫了过来,询问他,“你是怎么又去插手打压南门行的事了?” 孟观文百无聊赖地双腿一翘,还穿着制服的他,显得有几分别样克制的禁|欲感,夹杂着不羁的眼神,给人呈现的反差极大。 他挑眉一笑,“好玩啊。” 樊九潇双眸动了动,显然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只淡声道:“不要再插手了,这段时间。” 孟观文边扯下黑色皮革手套,边略显散漫的答应下来,“行~,听你的吩咐呗。” 随后樊九潇又讲起了之后要两人完成的任务,尤其是孟观文,必须要在这段时间更‘猖狂’一些。 “好~,不就是无差别攻击人吗,这活儿我熟。”孟观文抱臂,眯眼笑了笑。 樊九潇清楚孟观文的能力,不会计较他随意的态度,总之,最后结果是如他预料那般,对方想如何都随意。 他对手底下的人或是朋友,向来宽容。 而另一边,南平在客房内待得有些无聊,便朝浴室瞥了一眼,思量着,反正没事可做,又暂时不能离开,索性泡个澡放松一下? 客房里有一台座机,南平颇为熟练的摁下了一串数字。 管家接听电话后,叫佣人送些泡澡时需要的东西,以及一些点心吃食上去二楼书房隔壁的客房内。 如此一来,佣人进出的声响就难免大了一些。却也并不会轻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只是,孟观文正无聊的很,甚至打起了哈欠。本来在市区内开完会,就被樊九潇叫来了龙山园,忙的片刻都没沾床。 这会难免有几分困意。 走神了,自然会更容易被一些声响所吸引。 “什么声音?”他懒懒一问。 樊九潇与言知洲的谈话声,不得已被打断。 两人同时看向他。 “哦,没事,你们继续。我太困了,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孟观文伸了个懒腰,起身道。 随后,插兜出了书房门。 樊九潇也没有管他要去做什么,反正交代给孟观文的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他对龙山园比言知洲等人熟,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便又与言知洲继续商谈起来。 孟观文出门瞧见一名佣人正端着一盘点心拼盘进入隔壁客房内,不由把人叫住。 “这是给哪位贵客送去呢?”他好奇还有谁在龙山园。 佣人见问话的人是孟观文,忙毕恭毕敬的低头,回道:“是给十一小姐送去的,小姐正在客房里面泡澡。” 孟观文不由眼眸一亮,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谁是十一小姐,等意会过来,眼底的困意瞬间一扫而尽。 他踱步走了过去,“给我吧,我正好有事要跟她说。”直接接过了佣人手里的餐盘。不等她回话,便抬脚踏进了客房,把门关上了。 佣人自然不敢找孟观文的事,索性识趣地退了下去。 过了半个时辰,孟观文都还未回,这会儿,樊九潇和言知洲已然谈完了,两人便一同出了书房。 “九少不用送我。” “没事,正好我去找一下观文。” 言知洲这才点头,两人走到廊道上,一同路过客房门口时,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动静。 不过言知洲并没有多想,他笑了下,“没想到观文这么困,直接进客房休息了。” 他并不知道卢南平也在客房里面。 可樊九潇很清楚,但他面上并无明显变化,把人送到了楼下大厅。 再返回时,他面色平静的敲了敲客房门,等了几分钟后,门打开了,露出了孟观文那张满脸湿漉的臭脸。 和身后沙发处一双白得发亮的细腿。 “有何贵干?” 樊九潇盯了他面颊流淌着犯白的水渍片刻,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你现下不困了?” 孟观文舔了舔嘴角,气笑了,“我这会困不困,你还不能看出来吗?”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0节 伺候姑奶奶,他买力讨了半天欢心,还没捞到什么好处,就被樊九潇给打断了! 樊九潇不搭话,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鼻尖气味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道,他才蹙眉,凝视他,“给你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过来书房。”便转身走了。 孟观文眉头抽了抽,十分钟能干什么? 之后把门关上了,继续朝前闷头大干。 搞得人仰马翻,甜腻气息都充满喉间。 樊九潇也并未很快就回到书房,他走到离书房门口半米处,停住了脚。眼神向下望去,发现好似不被自己思维控制的物什,像是脱离了他的思想,已不知何时悄悄抬起了头。 他蹙眉,随后面无表情的长腿一跨,拧开了书房的门,率先进了密室里。 因为他知道,孟观文并不会听话地如约而至。 第273章 chapter 273 谋事在人 少了孟观文的插手, 邢少霖身上的压力,一时小了很多。可他仍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李华朗那边不仅还未收手, 更是间接帮助林也获取了项目的唯一领导权。 邢少霖去谈项目,上面就不通过, 林也去谈,就可以顺利进行。公司的人不懂池子里面的水有多深,但肉眼看到的皆是, 林也的本事更大。 如此下来, 整个硕峰都陷入一种林也开始主导公司进展的状态。 邢少霖方反而落了下风。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颓废, 因为他知道扳倒林也背后的势力, 需要时间。而林也暂时也还干不掉自己,他不过就是伏低做小一段时间罢了。 邢少霖强大的忍耐力都是从前磨练出来的, 他太知道林也想要看他如何被打脸。董事会那些老东西们极会见风使舵,眼看林也起势,便对他诸多挑剔。 但他也忍了。 因为在他心里,比起彻底失势, 这些屈辱贬低,并不算什么。 现在姑且就让林也再风光一段时间。 眼下孟观文虽没有再攻击南门行, 可却集中火力开始攻击起娄狄来。 行为尤其明显。李华朗多次与其发生冲突,向樊九潇表达不满,却仍旧没办法拿孟观文如何。 他有些想不明白, 樊九潇为何如此重视孟观文。 娄狄见李华朗面色阴沉,显然是被气狠了, 不免觉得时机到了,自己这段时间受孟观文的针对没白受,便乘机给李华朗提了个建议。 要想办法让孟观文与厉寒对上。 毕竟政议院和督察院互相制衡, 若是由厉寒来对付孟观文,效果更佳,且还不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厉寒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人,你觉得他会听我们的?”李华朗冷笑,把头偏向一边。他根本没把娄狄提的这个主意放在心上。同时也并不觉得厉寒对上孟观文会有多大的胜算。 一个寒门子弟,能跟世家子弟做对? “我知道你是认为厉寒未必有那个本事,可是你想想,除了厉寒,谁又敢明目张胆的反驳孟观文呢?他既有胆量,又从不怕事,如此作风,还能自成一派,靠得不就是自己的本事?”娄狄语气温和的分析道。对与李华朗语气中的不屑并未感觉生气与不解,可看向他的眼底却隐隐有一丝不可察的嘲弄。 李华朗这份清高的自以为是,看一个人终究还是肤浅了些。 见他不语,娄狄不免沉下心,又道,“我们其实只需要舆论声,只要他们二人对上,介时舆论声一定会影响到局势。这个对扳倒孟观文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华朗你要知道,我们靠得并不是阴招,而是明剑。”他意有所指道。 李华朗这才抬眸看向他的脸,“那你说,怎么才能让他同意在明面上对付孟观文,厉寒可不是一个容易听信谗言就一股脑上勾的人,你总不能对他说孟观文会对他不利吧?” “当然不能从孟观文这边入手,我们是要与厉寒合作,那就需要可以同他合作的东西。人无完人,是人就一定有弱点。”娄狄沉吟道。 李华朗拧眉,“你找他的弱点,还不如找孟观文的弱点来的快。厉寒是出了名的政界孤狼,他能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不。”娄狄摇头,“他一定有。”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表情有几分耐人寻味。 “你忘了他是钟老唯一的学生么?”他笑。 李华朗不解,“那又如何?”钟老都走多少年了,总不能设计让孟观文去刨土三尺,把‘人’给挖出来吧?除非是他疯了。 娄狄见对方眼神古怪,便知他想岔了,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你别忘了,钟家还有钟白莘和钟白鹤,这两人是钟老最重要的至亲,厉寒与钟家的关系一直不错,虽面上低调,了解内情的却知道,厉寒这个人有多尊重恩师,关心钟家。难道钟家出了事,厉寒会不帮?” “所以,你要对付钟白莘?”李华朗眉头扬了起来,觉得他病的不轻,“钟白莘是什么人,出了名的手段狠毒,连樊老都赞过她是女中豪杰,你可别偷鸡不成反被啄。” 娄狄无语,他当然知道钟白莘不好对付,且难有看中的人,唯一看中的,可能就是她的亲弟弟了。所以,与其从她那里入手,不如从钟白鹤那边出手。 他解释道:“我为什么要对付她,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钟白莘和厉寒这两人都很看重钟白鹤,厉寒甚至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从他那里入手,岂不更好?” 在上一次安禅寺见到钟白鹤,娄狄便隐隐察觉到他对卢南平的些许不同,这点或许就可以直接利用上。 他便对李华朗又道,“钟白鹤对卢小姐另眼相待,关照有加,很显然是有意于她的。可卢小姐是九少身边的人,厉寒一定不会放心。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以此来让厉寒与孟观文对上。” 涉及到南平安危,李华朗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他皱眉思忖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可以入手的点了吗?” 他是觉得孟观文碍眼,是个危险份子,可也不愿意让卢南平因此无辜受牵连。他对她,没法那么狠心。 娄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却毫不留情的反驳道,“只能从这一点入手,因为这招杀伤力最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是……” “没有可是!华朗,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若是再犹豫,时机便错过了。你难道想看到孟观文一直如此张狂吗?”娄狄抬手打断道。 利用钟白鹤对卢南平的喜欢,把它抬到明面上,孟观文本就对卢南平心思不同,自然会出手打压钟白鹤,钟白鹤一旦受伤,厉寒一定会动怒,从而出手。 这一招不但不会动用他们任何利益,达成的效果还是最好的。 李华朗心底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计策,所以沉默下来,没有再反驳。 娄狄便自主默认他答应了,接下来就只需要找到‘突破口’。 翌日,午时。 钟家老宅,钟白莘正给她养的花花草草浇水,便听一声敲门声响起,她道了句,“进来”,遂放下小型精致的喷水壶,转头便见来人是自家弟弟。 她纳罕一笑,道:“真是稀奇了,居然主动回来了,最近哪次不是我喊你你才过来,怎么,这次是找你姐我有什么事?” 钟白鹤倚在门边,不置可否的笑道:“姐姐就是聪明过人。” 钟白莘忙摆摆手,“少来给你姐上眼药,说吧,有什么事?” 钟白鹤顺着对方的眼神示意,走进来坐到沙发上,才缓缓提起,“姐姐上次政商会见过南平了吧?我想找个时间,跟你一块去程家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钟白莘微微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转身坐到皮革办公椅上,双手交握在胸口,用下巴撑在上面,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白鹤啊,最近公司事务也繁忙,不如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钟白鹤闻言,眼皮一动,沉默的往后仰了仰,询问:“姐姐不喜欢南平么?” “没有没有”钟白莘忙反驳,后又叹了口气:“小姑娘蛮好的,就是……” “就是什么?”钟白鹤反问。 钟白莘咬咬牙,摆烂道:“就是太好了,让人不太放心呐!” 钟白鹤神情一顿,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离谱的理由。 转念眼眸一闪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钟白莘未吭声,显然就是有了。 这个事实让钟白鹤原本就有些紧蹙的眉头,莫名又紧了几分。 “是谁?” 钟白莘叹了口气,“是你厉大哥。其实他担忧的也是个隐患,南平那姑娘很聪明也很优秀,可她却是樊九潇身旁的人,樊家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我尊重樊老爷子,却不喜樊九潇那小子的做派,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手段了得,城府颇深,这么一个人,若是因为南平和你的事,利用钟家站对,那该如何?” “南平不是樊九潇的附属,姐姐你为何要听厉寒说的那些隐患?他莫不是担心连累到他自己,便来干预我的事?”钟白鹤漠然,面色徒然变冷。 钟白莘听他言语中尽是对厉寒的不满,拍桌训斥,“住口!那是你厉大哥!从小他就对你关心有加,你难道忘了?白鹤,人不能不识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他这么说,也是担心你!你怎么能这么想他?” 钟白鹤冷静下来,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实话,他虽占据了这具身体,却没有这具身体幼时的任何记忆。 钟白莘所说的那些种种温情,都是与钟白鹤本人的情谊,与他陆高鹤又有何关联?! 他眼底的不耐立时就要浮出水面,暴露彻底,却被他狠狠的闭眼压制下来,连带着太阳穴旁都凸起条条筋脉,还在愤满的跳动着。 可钟白鹤心底也同样清楚,眼下还不到时候。不到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南平。就算是我错怪厉大哥了,可他就仅仅因为这个理由便让你也不支持我的喜欢,我真的……无法接受。”钟白鹤脸色苍白的捂住脸,身体仿佛控制不住一般,颤抖起来。 钟白莘见状,心立马软了下来,她连忙起身走过去,坐到了钟白鹤的身边,揽着他的肩,宽慰道:“好了好了,姐姐也没说不同意,不瞒你说啊,我确实也真心喜欢那丫头,只是……,哎,不重要了,只要你喜欢,姐姐答应你就是,你可别往深了想,对你身体不好。” 钟白鹤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无血色。 他知道对钟白莘示弱,她就会心软。谁让他这具身体原本就颇为孱弱,不堪重负呢? 虽然从他苏醒那刻就好了,可陆高鹤却不敢表现正常,毕竟那样差距太大,一定会让人怀疑的。 而这副模样,在达成某些目的时,异常的好用。 所以,何乐而不为? 第274章 chapter 274 成事在天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餐厅内, 反射在南平的身上淡淡光晕,仿佛是披了一层金色的羽衣,耀眼夺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看着卢清荷对钟白莘一脸讨好的模样, 不免有些失了胃口,尽管那些都是卢清荷费劲心思特意高价挖来会做京菜的高级厨师, 而做下的满汉全席。 这番心思,唯恐别人看不出。南平嘴角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意。 “钟总,这些菜还合口味吧?”卢清荷笑盈盈道, 态度柔和。 程温韦倒是没说话, 但笑容里却有几分肉眼可见的骄傲矜持, 他确实没想到, 钟白莘会亲自过来程家,甚至主动提出想要联姻的诉求。 钟白莘打拼到如今的年纪, 眼力自然不一般。她对这两位的态度,一览无余,看的很分明。 说实话,若不是白鹤喜欢卢南平, 加之她确实也有几分欣赏这个孩子,不然她还真看不上这两位的做派和嘴脸。 可既然认定了, 有些面子就还是要给的,钟白莘挽嘴笑了笑,赞了一句:“师傅做的很正宗, 有几道菜都让我回忆起了小时候。” 卢清荷见她如此说,心里一喜, 连忙道:“那就好,我还担心做的不合您的口味呢。”接着又看向对面,“小钟也多吃点菜。” 钟白鹤弯唇一笑, 尽显温和,“伯母客气了,还未谢谢您的尽心招待,我敬您和伯父一杯。”说着,便顺势举起了盛满红酒的高脚杯。 卢清荷见他态度谦卑又温和,不禁越看越觉得好,笑着“欸”了一声,转头又同程温韦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举杯,与他示意。 程温韦难得也顺着夸了一句,“小钟是个好孩子,一表人才,又谦逊有礼。”他对钟白鹤没有任何意见,之前不着急着考虑他,全然也是想着南平身后的那位,万一有戏呢?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1节 可‘万一’总是充满着未知数,他不能预知未来,当然只能顺应当下。况清荷已经在他耳边夸了无数次钟白鹤的好,而其中真正的好处,他也是懂得的。 这次钟家既然这么有诚意,他不妨先开个口子,让人进来。总好过之后,没有更好的选择。 “过奖了伯父。”钟白鹤眸底似有片刻的喜悦,但停留的短暂,很容易让人忽视。 南平看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免勾唇。视线最终停留在钟白鹤的脸上,她的眸子明亮清滢,像是一汪轻柔澄澈的泉水。静静看着你时,仿佛能望进你的心里去。 钟白鹤察觉到她的关注,深色的眸子里闪出点点流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深,他掀了掀眼皮,盯着她的眼眸,在与她对视中一口饮下深红的烈酒。 那种明显又压制的侵略性,让他的眼眸看上去炙热无比,却又无比克制。仿佛此刻饮下的不是红酒,而是她四肢百骸里流动的滚烫血液。 这种感觉让南平有一瞬间出神,下意识的回忆起什么,再凝神望去时,对方已经偏过头与旁人说起笑来。 把另外三人都逗得合不拢嘴,氛围竟是出奇的好。 南平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很好的掩盖住了她眼底的探究。她盛了一碗羊汤,小口喝了起来,安静顺和的品尝着菜肴,充当一个好女儿的背景板。 钟白鹤在与其他人交谈时,余光也时刻关注着斜对面。看着对方贞静乖顺的模样,那双墨色般的瞳孔愈发深而无垠,暗藏着窥伺与沉溺。 用过饭后,几人在卢清荷的示意下,移步去了主厅,那里早已上好了茶水与饭后水果。 可钟白莘却不想再浪费时间,她落座沙发后,长话短说道:“我是很满意南平的,二位如果也觉得白鹤不错,看好两个孩子,那么联姻一事?”她有意停顿,眼神看向对面两人。 卢清荷神色欢喜,有心想要一口答应下来,却碍于这事还需程温韦做主,便也看向自己丈夫,眼底透着些许急切。 程温韦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我们也很喜欢白鹤这孩子。” “好!”钟白莘拍手而定,颇为爽快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过几天我会把订婚的东西都送过来,顺便再对外公布此事。” 见她如此态度,程温韦反倒一顿,眼神快速眨了一下,笑道:“欸,不急不急,等两个孩子再相处一段时间,让他们自己定吧。” 这话一出,相当于答应了却又给了孩子主动权,钟白莘反倒不好再催促,她眯眼瞧着这个老狐狸,视线有几分耐人寻味。 这老东西,看来是想要些好处了,有意拿捏她的态度呢。 在上位圈,可还没有让子女自己做主的联姻。除非自己就是掌权人。 “好,那就让孩子们自己定。”钟白莘勾唇,优雅大方的坐姿,显出几分气定神闲来。 她看向一旁,语气温和的询问道:“南平,你的意思呢?” 南平抬起眼皮,与其对视,随后有几分羞涩道:“我听父亲的意思。” 钟白莘一怔,后见她白嫩精致的小脸上透出淡淡的绯红色,不免作罢,也是,女孩子脸皮都是要薄一些的。 她瞥了自家弟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姐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自己定吧。 钟白鹤自然也没想今天就能定下来,不过是先开一个口,剩下的都会明朗很多,甚至有望进展迅速。 他眸光流转,温柔至极,“不着急,我也想向南平表达清楚我的诚意后,再定下来。” 南平视线望向他,两人目光交汇间,似有情愫暗生,让人分不清真假,彼时,谁也没有移开目光,似乎都想要看看对方眼底是何种真实的情绪。 … 钟家有意与程家联姻一事,不知从何泄漏,被人刻意提前报道,一举上了圈内新闻头条。 而最先得知消息自然就是孟观文。 他的办公桌面上摆放了一张最新报纸,这是他平时需要看的东西。下属一般都会提前准备好,放在显眼的位置,以方便随手查阅。 看到那栏醒目的新闻标题时,孟观文眼中的平静瞬间弥满寒意,似有短暂的风暴出现。 只是很快又冷静下来,视线定格在发表这篇新闻报道的媒体公司上,数几秒,伸手拿起座机拨去了一通电话,勒令他们撤回头条新闻。 那边接到电话,自然大气不敢喘的应了下来。至于孟观文询问的消息来源,只说是有狗仔拍到钟家人多次出入程家的画面。 这事显然并不全是空穴来风。 厉寒也看到了新闻。他给钟白莘打了个电话,以此询问:“钟姐,你去程家了?” 钟白莘接通电话听他这么一问,莫名觉得有几分心虚,她摸了摸鼻头,“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真的预备和程家联姻?”厉寒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略显疲惫。 钟白莘沉默几秒,最终还是叹道:“我想成全白鹤的心思,他确实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自从去程家提了这事以后,白鹤每天心情都很好,与南平那孩子相处的也不错,我想不如就这样吧。”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钟白莘以为厉寒挂断了时,才听他道:“好,我知道了。” 两人短暂的通话结束后,厉寒把桌上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让人备车去了督察院。径直去向孟观文的办公室方向。 “哟,稀客啊。”孟观文听见动静,抬头便见厉寒被门口的下属迎了进来,不由调笑一句。 厉寒眼神往他桌面上的报纸凝视了一秒,视线又看向一旁,孟观文立马会意,摆手让下属退下。 待办公室门被关上,厉寒才坐到了孟观文对面的沙发上,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直视着对方,:“我想知道,你对卢南平是怎么想的。” 孟观文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随着面部表情抽动了两下,眸色逐渐转冷,他伸手揉了揉两颊,“我怎么想,对你很重要?” “是,很重要。”厉寒不假思索道,神情看上去出奇的严肃。 “为了钟家那小子?”孟观文嗤笑。 厉寒没有回应,只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愿意看到卢南平跟他联姻?” “是,然后呢?你不会以为没了你过来找我这一出,他们就会联姻吧?”孟观文眉头微挑,语气透出几分嘲弄。 厉寒看着他,良久才轻微扯了下嘴角,“没人跟你说过吗?千万不要低估一个深陷爱情的人,他们的力量会是无穷的。” 孟观文皱眉,遂即又笑着松开,“或许你说的没错,可你来找我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合作?” 厉寒眼皮略掀,“是,你如果能说服卢南平彻底拒绝白鹤,我就可以牵制住钟家的意向。” “行,成交。我希望你可以牵制的尽量全面一些。”孟观文说得意味深长。 厉寒没有回话,只是睨向他的眸色,愈发冷寂幽深。 第275章 chapter 275 落网下的谜底…… 孟观文从不去程家见南平, 这会给她带来影响,就譬如钟家这事,如果不是有心人刻意报道, 不会闹的整个圈子都有所耳闻。 两人在龙山园见了面,樊九潇自然也在场。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和你关系不一般, 所以才来找我合作,我想大概是钟家给了他确定的答复,不然以他的性格, 只要有一点漏洞, 都不可能过来找我一同解决。我想或许是上次政商会被他看出了些什么。”孟观文看向南平, 若有所思道。 闻言, 南平轻蹙起眉,这条新闻确实给了带了不少影响, 可是厉寒为了阻止钟白鹤与她订婚,居然会主动找孟观文合作,这一点让她意外,看来, 厉寒是真不喜欢她这个人,不仅没有好感, 还害怕她与钟家扯上关系。 “原来厉大法官之前不愿同我搭话都是很明显对我不满意呢。倒是没想到我有哪一点会惹了他的不喜。”南平颇为无辜的笑了笑。 “不是你的问题,他那个人向来如此,接触到利益的圈子, 不会沾染半分,连同和他有所关系的人, 也是如此对待。实则是异常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容任何闪失。”孟观文摇头,说起厉寒, 眼底难免多了一丝讥讽的意味。 南平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过是挑了下眉,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她不太在意,厉寒对她的看法如何,她只觉得这位还挺多管闲事的。 这么长时间,樊九潇都未言一句,南平不免看他一眼,只见他淡泊的喝着茶,神色如常,仿佛是个彻底的旁听者。 她眉头一动,不由出声询问,“九哥,你说我要明着违背父母亲的意思,拒绝钟白鹤吗?” 闻言,樊九潇这才抬眸,看向她,“不用,这事被提前传开,其实是件好事。” 一旁的孟观文皱眉,语气不善,“有什么好的?”让南平和钟家那小子扯在一起,他光是这么听着就异常不爽。 樊九潇见他这幅模样,也没理会,只朝南平道,“钟家不会是做这件事的人,这个消息泄漏的来源很蹊跷。如此反常,必有问题。为何不将计就计呢?我想钟家也能反应过来。” 确实,钟白鹤也不是全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他暂时没有动作,他也想看看那些人想要做什么,所以让钟白莘暂时不要管这件事的舆论影响。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大程度上,就和你有关了。”南平转过视线,移到孟观文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孟观文自然也不是傻子,他接收到南平递过来的表情,这件事极大程度上,是他连累了南平,于是,他蹙着眉,眼神透出几分阴鸷,缓缓向樊九潇开口,“言知洲行动了没有?如果没有,我就助他一臂之力!” 樊九潇听他语气中的阴森可怖,便知他的意思,他眼帘微恸,“他或许需要你的帮助。” 这就是默许的意思了。 默许孟观文插手。 “那就好。”孟观文咬牙,动了动指节,在这寂静的会客厅,显得有几分突兀的脆响。 南平眼神不由动了动,再看向孟观文时,给了他一抹清浅的微笑。 … 厉寒一直以来都把钟白鹤当亲弟弟看待,可钟白鹤却没有兄弟间珍贵的回忆,所以两人有了些矛盾争执,关系也愈发紧张。 在他得知卢南平不仅没有拒绝钟家,还仍旧与钟白鹤密切往来时,他难得抽出时间,去了钟家一趟。 他来钟家,钟白莘自然会把钟白鹤叫过来,三个人一起吃一顿便饭。 饭桌上谁都没有出声,而钟白莘为了缓和气氛,便率先出声示意弟弟白鹤给厉寒道个歉,为了之前发生的矛盾,递个和好的梯子。 钟白鹤朝一旁的男人瞥了一眼,扯了个歉意的笑容,“对不住厉大哥,这段时间是我对你态度不好,实在是不应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钟家好。” 厉寒闻言,抬眸见他虽然歉疚的语气里不算十分真挚,可想到毕竟是让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对他态度不端正也实属正常。 他颌首,没有与他计较,“没事,只要白鹤你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我说的那些就好。” 钟白鹤一顿,眉眼抬了抬,“我想厉大哥你是误会了,我想的很通,不愿意再去回想你建议的那些话。我很喜欢南平,我爱她,且只会同她订婚。这次跟你道歉,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对你大呼小叫,毕竟我们不是一家人,不是么?”他嘴角翘起一抹讥诮。 “白鹤!”钟白莘皱眉打断。不管厉寒如何,他都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对不起姐姐,让你失望了,我还是觉得跟厉大哥道歉,有些倒胃口呢。”钟白鹤弯了弯唇,随后放下餐具,站起身,“你们慢慢吃。”说着,就跨步离开了餐厅内。 任由钟白莘在背后怎么喊,都没有回头。 厉寒见她被气得面色涨红,不由叹了口气,“算了吧钟姐,让他自己静一静。” “你也是!好好的一顿饭,为什么还要提那件事。”钟白莘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是维护自家弟弟。毕竟她都早前同厉寒说过了,就这样定了,干嘛还要多次劝阻呢? “是我的错。”厉寒敛眸,不再做多解释。 钟白莘见他沉默,心气也平静了下来,有几分懊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指责。 “我知道你是为了白鹤好,但是你也看到了,白鹤对这件事,态度很坚决。他本来身体也不算太好,我想尽量顺着他的意愿来。”她缓了下心境,又道:“他也是气狠了才会说那些不尊重你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代他向你道歉。”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无事,我从未怪过他。”厉寒淡声道。 因为有少时在钟家的那段回忆,他仍然觉得钟白鹤是个单纯的少年,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会喜欢卢南平,一定不是他主动的结果。 就算是为了报钟老的恩,他都要快些解决这件事,既然孟观文靠不住,那便去找能做主的人。 在厉寒出现在龙山园门口时,樊九潇都并不感到意外。他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就从他让南平不要拒绝钟白鹤那刻起。 “你上次同我说的那些,我答应了。但我有要求,卢南平必须要远离白鹤。”厉寒开口要求道。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2节 樊九潇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低声笑了,“好,就如你所愿。” 由此,这个局便开始了。 … 厉寒假装与孟观文对上,娄狄见状很是满意,他清楚他们之间产生的矛盾,据说孟观文前段时间甚至还找了钟白鹤的麻烦。 这个麻烦,还是当着卢南平的面‘找’的。 在两个人私下约会时,被孟观文搅了局。钟白鹤与对方起了口头争执,却不敌他的身手。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厉寒身为钟白鹤的大哥,自然不会看着钟白鹤被孟观文欺负,就在刻意打压孟观文的同时,逼得他暴露出了‘把柄’。 李华朗瞅准时机,大力开始秘密收集证据。但出于职责领域的不同,他还不能完全出入自由。所以这一块就需要娄狄的帮助。 娄狄在收集孟观文罪证时,格外小心。他不仅留了心眼不叫人发现,还特意找上了厉寒,提前与他寻求合作。 毕竟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 就譬如这次的两院会议,他能顺利进入督察院,还是拖了厉寒的推荐信。让他做这次会议的主要旁听判决代表。 作为代表,自然需要提前进入大会堂。 在那之前,这里面也有厉寒安插的下属,替他掩护,便于他获取情报罪证。 在进入孟观文办公室时,他瞥了眼头顶上本应闪烁的监控,此刻却暗淡无光毫无动静时,他不免勾唇扯了一抹笑。 娄狄想不到,厉寒还挺说话算数的,做的如此周全,比李华朗靠谱不少。 “您先进去吧,我在门口替您守着。”厉寒下属垂下眸,毕恭毕敬道。 娄狄自然颌首,“好,辛苦你了。” 随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他先是去了书柜的位置,仔细扫视一番,发现并与异常后,又走到了办公桌前,桌面除了放置的文件书本,并无其他。 他皱眉,拉开底下的抽屉,总算如愿看到一些他想看到的东西。 娄狄拿起那叠满是数据的纸,塞到了西装里层的口袋里。正打算关上抽屉时,却瞥见了一张信封,他犹豫一瞬,遂拿起查看反面的署名。 发件人‘梅有容’三个字映入眼帘,娄狄瞳孔一怔,脑中似有一瞬空白,然而就在他皱眉打开这封信件准备查阅时,只听‘砰’的一声,门口似有倒地的声响。 他迅速反应过来,把信件塞进衣袖,关上抽屉,就打算开窗跳下去。 孟观文的办公室在二楼,就算从窗台跳下去,也不会有事。 然而他却没想到,在自己刚刚跳下去的功夫,还未站稳,便被一群穿着制服的督察员瞬间围了起来。 他被几人压倒在地,眼镜框也被架得歪到了一边,让他视线有几分模糊起来。 只听“啪啪”两声拍手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颇为熟悉的声线,“哎呀呀,这不是娄‘司’吗?怎么成了畏罪潜逃的犯人了?”孟观文惋惜心痛的摇头。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狠意,只见他蹲下身,拍了拍底下人稍显狼狈的脸,低下头,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悠悠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不自量力呢?想想你那懦弱的父亲吧,只要听话,不是也过的很好吗?啧啧,我真是纳闷,你怎么一点也没遗传到这一优点呢。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娄狄瞳孔猛然一缩,开始奋起挣扎,却依旧被压制的死死的,他狠狠瞪着身前人,眼底泄出出的无限恨意宛如数十把尖刀,都拼命想要刺进对方的心脏。 孟观文嘴角的弧度一直噙着,欣赏着对方的痛苦与怨恨,他觉得自己还是太迟钝了,怎么没想过娄狄来江棱是为了报复呢?他恨孟家,也恨李家,更恨以前教过他的樊老,所以才做了京城那位手中的一把刀? 他突然觉得无趣,甚至有几分懊恼。就因为这个理由,还把南平给牵扯进来,冲这点,他就该死! “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你恨错人了,你的父亲骗了你,你其实根本不是娄家旁系抱养来的孩子,你甚至都不是娄家的血脉,你是娄家佣人同司机生下的孩子,因为你父亲有无精症,借机把你抱来养了,所以你母亲不爱你,一直厌恶你。” “因为你生来就低贱啊,当初若不是樊老动了慈悲心,肯答应收你当学生,你父亲根本不会多看重你,而你如今…居然想对付樊家,你说你是不是该死呢?”他嗤笑。 孟观文的每一字每一句话砸进娄狄耳朵里都似棱角锋利的石块撞进了他的耳朵,桶破了他的耳膜,血似棉花一般堵住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杂音,脑中只剩下‘你不是娄家的孩子’这句话,强烈的恨意与不甘袭击着他的大脑,让他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娄狄被抓后,李华朗很快也被言知洲抓住,只是他身份特殊,暂时没有给他定罪,只做停职处理。 而给娄狄定的罪则是,滥用职权,收集假罪证以及私自与京城方联系,企图陷害江棱重要官员,这个是重点。 督察院根据从娄狄身上搜出来的信件,致电京城方,询问梅有容,却被对方条理清晰的告知,两人并无干系。 这一块的调查便停滞住了。 他们没有证据,仅凭一封信件是无法给人定罪的。 得知这个结果,樊九潇也并不意外。毕竟那封信件只是为了试探梅家而造的假信,梅有容当然没理由认下。 不过从孟观文给他听的这段录音来看,梅有容似乎确实没有关注过江棱的任何事,更别说如何插手了。可是,当初那个暴露的议员,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是他判断有误,实际上那位口中说的‘大人’并不是梅有容,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对娄狄的审讯就需要格外‘严格’一些了,毕竟他身后的人,一定是来自京城。这成了目前事件的唯一突破口。 孟观文见樊九潇皱眉,便道:“或许梅有容真的不是娄狄的身后人,不然会不派人保下他么?” “事已至此,待你审问娄狄时,就要废点功夫了,他应当不会轻易开口。”樊九潇思量道。 “放心,我知道怎么让他乖乖开口的。”孟观文笑的意味深长。 一周之后,娄狄终于在狱中妥协,交待出身后之人是谁。 谁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当初狼狈返京的魏淮泽! 案件结果水落石出,而梅家依旧干干净净。 樊九潇不可置信,第一时间便致电魏淮泽,他同魏淮泽一直有联系,并且有利益同盟的关系,怎么可能是他在操控娄狄? 他冷下眸子,眼底寒意渐浓。 在电话滴的第三声,终于被接通,那头却传来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淮泽不在,九潇你有什么事找他?” “原来是魏大哥,是这样,我一直与淮泽有联系,今日偶然得知他被牵扯进娄狄一案,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想致电问候一下他的情况。”樊九潇语气平和道。 “多谢你关心他,只可惜他终究辜负了你的信任,没想到私下背着我搞了这么多小动作,我收了他的手机,已经把他送进和平岭了。相信他会好好改教的。” 樊九潇眼神一顿,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的下心。和平岭位处黑峪岛,是属于京城管辖范围的唯一禁岛,里面关着的都是曾经犯过错的高位‘官员’。因为是改教思过,所以刻意取名为和平岭。 实际只要是进去那里的人,根本没有出来的那一日。 他眼神向下,落在了电脑屏幕前的那张脸上,事已至此,显然已经问不出他想知道的答案,娄狄一案注定会成一个‘迷’。 樊九潇的神情默了默,犀利冷漠的眼神,让那双俊逸深邃的瞳孔都镀上了一层寒冷冰霜,如凝结的冰刃,即将开始脱落。 “好的,那就不打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第276章 chapter 276 不相交的平行…… 林也失去了靠山, 给了邢少霖可乘之机,这么多天的压抑,终于等到了他反击的时候。 邢少霖准备借此机会彻底上位, 联合沈裕川一同置林也于死地。 可不知怎么,还未等二人出手, 林也便离奇消失了,根本查不到一丝踪迹。 邢少霖见此,也不再犹豫, 直接下令夺了南门行的主权, 彻底坐稳了硕峰主领人的位置。 同时也因为娄狄事件的结束, 南平终于找了个合适时机, 彻底拒绝了钟白鹤的联姻请求。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钟白鹤皱眉,眼神有几分黯然。 南平放下茶杯, 也不再与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道明:“说实话,我目前并不想跟任何人联姻,我很钦佩你姐姐, 像她那样活着,我觉得很好。何况,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你的喜欢,你真的觉得在这个圈子里,有你口中所谓的一见钟情?你若是有其他目的, 不如同我合作来的简单。” 她不信自己对她的感情,钟白鹤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这具身体与她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觉得他另有目的,也不算冤枉。 可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与南平订下婚约,这已然成了他重生后的一种执念。钟白鹤克制住内心深处卑劣的想法, 尽量平和的望着她的眼睛,诚恳道:“我是真心想与你订婚的,南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 “好了。”南平抬手,打断了他。 只见她微微挑眉,“我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与你谈这件事了,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想法,不要再让你姐姐来程家。我父亲母亲虽然属意你,可他们终究主导不了我,你若是不信邪,可以继续去讨我母亲欢心,只是那时,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笑脸。”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茶室。也不管钟白鹤是否听清她的话。总之,那都不重要,相信他的厉寒大哥,一定会好好拦住他的。 钟白鹤望着她决绝的背影愈来愈远,眼眸蔌地一沉,几欲有想追上去把人抓到别墅禁锢住的念头,却都硬生生的闭眼忍了下去,只余握紧的掌心,被陷进的指尖,扎得生疼。 他在心底不断警告自己,不能急,还有时间。南平最后总会是他的。 … 傍晚 南平回到程家后,提前告知了程温韦她不日就要同华栩骞出国一事,出去历练的同时,顺便把公司与海外的那条商业链重新搭建起来。 程温韦听了很高兴,并且极力支持,“你尽管去做,若是在外面缺了什么,爸爸都会给你提供帮助。”只要华栩骞不待在江棱,那便是最好不过了,自己就又可以重新回到掌权人的身份。 如此一想,程温韦就有几分迫不及待,“那你看,你们何时起程?” 南平见他的眉梢的喜意都快遮掩不住,眼底不免闪过一丝讥讽,刻意问起他的建议,“父亲的意思呢?”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程温韦立时道,后又怕南平多想,干笑两声,“哈哈,爸爸的意思是,你需要尽早去历练历练,这样也能早日回来。” “您说的是。”南平勾唇,随后又蹙起眉头,显得有几分忧郁,“可是最近钟家的事……” 闻言,程温韦嘴角的笑意敛住,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摆手不当一回事:“不用管,这事本来也没有定下,当下自然是你的个人发展更为重要,至于与钟家联姻一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的,那之后的事,就拜托父亲您处理了。”南平莞尔一笑,语气温和。 程温韦出手,自然比她出手更好。毕竟她可以当面拒绝钟白鹤,却不好当面下钟白莘的面子,首先辈分就不合适,其次有更适合的人选,自然没必要亲自下场了。 南平笑了笑,后又同程温韦说起子公司的一些重要项目,待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出了书房。 出国的事宜逐渐提上日程,这件事除了程家人和华栩骞知道外,其他人,南平都没有告知。她只打算出国前知会沈裕川一声。 自从娄狄落网那件事,江棱政场动荡,让她意识到危机,樊九潇尚且都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若有一天,她也遇到了,恐怕更为局限。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权。 她需要历练,提交一份完美合理的‘履历’,成为合格的主领人。只有自己当上新任继承人,才有自保的能力。 出国需要延长交换时间,一并定在国外学校获取毕业证书与学位,她打算边修完学历边随华栩骞一块处理项目,把国外一些项目接给国内公司去合作,以此扩大市场。 南平难得抽时间去了一趟江岸,办理了相关手续。 出了办公大楼,已是正午。 暖阳洒下的金色光晕透过绿荫淅淅沥沥散落在道路旁,印上斑驳光影。微风拂过脸颊,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南平眯眼望着天空,思绪有一瞬的游离。在这熟悉的环境里,不自觉回忆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卢南平?”一声诧异的声音在阶梯下方响起。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3节 南平低下头,望过去。一名身穿玫紫色小香风连衣裙的少女正站在楼下抬头望着她,神情惊讶间还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是你啊。”她勾唇笑了笑,缓步下了楼梯,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好久不见了,郁以柔。” 郁以柔注视着她白净无暇的脸,明明和印象中是同一个人,周身气场却让她感到十分陌生,乃至一丝没来由的恐慌。 很奇怪 那明明是面对上位者才会有的紧张感。 如今在卢南平身上,她竟也有同样感受?郁以柔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反应过来却又僵在原地,羞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没出息的举动,对方明明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她为什么要这么胆怯与防备? 郁以柔薄唇紧抿,面色有几分紧绷,“你…你是要回学校了吗?” 南平见她一脸防备的心理状态,不免觉得好笑,时间还真是能改变很多东西,就比如郁以柔如今对她的态度,不是厌恶,也不是自傲,居然是…… 恐惧? 显然红气滋养人,权力更是如此。 “当然……”南平眉梢微微上扬,眼帘却向下低垂,她欣赏着郁以柔复杂到慌张无措乃至恐慌的变化,终于在她眼帘颤抖的时候,才又补了一句,“不是。” “我只是过来办理手续,你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她伸过手去,可还未触及到对方的肩膀,就被猛地躲了开,一瞬间远离了她好几步。 许是察觉到太过刻意,郁以柔莫名有几分脑羞成怒,她不禁提高音量,质问起她,“你去看过奚原吗?他现在自甘堕落,都是因为你!” 南平歪头,眼神有一瞬的迷茫,似乎在回忆她口中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虽然他从前是骗了我,可是那也不至于就……” “行了。”南平睨了她一眼,言语冷淡:“刚刚我还没记起来你说的是谁,不成想你居然还记着这个垃圾呢?”说着,她便朝对方的位置走了过去。 郁以柔见她冷漠的眼神,不自觉连连退后,就在南平快要走到她面前时,竟然慌张到闭着眼蹲在原地。 南平脚步在离她半米处停了下来,不再靠近,注视着她,“人要学会成长啊,以柔。不要总是做无知少女,专被男人骗。”说完,她就抬脚离开了。 而郁以柔仍旧愣在原地,她听着南平对她的称呼,久久不能回神。脑海中仿佛浮现出她们曾要好的场景。 是啊,她为什么会恨南平?明明是别人欺骗了她…… 只是这个答案已然不重要了,因为她很清楚,这大概是她们最后一次在江岸见到彼此。 此后的一切,恐怕永远不会有所交集。 第277章 chapter 277 最终结果 光阴流逝, 年复一年。 出国的这两年时间好像过的异常的快与充实,仿佛昨日华栩骞才同摩斯家族的一行人来参加过她的毕业典礼,谈笑间还在商议着家族宴会上需要南平上台致词, 感谢她一直以来作为优秀的商业伙伴,给摩斯家族带来诸多收益。 而今日便要返回江棱了。 忙碌起来的时间, 似乎过得格外快。 在他们离开的这几年里,樊九潇给她来过两次电话,孟观文去年年中飞来见过她一面, 此外, 南平便没有再与任何江棱故人有所联系。 即便是程家, 也不过是只是第一年联系过后, 便再无任何交流,程温韦和卢清荷对她很放心, 光是从源源不断的国外合作就能看出,让这个女儿出国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致使光启在短短两年时间,提升了好几个阶层。程温韦因此对卢清荷愈发的好了,感谢她生了个聪慧能干的女儿, 小儿子也很听话乖巧。 夫妻感情达到了一定的和谐高度。 而程又薇在南平不在江棱的这段时间内,频频召开过董事会, 却都没能顺利成为继承人。 原因嘛,也很简单。 程温韦不放权,且被吹了枕头风。 父女俩多有口舌之争, 诸多矛盾膈合,甚至到了后期, 都不用卢清荷多说,程温韦已然生了要把程又薇调离董事会的念头。 这个念头随着南平和华栩骞回国时间的愈来愈近,而变得愈发的强烈。 所以在南平回国做出的第一件事, 便中了程温韦的心思,召开董事会。但他却不知,这次的董事会,是冲着他的位置来的。 “你如今刚回国,不宜过多替我操劳,明日的董事会,还是我来主持吧。”程温韦自以为的说道。 南平清楚他是误会了,却也不急着反驳。 而是询问他,“父亲真的决定要把姐姐踢出董事会了吗?明天一同出席的,可还有小舅舅。” 程温韦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与胆怯,却不知从何来的底气,又一拍桌子,愠怒道:“他出席又怎么了?不用理会,我如今才是光启的主领人,我想如何,还轮不到他来阻止!” “您说的是,父亲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明天可如何主持呢?那不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么。”南平温柔宽慰道。 遂沏了一杯茶,伸手递了过去。 程温韦见小女儿体贴孝顺,顿时也收敛了些许怒意,“还是你懂事听话,不像你姐姐惹得我头疼。” 说到这,他喝茶的手一顿,眼珠转了转,小声试探道:“你说,华栩骞这次回来是不是有意让又薇竞选继承人身份?不然他过来董事会坐什么场?” 南平眼睫微动,“或许是呢。” 程温韦啧了一声,有些不满意她的回答。眉头皱紧,声量难免大了些,“他难道就没有给你透露什么消息?” 南平摇头,随后又故作无奈,道:“父亲您还不了解他么?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做事向来果决。这次过来,自然也是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啊。” “什么狗屁承诺!我才是程又薇的父亲,她有没有资格继承公司,应当是我说了算才是!”程温韦面色阴沉的把茶杯往一旁重重一放,立时皱眉喝斥道。 南平见他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不由站起身,过去给他顺气,一边劝慰道:“可是公司不能一日没有继承人啊,否则董事会的那些股东们,又怎会催促您尽早做决定呢?” “不行!”程温韦摆手,南平便停了顺气的动作,就见他起身,面色严峻道:“决计不能让又薇当上继承人!那样迟早会让光启走上颓败衰落的趋势。” 他走出几步,又反复来回踱步三回,终于才停下脚,朝南平道:“你来做继承人的位置,明天的董事会,你也参加竞选!” 其实不用程温韦说,南平也会参加。但有了程温韦的全力支持,那自然更名正言顺。 “你之前把子公司发展的那么好,出国这两年又为光启带来诸多合作项目,功绩卓著,是董事会乃至全公司都肉眼可见的。你比又薇更有资格和能力做好光启的新任主领人!” 南平眸色颤了颤,神情间颇为感动,“能得到父亲的认可,我为公司做的这些都有了意义。”说着,她侧头掩了掩眼角。尽管那一滴泪都没有。 程温韦却已然看到她感触颇深的模样,大为欣慰与安心,他自以为找到了当前最好的办法。南平听话乖顺,从不忤逆他。能力又强,还有樊家的支持,钟家次子还非她不娶,介时一定会给光启带来更高的利益价值,甚至进入上位圈家族排行榜前五都极有可能。 等到那时,公司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小儿子长大了以后,继承起来也更顺心。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程温韦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光启是多么的辉煌,只见他拍了拍南平的肩膀,温和一笑,俨如一副慈父模样,“你的努力,我时刻都看在眼里。你才是我们光启未来的希望,你弟弟还年幼,将来还需要你的扶持与助力。你们是亲姐弟,想必不用我说,你也会多看顾他的。” “这是当然,父亲。”南平低头应道,眼底的冷漠和讥诮都被很好的掩盖。 马上就到时机了,就让她的好父亲暂时活在幻想里吧。 … 董事会有华栩骞作证,竞选自然是绝对公平公正的。 程温韦作为此次主持人,不免言语行动上都有私心,他也不管长女的面上好不好看,讲话时带头支持小女儿当继承人,并指责长女能力不足见识肤浅,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份程又薇这几年搞砸的项目单,为公司造成了多少损失! 虽然那些都举足轻重。 但也极能对比出,南平的履历成绩有多么优秀了。 简直不在同一个层次深度。 这从一开始,程又薇就走了下风。除了极少数老董事还顾念她是正统的身份,其他基本都很理智,毕竟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光启后继无人。 大家都是同一条利益线上的‘蚂蚱’。 加上华栩骞在这里盯着,程又薇根本无法动作,威胁那些忌惮华家势力的董事把票投给她。 所以结果毫无疑问,南平最终以百分之80的票数,几乎是压倒性胜利,当选为第一继承人。 其中程温韦最为欣喜,他本来还担心华栩骞会偏帮程又薇,根本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看来华栩骞也是欣赏南平能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提出带她出国历练一事了。程温韦显然没往更深的地方去想,只觉得华栩骞还算惜才。 “不公平!我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凭什么一个私生女还有资格参与竞选?!”程又薇猛地站起身吼叫道,显然这个结果对她的打击,非常之大,致使她当众失去理智。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私生女这个事,在圈子里都是默认的,可是明面上可说的是义女,名正言顺的由头。 程温韦唯恐程又薇又喊出什么惊人之语,立时给一旁的下属使去眼色,并出声勒令他们,“没看到大小姐精神状态不佳吗?还不快扶她下去休息!” “是。”下属们点头,立马走向程又薇,预备把她带下去。 程又薇却不肯就这么被压下去,她不甘心,转头拉住了华栩骞的胳膊。 “小舅舅,你快帮帮我!你不是说光启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吗?只要我好好磨练自己,迟早都是我继承,这不是你当初亲口承认的吗?你难道真的坐视不管吗!” 华栩骞神色淡然,凝视她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会因为吃不到糖而哭闹不止的稚子。 “又薇,今日的投票是最终结果。你纵然努力了,却不代表别人没努力,南平也同样有资格参与竞选。 我当初承诺你的,不是也给了你?不然你以为以你的能力可以顺利进入董事会吗?你若是一味只知争强好胜,不顾后果,既便是你母亲还在世,也断然不会让你继承公司。 “物竞天择,你要学会接受事实,沉淀下来。”他语气冷洌,像冬日里的寒风,袭击着程又薇的神经,让她面容愈发僵硬,连带着对未知的惶恐不安。 华栩骞如果都不帮她了,她身后就真的没人了。程又薇身体一软,几欲昏厥过去。 她无法忍受南平那个卑贱的私生女站在比她更高的位置。 下属们过来压她的时候,被华栩骞阻拦,“你们下去吧,程又薇我会亲自带走。”随后,他颌首示意身后的黑衣保镖,把人带走。 然后起身告知程温韦,“我会把她带回京城华家,你没有意见吧?” 程温韦当然不敢有意见,他甚至觉得此举甚好,又薇待在江棱迟早会整的光启乌烟瘴气,还不如去她外祖家,更适合她发展。 只是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欣喜,遂叹了一口气,“只能这样了,让她去京城散散心吧。” 华栩骞清楚他是什么德行,只是今日场合不同,他不会当众戳破他的心思。 他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下方依旧岁月静好的南平身上,她仿佛拥有着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好似这周遭的喧嚣吵闹,都与她无关。 除了刚刚竞选会上演讲致辞,大放异彩的她,与这会安静陌生的她,仿若两面。若不是对她还算了解,恐怕谁也不知,她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 南平感知到华栩骞的注视,她微微仰头,视线与他交汇,似能清晰的看到对方内心的真实情绪。 这几年的默契,就是这么培养过来的。 她勾唇一笑,没有再看。而华栩骞也转身,带着人离开了会议室。 这场竞选终于得到了最后的结果,落下帷幕。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4节 第278章 chapter 278 心底的执念 南平成为主领人的第一件事, 就是收购安盛,虽然安盛是她的领地,可外界却不知晓, 且安盛这几年是后起之秀,发展前景十分可观。 安盛成为光启子公司后, 直接让光启集团的综合实力空前强大,乃至成功跻身商界前五的地位。 这是程温韦万万没想到的。只可惜他如今已不当权,只能空欢喜, 无法切身体会到强大的滋味。 看着南平接手公司久了, 他难免生出一些负面情绪。有时候做的太好, 也是错, 因为好不在本人身上,只会让人忘记他的存在。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种话, 放在程温韦那里是行不通的。他的世界观是君主专制,这个世界只能有他一个君主。 正是因为心思太过活跃,导致他总会陷入疑神疑鬼的情绪。开始试探性的测试南平对他的服从度。 而南平自然也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德行。对于他的试探,从不正面回应。只是道:“父亲若是嫌我做的不好, 那不如让大姐回来吧?” 程温韦每次一听这话,直接就恢复正常的慈父模样了, 提程又薇,堪比神仙良药。 几乎每提每灵。 他不闹腾了,南平便会找点事给他做, 让他抽不出时间再活跃心思。 光启的变化,在业内引起关注。要知道在江棱的商界晋升一个层次都十分困难, 更别说一下子跻身到排行榜前五了,这实在是壮举! 简直史无前例。 而卢南平这个名字,也不再只是樊家义孙那么简单, 还是江棱前五大企业集团光启公司主领人。圈内史上第二个女企业家,其辉煌成就远超第一个女企业家的‘政绩’。 要知道钟白莘能掌权,大部分也是因为她是钟家第一顺位继承人,没有竞选的压力。 而卢南平上位却付出诸多心血,才能到达这个高度。还要比她的父亲做的更好。 而在钟家,无人能及钟老。两者并不能相提并论。 此刻的钟家,也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征兆。 钟白鹤在南平突然不告而别,出国的那一周,找上程家,却被程温韦敷衍了事的告知她归期未定,订婚事宜就此作罢,那时他几乎立刻就定了飞往国外的机票,却不曾想被厉寒带人在机场拦住了脚,事后被钟白莘关在钟宅本家,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他抗拒一周后的第七天终于‘清醒’过来,恢复理智认错,让钟白莘放他出来。钟白莘见他没有任何异常的情绪,不免松了一口气。 给他恢复自由身后,告知了厉寒一声。 钟白鹤重新回到公司,当了一段时间的好弟弟,内心深处却暗藏心机。 私下派人假造钟白莘与厉寒的关系不明,暧昧异常。 两人身份不一样,却都是各自业界的知名人士,这一重大‘绯闻’曝出,让厉寒都深受影响。 钟白莘为了洗脱泼在两人身上的脏水,召开各种紧急发布会,加上又要处理公司各项事宜,辅助司法机关查证公司项目没有受‘关系’而上,忙得几度分身乏术。 可最终还是累倒了。 她没有精力去查到底是谁想陷害钟家,但仍旧信任自己的弟弟,在病倒期间,暂时把公司代交给钟白鹤管理。 钟白鹤接手公司后,开始注入自己的人手,召开董事会,收购了硕峰,为旗下子公司,提升了集团经济实力,以此获得了董事会部分老股东的认可。 而钟氏集团收购硕峰并不像光启收购安盛那么顺利,因其主领人手下股份不足,需要向他人转换。 而南平在硕峰有百分之15的股权,她又是光启现任主领人,身份不同,自然更需要把她手里15的股份收回。 钟白鹤以此为由,打算与南平进行谈判,试图以其他条件,买她手里剩下的股份。保证对硕峰的绝对领导权。 实际这只是表面上一个合理的由头,才能见到南平一面。他内心对这15的股份其实并不在意,甚至连带硕峰,他都无所谓是否利益完整。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人。 如果拥有权力才能得到,他也不介意由此布局。 … 南平接到钟白鹤的见面邀约,得知他是为了她在硕峰的那百分之15的股份,不禁才恍然,原来钟白鹤就是邢少霖背后的靠山。 难怪了,会对上位圈里的世家关系,如此熟悉了解。 只是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 不过既然到她手里的东西,自然没有就这么简单奉还的道理,姑且就看看钟白鹤打算用什么来与她交易吧。 南平眉梢微挑,眸色泛出清冷的光泽,宛如一弯新月,莹润通透。 既然是谈交易,花费的时间自然不会少。 因两人重新往来,让卢清荷原本已经熄灭的心思又顷刻死灰复燃起来,她仍旧中意钟白鹤为女婿的第一人选,更何况如今,他还管理了钟氏集团,虽然只是代为管理,但那也确是实实在在,手中有权的。 但卢清荷却无法轻易劝动南平,甚至谈话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还常常见不到面。 她暗自着急,便打算不明着来,以免引起南平的排斥。私下出力就好,多帮助钟白鹤见南平几次,刷刷存在感。 想到这,卢清荷便行动起来,私下加了钟白鹤的联系方式,只要南平一回程家,她就会发消息告知钟白鹤,让他上门来。 … 钟白鹤收到卢清荷的‘助攻’信息,嘴角噙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炽白的水晶灯光照射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光影交错间,忽明忽暗。 他吩咐司机备车,去了程家别墅。 “你可算来了,小钟。”卢清荷见到他的身影,一脸欣喜道,连忙从沙发起身,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你再不来,南平就又要回公司了,她现在忙的根本没时间在家里多待。” 钟白鹤莞尔一笑,看起来极具清贵,他眼睫垂了垂,语气温和道:“管理公司很幸苦的,伯母要多体谅南平才是。” “体谅,怎么不体谅她,这不就是心疼她,才想着多个人来照顾她嘛。”卢清荷越说越觉得真是如此,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 早点订婚结婚,有个丈夫疼爱,岂不是更好? “小钟啊,这次来了就多待一会吧。”卢清荷心思又转回到钟白鹤身上。 闻言,钟白鹤点头应下,“好,不过还是要尊重南平的意思。” “你这孩子就是贴心。”卢清荷拍了拍他的肩,由衷地夸赞道。 确实,钟白鹤身为世家子弟还能放低姿态来讨好喜欢的人,换成年轻时候的卢清荷恐怕早就同意了,那时若是有像钟白鹤这样的人选…… 卢清荷思绪有一瞬间的偏离,却又被一声伯母给唤回注意力。 只听钟白鹤问她:“伯母,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南平小时候是跟在您身边长大的吗?” 卢清荷眼神一顿,有几分不自然,却也仍旧应承下来,“这个当然是了,我看着她长大成人,到如今模样,真是感慨良多。” “那看来您是南平最亲近的人了。”钟白鹤笑道。 卢清荷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却也没有反驳,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些事实,叹道:“这孩子吧,从小就懂事听话,基本不用我操心,她姥姥姥爷也是很疼爱她,小时候几乎没让她吃过什么苦,除了那时环境有些恶劣外,生活过的其实很充实。我那会还总觉得亏欠了她,节省开支,给她留下不少钱财读书生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她来江棱后,生存的更有底气。” “原来是这样,您真是个好母亲。”钟白鹤低垂的眼眸无端转动了一瞬,嘴上漫不经心的夸赞着卢清荷,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在江盐区第一次遇见南平的那个下午。 她坐在他的车上,局促不安的模样。让他竟然有些许怀念,如果回到那个时间,他似乎可以任意拥她入怀。 “哎,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呢。……好了好了,不说了这个了。小钟,你快上楼去吧,南平在书房办公呢。”卢清荷忙催促道。其实她怕自己再听对方夸赞下去,心虚会从面部表情上泄露出来。 那可就不好了! 不管她从前对南平如何,自己都是她的亲生母亲,南平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怨恨她曾经抛弃过她的事实,更何况若不是自己,南平也不一定就能继承光启,获得这么大的成就。 卢清荷思绪游离到这,神情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微笑柔善的注视着前方男人上楼的背影。转身又吩咐佣人去准备一些茶点,端上二楼书房去。 “你怎么来了?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公事就在公司谈么。”南平淡漠道,清冷的眸子只是最开始扫了对方一眼后,就又继续低头看起了自己手中的文件,继续处理着公务。 钟白鹤见她如此冷淡的态度,也不生气,毕竟自己对她来说,是不速之客。 他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坐下,解释了一句,“本来是想去你公司等你的,可是想着上一次伯母送我的礼物,我还未还礼,所以就特意上门拜访一下,万幸伯母和你都在程家。” 南平听了他的解释,仍旧没抬眼。仿佛对面的人不是在同她说话一般。 “对于上次我说的交易,你考虑的如何?”钟白鹤见她不感兴趣,便转了话题。 却见南平依旧一言未发,甚至目光都未曾偏离一分,整个人看起来疏离清淡,仿佛深冬里的一束寒梅,孤傲又冷艳。 钟白鹤注视着她白皙如玉的小脸,被灯光照射的仿佛盈盈生光,尤其莹润饱满,唇色似含着一抹春意,淡却引人遐想。 他薄唇微微翘起,眼眸愈发幽暗深邃。 钟白鹤清楚南平根本不满意他提出的交易内容,可是他本意也不是为了让她满意的,她若是一下就满意了,那还有什么理由,再让他如此顺利的见到她呢?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我就不送你了。”南平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放下手中已经签好的文件,准备起身出门。 而这时钟白鹤也站了起来,准备上前拉住她,还不等他走几步,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南平打开门,书房门外的佣人显然有些反应不及,还仍旧保持着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敲门的动作。 “二小姐,夫人吩咐我上来给您和钟先生送茶点。”佣人连忙后退一步,毕恭毕敬道。 南平淡淡地扫了一眼餐盘中的一双珐琅彩龙凤对杯,这是卢清荷最爱的一副茶具,平时待客几乎不会拿出来用。 她眉梢微挑,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端进去给钟先生品尝吧。” 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钟白鹤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清隽的面颊被光线照耀得愈发冷寂矜贵,生人勿近。 他移开目光,朝一旁忐忑不安的佣人,和善的笑了笑。 却无人能看出他眼底蕴藏着愈发强烈的肮脏欲念,正在悄然生长。 “端过来吧,我想尝尝。” 第279章 chapter 279 挟持人质 谁是南平心底最在意的人? 钟白鹤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南平此生最在意的人是谁, 不是卢清荷,而是她的姥姥姥爷。 在南平后面几次连续的推脱拒见里,钟白鹤很快便有所动作, 私下从江盐接来了南平的姥姥姥爷,单独让他们住在一栋郊外的别墅里。 这么悄无声息的找到人, 并且还愿意同他一起离开,这其中还多亏了卢清荷的‘帮助’。 而南平对于此事,一无所知。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5节 她最近正在忙着准备慈善晚会, 每届慈善晚会的主要负责人都是各大集团主领人轮流主持的。 而今年正好轮到光启。南平又是新上任, 不但要大办, 还要办得有所名望。 她打算前半段以拍卖的形式进行, 后半段再开展舞会活动,再邀请一些当红明星, 铺设红毯仪式做直播,这样既不会无趣,效果还会更盛大,得到广泛的社会关注度, 为光启打造更好的名声。 南平提前就拟好了邀请名单。来参加的人士众多,政商两界名人云集, 自然吸引了不少媒体人士,争相报道。 一直到走红毯前,热度都空前高涨。 等红毯直播结束后, 便转到了室内的高级会厅。 南平在邀请的知名主持人的台词介绍下,在一片掌声和瞩目中款款而行, 走到了台前,那一袭粉金色的裙摆如漾起的月光涟漪,绚丽绽放的金色玫瑰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光辉。 随着每一步的动作摇曳生姿, 她如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在耳后,发尾随之摇摆。发间用白色轻盈的羽毛珍珠发饰固定住,银色的流苏耳坠轻摇,冷白皮在灯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肤若凝脂,白嫩剔透,与她的细眉红唇,形成强烈反差。 美而贵,贵而仙,令人惊艳,不可亵渎。 只见她优雅得体的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面向台下的媒体记者以及参加晚会的各界业内名流们,进行开场致辞,表露出举办新一届慈善晚会的意义与使命。 致辞结束后,掌声雷动,反响异常热烈。甚至能看到众人眼底对她的敬意。 就是这么神奇,当你身旁人是权力中心时,周围人会讨好你,可是当你自己身处权力中心时,周围人便会开始仰望你。 南平作为慈善晚会的创办人,在此刻聚光灯的照耀下,对名望与权力,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与认知。 她很满意现在的自己,所有的付出与花费的心血,在这一刻终于具象化的全部实现。 让她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晚会进行到一半,南平去专属休息室换了第二套高定礼服,却不想在拉后背拉链时,被人从身后悄无声息的搂住了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鼻尖在她脖间来回刮蹭,热意弥漫,让人不禁轻颤着弯下腰来。 “怎么刚刚都不搭理我。”孟观文压低声音,颇有几分委屈道。 南平斜眼睨他一瞬,还未出声,孟观文就乖乖的起身帮她拉好后背的拉链。 “你不在会厅待着,跑过来找我做什么。”她一边整理着裙摆,一边换上配套的珠宝项链,语气平淡道。 闻言,孟观文‘嘶’了一声,吊儿郎当地抱臂坐在她身后的化妆椅上,“我对那些没兴趣,要不是你邀请我,这种场合我一般都不会到场。”说着,他就又偷偷瞥了她一眼,“所以我不管啊,你得好好奖励我一下才行。” 南平戴好首饰,通过全身镜面看到身后人桀骜张扬的那张脸,在望向她时,眼眸却透着湿漉漉的渴望,像只想讨吃食却不得而炸毛的巨型犬。 她勾唇,莫名觉得好笑,转身走了过去。 一双水晶高跟鞋停在孟观文的腿间,他抬头仰望,仿佛被定住了穴位一般,视线无法移开半分。 只见她俯下身来,慢慢贴近他。孟观文的眼眸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愈发悸动,不可自控。 他眼帘随着她的红唇逐渐下移,在快要吻上来的瞬间,闭上了眼。 却不想,并没有意料中的柔软缠绵,而是被一只清凉细嫩的手抚住了脸颊一侧,轻轻道:“下次再给你奖励。” 南平拍了拍他的脸,起身离开。为了防止孟观文又追上她,出去时,还把门给顺手锁了。 谁让今日的场合不适合呢。 她嘴角微微噙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头拍了一下手上的钥匙,再给他发去消息,让他乖乖安分点,否则她就立马食言了。 那边秒给她回了一个‘乖巧等待’小狗表情。 南平见状,笑了笑,摁灭了手机,把手里的东西一并放进了手包里。 却不等她向前走几步,便被一双大手,拉进了侧方的安全通道。 她向前踉跄了一下,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萦绕在鼻尖的气息是熟悉的松木香。 南平抬头向上看去,果然是钟白鹤。她立马就要站直身体推开他,却被人牢牢得扣住了腰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眼瞥他。 钟白鹤却不理会她的话,他眸色沉沉,看起来阴冷异常。 “你跟孟观文到底是什么关系?”钟白鹤冷声质问她,眉间愠怒。 南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笑,“跟你有关系吗?” “钟白鹤,你别忘了,我们可不是订婚对象。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钟白鹤一双深邃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得失去理智般,眼角瞬间变得猩红起来。 他把安全通道的门用脚一踢,门外就被自动锁了上。 紧接着一把扣住了南平的双手,架起来,把她压在门上,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嘶咬研磨。 汹涌的爱意在这一刻拼命宣泄,誓要将她碾碎。 南平剧烈挣扎起来,却仍被压制的死死的。 让她无法呼吸。 只得故作放弃抵抗,不再动弹分毫。等钟白鹤恢复理智,亲吻变得温柔缠绵,这才狠狠一咬。 钟白鹤吃痛停顿的片刻,南平找准时机用膝盖用力一顶,猛地挣脱开了被束缚的双手。转身开门就要往外跑。 “南平!”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姥姥姥爷如今身在何处吗?”钟白鹤捂着下腹,躬身喊道。 果然,她听到姥姥姥爷这几个字眼,脚步立马停了下来。 南平转过身,看着钟白鹤的神情,冷沉得像是沾满了罂粟的毒。 “你动了他们?” “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谈谈。”钟白鹤对上她的视线,为自己的龌龊行为辩解道。 南平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通道昏暗的光线让她的神情显得晦暗不明。气氛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一种死寂。 “你……” 钟白鹤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南平‘咚’地一声用坚硬的手包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 ‘砰’地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你真是该死!”南平用双手掐住了他的颈脖。 钟白鹤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可他竟不觉得疼痛,他忽然笑了,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看的是南平失控的模样,而不是假装出来的友好与客气。 “你杀了我吧,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在哪。” 南平双眸一凝,手下的力道愈发的重。直到钟白鹤的脸变成青紫色,她才松开手。 “他们人在哪?” “……咳咳……咳……”钟白鹤蜷缩着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待能说话时,声线也已然沙哑,“下周一,你来我的私人别墅,我会让你见到人,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他们随时可以跟你走。” 闻言,南平起身,眼神冰冷得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你最好言而有信。”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通道内。 第280章 chapter 280 底线与端倪 慈善晚会圆满落幕后, 南平被媒体报道为新一代卓越贡献女企业家,登上头条新闻,只可惜她暂时没有心思欣赏这份荣光。 她带着沈裕川和一行下属驱车回了程家, 刚进家门,卢清荷就迎了上来, 她今晚没能参加晚宴,那些世家太太破天荒的还打来电话询问,放在以前, 那些上位圈的贵夫人们, 别说在意她的去向了, 甚至都不想关注她。 没曾想, 程温韦未能让她尝到站在权力之上的滋味,而南平却让她品会到了其中的美妙之处。 这时, 她见南平回来,立马笑脸迎了上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她讲述晚会的盛况景象。光是在电视上看直播报道,就让人振奋人心,如此大的排场, 数位名流云集,都是因为她女儿的缘故来参加。 “南平啊, 你快给我……” 卢清荷话只说到一半,便被对方扇了一个耳光,力气之大, 连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 她捂着脸,躬身愣在原地,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平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卢清荷瞪大双眼,抬手就要打回去。 “是你帮钟白鹤把姥姥姥爷接到江棱的?”南平沉声质问, 双眸冷得摄人。 闻言,卢清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久久下不去,她眼神慌张中有一丝的懊恼与心虚,就是不见哪怕半分的愧疚。 南平的心逐渐冷了下去,眼底那唯一的一点留情也瞬间化为乌有。 “卢清荷,你不配当我的母亲,但你更不配当他们的女儿!” 说完,她眼神向后瞥了一眼,沈裕川接收到指示,给身后的下属扬了扬手,几人立马上前扣住了卢清荷。 卢清荷见状,不由尖叫起来,“放肆!你们要干嘛!居然敢抓我!”她挣扎起来,又愤愤地瞪向南平, “就算我再有不是,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是,我是帮了小钟,可是帮小钟有什么错?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姥姥姥爷。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的话。……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他费劲心思为了讨好你,才做了这么多,担心你想念姥姥姥爷,才把他们接过来讨你欢心,他都是一片好意!可你呢?冷心冷情,永远都捂不热,你若不是我的女儿,你会有今天的地位吗?你会有小钟这样好的世家子弟来求娶你吗?!” “哼……我看你就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早知有今天,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立刻……不,马上掐死你!” 看着卢清荷几近咆哮的癫狂模样,似乎真的觉得自己会杀了她。 南平的眼底莫名闪过一丝悲凉,她握拳克制,告诉自己,天底下本就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真心爱自己的孩子,她生下来,并没有错,错的是生下她却不负责任的父母亲。 “把她带走。”她淡漠道,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是。”下属们恭声应下。 卢清荷被压着往门外走,看着南平对于她的责怪,似乎真的不为所动,终于开始慌了,转而哭泣认错,“南平……南平!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那么说你,妈妈知道错了,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吧!妈妈绝不会再帮着外人来笼络你了,求你了……你就看在你弟弟还年幼的份上,别赶走妈妈……” “南平……南平……” 卢清荷最终被带上了门外的车,车门一关,哭喊声瞬间淹没在车内,透不出一丝余量。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南平的心口的那个空隙,却再也无法愈合。 尽管她很想承认,自己并不想要那点廉价的母爱,可当听到对方口中吐露的恶语时,她仿佛又变成了当初追着车子求她别抛下自己的落魄少女,抑或是幼时对母亲感到憧憬却只能趴在门缝偷看她一举一动的幼小女童。 卢清荷不爱她,她从小就知道。 她情愿相信钟白鹤,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她甚至不爱程温韦,她只爱权势,爱能继承权势的‘儿子’。 不过,不要紧。 她长大了,她不再需要这种‘廉价’的母爱了。 …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6节 傍晚 程温韦急急忙忙回到程家,上了二楼,就直奔书房而去。 他推开门,怒气冲冲的走到办公桌前,质问道:“你为什么把你母亲送到江汉别庄去了!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南平放下手中的笔,抬眸凝视他,“自然是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她眉梢轻挑,反问道:“怎么,难道父亲也想去那里吗?那我倒是可以送您过去陪陪母亲。” “你们就在那里终老,有佣人看护,景色又宜人,也是很清闲的,不是吗?” “你!你你你,你简直忤逆不孝!”程温韦愤然的指着她,脸都气得涨红起来。 “父亲说错了,忤逆不孝的人是卢清荷。您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暂时不太想看到您这张脸呢。”南平微微勾唇,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程温韦竟然有一瞬间对她幽深冷寂的眼神感觉到惶恐,这个认知让他无法接受,他霎时也不知从哪生出来的怨气,伸长手就想扇她一个耳光。 却被南平抓住手腕,“父亲这是想教训我?” 气压骤然变低,程温韦察觉到不对,立马收回了手,冷哼一声,“你是翅膀硬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参与竞选,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南平忽然笑了,夫妻两不愧是夫妻,说出来的话都大差不差。 “父亲的这些埋怨就留给母亲听吧。” 说完,她摁了一下座机上的金色按钮,沈裕川便立马带人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们打开门,把程温韦压了出去。 因天色太晚,出行若是吵闹,很容易吸引人注意,沈裕川在程温韦破口大骂的时候,掏出怀里的小容器,扭开盖子放在程温韦鼻下,只需要那么轻轻一呼吸,人便晕了过去。 “送去江汉吧,他们如此恩爱,自然也要白头偕老才是。” “是,小姐。” … 翌日 沈裕川带着他刚刚查到的资料,从安盛直径去了程家,现在他们几乎都在程家二楼的书房议事。 “小姐,你交代我查的东西,有进展了。”沈裕川说着,立马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南平接过,低头翻阅起来。 上面写着钟白鹤经常光顾一家精神病院,特意让院长多关照一间病房的一名病人,那个病人与他关系匪浅,是他的姑姑。 而巧合是,她姑姑同房的另一个病友,竟然是赵美芝。 南平眉头动了动,心下觉得有几分怪异,却不知缘由出自哪里。毕竟赵美芝跟钟白鹤并不认识,甚至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钟白鹤每周都会去这个医院去看他姑姑,应当是很在乎她的。”沈裕川分析道。 “我记得他自幼在京城待,后面回了江棱没有多久便出了国,他姑姑年纪大他这么多,都未曾好好相处过,你觉得会姑侄感情会如此深厚吗?”南平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倒是,他姑姑这个人以前是江棱的风云人物,据说是为了一个外人,背叛了家族,才被家族除名。 把钟老都气病倒了,所以钟白莘对她非常的厌恶,也不喜钟白鹤去探望。每次钟白鹤去那里,都装扮的很低调。”沈裕川如是说道。 南平凝神思绪片刻,吩咐道:“你让人去查查赵美芝是怎么到这个医院的。”她依稀记得,陆高鹤死后,赵美芝便被陆高鹤的父亲看护起来了,为得就是防止她发疯报复长子陆远清,毕竟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是,我马上让人去查。”沈裕川点头道。 上一世钟白鹤根本与南平没有任何交集,并且天妒英才,寿命很短。 沈裕川不明白为何这一世会如此不同,他隐隐有些担忧,这种变故是不是他重生后带起的蝴蝶效应,若是因此变故,伤害到南平的话,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本着这种忧虑,调查就格外细致。 没过几天,就有所收获。 南平重新整理了沈裕川递交过来的资料,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赵美芝果然是钟白鹤托人秘密转过来的,他做的很隐秘,能查到这一点还是因为他吩咐的那个人,是钟家一名下属的远亲。 沾亲带故,做事便必有缘由。 只是,钟白鹤的动机是什么呢?他与赵美芝有什么渊源不曾? 南平有些思绪不通。 “小姐,我还查到,当初把邢少霖捞出来的人,也是钟白鹤。所以并不是邢少霖主动投靠的他,而是他先把邢少霖安插进南门行的。”沈裕川出声道。 闻言,南平眉头蹙了起来,邢少霖和赵美芝…… !! 这两人不都是和陆高鹤有关? 难道钟白鹤出国的时候认识了陆高鹤,并和他产生过什么交集?所以钟白鹤才会对自己这么执着? 他难道欠了陆高鹤什么,想要回报? 不不……不对 他对自己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特意演的,有时候看她的目光,甚至让她觉得异常熟悉。 突然,她脑中似有什么离奇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霎时抬眸,问道:“钟白鹤当初具体的回国日期是几月几号?” 沈裕川一顿,遂思绪起来,“好像是9月9号。” ——对上了!! 陆高鹤的追悼会上,写得逝世日期是9月8日。 而钟白鹤9月9日回国。 南平拧眉,面色沉重起来。 “小姐,是有什么新发现吗?”沈裕川见她一言不发,不由询问道。 南平却摇头,“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岔了。”这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玄幻的事情发生,又不是电影故事照进现实,怎么可能呢?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怀疑的种子,也就此种下了。她下意识就会思索一些钟白鹤与陆高鹤的相似之处。 第281章 chapter 281 对峙 自从钟白莘生病后, 钟家老宅几乎每天都是闭门谢客的状态,就连厉寒也不能上门探望。 他有些担忧钟白莘的身体情况,更甚怀疑她的病是否来的有些蹊跷, 明明只是疲劳过度,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 怎么这么久过去,却还是没有恢复如常呢? 厉寒低头看着下属递过来的情报,仍旧不愿相信钟白鹤会害他自己的亲姐姐, 也不愿相信是他构陷自己于舆论中央。 不知为何, 厉寒蓦然就想起了钟老临终前的嘱托, 希望他以后能多关照白鹤, 他年少体弱,单纯善良, 钟老对这个老来才得的小儿子,始终不能放心。 必得得到他肯定的回复,才能安心闭眼。 所以不管钟白鹤如何做错事,厉寒对他都有一定的宽容度。他始终在想, 那些或许都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他不喜欢他插手管他的事而已。 可是, 自己若是不管,最后受伤的只会是白鹤他自己。 厉寒沉默,开始思绪是不是要把卢南平给弄出江棱, 或许对大家都好。 可她现在在江棱的名望地位颇为牢固,并不好动, 不能明着来,还是得以谈判的方式进行,就如同上一次那样。这件事还需要去找樊九潇商议。 想到这, 厉寒也不再犹豫,直接吩咐司机备车,独身去了龙山园。 他去的不巧,刚被佣人引到书房门口,就见卢南平也在这里,看两人的样子,似乎已经交谈结束了。 甚至对于他的到来,两人的反应都很平淡,并不感到吃惊。 “看来是我来的不巧。”厉寒不疾不徐道。 樊九潇听闻笑了一下,微微弯起的眸子如明月清河,温润出尘。 “你来的正好,这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厉寒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不免眉心一动,遂面不改色的落座在两人对面。 片刻,才淡声道:“是有什么要与我合作的事?” “难道厉大法官会不清楚吗?您今日为的什么上门拜访呢?”南平勾唇,笑容似乎并不达眼底。 厉寒轻轻扫她一眼,也没有摇头反驳,而是直接应下,道:“所以你们打算如何做?” “钟白鹤囚禁了南平的姥姥姥爷,这件事你知情么?”樊九潇突然开口。 厉寒神情一顿,显然有几分惊讶。紧接着眉头就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 他不明白钟白鹤怎么会如此做,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什么下作的手段都可以用? 他何时变成这幅样子了? “我相信你是不知情的,不过你也看到了,钟白鹤已经失去理智。他现在开始不择手段的做着违法的事情,再如此下去,你难道不担心他以后会出什么事?”樊九潇见他震惊的面容不似作假,遂反问道。 厉寒不语,皱起的眉头却仍旧没有松开的迹象。确实,若是任白鹤这么肆意妄为下去,恐怕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你想要我怎么做?”他抬眸。 樊九潇却噤了声,转头看向身旁人,厉寒的视线也随之变化,对上了卢南平的目光。 “你只需要配合我们,事后把钟白鹤带走,别让他再出现在江棱,抑或是看管起来,不要让我再见到,不然我怕我会让他,未来都过得不那么顺遂,毕竟他的做法实在令人厌恶,不是么?” “所以,该怎么选择,厉法官就自己拿注意吧。”南平莞尔一笑,笑意不尽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两人对视的目光短暂的停留了几秒,便都各自挪了开。他们心底很清楚,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好感,甚至矛盾颇重。 他眉头敛了敛,面容平静道,“我知道了。” …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南平让沈裕川把赵美芝和钟白鹤现在的姑姑给偷偷弄了出来,等院方发现人不见了以后,再紧急联系钟白鹤时,他已经身处郊外的别庄内。 面色阴沉的接听着对方那头,口齿不清乃至慌乱至极的电话。 他直接挂断,沉声吩咐身后的人,“她们马上就要到了,你去做准备吧。” “可是您的姑姑……”邢少霖面色迟疑道。 “不用理会。”钟白鹤看着窗外的山林小道,语气漠然道,“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是。”邢少霖点头,连忙转身去准备。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7节 一刻钟过去,一辆黑色轿车驶进钟白鹤的视线。稳稳开进了他未让人看守的庭院,直到出现视角盲区,钟白鹤才不紧不慢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出了书房门。 南平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带着沈裕川,还有两位‘病人’。 钟白鹤明显清楚她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怪她,他只怪那个废物院长,办事不力。 “你终于来了,南平。”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眼底温柔的眸光,似要把她卷入其中。 南平却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心。 冷冷的看着他,“让人把我姥姥姥爷带出来,我用我带来的这两个人,跟你交换。” “如果我不同意呢?”钟白鹤走近,却被沈裕川给拦住了脚,不允许他再靠近南平半步。 这时,邢少霖也到了一楼客厅。他见沈裕川对钟白鹤不敬,立时就从腰间掏出一把消音木仓抵在了他的头上。 一时,气压骤然紧张起来。 只听钟白鹤微笑道:“南平,别担心,我说过我会答应你,放了你姥姥姥爷,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但是,在只有我们两人的空间下,好吗?” 他语气轻柔又温和,凝望着她的目光,灼灼逼人,热烈到有种被侵入的黏腻感。 钟白鹤想与她单独谈判,南平眼睫向下垂了垂,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身体去扑捉另一个灵魂。 她现在几乎可以笃定,眼前这人就是陆高鹤。 只有陆高鹤才会这样不计后果,不折手段,哪怕她带来的是一百一万个赵美芝,只要他不愿意,就不可能轻易与她交换。 这种天生骨子里就自私冷血的男人,即便是爱上谁在乎谁,都永远以自己为先,只要他想要,哪怕对方不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刺激是没用的,威胁也是没用的,陆高鹤是死过一次的人,他心底的执念比谁都深。不然陆远清是怎么出的事? 所有的环节仿佛在此刻,突然清晰地串联起来。 从一开始的相遇,都是别有用心。 他想要她,但南平并不认为那是爱,那只是陆高鹤心底得不到的执念在作祟。他只想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好,那我就跟你谈谈。”南平不想浪费时间,眸色平静的看着他,眼里未曾起任何波澜。 闻言,钟白鹤噙在嘴边的笑窝愈发深邃迷人,他朝她伸手,眼神直视间,仿若星河闪耀。像是孩童得到了他最喜爱珍视的玩具。 南平跟着他上了顶楼,从电梯出来就是一整个开阔的视野,周围设有网栏,却没有天顶,这是一块露天花园天台。 而中间有一块极大的空地,空地的中心,此时正摆放着一张类似电影幕布的大屏,上面的画面正是两位躺在卧室床上沉睡着的老人。 看上去睡得很沉,甚至连姿势都有所禁锢的模样。 现在根本不是睡觉的时间段,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平时觉都极少,白日几乎不会睡觉休息。连午休时间都很短暂。这种深度睡眠的状态,根本不像是自然入睡。 南平面色霎时一沉,“你给他们喂东西了?” 钟白鹤却摇头,轻声解释:“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所以在房间里让人加了一点‘沉香’罢了。放心,这种香并不会伤害身体。” 南平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冷得没有温度,她从前或许不会怀疑钟白鹤的言语是否真实,可她并不相信出自陆高鹤嘴里的‘解释’。 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下。 第282章 chapter 282 病态下的爱意…… “你想跟我谈什么条件?”她开口。 钟白鹤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莹润白嫩的脸颊, 温声道:“我想,与你订婚。这是我唯一的诉求。” 南平蹙眉,一时沉默未语。 “我知道你不愿意, 所以我给你时间,我只想与你订婚, 订婚后你若是对我不满,我会放手。”钟白鹤握住她的手,慢慢在掌心收紧, 牵起放在自己的唇下, 轻吻了一下。 南平强制忍住心底的厌恶, 她知道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得拖时间让他们把姥姥姥爷解救出来后,再对付钟白鹤。 更何况, 她本来也信不过对方会轻易答应与她交换人质,所以一切不过是掩耳盗铃,先让钟白鹤放下警惕心,觉得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毕竟他可是陆高鹤, 一向都自视甚高,不会容许自己的判断错误。 那就先给他这样的自信。 “好, 我答应你。那你现在能放人了吗?”她将计就计道。 钟白鹤却说“不急”,伸手搂过她的腰,低头就想衔住她的唇瓣。 在他即将吻上来的时候, 南平却微微偏头,让他的唇落在了她的侧脸。钟白鹤并不生气她的抗拒, 他了解她,如果真的顺从自己,那反倒有问题。 他唇角勾了勾, 照样视若珍宝的亲了亲她的脸,鼻,耳垂,慢慢向下移动。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热意与湿濡在白皙水嫩的脖颈大动脉上涌动,泛起一片粉红色的波澜。 南平眸色幌动,并未答复,她顺势仰着头,等他探入颈窝之下的雪白山峦时,手腕一动,从袖口处抖落一把迷你匕首。 用力向前一挥,钟白鹤早有防备的攥紧她挥刀的手腕,狠狠一拧,手中的小刀便立马掉落在地上,弹出几米的距离。 “这么恨我?”钟白鹤幽深的狭眸紧紧盯着她,眼底的晦色幌涌间,似能探到一丝受伤的情绪。 那张冷冽阴森的脸,眼眸幽暗又逼人,那里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只要她开口说是,就能立马把她吞吃入腹。 “陆高鹤,你希望我说什么?我不恨你,我感谢你,我感谢你带我出江盐,感谢你让我在江棱得以生存,您……是我的大恩人啊!”南平双眸平静的凝视着他,忽然笑了,像一朵幽幽绽放的白莲,饱含一丝清冷的破碎感。 钟白鹤眼皮跳了跳,注视着她眼底的讥讽,他竟然有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带着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他此刻能清晰的感知到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着。 只因为对方喊了他的名字。 他眼神暗了暗,想要她的欲.望在此刻空前高涨。 但他同时也很清楚,南平不会愿意,她那么聪明,或许早留有后手,最终还是会从他眼皮底下消失,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感,甚至可能连恨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钟白鹤垂下眸,敛下眼底的所有情绪。 片刻,他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攥住南平的胳膊,就把人拖到了大屏之前,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知道吗南平,其实我骗了你,你最爱的姥姥姥爷已经去世了,你好好凑近看看,他们的面庞为什么这么安详宁静?” “全都是因为……已经死了呀。” 他边说出最后一句话,边紧盯着南平的脸,想要好好欣赏她的奔溃绝望乃至对他涌起的浓浓恨意。 不爱他,那么就恨他吧,只要有一个,她都永远忘不掉他,永远永远摆脱不了他的名字。 南平眼眸一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后知后觉沾满了湿漉,落下两道清晰的泪痕,她身体开始颤抖,胸口传来的疼痛感,让她难以维持站立的姿态。 她躬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气,颤抖的身体摇曳欲坠,仿佛顷刻破碎的玉器,无法得以修复。 甚至发不出声音,只能抬头愣神看着眼前的画面。 钟白鹤却看得入迷,他蹲在她的身侧,欣赏她的破碎与柔弱,同样也感受着心脏强烈的跳动,与之带来的兴奋。 心疼与迷恋,这两种情绪能共存在他的大脑神经末梢中,让他似感受到云雨之间的快意。在他的大脑皮层里猛地炸开了花。 钟白鹤控制不住地捧住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在她空洞无神的眼眸里照射出他痴迷的面容,仿佛两张灵魂,在此刻得到交.融。 他眼神迷离又缠绵,“我爱你,南平。” 孟观文在暗处观察时机,直到看着南平与钟白鹤二人都蹲在地上,他立时按下了手中的信号器。 楼下传来一阵轰鸣声。 南平眼睫忽然动了动,下一秒仿佛瞬间恢复神采,变得坚定起来,触不及防的推开了钟白鹤,掏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向脚下狠狠一砸。 顿时,烟雾弥漫。 她用胳膊捂着口鼻,迅速转身向后跑去,这时,天台的电梯门正好打开,孟观文和厉寒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她跑过来,孟观文连忙向前几步,张开双臂接住了她,紧紧把她抱在怀中。 抬眉看着前方一片烟雾笼罩的地方,面色凝重。 南平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不自觉有些沙哑,“我姥姥姥爷没事吧?” 尾音甚至有几分颤抖。 “他们没事,已经都救出来了。”孟观文眼底的心疼溢出眼眶,他紧紧搂着南平的身体,试图温暖她冰凉的体温,让她不要再发抖。 得知姥姥姥爷没事,南平的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孟观文大惊失色,猛地抱起她就要往外走。 “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他朝一旁的厉寒冷冷道,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了脚,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手下留情,那就别怪我以后会对你亲爱的白鹤弟弟如何了!” 说完,他转头,又睨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眼底的寒意翻涌不明,危险惊人。 待到孟观文抱着南平下了楼,樊九潇正伫立在庭院门口等着他们,注意到南平的情况不对,他立马走上前查看,“怎么回事?” “应该是不小心吸食了一点烟雾。”孟观文拧眉道。心底仍留有些后怕与懊恼,他就应该守在南平身侧的,怎么知道她手下那个叫沈裕川的小子,这么没用,连邢少霖都解决不掉。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给我吧,我带她去龙山园医治,她的身份不好去医院。”樊九潇沉下眸,伸手想要接过南平。 孟观文却不肯撒手,“我抱着,跟你一块去。” 樊九潇对上他乌黑的瞳孔,指尖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后退。他深邃不见底的眼,像一汪幽潭,凝望着你时,无端地压迫。 “我说,给我。” 孟观文眉头紧皱,黑沉沉的眸子瞬间涌起波澜,他搂着南平的手紧了紧后,终于才松开,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交给了樊九潇。 樊九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的抱着南平,转身上了车。 车门自动关闭,隔绝了孟观文的所有视线。 … 夕阳西下,天际中的光线慢慢变淡。金红色的霞光透过窗台照进房间,变得朦胧又迷离,宛若蝉翼纱衣,预示着暮色将要来临。 只见床上的人儿,脆弱的眼睫如羽煽动,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她先是凝视了片刻颇为熟悉的雕花吊顶层面,随后察觉到一侧有人,微微偏头望去。 “身体感觉如何?”一旁坐在椅上的樊九潇轻声询问道。 南平见原来是他,心底莫名放松下来,“好多了。” “那就好。”樊九潇点头,随后又让佣人送来吃食,“吃点东西吧,都是一些清淡温和的食物,方便消化。”说着,他起身把南平扶了起来。 南平看着面前推来的食物,肚子虽然有些饿,可却没什么胃口。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8节 她凝着眉,一双眸子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清浅如画,“我不想吃。” 樊九潇见她眉间皱起的一抹淡淡痕迹,心底了然,他摆手让佣人退下。 “我已经让沈裕川把你姥姥姥爷送到程家安顿好了,不用担心。你现在刚刚清醒,全身正是无力的时候,不吃点东西怎么恢复力气回家?”他端起了一碗黄芪山药粥递到了南平的面前。 听他说到姥姥姥爷已经在程家,南平这才彻底松了眉头,接过了瓷碗,小口吃了起来。 樊九潇安排的很妥当。 他不仅让人安顿好了两位老人,还吩咐了私人医师去程家为他们检查身体,顺便也让人把南平无事的消息告知了二老,让他们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这些具体的情况,他都没有告诉南平。 因为他知道,她吃完东西就会回程家去,可以亲眼看到家人无事,何必又再多说。 樊九潇静静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吃完碗里的粥,他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清晰的笑意。 傍晚 樊九潇送南平回了程家,看着提前得知消息出来迎接的两位老人,上前紧紧把南平抱在怀里,三人眼眶似都泪意涌动。 他坐在车里默默注视着,眉间弥留的温和愈发缱绻,他似有所察觉,原本勾起的唇角逐渐收敛,在南平要回过头看他的方向时,关上了车窗。 “走吧。” 车缓缓驶离了程家的别墅大门。 一周后 南平召开董事会处理项目进展,利用手里百分之15的股份以及邢少霖钟白鹤落网一事,把硕峰进行收购。 为此,厉寒并没有阻拦,他不喜灰色地带的产物,且就算为了钟家,也要做切割。他觉得这个链接如果没有了,就不会闹腾生事,没有人再光明正大的敢替钟白鹤办那些不法的事情了。 合同一签,光启的势力又增大了几分。 等华栩骞处理完程又薇的事,从京城回了江棱后,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禁思绪起孟观文与南平的关系。 他本来以为只有樊九潇一个‘劲敌’,没曾想,竟然还有一个孟观文? 华栩骞眸色一暗,沉寂的瞳孔,情绪分辨不明。 他也不知是何感受,心底虽有些许不适,但他并不能做什么,他无权干涉南平的想法。更何况,南平不是会被任何人束缚住的金丝雀,她是自由的鹰,有更广阔的天地遨游,不是谁的附庸。 他爱她,能做的,便只是守在她的身侧,与她一起并肩前行。 华栩骞收起了思绪,重新恢复了眼眸中的清明,开车去了程家。 打算去看望一下南平的姥姥姥爷。 第283章 chapter 283 围猎 转眼, 又到了三年一届金池盛宴的召开,这次的地点是在一个岛屿上举办。光启集团入席江棱世家排行榜前五,同华栩骞一块出席。 南平作为新一届女企业家中最年轻成功的代表, 一时引得众多围捧。 孟观文和华栩骞在一起交谈,两人都互相察觉对南平的心思, 却都心照不宣,没有想象中的敌对,但却在对南平对谁感情更深的争论上, 差点吵起来。 一旁的樊九潇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口舌争辩, 不由勾唇, 转头与南平目光交汇, 两人眼底皆有不同程度的无奈。 南平看着他带笑的眉眼,眼眸中的光晕不由有几分闪烁, 遂各自挪开视线,面颊有几分不自然的潮红与灼热。 她起身,道了一句去方便一下。便提着裙摆,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走到拐角,便转了个弯, 直径出了会场内,打算去外面的花园醒醒酒。 却没走出多远,便撞见了一个消失已久的人。 南平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一时没有说话,眼底虽有几分惊讶, 却并不打算与之寒暄。 她与他擦肩而过,不想,被对方的人拦住。 显然是和林也一伙的人。 南平不由蹙眉, 冷声道,“做什么?” “南平,和我一块离开吧,这里很快就要出事了。”林也沉声道,盯着她雪白如玉的小脸,久久不曾挪动半分。 南平不相信他的话,却对他的话感到蹊跷,他口中说的出事,莫非他自己本身就是要做些什么事的主谋之一? 她凝神注视着他,“为什么会出事?你们要做什么?”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先跟我一起走。”林也神色显得有几分焦急,拉着她的手,就想往前走。 南平却生出防备,提前转身耍开了他,直接往会场内提裙跑去。 谁料等她刚刚跑进会场的时候,金池内便发出了一阵很大的动静,有人在尖叫,她前向走了几步,定睛细看,发现会场中央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紧接着,会场的灯便全灭了,一时之间,陷入黑暗之中。很多人因为未知的恐慌而到处乱串。 南平被人流挤到一边,却被一双大手带进怀中。 “别怕,再等一会,灯就亮了。”陌生的男士声音在耳边响起,如空谷幽涧,低醇又清凌。 南平愣住,没有动弹。她怀疑身后人的身份,可身后人却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到灯再次亮起,会场中央处又躺了一具男.尸。 南平僵住,只听背后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叹息,她猛然转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她蓦然觉得胳膊有些凉,后背发冷。 在樊九潇几人找到南平时,会场的灯就再也没有出过故障,仿佛那只是个意外。 他们开始处理现场,并排查人员。监控被人破坏,显然是蓄谋已久。 “就在事故发生前,我遇到了林也。”南平轻声道,面色有几分凝重。 沈裕川听闻,眉头瞬间皱起,又是林也!怎么每次都这么阴魂不散。 他担心林也有其他动作,伤害到南平,便沉声提出:“今夜让我守在小姐房间门口吧,既然林也现身,就表示他不是一个人,事情没那么简单。” 樊九潇道:“你守在南平房门口,南平今晚在我房间休息,若有异动,我会联系你过来。其他人不要动,就待在各自房间,以免打草惊蛇,徒惹舆论。”他们需要防对方到底有多少势力,且目的是什么?有没有后手。 南平点头。 其他人有心想让南平和自己住,却也觉得樊九潇确实安排的更为妥当些,便就此作罢。 … 是夜 南平在樊九潇房间入睡,却总睡不安稳。她睁开眼睛,感觉窗外有人影略过。 猛然坐起身,却发现樊九潇并不在房间。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的是凌晨3点五十分。 南平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卧房内,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白纸条,她上前查看,是樊九潇留的,说要出去处理事情,让她别出房间,沈裕川和他的几名下属在外面守着她。 南平遂放下纸条,走到门口,从猫眼看到沈裕川的影子,松了一口气。 又回了卧室,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思索一下,打算让沈裕川进来同她讲讲话,打发时间的同时,顺便商量一下后期公司的事务安排。 这么想着,便又下了床。 由于一向培养的警惕心,让南平在开门前又掀开了猫眼,查看一番,发现没有问题时,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便下意识拧开了门。 而这时,猫眼并未关闭,原本沈裕川的身影却已然消失,只听‘咔嗒’一声,一张久违的脸赫然出现在猫眼之中,而门此时已经打开一条缝! 事发突然,南平来不及反应,再回过神的一瞬间,门被大力推开。 她猛然向后退,却发现瞿蕤琛脚边躺着的沈裕川,此刻正处于昏迷的状态。 “你……”南平张了张唇,因太久没见到这个人,下意识就忘了质问。 瞿蕤琛消瘦的脸颊,让他的棱角看上去更为锋利摄人,只见他狭长的眼眸眯了眯,望向她的眼,仿佛笑意温存,“南平,我来接你了,你不开心吗?” 南平察觉到他平静中的一丝诡异,暗觉不对劲,连连后退,打算翻出窗外,进入隔壁另一间套房内。 瞿蕤琛看出了她的意图,轻笑一声,“没用的,隔壁林也在那里,你确定要去吗?过来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现在只想好好抱抱你。” 南平却不信任他,直接翻出了窗外。没有去隔壁的房间,而是径直跳下了二楼,下方正好是游泳池的位置。 她跳入了泳池内。 身体瞬间湿透,白色的睡裙紧紧贴在皮肤上,显出朦胧透亮的肤色,嫩白又光滑,几乎呼之欲出。 她仰头望了一眼上方,却见瞿蕤琛晦暗不明的眼眸,正深深地凝视着她,嘴角边仍噙着一抹笑意,似有种荒谬的怪诞感。 南平皱眉,没入池水中,往前游去。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却不想,等她爬上岸台边时,入眼便是一双深褐色的漆面皮鞋。 她一惊,瞬间抬头。 孟白深正对着她微笑。 这一瞬间,南平大脑仿佛一片空白。好像视觉出了幻象,她甚至忘了皱眉,不觉得眼前人都是真实的。 怎么会? 消失已久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出现。 “不上来吗?”孟白深俯身,向她伸手。 南平后仰,直接跳进水中,快速向反方向游去。察觉到身后无人追她,她游到泳池中间停了下来,冒出头往后方看,孟白深仍旧站在那里没有挪动。 而就在她觉得怪异时,另外一头,出现了瞿蕤琛的身影。 他叹气,面容无奈,“都说了让你不要跑,为什么不听话呢?” 一阵风吹来,让南平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许是刚刚游得太急,她的腿有些抽筋的迹象。 瞿蕤琛见她迟迟不肯上来,便脱下外套与鞋子,独身跳下了水池。 南平见状,暗觉不好,开始往后游。余光却瞥见孟白深此刻也下了水,而与此同时的,还有林也的身影,也正从不远处往这边赶了过来。 她大脑高速运转,连忙躲开两人,却因被孟白深抓住了脚踝,而导致抽筋严重,一时溺了水,沉入池底。 第284章 chapter 284 变故发生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59节 瞿蕤琛见此情形, 一把推开了孟白深,把人捞进怀里,渡气。 接着抱着怀中人游上岸, 没让孟白深再接近,算是对刚刚他行为的一种惩罚。 他面色不悦, 但为了计划,暂时没说其他。毕竟还要让孟白深引开孟观文。这个时候,不宜有矛盾。 林也见南平被瞿蕤琛抱在怀中, 面色苍白又脆弱, 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克制住自己想要抱她离开的冲动, 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把南平带走吧, 别耽误了大人的计划。”他出声提醒瞿蕤琛。 瞿蕤琛淡淡扫了他一眼,自然不把林也放在眼里,不过一个傀儡,但碍于计划的进展, 他便也没有再浪费时间,趁南平还在昏迷, 把她抱进了私人游艇上,安置起来。 “你去那边守着。”他吩咐林也道,“若是樊九潇几人过来, 你就想办法去引开他们,拖延一段时间。” 林也点头, 眼下也只能如此。 等樊九潇等人意识到不对时,房间已空无一人,门外的下属们纷纷倒了一片, 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晕的,地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孟观文把沈裕川弄醒,沈裕川恢复意识后,立马抓住孟观文的胳膊道:“快!快去救小姐,她被瞿蕤琛和林也带走了!” 几人诧异,脸色尤为难看,他们没想到瞿蕤琛会出现在这,更没想过他能有本事再回到江棱。 孟观文和华栩骞同一时间看向樊九潇,樊九潇却睨了一旁的言知洲一眼,言知洲有几分心虚,眼神里夹杂着浓浓的愧疚。 “对不起,是我帮他弄进金池晚宴的,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掳走南平,他跟我说,他只是想最后再看一眼她,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和林也……我以为……我以为他已经改……” 言知洲并没有参与他的计划,更不知道他有掳走南平计划,他若是知晓,根本不可能会帮他。 孟观文忍不住,在他没说完话就给了他一拳,打的言知洲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他似乎像是个木头一般,久久没有反应,只是口中仍旧呢喃低语着,“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掳走南平……” 华栩骞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让下属们去各地搜查,尤其是岛屿岸边处,都要细致勘察。 “好了观文,眼下你打他也无济于事,我们三人分头去找,效率会更快。我联系金池负责人,你把守卫队的人都叫过来。”樊九潇捏了捏眉心,凝神指挥道。 孟观文这才平复了下来,点头离开。三人各自分头查找。 沈裕川恢复体力后,也连忙爬了起来,去寻南平。 却在找南平的路上碰到了林也,林也像是特意来找他的模样,沈裕川瞬间意识到,他可能是想故意拖时间,随即眼神一暗,便与他扭打在一起。 林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尽快解决他,去找南平! 而另一边,樊九潇遇到了瞿蕤琛,孟观文遇到了孟白深,华栩骞倒是没有遇到熟人,可却一直未曾寻到南平的身影,他像是在走迷宫,被人有意的困在了某一处。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南平在哪?你就算现在解决了我,你也找不到她的。”林也被沈裕川压在地上,明明被打的很狼狈,却依旧挑衅道。 沈裕川脸色晦暗,深知这是对方有意在刺激他,却担心南平是不是已经被人带走,他一想到这,面色就愈发的阴沉起来。 他把林也抓起来,用木仓抵在他的头上,挟持着他,“你现在就带我过去找她,否则你就去死,自己选吧。” “好好,别激动,我带你去就是了。”林也笑了,举起手答应下来,眸色涌动间却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波澜。 等南平醒过来,她发觉自己此刻正身处在一艘私人游艇上,她连忙起身,这才发现身上原本湿漉漉的白睡裙,已然变成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 她眼神一顿,却来不及思考,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跳下游艇,准备逃回去找人。 却在这时,看见了林也和沈裕川的身影。 沈裕川见到南平,眼神也瞬间亮了起来,下意识推开了林也,向南平跑去。谁知林也却在被他推开的一瞬间,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型消音手木仓,就朝沈裕川的后脑射了过去。 南平瞳孔地震,大喊“小心!” 沈裕川警觉躲开,却还是被打中了肩膀。 南平见状,跑过去挡在了沈裕川身前,冷冷地看着林也。 林也原本脸上的畅快笑意瞬间消失殆尽,他见南平竟然会护着沈裕川,一时心如刀绞般,被嫉妒控制了心智。 他依旧举着木仓,吼道:“你让开。” 南平不动,与他对视的眼眸中仿佛没有温度,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也眼眶红得充血,理智正一点一点失控,似要把南平身后的人碎尸万段。 他闭了闭眼,朝前射了一木仓,他在堵,堵南平会不会躲开。 她那么冷血无情,不可能帮沈裕川挡木仓,而失去性命的。 绝不可能!他不信她会这么在意沈裕川。 可谁知她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直到沈裕川一把推开南平,子.弹直直射在了沈裕川的腰腹位置上,林也才后知后觉,若是南平帮他挡住,就会正中她胸膛。 “林也你真是卑鄙……”沈裕川面容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后,大口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岸边。 南平回过神,立马上前抱住了他的头,帮他捂着流血的地方,却发现他嘴里正源源不断往外冒着鲜血。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不要睡,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沈裕川见她笨重的想要抬起他的身体,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时,不禁想用手摸摸南平的脸,让她不要担心。 可他没有力气,无论如何都摸不到她。 林也看到这一幕,走上前狠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自己中木仓,也要保护他?为什么!!” 沈裕川当初怎么治他于死地的,她难道不清楚?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她到底为什么要帮他挡! 南平没有理会林也濒临绝望的质问,更没回答他的话,她只低头握着沈裕川的手,叫他再坚持一下,她一定会带他去医院,不会让他死的。 沈裕川虚弱地对她笑了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上一世南平的模样,在他替她挡木仓后,远没有像现在这般,对他有着焦急与担忧。 这一世,便足够了。 他张了张嘴,很想对她说不要伤心。 可惜喉间弥漫的都是血腥味,他怕自己一张口说话,血就会喷出来,更惹南平忧虑。于是,他只安静贪婪的看着她,想把她此刻眼里只有他的模样,永远记在脑海里。 第285章 chapter 285 命运的齿轮(…… 这一幕的生死离别, 不断刺激着林也的眼球与神经,他陷入剧烈的痛苦,甚至憎恨, 充斥着浓浓的不甘心与嫉妒,他不明白自己与南平, 明明就是认识的更早,感情更深。 为什么她到现在都不愿意给他一个解释。还仍旧试图救这个想置他于死地的男人! 他看着这一幕,举起木仓的手甚至在颤抖。 南平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 抬眸望向他:“你还要开木仓吗?”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林也沉默不说话, 眼眶却红得惊人, 他把木仓头对准沈裕川的头部。 南平却平静道:“好, 你开枪吧,看看这次是你打得准, 还是我挡得快。” 听她如此说,林也仿佛久久不可置信,充满血丝的眼睛无声流下眼泪,心脏痛的快要麻.痹他的四肢百骸。 终于, 他眼神似乎空洞,把木仓头一转, 对准自己的胸膛迅速开了一木仓,趔趄之间,直直的看着南平, “我把这一木仓还给你。”倒在了岸边。 南平震惊,看着他倒下的时候, 甚至不知是何种情绪。 而林也在失去意识前,似乎仍然还存有一丝希冀,希望她会过来抱着自己的头, 对他说不要睡。 他眼神看过去,视线逐渐模糊,人影也快要消失不见,林也用力伸了伸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这时,厉寒的身影出现了,他让人救走了沈裕川和林也,把他们抬上了救护车的担架。 南平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她踉跄起身,看向厉寒,“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他们人呢?” 厉寒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们没事,正在过来找你的路上,我提前收到消息,就过来了。那边基本都处理好了,只是瞿蕤琛和孟白深似乎有人相帮,在最后关头,还是跑了。” 南平皱眉,似乎在思绪,江棱谁还会帮他们几人得罪樊九潇? 厉寒看她脸色苍白,显然受到的惊吓还未完全让她放松下来,他不禁道:“别想了,先回去休息吧。”正好这时樊九潇几人往这个方向,赶了过来。 孟观文一把抱住了南平,还未等他询问什么,便又被华栩骞给抱了过去。 “她需要休息,你别老折腾她。”华栩骞瞪了他一眼,把人直接抱走。 孟观文见状嘴角抽了抽,咧嘴阴笑,“行,就你贴心。”他虽嘴上不饶人,却也没再与华栩骞抢夺南平,而是跟在身后,一同离开,眼下在他们心里,一致都是以南平的身体状况为主。 樊九潇注视着前方几人离开的背影,朝身旁人开口道:“今夜多谢你。” “不用客气,我不喜欢欠人恩情,这个就当是还你了。”厉寒如是道,语气甚无波澜。 樊九潇了解他的脾性,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却在两步后,脚又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事,“你知道今天白日里死的那两位,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厉寒一愣,不由反问。 “他们是京城政议院调派到江棱的人,如今一死,就彻底与京城那边脱了干系。”樊九潇默然道。 厉寒挑眉,“你想表达什么?” 樊九潇眼帘幌动,深邃的眸子里藏着几缕探究,清冷的月光将他出尘如玉的脸颊照应的忽明忽暗,这一刻,厉寒仿佛觉得他像是一直都知情,可是,又像只是在试探自己而已。 他一时,竟然觉得有几分被视线逼视的紧张感。 谁知,樊九潇却笑了,“没什么,别紧张。”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厉寒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岛屿这块沙岸边。 而此时,天色如泛白的鱼肚子,有了即将天亮的痕迹,似乎所有黑暗,都会被光亮泯灭。 而在岸边的另一艘游艇上,突然走下来一个男人。 厉寒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见对方朝他走过来,对他躬身点了点头,态度很是恭敬。 “您为何要让我去帮樊九潇他们?这样您就带不走卢南平了。”他有些摸不透眼前人的想法。 男人目光沉静,周身的气场安宁又强大,只听他浅浅笑道,“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不可强求。” “您认识她么?”厉寒蹙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可男人却没有再回答。 只是看着远方。 梅有容清楚的看到,这一世的南平与上一世的不同,她逃离瞿蕤琛钟白鹤林也等想要禁锢她的人,却允许樊九潇孟观文华栩骞等尊重她的人靠近她,守护她。 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她只是想做独立的,不被任何束缚的自己。这一世确实不靠他,便爬到了更高的位置,这是令他出乎意料的。 梅有容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丝发自肺腑的笑意,抬脚向前走去。 “您要走了吗?那其他人?”厉寒连忙跟上,询问道。 厉寒并不知道瞿蕤琛这几个人还能见南平最后一面,是因为梅有容想要验证某些东西,不然这几人绝不可能再出现在江棱,出现在南平的面前。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60节 如今既然都结束了,自然是从哪来便回到哪里去。 “其他人我会一并带走的,你无需插手。”梅有容道,随即又似想到什么,提醒他,“樊九潇很警觉,怕是已经发现了你的破绽,自己多小心。” “是。”厉寒低头应下,“可您真的不打算再……”他觉得多年的安插蛰伏在江棱的那几个暗线,如今就被这么轻易的处理掉了,实在是太过可惜。 梅有容停下脚,看向他,“厉寒,每个地方都需要平衡,京城是,江棱也是,我若是真的插手江棱,平衡就会被打破,局面动荡,苦得就是百姓了。” 厉寒一怔,有些惭愧的垂下眼,“您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 梅有容笑了笑,没有责怪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做,你是个好.官。” … 次日,金池晚会提前结束。 发生了这么多事故,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金池负责人立马安排游艇过来,让大家乘坐,离开岛屿。 南平在与樊九潇几人登上游轮时,突然就想起了那件水蓝色的裙子,被她遗忘在了套房的浴室里。 “怎么了吗?”孟观文察觉到她的异常,连忙询问。 南平却摇头,“没事,忘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重要吗?我让下属去给你取回来吧。”华栩骞开口。 “不要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南平起身,想要去自己在游轮的房间休息片刻。 樊九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去拿回来吧,我们在这等你。”他温声。 南平脚一顿,转头望向他的眼,似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却给人带以强大的力量与支撑。 他似乎什么都懂,就连她这莫名其妙,自己都不清楚的第六感,他像是也明白。 “去吧,南平。把你忘记的东西拿回来。” 南平久久注视着他,终于点了点头,在与樊九潇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第一次踮脚,主动亲了他的脸颊。 “诶诶诶!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亲他啊?不行……我也要!”孟观文在身后嚷嚷道,却被樊九潇拉住了衣领。 “别吵,她很快就会回来。” 孟观文听闻,这才作罢,只是仍旧心有不服,暗自揣测樊九潇这厮,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向南平示好了,不然怎么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怎么跟他们的不一样呢? 他有些酸味的瞪了樊九潇一眼,诽腹道:真是千年的男狐狸! 随后,退到一边的休息区,吊儿郎当的开始无差别攻击起华栩骞来,“哟,瞧你这镇静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南平亲的是你呢。” 华栩骞:“……” 他嘴角抽了抽,收紧的骨节咔咔作响,隐隐有想与孟观文打一架的迹象。 樊九潇摇了摇头,静静地望向南平离开的那个门边。 … 南平只身返回到岛屿的房间,走到浴室,把那件水蓝色的长裙重新装进背包里,却发现从里面掉出一只白玉手镯,在她的昏暗的包底,闪烁着莹润的微光。 她愣了片刻,才拿起来仔细端详,这上面刻着莲花的花样,与lnp三个字母相串联,色泽饱满晶莹,通体洁白而灵动,仿佛能净化一切污浊。 南平把它戴进手腕,却发现大小刚刚合适,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她脑中一闪,蓦然想到,这上面的几个字母,不就是她名字的字母缩写么? 真奇怪。 这只是从哪里来的? 南平疑惑不解,却碍于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便收起东西,转身出了房间。 走到岛屿岸口时,外面的人愈发稀少了,她加快脚步登上游轮的阶梯,却在踩上阶梯的一瞬,没注意到最底层有一处极为矮小的窄梯,霎时被绊了一下鞋尖,身体不自觉向前扑去。 一双宽厚的手掌,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她仰头望去,一张俊美无双却又陌生的面孔注视着她的眼睛,他朝她笑了笑,“小心。” 南平突然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位先生,我们在哪见过吗?”明明是个陌生人。 梅有容默然半晌,唇边至始至终仍挂着一抹微笑,他轻轻摇头,“没有见过,游轮就快要开了,快走吧。” 南平微愣,心底的疑惑更加浓了,却也问不出再多。她点头道了声,“谢谢。”就此与梅有容擦肩而过,上了游轮台阶。 却在第九层台阶时,停住了脚。 她突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对方的声音,是昨天在黑暗中让她别着急的那个男人! 南平霎时回过头,却见那人仍旧站在下方,没有离去,也没有上来。 他安静淡然的与她对望,墨画刀裁的长眉显得清冷又柔和,明明不认识,却给她一种曾相识的错觉。 这时,游轮即将开动的提示声缓缓响起,阶梯即将自动收拢。 南平回过神,连忙转身上了最后一层台阶,站到了甲板上。 等到他再回头时,下方已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幻影而已。 南平眉头微微蹙起,良久凝视着那片岛屿,直到听见背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才松开了眉头,转身小跑进了游轮舱内,拥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而此时上了一艘私人游艇的梅有容,正注视那艘愈行愈远的硕大游轮,眉宇间缱绻流转,却始终有一种静谧的沉寂与释然。 “梅大人,湖面风大,您本来身体就有些不适,还是进去吧。”下属在一旁躬身劝道。 他眸光柔和下来,泛着粼粼波光的无垠湖面透过反射的光泽,缓缓拢入他的眸底,为他带来一丝鲜活。 梅有容泛着细碎光亮的眼眸,在此刻仿佛有了些许‘生’气,他薄唇微微上挑,语气温和地应了声,“好。” 转身进了游艇内。 在辽阔的湖面上,一大一小两艘不同方向的游轮像两条平行线,相隔两地,无法交集。而升起的朝阳,光芒照耀碧蓝的湖面,如同铺上了层层金纱,宁静又美丽。 水鸟自由翱翔着,向着金乌扶摇而上,一冲云霄。 远处似传来嘹亮高亢的鸣叫声,那是向上而生的酣畅淋漓,也是肆意生长的灵动鲜活。 梅有容想,或许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若她决定灿烂,山便无遮,海便无拦。 而他,亦无权去阻。 所以南平,这一世你想要的自由,我看到了。 它真的很灿烂。 第286章 chapter 286 梅…… 梅有容重生是在二十二岁。 马上就要从京大毕业。 梅家是京城第一大家族, 掌权人世代为官,身居高位,是京城唯一拥有百年历史底蕴的世家贵族, 而常年处于权力中心地带,与樊家魏家各占一方, 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梅有容是梅家新一代各方面成就最高,资质最强的一个,最得家族看中, 梅老培养他甚至比当年培养长子还要用心。 为了家族世世代代经久不衰, 梅氏一族的继承人自然是要那个最优最强的孩子。 故而, 在梅有容很小的时候, 就开始处于现实的竞争模式之中了。 梅家子孙后辈繁多,内卷极大, 能从中脱颖而出的,一般都不是凡夫俗子。 梅有容父亲是家族老三,天赋并没有前面两个哥哥好,结果生子却是头一个, 这就导致梅有容生下来便成了长孙,名称负担大, 从小所受的教育,就要比平常的兄弟姐妹,更加苛刻严格, 若不是天赋异禀,基本是跟不上父亲祖父给其安排的规划的。 他在10岁那年, 因与爷爷梅老下象棋赢了,自那以后,他便一直跟在梅老的身边, 被他亲自带着教养。 梅有容从小就是不会出错的孩子。 他甚至连爱一个人,都不会出错。 可当他亲眼看到南平因为想要挣脱他为她打造好的天地,而决绝地抛下他们之间的爱情时,他突然又看不懂了。 他不明白,这样顺遂,事事有人安排关照的日子,她为什么会不喜欢。 为什么会那么想要离开他的身边? 他想不明白。 直到他重生的那段时间,他都没有想清楚,他在梅家醒来,因为太过突然和失去爱人那强烈的心痛感,促使他第一次出了错,孤身去了江盐,他知道那是她的家乡。 上一世,他从未来过这里。 只凭着记忆里看到的那张纸条,找到了南平的学校。 她这会还是一名高中生。 他隐在暗处,瞥见她走出校门,放学的钟声回荡在整个乡间,也同样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心脏因见到她,而猛烈跳动。 却又因,无法接受她陌生警惕的凝望,而变得胆怯。 梅有容只是跟在南平的身后,这时的她面容青涩稚嫩,但依旧漂亮的惊人,她面色冷冷的,蹙起的眉头,似乎在思绪些什么难言的心事。 他一直开车跟到了她家附近,坐在车里,默默审视着她从小生长的故土,在她从前的口中到底有多么‘不堪’。 他知道,其实南平一直是个骄傲要强,不肯服输的小姑娘。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再见南平时,他竟然没法自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对上那张脸,就回想到她为了挣脱他而作出的一切挣扎,那些过往的回忆就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无法忘却,而依旧清晰。 梅有容害怕了。 他忽然好像没有办法,没有力量再将南平带回到他的身边。尽管老天爷似乎真的很厚爱他,让他在失去爱人后,又重来一世。 可他也依旧无法,无法忘记南平最后那张充满决绝而冰冷的眼,那向死而生的坚韧。 他的双手捏紧方向盘,挣扎间,终于还是放弃了带她离开的念头。 而也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旗袍的女人从她家提着行李箱走了出来,等他看清她的模样,才发现那是南平的母亲。 她坐上了离他不远处的一辆轿车,不带任何留念的关上了车门。 而与此同时,南平纤细的身影也跑了出来,她似乎很慌张,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她一边哭喊,一边求着她的母亲不要抛弃她,带她一起离开。 我靠脸混入上位圈 第261节 可是,那辆轿车始终没有停下。 她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终于倒在了满是灰尘的马路边。 梅有容搭在方向盘的手瞬间握成拳,心脏像是被扎了一般疼痛,他立马解下安全带,想要下车把她抱进怀里。 却在开门的瞬间,瞥见一名少年向南平的方向奔去。是林也。 梅有容停下了脚,看着对方把南平背上背,似乎想跑着去医院。 可是这种泥泞偏远的乡村,医院自然离得不近,等跑到医院,天就要黑了。 梅有容凝神平复下来,重新关上门,退回车里。启动车往前驶去,按了两声喇叭,待林也转头停下脚,他便摇下了车窗。 “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那时,他并没有借此问林也有关南平的任何事情,他只是留了张名片,告诉他,有困难的话,可以联系他。 梅有容不了解南平高中的事,他只依稀记得她的母亲,那个叫卢清荷的女人,并不爱她。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三年。 梅有容自打那次突如其来的不见踪迹后,便一直没有再去找过南平,也未曾再见过她。 只是让人定时汇报她的近况,寄来一些她的照片,一直在京城默默关注着她。而与他通情报的人,身份也很特殊,他是江棱政议院的大法官。 梅有容这几年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他重活一世对这一世南平并不公平,他不能自私的容许自己,第二次伤害最爱的人。 他想,他或许可以试着,还她自由,默默注视着她,同时他也想知道,这一世若是没有自己,南平还能不能去到她口中所谓更广阔的天地。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她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江棱过得很好,也可以凭着自己才智,实现自身的价值。 而唯一有一点令他不悦的是,这一世没有了他,也会有一些自以为能掌控南平的男人,想要禁锢她,把她圈养起来。 他看得分明,可他却不能干预,他克制自己在南平陷入困境时,不插手,克制自己在南平拥入别人怀中逢场作戏时,不干涉。 她想做的任何事,他都只会当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同时,他也想验证一件事。南平口中所谓的自由,在欲.望权力的交织下,是否真的能得到? 若是,她成功了,他便彻底会放手,从此不再关注她的动向。若是,她失败了,他便才会拥新月入怀,与她厮守第二世,即便她不愿,他也不会轻易放开了。 梅有容做了两手打算,他也在赌。 他一边关注,一边安插了一些留在江棱的暗线。这些人,随时会成为弃子,却也有可能成为权势之上的人物。 他们都在赌,却各自不同心思。 人各有命,有时候,选择往往很重要。梅有容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因为唯一勉强的那个人,给了他最深刻的痛。 他善于给别人机会,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 梅有容的身体在这一世并不算康健。 这倒不是蝴蝶效应,这是一种致命的相思病,正因为切切实实的爱过,犯病的时候就格外难控制,郁气郁结在心,时间久了,就有了颓然之态。 梅有容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他如今活着,如果不是靠着这种刻苦铭心的痛意,习惯性克制的毅力,他似乎没法拥有生命力的去活。 他每每觉得很无趣,像是一尊行尸走肉。 京城的别墅处处都有上一世南平留下的痕迹。 他每看一眼,便痛上一分。而每日住在这里,一周总会犯一次病。 梅有容习惯了,他的家庭医生随时守在他身侧。 他人总会感叹光阴逝去的太快,而他却觉得不过又是两年。 他在一天下午,让人从军队把孟白深放了出来。 他对他说,“去江棱吗?去见你想见的那个女人。” 可他却没告诉他,无论成功或是失败,他最后的归宿都是‘和平岭’。 没错,他是试验品。 还有另外一个,自然也是。 梅有容其实还有几分欣赏瞿蕤琛的,只可惜他终究没能斗过樊九潇,这也不怪他,怪只怪他最后太过固执,没有见好就收。 他把他弄回来,确实费了一些功夫。 樊老对他这个学生,已经算是非常仁至义尽,即便是彻底失势,也始终没忘记给他安排一个还算安稳的去处。 只可惜,野心太重,执念太深。 他只让下属提了一句话,他便轻而易举就上了勾。 上一世,他也见过他,那时他并未落魄成这个境地,仍旧是温文儒雅一表人才的外交官。也并未与樊九潇撕破脸。 真是,可惜了。 而对林也,梅有容其实尚算有一丝宽容,毕竟他少年就陪在南平身侧,两世皆是如此,上一世还是他的下属,在他手下办事,一向还算得力,他是有能力的,只是生了不该生的心思,而这种心思在这一世逐渐放大了。 他把他救走,也算是全了上一世的主仆恩情。 从娄狄一事的败落,他就知道他的验证之日,马上就要来了。 为了这一刻,仿佛他的重生都有了意义。 梅有容等这一天很久了。 在他重新拥南平入怀的那一刻,他久违地除了感受心脏的疼痛外,有了悸动的欢喜心。 只是,那种感受是他偷来的,始终不属于他。而在他得到结果的那一瞬间,他就做好了放手的准备。 他把上一世送给她的定情手镯又画出了一模一样的设计,重新定制。放入了那件被她遗忘的水蓝色长裙中。 那是他在第一世时,第一次为她亲手穿上的长裙,没想到这一世竟然是要放手时,替她穿上的,在那艘游艇上,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 他注视着她昏迷的脸,防止她着凉,便给她换上了长裙,喂了药。之后察觉到她手指动了,才闪身上了另一艘游艇,没有露面。 直到他们这一世第一次的对话,他的内心其实都是丰盈的,他蓦然发现,他竟然可以做到,只心底深处爱着她,想要她得到想要的自由,即使那自由里,再没有自己的存在。 他终于体会到,放手其实不是失去,而是爱的另一种表达。在她说是不是曾相识时,他也可以笑着说不。 那是有温度的爱。 直到注视她离去的身影,他都不再觉得艰难,而是释怀。 他想,也许,他爱的一直是向往自由的南平,而拥有人生主宰权的她,那种鲜活的姿态,自由生长的力量,美得让人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