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也行》 第1章 [无cp向] 《npc也行》作者：秋空鹤霄【完结+番外】 简介： 也煋没想到不怎么玩游戏的自己会在毕业后去游戏公司应聘，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成了游戏里的真人npc。 他的专业和游戏毫无关系，这家公司又不给培训，连个写好的现成台词都没有。 没办法，也煋只好在游戏中扮演多个角色。 就是他令人尴尬的演技难以提升。 我在游戏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npc【热帖】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通过努力扮演每一个角色，竟带火了整个游戏。 第一个npc：切除了腺体的omega（omega平权组织成员，不正规医疗机构前台咨询人员）。 明明是医疗机构前台，却被迫成为给青年omega做情感咨询的“人生导师”。也煋一个刚毕业的应届生，就得开导迫于催婚压力选择残害身体（切除腺体）的年轻小o，实属不易。既然他都被尊称为“老师”了，那这家访看来是不得不去。 第二个npc：收养小吸血鬼的神父（捡到一只重伤的小孩，养大了才发现对方成了血族的族长）。 偷偷在教堂里养小吸血鬼的神父，那小孩又被血猎惦记，又被圣骑士团通缉，为个继承权还被同族赶出家门，可怜兮兮。也煋没办法只好训练其飞行能力，打不过总要会逃吧，未曾想那孩子居然继承了爵位成为血族族长。 第三个npc：研究医治丧尸的老中医（实验室药物出现问题后前来帮忙，应对丧尸潮爆发刻不容缓） 好好的少年科研天才身边怎么有个净添乱的助手，用于治疗的药物实验研制出了最难解的病毒。也煋背上药箱走街串巷，丧尸来了也不慌，治疗摆在第一位，在他眼里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后续设定等待发掘…… 内有论坛体（第四章 起） 内容标签： 游戏网游 直播 吐槽 全息 npc 论坛体 主角 视角也煋|配角玩家们 一句话简介：成为真人npc后游戏火了 立意：努力工作，勇于创新 第1章 面试 虽已是傍晚，路旁的树上蝉鸣声依旧不减，伴有微风拂面，确实是个散步的好时间。 只是此时的也煋步履匆匆，与那些计划着周末该如何度过的路人仿佛不属于同一时空。 什么公司啊，居然会在周五晚上的下班时间面试，难道他们不双休的吗？ 也煋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边急匆匆地往邮件上写着的地址赶。 别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乘坐任一交通工具，问就是穷。 要不是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他也不会选择面试这么一家游戏公司。 况且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上，招聘广告上的入职后包员工食宿实在是太解他的燃眉之急了。为了在这个人均生活花销不算低的城市继续生存下去，也煋不得不来碰碰运气。 话说，这个招聘广告是真的吗？像他这样专业与游戏毫无关联的应届毕业生都敢来试一试，可见上面所写的要求有多低。 毕业即失业，说的就是也煋了。他要还想待在这个城市，肯定是得找一份工作。 简历发出去了一份又一份，就这家游戏公司让他来面试。因此就算是专业不对口，他也赶着去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就是了…… 夏末秋初，已西落的太阳还是留下了余温，匆忙赶路的也煋额头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 “终于到了。”他抬眼看向写字楼，站定在一楼大门前。 明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九楼的灯却还亮着。 这座城市的人们不习惯在周五晚上加班，也煋一路走来耗了不少时间。 七点半，寻常人家已经开始享用一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丰盛或日常的晚餐，也煋的面试才即将开始。 整栋大楼只有第九层亮了灯，显得奇怪。 完了，是个爱加班的公司了。 也煋回想了一下先前打听到的同城其他游戏公司的现状，加班估计是跑不掉了。 也煋缓缓走进大门，摁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很好，离面试开始还有十分钟左右。 他借助楼外的光亮走到了电梯处，按下按钮，静静等待电梯门开。 他承认，此刻的处境有些许诡异。 也煋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类似的社会新闻，并不希望能找出与之相匹配的。 “叮——”电梯门顶部的楼层灯亮了，厢门应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也煋看见了对面镜中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电梯厢，按亮了刻着数字“9”的按钮。 电梯门合上，光滑的金属门板上映出他的脸。 不紧张，不紧张。 他低声念着，为第一次参加面试的自己给予一丝安慰。 “叮——”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很“冷”，与电梯内偏暖的灯光不同。 也煋更为紧张了。 他寻着人声走去，没想到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他。 “你是来面试的？”那人问他。 “是的。”也煋谨慎地回答，他注意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其他人。 就他自己一个面试者吗？ 也煋从未像今天这样参加过任何一场面试，只是觉得面试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来才对。 那人打开身后办公室的门：“进来吧，我是你的面试官。” 第2章 也煋跟在对方后面进了门。 办公室里不巧仅有一张椅子，面试官坐下，从不算整洁的桌面上抽出一张打印纸。 也煋拘谨地站在面试官对面，和对方隔着一张办公桌。 “你叫——”面试官看着纸上的姓名栏，“也……火星？” 看来对方没有对面试者做什么功课。 “是‘也煋’，”也煋想了想，又补充道“‘星’的同音字。” “哦，也行。”面试官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也煋从小到大，没少在名字方面被人调侃，早就习惯了。 “你想要应聘什么职位？”面试官又问。 也煋愣住了，他来之前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以为这些都是公司负责安排的。 五秒后，他从呆愣的状态缓过来，快速地在脑中过了一下游戏公司都有哪些工作岗位。 遗憾的是，他不是很懂游戏，更不了解游戏公司。 算了，反正一开始就是来碰运气的，随便说一个好了。 他笑着说：“您看着安排吧，npc也行。” 也煋本是想说句玩笑话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面试官一口答应：“也行，很好，那就这么定了。你明天来公司报到，把正式的工作合同签了。” 等、等一下，他没听错吧？ “您，您是说，”也煋不太确定地问，“我从明天开始来贵公司当——” “npc。”面试官又在抽屉里翻出一张打印纸，“真人npc。” 真人npc？！也煋知道，现在的全息游戏会用“真人npc”为噱头吸引玩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可玩性。不过真人npc的成本比普通npc高多了，目前只有几家知名的大公司负担得起。 当然，这些游戏也煋都没有玩过，仅是听以前宿舍里的舍友聊天时知道了点。 “不是，我……”也煋憋了半天，就弱弱地问了一句，“没有试用期吗？” “公司正处于缺人的时候，今天就你一个来应聘的，直接入职不好吗？”面试官残忍地说出来真相。 不好意思，他就不该期待答案是类似于“因为你非常优秀，我们破例直接录用你为正式员工”这样的。 “那，业务培训？”也煋再次提出疑问。 面试官看上去十分轻松地说：“没有啊，你自己好好摸索。” 这、都、没、有？！他进了个什么游戏公司啊！！ “真人npc不是要扮演游戏中角色的吗？”也煋又不是学表演的，知道不先培训一下心里没底，“就……这个，怎么演啊？” 面试官随口道：“又不是让你拍电影，自由发挥呗。” 自、自由发挥？天啊，这又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说法啊，他才刚刚大学毕业，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没有固定的台词？”也煋颤声问。 “咱不是老式游戏好吗？要有创新。”面试官严肃地为公司这一做法定义。 如果花式为难员工算是创新的话。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没请到写台词的人？ 也煋在心里恨恨地说。 还没正式入职的公司对他不厚道，他怎么就不能怨恨了。 “游戏你总玩过吧？”面试官觉着，年轻人，哪有几个没玩过游戏的？ 不凑巧，也煋前二十余年是个认真学习的乖仔。几乎就没让老师怎么操心的他，对于游戏还的确不大了解。 “不，不常玩。”忙着学习的时候哪能想到我学的专业不好找工作啊！ “啧，那有些遗憾了。”面试官皱了下眉。 他打算不录用我了吗？ 也煋居然比得知自己将会被录用时还激动。 这破公司他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了。 面试官叹了口气说：“那你岂不是错过了特别多有趣的游戏？” 喵喵喵？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剧情发展啊喂！ 游戏公司的人脑回路都是往游戏上拐吗？！ “加入我们，以后会推荐给你大家一致认为值得一玩的游戏，是不是非常期待？” 完、全、不、会，好吗！ “这也是公司福利之一，连买游戏的费用都报销。”面试官得意地说。 呵呵，那还真是谢谢您了。 游戏对也煋并无多少吸引力，他来应聘时也想过“是不是游戏公司里的员工都要会玩游戏”，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电竞俱乐部的看门大爷也不是退役冠军啊。 也煋的奇怪想象面试官是察觉不到的，后者或许认为自己公司的这项“优待”，会让那些“网瘾少年”们趋之若鹜。 “不是说公司包食宿吗？”也煋当然没有忘记吸引他来应聘的主要条件，“我可以今晚就搬过去吗？” 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说不定明天就被房东赶出去了，要抓紧时间搬到员工宿舍才行。 不知道住宿环境怎么样呢？单人单间估计是不太可能的，像上学时那样和其他人住一间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就住这。”面试官言简意赅地说。 什、什么？哪？这！ 也煋用手背蹭了蹭耳朵：“我，我没听错吧？住这？您别开玩笑了，这里哪能住人啊？” 这可是办公用写字楼，他是睡会议室还是茶水间啊？ “安排你睡沉浸式游戏舱，”面试官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你看怎么样？” 第3章 也煋觉得自己来之前做的思想准备完全不够，这那里是本市人人避之不及的“九九六”工作制啊，这明明是“零零七”！ “这还能休息好吗？”劳动局在哪！我、要、告、倒、这、家、无、良、公、司！！ “我们的游戏目前有的一些基础设施比较完善，”面试官诚恳地说，“主要是房租便宜。” 这小破公司是没钱了吗？没钱了吗！这也要省？这也能省！ “不是，住游戏里还需要房租啊？”也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决不能在面试时当面骂面试官。 只能在心里吐槽，表面上要保持冷静才行。 面试官理所当然地说：“那可不，运行游戏是要成本的。” 行，你们出钱，你们说的算。 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尚未来临，也煋却已对社畜被支配的恐惧有些许体会。 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是导致这款游戏成功的重要一环。 第2章 咨询 初秋的清晨，阳光正好。难得早起的也煋简单收拾好自己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搬离了房租一涨再涨的小屋。 当初签的租房合同也煋留了心眼，特意叫房东加上了一条随搬随退的条款，为的就是这一天。顺顺利利地搬出来，才是他想要的新生活开端。 微信和支付宝里的余额都交付的前些日子的房租，也煋口袋里只剩下了五十块钱，还有零有……零的。 没事，不慌。现在有了工作单位，而且包食宿，难道还怕生存不下去吗？ 此时街上的人不多，毕竟星期六没多少人会一大早起来满大街溜达。也煋为了省钱，自然还是走路去公司。 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没有双休日的，周末玩游戏的人更多。他作为真人npc，要将玩家的游戏体验放在工作首位。 街边，一些早点店开始营业了，各式各样的香气弥漫开来，勾人馋虫。 也煋昨天“试吃”了公司的食堂，觉得那儿的晚餐还不错，不知道早餐是什么样的。他攥紧了口袋里仅有的五十块钱，告诉自己等走到了公司就有东西吃了。 …… 也煋看着面前的游戏舱，有些迟疑地问：“这就是我的……工位？” “没错，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工作了。”一位目测年龄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站在一旁，拍了拍游戏舱的舱门。 半透明的舱门缓缓打开，并且亮起了灯光。 “您也是‘真人npc’吗？怎么称呼您？”对工作内容一无所知的也煋急需找一位前辈来带他。 “当然不，我们目前就你一个真人npc啊。”对方摆摆手，“我姓林，叫我林姐就行。我以后叫你小煋，可以吗？” “可以可以，林姐你能教教我游戏舱的使用吗？我不太会。”也煋伸手轻抚过舱内的按键，看得出有点儿不知所措。 “说明书放这了，姐还有事，先走了啊。”林姐丢下一本厚厚的说明书，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不是，这里的员工没多少同事爱吗？他是新人欸！包装刚拆开的那种簇新簇新的新人！ “……”也煋捡起被丢进游戏舱的说明书，“也行，我自学也行。”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三代‘沉浸式’游戏舱使用说明书》—— 光是目录就有十页…… 看来工作的展开都不是很容易呢：） …… 总算是弄清楚了游戏舱的基本使用方法，也煋打算登入游戏试试。 “游戏账号好像在工作证上？”他认真检查了工作证的正反两面，却完全找不到哪里有印着疑似账号的字符。 他甚至将工作证对着舱内的灯光看了看，还是没有一点儿变化。 奇怪，难道是他记错了？不是在工作证上，还能在哪？ 也煋想不明白，可这里除了他也无其他员工，想要寻求帮助都不知道找谁。 我已经是条躺在游戏舱里的咸鱼了.jpg 也煋正拿着工作证对着灯晃啊晃，一不小心，工作证脱手掉了下去。 凭借着多次躲避手机砸脸的条件反射，他连忙在并不宽敞的游戏舱内侧身躲过下落的工作证，成功地免于被拍脸。 “叮——”一声类似于微波炉的响声从游戏舱内传出。 这是什么啊？开发商是做家用电器起家的吗？ 不对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啊！这是坏了吗？说明书那么厚一大本怎么连这都没写！ 被扔到一边吃灰的说明书：emmmmmm，其实写了的，是你自己没有仔细看，怪谁？居然还嫌我胖。 “叮咚——已检测到员工账号‘325074’，正在加载游戏数据。” 随着提示音的响起，游戏舱的灯光闪了闪，舱门缓缓关闭。 也煋紧张得闭上了眼，心里默数着时间。 他头一回用游戏舱玩全息游戏，更别说是在更新换代如此之快的时代中，才出到第三代的沉浸式游戏舱。 他觉得自己好像逐渐在失去意识，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 “游戏加载完成，祝您工作顺利。” …… 再次睁眼，也煋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桥上。他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嗯，还是他自身的样貌。 游戏难道不是可以调外貌数据的吗？对全公司唯一的真人npc这么敷衍好吗？ 欸？这是什么？ 第4章 也煋试探地戳了一下某个图标。 “《真人npc任务手册》加载中，请员工等待。”一个平淡到毫无起伏的提示音响起。 “《真人npc任务手册》加载完成，正在打开。”一本书在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未消散时落入了也煋的手中。 “还算有点良心，没真让我独自摸索工作内容。”也煋嘟囔着翻开了那本手册。 跳过长篇大论的“何为真人npc”“真人npc的自我修养”之类的理论不去看，也煋直接翻到了工作任务篇章。 任务目标……内容简介……剧情概要…… 这么多的吗？ 请注意，划重点。这里的“多”，指的是——需要他扮演的角色真的很多！ 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真人npc”和“普通npc”区别仅在于是不是由真人来扮演，没想到要一人分饰多角。 那他只拿一份工资，不是亏了？ “选择还挺多……”也煋多翻了几页，这款游戏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混合了古风、现代、未来，划为三大区和若干分区。 玩法他现在没研究清楚，估计和这莫名其妙的的设定一样，混杂了各种奇怪的东西。 也煋没怎么玩过游戏，也不太懂这些，被录用已然是意外之喜，并无多少了解也算正常。 只是这全息游戏的操作，尤其是真人npc的操作，没下点功夫还真不好掌握。 像他这样连说明书都没看完的工作态度，绝对不值得学习和模仿。 “先从最简单的入手，”也煋挑挑拣拣，选了一个现代背景的角色，“难度才半颗星，又是和现实差不了多少的现代，我应该能完成任务吧？” 就是没有固定台词有些难办，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 沉…… 已经被传输到地图另一角的也煋后知后觉地发现，接任务之前的npc人物简介，和完整版简直天差地别。 手捧残缺剧本的咸鱼哭泣.jpg 也行，他自己又不是玩家，没那么重游戏体验，早完成引导工作，早收工。 但这设定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个什么游戏啊啊啊！ omega，他的人设是一个omega。 在热爱二次元文化的同学的熏陶下，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记得上学时，他闲着没事也会听听周围同学的各类讨论，有时自己加入进去，涨了不少“知识”。 虽然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款游戏，他只是需要像一个（蹩脚的）演员一样扮演一个和他自身毫无关联的npc。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入职第一天就要面临如此……神奇（？）的要求吧？ 现实中又没有abo这三种性别，他怎么演得自然啊！ 而且是个普普通通的omega也就算了，也煋一字不漏地认真读了三遍完整版的人物简介，才发觉之前的简·极简·介在挖空（坑）上真是用心了。 最初那版只说他是某个医疗机构的前台咨询人员，只需在玩家问询是进行引导，向玩家介绍手术需承担的风险。 没说这个手术是omega腺体切除手术啊？！ 腺体还能切除？ 也煋觉得应聘这份工作或许是他选择高考报考志愿后，做过最愚蠢的一个决定。 好吧，自己选的工作，哭着也得完成。 …… 黄昏时分，招牌落了灰的医疗机构的前门被一只手推开了。 那是一只如同上等白玉精心雕琢的手，一看就属于某个娇生惯养的omega。 “我们要打烊了，明儿赶早来吧。”也煋极力将自己代入资料中那个前台，语气稍有些生硬，不认真听大概听不出。 “我，我只是想要咨询一下。”omega怯生生地说，心中却充满了不屑。 哼，这种不正规的医疗机构，态度果然差。幸好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然又要被他们念叨了。 我有生之年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也煋能看见玩家角色在剧情内的“内心想法”，因为那也是设定好的剧情的一部分，玩家真正的心理活动他们当然无从得知。 官方论坛上可能有正确答案。 “唉，行吧行吧，”也煋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你要咨询什么？” “omega腺体切除手术，”少年模样的omega说，“我听说，你们这边的omega腺体切除手术做得最好了。” “是是是，全国就没几个能做omega腺体切除手术好吗？我们当之无愧。”前台不要脸地直接承认了这一“殊荣”。 那个omega心想，明明就是某个omega平权组织的分支，这个不正规的医疗机构被我这样客套地夸两句，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了。 原来是这样。 也煋看着对方心中所想的台词浮现，对自我角色的认知更进了一步。 先前的“完整版”人物简介也只写明，他所就职的医疗机构不以盈利为主要目的，也做标记清除手术。联系这几点他确实想不出事关omega平权。 话说omega平权又是什么啊！ 这游戏的奇怪设定太多了吧？ 看来详细情况要向玩家角色的omega套一套话了。 第3章 吃瓜 “年龄，”也煋看了一眼咨询台上的资料，想了想该怎么套话，“不同年龄段有不同的风险，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如实告诉我，懂？”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毫无演技的非表演专业·新入职·真人npc十分紧张，就怕一句话说的不对令玩家出戏。 第5章 什么态度啊，我后悔来这了。 “二十一，”omega又补充道，“周岁，上个月刚过的生日。” 竟然成年了？看着不像啊。 “那就是到了政府规定的omega结婚年龄了？已婚？未婚？”也煋从一大堆资料中挑出有用的，尽量自然地与那个omega对话。 “我当然还没结婚！”omega语速极快地说，“况且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哦？好像恐婚的确是omega选择切除腺体的一大原因。 也煋快速扫了几眼资料，对于这个游戏中的世界又加深了几分了解。 “说说看你的情况，这样我们也好帮你分析适不适合做这个手术，要知道，这种手术的风险高得你无法想象。”也煋艰难地编了一个理由。 新手（划掉）困难·套话使咸鱼流泪.jpg 真的要说吗？年轻的omega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相信眼前的人。 算了，反正他也不认识我，向陌生人倾诉一下应该没关系。 “我的家人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alpha，所以我被朋友建议来这里做手术。”他简略地讲述了自身经历。 “你的家人为什么会强迫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也煋低头再看资料，“是因为匹配度很高吗？” 资料上写着，ao信息素匹配度是择偶的重要标准。 “不是！”omega青年的语气有些愤怒，“他们是为了钱！仅仅是为了钱就要把我，把我嫁给……” 他沉默了一两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嫁、给、那、个、人！” “冒昧地问一句，你和‘那个人’之前就认识？”也煋的眼中隐隐闪着光。 乐于吃瓜的咸鱼.jpg “可我宁愿从不认识他。”青年omega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 咦？有故事？ 也煋觉得剧情策划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吃瓜才是当前台咨询最快乐的事之一嘛。 接下来的时间里，也煋吃完了工作以来的第一个瓜。 那位omega是个富家少爷，二十多年来不学无术，整日同一堆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很常见的人设嘛。 也煋简单附和着对方，手里捏了一支笔在纸上涂写。 omega想着自己家里有个很厉害的哥哥，他就不用努力了。上学时也都把自己的作业塞给哥哥做。 “家里有你继承家业就行了。”他当时是这么对哥哥说的。 哥哥呢？笑着答应了：“嗯，所有都交给我，你只要享福。”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直到…… 直到他成了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他从小就对自己是omega这件事没有多少自觉。他认为那是出生时就已经检测好的，十七岁分化后自然还是正常生活。 当然，这里的“正常”，指的是对于omega来说的正常。 他没想过嫁出去一个omega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好处，因为他根本没想到他的家人会为了利益将他嫁给那个他甚至有点讨厌的alpha。 …… 原来是这样。 也煋快速整理了一下写在纸上的重点，方便他了解游戏设定和确定后续谈话的内容。 “他们说，‘你对家里只能做出这点贡献’了？”也煋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的。”说了那么多自己的遭遇，青年omega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也行，”也煋递给对方一张宣传单，“这上面介绍的切除手术比较适合你，价格偏贵，但你肯定付得起。” “效果怎样？”年轻的omega好奇地接过宣传单，新鲜事物会在一定程度上调节心情。 “不好说，你要知道这些手术的风险都是很大的。”也煋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设，“举个我自身的例子，当时做完手术后，差点连命都没了，半死不活地躺了十几天才恢复清醒。接下来的日子更不好过，调养了有半年吧，之后我就来这儿上班了。” “这，这么严重吗？”omega眼见着是有几分后悔了。 “那可不，你想清楚没有？虽然在我们这做手术不需要家属签字，但还算我多嘴问你一句，你真的非做这个手术不可吗？”也煋上一段补充自己人生的台词背得无半点情感，真不知道那个脆弱的omega是怎么被吓到的。 哦，是剧情设定好的么？那玩家还真是没什么话语权呢。 也煋决定，今天午休的时候一定要去游戏的官方论坛上看看，说不定还会有关于对方这个角色的讨论。 “而且腺体对omega的重要程度完全不是婚姻结合那么简单的，失去了腺体的omega——”也煋做作地把自己的右手捂在了他的后颈上，“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 嗯，感情充沛，我的演技一定又提高了。 其实没有，也煋面前的omega所表现出的同情与深思，只是游戏系统配合员工的已有程序使然。 他依旧毫无“演技”可言。 【年轻的omega听闻，眼中猝不及防地落下了晶莹的泪水，滴落的泪珠折射出七彩的光，反而感染了年长omega的情绪】 等会儿，这句话是怎么一回事？剧情策划不给他写台词那还真是谢谢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还有，这个“年长”又是什么东西？他才刚、毕、业！好吗？！ 也煋看着显示已经结束这一段剧情的文字，即将迎来午休的好心情被影响到了，他决定吃午饭时一定要去论坛上好好看看，他不信没人吐槽。 第6章 等一下，好像还没完？ 【年轻的omega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是向命运屈服，接受商业联姻；还是不甘命运，坚持手术；或是发现转机，迎接新生呢？】 “转机”和“新生”是其他剧本了吧？不需要他出场了吧？ 没他事他就先去休息了，他才第一天工作，接下来交给其他员工不好吗？ 哦，全公司目前就他一个真人游戏npc啊，那当他没说：） 由程序支配的游戏npc不是更不易出错吗？程序员快哭了：） 【年轻的omega知晓年长omega的经历后，将他视为前辈，视为自己的人生导师】 那可别，这是什么剧情走向啊？别扯上他，他和你不熟。 好气啊，休息要推迟了。第一天上班，不能让他先适应适应环境吗？工作强度不好安排太大吧。 作为一条上班就为温饱的无上进心咸鱼，也煋不想去管剧情完整度了。 不都是程序设定好的吗？差他一个也没什么吧？ 不过，既然工作了，那还是要认真完成工作，不能愧对公司（给的工资和提供的伙食住宿）。 加油，你一定能撑到吃午饭的！ 不能在食堂关闭后才完成上午的任务！ 也煋给自己打完气之后，再次翻开了《真人npc任务手册》。不出他所料，npc人物简介又更新了。 在这次的更新中，他可以看到，不仅补充说明了“他”就职的医疗机构，还较为详细地写了“他”做完omega腺体切除手术后的状况。 值得一提的是，他发现这份人物简介可以掀开，中间夹了张便签。 他仔细看了看便签上的蝇头小字，才明白过来这是帮他整理好了那个青年omega的资料。 他再看看自己写画的那张纸。 嗯，团一团正好可以把垃圾桶当篮筐。 他反思了三秒为什么自己在这样白净的一张纸上写出的字不及人家在那样一张小小便签上写下的工整小楷好看。 三秒后他便释然了，他是边听边聊边写的，人家那是设计游戏时就做好的道具，没有多大的可比性。 …… 青年omega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明天再来一次。 与来时不同，他礼貌地向年长的omega道了谢，并表示明天还会来。 今天的他有所成长。 我可谢谢您嘞，年长，呵。 也煋自认为看起来绝不显老，没想到会被一个没比自己小多少的男人对比出“年长”。 也行，就，游戏设定而已嘛，他能接受的：） 送走最后一位来访的客人，也煋收拾好前台顺利下班。 等一下，这个游戏的时间流速的什么样的？他是真要等到明天吗？ 如果是的话，在游戏里“下班”，是不是也意味着现实中他也能去休息了？ 工作可是比现实还要残酷的，这么想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请员工‘325074’做好任务准备。” 什么？ “新的任务与人设已刷新。” 还来？合着这工作是无穷无尽的？怪不得要求“零零七”工作制！ 也煋在查看手册和不去管它之间纠结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新的广播*。 “由于外界原因，员工‘325074’即将退出游戏，若无异议请确认。” 啥原因啊？游戏舱出故障了吗？ 也煋选择“确认”，心里很是不安。 “员工‘325074’已确认退出，请等待数据保存。” “数据已保存，游戏成功退出，祝您生活愉快。” 后一句是也煋醒来时听到的，他一睁眼就看见林姐站在游戏舱前。 “林姐，是你让我退出的吗？”也煋在舱门打开后缓缓坐起身，抬手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脖颈，“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吓到我了。” “小煋啊，数据反馈过来了，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要继续努力啊。”林姐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也煋接过。 —————— *广播：仅限员工可以听到的游戏内广播，可以选择播报范围，如全体游戏内员工、某一类型员工、个别员工等 第4章 论坛 也煋心想，他们终于醒悟要帮衬新员工熟悉工作了吗？这小半天下来，工作方式和工作内容都是我自个儿琢磨的，很是困难。 平复下略为激动的心情，也煋满怀期待地翻开了文件夹——空白的。 “不是，林姐。”也煋快速翻了翻文件夹，没有一张纸上有文字，但凡是沾了一点儿墨，他都不会惊讶成这样，“这是拿错了还是打印机坏了？怎会全是白纸？” 林姐笑了：“这些纸是给你用来记录工作的，你没发现你的办公室特别空吗？这文件夹算姐送你的入职礼物了，工作加油哈。” 喵喵喵？合着“放养”是你们对新人的态度？太不负责任了吧？ 也煋强扯起一个笑：“谢谢……林姐。” 林姐知道小新人今天接收了不少“新知识”，也不逗他了：“你今天上午的工作告一段落了，休息去吧。第一天上班，要先适应适应。” 也煋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估计是“以后更好压榨”之类的吧。 …… 离饭点仍有不短的时间，也煋计划在公司里逛逛。 毕竟他刚来这，正是新鲜感十足的时期。 第7章 不过林姐好像说以他现在的权限，能去的地方少，这层划分出来的许多小区域都是刷员工证才能进的。 简单点说，他还不够格。 也行，茶水间这种基础配套设施总不是刷卡的吧？饭前喝杯饮料…… 换成在家里，绝对会被骂的。 唉，工作的第一天，想家。 也行放弃了出去逛逛的想法，打算就待在办公室里——研究一下游戏的官方论坛。 游戏应该刚运行不久，论坛不仅简陋，而且就几个帖子，那几个里还有一半是管理员之类的账号发的，看得出没多少人逛。 也煋觉着自己今天的表现不错，怎么都得有玩家来夸夸他吧？虽然先前面对的玩家只有一个，但保不准有其他玩家看见了呢——同一地图的玩家是可以看到被其他玩家触发的npc的，只是不能随意参与进剧情。 在他坚持不懈地反复刷新了几次后，还真有一个玩家发的帖子被他刷出来了，也煋欣喜地点了进去—— 很快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人家发帖是为了吐槽游戏bug，压根就没提到他，更别说夸他了。 也煋有点受挫，但过了一会儿再次打起精神，想着是不是获取信息的渠道出了问题——玩家不一定会上官方论坛讨论啊，别的地方说不定有。 也煋这样一想，思路开阔多了，用办公室里配置的电脑打开了多个高人气论坛，输入关键词—— 等一下，咱公司的游戏叫啥名来着？ 也煋看了几眼工作证，没有。 所以，我这一上午都忙了什么？ 也煋陷入沉思。 好在这时林姐正好敲响了门：“小煋在吗？” 太及时了！林姐救我于水火之中（并没有）啊！ 经常思考问题就陷进去出不来的也煋连忙回魂，对着门说：“林姐，我在！” 林姐推开门进来：“你这孩子，在就在，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姐姐我隔着门都快被你震聋了。” “姐，对不住哈，”也煋赔着笑说，“我就着急问你，我们公司的这款游戏叫什么名。” “你还不知道？”林姐瞪圆了眼睛。 “还真不晓得。”废话，没人告诉他，他能知道吗？ 林姐从不知哪个角落翻找一通，递过来张落了灰的传单。 也煋迟疑了一秒，颤抖着手接过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的传单。 那灰到底有多少呢？也煋可能会用薄底披萨来形容，原本的传单是饼皮，灰是馅料。 突然好想吃披萨，不知道公司食堂有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呼——” 灰大致被吹掉了，再抖搂抖搂，传单基本就干净了，起码能看清上面的文字。 游梦，有梦，游戏梦。 嗯？这广告？ 也煋其实没见过多少游戏广告，更别说这种印成传单的了。 梦游，梦有，梦游戏。 那还辛辛苦苦肝游戏干嘛啊？梦里啥都有，您进梦里玩呗。 “我们这是休闲游戏。”林姐好像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 休闲个鬼，你没见着多少号称“休闲游戏”的，都被玩家们玩成“修仙游戏”了吗？不肝不氪怎么玩下去啊？ 也煋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毕竟有了工作机会就应该珍惜，况且待遇还行。 “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要给你这个。”林姐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本…… 《真人npc任务手册》？！ 不是，这玩意儿还有实体的啊？ 也煋捧着目测有《现代汉语词典》那么厚的手册，流下了一滴不存在的泪。 被“知识”压垮的咸鱼.jpg 再一翻，他发现这手册居然是活页的。 也就是说，以后还会再往里加新的内容，顺便取出已经完成的部分。 他大概不吃不睡五十年能够完成吧。 这还是在不大量增加新任务的前提下，不过一款游戏连续运营五十年的可能也不大。 “我在你这次的任务那页夹了书签。”林姐点了点书签露出的绳儿。 “谢谢。”也煋觉得眼前这场景说什么他心里都难受，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没想到…… 这是让他在游戏外也要钻研工作啊！ “你认真读读啊，姐姐先走了。”林姐挥了挥手，顺走了一包棉花糖。 那是前台小姑娘今早送我的，我都没舍得吃！ 也煋在心中呐喊，除他以外无人听得见。他对前台小姑娘并无什么想法，只是可惜那能抵一顿饭钱的棉花糖。 也说不准，省着点吃，两顿。 要不是他想起来现在有了公司包他的食宿，估计能哭出声来。 贫穷的咸鱼只好躺地.jpg 林姐走后，也煋想起自己原先要做什么来着。 他在搜索栏输入“游梦”，立刻就跳出了许多帖子。 “看起来还是有点人气的嘛。”也煋在各种帖子中找寻着他想要的。 也是凑巧，这天的这个玩家在这个论坛上发了个帖，正好是也煋想要的内容。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了吧。 “我居然能在这遇到真人npc。”也煋轻声念出这个帖子的标题，然后笑出了声。 看来自己给玩家留下来不浅的印象，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8章 他感觉自己演得不错，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有了不小的进步。因此他猜测，玩家的游戏体验不差，给他打分时也会给个好看的分数。 实际上，他头一回接触这份工作，适宜能力虽说勉强算好，但未免生疏，演技更是尬到不行，难为他那么有自信了。 …… 1llz我玩这款游戏有一段时间了，居然触发了真人npc！ 2l无图无真相，楼主有截图为证吗？ 3l我刚入全息网游的坑，能请教各位大大怎么截图咩？ 4l楼上，点我主页，网游技术帖了解一下。 5l我是3l，谢谢4l，学到了，很有用。 6l歪楼啦，歪楼啦！正楼小天使我来了！楼主还在吗？说说你是在哪遇到这个真人npc的呗。 7llz来了来了，去厨房喝了杯水，没想到竟然有小可爱在等我，抱歉抱歉。 图 图 图 我只截了三张图，望大家不嫌弃，凑合着看吧。 8l这是真人npc？恕我直言，看起来和普通npc没多大差别。 9l有一说一，长得还行，像极了我大学的学长，可惜学长前不久毕业了。 10l就我觉得那个npc的神情尴尬吗？好像在艰难地背台词。 11llz在现场的我告诉你，不像是在背台词，更像是在现编台词。气氛何止是一点点尴尬，简直就是我游戏生涯的尴尬巅峰好吗？反应迟端，说话磕巴，表情管理失控。综上所述—— 12l我来接！综上所述，这一定，肯定，确定是个真人npc！ …… 也煋盯着此帖楼主的对他的评价，内心极度复杂。 他的表现有那么糟吗？他已经很努力了啊。 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不太明白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这样的道理，即使你本身足够优秀，还是会被别人抨击到体无完肤。 况且那人说的是事实，实事求是罢了，并没有故意在其他玩家面前抹黑也煋的意思。 这款游戏的知名度不广，目前玩家不多，半个小时的回帖数量也只有个十几楼，估计其中真正玩这款游戏的还没几个。 也煋关闭了网页，午饭时间不到食堂也不开门，闲着没事的他翻了翻《真人npc任务手册》的实体版。 随手一翻，也煋毫不意外地翻到了夹有书签的那页。金属书签上有着镂空的花纹，顶端系了根绳儿，还挺好看。 看了一会儿，也煋发现内容和任务后来给他整理出的信息差不多，觉着自己是不是以后就不用被不完整的人设坑了。 想到这里，他满怀期待地去翻下一页—— 欸？怎么翻不开？ 他又试图去翻前一页，还是没办法。 所以，这枚书签压根就不是为了方便他查看手册，反而是限制了他？ 除了中间夹有书签的那两页，他完全看不了除了封面与封底外的其他内容！ 连目录都看不了！ 抱着带有禁制的手册的咸鱼.jpg 第5章 外卖 也煋掂了掂实体《真人npc任务手册》的重量，觉得拿来压泡面肯定连汤也喝不到，砸人都嫌沉。 废了。 无视手册真正用途的也煋算算时间，这个点慢慢晃悠到食堂，估计那儿就开门了。于是起身，毫不留情地将手册拍在桌上，桌子不堪重负地以“吱”的一声抗议，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吃饭最重要。 也煋虚掩上办公室的门，凭着记忆绕出他工作的这一片区域，之后去往食堂的路就简单多了——可以说，哪怕他忘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哪，依旧牢记着食堂的方位。 毕竟找到工作以前一直省吃俭用，好久没吃饱吃好了嘛。既然有了机会，当然要放开吃。 也煋食量不算大，午饭两荤一素解决了。不过饭还是添了两碗，他解释为“碗小”。 是，可能再过段日子，食堂大妈都熟悉他了，提前给他盛碗堆得像小山高的饭，省得他再来，看着烦。 他来得早，没见着其他眼熟的同事，自然不存在他想象中的寒暄，独自一人吃饱了午饭就自己回去了。 “食堂午饭怎么样？第一次吃吧？”林姐在他快走回办公室时冒了出来。 本想责问她手册的事的也煋成功被带偏了话题：“挺好的，就是土豆烧排骨里的土豆有些多，排骨没地方躺了不进我盘子。” 先不说也煋没胆子敢“责问”前辈，单说是这排骨，里头就暗含玄机。 食堂大妈给他舀菜那刻手腕轻微的抖动，注定了土豆比排骨更容易在塑料盘的格子中安家。 而那格子恰好又位于盘子的最边缘，空间极小，排骨稍有不慎就跌回名为“锅”的深渊。 有一说一，土豆很香。 你问排骨？没尝出味就吃完了，应该也不错。 也煋目送林姐走向公司食堂的时候，诚心祝愿她能品尝出排骨的滋味。 …… 午休时间其实比较灵活，也煋闲着没事决定还是进到游戏里好了，看看风景也行。 他再次躺入游戏舱，模仿着上次的意外将工作证丢进舱内。 “叮——”感觉自己像进了微波炉。 加热完成的咸鱼.jpg “叮咚——已检测到员工账号‘325074’，正在加载游戏数据。” 是这个提示音没错了，看来操作正确无误。 第9章 也煋一回生二回熟，也能在听到“游戏加载完成，祝您工作顺利”这句话时心里默默回一句“借您吉言”。 工作顺利可真是最美好的祝愿。 再次睁眼，也煋发现自己坐在一间咖啡馆里，手中甚至捧着一杯用塑料杯装着的冰饮。 他小心地吸了一口，尝尝味。 饮料的口感很丰富，一层又一层叠加出的美味，也煋难说上来其中都有哪些配料，只觉着他前面二十多年喝到的任何饮品，在这杯冷饮面前都不值一提，黯淡无光。 真的，足够好的味道是会放光的，闪闪发亮的那种，炫目迷人。 这个地方好啊，比之前那座河上的桥好太多了。 不用看，也煋也知道自己的样貌应该没有改变，这款游戏顶多在接了任务后给员工换个装，其余就靠他代入角色了。 就算他不出戏，玩家还不一定会被带进剧情里去呢。 也煋把一整杯饮料喝完了，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刚来时只顾着那杯手中的冷饮，知道自己大概是坐在咖啡馆就没管。 咖啡馆，总是正常的咖啡馆吧？ 也煋这次可没去点代表《真人npc任务手册》的图标，他认为自个的午休时间还有，那么快投入工作不利于工作的顺利开展，完成度会大打折扣。 对，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这个又是什么？”他好奇地戳了另一个图标，好像是个柜子。 “嘭——”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柜子打开的特效，两扇门朝外弹开，有烟花炸开…… 是的，烟花，五彩斑斓、色彩缤纷、光彩夺目、火树银花的那种烟花，从柜子里飞出，在也煋眼前炸开。 “所以……这、这是什么东西？”也煋被吓到，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惊喜？ 特效彻底消失后，他认出这是个衣柜。 嗯，那种换装游戏一样，有着各种复杂分类的衣柜，他完全用不清楚。 “配饰怎分成这么多分类啊？衣服还有这些类别？不是，这又是啥？七彩祥云吗？”也煋翻了翻，百货商店的店员也许都弄不明白。 他试着选了那“七彩祥云”，还真出现在了他脚下。 脚踏七彩祥云后，觉得自己是个盖世英雄了呢。 也煋有点儿懂得为什么以前班里的女同学喜欢玩什么“奇暖”“闪暖”了，换装游戏确实有趣。 小伙子，你以为员工也能享受游戏的乐趣吗？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好玩的游戏，尽是为玩家服务的。 “员工‘325074’已解锁服装*‘七彩祥云’，正在发配相关任务。” 喵喵喵？服装发配任务也行？策划出来聊聊天好不好？ 也煋踩了踩脚下的云，还挺软，不是水滴聚集形成的触感，像一大团棉花。 真能飞起来吗？ “喂，那边的外卖员！”咖啡店的收银台传来叫喊声。 谁？找谁？没见着有外卖员啊？ 也煋看了看周围，这块区域仅有他一人。 “别到处看了，就你。”收银员瞧着没有顾客来点单，自己从收银台后走了出来，手里拎了份外卖，“快点给客人送去，晚了又是你被骂。” 也煋一头雾水地接过了纸袋，提示音再次响起：“‘七彩祥云’咖啡外送任务已领取，请在规定时间内抵达订单收货地址。” 用七彩祥云送外卖？合适吗？ 也煋觉着公司有这么些策划宝才，真是捡到鬼了。 “新的人设已刷新，记得查看。”广播结束时，《真人npc任务手册》的图标闪动。 行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午休时光，再见。 也煋颤抖着手点开了图标，它也在他点下的瞬间不再闪动。 手册贴心地翻到了对应的页数，方便真人npc查看。 也煋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如果没有挖坑，这次的人设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小哥，这个月已经迟到了两次。 事不过三，再迟到一次奖金就会被扣光，甚至面临被辞退的风险。 因此，他需要在时限之内完成这次的订单。 请问，是哪家的外卖小哥，会用七彩祥云这样“普通”的交通工具来送餐呢？ 从天上飞过去也能迟到？ 收银员见也煋还站在那，急了：“愣着干嘛啊？快去！” 话音刚落，他就把后者往窗外一推。 也煋背靠着窗，窗户大开，足够一名成年男性翻出去——要是不考虑这里是五楼的话。 哪家咖啡馆会设计这么危险的窗子啊！ 也煋被脚底的云稳稳托住，试着掌握平衡，至少不能摔下去。 虽然知道是在游戏里，可从高空摔下的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好，接下来就该看看订单收货地址了。 也煋这才意识到那个收银员除了外卖什么都没有给他，不过从纸袋上的小票可以找到地址，按照这个去送应该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没导航。 …… 也煋在反复几次通过“降落到地面问路，再飞到高空，再降落到地面问路”来确认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如果设定里的外卖小哥也是因为没有导航才迟到，那确实是情有可原。 也煋总算找到了地址上写的住宅区，却发现自己找不到那个小区的大门。 第10章 不是，一整片住宅全盖成一样的房子真的好吗？像个迷宫似的绕来绕去，住这的人就会很有安全感了？ 也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带笑容，向第n个无辜路人问：“您好，您知道大门往哪走吗？对，就是这个小区的大门，不用麻烦您带路了，谢谢。” 总算是走了进来。也煋看着眼前的一栋栋楼房，陷入沉思。 八十一号楼在哪？这么密集地盖楼没事吗？ 这不是八十一号楼啊，这是九九八十一难。 也煋看着楼道里维修中的电梯想。 在最后一分钟，也煋总算是按门铃——只要做到这一点就不算超时了，是对方的缘故导致订单无法及时完成，不算在外卖员头上。 “叮——咚——”门铃的调子拉得很长，等待开门的时间更显漫长。 也煋觉得送外卖真不容易，还不如医疗机构的前台，起码有瓜可吃。 早知道就不去研究新图标了，被手册整还不够吗？ “吱——呀——”门打开的声音听得人牙酸，一只手伸了出来…… 拉亮了灯。 也煋不明白，这样一个明显是新盖的住宅区，有老式的需要拉动绳子“点亮”的灯是什么设计，难怪他一路走上来没有找着灯的按钮，而它们明显也不是声控的。 “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也煋递上纸袋。 对方没有接过，只是低着头，好像是在看…… 也煋脚底的七彩祥云？ “有，有什么问题吗？”也煋头一回送外卖，更是第一次使用“七彩祥云”这样的“交通工具”。一路上遇到的路人都没有表示出惊讶，最多是夸他的云色彩艳丽，非常好看，被这么盯着他也有点儿不自在了。 ———————— *服装：一切游戏内服饰的统称，玩家和员工的“服装”大体相同，同步更新（玩家服装在商城更新，而员工则在衣柜） 第6章 抢单 “哦，没什么问题，”对方接过纸袋，冲也煋笑了笑，“七彩祥云而已嘛。” 真就这么普通？ 也煋倒是有些不服气了：“那您见过什么厉害的‘交通工具’来送外卖？” 脚踏七彩祥云去送外卖，他独一份好吗？ “之前有次聚会，人挺多，就点了好些外卖，来了八个外卖员。”对方依旧笑着说，“八仙过海见过没？乘着花篮、葫芦什么的过来时，真的很神奇。” 那是厉害，至少在人数上就赢了。 也煋寻思着，下一次找个更有趣的交通工具送外卖怎样？他又摇摇头，没有下次了，一个游戏怎会每次都让他这个珍稀物种——真人npc来做同样的任务呢？ 浪费，绝对的浪费。 …… 也煋没有再回到那个咖啡馆。当然，主要原因是他忘了回去的路。 他随便找了个路边的椅子坐下，收回了七彩祥云。 脚不着地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一开始还算新奇，久了挺难受的。 也煋也不想再尝试穿戴其它服装了，要是每次都有新任务发布，那他可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其实，走同一个剧情还是轻松的，他想念医疗机构的前台了。 可惜，即使他不想触发新任务，游戏也会给他发配任务。 新剧本，新人设，强制接取。 这是自动抢单模式吗？ 《真人npc任务手册》自动弹出，翻开了新的一页。 也煋知道这个人设肯定不是上面简单写着的“世外高人”这样，被坑过的人，总会再下一次被坑时，多几分警觉。 等一下，怎么就断定又是个坑？ 这不明摆着吗？强行塞给你的人设，能是啥好东西？ 也煋之前已经想好，应该要在接任务前多问几个问题：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小学生作文都要求写清楚的三要素，一款全息游戏都讲不清楚？故意挖坑给员工跳的吧？ 哦，现在不是挖坑给你跳了，是直接把你推坑里，就差埋了。 …… 也煋是查看不了他所在的位置的，他只知道这片地图风景优美、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他说不出更多形容词了…… 总之，他觉着这地方一看就很适合他这样的世外高人居住，环境好。 能看的人物简介果然完整了不止一点半点，任务目标也明确给出了，希望不会太难。 他这次的剧情十分俗套，近几年估计没多少人喜欢了，起码他对此无感。 他是一位世外高人，小隐隐于野，百十年间隐于此深山老林，只为等一“有缘人”到来，好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那人。 他图什么呢？这么多年等人？还是在这疑似连网都没通的地方？ 也煋突然回想起，这款游戏混合了古风、现代、未来，有没有网真不是所处的地点能决定的。 那他现在是…… 也煋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衣袖宽大，仙气飘飘。 古代背景吗？那挺有趣，毕竟是第一次在这款游戏里接触到。 也煋想着是不是要练习一下古风角色是怎样说话的，尽力带给玩家更好的游戏体验。 “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快。”熟悉，这台词听着耳熟，前不久刚出现过，还是从也煋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他缓缓回过头，一看——嗯，对方是极正常的一名外卖小哥，没有乘着花篮、葫芦什么的，更没有脚踏七彩祥云。 第11章 难得，真难得。 “我，有定外卖？”也煋不确定地弱声问。 “当然！”对方非常肯定。 好吧，策划是想吃外卖了吗？任务要不是送外卖，要不是收外卖。 是想让某团外卖之类的平台植入广告方便吗？ 也煋看着面前的外卖小哥，认为事情必定没有这么简单。 偏成这样的地方都有外卖送过来？ 没超出配送范围？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有缘人”？ “先生？”外卖小哥见对方走神，忍不住出声提醒，“您的外卖，趁热吃。” 这人点了外卖都不吃吗？我还大老远地跑这荒山野岭来送，难道…… 他不是人，是山里吃人的精怪？！ 也煋被那人一叫就醒过了神，也瞧见了对方的心中所想，不禁觉得好笑。 要不要，吓唬吓唬他？ 算了，稳妥起见，不要做太多与任务无关的事，脱离了剧情严重了可能会导致程序崩坏，给玩家造成伤害。 这是一定一定要尽力避免的事故。 “我，隐居于此山中已有近百年，你是我在这山中遇见的第一个活人。”也煋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外卖小哥的神情变化，“你我有缘，因此，我打算将我毕生之所学尽数传授与你。” 这演技，足够忽悠人了吧？ 外卖小哥表示，不够。 “你是骗子吧？这年头，哪有人一上来就说这样一段词的？太假了！我只是来送个外卖，您拿好，我回了，下个单子在催。”对方把塑料袋往也煋手里一塞，转身骑上电动车就想跑。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你就不能配合我们工作人员吗？真人npc很不容易的！ 就算你是玩家也不能这般玩我啊！ 无力咸鱼口吐魂烟.jpg “我所言非虚，年轻人，不要总把人心想得太坏，这是宿命使然。”也煋随口胡编了一句词，未曾想，对方居然信了。 “既然你如此诚恳，那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外卖小哥认真地说。 不是，你就不多犹豫会儿？这样看来是真的很容易被骗啊！之前绝对有什么惨痛的经历吧！ 超想吃瓜的咸鱼.jpg “我，在此拜你为师。”外卖小哥竟直接跪了下来，“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这用什么情况啊？展开这么迷惑的吗？ 也煋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词，这次任务给的信息更少了，在前台当咨询人员的时候还为他准备了资料，这回是真全靠自己了。 垃圾公司，苛待员工。 “好孩子，快起来吧。”也煋挑挑选选半天对玩家角色的称呼，最后决定了这个。 他的人设可是几百岁高龄的世外高人，叫二十左右的外卖小哥“孩子”都是给后者涨了辈分。 “师父，您要教我些什么？”青年男子眼中闪着光。 是啊，教什么呢？ 也煋试探着点开了《真人npc任务手册》的图标，手册凭空出现，落在了他手上。 再一看那外卖小哥，面上仅显惊叹，并无疑惑。 那就好办了，有了“世外高人”的人设皮，再奇怪的事情也可以解释。 本来在剧情中，真人npc是不能在玩家面前展现出于剧情有冲突的一面的。例如在前台咨询人员的剧本里，也煋只能通过现成的纸笔来做记录，不能使用手册，因为那和人设不符。 而在这个剧本里，世外高人总给人带来各种不切实际的想象，倒又说得通了。 至少不会导致玩家过于出戏。 手册里说，教给“有缘人”的是什么其实不重要，只是走个过场。 这和也煋猜想的差不多，任务只写了让他传授毕生所学，却没写明指的是什么。 那这“传授”的方式…… …… 青年男子看着面前新拜的师父将手中的书卷一抛，那物又消散于空中，心里的敬佩越发深了。想到自己即将学到这神奇的术法，更是充满期待。 学成之后，送外卖定会极其容易。 外卖小哥心思单纯，当初既然选择了外卖这个行业，就想好好把它做下去，和遇着了什么“奇遇”无关。 师父从他宽大的袖中翻出几本册子，摊在青年面前，供后者挑选。 “你自己抽一本来学吧。” 青年不解：“师父，您不是说要把您‘毕生所学’全都教给我吗？怎么只让我挑一本了？” 师父总不能跟他说，游戏系统会判定此为影响游戏的bug吧？ 也煋觉得这剧本真再次坑了他，先前说好了是“毕生所学”，真要教了，又有广播说这是破坏游戏平衡，咋就这么难啊！ 你们不能提前商量好吗？不、能、吗！ “术业有专攻，吃多嚼不烂。师父活了几百年才学会了这些，你凭普通人的寿命，学不完。”也煋念了台词，想想，补了句，“师父这都是为了你好。” 嗯，长辈的感觉，出来了。 外卖小哥一想，也对，有那时间够多送几回外卖了？ 不过这话里好像有漏洞？ “师父，”青年真诚发问，“倘若我先学长生不老之术呢？那前提不就不成立了吗？” 好问题，他真没想到。 也煋只能将这锅丢给策划他们，连台词都不编好了再让他演，总是临场发挥算什么啊。 第12章 freestyle吗？ “咳，道法自然，需要你自己去悟。”也煋背过身，挥了挥手，“你去罢。” “师父——”外卖小哥拖着长长的调喊了一声，他知道那是在让他走了。 青年对着高人的背影，深深一拜，而后骑上电动车，往山下离去。 可算走了，外卖早凉了。 也煋拨弄了一下装着外卖的塑料袋，他现在虽然不饿，但也不想浪费。 就算是在游戏里也要坚持“光盘行动”。 要不，先收起来？ 也煋看向那个疑似仓库的图标，手有些痒。 第7章 闲逛 即使是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教训，也煋依旧不改自己好奇心导致的手欠，快速的戳了一下仓库样的图标。 只有他收手的速度够快，任务就找不上他！ 没有实物掉落，没有华丽的特效，仅是“仓库”由原本的大门紧闭，变为了敞开。 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像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也煋试探性地把外卖连同包装它的塑料袋一起放到洞口，果然被慢慢吸进去了。 好玩！ 也煋还想着找点儿东西扔到里面去，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 自己跳进去？ 也行，反正普通的仓库不都能进人吗？游戏里的应该也…… 也煋刚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往大开的门内一点，警报声就响了起来。 “员工‘325074’做出违反游戏内规则的举动，警告一次！” 不是，有这么个规则你早讲啊，不知者无罪。 明明是也煋他自己没有把《真人npc任务手册》给认真看清楚，反倒又怪上了别人，欺负游戏系统无法与他争辩。 仓库确实和普通游戏里玩家所用的差不多，还配有交易功能，不过限定了交易物品和对象。 估计是为了防止员工私自倒卖道具吧，但连试图进仓库都会被警告，这个可能性应该也不高。 也煋试着长按仓库图标，果然出现了游戏内的仓库界面，里面还有些他眼熟的东西：在前台记录信息的纸，介绍手术的宣传单还有咨询台上的资料。 看来那个人设的任务还真的没有结束啊。 能等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再去吗？说好的“前台下班了，明天再来”呢？ 也煋发现仓库分为很多不同的分区，与衣柜不一样的地方是，这里可以设置“自定义”的分类，更方便完成各个任务，说得上是人性化了。 而且仓库内还设有隐藏格，好像能解锁特殊道具，手册上说有“提高任务完成度”的作用。 好不容易认真看了手册的咸鱼.jpg 仓库目前很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去找一些道具填进去，不是强迫症，就是越发觉得自己贫穷，连在游戏里都这样。 毕竟像是“没吃过的外卖”这样的道具看上去并没什么用。 …… 也煋趁着没发布任务在游戏地图里闲逛，这座山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的确适合养老，不，是“隐世修炼”。 此时山间不知怎么起了雾，更显得似有仙人居住，拍照发朋友圈挺好。 配段什么文字好呢？就写…… 也煋一时忘了，自己现在身处游戏中，而不是景区。 他如今哪有钱去景区玩？ 在游戏里即使是拍照，照片也只能存在游戏中，不能带出。所以截图成了玩家们的首选，就像也煋之前在论坛那看到的关于他的截图。 虽然是被吐槽，不过玩家起码知道了我们公司的游戏有真人npc这么高端的物种！ 等下，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 也不明白自己属于什么工种的困惑咸鱼.jpg 算了，反正做好自己的工作，赚到钱，咳，给玩家们带来好的游戏体验才是最重要的。评论点明了他的不足之处，说明他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嘛。 此刻，又闲又咸还在摸鱼的也煋正在山中竹林走着，被不合季节冒出头的竹笋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好在他即使扶住了身旁的竹子。 这笋，能挖吗？ 也煋没见过埋在土里的笋，对它的认知仅处于餐桌上，标准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新时代青年。 好吧，印在练习卷上的谷物大概会认出来些。 话又说回来，玩家可采摘场景中的植物，包括“挖笋”这样的活动，并且可以交易出售，以换取游戏货币。 只是员工一般不会去做这样的事，而也煋又是他们公司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真人npc，具有探索精神是值得鼓励的。 于是，他再次在仓库里翻找了起来，工具那栏里被他找到了把铲子。 也煋右手握铲，跃跃欲试，琢磨着从哪个角度下铲好。 常年握笔的手拿不稳劳动工具，也煋试着铲了一铲子，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土。 就这？风来吹都比你挖的快。 缺乏锻炼的咸鱼.jpg 当代男青年真的不都是他这么弱的，这人绝对在平均线以下不知道哪个坑里。 所以说，有些人找不到工作太正常了。要不是他碰巧找着了这么个整天躺着（躺在游戏舱里）的工作，不满八小时都得晕。 体力活是不可能做的，这辈子要是做了，到领工资的日子或许就是下辈子了。 直接烧给他也行。 也煋考虑了一小会儿挖出笋对他有没有明确的好处，想到结果是否定的后，果断放弃。 第13章 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为什么要去做呢？何况还不一定能成功。 挖笋只是他一时兴起，发觉没那么容易也就顺理成章地抖抖铲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工具收回仓库，继续瞎转悠。 …… 天色渐黑，郊外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暗淡。 也煋依旧在迷路。 “嗯……看北极星可以辨认方位，而回到城区需要往……”也煋自认地理学得不差，辨别个东西南北不成问题。 最近的城市在哪个方向来着？ 他，输在了对游戏地图的不熟悉。 员工不能自己选择地图切换所处地点的吗？垃圾游戏！ 没事没事，林姐他们会看数据的，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来救我出去。 啊啊啊啊啊，快到下班时间了吧？我还没体验过“下班”是种什么感觉！ 小傻子，几乎“零零七”的工作制你忘了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晚饭是要吃的。 即使知道这样不能补充能量，也煋还是取出了仓库里冷—— 诶？外卖居然没凉？ 这游戏设定不合常理啊，怪不得他之前送外卖都不用保温箱。 当他吃了有大半分外卖后，广播总算cue他了。 退出游戏前的最后一秒他在想没吃完的外卖怎么垃圾分类。 …… “下次再被困在一个小地图里出不去了记得联系我们啊，你这孩子，没看见手册里写的联络方式吗？”林姐站在游戏舱前，拿着文件夹扇风。 好吧，他是真的没认真看，不如闭嘴乖乖听训。 “衣柜里不是有很多交通工具吗？小煋你咋就只用你那双腿走啊？”林姐知晓他用过了衣柜，不解地问。 他是怕再次被安排任务，好不容易得闲，一天三个不同的人设让第一天上班的也煋有些受不住。 感觉自己不是在游戏公司工作，而是在影视城。 别的无名龙套群演半天抢不到一个角色，他一来就一堆，还有大量（？）台词。 某种意义上的成功呢。 也煋从游戏舱内挣扎起身：“林姐，为什么系统会自动发配任务啊？” “是担心你闲着，简直不要太贴心。”林姐温柔地笑。 我可谢谢您了：） 林姐搭了把手扶也煋出来：“第一天工作辛苦了，去食堂吃晚饭吧。” 也煋刚下地还有些站不稳，游戏舱里躺久了挺不舒服，要不然怎么说“沉迷游戏伤身”。 食堂的晚餐比中午更好一些，可供选择的主食和菜品都多。也煋吃光了一大海碗牛肉面以及两小盘炒菜，心满意足地往办公室走。 晚饭后的时间段也是玩家上线的“高峰期”，真人npc本该在这个时间段待在游戏里扮演角色，可作为公司里的第一名真人npc，也煋被林姐拖去了会议室开小会。 走到半路上突然被拽进房间里，也煋差点以为自己是被绑架了，连“救命”都没机会喊门就关上了，险些拍他脸上。 也煋被摁在座椅上的时候才认出这里是会议室，而所谓的“绑匪”则是林姐。 “不是，姐，你想让我来开会不能好好说吗？”也煋理了理被拽皱的衣服，“吓人。” “公司里还没几个人知道你是真人npc呢，这可算是个秘密。”林姐在他右边落座，“要不怎么单独给你开小会？你可别说出去了。” “可是，姐，游戏里我的外貌不会改变对吧？”也煋小心翼翼地问。 林姐点头：“对啊，真人npc的表情不是由程序设定的，大的改动反而僵硬不自然。” 也煋有手机登入了今天中午的那个论坛，翻出收藏夹里唯一的帖子，递给林姐：“林姐，这是我在午休时看到的，已经有人知道我是真人npc了。怎么办？” 他心想幸亏今天中午注册了那个论坛的号，把第一个有关自己的帖子收藏下来以留作纪念，不然还找不到这样方便的证据。 就在林姐刚接过手机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进来了几个中年人，其中也煋只认得昨天的那个面试官。 “小林，你汇报一下这小伙子的情况。”领导之一率先开口。 “面试官”——暂且继续这么称呼他好了——坐到了也煋左边，和林姐一起把也煋夹在中间。 “也行，工作完成得顺利吧？我就说，即使没有现成的台词你不是也能发挥好？”面试官轻松地说。 谢谢您的信任啊，您真该去看看论坛里的评价。：） 第8章 直播 “也煋虽然刚入职，但在公司适应良好，玩家给出了一些反馈。”林姐帮着向领导稍稍夸赞了一下也煋，这令这小伙子感到几分人间真情。 那位领导也接过了林姐递来的手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煋就看着各位说不上名字和职位的人依次传递起了自己的手机，廉价的贴膜上隐隐出现了划痕。 也煋中午看到评价时，是有些失望的，更多是对自己的失望。 他认为自己足够努力了，不过市场上的真人npc本就不多，想来也不是像他这样未经过培训。可玩家又是从他“反应迟端，说话磕巴，表情管理失控”这几点得出了他是真人npc的结论，能够猜到，除了新奇有趣，玩家们对于真人npc的态度也十分挑剔和苛刻。 “很好，那就在我们官网开一个‘真人npc’的版块。”面试官笑着决定了。 第14章 大家纷纷鼓掌，并安排下去。 等一下，这样就决定了？会不会有些草率啊喂！全公司就我一个真人npc，那不成了我的专区了吗？没问过我的意见啊！ 也煋在心里咆哮，表面上却跟着鼓掌。 才毕业不久的他仅一天便感受到了，何为社畜的辛酸与无奈。 “所以，这孩子的身份是要提前公布了？”林姐担忧地看了一眼也煋。 也煋心间再次增添几分暖意。 林姐叹了口气，说：“那之前说要观察观察再投资的公司，或许就不会来找我们了吧？” 你把刚才的感动还给我啊！我、有、那、么、差、吗？！ 论如何摧毁一个年轻人的自信心——只要将其同许多领导关在一间会议室，听他们讨论自己即可。 可能是察觉到也煋的表情不大对劲，也可能是良心发现，林姐补充说：“小煋，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啊，这是呢，这个项目一直是我们公司在秘密筹备的，市面上同类型的游戏暂时不多，出于慎重考虑，我们——” “把这当做是机密，而你就是这机密的核心。”面试官接过了话，配合相当默契，滴水不漏。 林姐朝面试官投去赞许的目光，公司选中他来负责面试这一块，想必是看中了他擅于忽悠新人这一点。 也煋被请出会议室后，看着紧闭的木门，总觉得自己再一次掉到了坑里。 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背影孤寂而倔强。 …… 进入游戏后，系统提示同步传来：“您有未完成的任务，正在跳转，请等待。” 话音刚落，也煋只觉一片天旋地转，睁眼时发现自己来到了…… 熟悉的地方，医疗机构前台。 不是，说好这儿打烊了呢？下班下得这么没有毅力，直接回到了自己热爱的工作岗位自觉加班？ “大晚上难不成有人挂急诊？这不是平权组织办的吗？omega长时间高强度工作管不管啊？”也煋嘟囔着，借了月光摸索打开灯。 且不说这门可罗雀的医疗机构前台工作强度高不高，单凭你的工作效率都说不出这种话来好吗？ “叮！”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也煋用右手大拇指指纹试着解锁，成功了。 看来这是他的手机，更确切地说，是他现在扮演的这个角色的手机。 看起来，和自己低价淘的二手机果然不一样，在就是有稳定工作的感觉吗？ 虽然完全不知道在这种不为盈利的医疗机构工作有多少收入，但肯定比连工资的影子都没见着过的他强啊。 老板，这儿有人第一天班没上完还想拿工资，结日薪您看成吗？ 桃饱网会员吧你：） 消息是今天傍晚的那个omega发来的：“老师，您在吗？” 看看，多有礼貌，还叫人老师。 也煋对“为什么他会有前台·我的联系方式”有点儿迷惑，随后目光转向了前台上摆放着的名片盒，陷入沉思。 看来对方的“人生导师”真不是说着玩的，还主动留下了名片。 也煋捏着一张名片，随手丢进了仓库里。 自动整理的仓库可太好用了，告别学不会的收纳技巧和做不完的断舍离，点开一丢，快捷便利，再也不用担心我找不着东西了。 放好名片，也煋考虑该怎么回复对方才能维护好角色形象，那个玩家的评价让他有点儿不敢像之前那样“表演”了。 报个表演班，公司给报销不？ “不是说好你明天再来吗？小伙子这么沉不住气？”既然人设是“前辈”这一类的，这样回复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的是，全系网游当前的技术已经可以“录屏”直播了，而发现自己竟是全游戏第一个触发真人npc的玩家，立刻去注册了一个直播账号，频道一开通就迫不及待地在游戏里蹲也煋。 这位玩家在跟观众们唠嗑半小时后，总算等到了系统提示也煋上线，提前发送过去的“继续任务”有了回应，甚至可以切屏看到真人npc那边的进展。 这一独特的游戏设定让玩家夸了几句策划，认真地向观众们介绍剧情的发展进程。 迷之老练的语气让观众们觉得这绝不是一个刚注册的新主播，游戏里捏得精致的脸没有任何辨识度可言。 是的，游梦的另一大特色——根据所走剧情重新进行人物建模，以保证在一定范围内不易出戏。 这样的设定十分受一部分手残玩家喜爱，可以说是推游理由首选。而另一部分热爱自己捏脸，diy自身游戏形象的玩家对此深恶痛绝，恨不得退游。 “老师，我现在特别犹豫，真的。我一回家，右脚才踩上玄关呢，闻声而来的爸妈又开始催婚。”年轻的omega眼泛泪花，惹人怜惜，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直到泪珠滴落在刚发出去的文字上，才闭上了水润的眼。 也煋没被谁催过婚，无法感同身受。他曾经也见过舍友与家人视频时，被要求一毕业就结婚，甚至还在校便参加相亲活动。 他那时坐在一旁，手里端着桶泡面吸溜，从没想过还有帮别人做情感咨询的这一天。 啊，该怎样说不会伤害到脆弱omega的七彩剔透琉璃心？ 也煋想了想，打字又删，删了再打。被网络一线牵的omega看着一直显示的“正在输入中”，止住了眼泪。 第15章 娇嫩omega的珍珠泪是不会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的。 善变的omega小少爷完全忘了，十分钟前他还恭敬地称呼对方为“老师”。 也煋磨了半天，发来一句“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在青年omega眼里比“多喝热水”还苍白无力。 “我连哥哥都不想见了，我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晚饭都没吃。”好可怜。 不知人间疾苦的omega认为，这绝对能让对方万分心疼，即使对方也是个omega。 他不知道的是，贫穷如也煋，多少日子都是一日两餐过来的，食堂五块钱有荤有素的套餐也不舍得点，随便吃吃就混一天。 因此，他面无表情，只能用表情包回应。 年轻的omega看着前台发来的五彩炫光“晚安”，陷入沉思。 果然，代沟是在无形之中，不断体现的。 …… 互道晚安后这一段剧情就结束了，也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这部手机里的表情包只有这一个，什么策划算到了他们聊不下去。 与其强行尬聊，不如早点下线，各自安好。 剧情是分时间段的，结束后要等到第二天早晨才会再有进展。系统提醒也煋可以退出了，他当然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医疗机构。 “小煋？”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又是林姐，也煋已经掌握了出游戏舱的技巧，轻松地出了舱。 “怎么了，林姐？”他本想让对方直接带他去员工宿舍，他不相信公司真会叫他睡在游戏舱里。 看着林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煋啊，你……算了，你自己看吧。”熟悉的一幕，递手机的人反了过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也煋接过时差点摔了林姐新换的大屏手机。 打开的界面是游梦的官方论坛，果然多了一个真人npc专区，而上面的帖子是…… 错觉，都是错觉，大概是我们游戏太凉没什么流量吧，怎么他的专属帖都能是“热门”。 为了求证，也煋摸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中午收藏的那个贴。 他看着标题旁的“hot”字样，神情恍惚。 他、好像、小小的、火了？ 咋还能开直播捏？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公司的程序员好不容易加班加点整出了个真人npc专区，连夜宵外卖都还没下单，领导的新通知就来了。 程序员们不知道公司新来的真人npc名字是什么，不然估计写着ta姓名的巫毒娃娃天不亮就可卖脱销。 你、等、着！ 也煋打了个喷嚏，夜风吹进室内，仅添几丝凉意。 “冷吗？要不姐给你关窗？”林姐随口说。 夏末秋初的夜晚能有多冷，也煋知道这怪不上天气。 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再念叨他。 唉，没办法，要怪只能怪他太优秀了，本只想低调地当好个真人npc，却不曾想会招惹来这些。 第9章 宿舍 这次的直播给游梦带来了一些热度，公司也决定趁热打铁，提前把真人npc的事宣传出去，好让也煋吸引一部分玩家。 可现在网络上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天，原本就只溅起了一点儿小水花的直播事件就平静下来了，估计除了游梦原有的玩家和那个主播的粉丝，没几个人能记得这件事，更别说用这个噱头来炒作。 但也煋“出圈”难道仅是因为他是真人npc吗？其实不是的，你看他浏览的那几个帖子的样子就知道了—— 专区：这个真人npc是谁啊　【热门】 1llz 今晚我在家里随手点开了一个游戏直播，发现主播玩的游戏竟然是我们这么冷的游梦……我赶忙泡了包泡面，开始研究人主播的剧情通关方法…… 2l　所以，露珠是偏题了吗？这和真人npc有什么关系啊，换成是作文绝对一半的分数都没了！ 3l前排售卖瓜子饮料方便面，诶，楼主吃的是红烧牛肉还是老坛酸菜？ 4llz 鲜虾鱼板面……不对，这更偏了好吗？！关键就是、那个主播、遇到一个、真人npc！ 5l等一下，楼主说的那个直播我好像也看到了。来对一下吧，那个真人npc是不是在和玩家角色发消息？ 6l这么一说，我可能有他的截图？ 图 楼主找的是这位吗？ 7llz 是他是他，就是他…… 8l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9l楼上暴露了年龄。 10llz 重点是，他太迷惑了好吗？6l还有图没？楼主当时都（笑）傻了，小半碗泡面都打翻了，没来得及截图…… 11l我是6l，我带着图来了！ 图 图 图 这些是他们的聊天记录，请查收～ 12l中老年表情包？狠人啊，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omega小少爷造成了10000+点伤害！ 13l我在家族群里每天都能见着这个表情包，真是令人感到亲切，用来安慰人最好不过了呢（狗头）。 …… 也煋想说，表情包还真不是他的问题，就一款表情包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自己画一个发给人家吧？再说了，剧情点本来在那段就不是重点，顶多算个过渡，怎么就都吐槽他去了，难道玩家角色的困扰不值得你们关心吗！ 刷完论坛时间更晚了，正常人真睡在游戏舱里不到一个月肯定得进医院。面试官那时说的也只是玩笑话，这不，主动过来带也煋搬去宿舍了。 第16章 “住得不习惯就跟我们说啊，考虑一下在游戏里待着如何？沉浸式游戏舱你也感受过了吧，不考虑考虑……”面试官还是推销着游戏，看来他是因为对游戏的热爱入的行。 可也煋不是，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没什么特别的，努力工作像是他之前那么多年努力学习一样，按部就班尽力而为罢了。 宿舍居然是单人间，虽然房间比也煋毕业后租的房子还小，但足够他一个人住了。尽管是老旧居民楼，不过离公司近，上班方便，简单的家具都有，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还是挺满意的。 面试官站在门口，看着也煋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怎么样？可以住么？” “当然，我准备休息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啊。”也煋看了圈屋里，不太脏，明天再打扫也行。 面试官笑了：“很好，年轻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别担心，那些传闻都是编出来的。” 什么，传闻？ 不会是“都市传说”那一类的吧…… 也煋目送话说一半的面试官离开，关门时手都在抖，心里是怕了。 这儿……应该还有其他同公司的员工，找他们打听打听？ 不行，来之前林姐说了，最近尽量不要去“招惹”其他同事，尤其是程序员们。 好巧不巧，也煋住在四楼的最后一间，隔壁就是个四人间，住的恰好是程序员，还是主要负责论坛那块的。 也煋这间单人间是被“隔”出来的，本来建房子时没想着造这么个小房间。后来发现图纸出了错，就将错就错隔了间做宿舍，基础设施也没少了，只是…… 也煋不敢细想，把床简单一铺，拉上被子闷头就睡了。 …… “哟，一大早来补眠呐。”林姐瞧着也煋叼了个大肉包往舱里躺，脸上挂着的黑眼圈很是吸睛，“认床没休息好？别躺着吃早饭，更别在游戏舱里吃东西，这玩意精密得很，要是坏了报修也难。” 也煋已经很难啦，一整晚的噩梦，还不如不睡呢。 “姐，你不要瞒着我好吗，我住的那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故（事）事（故）发生过。 林姐收起了笑意，竟是严肃地说：“小煋，别听他们说的那些，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你还是什么都别知道才好，听姐的。” 这不是加重了吗！是安慰人吗？！ “姐希望你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林姐看上去十分诚恳，特别是在说“工作”两字的时候。 “知道了，姐你先忙去吧。”也煋囫囵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皮，一口咬不到馅的包子果然吃到最后一口也没馅儿。 也煋躺在舱内看着半透明的舱门上映着的灯光，好不真实啊，他居然有了一份扮演游戏中npc的工作，这样的日子又会持续多久？ 逐渐迷茫的咸鱼.jpg 算了，该进入游戏了。 …… 天已是亮了，看来游戏中的时间确实是和现实里同步的。也煋看了眼通讯软件里玩家角色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估摸着对方快到了。 其实在他们这做手术不用怎么早来，医师们都还没上班，就他自己好像是住在医疗机构里的样子，不然也解释不通为什么昨天晚上他还赖这儿不走。 青年omega这次进门前敲了敲门，比头一回还拘谨了几分：“老师好——” 也煋听着对方尾音拖得长长的问候，恍惚间以为自己没毕业，在校园里与导师“不期而遇”，乖乖巧巧地打声招呼。 得，一天一个样，不愧是你。 “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杯水。”也煋本想说泡杯茶的，但考虑到要让这个又娇又软的omega喝下去只能是奶茶，只好准备全国人民都能喝的白开水了。 “不用这么麻烦。”年轻的omega拿出纸手帕反复擦了好几下椅子，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完了坐下吧，也只坐在最前沿的一小块地方，靠背更是碰都不敢碰。 娇气。也煋给自己倒了水，几口喝了，从咨询台后拉了他的凳子出来，坐到了这个omega面前。 “说吧，手术你考虑得怎么样？风险可比广告上的大，哪个朋友告诉你的你出事了找他去，我们这可承担不起。”三两句话竟推卸了不少责任，也煋觉得对方的脸忽然就更加白了。 “我想了又想，”omega娇嫩的脸颊上又挂上了几滴泪珠，“我知道这么做是一时赌气了，可我没办法啊，朋友说了，这是能找到的唯一途径。” 暂且不说“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终身损害”算个什么解决问题的“途径”，这位仅出现了两次的“朋友”就很奇怪了好吗？ 也煋从咨询台上捞了包软糖嚼着：“唔，你上次说，你那朋友建议你来咱这做手术，又说这是‘唯一途径’，你们关系……非常要好？” 也煋不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直觉这件事不对，换做是他大概不会交上这么个“朋友”。 对方点点头：“当然啊，我们从小认识，我最信任他了。” 从小认识……也煋联系起青年omega的家庭，不和谐的感觉更重了。他既然（被迫）担得起“老师”这个称呼，那自个儿学生的事可不能马虎。 “那么，你们的家庭条件相似？”富人区的邻居？ “是呀，”回忆起朋友的时候omega笑得很甜，好像往事是一团棉花糖变的云，飘了，“他住我对面，我们从小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出去玩，连那次体检都是一起去的。” 第17章 对门邻居啊。也煋猜想他们那种富家子弟上下学应该也是有专人接送的，和自己以前跟同学一块儿骑自行车没有可比性。而所谓的“那次体检”许是指分化体检了，再根据联姻对象判断…… “你的那位朋友，是omega还是beta？”也煋试探地问。 “我们都是omega，他的抑制剂和我的还是同款香型。”青年omega眼中的朋友似是珍宝，说起来时眼神里有光。 “无意冒犯啊，”也煋明白这样说已经有点儿冒犯了，毕竟随意揣测他人的性取向是十分不礼貌的事，“你是同？抱歉，我只是觉着你对那个朋友太过于……” 也煋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他不安地看着对方，下意识地将小桌上的杯子拿远了些，以免对方向他砸来。 “如果真要这样说的话……”omega白皙的脸上浮起了红云。 越发好奇剧情策划是何许人也的咸鱼.jpg 看来，有些人的选择，确有他的理由，旁人看来的荒唐，或许是那人最后的挣扎。 也煋叹了口气，真人npc的路他还有很长一段要走，情感咨询的道路，也注定不平坦。 第10章 家访 母胎单身至今的也煋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当起了小o的情感咨询“砖家”，开始分析那个“朋友”。 凭着陪同学看电视剧多年的经验，他隐隐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嘶，这剧本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也煋原本以为是“两个omega竹马竹马，私定终身，无奈世俗偏见和家庭压力，被迫分手”后，“一方（即将）被家里强行嫁给相识（有仇？）的alpha以商业联姻，另一方则欲挣个鱼死网破，自己做了手术，再劝竹马做腺体切除手术”，最终“联姻失败，两人私奔，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破镜重圆都市爱情剧，可是—— 为什么那个“朋友”的故事越听越像什么炮灰男配角色啊喂！ 提刀去见剧情策划的咸鱼.jpg 总之，也煋继续坐回咨询台后分析着这几人的“爱恨纠葛”，狂草写成的笔记堆在桌上、一张又一张。 看在咱这么努力的份上，给点儿奖金鼓励行不行？ “所以你们并没有互通心意？”也煋觉得自己的脑部和事实完全不符，看来策划跟他不是看了同一部剧的人。 年轻的omega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我，嗯，一直都是我暗恋了他许多年，但我感觉他也对我……” “人生一大错觉就是‘ta也喜欢我’，”人生导师·也煋不赞同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吗？” “他得知我要被家里，嗯，商业联姻的时候，很气愤，说可以帮我‘摆脱’。”小omega十分害羞，他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说起自己的这些甜蜜的小心事。 也煋换了一个切入点：“那他知道你的联姻对象是谁吗？” “当然”青年omega肯定地说，“我一知道消息就告诉他了，他就是在听到我说的是那人后气得不行。我向来讨厌那个人，他一定是不想让我受委屈。” 这不是也煋多想了，眼前这人是omega，他的朋友是omega，那个联姻对象是alpha。这人喜欢他的朋友，讨厌他的联姻对象，而朋友性取向不明—— 这是修罗场剧情吧？ 那会不会是，他的朋友其实喜欢他的联姻对象，而后发现他要和那人联姻，于是心生毒计，要他付出一生的代价——破坏腺体？！ 不会这么扯吧…… 也煋被自己的脑补惊到了，这个游戏输出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啊，真的没问题吗？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不配在里面拥有姓名。 “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也煋小心翼翼地问，打算发现情况不对立刻闪人，“你的朋友，喜欢的人，其实是——” 啊，真要说出来吗，对方不会“黑化”吧？ “今天的第一台手术可以开始做了，小朋友决定好了没？”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这里愈发凝重的气氛。 “你是，”也煋自以为不留痕迹地瞄了一眼写着来者名字的胸卡，“哦，这不是我们医疗机构的首席医师王姐嘛，怎么今天亲自出来‘拉客’了？” “别贫。”王医师摘下医用口罩，光看外貌好像三十岁不到。 “王姐，这孩子跟家里赌气过来的，没啥决心，我正准备劝他回去呢，”也煋用眼神示意青年omega待会儿再联系，做出赶后者走的样子，“您还是先去忙吧。” “可我现在没有事要忙，而且想听听这个小朋友的故事，”王医师看着面前的两个男性omega，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硬，“谁来说？” 也煋看了看年轻的omega，想来对方也不会再向又一个陌生人讲自己的事了，只好给王姐简单叙述了自己整理出来的部分，还补充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嗯，下次可以去说书了。 这个医疗机构里都什么人啊，八卦得要命，早知道我就不讲了。 omega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也煋表示没办法，要怪就怪策划吧，他也不想的。 “既然这样的话，手术先放一放，”王医师伸出纤纤玉手指向也煋，“你，去这小朋友家一趟。” 这是什么操作啊？ “为什么是我？”也煋也指着自己，瞪圆了眼睛。 “人小朋友都管你叫‘老师’了，‘家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王医师笑得十分自信，看样子是在这场“师生”游戏中把自己放在了“校长”的位子。 第18章 这样说好似也没什么问题。也煋挠了挠头，转向坐在一旁的omega问：“可以吗？” “老师，是要去劝说我的家人吗？”omega抬起头，泪珠恰好滴落了下来，在看到这副景象的人心间溅起一圈涟漪，“他们自我惯了，固执己见，听不进劝。” 按照这个剧本，那就算是龙潭虎穴他都得去啊。 即将进入新地图的咸鱼.jpg “和你住在一起的家人，是只有你的父母和哥哥吗？”也煋开始收拾行囊，背包里东西多得跟要去徒步旅行似的。 其实他也只是装装样子，真要带些什么，仓库不方便吗，又何必背个大包，还不是为了让小omega觉得他准备充足，好令人家安心。 …… “登门拜访，是不是要提些礼物上门？”也煋虽是这么说，但完全没有想自掏腰包买东西的意思。 穷就直说，我缺这点儿钱吗？ 年轻的omega拍给也煋五张游戏里的纸币：“拿去花，他们也不差你一份礼，当我孝敬老师的。” “呃，”也煋看着被拍到他手上的钱，“谢谢哈。” “没事。”omega小少爷十分阔气地一挥手，显然是不把那抵得上前台omega半个月工资的钱放在眼里。 也煋知道这点钱对方都看不上了，那后者的家人定是更不会买账，因此礼物这种东西便不重要了。 “你等会儿这么介绍我？”也煋不认为对方真会向家人说自己是后者的“老师”。 他现在正站在这幢富人区的别墅门口，踩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石阶上，青年omega还随手在小花园里摘了一朵花给他别上。 “就实话实说好了，他们最反感撒谎的人，即使我觉得他们骗了我好多年。”小omega仔细瞧了瞧花有没有歪，“而且他们喜欢打扮得漂亮的omega，老师头上戴这花就不错。” 也煋看不见耳间别的花，只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服装：随性的医疗机构对前台的服饰没有太多要求，他就穿了件普普通通的t恤，搭配牛仔裤，与“漂亮omega”明显划不上等号。 青年omega像是读懂了也煋的心思，笑着说：“老师不用担心自己的外表，我觉得老师这样就很好看呀。” 他是不是……在撩我？ 也煋疑惑的眼神对方并没有接受到，而是自顾自地按了门铃。 对于这种“回自己家还要按门铃”的做法也煋第一次见，可能是他自己的家里没有人可以帮他开门的缘故吧。 “叮——咚——”第一声门铃拖出长音才缓缓松手，导致第二声门铃声也不短，小omega的做法有些孩子气。 “来了！”门内传来一个女声，大约十五秒钟后，门被打开。 …… 半分钟前，屋内的几人听见了门铃声。 “准是小宝回来了，他今天早饭都不吃，可算记得回来。”虽是这么说，沙发上的妇人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小张，你去开门。” “是，夫人。”张姨对于夫人今天的行为感到奇怪，以往小少爷回家，夫人都是亲自去开门的，今儿是怎的了？ 张姨朝门口喊了一声，走过去打开了门。 青年omega见门开了，习惯性地叫了声：“妈——” “啊，张姨，我、我回来了。”他发现今天来给他开门的不是自己的母亲，气势削弱了大半，“这位是我的老师，今天来家访。” 张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一个寻常打扮的男人罢了，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也不像用了抑制剂。 “老师？”她有点儿戒备，“哪个老师？要家访没有提前预约吗？” 先生和夫人都不喜在家中见外人，她在这家干了二十多年，帮着赶走了不少妄图攀上关系的人。 “打扰了。”也煋跟在青年omega后头进了门，后者扔给他一双一次性拖鞋。 张姨看着男人走过去，后颈也没有阻隔贴，难道他不是个omega？ 那就更奇怪了，小少爷虽然成绩不算多好，但家里还是让他上了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里面的教师按理来说是清一色的omega才对。他总不会是个beta吧？ “妈，你的小宝贝回来了哦～”小omega开始对母亲撒娇卖乖，一点也不像闹别扭的样子。 也煋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二人，愈发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家庭关系还需要调节吗：） “这位是？”妇人抬眼看向也煋，被目光“击中”的他立刻站得更直了。 迷之危险的不安感。 “他是我的老师，今天来我们家是特地为了家访哒。”小omega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是也煋愈加毛骨悚然。 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上赶着送人头。 也煋往后退了半步。 妇人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是么，学校里的老师？” “不是呀。”小omega朝母亲笑，完全没有卖队友的自觉。 不好，要完。 也煋确认“实话实说”对自己肯定不利，但未曾想“学生家长”会是这般—— 恐怖如斯。 第11章 开解 “老师呀，”妇人的笑让也煋打了个冷颤，“欢迎欢迎，来，坐。” 他看着妇人示意的座位，离她很近：“这，不太好吧？” 坑队友的omega又推了他一把：“坐吧，老师，我给你倒杯茶去。” 你这时候又开始尊师敬长了？ 第19章 小omega留给他的人生导师一个背影，溜进了厨房。 也煋坐在沙发上，真实地体验到了什么叫“坐立难安”。 这游戏，够真。 “我不管你是在哪儿认识的我儿子，”妇人在也煋耳边轻声说，“他可是我们家保护得最好的小傻子。别人的家事，你还不够格管，老师。” 也煋有种被巨型蟒蛇缠绕住的窒息感，一时竟忘了躲开。 可能是对方身上的香水有毒吧，谁没事在自己家还喷香水啊！为了立住“高端香水难掩独特气质”的“贵妇人”人设吗？ “妈妈请喝茶，老师请喝茶。”青年omega乖乖巧巧地端来了两杯茶，此时妇人已经坐正，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也煋接过热茶，不小心被烫到了。 这游戏也过分真实了吧！ 小omega浑然不觉，冲也煋笑着说：“这就算是拜师茶啦。” “宝贝儿，你和你的小老师，是在哪里结识的？”妇人放下茶杯，里面的茶水一口都没动过。 “医疗机构。”年轻的omega嘴快说出了大实话，也煋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心累的咸鱼.jpg “宝贝儿生病了吗？去那种地方怎么能行，既不正规，风险又高。你以前不都是去吴叔叔的私人医院的吗？”妇人熟练的套话技巧，令也煋忍不住想做笔记的心。 这招要是学来了，下个玩家角色可不得一上来就把信息交代清楚。 “是啊，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是阿米推荐我才不去呢。”小omega没心没肺的，一点也不顾就坐在旁边的医疗·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正规·机构的前台。 也煋不敢搭话，捧着茶杯，掌心红了都不放下。 “阿米为什么要推荐你去那种地方呢？我的小宝贝，你是娇贵的omega，他也是，他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妇人摸了摸小儿子的头顶，这孩子被人卖了估计都会帮人家数钱。 小omega不去看也煋示意他的眼神，只顾着回答母亲的问题：“那就是omega去的地方啊，好像是个什么平权组织名下的，手术成功率据说很高。” “我家小宝健康得很，哪需要做什么手术？”妇人瞥了也煋一眼，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头埋得更低。 这种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完全不敢说什么啊。 青年omega再怎么傻，也都知道自己想去做腺体切除手术这事不能直接跟母亲说，学着老师的模样，低下了头。 “不愿说就不说了，妈妈又不会逼你说出来，小宝年纪也大了是吧？”该嫁人了。 妇人起身，走上了螺旋状的楼梯：“既然是来‘家访’的‘老师’，那就在寒舍用午餐如何？小孩子我管不了太多，下午他哥哥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年轻人一块聊吧。” 所以，午休呢？不会真要在这儿待着吧？ 也煋不想放弃午休，决定联系林姐。 点开手册的图标后，也煋接住了貌似又厚了一点的硬皮书。好在他先避开了周围的人，不然就不好像上回的那个“仙人”人设一样解释，这凭空出现的手册了。 他看着目录找了半天，可算是找到了林姐的联络方式。发了个消息过去，对方居然秒回。 也煋：npc要留我吃饭怎么办，我不会真要待游戏里吧？ 林姐：你可以出游戏的，剧情由程序设定好的npc替你。一开始这段剧情就没有设置成只有真人npc才能完成的。 也煋：那要我工作干什么，好玩吗？ 林姐：没错，就是为了游戏更加好玩，你要出来时再告诉我，现在离午休还远。 …… “老师，我带你逛逛吧。”小omega走过来，拍了拍背对着他的也煋。 后者无奈地点头答应了，还是要给孩子一个炫富的机会。 “这个古董瓷瓶可是真品，那场拍卖会我也去了，我哥全场出价最高，把它拍回来是为了送爸爸一个生日礼物。”那得意的样子，看不出家里的关系有他之前说的那样紧张。 哦，也没说“紧张”，只是在他的omega身份上持不同意见。小孩子被惯坏了，父母兄长的好对他来说是理所应当的，家人又认为商业联姻十分普遍，omega总归是要出嫁的，不如嫁个对家里有帮助的。 他们无法换位思考，基本也没有人会把自己放在对立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毫无立场可言。 也煋看着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家人的青年，和给他发消息的小可怜很是不同。 对于后者来说，“家”这个字眼，更多带来的还是温暖。 耳旁的声音像是被过滤掉了一般，也煋听不见对方在说些什么了。 “老师，你怎么了？”青年也察觉出了也煋的不对劲，语气里含着几丝担忧。 也煋看到对方的神情变化，晃了晃脑袋，这才恢复正常：“我没事。客用的卫生间在哪？” 青年给他指了个方向，也煋独自走去。 “林姐，你可以来‘接’我出去了。”也煋锁好门，用前台的手机小声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失真的女声：“还没到午休时间，你就这么着急？” “姐，我加班来补行吗？您先放我出去吧。”他靠着洗手台，看了眼墙上镜中的自己——气色不算好。 “行吧，你等一小下啊。”林姐可能也听出了也煋语气不对，同意了。 “谢谢姐！”他松了一口气，头抵在了镜面上。 第20章 …… “姐，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个任务，能换吗？”也煋出了游戏舱，翻开了实体《真人npc任务手册》夹着书签的那页。 林姐看他状态不大好，也不忍心责怪：“为什么？完成好每个任务是真人npc的本分。” “我，我不擅长这种处理‘家庭纠纷’的任务。”他趴在办公桌上，带滚轮的办公椅滑向后方，林姐都怕他会摔。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林姐用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接了水，放在桌子上给他，“努力克服困难，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你在扮演一个角色时，不要太在意自己的过去。虽然姐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只要是和你所扮演的人无关的，那都不是这个剧情中的你。” “林姐，你真的没当过真人npc吗？”也煋抬起头转向她。 “你小子。”林姐轻拍了下他的头，“把水喝了，整理一下工作上的笔记，午休前把电子版发给我。” “是！”也煋目送林姐出门，回以一个不勉强的笑。 他盯着电脑上的图标，半晌，犹豫地点开了桌面上的官方游戏论坛。 论坛好似没昨天那么冷清了，看来直播确实有引流的效果。 也煋想联系那个游戏主播，看看对方是否发现游戏里的npc已经不是他了。 交流讨论：地图边缘出现神秘区域，是bug还是隐藏？ 攻略解析：迷雾山血猎任务速通技巧 真人npc：最全表情包大赏，你触发不到的真人npc 等等，最后一个是什么鬼啊？！ 也煋没有点进这个帖子的勇气，默默地关闭了界面。 他想清楚了，自己作为真人npc应该要带给玩家好的游戏体验，真人npc出现于市场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玩家在游戏过程中、尤其是走剧情任务时，由于程序设置的人物对话过于模板化而产生倦意”。因此，真人扮演角色虽谈不上游戏的“必需品”，但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可玩性。 代入个人情感……实在是没必要。 若有所思的咸鱼.jpg 他拿出一叠“草稿纸”，打开空白的文档，开始对这一天半以来的工作进行整理。 门外的林姐透过班主任最爱的门上玻璃小窗看见这一幕，倍感欣慰。 嗯，可塑之才。 …… 午饭后，也煋再次进入了游戏，此时剧情也走过了午饭那段，只等着青年omega的哥哥回来了。 也煋叉了块饭后水果，是模样可爱的兔子苹果，还用巧克力酱点上了“眼睛”。 他看了一会儿，一口咬掉了“兔子”的“头”。 味道很甜，是品质非常好的真·糖心苹果，里面的结晶吃起来和冰糖挺像的。 “老师，我哥哥回来后，你怎么跟他说啊？”年轻的omega见母亲不在，蹭了过来。 也煋还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便问：“说啥？” 对方有些急了：“劝他们放弃让我去联姻啊！” 他又觉着自己的声音过大了，怕惊着母亲，压低了声：“老师，你不是说，只要你说服他们不用我去，手术的事就算结束了吗？” “我没收你钱吧？”怎么又是手术，每天来咨询的人虽说不多，但一个月总有好几十个了吧？仅是有意向问询而已，还没出售难不成就有售后服务？ “可，可是手术的事我已经跟他讲了……”小omega找出通话记录给他的老师看，“打电话说的……” 也煋说不出话来了。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啊！ 第12章 竹马 没办法，也煋知道剧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已经定好的走向，要是有多条支线的走向也是由玩家来进行选择的，还轮不着他操心。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气啊，那倒霉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存心坑队友来的吧？ “老师，我，我错了行不行？”小omega带着讨好的笑扯了扯也煋的衣角，好像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不太对。 也煋冷笑：“说说，错哪了？” 这熊孩子就是惯的，总是不跟大人商量就自个偷摸着干“坏事”。跑去做手术也是，这次也是，是该好好向他家人说道说道了。 也煋全然忘记了他昨天还在对被没比自己小几岁的omega当做“长辈”而生气，现在倒是很把对方看成是小孩了。 “老师，我不应该提前跟我哥说手术的事，电话里完全讲不清楚嘛，他又骂我了。”小omega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求安慰”。 也煋没好气地轻推开对方：“行了啊，别这样可怜巴巴地看我，你老师我铁石心肠。” “切，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赶紧接受我的道歉，不要不识抬举。”青年omega变脸比翻书还快。 也煋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上一秒小可怜，下一秒…… 果然是欠教育的熊孩子。 …… 目测年龄不到三十的高大alpha匆匆下了价格不菲、外形低调的车，家中佣人看见后走上前泊车，后者对alpha今天的匆忙感到几分意外和不安。 平时大少回家时，都是比较放松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alpha没有察觉到佣人担忧的目光，他只想着自己的那个弟弟了。 这么大的事，居然想自己做决定，看来真是这些年过于惯着他了。 也煋要是读懂了alpha的内心想法，肯定会说一句“所见略同”。 第21章 alpha哥哥一进门就瞧见，自己的弟弟和一个陌生人做在一块聊天，警惕地皱起了眉，出声打断他们：“你们说什么呢？” “哥！”年轻的omega脆脆地喊了一声。 哥哥看着弟弟好像摇起尾巴的小狗样子，眉头舒展开来：“旁边这位介绍一下。” 虽然是陈述句，不过语气有点生硬，显得凶。 但是弟弟早已习惯了哥哥的说话方式，看出后者没打电话时那么气了，便决定直接说实话。 也煋一发现不对就拉住了正打算开口的青年omega，朝alpha说：“是这样的，您弟弟昨天到我们医疗机构咨询，是为了做omega腺体手术。我看他年纪不大，告诉他最好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alpha比也煋想象的有礼貌，一上来便知道问题是出在了自家弟弟身上。 似乎也不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omega是受害者。 也煋思考着这种场景该如何引入话题，哥哥盯着弟弟不说话，弟弟把头低得快埋进沙发了。 总之，气氛变得沉默而尴尬。 也煋发现除哥哥外的npc都不见了，客厅内落针可闻，只有他这个员工和玩家坐着。 这次不会有像王医师那样可以调节气氛的人了，只能由他来打破“僵局”。 “您弟弟还是个学生，来我们那做手术的omega平均年龄比他大多了，都是有着各自的难处，不然也不会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也煋试探地说。 哥哥走到弟弟身边，摸了摸小omega的头，本就高大的alpha给坐着的两个omega带来了不弱的压迫感。 “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听旁人劝几句就不清醒了，头脑一热做出的傻事可不少。”语气中竟有一丝宠溺。 也煋见青年omega不插话，倒安心了许多：“二十多岁是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要是交友不慎，那可不妙。” 他不是很想去管别人的家事，但玩家是他工作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玩家角色也是重要的人。 那是要多说两句了。 “小欧，是谁跟你讲的手术？”哥哥站在沙发背的后面，俯下身子看着弟弟的头顶。 弟弟还是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飘到另外两人的耳朵里：“是小米，也是他向我推荐的医疗机构。” 小欧？小米？就，欧米伽吗？这么随意的起名方式，策划是真的没下心思吧？ “那他为什么会跟你说这种事，你是不是先对他说了什么？”哥哥循循善诱，引导弟弟自己乖乖说出真相。 “我，我说你们要把我送去联姻……”小omega逐渐染上了哭腔，“哥，我不想去，我不想嫁给那个人——哥，我求你了！” 哥哥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小欧。哥哥这么多年来帮了你很多，你有所回报不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情吗？” “家人，一家人还要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吗？”小omega哭得脱力，从沙发滑落到了木质地板上。 哥哥抱起弟弟，往楼梯走去，在上楼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也煋：“让你见笑了。” 也煋看着在高大alpha怀中更显娇小的年轻omega，小欧居然已经哭到昏过去，真是令人不禁怀疑他是装的还是纸糊的。 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人都走了我这个真人npc还演给谁看？ 好在没过多久，alpha又回到了客厅，坐在了也煋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我弟弟可能对陌生人反而不设提防，你也可能仅是真热心肠。”alpha此时情绪不稳定，但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泄露出一星半点儿的信息素。 “我不想我弟弟身边出现一些——我这样说或许有冒犯到你，但你要体谅一个疼爱弟弟的兄长会带着恶意猜测弟弟周围——奇怪的人。”alpha仔细地打量着也煋，后者被这目光看得毛骨悚然。 也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就凉透的茶水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alpha见对方不接话，便自顾自地地说：“我弟弟向你说的，只是他自己的角度，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难办。他是个omega，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家里，总要出嫁的。既然要嫁，自然得选个门当户对的，不然像他那么娇气，被亏待了肯定会哭的。” “他说，你们是为了钱。”也煋用手指磨了磨茶杯上的纹路。 alpha自嘲地笑了：“那家的聘礼确实给的过多了些，是因为那家孩子喜欢我弟弟罢了。我弟他不信，说我们都是被那家的钱收买了，那人必是想害他。” “我看那孩子也不差，与我弟弟同龄，又曾是同学。况且喜欢人家的人还不少，omega不必说了，beta也很多，甚至还有alpha。”他随意举了个最近的例子，“小米——你听我弟弟讲过他吧——就喜欢那孩子，还为此同我弟弟闹别扭。” 真就，闭合三角啊？ 这狗血程度，也煋表示槽多无口。 …… “你是说，我弟弟喜欢小米，所以想去做腺体切除手术，向往自由恋爱。”alpha听完也煋简单概况了从小欧那知道的信息，神情纠结。 也煋亦是真情实感地叹气：“是啊，我希望三个孩子都能收获自己的幸福，但总不能叫他们三个去——” “别说了。”哥哥打断对方的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好消化刚得知的信息。 “那我不打扰您了，我能上楼看看你弟弟的情况吗？”也煋小心翼翼地问。 第22章 alpha现在十分烦躁，信息素也快压制不住了，摆了摆手：“去吧。” 也煋先前参观时记住了小欧房间的方位，顺利地走到了，在此过程中没有看到任何一个npc。 怪事。 “叩叩叩。”也煋敲响了房门，“是我。” “老师，你进来吧。”隔着木门穿来的声音也煋听不真切，但绝对不是小欧晕过去前的哭腔了。 也煋转动门把，门没有上锁，轻易地开了。 房间算是特别大的了，东西杂七杂八地摆放了不少，因此也不会显得空。床很大，估计并排躺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被子里鼓起了一个大包，能猜出就是某个爱哭的小孩了。 “你哥哥说他们不是想卖你，只是想你将来有个好的、呃，好的‘去处’。”也煋挑拣着说了几句，跟个推销员似的夸了一通那个素未谋面的alpha。 小欧依旧埋在被子所成的“结界”中，说：“那个人怎么会是喜欢我，记恨我还差不多。” 也煋觉着这也许是个突破口，如果有误会，说清楚解开不就行了？ 所以这游戏玩家玩的点到底在哪啊喂！玩他这个真人npc吗？！ 也煋没有亲自玩过这款游戏，单方面判定它不好玩也不太对，但他气啊，气到可以写五百字小作文骂自家公司的游戏。 玩家角色和其他npc的对话，还没他这个真人npc同他们的对话多。您是来看游戏实况的云玩家么？ 也煋完全忘了自己可以通过看那个主播玩家的直播回放来了解，他只在心里抱怨了几句便继续朝裹在被子里的小少爷说：“人家好端端的怎会‘记恨’你，你们之前有什么矛盾？” “老师也应该听我哥说过了，我们以前是同学，”小omega闷在被子里说话，也煋都担心对方喘不过气来，“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我和他即使不在一个班，路程也不到三分钟，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三个小孩，都算得上是，竹马吗？ 第13章 血族 也煋听小欧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天，对方还真从他们的幼儿园时期讲起了。 他边听边暗中记录整理那些话中包含的信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在帮对方写什么回忆录之类的。 “你说，他从幼儿园就一直‘欺负’你，所以你认为他很讨厌你？”也煋觉得这个剧情走向明明也挺常见的啊，小男生“欺负”喜欢的人是比较多见的行为吧…… 要不然那么多“欢喜冤家”哪来的？ 他尝试跟小欧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对方丢给他一句“幼稚”之后就不说话了。 说好的“人生导师”呢？他找不到开导对方的机会啊！ 也煋一向采用迂回婉转的说话方式，但他现在只想明明白白把事实抛到青年omega面前——你们三个是闭合三角啊！！！ 他又担心打击到玩家——好吧，仅是玩家角色的情感不能代表玩家，可据说许多人玩游戏都会“真情实感”地代入进去——而不能把话挑明。 果然，痛苦纠结的人其实只有他。 “你看，你觉着你和那人不合适，那可能你和小米也不合适。”也煋先应付着讲了两句，目的是等剧情自动切到下一章。 没错，他已经认（恰）真（巧）研（翻）读（到）了手册中剧情章节切换的相关内容，就像是上次突然出现的“旁白”一样，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转场什么的。 【年长omega的话语引发了年轻omega的思考，面对未知的婚姻和爱情，他该如何选择呢？】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 【是选择世俗的“约定俗成”，还是不顾俗世偏见的爱恋？】 等会儿，ao配对就是“俗”了？您这是叛逆吧…… 感情是能用这种东西来衡量的吗，觉得自己追求个“自由恋爱”就是“标新立异”？ 好吧，也煋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但毕竟是人家的“情感咨询”了，怎么也得多考虑些。 【新章节尚未开启，敬请期待——】 也煋看着这行字陷入了沉默。 合着还没更新完呢？ 你看它，多么像一个坑。 不坑玩家，专坑员工，直击友军。 好了，有合理下线的理由了。 午休时间到！ …… 吃完午饭后，也煋又一次逛起了论坛。 交流讨论：首冲优惠哪一个更好，包月还是包季 原来我们游戏还可以充值么，难道那个玩家是rmb玩家，所以才把任务难点都推给他这个员工了？ 真人npc：穿过屏幕扑面而来的尴尬气氛，踩点剪辑 不是，还有视频？！一个直播用得着你们这样反反复复地研究吗！ 也煋颤抖着手点开了自己的鬼畜视频，不禁陷入沉思——这届玩家，太认真了。 居然连他都有人给做视频了，他们是太闲了吗？ 也是，不闲谁玩这么奇怪的游戏。 他依旧认为自己公司的游戏奇奇怪怪，迷惑的剧情和至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玩法，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好奇。 嗯，没有，他才不想知道玩家是怎么玩这款游戏的呢。 “小煋——”林姐的声音从门外穿进。 “林姐，请进，门没锁。”也煋关闭了论坛界面，他可不想再让林姐看到那个视频了。 林姐走了过来，拍了拍也煋办公桌上的实体手册：“小煋啊，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各方面的反馈都很好。等到下一次更新时希望你能更有进步。” 第23章 “我会努力的！”他大声说，这就是一个职场新人面对前辈＼领导鼓励时应有的良好态度。 林姐赞许地点点头，表示满意：“书签你没有权限，我先帮你调到你的新任务那页。”说完便翻开了手册。 也煋看着她的操作，发现居然还需要用到工作证扫描——这是科技的力量吗？ “好了，你可以先‘预习’一下，午休结束后就要开始工作了。”林姐走出办公室带上门时，还不忘说一句，“加油！” “难度一星，西方古代背景。”他逐字逐句地读着上面的npc人物简介，“人设是一个神父，根据这游戏的尿性判断，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 迷雾山教堂，阳光透过拼成传说故事的彩色玻璃窗照到也煋身上。 这个房间，还挺好看的，可惜不能拍照。 他也想了解一下上次那个论坛里说的“截图”是怎么一回事，员工是否可以截取全息游戏中的画面。 “神父，我来向您忏悔。”门外穿来一个人声。 “进来吧，不过你应该是向神忏悔，只有神会原谅你的过错。”也煋也不知道这个游戏里的教派是什么样的，他现编了两句话应付过去，就坐在了房间中心的椅子上。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房间，跪在了离椅子约有三米的软垫上：“我是山下的村民，前几天我上山砍柴，看见一个小孩被一成年男子抓住。那人好像是想杀死那小孩，手里的斧子闪过一道银光划过我眼睛，我吓得愣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我当时太害怕了，连声音都发不出。”他看起来十分懊悔，“我如果当时勇敢一点站出来，而不是慌乱地逃跑，那孩子估计就不会惨遭毒手了。” 也煋觉得对方直接认为小孩遇害这点存疑，但他不好打断别人的忏悔，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但后来我才知道，那孩子并不是人。”嗯？剧情出现了转折—— 村民的身子跪伏地更低了：“他居然是一个吸血鬼！天啊，我从未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真正的吸血鬼！一开始我竟然还产生了帮助他的念头！神，请宽恕我的罪过……” 直到那位信徒走后，也煋久久也没理清楚这里面包含的讯息。 就因为对方是吸血鬼所以不该救助么，即便那只是个小孩？ 他明白这仅是剧情设置罢了，不过还是纠结，毕竟无用的信息不会占用这么多宝贵的“游戏”时间。 他看出了那个村民也是一名玩家，但显然不是触发了真人npc的任务玩家。 那么那个他要负责的玩家在哪里，为什么第一个与他产生互动的不是对方？ 也煋觉得这个游戏的机制他了解到的还不够深，需要他自己去探索的部分还有很多。 没错，他就是不想去查手册，除非能碰运气刚好翻到。 “咔哒。”短促的一声轻响，也煋扭头看去，房间内竟有一个同墙壁看似融为一体的暗门，此时那扇门缓缓打开。 他屏息凝神，想举起椅子作为防身的武器，无奈他太废、不是，是椅子太重了，反而让他控制不了平衡，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先生？”门后传来了一个稚嫩——不，也不算，就是年纪不大的样子——的声音，怯生生的，好像是在叫他。 也煋谨慎地慢慢走过去，门上没有门把，这令他难以扶住门。 “先生，那人走了吗？”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钻”了出来。 在也煋面前的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十多岁，如果忽略他鲜红色的眼睛和小尖牙的话，长相十分可爱。 吸、吸血鬼？！教堂里还能有“野生”吸血鬼的吗？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不对啊，这孩子一副和他很熟的样子，难道是“家养”的？但是你一个好端端的神父为什么会去养吸血鬼啊！神知道吗？！ 也煋尽力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即使他的内心已经飞速划过几十条弹幕。 “那人走了。”他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只好顺着对方的话来回答。 小吸血鬼从门后“窜”出来：“那就好。先生，我可担心被他认出了，我被抓走不要紧，我主要是怕连累先生……” 也煋看着对方为了卖萌而特意睁得大大的眼睛，只觉得里面的血色愈发浓郁了。 “你……伤好得怎么样了？”他发现对方露出了些包扎伤口的绷带，试探着问。 小吸血鬼笑着说：“好多了，先生救我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不是，吸血鬼会这么说话吗？是写台词的不走心还是玩家太皮？ 也煋通过对以前看同学玩的其他游戏的了解，知道有些游戏中玩家可以在给出的几个不同的台词里选择一个来回复。 而回复正确就能得到些“好处”，选择了不合适的选项就里胜利通关越来越遥远了。 “你好好待在这养伤，我先出门一会，谁来都不可以开门，知道吗？”也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而后便走出房间，锁上了门。 教堂在半山腰，山脚下是人类的村庄。也煋一路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来到一个看起来很热闹的、富有生活气息的村落。 他看得出那些人是玩家，那些则是npc。集市上的人们转售各样的游戏道具，任务npc旁排起了长队。 “好了没有啊，我找到这个任务物品可不容易了，没想到交任务时要排这么长的队。”一玩家抱怨着，她手里拎了一只——鞋底半掉的旧皮鞋？ 第24章 所以，这是个什么任务，还有这么多同样拿着各种奇怪物品的玩家都来找这个npc，那人这里是失物招领处还是垃圾分类站啊？ 交个任务居然还需要这样排长队，这游戏有够真实的。 第14章 养娃 也煋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穿过一条小巷时，墙上贴着的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是经过了几天风吹日晒的缘故，半新不旧的通缉令掉了色，还破损了几块。不过他不难看出上面的画像是谁的——那不正是他房间里的吸血鬼小孩吗？ “如发现此吸血鬼行踪，请尽快同圣骑士团联系……”他总觉得底下缺了个“热线电话”什么的。 所以那孩子不仅是从血猎手下死里逃生，而且被圣骑士团通缉了？什么玩家会选择这么有“挑战”的剧情任务啊。 没错，这是对真人npc的挑战。 虽然整条任务线尚不明晰，但他起码不像上一个剧本里那样被动了。 从他可以自由地在村头巷尾闲逛就能感受到，剧情的限制不强，可供他发挥的余地就更多了。 他得到了这些信息后打算往回走了，毕竟时间长了他不能保证小吸血鬼不会出事。 也煋回到了教堂，神父的身份让他不免和其他人寒暄几句。 他的上级——主教——从他身旁匆匆路过，似乎带着一阵花香，仔细去闻时人已经走远了。 怪人。也煋撇撇嘴，假装不在意地朝他的房间走去。 吸血鬼以鲜血为食，常年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也煋担心小吸血鬼的气味，会从门缝窗户等等一切能与外面通气的地方传出，于是琢磨着有没有香水之类的东西可用。 他看了看图标们，试图找出个疑似有类似作用的。 衣柜里有香水吗？没有。 仓库里有没？很空。 欸，这是…… 也煋发现了个像是商场的玩意儿，他虽然平时不玩游戏，但看别的同学玩也知道，游戏商场里的很多东西都不便宜。 于是这个图标一直被他过滤掉了，贫穷如他，这时候想起来了自己是员工。 既然衣柜里的衣服可以随便穿（即使要做任务），那是不是商场里的道具也可以随便用啊，不然这难度越来越高，他不好完成任务。 抱着“试一试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心态，他点开了图标—— 不愧是消费圣地游戏商场，一打开就有十数道金光闪出，也煋眼前一片金灿灿的，简直要被面前的特效亮瞎眼。 啊，不用花钱就可以在商城里随意挑东西的感觉，真好！ 他选了瓶简介最普通的香水，作用只是“香”而已，不过够用了。 在门外喷洒香水也挺能引起别人注意的，于是他就在屋子里和小吸血鬼身上喷了几下，淡掉了再补。 “阿嚏——”小孩打了个喷嚏，“先生，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呀。” “是香水，乖。”也煋又给对方喷了一下，“你躲在这儿太危险了，被这里的人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谢谢您收留我。”小吸血鬼说话的声音都软乎乎的，红色的眼睛也煋看久后习惯了不少。 也煋认为这正是个套取信息的好时机：“你说说，我是怎么救你的啊？” “那天，我独自走在森林里。离血族古堡较近的区域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我就放松了警惕。”小孩努力回忆，他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儿，紧皱着眉，脑海中浮现出一副不愉快的画面。 “一个打扮奇异的人类发现了我，他不但不躲避，反而朝我一步步走进。 “他看上去像是住在山脚的村民，这样背着把斧头上山来的村民大多是为了砍柴，可他的神情又很不对劲，一直盯着我看。 “他的那把斧头闪过一道银光，我就退了几步。吸血鬼会被银质的物品伤害到，我们引以为傲的自我恢复能力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小吸血鬼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副害怕的模样，血色的眼睛里似乎有泪珠在打转。 “那你是……”也煋想起来向他忏悔的村民说的话，依据这小孩身上的伤来看，他肯定吃了不少苦。伤势必定不轻，否则以吸血鬼的自愈力早就痊愈了。 当然，武器是银制品的话另说。 小吸血鬼回想那噩梦般的一天：“我、我当时太紧张了，连变成蝙蝠飞走都忘了。我头一回独自被血猎发现，以前这种场景只在吓唬小孩的故事里听过……” 原来大吸血鬼讲给小吸血鬼的“可怕”故事会是这样，估计山下村子里的居民会给自家孩子讲的与其恰恰相反。 “我跑得不快，那人一把抓住了我，开始对我夸耀他们家祖上猎杀血族的‘丰功伟绩’。我拼命挣扎，却逃不开，他用大蒜汁泼了我一脸，我被呛得直咳嗽。”小吸血鬼说起这一段时，脸都快绿了，那种恶心的感觉他现在还忘不了。 大、蒜、汁？打败吸血鬼的方法居然也有这么……出其不意的“泼脸法”，见识到人们的智慧了。 “然后，他就用镀银的斧子朝我砍来！”小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比原本的“吸血鬼色号”还白上不少，近乎透明。 不是，这建模能不能走心一点，透明了就不是吸血鬼了好吗？那是幽灵！ “所以多谢先生救我，不然我已经成了那血猎去邀功领赏的‘战利品’了。”小吸血鬼突然转移了话题，令正觉得听到了关键精彩之处的也煋愣住了。 第25章 等一下，这不还没讲完么，你自顾自地感动个什么劲啊！ 没办法，这小孩子在说下去可能会有心理阴影的，这种事还是不回忆为妙，也煋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故事、或是事故，听到一半没了下文，确实让人难受。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有先生保护你，不会再轻易被人伤害了。”也煋揉了揉对方蓬松的黑发。 “我乖乖养伤，不给先生添、添太多麻烦的。”对方使用了狗狗眼卖萌技能，可惜也煋不吃这套。 也煋拍拍小孩的脑袋：“你就是个小麻烦了。”但语气却十分宠溺，真有了些“养娃”的样子。 小吸血鬼并不排斥也煋的举动，反而蹭蹭对方的手，像是一只真正的小狗一样。 不过，虽然有了掩盖住气味的香水，也交代这小孩不能出去走动，但他们还面临着在教堂里偷偷“饲养”吸血鬼的一大难题——食物。 要知道，吸血鬼主要以鲜血为食，先不说这鲜血去哪里找、什么动物的血能供其食用，单单是在教堂里食用血还不被他人发现这一点就很困难了。 毛血旺、灌血肠、鸭血粉丝汤？ 这些也煋平时随意可以买到的美食显然不符合本次剧情的背景。 可是，游戏嘛，这些条条框框怎么能成为阻挡呢？ 于是，也煋在商城中翻找起来。别说，真给他找着了。于是他火速下单了各种血制品食物，让小吸血鬼一一品尝。 血族尝了一口这中华美食，竟是意想不到的美味！ 如果美食有自带背景音乐和特效的话，那就是“开盖时金光晃眼，仙乐奏起，好吃到他都飘上天了”。 也煋看着对方头顶显示出的内心想法，觉得自己应该佩戴一个“特级厨师”才应景。 “怎么样？”即使已经知道了小孩喜欢这些食物的味道，他也问出了声。 小吸血鬼抬起头，吸溜了一口粉丝：“太好吃了！先生，我以前只是单纯的吸血，从未想过原来血能制作出这么多……这些是什么？” 都不问问是什么东西就敢吃，这是信任他还是心大？长到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 “对了，你今年几岁？”吸血鬼的寿命比人类长很多，看起来不过十四岁左右的小孩，年龄或许…… “一百零七。”小吸血鬼嘴里正嚼着块鸭血，含糊不清地说，“这是你们人类的算法。” 也是，听说吸血鬼是那种睡个觉可能醒来就过了百年的种族。 欸，要是这小孩“长眠不醒”了，他可怎么完成任务啊。 吃完饭那孩子就不动了，也煋本以为是游戏卡了，再仔细一看——玩家已下线。 也行，有了休息的理由了。 他敲了敲通讯录里的林姐，拜托她把自己放出去。 这真人npc的下线方式挺麻烦的，不是被系统“踢”出，就是让别人把他“拎”出去，一点都不好由他掌握。 算了，不用计时打卡就知足吧。当然，要是有更为便捷的方法他绝对给个好评。 …… 下线后也煋在电脑上整理第二个npc的资料。 有一些架空的宗教元素，他扮演的神父和他收养的小吸血鬼应该是在对立的阵营。普通村民惧怕吸血鬼，但除了圣骑士也有猎杀吸血鬼的村民血猎。 如果之前在论坛里看到的“血猎任务”指的是这座山的话，那么山名就是“迷雾山”没错了。 迷雾山的山脚有村落，半山腰是他所在的教堂，山顶估计就是小吸血鬼的古堡了。村民上山砍柴什么的不会走到那么高的地方，那小孩是在教堂还要往上的位置遇到了血猎。 也煋分析完目前已知的地理关系，用电脑系统自带的绘图软件大致画了一下。虽然很丑，但好歹他自己能看明白。 那孩子回忆时用了两次“独自”这个词，特意强调了孤身一……吸血鬼的状态。或许是因为他平时都是结伴出行，再结合他有古堡不能回，偏偏赖在神父这儿的行为来看——离家出走或是扫地出门都有可能。 也煋把这几点记在了一个文档里，敲好字顺便翻开夹了书签的实体手册看。 内容，更新了。 这次居然还有提示？ 不过这个“飞行”是啥意思？ 第15章 飞行 也煋盯着“飞行”这两个字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是让他像先前送外卖时脚踏七彩祥云那样“飞”？ 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想想这次的剧本…… 蝙蝠不是会飞嘛，那吸血鬼能变成蝙蝠，自然也能飞！ 是了，重点不在他身上，而在那小孩的蝙蝠翅膀上。 不过那孩子说自己一时紧张都忘了可以“飞”，飞行能力好像很是不足啊。 看来，要给小吸血鬼训练一下飞行的本领？既然是提示，那肯定就是通关的关键所在了。 帮助玩家顺利通关，提高玩家的游戏“幸福感”，增加好的游戏体验，这是他作为真人npc义不容辞的责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具体该怎么做——还能有新的提示吗？ 也煋把这高科技实体手册翻开又合上，合上复翻开。 好的，没有，不是靠翻书刷新的。 …… 玩家上线后，也煋继续他的任务。 他在这段时间里准备了一些有关“蝙蝠飞行”的资料，画了他想象中的迷雾山地图——的半边，另外一半他还没去过，也不曾听谁说起。 第26章 “先生是要教我飞行吗？”小吸血鬼蹲在一旁，看着也煋铺开的飞行图纸。 也煋摆手：“怎么会，我自个都飞不起来，顶多监督你练习罢了。” “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让我飞……”小吸血鬼苦恼地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处说，“我现在大概还飞不动。” “没事，先看看图纸什么的。理论知识有也是好事嘛。”也煋小心避开对方的伤口，拍拍对方的肩。 游戏里的时间流速本是和现实中差不多的，但由于这个剧情的时间线较长，就单独做了些调整。 不过只能影响到在这个剧情任务里的人，也煋在村子里看到其他玩家的“生活”并没受到什么干扰。 “先生，看我飞得怎么样？”小蝙蝠在空中做出几个极考验技巧的高难度飞行动作。 “很好！”也煋抬头看他，“十分！” 小孩一开始不知道这种“打分”是什么意思，也煋给他解释了一遍，他就当是独特的“夸奖”记下了。 “小血啊，你今天在试试飞过这整座山？”也煋在相处的过程中觉得没个名字叫对方还真不方便，总不好成天“小孩、小孩”地叫着吧。“小血”就是他经过小吸血鬼同意后用上的称呼。 小血变回人形落到地上：“先生，我还是怕……” “要有直面困难的勇气，还有克服恐惧的信心。”也煋摸摸他的头，看着这小孩又露出了“狗狗卖萌”的表情。 这品种确定是蝙蝠、啊不，吸血鬼么？咋感觉有点儿不像。 正当他琢磨着“物种多样性”之类的胡思乱想时，小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完了一大杯冰镇的混合动物血。 “先生，我可以试一下。”估计是冷饮带给这孩子的勇气，他看了一圈四周——迷雾山林中多雾，这一小块空地离教堂有一段距离，又里古堡不远，他们最近都在这里练习飞行。 “好，你小心点。”也煋不知道小血不能回古堡的原因，后者好像有意在避开那里，宁愿往教堂飞都不肯靠近原本的“家”。 小血深吸一口气，腾空一跳化为蝙蝠，张张翅膀似是挥手道别，转个方向朝山顶飞去了。 …… 小血不去看离他越来越远的地面，他只是望着古堡的方向，即便他还看不见它。 他有时觉着自己像是在“逃离”那里，毕竟那里给自己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母亲走后，好像遇到先生时，他才感受到照进生命的光。 古堡的历史绝对称得上“悠久”了，斑驳的外墙上爬上了些不知名的植物，在黑夜里也能发出幽幽的光亮。 可他在古堡里的那段日子里看不到光，明明他是不怎么惧怕阳光的高贵血统。 他已经飞到了古堡的上空，小心翼翼地绕着它打转。白日里没几只蝙蝠会飞出来，他是独一个。 古堡的窗户也是不怎么透光的，大多的血族不喜光，他们常年生活在黑暗里。 可他向往光明，无论是日光、火光还是当年母亲笑时眼中的光，他都认为那些是美好的。 也许，他真的不该是一个血族，哪怕是人类，都可以沐浴在阳光下啊。 同样，大部分血族也不喜欢人类，对于他们来说，人类像是个盛放食物——血液——的器皿，或是产粮的工具人——这个词是先生教他的，他不是完全理解这个的含义，但还是“借”来用了。 小血在飞行的过程中想了许多，当他意识过来时已是绕着古堡飞了不知道几圈。 还好他没被发现。小血松了口气。 他其实是被赶出来的，用那群血族的话讲是“驱逐”。 他的血统纯正，不惧阳光就是显而易见的证明。族长退位去什么“云游四海”了，不知哪学来的，到让他们这些小辈一头雾水。 继承权这种东西，很难说得清。古籍上记载的那些文字现在没几个血族能看得懂了，长老在族长走时念了他看懂的几句，也不好考证。 “截止原族长退位或死亡前还在的所有血族均有继承权，不主动放弃的话，将以血统高低来决定爵位归属。继承权不仅指爵位继承，还有许多不用详细展开说的内部地位财产分割。” “不用说”的部分倒是好办，他们压根就没打算怎么重新分割，仅是需要一位新的族长。 要真按血统高低来选族长的话，继承爵位的是他无疑了。 可他不想当这什么族长，放弃继承权又会让已故的母亲失望。纠结来纠结去，反而先被赶出来了。 好嘛，剩下来的那些半斤八两，靠“血统”估摸着是不行了。还得办个“比赛、评选”的，费时费力。 先生是他的飞行技巧已经是“赛级标准”了，参加个比赛什么的绰绰有余，拿奖夺冠是轻而易举。 他知道先生是在“捧”他，不过知道归知道，心里真有些飘飘然了。 小血扇动翅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划过天空，往山的另一边飞去。 …… 也煋打开可以“追踪”玩家动态的面板，看着一段段浮现出的内心想法，对小吸血鬼不回家的原因有了更多的了解。 玩家，不会继承爵位才算通关吧？ 他看看自己写的什么“飞行技巧基础”和“飞行技巧晋升”之类的资料，觉得派不上用场啊。 哦，飞行估计也是“评选”里的一环，多学点技巧有益无害。 第27章 他等着小血回来告诉他山那头有些什么，游戏地图绝对是极为重要的条件。 “先生，我回来了！”说着就到了。小吸血鬼看上去十分兴奋，降落时连着“扑腾”了好几下翅膀，“嘭”的一声变成了小孩模样。 也煋起身：“都看见什么了，地形记下了没？” “那边几乎就只有树，”小血眨眨眼，“还有一个小木屋，应该住的是护林人。” 也煋没想到这又有吸血鬼又有教堂的怪山上还能有个稍正常些的“护林人”。 话说，这个所谓的“护林人”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毕竟这座山上…… 而且，这次剧情的地图可以由他自行走向包括山脚村庄的整座迷雾山。那按理来说，这个小屋也煋能去，如果教堂藏不下小血了，护林人那估计是个值得考虑的去处。 “先生，我只看到了这么点东西，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小吸血鬼低着头，不安地扯自己的衣摆。 也煋忙“哄”他：“怎么会？小血已经非常优秀了，都能自己飞过一整座大山啦！”浮夸的语气，仿佛幼儿园老师般的夸奖。 “真的吗？”小孩抬起脸，两只红色眼眸亮闪闪的，“先生是这样看我的么？” 告诉自己要把玩家放在第一位的真人npc胡乱点头：“当然，小血最棒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三句两句哄好了，乐滋滋地着晚餐想吃什么。 人血，是不可能有的。山下的肉铺因为山上住着吸血鬼，也不存着食用的家禽、家畜血制品。 也煋倒是可以从商城买来不少，就怕把小吸血鬼的胃口养刁了之后，对方该怎么像个正常的吸血鬼那样进食。 他操心的是不是太多了？等任务结束后，对方吃啥似乎跟他也没关系了吧。 也·带娃新手·煋认真地思考了一瞬这个问题，觉得没多大意义，这仅是他工作的一环罢了。 “先生，我开始吃啦。”小血坐在神父房间的小桌子前，抓着一把木头叉子。 原本也煋房里的餐具都是银质的，教堂在某些方面的确舍得花钱，但他觉着这个角色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房间里并无什么布置，家具全是小小的不占地方。 小血来后也煋通过商城置办了新家具，还有木质的餐具，以免小吸血鬼被这些刀叉勺子什么的伤到。 深感养娃不易的咸鱼.jpg 小血唏哩呼噜地把碗里的猪血汤喝完，拿手帕一抹嘴，自觉躲回了暗室里。 也煋在游戏里也不忘垃圾分类——这是游戏的一个小彩蛋，给正确分类垃圾有几率得到一些小道具。 这次还真掉落了一个，也煋捡起地上的小瓶子。 大蒜喷雾？他小心地将小瓶子收进仓库，被小血看到或许又要闹，那孩子已经对蒜汁有心理阴影了。 第16章 转移 时光飞逝，虽然现实中没过多久，但剧情里已经过了半个月。 这天，也煋和小血结束飞行训练后往回走，他们对教堂隐蔽的后门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 神父也煋算是教堂的“二把手”，掌管后门的钥匙，这使他们出入方便，也不易被他人发现。 小血像个普通小孩那样，走路不好好走，偏要倒着，边走边和先生说话。 他认为血族的感官十分灵敏，别说倒着走了，就是蒙眼走都不会发生意外。 他的尖耳朵一抖，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 “小心！”先生一把扯过他，他脚底的树叶不堪重负地“瘫”了下去，他被拽到旁边的土路上，没缓过神。 先生踏进了一个坑洞里，那陷阱上铺了一层伪装用的树叶，小吸血鬼刚才听见的声音就是树叶往下落时发出的异响。 “先生没事吧？”小血连忙拉对方上来。 也煋感觉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坑底有尖锐的东西扎伤了他。 这难道是猎户布在林中的陷阱？他低头一看，一个银白色的锥体刺穿了他的鞋底，而且丝毫不打算“放手”。 也煋一咬牙，硬生生把它给拔了下来，几滴血顺着尖端落到了地上。 好痛啊，这游戏未免太真实了一点吧，回去得跟他们提提意见。 等一下，这上面是…… “先生，那上面镀银了。”小吸血鬼对一切银制品都极为敏感。 那应该就不是普通猎户了，再有钱也不是这样拿来造的。 也煋用手抹去了银锥表面的大部分血液，仔细观察起来。 他发现银锥的平底刻了几个看不懂的符号，也许是设定里当地的文字，或是什么特定的暗语，总之就是不想让人轻易看出其含义。 也煋皱着眉说：“这大概是血猎布下的陷阱，小血你要小心些，能飞最好就别走，免得踩坑。” “好的，先生。”小吸血鬼的声音有些颤抖，“都是我不好好走路，才会让先生救我受了伤，都怪我。” 要命，这些玩家角色怎么动不动就哭，送走了一个娇气的omega小少爷，又来了个敏感自卑的小吸血鬼。 也煋觉着自己不像真人npc，更像是幼师。 “估计这样的坑不止一个，”也煋开始怀念现代城市的道路，起码没有那么方便挖坑，“你飞的时候也尽量别碰到树，我担心血猎还布了其它陷阱。” 小血听话地变为了蝙蝠，扑腾着小翅膀跟在神父身边，乖乖巧巧。 第28章 “啧。”也煋伤了一只脚，山路又崎岖不平，走回到教堂实在困难。 要不，再用一下衣柜里的东西？ 他回想起了上回心血来潮试了一下“七彩祥云”后，被迫接任务的恐惧。 但那时算是“空闲”，而现在他本就在任务剧情中，也许不会出什么问题。 也煋快速戳开了衣柜图标，只要他点得够快，任务就追不上他。 林姐说过衣柜里有不少交通工具，那轮椅之类的——不行，凭空变出个轮椅太说不过去了。他连在商城点“外卖”，都要出门转悠一圈再回来，忽悠小血这是去村里买的，对方没见过是因为这都是人类的特色美食，外族根本不知道。 也煋挑挑拣拣，还真给他找着了一个可以辅助行走的服装。 这似乎是用于辅助残障人士正常行走的，几乎全透明、不可见，对此时的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套上后像雨衣——他主要伤的是脚，那就“雨靴”好了——似的，轻且薄的一层覆盖在他身上，顿时令他感觉自个儿“身轻如燕”，别说走了，飞檐走壁都不成问题！ “先生？”小血看着原本一瘸一拐的神父走路自如了许多，甚至步伐快得要把他抛下了，赶紧扇动蝠翼跟上。 …… 教堂后门开合不过在几息间，用钥匙开锁的动作轻巧又熟练，鬼祟的身影像极了一个惯偷。 也煋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没人后招呼小血跟上。 小吸血鬼可不敢在教堂里还保持蝙蝠的形态，赶紧收了翅膀落下，一副乖巧的人类小孩样。 一人一血族悄悄地朝里走前，不忘先把门锁好。周围静极了，好像教堂里的人都不在。 也煋没有听到这段时间听惯了的唱经声，也有些纳闷。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他们继续往楼上走。 “先生，”房门合上后，小血总算可以用言语来表达一下自己对神父伤势的担忧了，“脚怎么样了？” “还好。”也煋虽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他觉着那个辅助行走的服装挺方便的，干脆就接着用了，“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这不是冲我来的。” 的确，血猎的目标从来就只有吸血鬼，即使他“收养”了一个吸血鬼，血猎也不会上门来找麻烦的。 但圣骑士团不一样，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也煋回想起最近几日逛游戏论坛时，看到的关于“圣骑士团”的各种帖子，心里一寒。 唉，这任务怎样才算是完成啊，不会真要去争权夺位吧？ 也煋想了想辅佐小血当上血族族长的可行性，似乎也不是不行。 “叩叩叩。”房门被人敲响，很礼貌的三声击打间隔时间不短，留给了也煋他们反应的机会。 也煋把小吸血鬼推向暗室：“小血，来人了，你先躲进去。” “好的，先生。”小血十分乖顺地关紧了暗门。 “神父，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穿来人声。 “当然可以。”也煋走过去拉开门，“神将祝福于你。” 来者是一名普通的教徒，他例行来向神父询问一些教堂的事务。 神从不吝把自己的“行程安排”告知普通教众，于是神父就要在每个月初回答教徒们的一系列问题。 “是的，这个唱经活动是对外开放的，你和家人也可一同前往……”作为一名称职的真人npc，也煋认真地答复每一个他能准确说出答案的问题。 教徒玩家满意地点头：“太感谢您了，神父。” 没事，您玩得开心就好。 也煋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款游戏包含了这么多元素，但每一次看见玩家们露出的笑容，就知道游戏带给人们的美好体验并不都是虚假的。 高度的自由性让玩家们找到自己想要的游戏方式，沉浸在游戏中的那一刻快乐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神父，您近些日子好像都不常出门，是出了什么事么？”教徒略带歉意地说。 也煋没有觉得被冒犯到，他只是惊于旁人已经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这样下去小血很可能会被发现！ “哦，我的脚受了点伤，不大方便出门，应该没有给大家造成困扰吧？”他认为还是把这点明了为好，不然更容易败露。 “神啊，您怎么会伤成这样！”教徒看着神父还来不及包扎的足底叹道。 “近日山上不算太平，血猎连教堂周围一片都布下了陷阱。”也煋把话题引到了血猎上。 “是啊，”教徒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山上一直有吸血鬼，不过人们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才行。” 听上去像是触发了关键词的对话。 也煋对他们公司的这款游戏是越来越熟悉了，不论是npc还是玩家，只要触发了关键词，就得说出符合人设和情景的话来。 他利用这一点，轻松避过了对方潜在的追问，可小血或许真是不能在教堂久留了。 送走来访者后，暗室的门打开了，里面钻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小吸血鬼瞪着一双“血汪汪”的大眼睛，完全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吓人。 也煋早就习惯了小血这个样子，倒是冲对方笑了笑，只是想到还没个着落的新落脚点，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先生是要送我走吗？”小孩的眼中不知何时聚起了一汪泪水，欲滴不坠，看得也煋心惊。 得，这小祖宗又委屈上了，他这个半“监护人”都没处哭去呢。 第29章 小血说的虽然是“送”，但那个语气，好似就是在说“赶”。弄得也煋不好接话，对小孩又哄又劝。 护林人的小木屋可以考虑去一下，远离了迷雾山对小血继承爵位不利。 也煋斟酌考量着各种方法的可行性和利弊，小吸血鬼蹲在一旁看他。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也煋说：“小血，我们明天从山下绕到你看见的小木屋那里，行么？” 小血点头如捣“除了蒜以外的一切植物”，欣然同意了神父的提议。 …… 迷雾山脚的村落依旧是“一派繁华”，恰逢周末，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服务器都快要承担不起了。 是的，这小破游戏就这么一个服务器。 也煋感觉有几分奇怪，他们公司的游戏不怎么出名，玩家虽少但稳定。节假日确实会比工作日有更多人，但这密集度还是…… 他想起了上次的“直播事件”，打算下游戏后再去论坛里看看。 “先生，今天人好多啊。”小血也从未见过这般热闹的迷雾山，朝人群处看了几眼。 也煋拉他：“先走，我们现在的状况可不好跟他们接触。” 玩家当然不是真正的吸血鬼，“避世”二字早就抛之脑后。 好在真人npc提醒，不然身份恐怕会暴露。 第17章 寄养 也煋领着小血穿过一条林间小径，山路虽然还是不平坦，但好歹没有血猎布下的陷阱了。 迷雾山的这一侧人迹罕至，远离了人世喧嚣的山林只能听见鸟啼虫鸣。 明明山脚有村落，半山腰有教堂，甚至山顶上还是吸血鬼的古堡。那这里怎么会“冷清”成这样？ 也煋即使有隐形的服装辅助走路，也折了根树枝做拐装装样子。 血族小孩忘了之前的教训，依旧蹦蹦跳跳地不好好走。 这山路应该平日里也有人走过，杂草总算是没有盖过那一条蜿蜒小路。 顺着走了不知多久，也煋先看见了不远处的小屋，提醒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血安静下来。 这小孩平常话也不多，估计是紧张吧，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连成串地“飞”出来，真人npc还得跟着应和几句。 小木屋的门闭合着，他们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神父理了理衣袍，在血族确认过仪表没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后，独自上前敲响了木门。 “请问有人吗？”也煋觉着这扇木门看上去不太结实，不敢往重了敲。 等了大约半分钟，没见有人来开门。 “我这像不像刚从猎人手下死里逃生的白雪公主？”他自嘲道。 说不定，他等下就会发现其实门并没有上锁，而屋里的摆设都是小小件的，一共七套。 话说，“七”的数量，也可能是七仙女或者葫芦娃啊。 正当他神游到不知何处时，门突然开了。 猝不及防，吓他一跳。 “什么事？”外貌上看大概三四十岁的男人将木门完全打开，看着被吓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也煋。 开门前不能说一句“来了”之类的话让敲门人有点心里准备吗？ 也煋惊魂未定，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是迷雾山的护林人，”男人自报家门，“你是迷路了吗？” 也煋这才记起此行的目的：“您好，我是……一个过路人。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有个孩子不方便带在身边，您能收留他一段时间吗？打扰到您实在很抱歉。” 他其实不擅长这样的谎言，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 男人打量了一番对方的衣着：“你不是山那边的教堂里的人吗？” 被、被发现了！也煋后退了一步。 这人看上去，并不简单。 护林人看着对方戒备的样子，感到好笑：“衣服。” 也煋低头研究自己身上的衣袍，游戏系统每次都会给他配好与角色相对应的服装。他出门前忘了用衣柜里的其他服饰做些伪装，外表明晃晃地显出了他的身份，一副生怕别人看不出的模样。 失策失策。他拢了拢宽大的袖子，踩陷阱后特地换过的靴底很厚，他不自觉地用靴子磨着地面。 尴尬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也煋暗道这次的计划可能要泡汤。 “孩子在哪？”护林人笑着问。 欸？还有机会！ 也煋招招手，得到了暗示的小血从树丛后钻了出来，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 “来，小血，打个招呼。”也煋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家族聚会时按头让孩子叫人的家长。 “您、您好。”小血低着头，拘束地说。 护林人忽然蹲下了身，抬头看小孩的脸：“血族。” 平平的一句话，不是问句，没有惊讶，没听清内容还以为他在说“你好”。 也煋已经认为这护林人并非是常人了，见他一语道破了小血的身份也不奇怪。 小吸血鬼倒是被吓得不轻，全然没反应过来他的一双鲜红眼眸是多么明显。 “圣教，总不会和血族‘勾结’在一块了吧。”还是个陈述句，护林人没有直接甩上门也煋就感动到了。 “没有，这孩子当时受了伤，我看他可怜所以才……”也煋连忙解释。 个人行为，不与组织挂钩。圣教仍是跟血族对立，又不是他一个人能和平解决的。 第30章 护林人的笑意不减反增：“神父还真是‘圣父心’。” 好像被嘲讽了怎么办？ 真人npc不知怎样回话，小吸血鬼倒是站了出来。 终于，玩家总算明白自己才是游戏的主角了！ 也煋顺势往后退了一点儿，好突出玩家。 一个优秀的真人npc，应该在该做好陪衬的时候把“c位”让给玩家。 他认为自己做的十分不错，暗中想象了一下虚假的掌声与鲜花。 “先生愿意收留我、帮我疗伤，我已经非常幸运了。”小血先是扭头看了一眼神父，接着又转回来面对护林人说，“我不奢望这世上都是先生这样的好人，但我今天得到了您的帮助，将来等我有了一番成就后，定会报答您。” 护林人什么感受也煋已是不在意了，他自己被感动到了。 小孩好乖，没有白养！ “你是觉得，我只会为了你的‘报答’而收留你吗？”护林人收起了挂在嘴角的笑。 小血慌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他没遇到过这种场面，转头向先生投去求助的目光。 “我难道就有这种经验了吗？”也煋用眼神回他。 显然，一人一血族的默契还没有到能完全读懂对方眼神的程度。 小血摸不准先生的意思，就冲护林人摇了摇头。 你这时候摇头顶什么用啊！ 也煋简直想叫玩家直接挂机，由他这个真人npc来代打好了。 不是，你一吸血鬼，难道只会卖萌吗？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今天就搬进来？”护林人的话是两位来访者意想不到的。 欸？！还、还真成了？ 意外的，好说话？ 也煋呆愣住了，小血扯了扯前者的袖子，提醒对方回过神。 “太感谢您了！”也煋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毕竟这般顺利的情况是他没料到的。 一开始他是报着“哪怕是试一试也好”的心态翻山来到这里，总算一切并没有白费。 虽然小血的身份暴露了，但这护林人看上去不像是对吸血鬼怀有恶意的样子，应该不会亏待小孩。 即使神父要为了小吸血鬼和自己的安全送走对方，不过，身为真人npc的也煋是不可能抛下玩家不管的。 这次的剧本还未出现告一段落的提示，可这一小节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也到了下班时间，准备收工。 …… 游戏里的玩家突然变多，的确称得上是一件怪事。 也煋平常不怎么关心公司里有无宣传活动什么的，但玩家的增加对他的工作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还是打开论坛看看好了。 真人npc：在哪里可以触发真人npc？【推荐】 1l lz 如果有真心想要来“答疑解惑”的小伙伴点了进来，那么只能在这里说声抱歉了……因为楼主我用这个标题把大家“骗”进来，只是——想大声炫耀！ 2l 前排合影！我一点儿都不羡慕555555 3l 所以说，露珠是触发真人npc了？欧皇！ 4l 猛吸一口欧气！听说那个真人npc特别有（好）趣（笑）。 5l 我看过那个直播，有一说一，你们游戏的剧情我没（四声）看懂。 6l 玩游戏，纯图个乐，休闲放松嘛。不过我也看不懂那些解密推理类游戏，智商不足…… 7l 5楼不是《游梦》玩家？那真是辛苦你这样摸到我们小破游戏的论坛来了。 8l 楼上说话怎么感觉怪怪的……不过，欢迎大家来一起玩《游梦》啊，人多热闹！ 9l 同意上面那位的话，我在的城区超冷，连活人都见不到几个。 10l 话说，ym明明没有这么多玩家，为什么开发的版块一开始就那么多？这不太合理吧？ 11l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12l 也许公司老板人傻钱多？是个不知名的神秘大佬？网上不是查不到游梦的具体资料么。 …… 查不到？ 也煋入职有一段时间了，可说起他对公司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 像他这样盲目投简历的行为，至今没被骗去传销组织，堪称奇迹。 问公司里的前辈？ 不行，万一真是什么奇怪的……知道的太多被灭口了怎么办？ 他关了论坛，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 《游梦》这款游戏不算出名，一开始的玩家也不多。从刚才刷到的帖子来看，原本的玩家都能感受到，用户不多的游戏，过多的版块，分散了游戏里的人群。 这不像是一款正常的游戏会采取的方案。 前面也煋翻开的帖子被网友们“盖”到了上百层，可他才看了十几层就停了下来。 莫非，事情的转机在后面？前面几层楼偏离标题太远，都忘了这本应是讨论他这个真人npc的。 真人npc：在哪里可以触发真人npc？【推荐】 29l lz 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你们就偏了二十几楼？ 30l 楼主回来啦，请尽情炫耀！ 31l +1，我想知道触发真人npc的全过程！ 32l lz 好，那我就说了。那天，我去迷雾山接血族剧情任务，一开始都普普通通，直到…… 33l 我缓缓地打出了一个？这后面是加密频道吗？我怎么看不见露珠说的经历？ 34l 这勾子留的，lz主业说书吧。 第31章 第18章 调查 42l lz 楼主扮演的是一个血族小孩，避免影响到大家的游戏体验，详细的身份啊、隐情啊就都不说了，直接讲讲我遇到真人npc后的故事。 43l 麻烦楼主讲快一点，我爆米花都快吃完了，还没到重点。 44l +10086，我吃饭吃一半开始刷论坛，再不出门我上补习班就要迟到了！ 45l ls还是去好好学习吧，以后一定不能成为楼主这样只会吊人胃口的人。 72l lz 这都七十几层了？看来大家都挺闲的。 72l 接着讲！他是不是非常好笑？ 73l lz 我觉得还算靠谱？虽然不懂他为何执着地投喂吸血鬼诸如，毛血旺、灌血肠、鸭血粉丝汤一类的食物……我是喜欢吸血鬼题材才走这个剧情任务的啊，吃这些东西一点也不酷！ 74l 哈哈哈哈哈，有被笑到。 106l 所以，那个真人npc在哪？我绕着迷雾山走了一圈了，找不到啊啊啊啊！ 107l 露珠是丢下我们不管了吗？无情。 108l 我舍友说想来我们游戏看看！同学们，安利小破游戏的大好机会啊！ 109l 我和楼上似乎不在同一个时间轴？发生什么了么？ 120l 去那个“某知名”游戏论坛看！有人把这个帖子搬到了上面！ 121l 球球ls给个链接…… 122l 我想吐槽他们很久了，论坛名居然就叫“某知名”。帖子是这个吗？ 网页链接 …… 嗯？还能转出去？ 也煋知道很多不明链接不能随意乱点，尤其这不是他自己的电脑。 但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试探地用鼠标单击链接，页面跳转，来到了另一个论坛的“热帖”里。 合集：那些说了几句就不知所踪的楼主们，冷门篇【热帖】 1l lz 大家好，又和大家见面了哟！投稿请私信，不喜可关闭。这次，我来给各位列举冷门游戏的“钓鱼”楼主们～ 2l 前排！！！我是第一个来的吗？！前排表白啊啊啊啊啊！ 3l 前排合影！总算出新的一期了。 4l 冷门游戏爱好者不请自来——话说，楼主对“冷门”的定义是什么？ 5l 这熟悉的标题格式，这熟悉的开场白。十年老粉，火速赶来。 6l 楼上假粉吧，咱论坛开了有十年吗？ 579l lz 来自《游梦》游戏论坛的玩家投稿—— 580l 这名字，确实生，冷游石锤。 581l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难道是我梦游的时候玩过？ 595l 啊！是我们那个游梦么？超好玩，快来快来！ 621l 这个听都没听过的游戏竟然还能有真人npc？慕了，我游怎么没有？ 622l 没有才是常态好吧，更难能可贵的是，居然是免费的，免费！ 625l 天，有几率免费触发真人npc？！神仙游戏，我要去玩！ 630l 弱弱问一句，这个真人npc是不是上次某主播说的那个？ 642l 我“慕名”去注册了个账号，别说，还算好玩。 …… 也煋大概知道那些突增的“人流量”是从哪来的了，跟风玩游戏近乎常态，要留住用户才是关键。 他自己的专业自然是和游戏八竿子打不着，但公司里其他人懂啊。 于是，他打开通讯软件，将这两个帖子转发给了林姐。 不到五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也煋通过这敲门的力度和频率判断，应该就是林姐了。 “请进。”他把带滚轮的办公椅一滑，正对着门口说。 “你发来的帖子我看了，”林姐利落地推门走进办公室，“效果出人意料的不错，目前新增的用户比上一次的直播事件带来的还多上一倍不止。” 之前那个主播用的是新注册的小号，所受的关注度当然没有“某知名”游戏论坛的知名用户多。 而且，一部分看游戏直播的只是些“云玩家”，看看主播玩游戏就过去了，压根不会去“亲身体验”。 但“某知名”游戏论坛不同，作为近几年最热门的论坛之一，那边的用户可以说都是玩过不少游戏的老玩家了。注册时要是没答出几个游戏常识，对不起，发帖、回帖等功能不向你开放。 所以，那里各路能人高手层出不穷，再怎么冷门的小游戏都有人讨论。不像有些地方，明明不是某一款游戏的专属论坛，帖子却十有八九离不开它。 也煋头一次在网络上找到关于自己的帖子就是在这个论坛，他能感受到这里的氛围的确不错。 “大部分玩家都集中在了迷雾山一带，估计是冲着你去的。”林姐朝也煋笑了笑，“小煋，加油啊。” “我会的。”他点头应道。 单凭“真人npc”这一噱头打响名声定然不够，游戏的质量体现在多个方面。每个部门都分析着这回良性热度的合理利用方案，连对真人npc颇有怨言的几个程序员都夸了两三句。 游戏只要有人愿意玩，那他们的付出就算是有了收获。 …… 送走小吸血鬼后，日子过得总是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也煋在村子里的早市逛了一圈，好让那些整天惦记着真人npc的玩家们瞧瞧他是否健在。 他这张脸自“直播事件”后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前来迷雾山打卡的“游客”热衷于跟他“合影”。 所谓“合影”，其实是截图。论坛里的专区又流传出了不少表情包，公司里与他相熟的几人有时还会给他发这些表情包逗他。 第32章 他有一种自己确实是个演员，而且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小明星的错觉。 任务剧情还在继续，他看见一队匆匆穿过早市的圣骑士，他们不放过任何有关小血的蛛丝马迹，通缉令上的金额累积得越来越多。 也煋认为护林人的人品真的不错，面对着这样的金钱诱惑居然都没把小吸血鬼直接打包送去圣骑士团，可见是个好人。 即使小血现在不在他身边了，但他总不能以“事不关己”的吃瓜路人角度来看他们吧？ 也煋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圣骑士们的音量不算低，但行进速度太快，支离破碎的几个词飘进了他的耳朵。 “教堂”？他们莫非查到了教堂？ 他庆幸自己早已把小吸血鬼转移到了别处，不然圣骑士团的人一来，再怎么隐蔽的伪装都防不过了。 不过，他自身的危机恐怕是难以躲过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游戏体验这种东西，他真人npc不配。 也煋没有刻意跟在圣骑士们的后面，一路上走走停停，完全不像是个将受到制裁的“罪人”。 他大大方方地从教堂的正门走进，若无其事地同教众打招呼。 连平时神出鬼没的主教都向他点头致意，他也礼貌地回了句，教堂中一派祥和模样。 圣骑士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安稳的气氛，此小队的队长上前拦住了主教。 “不知圣骑士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主教一拢衣袖，不急不缓地问。 “他有问题。”队长伸手指向站在主教身后的也煋。 主教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朝也煋看去：“神父？” 后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也煋感到十分不安。 难不成真被发现了？ 也是，这座山本就不大，还有各方势力驻扎于此，走漏风声实数正常。 他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继续保持沉默。 “我们将进行搜证，给诸位造成不便，请谅解。”队长说罢行了个礼。 对方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主教虽不太相信神父会犯下惊动圣骑士团的过错，但肯定不能护得明显了。 “我等理应配合，请。”主教抬手引路，也煋识相地跟在一旁。 后者面上波澜不惊，一步步跟得紧，身后则是那一整队的圣骑士。 问心无愧么？ 怎么可能，他现在慌得一匹啊！ 不多时，结果出来了。 不愧是专业团队。当事人也煋反手给了个好评。 队长手上拿着报告单，面朝教堂的二人说：“经检验，房间中的确产生了血雾反应。” 血雾反应是检测血族出没痕迹的有效方法，掌握其技术有一定难度，普通血猎难以做到。因此，一般情况下只有圣骑士团能够使用此类方法。 不好，事情败露了。 也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他并不是想要逃跑。 他知道自己只是这个角色的扮演者，不过被查出他与吸血鬼确实有联系时，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抱歉，按规章制度，我们应将他带走调查。”说是这么说，但圣骑士队长的脸色并无任何歉意。 主教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事即如此，配合调查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虽说话里有着“除了让你们带走他，其余的事与我们无关”的意思在，可队长还松了一口气：“多谢您的理解和帮助。” 队长说罢便转身一挥手，气势十足地下命令：“带走！” 也煋被两名圣骑士一左一右地架走了，也明白挣扎无用，倒是走得顺利。 其实他怎样或许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玩家，对方大概还安稳地生活在山的另一边吧。 希望鬼没事。 也煋不知道吸血鬼算不算“鬼”，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真诚的祝愿。 第19章 火刑 也煋被圣骑士关进了一间几乎不见光亮的狭小房间里，门也是严严实实的，既不透风又不透光——通风的窗子离地面少说有三米高的距离。 他只好靠着墙角坐下，不去管灰土是否蹭上了衣袍，直接调出了游戏面板。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关心一下小吸血鬼。 他点开“玩家动态”，甚至还想从商城中翻出一两包零食来。 也煋在牢房里无所事事，山顶的吸血鬼们与此同时也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另一座大山上的不知名远方亲戚突然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来了就以长辈自居，还说要主持继承大会。 这位长辈的魔法十分高强，平日的障眼法伪装下与寻常人类无异。 众小辈忌惮他的实力，被迫妥协，为继承大会而进行的练习亦是更加认真了些。 要想得到对方的认可，可不是件易事。 …… 村里的集市中心，已架起了火刑架。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到了这里，讨论起即将开始的残忍刑罚。 “听说呐，这要受刑的吗，居然是山上教堂里的神父！”一村民打扮的npc头顶冒出一对话框来。 旁边的另一个npc接过话茬：“是哟，我可打听到了啊，私藏通缉要犯，对方还是个吸血鬼呢！” 几句话间，算是向周围不明情况的吃瓜群众稍稍介绍了一番背景。 火刑架下支起了易燃的木柴，油在一旁摆了两三桶。 第33章 也煋被带上了刑场，底下是来看热闹的人群。 当地的频道刷得飞快。 “我认得他！我手机里有他的表情包！” “那不是真人npc么，怎么会受火刑？我昨天还跟他合影了。” “我看村民npc说了，他这次扮演的角色是窝藏被通缉吸血鬼的神父。” “是的，论坛上那个帖你们没看吗？指路【真人npc：在哪里可以触发真人npc？】。” 与此同时，论坛上的讨论帖也开了，玩家们一边盯着电脑上“现场”玩家通过设备转播的实时画面，一边用手机在帖子里盖楼。 此帖很快就成了热帖，而且在其他版块也有了分帖。 但我们话题中心的那位真人npc却对这些一无所知，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他的角色。 也煋被捆在火刑架上，心里虽然依旧有些慌，但还是打起精神看向台下的“观众”。 这些村民都怎么回事啊，看个行刑跟看表演一样，支个摊卖爆米花和瓜子什么的生意会非常红火吧。拖家带口牵着小孩来的那几个家长是啥情况，以后孩子哭闹、家长吓唬小孩是有了素材是不是？ 也煋自认为面部表情管理做得到位，但心里怎样想别人又听不到，索性就在心中胡思乱想起来。 圣骑士团蛮有仪式感的，点火前进行了一系列大部分人都看不懂的“流程”。 也煋来之前就先向林姐打了招呼，他在游戏里的“痛觉”等属性已经调至了最低，就算被麻绳捆在那儿看他们走了二十几分钟的流程，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频道里的一些考据党已经讨论起了这些仪式是否有史实证明，经过系统屏蔽，留下来的尽是一片和谐友好的探讨。 对于繁杂仪式不感兴趣的玩家们也不去频道里影响人家的学术探讨了，一圈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小群聊天——没办法，全息游戏是不那么好中途退出的，何况这个场景新加了人数限制的功能，退出后要想再次登录可就难了。 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的仪式总算结束了，一部分玩家躲着屏蔽词隐晦地骂了两句策划。 为凑个热闹浪费半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求策划做个人吧！ 火把被一路传递上来，好似奥运火炬手那样在最后一棒一掷，点燃了架起的木柴堆。 火烤咸鱼.jpg 也煋感受到了微微的热度，就这一点儿还不至于把他怎么样。 等等，油、你把油桶拿远一些啊！ 在你身处险境时，很可能就有人来火上浇油。 他此时对这点深信不疑。 你别过来啊！ 也煋瞪大了双眼，眼前一步步走近的圣骑士抬起满满一木桶的油，随着对方动作溢出的油滴溅在外沿燃着的木柴上，火焰立刻窜起。 就在也煋紧闭上眼睛，准备“英勇赴死”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衣领。 有一个陌生中透着些熟悉的声音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他束缚住他的绳索断开了。 在人群的惊叹和圣骑士团的慌乱里，他被带离了这个地方。 他“飞”过刑场上方时，看见了本该浇到他身上的油倒了一地，火依旧燃烧着。 太阳西落，夕阳将大地染红，好像火势蔓延开来般。 落日余晖，如同这场“表演”的落幕。 红色幕布后，是演员们各自的—— 不知所措…… 终于降落了。 也煋从另一个方面领悟到了做人为什么要“脚踏实地”。 他又不会飞，在高空移动很吓人啊！ “先生。”身后传来了某个小孩对他的称呼。 也煋转过身，面前的少年能辨认出那孩子的轮廓。 原本看上去约为十四岁的小血，怎么现在看起来有十九岁了？ “你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长这么大了？”神父又惊又喜地问道。 “我按照人类的计时方式来算，本就有一百零七岁了。”血族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尖耳朵顶端还泛起了红。 也煋上前两步，离对方近了些：“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小血抬起脸，任由先生仔细打量。 “变化确实不小，”也煋把眼前的面容和自己记忆里的进行对比，“你的牙？” 原来的小尖牙完全看不出了，十分普通的人类牙齿形状。 “这是可以收缩的。”说罢，血族露出了长獠牙。 “这么神奇？”也煋的好奇心被激发了，一个个问题抛出。 小血耐心地一一解答，丝毫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也煋想着反正衣袍之前在刑场上也弄脏了，干脆就地坐下，听起了故事。 小吸血鬼的声音仍是软软的，只是没先前那么奶了。也煋听着听着不禁有了些困意，打了个哈欠。 “先生是觉得我讲的内容无聊吗？”小血的语气委屈极了。 也煋摆手：“当然不会，我就是累了。” 能不累么，他可是被捆在火刑架上几乎一个钟头啊。 故事讲完，天边的光亮也消失了。夜幕降临，林子里起了风。 “你最后真的成为了族长？”也煋觉着自己好像在听什么传奇故事，“继承爵位后，你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千真万确。”小血族长点头。 “那个护林人居然也是吸血鬼？我没看出来就算了，怎么连你都……”也煋被这其中的机缘巧合整得有几分迷糊，这些弯弯绕绕竟歪打正着。 第34章 “他在前任族长卸任后就‘潜伏’在迷雾山了，护林人的身份是掩人耳目用的。”小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向先生交代清楚。 也煋回忆了一番那个“护林人”发现小血是吸血鬼却毫不惊讶的神情，早该想到有这一可能了：“虽然继承大会是由他来主持，但我相信他肯定不会给你放水，你夺得爵位也不存在‘黑幕’。” 小吸血鬼被先生对他的信任感动得眼泪汪汪，鲜红的眸子里像是有血液在流动。 “先生！”小血扑了过去，也煋把他抱了个满怀。 小吸血鬼确实长高了不少，身高都超过他了。 也煋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揉了揉小血的头，原本就蓬松的黑发被揉得乱糟糟的。 “先生……”小血瞪圆了眼睛看他，是熟悉的卖萌招数没错了。 …… 嗯？结局？ 也煋也不知道。 神父离开了迷雾山，圣骑士团没有放弃对他和小血的追捕，一路上掩姓埋名几经辗转。 但这都是后话了。 神父去了更多地方传教，当地居民或热情款待，或漠不关心。 没有人知道的是，日落后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两只蝙蝠…… 这就是也煋在最后的剧情动画里看到的了，小血会继续留在迷雾山，那几只蝙蝠或许是血族族长安排在神父身边的保镖吧。 他脱离了剧情里的角色身份看到了故事的“结尾”，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游戏了。 即使那是别人的人生，但也是自己打出的结局啊。 今天的真人npc，又悟到了游戏的魅力。 …… “林姐，最近咋这么忙啊？”也煋从游戏舱出来后就见着林姐在他的办公室里写材料。 林姐抽空冲他笑了一下：“小煋，忙也是件好事哇，忙就说明游戏经营得好。” 也煋不懂这一块的东西，便没发表什么见解，光听她在那说了。 “小煋啊，我看你的表情包在网络上挺受欢迎的。”林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怎么？”但也煋已是在入职后被坑过几次了，警惕地问。 “公司决定办个表情包大赛，”她拍拍全公司唯一的真人npc的肩，“你是素材，可以吗？” 不、不是很可以，能拒绝咩？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有奖金。” 万恶的资本主义。 “好的，我可以。”他露出了闪着金钱光芒的笑容。 第20章 同事 虽说也煋是本届（其实也是第一届）“游梦·表情包大赛”的“素材”，但他又不可能直接真人出镜做出各种表情。 “在游戏截图的一瞬间，才会呈现最好的作品。”林姐当着他的面用手机报名了比赛，“这还有员工报名渠道，你应该是评委。” 评委是什么意思啊？他还要评出谁做的他的表情包最好？ 也煋看着对方手机上出现的“报名成功”字样，再一次怀疑自己选择这份工作是不是正确的。 林姐从也煋的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你呐，就好好做准备，表情管理这件事……” “我会尽量提供更多素材的，”他无奈地接话，“慢走不送。” 等她出去并带上了门，也煋才捂着脸瘫在椅子上。 我太难了。他心道。 他发现自己最近在公司里也成了“名人”，去食堂吃个饭都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 “我可以坐在这边吗？”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托着餐盘走到了也煋桌前。 食堂的位子数量在用餐高峰期显得紧张，拼桌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当然可以。”也煋认出了这张明天上班都能见到的脸——在他入职第一天送给他一包棉花糖的前台小姑娘。 她笑着坐下，餐盘里的果冻晃晃悠悠。 也煋没有很常吃甜食，因为这些含糖量高的食物对他来说不但不顶饱，还贵。即便是工作后公司包吃，他也不会去选取甜品。 但是他还是觉得吃甜食的确能让人感到愉悦，只是节俭惯了的他不怎么敢去触碰这份美好。 女生见他一直盯着那块果冻，就说：“食堂的果冻很不错，甜度刚刚好，比超市里的包装果冻好吃不知道多少倍。甜品窗口里这里挺近的，你要不也去拿一份？” “不用了，”也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棉花糖。” 虽然糖被林姐拿去了，但那份甜我感受到了。 感谢所有对我好的人，是你们让我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暖和善意。 …… “为了让更多参加比赛的玩家可以截取到你的各种表情，这段时间辛苦你在游戏地图里多跑几趟了。”小会议室里，林姐对也煋嘱咐了几句。 他回忆起自己曾经迷路的经历：“不是，姐，游戏里员工好像没办法选择地图切换所处地点啊？” 面试官接过话茬：“没事，你走走逛逛，多走会儿不就到另一个地图了？衣柜里的交通工具我看你也能熟练运用了嘛。” 您能别总把话说得这么轻松么？ 小会议室里的三人陷入沉默，各自拿出手机，不约而同地打开游梦官方论坛。 “小煋，”林姐最先打破了沉默，“你看，网友们对这次的比赛非常期待。如果不能让更多玩家在游戏里见到你的话，那多遗憾啊。” 第35章 “那姐你就去跟那群人说一下，叫他们赶紧开发新功能。”全公司唯一的真人npc被论坛上的那群人捧了之后有点儿飘了，连对前辈说话都没以前客气。 林姐可不管这些，一巴掌直接呼这小孩脑瓜上了：“说你两句胖还真就喘上了，新人期过了吗？” “是是是，姐，我错了。”他其实也就是皮一下罢了，还真不敢把自个儿放在太高的位置上。 “很好，”面试官似乎完全不受身旁两人的干扰，独自看了几个论坛里有关比赛的帖子，“也行，大家都对你表示十分期待。我就说，游戏的魅力是令人难以抵挡的。” 也煋早就习惯了别人叫他“也行”，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在和自己说话，也跟着接了几句。 在讨论中，比赛开始的时间愈发近了。 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半个月下来，也煋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和食堂，就会议室那一片走得最熟。 好吧，本来他和其他部门也没什么业务上的往来，联系不算紧密，“不合群”是自然的。 现在公司里，林姐和面试官以外的员工，他只与前台小姑娘还称得上熟悉。 在对方的推荐下，他尝试了好几款公司食堂的甜品，确实不错，不比外面专业的甜品店差。 “我跟你说，我们食堂有一款甜点才是真的‘惊艳’，我吃第一口时都呆住了。”一讲起甜品，小姑娘的眼睛就像是在发光。 也煋半信半疑地说：“真有那么神奇？我怎么没见你点过。” “不是我不想吃，”她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是那位大厨不常来啊！限量供应也就算了，十天半个月都等不到一次好吗？我入职半年了才吃到过两回！” 甜美可爱如精致的小蛋糕般的女生，在说起甜点时展现出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面。 “那位大厨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他猜测道。 “是员工不错，”女生摇了摇手指，“但不是食堂的。他负责《游梦》中食物的开发，主攻甜食饮品那块。” 难怪上次的那杯冰饮那么好喝，原来是真下了功夫的。 也煋回想起当外卖员那次在咖啡馆里喝到的饮料，更期待对方所说的甜品了。 “我们游戏在某些部分对现实的还原度的确很高，”他记得自己有时甚至会忘记还身处游戏中，“这也是一大卖点，怎么近些日子全把我作为宣传点？” “你人气高呀。”前台妹子调出了几个网页给对方看，“尽是夸你的，不少人还冲着你来玩《游梦》呢。” 也煋偶尔也逛逛论坛，但除了论坛帖之外的东西没太关注，像对方手机里的那个在年轻人群体的似乎特别火的社交软件，他就没用过。 “上面说了什么？”他有些好奇那里的网友对他的评价。 女生挑了几条出来念：“啊啊啊啊啊，小哥哥真的超级亲民呐！我刚说‘能不能跟您合个影’，他瞬间就摆好了造型！粉了粉了！” 语气和情绪她都模仿地到位，也煋认为眼前这位才是真人npc的不二人选。 “有、有那么夸张么，我又不是明星……”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但你如今在全系网游界人气可高啦，据说‘粉丝后援会’之类的都有人打算办了。”她笑着说了自己在，，某社交平台上看到的消息。 “人气很高”的也煋却叹了口气：“但愿不会出什么乱子，我目前只想好好工作啊。” “别这么没追求，”林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小煋你足够优秀的话，我们的游戏也会大受欢迎哦。” 不是吧，公司要撑不住了吗？让游戏受欢迎这件事怎会托付到他身上啊喂！ 只想做好自己那份工作的无奈咸鱼.jpg …… 临近比赛，也煋要准备的事务就越来越多了，有时候还被林姐拉着去其他部门“串门”。 虽然他对那些同事们不熟悉，可架不住大家熟他这张脸。居然有人开玩笑般地请他签名，他也傻愣愣地配合着签了。 “苟富贵，无相忘。”林姐看着也煋在那位同事的笔记本上签下的名字，幽幽地说了句。 他把本子递还回去，转向她，表情有几分认真地说：“肯定不会忘了您对我的帮助的。” 说罢他就自己在心里琢磨，对方到底帮助过他些什么。 平心而论，尽管林姐会在一些“小事”上坑他，但也会在他困扰时开解他，是一位很好的前辈。 可能万事万物都是有一就有二吧，签了一个名后，接二连三地有人带着些调侃的意味来向他要签名。 也煋想着自己姓名就俩字，笔画也不算多，签就签吧，当是练习了。 他没细想自己为什么要“练习”签名，只当是上学时写同学录那样，签了一张又一张。 他上学的时候，班上时不时就流行一段时间的同学录，即使离毕业还远着，只要看见一个人买了，跟风的同学绝对也要从零花钱里省出一笔来，买个花里胡哨的本子、盒子。 他没那个闲钱去买这种东西，但班级里的其他人绝对不会在写同学录时撇开他，他也曾经在一张张签名纸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是的，那些同学录大多是活页的，其中有一张稍厚些，充当简易化的签名墙。 他不好拿着张作业纸去找别的同学要签名，就自己在一个又一个人递来的纸板上签下姓名。 第36章 “小煋？”林姐的手在他眼前晃晃，喊魂似的把他“召”了回来，“你怎么签个名都能签傻了？呆坐着半天不动，吓死姐了。” “我没事。”也煋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支签字笔。 林姐打量了他一番：“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是最近忙得没怎么休息？” 他一个“不”字还未吐出来，就被林姐推向游戏舱：“你躺着休息会儿吧。” 这算哪门子的休息啊！即便是沉浸式睡眠游戏舱，那在游戏里也称不上是在睡觉！ 也煋被硬生生“摁”进了游戏舱，他认命刷了一下工作证。 “叮咚——已检测到员工账号‘325074’，正在加载游戏数据。” 也行，他在游戏里随便走走也能为比赛预热，说不定还能再品尝到那位大厨研发出的美食。 “数据加载失败。”出现了也煋从来没听过的提示音。 “林姐，”他打开舱门，“这怎么一回事啊，它说加载失败了。” 第21章 实验 游戏数据加载失败？ 林姐一听，立刻走了过来：“不会吧，我没收到消息……” 话说了一半，她后知后觉地打开手机一看：“好吧，现在收到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估计不到半小时就能解决。” “好在你还没走，”也煋从舱里爬出，“我都慌了，怕是我操作不当才——” “怎会，”对方打断他的话，“你又不是第一天工作。况且你第一天工作时做得就很好啊，不用教你都会操作了。” 他哪是不用教啊，是压根没人来教他好吗？ 也煋看着当初丢给他一本比砖头还厚的说明书后转头就走的不负责前辈，闭上了嘴。 “游戏玩家会受到影响吗？”他不确定这个“问题”的范围，今天是休息日，如果大量玩家无法正常登入游戏，单是口碑就不好说了。 林姐回了几条消息：“不会，目前只查出了员工账号登入不了，具体原因不明。” 也煋放心了许多，坐到了办公椅上：“那我就自己看看任务手册好了。” 对方想起书签的页数还未给他“更新”，也靠了过去：“让让，我先扫下工作证。” 林姐走后，他翻开了夹有金属书签的那一页，有种自己在抽奖的错觉。 “难度两星，”也煋刚看了一行就觉得不对劲，“第一次我选了半颗星的任务，第二次林姐选了一星，那按照等差数列推算，这次应该是一星半才对。” 生活，怎么是能用数学推断的呢？那套思维逻辑在着瞬息万变的世界里，不太管用。 “未来？中医？”他明白第一版的简介里肯定挖了不少空，但这次的介绍也过于简洁了吧。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他合上《真人npc任务手册》，逛论坛打发时间。 真人npc专区里新出了挺多有关比赛的帖子，翻了翻，看着各种他自己的表情包，也煋基本上能维持面部表情波澜不惊。 这只是个游戏里的npc罢了，跟他活人也煋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自欺欺人的洗脑式催眠下，那些表情包居然真顺眼多了，遇到字配得好的，他还能笑出声来。 要是林姐在这儿，准要说他一句“没心没肺”。 游戏暂时进不了，工作报告却不能不写。 也煋在论坛里挑了几句对他的评价抄了上去——真人npc是直接面对玩家的，玩家的评价是其工作报告中最为重要的一环，需要真实数据佐证。 抄抄写写半天，总算等来了林姐的通知：“小煋，你现在再试试登入。” 也煋回了个“收到”后便十分乖巧地收拾好写了一点的报告，再一次进入游戏舱内。 “叮咚——已检测到员工账号‘325074’，正在加载游戏数据。” 这次会成功吗？ 也煋说不准自己是想让它正常，还是不想让它正常，游戏舱躺久了的确不舒服，但也比坐在电脑桌前好啊。 “游戏加载完成，祝您工作顺利。” 看来此次的问题确实得到了及时的解决。 他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 实验室里非常安静，虽称不上落针可闻，但实验器械轻声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也煋发现自己现在跟没有实体一样，碰不着眼前的任何东西，说出的话别人好像也听不到。 没办法，只好再把手册拿出来翻翻了。 原来，两星及以上的剧情中，真人npc可以拥有特定时间的“上帝视角”，抽离与剧情之外。 看来这和他想的一样，难度越高权限越高，策划总算没太坑他。 也煋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就作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在略显宽敞的实验室里逛了一圈。 只是这所谓的“宽敞”也只是对比了他以前学校的实验室而言，他浮夸的动作差点打翻了桌上的烧杯，吓得他立刻恢复正常的走姿，还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各个科研人员都谨慎地进行着实验，就突显出了坐在角落里的一名女子的漫不经心。 她端详着自己违反规定的美甲成品，歪斜地靠在椅背上，仿佛这里不是一个实验室。 也煋觉着奇怪，就朝她走去。 在他靠近对方的过程中，对方的头顶上方逐渐浮现出了介绍的文字。他离得越近，字出现得越多。 第37章 也煋快速看完介绍，果然在他看完不到一秒后文字就瞬间尽数消失。 出现的时候那么慢，消失得倒是快。 他庆幸自己已经摸索出了这游戏的一些套路，不然还真不好掌握信息。 已给出的信息中，这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士是玩家角色的助手，而且是走后门进来的，玩家所“扮演”的少年科研天才不在时，她就常像也煋这回看见的这样摸鱼偷懒，其他研究员完全拿她没办法。 关系户啊。 也煋上学时有位老师也是，整日坐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工作清闲，不用带课，就负责收回执点钱一类大半个月遇不上一回的杂事。 他走到助手身前时，对方突然起身，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即使知道了对方撞不到他，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一躲——好比是在看3d灾难电影时，明明画面里的东西砸不着你，但也会后仰躲避。 “这个药剂贵重得很，少了一滴你都赔不起。”她一把夺过一个小姑娘手中的试管。 小姑娘胸前别着个“实习生”的牌子，此时正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也煋跟了上去，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贵重的药剂——通透的蓝色液体，闻不出什么味道，就是不知道尝起来…… 打住，想到哪去了，喝了出人命怎么办，他还不知道真人npc要是在游戏里死亡会是怎样的下场。 “她也是刚来，不懂规矩，方助多多包容啊。”一青年男子过来调节。 方助手冷哼一声，冲着那实习生说：“不是我针对你，而是新人就该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什么东西你能动，什么东西你不能动，举荐你来的老师没教清楚吗？不如再回学校待上两年好了，省得过来添乱。” 才迈出校园的实习生哪被这样说过，眼眶瞬间红了，让一旁围观的也煋都有些同情对方。 虽然他没有过这样的实习期，上大学那会儿的实习完全是凭着同系师哥的人脉在划水，实习工资是少，但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快道歉啊，道完歉事情就过去了，”那来“劝架”的男青年低声对女生说，“你难道想拖到主任回来吗？” 也煋对这样的和稀泥行为不太赞同，也在好奇那人口中的“主任”是何许人也。 “对、对不起。”女生带着哭腔说。 “入了社会，就别想用一句‘对不起’能打发人。”方助手看了眼手表，里主任回来还有一段时间，足够她折腾了，“而且你这声音也太小了吧，一点诚意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工作机会都不懂得珍惜。” 女生闻言，顿时惊慌：“这次的工作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您放过我吧——” “哟，我回来正好赶上下午茶时间了？”门外传来的少年音让实验室内除也煋外的人都一震。 玩家角色登场了？ 他扭头看向门口，一个笑着的少年走了进来。 也煋通过提示得知，所谓的“下午茶”是研究所专门照顾眼前这位少年才提供的福利，其他人只是沾光。而下午茶当然不会在实验室里举办，咱们的主角今天出门办事，本该是取消掉了的，所以这人说的话…… 有没有“下午茶”他心里门儿清，只是不想叫大家尴尬罢了。 “主任怎么回来得怎么早，我们的实验还没有完成呢。”方助手换上了一副笑脸，“要不是这个小实习生耽误了进度，主任您回来后就能直接下班了。” “我没有。”女生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少年，吓得眼泪都收了回去，只敢小声辩驳。 “还狡辩！”少年也不接话，看着自己的助手恨恨瞪了一眼实习生后，把一管试剂递了过来，“主任，这可是您辛辛苦苦调配出来的药剂，每一种材料都可遇不可求。我看您不在都不敢碰它，这小丫头片子直接上手了。” 也煋不解，这个助手不是一开始就愣生生地抢过了这试管么，不敢碰在哪里体现出来的啊？还有，这就是你做那不干活的理由？这人不辞还留着给她发工资啊！ “小方，得饶人处且饶人。”明明年纪比在场的各位都小，但少年的说出口的称呼众人却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好的，主任。”助手答了句，走过那实习生时压低了声音说，“算你走运。” 主任刚开口打算说点什么，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通话。 “开会？”少年皱眉，“一天天的会议那么多，科研经费是一群人围那儿坐着就能解决的吗？” 他边打电话边出了门：“我这次都听他们的出去演讲来赞助了。我告诉你，我的时间和精力该花费在研究上，这些东西下次别在让我去……” 众人各自忙起了，方助手坐会了角落里的椅子上，倒剩下也煋不知所措。 这就走了？我的任务对象。 第22章 意外 也煋倒是想跟上去，但系统直接把他投放到玩家不在的实验室里肯定是有必要的，那他就不应该轻举妄动，乖乖待在这里才是明智的选择。 他分析了一通去留的利弊，决定再观察实验室里的众人一段时间好了。毕竟那个姓方的助手戏份多得不正常，大概会是个推动剧情的人物。 于是也煋就紧盯着方助手，对方走哪他跟到哪，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这游戏推出人形跟宠了。 所幸他的付出是有收获的，方助手将装有那个重要药剂的试管随手一放——她刚才坐回椅子上时把试管也顺手带去了，一副随意的样子可不像之前训斥实习生时那样看重这管药剂。 第38章 也煋认为这试管上本该有个塞子的，可经她那么一闹，也不知塞子去了哪儿。总之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药剂不顾牛顿的定律，倒着流了上来，从管口一跳，落进了一个盛了液体的烧杯里，不见了踪迹。 好家伙，这得是成了精吧！ 也煋愣愣看着剩下的药剂和烧杯，觉得背后发凉。 他又看见了那个提示框一样的东西出现：【一次意外，因为助手的一时疏忽，实验发生了重大失误。】 不是，这种会自己违反物理偷跑出去的药剂是正常人都考虑不到的，方助手虽然有错，但把锅全推到她身上也太过分了吧？ 也煋觉得这样已经算得上灵异事件的东西不能用“意外”来形容了，况且谁家的实验事故会是药剂搞的鬼啊。 但也煋有了前车之鉴，知道这是一款很扯的游戏，不好用常规的套路去判断它，更何况他也没玩过什么游戏，就是最近论坛逛得多了点儿。 意外有了，疏忽他也见着了，你所谓的“重大失误”指的又是什么。 也煋看着玩家回来后的助手，那人就像角落里那把椅子上突然长了根刺一样，坐下去一会儿起来转几圈，反反复复，连他都跟着快转晕了。 那个烧杯被一个研究员拿到酒精灯上加热，咕嘟咕嘟冒了泡。 也煋再绕数不清多少圈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被这个奇怪的现象吸引。 那些泡泡并没有破开，而是一层一层地堆叠上去，颜色居然还是渐变的，带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也煋上过化学实验课，也做过不少卷子里的实验题，从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反应是这样的。他瞄了眼助手的神色，见她的脸色不太对，那这实验可能就是出问题了。 “你先忙别的去，”她赶走那个研究员，“这是我们整个项目的重点，我亲自监督。” 对方被赶走也有几分尴尬，摸摸鼻子朝其他人那边走了。 也煋跟了上去，听到那群人小声议论着：“方助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谁不晓得她几斤几两啊，总以为秦主任不在她就是领导我们的人了。” “多新鲜呀，”一人接过话说，“实验器械都用不清楚的人，傲得跟什么似的。人秦主任是大家伙公认的天才，她靠关系当上人助手，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虽然他们说话压低了声音，但这实验室又没多大，秦主任在门外说句话大家都能听见。 也煋认为方助手要是听不见其他人对她的议论的话，要不是聋，要不就是策划安排的。 提示框再度出现：【这次的差错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助手的重视，她悄悄隐瞒了这一点】 他就纳了闷了，那个研究员应该也看见了烧杯里的奇怪现象，方助手又是怎么在面积不大人还不少的实验室里瞒天过海的呢？ 也煋把视线移回了她那边，只见她用支玻璃棒边搅和烧杯里的东西，一边把那些东西直接倒进几个容器里。 好吧，就冲着实验态度和方法，哪怕那药剂没成精，这研究所也迟早要完。 也煋觉着小孩过家家的形式差不多也就这样了，这种人能被招进来当助手，那背景确实过硬。 “主任好！”方助手也就在秦主任出现的时候认真了些，“您看，实验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您随时都可以开始。” 也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从门外走进的少年，他走来时不像上一回那样笑着，而是皱着眉，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敷衍地朝方挥了下手。 “那个实习生，你站过来点，别挡到秦主任的道。”一个年纪较大的研究员提醒小姑娘，“秦主任每次开完会心情都不好，看谁不顺眼谁就遭殃。” 小实习生连忙往边上靠了靠，低着头作鹌鹑样。 少年走到方助手身旁，戴上手套后拿起了一个锥形瓶：“这颜色不太对啊。” 方回道：“没什么关系，主任。这只是，呃，换了一下实验药物的配比，上一次不是不太成功嘛。” 秦主任脸色一沉，盯着对方说：“配比是你想一下就能换的？报告不打，不事先分析后果，想当然地随意更改，我这里不留废人。” 助手神情尴尬，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闭上了嘴。 也煋认为，她在这里似乎待了不短的时间了，除了找人麻烦就是摸鱼偷懒，也没见你把她赶出去呐。 更诡异的是，在秦主任批评完了方助手之后，他居然自然而然地用那些一看就有问题的材料继续实验，好像他刚才的话从未说过一般。 也煋觉得这个两星任务很不对劲，会自行移动的药剂、继续进行的实验、不会被踢出团队的助手，每一个都不合理地发生了。 他是旁观者，他也只能是旁观者。游戏系统把他在他的角色出场前投放到这里，但又不能干扰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像是在围观一场电影的拍摄，是跳离于场景外的看客。策划这么安排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也煋正思考着，一道提示音突然响起：“前期提要已读取完毕，员工‘325074’可选择是否退出游戏。” 他看着浮现在半空中的“是”和“否”两个选项，本打算直接退出，可又想到即将开始的比赛，还是在游戏里转转好了。 …… 游梦里的分区太多太杂了些，热闹和冷清的都有，也煋也不厚此薄彼，一一走过各个分区。 第39章 有玩家的地方大多有人认得出他，上了要求合影的有，专心游戏的有，截图做表情包的当然也大有人在。 他不刻意去做些怪异的表情，只是很平常地如逛街一样走过，会停下合影，但拍完就走，绝不回头。 表情包大赛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论坛上的氛围已经很足了。不仅是《游梦》的官方游戏论坛，连“某知名”游戏论坛等其他论坛上的讨论帖也层出不穷，就差直接把冠军给定出来了。 现在也煋自己的手机里用的也几乎都是他自个的表情包了，许多作品确实有趣，不少是提前给自己拉票的选手为了积攒人气做的，他们大概不知道评委早就亲自用上了他们做的表情包。 原本系统也不会让他真闲着，随机派发几个小任务是常有的。但谁叫这次的比赛更重要呢，他就不用接主要任务以外的人设了，也煋的游戏体验感增加了不少 他只有像个普通玩家一样参与进游戏里，逛了几圈玩了好几个小游戏，能明白些其他人喜欢游戏的原因了。 下次要是面试官再给他推荐游戏，可能他就不会拒绝了。 与此同时，正打算购买沙洲公司最新发行的游戏的面试官打了个喷嚏，完全没想到是也煋在想着他。 非节假日时玩家并不多，也煋就仅去最热门的几个区域溜达一圈，期间试吃了种类丰富的食物，但可惜那里面似乎没有那位大厨的作品。 吃了甜点的确有好心情，即便是加班也没多大问题。 好不容易等到比赛前一天，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也煋没想到论坛会在这种时候崩溃，时机巧妙得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表情包大赛原定由《游梦》的官方账号在游戏论坛里举行，在真人npc专区置顶一个帖子就可以进行投票了。但这样有风险起码他们就没预料到会发生论坛崩溃这件事。 大家都知道，《游梦》这款游戏目前还未成熟，最吸睛的卖点是有真人npc。这项技术现在没怎么发展起来，掌握了它的几乎只有几家大公司。而他们这种连网络上都翻不出底的“小作坊”，能凭这个引来大量玩家，本来就让某些人红了眼。 此时举办的这个比赛又是主打“真人npc”的，明明只有一个也煋，但通过表情包大赛这种形式又可以使更多玩家同真人npc互动，而不是在剧情中能接触到。 别的游戏的真人npc大多是维持着一种神秘感，每回出场都是全新的容貌造型。也煋却是连脸都没变过，还活跃于各大社交软件用户的表情包里，可想而知那些“竞争对手”们得有多气了。 公司里忙成了一团，各个部门都在全力以赴地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游梦》的程序员们争分夺秒地修复论坛被破坏的数据，对方也不放手，你补西墙我拆东墙地继续搞破坏。 也煋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时，林姐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第23章 竞争 “林姐，”也煋起身看向径自走进他办公室的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对方叹了一口气，说：“很不乐观，你知道我们公司的规模本来就小，在论坛这一方面的投入又不算大。这种关头出了问题，要担责任的人虽然不多，但……” 其实也怪不了他们，谁让对手太狡猾呢？好好一个游戏市场，本就该公平竞争，用这样的手段去恶意破坏竞争对手举办的比赛，实在不是什么能见得了光的路数。 《游梦》这边排除了一下有可能的“凶手”。 全息网游还未普及开来，设备的限制和高昂的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不过随着全息网游类的游戏厅逐渐在城市里出现，爱好游戏的人们也有了花少量的钱就可以玩上这类游戏的方式了。 开发全息网游的游戏公司不多，数得上名头的也就那么几家罢了：沙洲公司规模最大，早有基础，应是不屑于做出这种事的；清音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但能力很强，靠模仿沙洲的路线竟也积累了大量玩家，没这个必要。 那最有嫌疑的便是宣传力度虽大但难以留住用户的无涯游戏了，他们的新玩家来得快也去得快，估计这回有不少都跟风来玩《游梦》了。 所以他们就成了无涯的眼中钉、肉中刺。 经过一番分析推理，林姐居然真说了个差不离。 她把这那那这的朝也煋讲了一通，再次风风火火地冲出去开会了。 他不愿意呆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干，此时正是十分危急的时刻，他作为公司里的一份子、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怎么都该出一份力吧。 但他能做些什么呢，他对大家现在忙活的一切都看的不是很明白，更别说去帮忙了。 所以他果然不适合在游戏公司工作么。 这可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有些事也算因他而起，尽力和大家一块共渡难关才是最要紧的事。 也煋强打起精神，忐忑不安地打开了“某知名”论坛。 网络上大概会有关于这次突发事件的讨论，舆论的风向十分关键。要是出现了对《游梦》的负面影响…… 他死死盯着屏幕，果然不出他所料，相关的讨论帖已成高楼，热度正在不断地上升。 闲聊：《游梦》论坛崩坏讨论【爆】 1l lz 在座的各位有多少是《游梦》的玩家呢？知道你们的官·方·论·坛崩坏了这件事吧，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来聊一聊？ 第40章 2l 有引战嫌疑，举报了，请管理员及时锁帖。 3l lz 哎呀，这么冷酷无情地举报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好奇嘛，毕竟游梦这款游戏现在好像还蛮火的，连官方的游戏论坛都维护不好，游戏会不会也很容易出bug啊？ 4l 不关你事！你又不玩我家游戏，凭什么在这里阴阳怪气。 5l 有一说一，楼上说话还挺押韵（重点偏～） 6l 我也是游梦的玩家，论坛现已在抢修中，官方的各大社交平台账号上有工作人员进行解答回复，进度也持续转播中。如果是真心想关心《游梦》的话，请移步。 7l lz 话说楼上那个真的是纯玩家吗？看上去似乎不太像的样子诶。我只是想问问大家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没有要关注你家补墙进度的意思哦。 8l 补墙？为什么是用这个词？我去看看—— 27l 我是8楼，我终于回来了！防火墙被人强推了？不是意外，妥妥的人为手段，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28l 是竞争对手之类的么，恶意竞争？不好好做游戏，一天到晚的都整什么幺蛾子呢。 30l 《游梦》前几次的热度来的太突然了吧，之前还有人说是刻意炒作不是。搞笑，那位大神的帖子上回还把游梦给推出去了，难道你也说他恰烂钱？ 34l 不知不觉间，官方那边居然已经抢修了近三个小时，不容易啊。 35l lz 但游梦还是废物，连个论坛都半天修不好，多影响用户体验啊。 36l 卤猪不要太过分，现在都可以直接骂和自己无关的游戏公司是“废物”了吗？懂不懂规矩，管理员呢，这楼怎么还在！ 37l lz 嘻嘻嘻，你管不了我哦。言论自由，我爱说啥说啥，不乐意听可以选择圆润的离开哟。 …… 也煋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截图了几层楼给林姐发过去，希望对他们有帮助。 这个帖子已经吵了上千层楼了，热度还在攀升。他是没心情继续看下去了，关闭了界面准备登入游戏。 电话在此时响起，他一条腿刚伸进游戏舱，只好又收了回来。 “喂，”也煋接起来电，“林姐，什么事啊。嗯？联系到无涯那边了……对方还把锅甩给我？！飞来横祸啊，我怎么就要担这个责任了，我只是做了本职工作。啥？让我改去他们公司就收手？无涯游戏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呐，这是什么操作。” 直到挂了电话他还是一脸懵，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能事先打个招呼吗？ 显然是不能的，好在游梦这边也没打算把他卖了，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把整个游戏行业终身拉入黑名单，一辈子都不再从事相关的工作。 也煋发现自己收到了一封来自无涯游戏的邮件，大致能从林姐的话里猜到里面的内容，就干脆不管它，往游戏舱里一躺。 …… 游戏用户不一定都使用官方论坛，所以《游梦》里的气氛还比较祥和。 药物的配制已经接近尾声了，差不多该让志愿者们进行试验。实验室里各种报表堆在一张桌子上，秦主任抽出一张看了看，皱起了眉。 “小方，”他回头看向助手，“这个地方不对，预算不可能超出这么多，叫财务那边重新整理一份。” 方助手接过那张a4，看也不看就点头答应：“好的，主任。我会告诉他们快点送来的，毕竟实验已经在收尾阶段了，但后续的经费。” “啧，”少年的神情更为烦躁了，“他们当初请我来时，口口声声说我只需要安心做研究就行了。现在又是让我亲自去拉赞助，又是不批给我经费，什么意思啊。” “秦主任别生气啊，这不是最近所里的事太多了么，过段日子就好了。”一个稍年长些的研究员出来安抚他。 也煋还是跟个鬼魂一样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系统不是说前情提要完了吗，这些又是什么？ 又想到可能是自己的角色出场太迟，但又不好直接让他跳过这段剧情，就只能把他丢在这儿陪玩家走剧情了。 【一周后】 他看着提示框，眼前的景象跟用了倍速播放一样，等到时间流速再次恢复正常时，已是过去了一个星期。 也煋对这种“时间大法”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就是这画面晃得他眼晕，回去后跟策划他们提提意见改一下为好， 一周之后的实验室里气氛更加紧张了，随着药物试验的展开，有不少的志愿者都出现了原本没有预料到的反应。 秦主任的脾气称不上好，这段时间大家都有或多或少地被他骂过，一开始十分崇拜他的人也渐渐有了怨言。 他依旧我行我素，看来某些事情上的确是公平的，给了你超高的智商，就会降低你的情商。 虽然也煋也没看出这个秦主任有多聪明，但在设定里明明白白地写了对方是个天才。 天才的优越感或许会强上一些吧，即使少年不是特别“恃才傲物”那一挂的，但平时的语气还是令人有些反感。 这个实验室里的人大部分都比他更有资历，没倚老卖老就不错了，倒要被这个毛头小子呼来喝去的，心有怨气却敢怒不敢言。 秦主任的为人处世方面不太好，但他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原定半年才能完成的项目，他接受后，三个月解决，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只是这次的药物十分特殊，全世界都未有相似的成功经验。 第41章 要想做出举世瞩目的成果，那肯定得有创新突破。秦主任不屑于去进一步研究那些前人琢磨了大半辈子的东西，专盯着全新的领域不放，就盼着这次研发的成功会让自己的“境界”更上一层楼。 也煋凑到桌子前同其他人一起看目前志愿者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恶化，一切都在往相对好的方向发展，那他们怎么会这么不安呢？ “一开始的实验阶段绝对出了问题，”少年抖了抖手里的报告，“这导致试验阶段的志愿者出现了我们预测中没有的情况。这不是个例，希望能引起你们的重视。” “知道了，秦主任。”除方助手以外的人齐声回答。 助手突然问：“主任，我看这进展不是挺好的么，疗效比预料的好，难不成还是坏事？” 最近几天实验室里的气压很低，连小方都安分了些，但现在她又憋不住了，脸上好奇的表情跟每年来所里参观的中学生如出一辙。 几个研究员退后了两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开始看着眼前的两人。 也煋也跟着吃瓜群众们退到了“观众席”，甚至从商城里挑了包焦糖味的葵花籽来吃。 第24章 回应 实验室里安静了一瞬，方助手还维持着满脸“单纯”的好奇。 秦主任提高了音量：“好？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没认真听过哪怕一堂课，高中生都问不出你这种问题！” 方助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怎么好好学习过，但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这样说出来，以免自己又挨一顿骂。 “你想没想过，”主任把手里的报告甩出了响声，“那些比你们经验丰富多了的前辈，在之前那十几二十年都完成不了的实验，为什么被我们轻轻松松地完成了，甚至还有了比预想还好上不少的效果？别傻了！” “那不是因为有主任您吗？”方助手的表情很是诚恳，“主任您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诶，又怎么是那些人比得了的。一定是您带领着我们攻破了这一大难题，全世界的患者都会感谢您的！” 少年毕竟年纪还小，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一听这几句好话，怒气眼见着消了不少。 也煋跟着点点头，这次的任务对象看起来不是个特别麻烦的嘛，哄两句就好了，哄孩子他最近可擅长了。 唉，迫于生计。他这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男青年，居然都在做一些照顾“孩子”的工作。 不过这个应该不会像前两个一样爱哭了吧？ 他不知道这一段剧情还要走多久，系统就不能等他差不多要出场时，再给个前情提要的文字简述什么的么，这样他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挺没必要的。 【众人在一段时间后也并未发现异样，于是渐渐就对此事不以为意了】 不是，你们搞科研的能这么草率么？ 也煋觉得这种私人科研所，拉不到赞助，绝对不冤枉。 时间一转眼就跳到了药物试验开始的半个月后。 随着实验的一步步展开，情况是令人惊讶的顺利。所有接受了这新型药物的志愿者，病情都在迅速往康复方向发展，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主任！”方助手十分激动地去拽秦主任的袖子，“这病以前可是不治之症啊！” 少年却还是皱着眉：“我认为这很不对劲，应该立刻终止试验。小方，从今天开始，把所有志愿者的药都停了。” 方助难得地表现出了对这位天才的不认同：“主任，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但如果这就是奇迹呢？我们说不定可以凭这药物得奖！” 她口中的奖，自然是著名的世界医学大奖。那也是秦的梦想之一，但他不觉得成功会来得这般容易。 他没有在意助手的言辞早已发生了改变，原本她会是一个劲地夸这一切都是主任的功劳，更别说是在获奖的人员里加上自己了。 也煋注意到了，他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只能从客观视角看到这些的局外人。他明白有些东西在逐渐改变，而有些事，才刚刚开始。 …… “林姐，”也煋被突然“扯”出了游戏，想到最近公司不太平，连忙翻出了游戏舱，“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煋啊，”她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斟酌了片刻说，“论坛的抢修不是很顺利，我们开会商讨了一下解决方案。” 他不解地问：“那这和我的关系是？姐，你有话就直说吧，在我能力以内的是，我肯定尽力而为。” 林姐听他这么说，脸色从不安忐忑缓和了许多。 她的确是也煋的前辈，也称得上是领导。但就公司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煋才是他们的工作重心，是《游梦》在市场竞争中的王牌。 因此，她现在面对他时，也便更为紧张了。 “小煋，论坛在大赛开始的前一天出现这样的事故，玩家理所当然地会产生抱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安抚好玩家的情绪，以确保我们的游戏不会再受到更多负面的冲击。”不管是舆论还是用户量，都要稳定维持在好的标准线之上。 也煋大致听懂了对方的话，但那弦外之意还没彻底挑明，他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林姐递给他一张不久前刚打印出的纸，最顶上的“直播”两个大字也煋不用接过都能看见。 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地把整张纸上的内容读了一遍，上面大概写了些直播的注意事项和本次直播要表达出的核心思想什么的。 第42章 也煋自己没怎么看网络直播，在宿舍里倒是跟着同学们看过些，印象里是分为许多种类的，那他这种算是…… 游戏宣传？不是，被竞争对手针对到论坛崩溃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扬出去的好事。 官方发言？也不是，他可对游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他来代表《游梦》可不大现实。 也煋根据直播网站的导航注册了一个主播号，现在的直播设备越来越便于人们使用，注册也十分简单，身份验证一过账号就可以正常开播了。 但是在全息游戏里直播还是需要特定的设备，公司这次的方案决定得突然，没有事先准备好的工具，于是在《游梦》里进行直播不能实现。 真麻烦。他打开了林姐给的灯，有点儿晃眼，调整好亮度后也适应得差不多了，摄像头和麦克风已开启，直播间的屏幕就由原来的“准备中”跳转成了“开始直播”字样。 《游梦》官方的各大社交平台账号上早已发布了直播的通知和链接，一开播就有许多玩家和吃瓜路人涌进了房间，人气正在以也煋难以想象的速度上涨。 奇怪，我们游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玩家，不会是公司买来的水军吧。 他还不知道这群人里不止有游梦玩家，还有很多单纯的猹和其他游戏爱好者。 弹幕刷得飞快，他想要按照纸上列出的标准回答进行答复，都看不清屏幕上飞速闪过的字。 “你们慢点啊，”也煋无奈地笑着说，“我看不清你们在问什么，还怎么回答？” 弹幕稍稍卡顿了一下，大部分观众还是有意在减缓发弹幕的速度。 有一些弹幕倒是刷得更多了些。 “为什么真人npc小哥笑起来的模样，令我有一丝丝心动？” “前面的你不是个人！不，我的意思是，不止是你一个人这样觉得，我也有点儿觉得。” “前面的姐妹有木有看出，小哥哥的笑容无奈中带着三分宠溺，三分茫然？他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那是直播灯。你们哪来那么多戏。” 他看到了这几条弹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笑都不敢轻易笑了。 也煋打算根据流程里写的那样切入正题，就开始自顾自地解释起这次的事故，完全不管再次糊了一片的弹幕。 当他说到无涯游戏的所作所为时，屏幕上滚动的文字更加尖锐了，几家游戏公司的极端玩家间展开了一场骂战。 这时候的是非曲直已经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了，平时在三次生活中积攒的恶气被激发了出来，真假难辨的“黑料”被他们不过脑子地发了出来。吃瓜的路猹看热闹不嫌事大，混在飞弹里煽风点火，场面一度极为混乱。 也煋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应对这种场面的办法，只能装作一副自己没开弹幕的模样。 只要他看不见，这些事就是没发生，就不用回应！ 他继续像个机器人一样，莫得感情地棒读纸上的内容。 有很多观众已经不管他在说什么了，直播的内容不再是重点，这个直播间完全沦为了他们的战场，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战况愈演愈烈。 也煋在不被弹幕干扰的情况下，没过多久读完了这次公司要求他说的所有内容，打算就这样关闭直播间。 此时他的手机屏幕正好亮起，弹出了一条新收到的信息。 林姐：小煋，直播间暂时不要关，我们开会商讨了对策，这直播留着还有用。 他看了看依旧刷得看不真切的弹幕，思考了一下回复。 也煋：林姐，他们在这样骂下去，估计直播间会被封。咱还有别的对策吗？ 林姐：我们叫你开播是为了安抚玩家，现在倒好，乱成一锅粥，越搅和越麻烦。 也煋：我也不想的啊！临时把我推上去，给的台本又没说会发生这种情况！ 果然，这破公司还是毫无长进。之前就不给他进行员工培训，现在也叫他自行摸索。 他是被招进来做自主学习型人工智能实验的吗？ 也煋发了一通牢骚，网友们也早就不管他在不在直播了，吵了半天没争出个所谓，无涯倒是被骂得很惨。 无涯的路人缘不怎么样，游戏不够出彩，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可以玩一玩，但非常容易就让人厌了，转而去玩别的游戏。 无涯的用户量增长快，但用户流失得也快。公司就在这新老用户交替之间运营了下来。然后继续加大宣传投入，继续用脚做游戏，周而复始。 也煋对这种行为模式很是不解，虽然他不怎么玩游戏，但至少也知道好的游戏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只是一时的新鲜。 他认为，好的游戏应该令人难忘，即便很多年过去，即使已经停服，但总还留在一些人心里。 第25章 利益 无涯游戏这样的做法，自然积累不下什么“忠实玩家”，又被游梦这边爆出了恶意竞争，一时之间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并且没有几个人会帮他们说话。 但他们倒还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呢，他们从不把心思放在好好制作游戏上，铺天盖地的广告等是无涯一向选择的宣传方式。 他们想要得到更多的曝光来吸引人们的眼球，即使这些信息是不好的、负面的，他们也全不在乎。 也煋很看不上这种方式，他认为好的游戏应该是玩家能够真心地向他人推荐的，而不是通过无脑广告把用户牵引进来。 第43章 他忘不了面试官向他推荐游戏时眼中的光，那是真挚的热爱，而不是可有可无的随意。 好的游戏不应只是打发时间的休闲玩物，而是能令人产生一种信念感的奇迹！ 也煋看着屏幕上不停滚过的弹幕，他已经不再尝试看清楚上面的字了。他只是盯着那些飘过的色彩，心里想着关于无涯的事。 林姐没有给他发来消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于是就开始胡思乱想。 直播间里的观众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总体上人气还是在稳步上涨。 有的人骂累了，宣泄够了，也就离开了。《游梦》的论坛如何，无涯做了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有的人闻讯赶来，趁着闹剧还未结束，也大吵大闹一番。他们大多数是借着这次论坛事件的由头，来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直播一结束，那影响都是游梦自己的，和他们可没有关系。 也煋无心去注意那些波动变化的数字，他回忆起了上学时看同学们打游戏的经历。 那是他校园日常中再普通不过的一项，学习之余他也会跟着班里的同学看看综艺追追剧，虽然大多只是一时感兴趣的三分钟热度，但也给他留下了不少算是美好的回忆。 高中的时候有一个胆子大的同学偷偷带来了游戏机。那时还是很流行掌机的，即使全息游戏的开发有了极大的突破，距离面世也不到几年，不过游戏机还是学生眼中难得的“宝物”。 一到午休，几乎半个班的人都凑了过去，一层叠一层挤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小小的一块画面——现在的全息游戏足以让人“身临其境”，但很难再体会到那种一群人聚在一起看一个人打游戏的乐趣了。 也煋是个爱凑热闹的，尽管他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但他对别人喜欢的事物十分感兴趣，往人堆里一扎，跟着看了起来。 他对游戏不是特别了解，仅是看明白了一点儿简单的操作，再复杂一些的就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了。 他不太喜欢第一人称视角的游戏，尤其是3d的，晃得眼晕。 在晕晕乎乎中，那个同学顺利通关了，大家开始欢呼喝彩，像是自己班运动会夺冠时一般。 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声倒是把也煋整“醒”了，他看了眼屏幕里出现的胜利字样，也跟着叫喊起来。 这不是盲从，这是被周围人感染后的反应，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在这个班级，有归属感。 所以他对游戏，也有了不少美好的回忆。 …… 也煋回过神时，直播间的主播已经不是他了。他认为自己刚才可能是睡着了，不然不可能被推到了房间的角落还毫无知觉。 “你醒了啊。”面试官坐在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椅子上，“我和小林来的时候就见你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可把她给吓坏了。” 也煋转头朝那边看去，林姐接替了他的位子直播，桌上似乎还放了叠不薄的稿件，看上去准备比他充分多了。 他知道，在人前露面是他的工作，不是对方的。虽然他不知晓这些具体是什么定下来的，但这好像就是公司里达成的共识。 他是真人npc，引导玩家是他的工作目标。 也煋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 “喝几口水吧。”面试官用饮水机帮他倒了杯温热的开水。 也煋乖顺地接过并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润完喉说：“谢谢。不过我应该做好自己的那部分工作才对，给两位前辈添麻烦了。” “你以前不是还怪我们不给你岗前培训，不会照顾新人吗？”对方逗他。 虽然也煋觉得此人整天没个正行，但看他这副轻松多了的模样，事态大概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无涯那边公开道歉了，”面试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对，我早就想到了。他们不会不承认的，他们就是会在痛快坦率地承认错误后，还死不悔改。” “他们要的是热度，”也煋也想明白了，“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吸引潜在用户的眼球，不惜付出‘名声’的代价。” 对方听也煋分析得这么透彻，有点诧异地挑眉：“也行，进步很大啊。” 被夸奖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不自觉地轻扣着手里的马克杯，杯中水纹晃荡。 无涯游戏的目的其实特别浅显易懂，即使是外行也能简单地推出。 他们一贯的作风便是如此，做游戏的功利心极强，对作品——他们所出的游戏甚至称不上作品——的打磨非常少，几乎就靠着一个略有新意的框架上市，借着现阶段全息游戏的好势头在行业内分一杯羹。 游梦对于这样的行为是十分不齿的，公司里的绝大部分员工都是怀着对游戏的热爱与憧憬进入了这个行业。虽然公司才刚起步不久，但他们的目光还算长远，并不急于眼前一时的利益。 也煋没有在其他游戏公司待过，不过他认为游梦的氛围很好，是能够做出好的作品的氛围。 因此，无涯就算是开出什么样的优厚条件来挖他，他都不会去那边的！ 过了一会儿，直播结束了。林姐揉着肩膀朝他们走来：“小煋，你要怎么报答我？” “多谢林姐救场，”他反应过来，“我请你吃饭！” 她把发言稿卷成一个纸筒，在对方头上敲了不重的一下：“就你那点工资，要是吃得起好的，至于每天三餐吃食堂？你帮我整理整理文件什么的就行了。” 第44章 也煋知道她是在帮自己省钱，他的工资不多，但在应届生里不算少了，请客吃饭确实会让他的生活更加拮据，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的，我保证把你的办公室收拾整洁！” 林姐把纸筒松开，拍了拍他的肩：“时间迟了，你还没吃饭吧？快去食堂，我让师傅给你单独炒了两道菜。” “这多不好意思啊……”他开始客套推辞，实际上已经馋得直咽口水。 “你现在是公司的重点保护对象嘛，摇钱树、台柱子。”林姐半开玩笑地捧他，“不再给你点而外的福利，你跳槽了我们上哪儿哭去？” 也煋被逗红了脸，倒也不去辩解，跟在林姐身后去了食堂。 …… 再次回到游戏里的实验室，也煋没看见平时哪怕不工作都要坐在一旁“监督”研究员的方助手，而且气氛越发奇怪了。 发生了什么事？也煋见进度条在他不在时走了不少，有意打探些消息。 可他现在的状态又无法向他人问询，只好站到几个正在八卦的研究员身旁“偷听”。 “我就说那个方助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从样貌上看资历较老的研究员情绪比较激动，厌恶愤恨之情显而易见。 “唉，”另一人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最后被她抢了功劳……” 这是怎么了？ 也煋一脸吃瓜没吃透的好奇。 “真是个白眼狼，亏秦主任还打算培养她呢，在利益面前——”后面的台词也煋没听着，估计是在过审核时被屏蔽了。 听完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后，也煋理清了大致的故事情节。 药物的疗效好得远超预期，助手为抢功劳说自己是特意研究出了这一点，一时间风光无限。 秦主任无意争夺名利，但之前提到的奖项对他来说很重要，要是在这里出了问题几乎就是无缘本届的评奖了。 秦平日里醉心于学术研究，对那些媒体采访之类的都是尽量避而不见的，一到这种时候方就主动请缨，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采访。 可报道出来之后研究员们才发现，方助把这次的“意外”说成了有意为之，给自己立了一个勇于求新探索的人设，备受年轻人追捧。 也煋听了也跟着摇头，他不看好这样的做法，总感觉有一天要出事。 或许是他的预感灵验，或许是他已经摸清了游戏的套路，果然没过两天就出了大乱子。 “秦主任，志愿者的情况不对，您亲自去看看吧。”方助手有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之前的实习生临时接过了她的工作。 “什么？”秦主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掉转了方向，“快带我去！” 一路上她汇报着工作，由于紧张和不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秦主任，部分志愿者的意识逐渐变得不清醒，偶尔还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奇怪叫喊声。我们初步怀疑是药物引起的神经损伤……” “我知道了。”少年的步子迈得快，一旁“带路”的女生有些跟不上，只能小跑起来。 也煋在他们身后听清了整段对话——剧情都发展这么多了，他的戏份怎么还没来到？ 第26章 帮忙 也煋紧跟着研究所的两人来到了志愿者们所在的观察室。 他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的一些人双眼失神，形态怪异地缓慢走动；另一部分看起来较为正常的人缩在角落，面色惊慌。 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而且这次直接把奇怪的地方明晃晃地摆到了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多留神。 “秦主任，”小实习生盯着眼前的少年，好像在看救命稻草，“怎么办啊，我们、我们检查了好几遍，这些天用的确实都是前一段新研制出的药物，这些志愿者原先也并未查出有排斥药物的过敏反应。” 稻草、不是，秦主任再次皱起了眉：“不对，这不可能是过敏。开门，先让我进去。” 实习生用门卡开门时，有几个神志不清的志愿者扑了上来，吓得她坐到了地上。 “你不用进去了，在门外站着吧。”秦从地上捡起了门卡，刷开后一闪身进入了房间内，也煋没跟上，险些被门摔到脸。 她贴着墙从地上慢慢站起，虽然主任说话的语气是“你就在门外候着吧”，但她心里知道，主任是为她考虑了。 其实这人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在某些时候还是挺替人着想的。 也煋站在门边往里瞧，心中对这个玩家角色的评价又高了点儿。 行为奇特的志愿者们先是上下打量了这个外来者一番，不过也说不上“打量”，也煋发现他们的瞳孔完全是失焦的，反而做出了类似“嗅”的动作。 莫非是在视力下降的同时，提升了嗅觉？ 他努力分析着眼前堪称诡异的一幕，这些肯定都是本次任务中的重要线索，提前掌握方向更方便他日后应对。 秦主任冷冷地看了这些人一眼，随后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对方估计也摸不透他是死是活，双方僵持在原地。 也煋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看得心急，想着自己要是“推波助澜”一番，事情会不会更有进展？总比这样半天没个动静好吧。 可他现在对这个环境内的一切都产生不了影响，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耐着性子等剧情慢慢发展。 第45章 秦试探性地往后退了小半步，那些人就迈着迟缓而沉重的步伐围了上来。 原本也煋以为他们又要僵在那半天，谁知那群神志不清的志愿者里有一个勇的，直接朝秦主任身上扑去！ 少年侧身一躲，顺便一脚把那人踹开，灵敏得很。 实习生也在门外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出声提醒：“秦主任，那是志愿者，不好去打他们的！” “麻烦。”也煋看清了房间内少年的口型，顿时觉得这次的剧情的“主角”的确有些麻烦。 现在待实验室里工作的人都需要这身手了吗？怎么，是怕被危险药剂伤到么？ 也煋发觉有更多不正常的志愿者向秦扑去了，主任在被临时助手提醒后也不好施展，只能左躲右闪避免和他们的肢体接触。 一时间，房间里乱作一团，角落里的几个看似正常的志愿者吓得浑身发抖，只求那边的几人不发现自己的存在。 也煋在外头看着干着急，自己又没个主意，纯看戏似乎不太好，但他真的帮不上忙。 可能就算帮上了也是帮倒忙，因为现在是走玩家的个人剧情，还没他这个npc出来的戏份呢。 好在没等他纠结多久，系统音突然响起： “由于外界原因，员工‘325074’即将退出游戏，若无异议请确认。” 确认，火速确认。什么事都做不了的感觉太憋屈了。 …… 他睁开眼后一翻身出了早就打开了盖子的游戏舱，果不其然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瞧见了林姐。 “林姐，又有什么吩咐啊？”也煋凑到了已经打开了的电脑前看。 公司里的电脑某种意义上是公用的，听说出了那些个程序员还有老板，连管理层都没有完完全全独属自己的电脑。所以也煋习惯了他从游戏舱里出来是看见有人在用他办公桌上“闲置”的电脑了。 “哦，”她指了指屏幕上一个十分显眼的标志，“我们找到了无涯请来的帮手。” “帮手？”他好奇地接过鼠标，浏览起对方的介绍，“业务这么广？下水道疏通、空调清洗和代码编程有什么本质上的联系吗……” “无涯游戏业务不精，以他们的实力不大可能重伤我们的论坛。”林姐非常有自信地说，“以往这种攻防战，我们没有输的道理。虽然我们的游戏面世不久，但我们的能力绝对在业内算上游的。” 也煋附和：“姐，照你这么说，本该胜券在握的咱们，迟迟修复不好论坛，就是因为他们找来了个厉害的外援？” “没错，”林姐给这位刚入行的小同学讲解，“这个标志上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字，其实写的是‘无名’。他们是一个活跃于互联网上的组织，里面有、呃，很多‘能人’，各行各业的都有，所以业务或许是杂了一些，不过水平其实高。请他们来办事，尤其是像无涯这次针对我们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对他们的的口碑没啥益处。” 他听了这通话，有点儿理不清：“那为什么还要帮忙，无涯给了他们很多钱？” 她摆手，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无名极讲人情，而无涯又多多少少和他们‘沾亲带故’，于是这忙不得不帮，但这方式就隐蔽了些，也低调了点，不然根本不需要我们花工夫找半天线索。” “辛苦了辛苦了，”也煋接过林姐手里喝空了的马克杯，“我给你泡杯咖啡？” “我要奶茶。”对方毫不客气地提了要求。 茶水间里，也煋心不在焉地冲泡奶茶，他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算了，这也不是他的工作内容，一个团队就是要信任不同领域的伙伴，这样才能发挥每个人的长处。 他不明白林姐特地把他从游戏里“拽”出来，究竟有何用意。但他也希望自己能在能力范围内帮得上忙。 回到办公室，她还坐在电脑前查找相关信息。也煋觉得不好直接走过去打搅对方，就把奶茶轻轻放在了桌角。 “小煋啊，”林姐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姐现在顺藤摸瓜找着了无名和无涯勾结的蛛丝马迹，但没个彻底解决这事的法子。” 他只觉背后一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姐，你的意思是……” “无涯不是想要你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把“要”字咬得极重，“那你就去。” “不是吧，”也煋急了，“你们真要卖我？我直接辞职好不好，我自己又不玩游戏，为什么非得被你们拉来扯去！” “你先别激动啊，”林姐拿起桌上的文件给他扇风，“这不是我们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我们只是打算派你去谈判。” 他觉着这更不对劲了：“我去谈判？引发矛盾的可不就是我吗，我是要去负荆请罪还是怎么的？” “你哪有罪，”她把手机递给对方，“你应该没看过无涯那边发给你的邮件吧，我也收到了一封，上面写了指定你去谈判，不然他们就不同意。” 这是什么道理。 也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谈判这种东西他当然是不擅长的。要是让他在游戏里扮演一个谈判家他勉强能上，但这现实中如此紧要的关头实在马虎不得。 “林姐，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用手指一下下叩着桌面，很是犹豫。 他不是不能去，而是担心自己把这一切搞砸，让他们公司雪上加霜。 第46章 “这是目前我们开了数次会议讨论出来的唯一方案，”对方也十分无奈，“无涯不好沟通，比赛在即不能拖延时间，只好先应了人家的要求了。” 他也能理解，毕竟成年人的世界里从不缺委曲求全。 “我可以去。”也煋愣是把这句话说出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好像他要一去不回般。 “祝你好运！”林姐生怕他反悔，赶忙替他收拾好了要带上的材料，一路送到大门口。 她见也煋站在路边无所适从的样子，喊了一声：“路费可以报销！” 他这才放下心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坐稳后摇下车窗朝她挥手告别。 “师傅，去这个地址。”他把手机里林姐发来的无涯定位给司机看过，这才开始翻看材料。 里面无非是写了一些陈词滥调，什么双方的共同前景云云，一听就假的不行。 也煋倒是能够把这些话给背熟来，可对方爱不爱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估摸着这种做做样子的话现在没人会再信了，两三句带过就好，免得叫对方觉得他不懂规矩。 形式走完了，那么接下来该切入正题。他想了好几个开启话题的方式，但都认为不太妥当——跟“敌方”公司谈判他可是头一遭。 也煋不禁感慨万千，这人间险恶，他还是乘早放弃为好。 不对啊，放弃人间不就近乎去死吗？ 那算了，工作嘛，只要尽力了，自己都不好责怪自己的。 第27章 谈判 这个时间段路上不堵，也煋还没把流程在脑中过几遍，目的地就到了。 该怎么形容呢，他只觉着，无涯游戏的办公地点也十分附和他们的风格，铺天盖地的广告让你绝对不会找不着在哪儿。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提早二十分钟到应该算是礼貌的做法了吧。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无涯他们这么客气，但领导嘱咐的话总不能不听。 “你好，”也煋走进无涯游戏，向前台先打了个招呼，“我是游梦的也煋。” 他相信即使是这样不明不白、没头没尾的自报家门，也能叫对方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这边请。”前台给他指路，面上端得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语气十分平淡。 但也煋确实没预想过自己会受到什么盛情款待，于是接受良好地顺着指引走到了会客室门口。 在门外站定后，他看着紧闭的木门，考虑要不要敲门，不过要是无涯的人还未到，房间里空无一人，那他岂不是很尴尬？ 毕竟他这次是代表游梦来“谈判”的，自己丢脸还好说，可不能丢了公司的面子。 又想到自己从某种意义上算是无涯这边特意“请”来的，那就是对方真在屋里等他，他也可以再拖延会儿时间。 因此，也煋站在原地足足十五分钟，期间将材料读了两三遍，以求能顺利进行谈判。 “来得这么早？”他可算听见了人声，在这十几分钟里，就仅听着了前台对他说了寥寥几字，令他不禁怀疑这无涯的员工莫非都人如其公司名，要不哑，要不自闭。 “提前来了。”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样接话，但林姐说，总不要让话落地上了就是。 对方笑了：“年轻人就是对工作抱有热情，积极上进，不错。” 虽然是得到了业内前辈的夸奖，可也煋完全高兴不起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邻家长辈般的语气，叫他很难再有力地痛斥对方公司的所作所为啊。 来之前林姐对他说了，无涯那边做得不对的事，他该骂还是要骂，甚至要更有气势一点。 说实在的，也煋以前几乎没跟别人吵过架，更别说有气势地骂人了。 他习惯了把大部分的不满只在心里过一遍就算，所以不常与人正面起冲突。 于是他只好也笑笑，往旁边一让，以便对方开门。 从门口向里看，无涯的会客室实际上不小，但各式各样的宣传海报、立牌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拥挤。毕竟等身人物立牌一摆，就好像真有个人站在那里似的。 要是和他们的人在这里打交道，估计接下来一个星期都难以把无涯的游戏从脑海中清除。 也煋知晓无涯游戏最为过人的优点就是宣传，精美的海报、制作良好的视频还有毫不吝啬的宣传费用，使得他们在大众眼里也勉强能排到游戏公司的前几名——好歹天天在眼前晃悠，又不是那么碍眼，况且他们的广告比游戏本身更吸引人。 他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拘谨地在对方的招呼下坐到了沙发上。 皮质沙发很软，理应是舒服的，但这令他又回忆起了上次在游戏里，去小欧家里“家访”的这件事，竟对这样的沙发留下了些许心理阴影。 只不过上回他身旁坐的是那位气质危险的贵妇人，而这次则是目前看来“平易近人”的敌方代表。 作为两家游戏公司派出的谈判代表，也煋清楚自己是没有任何相关经验，不过对方的熟练度大概率比他高了不知多少。 前面无非是按照章程客套两句，估计双方给出的模板都是一样的，你来我往地讲了几个来回就算完，接下来才是正题。 “贵公司是要提出什么条件吗？”那人喝了口搪瓷茶缸里的茶水，语气像是“你家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第47章 见对方先说出了这句话，也煋暗道错失良机。 林姐交代过，这种话第一个说占尽先机，非常有胜算。 他把问句推了过去：“我司只想问问，贵公司如此针对，是否不妥？” “吃同一锅饭的，竞争在所难免。”对方想轻飘飘地揭过去。 “那也不能想打翻同桌人的碗！”也煋觉得这是一个开始“吵架”的好时机，他把复习的内容一股脑说了大半，噼噼啪啪地像是老式爆米花机一般蹦出字句来，使得对方压根没有接话的机会。 他气势逼人地说了一通，游梦本身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辩论”难度的确不高。 但这行业内的利益竞争可不是校园里的辩论赛，你言我语点到为止，这可是要字字珠玑刀刀见血，与口舌间置对方于死地。 林姐在他来之前给他补过课，曾经就有一公司，单凭着巧言诡辩就立于业内高处，颠倒黑白尤为擅长，有些对手据说被他们气得转行。 有人说他们原先是家律师事务所，因为委托人基本都锒铛入狱，所以在业界的口碑不断下滑，以至于只得全员转业。 至于为什么选择做游戏，外人猜测或许是由于那段时间，解密推理类游戏流行，刚好他们赶上了个同自己专业相关的游戏风潮，就干脆凑钱外加借贷，再招了些人开发游戏。 说到底，即便辩护干得不咋样，但怎么说还是专业人士。他们的游戏出乎意料地爆了，但钻惯了法律空子的他们并不满足于现状，反而去祸祸其他同行。 也煋听了这个故事后相当震惊，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本来他以为无涯的行为已经够令人发指了，没想到还有更丧心病狂的。 这行的水可真深。 经过了补习的也煋凭着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说了不少无涯的“坏话”，等到他停了下来，才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走不出这扇门。 无涯本身就是看他不顺眼才恶意入侵游梦的官方论坛，现在他本尊就搁这待着，保不齐这群人会对他怎么样。 不过即使他心里怕了，也绝不能在面上显出来。身为游梦的代表，他肩负着全公司的希望，可不能叫敌人看了笑话。 对方听完也煋的话，也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好像就是出门散步的时候被迫听邻居抱怨了一通。 这些家长里短听听就罢，人也不是真要你给出个主意，因此他也没开口。 那人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全然不顾说了半天还没喝上一口水的也煋，叫后者心道这公司什么待客之道，竟连杯水都不懂得准备。 “年轻人果然就是太冲动，”年长者的调调让来访者很是不舒服，“你说的这些，并不能实质上地解决任务我们双方的矛盾，一时呈口舌之快不过是激化矛盾罢了。” 也煋对这人那种油盐不进，只当它是柴米油盐的退休大爷态度非常不满，觉得自己来这一遭是被戏耍了。 此次谈判终究是不欢而散。 …… “情况就是这样。”也煋向林姐讲述了一番谈判的经过，他对于自己没有完成好任务而感到些许愧疚。 他本身不是专业的谈判人员，这赶鸭子上架的事，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也不会觉得太对不起公司。 林姐了解情况后，又召集了面试官他们开了个会。领导们的会议也煋没有去的必要，就走回自己办公室准备进游戏。 朝游戏舱走去时，他瞥见了未息屏的电脑屏幕上打开的页面，上面的logo明显是无名的。 无名的网页？ 他产生了几分好奇，但又不好擅自乱动，只好当作没看见，进了游戏舱。 躺在舱里，他感觉很疲倦。这种感觉在谈判时没有，在刚回到公司时没有，在向林姐汇报工作时也没有。 直到他完全躺下，躺在自己熟悉的“工位”上，他才发觉疲惫感一点一点地缠绕了上来。 舱内设计地符合人体科学，称得上舒适。在这里长时间地睡上一觉，起来或许会觉得有稍许不适，但总体还是好的。 玻璃罩上的灯光比舱内的冷上一些，星星点点不算刺目，反而让现在的也煋有些安心。 “要把公司当家”这句话突然浮现了出来，这句话林姐和面试官都对他说过，他以前一直把它认作公司忽悠新人的统一口径。 但如果真的是“家”呢？他对这个字眼没有深刻的体会，这样的概念在他心中模糊不清。 他看着那几点冷光，又想到了今天在无涯会客室里照进来的柔和阳光。 家里即便是冷的，也是温暖的；别处即便是暖的，也是冰冷的。 “阿煋可以把学校当家，这样我们就都是阿煋的家人了。” 他想起了在校时同学的话语，那时候也是十分温暖的。 所以，家应该能约等于给他带来温暖和归属感的地方吧。 也煋不明白所谓“小家”和“大家”的界限在哪里，总归是家就对了。 而在这些地方包容和支持他的人们，或许也可以称作“家人”吧。 他好像没有那么累了，一种满足感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地方可以去、有人可以依靠的。 一个人无法完成的任务，也能有个商讨的对象。 他在一个集体里面。 第28章 逃离 也煋一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次剧情中最为熟悉的场景——实验室。 第48章 他看了一圈，秦主任坐在原先方助手的那张椅子上，低垂着头，似乎在休息。 之前状态有异的志愿者试图伤害秦，而这位可是展现了一番好身手，见他好像并无大碍，也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秦主任……”实习生还是兼任着助手的职务，出了这般严重的差错，一时半会儿所里是没办法再招人了。 少年没抬起头，闷闷地道：“说。” 她欲言又止，显然不是要汇报什么好消息。 真人npc看出了实验室此时的气氛不太对劲，每个人都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一个个的黑眼圈重得可以直接放进熊猫馆做展览。 “最新的数据显示，更换药物后情况不但没有发生好转，反而加速了恶化。原本不见异常的志愿者也开始出现精神的不稳定，且发现前一批志愿者体表呈现病变——”她顿了顿，目前仍查不明原因。 这事的确蹊跷，按理来说此病症不应该出现如此严重的并发症，就算是药物引起的，那也不太可能实现。 秦低着头思索对策，实习生见他不肯抬头，以为是对自己的工作汇报不满意，越发紧张了。 “秦、秦主任，”她连忙补充新的发现，好帮助对方拓宽思路，“我们通过化验志愿者的血液样本，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结果。” 对方不自觉地叩了叩手指：“说。” 实习生大概知道了秦主任在情绪低落时不爱说话，也就接着说了：“在和进行药物试验前的样本对比后，我们从中观察到了一种无法判断的病毒。” “病毒？”秦总算抬起了脸，看向对方，“详细描述一下。” 也煋凑过去看了看打印出来的图片资料，虽然他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但起码要在别人都“看不见”他的情况下装装样子——谁知道在场的人里有几个是玩家。 自从他得知除了触发剧情任务的玩家外，其他同场景的玩家也能够看见他这件事后，他就尽量去维持自己的形象，毕竟丢脸丢太多了容易找不回。 “这种病毒的外观十分奇特，与我所认识的截然不同，有可能是新发现的品种。”助手边说边把资料递给主任。 发现新型病毒，似乎也是获奖的一种途径。 也煋不了解这个剧情里的评奖机制，他只是觉得有新发现也算因祸得福。 未知，总归是更让人恐惧的。 “不好了！”一人猛地推开门，把实验室里的众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秦主任站起身，他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遇到这种突发状况理应出来处理。 “病人跑出去了！”来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尖利的嗓音喊出了破音的话。 “什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们为了不明病毒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有发生了这样的事。 在场的人之中，只有秦主任还比较冷静，他仅惊讶了一秒就问：“哪里的病人？” 那人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叫自己镇定下来好回答对方的问题：“是你们实验室研制药物的志愿者，不然我也不会过来通知你们。” “不好，”秦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些人现在带有攻击性，要是让他们跑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几个，赶紧跟着我去追！” “啊？”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迈出步子，“秦主任，我们是研究员，就不要抢安保科的工作了吧？” 少年见他们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居然还在犹豫，拨开挡在前面的“报信人”就冲了出去。 也煋连忙跟着跑出门，可他这种缺乏锻炼的弱鸡根本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差点就被甩到看不见人影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啊，你急着去拯救世界吗？ 他又联系了一下这次的剧本，说不定玩家还真要去拯救世界。 以前和同学们看过爆发丧尸病毒之类的电影，那些志愿者或许变成丧尸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诡异剧本，末世题材么？游戏里还有这种东西？ 他觉得剧情策划绝对是想一出是一出，各种设定一股脑儿往一款游戏里放，这个游戏的受众得是什么样的啊。 终于跑到了大门口，也煋喘着气一步步走到了离秦大约十五米远的距离。 他不靠近是有原因的，毕竟他不像对方那样能躲过“变异”了的志愿者的袭击。 那些人瞪着无法聚焦的失神双目，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回去，”秦看上去是有些生气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并加重语气，“回去！” 也煋觉得这个任务的玩家角色挺有意思的，他面对这堪称“诡异”的一幕时，没有表现出其他人那样的害怕，反而是带着点愤怒。 愤怒这一点他判断对了，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秦一直想通过研制出这个药物来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可这一切现在都被毁了，这该死的病变就是打碎了他获奖期望的绊脚石。 那些人显然不会听他的话，反倒是扑向他，面目狰狞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都怪你！ 还未完全丧失意识的志愿者在心中喊着，虽然他的声带已经受损，最多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叫声，但他还是不甘心地想要喊出来。 要不是你研制的药，我压根就不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也煋看着他们内心的想法浮现到头顶上方，叹了一口气。 第49章 这些志愿者多半是为了治愈自己的顽疾才来参与药物试验的，真正打算为科研献身的人估计没有。 资料里写明了，他们大多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用，只好通过这样当小白鼠来获取医治。 既然是试验，那么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这种疾病非常特殊，目前没有在除人类外的生物上发现相似症状，因此，只有在人的身上才能试验药物的疗效。 志愿者们一开始就知道风险很高，他们签订了协议就跟签生死状没什么两样，危险和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但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情况异常到了这种地步，他们此刻的痛苦比患病时更严重。 自然是会怨恨的，试验刚进行不久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们新药物的疗效很好，治愈的希望很大。 他们相信了，更加配合制定的疗程，明天坚持服药，甚至有部分志愿者还偷偷地增大了自己的药量。 他们几乎都是来自这个社会底层的人，他们认为能治好他们的药就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就要尽可能的多吃。 估计是剧情有意为之，研究所里的人们没有发现他们服用了过多剂量的药物。 看完这段剧情画面后，也煋觉着这不太合理。 之前方助手说了，那些用于配制的药剂都十分贵重，配好药物更为珍惜。那怎么又会像是在厨房里偷拿个土豆青菜一样容易得手？ 不过这个剧本的剧情推动都比较奇怪，估计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也不打算深究了。 见这些人朝自己扑来，少年冷笑一声，三拳两脚把他们打倒在地，令真人npc怀疑自己可能误入了武侠剧本里。 科研天才有这么高的战斗力？这就离谱。 也煋看他们都已经打起来了，就开始怀疑先前研究员口中的安保科其实不存在。 那些志愿者现在动作迟缓，单打独斗当然不是秦的对手，但胜在人数多，你倒下来我扑上去，也是难办。 自己的角色还未出场，也煋看着也只能干着急，被眼前的氛围感染后，情绪激动地“指点”了几句，像极了在电视机前看球赛的球迷模样。 秦听不到他说的那些，但自己的判断非常准确，每一次都能在察觉到攻击的同时出手，在闪过下一击，身手灵活得很。 不过他的体力有限，而那些应该是患者的人反而没有显出疲态，依旧反复着出击——被打倒——爬起——再出击的循环，好像不会累一样。 “秦主任，快躲开！”总算来了援兵，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拿着武器赶来。 待他们跑的近些了，也煋才看清，那所谓的“武器”是个外形酷似灭火器的东西。 “噗——”之见那些“灭火器”里喷出了淡橙色的泡沫状不明物体，带有一股刺鼻的难闻气味。 那些失控的人被喷到后发出了嘶哑的哀嚎声。 “你们用了什么？！”少年一把将喷口拽开偏离那些人，厉声质问保安。 “就，就一些新开发的……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上级领导发给我们的。”那个保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个味道，要是我没有辨别错的话——”秦主任顿了一下，“会激化他们的反应。” 果然，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人一下子变得能直接参加运动会，跑得比秦都快。 “快拦住他们！”秦追了过去，一回头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跟上来，大家都怕了。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第29章 登场 也煋上学时就不爱跑步，体育课能歇则歇，像是短跑长跑之类的项目都是勉勉强强擦线合格。 可秦主任跑得是真的快，一不留神他就跟丢了。 “怎么回事啊，”也煋见不着人影后，所幸放缓了脚步，朝先前那个方向走去，“往那边跑什么？门不是在刚才他们打斗的地方嘛，咋又换个地方跑了……” 那些被激化了的志愿者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他显然追不上他们，但追上秦也够呛，还是另找个法子好了。 反正系统总归会把他安排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去。 果不其然，还没走两步，提示音就响起：“前期提要已读取完毕，员工‘325074’可选择是否进入剧本角色扮演。” 又是读完了前情提要？合着这前情提要还是连续剧啊。 他也没得选，难不成可以选择“不进入扮演，我就当观众好了”这样的吗？ 假意民主的游戏公司。 也煋十分干脆地点下了“是”，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飞速转动指针的巨大时钟图案。 嗯，估计又是在运用时间大法。不知道他等会儿会在什么时间点出场。 他还记得自己这次的角色是个中医，但这个介绍简单得跟没给差不了多少。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可恶！”少年一拳狠狠砸在了试验台上，几个玻璃仪器晃了晃。 一旁的助手连忙稳住那几个好像一不乐意就要“跳崖”的仪器，柔声劝他：“秦主任，我们再想想办法吧。您这么厉害，静下心来研究，‘解药’一定会尽快问世的。” 秦气得眼眶都红了，他把手里捏皱了的报纸往地上一扔，带着怒意说：“你看他们都把我写成什么样了？我现在在大众眼里，就是个罪人！” 第50章 他把报纸往地上扔时是用了力气的，可报纸是单独挑出来的一张，摔下去也仅是发出了点儿风的声音。 实习生助手自然不敢去接他这句话，只好小心翼翼地俯身捡起报纸。 新闻标题印得极大，“天才少年”这个词在此处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半晌后，她看对方的神情镇定了些许，就大着胆子开口：“秦主任，这不是您的错，实验时方助手的失误毁了药剂。您只是，只是——”放任了方助手罢了。 “是啊，”秦喜怒不明地说，“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要不是小方，所有的过错都要由我一个人承担？” 助手更不好再说些什么了，留下句“我去整理报告”就拿着报纸走了。 也煋看着显示玩家动态的面板，觉得是时候让自己的角色出场了，于是找了一个僻静角落“现形”。 这段时间当够了“透明人”，能够被别人感知的时候总算到来啦！ 也煋轻车熟路地走到实验室门口，透过门上小窗往屋内一瞧——里面只有秦主任一人，那就好办了。 他理理身上略显宽松的衣服，清清嗓子，尽力展现出好的精神面貌。 中医嘛，调理为主，精气神可一定要足！ 就在秦主任一筹莫展之际，实验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他抬头一看，一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冲他笑。 “实验室重地，闲人勿扰。”秦冷冰冰地开口赶客。 “小伙子，”对方慢慢悠悠地吐出一个个字，“我是来帮你的。” 帮他？ 少年心里暗道奇怪，此时此刻估计有不知多少他的“同行”们在落井下石，奚落他竟落到如此地步。 可眼前这人居然说要帮他，这是不是“又”一个的骗局？ 秦不得不承认，他怕了。 以前的他不怕出不了好的成绩，因为他有那份自信，有那种无论什么难题都能攻克的信心。 不过他现在怕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他在不安。 他不敢完全相信自己，也不敢轻易信任他人。 陌生人的帮助，或许压根不是为了他好。 也煋见对方警惕地盯着他，也是没辙，只好先打开商城看看有无辅助道具用用。 气氛渲染神器——专属bgm。 他觉得这个似乎可以派的上用场，而且他也不用花钱，先试试看再说。 在点下“使用”键的瞬间，一段仙气十足的背景音乐响起，衬得他好似从仙境误入这凡尘一般。 “快要变天了。”也煋适时地说出台词。 少年见眼前这人仙风道骨，不似俗人，也有了几分犹豫。 真人npc察觉出对方赶他走的意思没有那么明确了，少年在认真考虑是否接受他的帮助。 欸，有戏！ 所以说，一个人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不妨去寻求帮助。系统商城帮他，他帮玩家角色，这不就很好吗？ 而且连道具都不用玩家自行购买，可以说是相当良心了。 秦虽然是由玩家操控的人物，但这款游戏在走剧情任务时，玩家对角色的控制并不强，当下的大多数游戏也是这样。 比起在无数选择中的一次次失败和死亡，不少玩家休闲放松时更愿意选择此类游戏。 “天早就已经变了。”秦扭过头去。 窗外的天气不错，湛蓝的天空中悠悠飘着几朵云，太阳也没有被云层挡住，光芒洒下照耀这人间。 但实验室内的两人都明白他们在说的“变天”是指什么，那是药物试验的失败。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扭转这局面呢？”中医对研究员说。 怎么扭转？ 秦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可他在心底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这要怎么扭转？方助手之前在媒体面前那是无限的风光，她把自己的贡献吹嘘得比所有人的总和还大，并将他批评她的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以博同情。 “我在实验之初，就设计好了这次药物研究必不可缺的药剂。”方被闪光灯迷了一下眼，“不过秦主任并不同意我的做法，他是个、嗯，严谨的人，没经过反复试验的药剂他是不批准投入使用的。” “我无法说服他，”她换上了一副充满勇气的表情，“于是我就偷偷换上了我准备的药剂，被他发现后，他当然是大骂了我一通。我虽然害怕，但依然坚持了我的主张。即使是在他把我赶出实验室后，我也从不向他屈服——这是我坚定的信念！” 合着你的信念就是违反规定？ 也煋看着玩家角色上空出现的视频资料，他在秦回忆采访视频时，也跟着看完了这一段。 方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模样他不是头一回见了，但还是非常看不惯。 有什么不满，他习惯在心里说说就过了，有时也会当面讲出，不像方这样换一个人就换一套说法。 第一次见她，她就盛气凌人地“对付”一个实习生小姑娘，而秦主任回来后，又瞬间换上一副笑脸。 本以为她只不过是捧高踩低，没想到后来试验一见成效，她就连秦主任的评奖资格都要夺去一半。 当时受人追捧的方，现在可谓是落入泥潭。她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时，估计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吧。 第51章 可灾难终究是到来了。秦主任没有把那日逃跑的志愿者追回，他们一路冲破重重障碍，去到了研究所外。 原本以为将他们追回就可以了，但没料到他们被激化后有了更强的攻击性，一些市民被抓伤甚至咬伤后，增加了不少难以医治的奇特病例。 确实是丧尸病毒吧。 也煋看着秦的“内心想法框”评价了一番，这个剧本的确够扯。 不过他的人设是个中医啊中医！你找个驱魔道人都比中医强吧？！ 其实，丧尸这种题材还是比较科幻一些的，驱魔人的专业也不对口啊。 好在他面上还端得一副风平浪静、宠辱不惊，无论秦对他什么反应，他都只是笑笑。 现在这些小孩，最需要长辈的关怀了。 明明也才二十出头的青年，硬是被前面的几个剧本角色定义为了“长辈”，倒是习惯了这样的设定。 不就是带孩子嘛，有一就有二，之后接二连三也不稀奇。 “小伙子，你先说说他们的情况吧。”中医的bgm已经悄悄停掉了，但在少年眼里好像莫名出现了一个滤镜，把眼前这人显出十分的慈眉善目。 情绪稳定下来的秦一五一十地把实验过程和试验意外讲了出来，他把大部分人的戏份都剔除了，这其中也包括方的。 要不是也煋被迫在现场看了不少“前情提要”，光听这描述还真会以为是秦独自一人造成的失误，导致了后续的诸多事。 “行动迟缓等现象在目击证人的叙述中没再出现，但发生在了新患者的身上。”秦很是头疼，他本该被停职的，但上面又说他闯出来的祸自己承担后果，命令他必须在半个月内解决。 这药物研究前期就花了不少工夫准备，区区半月哪里够？ 更何况，现在一开始的“变异”志愿者仍是下落不明，连个研究对象都没有，那治疗药物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啊！ 而且情况再不稳定下来，可能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第30章 研究 “你说缺少研究对象？”也煋得知现阶段的难点后，完全不担心。 就这？他还以为遇到了多不得了的瓶颈呢。 “是的，”秦主任的那份傲气也在这段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中消磨得不剩下多少了，乖巧认真的模样好像答题的小学生，“我们无法将逃窜出去的志愿者带回，仅凭新患者数据难以得出结论。” 青年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轻巧地说：“他们现在不正在大街小巷上疯窜吗？守株待兔，总能抓住的。” “时间不够，”少年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提议，可他当下有求于人，不好直接点明，“前辈，我们的时间明显不够用，这种方法成功的概率太小了，我们耗不起等待的时间。” 也煋听着对方口中的“前辈”，自己不禁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 中医，算是研究员的前辈……吗？这人都不会觉得违和，心理素质估计不错。 秦并不知道他随口叫的一句“前辈”，竟会让自己在对方心中的角色形象愈发鲜明，他此时正烦恼该如何有效地把逃出的志愿者“捉回”。 这单凭他一人当然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研究所里的其他人大多胆小怕事，上次算是“瓮中捉鳖”的好时机也都能被他们浪费，反而叫那些志愿者更方便逃离。 一想到这他就来气，他感觉自己像是带着一群青铜白银打团的王者，队友帮不上忙不说，还尽给他添乱。 不过他也知晓现在可不比往日，以他带组研发药物失败后的名声，可不能让他再像以前那样发脾气，有什么不满只能藏在心底。 他想找个人听他抱怨——是的，向他人倾述自己的烦恼，这是他过去的十几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想法，此刻却这么强烈，好像他不倾吐出来，自己就要被无尽的负面情绪淹没。 可这位秦主任没有朋友，所里也没有称得上熟的同事。他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孤傲，他认为天才理应这样，三五成群是庸人的做法。 因此，当他真的想要同谁好好说说话时，不出意料没有任何人选。 但眼前的这位前辈和其他人不同，让他觉得自己把心事烦恼全部都讲给这人听也无妨。 适宜的倾述对象大致分为两种：陌生人和熟人。而在这两者之间不尴不尬地夹着的人，基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秦不愿意同陌生人说太多的话，即使是同事他也是发号施令和训斥较多，上学时也不常与同学来往，所以也无熟人。 他知道现在有一些心理咨询说不定能满足他的倾诉欲，而且他的年纪还能去免费的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获得专业人士的帮助。 很奇怪的是，他就是认定了眼前这个刚刚认识不到半天的人，他看起来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前辈。 也煋看着玩家角色的内心想法，更加确定他来这里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带孩子了。 小omega被逼婚，小吸血鬼被驱赶出古堡，又来了一个事业被助手破坏的，你们干脆凑一桌打个麻将吧！ 哦，对了，请不要把他这个真人npc给牵扯进去，三缺一就缺着好了。 这位“前辈”虽然内心在十分冷漠地吐槽，但是面上还有维持着一种“和蔼可亲”的长者模样，打工人真的不容易啊。 “那我先去街上转转，你要是有了什么更好的法子，就通知我。”说罢，也煋就和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 第52章 “前辈，”秦不太擅长关心别人，磕磕绊绊地吐出一句，“现在、嗯，外面很危险，要多加小心才是。” “好，”对方边应了声边往门外走去，“我对自己有信心，等着我把他们带回来吧。” 明明之前这人赶也赶不走，这会儿他主动离开，秦居然有了几分不舍。 这太怪异了，他是怎么了？ …… 街道空空荡荡，车子偶尔飞驰过去一两辆，好像在躲避什么的追捕一样。 街角报刊亭拉起了卷帘门，也煋透过两旁展示用的货架玻璃看到了几份当地的报纸。 日期和他手机上显示的不一样，应该是昨天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撤换掉，或许是今天报刊亭老板压根就没来过。 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几份不同报刊的内容，头版头条几乎都是秦和他的药剂。医院里的新患者越来越多，最早患病的那一批志愿者正在被各方人士寻找。 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有的人早就联想到了“丧尸病毒”这一离人们的现实生活非常遥远的词，吓得不敢出门——在外面有可能会遭到“丧尸”的袭击，而且还会被传染！ “不过这里可不是现实，”真人npc毫无代入感，“这只是个游戏。” 玩家或许还会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可对他来说只是工作，工作要保持稳定的情绪，不能被所谓的“丧尸”给吓跑。 街上的人少了，那么就是说那些——算了，姑且直接称呼他们为“丧尸”好了——那些丧尸的攻击目标也就少了，自己在街上多晃悠几圈，说不定就能钓上鱼。 城市不复以往的车水马龙，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嘶哑嚎叫声，估计就是那些丧尸发出的了。 普通人都避着丧尸走，追着丧尸走的人大多是为了相关的工作而来，那论性质，也煋同他们也是一样的。 他在论坛出事前经常逛游梦的官方论坛，看看上面的玩家讨论之类的，自然也就把游戏套路摸索出了不少。 例如现在这个场景，肯定有一部分玩家接到的任务是躲避丧尸，存活并不被感染的天数达到若干天则任务完成；而另一部分的玩家可能就接到了抓捕丧尸的任务，达成一定数量即可通关；甚至会有玩家接到的任务是当丧尸，目标是尽可能多的传染正常人。 还算有点儿意思吧。可惜他不是玩家，身份无法自己选择，只能是早就定好了的中医。 走了不短的时间了，怎么一个丧尸也没见着？怕不是那些嚎叫其实并无意义，只不过是渲染气氛的背景音。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一阵风刮过，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哟，总算舍得现身啦？”中医转过身，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笑意。 终于！他就知道，跟个靶子一样在街上晃悠是有效的，看那个小孩还能说些什么。 他这该死的胜负心。 丧尸可听不懂他的话，东倒西歪地冲撞了过来，大张着嘴想咬上他。 也煋从随身背挎着的出诊箱里摸出几根细长的针灸针，状似熟练无比地抖腕一甩——针，稳稳地扎在了丧尸的穴位上。 “劝你好好接受治疗，”青年中医掏出了一大把针灸针，在患者目前晃了晃，“不然就不是扎几根针这么简单的了。” 丧尸好像听懂了他的这句话，立刻安静下来，乖巧异常。 …… “我回来了，”也煋像是回家了般，某种意义上，这个实验室也是他在这里最熟悉的地方，“小秦，你看我带回了什么？” “前辈，”秦主任对于“小秦”这个称呼并不反感，就由着他去叫了，“这是……当初的志愿者。” 眼前的青年“拖”着一个有着明显病症的男子走进门，到了目的地后把那人就地一扔，自己去倒水喝了，一副在自己家里的无拘无束。 “这该问你才对吧，他们可是逃过了你的拦截从研究所里出去的。”中医毫不留情地说。 “我，我这就带他去研究。”此时的科研天才全然把对方如何把志愿者捉回这件事抛到脑后，争分夺秒地展开了研究，那些之前不知道溜到哪儿去的研究员们也都回来了，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这就很好嘛。 专业不对口的中医坐到了角落里方助手的“专座”上，也没有人让他出去回避。 看着看着，也煋就打起了瞌睡，这段日子实在是太累了，现实中的、游戏里的，好多事牵扯着他，令他无法安稳地休息。 再次醒来，连检验结果都出来了。 实习生把整理好的报告递给了主任：“秦主任，我们把最初患病的志愿者和后来被感染的新患者进行了对比。” 实验时药剂出错混入变异蛋白，试验后志愿者体内蛋白相应变异，导致病变。 而由于不明原因，一种rna病毒潜伏在了志愿者体内，志愿者完全病变后产生了攻击性，被咬伤的人会感染病毒。 保安向志愿者喷出的淡橙色的泡沫状不明物体催化了病变，病毒进入人体后修改了原本的dna片段，基因改变后性状变异，外部表现接近初代变异者（药物试验志愿者），但不具备传染他人的能力。 “逆转录么……”秦看着报告上的不明病毒，也感到很棘手，“如果病毒的影响是无法修复的话就难办了，多找几个新患者的dna样本过来。” 第53章 “明白。”实习生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中医npc在这些事上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但也煋觉得除了研究这些说不定还有别的途径。 例如，中医疗法？ 第31章 玩家 虽然按理来说，“中医”这个词和“丧尸”几乎是搭不上边的，但策划这么写一定是有他的用意。 所以，他的中医技艺或许是解决这次丧尸危机的关键。 也煋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打算把这一想法告诉秦主任。 “小秦啊，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前辈向后辈招了招手，成功地把少年引了过来。 “前辈，您说。”秦主任对面前这位很是恭敬，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你看啊，我可是帮了你们研究所大忙，”也煋故作高深地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把这个志愿者捉回来的？” 秦也十分好奇，他自认身手已是不凡，而这位中医前辈又显得体弱，居然能独自一人追回那么多专业团队都无法带回的患病志愿者，实在是引起了他的求知欲。 “您请讲。”他表示洗耳恭听。 “你们有你们科技的手段，”也煋故意把调子拖得又慢又长，“我们有我们玄妙的技艺。” 秦毕竟有个名为“天才”的人设光环，联系了一下对那名志愿者的检查结果，自己就有了判断：“针灸？” “没错，”对方一脸欣慰地点点头，“你很有悟性。” 其实这两人对于“中医”都算不上了解，只能就这剧情模板一通瞎聊，其他研究员好像看不见他俩一样，继续忙着做事。 经过交流讨论，他们竟还真制定出了一个治疗方案，不过危险程度极高，难以投入实践当中。 “前辈，这能行吗？”秦虽然已经坐到了“主任”的位置上，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罢了。他知道自己阴差阳错被牵连进一个荒唐闹剧当中，众人眼中他犯下的错误让他当然无法全身而退，他会害怕不安，也一心想着将功补过。 可这让他怎么补呢？对病毒的研究尚不明朗，时间紧迫等不了人。 他只能孤注一掷了，中医的到来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有这么夸张么？ 也煋看着浮现出的文字，总觉得自己的重要性再一次被夸大了。 经常被这些小孩捧，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秦，不然我教你几个应对他们的方法吧，一招制敌的那种。”也煋心情一好，就表现得慷慨大方起来。 “多谢前辈！”秦本就是少年心性，一听说有机会学到那么厉害的制胜方法，也激动了些，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 等到也煋出了游戏舱，他脑中立刻蹦出了一个词——恍如隔世。 在游戏里待太久也不好，怪不得社会呼吁多关注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年”。即使是最新一代的沉浸式游戏舱，出来后仍是免不了腰酸背痛、四肢乏力。 不过有一部分原因或许是他的确太缺乏运动了，要是身体素质好点，也不至于这样。 “小煋，你可算是出来了……”一个幽怨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 他猛一回头：“林姐，你差点儿吓死我！有你这样装神弄鬼吓唬人的吗？！” “开个玩笑啦～”她摆摆手，“进展还顺利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吧，明明这个时候是你们外面的人最忙，我待在游戏里反而是轻松了。”也煋明白现在公司的处境不乐观，网络上肯定还有不少在骂的，表情包大赛延期是必然的结果了。 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你还偏不能把那些负面情绪摆到明面上，不然就会影响到不少人的情绪——越是危急时期越是敏感。 面试官和林姐这些领导自然是要做好表率，安抚工作抽着空进行，加班补贴也翻了倍。 可是游梦里的大多数员工都是为了自己的热爱与梦想来的，这个公司是他们圆梦的地方，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 即便没有加班费，他们也会毫无怨言地坚守各自的岗位，只求局面尽快安稳下来。 每个人都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好让公司渡过难关。 “小煋，既然你出来了，那面向玩家的工作还是交给你。”林姐把他推到电脑前，“上次匆忙，没来得及多做些准备。这次的直播间的观众是会经过系统筛选的，理论上全是我们的玩家，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令你为难的场面了。” 也煋看着眼前显示“未开播”字样的操作界面，深吸了一口气：“谢谢林姐。” “分内之事，有什么谢不谢的。”她推来了办公椅，“坐，你先准备准备，可以了就开播。” “有稿子吗？”他看着空白的桌面，有几分不知所措。 “平时无剧本的表演都难不倒你了，脱稿直播又算得了什么？”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不想让对方知道现在公司里忙乱得连写个直播流程的人都空不出来。 什么破公司。 也煋脑中划过这句话的时候的态度和以往不同，他也知晓公司现在的不容易，习惯性的吐槽一闪而过。 他以前所拥有的东西本就比别人来的少，这次，他终于也有了想守护的事物。 再怎么说，《游梦》可是他的饭碗，叫旁人打翻了那叫什么话。 第54章 “没事，我可以的。”他不再多想，干脆利落地用鼠标点击了开播键。 这次的直播游梦仅在游戏内发了邮件通知和广播，观众来得并不多，人气缓缓往上爬了一会儿就停住了。 “真人npc小哥晚上好啊，刚才还在游戏里看见你了！” “前面的同学报坐标！我已经好久没有亲眼见过他了……” “我也在现场，这个剧情是丧尸题材的，现在已经封城了，估计你们进不来。” “前来认亲！我原本还不知道的，一说‘丧尸’我就对上了号，真人npc也在那里吗？我一直乖巧地躲在家里玩小游戏，早知道我就去外面转转了！” “淡定，你转完后很可能就要退出游戏了，你以为丧尸还会像导游一样带你去参观真人npc所在的地方么？” 嗯，这和谐友好的氛围，是纯游梦玩家没错了。 也煋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什么，看着他们想以往在论坛里盖楼一样发弹幕就行了。 论坛被无涯和无名攻击到崩溃后，这些平时极爱在论坛上发帖盖楼的玩家可是憋坏了。此时《游梦》还在风口浪尖，他们去其他论坛聊决定逃不过一场恶战——他们人本来就少，几家聚在一块骂起来累得够呛。 “诶，真人npc小哥怎么不说话啊，是麦坏了么？” “怎么可能，他连嘴都没张过好吗？或许你认为这是个腹语表演？” “没坏，”也煋连忙出声证明公司的设备没问题，“我只是在看你们聊天。” “哦～窥屏呀，那你剧透一下呗，丧尸抓到了么？” “抓丧尸？为什么是用‘抓’而不是用‘打’之类的词？别的游戏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们那到底是个什么剧情，我挺感兴趣的。” “算……治愈类的吧，治疗丧尸，重拾人类希望。” “变异是可逆转的吗？怎么听上去那么玄乎啊。” 也煋看了眼林姐转发给他的信息，清了清嗓，用广告般的语气说：“各位玩家，你还在因为无法去到剧情现场而感到苦恼吗？你还在因为错过精彩瞬间而感到遗憾吗？《游梦》即将推出真人npc参与剧情录屏，支持全息游戏舱播放，让您身临其境。” “这段广告是怎么回事？这是推广直播吗？” “不过我有点儿心动了，论坛里的截图和动图不够我笑，只好自己做表情包了。” “前面那位的话有些眼熟，莫非你就是名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表情包大佬？” “啊啊啊啊啊是本人吗？！我超喜欢您的那套表情包啊啊啊啊啊！迷雾山系列我太爱了呜呜呜呜呜，明明说好是为了搞笑来的，为什么还能做的那么感人啊！” “那滤镜一套，文字一放，看起来跟电影海报似的，太太是不是对表情包有什么误解……不过我也好喜欢啊，大赛投票我肯定呼朋唤友地来投这个！” “所以比赛什么时候才能……” 弹幕集体消失了，屏幕上空空荡荡。 “公司正在加班处理，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论坛的正常运行了。”也煋带着营业笑容说。 “无涯自己没本事，尽走歪门邪道！”有一条弹幕不甘心地划过，却没有等来附和。 过了半晌，如同被静止的屏幕画面才再次出现玩家的讨论。 他们不想再引发新的骂战，玩游戏又不是奔着这些来的，还是多聊聊剧情吧。 也煋被问的多了，也讲了几个迷雾山血族剧本的小剧情，他接手的另外两个剧本都还没有完结，剧透是不被允许的。 “啊，来救真人npc角色的吸血鬼原来是被同族驱逐出古堡的？他们甚至还雇佣了血猎来专门猎杀小吸血鬼？不是人啊！” “他们本来就不是人好吗？人家是吸血鬼……不过的确太过分了，心疼。” 直播间的气氛回归了一开始的和谐与欢乐，某种意义上，效果满分。 第32章 治疗 直播的效果很好，也煋成功地引导了话题，观众们也都在弹幕区进行着友好的交流。 太好了，没有辜负林姐他们的信任。 也煋结束直播时长舒了一口气，关闭页面的鼠标还抖了一下。 玩家们好像比官方还小心，尽量避开了和比赛相关的内容。他们自主活跃着气氛，挑着问的都是真人npc可以回答的部分，而不会像上次那些“路人”一样，混杂充满恶意和刁难的字句。 “小煋，”林姐正好在此时推门进来，可能是也在关注直播，“累了吗？已经非常晚了，早点回去休息。不然……” 他又想起了自己刚搬进宿舍那会儿，面试官和林姐对那间小房间奇怪的态度，总让人觉得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们语焉不详的表述，含含糊糊的态度，故弄玄虚的神情，都叫人感到心里不踏实。 “不然什么？”他连忙追问，他可不想再一次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担惊受怕地失眠一夜。 对方一愣，稍微思考了几秒，说：“你还是什么都别——” “你上次就是用这句话堵回来的，就算是要敷衍我，你能不能重新想个台词？”他快速打断，不给对方说出那句“别知道才好”。 林姐没辙，只好交代了她所了解的情况一下：“小煋，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宿舍楼为了离办公楼近，就选了不远处的老旧小区。你知道嘛，老小区，住过不少人，而这么多人里呢，又难免有那么一两个出过事。不过我也不大了解，毕竟不是我管这些。” 第55章 一开始确实就是面试官带他去的宿舍，前者应该知道更多内情。 她又多说了几句，吓坏了刚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你住的是四楼吧？虽然我不信这些，可他们一直说挺不吉利的，原先还挂了个‘5a’的牌子把统一涂在墙上的数字盖住，可没过一个礼拜牌子就掉了下来，还砸伤了一个住户的头……” “姐，别说了姐。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也煋连连摆手叫停，他其实胆子算小的，更别说这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奇闻异事”了。 林姐却讲得更起劲了：“而且你那间屋子是额外隔出来的，租金特别低。在我们公司之前啊，就有一个人——” “林姐，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我先走了，明天见。”他一溜烟跑了出去，门也来不及随手带上。 再听下去他都不敢回宿舍了，总不能真睡在游戏舱里吧？ …… “前辈，是这几个穴位吗？”小秦指着面前扎了几根针的练习用假人。 “嗯……”也煋绕了一圈仔细看着，“很不错啊小秦，我看得出你极具天分，不考虑考虑转行当中医？” “前辈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临时学一些浅显的知识好防身罢了。研究的话，我还是更适合现在的方向。”秦主任谦逊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中医也只是随口说说，他知道眼前这位“天才少年”志不在此，也就不会勉强，反而鼓励了对方几句。 “秦主任。”实习生递上最新的一份研究报告，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们的领导沉迷于针灸，但她明白这对秦恢复信心也是非常有帮助的。 所以即使那个中医是个“骗子”，她也会欢迎对方的到来。她可不希望秦主任又变回之前那段时间颓废又迷茫的样子。 “你来得正好，今天那名志愿者有没有出现异常反应？”秦得知针灸或许有助于使丧尸镇定后就一直想试试，可是还没有遇到好的时机。 实习生觉着主任此时的表情带着几分扭曲的笑意，是她看错了还是…… 虽然主任看起来有些恐怖，不过她还是汇报了真实情况：“有的，他拒绝进食，并试图袭击负责‘喂食’的人。” 丧尸之所以被称作“丧尸”，部分原因就是他们丧失了理智和人类的行为，使得他们像是难以伤害的怪物。 医者仁心，也煋相信自己作为一名中医，是可以治疗和感化他们的。 “我去解决一下麻烦的‘病人’，前辈是要留在这里，还是与我一同前往？”秦转向也煋说。 “主角”的邀请怎么能拒绝呢？这可是你的剧本，你说去他还能说不想关注剧情不成？ “去看看吧。”他点头应允。 他们还未走到观察室门前，就听见了穿透房间玻璃传来的嘶吼声，给人的感觉是这的确不像人类会发出的。 “安静些！”秦主任的脾气又上来了，他在心里默念了几声“不能打志愿者”，提了前辈给的出诊箱就推门走进房间内。 可丧尸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下，“见”他进门就想挣脱束缚扑上去。 看着患者翻白的双眼，少年念了三遍前辈告诉他的“医者仁心”，就站定下来开箱取针。 不对啊，他好像不从医来着，这四个字和他有必然的联系吗？ 他回头看了眼玻璃门外的中医，找到联系了。 也煋发现小秦回头，以为对方是忘记了要扎哪一个穴位，赶紧比划了几下，好让“治疗”继续进行。 秦冲他笑了一下，转头面向丧尸时，又换了一副面孔。 为了尽可能减少与丧尸的接触，针灸针选了每根都足有三十厘米的超级加长版针，以免被丧尸咬伤或抓伤，降低感染风险。 抽出了几根针灸针的秦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丧尸，选取着最适宜的距离。太近可能受到伤害，太远可能扎不中穴位，需要谨慎考虑。 他思索了片刻就出手了，速度极快，动作利落，完全不像是一个初学者。 “丧尸”的皮肤形成了一层质地较硬的保护皮层，比正常人皮难扎针，所以力道很是关键，一不小心就会使针扎不牢而掉落。 秦主任的手很稳，即使隔了不近的距离也没有在丧尸挣扎时扎歪，动态视力估计也不错。 也煋总觉得这位科研天才不是普通搞科研的，秦和这个地方也有许多不和谐之处。他说不上来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过对于他这个真人npc来说，总不会是坏事。 等一下，剧情要是更加曲折复杂，伤脑筋的还是他啊！ “前辈不进来查看一下病情？”突然响起的人声把也煋从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招了回来，一看才发现秦主任正撑着门等他。 这么快就结束了？ 也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验收一下孩子这些天的学习成果的，就跟着对方走进观察室。 丧尸已经安静下来，眼中也不再是一片白，虽然瞳孔还是失焦，但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秦大声问。 丧尸一副被摧残了的疲惫委屈样，缩在哪儿不动。 “前辈，这怎么回事啊。”少年不解，“我明明都严格按照您教的做了，他还没恢复神智。” 中医觉着这丧尸落到秦手里也真是惨，咋会被“折磨”成这样。 “小秦，对待病患，我们要多几分关怀。他们一开始就是到你们研究所来的志愿者，也许你会把他们当作试验用的材料，但他们是人，是药物研究不可缺少的一个部分。”前辈顿了顿，好让对方先理解一下再说，“现在他们是因为你们的失误而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们应该尽自己所能去治疗、去帮助他们，而不是像对待敌人一样。” 第56章 秦觉得中医的背后似乎出现了神圣的光芒，净化洗涤了他的心灵。 “我知道了，前辈。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少年认真地说。 “很好，加油啊，年轻人。只要下定决心努力工作，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也煋总感觉他的这句词很熟悉，好像有人也这么对他讲过。 此时，正在开会的面试官打了个喷嚏，通过麦克风的扩音传遍了整个大会议室。 …… 经过数日的针灸治疗，志愿者的情况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再见人就想扑上来咬了。 不过也煋认为，这可能不是针灸本身的效果，而是秦主任让丧尸都产生了恐惧。 “小秦啊，上次我跟你说完之后，你治疗时有没有温柔一点儿？”中医笑着问。 “有的，我为了他少承受几次被针扎的痛苦，就同时扎两三针，练习了半天。”秦觉得自己充满了人道主义关怀。 “呃……”也煋不知道该做何评价，笑容有一丝丝裂开。 比治愈丧尸更难的，是教育小孩。 以他的角度来看，这还真是一个养成类游戏。 “秦主任，这份文件您签一下字。”实习生递给少年一本文件夹。 “又什么文件啊，最近我忙得很——”他一翻开就愣住了，“项目转移？不是说好了，由我们研究的药物出了问题，我们自己负责吗？转移是谁提出来的，我不同意！” 她接住了秦丢来的文件夹，这是所长亲自下达的命令，她也没办法退回去呀。 “秦主任，是临市的那些人，我们的设备没他们好，技术也不如人家先进，现在人上赶着帮忙，没理由拒绝呐。”一个年长的研究员也跟着劝。 “我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少年的脾气又上来了，在场的人都拿他没辙。 第33章 争吵 秦主任也知道，临市的研究所是有全省最大的生物公司投资的，资金什么的他们压根就比不过人家。 而且里面都是一群倚老卖老的家伙，当初他进研究所时临市那群人还冷嘲热讽了好一阵子，说什么“聘个毛头小子，迟早要完”。 他们和对方往常都是“相看两厌”的状态，理应不会同意转交项目才是，这所里的人一个个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还“帮忙”，亏他们说得出口，他们研究这个药物和治疗方案都多久了，转交项目要把所以的数据资料通通交给对方，他坚决不同意！ 实习生在方助手走后就没怎么被“为难”过，现在的秦主任叫她有些害怕，完成不了所长派给她的任务估计连实习期都过不了，明天就要卷铺盖走人。 她被自己的联想给吓得不轻，红着眼眶看着少年，只求对方能心软。 可惜人家秦主任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反而挥手赶她：“有委屈就去老头子那边，我没工夫跟你商量，还是一句话，不同意。” 老头子指的就是研究所所长，一个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整出些什么名堂的科研庸人，不过在管理方面还算是有一套，不然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也煋缩在角落里吃着瓜，丝毫不担心项目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这是一个单主角剧情副本，即便有别的玩家参与也抢不了触发玩家的风头，他只要辅助这位“主角”就行了。 “前辈，您评评理，临市那群人想捡漏还装好人，尽叫我们吃哑巴亏。”少年换了一副面孔，朝墙角走了过去。 也煋没料到吃瓜吃着吃着，自己竟成了焦点，这些个小孩个个都是选了川剧变脸当课外兴趣班么，怎么人人都这么娴熟？ 其他研究员这段时间也是见了不少秦主任在中医跟前的“另一面”，由一开始的震惊转为了面无表情旁观，习以为常。 也是，药物出了问题的确是他们的过失，想要将功补过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才行。如果他们研制不出有效的解药之类的，难道人们还可以再等下去？ 那当然不行，别说人了，丧尸都等不下去。一旦病毒大规模爆发，那就不是他们的承若能够拖延下的了，很可能整个研究所都要被迫解散，他们只能到牢里去探讨科研了。 临市研究所的举动，在外人眼里就是在给他们递台阶下了，要是拒绝，肯定会给别人留下一个“给脸不要脸”的印象。 “搞科研就该避世，我管他们做什么？”这是以前的秦拒绝采访时说的话，曾一度出现于各大媒体的新闻报道中，想要采访他的记者反倒是更多了，那段时间研究所门口天天蹲着一群人，增加了保安不少工作量。 那时候，人人夸赞这个“天才少年”，还就着这句话讲他“淡泊名利，值得当代青少年学习”，居然成了本市学生试题中的常客。 到现在，风光不再，身负骂名，令人唏嘘。 也煋不禁感慨，这游戏的剧情策划还真是费了心思，一个游戏市场中十分常见的丧尸题材都能给编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小秦，想继续研究的话没人能拦你。”中医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我相信你可以解决这次的危机，临市那些人该安享晚年了，这种累活还是交给年轻人为好。” “喂！”有一个研究员不乐意了，“你个中医整天乱入我们研究所，我们看在秦主任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别把自己真当什么大人物了，你懂什么啊？” 第57章 他懂什么？他懂站队主角绝对没错，他们公司目前还没出过结局坑主角的剧本。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这个并算不上参与进了游戏真人npc在局中却不入局，自然要比他们清醒得多。 “我是不懂你们所研究的这些东西，但我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治疗患者、安抚群众。”也煋十分冷静地说，“而工作的转接很麻烦，不是签一份文件完成的。有这些时间和精力，说不定治疗都进展过半了。” “哟，你真觉得用几根破针往他们身上扎扎就能痊愈？这都是忽悠人的吧，什么穴位，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你们也信？现代科学才是当今世界的主流方向！”那个研究员早就看不惯也煋了，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医就能让秦以礼相待，而他们一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都要挨骂。 “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当然不是忽悠人的，前辈来这是为了帮忙，不许对他无礼！”少年生气了，治疗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进展，前辈又是孤身一人寻回志愿者，又是手把手教会他针灸，他感谢前辈还来不及，这下属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对前辈出言不逊。 怎么说秦主任也是他们的领导，一发话对方就闭了嘴，只有实习生还要哭不哭地呆站在那儿，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我去看看患者，”也煋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记住，我是来帮小秦的，你们说什么我不管，但若是你们耽误了治疗……” 话未说完，他就出了实验室的门，给在场的人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他会不会一针把我扎死？比如，找到我的死穴什么的？”一个年轻研究员有些怕了，拽着离自己最近的同事问。 “你还真信这个？”之前那个研究员语气里满满的讽刺。 年轻研究员不说话了，现在他再回一句，也许就要被骂“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给他开工资的是研究员而不是中医，站队自然要明确。 “秦主任就是年纪太小了，瞧见个稀奇玩意就忘了立场。”那人摆出一副“过来人”模样，“等他发现这些东西对药物研发完全无用后肯定就没了兴趣，不然他为什么不转学中医？” 其他几人觉着的确有几分道理，但眼下的麻烦显然不是这个：“临市那边我们怎么去说？所长以前捧着秦主任，现在可把他当作丧门星。要不是我们这儿除了秦主任还真找不出可能研制出解药的人，他早就被开了。” …… “前辈，”秦站在观察室的玻璃门前，看着里面抓着一把针的青年，想劝又不敢劝，“你别冲动。” “我最冷静了。”也煋看丧尸的目光就像是容嬷嬷看小燕子，叫人不寒而栗。 “前辈，你说过的，医者仁心。”秦认为这针扎下去，丧尸要不成了刺猬，要不就成了漏勺。 “是，我应该和颜悦色地面对患者，轻声细语地让患者配合治疗。”也煋发现秦很有长进，居然已经能反过来劝他对病患好些了。 秦看见对方把针收回了出诊箱里，松了口气，要是前辈被他的下属刺激疯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煋不知道自己在小孩心中是三言两语就能气疯的人，开门走出来后就把出诊箱塞到了秦怀里：“你去治疗，我看看成效。” “好的，前辈。”秦乖巧地向中医展示自己的针灸手法。 也煋一看，对方确实能在同时扎两三针的情况下兼顾快、准、柔的要求，虽然丧尸的痛觉并不灵敏，但这样明显就和谐多了，以免想之前某款全系末世题材游戏一样被查封。 “做得很好！”他掌握了带孩子的一大技巧，夸奖是不能吝啬的，简单的称赞可以拉近与孩子的距离，有助于树立信心。 “都是前辈教得好。”明明是被人吹捧大的天才，现在得到了这么一点小夸赞都能笑得跟得了肉骨头的狗狗一样，可见前一段被打击得有多狠。 志愿者的外貌还未出现太大的变化，可已经能大致听得懂人话了，也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思考，脑神经应该没有收到永久性的重大损伤。 “找两个人给他做答题练习。”秦主任吩咐刚过来的实习生。 “秦主任，所长请您去一趟办公室。”实习生不敢碰丧尸，哆哆嗦嗦地在离门口不远处说。 “老头子不会是要我过去签刚才那份文件吧？”不然这节骨眼上叫他去什么办公室。 实习生摇摇头，一脸“我只是来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秦拿她没辙，只好应下了。 也煋想着辅助玩家是他的核心工作，就跟着去了，实习生也不好拦他，三个人一路上陷入了沉默。 但真正进了所长办公室的仅秦一人，另外二人止步于门口，打算进行门板隔音程度的测试工作。 不得不说，游戏里就没有听不见的墙角，不然剧情推进的难度就更大了。 “秦，你这次说一定会研制出解药，进展如何？”所长的声音听上去就有几分威严。 “治疗已经在进行了，目前的局势良好，不劳您费心。”秦的语气随意，好像研究所的最高领导在他眼里也不值得上心。 “胡闹！”所长怒气冲冲地说，“我可没老到连他们说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你知道所里面的人这么传的吗？说你受了打击后想不开了，居然选择用针灸来治愈病患，真是荒唐！” 第58章 第34章 离开 门外二人自然也都把所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说用针灸治疗很是荒唐时，实习生忍不住看了一眼也煋。 毕竟这人就是教会了科研天才针灸的古怪中医。 也煋听了所长对小秦的责骂，同时感受到了身旁投向他的目光，但他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作为一名真人npc，他又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脱离了剧情的人物不好推动情节发展，无法给玩家带来良好的游戏体验。 好在他这次扮演的角色是个原本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中医，人们对他不太了解，“演崩了”的情况应该也不容易出现。 房间内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也煋收了心思，集中注意力听墙角。 “秦，我们都很认可你的能力，这些年也没少舍得对你的栽培，难道就是让你在所里研究什么针灸的吗？”所长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量摆出一副是为了对方好的模样，“你看看，这种棘手的病症怎么是那些过时了的传统手段可以解决的？现在人们在不断革新，就是因为这些传了不知道多久的东西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秦主任似乎没有开口，所长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秦，你是个聪明人，你一定懂得如何取舍。这样吧，那中医是你招来的人，我不方便出面说什么，你今天就叫他收拾一下离开吧，顺便帮我表达一下他对于他找回志愿者这件事的感谢。” 也煋和实习生在外头屏息凝神地等待着秦的回应。 “我选前辈，我跟他走。”少年的语气十分平淡，不像是以往的他。 “什么？！”所长相当惊讶，在他看来中医毫无胜算，可这么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硬要装长者派头的小中医，居然把他当研究所给比了过去。 “什么？”门外两人低声惊呼，实习生的讶异眼睛里都能透出来，而也煋只是为了配合这场景罢了。 可他们听到的话不是假的，这不可置信的一幕“真实”地发生在了研究所的所长办公室。 “你疯了！”所长的措辞不再有顾虑，直截了当的表达了他对这一决定的不认同，“我不同意，你、你必须给我留下！我看你是真的被那个中医洗脑得不轻，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秦仍是用平淡的语气说：“我不觉得我的话有哪里不对，我只不过是在简单地陈述我内心的想法，这是我的选择，其他人无权干涉。” 说罢，他可能是要走，而所长大概是想拦他，一些杂乱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使也煋他们听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也煋压低了声同实习生讨论房间内的现状，像是怕里面的人采纳了他的“提议”一般，他特意小声说话。 “我不知道。”实习生的声音比他还小，“但所长年纪大了，秦主任又那么厉害，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先报警还是先叫救护车啊？” “先叫救护车，”他认真地跟对方说，“我带了出诊箱，可以先对伤处进行处理。” “如果出了事，秦主任肯定又要受到打击了，你说他不会因为这些放弃研究吧？”实习生一想到这就没心情再和也煋假设打架的事了，她更担心秦主任现在的状态。 虽然秦主任脾气不算好，但也是对他们严格要求才会凶他们的，她实习的这段时间秦主任教了她很多甚至连学校里的老师都难以讲透的知识。 她很感谢秦主任，不希望他再次受到伤害。 媒体的恶意她已经见秦主任承受过了，她不想看到这种情节再度上演。 也煋看得出小姑娘情绪低落，就顺着她的话说：“不会的。你看啊，你自己也觉得不会是不是？不然你就不会这样问了。” 他听出了对方话里有寻求认同的意思，而且他把这个意思指明了。 实习生点头承认也煋分析得对，她相信秦主任即便去学习针灸也不会忘记做科研的初心，而这两者间不能说毫无关联，至少她亲眼看见了针灸疗法对治疗这次患者受到的的药物损伤是十分有效的。 “要是秦主任最后跟您走的话，”实习生鼓起勇气看着中医说，“我想拜托您照顾他。” 也煋明白她口中的照顾不仅指治疗工作方面的，还指很多别的地方，要是答应了绝对特别麻烦。 但谁叫他就是专程为了帮助“主角玩家”出现于此的真人npc呢，当然是得一口答应下来啦。 “没问题，我也很看好他，他会解决这次危急的。”也煋用坚定地语气对她说，“一定会的。” 房间里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停止了，门外的两人聊得过于投入，没有发现原本的“听墙角”已经反了过来。 “咔哒。”门锁打开，也煋和实习生连忙闭上了嘴，看着从里面走出的两人。 小心地打量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人受伤，那“打架”的猜测就不成立了。 他俩松了口气，事情好歹没闹得太难看。 秦走到了也煋身边，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对方的外袍：“前辈，我们走吧。” 这个动作也让也煋想起了小欧和小血，怎么这些小孩都这么喜欢扯他衣服，是缺少安全感吗？ “有缘再会！”也煋跟实习生打了个招呼走了，背后传来所长的怒吼咆哮。 …… 也煋出了游戏后还有些恍惚，一时间竟忘了从游戏舱里出来。 第59章 他躺在舱内看着亮起的指示灯，晕晕乎乎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游戏剧情还未更新完，下一次走这个剧情还要看策划部的工作安排，如果热度够高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出。 他上次直播就发现了，作为一个可以容纳多阵营玩家的大型剧情副本，它被讨论的次数不少。即使现在游梦的官方论坛无法使用，但玩家们的热情还是挺高涨的，其他网站上的交流大概也存在不少，这些数据都是看得到的。 “某知名”游戏论坛上游梦的讨论帖少了，这里“人多口杂”，很容易再引得外人进楼吵起来。所以也煋发现玩家们大多去了另一个即将“荒废”的小论坛。 “水滴论坛”本来就是几个人凑钱办的小天地，几年过去用的人也不多了，论坛还是要热闹些好。 而且这里一开始是沙洲公司游戏迷的小论坛，现在沙洲的名气越来越大，玩家们也看不上这又小又破的论坛了，全都转移了阵地，连管理员都很少来了。 于是游梦的玩家就捡了个漏，交了一点运行所需的费用便成功地使用上了临时的讨论地。 也煋看了一圈，“丧尸”剧本的参与玩家正在推荐这个副本，尤其是“真人npc”这一点，妥妥的是引入入坑的重点。 推荐/经验：真人npc所在的新剧本【热门】 1l lz 看过直播的各位应该都知道吧？真人npc出现在了丧尸题材剧本中，扮演一名老中医。 2l 直播我看了，不是说封城了进不去吗？为什么是推荐帖啊…… 3l 估计有了新的转机？比如发现我们特别想加入这个剧本，临时改的设定什么的。 4l lz 其实楼主的身份在此剧情中并不普通，我是—— 5l 是什么？丧尸？肯定不是市民吧。 6l lz 是和剧情主角在同一个单位工作的同事，厉害吧？ 7l 所以，这和真人npc有什么关系？ 8l 楼上可能是新来的玩家，我简单跟你讲一下。首先，我们知道在这款游戏里，触发了剧情的玩家为剧情主角；其次，如果同时真人npc接了这个剧本，那么他就要辅助主角玩家完成剧情；最终，越接近剧情主角的玩家自然也离真人npc更近，甚至可以与对方在合乎剧情逻辑的范围内交谈。 9l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论坛会把推荐帖和经验帖放一个分区了，ls大佬nb！ 10l 我是7l，看完后理解了，感谢（比心） 11l lz 对对对，我在剧本里是主角的同事，主角是研发药物失败导致志愿者病变成丧尸的科研天才，而新的进城方法可能真有，那就是—— 12l 又来？是不是充了钱才能看见完整的话？ 13l 为了骗回帖楼主也不容易啊，要知道讲话的人才是最想把一切抖出来的。 也煋好像知道了帖子楼主的进城方式，既然是研究所里的人那就应该听到了临时研究所想要这个研究机会的事。 那样一来，只要所长同意了这项“合作”，临市那边就能派人过来，是可以增加一小批玩家进入剧本。 毕竟秦现在已经准备离开研究所了，那这个项目的转交就不再需要他的同意，而是能够直接进行，他的研究成果估计也很难带走。 也煋有些发愁，最终的治愈结果必须是主角玩家完成的，但现在他要跟着自己离开研究所，那么设备和数据资料都只能给“竞争对手”了，这该如何是好？ 只好看看策划那边的安排了，剧情线大体是设计好了的，不会出太大的差错才对。 第35章 医馆 秦不被允许带走研究相关的材料，收拾出的个人物品不算多，很快就整理好了。 “小秦，你真的要跟我走吗？”中医担心对方前程受到自己影响，再次确认少年的选择。 “我心意已决，”秦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坚定，“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可以解决这次危机。” 他又看向青年，认真地说：“而且我要向他们证明，‘中医’并不是所谓‘忽悠人的把戏’，是可以治愈患者的医疗手段。” 秦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前，回头时没有看向承载了自己曾经的梦想的大楼，而是看着也煋。 “走吧，前辈，去更加需要我们的地方。”少年的声音轻了些，带着不难察觉的遗憾。 也煋理了理出诊箱的带子，尽量摆出一副相当洒脱的样子：“嗯，走了。” 直到也煋到了大街上，他才想起来他俩在这儿好像没有新的落脚点。 街上十分冷清，不用想也知道，人们为了避免丧尸的袭击都躲在了家中，这种非常时刻估计不会有什么人给他们这样来路不明的人开门，更别说是“招待”或“收留”了。 哦，或许也不是那么“来路不明”，毕竟秦的照片曾登上过媒体的新闻报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让事情更糟。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尽数紧闭上了，要是有烟囱的话，也煋觉得他们哪怕不开火也要封堵上，因为丧尸的出现可不像圣诞老人一样带给你礼物。 除非病毒也算得上“礼物”。 他认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的模样像极了丧尸，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先被某些据说特派来抓捕丧尸的人员给带走了。 即使是在游戏里，也煋也不希望得到这样的体验。 丧尸的嚎叫回荡在耳边，但实际上又看不见它们的身影，这让也煋非常纠结接下来他俩该去哪儿。 第60章 就像是纠结称呼丧尸、或者说“患者”的代词，是用“它们”还是“他们”。 这其实不算当前的要紧事，不过是否把“病人”当作“人”来看，也是医者很重要的一门功课。他作为小秦的前辈，自然要做出榜样。 “前辈，”少年把也煋从纷乱的思绪中拉扯回来，“你可以在捉回一个志愿者吗？” 的确，现在他们还打算继续探索针灸治疗的可能性，那就必须要有医治对象才行。 虽然他们此时没地方住、没试验器材，但是他们的技艺还在，起码还有希望。 也煋想着上回是如何抓到丧尸的，打算再重复一遍那样的操作。 可不知道丧尸是学聪明了还是怎么，他带着秦晃悠了大半天也没见着哪怕一个受感染的患者，钓鱼丝毫不起作用。 周围传来的丧尸嚎叫声大概只是游戏场景的背景音乐，除了渲染气氛外，并不能给他们提供丧尸所在地的方位提示，总之是无用的。 剧情副本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剧情的推动，他以真人npc的身份来到游戏里，主要的工作便是这一环。 不过，在街头巷尾瞎逛可算不上什么推动剧情的方式，他的任务进度条估摸着一点儿也没动。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由于玩家们太过期待，策划组就把还没设定好的部分提前更新了，以至于现在他们没有头绪。 大部分玩家是参与不进这个剧本的主线剧情的，但即使是待在家中的“避难”市民，也可以玩剧本限定的小游戏，机会挺难得的，有不少游梦主播最近都在直播这个。 当然，最为紧张刺激的还属“丧尸”角色，这些玩家要在躲避追捕的同时感染普通市民，独具特色的玩法在整个游梦里十分罕见，而且这里的“丧尸”只指初代变异者、也就是那批志愿者，人数本来就少，能抽中这个角色的玩家堪称“幸运儿”。 也煋作为游梦公司的员工自然很乐意见到游戏得到好评，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剧情又叫他不满。 强行迎合玩家应该不是一款真正好的游戏的做法，若是由于这个剧本人气高想蹭自己的热度，那也没必要在还没想好如何往下走的时候偏说“更新成功”，引得众玩家来关注。 虽然大部分玩家发现不了剧情无法顺利推进，但主角玩家应是有所察觉吧？ “前辈，”秦突然停下了脚步，“你在来研究所之前，供职的医馆在哪里啊？” 什么医馆？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煋明白了，就算是有临时加上去的设定，策划告诉玩家也不会告诉真人npc的，同事不重要。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有可以去的地方，只不过两个人都不知道这“医馆”在哪儿？ 或许是等他们“解锁”了医馆这一场景后，才能有足够的空间研究丧尸，这是抓获丧尸的必要条件之一。 他们总不能在街边进行治疗吧？ 好在这只是一个游戏，而不需要去向满大街都找不出一个的路人问路，直接点开地图就可以了。 也煋接任务后地图就只会显示剧本里出现的场景，而从玩家角色口中透露出的医馆已经在地图上被点亮了。 …… 好不容易走到了医馆，即便这没有现实中那么耗费体力，也煋也觉得累了。 在剧情中总要寻求一些“真实感”，那平时那种从地图里点击目的地即可到达的法子就用不得了，只能把它当一个真正的“地图”来用，还是能够显示当前所在位置的导航地图。 他试探地推了一下医馆的门，没有上锁。 “小秦，”他莫名说了句，“从今以后，你就要在这儿跟着我受苦了。” 突如其来的想法，他总觉着这里有什么不对劲，明明是第一次来，却有一种“不要打开这扇门，赶紧走”的错觉。 “吱呀——”门轴生锈后被推动发出了悠长的响声，也煋心中有一丝丝的害怕。 谁叫公司里那些前辈总是用宿舍的传说来吓唬他，弄得他现在有些不敢进入这间医馆了。 他把少年往前推：“小秦，你先进去吧。” 设定里这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那么秦就是客人，请客人先进门应该没问题吧？ 秦虽然有点儿懵，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进了屋子，并找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太阳还未下山，可屋内的光线比较暗，连路都看不清楚。 灯一亮，刚迈进屋内的也煋就被那个浑身扎满了针的人影吓了好大一跳！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画着穴位图的假人模型…… 还好小孩没有察觉到他被吓到了，不然这人设还怎么立？ 屋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大概是为了躲避丧尸跑回家了，这医馆的门看上去一撞就会碎，肯定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没办法，目前他们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容身之所了，再说丧尸来了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 中药材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内，角色身份自带的医道让也煋迅速分辨出了这些药材的名称和药效。 一个新的点子从他脑中冒出。 在研究所那段时间，他们发现丧尸也不是完全不吃不喝，只是新陈代谢比常人慢几十倍，如果强行灌下药物不但无法吸收，还会有不良反应出现。 那要是用中药慢慢调理呢？会不会更好适应一些？ 第61章 急需一只初代变异者“小白鼠”来验证他的想法。 医馆的二层是可以住人的，中医去研究所之前理应也住在这里。 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后，也煋决定带秦再出门碰碰运气，看一下解锁“医馆”后是否就能抓到丧尸。 刚才他们一路走来都从未遇见过任何患者，令市民不安和恐惧的病毒像是不曾来到过这片土地一样，忽略了背景中的嘶哑哀嚎声就只剩眼前堪称诡异的安稳平静。 “前辈，这里真的有患者吗？”小秦也觉出了些许不对，按理来说，即使没有感染者，那街道上也会有相关工作的人员才是。 可是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人，或者说，这里除他们外就没有移动的活物，只有不变的街景。 这算什么，“鬼打墙”吗？ 这个场景是谁做的啊，我们不是灵异恐怖类游戏好吗？！ 那也不对啊，他们确实走到了医馆没错，那这个设想也不成立。 医院，医院里肯定有在救治的感染者，他们去那儿估计能得到线索！ 也煋感慨了一句这玩游戏的其实是真人npc而不是玩家，一边招呼小秦跟着他朝不远处的医院走。 医院原先就作为背景板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他先前光顾着找身边有没有丧尸而忽略了这一重要场景。 报道里提到过，没有传染能力的新患者都在医院接受治疗，一个城市地图中按理来说不会出现重复的大型场景，医院指的应该就是他们所看到的这家。 既然一直有新患者入院，那便说明现在还是有袭击人类的丧尸存在，而被袭击过的人自然是最好的线索提供者。 “前辈，医院……真的会让我进去吗？”秦想起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无数人的惶恐与痛苦，离开研究所庇护的他有些不敢再面对外人。 也煋顿了一下，对哦，虽然还没听说过发生新患者的家属医闹事件，可秦不一样啊。 他不是医生，但处境更加危险。 第36章 伪装 秦曾经因为“少年科研天才”的身份通过各大媒体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本身就是这座城市的名人，极有可能在医院被人认出。 他虽不喜欢被记者采访，但架不住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来，况且其中还有难以拒绝的官方媒体，即便他再怎么躲着也很难逃掉。 而且科研所所长想要用他的名气换取赞助，总是派他去参加一些没必要的非学术活动，十次里必须去上一次，那他自然也就无法避免地站在了人们眼前。 “要不，我帮你伪装一下？”也煋打量着秦辨识度颇高的脸，点开了许久不用的衣柜图标。 上次在迷雾山使用衣柜时就没有被迫接到任务，说明在剧本中他应该是可以直接取用里面的道具的。 也煋操作了几下，把物品的传送位置选在了自己的出诊箱，这样一来拿出道具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小秦，”中医打开随身背挎的出诊箱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副眼镜递给少年，“你戴上这个试试。” 秦接过了那副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黑色圆框眼镜，戴上它真的能叫别人认不出自己吗？ 前辈总不会害他，先试一下、看看效果好了。 也煋看着对方缓缓地戴上眼镜，心底里笑了一声。 哼哼，这可不是普通的眼镜，而是必定会挡住半张脸，从而让人看不清真实相貌的“不现实·眼镜”！ 它常年作为伪装道具出现于各种作品中，以诡异的反光和夸张的圈圈纹路等迷惑他人，由此遮掩使用者原本的面容。 不论是漫画还是游戏，只要这人戴上或摘下眼镜，第一眼看过去觉得会认为这是另一个人。 不愧是他，这么会选服装道具。 “前辈……”秦发现这是一副平光镜，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东西的存在，想要叫也煋帮他看一下有没有作用。 也煋转头去看他：“怎么啦小秦——你谁？！” 他不是在为了显示伪装效果而刻意表演，是真被惊到了——完全认不出来，说这是一个误入的路人他肯定不会怀疑。 这道具果然好用，在众多服装中选中它的自己太有眼光了！ “前辈？”秦觉得也煋的反应很奇怪，“我，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吗？” 也煋拍拍对方的肩膀，用相当笃定的语气说：“放心吧，你这副模样去医院，别人绝对认不出你是谁。” 少年此时非常想找面镜子照照，看一眼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时间不算宽裕，当务之急是寻找有助于治疗研究的“样本”。 “那么前辈，我们以什么身份进医院呢？”医院虽然是公共设施，不过显然是不欢迎闲杂人等乱入的，他们要想进去打探消息就应该有正当的身份和理由。 “身份？”也煋从出诊箱里摸出一个小本，“当然是医生啊，不然你想和他们当病友？” 秦看着眼前的行医资格证，陷入了沉默。 好像突然忘记了，前辈和他其实不是同一个行业的，对方是真正的医生噢。 也煋见少年不说话了，就指着医院的方向说：“那就朝着医院，出发！” 秦被对方的语气逗笑了，应和了一句，便放下心里的顾虑，向着目的地走去。 …… 医院看起来不远，实际上的路程却叫他们走了半天都没达成三分之一。 第62章 不如再选一个交通工具吧。 衣柜这东西的确有点儿“魔力”，但凡你开了一次，之后就还会想开。 仓库里取用的或许是些称得上“必需品”的物品，但衣柜里的服装并不是特别必要，不过齐全功能与花里胡哨的外观还是很不错的。 难怪会有那么多游戏玩家氪金。 也煋自己本来就不怎么玩游戏，自然也不太理解那些还要不断在游戏里充值的人。 或许只是因为贫穷罢了。 衣柜里的交通工具种类又多又杂，普通的有自行车之类的正常交通工具，奇特的有他之前用过的七彩祥云之类的…… 凭空变出一辆车显然不合常理，即使是在游戏里也要尽量保证玩家不出戏。 所以他最好能找到一个轻便好携带的交通工具，甚至可以直接从出诊箱里拿出来。 竹蜻蜓？ 不行，在高空飞行太显眼了，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更轻松地到达目的地的工具，不费力就行。 咦？这个小纸马—— 也煋有了主意，从衣柜里选了四片纸马传到出诊箱里。 “小秦啊，”他斟酌着怎么开口跟少年说，“有没有走累了？” “前辈需要休息吗？”秦停下了脚步看他。 “其实，我有一种能让我们轻松走完余下路程的法子，你愿不愿意一试？”也煋把出诊箱当成了四次元口袋，“就是这个。” 秦从没见过这样的物品，毕竟他从小就投身于科学研究，像这种民间祭祀所用的甲马他并无了解。 也煋看着秦一脸懵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不懂，这下好忽悠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暗中播放起初见时用过的bgm，“小秦，其实我们中医呢，还略通一些玄学术法。比如这个纸马，《水浒传》看过没有？神行太保戴宗在腿上拴上神行甲马后，能够日行八百里……” 他胡扯了一通，少年从最开始的半信半疑，到最后的深信不疑，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这么神奇的啊——”秦感叹了一声，觉得自己的知识面还是太窄了。 也煋忽悠小孩的技术已经比较娴熟了，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接着就向对方示范如何佩戴纸马。 戴宗好像是一个人用四片甲马，但他们离医院明显不到八百里，一人用两片就足够了。 他自己说实在的的也不明白这神行甲马怎么用，但衣柜里的服装都挺“智能”的，无需太繁杂的操作手段，十分便利。 这就是对付费玩家的优待吗？爱了爱了。 “好了，”也煋跺跺脚又踢踢腿，确认纸马不会掉下后说，“再次向着医院出发！” …… 纸马果真方便，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前。 “前辈，医生的身份是有了，可我们得用什么理由进去呢？”秦扶了下眼镜确保自己的伪装还在，从也煋身后走出。 “先进去再说，住院部我已经打听好了，”也煋抽空看了一眼难得的提示词，“就在三号楼，如果情报没错的话，所有新患者都集中在五楼的特殊病房。” “前辈厉害！”少年的眼中满是崇拜。 不得了啦，恃才傲物的天才少年秦居然也会对别人露出崇拜的表情？主角的人设崩得差不多了。 也煋其实不是很在意角色的设定，只要他的部分没出错就行，从玩家的反馈来看，他们应该更在乎剧情和通关奖励什么的。 “走吧走吧，得赶在临市那群人之前。”他知晓临市的研究所近几日便会派人来接手研究，到时候估计也会把医院里的新患者转移过去，那样就麻烦了。 住院部大门看得不是很严，探病的亲友和采访的记者没经阻拦就成功进去了，不用预约。 “小秦，你放松点，”也煋看了看越走越往他身后缩的少年，“你这么不自然才更会叫人起疑心，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秦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紧张，医院里有许多恨他的人，也有无时无刻不想捕捉他动态的记者。 这家医院里有他所带来的病痛，这是他难以赎清的罪。 “别多想。”头顶被人轻拍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前辈在关心他。 “嗯。”秦带上些鼻音，他突然有点儿想哭。 “你研制药物时，是想着救治更多的人吧。”中医用的是陈述语气。 “是的。”虽然也有想过获奖，但那些虚名在他心中的重量确实达不到药物本身的疗效。 也煋看着对方的眼睛，透过特质的玻璃镜片看着他：“现在有一个救治他们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不要在错过了。” 秦知道，他之前哪里是“错过”。 那是过错。 他不再说话了，默默地跟着前辈往住院部走去。 顺利进了楼里后，进到五楼才是难办的地方。要知道五楼的特殊病房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地方，有着严格的监管制度，没有特殊许可的媒体记者都不允许入内，更别说他们这种来打探消息的了。 “前辈，五楼的患者好像不能随意去其他楼层和医院的公共区域，看管得严，我们怎么接触到新患者？”秦收集和分析信息的能力强，没一会儿就明白清楚了这里的规定。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也煋敲了下大厅里五楼的指示牌，“特殊时期特殊手段，闯进去应该没问题吧？” 第63章 “什么——”秦话都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拽，从楼梯间往上走。 “记住了，待会儿不论我做什么，你只要安安静静地看着，不要出太大的动静，明白？”也煋手里捏着几根又细又短的针，不仔细看瞧不出来他手中有东西。 秦好像知道了对方打算怎么做，有几分犹豫：“前辈，这样不好吧……” “我们是为了救人的，”也煋给少年“洗脑”，“虽然方式可能有一点不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对吗？”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住院部五楼。 第37章 潜入 五楼的入口处果然站着几个“守卫”模样的人，也煋示意秦别出声，让对方先待在原地不动。 秦有些担心他，但想到前辈是连丧尸都可以轻松制服的厉害人物，顿时感到安心了许多。 也煋有着npc自带的人物属性，步伐轻巧无声，扎针速度快到出现残影，穴位认得极准，是能令人昏迷却又不伤身体的最佳方案。 守卫尽数倒地，秦得到指示走过来时，只见“尸横遍野”。 “哇——”少年夸张地发出了一声惊叹，“前辈好强，这个我可以学吗？” “独门秘技，”中医将细小的银针一根根收回，“不外传。” 开玩笑，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招是怎么使出来的呢，怎么可能再教别人？ “这样啊，”秦看起来也不是很失望，毕竟他的身手还行，这样的技巧不是必备的，“看来像中医这样的古老传承是有相当多的神秘之处。” “有没有想转行？”也煋随口开了句玩笑。 “我会为了科研事业而奋斗终生！”没料到得来了这么认真的答复。 “好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这关系到小秦你究竟会不会被科研界除名。”也煋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病房紧闭且走廊无人，正是一个“潜入”的好时机，“跟紧我，被乱开门。” “知道了，前辈。”少年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两人放慢了脚步往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顶上的灯光亮且冰冷，照在纯白的墙壁上，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压抑的气氛，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很重，病患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门板后传来，叫人觉着这可能是款恐怖游戏。 那种恐怖是不明显的，但是却令人越想越不对劲，只觉得走廊的那头或是病房里面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也煋的胆子不算大，不过他是带着个孩子来的，在后辈面前总不好显露出自己可能有点儿被这环境给吓到，他强撑着在前头“开路”。 “前辈，”秦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这是要往哪走啊，您知道那些新患者被‘关’在哪里吗？” 也煋也小声回他：“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去看值班表，一般会放在护士站里。” 作为游梦员工的他还是了解一些设定的，比如医院里向外人开放的楼梯都在整层楼的最右端，而工作人员专用的楼梯在最左段，电梯在楼层中央。 而护士站，正好就在离员工楼梯最近的左侧尽头。 他们不可能乘电梯上五楼，因为五楼是需要刷卡通行的特殊楼层，但从右到左的这一段路实在太长了，很难不被人发现地顺利抵达。 当然，那是正常情况而言，也煋他可以使用道具。 他一边吐槽这款游戏对玩家来说还真是没什么氪点，道具全由npc包了，一边点开商城。 其实也可以使用上次在衣柜里看到的隐身斗篷，不过从出诊箱里拿出那么大一件斗篷的确非常扯，更不像是现实。 话说，在全息游戏里当npc就是麻烦，还要考虑到玩家的代入感，丧尸难道就现实了吗？ 能让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护士站的道具不算少，但要选就得选最合适的，这个黑乎乎的药丸看上去不错，符合他的中医人设。 “小秦，”也煋从出诊箱里掏出一包药丸，“吃一颗。” 外观虽然与巧克力豆相似，但对方明白这肯定又是什么神奇的物品，就像是之前的小纸马一样，看着普通，实际上非常厉害。 抱着对前辈的信任，少年二话不说吞下了药丸，没有配水。 “噎不？”也煋自己都还在犹豫呢，见对方这么干脆自己也不好再不吃这隐身丹了。 “还好，前辈要就着水的话，我去那边的饮水机倒一杯？”秦看见不远处有个开水间。 也煋刚想叫他注意安全还是别去了，就看到少年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秦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才意识到那居然是可以让人隐身的药丸！ 仗着自己现在是隐身状态的秦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开水间装水，不一会儿也煋就瞧见一个纸杯晃晃悠悠地朝他“飞”来。 也煋服完药后，也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游戏里的设定是：使用药丸时的所有服药者携带物品包括衣物等一律变为透明状态，不过后来再拿到手上的物品——例如那个一次性纸杯——都会保持原有的外观。 熟知这一设定的也煋对他现在的模样十分满意，扔完垃圾后就招呼着秦继续往护士站走，没注意到头顶上方的监控诚实地录下了这一幕。 医院作为全城唯一的一家医院，规模相当得大，这一条走廊就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真不知道他们平时都是怎么工作的。 当也煋再次怀疑是不是真有鬼打墙，还是制作场景的人偷懒、全程复制黏贴时，总算望见了一堵墙和半隐在墙后的楼梯口。 第64章 那就说明护士站就在这附近！ 他满怀期待地加快了脚步朝护士站走，找到值班表应该就可以清楚新患者的病房了。 护士站不像这一层的病房一样安装了密码锁，直接就可以推开门。 也煋开门前特意在手中捏了根针，以防房间内有人干扰他们。 他闪身进门后按下了电灯开关，屋内瞬间亮堂起来，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勘查完情况后他朝秦比了个手势，对方看懂后立刻进屋并关紧了门。 “前辈，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自从认识了也煋，少年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在被“颠覆”。 也煋找到了挂在墙上的值班表：“不行也得行，时间紧迫，顾不得那么多了。” 值班表写得很详细，每一件病房的值班护士和主治医生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虽然病患的具体病症没有明写，但是只看主治医生也煋都认出了近期活跃于媒体报道中的王医师。 老熟人了啊，看来小少爷那个剧本是真没更新，连医师都要来别的剧情里串演。 是的，即使还没见过面，也煋也从不带照片的报道里看出了此王医师就是彼王医师， 不过王医师那些npc实打实的是一串儿代码构成的数据，不像他是真人npc，见了面估计也认不出他，也免去了打招呼的必要。 “这个主治医生，”也煋点着那三个字说，“是负责新患者的，病房编号为‘5034’。” “嗯，前辈我们走吧。”秦觉得这里随时会有人来，还不比走廊安全。 医院里的走廊很是宽敞，再加上他们又是在隐身的状态下，确实是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二人悄悄出了门，走过的第一间病房是“5068”，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新患者的病房。 “这医院怎么这么大啊，特殊病房都有那么多间的么？”秦不禁抱怨道。 虽然对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但也煋认为自己既然是前辈，那就要正面积极一些：“没关系，至少我们有了目标和方向，总比一间间瞎问来得好，而且还更安全。” 要是误闯了什么有严重传染病之类的病房就不好，鬼知道这层楼里都是什么患者。 幸运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见着一个人影，走廊空空荡荡，放在“医院”这个场景里还是有几分诡异的。 好在他们是连丧尸都见过了的人，两个人一起走也不会太恐惧，快速通过别想太多就行。 也煋在写着“5034”的病房前听下了脚步，靠近门板侧耳倾听，甚至可以辨别出那是和之前的丧尸相似的嚎叫声，只不过没那么瘆人，更接近正常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应该是这儿没错了，”他看向门上的电子锁，“密码你可以破译出来吗？” “怎么可能。”秦看着刻有十种阿拉伯数字的密码按键，“我虽然被人们称为天才，但天才也是有专业范围的，我又不是全才。” “唔……那能融化锁的药剂呢？”也煋不死心地问。 “就算有也不会随身携带啦前辈，您不要以为别人都像您一样有个装备这么齐全的出诊箱。”少年相当无奈。 好像是哦。 也煋知道自己如果使用商城里的道具的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去，不过那些方式大多不算正常，要是引起了新患者的疑心那更不方便套话了。 如何自然坦荡地走进病房呢？ “前辈，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秦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 “什么？” 秦指着不知为何铺在病房门前的红色地毯：“一般出现这样的地毯，钥匙就会藏在下面。” 也煋不解：“可这是电子门锁啊，要密码不要钥匙。” 不过游戏里存在的每一个东西大概率都不是没用的，在病房前铺地毯本身就非常可疑了，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 虽然没用找到所谓的“钥匙”，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们发现了一张字条，估摸着是设置的“线索”了。 好了，起码不用去猜密码，有点儿提示总是好的。 也煋展开了纸条，上面的文字让他怀疑自己被骗了。 这游戏要不是在整玩家，就是在整真人npc！ 第38章 顺利 纸条上的字十分奇怪，有数字有字母，还夹杂着几个莫名其妙的符号。 好在也煋才毕业没多久，即使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了，但至少还是知道这是道数学题。 数学一考完就忘了个干净的他盯着这张纸半晌也没盯出朵花，游戏按理来说不会设置这么难的通关提示啊。 “前辈，怎么了？”秦见对方呆看着纸条不吭声，觉得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给我看看吧。” 也煋连忙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纸条递了过去，数学题太难为他了。 秦的人设是个天才，而且又恰巧是理科方面的天才，这种数学题给他点时间还是研究得出来的。 不过在没有纸笔的情况下演算不太容易，多耗费了些时间。 走廊上依旧很静，只有门里传来的声音提醒着也煋不是这里的游戏背景音出了问题，这个场景原本就是这样设计的。 在他注意不到的隐蔽位置，一个监控摄像头尽职尽责地录下了这一幕。 “前辈，我算出来了！”少年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汗珠，“密码有四位，是您来输吗？” 第65章 “嗯，”也煋走到病房门前，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再跟对方说，“小秦，你退后一些，告诉我密码。” “5034。”秦认真地读出了心中所算的答案。 “50……”也煋刚输入了两位就觉出了不对劲来，“这不就是病房号吗？” “好像是哦。”秦也反应过来了，之前他算得太投入，反而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也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瞎忙活了些什么？算了，开门吧。” 考虑到新患者虽然不具备传染他人的能力，但他们仍是对普通人有攻击性，也煋在手里捏了把针再开了门。 “滴——”密码输入无误后门锁自动开启，屋内的声音更嘈杂了，好似知道门外有人要进来一般。 也煋进门一看，十数个新患者被束缚在病床上，冲着他的方向嚎叫，这一景象实在叫人头皮发麻。 不过目前他们的情况被控制住，对他俩来说算得上是安全的处境，于是他就把秦也招了进来。 “小秦，你看看现在他们的状况如何？”也煋拉着少年走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张病床旁。 “嗯，其实从患者外表判断病情我是远不如前辈的，但是这些日子我也跟您学了不少，大致可以看出这些患者的神智还未到完全不清醒的程度，施几针估计就可以沟通了。”秦像是在解答一道考题般，对考官恭敬，对题目无情。 “对病患再多些耐心。”也煋也非常头疼啊，这小孩哪都好，就是在面对工作时太过冷漠了。 他已经忘记了，秦的本职工作并不是医者。 也煋将手中的针递给秦，这回的针不是之前在研究所里使用的特制长针，而是又细又短的银针，更考验施针者的技术。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练习，秦的针灸技艺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向这些捆得动弹不得的患者扎上几针可谓是异常轻松，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前辈，您检查一下吧。”秦展示自己的治疗成果。 也煋翻看了一下这位患者的眼皮，瞳孔大致恢复了正常：“能说话吗？” 那人呜咽了几下，断断续续地吐出半句话：“你、你们，是……” “我们是医生，”也煋努力作出一副温和的模样，“来治愈你的医生，是中医哦。” 秦也进入了“中医”这个角色，应和着点点头。 “咳、咳咳，”那人咳嗽了几声，“水——” “小秦，给他倒杯水。”也煋见这人嗓子干哑得快要说不出话了，也不好直接揪着人问，还是得先把安抚工作做好。 “水，喝。”有些强硬的态度，秦面对病患时总是没多少耐心。 幸好这人也不介意，用颤颤巍巍的手接过了纸杯就开始猛灌，中途呛到了好几下。 “慢些喝，不着急，啊。”也煋认为自己更该去当儿科医生，不由自主地就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秦看着他俩的样子撇了撇嘴，在他眼里患者是不需要细心照顾的，只要负责制药灌药就行，看护工作他从不插手，自然也不会去做。 算了，看在前辈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多照顾他们一些儿好了。 忙活了半天总算让全病房的新患者都恢复了清醒，渐渐地也能跟他们沟通几句了。 就在也煋询问新患者丧尸相关的信息时，强制下线的系统广播又响了起来。 没办法，只好先出游戏了。 …… “林姐，出什么问题了吗？”工作到一半被叫出来，也煋不禁有几分担心。 林姐挂着一副近几日里难得的笑：“喜事！猜猜看？” “嗯……”喜不喜事他不知道，可公司里现阶段最要紧的一件大事，不就是论坛和表情包大赛吗，往这上面猜总没错，“比赛可以照常办了？” “没错，”林姐肯定了他的猜测，“论坛也可以正常使用了！” “那真是太好了，”他想了想又说，“无名那边收手了？” “是啊，”林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无名这回可是真跟无涯闹翻了，狗咬狗呗。” 也煋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前面查过的资料：“我倒是觉得无名还行，毕竟从本职工作的业务能力上来讲，就不必和无涯相提并论了，或许作为合作伙伴还不错吧。” “小伙子你野心不小嘛，居然都想着和他们合作了。”林姐揶揄他。 他也不恼，顺势开了个玩笑：“是嘛，因为我就叫‘也煋’啊。” “就知道跟你姐贫。”林姐笑着用纸卷成筒轻敲了一下他，公司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总算不用整日里开会发愁了。 “林姐，那比赛的时间定下了么？”也煋想着要是通知玩家，估计还要自己出面做直播，干脆先把事情都问个明白。 “原先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临开赛来了那么一出，”她回想起来也觉得头疼，“不再出岔子的话，应该就定在本周六了，记得做宣传啊。” “哦哦，游戏里的广播和现实里的直播是吧，姐你都说过几遍了，我当然记得。”也煋现在开始怀疑无涯那边也是想着拉他过去做宣传，毕竟在这方面他们不是最擅长了么。 自从有了他这么个高人气的真人npc以来，游梦的许多新功能都是围绕着他开发的，比如这个员工可用的全游戏范围广播，就是宣传的有效方式。 只不过他还不太会使用，得去找负责这块的同事学习一下播音技巧。 第66章 “呃，我需要从绕口令练习起吗？”也煋摸不准一个称职的“播音员”要如何炼成，只能凭着自己的印象去请教对方。 “当然不用，”管理游梦广播的同事是个声音甜美的女生，“大家知道你不是专业的，所以就算是棒读也没关系。” “真、真的吗？”他有一点点失望，像是体验当“播音员”这件事，在他的学生时期可是从来没轮到过他，即使是在午休时间念一小段诗。 他只好自己捧着稿子练习，想尽力做到最好——起码是不会让玩家失望的程度。 “那个……”同事见他这么认真，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但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就算你表现得不好，玩家们也不会失望的，顶多会笑话你……” 而且产生新笑料的话说不定能让参赛者增加灵感。 后面一句话她实在没好意思说出来，人也煋来他们公司本就不是来当小丑的，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没事的，”他好像知道了对方的担忧，“我明白自己的职责，不就是提高玩家的游戏体验嘛，让人家笑一笑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对自我的定位几乎要从“演员”转变为“喜剧演员”了。 “那你、加油！”同事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指点了也煋几句广播的注意事项就转去忙别的工作了。 也煋试着调整自己呼吸的频率，配合文稿的停顿吸气吐气，逐字逐句清晰读好整份稿件。 就像他刚开始做真人npc的时候，玩家都听得出他并不具备台词功底，但他努力在做了，他把每一句话投入自己理解里角色的情感，他在扮演着那个角色，而不是叫自己成为那个角色。 他在笨拙地学习，没有教学的老师，没有共同学习的同学，这条道路上只有他自己。 这种“唯一”，他不是第一次感受了，他知道在游梦里的只有他，但组成整个游梦的不只是他。 他们想做好这款游戏，这是全公司一致的目标，他的突出仅是因为他是在“台前”的人，而游戏用户很少能注意到“幕后”。 因此他背负着更多，某种意义上他就代表这《游梦》，他在外人眼中是这款游戏的核心竞争力。 不过他清楚，事实不是这么简单，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付出了很多。 《游梦》是大家想一起编织出的，关于游戏的美梦。 是外界的干预无法彻底破坏掉的…… 或许可以说是执念或信仰吧。 无论如何，他已经感受到了。 第39章 宣传 也煋不单自己念了几遍广播稿，还上网搜索了一下其他类似广播听听，好模仿学习。 没办法，他们公司一直不派人教他，只好利用网络自学了，得亏现在科技发达，不然还真不方便。 林姐要求他在念稿前先来段自我介绍，他也明白是让玩家知道是他这个“高人气”的真人npc来做的宣传，更引起大家的注意。 可他觉得这很不自然啊，谁会在宣布“论坛现已正常使用，比赛将在本周六开始举行”时做自我介绍呐，不尴尬么？ 但领导的要求，就是打工人的追求，只好排练了。 不过也煋看着自己写了半天还不到二十字的介绍内容，非常想提议跳过这个环节。 “小煋，准备得怎么样了？”林姐刚好路过这间办公室，一眼就瞧见了愁眉不展的也煋。 “林姐，这个自我介绍……”他抬头看向对方，一脸为难地说，“可以跳过吗？这简直太奇怪了。” “小煋，”林姐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不叫奇怪，叫‘有创意’。” 是……吗？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但是也煋不好在这时候驳林姐面子，只好干笑了两下充作附和，实际心里是不以为然。 “创意”这词是这么用的吗？这里的人尽忽悠他，还把他当成刚进公司的毕业生啊。 既然你们在意这个“创意”，那咋不找人写份介绍稿给他，叫他自己硬编。 林姐见对方又去琢磨着如何写好那份介绍，说：“那我去忙啦，你加油。” 也煋回应后继续冥思苦想他有什么好介绍的点，原本雪白的打印纸被写了又划，涂了再些，已经变得异常吓人，令人下意识地认为此人精神估计不太正常。 这句太官方了，显得生疏不符合真人npc的“亲民”形象，划掉。 这句太热情了，像是商城做促销活动，会让人误解内容，划掉。 他感觉这比上学时老师布置的作文还难，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学生都要求掌握的“自我介绍”，但他可是要在全《游梦》的在线玩家“面前”广播，困难程度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参赛作品还在不断更新，截止日期应该是到比赛当天，宣传要尽早放出来让大家有个准备才是。 只是他这个负责“宣传”的人现已卡在了写稿上，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罢了罢了，要以玩家的利益为重，他被嘲笑的话，就让他们笑好了，反正又不少块肉。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也煋和之前那位负责广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回自己办公室，临走前意外收获了一盒零食。 “小钱说你喜欢吃甜食，”她递来一盒小蛋糕，“这款蛋糕我比较推荐，甜度正好且不易发胖，你吃不？” 第67章 也煋思考了两秒“小钱”是谁，然后发现那好像就是最近没怎么见到的前台小姑娘。 那就合情合理了，他只和对方一起讨论甜品，难怪会给不熟的同事留下这种印象。 “谢谢啊，”也煋接过蛋糕盒，“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她啊，出差了吗？” 他说出口才发觉不对，前台能出什么差？往外走两步就算是“出差”了吧。 “哦，做游戏内食物开发的那位大厨这几天捣鼓出了新品，她去当试吃员了，找别人替的班。”同事并没有指出也煋口误的地方，令他没那么尴尬了。 “那位传说中的大厨来了？”也煋以前总听前台妹子说起，知道那是位专攻甜点和饮品方面的大师，“那我在游戏里可有口福了。” 工作之余还可以借机吃吃喝喝，不错。 他心底里正打着算盘，拎着同事的蛋糕往办公室走，完全忘记了半个小时前对公司的抱怨。 …… 游戏里，也煋一睁眼就已经坐到了一个类似于演播室的地方，不过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复杂的设备，只有几个和面板差不多的简单按键，标注的文字和图案直观鲜明，操作想来也是便捷的。 用心了用心了。 他晓得这个演播室大概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毕竟游戏中的角色用不着怎么简单的操作系统，这样只会降低真实度。而他就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是更为方便。 选择一个恰好的时机是十分必要的，也煋看着游戏在线人数和活跃度的实时数据，推算那一刻开始广播最合适。 当用户数量和参与度都达到适宜的数值范围时，他正是点下了“开始广播”按键。 “各位亲爱的《游梦》玩家，晚上好啊——”这句开场白异常俗套，但也不易出错，还是保留了下来。 其实他还可以选择一些广播节目经常用的掌声笑声什么的音效，不过那样子更奇怪。 “我是《游梦》的真人npc……”他磕磕绊绊地念完了勉强凑出五十字的自我介绍，觉得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万众期待的第一届‘游梦·表情包大赛’……”也煋虽然依然紧张，但是声音比刚才稳多了。 广播稿的内容在他的多次练习后流畅念出已不是什么难事，有些部分他认为自己熟练地甚至可以脱稿，但为了保险起见，也煋还是认认真真地对着稿子读完了。 不得不说，游戏里面为这次广播做的准备就是充分，广播稿并不是现实中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张纸，而是革新了白纸黑字的形式，用缓慢出现且随他朗读变化的记号笔痕迹标注将要读出的内容，并且自动滚动到下一行，像个新型提词器。 在这种“装备”的辅助下，也煋顺利地完成了广播的工作，还来不及去查看玩家频道的留言，就急着退出游戏。 结束了广播宣传，他又要赶着去做直播宣传。 游戏现实两头跑的工作真是累人。 …… 这次的直播就不像上回那么小心只筛选出《游梦》的玩家了，各大平台上游梦官方的账号都发出了直播通知，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挤进直播间，差点儿就让也煋的电脑卡了。 其实稿子还是区别不大的一份，顶多是话术上有所差异。不过直播和广播的形式还是非常不同的，至少也煋能相当直观地得到第一时间的反馈。 “是真人npc小哥啊，好久不见呐～” “前面的那位不是游梦玩家吧，现在的剧情录屏能让我们天天见。” 什么，录屏已经投入运用了吗？ 也煋觉得自己又被公司摆了一道，合着他每次走剧情时都被无数玩家看着啊，怎么都没个人提醒他。 “话说，录屏和直播不太一样吧（小声bb）……” “这次直播不是上次那样的内部直播呀，是有什么大事吗？” “可能是宣布官方论坛可以正常使用和交代表情包大赛的开赛时间。” 刀了这个预言家，话都被你说完了他说什么？ 也煋觉着这流程估计是很难走下去了，这届网友太有想法，不需要主播自己就能直播。 他只好开口了：“那位网友说的没错，把我要讲的话给抢了，本次直播结束，谢谢大家的观看。” 毫不留情的冷漠发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弹幕凝固了一瞬，随后飞速滚动疯狂刷屏。 “结结结、结束？！你在开玩笑吧？” “结结结、结巴，前面的姐妹说话方式好有趣啊哈哈哈哈哈……等下，什么‘结束’？” “我人傻了，刚进直播间，发生什么了吗？我错亿啊！” “呃……貌似某位预言家把这期直播的内容‘剧透’完了，主播羞愧难当、心灰意冷，无奈之下打算结束直播回去独自疗伤？” “前面是怎么脑补出这么多东西的，看他这表情就不像啊。” 也煋看着弹幕区的讨论，逐渐维持不住特意绷起来的冷漠脸，笑了出来。 “他笑了，笑了是啥意思？我现在有点慌。” “其实，这个直播对我们来说重要么？这主播也不说话啊，假人吧。” “说他是假人的麻烦去看看参赛的表情包，表情那么丰富的假人我是不信的。” “等等，参赛……表情包大赛……他刚才算是认同了比赛要开始了啊！” 终于有人抓到重点了，他很欣慰。 第68章 这届网友太难带了，原本以为平均智商都有那个“预言家”那么高，没想到反应这么迟钝，怪不得游戏剧情几乎全靠他来走。 也煋吐槽时忽略了游戏用户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一副看戏的表情盯着屏幕不说话。 “游戏真人npc直播（x），游戏玩家直播（√）。” “主播直播（x），观众直播（√）。” “视频直播（x），弹幕直播（√）。” 也煋觉得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好在还是有不少人等着他宣布比赛时间的。 “所以呢所以呢？小哥你□□看着啊，宣传工作是靠观众来猜的吗？” “我提议，有奖竞猜，第一个猜对的奖励游戏周边一份。” “好啊好啊，我报名！” “带我一个。” “也算上我。” 你看，都会自己举办活动了，要他们官方工作人员做什么？ 第40章 主播 也煋看着这些活跃观众的弹幕也是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说：“不用猜不用猜，我直说了吧，就定在本周六。” 弹幕说的什么“有奖竞猜”也就是开个玩笑，毕竟没人提供那“奖”啊，大家见猜的机会没了并不失望。 “这么快啊，我以为还要再等段时间，期待期待！” “我知道比赛延期后立刻去琢磨参赛作品了，现在还没完成，我恨拖延症。” “真人npc小哥是评委之一对吧，看看我看看我！我有特别特别推荐的作品！” “这就开始拉票了？能走后门不？” “省省吧，人好不容易重新开赛，别再整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导致舆论偏移，无涯那事结束了？” 也煋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有人提到无涯了，直播前林姐交代过这么应对，不要慌。 “诸位，”他看了眼笔记本说，“无涯游戏公司以相当恶劣的手段进行非法竞争，我司将起诉对方公司。” 嗯……没了，就这么句词，好像有一点点生硬。 也煋没意识到自认为严肃的棒读在别人听来有多么好笑，大多数弹幕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发一串“哈哈哈”，气氛有些微妙。 不过一些吃瓜路人是无所顾忌的，有些人甚至不太了解“游梦”和“无涯”这两家公司是做什么的，进直播间是瞧见它人气高，只图一乐。 “干得漂亮，不爽无涯很久了，他以前也害过我家游戏，我支持下游梦好了。” “纯猹，不懂游戏，但来之前补过瓜了，无涯的确过分，支持。” “哈哈哈哈哈这语气好迷啊，虽然不应该但真的好好笑……” “我们游梦出手了！帅！” 也煋笑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谁非倒还看得出，没像上次那么一通乱骂了。 “无名做的，怎么不告他们？” “前面那个谁？无涯派来甩锅的？” “？？？无名不是‘雇佣兵’吗？‘非我也，兵也’？” “这种单子也接，确实不对啊。” 他觉得不对劲了，无名这件事他们公司一直瞒着没说，他个人还认为日后或许能谈合作，这事是谁捅出来的？ 不会那条弹幕真是无涯员工“自爆”吧，那对方也太沉不住气了。 他这时候不能单看着了，还是要出声引导一下风向，不然真和无名结了仇可落不得什么好。 “各位各位，”也煋想劝弹幕先停一下，但效果甚微，只好接着说，“我们公司目前仅针对无涯本次的恶劣行径，暂不涉及其他团体或个人。多关注比赛啊比赛。” 弹幕的重点大多被成功拉了回来，继续讨论起表情包大赛的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佬最近出了新作！我超爱那个医院系列！” “紧跟时事。” “话说，一个选手最多投几份作品来着？这位好像说新作无法参赛了。” 也煋看到这条后立即表示这题他会：“哦，不是数量限制，本次比赛分为作品奖和选手奖两种大类，参赛选手可以在同一账号下任意投稿，毕竟有一些表情包连起来看效果更好。 “你们所说的问题呢，应该是由于作品所用素材，是来源于近期正在更新且未完结的剧情副本，所以无法参赛，大家要注意选题选材哦。” “这样啊，那好可惜，我觉得那个丧尸表情包特别好笑。” “我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解密表情包，连着看跟连环画似的！” “我自己也做了市民逃窜表情包，好在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参赛，群里面自娱自乐的。” “什么群啊？我不是想看表情包，就是好奇。” “末世留守市民群，全是在剧本里当市民的游梦玩家，附和规定才能进群。” 也煋看见这几条弹幕也对那个什么市民群有了几分好奇，想着自己这个中医角色虽然不是普通的市民角色，但看在他真人npc的面子上该同意他进群吧？ “对这个剧本好奇的玩家可要抓紧机会了啊，”他看了眼林姐发来的消息，确定了临市的场景会和剧本合并，“内部消息，丧尸剧本触发城市的临市也会加入豪华午餐、不是，加入本次剧情，苦于封城无法进入剧本的小伙伴们可以选择先去临市蹲着，等待时机。” “太好了！看来向官方提意见是很有用的，嘻嘻。” 第69章 “？？？我都重金购买了游戏账号你才讲，早干嘛去了？” “临市是地图名吗？没登游戏呢随便问一句。” “前面的朋友，还真是，你们公司策划取名就这么草率么？” “说是的本来就是剧本里的玩家吧，我这里找不到，求求报个坐标……” 看来游戏里所谓的“临市”和“本市”的确是按主角角色所在的地图来在剧本里命名的，对于剧情外的玩家来说还是地图坐标更为有效。 也煋平时不玩自家公司的游戏，对《游梦》的一些设置不是特别了解，做不了多少解答，只能看着弹幕区答疑解惑。 明明他是员工和主播，现在弄得他反倒像是来看直播学习的了。 通知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环节不外乎回答几个不算机密的问题——真正的机密也煋也不会接触到——在来几个抽奖的互动答题，直播便可以结束。 “好的，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要跟大家说再见了，没注册《游梦》账号的不妨去试玩一下，官网提供免费的预约试玩服务，欢迎各位。”最后再来一句林姐交代过的广告词，收工！ “诶，这就结束了么？我还没聊完呢。” “笑死，这是把直播间当聊天室用了？” “真人npc小哥再见！” “试玩我相信是免费的，但我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买不起全息游戏舱……” “前面的，全息游戏体验馆了解一下？现在入会即享八折优惠。” …… “林姐，这次直播的数据出来了吧，”也煋一脸期待地看着会议桌另一端的上司，“我的表现如何？” “小煋，虽然数据好，但你也不要骄傲，姐不是没有看你的直播啊，你除了走流程和念台本上的词以外，不能自己多些发挥吗？”观众人数和活跃度都很不错，但是基本都是观众单方面的互动，也煋经常接不上话，明显不是专业主播。 他一脸“我的确不是专业主播啊”的无辜表情，林姐不忍心批评他，挥挥手让他先走。 不懂直播的迷惑咸鱼.jpg 会到办公室后也煋还在想这个问题，一个合格的主播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原本以为公司只是暂时找不到直播的人手于是叫他顶上，可随着直播次数的增加，他发现自己好像要成为游梦的固定主播了。 随着他人气的逐步提高，公司领导更加觉得他来直播会有好的效果，这份工作彻底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也行，反正可以加薪，谁会嫌钱多呢？ 但是，这份工作他还是没得到什么正规的培训，说是什么“相信他的能力，又不是没当过主播，自己多多摸索成长就行”。 这句话要是放到也煋刚进公司的时候对他说，他可能还会信。但现在的他早已摸清套路，一切“我们看好你啊，公司是你的灯塔，你要自己把握前行的方向”都是鬼扯。 也煋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公司也不知是福是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上网找了些“三十天如何练成优秀主播”等学习资料，一对比才发觉自己的直播风格似乎是有点儿清奇，和主流的作风完全不相同。 很好，这不正说明他独具个人特色吗？这肯定是好的一方面，不用多做调整。 某些话术也煋认为不太适合他们这样的游戏公司做宣传，实际上可以借鉴的东西不是特别多，应该是他找错了方向，再换一份资料好了。 其实这事也不急，他的本职工作还是真人npc，主播算是个……副业？ 比赛在即，领导们还是希望他在游戏里的各个热门场景和风景好的地图里走一走，以便为玩家提供制作素材。 他这几天的时间里，辗转奔波数十个地图，过程中参与了不少小游戏和短剧情，充分利用了有限的时间完成了繁重的工作，甚至还在会议上得到了一朵小红花作为奖励。 可是打工人谁要小红花这种奖励呐！当他幼稚园小朋友吗？！ 奖金！奖金这种东西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吗？ 面试官知道也煋不会轻易接受这份“赞赏”，慢悠悠地说：“也行，你看啊，这朵小红花，不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布艺制品。这其中包含了领导对你的关心，公司对你的信心，和你要下定的决心。花的红是红心的红，象征着赤忱、热情、与……” 也煋表示，我瞎了，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他看了看手心里躺着的一小朵布花花，粗糙的面料磨得他有些难受，主要是心里不舒服。 他认为公司对他的“嘉奖”太过敷衍，把他当傻子哄。 好歹他也算是为公司作出了贡献的“优秀员工”，这样打发他不厚道吧？ 不过，好不容易有一个工作，确实需要珍惜就是了。 第41章 加班 周五晚上全员加班，连保洁阿姨都没能幸免，可见公司对首届比赛的重视了。 也煋困得打了个哈欠，被迫继续听领导们开会。 谁叫他也是评委中的一员呢？他宁愿在游戏舱里躺着，也不想在这里时不时鼓掌。 他算是明白了，不管有事没事总要开会才算有仪式感——小组讨论不能直接说，得在小会议室里说；领导安排工作不能单独讲，需在大会议室室里讲。 这是为了保证安全与公开么？有这必要么？ 第70章 摊开的笔记本上画了不少的涂鸦，也煋看了眼正在进行发言的面试官，又低头专注摸鱼。 历史的惨痛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工作可以专心，但摸鱼必须分神，以免遇到这种情况。 “也行，轮到你了。”面试官递来一个根本就没接上线通了电的话筒，动作犹如火炬手。 不过此时的也煋没关注对方“交接圣火”的举动，还在沉醉于艺术创作。 “小煋，”坐在他身边的林姐无法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了，敲了两下他的桌面提醒，“到你了。” “啊——哦，”也煋猛地抬起头，看看周围，这才发现接力赛交接棒般的话筒，伸手接了过来，“我……” 要说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在本次比赛中的定位就是素材来源兼吉祥物，而这么一个职位是不需要什么发言的。 因此，他在开会前并没有准备发言稿，甚至连腹稿都没有。 “我会听从指挥、服从安排的，”也煋来了个保证，“我的发言结束，林姐——” 他把话筒往旁边一递，自己是团队的灵魂人物，应该不会被多指责吧。 林姐毫不意外地顺利进行交接：“咳，好，接下来由我……” 也煋看着满是涂鸦的本子，狠狠心重新翻开空白的一页，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认真听讲。 毕竟比赛的流程挺复杂的，他既然担任了评委，就不好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要拿出些态度。 主要还是有点儿怕丢人。 如果比赛时出了丑就不好了，他的工作导致他在某些方面算是与公司形象挂钩。 而且这次表情包大赛的“主角”可以说就是他，那他更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可是，开会真的好无聊…… 终于熬到了会议结束，“散会”两个字一出来也煋立刻清醒了许多，就像是上学时听到老师说“下课”。 他看准了门的位置想溜，却被身旁的林姐拽住。 “小煋，”她塞来一个文件夹，“辛苦你再去看一下参赛作品，这里是一些表格，把你感兴趣的作品填写上去就行。” 也煋原本以为只是填上作品名、选手名之类的基本资料，没想到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之丰富、分类之详细，是他完全预料不到的。 从什么构图、色调、配字等等等等方面的打分与评价，比美术作业还难懂。 表情包不是一种促进人与人之间沟通的简单工具么，怎会如此复杂？ …… 毕业以来，也煋还是头一回熬夜到这么迟。 他从林姐那边拿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暂时放在宿舍里用。屋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由屏幕扩散光线至房间内。 幽暗的光让人感到未知的恐怖仿佛正在漫延，再加上其他人口中半遮半掩的“传闻”，令他有几分心惊胆战。 今天夜里没有预兆地停电了，只好用笔记本电脑工作，毕竟公司里也不能待到太晚。 蜡烛也煋更是不敢点，他觉得跃动的火光不利于他在这种地方安心工作。 参赛作品数量极多，一晚上估计是看不完了，他决定相信一次大众的眼光，按论坛里推荐的几个眼熟选手的作品为例先看看。 表情包，重在文图结合。生动有趣的文字图片一组合，静态图片有时比动图还要“活”。 每个参赛选手都各有所长，有的选手擅长选图，每份作品的图源应该都是自己截出来的，在网络上没怎么见过；有的选手善于配文，语句简洁精炼，点明中心。 他当然看到了一直在弹幕里被提到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位选手，迷雾山刑场的漫天火光、落日余晖中飞行的身影，加上煽情而不夸张的文字，的确像是电影海报一般。 也煋自己也是比较看好这位选手的，极高的人气不是凭空而来，鲜明的个人风格和极富情感的成品，证明了此人的实力。 据说，这些表情包现在还成了游梦玩家对外安利的重要手段，好的作品自然有好的产出，游戏亦是如此。 也煋从中挑选了一张记录，打出了目前的最高分，洋洋洒洒地写了不少点评。 他认为，这位选手肯定是会获奖的，颁奖是这点评正好用得上，提前准备就是。 他可真有先见之明。 整理了一下他觉得不错的几份作品的表格，忽然有一种“加班也不太坏嘛”的想法涌上心头。 不对劲，指定是加班费给的多了点儿，才不是他认同这份工作确实有意思。 “加班好累啊——”也煋伸了个懒腰，打算去睡觉了。 明天就是比赛了，要好好养足精神才对。 电仍然没来，摸着黑洗漱完已经很迟了。 除了上学时熬夜写作业，他还没有在守岁外熬到过这么晚。 记得那时候宿舍里有一个同学游戏成瘾，每天晚上不打游戏到两三点是合不上眼的，有时甚至能熬个通宵，第二天也煋起床就见对方顶着黑眼圈打游戏，皮肤暗沉眼睛却发着光。 虽然他的模样看上去也有几分疲惫，但是精神上非常充实。 也煋自己不爱玩游戏，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同学宁愿上课睡觉被老师罚站，也大晚上不睡打游戏。 他现在好像有一点点懂得了，这是一种热爱。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热爱的事物，学习、工作、亦或是游戏。 第71章 不过他似乎还未找到，或许是已经存在了可他没多在意便忽略了。 可能深夜真的很适合胡思乱想，也煋一边回忆自己校园时有趣的往事，一边考虑着自己的内心是否自己清楚。 一个人是有许多面组成的，有些部分是自己感受不到的。 刚才加班的时候，他觉得“未知”代表了恐惧，不过并不完全是。 他此刻又认为，“未知”的神秘感，是人类无穷探索过程中最具吸引力的奇妙风景。 …… 星期六一早游梦的官方论坛就史无前例的热闹。 上次刚刚恢复论坛正常使用时都不见大家这般活跃，这次比赛真炸出了不少平日里总是潜水的人。 真人npc：比赛在即！！！【爆】 1l lz 这样分区没错吧？算了，真人npc小哥可是本次比赛的灵魂人物，哪怕窜区了管理员也不要管我！ 2l hhhhh楼主好嚣张哦，这就通知管理员把你叉出去（手动狗头） 3l 比赛啊！好期待！我虽然没有参赛，但已经想好将我神圣而宝贵的一票投给谁了！ 4l 楼上的说法让我以为自己误入选举投票…… 5l 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6l 呃，ls怎么回事？你越这样我心越慌。 7l lz 啊啊啊啊啊！比赛开始倒计时了！参赛报名渠道快要关闭了还有想参赛的朋友抓紧时间啊！ 8l ！多谢楼主提醒！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份新作！ 9l 上面那位的名字我好像经常在水印里看到！大佬辛苦了！ 10l 比赛是在论坛里举行对吧？我看到官方说还有全程直播！ 也煋看到这就发现不对劲了，“直播”的工作一直是由他来做的，以前临时起意也就罢了，这么连这种重要活动的直播任务都没事先告诉他？ 他还以为只有评委发言时才会有他的镜头，可再往下看了几层帖子里的讨论，才知道“主持人”的工作也落到了他头上。 他无意识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碰巧被来找他的林姐听见了。 “说过了啊，”林姐无奈摇头，“小煋，你开会时是不是又不在听？” 被戳穿了的也煋只好接受了已定的事实，去准备主持人的工作了。 这次比赛为了少生事端，仅对游梦玩家开放，投票和观赛都需要有游梦账号进行验证，而且需要用户名实名登入。 有部分在论坛匿名版待惯了的玩家对此很不适应，发个弹幕都有些犹豫。不过总体上来说反馈还是相当不错的，直播刚一开始弹幕就刷到卡了。 作为临时上岗的主持人，也煋需要先热热场，然后再正式开始比赛的各项环节。 但他觉着这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并没有“热”的必要，就快速切入正题。 “真人npc小哥早上好啊！头一次这么早看见你呢！” “前面的说得对，为什么比赛这么早开始啊，周六早起困难的我定了五个闹钟才没错过。” “我就不觉得啦，毕竟我到现在都没睡！一晚上研究参赛作品去了！” “前面的朋友注意身体啊，比赛别太拼……” “赶紧开始投票吧！我超期待这个的！” 也煋先是念了一通准备好的开场词，接着请领导来发言。 他看着坐在摄像头后面的领导，沉默了。 “哈哈哈哈哈领导们都是画外音吗？真人npc你至少把表情管理的好一点呐。” “表情真实，上次我们学校开运动会时我班主任就这表情，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想看领导发言现场，您帮帮忙转个镜头行不行？” “真转了估计要扣钱吧？真人npc小哥你赶快试试（狗头）！” 也煋冲镜头笑了一下，表示才不会听他们的。 第42章 比赛 领导的发言不算很长，毕竟这是一个面向游戏用户的比赛，而不是公司内的活动，每人按定好的顺序简单讲了几句就结束了。 也煋在镜头前听着也很是尴尬，他不能附和又不方便鼓掌，面对领导发言常做的几件事都不适用于这个场合，只好坐得尽量端正。 “你们觉不觉得，真人npc小哥的坐姿像极了小学生？” “＋1，他看起来特别紧张……” “我也紧张！我参赛了呜呜呜呜呜，不知道会不会看到我的作品！” “大家都放轻松啊，跟着我深呼吸——吸气——呼气——”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让我笑岔气了好吗？” 也煋认为这种时候和观众互动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领导们到底在讲些什么东西。 可是他不敢在自己领导讲话时出声，毕竟这关系到了他的钱包。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奇怪，只能通过弹幕的反应得到相关信息。 所以，林姐他们真的没考虑过安装一个可以让他看见镜头内容的东西吗？ 这样叫他很难维持游梦唯一的真人npc形象啊！ 也煋的电脑屏幕只能显示出弹幕，所以等会的环节还需要借助其他设备。 他觉得这样的直播比较麻烦，但看在设备都已经帮他调试好的份上，也就不提出来了。 “他好像走神了欸。” “领导那边快结束了，好期待他反应不过来出直播事故啊～” “前面的心能再黑一点儿吗？我也——” 第72章 也煋醒过神来，连忙去看下一阶段的词。 最后一位领导刚一结束，他就紧接着念词，早就练得滚瓜烂熟的台词毫无磕绊一气呵成，令弹幕惊叹。 “！！！他台词功底没这么好吧？这得练了多久啊？” “上次我看他在游戏剧情里念台词也没这样顺畅，果然是做了准备的。” “来段贯口怎么样？突然想听相声了……” “大家忘了今天是什么比赛了么？表情包大赛啊！截图干嘛愣着呀！” 也煋看着飞过的弹幕，露出了得意的笑——他可是为了这一段练了几十遍，就为达到这个效果！ 林姐和面试官跟他说了，想要留住为了真人npc这个噱头来的用户，就要展现出和市面上已有的游戏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直播互动，又或者是一些能创造记忆点的举动。 要不是和活动内容无关，他估计这俩人还会叫他去背《报菜名》什么的。 那可真就是在为难他了。 虽然语速极快的流利念词并不是非常难，不过基于大部分观众眼里对他的印象，能达成这个程度实属不易，还会加上相应的感情分。 林姐说过什么“吸粉容易固粉难”，大概就是要经营这些了。 也煋有的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是个游戏内工作人员。最近在外面待着的时间太长了，差点以为本职工作就是主播了。 “接下来，开始优秀作品展示。”他用身后的大屏幕播放幻灯片，“这些作品是由刚才的投票中选取出来的前一百名，同一位参赛选手的作品可能出现多次，均有在右下角表明作品名称及其作者。” “我好像错过了第一轮投票！” “没事没事，反正才第一轮嘛，还有再投的机会。” “不要脸地投了自己，嘻嘻～” “我全投给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太太！撒花支持！” “现在是可以拉票吗可以吗？我的作品id是……” 第一轮投票环节早在直播开始前就开放了，只是时间定的实在太早了。 有许多人一起床就去看了直播，有的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拿起了手机点进直播间，完全忽略了投票这一重要环节 幻灯片的放映速度很慢，每一张停留的时间都不短，足以让人找到投票窗口了。 “小镇的那一张好好看！远处云雾缭绕的山景和近处的烟火人间，‘迷雾迷心’的配字写在了圣骑士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神父中间，有故事感……” “迷雾山系列我太爱了，太太是凭实力排到第一的！” “只是暂居第一罢了。” “我好似闻到了柠檬清新的芬芳……” “某人是不是在酸？当之无愧的冠军好吗？” “比赛结果出来前这样说也不好吧。” 也煋自然是看见了弹幕里的氛围在逐渐变化，连忙出声打断：“大家可以继续在论坛里进行第二轮投票，投票时间截止到优秀作品展示结束后五分钟。” 弹幕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了许多，观众大多去行使自己的投票权了，没工夫再和别人扯那些。 他觉着效果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幕便被留守在直播间内的观众们截了下来。 “总觉得这时候再来个‘阴谋得逞’的反派笑就更合适了。” “还好我早投完票了，不然还看不到这个瞬间。” “我不管，我现在就把截下来的动图放论坛里，看你等会儿怎么和他们解释（狗头）。” 也煋不自在地摸摸脸，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的感觉有点儿不好受。 但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况且游戏用户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还是尽力配合观众的调侃吧。 于是，“想通了”的他，努力尝试了一下弹幕里描述的那种笑容，成功吓到了大家。 “刚才那是什么扭曲的表情？” “好像是我们提到的反派笑……没必要这样去展示啊！” “我以为真人npc小哥这次也会当作没看见的，居然这么配合，是活动限定吗？” “前面是真·游戏玩家无疑了，活动限定可还行。” 这届观众这么难伺候的么？不互动时说他冷漠，配合了又说“大可不必”，人干事？ 也煋选择了闭嘴专心看幻灯片反映，无视观众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反抗。 在点评环节之前他其实是不用说太多话的，开设直播间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玩家们可以实时弹幕互动，毕竟论坛要用于投票暂时限制了发帖和回复，想要和他人共同讨论还是用弹幕更方便些。 也煋扭过头去不看弹幕的行为当然也被观众们发现了，不过大家只是笑了一通，并不会真的表示出不满。 一百张幻灯片的播放时间说说长不长，说短还真不短。也煋之前看过了绝大多数的作品，一早起来到现在都没休息过的他难免有些犯困。 “他头一点一点的，是不是快打瞌睡了？” “梦回课堂，上学那会的我也是这样，想睡又不敢睡……” “嗯？怎么会困呢，我觉得每一张表情包都值得细品啊。” “每一张都是他自己的脸好吗，看倦了可能是。” “某些大佬的作品出现了好几份，有几个名字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还在不断加深着记忆。” “其实同一选手的作品出现太多次也不好，单一的风格看得我审美疲劳了。” 第73章 也煋的眼皮逐渐耷拉下来，连打个哈欠的幅度也要有意控制，不知道其实观众们已经看出他快要睡着了。 好在总算在他真正睡着前结束了放映，接下来就是由其他工作人员去统计第二轮投票的票数了。 “我的票数增加了好多！谢谢真人npc小哥！” “为什么谢他，他没做什么吧？” “谢的正是他什么都没做啊！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去太过关注他，反而专心去看作品展示了！” “这样也行？” 也煋此时把目光重新投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也行”二字还以为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心里还惊了一下。 他的名字总不至于被玩家们得知吧？公司的隐私保护做得应该还行。 两次投票的结果出来之后，就是评委点评的环节了，也煋拿出提前写好的表格，开始找寻相同的作品。 果然被他选中了，加班一举两得。 需要点评的作品是前二十的参赛作品，投票数前二十的作品里如果有同一选手的，就要再往后退一位。 为了公平起见，每位入选选手只有一份票数最高的作品可以参与本环节，因此也让不少“生面孔”展现在大家眼前。 评委里除了大赛“素材”也煋，还有林姐和面试官一类的领导层，甚至来了几个美术。 也煋作为本次比赛的“主角”，肯定是要压轴的，于是他先跟其余几人打了个招呼，说明了一下自己写好的点评，好叫他们的选择不要和他撞上。 与点评环节同步进行的是第三轮、也是最后一轮投票，票数涨幅最大的自然原本就得了优势的被点评作品。 “到后面简直就是神仙打架！看来我注定陪跑了……” “大家别灰心啊，这只是第一届比赛。” “有下一届吗？” “多玩游梦，游戏不倒比赛继续好吗？” “去充值了，冲动消费就是这样被人挑拨起的，所以前面那位帮我报销一下谢谢。” 轮到也煋点评的时候，比赛已接近尾声，弹幕的数量惊人，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又一层。 幸好他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新的表情包就是他在直播现场被吓晕。 终于完成了所有点评后，最终票数统计开始倒计时。 比赛结果不会在当天宣布，目前所有票数也是对外保密的。 “比赛结束了？我刚起！” “前面的也来得太晚了吧……看录播吧。” “直播是比赛的重点吗？我要投票投票！” “还有五分钟——四分半倒计时。抓紧时间！” “看不到最终投票数啊，只能靠前面的环节推了？好的，前十绝对与我无缘。” “比赛的最后环节不该是颁奖吗？怎么就到这儿？” 也煋微微一笑：“《游梦》首届表情包大赛圆满结束，感谢支持，敬请期待。” 第43章 出院 毕竟是首届比赛，赛制较为简单，这么快结束也煋不感到意外。 但是观众朋友们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这就结束了？你在逗我？” “我才反应过来，敬请期待的是指奖项吗？” “话说，一等奖的奖品是什么？” “！前面的同学一提我才发现，官方压根没说过会有哪些奖项什么奖品，连饼都没画我就傻乎乎去报名了……” “反正又不是实名制比赛啦，不过大家以后签合同之类的东西一定要用点心。” 也煋觉得有些奇怪，但奇怪的点可能和观众们担心的有所不同。 他们公司这么会忽悠，这次吸引用户来参加比赛居然没用上这一招？ 游戏用户参与游戏公司举办的活动，对公司肯定是好处多多，更何况这一次的突发状况也算是无涯为他们做了一波宣传造势，不然绝不会有那么多新用户都是那期间注册的了。 也煋跟观众道别后，毫不留情地点下了“结束直播”，最后的几条弹幕慢慢滑过显示着“主播已下线”的屏幕，竟有几分可怜。 他漫不经心地收拾起铺在桌面上的稿件和表格，目前的头等大事是午餐吃什么好。 主播的工作暂时结束了，可他作为真人npc的路还很长，这次的剧情又更新了，他是要回去当“中医”的。 在员工食堂碰见了好几天不见的前台妹子小钱，也煋端着餐盘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听说你去试菜了？”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全公司唯一真人npc便说：“那也是为你试的呀，其他员工除测试外是不能玩本公司游戏的，平时能在《游梦》里吃到‘食物’的只有你了。” 也煋得意一笑：“新品很不错对吧？” “何止是不错！”小钱一说起甜品眼睛就在放光，“那是堪称完美啊完美！那位大厨简直就是神仙！” 他见对方情绪激动，点头附和：“是是是，要不然怎么能带给玩家那么好的游戏体验呢？你看论坛吧，上面美食区夸甜品的帖子占了一大半。” 小钱一讲起甜品就滔滔不绝，先是向也煋介绍了一下这次新品开发的种类，然后是各种大厨的灵感来源和研发趣事，用上整个午餐时间都说不完。 他听得认真，这可是相当于“美食图鉴”的信息，记下了游戏场景中可能遇见的点总是没错的。 甜食能带来好心情，他挺期待的。 第74章 …… 也煋一上线正好碰上了玩家继续剧情，算是赶了巧。 不过进入剧本内场景后，还是熟悉的病房，不是熟悉的人们。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禁发出疑问，看着病房内穿着打扮像是医护人员、表情不善的几人，他有些摸不清状况。 就不能给他个前情回顾吗？ 也煋反应了一会，这似乎是他和秦偷偷潜入医院的事被发现了，一来便是这样的场面，他很是无奈。 只能说纸终究包不住火，自以为小心翼翼的潜入计划其实一开始就埋下了祸根。 他怎么就忘记了医院里绝对会有监控这件事呢？ 可能是觉得游戏不会那么真实还原的侥幸心理，他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时只有窃喜，而没有去深思。 但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尤其是不会绝剧本主角和真人npc的路，也放心了许多。 “前辈，”秦凑了过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不要慌，小秦。”中医安抚少年的情绪，“他们是医院里的医生护士，总归不会害我们……” 的吧？ 也煋看着面色不善的几人，自己心里顿时也没了底。 这里的医护人员隔着眼镜并没有认出秦，只是把他们当成了偷偷摸摸溜进来采访的记者：“不要打扰病患休息，这里的特殊病房。” 虽然音量不高，但胜在气势足，语气里的厌恶没有丝毫经过遮掩的痕迹。 他们很讨厌“记者”？ 医院这种地方常常会出现记者，一些新闻都是从这儿爆料出去的，其中自然包括了医院的负面新闻。 也煋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讨厌记者，可这直白的态度有点儿说不过去。 他们难道不怕这点被他们这两个“记者”给写出新闻？ 毫不掩饰的反感和排斥就差直接写在他们脸上了，他总觉得这医院有点儿不对劲。 那些人一言不发，可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把也煋二人赶出去。 不过也煋是刚回到这个剧本中的，一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来把他俩抓了个现行的，二是不清楚询问新患者信息的工作是否完成了。 如果目标已经达成，那他的确没有在留在医院的必要，也能顺势离开。 这期间发现的一切在他脑中是没有印象的，他不方便在这种环境下和小秦交流，只是和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 虽然他是不知所措，但剧情可是要继续推进下去的，游戏时间有限，玩家不会一直等下去。 秦站了出来，朗声说：“我们是医生！” “医生？”对面的人思索了一下，“不对，我从未见过你。况且就算你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那也是没有权限到这个特殊病房来的。” 少年强撑着说：“谁跟你讲是这里的医生了？我们是从外面的医馆特意来访的。” 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很是讨打。 也煋接着说：“对对对，专程来贵院交流学习，一时心急忘了规矩，如此唐突冒犯了各位，真是对不住。” 这是在别人的地盘，态度放好些更保险吧。 “袭击守卫、破解密码就是你们的诚意？”对方显然是不信。 “这……”也煋回忆了一下扎针时确实都把短针尽数收回，死咬着不认就是了，“什么守卫？我们来时就见他们倒了一片。至于密码，不就是病房号么，犯不着破解。” 守卫排布得紧的位置应该不会再装置摄像头吧？ 只能赌一把了。 好在这不过是个游戏，并不会真将他们逼到绝路上，对方还是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说辞。 也煋松了口气，招呼小秦和他一起离开。 既然暂时瞒了过去，那还是先溜为妙，以免再生事端。 秦是不服气的，但他比较愿意听前辈的话，跟在中医身后走出门前，还不忘用自认为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离他最近的“敌人”。 十足的孩子气，完全让那些人认不出来这是全市有名的科研天才，活脱脱一个叛逆中二不服管的少年。 出了医院大门，秦忍不住开口了：“前辈，你为什么拉我出了啊？我们都还没打听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就这么走了真不甘心。” 也煋捕捉到了关键词，虽然是“没多少”，但那也好歹有点儿吧？ 他假装不经意地说：“那你整理一下派的上用场的部分，回医馆后写在纸上给我就行。” 秦不疑有他，点头应下了。 …… 医馆里能找着的药方都被也煋翻了出来，不知道是角色自带的医者属性，还是中医的药材名更好看懂些，反正他是毫无阅读障碍。 药方挺杂的，可他还是觉得游戏里面提供的讯息都不是无用的，多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隐藏。 所以说，这款游戏玩家比npc还轻松，躺赢便好。 其实在也煋忙着翻找药方时，秦也没闲着。他非常认真地去整理向新患者们问出的话，一些不理解的地方，如地点等还查阅了资料。 这个城市说大不算大，但也肯定不小了。丧尸的行动速度原本缓慢，上次无意中被激化后力量和速度均显著提升，出现的地点也是相隔甚远，可以说是神出鬼没了。 他知道这项任务很关键，明白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病毒的感染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弱，从新患者仅需简单的针灸治疗即可恢复意识就不难看出了。 第75章 可是感染健康人的病毒携带体们尚未落网，即使治疗不复杂，也总该把病情的扩散控制起来。 针灸的治疗或许只能在一段时间内维持新患者的稳定，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他们现在没有长期观察的条件，几乎是在摸黑行走。 但是他又好像能看见光，前辈就是指引他前路的明灯！ 忙于药材研究的也煋并不知道，自己在小秦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足足有灯塔那么高。 药材分门别类放得整齐，贴着的标签字迹清晰，找对相应的药材不难。 但称量药物这一块不止是他本人不熟悉，通过几次尝试后也煋发现，这个中医本人大概也不是很熟练，没有之前施针时那种轻车熟路的感觉了。 也对，配药是药师负责的，他这个医师对此不熟也是正常。 可他上哪儿再去抓一个药师来啊？ 市民们基本都躲在了家中，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劝说成功的，而且时间不等人，只有他和小秦的话…… 对了，小秦！ 他是负责制药的，平时研究的药物剂量比中药材的称取更为精确，应该是少不了这方面的经验了。 也许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然不能完美地接上，不过也煋觉着这两个半句拼在一块儿最能体现出他此刻的心情。 药方的调整他没有太大的把握，有一个可以帮忙配药的人肯定事半功倍。 第44章 收获 “前辈，您叫我帮忙配药？”秦看着占了整整两面墙的巨大药柜，发现上面的中药名称他都认得不是很明白，“可我对中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放心，”也煋把整理出来的药方递了过去，“对照着方子上的药名打开抽屉取出称量就行，你以前应该也做过类似的工作对吧？” 对方点点头：“虽然在实验室里做的药剂调配和这里不太一样，但大体方向还算相同，我试着学一下。” 也煋觉得，这毕竟是被誉为“天才”的人物，学习能力怎么说也会比他自己好上不少，与其自己研究，不如趁此机会多教对方一些中医药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他作为真人npc，主要的工作便是引导和辅助玩家。 虽然他觉着自己长期代打，但引领对方绝对是比独自完成一切来得好。 难道真有玩家的游戏体验重在看npc走剧情，而不是自己的操作和控制人物？ “哦，我担心你会不习惯，就提前把单位从几钱、几两这种换成了克，小秦还适应吗？”药方不是确定了的，中医仍在一份份地查找相似的病例，整理出有略微调整的其他药方，打算依次试过去。 “谢谢前辈，”秦摆弄着柜台上的秤，“不过我没用过这种秤，以前实验室里都是用电子天平秤的。” 也煋一听，连忙走过去看——那是一款老式的秤，估计是用久了导致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好在刻度有重新标注过的痕迹，不至于无法称量。 “这个是……”他回忆了一下路边某些小摊小贩的手法，模仿了一下盛放物品的动作和调试手法，增减几次药材后达到了目标的平衡状态，“大概是这样用的，不是很精确但足够了，你先试试手？” 秦十分认真地从中医前辈手中接过那柄秤，秤砣的感觉和实验室里的砝码非常不一样，无需使用镊子夹取，平时也不用特意收起，甚至带着点儿会影响质量的锈。 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带着中草药香气的暖意。 不是熬煮时强烈浓郁的刺鼻气味，没有翻滚的热气，只余弥漫的淡香。 每一种药材不同的气味缓缓交织在一起，竟然能组成香味，这是他不曾想过的。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从未喝过中药，只有邻居家偶尔飘来的独特气味，告诉他那便是这东方的奇妙医术。 邻居家的小孩这时就会哭喊着说药苦，闹着不愿喝。那时候秦家里居住的房子隔音不太好，染了哭腔的孩童撒娇耍赖声不难进入他耳中。 中药有极强的刺鼻气味，苦。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对中药仅有的了解。 可是他现在觉得这实在是太浅了，中药是冒着热气的、温暖患者身躯和心灵的良药，是能够中和不同药材特性的包容，是延续不断、历久弥新的传承。 的确是特别具有魅力的珍宝。 “小秦？”前辈的声音打断了秦的思绪，“已经称好了啊，那我先去煎药，麻烦你再按照这张新药方抓药。” 经过一番折腾，药是熬了出来，但试药的患者却不在这里。 也煋凑近碗闻了一下药味，还是放弃了自己试药：“看来还是得找来个感染者才行。走，小秦，我们先去医院里那些新患者说过的对方碰碰运气。” 少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完全不见当初在实验室时的傲气，而是用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中医。 也煋确认了出诊箱里的物品，叮嘱小秦把眼镜再戴上，最后推开门时喊了一句：“出发！” 向着有丧尸的城市角落，前进！ …… 游戏里可以调出的地图相当详细，可为了尽量减少玩家出戏的可能，尽职尽责的真人npc还是选择提前从商城里取了一卷本市地图，假装是医馆里原本就有的。 出发前他和秦商量怎么走去“案发地点”，此时全市的交通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瘫痪”了，公共交通全面停止运营，马路上横七竖八地停满了市民逃回家避难时的弃车，步行算是最佳方案了。 第76章 说实话，也煋好像还真没怎么在游戏里坐过交通工具——除非七彩祥云那些也算的话——对于步行也是接受良好。 可是秦常年待在实验室里研究药物，鲜少出门也是被拉去参加各种活动，习惯了专车接送。 即使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但长距离的步行还是对人耐力的考验，他一直觉着既然有了定下要去的目标，那么在路上的时间都算是在浪费。 “前辈，什么时候才到？”他想了想，给自己的话找了个借口，“我担心药凉透了会影响药效。” “别担心，‘凉’药苦口利于病。”也煋用谐音梗敷衍了过去，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况且丧尸是能移动的，你多注意些四周，别叫他们给溜了。” 搜捕丧尸的人除了他们，自然还有不少有关部门的专业人员，这些人他们更是要能避则避，免得受到盘问。 “有人来了，小心隐蔽。”也煋闪身躲进一家只有卷帘门落下一半的商铺，招呼小秦也赶紧找个对方躲藏。 丧尸多半是在外面晃荡的，极少有进入室内的情况，搜捕绕人员一般不会进屋查找痕迹，商店里称得上安全。 那些人转了一圈没发现丧尸就离开了，毕竟城市比较大，只凭这样的人力搜捕实在是很难有收获。 “前辈，”秦从店里走到也煋身边，“连那么多专业人员都找不到，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少年眼中不复往日的自信与骄傲，一次沉重的打击让他时常陷入自卑。 前辈拍拍小秦的肩膀：“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解决这次的危机，你相信我就行。” 也煋看得出秦对他有着看不出由来的信任。 “好的，前辈。”秦拿出包里的地图比划了一下，“那接下来就是往这边走——那是什么声音？” 也煋屏息凝神，一听便听出了是和上次抓丧尸是相同的嘶哑嚎叫声：“就在附近！你跟紧我，待会儿不要贸然出手！” 搜捕人员刚离开不久，先进的设备当然能比他俩的人耳更快分辨出丧尸的叫声，现在要抓紧时间赶在那队人之前抓到丧尸。 因为这次不是赶路而是找丧尸，所以像是纸马之类的辅助道具一个也没用上，跑步的速度绝对比不上专业人士，抢占先机不太容易。 不过或许是主角光环的缘故，和剧本主角组队的也煋望见了街道尽头的可疑身影，摸出长针做好准备。 丧尸应该也察觉到了健康人类的存在，向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呵，自投罗网。”中医冷哼一声，抬起捏着针的手摆足了架势。 秦第一次看见冷笑着的前辈，莫名感觉有一阵寒意爬上了后背。 有点点恐怖啊。 也煋手腕小幅度地一抖，几根银针就跟长了眼一样精确地朝丧尸的方向急速飞去，丧尸察觉不对条件反射般跳起躲避，却刚巧让相应的穴位撞上了针！ 这是何等恐怖的预判能力啊…… 少年看向中医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原先的崇拜掺杂了几分畏惧。 这是一个老中医该有的实力吗？ “小秦，把这家伙拖回去。”表演结束，也煋轻描淡写地交代了收尾工作，将银针收回自己的出诊箱就要打道回府。 秦还没应下，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响起。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对感染者做什么？！”声音还在不断逼近。 “前辈，这……”秦不知所措，扶着眼镜担心自己身份暴露。 “跟他废话什么，”也煋一拽小秦，“快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也煋转身朝来人飞去几针，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孤身前来，连针都来不及捡了就翻出纸马给自己戴好，顺手丢了两个给背着昏迷丧尸的小秦，快速做好了跑路准备。 “冲！”他向来时方向跑去，把前来支援同伴的人们甩在身后。 “前辈，等等我！”少年背着丧尸行动不便，跑得跌跌撞撞。 …… 回到医馆后也煋把所有门窗都关好，虽然直接查到他们的概率很小，但应有的防备还是要做好的。 再等几分钟丧尸应该就会苏醒，他叫小秦把丧尸用绳索在椅子上固定好，自己则去加热之前熬好的药汤。 门窗紧闭的室内满是药味，连丧尸都禁不住提前醒来，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吼叫。 也煋怕这叫声引来搜捕人员，就扎了一针让对方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治疗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嘛，他也是为了患者好。 “前辈，我来灌药吧。”秦从中医手里接过药碗，搅和了几下就把汤匙拿出，愣生生地给灌进了丧尸被迫张开的口中。 看着面容扭曲的丧尸，也煋用商量的语气对少年说：“小秦，以后能不能对病人再多些耐心？温柔一些有助于治疗。” 若是没亲眼见过也煋抓丧尸的模样，秦也许还能相信前辈的“温柔”，可现在他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起码丧尸不会一见着他就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第45章 资料 如果这丧尸还保留有意识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逃离这个“魔窟”。 药汤隔着时间灌下了一碗又一碗，每次对不同药物反应的记录也煋都一一记下，以便对比出最佳药方。 中药重调理，其实这一两帖药根本看不出什么疗效，不过毕竟是游戏不是现实，试出来了总会给个提示。 第77章 “前辈，”秦停顿了一小下才接着说，“这碗药好像行。” 真人npc看不见玩家界面出现的提示词和系统音，但也煋凭着自己以往看玩家游戏视频的经验推断出，“小秦”的操控者应该是明确得到了系统的认可，不然不会用这么这么肯定的语气说。 是的，虽然说的是“好像”，但那笃定的样子分明就是再说“绝对”。 “我看看，”中医抬手摁住丧尸的头，用另一只手撑开丧尸眼皮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瞳孔对光有感知了，或许能够完全恢复患病前的状态，看来视力问题的确是最容易康复的症状。” 秦也跟着看了几眼患者，虽然对方眼中还是不太清明，不过确实会随着前辈对着光线摆弄的方向转动眼球了。 “那我再在几个明目的穴位上扎几针，为挣效率还是双管齐下好。”也煋摸出几根细小短针，“来，不怕啊，医生都是为了你能早日康复。” 丧尸虽然仍看不大清楚，但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即使被捆得死死的也要再奋力挣扎几下，倒把也煋衬得像反派一般。 只可惜这位老中医的动态视力极佳，即使是在病人不愿意配合治疗并疯狂扭动的情况下，也可以准确无误地扎好每一针，绝不错扎任何一个穴位。 这，便是职业素养吧。 “搞定。”也煋看着面前再度陷入昏迷的丧尸，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手，不顾一旁的少年带上了些许疑惑和恐惧的神情。 前辈似乎越来越吓人了，真的没问题吗？ 秦不敢多想，默默地按照那张挑出来的药方再抓了几帖药。 全城封闭的时间已经过有小个半月了，城市几乎瘫痪，停水断电频发，物资面临短缺，是时候让临市的支援队来了。 本市研究所一定会把秦的实验报告等资料转交给临市的那群老顽固，他们信不过秦，即使拿到了资料也不会去用，白白浪费了少年的心血。 因此也煋打算把资料夺回来，现在这孩子是他罩着的，那就不能让别人欺负他，践踏他的劳动成果。 虽然封城已有一段日子了，可互联网并没有断，又时相关的新闻推送上还能看到临市那群人对小秦的冷嘲热讽，说本市的研究所所长识人不清，这么重要的项目居然叫一个拎不清的小娃娃全权负责，出了事也都是活该。 临市最看重的是资历，哪怕你年纪轻轻就获得了许多学术上的成就又如何，你的年龄、学历、参与过几个项目、有哪些著名的专家带过才是他们考核的标准。 哪怕你连一篇独属于自己的学术论文都没发表过也不要紧，只要有厉害的人推荐、在某个知名团队里打过杂、再不济熬了个几十年，他们都会认可你，觉得你是个做科研的好苗子。 真可笑，小秦他可不希望自己五六十岁的时候，还被称作“苗子”，他认为自己那是早该长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树。 年少成名的人也许更容易有些傲气，他不是圆滑世故的，不屑于同那些业内的老人虚与委蛇；他是直率的，锐利如剑，总是能一击切中难题的要害，一语道破别人的失误，不留情面地进行批评。 所以有人看不惯他，明里暗里地嘲讽他、编排他、污蔑他，好像把他一个人赶下了台自己就能得道升天一般，压根不想想真正的问题所在。 也煋不愿少年沾染上业内的歪风邪气，他只想让对方能安安心心地做科研，做出对社会、对人类、对世界有用的贡献。 这是他要护着的人，不仅仅因为他是剧本的主角。 “小秦，”也煋想了一下，还是先不要告诉对方他的打算好了，“我出门一趟，你把患者看好，也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前辈。”秦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要出门，毕竟前辈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 临市研究所的人这次来得十分低调，没有事先在媒体上大肆宣传某某专家亲自到访交接工作，也没有举办演讲大谈科研前景，只是一小队人乘着车来到了本市城门附近就停下了。 “老院长，您要不先下车透透气？”一个中年男人带着讨好的笑对坐在后座的白发老者说，“我看那些人真是不守时，我们都来了多久了还没见着个来迎接的，实在不像话。我们这些小辈倒是无所谓，但他们怎能耽误了您老人家这般的大人物呢？” “老徐，别太多话，”驾驶座上的人提醒中年男人，“老院长需要休息。” “对了，”那个被叫做老徐的人依旧停不住嘴，“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一路过来舟车劳顿，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却连个接应的人也无，老院长这样的大拿肯亲临指导就是他们的荣幸了，竟然还敢怠慢——果然同所长说的一样不懂规矩，要不然就不会出事了……” 老院长显然不愿继续听他唠叨，冲着驾驶座的方向说，“小马，配我下去走走吧，小徐你留在车里就好。” 小马熄火下车后给老者开了车门：“您慢些下，我扶您。” 车门关上后小马似乎还能听到，老徐在车内喋喋不休的声音透过开了一半的车窗传出，那话痨没有一刻闲得住嘴，就是自言自语都可以讲上半天不带歇的。 不过这次让他跟着正是因为这一点，小马不善言辞，老院长年纪大了没那么多应付的精力，在项目的谈判上还是要靠着老徐来打交道。 第78章 “这里空气不错。”老院长觉着耳根清净些，心情也好了。 小马犹豫了一下说：“十来天没能通车了，自然好些。” 他不知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老者露出了“好好的气氛都被你小子给破坏了的”表情，令他有点儿难堪。 老徐的话其实夸张了不少，他们才刚来，而且比原定的时间要早，不存在对方故意迟来的意思。 小马的视力接近“满分”，远远地就瞧见了几个向他们走来的人，应该就是交接工作的研究员们了。 “啊呀，老院长亲自到访我市，令我们小小的研究所蓬荜生辉啊！”所长浮夸的语调让小马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呐。” “小马，叫小徐过来吧。”老者不太搭理对面的所长，招了招手就打发下属去叫人。 “欸，好嘞。”小马也不管对方所长脸上逐渐要挂不住的笑脸，直愣愣地往车那边走。 也煋开着真人npc的隐身模式站这里看半天了，连从商城里顺来的瓜子都嗑完了一包，咂咂嘴觉得有些渴。 所以磨蹭了这么久，这群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交接工作，不拿出资料来他咋去抢？ 其他人自然不会想到暗处居然还有人在看着这一切，他们把心思都放在了药物研究项目的交接上，各怀鬼胎。 老徐晃晃悠悠地从车上下来，和所长打了个照面儿：“哟，看来贵所对我们还挺重视的嘛，竟让所长您老亲自跑来接人，给足了面子啊。” 所长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总算是维持不住虚假的笑意了，皱着眉问：“这位是？” 老徐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我个无名小卒您可别记挂在心上，毕竟不是秦那样的‘天才’入不了您的眼。” 一讲到秦，那可真是戳了所长的痛处了，也煋看着所长渐渐涌上怒气的表情，摇了摇头。 持有不同观点的人常看对方不顺眼，但为了眼前的利益必须要忍耐，也不知道所长究竟还能撑过几回。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次临市派来的“主力”估计便是这老徐了，占着自己，没个正经的地位职称就可以口无遮拦，老院长只是给他撑场面的背景板罢了。 也煋相信所长不会看不出来这么浅显的东西，更期待双方接下来的反应了。 秦的资料表面上是研究的重要部分，但大家其实都知道临市的人不会用秦的成果来打自己的脸，所以转移的的确只是项目本身。 不过既然都说要讲项目完全转交给对方，本市的研究所也就不能再留下秦的研究资料，所以不论对方需不需要，他们都得把所有的相关资料一并递交过去，这就是也煋此行的目的了。 这是双方都已不看重的部分，一定会在初次会面是就完成转交，好赢得合作方信任，在他眼里，这无异于是对小秦心血的“牺牲”。 所长叫人提了个箱子上来：“说到他，这里是他还在所里时的研究资料，希望对贵所能有帮助。” 老院长示意小马上去接箱子，却不曾想到这时会有一道人影突然冲上前，抢先一步抢过了手提箱。 所长眼中是再也隐藏不住的震惊：“是你？！” 第46章 夺回 既然被认出来了，也煋就不在闪躲，大大方方地把正脸露了出来：“没错，是我。” 见他如此坦荡，所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这资料肯定是不能叫对方给抢走的：“把他手里的箱子夺回来！” 几个跟在他身后的研究员急忙跑了出来，可是不是所有常年待在实验室里的人身体素质都像小秦那么好，提前穿戴了辅助道具的也煋三蹦两跳就躲了过去，不忘冲他们露出满是嘲讽的笑意。 老院长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场面皱起了眉：“这是何人？” 所长十分焦虑，眼看就要让突然闯进来破坏交易的“小贼”跑了，连这位大拿的问话也没心思细答：“一个中医。” “中医？”老徐来了精神，“据我所知，秦当时就是跟着个中医跑了吧？听说啊，那中医还在贵所待了不短的时间，甚至还参加了此药物试验的环节——这可太离谱了，一个中医，竟然能在这种科研机构里说上话。” 他眯着眼睛笑了两声，接着说：“看样子所长与这中医认识，不会就是拐跑了您家‘天才’的那位吧？” 所长听闻此话被气得不行，但碍于老院长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气憋在心里更加难受，只好把怒火通通转到也煋身上。 他朝着也煋站立的方位走了几步，见对方不但不逃，反倒是冲他挥舞手中的手提箱，气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也煋知道自己的挑衅行为成功起了作用，得意极了。 那群人把小秦赶出来，还看不起中医，气坏了都不过分，何况他只不过是将小秦的研究成果拿回来罢了。 “一群废物！”所长训斥自己的下属们，“连一个箱子都抢不回来！” 研究员们心里嘀咕着这也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谁也不敢开口，毕竟在本市研究所工作不止是像临市那样看资历人脉，自身还要有点儿实力和运气，得到这份工作可不容易，人人都想把饭碗抱紧。 “可别气坏了身子啊，”也煋笑了一下，“别误会，我不是在关心你，而是担心自个儿被碰瓷。其实就算你真昏了过去也没多大关系，我给扎两针就行。” 第79章 所长原本一听他说“碰瓷”便起了心思，正捂住心口处打算装病讹人还回箱子，却没想到人连针灸针都准备好了，明晃晃的反射光线令人眼花。 但就怎么把人放走，再传出去也是丢了自家的脸面。 所长背后是一整个研究所，他的名誉和研究所挂钩，实在是不能在流出什么不利的传闻了，到时候本来就不多的投资估计都拉不来。 “这位小、小兄弟，不然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他转而好言相劝，“你看，你一个中医要这些资料做什么呢？自然是没多少帮助的，但这实验数据对我们来说却是意义重大……” 见对方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所长觉得内涵还能再“升华”一下：“这不仅是为了我们研究所呐，你看现在感染病闹得人心惶惶，上头又怪罪下来，我们顶着各方压力研制解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才讲项目转交到临市手上……我猜你是为秦来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话虽这么说，可是明眼人不难看出他承认了这个猜测。 所长搓了搓手，找到了问题的方向就好办了嘛。 他斟酌了一下说：“秦的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离开研究所也是他主动提出的，他的研究资料全归我们所有是定下的规矩。 “就算你是为了他来抢资料，也是不合规的，况且药物研究迫在眉睫，这些资料——” “他们压根就不会用！”也煋指着老院长一拨人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临市那群人巴不得小秦出事离开，他的成果临市不可能珍惜！既然你们不懂得赏识，那好，我把它们带回去，带回到这世上最珍视它们的人身边。” 老徐又跳了出来：“不懂赏识？你先说说看秦得到了谁的赏识呀，还不是你面前这位所长？哟，人一大把年纪了就盼着个能接手研究所的小辈，捡到秦如获至宝，到头来他得到什么了？” 也煋提着箱子的手紧了紧，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秦天才可真叫他失望啊，不仅是他，全市乃至全行业的研究员们都对他感到失望。”老徐缓缓地说，“药这种东西，研究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连优劣都分不清楚的小孩儿，哪里谈得上‘科研’？” 老徐吐出“劣”这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音，并且眼睛直直盯着也煋。 他看中医脸色变了，仗着自己有老院长撑腰而毫不收敛地说：“孰优孰劣，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如果你指中医是‘劣’，那就大错特错了！”也煋转过身去不再看向他们，“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在治疗方面，你们还达不到瞧不起我的程度。” 这群人加在一块都拦不住他，他刚才不走留下来陪他们聊两句是为了获取更多关于这个剧本的信息，不是想听这种无聊的冷嘲热讽。 …… 虽然资料是拿回来了，但是听了那些叫人心里不舒服的话，也煋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前辈，您回来……”小秦话刚说到一半便发觉了对方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了吗？” “没事，”也煋一摆手，将手提箱搁在了最近的柜台上，“帮我倒杯水吧，谢谢。” 对方看上去十分疲惫，不过小秦没有再追问什么，默默地去倒水了。 也煋不知该怎样开口讲这件事，箱子他还没打开过，不过应该不会有假。 少年比他想象的要敏感许多，即便不主动说出口也会被对方察觉，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主动跟对方提起太像是邀功了，前辈对后辈的关怀他认为最好还是不要过于明显，要是真把人拐来学中医了可是科研界的一大损失。 每个人的天赋生来就是不同的，小秦被誉为“科研天才”而不是别的什么，就说明他的确在这条道路上会比常人更为轻松。 也煋不知道自己的所谓“天赋”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就是扮演游戏里的真人npc吧？ 那他可算是歪打正着了。 手提箱他检查过了，没有上锁，想打开的话随时都可以，但他还是希望能由小秦自己来完成这一步。 于是箱子就搁在那里了，他明白那些资料对于现阶段的他们确实排不上用场，没有实验器材的情况下一切都仅是纸上谈兵，还是安心研究中医疗法吧。 患者在二人的“精心呵护”下病情有了显著的好转迹象，一天三帖药搭配针灸的疗程已经进行了一周，无论是气色还是状态都在改善。 “很不错，”也煋看着小秦扎针的部位说，“你看啊，这两个穴位挨得近，针的间距非常关键，太密太疏都不行，你这次就处理得很好。” 患者也大致恢复了神智，只不过病毒入体太久又未痊愈，虽然说了话但还能呜呜哇哇几声，试图引起医者的注意。 “患者挺精神的，治疗的效果大概是目前最明显的吧。”也煋近日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新闻，项目转交到临市后封闭的城门暂时开启，迎进了一批临市的“专家”。 不得不说某些新闻工作者们是真的很拼，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也跑去发布会现场给人们带来了第一手资料，敬业程度令也煋自愧不如。 他是知道这只是游戏才去的，而角色本身是不知情的，即使是靠玩家操控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自由度，能迈出这一步就已经算是勇气十足。 在“前线记者”们的不懈努力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临时接手药物研究项目的事，议论纷纷。 第80章 “这是好事！临市的设备比我们这儿先进多了，又有这个专家那个大拿的支持，一定能顺利研究出特效药的！” “一天拖一天，我昨天还听到了不明的嚎叫声呢，怪瘆人的，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临市的科研所里不少混饭吃的闲人，要真能成功才奇怪了，整天想不出什么好东西就去抢别人的项目，秦出了岔子指不定他们多开心呢。” 也煋在网上看多了也想参与一下，就发了条“有人考虑过使用中医疗法不”，没想到被屏蔽了。 也是，那算半个科研论坛，不接纳他是有点儿道理。 “前辈，别人不愿意喝药怎么办？”小秦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问。 “不愿意喝？”也煋眼睛一亮，“那很有可能说明他的味觉已经在恢复了，这是好的现象，你把药给我。” 自从患者从一开始的“丧尸”状变为了较正常的模样，也煋就不再把对方死死地捆在那儿了，给了病患挣扎的空间。 “大郎，喝药了。”也煋推销药汤的样子有些想捧着毒苹果的巫婆，“你瞧着药汤的成色多好啊，浓郁的药味显出我们都是用的真材实料，确定不来一碗吗？” 患者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连摇头。 或许，还是当没有思想的丧尸更快乐吧。 第47章 带货 可惜这位患者此时已经脱离了“丧尸”的行列，不得不接受药汤浓厚的味道。 药的成色他是看不出来，可黑乎乎的汤面上映出的他的脸色的确说不上好。 也煋看着在自己的强迫下将药汁喝得一滴不剩的患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并示意小秦多跟自己学学。 “小秦你看啊，”中医把仅残余一点儿药渣的大碗递给了少年，“这对待病人呢，就要好言相劝，切记不可像你以前那样动粗。” 小秦接过碗，迟疑地应道：“知道了，前辈。” 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拳脚更吓人，还是针灸的杀伤力更大。 不过前辈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认真记住就行。 又是小孩向前辈无条件崇拜的一天。 又是患者有苦却说不出的一个疗程。 一将功成万骨枯，名医的成长历程上也少不了那些临床练习的病患。 疑难杂症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研究这项疑难杂症的从医人员盯上了你这只“小白鼠”。 从此，这可怜的患者是心惊胆战、夜不能寐，一改常态地每天积极配合治疗，就盼着病情痊愈得以“刑满释放”的那一天。 也煋觉得这次的剧本任务应该离胜利不远了，毕竟敌在明我在暗，关注临市研究所的动态轻轻松松，反观他们这副如同小作坊的低调模样，或许给对方打探敌情增添了不少困难吧？ 哦，他似乎忘了，临市那群人看不起小秦的能力和中医的法子，估计不会惦记着他们的动作。 哼哼，据他分析，现在己方的进度可是大大超越了敌方，由于前期试验材料缺失，再加上没有合适的病患样本，临市的家伙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新患者所在的医院倒是愿意和临市的研究员们合作，但是被感染者的重要程度显然没有初代变异者高，顶多解决了一下也煋早就成功了一大半的感染病症，无法从根源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心情大好的也煋决定放过患者一天，让这一小段时间在旁观摩的小秦来试试手。 看，患者的眼中还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一定是被他感动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照看这傻儿子的日子里，他也觉着自己“慈爱”了很多呢。 既然是“试手”，那小秦当然是接过了所有活，从药材的称取到熬煮药汤，从亲手灌——喂药，到进行针灸，每一个步骤均严格按照标准执行，绝不容忍自己有半点马虎。 “做得很好，小秦。”也煋称赞对方，这才是他想看到的科研精神，而不是那群人充斥着假大空的排他主义。 “谢谢前辈夸奖！”自从小秦开始学习中医的各方面知识后，他反而对自己原本的专业有了更加全面的理解，其实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其中的共通点是他此次学习的重要收获。 他非常感谢带领他走进中医、了解中医的前辈，同时也对自己的正确选择而感到庆幸。 如果不是前辈的支持，今天的秦或许早已离开了药物研究相关的道路。 …… 游戏的更新速度虽然说不上慢，但是卡的点还是叫人捉摸不透。 也煋再一次被系统“踢”出剧本的时候，翻看了一下《真人npc任务手册》，里面不会显示剧情进度，但是一些归纳整理的地方确实做得比他好。 也许是扮演秦的玩家下线了，也煋被迫出了剧本不知道去哪儿逛逛，最佳方案自然是去找寻小钱所说的新美食。 不过这随缘得很，不像一些沉浸式旅游体验游戏一样提供给你打卡地点，触发几率堪比隐藏。 上回的咖啡馆是个在地图里都找不出的小地点，即使他愿意再当一次外卖员估计也不能去到同一家店了。 对了，外卖员！外卖员肯定是要和食物接触的，那发现美食可不是水到渠成？ 也煋有了主意，戳开衣柜图标研究了起来。 按照常理，同样的任务应该不会触发两次及以上，也就是说很可能选择“七彩祥云”已经无法接到外卖员任务了，还需另辟蹊径。 第81章 可这游戏和现实又是不同的，且不说有没有七彩祥云这种东西，就算有也不太像是外卖员的交通工具，过于花里胡哨了。 衣柜里的各种衣物和饰品相当繁杂，足够也煋挑花眼了。 他这次没有去交通工具栏找，反而是点进了头饰区，选了一个和某团外卖相似的袋鼠耳朵头箍。 碰碰运气嘛，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顶多就是多接一份短期的强制指派任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认做足了心理准备，十分郑重地将袋鼠耳朵往头上戴。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他的佩戴方式不对？ 也煋以前的确没有戴过头箍，但小学时前桌的女生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头箍多得一天一个大半个月都不会重，就算是耳濡目染也该会个八.九不离十啊。 他摸了摸包了一层绒布的袋鼠耳朵，急需照照镜子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概挺可笑的。 就在真人npc好奇自个此刻外貌的时候，提示音终于响起了：“新的人设已刷新，记得查看。” 也煋深吸一口气，点开手册查看新任务。 很好，果然事与愿违，读心游戏实锤。 袋鼠，可以和很多工作扯上关联，就算不是外卖员，让他去当动物饲养员他都觉得合情合理。 可带货主播真就是出其不意。 经过前几次直播经历的锻炼，也煋自认为“主播”这俩字他还是能胜任的，但“带货”大概不行。 问问以前看他直播的观众就知道了，他的话比弹幕平均下来还少，几乎是主播看观众直播，更别说是推销商品了，被种草还差不多。 “‘袋鼠头箍’直播带货任务已领取，请在规定时间内售出一百件同款头箍。”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并将他传送到了一个小房间内。 房间格局不大东西却不少，墙边堆了大大小小许多纸箱，其中离也煋最近的一个大纸箱敞开着，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都是和他头上那个一样的袋鼠头箍。 “这是这个主播角色的房间？”也煋嘟嘟囔囔地翻找了一下屋内的物品，“哦，食品、美妆、文具都有，看来受众面不小啊，不知道‘粉丝’有没有我多……” 房间最靠里的地方摆了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面是电脑和采音设备等直播所需的物件，直播灯什么的他之前也都用过，不算陌生。 既然“硬件”齐全了，那么“软件”呢？ 也煋的几次直播不仅是镜头前的他个人的努力，林姐等人的“辅助”亦是重要的一环，可这个带货主播好像并没有“合伙人”的样子，而且桌上连张写好了的稿子也见不着。 这下有点儿难办了。也煋眼看着直播的开始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推进，自己却依然毫无头绪。 算了，先试试吧，反正这是游戏，又不是在现实中代表公司直播。 成功给自己洗脑后，也煋抱着“试试而已又不会逝世”的心里点开了电脑桌面上极其显眼的直播软件图标，开始最后的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开始！ 那认真数秒的模样，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正准备发射火箭呢。 直播开始了，系统的计时悬浮在显示器旁边，增加了几分压迫感。 这会儿进直播间的观众不多，涨幅不大，和以往代表游梦官方的时候截然不同。 看样子这人是个没多大名气的小主播，任务难度再次升级。 也煋无意识地用手蹭了蹭头顶的袋鼠耳朵，绒布似乎可以让人收获一定的安全感，并且能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看上去好软哦，可爱。”第一条弹幕孤零零地飞过，瞬间就被也煋捕捉到了。 “是的，”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的确很软，而且顺滑，捋一捋心情会变好的。” 这副表情配上台词未免有些好笑，几条“哈哈哈”飘过，但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也煋即便从未带过货，也知道观众和主播间应该要有“提问——解答——再提问”这样一个流程，不然很难带动气氛，提高观众的活跃度。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 “呃，大家看啊，这个袋鼠耳朵的头箍呢，除了可爱，还是有很多用处的……”他不大明白头箍本身的作用，不过会去买头箍的人应该都知道，所以没必要讲，“比如，它能让你比实际高上近二十厘米，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增高神器了。” “哈哈哈哈哈这真的是带货直播吗？主播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emmmmmm你推介个高跷我可能都信了，可这头箍……” “脑洞清奇，逻辑感人，它只是只可可爱爱的小袋鼠呐，不该承受‘增高’这样令人痛心又无奈的功能。” 也煋看着弹幕不知作何反应，难道要他说，带上这个袋鼠耳朵后，送啥都快么？ 增高不好吗？他清楚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了，可你们不能假装觉得很有道理，意思意思买几个吗？ 这届观众真难带。 第48章 订单 也煋开始怀念以前的直播间里那些，即使他不说话也能自己活跃地相互交流的观众，这样的观众是他这种不擅于面对镜头的人需要的。 不过那样他好像没有当主播的必要了，做个看客或许更加合适。 他决定继续扮演好这个带货主播角色，毕竟任务算是他自己选的，无论怎样都要尽最大努力完成才是。 第82章 “哈哈哈，这个‘增高’呢，可能是夸张了些，但是我保证，戴上这款袋鼠耳朵头箍后，回头率肯定大大提升！”也煋用十分认真的表情说，“而且你们看啊，在人群中戴上了这头箍的你，一定相当显眼，再也不怕和家人朋友走散了，识别度极高！” 弹幕里多了点儿赞同的声音。 “似乎……有那么点奇怪的道理吼，虽然增高是挺扯的，可是整体的高度确实高了不少，起码我这种小矮子不会完全淹没于人海了。” “回头率高我是信了的，要是我在大街上看见有人头戴这么个东西，估计能盯人一路。” “前面盯一路的那位有点点吓人啊……我原本都想下单了，看了你的话我会产生自己刚从动物园出逃的错觉。” 呃，动物园什么的也不至于吧，这款袋鼠耳还是较为可爱的类型，谈不上写实。 不过观众的反馈好多了，要再加把劲推销出去。 也煋手里常年没钱，平时不会去看各种各样给人种草的带货直播，但是这个行业覆盖面广，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复杂的操作人设本身会指引他完成，真正需要他做的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一块儿。 “而且这款头箍，造型简单可爱，不管是自己日常佩戴还是作为礼物赠与他人都是不错的选择，”他回想了一下高中时班里的新年活动，“例如一些交换礼物啊抽奖啊这些不确定对方喜欢什么东西的情况，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受到应该都能接受。” “交换礼物”这个话题引起了观众们的兴趣。 “欸，我突然想起来几年前我们班也有举办这种活动，提前准备好各自要送出的礼物，然后摇号抽人互赠礼物，相当刺激！” “我怎么觉得是非常尴尬……如果礼物的价位不对等怎么办？” “学生不好攀比的，老师会限制礼物的价位，唯一值得关注的就是礼物究竟是什么。” “不止，还有送礼物的人，我们班还为这事成了一对呢。” “那时候就有个男同学收到了头纱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婚礼的那种头纱！我都记不清是那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了，只记得那个收到礼物的同学在全班人的起哄声中戴上头纱的样子，还有不怕死的拿出偷偷带来的手机拍了照（不过事后被迫删掉了）。” 咦，好像这种引出话题的方式效果不错，以后可以多试试。 即使不做带货的直播了，回去做游梦官方直播的时候也可以引玩家讨论一波，遇到上回那种骂战说不定还能转移话题缓解矛盾。 也煋意识到自己要探索的领域还是相当广阔的，平时得多看多想多记才是。 学习的目的之一就是运用到工作生活当中去嘛。 交换礼物话题特别成功，他眼看着销量一下子增加了十几个，顿时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诶，离任务完成下线休息又进了一步！ 其实也煋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在镜头里笑着的时候，是有点儿“发光”的感觉的，不仅是直播灯的灯光效果。 之前游戏官方直播是一些弹幕说的“心动感”或许指的便是这一点。 他有时直播不在状态，但是对于镜头却并不恐惧或反感，甚至是自如，算得上是天赋吧。 一开始成为真人npc扮演角色的时也是，虽然很清楚自己不是职业的演员，但仍是在认真地饰演游戏人物，面对陌生的玩家和随处可见的观众不胆怯。 他之前的想法错了，他不是不适合在游戏公司工作，他能为玩家考虑，注重玩家的游戏体验，哪怕自己都觉得为难也要为了玩家继续沉浸在游戏剧情中而努力，这一点就击败了不知道多少游戏从业人员。 因此大家能看到他、认识他，从由《游梦》知道他，再到从知道他而选择《游梦》。 …… 同观众们谈天说地一通瞎聊后，竟然真在时限之内售出了任务目标规定的一百件袋鼠耳朵头箍，甚至在售罄后还有人说想买，大大超出了也煋的预期。 他原本认为能带得动货已经艰难了，没想到他差点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如果是游戏玩家，任务打通了之后应该会发放些奖励什么的，可他是员工，系统并不会给他发奖品。 只会提醒他下线休息，嘿嘿。 爬出游戏舱也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外卖软件下单，打算亲眼辨别一下两种袋鼠耳朵之间的区别。 总之就是很像，像到担心对方告他家侵权的那种像。 当然如果真有广告植入那就另说了。 即便前几天刚发了工资，也煋也舍不得点超过十块钱的外卖，精打细算地搭配完优惠后，加上配送费也才六块钱不到。 难得没吃食堂，吃点好的工作才有动力嘛。 “小煋，”下单成功时他听见了林姐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对方正站在门口，冲他挥舞着几张纸，“表情包大赛的奖项评选出来了，你看看？” “哦，好。”作为评委之一，也煋挺关心自己看好的选手有没有取得好的名次。 “林姐，这份获奖名单是直接公布出去的吧？”他试探地问，“不需要我在做个什么直播颁奖了吧？” 对方哈哈一笑：“好了，我知道你在游戏里又当了回主播，怎么，还没习惯吗？” “我会怀疑我的工作岗位的。”也煋半开玩笑地小小抱怨了一下。 第83章 “行啦，我们这次不把你推出去，你安心待在游戏里工作。”林姐拍拍他的肩膀，“名单就放一份在你这了，我还要把另外几份送到其他部门去，不多聊了啊。” 目送领导离开后，也煋快速浏览了一遍名单，不出所料许多眼熟的名字占了前排的高名次，其中备受瞩目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成功夺冠，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除了最直观的排名外，还有一些细分出的奖项，例如“最受评委青睐奖”“最佳人气奖”“最具故事性奖”等等等等几十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奖项，其中不乏一人获多奖的情况，要是真开个直播颁奖……那获奖选手估计也不会到现场来啊。 网络参赛一般都是和现实区分开的，有些人在网络上十分活跃，三次元却可能非常内向，线下活动总是拒绝。 所以这次比赛的“颁奖”也只是在公布获奖名单后邮寄奖状奖品等，再等个返图就好，没太多形式上的东西。 这样一来，不仅节约了成本，还减少了很多麻烦，是官方和用户都比较接受的方式。 也煋看完了整张纸密密麻麻的文字，感慨了一番这奖项种类之多，评选范围之广，就听见有同事叫他去前台取外卖。 看了一眼常年静音的手机，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要错过对比袋鼠耳朵的机会了，赶忙跑向前台。 “有这么饿吗？”同事看着如同一阵风般“刮”出去的也煋，困惑地吐出一句疑问。 赶到前台的时候，外卖员居然还没走，甚至和小钱聊了起来。 谢谢你帮我拖住了他。 也煋朝小钱投去感激的目光。 前台妹子自然注意到了也煋，但显然是没理解那个奇怪的眼神是什么，回以他一个迷惑的表情。 也煋没有急着拿外卖，而是盯着外卖员头盔上的袋鼠耳朵和自己记忆中的头箍进行对比，好像并非完全一样。 应该是公司里的美术设计的，更圆润可爱些，大概长度也更胜一筹。 莫名感到骄傲，昂首去跟外卖员打了个招呼说那份外卖是自己的。 对方将塑料袋塞给他，依然半靠在台前跟小钱讲话。 “认识？”也煋担心小钱遇到麻烦，接过外卖后问了嘴。 小钱摆摆手，抽空回他说：“来咨询的。” 他见那人一副赖这不走的模样，真不知道是要咨询些什么。 这是小钱的工作没错，但某些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必要搭理。 “哟，这位先生想咨询些什么啊？”也煋把外卖一搁凑了过去，“我们公司最近并不打算接外卖平台的广告，而且有公司食堂可供就餐，游戏内餐饮方面也已有专人负责，您看还有什么要问的？” 男人终于不是一直盯着小钱，转头看了一眼也煋，满是嫌弃地低声说：“怎么拿了外卖还不走，我‘咨询’前台又关你什么事。” “小钱，”也煋见对方不理他，换了一个当事人问，“他刚才‘咨询’你那些方面的问题了？我也可以帮忙答两句。” 小钱想了想说：“问我们公司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有没有专车接送，住宿环境和饮食情况之类的。” “哦，”也煋点头，“所以你是想来应聘对吧？” 第49章 账号 也煋这句“应聘”可不是随口说的，问这些只和员工待遇有关的问题，要不是应聘，就只能是不怀好意了。 当然，这个“不怀好意”的范围很广，对方要是想挖人去自己公司也算，谁说外卖公司就不需要前台了呢？ 那人被也煋问得一懵，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先响了起来，提醒他自动接单系统已为他接了新的外卖订单。 “其实呢，想来游戏里送外卖也不是不可以，”也煋冲他一笑，眼睛里却没多少温度，“我之前就在我们游戏里送过外卖，交通工具一流，体验绝佳。”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的确可以和顾客，多聊一会儿。” 那人匆匆和小钱道别，临走前还瞪了眼也煋，低声骂了两句。 见对方完全离开了游梦的大门，也煋才感慨了一句：“某些人，真是替外卖员这个行业摸黑。” 小钱在甜品外的事物上有些迟钝，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也煋说了几句话后那人不再咨询反而走了。 但……应该是帮了她吧？ 即使还是迷迷糊糊的，小钱也向也煋道了谢。 被外卖员的事一耽搁，也煋回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外卖都凉了，不过能吃就行了，没必要再跑去食堂加热。 他正吃到一半的时候，林姐又来了一趟，叫他注册几个工作用的社交平台账号，再给他加个认证。 “嗯？”也煋咽下一口饭后说，“这么突然？《游梦》不是有官方账号么，我注册个人号做什么？” “顺应用户提出的要求嘛，你还不知道？”林姐见他不像是谦虚，就把自己手机里的几张截图调了出来，“你看看，多少玩家催着我们把你推向公众视野，你要真的火了！” “啊？”也煋一脸震惊，仍是不大相信，“我看看……热度这么高？附和的人这么多！” 他好像，真的，要出名了？！ 也煋知道“游戏npc”本身就是很容易出圈的，那么扮演他们的真人npc积累粉丝也不难理解，毕竟他的职业大部分时间都和演员差不多，有人觉得他演得好，或有人觉得他有趣，都可能为游戏吸引来用户和留住玩家。 第84章 但是这个热度远超他的预期，在知名游戏论坛的讨论帖也爆了，无数游梦玩家四处安利他，游戏的注册量暴涨。 “这是，我的功劳吗？”也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夸他的文字，脸都有点儿红了。 原来，有那么多人是认可他的成绩的啊，他工作的努力，他们是可以看到的。 因为他在台前，在许多人可以注意到的位置上，数不清的幕后游戏工作者建立起了这款游戏，而他负责将玩家们带得里游戏里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十分清楚，这些玩家不是仅仅凭他这个小小的真人npc可以留住的，他可能是那个引起人们关注的“噱头”，可能是玩家推荐游戏是脱口而出的卖点，但绝对不是他们选择《游梦》的唯一理由。 无涯的事例可以证明，只有宣传的游戏是不长久的，一款游戏要先有好的内核，才能不被玩家遗忘。 他很幸运的是，他来了游梦，不是其他不重视真人npc发展的公司，而是一个会配合他、支持他的公司。 特别开辟的论坛版块，专门为他举办的比赛，虽然最终获利的确实是公司，但也体现出了对他的极大信任。 下次加班时，少抱怨一点点好了。 注册账号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几个网站的账号他已经有了，再申请一个比较麻烦，验证信息弄了半天。 游梦公司的官方认证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他的用户名旁边，颜色各异却都特别醒目。 用户名他想了又想，在不想暴露自己真名的情况下，填了个“《游梦》唯一真人npc火星”，虽然名字略微有点儿长，但是游戏名称足够显眼，大家大概能一眼认出他。 不错不错，火星这个名字也算他半个外号了。 另外半个是“也行”。 即便许多玩家都见过他的长相，可他还是没好意思将自己的照片设为头像，挑了一张游梦里他喜欢的场景截图换上了。 林姐发现后还逗他：“哟，不知道还以为这场景你建的呢，真人npc不打算靠脸吃饭？” 他连连摇头，表示吃不起。 【＠游梦游戏官方】被受期待的、《游梦》真人npc来咯＠【《游梦》唯一真人npc火星】，号称全网最“鲜活”的真人npc在游戏外究竟是什么样子？快去看看吧！ 游梦原先的官方账号在每个社交平台都＠了他，新账号被关注数立刻疯涨。 也煋看着每个平台复制粘贴的文案，只觉得非常尴尬。 就，挺不愿意承认那是他自己的，能拒绝这种莫名其妙的介绍么？ “快去互动，”林姐看他点开了＠他的动态也不也回应，有几分焦急地催促，“趁现在热度比较高，人家关注了你不是为了看你一片空白的主页的，现在就开始营业！” 所以，真的把他当明星对待是吗？ 可他是游戏里的npc，不是艺人啊！ 被迫营业的游戏员工，惨。 刚才想着是公司配合他，他错了，明明公司只是在压榨他，明明他才是为了工资忍气吞声默默配合的那一个。 先是对官方账号的那条动态点赞、评论、转发一条龙，接着再单独发一条关于自己开通工作账号的动态，内容不生硬，态度要诚恳，稍微提一提公司，然后展望一下未来。 可以了，以他那点经验，做到这样就认为算是达标了。 至于专业程度嘛，公司里有人指出问题的话下次就叫对方做，能推则推难道不是办公室生存要诀吗？ 可惜林姐并没有挑出什么错，看完之后满意地走了，临走前还叫他跟进一下表情包大赛颁奖的事。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他就说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个关头叫他开通账号，原来“颁奖嘉宾”已经内定是他了啊。 这个比赛还真是专为他办的，从素材到主持人，从评委到颁奖嘉宾，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他的参与，哪怕是电视节目的冠名商都没有这个存在感强吧。 干脆比赛直接用他的名字命名算了，只要奖金不需要他出，其他都可以考虑。 虽说是“颁奖嘉宾”，但获奖名单不需要他宣读，只要在官方那边发出后及时转发就成，也没什么难度，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如果不是有人闹事的话，这一切就完美了。 晚上八点，电视台的黄金档，也是游梦事先宣传过了的奖项公布时间。 这次在也煋的争取下，不再采用直播形式，一切从简，单单是用美工精心排版过了的名单图片配以文案发出，称得上朴素。 不过虽然形式简单、甚至称得上“复古”，但是从许多细节都可以看出游梦公司对这次比赛并不敷衍，反而很是重视。 网络是个传播速度极快、范围极广的载体，可以说是一传十、十传万。 “第一届‘游梦·表情包大赛’”获奖名单一经公布，无数转发使得非常多原先不知道，或是知道了也不在意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出圈的方式是也煋之前从未料到的。 “林姐，你是说，我们现在的数据这么好主要是因为我？”也煋有些难以理解，“好吧，我是不明白一份获奖名单有什么值得四处转发的，但是比赛看的难道不是参赛选手啊、参赛作品啊的吗？怎么会扯到我身上……我承认我的出场频率是高了些，可又不是什么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第85章 林姐对此不太赞同：“小煋，你现在就已经是我们《游梦》的大明星了，你看看啊，这网上的呼声多高，他们还吵着要你开通常驻的个人直播间呢。” “那可别，”他连忙拒绝，“我又不是主播，偶尔客串个一两次也就够了，真要应下来了估计不满的还是他们，游戏用户可不能太惯着。” 开玩笑，平时游戏里那些玩家就够他受了，基本上算是一对一的副本都那么累，一次性面对成千上万名“客户”，他还不得疯了？ “既然你不想做，那公司也不会强迫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林姐见也煋移动着带滚轮的办公椅越滑越远，语气中终于透出了几分无奈。 “一开始我的工作合同上可没写这么多。”也煋想起自己是有法律保护的，本职工作外的内容本就不应该强加在他身上。 “你很满意现在的工作状态？”她看对方点头后又假装不在意地接着说，“哦，原本你要是同意好好经营个人账号的话，公司是准备给你升职加薪的，如此看来你大概是不需要了。” 什么？ 升职加薪？ “要的要的，”也煋“嗖”地一下滑了回来，“您说您说，什么原因啊？” “你刚才不是说了明星吗？”林姐试图引导他的思维，“你想啊，不是很多游戏都会请明星进行宣传吗？那广告费我们以往是不愿意出的，觉得那笔钱不如花在游戏的维护上。” 也煋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不过我们公司现在有你，那样不就找到了既有利于游戏本身，又有助于对外宣传的人才了？” 第50章 针对 也煋觉得林姐的话不无道理，可他从没有带着官方认证经营个人账号的经历，对此一窍不通。 对方像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鼓励他说：“小煋，我看好你！你一开始进公司当真人npc时就是靠自己摸索的，我相信你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一定可以胜任新的工作的！” 林姐不提还好，一提也煋更回忆起了对无良公司的种种不满。 并不存在的业务培训，不知道怎么就触发了的任务机制，临危受命的直播工作……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累积起来的他对公司的不满，是一个卑微打工人深藏在心底的控诉。 现在这公司又要用一如既往的画饼手段让他接手更多工作，他绝不能轻易妥协！ “那就先把上次说好的奖金发一下吧，”也煋提醒领导，“上次说好了我去主持比赛就有奖金拿，我现在连它的影都没见着呢。” “哦，是这样的，奖金——”林姐话刚说一半，就被突然推门进来的人打断了。 那人神色慌张，连门都顾不上敲，明显是跑着来的，才匆匆喘过来一口气就说：“不、不好了，颁奖出问题了！” 林姐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往外走，只留下也煋还傻愣在原地。 他看着被“嘭”一下关上的办公室们，想着这种时候再去要奖金是不是不太好。 不对，网络颁奖的极简流程他揪不出什么错，能出什么大问题？ 也煋打开了游梦的官方论坛，要真是出了大乱子，上面肯定会有相关的讨论。 真人npc：比赛的奖项是否有问题？是恶意闹事还是官方黑幕？【爆】 1l lz 就算分区错了我也不管了，这次的表情包大赛大家都有看吧？哪怕比赛没有全程关注，但最近疯转的获奖名单总不陌生吧？ 2l 楼主又事就直说，不要把自己当营销号小编…… 3l 我好像要塌房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太太的奖项被爆有假？我可是一直很喜欢她的…… 4l 楼上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外面乱传连个证据都没有你就信？纯路人啊，没给那位“太太”投过票，只是觉得荒唐罢了。 5l 利益相关，我是太太的铁粉，我也相信她的奖项不掺任何水分。我不知道这次比赛引起了多少人的重视，以至于无数人在游戏里都不肯放过她，现在她的游戏账号被封，你们就满意了？ 6l 游戏账号被封？她是用自己的账号去报名的比赛的啊，我留了个心眼，注册了小号报名，毕竟这年头参加个网络比赛也不一定安全。 7l ？？？这是有什么疾病吗？对于比赛结果不满尽可以去走正规的渠道询问，没必要在游戏里针对人家吧？这已经算是网络暴力了。 8l 那些人不是还对游梦官方有怀疑么，自然是不会去找官方客服了，只是游戏账号没了还好，就怕那群疯子影响太太的三次元生活。 39l 官方不能管一管吗？管理员出来说话啊别不吱声，发个声明很难吗？太太人没事吧？ 51l 我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三次基友，现在她的情绪比较稳定，大家的关心也已经收到了。其实游梦那边已经恢复了她的账号数据，官方有在做事的请大家放心。 …… 也煋迅速翻了一下帖子，发现他们的确疏忽了。 获奖名单他是看过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选手不仅夺冠，而且斩获了“最佳人气奖”“最具故事性奖”等诸多奖项，确实是太引人瞩目了。 在单单是把获奖者和奖项公布出来的极简颁奖模式下，对于奖项颁发的依据就很难展示出，在大范围传播后，许多没有关注比赛的人当然会心生疑惑。 再加上一些其他参赛者等人的恶意引导，网络上的风向便发生了变化，官方注意到时已经不好控制了。 第86章 比赛前有无涯的破事，比赛后又出了这幺蛾子，这办个比赛可真不易！ 虽然表情包大赛的主意不是也煋想出来的，但是怎么看也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收拾这烂摊子绝对也少不了他一份。 唉，翻完论坛后他连看自己新注册的个人账号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想直接钻进游戏逃避现实。 网络上的评论太多太杂，简单可以归结为几类： 第一类，一口咬死那位选手造假，即便没有证据也要天花乱坠地胡扯一通，好叫路人相信这奖项来路不正。 第二类，坚定不移地支持那位太太，认认真真有理有据地向路人解释前因后果，说所有对立言论都是柠檬精和红眼病。 第三类，只求官方给个答复，不厌其烦地找各种联系游梦工作人员的渠道，呼吁路人不要冲动等待官宣。 第四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吃瓜群众，跟风加入骂战的键盘侠，不了解游戏也要凑个热闹的看客。 也煋仔细翻了网站上的讨论，发现最开始只是有人不满比赛结果。 【＠打游戏好困】最后果然是她得了冠军啊，可是我觉得她的参赛作品不像是表情包……亚军的作品实用性更强，季军的作品也很好笑。 评论1：是啊，表情包就是拿来聊天、发动态的时候用的，她的作品故事性是很强，但是日常中用不上。 评论2：制作的完成度高且精美是她的作品特点，不过说是表情包确实牵强了些……不如跟官方提议办个海报比赛？ 评论3：我也感觉那不是表情包……好看是真好看，不合适是真不合适，比赛前她做图的时候也没说是表情包吧？ 应该这是起源没错了，全程没有人点评参赛选手的用户名和游戏名，但是大家都在正常地交流，可以推断出参与讨论的都是游梦玩家。 很奇怪的是，“不像表情包”的确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作品一致的最大问题所在，但是后来那些针对她的恶意言论却偏偏没有指明这一点，而是在不断扩大范围地胡编乱造，这十分不合理。 即使是诬陷别人也该讲究基本法啊，空口无凭地乱说一气能成才有鬼呢！ 这避重就轻的方式显然不止引起了也煋的注意，越来越多人谈论起了这一点。 那位选手的参赛作品以各种形式出现在了一个又一个平台，流传极广。 “也行，过来开会！”面试官在门外喊了一声就离开了，也不顾办公室里的人究竟听没听到。 也煋关闭了某知名论坛的界面，朝外面应了声，并不知道来通知他的人早就走了。 等到也煋坐在了会议室里，其他领导差不多都来齐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真人npc哪来的勇气这么迟来。 不过即便是来了他仍是认为会议和他的关系不大，他提出的意见不会百分百被采纳，与其被驳回不如一开始就不开口，只等着结果出来后分配任务给他就行。 这种套路，他早就摸透了，不愿在上面浪费时间和精力，静观其变即可。 眼前是争论不止的领导们，他不明白为什么高层会议要拉上他，难不成升职加薪后自己就能和这群人平起平坐？ 那也不是不行。 说实话，也煋也说不明白“表情包”的准确定义到底是什么，夸张的表情当然算，热门的梗图也可以算，那一个用图就能讲清楚的故事又算不算呢？ 他不是这一块的专家，他大多时候也就用用系统自带的表情包和以自己为素材的表情包，不经常去特意存图斗图什么的，他觉得这些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人们使用方便和快乐，没必要去细究。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一切比赛规则不该是由他们主办方来制定的吗？ 况且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居然不是“是不是”，而是“真不真”，到底是谁觉着这个最高奖金不到五千块钱的娱乐性质比赛会弄虚作假啊？ 就算是那几个奖项加在一起，也只能多在游戏里换点东西好吗？不值钱的！ 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估计就是面子问题了。 也煋记得比赛直播时就有看见几个选手看不惯她，但是依旧阻挡不了观众们对她的投票热情。 那位太太在圈子里的名声据说很好，每当有人向她要授权都大大方方地给了，从没听说过和人闹出过什么大的矛盾。 看来不是旧怨，只是输了比赛不服气。 也煋不可能知道是哪位选手这么小家子气，一个小小的网络比赛都输不起，还要兴师动众地给冠军使绊子，可见也不是个真正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这个人的影响力想来是比最先讨论的那人大的，而后者算是在游梦里有不少粉丝的了，这么说来…… 很好，要调查的范围缩小了许多。 “我有话要说！”也煋突然举手请求发言，把在正在讲述自己想法的面试官吓得打了个磕巴。 真人npc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领导们接着他的话讨论了一番，简单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 会议结束后，也煋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一个，没办法，谁叫他的职位最低呢。 而且他也不想被抓去做什么工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了。 新的一天，新的工作，新的麻烦事。 第51章 疑惑 也煋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用，林姐和面试官他们聊了几句就朝他这儿走来了。 第87章 “小煋，”林姐的笑容看上去很真诚，但也煋总觉得这是个陷阱，“你在玩家中的影响力最大，号召力最强，是不是？” “姐，您有事直说好了，别这样捧我。”一被夸准没好事，他知道自己的工作量又要凭空增加了，说不定还要陪负责公关的同事加班。 “好，那姐就直说了。”林姐用手机调出官方论坛的界面，“你看啊，现在网络上对此次事件的讨论热度不减反增，除了最开始的幕后推手外，应该是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明真相地加入了进来，如果不尽快平息风波的话，我们公司的名誉可能会受损。” 也煋本来想打断说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但处于对领导的尊重还是闭紧了嘴。 林姐接着引导他：“玩家和我们公司的那个人最为熟悉？当然是你了，我们唯一的真人npc。你在游戏过程中和玩家接触最多，又直播了几次，都是双向的交流，他们更愿意听你说话，而不是被一份冷冰冰的公告打发。” 也煋被林姐一连串的几个“最”字说得晕头转向，好像自己便是游梦最为重要的存在一样，心里不禁有点儿飘飘然了。 拯救公司的重任，就扛在他肩上了！ 毕竟还是刚入社会没多久的小年轻，两三句话就可以调动起好似要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的热情。 林姐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暗地里笑了一下对方的天真。 但那种笑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对曾经的自己带有怀念意味的笑。 真好，年轻人就该是这样的。 无畏的，自信的，还未被社会磨平棱角的青年。 直到回了办公室坐下，也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揽了个活。 他是不是，太好忽悠了些？ 不过既然已经是游梦的一份子了，那么公司的声誉就是他的声誉，他为公司分忧，似乎称得上是理所应当？ 他摸不透里面的关系，只当是自己工作的延伸，比赛的源头是他，因此要他来收尾的确有几分道理。 只是这也确实不是他的本质工作，而这个公司是绝不可能派人来教他的，全靠自主学习。 “我要是读书的时候有这种学习能力，还怕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也煋怀疑游梦是没经费研究人工智能npc，于是便招聘真人代替。 虽然人工费不低，但是总比前期的科研投入少啊。 人工智能领域目前正在不断被开拓，许多市面上的知名游戏公司都或多或少有所参与，比起以往被程序控制地死死的游戏npc，人工智能的灵活的要高得多。 当然，这些再怎么比也是赶不上真人的，可是真人无法大规模地运用到游戏当中，尤其是想游梦这样的大型全息游戏，要是完全投入真人npc的话，负担不堪设想。 虽然人工智能不通人情世故，但是它们的计算能力是惊人的可怕，对游戏场景和可能出现情况的模拟远胜于真人，对突发事件的处理效率更高。 所以说，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他就会被一群人工智能抢走饭碗！ 照这样看来，他接触公司里的其他事务还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再过几年也能混个管理层当当。 也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截图采集了不少网络上的讨论作为方向参考。 在官方发声之前，舆论的发酵都是有迹可循的，他们家游戏做的好，口碑上自然超出无涯那样的公司一大截，但和沙洲那样的大公司还是不能比。 坚定不移站在游梦这边为他们说话的网友不是太多，但加起来也不少了。 说实话也煋是有点儿被感动到，连任何可以摆出来被大家承认的证据都没有的前提下，还有那么些人愿意直接相信他们，这无疑是对他们的极大肯定。 看着屏幕上一字一句由点滴汇集起来的汪洋，也煋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 好像，感觉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支持着自己这一方，化解一次危机，也不再是那么令人厌烦的事了。 有些恶意是能够看得见的，但是善意也同样能被人感受到，而且能在人的心中停留更久。 上次网络上对无涯展开的骂战中，游梦只是一个导.火.索，而这次才是真真正正地站在中心位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能再放任舆论发酵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也煋迅速把整理出来的材料发送给林姐，并且登入自己的个人账号对关注了他的玩家进行初步的安抚，让大家稍安勿躁，在一切结果出来前不要和别人发生过于激烈的争执，公司这边进展顺利很快就能给出答复。 三言两语自然不会会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是还是有较多人表示愿意配合游梦这边的工作，如果有需要他们还可以提供一些数据方面的支持。 “这些是什么数据？”也煋给林姐看了一个游梦用户私信给他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叫他头疼。 林姐也辨认不出来，直接打包发给了技术部门，毕竟这些东西他们应该比自己更为了解。 那边的回复很快，简单来说就是表情包大赛时的一些实时投票数据，这几项记录在游梦自己的设备中都已经覆盖了过去，没想到居然会有“玩家”留存。 “虽然这帮了我们的大忙，”林姐的表情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是愈发纠结了，“一个普通的游戏用户即使在意一款游戏衍生出的比赛，也不至于到这份上，况且我们又不是举办了什么隆重的国际赛事。” 第88章 也煋倒是没想太多：“姐，在这种关头不管对方本意如何，只要帮了我们解这燃眉之急，那就是及时雨。” “但愿如此。”她低声自语。 …… 整个游梦公司都陷入了忙碌的状态，茶水间里几乎看不见摸鱼的身影了。 其实并不是每个人的任务都很紧，但是那种气氛极容易感染到旁人，连前台妹子小钱都比平常严肃了些，装着各种糖果饼干的罐子盖得紧紧的。 那个神秘“玩家”的帮助还不止那些数据，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游戏里截取也煋的图像、在论坛里和别人交流图片制作的材料都发送了过来。 舆论已经进一步延伸到了新的地步，有许多自称“内部人员”的账号用半真不假的语气“爆料”，说那位选手压根就是游梦官方请来制作海报的，只不过想借着比赛先打响名声。 所以那个“神秘人”提供证据还真是及时，连林姐都不好直接说什么了。 也煋觉得那种推测实在是离谱，按照常理来说，能被官方选中的人根本不需要靠这样的途径来打响所谓名声，此举未免本末倒置。 希望自己在比赛上崭露头角，然后被官方看好选中才是常规路线吧？ “或许是觉得可以先积累粉丝？”面试官提出自己的猜测，随后又很快自我否定了，“那也不会啊，那样关注她的人就全是游梦的玩家，还不如去参加其他比赛。” “嗯，论影响力的话，那几家做传统网游的老牌公司和全息网游方面的大公司我们肯定比不过，他们的网络活动也不少，引流更方便。”林姐分析道。 这动机显然是不合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引导风向往这边吹。 这次的敌人远比无涯埋伏地深，网络上毫无背景的小号和一看就是收钱办事的水军众多，和一些路人的话语混淆了游梦的视线，甚至那些不利的话语的发言者里面包括了游梦的玩家，一不小心就会误伤。 禁言拉黑封号，看似简单的举措实际上冒着极大的风险。 他们不是做个换皮氪金游戏卷了钱就跑的小公司，而是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真心热爱游戏的人。 游戏的内核、玩法、效果等等固然重要，但是一款游戏、一个游戏公司的口碑亦是十分重要。 一开始想出要举办以也煋为素材的表情包大赛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过现在的局面。 他们并不期望这场比赛有多么盛大，人们对它的关注有多多。 他们只是希望，能有更多人看见他们有了一个有趣的真人npc，《游梦》有着和其他游戏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想做出，独一无二的游戏，编织一个宛如梦境的世界。 …… 林姐叮嘱也煋，在公司的风波过去以前都不要再进入游戏了。 他或多或少也知道，现在又不少人等着他出现，不过眼下的确不是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好时机。 游梦公司正在被人质疑、饱受争议，他在这场事件中不能置身事外，作为唯一的真人npc，很大程度上他代表了公司的形象，在有力的证据公布之前，最好是先不露面。 突然挑起的争端，大量涌入的水军，不合逻辑的控告。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如果对方真的只是参赛选手，那么找不出耗费这么多的必要。 幕后一定还有什么在做推手，会是谁呢？ 他暂时还毫无头绪。 第52章 管理 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无端背负骂名，游梦他们也十分愧疚——即使不是他们挑的事，但毕竟是因自家比赛而起的事端。 游梦公司尽量补偿了对方，虽然对方说只要永不封号的游戏账号和一些装备补偿就行，不过现金赔偿还是不能少的。 “姐，你说那群泼脏水的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也煋签完几张作为实物补偿的签名海报，看着那个to签提出了疑问。 林姐正在归纳数据，抽空回了句：“不管是冲谁来的，总之是来者不善。” 也是。 也煋点点头，继续和那一张张的海报较起了劲，连签名带包装都是他一个人的活。 其实《游梦》的官方海报和那位选手的画风相差较远，他之前看几个洗脑包说她就是游梦的画师，竟真有人会信。 太牵强了，最合理的应该就是“不像是表情包”这一点了，而这种说法的流传范围居然最小。 判定不属于“表情包”的作品为第一名，是主办方的问题没错。但是收买评委造假、假扮玩家参赛就是选手有问题了。 这样看来，针对她的可能性更大。 不对。 也煋觉得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这并不像是单纯地针对某一个人，如果说拉游梦下水是为了令官方自行“处置”她，那根本没必要造出那么多种说法，显然是画蛇添足。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他们若是打算接着查下去，那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远远不够的。 要是找来帮手又会怎样？ 他记得，无名的业务范围极广，技术好效率高，说不定能…… “林姐？”也煋看对方刚好忙完一个阶段了，就问，“我们这次和无名合作怎么样？上次的事我们两边虽然是对立的，但他们大概也不想和我们敌对，只不过那时恰巧还和无涯在同一条船上。这次就不一样了，他们算下来可以说是欠我们一个人情——无涯那件事我们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反倒是一口咬定了无涯的过错在舆论上封口，也是在帮他们了。” 第89章 这一长串话林姐理了一会儿便明白了，无名现在急需和名声彻底败坏撇清关系，不习惯发声明的他们没有在明面上直接指出和无涯闹翻，要不是那次的事游梦是当事人之一，估计也不知道这二者的“亲缘”关系最终还是支撑不住断了。 而态度明确地证明无名自己和无涯不再是同一阵营的有效方式之一，自然就是和先前与无涯对立的游梦达成良好合作关系。 这一招棋看似走得险，实则已经是已有途径中相对稳妥的一步了，也煋能够想到这点的确叫林姐感到惊喜。 “小煋，你看你的想法这么一针见血，不如……”林姐又有了个新主意。 “不行，不可能，你别想了。”也煋猜到对方也许是意图给他安排新的工作内容，于是还没等领导把话讲完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算是个不给上级留面子的狠人了。 “欸，真小气。”林姐语气浮夸地假装抱怨，“能者多劳嘛，小煋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在公司危难的时刻贡献一份力量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你让我好是心寒，连工作效率都下降了，可是真太烦恼了。” 也煋知道这时候自己还是不接茬为好，就当没听见继续打包海报。 “算了，无名那边我来联系吧，”林姐看对方都快自闭了，也不再逗他，“小煋你对他们不了解，我又碰巧上次和他们沟通时攒了点儿人脉，你就不用管了。” 也煋点点头，也不客套一下。 他包装好所以签名海报后，打开了“某知名”游戏论坛，想要看一下舆论的发酵情况。 闲聊：《游梦》表情包大赛疑似作假事件讨论【爆】 1l lz 在座的各位有多少是《游梦》的玩家呢？知道你们的官方比赛疑似作假这件事吧，闲来无事不如我们来聊一聊？ 2l 怎么又是你啊，举报了。 3l 这个楼主绝对是游梦黑吧，上回那个讨论帖也是你发的，还各种阴阳怪气。 4l lz 咦？原来还有小伙伴记得我啊，那我可真是太感动了，毕竟现在“黑”游梦的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楼主我一枝独秀，居然能被大家记住，我好荣幸呐。 5l 无语，人家那么多参赛选手都没跳出来说话，你们路人倒是个个正义使者。 6l 选手没发声吗？请你移步隔壁楼看看[网页链接] 也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先把这栋楼爬完。 7l 闲聊版的未实锤负面向讨论帖按照版规是不能在标题上带大名的吧？管理员确定不来处理一下？ 8l lz 哎呀，别这么较真嘛，说不定聊着聊着就锤了？管理员很忙的管不过来这些小事，版规只是死的条条框框，接受不了我们的讨论可以乘早离开哦。我担心某些游梦孝子难以接受事实，还想着自欺欺人呢。 9l 压根就无中生有的事算个**的事实？ 10l lz 楼上不要那么暴躁嘛，都说了是讨论帖了，我想着这件事要是真锤了也是在为参加比赛的其他人好啊，要不然自己明明更加优秀还得不了奖，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21l 版龟是死了吗？这个楼主违规不止一次两次了至今还没被封？我觉得就算是要有鬼也是这里先有吧？ 29l 管理员本楼21l已被禁言，请大家和谐讨论。 这就被禁言了？ 也煋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这里的管理员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毕竟众人千呼万唤也没见出来过。 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来…… 也煋知道这个游戏论坛是热门的大论坛，鱼龙混杂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管理员一般都为资深的杂食老玩家，理应不会太偏颇某一方。 这不太对劲，起码那个“楼主”的成分并不那么单纯。 一个纯粹吃瓜的路人大概做不到这一点。 也煋自己不怎么玩游戏，他现在就是特别后悔，投简历之前为什么不好好调查一下对方公司，为什么要病急乱投医。 现在好了，整天为了揪出背后是谁在捣鬼而忙碌，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要暂停一段时间了。 他忽略一个重要的方面，那就是许多外人攻击游梦的点源头都是他这个出尽了风头的真人npc，此时的他也算得上是行业内的“领军人物”了。 过于优秀、出挑的人，是极容易招来嫉妒的。 而妒火，则是人们伤害他人的一大缘由。 也煋对于现在自己在网络上的讨论量并没有什么数，他不知道如今注册游梦的用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这个“全网最佳”的真人npc来的。 他无疑是出圈了，一些原本对全息网游不感兴趣的手游玩家都忍不住去全息游戏体验馆里试玩了一下，据说可以免费触发真人npc。 当前真人npc的运营模式和相关技术方面刚起步，一些大公司尝试性地投入了少量真人npc也是为了图个新鲜，没想着大力发展，大多只是个噱头而不是游戏的主要卖点。 《游梦》原本的卖点自然也不是也煋，但谁能想到他就这么“红”了呢？ 其他游戏的真人npc几乎全是额外的收费项目，由于成本过高效率较低，预约也不一定能成功。 而《游梦》里触发真人npc全凭运气，就有更多人想来试一试——反正又不花钱。 还有一点就是，也煋并非相关行业的演员，对于游戏和演戏都没多少研究，时常会闹出些笑话，演技尴尬但又不是那么令人出戏，操作生疏却又不拖后腿，可以说是增添了几分笑料也不惹人厌烦。 第90章 在他之前的大部分真人npc都是曾在真人互动类线下游戏，例如密室逃脱、鬼屋等场所的演员，在演技方面当然甩了也煋不知几条街，可是单论游戏效果，却不如他。 这是因为专业演员是容许自己出错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表情，每一种反应，通通是按照剧本上的演，一板一眼的认真样和那些靠程序运作的ai没多大区别。 既然投入真人了，用户花了钱了，那必定是期待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这个最大的需求显然是被忽视了。 称不上“专业”的也煋却轻松地做到了这一点，不知不觉地赢得了众多游戏玩家的好感，几经推荐后名气越来越大，成了游梦的活招牌。 也煋最开始来应聘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想着怎么出人头地、声名远扬的，他看着网上数不清的讨论和日益增长的粉丝量，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出名了。 人红是非多啊。 “林姐？”也煋突然想到了什么，“‘某知名’和咱们没仇吧？” 林姐摆摆手：“咱们招惹不起现下最大的游戏论坛的，要是真有仇，我们的玩家也不会在上面发那么多攻略帖了。” 的确，游梦玩家的一些游戏攻略会选择在官方论坛和“某知名”各发一份，一边是内部讨论一边是引流，技术性卖安利。 那么那个管理员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53章 联系 那个论坛上的管理员明显不对劲，见过偏心的倒没见过明目张胆偏成这样的。 根据前后两个帖子来看，那“楼主”应该是被举报了许多次，可竟然没有一次成功，而表示质疑的人却被禁言惩罚了。 说是单纯的“双标”肯定不对，因为那个楼主也是十分自信地表明了管理员不会来“管”自己，况且“某知名”论坛的游梦玩家不少，明晃晃的引战帖能够“存活”就算是难得了。 也煋觉得这一切越来越奇怪了。 “林姐，”他将显示器往对方那边转了一点，“这个管理员好像有点儿问题。” 他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分析，不想让对方进行先入为主的判断，毕竟不同的角度才能发掘到更多线索。 林姐移来鼠标，认认真真地将和“管理员”有关的发言都看了一遍，又转到“某知名”闲聊版的首页研究了一番班规。 也煋看着这一通高效的操作，暗道“学到了”。 他之前从没有真正去看过现行的班规，对那些规定的理解也只是帖子里的三言两语，所以自然以为那个楼主的确是违反了很多规矩，没被禁言、封贴、封号就是有蹊跷。 这太不客观严谨了，连实质的证据都称不上。 “确实不合理，”林姐对比了一下最新的班规和原帖内容，那几层举报的理由都非常充分，就算不封号也应该直接封楼，更别说现在连禁言都没有了。 “那个楼主也是关系户？”也煋想到了上次无涯和无名的事，走走关系都可以入侵一个官方论坛了，要在一个论坛里动用管理员的权力又有什么难的？ 林姐想了一下，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我再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你去把包裹寄了。” 他拎起自己的签名海报包裹，朝前台那边走去。 说是叫他寄包裹，其实也只是把东西放到前台就行，根本算不上什么活，应该只是打算将他支开。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提出来的疑点，为什么和别人商量的时候反倒要支开他？ 林姐不是那种会把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的人，这种做法再他看来格外不正常。 他想着想着就到了前台，和小钱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填快递单。 “最近不轻松吧？”也煋填完单子后觉得林姐那边大概还没忙完，就不回去给对方“添乱”了。 这几天比赛的事情还没解决，打到游梦这儿的咨询电话绝对不少。 “是啊，”小钱苦笑了一下，“我都觉得自己快成专职接线员了。” 也煋见她还能开玩笑，也就知道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起码大部分人是在等待一个结果，而不是不管不顾地漫骂。 这是好事，至少证明了他们愿意相信游梦的官方，而不是跟着那些洗脑包人云亦云。 要知道，他以前也见过一些游戏公司的用户在出事的时候完全不信任公司，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哪怕是打了电话也只为退款。 相比之下，他们这种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游梦公司才刚刚起步，《游梦》是他们的第一部游戏，是他们的初心。 也煋在公司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了，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群人有多么热爱游戏，绝不可能做出“作假”的事情。 舆论风波这种东西，有好也有坏，它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当你以为自己能利用它时，说不定反而会被伤害。 游梦本是想着趁这次比赛打响名声的，却未曾想到，“名声”是打出去了，可负面的言论却接踵而来。 老师说得对，收益和风险都是并存的。 上学的时候也煋并没有对这些知识有多少理解，他很天真地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要自己脚踏实地就不会出问题。 可是这世道哪有这么简单呢？即便你想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也难以逃离竞争引发的恶意。 市场不会由于一个人的坚守而井然有序。 第91章 但是，起码我们要先做好自己，才能说上一句问心无愧。 ……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声，而是积极配合着游梦这边的动作。 从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愧疚、不安等情绪，看来她被攻击可能另有隐情。 说起来也挺好笑的，他们双方都认为是自己牵连了对方，没有意识到错不在他们，而在恶意造谣的人。 他们问了她很多事，希望能从中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也很是配合，主动提出了有可能的“嫌疑人”，但又被一一排除。 “林姐，不然我们还是联系无名算了，咱是做游戏的，又不是私家侦探，靠自己调查要到何年何月才可以出结果啊？”也煋仍是惦记着无名那边。 他觉着这么查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他们也算是“it行业”，不过真没什么调查的权限和手段，就算把其他参赛选手的相关资料抛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也只能知道对方在官方论坛的发言和在《游梦》中的情况，根本没有多少作用。 “既然小煋这么想和无名合作的话，”林姐笑了一下，“不如就由你去办这件事吧。” 也煋愣了一下，他只是觉着这条路比自己查好上太多了，没想到担子会递到他肩上。 林姐不是上次还说有点人脉的吗？ “姐，我对他们不熟悉啊，这样不方便沟通交流……”他试图推脱。 林姐可不认同：“相处一下就熟悉了嘛，没有谁是生来便会这些的，要的就是多学习、多锻炼。” 原来新人被派出去办事，能有这么多理由啊。 他好像，还是没完全习惯呢：） 勉勉强强被迫答应了和无名那边联系的事，他再一次被推进了会议室，开始平均一天一点五次的会议。 他不知道为什么能在工作群里聊完的事，一定要把所有人叫齐了坐在会议室里讲，这是什么仪式感吗？ 反正他该摸鱼还是会摸鱼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煋其实是独立于任何一个部门的，其他人的发言和方案和他没多大关系。 可是开会的时候他就得老老实实做在那里，不能玩手机，只能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自娱自乐。 开会么，人来了就成，心在不在无所谓的，只有不明目张胆地玩手机就行。 笔记本上的涂鸦千奇百怪，逗得他自己一不小心笑出了一声，成功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呃，你们继续，继续。”也煋可不想因为开会摸鱼而成为焦点，立刻示意大家接着会议别理他。 “小煋好像说要去找无名办这件事，”林姐适时地提起这茬，“不如先商量一下这个吧，孩子看起来不太想开会，让他早点儿去做事也好。”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也煋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承认。 “无名那边嘛，我们是想过联系一下的，也行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呀，哈哈哈。”面试官没什么察觉地笑着说，“不错不错，年轻人挺有想法的。” 也不知道是在夸也煋，还是在夸和年轻人一样“有想法”的自己。 “哈哈，”也煋跟着干笑了两声，“既然您也有这个想法，而我又对这项业务比较生疏，不如就由您来……” 年轻人充满了期待，但以他的经验来讲，这是对方不可能答应的。 “机会就是要给年轻人的嘛，增长些见识对你将来有帮助。”面试官把这个“机会”推了回去，摆足了前辈的架势。 也煋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听着他们对自己接下来工作的安排，连鱼都不能摸了。 无名那边和他们在无涯那件事上其实也没结下多大的梁子，但即使他们刻意回避了无名相关的话题，也总有风声泄露出去。 想要和无涯断干净关系的无名，应该不会拒绝和游梦的合作。 就凭这一点，别说是合作了，就连讲价他们游梦都占几分理。 也煋思考了一下，不管怎样都不会比上次去无涯那儿更糟了，况且和无名的联系一般都是通过网络，似乎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次谈判经历给他留下了一定的阴影，定是不会再轻易去别人的公司了。 没等散会也煋就被允许提前退场，他看着紧接着有趣涂鸦的合作方案，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这事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啊，他宁愿回游戏里做任务，也不要管这现实中的一堆破事了！ 抱怨归抱怨，该做还得做。 他直奔办公室打开电脑，在脑中排练着自我介绍等基础的对话内容。 说起来，他的自我介绍还真是难讲，毕竟他不好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个真人npc吧，那看上去就不怎么专业，说不定还会让对方觉得游梦这边没诚意，随便派了个人就来。 他思来想去，说多错多，不然就简单点，说是游梦的一名员工就行，这样也不用扯谎。 也煋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输入了无名的网址，专注地找起了联系方式。 “人工客服在哪里啊？”他翻了一下首页没有找到。 无名官网的界面花花绿绿的，各种各样的分类十分细致，有点像是高级版的楼道小广告。 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啊。 第54章 记录 也煋不太适应无名的这种“风格”，他们游梦的官网走的是简约路线，带有一点儿现在游戏公司偏好的科技风，面对眼前的五彩小广告风…… 第92章 他真的是接受无能。 明明logo还挺艺术的，怎么内里的画风就这么接地气？ 也煋不是很懂这样的反差。 原本他以为无名会像其他服务类网站一样，把人工客服放在显眼的位置，即使没有人工，那“帮助”选项也应该有吧？ 可是十分不巧的是，他这一套经验在这里完全不管用，只能艰难地在各色配色文字堪比中老年表情包的分类中慢慢寻找。 看来无名的确有几分“神秘”。 他认为，这神秘感就体现在很难找到联系方式上。 他随便点进一个“开锁换锁”查看了一下关于客服和售后的评价，可惜一无所获。 在如潮好评中并没有这一类别的评价，而且看样子这些人对于是否能和客服进行有效沟通也不太在意——现实中他也见过有开锁师傅追着人要好评返现。 总之，他在和无名合作的第一步上就崴了脚。 直到现在，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愣是找不到最基础的联系渠道，更别说提出合作意向了。 唉，难啊。 虽然他毫无头绪，但是可以寻求场外援助。 公司里不是他一个人在单打独斗，虚心向前辈求教也是积累工作经验的重要一环。 话说，他一个真人npc为什么要积累这种工作经验呐！ 即使心里不太赞同，但面对领导时，脸上的笑容还是要尽量保持住的。 “林姐，您帮我看看这个呗？”也煋成功地在走廊上截住了刚开完会议的林姐。 他提前离场半小时后，会议居然才结束，他们到底讨论了多少东西啊？ 也煋没有注意到，其实这段时间内自己并没做好多少工作。 “什么？”她正准备去茶水间休息一下，不过这小孩要提问肯定不能晾那，不然多打击人积极性啊。 “就是这个无名的联系方式，”也煋把对方拉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找不着他们的客服什么的，要怎么联系？” 林姐看得出对方估计是自己在首页找了半天没有结果，才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你不是记了笔记吗？”她敲了敲桌子上那本笔记本的塑料封壳，“怎么没有认真听我们说？” 也煋回忆了一下开会的细节，却发现自己当时想东想西没注意听，确实对那个“他们说了的”联系方式没有半点儿印象。 “姐，”他自知理亏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这个网址就是联系方式了，没想到他们官网连个客服都寻不着……” 无名的主顾都不会有意见么？ 以前也煋见到的网站客服，不说那些热情得过分的购物网站，就算是他们这样的游戏公司，客服也是可以主动联系上的，哪有这般难找。 “无名的人多社恐，你习惯就好。”林姐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社恐？”也煋虽然知道无名是一个活跃于网络的组织，而网民里自称“社恐患者”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无名有许多业务都是必须在线下操作的吧，例如下水道疏通，总不可能是远程操控机器人完成的吧？ 似乎，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来说，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毕竟科幻电影里不乏这样的场面，脑补起来还算容易。 这样一来，好像连管道疏通都变得炫酷起来了！ 林姐看着又不知道分心到哪里去的也煋，十分无奈。 这专注力，比刚进学堂的小学生都低啊，怪不得直播的时候都能走神。 “他们其实有别的渠道可以联系，只是麻烦了些，要不是上次处理无涯的事，我也不会知晓。”林姐直接坐到了办公椅上，开始修改网址。 她一边修改一边说：“记住了，要在原本的网址上加上一段，嗯，这个是不定期变动的，所以我说的时候你又开小差了吧。” 用的是陈述语气，听上去非常肯定自己的推测。 也煋赶紧记录下来变化规律，以免下次联系时再出差错。 “搞定！”林姐满意地看着眼前缓慢铺满了页面的黑色，起身让位。 “我怎么觉得，”也煋有点儿迟疑地说，“这像是中病毒了？” “放心放心，这是他们家的独特设计，顺便能吓唬一下那些误入的人而已。”林姐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太过在意。 所以，他是要和这么奇怪的一群人打交道？ 想想都头疼。 也煋在一片纯黑的页面上瞎点了几下，也没见到像是对话框之类的东西，实在不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 “然后呢？”他知道林姐上回联系对方时掌握了联系方式及技巧，不懂就问。 “然后就是等。”林姐十分自然地说出了也煋难以理解的话。 “等？”他觉着自己接触无名以来，眼睛里的问号就没有消失过。 “没错，”她一点头，“就是等，等到他们有人上线了，界面就会从黑色变白，到时候就可以对话了。”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也煋越发觉得这无名古怪了。 深感无语的咸鱼.jpg “有耐心些嘛，年轻人就是急躁。”明明看起来大不了也煋几岁，但林姐总是喜欢端着一副“老一辈”的架子，好像早在上个世纪就接触这个行业了，很有话语权。 入行不久的新人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表示接受，开始硬等。 第93章 这一等，就是不知多少时间，其实客观点说，这样的工作是比他平时清闲许多的，毕竟等人既不耗费太多体力，也不需要什么智力，坐在电脑前时不时关注一下屏幕有无变化就行。 可是，这太过于无聊了。 也煋觉得，在游戏里做任务虽然不简单，但特别有趣，扮演npc和玩家一起走游戏剧情的时候，他往往不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要如何应对，神经持续紧绷。 再来对比一下眼前的工作，他看着这个“黑屏”一样的东西已经超过大约一个小时了，要是有个不明就里的人经过，可能会以为他傻了。 呆坐半天之后，他认为就算等，也不能干等，至少是要有内容地等，要不就非常无趣，会令他对工作产生厌烦。 什么是能兼顾等待和休闲的呢？ 摸鱼。 不过“摸鱼”容易被抓，而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摸鱼便没什么大问题了。 比如，研究网络上目前对于游梦表情包大赛的舆论。 简称：刷论坛。 要看论坛当然首选自家的，在“某知名”游戏论坛的那个管理员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也煋打算不再去那边的闲聊版了。 真人npc：最新的官方回应讨论～【热门】 1l lz 一楼放真人npc小哥表情包辟邪，本帖为《游梦》粉专属讨论帖，妖魔鬼怪退散～ 2l 哈哈哈哈哈辟邪，露珠真的是粉不是黑吗哈哈哈哈哈。 3l 这张表情包我没看欸，是楼主自己制作的么？好有喜感啊。 4l lz 楼上慧眼识珠，没错，这就是本人的最新大作，好看不？ 5l 好看倒是次要的，3楼说得对，好笑是真有点儿。 6l 各位，看看标题，看看标题好吧？歪楼都歪到那里去了……楼主也是比赛的参赛者？看样子名次应该很高吧。 7l lz 一般一般，季军而已啦，也就全国第三的水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 8l 我怎么从上面一串看似谦虚的话里，品出了几分炫耀和自豪的语气？ 9l 哦，难怪，都得了前三了，自己不会怪官方，帮着游梦说话很正常。 10l lz 是我的镇楼图不灵了吗？上面那个是个什么物种？ 11l 呃，我特意问过了，管理员不管这个，但是举报过多的话，经审核后可以在帖内禁言并屏蔽已发布言论，大家看着办吧。 也煋觉得很奇怪，自从游梦的官方论坛需要游戏用户号认证后，很少看见有刻意引起争端的言论了，大家一般都挺和平友好的，生怕被封号，连利用bug的帖子都不敢点进去，就怕后台查出点什么。 所以，这样故意败坏人心情的跟帖也有点问题。 真人npc专区并不是匿名版，也煋随手记下了这个回帖者的id，说不定会对后续调查的进展有所帮助。 做完这种事，继续看帖。 27l lz 我认为比赛没有问题，可能纯观众不知道，我们选手是有一个自己作品的后台数据显示区，可以和官方直播分屏观看，所以当介绍到自己的作品时，那个票数的上升就很直观。 28l 出息了，《游梦》不再是我刚入坑时的小破游戏了，这么厉害的吗？ 29l 虽然我没看懂，但好像的确有点东西。 30l 同选手，确实有。 31l 楼上惜字如金的风格很像某个大佬…… 32l 不会吧，亚军也来了？一百名开外的我不配点进这个帖啊。 33l lz 而且不仅是可以看到票数的上升幅度哦，大家都知道，这次的比赛是要使用论坛进行投票的，而论坛号绑定了游戏用户号。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看见每～一～票～的来源，知道是谁投的票，以防造假。 34l 对吼，每个人的票数是有限的，如果利用一些违规方式刷票，后台是能查到的！ 也煋一愣，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第55章 调查 也煋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后台数据一旦完整地公开出来，足以证明那些谣言都是编造的。 毕竟在绝对的证据面前，苍白的争辩是最无用的。 他作为员工没想到这一点，居然是被玩家提醒了。 看来以后他们公司，还是要再多接纳一些用户的意见才行，集思广益总比自己想到头秃要好得多。 他赶紧把这件事发到了公司群里。 不多时，林姐就急匆匆地推开了也煋办公室的门：“小煋，多亏你仔细看了论坛啊，这可真是立了大功。” “这不还没出结果么，不用急着夸我。”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主意也不是他自个儿想出来。 “你擅于找寻线索，”林姐很肯定地说，“连论坛的管理员审核时，都没发现这些讨论有多么关键，你看得挺仔细的。” “碰巧运气好撞上罢了，的确不是什么有意之举……”也煋把桌上的笔记本推到对方面前，“我倒是还有一个发现，这个回帖有点儿奇怪，可以去交给那边调查一下。” 林姐皱着眉看完了那句话，那个回帖者似乎是对游梦官方有意见，不知道是吃了网络上的洗脑包，还是本身就是传谣者之一。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说明那股势力已经渗入进他们内部的网站了，甚至可能在明里暗里地鼓动原本的玩家放弃《游梦》，转向别的游戏。 虽然也煋不怎么玩游戏，不过这样的事件他曾在新闻上看到过类似的。 第94章 现在全息网游的发展势头正好，不少传统网游公司发觉有利可图后，也盘算着如何来分一杯羹。 前段时间游梦出了不少风头，被人盯上也是正常。 只是他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市场的竞争不是恶意砸坏一方的牌子，就能让另一方获利的。 游戏不是一个好垄断的行业，每一个想要创出一番天地的人，都要有过硬的本领才行。 即使是一直模仿沙洲公司的清音工作室，那也是有自己的独特亮点，才会被广大的玩家所接纳。 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他们要让这件事水落石出，还游梦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个清白。 也煋余光一扫，突然发现黑屏已久的屏幕，竟然正在由四个边角向中心一点点变白。 他愣了下，直到白色覆盖住了一半的黑暗才反应过来，这是无名那边的人上线了！ 越来越多的白线缓慢地流动着，所到之处的黑尽数被覆盖，只有少数地方保留下了黑色，逐渐显露出形状和文字。 当白线停止下来时，界面已然成了一个对话框的模样，简约的框线和寥寥几字的说明，居然都是刚才没有白线流过的地方留下的黑色。 也煋看完这些转变，还是挺受震撼的。 毕竟正常人应该不会为了个对话框，整出这带有艺术感的“过场动画”。 他移动鼠标轻点了一下对话框输入处的左上角，看着亮起的光标，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开门见山的问法太过直白，他们两家之前又有过一小段的“敌对关系”，这样的方式好像不是最优选。 就在他犹豫着要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先发来了一条消息。 【无名】我知道你在这，我知道你等了多久，我甚至知道你来自哪里，游梦的员工。 也煋心里一惊，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然后稍微思考了一下，发现那就是对方的网站，他们知道也很正常，只是他有点儿被这些话吓到了而已。 对方在查出也煋的ip地址后，就把对方的名称改成了“游梦”，等待着对方给他发来消息。 看来对面大概是一个新人，和上次那个单刀直入的人很是不同。 既然是新人的话，他此时刚好也不介意陪未来合作伙伴的小员工练习一下业务，耐心点就行。 是的，他足够聪明，他自然想得到游梦在这种时候找他们是为了什么，只要他们双方谈妥了合作，那就是互利双赢的局面。 过了不短的时间，对方总算发来了一句话。 【游梦】合作……可以吗？ 是个有趣得令人发笑的新人呢。 …… 也煋觉着对方既然知道那么多了，那估计也明白他此次联系他们的打算，干脆直接问能不能合作吧。 可是，林姐说无名人均社恐，他也不是特别擅长和人交际的，不太清楚该怎样委婉地表达合作意向。 所以用一个简短的问句好了，再加上可以留给人反应余地的省略号，大致可行吧。 他纠结了几番后，从众多方案中挑选出了这一个，第一次代表公司表明希望与对方合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如果搞砸了就不好了，要再小心谨慎些。 他觉得这网络是不是慢了些，对方的答复迟迟不来，他紧张极了，生怕看到拒绝。 无名是他们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合作目标了，如果他们不接这个合作的话，那调查的事还要一拖再拖。 游梦等不起那么长的调查周期，恶意中伤者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比赛是他们的目标还是导.火.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态度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是敌方的目标有他们两方的话，是不是说明敌人也不只是一方，而是有共同利益驱使的人？ 因为排除掉那位选手是《游梦》玩家意外，目前并没有发现她和游梦有什么共通点，理应不会被同一拨人针对才是。 也煋的思绪像是一大团缠绕打结的各色毛线，连捆成一个常规的球形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是梳理清楚了。 太多指向不明的线索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正确的方向。 游梦做游戏的确可以，但处理这种事情不是强项，若是能与无名合作，肯定事半功倍。 屏幕闪了一下，出现一条新的消息。 【无名】我们正有此意。 也煋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落到了实地。 大家分析得不错，无名当下正好急需和他们合作来摆脱和无涯的“绑定”。 只是他们一般不会直接来找上别人，只会等对方联系。 他这一步是迈对了。 也煋通知了林姐合作顺利时，对方指示他先叫无名的人去调查一下“某知名”的那个管理员，他们内部的问题可以自己查查看，外部的就棘手些了。 他准备将那个管理员的论坛id和发言截图一并发送给对方，却找不到这个对话框的传输图片功能。 询问对方后得知，这其实只是为了增加自身神秘感的对话方式，合作谈妥后就不用了，走其他软件也行。 【无名】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也煋深感无语，为什么要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来营造所谓的神秘感啊！ 他在通讯软件上成功加上了对方，验证通过后他在备注上加上了“无名”二字，以免自己认错人。 第95章 （无名）阿吴：合作愉快，叫我阿吴就行。 也煋：合作愉快，我叫也煋，“煋”音同“星”。 （无名）阿吴：也煋……这个字用我的字体打出来不好看，我可以称呼你为“火星”吗？ 也煋迟疑了一下，不是说好了无名人均社恐吗？这怎么比他还自来熟！ 但转念一想，确实有许多人在现实中不喜欢和人交流，在网络上又非常活跃的，可能这个阿吴就是这个类型。 为了合作不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闹矛盾，也煋同意了这个称呼。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取外号了，叫就叫吧。 无名的效率的确可以，结果出得很快。 不多时，阿吴就联系了他，说初步的调查已经完成了。 也煋：那个管理员是谁？ 他带着几分好奇，连对那个管理员行为的愤怒都压下去了些。 （无名）阿吴：那个管理员已经离开了，查不到他现在在哪里，身份暂时不明。 也煋先是对这个“初步调查”有点儿失望，而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也煋：离开了？可是前不久我还看见那人禁言了楼里的人，是不是“某知名”论坛在包庇他？ （无名）阿吴：应该不是，对方大概率是盗用了原来的管理员的身份。 盗用身份？ 也煋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赶紧让对方详细讲讲。 （无名）阿吴：这个id为94573管理员在某知名那边显示早已在半年前离职，账号理应被注销了。现在的账号ip地址和某知名记录的对不上号，很可能是有人披了这层皮。 那这线索到这里算是又断了，也煋叹了一口气，靠到了椅背上。 现在该怎么办？那个管理员明显是有问题的，如果线索断在了这里…… 不，只能说要是连这里的线索都断得这么轻易，那后续的调查恐怕只会更加艰难。 即使有了无名的帮助，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可是舆论的速度是人难以预料的，它们可能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也可能在一夜之间扩散，这不好掌控。 要不，让阿吴转而去调查游梦官方论坛的那个用户吧。 也煋看了一眼林姐发来的消息，后台并没有那个账号的玩家在常用ip地址开通论坛号的记录，如果盗号大论坛管理员可行的话，那盗用一个游戏玩家的账号岂不是易如反掌？ 敌人比他们预想的还麻烦。 第56章 采购 也煋敲了敲桌子，这件事远比想象中的复杂，上次他们的处境没有这么危险，敌人也没有这般狡猾。 他想进入《游梦》的世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想。 他想看到他们亲手打造出的世界还是完好的、不受外界干扰正常运行的。 他想看到玩家不再为了公司的舆论而烦恼，只是专心地享受游戏带来的乐趣。 游戏应该是要休闲放松，而不是徒增苦恼。 他这些天见到了太多人因为这次的时间愁眉不展，看到了网络上众说纷纭、争论不休的言论。 原本这只是一件公司内部就可以处理好的小事，根本不用惊动那么多人。 可是有人充满恶意地把这份获奖名单泼上污水，再送上大众的视线，制造各种前后矛盾却吸引眼球的话题。 有人愿意支持游梦，他很感动，也很欣喜。 但是，他还是不愿看到越来越多的普通玩家牵扯进这件破事里，与他人争吵。 也煋觉得，自己得进一次游戏了。 他不是冲动鲁莽的人，有了这个想法后立即给林姐打了报告，没有选择自己直接登入《游梦》。 毕竟她曾多次叮嘱过自己，在公司的风波过去以前都不要再进入游戏。 林姐得知后，迅速地召集了面试官几人开了个简短的小会，最后通过了。 他们此时也知道，这场战不能速战速决了，老是拖着、躲避也不是办法，不如大大方方的。 他们问心无愧。 …… 也煋一登录进游戏，就到了中医剧本的医馆里，眼前熟悉的景象让他松了一口气。 好在敌人只是利用了舆论，没有实质性地对他们的游戏下手，不然情况会更加糟糕。 “那个，大夫……今天您能放我走了吗？”一个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从也煋后方穿来。 中医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被“绑”来的那个患者，看样子已经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了。 看来目前用中医手段进行的治疗很有成效，复发的概率应该也比西医小些。 也煋推算了一下时间，再他出游戏后玩家大概玩了不长时间的新更新剧情，从上次下线，到患者基本治愈花不了太长时间。 但是他怎么没见着小秦？ “另一个人，他去哪里了？”也煋不清楚现在到了治疗的哪一个阶段，不好直接同意放人离开，干脆转移了话题。 他担心对方不认识小秦，就简单地以“另一个人”代了过去，好在这里除了患者就仅有他们两人，避免了指代不明。 “好像是出门找药了……”患者对眼前的中医还是有几分恐惧，小心翼翼地说，“药材不够今天的药，我说我可以不喝药了，可他执意……” 他知道现在外面还有丧尸，不安全，尤其是他自己就被丧尸咬过，更是怕得很。 第96章 因此对于那人孤身出门的行为，他是非常不理解的。 可是那人出门前也跟这中医打过招呼，怎么又来问他？ 也煋没去注意患者眼底的疑惑，他对小秦的身手的确放心，但是临市那帮人现在还在市里，要是碰上了……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出去一趟，你老实待着看门，”也煋故意用自认为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患者，“别想着跑！” 对方被吓得不行，连连点头答应，麻溜地滚回了躺椅上。 也煋检查了一下出诊箱，反锁好医馆大门就出发了。 他发现地图里面新增了一个地点，想来就是剧本更新后出现的新场景——中药材批发市场。 能直接用地图进行传送的条件下，为什么还要辛苦地步行呢？ 他之前都是和玩家角色一块儿行动，不方便利用脱离了剧情的传送方式，可现在大街上除他外空无一人，正好用上这个便捷的“交通方式”。 双击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后，一道白光在也煋眼前闪过，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就已经到了市场门口了。 这么方便？！ 他回想起几次赶路只敢借用辅助工具的经历，沉默了。 所以，游戏剧情的代入感，一定要靠累人来体现吗？ 地图传送它不香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剧本里使用地图，体验十分良好。 用纸马之类的道具虽然轻松了些，但绝对比不上地图传送啊，等玩家在身边就又用不成了，真是可惜。 市中心的街道上自然没人，但他没想到中药材批发市场这样的近郊也没有人，好像整座城市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哦，还是不一样的，据报道，还是有许多抓捕丧尸的人员奋斗在一线。 甚至还有人见到了“飞檐走壁”的快递员，看来现在还能在室外的，都是能评选为“劳动模范”的人才了。 当然这些敬业的人里，也包括了他自己。 那就，进去找小秦吧。 也煋打开可以“追踪”玩家动态的面板，确认了一下对方所处的位置，向市场内走去。 这个批发市场占地面积相当大，选址在近郊估计也是看中了这里较低的地租。 他转了几圈，才来到了面板上显示的区域，这可比在大型超市里找人还困难。 由于城市几乎瘫痪，市场里昏暗却没有开灯，他近乎是在摸黑前行，用手机手电筒照亮牌子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同样的地方。 好了，接下来应该就容易了。 “小秦，你在这里吗？”也煋小声地呼唤少年。 这里太安静了，静得令人不敢大声说话。 不远处的一个药材堆动了几下，冒出一个人头来，把也煋吓了大一跳！ 那个人头开口说话了：“前辈，您怎么来了？” 原来就是小秦，只不过他整个人都埋进了药材堆里。 也煋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被对方吓到了，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说：“我担心你，就出来找你了。” 这小孩怎么回事，那会有人采购药材把自己埋进去的啊？ 小秦缓缓爬了出来，生怕踩坏了药材：“谢谢前辈的关心，但我可以完成采购的，因为我遇到了高人相助。” “高人？”也煋觉得奇怪，有这么个角色设定么，“是对方叫你埋到药材堆里的？” “是的，”小秦认真地说，“我对中药材不大了解，高人说可以教我如何挑选好的药材。” 也煋无语捂脸，这孩子多半是被忽悠了啊。 科研天才居然在中药材批发市场被人用这么假的理由骗了，传出去可怎么办呐。 “小秦，我觉得吧，”他斟酌着该怎样教育后辈，“你不能太过相信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了，他说帮你你就照做不误了？” 秦走进了几步说：“可我第一次见到前辈时，您也说是来帮我的……” 对哦。 也煋回想起了那时的剧情，所以现在的这个什么“高人”，走的还是他当初的路线？ 那对方是普通的npc，还是玩家？ 如果是npc的话，大可以不必管对方，直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就行。 不过要是对方是个玩家角色的话，那就要好好招待一番了，说不定他要给对方发个“任务奖励”之类的东西。 “那位高人在哪里？”也煋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秦指着左前方的一片昏暗：“刚才往那里走了，说我挑好药材后去找他付账。” 所以，所谓的“高人”，就是批发市场的收银员吗？ 也煋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小秦从来没有来过批发市场？甚至连菜市场都没去过？ 他认为很有可能，小秦可能是在实验室里待久了，对这种烟火气不太熟悉，那就更容易被人哄骗了，以后要看牢些。 “那，那位高人是怎么教你的？”也煋想对方也许真不是骗子，大隐隐于市，说不定还有高人在批发市场工作呢。 小秦指着那堆药材，十分认真地说：“高人让我埋到药材堆里，用心感受。” 什么玩意？ 也煋越来越听不懂秦在讲什么了，合着能和你有心灵感应的才是好药材？ 这真是超乎他的想象了，虽然他听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第97章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方法有用？”也煋用试探的语气问对方。 “因为我感觉中医很神奇啊，”小秦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用一些特殊的方式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这就是，外行人，会踩的坑吗？ 也煋不是没想过小秦不懂这些会被人骗，但没想到会这么离谱啊喂！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不是在现实，而是在游戏的世界里。 难不成，确实存在这样一个奇妙的设定？ 也煋又纠结起来了，他原本认定了那人是个骗子，可现在又不确定了。 要是误会了人家，错过一个推动剧情的关键人物可怎么办啊？ “小秦，你药材挑好了吗？”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前辈，您看看这些行不行？”小秦去刚才那堆药材后面拎出几个袋子，里面装着不同种类的药材。 也煋用中医的能力仔细检查了药材，确认无误后夸奖了小秦：“你做得很好！” “是前辈教得好。”小秦不独揽功劳，又推回了中医身上。 “那小秦带我去见见那位‘高人’吧，”也煋帮忙拎了几个袋子，晒干的草药并不算重，一手提个四五袋不成问题，“顺便结账。” 第57章 拆穿 没有灯光的昏暗市场里到处都堆放着一麻袋一麻袋的药材，随时都有可能绊倒脚。 也煋看着小秦摸索走路的模样，叹了口气，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小秦，用手机照着点吧，小心别摔了。” 和也煋不同，少年两手都提了满满的塑料袋，虽然袋子不算太重，但是数量一多也是很难腾出手的，七拐八绕的路又让也煋不方便帮走在前面引路的小秦照亮道路。 秦停了一下，他先放下袋子，随后选择了把开着手电筒的手机叼在嘴里，勉强用这点不强的光照明。 也煋看了不免有几分心疼，在他刚进入这个剧本的时候，秦主任还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连领导说话都敢直率地表达不满，现在到他手里却乖成了这个样子…… 那他还真是教导有方。 接着走了一会儿，不用对方提醒也煋也能看出来，前方那个亮了一盏小灯的地方就是收银台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电，整个市场似乎就这一块儿开了灯。 幽幽的光线正好照在了写着“收银处”的纸板上，但是那个人影却站在了阴影处，只能隐隐看见。 就，挺邪门的啊。 也煋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中药材批发市场要搞得这么玄乎，从挑选到付款，顾客都好像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奇诡交易一般，气氛被渲染成了诡异的样子。 在这种地方买的药材，真不是用来炼制毒药的吗？ 看起来比研究所更像是“丧尸”的发源地啊！ 虽然心里上有点儿膈应，但是为了继续进行治疗，他们也只好从这里买药。 小秦被那所谓的“高人”忽悠了，走过去的时候没多少心理负担，不过也煋想得比他多多了，毕竟一个剧本里就算同为玩家也不可能都是友方，万一对方耍诈意图袭击他们呢？ 以他俩这个拉仇恨的能力，可能性还不低。 也煋刻意放慢了脚步，要是对方冲小秦下手，他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以确保两人的安全。 别误会，他可不是故意叫小秦去做“诱饵”，一来是这孩子跑得太快，他来不及商量；二来是他清楚小秦的战斗力，普通的近身肉搏还是能不落下风的。 小秦并没有在意为什么前辈突然走得那么慢，他一心想着早点找到那位高人问问清楚，对方给出的法子为何专业的中医前辈没有听说过——在他心目中，前辈就是最有权威、最厉害的中医了。 也煋警惕地看着小秦一步一步快速地往前走，即便心急步伐也不乱，看来以前有专门练过一点仪态。 话说，从小就能接触到科研的非业内人士，想必也是非富即贵吧？ 根据他以前获取的信息，小秦小小年纪就投身科研并不是“家族传承”的，而是自己有这么个兴趣爱好。 能仅仅凭借“爱好”这点便可以获得比入行多年的大人还要良好的资源，就不难看出他的家庭背景不普通。 但是，在药物出问题后，在小秦陷入舆论漩涡后，在他主动离开科研所后，并没有一个他的“家人”站出来。 至今，小秦还是和中医一起住在医馆里，每天接触的是中药和针灸，别人好像都以为他放弃了，连知晓了一星半点经过的媒体都要添油加醋地指责他逃避责任。 只有也煋知道，小秦并没有放弃他的科研事业，他还想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人生的道路从来不是笔直的，会有数不尽的分叉口。 但是即使你在这一刻走上了一旁的小道，也说不定会在不久后回到“主干道”上。 秦在此时选择了尝试中医疗法，但事情结束后多半会继续他的研究。 他的决定其实很难被他人左右，也煋不止一次开玩笑问他有没有考虑转行当中医，每一次他都十分认真的表示，科研才是自己的永恒追求。 只是暂时的。 中医看着拎着中药材的少年，想到治疗结束后他们又会各奔东西。 本市的中医药还停留在很“传统”的阶段，没有新的技术，但是传承地极好，连一些险些失传的技艺和药方都有保留。 第98章 要说“创新”，用中医医治丧尸的他，可能就是第一人了吧。 他一直在钻研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常去想，他又能为后人留下些新的什么。 小秦则一直在研发新的药物，他想让更多的病症得到治愈。 或许，不止是小秦从他这里学到了东西，他也从对方那里学到了许多。 他想要尝试中医的，更多可能。 “高人，真的是您啊！”小秦那边已经走到了收银台，“我按照您教的方法认真挑选了药材，您帮忙把把关？” “我们这里的药材，皆为上品。”那人眼皮都不掀一下，好像那些药压根不值得他去查看。 “那您为什么还要教会我挑选的法子呢？”小秦疑惑地问。 “药这种东西，你和它有缘最好，”那人敲了一下台面，说，“是否听过药物过敏？那便是无缘。” 秦自己就是研究药的，当然知道药物过敏是多严重的一件事，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的。 所以他对这番解释十分信服，连连点头。 也煋瞧见了这一幕，担心自家主角被骗，赶忙跑过来。 他把几袋药材往台子上一堆：“一起的，算钱吧。” “前辈，这就是我说的那位高人……”小秦压低了声音在也煋耳边说，他怕这古怪的高人不满也煋的态度，连药材都不卖给他们了。 “放心，”也煋看着对方头上的玩家标志，“我有分寸。” 既然是玩家的话，那他就不能买完东西一走了之，说不定自己这个真人npc还得给对方发布任务或者发放奖励呢。 不过对方的任务如果仅仅是出售药材，那么付完钱应该就算了。 但一个普通的收银员没必要整个“高人”的设定，说不定没这么简单？ 他又纠结起来了。 “前辈？”小秦见高人称量好了药材，就提醒也煋说，“要付钱了，可是预算不够……” “怎么就不够了？”也煋回过神来，他出发前看了账簿，里面给采购拨的款可是绰绰有余。 “近些日子封城，药材的存储和出售都受到了影响，价格适量上调罢了。”那人露出了一副“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适量？”也煋扯过价目表一看，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连一些药名都没写对，单价更是和往日相差甚远，“这波动堪比坐过山车的心电图了，看来你们这边定价很随意嘛，三天两头就要做个大修改。” 那人不服气地说：“封城都多久了，不解禁就没生意，没生意自然要——” “多坑一笔是一笔？”也煋冷笑一声，“即使封城了，也不影响我去物价局告你。” 那人嘟囔了句：“反正你也告不到我头上，随你。” 也煋并非耳朵尖，只是游戏里员工总能比普通玩家听到更多。 他琢磨了一下这句虽然简短，但好像包含了很多信息量的话，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这人根本就不是中药材批发市场的工作人员，而是一个趁火打劫、想着多捞一笔的“贼”？ 那忽悠小秦营造神秘感也有了解释，不想轻易被人发觉真实身份的人，往往会给自己编造一个更扯的身份，这样别人即使怀疑这个表层身份，也不会去细想对方的真身。 啧，越来越复杂了，每一次更新策划组都发撒了不少思维吧，是怎样的信任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真人npc同事可以在不知道情况的条件下带领玩家顺利完成剧情？ 也煋感到一阵无力，他发现游戏里对他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太适合休息的地方。 就算是程序控制的npc都清楚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吧？可他比玩家还无助。 玩家起码有他这么个领路人带着，可他自己现在就不明白要怎么走了，这个新角色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前辈？”小秦看看那个被无情拆穿的“高人”，有些糊涂了，“这药材，我们还买吗？” “要是价格合理，我们就买。”也煋看了一眼那人，对方低着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况且这里太暗了，我觉着有点儿古怪，这位收银员，你不然出示一下证件？这种人人自危的日子里，买个药我都不放心呐。” “出示什么证件？”那人眼神躲闪，不敢看向也煋，瞟了一眼台上的药材说，“价格你说吧，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外行。” “啧啧啧，这样就慌了？我看你是不打自招。”也煋的猜想基本得到了证实，“你其实不是什么收银员，更不是所谓的‘高人’。说吧，腻为什么骗人？” “为了钱，很难理解吗？”那人被彻底拆穿后反而没那么慌张了，抬起眼说，“现在这里没人管，传染病又来得突然，我想着卖药可能大赚一笔，就‘接管’了这里。” “你还是没有说实话。”也煋失望地摇头。 “现在大部分市民连家门都不会出，更别说是来偏僻的批发市场采购熬药的原材料了。”小秦反应了过来，“而且新闻报道中极少宣传中医疗法，为了防止感染而选择自己熬药不太常规。” “所以，”也煋冲对方露出一个笑，“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第58章 再遇 那人被也煋问得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像自己也有点儿迷茫。 也煋算是看出来了，合着这位玩家是刚进剧本，连故事背景都没理清楚就抽到了个特殊的“好角色”，运气也是够可以的了。 第99章 让玩家搞不清楚状况也算是他们的工作失误，那他肯定是要帮设计角色和剧情的同事圆回来的。 但是人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要他怎么帮呢？ 也煋试图引导对方：“你对中药材很熟悉？是不是从事相关行业的？” “或许……是？”对方也不是很确定，他停顿了一会儿，也煋猜他大概是去查看角色资料了。 《游梦》的有趣之处还在于他需要玩家的不断探索，在剧本中一开始可能会一头雾水，但逐渐熟悉故事背景的世界观后，亲身融入的感觉会更强烈。 不过为了便于游玩，一些基础的设定还是可以自行选择查看的。 “咳，的确，我是一名正规的药师，在封城前刚来到这座城市，因为人们都躲在家里躲避丧尸，所以现在既没有工作也暂无住所，决定先在批发市场待上一段时间——这里的门没有锁，而且我知道什么药材可以充当食材。”那人理清了一下思路，开始介绍自己，“我姓陈，你怎么称呼？” “好了小陈，我打算聘用你，你以后叫我老板就成。”知道对方是个专业的药师后，也煋有了主意，既然是有自身设定的非常规玩家角色，那最好还是不要放任他独自守在远离剧情中心的近郊了，还是带回医馆比较好，还能多一个内行帮忙。 对方明显是被也煋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到了，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满脸都写着“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秦摇摇头，虽然他不明白前辈想了些什么，但他知道其实前辈十分热心，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提出帮他寻找治疗的方法。 “没有异议的话，”也煋看了看其余二人，顺手按照中医记忆中的药价将钱放在了收银台上，“那就跟着我回医馆吧。小陈，你也提几个袋子，别都让小秦一个人拿。” 小陈见这个新“老板”这么快就开始使唤人了，也不绷着之前随口编出来忽悠少年的“高人”人设，自觉地分担了一半的药材。 也煋走在最前面开路，虽然一个袋子也没拎，但他觉得举着手机照明才是对后头那俩人的照顾，于是继续他的领路工作。 现在身边跟了玩家，也煋没法再用便捷的地图传送，只好研究一下从近郊回到接近市中心的医馆的线路。 “小秦，你来的时候是怎么走的？”也煋问。 小秦对前辈提出的疑问并没有什么怀疑，即便理论上中医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他应该知道路线。 “我搭了顺风车，”小秦说，“现在街上连出租车都没有了，能遇上肯载我去批发市场的车还真是幸运，而且对方还不收我的车费。” “顺风车？”也煋奇怪小秦今天怎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了那么多来历不明的新人物，这又是买药材的骗子，又是不求回报的司机，哪有这么巧的？ 也煋琢磨了一下，估计是在家里躲着玩小游戏的市民角色玩家厌烦了，所以官方就顺势推出一波能和主线角色进行互动的角色卡，大概率是氪金玩家的胜利了。 是的，在剧本中的角色分配除了一开始的随机分配，还有游戏中途的抽卡换角色选项，考虑到了一些玩家的喜新厌旧和对未知角色的好奇，会在一些多人的大型长剧本出现。 这次的剧本角色接到的不仅是剧情任务，而且是场景任务，也就是说，自触发剧本的玩家进入剧情开始，全城范围内的玩家都会一同进入到剧本设定中，“封城”后没有特殊情况城外的玩家不能进入，城内的玩家也不能直接离开——在商城购买道具卡后可以换地图，可是这种触发几率极低的稀有玩法大受欢迎，一般哪怕是把账号租借出去也不会选择自行离开。 那如果只是新卡角色的话，他把小陈直接带回去会不会影响剧情设定的走向？ 原本以为能被主角角色碰上并进行交谈的角色都是重要人物，没想到是在没有通知他这个员工的情况下开启了抽卡模式……自己是不是和同事的交流少了？ 也煋思考了一下自己在游梦的人际关系，发现除了林姐、面试官、小钱，他好像和其他同事都没多少交际，连总是被他吐槽的策划部实际上都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是自己不合群吗？ 算了，在工作时间想这些没有什么用，还是考虑一下该怎么回到医馆吧。 像是顺风车这种东西，能有就乘了，没有也无法强求，先走走看吧。 近郊的道路不多，往市中心的路只有笔直的一条，也煋收起手机后依旧走在前面，即使他也不知道准确的道路，可在事情出现转机之前就只能这样走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也煋三人刚走没几步，就有一辆大车主动停在了他们身边。 也煋还未转过头去看那辆车，仅是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以为是派来接他们的顺风车，心中很是惊喜。 “是你们？！”一道满是怒气的声音大声喊道，“队长，上回就是这人带着那个小孩，把感染者给劫走了！！” 也煋扭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他也认出了那就是上次和他抢丧尸的搜捕人员。 虽然他这次也带了那次脱身用的纸马，但是眼前的情况根本跑不开，他们大包小包刚刚采购完毕，对方却装备精良坐着车，一看就不是能比的啊。 索性就先乘他们的车回去，印象中地图里看到的搜捕大队总部也是在市中心，假设是把他们抓到那里去，那还真是歪打正着帮了他个大忙。 第100章 “诶，对，是我。”中医冲那人一笑，“请问有何贵干？” “你们把那个感染者带到哪里去了——这个小孩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名队员上回没看清小秦的脸，这次是凭直觉认出了也煋二人，没想到也煋竟然自己承认了，他只好向上级请示。 “让我看看，”被之前那人成为队长的女子调下车窗，认出了少年，“这不是那个天才秦吗？前一段闹出了‘大乱子’的那个。” 她十分刻意地将“大乱子”三个字读成了重音，毕竟他们现在还在为了收拾这烂摊子忙得焦头烂额，可始作俑者却在这边逛批发市场。 “不是吧，他手上拎着的可是中药材，和秦的专业不一样啊？”队员心直口快，下意识地出言反驳。 “闭嘴，”队长打开驾驶座车门，跳下了高大的专用车，走到也煋跟前，“你们两个，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也煋心里暗道一句“求之不得”，拉着小秦就要爬上车。 “啊，老板，我！”小陈朝也煋挥舞手臂说，“我咋办呐？” “能再捎一个不？”也煋和队长打商量。 “不行，车座就这么几个，设备需要单独的座位存放，再多一只猫都坐不下了。”队长回绝说。 “那就没辙了，”也煋从出诊箱里掏出一张名片，从窗户丢给小陈，“接着，这上面有我们医馆的地址，你自己去吧。” “啊？”小陈捏着正正好“飞”到他手上的名片，“不是吧老板，我可是第一天入职……” “年轻人，这点儿小小的磨练就受不住了？”也煋用上了平时公司里领导的腔调，“现在的磨砺，能让你在未来的工作中有更强的能力，加油，我看好你！” “我，我谢谢您。”小陈低着头，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拒绝这份工作，哪怕只能吃药材也好过这啊。 “现在可以走了，”也煋的模样不想是被抓去接受调查的，仿佛是这群人就是专程来接他的，“出发。” 队长不想多说什么节外生枝，冷冷地盯了也煋一小会儿，就登上驾驶座，好像对方的态度并不值得她关心。 可是队员不乐意了，气冲冲地说：“队长，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明明就是个嫌疑犯，摆出这副架子是给谁看？”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现在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调去看守感染者。”队长不想听下属抱怨，打开了广播电台。 “接下来，是有关近期感染病的最新研究情况报告，很荣幸能够采访来自临市的专家团队。”电台里正巧在进行采访直播，“老院长，您的到来真是本市的意外之喜，请问现在患者的治疗进展如何了？” 也煋印象里的老者声音在电流中有些失真：“现阶段的状态非常理想，比我们预估的情况还要好上几分，不过新患者的数量还是一直在增加，如果不能尽快将所有还在外袭击市民的初代感染者找到，病情应该不能完全稳定下来。” “队长，你听听，就是这俩人的错，他们把那个我们差点儿就抓住了的感染者不知道带去哪了！”队员实在是憋不住，又冒出了句话。 “明天就去看守处报道吧，”队长看也不看副驾驶就丢过一句话，反倒是在后视镜里对上了也煋的眼睛，“顺带也把这两个人看好了。” 第59章 模仿 也煋听了队长的话也不慌，依旧是十分坦然的模样，要是对方在观察仔细点，还能看出他对这辆车很是满意。 “前辈，我们这是要……”被抓了吗？ 小秦以前再怎么傲，实际上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被“官方”的人员抓捕自然会慌张。 “放心，”也煋压低了声音在少年耳边说，“那边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做出太过分的事，只要我们把治疗的进展稍微抖露出一点儿——就得换成他们求我们了。” 也煋早看完了“竞争对手”的研究进展，并没有在电台直播中说的那么好，落了他们中医一大截。 要是官方知道了他们掌握的中医疗法才是目前最具成效的，那肯定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而不是想现在这样路上遇见了就能直接抓走，连个表面上的程序都没有。 队员不像队长需要专心驾驶，一心盯着后座的两人，发现了他们在“密谋”些什么东西。 他本想及时报告给队长，可是一想到自己明天就得转去看守处，又憋了口气，打算获取了更多的证据再说，好给自己来个将功补过。 队员屏息凝神，用心听着后座的动静——这俩人讲话怎么这么小声？他们自己听得到吗？！ 也煋才不会说，自己是用了道具的。 毕竟，npc不是白当的，出诊箱也不是装饰用的，没几个商城里免费拿的道具，他还真不敢这样安心上车。 至于刻意压低声音什么的，都是演给小秦看的，离得进了听得见，离远了听不清，这样才符合常理嘛，全息游戏真实感是最重要的一环。 听了中医的话后，小秦也平复了一下心情。 有前辈在就是安心，感觉眼前的困境也不算什么了。 看着路上的街景渐渐变化，高楼大厦阻挡了视线，也煋就知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只可惜现在目的地有变化，是不能回医馆了，希望那个患者能顺利看好门吧。 也能顺便看看，停药的影响有多大，即使中医重调理，也不好让人调理一辈子啊，该停还得停。 第101章 那个感染者被也煋抓来时身上并没有携带通讯设备，现在也煋联络不到对方，但愿那人能不出岔子。 医馆里重要的资料有很多，要是“敌方”这时候找上了门，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搜捕大队的总部，队长在大门口停下了车，队员下车后打开后座车门，把也煋和小秦拽了出来。 也煋脚一着地便不客气地挣开了对方的手，但还是感觉右手手臂隐隐作痛。 “前辈，现在怎么办？”小秦四处打量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太好逃脱。 “跟着我走，有什么好怕的？”中医相当有自信地说。 队长停完车后走到了三人身边，她看得出也煋虽然表面上一副不好管的样子，但对这件事其实并无多大的排斥，就连手铐都不用，领着他们走向了看守处。 也煋偷偷查了资料，这搜捕大队先前是个半闲置的部门，毕竟在正常情况下并没有像是抓捕丧尸这样的任务，平时的工作就和消防队差不多——帮人救只猫抓条狗的，没什么大事要办。 所以此时看起来风光，某种意义上也是占了小秦的光？ 嗯……话也不能这样讲，除了早想踩小秦一脚的那些人，应该谁都不希望出现“丧尸”。 更何况这不是一款“打丧尸”的游戏，连热衷于战斗的玩家也无用武之地。 越靠近看守处，也煋就越能听清丧尸的嚎叫声。 临市那帮人不知道怎么想的，以治疗阶段不同需要观察为由，让搜捕人员将刚抓获的感染者统一关在了总部的看守处。 也煋明白，可以通过几次试验来给自己试错机会，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换成了他来治疗，换成了他有那么多人力物力的支持，他肯定不会放任那些感染者不得医治被关押。 看守处的条件又不好，环境又压抑，实在是不适合患者恢复。 进了看守处后，也煋看到被分隔在不同“牢房”的丧尸，这些丧尸都被束缚住了四肢和躯干，只有头部能自如地活动，个个张大了嘴发出瘆人的嘶哑嚎叫。 好像还挺可怜的。 小秦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感染者们，却被队员一把推进了最靠里的隔间。 “你在同情他们？”队员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吧！” 也煋躲开了队员的手，主动走进了小秦所在的隔间：“我们不是感染者，没必要分开关了吧？” 队员回过头请示队长，见她没有反对，就锁上了隔间的铁门。 “前辈，”见那两人走了，小秦凑到了也煋身边说，“这里有好多患者啊。” “是呐，真要咱一个个治，恐怕猴年马月也治不完。”也煋有点苦恼，现在看来针灸加以药汤的成效是比临市的治疗方案好，但是太费时费力了。 感染者的人数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要是都按照医馆里那位的疗程，单凭他和小秦很难应对那么多患者。 哦，对了，现在还有小陈可以负责抓药，有了专业的药师效率可以提高许多。 但是还不够，这种技术还不足以同时治疗多人，单独治疗太麻烦了，当务之急是探索快速医治多名患者的法子。 虽然他在医院时能够在瞬间连发数针击中守卫，但是这种方法用在治疗上还是不够严谨。 即使是相同的穴位，在每个人身上也是不一样的，患者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流水线般的出针自然行不通。 这问题有些棘手，再想想对策吧。 也煋陷入沉思。 小秦知道前辈正在思考，也不去打扰，专注地观察这里的感染者们。 长期关押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即便是正常人都会心情烦躁，更别说是丧尸了。 丧尸们嚎叫的频率比在大街上时更高，但声音的穿透力不强，可能是“牢房”采用了隔音降噪材料，所以就算是数十只丧尸齐声哀嚎，叫声也不会达到“震耳欲聋”的效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小秦他们关进来，还算是有点良心。 隔间的门上有透明的窗户，可以看见牢房内的情况，但是小秦被关进隔间后就无法看见感染者，只能听见传来的声音。 嚎叫声高低起伏，乍一听杂乱无章，多听几遍似乎能摸索出规律。 小秦自认没多少音乐细胞，也不好做出什么判断，只能猜测是丧尸间的交流方式，或者是相互影响造成的。 如果这叫声真有什么含义的话，就说明丧尸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还是可以沟通的。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将是重大突破。 “小秦，想到什么了？”也煋暂时还想不出具体的办法，寄希望于小秦。 “前辈，我觉得要是患者能够主动配合我们的治疗，那么就简单许多了。”小秦向也煋讲了自己的猜想，“假如我们掌握了和他们沟通的技巧，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反抗治疗，效率也自然提高了。” 的确，他们医治患者本就是为了患者好，只要对方明白这一点，就不会产生抗拒，治疗的过程也能更加顺利。 一个不好好喝药、扎针总是乱动的患者，当然是比一个自觉喝药、配合扎针的患者要麻烦得多。 治疗不只是医者的事，更是关乎患者自身的事，要获取配合本应不难，但是在丧尸们失了智的情况下，又十分不易。 小秦的想法很好，但是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第102章 “他们虽然神志不清，但基本和常人没有太大区别，身体结构一样。”也煋快速分析了一下，“也就是说，他们能发出的声音我们也可以发出，若是按声音高低顿挫来辨别内容，我们或许能试着模仿。” “但是即使这样，我们也不知道叫声的含义。”小秦考虑到了自己提议的不足，有点担心。 “反正现在他们看不见我们，也伤不着我们，试试又何妨？”也煋知道这是眼前唯一的路了，游戏不会无缘无故把人派到无用的地方，既然他们来了这里，那就必须有所收获。 “好，”小秦下定了决心，“我听前辈的！” “这就对了嘛，”也煋拍拍小秦的肩膀，“年轻人就要敢于尝试。” 二人认认真真地听了几分钟丧尸的嚎叫声，大致的音调是每两分钟循环一次，想要完整地模仿下来不算简单。 “我是前辈，我先给你做个示范啊。”也煋看出小秦有些紧张，便率先模仿起来，“啊啊啊——嗷嗷嗷——哇——” 丧尸们的声音停了一瞬。 也煋及时闭上了嘴。 “怎么了，”也煋听到丧尸们的嚎叫继续后说，“我学得不像吗？” 小秦很难作出评价，毕竟前辈的模仿实在是……太好笑了，他光是憋笑就已经非常辛苦了。 还是要给前辈面子的，硬生生止住了笑后，小秦鼓掌夸奖了几句前辈的模仿才能。 事实是比他自己好就对了，估计他连前辈这种程度都达不到。 话说，要是这样行得通的话，那么控制丧尸也不会太远了。 真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第60章 尝试 但在连迈出的第一步都还没踩到实地时，这样的担忧不免显得有些杞人忧天。 小秦对前辈隐瞒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继续去分辨丧尸叫声的变化。 这些嚎叫声一直按照同一套规律反复，虽然意义不明，但是绝对是关键的线索。 也煋第一次尝试失败后，试图找到自己模仿失误的原因，可他毕竟不是真的丧尸，就像一个人面对自己不熟悉的语言时，很难去判断自己的发音是否标准，他不知道自己的模仿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自认为学得相当不错，要是有丧尸语学习班，他可以上去领读。 即使丧尸听不懂，也足够在普通人类面前糊弄过去了。 也煋刚想到这里，又有了一个点子。 既然丧尸听到他的叫声后会暂时停止嚎叫，那么他说不定能利用这一点来忽悠别人。 比如那个看起来有点儿不大聪明的搜捕队员。 “小秦，那个‘押送’我们过来的男人被调到了看守处对吧。”也煋记得那个队长是这样说的，但是不是单纯的威胁还不好说。 “应该是吧，怎么了前辈？”小秦不明白中医想表达什么。 “你觉得，会有人来给这些患者送食物吗？”也煋不正面回答，而是又抛过去一个新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的患者并非完全不需要进食，只是新陈代谢减缓了十数倍，”小秦研究整理过这方面的资料，比较有发言权，“但是这里有的丧尸看样子被关了不短的时间，可是还十分‘活跃’，可能是有食物补给能量。”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把我们关进来就不管了。”也煋看看那群不知疲倦一直嗷嗷叫的丧尸，“他们总会进来的。” “前辈，”小秦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审讯我们？我是说，他们不是想要知道我们把那个患者带到哪里去了吗？” “可能是看我们态度也不算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吧。”也煋随口说。 他怎么会知道对方为什么仅是将他们关押进来，或许是为了防止他们再次“扰乱治安”，又或许是在为了上次的事“公报私仇”。 这些猜测是没有多少意义的，不管怎样，他们已经被关进来了，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出去。 比起到商城里找个道具“作弊”偷偷逃出去，他更希望对方能心甘情愿地放他们出去。 他带的可是剧本主角，作为辅佐主角的npc，他自然是要让玩家获得良好的游戏体验。 灰头土脸的越狱出逃，似乎不是什么好的方式。 “先等等看吧，”也煋安慰有些忐忑不安的小秦，“他们不会把我们忘了的。我保证，我们很快就能够出去。” 小秦点点头，他知道前辈这样说是在照顾他的心情，可他仍是放不下心。 在他的前十几年人生里，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关进搜捕大队的看守处。 封闭的空间，压抑的环境，丧尸的嚎叫。 这里是多么的糟糕。 “嗡嗡嗡——” “前辈，这是什么声音？”小秦有点儿慌张地问。 “没事，”也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调成震动了，应该是有人打来了电话。”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不过既然已经被关起来了，那么接个电话估计也没什么关系。 好在那两个人关他们进来时就是纯粹地关押，没有搜走物品。 “喂？”也煋找了个角落小声打电话，“请问是哪位？” “老板，是我。”传来的声音略微失真，但会这样称呼他的只有小陈一人，“我，我到医馆门口了，可门上了锁，你们也不在……” 第103章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也煋舒了口气，说：“你先敲门，里面有个帮忙看门的患者，你跟他说是我叫你来的就成。” “是什么类型的患者啊？”小陈或多或少知道也煋他们是在研究治疗“丧尸”，有些害怕。 “就是你想的那种，”也煋听出对方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不过别担心，都快治好了，和普通人没多大差别。” “那就好，那就好。”小陈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反应过来更重要的部分，“老板，您是说，快治愈了？那您可真是太神了！现在那群专家啊学者啊，还搞不清状况呢！” “行了，这不是拍马屁的时候，”也煋打断说，“我和小秦被关在了搜捕大队的看守处，一时半会回不去。你进了医馆后能在柜台看到一张药方，按上面熬药给那个患者喝，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晓得。” 听到这半带威胁的话，小陈的心又悬了起来：“老板，您是说那患者还有可能再次‘变成蛮不讲理专爱咬人的丧尸’？” “说不定呢？”也煋留下了模棱两可的话，挂断了这通来电。 “小秦，刚才小陈给我打电话了。”也煋走回到少年身边，“他到了医馆，先试着让他照料一下患者吧。” “但愿他能应对，”小秦有些许担忧，“前辈应该也发现了，患者对汤药还是比较抗拒。” 只是由于对这个中医的恐惧，患者不敢直接提出什么抗议。 “没事，小陈是专业的药师，我相信他能搞定。”也煋认为游戏没必要在这种地方那么难为他们。 虽然是重剧情的剧本，但是游戏的难度也是有难易之分的。 关进看守处再出去可能不算易，但是叫患者喝个药肯定不难。 “好了，即使现在医馆那边是暂时打点好了，但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从这个鬼地方离开。”也煋轻敲了下隔间的铁门。 他在说“鬼地方”这个词的时候，无处不在的丧尸哀嚎声十分应景，让人有一种身处地狱的错觉。 “而且，我们还要想办法治疗这里的患者们。”小秦谨记前辈教过的“医者仁心”。 “是的，”也煋的计划里的确没少了这一项，“这就要看搜捕大队的配合程度了。” 小秦微微惊讶地问：“前辈的想法是，让他们来配合我们？” 他还有半句话压在心里没说——这太疯狂了。 “有何不可？”也煋看得出搜捕大队的人不是坏人，他们也是想让这座城市早日恢复正常，那就需要自己的医治手段。 临市那群人别看风光，实际上研究进度慢得不行。给他那个设备那个人力，他可能早就叫全城解禁了。 小秦想找出些例子来试着反驳前辈的想法，可是搜捕大队真的一向安分工作，挑不出毛病，也说不上多危险。 他想着想着，甚至也开始认为他们或许是不错的合作人选。 “好吧前辈，我不得不承认，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小秦也同意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但您打算怎么做呢？” “得先令他们相信，我们是极其重要的厉害角色，不是可以随意关押起来的。”也煋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 到了放饭的时间了，这个时间原本没有确定下来，毕竟丧尸的进食频率和正常人完全不同，基本上记起来再去送就行。 可是偏偏这次关进来了两个健康人，食堂那么赶出了一份热腾腾的牢饭，叫那个刚调去看守处的队员送去。 “我可真是倒霉，”那队员接过餐盘时抱怨说，“我在路上认出了上次劫走的那两个人，可是队长非但没有奖励我，还把我调去做这么一个苦差事！” 伙夫不理解地说：“看守处可是个再清闲不过的美差，有什么苦的？” “无聊啊！没意思啊！枯燥无味啊！”队员连发了三个感叹。 算了，面前这人是不会理解他的。 进了看守处后，这名队员察觉出了和上次来时对比，好像有了些说不清的变化。 总不可能是那两个人弄的吧。 他告诉自己不要疑神疑鬼的。 “你终于来了——”一道男声拖着长长的调子说话，混杂着丧尸嚎叫的话语听上去有几分危险。 “喂！”队员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了那是谁在说话，“你就在那老实待着，饭来了就吃，闭上你的嘴！” 队长经常叫他闭嘴，他习惯性地丢过去这样一句话。 “我说，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们抓进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也煋把脸靠近铁门上的玻璃窗，好让对方看见他的表情。 “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再这样，可就不止是关在牢房里这么简单的了！”队员故意恶声恶气地说话，可惜也煋压根就不怕，反倒是回给他一个微笑。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方突然露出一个笑，还是有点儿瘆人的。 队员原本已经很靠近也煋他们的隔间了，可现在却下意识地抬脚，试图往后退小半步。 不行，这太丢人了。 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后退，顺带在往前走了一点，差点就贴在门上了。 “好的，近一点，是该近一点。”此时的也煋看上去像个恶魔，“我有件事，忘了提前告诉你们。” “什么事？”这个队员的好奇心较强，即使不喜也煋，也顺着对方的话问。 第104章 “我能控制，这些感染者……” 第61章 面谈 那个队员显然没有被也煋的故弄玄虚轻易唬到，表示不相信，除非对方能证明给他看。 “没问题，你就瞧好了吧。”也煋颇有自信地说。 他敲了敲铁门，说：“把我关在里面影响会我的发挥，要是效果不好，你又不会信了。” 队员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且人就在自己跟前，逃不到哪里去，就用钥匙打开了隔间的铁门。 要是被队长知道了自己擅自将“犯人”放出来，肯定少不了一通责罚。 可他现在更加关心对方是否所言非虚，真能控制这些丧失了理智的感染者，好奇心胜过了忧虑。 也煋打手势示意小秦暂时先留在隔间里，以防出什么意外牵连到少年。 他走出隔间的门，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前面隔间的丧尸们，还朝他们挥了挥手。 莫名有种领导视察的感觉呢。 也煋走到哪，队员就跟到哪。 也煋从窗口向里挥手，队员就警惕地盯着窗里的丧尸。 “被那么紧张嘛，”也煋回头朝对方笑了一下，“好戏还没开场呢。” 适度的氛围营造至关重要，神秘感是忽悠人的首要前提。 小陈给他带来了不少灵感。 也煋在过道中央站定，深吸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希望这些丧尸能给他点儿面子，不要叫他下不来台。 “啊啊啊——嗷嗷嗷——哇——” 中医相当自信地发出这一连串怪叫，把队员整懵了。 这是……什么路数？ 丧尸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渐渐停了下来，也煋即使闭嘴，抬起双臂，像是在展示什么一般。 队员看看那些住了嘴的丧尸，脸上的表情又惊又疑。 真的有效？！ 这个中医，难道确实可以控制感染者？ 他知道这种事肯定是免不了上报了，可他擅自将人放出来试验的事…… 不管了，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的，被罚就被罚吧，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队员张了张口，不知要怎么说才好，“先、先进去待着，我去向上级报告。” 也煋没有反对，回到了小秦所在的隔间。 “前辈，”小秦快步走上前，小声问，“您没事吧？我刚才担心极了，要是丧尸们没有反应——” 不过好在目前进展顺利，那个队员按照他们计划时预想的去上报了。 “我很好，就是这队员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队长那关估计不好过。”也煋拿捏不准对方的态度，队员应该还是半信半疑，就算是这样也比他预计的好多了。 队长嘛，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人大概是有点本事的，被他临时想出的小小伎俩蒙骗的可能性不大。 但他一开始就只是想借此机会将对方引来罢了，毕竟要想合作的话，总要见到人才行。 他们的筹码压根就不是什么“控制感染者”，而是他们的中医药治疗技术。 这不是能在一开始就抛出来的，起码要等到和等级高一些的人谈判时再提出。 那个队长看起来手上有点儿权力，比起直接和队员交流，和他的领导面谈估计更有效。 “前辈，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小秦有几分不安。 在药物出事之前，这个天才可从没有想过什么“失败”。 那时的他有着少年的无畏和天才的傲气，可是现在却…… 他明白自己跟随中医学习是正确的道路，但一旦偏离计划的轨迹，他就会想起在研究所时的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已经承担不起风险了。 他害怕再一次失败，他害怕别人对他的指责。 他暂时无法继续在自己原本的道路上走下去了，前辈给他指引了另一条道路。 可如果这条路也走不通了呢？ 未知的风险，潜在的敌人，突发的意外。 他开始不敢去面对，不敢轻易尝试。 可前辈是勇敢的，在他困惑无助时挺身而出，实践他们的种种设想。 他好像，就没有那么惧怕未知了。 他怕的，可能只是孤身一人承担这些。 他怕的，或许是方助理那样推卸责任的小人。 秦自幼便对药物研究有兴趣，家里又很支持。 他一路顺风顺水，小小年纪就有了大部分业内人士一生都达不到的成就。 有人羡慕他，有人崇拜他。 有人嫉妒他，有人憎恶他。 秦本来仅仅是想研究药。 可是前辈教他，药是用来医人的。 “小秦，小秦？”也煋见少年没头没尾地问完一句话后就走神了，十分无奈。 眼见着就是谈判的紧要关头了，这小孩还在想些什么？ 小秦被唤醒了神，应了一声。 他知道现在担心也是无用，打起精神好好准备才是正途。 “前辈，他们来了。”小秦听到了看守处大门打开的声音，紧张地握了下拳。 今天能否顺利离开，全看这一仗了。 “有什么要说的话，就直说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也煋知道是那个队长来了。 很好，现阶段的发展和他设想的一样。若是再来一个他打过交道的“高层领导”，他之前盘算的那些便无用了。 第105章 队长径直走进最后一间隔间前，透过玻璃窗和也煋对视：“你说了谎，是想引我出面。” 她足够聪明，自然知道要是也煋真能控制感染者，那他尽可以借助染病后力量提升的众多感染者离开这里，没必要告诉队员，更没必要耐心地等她来。 她听过了下属的描述，仅仅凭也煋一通怪叫之后丧尸停止嚎叫，完全不足以证明对方能够控制感染者。 她那个下属，性子单纯好骗，又比较冲动，看见那一幕后来找自己，大概也是对方预计到的。 所以，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和她当面谈话。 但是这显然不是最终的目的，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队长的神色又添了几分警惕。 “那我就先说了，”也煋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正在进行的中医药治疗项目，顺带解释了上回为什么会把那个丧尸“劫”走，“我们的治疗方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不利于治愈的症状，但是样本实在有限，希望能与贵方达成合作。”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队长不信也煋的空口无凭。 “那位患者就在我们的医馆，治疗过程也有全部的记录。”也煋再次说明，把用药到针灸详细地描述了一番，看样子相当专业。 态度要诚恳，要让对方愿意信任他。 队长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应该不是临时胡诌的。 可他们私下通过非法手段带走感染者进行有关部门并无监管的治疗，本就是违反了规定的，关进来情有可原，更别说是叫他们支持了。 她只是个平常负责出外勤的小队队长，算不上什么有决定权的人，但是依靠这几年积攒下来的人脉，的确可以在大领导跟前说上几句话。 可哪怕只是传话，风险也丝毫不低，如果她看错了人，那么这多年的努力都可能归于零。 “我们现在的工作状态尚且良好，和中医也搭不上关系。”她还是打开了隔间的门，真正地和也煋面对面说，“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合作。” 她不能轻信这人的一面之词，也许对方确实是有在做这些研究，但是当前的目的很有可能只是逃离这里，所谓的“合作”也仅是缓兵之计。 “要是不能彻底治愈的话，你们再怎么抓捕感染者也是徒劳，而且情况会进一步恶化！”好好谈是说不下去了，他有必要让对方认清现实。 小秦一开始就缩在角落里不吱声，现在见前辈动了怒，便担心起队长的安危了。 前辈的针还怪吓人的。 “危言耸听！”她不信，“临市派来了专家，连大名鼎鼎的老院长也专程赶来。治疗进展一切顺利，你又怎么证明你的治疗方案比他们更好？” “医治病患看的不是名声，是疗效。”也煋感到一阵无力，临市的科研风气太成问题了。 队长顺着他的话反问：“那你又如何证明你们中医的疗效更好？虽然我对中医了解不多，但是也清楚它重调理，起效大多较慢。” “不会慢，我打听过临市的进度了，不及我们！”也煋急忙说，“你不信，可以看看那个患者的恢复程度嘛，医馆的地址我可以提供，当然你们能带我们一起过去最好。” 队长听他这么讲就有点拿不准了，她看看站在二人身后“旁听”的队员和秦，难得犹豫了一下。 要是对方所言非虚，那么她帮了对方也是好事一件。 可要是假的……她没那个权力直接把人放出去，这可是重大过失。 也煋见她有点儿被说动了，便趁热打铁：“封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临市的研究才起了个头——临床试验刚开展到第一批次，但患者还有很多，像我们现在所处的看守处，就有这么多无法及时得到专业救治的感染者。” 队长就在这里工作，自然明白。她之前就向科研所那边提过感染者转移至医院的事，可他们说分批治疗更好看出差别，让他们暂为看管。 但这个中医也说了，这些是患者，而不是犯人，难不成在专属于他们的治疗开始前，他们都要一直被关在这种地方？ 这的确不太合情合理。 可她一个执行者，又有什么办法？ 第62章 展示 “临市的那群人不是为了治疗，而是想借此打响名声，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清楚。”也煋停顿了一下，让对方听听那些丧尸凄厉的嚎叫声再说，“如果我们合作，无疑是对患者最好的选择。” 对于队长来说，这种二选一其实真没什么选的必要，临市是他们领导的选择，她别无他法。 不过这个中医……他连传闻中心高气傲的少年天才秦都能说动，可见有点本事。 “无止境的抓捕工作还只是小事，现在全城封禁，人人自危。不久后估计就会断水断电断粮，到时候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指望临市的援助？”也煋把将面临的问题展示在对方的面前，队长也陷入了沉默。 是啊，她的工作仅仅是抓捕那些感染者，但是躲避感染者的市民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城市总有一天会支撑不了运转，那时有该如何？ 临市的治疗进度表面上喜人，但他们知道这是远远不够的，要想迅速恢复往常的状态、阻断病毒传播仍旧是个难题。 一通电话正好在这时打破了沉默，也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打开了外放。 “老板，您可真是太神了！”手机里传来小陈激动的喊声，似乎不需要扬声器就能让在场的各位全听见，也煋庆幸自己没有直接用听筒接听。 第106章 “怎么了？慢慢讲。”他眼角眉梢都流露出藏不住的得意。 “那个患者，那个患者的确是感染了那种病毒的对吧？竟然已经恢复得和普通人差不多了！新闻里那些个仿佛末世科幻片里跑出来的症状一个不留！您是怎么做到的啊？”小陈语速极快地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惊叹。 也煋点点头，显然是在对着队长表现：“哦，那个啊，当然是靠我们传统的中医疗法了。喝喝汤药、扎扎针灸，也没那么难治嘛。” 就是要摆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边的实力有多强！ “我学药这么些年，完全没见过这么成功的案例！这个药方是老板自己研究出来的吗？太厉害了！”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小陈疯狂吹了一通彩虹屁，队长都听麻木了。 一开始她还十分好奇所谓的疗效，听了一会就只想挂电话。 “你们不会是串通好了来骗我们的吧？”她总觉得这如同电视购物般的浮夸风格没什么说服力。 “你们可以试验一下，”也煋的营业笑容倒真像是个黑心商家，“反正你们这里都是材料不是吗？” 她看着眼前刚才还在说一切为了患者好的人，此刻却指着感染者说是“材料”，更觉得自己认真考虑和对方合作是不是脑子坏了。 这人在某种意义上，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啊。 也煋往隔间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见队长没有拦他，便说：“我可以现场施针给你们看一下效果，不过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大概不会太明显，毕竟中医并不简单。” “行，”队长让开一步，看着他的针灸针警惕地说，“不过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怎么会呢，我可是诚心诚意地来求合作。”也煋招呼小秦也随他一同出来，老待在隔间里令人憋得慌。 也煋说这话的时候炫技一般地将几根短针在手中转出了花，比起医馆更像是刚从马戏团来的。 闪闪发光的银针上下飞舞，让盯着也煋动作的队长眼花缭乱。 算了，能迷惑到“敌人”也是一种本事，就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对付这些难缠的感染者吧。 队长开启最近的一间关有丧尸的的隔间，眼疾手快地在丧尸冲撞出来前把也煋推了进去，然后干脆利落地关好门。 小秦知晓前辈的实力，所以并不担心；队长只重视结果，过程她毫不关心。 于是凑到玻璃窗前紧张观望隔间内动静的就只剩下那个队员了，待门一关上就几步上前，连报告都忘了打便自作主张地贴近了看，满脸的好奇样。 队长也管不动他了，随他看那中医被夸的天花乱坠的“医术表演”，自己靠在一旁的墙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秦。 秦，她自然是早就了解了不少的人，毕竟现在忙碌的工作是拜他所赐。 只是报道中不再提起的昔日天才竟然去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工作”，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的“独家大新闻”。 她不知道秦是怎么和那个中医认识的，也不想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看秦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孩子是真心想着将功补过，那她也不能不给这个曾经研制出了不少救人良药的天才一点面子。 是的，她是看在秦的面子上才同意让中医试一试的。 与一个来路不明的中医相比，秦这样从小就出名的科研天才更让人容易信任吧。 隔间内的也煋一个闪身躲过了丧尸的扑咬，换做是小秦可能会一脚踹开这个丧尸，而他却是借此机会快速地将几根银针尽数扎在相应的穴位上，止住了丧尸的动作。 失去行动力的丧尸无能狂怒发出哀嚎，窗外看清了这一系列动作的队员不禁拍手叫好。 “厉害啊！”队员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对这个绑走了感染者的人的“痛恨”。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表演”不是银幕上鲜血淋漓的丧尸战斗，而是一种带着国风美的医术展示。 医者宽大的白袍随动作扬起的风飘舞，头顶冷白的灯光被根根银针反射。 总之，挺具有观赏价值的。 队员抽空瞄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只替他们觉得可惜。 这般精彩的表演可不是随处可见的，不看真的不会后悔吗？ 定住丧尸之后就是也煋日益熟练的治疗针法，三下五除二搞定。 也煋拍拍手，向窗外的人示意自己已经完成。 队长打开门，隔间里除了中医就是一个低垂着头瘫坐在地上的感染者，她上前几步，确定没有危险后翻开了感染者的眼皮。 瞳孔失焦的症状依然不见踪影，甚至能够跟随着她手指移动的方向转动。 如果让临市那帮人来办，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绝对不可能让感染者恢复到这种程度。 队长在心中暗暗惊叹，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也煋最近被小秦和小陈两人捧惯了，刚才队员的夸赞声他也听见了，面对队长十分冷静的反应，就生出了几分不满。 啧，是时候叫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厉害之处了。 “治疗前的嚎叫声太吵了，我顺带扎了他的哑穴，现在我把针拔了你再看看？”说罢就干脆利落地收回了一枚针。 患者眨了眨眼，迟缓地吐出一句：“我，我怎么了……” 队长的表情算是绷不住了，看也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妖怪。 这是中医吗？这是妖术吧！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居然连话都能正常说了！ 第107章 “如何？满意我的医术吗？”也煋自信地笑，“临市那群人，不值得咱合作。” “行吧，我会如实和上级汇报的。”队长扯着冒星星眼崇拜地看向也煋的队员离开，觉得自己还是被算计到了。 “期待与贵方的正式合作。”也煋拉过小秦，示意对方队长刻意没有关上的看守处大门，“瞧见没，咱们能出去了，前辈没骗你吧？” “嗯嗯，前辈最厉害了！”小秦见终于能出去了，也松了一口气，这里的环境是在太压抑了，等他们和搜捕大队合作后里面的患者也能换上更好的治疗环境。 接下来的流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搜捕大队的领导们检查完那名患者的恢复状况后稍稍讨论了一下，就当即决定解除和临市研究所的合作关系，改为和也煋的医馆合作。 也煋暗自吐槽了一番这种单方面违约还挺气人的，但一想到气的是敌人、获利的是他自己，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真诚了几分。 “好了，既然我们都已达成了共识，那么接下来的治疗……”也煋回忆了一下医馆的面积和丧尸的数量，“可否借用贵方的场地？” “当然没问题，场地、人手、资金，我们有的是，不用客气。”药物失误事件感染者增加后，本市给搜捕大队拨了不少款，常年被冷落的部门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虽然是在不太好的情况下。 也煋立马打电话通知小陈，会有人去医馆把药材、药方和各种治疗用得上的配套设施取来，他只要负责看好那个患者就成。 “可是老板……”也煋好像能透过手机看到哭丧着脸的小陈，“就在您这通电话打来的半分钟前，患者被人劫走了！” 此时的也煋并没有多么慌张，只是在脑中默默飘过一句话。 天道好轮回。 他心虚地挂断了电话，瞟了一眼现在对他大改观的那个队员。 要是被对方知道了，会不会就之前他劫走那名患者的事嘲笑他？毕竟在对方眼中那患者一开始就是被他劫走的。 “前辈，怎么了？”小秦看出对方神色不对劲，关心了一句。 “啊，没事，就小陈办事不太牢靠，出了点——”也煋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小、问、题。” 第63章 搬离 也煋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把这事先瞒下来。 毕竟才刚刚说好合作，患者直接被人劫走了显得他们医馆多么不靠谱啊。 瞒是肯定瞒不了多久的，所以他必须在搜捕大队的人发现问题之前将患者带回来。 小陈人还在医馆事情就好办一点的，起码有个知道内情的人接应。 也煋偷偷发消息告诉小陈，在搜捕大队的人上门时不要主动提起患者的事，如果有人问了就尽力忽悠过去。 他相信小陈能够完成这一点的，因为他们就是通过小陈对小秦的“忽悠”结识的嘛。 现在更棘手的难题是，劫走患者的究竟是谁。 他们表面上的“仇敌”只有本市和临市两家科研所的人，但背地里是否有新的复杂设定他也不清楚。 所以，这游戏的剧本对员工也不能“剧透”吗？ 这样一来工作的难度就增加了不少啊。 还是先回医馆看看“案发现场”再说，说不定游戏里会给些什么线索提示。 可能策划们想在这一关多加入点儿解密元素吧。 原本也煋是打算待在搜捕大队总部等小陈他们来的，可出了这种变故，也不好置之不理，只能亲自上门一趟了。 好在这回可以正大光明地坐搜捕大队的车去，虽然他上次被抓时也只当是坐了个顺风车，但司机的态度就完全不同嘛。 他这几个剧本走下来可是走怕了，商城的道具再怎么好用也没有直接传送到目的地的地图好使，可惜通常情况下不方便使用地图。 他觉得自己的运动量全体现在游戏里了，为什么这款全息游戏在走路这种方面模拟得这么真实啊？ 也煋向队长说明自己放心不下担心遗漏了什么重要的资料，决定自己跑一趟，获得许可后便带小秦上了车。 “前辈，真的没事吗？”小秦看着中医越发凝重的神情，再次问道。 也煋看看前座的队长和队员，还是选择了线上交流。 他给小秦发了讯息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小陈那边的突发状况，并嘱咐对方不要声张出去。 小秦看完后心情复杂，想跟前辈说些什么但又顾忌前面的两人，乘车一直用手机也不太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小陈当初那样骗他，他还信以为真，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如果他没有主动争取去采购药材，是不是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要是前辈没有和小陈多将几句话，他们出门也不会正巧遇上搜捕大队的车，也就不会被抓进看守处，或许可以在意外发生前赶回医馆，患者便不会被人轻易带走了。 这和他脱不了干系，往严重一点说，这就是他的过错。 也煋并不知道这小孩不吭声了是正在自责，他还在想着该怎样在不被搜捕大队发现地情况下尽快将患者找回。 小陈是在封城前刚来的本市，对本市的研究所什么的应该也不熟悉，让他提供线索认人估计不太容易。 本以为和搜捕大队谈妥了合作，一切就会往更加顺利的方向前进，没想到这剧本还有一定的难度，反正的确是难为他这个真人npc了。 第108章 一个小剧情点点刚刚结束，就不能给人休息整顿的时间吗？玩家的精力就是无限的吗？ 不过他又想到，这些问题基本都是由他解决，玩家好像不需要付出太多精力。 行吧，走一步算一步了，办法总比困难多。 游戏能正式运营那肯定是通过了测试的，既然测试人员能够完成，那他这个”业界顶流“的真人npc应该也可以成功。 …… 医馆和搜捕大队总部距离不算远，还没等也煋计划出个所以然就到了目的地。 他看着眼前与往常无异的紧闭大门，觉得小陈也许是在演他。 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真不会是敌方派来的奸细吗？ 即使他是玩家，那同一个剧本里的玩家也有不同阵营的，他是哪方的也说不准。 顿时，也煋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有没有可能是引狼入室了。 毕竟这样的状况，监守自盗也说得通。 虽然人与人之间是要保持基本的信任的，可小陈这种开局就是骗子的人设，让他很难再次信任啊。 连个大病初愈的患者都看不住，这还能做点什么？ 也煋没有想过，并不是所有研究药物的人都像小秦那么能打，也不是所有学中医的人，都像他这个角色一样能将针灸运用成战斗类的“点穴术”。 小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药师，他还年轻，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也煋先一步下车，示意小秦他们待在车上不要出来。 队长没有什么意见，倒是队员有些迫不及待——他太想看看能出这种神奇的中医的医馆长什么样子了。 医馆大门没有装门铃，直接用钥匙开门就无法提前让小陈做好准备了。 即使也煋对小陈的怀疑还没有彻底消除，可人家现在表面上仍是他的员工，同一战线的可能性更大，还是不要叫对方乱了手脚。 也煋用力敲了几下门环，叩得那上面的漆都快掉了，依然不见小陈来开门。 难道真是对方劫走了患者？ 也煋心中的疑惑加深了几分，要真是这样，那就是他拖累玩家的游戏进程了，不知道该怎么谢罪才好。 不过打出不同的结局和隐藏剧情，也是剧情类游戏的重要玩点之一吧。 就在他正准备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 “老板……”小陈一脸抱歉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演出来的。 “别多说了，那边来了人，收拾一下东西先过去吧。”也煋暂且还把小陈归到自己这一边，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也不好做判断。 治疗得基本痊愈的患者被劫走了其实不算太麻烦，总比放跑了危害市民的丧尸好。 “老板，药材和药方什么的我都收拾好了，您过目一下？”小陈办事还算麻溜，虽然患者被劫这件事上他没成功阻止对方，但是收拾整理这一块他还算在行。 也煋确认无误后，便让小秦和队员他们下车来搬东西。 药材买来是不重是因为只用塑料袋装着，可是带过去长期使用的话不妥善保管是不行的，新打一个药柜可能来不及，还得带上一个便携式的组装药柜。 像是搬家一样，也煋指挥着大家搬这搬那，自己却不动手。 要是以往，队员定会有了怨言，不过他已经见过了这位中医的“真本事”，出于对这位技艺高超的“大师”的钦佩仰慕之情，他觉得这些也不算什么。 队长只负责开车带他们来再带他们回，顺便看着这群人不出岔子，也是不上手搬运东西的。 小秦、小陈和队员三人终于解决了所有所需物品后累得不行，这时也煋端出了刚才随手熬的凉茶，收买了一波人心。 有些资本家的操作啊，就是让你给他打白工都心甘情愿。 “喝凉茶不？”见其余几人还在休整，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去，也煋便拿了一杯凉茶递给队长，“现熬的，解渴。” “谢了。”队长也不跟他多推辞，很爽快地一饮而尽。 “我问你个事啊，你们之前和临市那群人有过合作，知道他们现在的研究方向大概是什么吗？”也煋凭着杯凉茶就想套话。 队长把空纸杯递了回去：“跟我打探敌情呢？放心，他们的手段和你们完全不同，犯不着花这个时间。” “我知道临市的那帮家伙看不起我们，”也煋嘲讽地一笑，“但他们也不看看，谁才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 “你在夸秦。”队长不难听出对方说的是谁，“不过中医疗法应该是你先提出的吧，为什么把功劳都推到秦头上——就因为他顶着个‘天才’的名号？” 队长是不信“天才”这一种说法的，她认为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和信念，没有什么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人生就该由自己做主，而不是去找寻什么“适合”的道路。 她觉得，路得是由人拼出来、闯出来的，她当初选择这个行业家里人也是百般阻挠，亲戚朋友乃至各路邻居熟人都不赞同。可当她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头衔，也能让之前那些多舌的人闭嘴。 所谓的天赋，真的那么神奇吗？ 假设秦不是真心热爱研究，只是有这一天赋，那他会不会被逼迫着钻研药物？ 她看着中医脸上不加掩饰的得意，决定还是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和对方交流了。 第109章 她看得出，秦是对方的骄傲。 在这个往日风光无限的天才跌落神坛时，还有这般厉害的人，将他视为骄傲。 也煋絮絮叨叨地夸了半天小秦的优点，他知晓队长可能半点儿也听不进去，可帮剧本主角刷好感度也挺重要的，论坛里说或许会触发特定剧情。 小秦平时和其他人交流不多，近些日子里唯一一次主动还撞上了小陈这个骗子，心理阴影也是不小了。 他要多帮帮小秦才是，毕竟前辈是这孩子现在的依靠嘛。 距离他们从研究所离开都这么久了，好像都没见过小秦的家人来找他。 不知道是剧本忘了设置，还是……和他一样的情况。 第64章 安置 也煋意识到自己是多想了，这不过是游戏中的一个剧本，呈现出来的内容只是剧情需要的，而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全部”。 可是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明知道是虚幻的真实，他好像更加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沉浸于游戏的世界了。 也煋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当然清楚“秦”是剧本里的角色，那是由数个他的同事共同构造出的人物，并非真有其人。 但他不认为对方是虚假的、不存在的，可能的确存在这么一个世界，有一个擅于制药的天才少年，有一场突发的城市危机。 他担心的不是玩家，他牵挂的是小秦这个人。 小秦如果没有家人，他可以成为对方的家人吗？ 不，这个词太重了，他承担不起。 回忆之前的剧本，小欧有疼爱他的母亲和照顾他的哥哥，小血有驱逐他后有被迫臣服于他的族人。 小秦是孤身一人的，独自来到研究所又离开，没有亲朋好友，只有一个“从天而降”的中医前辈。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多看重那孩子了。”队长见对方不再跟她夸赞小秦，便及时转移这种疑似“晒娃”的话题，“那边两个也休息够了吧，上车。” 小秦和队员喝完凉茶后歇了会儿，前者接过几人的空纸杯拿去处理，后者再次检查了一下中医列出的清单，确定没有缺漏后就返程了。 小陈则是被也煋悄悄派去再检查一下“案发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和其余线索，像是附近是监控录像之类，越多越好。 队长的驾驶技术非常高，即使是这样一辆满载人和物大车也开得又快又稳，让也煋觉得此人就算改行了能顺利成为货车司机，多酷。 要是他也能配辆车就好了，起码在这个剧本里交通出行方便许多。 不过看看街道上横七竖八被人遗弃的车辆，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队长这样堪比赛车手的反应力的。 街道上仍是空无一人，偶尔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丧尸嚎叫，临街的窗子时不时会透出屋子中向外张望的人影——居民们待在家中太久，或是耐不住寂寞，或是想了解现状，再或是单纯想瞧瞧扰乱了他们生活的丧尸长什么模样，许多人都在从窗户往外望，却很少有人敢真的走出来。 也煋曾经见过这座城市繁华的样子，那时他站在研究所往外一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正常生活的人们。 他们可能是玩家，可能只是场景npc，但是在这座城市里，他们是真正的“居民”。 但是剧本一旦被触发，总是会按照“有趣”的安排走下去的。 而这一次的剧本，恰恰是目前范围最大、牵扯人数最多的。 abo剧本，不过关于一个家庭；血族剧本，仅是一座山的故事。 可这里不同，这里是和也煋所在的“现实”最为接近的一个场景。 虽然他的世界没有药物导致变异的“丧尸”，但是更不会有第二性别和吸血鬼。 这是一个和他的生活十分相似的城市，令他更有代入感，也更有归属感。 “前辈？”小秦还在担心患者的事该如何解决，他见对方一直看向窗外，不知是不是有了计划。 也煋被唤回了神，这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他走神了太多次，连眼前最要紧的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突然被小秦这么一叫就有点儿懵。 好在两人长时间相处带来的默契还是在的，对方稍一示意，也煋便打开了手机，开始私聊。 ‘前辈，患者身份我们本就不知晓，现在又和对方失去联系，即便是有搜捕大队相助也难找到对方，更何况还要瞒着他们……’ 小秦后悔没有在患者身上安装定位装置，这些东西在研究所时都有专人负责，到了医馆后他没注意到，是疏忽了。 ‘放心，有前辈在，哪一次的难题不是迎刃而解？你可别把责任全担自己身上了。’ 也煋清楚小秦自方助理那件事后，就总想着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人家被甩锅了都是尽力撇清关系，他倒好，反而像是被甩锅者洗脑了一样，只顾从自个儿身上找原因。 以前一个好端端的孩子，虽然傲气了点儿，但天才如此大家不难接受。 现如今被人害成了这副自卑自责的性格，这可就不好了。 他要帮助小秦找回以往的自信，所以得放手让小秦多去办一些事，而不是回回由自己出面。 ‘好的，我相信前辈！’ 小秦安心多了，他害怕患者遭遇不测，也害怕患者被敌人利用。 ‘你更要相信你自己，你这次是真对患者上心了，绝对不会再出差错。’ 第110章 也煋狠了狠心，还是没有避讳那个“再”字，研究所的失误一直是小秦心里的一根刺，但要是不断回避而不正视，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小秦看着那句话，愣住了，当他想在发讯息时，车稳稳地停下了。 他收起手机，跟着前辈下了车。 有什么计划可以之后再谈，可这破绽是不能这么早就在搜捕大队的人眼前露了的。 “领导说了，给你们专门腾出了一个大治疗室和两间住房，这可是我们合作伙伴里最好的待遇了。”队长看了下群里通知的消息，转告给中医。 “十分感谢贵方的支持，也希望这次合作能使我们达成双赢。”也煋客套地回复了对方，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你们搜捕大队以前只是个闲置的部门，能有什么合作？估计所谓的“合作伙伴”除了自己这边也就只有临市研究所了吧，他们可是占了医院，条件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儿嫌弃，不过这是目前能找的的最佳合作对象了，也煋表面工夫也得做足。 在剧本里演久了，连职业假笑都是那么自如了呢。 队员这回是自愿当了个工具人，二话不说就帮着小秦搬起了最重的药柜——虽然现在还没有组装好，但重量和体积是远超其他物品的。 也煋不好在闲着，连忙上去搭把手，将未放进药柜的药材装满了搜捕大队提供的推车，跟着队长进去找治疗室了。 到了新阵地，也煋看了一圈，治疗室干净整洁，换句话说就是空无一物。 不够这正好让他来摆放布置，应该也是搜捕大队特意提前清理好的。 有一说一，这治疗室确实挺大的，能抵得上他们医馆的大厅。 不过要在这里同时治疗那么多丧尸还是有点勉强，病床大概是摆不下了，要是和先前治疗那名患者一样用可调节靠背的躺椅，灌、不，喂药什么的还更方便些。 也煋规划了一番治疗室的布置，小秦他们就搬着药柜来了。 “辛苦辛苦，来，往这边的墙角放。”也煋指挥他们安装，这种便携式组装虽说是便利不少，但是也不太稳固，靠着墙角放不容易倒塌，看起来也美观不占地方，给后续的治疗扎针留足了空间。 针灸针他带了一大箱来，不同长度尺寸应有尽有，可以同时完成十数个丧尸各穴位的针灸。 只是这个场地还要在多考量，毕竟丧尸并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病人，治疗也没有他在看守处展示的那么简单，那只不过是暂时起效的手段罢了。 中医不是靠扎一针就好的特效药，而是长期的调养，没有耐心可不会有什么好效果。 一碗碗药，一次次针灸，终能让患者痊愈，且不产生过重的副作用。 临市那帮人大约想不到，他们瞧不上的竞争对手，现在已经撬了他们的墙角，搭上了他们原先的合作方。 他们没有了“试验品”，又没能研制出完全有效的药物，很难赢过这一局啊。 小秦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前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淡泊名利、超尘出俗，实际上胜负心挺强的，绝不想输给临市研究所和之前那些瞧不起他、瞧不起中医的研究员。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把带来的东西都安置好了，躺椅的事也煋和搜捕大队装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也安排上了。 唉，有人赞助就是好，又回想起还在研究所时，仗着秦主任的“威名”做针灸试验的事了，那时候小秦还受人敬仰，别人就算看他这个中医不顺眼都不敢当面指出，在研究所里出了好一阵风头。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中医的传承是极有价值的，创新也是必不可少的。 小秦在医学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实际的贡献比虚假无用的“资历”贵重得多。 队长没有走进治疗室，她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盯着那个中医。 她即使不清楚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她看得出对方的雄心壮志，她很欣赏这样的人。 有理想有目标，并愿意为此付诸努力奋斗不止。 队长认为这次的合作伙伴比那个装腔作势的老院长之流好上不少，希望合作不会再半路夭折。 中医……独特而奇异的治疗手法引起她的兴趣了，秦是怎么和那人认识的？也学会了针灸之类的技艺吗？ 她的好奇不像那名队员浮于表面，而是以一种打量的目光，试图自己看穿这一切。 想知道，更多有关于这种神奇医治方式的事。 中医药太过神秘。 第65章 开展 转移到新阵地后，也煋适应良好。毕竟这里资金充足、设备齐全，尤其是用于参考的样本数量颇多，临床试验能采集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总之，好在阴差阳错搭上了搜捕大队，不然他们再找新的患者进行医治，又要大费周章。 被人劫走的患者也不知道怎样了，汤药是否有副作用、病情是否会反复这些问题，也煋也打不了包票，要是真出什么岔子哪也没辙。 不过这就是个游戏，没必要那么当真，就算治疗失败变回丧尸了也没啥大不了的，顶多算“游戏失败”嘛。 心态放平之后，也煋认为走一步算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玩家才是真正该操心的那一个，他不过是个辅助罢了。 任务做不成才会有人购买道具之类的东西，《游梦》本身就是市面上少见的“免费开玩”全息游戏，盈利的项目主要来自游戏商场里的辅助道具。 第111章 要是这些工作都被他包了，指不定出去了这么挨训呢。 治疗室已经按照也煋的设计安排好了，看守处所以患者的体检数据一出来，他们就决定直接投入治疗。 毕竟这情况已是迫在眉睫，上头又不断施压，这个月要是还出不了结果，那这座城市可就得宣告“沦陷”了。 “出外勤”的小陈私下里和也煋联系过了一番，治疗前期搜捕大队的人对中药不熟练，抓药煎药的人手不足，中医希望药师能回来帮忙。 “老板，我这边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啊。”小陈十分无奈，“您不是派我去调查监控吗？没报警的前提下街道监控压根就不可能给我看，周围我转了一大圈，就在几家临近店铺前找着了他们自己装的摄像头，可是店早就关了，又联系不上店家。我不是不想去，我也很为难呐。” “行了我知道了，要是真查不到也别太勉强，在这件事上我们本来就被动，不能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也煋知道这人暂时是劝不回来了，刚好他对小陈的怀疑没完全打消，对方不参与进治疗或许是件好事。 搜捕大队的高层领导让也煋有需要可以尽管提，后者也不跟他们客气，调了几个人过来学习一些基础的“打杂”事项，多人份的药材还是挺令人头疼的。 抓药这事其实不算难，药柜上贴着药材名，药方有写得清楚，连秤都是最为方便的电子秤，任何一个人去做都不难上手。 专业的药师需要考取资格证的，临时的药工培养起来却还算简单。 几次练习下来，原先从未接触过中药材的几人都能够基本掌握抓药的技巧了，经也煋检验后他们成功“毕业”。 有了药工的帮助，抓药部分也煋和小秦不用再操心了，不过煎药的火候十分关键，除了经验老道的中医无人能胜任。 幸好之前和搜捕大队申请了多个药罐，同一批就可以完成一次的所有汤药，也不是太麻烦。 “喝药时间到！”也煋拍拍手，几个药工依次将药汤端来，经历了几天苦口良药折磨的患者已经麻木，药来张口，乖巧异常。 小秦看着一个个喝药的患者，很是佩服。 当初自己可是靠强行灌药才勉强让患者按时服药，前辈只要这么一发话、一拍手，患者就整齐划一地同时喝药，真是管理有方。 就是让他有一种错觉，这里好像不是治疗室，而是工厂。 针灸技艺更为复杂，而且同时进行总归是不如单独治疗效果好，于是也煋和小秦这两个唯二会针灸的人，就忙到恨不得可以分出数身了。 患者数量多，时间又紧迫，几天的治疗下来，大家都非常疲惫。 这个“大家”，自然是包括了患者们在内的，毕竟苦涩的汤药和单看着就吓人的针灸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接受的。 治疗刚开始时，要是有人路过这间屋子还偶尔会听见丧尸的嚎叫声，后来随着治疗推进，丧尸声少了，人声多了。 疗效显著，也煋在搜捕大队里的地位也是明显上升。 他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得到了特殊优待，餐盘能堆到快溢出来，可比在现实中的公司食堂好太多了。 “小秦，看到了吧，医者还是很受人爱戴的。”也煋挑了挑盘中的菜，和现实中的相差不大，《游梦》在食物这方面下了功夫，足以以假乱真。 可惜搜捕大队没有甜品，不然还可以品尝那位大厨的杰作了。 “前辈说得对。”小秦也没想到他们两人的待遇在短短几日内，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原本还只能和丧尸一起被关在看守处，现在都享有优待了。 小秦在研究所的时候待遇当然比这还好上不少，但是出事以来除了前辈外，有知道他身份的人不但不针对他，反而对他很是照顾，这就令他特别感动了。 在这里提出的要求基本都可以得到满足，临床试验进展顺利，大家办事十分有序，治疗氛围超过了在研究所时。 不过也难怪，这里是以治疗为主，研究所却是研究药物开发的，侧重点不同，气氛当然也就不同。 可他仍是认为这些都是前辈的功劳，比起自己对方才更像是一个好的领导。 也煋几轮带孩子带下来，在鼓励人的方面很有进展。 药工不用看药柜上的备注就能取出正确的药材了，夸。 称量药材时一次就称取准确，夸。 针灸袋里的针消毒好了整齐地存放，夸。 一天下来，队里派来帮忙的人几乎被挨个夸了个遍，每个人都喜滋滋的，比拿了奖金还开心。 队长路过时看到了这一幕，觉得这种鼓励法效果极佳，以后自己试试看好了。 一个好的领导，不能只有威严，还要给予下属适当的关怀和鼓励，这样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这是中医和她聊天时说的，当时她只是听听，现在看来不无道理。 …… 搜捕大队这头的治疗进展相当顺利，可小陈那头却是出师不利。 连着几天下来，小陈对他老板都是报忧不报喜，线索没找到多少，对这起“绑架案”一点头绪也没有。 “老板，下次您在咱医馆门口多装几个监控摄像头吧，现在这种时局，我还真找不到人家的监控录像。”小陈详尽地讲述了一番自己这些天东奔西走调监控的艰难险阻，语气浮夸内容夸大，“总之，我就算找上了门他们都不同意，说什么监控在店里现在不安全去不了云云——信息时代了，连个网都没联上吗？我可是知道监控是能同步到手机的，他们就是怕惹祸上身不愿帮忙。” 第112章 也煋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青天白日的在自家店面附近发生了绑架案，寻常人很难不担心害怕、撇清关系吧？” 他倒是没料想到即便是游戏里也会考虑得这么细致，这个城市未免太真实了些。 这或许就是沉浸式全息游戏的魅力所在吧。 在一个脱离了现实却又写实的世界里，开启一段全新的未知挑战，是挺有趣的。 也煋和小陈讨论该如何找寻到被绑患者的大致走向，毕竟在没有交通工具的前提下，像小秦那样借助纸马的力量直接把人背回去的方式应该不常见，除非对方也是个“氪金玩家”。 假设对方使用了交通工具，那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人可能走得悄无声息不留痕迹，但汽车之类的较难做到，必要情况下他们可以选择报警处理，患者是在他们手上丢的，虽然会牵扯出很多事情，但总好过放任不管。 不过他们当初将患者带回医馆治疗的手段好像也不怎么正当吧……那可是在搜捕大队手底下抢的人，要是真报了案，是先抓谁呢？扰乱治安这种罪名在当今的局势下可不轻。 讨论了半天也煋还是没有思路，只好叫小陈先继续找找那游戏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蹦出来的蛛丝马迹。 即使他自己对各类游戏了解不多，但在游戏公司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了不少套路。 就比方说这寻找线索，很多推理游戏都是一上来找不齐线索的，要等玩家实在推不出来了才会说“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之类的话，接着就是新一轮的搜查，此时就出现了第一轮怎么也看不到的新线索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急于求成，策划肯定不是想让玩家走入死局，后续定会有转机。 也煋鼓励完自己这位目前一事无成的员工，又转身投入到了日常的医治中去，患者那么多，不天天盯着可不行。 “前辈，陈药师那边，还是没进展？”小秦趁药工们喂患者喝药时悄悄问也煋。 “是啊，”也煋也不瞒着，“监控调不到，报警有风险，难呐。” 小秦知道对方的任务大概不比自己轻松，他现在有了不少“帮手”，对方却是孤身一人在外奔波，估计很不容易。 那位患者虽然已经接近治疗尾声了，但不好保证病情会不会复发，要是再把人给感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也煋好像看出了小秦在担心什么，安慰他说：“只有初代变异者才会感染被咬伤者，我们还尚不清楚那患者属于那一种，初代的概率总归是小了点儿。” “但愿如此。”小秦皱起了眉，不再说什么。 第66章 要求 由于之前在医馆是也煋就摸索出了中药治疗的方式和基本疗效，在搜捕大队进行医治时便轻松了许多，除了观察患者反应和稍作记录，就没有什么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不费脑子，刷日常任务一样完成就可以了。 这种没有多少挑战的内容放在这个剧情游戏里或许不够看，但作为游戏情节之间的衔接和休息调整其实体验还不错。 这样的手法在游戏设计中也并不少见，毕竟玩家不可能一直紧绷着神经，还是需要适当的放松。 而重复地刷日常固然枯燥，可看着每天一点点完成任务，然后达成一个好的结局，这种成就感也是很不错的。 并且只有在玩家每天都做同一件事的时候，才会对这个虚拟的世界更有融入感，好像自己真的就在这里工作生活。 也煋不是玩家，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真人npc，是游戏角色的扮演者。 但有些时候，他又好像的确是那个角色，前台是他，神父是他，中医也是他。 或者说，《游梦》让人极有代入感，环境真实不出戏，除非也煋没演技。 十分不巧的是，他还真没啥“演技”。 治疗室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也煋端着一副视察工作的样子，在排列整齐的躺椅间来回踱步。 这就是当领导的感觉吗？ “前辈，这是今天的数据，您看一下。”小秦拿来了观察记录和各项体检数值，虽然也煋看得不是很懂，但最末的“确认”键就表明了这份数据并无问题。 “可以，”也煋点点头，“小秦，做得很好。” 玩家的日常任务和他自己的差不太多，就是多了一项数据整理，不过可没有看上去这么容易。 也煋某次路过策划部，恰巧听见里面几人在讨论这一块的解谜小游戏该怎么做，比如在几十份数据里面混入干扰项再让玩家在短时间内记忆，最终算出平均值什么的。 他当时就想进去说，这不是智力比拼类节目，用不着这样，但他和策划们不熟，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这种设计居然还是日常任务的一环吗？ 那也太不日常了吧。 npc的任务本就机械一些，除开他是个真人npc需要自己临场反应的部分多了些外，剩下的日常都是闭着眼睛都能过的。 工作的时候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摸鱼机会，太棒了！ 几天治疗下来，患者们基本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和语言能力，一旦他们可以思考和说话了，提的要求也就多了起来。 明明没有交医药费，但有些人就觉得自己可以随便指示医护人员做这做那，嫌药苦要配糖，吃不惯食堂要点菜，比也煋刚来搜捕大队时还嚣张。 第113章 也煋自然不惯着这种行为，可小秦在听他讲了百八十遍所谓的“医者仁心”后，不仅面对患者的态度好了许多，也变得更好说话了。 只要是小秦能办得到的事，他通常都会选择满足患者较为合理的要求。 原本他的工作量就不小，又亲力亲为地去做这些琐碎的事，人都憔悴了不少。 一开始也煋还不打算插手管，但眼看情况愈演愈烈，患者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他也看不下去了。 “我们这里是治疗室，不是度假酒店。”在有一个患者把小秦招呼过去的时候，也煋先一步走了过去，“治病没有多好的条件，不要喊苦也不要抱怨。虽然你们不想治病也不能走，不过只要你们在这儿一天，那都是由我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那个患者不服地抬头看他，“怎么就你说的算了？凭啥？” 也煋冷冷一笑：“就凭我决定你今天扎几针，扎哪里，扎多重。” 他扭头跟少年说：“小秦，这患者归我管了，以后你不用再理他，他的针灸治疗我全包了。” 小秦一口应下，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欸，你们什么态度啊！”那患者急了，显然是被也煋的威胁吓到，“这就是你们做服务业——” 对方的话被也煋打断：“我不认为义务医治你们算得上是‘服务业’，毕竟你们也没有给我服务费。如果不是我和那孩子，恐怕你们现在还关押在看守处里，懂？” 那患者愣了愣，张口却不知如何反驳。 “你们现在不是在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我们没有义务提供治疗外的‘服务’。所有感染者目前都是社会安全隐患，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将你们治好，不是把你们喂饱。以后，喝药最多一次一人一颗小冰糖，每日定时三餐不可加餐不可点餐，都听清楚了吗？”也煋有意抬高了音量，他不是在对一个人说，而是在告知所有患者，以及提醒小秦。 他们是医者，治疗是他们的使命，而不是去做那些护工都不会做到的琐碎杂事。 他们对患者唯一要负起的责任就是治疗，治愈病患是医者的职责所在。 患者们听完也煋的话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毕竟他们确实是在这里白吃白喝还加治疗——在此之前没有人跟他们提过医疗费的事，他们也不愿主动提起。 这种情形下，免费的治疗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没想到这个医生会直接说破，这就很没意思了。 他们认为自己是病人，病人总该有点儿特权什么的，尤其是这个病还不是他们自己染上的，他们都是受害者。 可他们没料到的是，这中医护犊子护得紧，指使那孩子做事多了，对方就非得管一下了。 有几个患者小声抱怨了几句，但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一排针灸袋时，又闭上了嘴。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命可都掌握在这医生手中，要是惹怒了他，整出个医疗事故…… 也煋看那些不满被患者渐渐吞了回去，满意地拍拍手，让药工端来了刚凉好的汤药：“可以在服药后配糖，不过我之前说过是‘最多’如何如何了，从现在开始每天限量发放五颗糖，按平时表现来决定你是否能分发到。” 有两三个患者本想说什么，但想到“表现分”和实在是苦到难以下咽的药汤，还是选择了不吭声。 “治疗室有实时监控，药工也会记录你们的表现和身体状况，不适合摄入糖分的人自然没有资格。”也煋看了几眼某个血糖偏高却跃跃欲试的人，“我们虽然采取中医疗法，但体检数据也和你们平常去医院做的差不多，数值足够透明，别说听不明白。” 患者们看他那副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这时药工又正好给每人发了一份相对应的体检报告，证明了医者的话不是随口瞎说的。 也煋觉得患者还是要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点数的，体检发下去还能打消一些患者的顾虑。 数据这方面由小秦把控，多年科研经验让他在这块得心应手，也煋很是放心。 患者看不看得懂还两说，不过也煋觉着这种形式是必须要有的，这样才能显现出他们治疗的人性化，不隐瞒患者。 患者们现在对他们并不完全信任，主要的信任甚至是基于搜捕大队而不是他们的疗效。 “那个……医生？”有一个年纪较大的患者犹豫地举起手问也煋，“我可以转院吗？” 也煋思考了一下，首先，他们这里并非医院。其次，这座城市也只有一个医院，在封城的情况下又不能往外转，那不就只剩临市研究所那儿了吗？ 也煋也犹豫了，看看那名患者诚恳的眼神，再看看挤了一堆人的病房，环境虽然比看守处好上了不少，可的确敌不过医院。 但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上赶着往对手那边送业绩啊，这要怎么回？ 他直接驳回吧，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装没听见吧，放着不管也不太合理。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不过回应方式他拿不定主意。对方年长他许多，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他都不应该过于无情。 也煋叫来小秦，跟对方三言两语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小秦在患者中的人缘在这几天好了不少，让他出面效果或许更佳。 小秦十分听话地照着前辈的话和那名患者交谈了一番，原先在研究所端着的架子都放了下来，看上去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第114章 “行吧行吧，你们说这儿的疗效更好，我也没去过那边，那就暂且相信吧。”那患者叹了口气，摆出一幅无奈的模样，“但这椅背啊，实在是太硌人了，能换吗？” 小秦朝前辈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这患者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也煋走了过去，语气稍柔和了几分：“抱歉，场地不够经费有限，椅子不能换，最多加个靠垫，成不？” “唉，也行吧。”也煋乍一听，还以为对方认出了自己，吓了一跳，后来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开始治疗前也煋完全没预想过和患者们该怎么相处，之前在研究所不用过多接触患者，在医馆时只用操心一个患者，而如今的状况更加复杂，患者更为麻烦。 治疗，原来不仅仅是治病这么简单啊。 第67章 采访 也煋在游戏里开展治疗工作的时候，现实中的众人还在为了闹事者的调查工作愁到头秃。 “林姐，查得怎么样了？”也煋刚一从游戏舱里爬出来就瞥见办公桌前的人影，早已习惯了对方不声不响坐他工位上的也煋并不慌张，反倒是先汇报了一番自己的工作进度。 “不是很有进展，敌人远比我们想象中的狡猾。”林姐脸上是妆容掩盖不住的疲惫，“无名那边如何？” 也煋每天从《游梦》下线都会联系阿吴，只可惜对方根据线索查了几次都扑了个空，敌人的嗅觉十分敏锐，每次都在他们快要顺藤摸瓜找到时丢弃这一层马甲，改头换面后继续在网络上散播谣言。 虽然那些都是无凭无据的诽谤，但还不足以达到立案的程度，即使是报警也大概率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要是走法律途径，他们总得知道被告是谁吧？ 看着网络上的不实言论，也煋心里有气却又无处发泄，这比丧尸还令人不安，比不听话的患者更惹人心烦。 他又想回游戏里了。 不过人不能一直逃避现实，他现在也是游梦的核心人物了，临阵脱逃可不是他的作风。 “阿吴那边暂时没多大进展，敌人对网络这一块很熟悉，应该是来头不小的黑客，就是不知道是主谋还是帮凶了。”也煋看着阿吴的聊天记录转述给林姐。 游梦是个网游公司，和某些黑客的工作有点儿关联，结仇的可能不是没有。 “好的，”林姐颦眉，思索了一下潜在对象，“我会汇报上去的，你叫无名的人整理一份现在查到的账号和出现过的ip地址。” “嗯，我已经告诉他了。”也煋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发去了几条讯息。 林姐临走前扭头看了一眼也煋：“再忙也不要忘了吃饭，你在游戏里吃到的食物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一种感官上的体验，不要觉得在游戏里吃过了一顿就不吃了。” 也煋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发现了，看来食堂大妈还向他领导告了状，这是什么幼儿园小朋友待遇啊。 他表示自己肯定按时吃饭保重身体，不给公司添负担，领导才放心地离开了。 看来游梦除了热衷于游戏，对美食的热爱也是非同一般的啊。 想想花重金聘请甜点大厨研发游戏内食物这件事，也煋对自家公司的又敬佩多了一丝丝。 虽不是美食游戏，但有一颗向往美食的心啊。 他想到了新的宣传点，下次如果公司还让他开直播，他就要好好宣传这个独特的魅力点。 毕竟不是所有的游戏，都是“舌尖上的《游梦》”。 …… 吃完午饭后回到游戏，也煋看着有条不紊的治疗室日常工作，很是满意。 照这个进度，不出一周估计就能治愈在场的所有患者，到时候在叫来一批记者将此事宣扬出去，还怕赢不了临市研究所？ 正当也煋畅想胜利的时候，小秦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前、前辈，”以小秦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可能跑这么一小段路就喘，可他实在是太过惊慌了，“那个被绑的患者找到了！” “哦？”也煋一开始看少年的样子还以为治疗出了什么重大的差错，听闻是这事后没多少表示，“这是好事啊，你这样我还以为——” “不是！”小秦脱口而出，但面前的人是他一直敬重的前辈，于是他缓和了一下语气才说，“我是在新闻里看见他的，采访临市研究所的新闻。” 也煋一愣，竟然这患者真是被那边的人劫去了，他的猜测没有出错，策划还真是想把他们两边的矛盾彻底激化啊。 要是临市那边抢先一步……不会，他们根本不知道患者是怎样治愈的，记者采访也应该是一问三不知才对。 “采访的内容是什么？”也煋问完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严肃，为了照顾此时慌了神的少年，又将语气放得柔了点安抚对方，“小秦你别着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好好想一个新的对策，不要自乱阵脚。” 有时候，这打的也是心理战。 “新闻上说，他们已有了成功治愈感染者的案例，向大家‘展示’的就是我们医馆的那位患者。”小秦平复心情后接着说，“那患者的治疗我跟了全程，前辈也再清楚不过了，他并没有痊愈，还有一些反复发病的可能。而且如果他是初代患者的话，可能会……” 也煋明白小秦未点破的话里包含的是什么，要是那个患者被当成真正的成功案例，那么接触他的人肯定是难以想象的多。现在都已经有记者前去近距离接触采访了，之后的情况会怎样谁都说不清楚。 第115章 而且若是出了事，责任在谁？ 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疼，尤其是小秦可能还对之前的新闻报道有一定的心理阴影，一个天才被捧上神坛、又从神坛跌落，那些记者都“功不可没”。 不能再一次让小秦受到这种伤害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而临市研究所却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的话。 他是不会让小秦来担这个责的。 他是这项治疗的发起人，如果确实出现了重大医疗事故，那他全责，没话讲。 况且他只是真人npc，不怕。 只要玩家的剧情任务不失败，那他就没有失败。 就算是失败了，谁又能真的怪到npc头上呢？ 也煋理清楚了其间的利害关系，也不多顾虑什么。 既然临市那群人是专门从他们这里劫的人，那他们也不必再客气了。 “小秦，”也煋挎起出诊箱，面色很冷，“我们去医院，和临市的人当面对质。” 小秦还沉浸在计划被打乱的恐慌中，一听这话就愣了：“啊？哦、好！” 他竟然在某一瞬间，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这可不是他以前的风格啊。 要是以前的秦，肯定是，会亲自去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的吧。 他名利没有太多追求，只是想要获得一个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奖项。 方助理妄图分得奖项的名额，他不同意。 方助理在有利可图时攀附着他，却在他失势时打算全身而退。 药物有效，功劳会被别人占去。 药物有害，责任要他一人来担。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便不再执着于“自己”的成就了吧。 无论是好是坏，这些都并不完全是他的。 即使是他的主意，是他在把控，是他没日没夜地钻研。 荣誉是集体的，他只不过是被推到众人跟前的，所谓“天才”的招牌罢了。 “小秦，你发什么呆呢？”也煋觉得今天的小秦状态很不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在他身后上车后，就一声不吭，失了魂一般。 “啊，我没事，前辈。”小秦强打起精神，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不如奋力一搏。 ……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感染者都集中在住院部五楼，这回他们估计也不会转移阵地，来采访的记者可能也在那里。”也煋分析了一下他们目的地所处的位置，一回生二回熟，边说边走，并在到达相应楼层后还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守卫。 小秦总感觉，前辈冷静的模样更恐怖了些。 也煋一块块门牌看过去，就算是战地记者大概也不敢在有极高感染风险的病房进行采访，那么——找到了。 他看着上面“会客室”三个明晃晃的字，觉得这里的可能性最大。 房间门没有上锁，也煋站在门外，招呼小秦先不要出声。 他们现在还处于劣势，要想一举将形势逆转可谈不上容易，必须有一个能够证明自己来意的出场方式，就像上次夺回小秦的资料那样。 也煋贴着门板探听屋内传来的动静，他似乎听到了老院长的声音，那个话最多的老徐居然没有吭声，是不在还是…… 其中有一个前一段他接触最多的声音，是那个患者，看来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还有一个没听过的声音，是年轻的女声，应该是来采访的记者，用的大多是问句。不过也煋是从句末的上扬语气听出来的，门板还没有薄到可以让他听清楚采访内容。 他推测房内的人不多，但都是和本次事件有直接关系的核心人员。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免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他嘱咐小秦先待在原地不要动，决定自己打个头阵。 也煋猛地一推开门，刻意下了重手让门板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屋内几人一惊，纷纷扭头看向他，惊愕之余带着几分疑惑，只有老院长还算是波澜不惊。 也煋看了一圈眼前的人脸还真是老院长他们三人加上患者，那位面生的女子肯定是记者了。 “哟，好久不见啊。”也煋语气熟稔却带着嘲讽，“治疗进展不错？” 小马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脸。 老徐情绪激动想要起身，但碍于记者在场只能作罢。 老院长依旧端着架子，像是没听见这话一样，不理睬来者。 那患者一看到也煋便回想起了在医馆时被药汤很针灸支配的恐惧，脸色一瞬间有些发白。 “哦，还有一位。”也煋将前面那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转向了那记者，“初次见面，我准备了一份见面礼，望您收下。” “是什么？”记者明锐的职业嗅觉告诉她，这一定是个不可错过的大新闻。 这次冒着感染风险来医院采访，要是真能报道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么这堪称冒险的一趟——值！ “是……”也煋看了一眼老院长，说，“独家大新闻哦。” 第68章 记者 大新闻！还是独家的！ 记者眼中泛出了光，她自然察觉出了先前接受采访的几人在看到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后的不对劲，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纠葛。 “请问您是……”她试探地问也煋，激动之情难以掩盖。 也煋抬手指着那患者说：“一个不知名的中医罢了，不过碰巧是那位感染者的主治医师。” 第116章 这个回答可是在她预料之外了，没想到原本以为的临市研究所治疗进度采访，现在居然演变成了患者争夺大戏！如果这人所言非虚，患者真的是由他治疗而被老院长他们截了胡的话…… 这篇报道是要放在医疗版好呢，还是放在娱乐版好呢？ “胡说！”老院长终于肯给这不速之客一个眼神了，他苍老的声音自带一种威严感，即使也煋清楚到底是谁在胡说，也不禁一怔。 不愧是靠人脉和资历混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倒是很会装。 “是啊！”老徐见老院长都发话了，那憋了半天的他可不能在不作声，“谁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上次来就抢走了我们的资料，这次还想把治愈患者的功劳占为己有？”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叫也煋十分无奈，不过记者应该不会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况且他还留有后手。 “哦？是这样吗？”记者将话筒朝向也煋，“这位……请问您怎么称呼？” “名字不重要，如果非要叫的话——”他想了一下，“中医就行，在场的只有我一人是中医吧。” “中医很了不起吗？”老徐就是看不惯对方的那副骄傲的模样，在他看来中医是个落后、早该被时代淘汰的东西，他们研究所才是在医疗技术的最前沿。 “看不起中医很了不起吗？”即使是当着记者的面，也煋也不会在这方面忍让，直接怼了回去。 “那个……”记者看看针锋相对的两人，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中医先生，您对徐先生指责您抢夺研究所资料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也煋接过话筒，试图反客为主：“那就是他表述有误了。首先，那份资料本就不是他们的，我只是帮我一个后辈‘拿’了回来，并不存在‘抢’这种说法。” “好的好的，您继续。”记者手中没了话筒，好在自己还戴着麦，双手也能空出来记录了。 她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了也煋话中的重点，再一次感慨为什么同事都不愿意来医院，为了新闻冲锋陷阵它不香吗？ 一个人进行采访分.身乏术啊。 “这些资料都是小秦的——就是本市研究所原先的秦主任，那个媒体报道过的少年天才。”也煋说到这一点又有些气了，“临市研究所根本不打算照着小秦的研究方向进行下去，在他们手里资料最终也不过是被丢弃的份。可那些都是小秦的心血，我不容许他们践踏！” “天才秦？”记者没想到这个新闻还有爆点，今年的升职加薪估计全能靠这篇报道搞定了。 这可是牵动了全市安危的重点人物啊，之前本市研究所就有风声传出，说秦跟着一个中医走了，难道就是她眼前这位？ 太惊喜了，这份见面礼她喜欢！ “没错，”也煋点头，“众所周知，临市研究所来我市接手的项目原本就是秦的，资料转接也没什么问题，可他们并不信任秦的资料，我只是帮资料的真正拥有者取回。” 小秦离开后这个项目才正式转交，那个时候小秦已无话语权，而研究所那边也不会轻易把资料还给他。 “项目交接时双方有就这一方面进行商讨吗？还是说就是一个‘约定俗成’？”记者的脑子也转了过来，两边的研究所都没有明文规定项目转手后必须将所有资料打包送走。 老徐当然不能让老院长在这种小事上还得亲自发言，便趁也煋不备从对方手里抽出了话筒：“当然是说好了的，他们说‘完全’转交给我们，知道什么叫‘全’吗？那肯定是一页纸都不能落下。” 说到这里也就罢了，老徐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又补了句：“不过你这中医的确没说错，我们还真就看不上那个‘天才秦’的资料，好好的药物在他手上都成了毒，你说他能干成什么？就别来误导别人了吧。” 也煋听了这些话，气得说不出反驳对方的话了。 是了，按现在的舆论来看，小秦在他们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失败的人。 可他知道不是！小秦是很努力很上进的孩子，即便天赋极高也愿意虚心求学。 也煋不清楚在门外的小秦听到了多少，他非常懊悔，为什么要给那人说出这些话的机会！ 他生气了，即使明白这只是游戏里的剧情设定，他也还是真情实感地气了。 “我不准你这样说他，”也煋与老徐对视，眼中跃动着愤怒的火光，“你们口口声声说中医不如你们，说小秦天赋无用，但是，你们还是无法超越他的成就！” 也煋抬手指着老徐，厉声说：“你有过自己的研究成果吗？你知道小秦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凭自己的实力走到当时那个位子上，有多不容易吗？” 他不顾身旁阻拦的记者，直盯着老徐：“说小秦不好，你也配？！” “住口！”老院长用拐杖在地面上重重敲了一下，老徐也不敢再吱声。 也煋刚发泄完情绪，不是很想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老院长。 老院长看了一眼老徐，示意对方将话筒递给他。 老徐一接收指令，就立刻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话筒，仿佛那是国王的权杖，有了它就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也煋十分无语，但他倒想看看这老院长能说出些什么，毕竟他只是个不知名医馆里的小中医而已，但是这位老院长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在记者的采访上闹成这般模样，面子上一定很过不去吧。 第117章 果然，老院长一开口就说了也煋预想到的话：“今天是记者专门来采访我们的治疗成果，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哈？你们的治疗成果？这话说得还真不亏心。”也煋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是，您哪位啊，为什么能在绑架走我的患者后，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又或者说，这就是临市研究所一贯的风格？” 他这语气挺欠的，逗得记者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徐也听出了这话里也骂了自己，不过碍于老院长，没办法再和人吵。 “那个……”记者试探地问，“患者究竟是谁的，不可以问一下他本人吗？” 这个患者真就是跟人质一样完全没有发言的机会啊。 “我、我说？”患者看着记者递到他面前的备用话筒，脸上有点儿掩盖不住的恐慌。 开玩笑，一边是绑架犯，一边是扎针狂，他哪边都不好得罪啊，这不是要他死吗？ 面对这种致命二选一，他双手握住话筒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送命题，换谁都不会愿意答吧。 呃，你倒是说啊。 记者不好意思直接催促，水笔在笔记本上敲了几下，还是没能等来答案。 患者抬头看了看其他几人，小马全程游离，老院长面色阴沉。 老徐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暗示他要按之前说好的告诉记者，可先前也没说过中医会来啊。 中医倒是格外认真地一直看着他，他在接受治疗时对方估计都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更令他不寒而栗了。 “我，我不认识这个中医……”患者记起了老徐交代过的话，小小声地对着话筒说。 “是吗？”记者没有立刻相信，她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从中医刚一进门时，她就看出了屋内的几人表情大多变了，尤其是这患者，看上去像是很怕这个人，完全不像是他口中的“不认识”。 他们肯定认识，而且那中医可能给这人留下了些许心理阴影，她作为一个记者看人还是有一套的，特别是人物关系，一抓一个准。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患者头低低的，谁也不敢看，他已经能回想起被扎针时的感觉了，比起疼痛，其实更多的是恐惧。 那可是针灸欸，扎不准要出人命的吧？ “可是，看您的反应，您不像是不认识那位中医先生。”记者又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您可以详细说说吗？您的恐惧，源自哪里？” 她这句话是直击那患者的痛点了。 “喂喂，人都说了不认识了，还揪着不放做什么？”老徐憋不住了，“这中医奇怪的很，况且这医院住院部五层现在可都是我们研究所的，他这么进来的？这么可疑的人，交给警察就好了，没有采访的必要。” 记者咽下下差点儿脱口而出的“你在教我办事？”，绷住了表情。 这个受访者实在是难缠得很，这次又没有同事帮忙打圆场，话太不好接下去了。 四加一个受访者，一个从不吭声，一个不敢开口，她还采什么？ 剩下三个更不是善茬，采访难度或许算是她从业以来最高的一次了。 当记者难啊。 第69章 受访 “我看上去可疑吗？”也煋想了一下，说，“记者小姐，我可是搜捕大队的官方指定医师，不是什么街边闲着没事来碰瓷的小医生，来这儿的理由也正当得很。” “是搜捕大队？请您详细讲讲可以吗？”记者没料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在，老院长的话筒她不敢拿，于是就将患者手里的话筒接过，递给了中医。 患者见着烫手山芋总算传递出去了，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不能说实话啊，临市这群人从某种意义上比那中医还怪，他仍处于危险之中。 “这不可能！”老徐十分激动地大喊，他手上可没有话筒，便打算靠音量取胜，说不定也能录进去，“搜捕大队怎么会和他一个无名小卒合作？他们是疯了吗！明明是我们、我们！这层楼的感染者，哪一个不是他们送来的？这人在说谎！” 他气急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中医，也敢打着搜捕大队的幌子来跟他们研究所叫板？ “我不否认你们曾经合作过的现实，不过单方面毁约这件事，自己都察觉不出来就是自身的问题了吧。”也煋从出诊箱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给记者，“你们研究所已经多久没有接受到新的感染者了？你们应该也清楚，感染者的数量远比你们投入治疗的要多……” 这是真的吗？”记者意识到这是个重点。 也煋冲架在一旁的摄像机一笑：“这是当然了，全市的感染者人数远远超过这家医院里的人数，那么那些患者去哪里了呢？自然是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只能被‘关押’在搜捕大队里，神志不清地等待着不知道何时可以进行的治疗。” 老徐一听对方居然知道这么多内幕，看来是的确是和搜捕大队有点儿关系，一时乱了阵脚忘记反驳。 记者再次感慨了一番大新闻就是大新闻，不愧是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啊，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吧。 她几乎能直接凭今天一天的收获竞争副主编的岗位了好吗，再多来两个这样的好心人，当上主编不是梦！ “不许记！”老徐一看摄像机和记者的笔记本就急昏了头，打算冲上去阻拦，刚迈出一步便被老院长一拐杖绊倒。 第118章 老院长瞥了眼这不争气的跟班，要是把采访弄砸了，那他积攒了多年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小徐，学学小马。”老院长不明说，只点了一下，就看对方悟性了。 “他有什么好学的，闷不吭声——”老徐有点儿明白了，老院长这是告诫他言多必失。 小马突然被点了名，全程充当背景板的人也快坐不住了，他还真没想过那中医找上门了该怎么办，反正这种事他肯定解决不了，说话没用，保持沉默就行了。 而且记者大概也没注意到他，他跟来算是为老院长撑个排面，毕竟哪有大拿身边不跟着两三个人？ 记者多看了两眼老院长手里的话筒，她其实很想采访对方，可这老人家似乎不愿对中医先生的事多谈，叫她难以挖出什么料。 没办法，唯一能“爆料”的只有那个中途加入的受访者了，希望主编不要责怪她跑题。 “那么中医先生，”记者询问过对方后将文件的复印件仔细地收到了自己包里，“您现在是同搜捕大队合作不假，我也相信您绝对是有一定的医疗水平的，但您又如何证明这位先生是您的患者呢？” 她这问题可算是问到了点上，也煋早有准备。 他示意患者靠近自己：“来来来，别那么害怕嘛，配合一下。” 患者胆怯地看了一眼记者，在回头看看老院长他们，见无人出言制止，也只能一步步蹭向那个扎了他无数针的可怕中医了。 呜呜呜，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他宁愿继续当丧尸，也不想成为这种场合的焦点啊。 “各位可看好了啊，从我进到房间到现在，我可是没有出过一针，而这位患者也一口咬定不认识我。”也煋转向患者，“你以前有没有过针灸的经历？” “没、没有——”患者快速地瞟了一眼给他打暗号的老徐，“我都是去现代化医院看病的，不看中医，更没进行过什么针灸治疗，那肯定没用！” “哦？”也煋从出诊箱里摸出一个小人偶，“是吗？那怎么感觉你这几个穴位……” 他又摸出一把纤细的短针，精准地插在了人偶相应的若□□位点上。 “记者小姐可以查看一下，在这位患者身上是否有和人偶相同位置的针孔痕迹，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的话是真是假了。”也煋递出人偶，相当自信地说。 在患者的被迫配合下，记者发现竟然真存在那些穴位扎过针留下的痕迹，看来中医没有撒谎，他的确治疗过这位患者。 “口说无凭，”也煋看向话最多的老徐，“现在，拿出他是你们的患者的证据吧。” “可恶……”老徐自然是没有造伪证的技能，他看向主心骨老院长，后者依旧一言不发，像是彻底放弃了辩解。 这可不行，他可是把一切都赌在了研究所和老院长上，要是研究所或者老院长的名声坏了，那他也就完了！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中医，也想毁了他的前途？！ 他不允许！ 可他的“队友”小马无用，领头人老院长也打算放弃，现在还能怎么办？ 对了对了，那中医和秦是一伙的！秦说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也不为过，要是由他们来治疗，必定会有极大的风险，人们能同意？不能！ “记者你看啊，这中医是治疗了这患者不假，但秦之前做了什么，大家想必都没忘记。”老徐试图引导记者的思路，“要是人们知晓了官方的医师是他，到时候一定会人心惶惶。” 这话本身并不是没有道理，可不知为什么，记者她就不是很听得下去。 “你们都被方助手给骗了，这压根就不是小秦的错，一个两个甩锅的，邀功的时候怎又那么积极？”这算是戳到了老徐的痛点。 老徐自己没有研究成果，总想着从别人那边分一杯羹，和方助手是一丘之貉。 “关于那次的药物研究事故，研究所官方并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记者发现这居然还牵扯到了一个大新闻，这位中医似乎也是当时的知情人士，“中医先生您知道些什么内情吗？” 即使不是证据确凿的官方声明，但就算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也能在这个时局成为人们讨论的热点，毕竟是关乎全市人民生命安全的大事。 “真相就是，在没有获得小秦的允许下，方助手私自在药物中加入了成分不明的物质，导致了失败的结果后仍不悔过。”也煋虽然那是还没有现身，但也是在实验室里看了个一清二楚，就跟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 她不仅不尽快补救告知领导，反而自欺欺人地瞎捣鼓了一阵，把本就诡异得不合常理的药剂变得更加奇怪。 也煋回想起方助手那一波堪称反面教材的操作步骤就头疼，要是真的有小孩当真了，在实验课上不规范操作怎么办啊？ 看来要和公司提提意见，比如表明这是错误做法不可以模仿之类的，免得他们游戏因此被家长举报，那影响可是很大的。 “可是一开始不是说药物的疗效很好吗？”记者想起曾经有一个同事为此采访过方助手，听说对方接受采访时滔滔不绝，好像整个研究的功劳都是她的一样，而且将药效吹上了天。 据说这极佳的药效是她特意研究出来的，担心不被秦主任认同才选择了隐瞒，难道这些也都是假的？ 仔细一想，方助手在两个不同阶段受访时的话称得上是自相矛盾了，真实情况估计是中医说的那样，其实所谓的药效也只是误打误撞，要不然在药物出现问题后方助手也无法那么顺利地离开。 第119章 蓄谋已久和意外事故可不能混为一谈，而方也不可能两头占理，她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完全不为他人考虑。 “所谓的疗效，不过是异变最初的征兆罢了。”也煋叹了口气，“很遗憾，我们没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局面……小秦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他为了寻求更多救治患者的办法，零基础向我学习中医疗法，这种负责的精神——” “他压根就称不上‘负责’！”老徐像是找到了攻击对方的点，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放下了手里的研究项目，跟着你个中医不管不顾地离开了研究所，这叫负责？这又负了什么责？难不成跟着你还能有更好的设备，还会有更先进的技术？就凭你那个落后的中医疗法？” 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和也煋进来时不一样，来人的动作非常轻，几乎没有人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只有一直盯着门试图逃离的患者注意到，他在医馆时的另一个噩梦出现了。 “前辈的疗法，并不落后。”小秦缓缓关上了门，“你们不该轻视他、轻视中医。” 小秦看着老院长说：“这里目前最有痊愈可能的、最具代表性的患者，是他医治出来的，不是你们能冒领或窃取的成果。” 小秦接过前辈递来的话筒，缓慢却有力地说：“这不是你们可以仗着所谓权威和资历欺压人的地方，我们只看实力。” 第70章 阻拦 小秦一开口，记者便认出了这位往日不屑于接受采访的天才，愈发觉得自己这篇报道绝对要成大新闻。 这爆点也太多了吧，都舍不得一期出完，回去能不能跟主编商量一下，改用连载形式？ 老院长的阅历毕竟还是远超众人的，听了秦的话也未激起波澜，但同样不再辩解，只是紧闭着嘴，算是给自己挽回一点儿颜面。 他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了种种设想，自然也料想过秦找上门来，不过却不是现在这样的气氛。 这个记者，不想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好收买，不懂得看人脸色，还随意让不速之客加入到采访中，真是失职。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轻易同意接受这次采访，起码要让他自己挑选一个记者来，免得生出这么多事端。 “实力？是指你被扫地出门的实力吗？”老徐是个沉不住气的，一看此时冷场，二看老院长不发话，他继续嘲讽起来，不甘落了下风。 研究什么的他做不好，吵嘴可是一向战无不胜！ “我离开研究所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去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法。”小秦不理他，转向了摄像机，认真地对着话筒说，“幸运的是，我找到了。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在这个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还有许多中医在承袭传统的治疗方式，同时也在不断地创新、追求新的突破。我的这位前辈就是这样的一位中医，他教会了我非常多在研究所里学不到的知识和道理，我由衷地感谢他。” 老徐见自己被无视了，气得跳脚：“喂，你以为你已经成功了吗？在发表获奖感言吗？” 这人居然忽视他的嘲讽，这不是正确的吵架态度啊。 小秦压根就没打算跟对方吵，他从不将时间花费在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事上。 要是放在出事前，老徐这个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更别说是接对方的话茬了。 记者见小秦如此配合采访，甚至可以说是主动接受采访，高兴地一时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好。 这位天才以前可是拒绝了不少媒体，只勉强应了寥寥几次官媒的采访，现在能在这样的局势下获得“独家采访权”，她可真是赚大发了！ “秦先生是自愿离职我市研究所的对吧，请问您当时是有了什么目标方向吗？”记者试图挖出他与研究所制药理念不合之类的料，这家研究所不想临市那么爱宣传自己，在公开场合出现多半是为了拉赞助，算得上有几分值得一聊的“神秘感”。 既然有写成连载报道的想法，那就要再多积累一些素材才行。 小秦看了一眼中医，说：“是的，那时我们的治疗陷入瓶颈，是在前辈的帮助下才有了好转，但是所长不同意身为中医的前辈继续留在研究所里，于是我就决定和前辈一起离开了。 “至于目标方向……其实那是还不是那么明确，只是想着要治好所有因我而感染上病毒的患者。那时候我还分不太清楚‘治病’和‘制药’的差别，不习惯和患者相处、照料患者。”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那名患者，对方显然也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脸都憋得通红。 这是为作伪证感到羞愧了吗？ 实际上，那个患者仅仅是在努力憋着不要开口反驳。 他们何止是不会照料患者？那简直可以算是虐待了好吗？那可是身体加上心灵的双重摧残，谁试谁知道。 记者倒是对小秦的发言非常满意，研究所那边怎么也撬不开嘴，最不让采访者抱希望的秦竟然能说这么多，这世界还真是奇妙。 这都多亏了好心来“送礼”的中医先生，她一定会把他写出极具闪光点的正面人物的。 临市的人什么态度，中医和秦这边又是什么态度，记者看得清清楚楚。 谁理亏、谁心虚，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原先她听信了临市不少同行的吹嘘，说这个研究所的人获过那些那些奖，在业内多么多么有威望。 第120章 不过也有一个关系较好的同行曾在私底下偷偷告诉她，大部分媒体上的那些都是他们市研究所的人专门请人写的通稿，没多少真实性可言，不要轻信。 现在看来，的确是金玉其外罢了，说着有多厉害，好像能救他们城市于水火之中，其实都是为了捞一个好名声而已。 她偏偏不要如他们的愿，她会将这一切如实报道、揭露给世人。 做科研的人，肯定是不能只图一些虚名的，应该落到实处，踏踏实实地为了造福人类而研究。 她看出秦确实有着好的出发点，并且也是去做了实事，但是却差点被这群想着不劳而获的人冒领了成果。 这里可不是临市，他们别想着靠打点关系混过去！ 她一定会还秦一个公道，告诉民众，秦没有逃避，而是在无声地努力。 同时，披露临市研究所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将他们赶出本市。 老院长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他已经察觉出了记者的打算，不过这里现在可是他的地盘，这记者走不走得出去、能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那还得另说。 他敲了敲拐杖，示意小马按之前的计划安排下去。 他还要好好“招待”这位记者一番，对方最好不要太着急走啊。 记者是十分敏锐的，她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多拖一秒钟都可能耽误到报道的正常发出，就盘算着找个借口先走。 采访到这里算是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讲了一大堆，回去她也可以慢慢整理，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果他们能绑架一个患者，那么又怎么会放任一个对他们“有害”的记者离开？ 她试着联系主编，却发现网络已经被切断了。 “中医先生……我认为您和搜捕大队合作的幕后故事也很值得作为一篇报道，请问我可以有这个机会拜访您现在工作的地方吗？”记者试图向中医求助，这个人可以轻轻松松地进来，想来出去也不是难事。 她孤身一人前来医院，只想过会不会感染，没想过能不能出去这个问题啊。 做记者难啊。 也煋自然是想走就走的，医院里这几个人还拦不了他。 就算退一万步，哪怕他被这边的人控制住了，那他们也有后援。 如今他可不止是个走街串巷抓丧尸的小小中医了，他背后有搜捕大队。 出发前他早就和队长说好了，要是他们长时间不回去，就直接带人来接他们。 临市的人不会给他面子，但绝对不会不给搜捕大队面子。 即使搜捕大队单方面终止了和临市研究所的合作，老院长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也煋分析了一下敌我两方的势力，完全不慌，顺便安抚了一下记者的情绪：“成，待会儿我们就去，搜捕大队那边也不是不让采访，毕竟最近才开始出风头嘛。” 一个常年被闲置的部门一时之间成为了顶梁柱，这里头可采访的东西应该也不少，而且宣扬一下搜捕大队的正面形象也不错。 也煋觉得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没多想就应了下来，虽然他说话不作数，但他可以帮着举荐两句。 这个记者人挺好的，看上去就是一个想要做好“真”新闻的人，他很欣赏。 老徐看不惯这中医那副好像在医院来去自如的模样，他想说些什么，又担心提前点破会让老院长不快，硬生生将嘴边的嘲讽咽了回去。 这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又凭什么这么嚣张？ 老徐这是不知道对方一人放到所有守卫的实力，他们上次没查出来守卫究竟是怎么倒下的，只道是地方运气好。 要是他知道了这针灸针的威力，可能就不会打定主意拦着对方了。 “前辈，这边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们走吧。”小秦先是在门外听了半天，又是在镜头前讲了不少自己和前辈治疗患者的详细经过，已是有些累了。 他从前就不想管这些事，这次是不得不管。 他因为不愿面对媒体已经失去过很多本属于他的东西了，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行，走。”也煋干脆利落地应下并付诸了行动，他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小秦，你帮记者小姐拿一下设备吧，看起来怪重的。” 十分自如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他的大本营。 “我看今天谁能走出去！”老院长重重地用拐杖敲击地面，他坐到这个位子上之后，就没见过这样无礼的人。 当他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抱歉，你们还真拦不了我。”也煋从出诊箱里摸出了几根最长最有威慑力的针，“我摊牌了，上次说的‘袭击守卫’这条的确是我做的，这回也一样。不过你们要阻拦我们的话，这种感觉也可以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 那患者到现在都还有点晕针，连缝衣针都怕得不行，更别说是这个了。 也煋注意到了这一点，特别点名了对方：“要不你们先问问这名患者，毕竟被针灸针扎的感觉，他大概是在座诸位中最懂的吧？” 他挥了挥手中的一排银针：“要试试吗？” 第71章 带回 听完中医的话，老院长等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单比武力值的话，他们三个加起来都赢不了中医和秦两人中的任意一个，更别说还带着患者这个拖油瓶了。 第121章 原本打算叫守卫进来抓住几人的老院长知道援兵应该没办法来了，只好作罢，眼睁睁地看着几人出去。 虽然不甘心，但这并非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此时胜负还未分晓。 也煋自然是将患者一同拎了出来，在治疗完全结束前此人留在外面就是个隐患，还是带回搜捕大队继续医治为好。 而且这患者也是他精湛医术的见证者，可得让队长他们好好瞧瞧，增添一下众人的信心和鼓舞士气。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出了医院大门，记者松了一口气，十分诚恳地向中医先生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也煋没有客气，问她什么时候来搜捕大队采访，他好告知那边。 “我担心他们会拦截报道，”记者又想到临市那群人不是在他们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做到这一点可能不简单，“又或者收买别人报道假新闻，所以我要先赶紧回去向主编报告……采访的时间我下次再联系您。” 也煋觉得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前辈，”为了防止不安分的患者逃跑，也煋给患者扎了一针，叫小秦背着，“我就这样背着患者回去，会不会太显眼了啊？” 小秦背个患者轻轻松松，但现在他们是彻底和临市研究所结了仇，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那好不容易转向自己这边的有利舆论又要偏移了。 “没事，队长他们应该快到了。”也煋看看时间，他之前和队长约好了接应他们，刚才在医院里耽搁了不短的时间，她估计也察觉到不对赶过来了。 不过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他只是图蹭个车方便罢了。 小秦将昏迷不醒的患者放下，和前辈一起站在路边等车。 回去后可能又会有更多想要采访他的媒体了，烦。 他知道采访搜捕大队时自己大概率也逃不掉，既然是前辈应下的，那他也只能配合了。 今天前辈帮他应付一部分记者的试探，他还是很感动的。 等了没一会儿，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真驶来了一辆底盘极高的大车，灵巧地左躲右闪避开被丢弃在路面上的车辆，最终稳稳停在了两人面前。 “上车。”戴着墨镜的女子降下车窗，瞥了眼被靠墙安置的患者。 队长不清楚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不过能顺利从医院出来并带出了疑似患者的人，就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也煋打开车门，一跃而上，坐稳后再看向少年：“小秦，你先把患者送上来，我给你搭把手。” 在二人的努力上，某患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上了这辆临时的“救护车”。 “我们见到那个记者，对方挺讲职业道德的，可以信任。”也煋向队长简单概况了一下采访时发生的事，“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会再派人来咱这儿采访，你和领导说一下呗？” “为什么不自己去说。”队长手中的方向盘突然一打转，也煋差点撞到玻璃车窗上。 也煋不动声色地系上了安全带：“你们内部的事物，我这样提要求多不好啊。” 她感到一阵无语，到底是谁直接应下了记者的采访，心里没点数吗？ 还要她去做传声筒……算了算了，反正这采访是个好机会，她去提说不定还能记一笔功劳，这人或许也是想这样暗中帮她吧。 纯粹是嫌自己去说麻烦的也煋不知道队长内心的纠结，他检查了一下患者，对方的状态和他离开前差不多，小陈大概是给对方喝了一两次药。 看不出多少其他治疗痕迹，临市研究所的人并没有用他们的方式治疗这个患者，可能是明白他们的方式并无几分疗效。 看患者的的病情没有恶化，也煋放心了许多，要是患者在那群人手上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办了。 幸好老院长他们冒领就是冒领，没有自己再治一治的想法，反倒是方便了也煋，重新调理一遍难度系数更高，而且还有药物排斥的风险。 临市那帮人能想出这一损招，看来是真急坏了，不然不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做这种违反的事。 他们当初来本市“支援”是可是夸下了海口，现在治疗不尽如人意，着急上火是难免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这么做。 也煋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真要走法律途径其实也行，只不过现如今危机尚未解决，执意打官司显得他分不清轻重缓急，还是等稳定下来再说吧。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小秦交流了一番。 …… “各位静一静啊。”回到治疗室，也煋向众人介绍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患者，“这位就是第一个全程进行中医药治疗的感染者，现在他的病症已经基本完成了治疗，他的今天，就是诸位病患的明天，祝大家早日康复啊。”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不太热情。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谁会在医院治病是还搞个迎新活动或优秀毕业生讲话呢？ 患者看着同他先前一般被束缚在躺椅上的众患者，吓得腿直打颤。 他受够了那些苦汤药和对人精神造成伤害的针灸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要再进行什么治疗。 “给他安排一个——”也煋想想这人好歹是陪着他们一路试药试过来的，功劳苦劳都有，可不能亏待，“vip专座吧，在经费允许的范围内尽量舒适豪华。” 医者仁心嘛，这就是人性化治疗。 第122章 患者很想大喊自己不需要治疗，他要回家之类的话，但在看到挂在墙上的一排针灸袋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再平白挨上一针。 见患者没有反抗，也煋满意的点点头。 他不是不知道在这名患者心中他是个怎么样的形象，但医者嘛，总还是要有那么一点儿威慑力的，不然患者怎会听从安排？ 小秦仍是去忙日常任务中的整理数据，也煋逛了逛，把服药的感染者挨个看了过去，精神似乎都挺好的。 那可以放他们出去活动活动了，正常人在躺椅上绑个十天半个月也要出问题的。 时不时让他们去放放风，也有利于舒缓心情、活动筋骨，好处多多。 也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管理方式其实和监狱差不了多少，就算是他想到了，也只会觉得应景。 这里是搜捕大队，这些感染者以前还关在看守处里了，到他手底下日子已经好过不少了好吗？ 中医药调理的过程是漫长而枯燥的，有些患者禁不住日复一日的无趣生活，有开始闹腾起来。 也煋认为这件事也该向公司反映一下了，这个剧情副本在玩家眼里只是一时新鲜，限制住玩家的游戏范围就不太好了。 他提出意见后不过几天，《游梦》便更新了。 更新后，在这个大型剧本里的玩家可以自由出入副本，不在时就会自动留下一个分.身，这样就能在不破坏剧本合理性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保证玩家的游戏自由。 也煋即使发现了这一设计缺漏，被林姐和面试官夸了一通。 据说，涨工资的事上层已经在商量了，也煋一人做着几个的工作岗位，确实应该适当涨涨工资。 他不确定这是否又是上级给他画的饼。 但他还是狠狠地心动了。 试问，谁会不想要涨工资呢？ 而且还是理由十分恰当挑不出毛病的涨工资！ 在改进游戏机制后，玩家的反馈好评如潮，自来水涌上了各大社交平台。 并且真人玩家少了之后，挑刺的患者也少了，按程序走的人物没有那么多这那那这的要求。 看着机械化的简单要求，也煋觉得单机游戏也许很有乐趣。 面对真人玩家有的时候的确敢怒不敢言，但程序还是可以骂一骂的。 一一回绝病患们提出的要求后，也煋开始浏览新闻。 临市研究所已有一段时间不出声了，估计正憋着什么坏呢，不好掉以轻心。 那位记者的报道一经发出便引起了轰动，现在全市都在沸沸扬扬地讨论这件事，一举将临市研究所推上了风口浪尖。 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原本最维护自己名声的临市研究所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澄清”，而是保持着沉默，对此事闭口不谈，并回绝了一切采访。 “小秦，你说他们为什么会闭麦？”也煋同样想不明白，明明搬弄是非是那群人最擅长的事之一，他们乐于炒作，面对这种热度应当很活跃才对，这次却缩起来了…… 有蹊跷。 “前辈，我们上次也接受了采访，还提供了许多相关材料。”小秦分析了一下，“现在证据确凿，会不会是他们自知无力翻盘，于是就选择了躲避？” 也煋觉得有理：“嗯，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过老院长那几人当时可不像是会就此认输的模样，还是不得不提防着，万一哪一天出了什么差错，那局势像这样在一瞬间逆转也不是不会发生。 他只是想治疗丧尸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72章 讨论 也煋无心跟临市研究所争斗，在他一直都是将治疗丧尸放在首位。 昨天他观察完病患的状态后同队长他们外出巡察，又抓捕回了三只丧尸。 这不是什么好事，证明了初代感染者还在外游荡，很可能还伤了人。 近期新抓到的感染者大多身着外卖员制服，一看就是铤而走险出来送餐结果把自己给送了的，叫人有几分同情。 市民游戏里“送外卖”算是最惊险刺激的了，这一被感染，是真的回不去了。 也煋为这几人表达了一下惋惜之情，要知道，外卖员是有限定人数的，虽然少了会抽玩家补上，但是现在还是一号难求。 即使这是不被官方允许的，不过他也还是想说：这号租出去多好啊，坐等入账还白得经验。 比起飞檐走壁在丧尸的追逐下送外卖，躺在治疗室里接受医治自然无趣许多，这些玩家估计也会选择去商城里买一张“灵魂出窍”卡吧。 没错，自从上次公司采纳了也煋的建议后，商城便推出了经济实惠的“灵魂出窍”卡，可以让玩家自由出入副本。 毕竟剧本中留下的“躯壳”也需要程序来管理嘛，完全免费就亏了不是？ 资本家，是不可能让自己轻易亏钱的。 也煋眼见着新来的丧尸不断增加，愁啊，这治疗室就这么大点儿地，刚搬来时看着还挺大，实际投入使用却仍是不够用。 这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再叫搜捕大队批一个房间给他们用吧。 经过不短时间的治疗，其实一些体质好的患者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目前也没表现出什么复发的症状。 也煋觉得没谁喜欢住院，尤其是这种算得上大通铺的“病房”，几个本就不好管教的人闹着回家，治疗室的氛围被带动得不太好了。 第123章 现在也煋看他们，就像是自己高中时的教导主任看那些刺头学生，气得不行可又打不得，还担心他们带坏别人。 教导主任至少还能打电话叫家长，可他呢？只能尽量安抚病患本就脆弱不堪的情绪，实在没办法了，就用针灸针威慑。 不过这吓唬久了，效果便不如之前好了。即使他是个“不正规”的医生，也不可能真把病人扎出个好歹来。 病患们一天比一天闹腾，这还需要治疗吗，要是只好了，那不得直接把治疗室给拆了。 也煋隐隐感到不对，按理说玩家应该大部分离开剧本了才对，而他们公司的npc一向事少好忽悠，不应当这般难伺候。 一出游戏他就登入了游梦官方论坛，打算从中获取些信息。 真人npc：被真人npc照顾的日子【热门】 1l lz 谁一开始说丧尸角色最鸡肋了啊？我现在，可是享受着真人npc小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都能近距离接触他！ 2l 又疯一个，粉谁不好，粉真人npc，呵呵，他哄了半个小时才把我哄好（狗头） 3l 楼上两位都好奇怪哦……不过楼楼说的是真的吗？我也是，丧尸牌…… 4l 是真的我作证！我！也在！现场！ 5l 楼上气喘匀了再说话吧，我单是看着就快窒息了。 6l 楼主人呢？详细说说具体内容啊？ 7l lz 来了来了，刚才去喝杯水没想到帖子审核这么快就过了。我的角色原本是在街上好好走着的，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一个不留神，就被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扑倒在地—— 8l 说重点！我上班时间摸鱼来看这个帖是为了看这些的吗？再不讲真人npc我就按错版举报了！ 9l 臣附议。 10l 等一下，我觉得楼主讲这一段也不错啊，我玩到现在连丧尸究竟长啥样都还没亲眼见过呢，新闻里p得太过了。 也煋看到这里时，想到很可能是有玩家分享了自己在治疗室的经历，虽然治疗室里的可玩性不大，除了提提要求、无理取闹就没什么可干的，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他自己，一个人气颇高的真人npc，一个能吸引来大量玩家的财富密码。 从公司的几次安排不难看出，现如今他的人气远超同行业的其他真人npc，可以说是业内翘楚了，当之无愧的“财富密码”。 不过，怎么连“密码”本人都还没拥有多少“财富”？ 也煋打算继续看那个帖子，找到治疗室患者闹事的原因。 15l lz 总之，我被搜捕大队抓到了看守处去，关了大概两三天吧期间就是玩音游，什么“跟着丧尸们一同嚎叫”之类的小游戏，打累了也可以挂机，还算可以。 16l 我看了新闻报道，真人npc小哥扮演的中医和搜捕大队合作了，所以楼楼是在那里见到他的么？ 17l lz 是哒！本人比直播间里的好看！ 18l 游戏里的外貌是能捏出来的，这你也信？ 19l 楼主又没说的很夸张，只是和真人npc自己对比而已，这也有人杠？ 20l 咳咳，话题跑偏了啊，不是要说照顾楼主的经过？ 21l lz 哦哦对，是这样的。某天，真人npc小哥——以下就叫他“中医”好了，是这期的角色，大家都知道吧？ 22l 当然啦，这可是头个扩展剧本呢，我临市的我都见到他了，不过我的角色是反派……他在剧本里看起来好凶（被威胁辽） 也煋看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反派都是由npc担任的，没想到会是玩家。 那他岂不是，无形之中给某些玩家留下了心理阴影？不会那么严重吧，他很凶吗？ 他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一定是中医的针灸针太吓人了。 嗯，绝对是这样没错。 帖子里接下来几十层大多在讨论自己在剧本，歪楼歪得没边了，也煋大概看了一下，有些玩家说自己也在治疗室，不过还是留着让楼主来讲。 那个楼主也失踪了几十层，估计是三次有事。 57l lz 我回来咯，有没有太想……这栋楼发生甚么事了，这么歪成比萨斜塔了？！ 58l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楼楼怎么才来啊，我们都聊完一轮了。 59l lz 有事啦有事啦，不是故意放大家鸽子的，好了，我继续讲哦。 接下来，这位楼主讲述了在搜捕大队接受治疗的全部经过，比也煋知道的还要再详细几分。 也煋看着患者角色的日常任务，觉得他们乱提要求真的不怪玩家。 要怪就怪策划吧，他们部门可能的确和他有仇，不然编不出这种任务。 为什么，为什么连惹主治医师生气都能加经验值啊？ 所以说，在他实在气得不行威胁患者的时候，其实他们还在为自己上涨的经验值偷着乐？ 这也太离谱了，还能好好当同事吗？ 也煋觉着这是一场针对，毕竟公司里没人不知道这个剧本里的中医是他扮演的，而和剧情关系最为密切的策划们肯定再清楚不过。 他讨不到说法的，他们大可以说是在也煋抽到这个角色前就写好了这个任务设定。 是的，也煋一直觉得策划们看他不顺眼。 连在食堂吃饭都要在他之前打走最后一根鸡腿。 他也不是什么会向领导打小报告的人，在游戏被针对的话，他自由办法化解。 第124章 而且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在游戏设计上暗中提高了他的难度罢了，只要没有上升三次元，没有切实影响他的利益，那就一切好说。 也煋在以前的生活里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和包容。 他也希望自己能多包容别人一点儿，况且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121l lz 以上就是最近我在治疗室里的生活，有条件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看看呀。 122l 跪求楼主开直播……官方虽然也有真人npc小哥的剧情录屏，可是我看不够啊，基本都是他的角度，我还想看看其他角色的。 123l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我关注的一个主播上次联系了另一个在剧本里和真人npc有接触的玩家，问对方的号能不能卖给他，被拒绝了哈哈哈哈哈。 124l 大家对账号可珍惜着呢，上次有一个抽到外卖员角色的人把号租出去了，后面被人举报永封（） 125l lz 不提倡大家做这些事呐，这是官方明令禁止的，再怎么说我们《游梦》也算是个拼欧气游戏嘛。 126l 楼主真相了，我就没抽中过真人npc在的剧本，说多了都是泪啊。 也煋知道自己在玩家中受欢迎，不过也没料到会有人将他作为卖点非法租售游戏账号。 刚才他对丧尸化外卖员的惋惜只是随便想想的，真发现了违规行为他自然也会向上级报告。 《游梦》这款游戏向来不是公平的，它的真实在这一方面体现地很好。 不同的身份背景，就像是现实中不同的出身，只能靠命。 连最贵的游戏道具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就算你有再多的钱财，想要和人“交换命运”也是需冒极大风险且不被认同的。 这就是这游戏的真实之处，一个略有残忍的真实。 第73章 放离 知道患者提要求不是玩家故意找茬后，也煋的心态也调整了过来。 嗯，只是日常任务而已，提了就是做了，那他满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新的一天，新的一轮治疗开始了。 也煋在治疗室里逛了一圈，没走两步就被一个患者叫住了。 “我要换单人病房！”一个一听就是无理取闹的要求，很符合没事找事的标准。 也煋回对方一个笑：“哦。” 对方以为真要给自己调到单人病房了，十分得意地看了看周围，觉得自己应该成了众人之中的焦点。 毕竟这个中医比秦难讲话多了。 可等了半天，其他人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做各自的是，根本没有人管她。 连那个回应了她的中医都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好像她刚才的话只是句毫无意义的梦话。 “那个谁！”患者不清楚中医的名字，就指着人喊，“你过来一下！”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 “还有什么事吗？”也煋交代完了那边的工作便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椅上的患者。 患者不满他的态度，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我说要换成单人病房，”患者在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你也应了，怎么还不换？” 何况她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就是挪个位的事儿。 也煋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是啊，我只是应了声，有说答应帮你换病房吗？” 非常理直气壮的反问句。 对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也煋知晓只是任务完成后也不愿意在多事，玩家没闲到真和他过不去的地步。 自从清楚那些都是患者角色不可避免的日常任务后，也煋就不怎么拦着他们提要求了。 反正提归提，他基本不会答应就是了。人长了一张嘴，难道还要强制让人不能提点儿要求了？ 这样的相处模式令治疗室的氛围祥和了许多，连治疗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看来去了解玩家们的想法还是很有必要的。 也煋从上次的帖子了解到，最开始推出“灵魂出窍”卡的时候，的确有不少抽到患者角色的玩家离开了剧本，但后来论坛上的那个帖子火了，带动大家更想和他这个真人npc接触，于是就又回到了剧本中。 不过好在一张卡的使用次数不止一次，不然光凭这一点，游梦就要挨骂。 也煋从员工的角度当然认为npc患者的简单要求更好应付，但是对于玩家而言，不同人用不同方式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也是治疗室场景的一大亮点。 毕竟“住院”的时间多半无聊，有点儿乐子总是好的。 …… “小煋，过来开会！”一出游戏舱就被林姐叫去会议室的频率最近已经降到很低了，也煋揉了揉自己由于长时间躺在狭小舱内而酸痛不已的肩膀，一步三晃悠地走出了办公室。 每次从游戏舱里爬出来，他都觉得十分疲惫，也不知道玩家们是否有同样的感受。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抱怨公司没有给他换一个最新款的游戏舱，据说那个产品自带按摩功能，能极大缓解长时间进入游戏造成的身体不适。 他们公司太抠了，明明就他这么一个真人npc，还不懂得珍惜。 等也煋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会议室，领导们都已经讨论起来了，显得站在门外保持着敲门动作的他异常尴尬。 自信一点，你可是这个公司的“摇钱树”。 也煋给足了自己心理暗示后故作自然地走到了林姐身边的位子坐下，悄悄问对方现在在谈什么。 第125章 “你上次转交的那份无名整理出的账号和ip地址我们排查过一轮了，其中有几个比较可疑，还能剥茧抽丝出一些线索。”林姐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倦意，看来没少为这事操心。 “辛苦了。”也煋这段时间大多待在游戏里，原本说好他负责的和无名联系的工作只剩下了简单的交接部分，基本就是在两方之间起一个传声筒的作用，实际上没做什么。 林姐扶额摆手，让他既然来了就认真听会议上的讨论，别说这些虚的。 当前一轮轮的会议也只是尽量挑好的地方讲，就当是给大家打的一剂强心针，毕竟谁都不知道这种局面要持续多久。 舆论本该是一场接着一场很快更新换代的，互联网有的时候也会选择性失忆。 可不知为什么，游梦的这次比赛事件热度持久不下，澄清并无多大效果，只能再咬牙撑着。 已有用户的流失其实还好，重点是市场上现在对《游梦》子虚乌有的负面评价与日俱增，口碑是一个需要日积月累才能往正面方向堆积的东西，但想要摧毁它却仅需一瞬的外力。 一座高楼也好，别的什么也罢，叫它由内而外崩塌往往是个漫长的过程。 而外力冲击，直接，迅速，致命。 游梦被躲在暗处的对手打击，对方来历不明且隐藏颇深，远比之前的无涯难对付。 也煋自认以他如今在公司里的重要程度，肩上的担子是不轻的。在这种危难关头，更能体现出对工作是否上心。 很幸运的是，似乎除也煋外，游梦里的每个人都是出于对游戏的真心热爱才认定了这个行业，对他们而言这不单单是一份工作这么简单。 那是梦想。 …… “前辈，现在新增患者越来越多，治疗室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小秦递给对方一份文件，“搜捕大队的上级说，治疗基本结束的病患可以回家观察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复发现象，他们也觉得供不起了，所以……” 也煋算了算剧情，治疗室的任务走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划分出一个新阶段。 按照游戏的所谓“戏剧性”，他相信只要他已同意，后续的风波就不会停。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没有波折就推动不了游戏进程，游戏本就该给人以考验。 不过嘛，这些“考验”几乎都体现在真人npc身上了，玩家只管躺赢就行。 还真是轻松，令人羡慕。 他意识到同样的游戏环境，人家是休闲放松，而自己却是认命打工，这心境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唉，游戏固然有乐趣，可他本就不是爱游戏之人呐。 也煋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签完了那份文件。 一想到轻松无脑的日常任务又要被打破，也煋就止不住叹气。 “医生，再见啦！”送走最后一个疗程结束的患者，也煋看着暂时空空荡荡不过没多久就要被新一批患者填满的治疗室，心情复杂。 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那他岂不是要在进行治疗的同时处理那些未知的麻烦？ 当医师好辛苦啊，当治疗丧尸的中医更辛苦。 不算针灸的话，现在的大部分医疗步骤搜捕大队来帮忙的人也能做的差不多了，只是针灸是在太关键缺了这一步就不能成。 要不然，他还能偷偷懒放放假，哪里用得着每天在这里看着。 新增患者在刚抓来搜捕大队是就已由也煋控制住了病情，虽然还是委屈他们在看守处待了一段时间，但起码不是乱吼乱叫的丧尸状态了。 是安静乖巧的丧尸状态。 前期的治疗虽然枯燥，但大病初愈的患者还算老实，好管得很。 也煋感觉自己就像是高三的班主任，刚送走了一批熊孩子毕业生，又得来一群，而且跟你混熟了以后还越来越有脾气，非常让人头疼。 搜捕大队的那些人也从一开始的临时药工成为了熟练工，照顾起患者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无需也煋多操心。 可他们的敌人并不只是病毒这么简单，还有和他们正式结了仇的临市研究所，那群人估计不会放过他和小秦。 一天两天，风平浪静。 三天四天，无事发生。 正当也煋以为自己预判失误打算卸下防备的时候，意外便虽迟但到了。 这就像是说好下周一检查的背诵，一天拖一天，当学生以为总算周末能逃过一劫的时候，老师突然说放学留下来小测。 这不但是一种负担，而且搞人心态啊。 也煋看着新闻报道中感染者病情复发在住宅区伤人的文字与图片，眼里失去了光。 呵呵，住宅区，但凡伤人的感染者里有一个初代，那他要治疗的人数又要呈几何倍增长了。 所以，现在的市民都放松警惕了是吗？以为在住宅区就能瞎晃悠了是吗？ 拜托，那是丧尸欸，要是真碰上了，就算不被咬也会被吓个半死好吗？能不能有点儿危机意识。 也煋很清楚这不是一款可以“突突突”打丧尸的游戏，没有随处可见的军.火.库，更无什么异能。 这只是在一个医学水平成迷的世界里，存在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丧尸。 虽说也煋管他们叫“丧尸”，但说白了也只是患了病的人。 他们十分危险，但不能直接通过物理手段消灭，而是需要治疗。 第126章 秉承着和谐美好的游戏理念，他们当然要以救治为主。 但是遇到这种不顾管控染上病症的人，也煋真的不是很想管了。 可没办法啊，谁叫他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呢？ 就算是为了小秦的梦想，为了剧本主角玩家，他也要竭尽全力啊。 第74章 勇气 也煋分析了一下，现在新闻报道里只是说感染者伤人，但没说他们是在哪里结束了治疗被放回去的。 医院那边之前好像也说治愈了患者，有没有可能是那边…… 但人还是不能有侥幸心理，他还是要好好想想对策才行。 临市研究所那边长时间没有动静，拒绝了一切采访，很有可能在密谋什么。 毕竟他们做研究不行，歪门邪道倒是擅长得很。 如果，他只是说如果，证实了伤人的感染者是从他们这里出去的。 那，他也煋一定要主动担起责任。 有些记者最会寻着味来了，上次的记者来搜捕大队采访过后，有来了几家报社几家新媒体的人，一个个都说要采访秦。 小秦不喜欢这些，也煋帮着一一回绝了。 之前药物研究那事的报道就让小秦受到了伤害，人孩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别又被那群人吓回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小秦排斥记者这一点他毫不意外。 而且那些患者的主治医师是他，小秦是他带来帮忙的，出了事当然得先找他，找人小秦干嘛？还不就是为了些点击率吗？ 那些人，再起个吸引眼球的标题，利用小秦这么多年在本市积累下来的“名气”，炒一波热度，目的不就达成了？ 找新闻话题这事本身也煋并不反对，但是，前提是别利用小秦。 小秦是个很有前途的好孩子，也没自己实际犯过什么大错，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所以他在和搜捕大队谈合作时就想好了，所有文件上都只签了自己的名字，到时候要真在剧情的推动下出了什么事，他也好将小秦摘出去。 不过临市那群人，肯定不会叫他那么轻易就摘得干干净净，还得再想法子。 “前辈，这是今天的数据。”小秦仍是同往常一样递来数据，看样子是还没看到新闻。 也煋记得这孩子不太用手机上网，最多也就查查资料和发信息，一般获取新闻的途径都是报纸，最近来了搜捕大队也很少看了。 很好，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小秦要是知道了，可能不会让锅由他一个人来背。 没事的，真人npc不就是要替玩家背锅吗，习惯就好。 也煋现在的心态越来越好了，既然现实生活中的麻烦事本来就不少，那么游戏里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起码在这里他还能拿针唬人，自保不成问题。 由于现阶段的治疗还未确认有效，还在保密中，于是治疗室里的患者都不能使用手机，顶多一起看看电视。 也煋叮嘱了搜捕大队的其他人不要将新闻的事告诉小秦，也交代他们在事情解决之前都不要看新闻节目。 他觉得，这样一来信息就基本封闭住了，小秦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有些事他更好去办。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信息年代，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密不透风的墙。 “不好了！”队员今天刚好来帮忙盯一下治疗进度，队长出外勤后他算是和中医比较熟的一位了，又不在治疗室工作，派他监督最为合适。 可他才喜滋滋得上任这个“监督员”不到半天，就出了件大事。 “怎么了又？”也煋去确认了一味新药材，还没走回治疗室就被这一声嚎吓了一下，“别整天一惊一乍的，有事直说。” 难怪队长又时忍受不了他，这人办事还算利索，就是长了张嘴。 “秦看到感染者伤人的新闻报道了，你说都几天了啊，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还——” 他话没说完就被也煋直接打断了。 “什么？！”也煋刚说了别人，自己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小秦知道了？” 这该怎么办啊，现在是小秦知晓了新闻，下一步就会知道自己要担全责了。 别慌别慌，先把问题搞清楚。 “他是怎么知道的？”也煋认为自己已经安排的够仔细了，可还是逃不过这命运般的剧情呐。 队员对此也是相当无语：“都几天前就有了点苗头的事了，非要来个‘插播一条新闻’，就算立即换台秦也会起疑心啊。” “你可以说有患者对新闻过敏嘛。”也煋恨铁不成钢，那么多人，居然连一个能随机应变的都没有。 说好的搜捕大队人才辈出，只是之前缺少个表现的机会呢？ 就这反应力，别说抓丧尸了，去跟着捕狗大队抓流浪狗都够呛。 但也煋说到底真不是他们什么人，即便是心中有了不满也不好直说，只好等队长回来跟她反映一下，请她给下面训训话。 连看电视都能出差错，这个剧本是不能待了。 “前辈，”说曹操曹操到，正当也煋和队员一块儿商量对策的时候，小秦就找了过来，“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也煋和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应该知道吗？ 说知道，小秦会不开心。 说不知道…… 太假了，他一个天天抱着手机刷新闻的人，哪能不知道？ 第127章 得，还得再多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呃，我们这也都是，”也煋想了想，抛出了那句虽然没有但最顺口的话，“为了你好。” 他是真心实意地为小秦考虑，可对方不一定会认同他的做法，所以就干脆瞒着了。 小秦低下了头，他当然明白前辈这样做不是在害他，而是在帮他。 “前辈，您没必要为我做到这样的。”小秦前面的十几年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虽说这一年经历的挫折是比以往累积起来的还多，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别人的错。 因此，他也不需要别人为他承担什么。 “少年，别那么自信，谁说我是为了你才要去负责的？”也煋意识到小秦应该猜到了他的想法，“这治疗患者的中医疗法本就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在实施，你只是和我学了这些，自然没有责任要担。” 小秦分得清什么是宽慰他的话，况且前辈最开始就是为了帮他才来了研究所，才开始接触感染者的治疗。 如果他的药物没有出错，前辈也就不会被卷进来了。 虽然破坏了药性的东西不是他放进去的，但是他却纵容了这种行为，该罚。 他纵容了走后门进来的方助手对研究人员指手画脚，纵容了她不按规章制度办事。 他原本不想管这些的琐事的，但放任错误的试剂用于研究的确不是他的作风。 他那天就像中了蛊，着了魔。 可不管再怎么说，他都犯下了错。 本该被新药物治愈的患者得了更严重的病症。 无数人被此牵连，无法正常生活。 可前辈没有像外界的其他人一样责怪他，反而安慰他，教导他。 前辈已经为他做了很多很多了，帮他治疗患者，帮他拿回资料，帮他接受采访。 即使他在前辈眼里还是个“孩子”，但他想说。 在这件事上，他也有责任，而且他的责任远比其他人要多。 要是只追究直接导致感染者伤人的家伙，那他们怎么不去采访病毒呢？ 他不能再退缩了，勇敢地站出来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也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前辈，他们想找的是我，我会去的。”小秦抬起头看向对方的眼睛，目光坚定。 他曾经怀疑过自己，但他现在想清楚了。 无论是想治人还是想制药，出发点都是好的。 但好心办了坏事，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最初目的而开脱。 患者离开时，他也在场。 当初决定患者“出院”，他也有一份。 这一次他不是领导者，而是参与者。 可他不能像方助手将责任全部推给他一样，叫前辈来承担这个责任。 也煋看着眼前的少年，笑了。 这孩子，还挺有勇气，估计是走出来了吧。 他看得出，这一次小秦的勇气，比下定决心跟着他离开研究所时还多。 看来采访对他来说，比离开自己工作了许多年的地方还难。 小秦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他的研究经验已超过了很多成年人。 他是天才，他可以醉心研究，他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可以拒绝一切他不想接受的采访。 可他却为了中医前辈，主动接受自己最不喜欢的采访。 也煋有点儿被感动到了。 “小秦，你的优秀值得被所有人见证。”中医对少年露出一个由衷的笑。 新闻采访，并不完全是对隐私的窥探。 它能宣扬美好，揭露丑恶。 如果一个人足够闪耀，那就不必担心自己的缺陷会被点出。 自身的光芒自能掩盖这些。 “谢谢前辈。”小秦在心底里为自己打气。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便转身会治疗室继续忙活了。 先前那一批患者出了问题，这些新来的患者可要盯紧了治疗。 新药材也加入进去了，有几次服药的数据变化至关重要，这些都需要他亲自盯着。 也煋看着小秦快步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可这中医技能时有时无的，昨天刚冒出来一个可以用的新药材，今天又没什么反应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冷却时间”吧。 他看了看不远处治疗室进进出出的人，即使不走近都能听到里面的吵嚷声。 还蛮有生活气息的。 第75章 尽职 小秦独自去电视台完成了直播采访，也煋没有陪同。 孩子长大了，是时候让他独当一面了。 也煋在治疗室里看电视上对小秦的采访，那些问题在他看来都蠢透了。 绕不开的那次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小秦有无数次的成功，但他们好像只能记住那唯一的一次失败。 也煋看出少年在面对采访时是紧张的，眼神飘忽，目光闪躲，那并非不自信，只是不自在。 但他忘了告诉小秦，在镜头前不能露怯，这样一来，他们就又有的好说了。 采访结束后，也煋将电视遥控器丢给离他最近的一个患者，这里还有好多他要操心的事，一场采访证明不了什么。 也改变不了太多。 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连舆论都不能动摇什么了，就算民众再不愿意，治疗的路也只有两条——秦、临市。 即使这两条路他们都不信任，那么也没得选，不走的话就只能将现在的生活持续下去，而且终有一天会迎来毁灭性的结局。 第128章 “所以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我们的治疗收到多少阻碍，仅仅是担心小秦的心态会不会调整不过来。”也煋端着个保温杯。 队长看了眼那个很符合老中医人设的茶色保温杯，岔开了话题：“这杯子又是患者家属送你的吧？” 也煋认为，当医生本不该收礼，可当这份礼物凝聚了送礼者的心意，即十分深厚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时，还是可以适当收下的。 简单来说，玩家任务，不得不收。 天知道这是他收到的第几个保温杯了。 送点儿能泡在里头的东西也成啊，就光喝白水，没意思。 也煋抿了一口加了半个杯子冰块的冰白开，嗯，比养生茶好喝。 他是帮别人调养身体的，又不是要自己养生。 队长听着杯子里叮叮当当的冰块相撞声，嘴角抽了抽。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有部分患者家属不信任这个中医，提议“转院”了。 换作是她，也不会愿意将至亲交到这种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人手上。 某种意义上，秦可能是被他的这位前辈拖累了一点点。 “我这几天用搜捕大队的官方号进行了一次投票调查，”队长总算想起自己来找对方的目的，“大致就是关于支持中医治疗还是西医，尽量避开了我们和临市研究所的矛盾，只问方式。” 也煋点点头，他可不希望市民们是因为看不惯临市的人，才选了自己这边的。 “所以，结果如何？”他故作平静地问，实际上内心相当忐忑。 队长看着已经截止了的投票条形统计图，两者差距极大，结果很明显。 她不顾及对方的心情，直接说：“你输得非常惨。” “啧，”也煋不乐意了，“什么‘你’啊‘我’啊的，是我们，咱现在可是一伙的，别看个网络调查就撇清关系了啊。” 他倒是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失望终归是有的，但知道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看看他们是凭什么依据选出来的……” 【评论区】 今天还不能出门吗：我当然是投西医啦，中药苦苦，喝不下哭哭。 丧尸出没：我也投西医，西医要打针，一次就扎一针。但中医的针灸是要一次扎好几针的吧？我可受不了。 外卖点什么好：中医中医，药膳香香！ 不想再吃外卖了：西医，好得快，我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啊啊嗷嗷哇：我选择放弃治疗啦啦啦，当丧尸挺酷的不是吗？ 也煋看完后陷入沉默。 也，不是没有道理对吧，但怎么说呢，和他预想中的很不一样。 大家，都蛮随性的啊。 要说，不愧是游戏吗？ 队长看着满脸写着“我不理解”的中医，叹了口气。 她翻出了自己手机中一段工作群里的通知，展示给对方：“因为如今民众不太看好我们的治疗方式，上面的拨款减少了，你自己想想办法。” 她已经帮着向上面领导说了不少好话了，可实在没办法，资源有限，顾了那边就只能委屈他们这边。 人临市研究所是本市特意请来的，总不好亏待了不是？ “行，新药材也不贵，办法总比困难多。”也煋想着自己先前一次次在游戏中化险为夷，不觉得这次的困难能有多大。 毕竟要是连他这个真人npc都无从下手的话，那玩家单独进行剧本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策划不会让这种事故发生的。 他有信心能帮助玩家圆满取得成功。 这信心的主要来源就是，他是内部人员。 正当也煋纠结着资金减少后哪方面的开销要相应减少的时候，小秦悄悄地靠近了他。 队长看到了这一幕也不出言提醒，默默地看着他们。 小秦走到中医身后，突然出声：“前辈，我回来了。” 声音不大，但将也煋吓了一跳。 好在他最近和丧尸待一块待久了，即使有被吓到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算是在后辈面前保存了颜面。 他缓缓回头，对上小秦的笑脸，说不出指责的话来，只当无事发生。 “小秦回来了啊，采访还顺利吗？”也煋是看了全程直播的，不过除了电视上的表现，他更想听听对方自己的想法。 “托您的福，非常顺利。”小秦得意地笑笑，恢复了几分出事前天才的样子。 “那就好。”也煋不计较小秦故意吓唬他这种事，小孩嘛，幼稚一点是常态，没必要多说些什么。 而且像小秦这样的孩子，能恶作剧，倒还算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小秦在研究所是就是一副自傲的小大人样，后来跟了中医又过分乖巧甚至怯懦了，现在这样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爱玩爱闹的。 自然，傲慢的孩子，胆怯的孩子，都不是什么异常的小孩。 但也煋还是觉得，孩子就是对于玩乐更加敏感的，也会完，愿意玩。 游梦玩家里注册用户未成年人占比其实不大，主要原因是大多数家长不愿意购买价格高昂的全息游戏舱供孩子玩乐。 不过在全息游戏体验馆里试玩的游客玩家，可是有不少的青少年。 …… 无名那边这几天总算是给出了几个有用的线索，顺藤摸瓜之后还真给他们抓住了几个有嫌疑的人，不过背后是何人指使这种关键问题那几人拒不回答，游梦打算走司法途径。 第129章 “要打官司啊？”也煋敲敲笔记本，人查出来后又开了几轮会，几乎除了在游戏舱里的时间，他就是在会议室里，都准备把饭带进来吃了。 但在林姐半开玩笑半恐吓地讲了“从前有一个人，他边开会边吃饭，最后就丢了饭碗”的故事后，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开会摸鱼是很香，但领导不乐意呐。 也煋吸了一大口在会议室允许范围内的游梦特制饮料，在心里惋惜了一下。 “我们的处境，是很严峻的；我们的任务，是很艰巨的；我们的……” 面试官认真地向各位展示自己的分析，有了无名的帮助后游梦虽然有了一大支持，但敌人如同暗夜的幽灵一般，叫人看不见、抓不着。 也煋听得昏昏欲睡，后面的内容在他耳边划过，却是什么也没听进去。 领导开会怎么就这么喜欢捎带上他啊，他听又不想听，听完了也没啥要他做的事。 当然，没事最好。 也煋不吝为公司脱离困难而卖力，但他也不想把时间耗在无限的会议上，这种什么事都要将一群人聚在一个房间里讨论的“陋习”能不能改改，就算是云会议都好啊。 起码不会在打瞌睡时被林姐敲桌子惊醒。 “无名提供的名单很有效，这次排查出来的人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最早一批在网络上散布谣言的人了，”林姐皱着眉，“要起诉他们吗？” 那些谣言出现的早，传播范围也广，转发早就超过了五百。 “捏造事实指示人员在网络上损害他人名誉，难道这都不起诉吗？”也煋听到了这一句，“告他们，让网络上的人也看看，谁是占理的那一边。” 他觉着这种事大概又要自己来直播，索性先说了，还能在领导那留下个积极的好印象。 打工不易啊。 “我认为小煋说的不错。”林姐支持他，鼓励地递了块糖给他。 也煋在小钱的带领下越来越爱吃甜食，看到水果硬糖也不觉得自己是被当小孩儿哄了，便拆开吃了。 开会时吃的糖，就是格外的甜诶。 “嗯，也行。”面试官点点头，表示了自己对此的认同。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小煋记得负责直播宣传，这次就不在游梦内仅面向游戏用户进行直播了，毕竟是要广而告之。”林姐在其余几人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将此事记到了接下来的安排上。 也煋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直播啊，挺长时间没做过了，而且还是面向所以人的直播，气氛绝对不会有多和谐。 不过啊，他总能应对过去的。 谁叫他在这个岗位上呢？ 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虽然严格意义上的本职工作也并非直播，但领导说了算——那就要尽力而为。 各尽其职嘛，他懂。 第76章 准备 最近几天治疗室的进展很不错，采访放出后也没有上门找麻烦的人，也煋心情极佳。 当然了，现在这个时候，几乎就没有敢出门的人，更别说会专程来找他们，网络上还是有不少针对他和小秦的负面评论，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不过那边的临市研究所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这边是治好了又复发伤了人，他们那边则是压根没半点儿治疗成果，上头看了直叹气，连经费都多拨了些到搜捕大队，点明了要用于治疗。 也煋看着账上充足的经费，让小陈去进了一大批药材。 小陈嘀咕了几句自己这个职业药师怎么还成了做货运的，但谁是老板谁说了算，还是安安分分地把事情办妥了。 “现在这个新药材加进去后，疗效显著吗？”也煋暗中想，这可是系统特意点亮明示他的药材，不说是什么天材地宝，至少是难得的一味好药吧？ 只是刚开始他没琢磨清楚用法用量，能查找到的资料里也鲜少提及，便试用了一点点，看看效果。 “前辈新发掘的药材起了很大的用处，目前患者们的精神状态都比以前好了，也不会像之前那么烦躁。”就连提的要求都变得容易满足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也煋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这次系统真没坑骗他，的确是个重要的剧情推进道具，有了这新药之后，之前无法痊愈、病症复发的概率应该也会随之降低。 可是这如何根治……他仍是毫无头绪。 这次复发事件算是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是对的，治愈丧尸并没有那么简单，一开始他的那些操作仅是看上去速度快效果好，其实压根禁不住时间的考验和环境的改变。 患者不可能一辈子养在这里，他们的家人也不可能同意将患者们拘禁起来以换城市的和谐稳定。 不过他们还是有非常大的希望，毕竟他们唯一的竞争对手现在还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占尽了先机，虽然有了一点小失误，但好在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 现在伤人的感染者已经回到了搜捕大队，领导们商议后多腾了一间屋子出来看管治疗他们，免得再生事端。 也煋现在待在这间“观察室”里的时间，比用在治疗室的还多。 虽然这些患者先前都基本治愈了，可病情的复发甚至是比久病不愈更加棘手的事，必须优先解决。 他再清楚不过这只是款游戏了，既然是游戏，那肯定是不会布无解的局，一定能从中寻求突破口。 第130章 剧本虽然不完全，不过他大概明白只有治愈全部患者才能达成所谓的“通关”。 也就是说，不能再有复发和感染更多人的情况发生，感染者的数量要减少到零为止。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队长还是能是不是从外面抓捕会丧尸，说明了初代感染者还有“逃逸在外”的。 仅凭搜捕大队的人手，估计本身就不好将整个城市搜查一番，现在还被他这边分走了这么多人。 一个个去巡查街道显然不现实，要想个别的法子。 也煋突然想到，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市民都曾目击到丧尸，可他们通常不会和搜捕大队等相关部门报告，而是当作新鲜事分享在网络上。 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怎的…… 总之，利用数量庞大的群众找寻丧尸的踪迹，绝对是更加高效的选择。 也煋将这一想法告诉了队长，对方也认为不错，层层上报后被批准了，而且还给他记了功。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并非他们体制内的人记功能怎样，但作为一种对他的肯定，他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自己毕竟是为了全市的“和平”在努力嘛，应得的，应得的。 …… “小煋，直播快要开始了哦，你准备一下。”林姐递给刚爬出游戏舱的也煋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这回直播的流程和大致内容。 也煋暗暗抱怨了一下游戏现实两头转的工作真是要命，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过了文件夹开始过流程。 “我们也都知道你不容易，”即使对方不说，林姐也看出了这小伙子心情谈不上好，“小煋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核心人物啊，我们公司里里外外离了你那都是不行的。” 对，游戏里和游戏外。 “好好好，不用林姐您哄着我。”也煋觉得自己还是被忽悠了，既然这么重要的话，怎么不见公司给他些分红？ 他可是直到现在都只是吃那么点儿稍稍涨了的死工资。 林姐不到三十就能当上领导层，一是这公司本就“年轻”，二是她自身能力强、看人准，能服众的领导才是位子稳的。 她自然是看透了也煋的那点心思，就假装无意地透露里句：“对了，上头好像说要提拔你，或许不久后我们就是平起平坐了。” 说者装作无意，听者也是有心，也煋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 “林姐永远是我的前辈。”消息来源不一定可靠，他也就含糊了过去。 画出来的饼他见多了也就不馋了。 “行了，赶紧准备去吧，估计又是一场恶战。”林姐不愿说太多，见对方不是很信便止住了话题。 也煋坐到电脑前，距离上一次面向大众的直播已经过了太久，他还记得几家粉丝借他们游梦的官方直播为平台，大吵别的公司的事时的场景，各色弹幕在屏幕上不断飞过，无人在意他在说什么想什么。 当然，他当时大概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发愣。 也许经验老到的职业主播看到这种“大场面”都要愣一愣神，更别说是他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跨行人士了。 算了，游梦官方又要开直播，而且不止面向游梦用户的消息已经在各大平台发出了，大家都默认主播是他，哪还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大不了就是再见证一次混乱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也煋想到自己曾经在上大学时，有一次学校论坛也吵得很凶。 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他依稀记得是本校的同学和外校学生在网络上发生了矛盾，然后对方不知道他的这位校友究竟姓甚名谁，就直接闹上了他们学校的论坛，叫喊着让他们学校将那人“交出来”。 可他们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猹又知晓些什么啊，也只是一个接一个地传：“韽Ж:是谁啊？有人找！” 是的，“韽Ж:”便是那位校友的网名，有种说法是要不是外校的人念不出来这个名字，那就很有可能会拎着个大喇叭来他们学校大门口喊人了。 一开始大家还只觉着好笑，可是后来传着传着就传歪了，不知怎么的上升到了两个学校间的矛盾，那时候论坛上也是一片混战、血雨腥风，连隔壁市的学生都来凑热闹，之后就演变成了多校大乱斗，牵连的学校足足有十数所。 现在想来，还是十分离谱的事，明明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冲突，后面却牵扯进了许多人。 想想这次也是，游梦自己好端端办一个比赛，没留神就被人泼了脏水，还半天洗不干净，这都什么事？ 也煋觉得，这可能是网络时代特有的一种弊端，人的情绪在网络上太容易被放大和受他人影响了，难免落入了人云亦云之中，而一个人要是想证明自己，那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不同，但哪怕是一千个人眼中的一千个哈姆雷特，他们难道就没有相同点？ 人们会排斥与自己观点有异的，拉拢与自己观点有同的，这样一来，原本各抒己见的事就有了各自的阵营划分，大家争论的结果也不是有是非真理区分，而是人数多少。 也煋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尤其是不想看到发生在他倾注了心血的《游梦》上。 这个比赛他可是全程带了下来，表情包的素材也都是他，他比所有人都希望这个比赛能顺顺利利地办好。 可惜事与愿违。 也煋看了眼充当房管的林姐，他们事先商量好了，一有发言过激的账号就直接禁言，毕竟在他们游梦的直播间里，他们说了算。 第131章 “时间到了，”林姐示意他，“开播。” 语气乍一听平静，其实含着微微的颤音。 林姐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之大的危机，但在公司后辈面前不能露怯，要是她慌了，小煋更不得慌？那样直播就甭想进行下去了。 她不像面试官那样平常就摆着个悠闲模样，她尽力想表现地云淡风轻，但其实连备用稿件的纸都捏皱了。 游梦，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 她很喜欢游戏，在一个认为游戏与女孩无缘的家庭里长大的她，做梦都想拥有一款自己参与制作的游戏。 当她选择游戏设计专业的时候，家人们都是不理解并强烈反对，可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她有一个想要完成的梦想，即使这条道路上有百般险阻，即便要竭尽全力，她都不后悔。 她希望，在很多年以后，人们提起这款游戏的时候，不必知道她是谁，只要能说一句： 这真是个好游戏啊。 她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能做得到，也真是太好了。 她不容许《游梦》的声誉被人肆意破坏。 第77章 支持 也煋准时开启了直播，这一次进入直播间的人数飞速增长，不多时竟破了万。 相比前几次的直播，这一回的观众未免太多了些，要是真乱起来，估计林姐这个房管也管不住他们。 也煋犹豫了一下没说话，一大片弹幕就已经刷了屏。 “哟，这不是黑幕比赛的主持人吗？今儿终于想到该如何洗白啦？” “游梦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嘛，一个小小的游戏表情包制作，至于搞个比赛那么兴师动众吗？” “？？？前面都什么妖魔鬼怪？你们又不是《游梦》玩家，办不办比赛管你们什么事？而且比赛无黑幕，投票结果全程透明可查我都说厌了！” 弹幕区里先自己吵了一波，也煋迟迟未开口，被林姐敲了一下桌子。 “咳，”他清清嗓子，“欢迎直播间里的各位观看我们游梦游戏官方的本次直播，今天我们直播主要想表达的是……” 弹幕区吵得正欢，完全不想理他。 “欢迎？欢迎我们来骂你吗？一个好好的游戏公司不正经想着做游戏，反而靠办比赛卖奖项赚钱，你们还不如无涯呢！” “谁关心你们要表达什么，我只是来凑热闹的，据说有瓜可吃。” “刷无涯的都是水军吧，你们知道无涯的游戏有多烂？天天推广推广，一打开应用软件就是它的游戏推广，我压根不玩全息游戏，手游不香吗？” “我以为招来的只是其他几家人不太清楚的玩家，没想到还有非全息圈的？哪来回哪去吧，这儿又没你们什么事。” “林姐，这些人……都禁言好了。”也煋先闭了麦，扭头朝对方说。 他实在是不知道哪里还有他说话的地方，他这才说了一句，就被人给堵了回来。 “小煋你先关掉弹幕吧，我这边再处理一下。”弹幕的数量太过庞大，林姐本就不是很熟悉直播间运营的操作，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通才禁了几个账号的言。 也煋听话地关闭了自己这边的弹幕，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 明明只是些文字，怎么就让他觉得那么吵呢？ “对于针对我司的不实言论，我司已掌握了相关的证据，有意起诉。如有提供证据者，一律有奖励发放，恳请各位多多支持，感激不尽……” 嘶，这词是谁写的？他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总之，不会有领导看到了他在游戏里搞“群众举报”那一套，也想学来用用吧？ 那要真是这样，是不是事成后还要再算他一份功劳？ 看不见那些争吵不休的弹幕，也煋就快速地念了一遍林姐给他的稿子，就算被人说是棒读也没什么关系了。 反正他们这次只是想发个声明，证明一下自己这边是问心无愧的。 “林姐，我现在下播？”他念完了稿子也不过五分钟过去，但留在直播间里也仅剩尴尬。 林姐看看时间，和预期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小煋你要不再开麦讲两句？起码跟我们的玩家讲讲话，你人气高，再趁着我们这次被人诬陷卖个惨，虐粉以固粉嘛。” 也煋不是很懂林姐的话，但卖惨他还是能大概摸清楚方向的。 虽然他以前没干过这样的事，不过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是真惨，抱怨两句应该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们公司主打的游戏《游梦》中真人npc是一大亮点，我司由此举办表情包大赛，是希望喜爱真人npc的玩家能在二次创作中体验到游戏之外的乐趣。” 他先简单讲述了比赛的由来，这不是为了炒作或赚钱，而是全心全意在为玩家考虑。 “可惜，树大招风，在得到玩家支持的同时，我们也饱受非议。”也煋的语气转变得更加低落，“甚至有人恶意毁坏我司的名声，在网络上造谣，给我司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这段时间里，作为真人npc的我一直想为我司洗清冤屈，可无奈对方隐藏太深，最近几日才被我司查到了一些证据。”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打起精神：“我由衷地感谢在我司陷入如此困难的境地时，还愿意相信我们，支持我们的各位玩家，是你们让我们成就了更好的《游梦》，感谢！” 第132章 即使是隔着屏幕，仍有许多人被打动。 他打开弹幕后看到了。 “呜呜呜呜呜真人npc小哥这些天一定很难过吧？自己的比赛成了敌人刺向自己的尖刀，有没有被上级迁怒啊？” “我……我只是来跟风骂一骂无良游戏公司的，可看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想再骂了是怎么回事？我纯路人啊，要是真反转的话，我也会道歉的！” “笑死，不好好解决问题，装什么无辜。” “我觉得他蛮真情实感的，应该是另有隐情吧。” “你们不觉得这事有古怪吗？一个小游戏公司比赛颁奖而已，闹得那么大，都上直播平台首页推荐了，无语。” “啊啊啊啊啊心疼qaq！他人超好的你们快去看他在游戏里的样子啊，那些录屏我都珍藏着。” 也煋没想到还有夸自己的，自己在游戏里是个什么样子来着？ 用针扎丧尸的那种？ “小煋，现在说一下结束语就可以下播了。”林姐看效果达到了，就在一旁小小声提醒对方。 也煋讲了几句特别官方的话后，直接点了“结束直播”，那些弹幕有没有发尽兴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小煋这次直播很有进步哟。”林姐一见他下播就来夸他，“临场发挥不错。” 也煋知道自己不在直播时“灵魂出窍”或一言不发就算是还可以了，某种意义上公司对他的要求还真是低。 哦，不该怎么说。 这叫做“包容”。 “哈哈哈，都是林姐指点得好。”领导夸你的时候怎么能只顾接受呢？ 当然要再夸回去，并把这些都归功于领导。 林姐要去汇报工作，不打算和他多说，交代了几句关于账号运营的话就走了。 也煋送走林姐，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发了愁。 运营账号在他看来是公司里有专人负责的事，可他的个人账号又和官方账号不同，还是得他自己来。 前些日子游戏现实两头跑，忙得不行，就忘记了管理账号的事，估计掉了不少粉。 他忐忑不安地打开了应用，生怕自己掉粉太多被上司责怪。 欸？！ 粉丝数不减反增！ 他之前关闭了未关注人的私信，于是点进上一次发的动态的评论区，想看看为什么涨了这么多粉。 【评论区】 看完直播心情复杂……我暂且收回之前骂游梦的话。 主播直播时没怎么和我们互动啊，不过还是关注一下吧，准备入全息游戏坑了。 真人npc加油！有我们在！ 假的真不了，我相信游梦没有造假——也相信你（比心）！ 也煋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原来，有这么多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吗？ 他原本只是将真人npc当作最普通不过的工作，从没有想过会因此得到别人的喜爱。 但好像，他也是拥有许多粉丝，有许多支持他、相信他的人。 《游梦》不是他一个人的游戏。 他在台前，林姐他们在幕后。 直面玩家的他是公司形象的代表，也是真人npc这一游戏特色的支撑。 他要努力做到最好，才不能辜负在他身后的人们。 他们是一个团队，即使大部分玩家记住的只有他，这并非他一个人的功劳。 如果没有《游梦》，就不会有他成为一个真人npc的空间。 能收获到玩家的喜爱，他的确即意外又感动。 果然，能打动人的游戏，是一款好游戏没错了。 他是这个游戏里的扮演者。 他有责任让玩家们喜欢上这款游戏。 …… “前辈，现在新药方已经完全替代之前的药方了。”小秦递来一份报告，“我总结了一下服用两种汤药后，患者身体各项数据的变化，请您过目。” “做得好。”也煋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自己压根看不懂的统计图表，见到系统显示了“通过”字样，便夸了对方一句。 队长恰好经过，拍了下中医的肩：“喏，你上次说的群众目击丧尸证据初步统计了，的确不少。” 也煋扭头去看她的手机屏幕，游戏里将网络制作得挺真实，和现实中相差不大，基本还原了。 这种程度的网络统计可比小秦的报告好简单易懂多了，也煋一眼看出了大致的区域范围和出没频率。 丧尸虽然是“流窜作案”，但也不是满城乱跑，还是有一些较固定的范围。 “既然这么多人都在这些地方看到了，那就赶紧出发去抓捕，那来给我看做什么？”也煋不解。 队长一乐：“当然早派人去了，这不是见你立了功，特地来庆贺吗？” 也煋和队长熟悉起来后，发现这人偶尔也能开两句玩笑。 倒是没有之前那种队员一说废话，就威胁着把对方调到看守处的威严感了，还算好相处。 “行，谢谢您特地来恭喜我。”也煋回她，“要是上头破例给我发了奖金，我请你们吃饭。” 说到“们”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小秦，可惜这孩子看数据看得太认真，没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游戏里的饮食，向来是很不错的。 毕竟这也是《游梦》的另一大卖点呢。 第78章 需要 也煋在抓捕丧尸这方面的确立了大功，搜捕大队就真破例给他开了场表彰会。 第133章 他下台后数数手里的奖金，虽然不太清楚这游戏里的钱该怎么花，但先前答应了要请队长他们吃饭，不能食言。 “走，小秦，下馆子去。”在食堂吃了一段日子的也煋，都快忘了那位大厨为他们游戏设计的甜品是什么味道了，队里的餐食不含甜点，最多来个豆沙包。 “好的，前辈。”小秦倒是对食物不挑剔，不过见前辈这么开心，也露出了一个笑。 除了小秦，被请客的还有小陈、队长和队员。 也煋知道众口难调，这几个人凑一块应该也讨论不出一家餐厅，干脆就选了一家里搜捕大队最近的、还在营业的餐馆。 “我还以为这种情形下只有咱们这些人还工作上班，没想到连餐饮业都没歇啊。”队员吃惯了食堂，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叹，“而且还都是我没吃过的菜！咱食堂里老是那么几样，我几年下来吃腻了也不改动。” “闭上嘴，吃你的饭。”队长嫌吵。 队员不敢正面顶撞上司，只好小声嘟囔：“嘴闭上了还怎么吃？难不成是做成流食鼻饲？” 也煋本来还想把菜单递出去问问他们要点什么，见到这一幕果断收回，还是凭自己心意来吧。 “多谢老板请客！”小陈没想到自己还能蹭上这么一顿饭，也算是员工福利了。 小秦没有像其他几人一样说话，独自坐在包厢最外侧的椅子上，远程指挥治疗室里的人员。 他从小便很少和人聊天，基本不讲没意义的话，除了基本的礼貌不懂如何说客套的话。 后来他在实验室里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更是没了和旁人多交谈的心思，一心研究药物，同事聚餐什么的活动更是没参加过。 但抬头看到在为了喝果汁还是喝汽水吵吵嚷嚷的几人，他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合群。 也许，他可以尝试着加入进去？ “别吵了，时间没那么多，等会还有一大堆事要忙。”队长明白他们的任务不是抓捕到感染者就算解决了的，这只是第一个步骤罢了。 也煋同意争论无法解决喝什么饮料这种世纪难题：“来投票，你俩一个果汁一个汽水，小秦，你选什么？” 小秦没想到会突然叫到自己，呆愣了一下，说：“我喝混合饮料。” 这家店是连锁店，之前在研究所附近也有一家，实习生曾经给实验室里的大家都带了外带饮料，还被方骂了一通关于“实验室里不能饮食”的话。 他记得，这家店的果汁汽水混合饮料味道很独特，不过他喜欢。 这是少有的、能被他评为“喜欢”的饮品。 “还有这个？”也煋拉住了还要为哪个更好喝吵起来的小陈和队员，低头仔细看那本菜单。 嘶——这么小的一行“本店提供特调混合饮料”，小秦这个全程没翻过菜单的人也知道？ “小秦以前吃过这家店？”他算不算是误打误撞地选了这孩子爱吃的店？ 小秦回忆了一下实习生一杯一杯向他们双手递过饮料时的样子：“也算是，饮料不错，别的没吃过。” 也煋盯着“特调”两个字，这说不定就是那位大厨的作品。 和咖啡馆那杯一样、甚是更加美味的饮品。 “我也投混合饮料一票！”终于又能在游戏里享用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他也没特别刻意去找，只是偶尔向不同地图里遇到的玩家打听打听。 “我弃票。”队长对此无所谓。 “果汁！”小陈大喊。 “汽水！”队员意图压过对方的声音。 “果汁、汽水各一票，混合饮料两票，就点这个！”也煋感慨了一下为什么这家店堂食必须点整扎的饮品，不能单点一杯，不然也就不用这样麻烦了。 饮料一上来，单从颜色上来讲，就很对得起“混合”这个名字。 七种颜色半融不融，在玻璃杯和灯光的作用下，竟有种泛着光的感觉。 “这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真能喝？”队员有些不敢尝。 “小秦推荐的，”也煋坐在最里的主位上，隔着桌子看向少年，“肯定好喝！” 也煋为了证明，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轻啜一口——超美味！是它没错了！ 他心心念念找了这么久的绝赞饮品居然真的存在，感动。 “呃，你是不是有点夸张了？”队长不信，也倒了杯，喝完沉默了。 “好喝！”连刚还争论不休的两人都惊叹这款饮料。 原来，游戏里的饮食也是这么不可忽视啊。 也煋又喝了一口。 能带给玩家最接近真实体验的全息游戏，真好。 他好像，也快爱上这份工作了。 …… “林姐，什么时候打官司？”也煋看着他个人账号上一堆玩家的关心，不知该如何回应。 “时间上头还没定下，法务部那边人少事多，催不得。”她也说不出个准数。 也煋敲打屏幕上的键盘：“那我就回‘待定’了……我觉得我都像个客服了。” “这是像客服吗？”林姐点点他的粉丝数，“这是像大明星，粉你的人比关注咱官方号的人都多。” 也煋知道自己现在有很多喜欢他这个真人npc的玩家，但没料到会被说像明星。 如果他真是明星的话，公司要他直播，得给他不少钱吧？ 第134章 林姐看出对方的思绪飘远了，将他拉向下一个话题：“无名那边做得不错，但没有永恒的合作伙伴，他们现在同我们合作，下次就有可能是和我们的对家合作，你不要和那个叫阿吴的聊太多。” “我记住了。”也煋本就没和阿吴讲除了比赛被造谣事件意外的公司内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名正要搞咱公司，就是直接攻击数据库了，还用得着套我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姐和他对视两秒，“我总觉得小煋你会容易被人骗。” 也煋不信，他一开始虽说算是被骗进公司的，但现在也算个久经社会毒打的大人了，怎么说也不会像刚出校园时那么好忽悠。 “不信也要提防点儿，”林姐看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觉得有几分头疼，毕竟这人现在算是他们公司“王牌”，要是从他身上出了什么岔子，于公于私都不好解决。 “林姐放心，我有分寸的。”也煋话音刚落就收到了一条阿吴的讯息，“无名那边正好来消息了，一块儿看看？” 林姐凑近电脑屏幕，也煋点开聊天框。 （无名）阿吴：在？ ？？？ 也煋在脑中也发出了同款问号，对方说话从来都是单刀直入高效快捷的，这回怎么…… 他顶着那个疑惑的表情看向林姐，只见她叹了一口气。 所以，林姐不会一语成谶吧？ “别慌，先跟他聊，”林姐示意他，“没事，有我在呢。” 作为公司里的前辈加领导，还是要给下属一些安全感的。 也煋：我在，有什么事吗？ 这样说，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也煋如临大敌，可他也说不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 （无名）阿吴：你们公司，待遇怎样？ ！！！ 也煋一惊，快速地瞥了一眼林姐后，将视线转回显示器。 这话术他好像在哪里接触过—— 对了！是上回那个搭讪小钱的外卖员！ 所以，阿吴他这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直接问他为什么这样说，别暴露太多信息。”林姐冷静指挥，没有也煋那般无措。 “哦，好。”也煋从善如流地敲打键盘。 也煋：挺好的，怎么突然这样问？ （无名）阿吴：就……随便问问。 也煋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跟林姐说一句“虚惊一场”，就见对方紧接着发来了一条。 （无名）阿吴：你信吗？ 也煋有生生把气憋了回去，无助地看向林姐。 怎么办啊？这是什么情况？！ “林姐，阿吴他以前，真不这样。”也煋干巴巴地解释，“从来都是有话直说，没这么别扭。”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皮下是不是换人了。 又或者说是被盗号了？ 很有这个可能啊，一上来就问人“在吗”太像是骗子的话术了。 不过问题来了。 是谁能盗无名黑客的号呢：） “反常必有妖。”林姐皱眉，“你再多和他聊两句，反向套话。” 也煋：你们公司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们公司帮忙？ （无名）阿吴：不，我需要你。 也煋连忙对林姐说：“我和他绝对没有除工作外的什么！” “小煋，我相信你不是会出卖公司的那种人。”但是保不准会不会被诓骗套话。 “那，这该怎么回？”也煋犯了难，“直接回问号不太礼貌吧？毕竟是合作伙伴，也不是多熟悉亲近的关系。” 林姐从业几年也没碰着过这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一时想不出最佳方案：“你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也煋：需要我做什么？除了在游戏里演剧本和直播，我没啥会的，大概帮不了你的忙。 这样，可行吗？ 也煋看着顺利发出的讯息，忐忑不安。 第79章 周边 这次对方倒是没有秒回他，而是间隔了很久才发来一串句号。 也煋这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就连林姐也说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个路数。 “姐，你觉得，无名的人，被盗号的可能性有多大？”也煋还是回到了之前的猜想上。 虽说不太现实，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准就有一个既认识他也煋，又黑客技术高于无名的人盗取了阿吴的账号。 “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无名’可不是一个人，互联网上他们行踪难觅却无处不在。”林姐摇了摇头。 在那串诡异的句号串后，对方没有再主动发来任何消息，也煋同林姐讨论一番后决定先放着再说，毕竟前一段无名已经将目前能查到的线索都发来了，暂时不联系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小煋，最近你粉丝数大量上涨，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打算在出下季游戏周边的时候带上你。”林姐的意思明显是让他作为周边素材。 和现在的很多游戏公司一样，游梦的一大收益来源就是贩卖自家游戏的周边，在有些玩家眼里，这可比充钱买道具有实感多了。 而以真人npc为原型制作周边——目前还没有先例。 “我的周边？”也煋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不是，能出些什么玩意儿？而且卖得出去吗？” 林姐用手机发给了他初步策划案：“自己看。” 第135章 “无非就是些海报明信片之类的……这是什么？！”也煋随手点进一看，和他想象中的“明星同款”完全不一样。 他的表情包贴纸？还不是之前比赛上那种又有意境又好看的，这抓拍的都是些什么颜艺啊！ “算是小煋你最具个人特色的设计了，啧啧啧，要真出了，我一定先内购一份。”林姐自己也端着手机，欣赏那份她和其他几个领导层共同选出的表情包套组。 全套表情包贴纸共六六三十六张，均是由也煋在《游梦》中的游戏截图制成，其中不仅有他在各剧本内扮演的角色，还有之前他走过众多分区时的路人视角抓拍图，每张都生动有趣惹人发笑，预计销量不会低。 “我的表情，有这么丰富吗？”也煋扶额。 实际上有一些表情包本身并没有多好笑，只是配字实在是太灵魂了，大大提升了其趣味性。 “丰富一点好啊。”林姐从手机里翻出早前存下的截图，“之前你第一个剧本的时候，剧本主角玩家不是个主播吗？我也看了那个直播，你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僵了，表情丰富总好过面瘫式演技，要不连表情包都很难做出来。” 也煋看看图中的自己，的确像是整容失败般的面部僵硬，令人不忍直视。 这一对比，他似乎又能接受那几张准备出成贴纸的截图了。 这张，明显是对他演技失败的证明。 而那几张，是他生动演绎的佐证。 他将手机推回林姐那边：“我觉得领导们的目光相当好，我十分荣幸。” 荣幸地成为了新周边素材，为公司圈钱——哦，不是，是更好地服务玩家——尽一份力。 果然如林姐所说，第二天也煋就在公司官方宣传中看到了新周边的预售信息，其中“重点推荐”居然就是他的贴纸。 而且，在花里胡哨的宣传海报背景和装饰元素映衬下，竟显得还算好看。 也是，他作为游戏里的真人npc，肖像版权什么的为公司所有，出周边自然不用提前和他商量。 昨天林姐跟他提起并非公事，仅是从私人角度提前知会他一声罢了。 “喏，这是样品，你先看看。”林姐一拿到寄来的样品就跑来给了也煋一份，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也是最该看看成品如何的人。 研发周边的同事拆快递时都没抢过林姐，首批样品只先定做了各一份，其中的贴纸便是林姐手里这份了。 也煋接过那个小巧的牛皮纸信封，没想到这贴纸包装倒还正经，偏偏内容又是往搞笑方面设计的，而宣传做的却是华丽风…… 负责周边的团队，内部应该挺割裂的吧？ 他小心地撕开贴着红色仿火漆印的贴纸，打开信封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信封捏着不厚，但里面的贴纸足足有二十五大张，包括不同尺寸的共三十六枚贴纸，最大的尺寸占了一整大张，最小的仅有整张的四分之一大小，可以说是考虑到了不同的使用方式和场景。 “比我预想的好上许多。”也煋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的表情说实话也怪不到哪里去，这么看来顶多算是搞怪而已，不会真的有损他的形象。 “让我也看看，”林姐手伸向他，“我可还没看过呢，一知道样品寄来了就想到了你，等会儿还要给他们送回去，不然又要被念叨。” 负责研发周边都是明明内部不合、但总的一致对外的怪人，惹了他们可讨不到好。 “多谢林姐挂念。”也煋不伦不类地作了个揖，朝对方笑了一下。 林姐优雅地回以一个白眼：“就你贫。” “那，新品宣传还需要我帮忙吗？”也煋眼巴巴地看着林姐将贴纸收回信封，原来说让他先看看还真只是“看”，并且看完要再收回去。 他本以为这一份就是给他的了。 林姐摆手：“先不急，这还是第一版，等那边看过了没有要修改的地方，而且大量生产也不出问题的时候，才能做产品宣传，不然容易出差错。” 这是游梦出周边的固定流程，都是为了玩家们在收到时不会出现瑕疵品。 他们以前也出过明信片，明白印一张和印一百张甚至一千张，出来的成品很可能有不小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是要尽量避免开来的。 即便不能做到每一张都一模一样的十全十美，那么起码要做到每一份都在九十五分以上。 他们公司在品控方面称得上一句“业界良心”，这是他们能留住用户的原因之一。 游梦不仅在游戏制作上精益求精，在周边上也从不敷衍对待。 他们是玩家，他们最知道玩家需要的是什么。 不是永无止境的机械氪金，而是收到每一份饱含诚意的作品时的感动。 …… 治疗室最近进展不错，在市民们的热情分享下，逃窜在外的丧尸基本已经全数抓捕到了，不过或许还存在漏网之鱼。 也煋感觉剧本进度条快要接近尾声，他的新药疗效极佳，换了新药的上一批感染者停药一周后也没有再出现复发症状，下一步就是在看管下进行搜捕大队外的长时间户外活动了。 由于上次病症复发的原因不明，所以也煋和小秦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带他们出去转转，观察一下是不是由环境变化引起的病情不稳定。 在搜捕大队时，丧尸多半安分，连之前关押在看守处也是有秩序地按规律嚎叫，和在外乱窜伤人的丧尸不太一样。 第136章 “会不会是，这里有什么特殊的磁场？”也煋盯着走廊的地板，作出推测。 “前辈，我们现阶段无法证明病症是否和磁场有关。”虽然只是中医随口瞎说的一句胡话，但少年显然是听进去了，“等到室外测试结束后，也许我们可以检测一下。” “我就说说而已啊，小秦你别太放在心上。”也煋不想节外生枝给自己找事做。 只是因为最近公司里流行科幻游戏，他多围观了几次，就刚好想到了。 “前辈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相处这一点的，”小秦总对他有着极大的信任，“只是我对此方面不了解……不过就像之前还在开门做生意的餐厅一样，肯定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还在工作。” 也煋很想说餐厅营业的大概是外卖员任务的缘故，不过在剧本里不能向玩家提起“游戏”的事，以免玩家出戏，他便只好不提此话了。 保持剧情的真实感和代入感，不是件轻易能完成的事啊。 “不说这个了，队长说下午先带小部分患者出门，多了的话，出事就管不过来了。小秦，你最了解他们的情况，你认为选哪几个患者好？”也煋适时地抛出一个问题，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小秦看看手机上记录的数据和他整理出的统计图表，然后凑到中医身边举给对方看：“前辈，我觉得这几个患者都比较适合本次测试。他们服药规律不拖延，再加上病前无不良嗜好，在队里的这段时间作息规律，应该是不易出差错的。” “很好，”也煋点点头，“小秦，你负责这件事，我非常放心。” “我不会辜负前辈的信任的！”小秦满脸认真地说。 在共同医治患者这件大事上，互相信任的关系尤其重要。 病人是将自己的健康与性命托付给了医者，绝不能因为医者内部的问题影响到救治。 幸运的是，中医和秦都对身边的这个人报以最大的信任。 “走，现在就去通知患者吧，我联系队长备车。”也煋拿出手机边敲打边向治疗室走。 患者有五人，随行人员也要增加。 他和小秦必须要去，队长那边再带几个人，一辆车估计坐不下。 不知为何有一种，要去团建的兴奋感。 如果感染者的症状再严重些，那就是…… 遛丧尸？ 第80章 公园 室外测试的地点是里搜捕大队距离不远的公园，如果是在空旷开阔的场地，感染者复发后很有可能来不及即使控制，公园是较好的选择。 队长很少逛公园，小秦平时的活动范围极有限，也煋这个非原住民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到了现场后，带队的反而成了队员这个一放假就东走西逛的本市业余导游。 “这公园我熟啊！”队员恨不得举着个小旗吸引大家注意力，好过一把导游的瘾，“这个亭子上的题字是公园建成时的在任市长写的，这片湖可以划船钓鲫鱼，那块空地一年四季都会定时举办花展盆景展，那塘池水里开出的荷花最美！” “我们今天不是来游玩的……”队长想叫对方消停点，奈何患者们对此十分感兴趣。 一中年患者附和：“对对对，这儿是不错。尤其湖里的鱼，又多又肥，没钓个十几二十斤是收不了竿回家的！” “哟，您还会钓鱼呐，咋没听您提起过？”另一个治疗期间和那人聊得好的患者问。 “嗐，哪是自己会，都是看别人钓，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那人摆摆手，“钓鱼可不容易哦。” 另一个更是称奇了：“那您可比那些个会钓的还要厉害，不碰鱼竿都能有这耐心，佩服佩服。” 队长面对自己的下属时还能板着一张脸，但肯定不能对患者这样，虽然她不是什么医者，不过队里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这一批患者都基本医治好的，若是对付丧尸还能狠厉些，但可不能这样对待神志清醒的人。 “大家可以逛一逛，”也煋安排他们两三人一组，并规划好相应的看管人员，“只要在公园内，随便往哪儿走都行，就是不要单独行动。” 他此时语气像极了带小朋友们出来春游的老师。 “啊？可我还想……”队员心里举起的旅行团旗落了下去，好不容易他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却没有机会一展身手。 “想什么？”队长柳眉一竖，“工作。” 即便对方只是语气平淡地讲了几个字，但队员看出了她是真动了怒，不敢在说什么。 队长不喜欢不在她掌控中的局面，患者把测试当出游就是犯了大忌。 而且队长不能对患者发火，最后遭殃的还得是他。 队员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和上司相处实属不易，只好规规矩矩地跟着三个患者走了。 “小秦，室外测试的实时数据需要监测设备对吧，我叫小陈去找了。”也煋看看手机，“也不知道他找到了没有。” 治疗室里的设备太笨重，出行可用的便携式设备大队里没有，而研究所他们不可能再回去，医院又是敌方阵营，在封城加几乎全城停业的情况下，购置一个医用设备并不方便。 “前辈，实时监测挺重要的，可常规治疗中并不常用，而且那种仪器原本就少见。”小秦也不确定小陈是否能顺利找到。 都怪他自己，在出发后才考虑到了患者身体数据波动的监测问题。 第137章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出事就行。”也煋看出小秦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拍拍对方的肩安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 当初的秦主任哪需要考虑带什么设备，都是有专人准备好的，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可以投入使用。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前辈，我们要跟着患者吗？”小秦闲不下来，以前在研究所比现在还要忙的多，他早就习惯了被工作充实的生活，站在公园的步道上非常不自在。 “小秦没怎么去过景区吧？”也煋却回了毫不相关的话。 小秦想想：“自我记事起，似乎没有。” 中医招呼少年跟上自己：“走，偶尔也要休闲放松一下嘛，天底下的患者那么多，病症也是层出不穷，你又哪能都治过去？别再把自己累出病来。” 小秦一听不无道理，便跟着走了。 公园搭建了沿湖的水上木栈道，虽没有其他游客，但水面时不时跃出一尾鱼，还是有些趣味的。 也煋一副悠闲模样，在栈道上走得很稳。 他大学时舍友里有一个好旅游的，学校所在城市那些市区郊区的大小景点都去了个遍，也煋少不了和他们共同出游，连架在高山上的玻璃栈道都敢走上两个来回，更别说是区区水上栈道了。 可小秦对湖水和看上去不是相当牢固的木栈道是有几分警惕的，先是小心翼翼地踩上半只脚，还没踩实就觉得一晃——其实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他并非畏水，仅是不习惯。 当他完全踏上栈道时，前辈已经在数十米外的拐角处等他了。 “小秦——”对方的话音被风声送来，和往常有点儿不同，“你怎么了——” “没事——”他回喊。 小秦加快了脚步，一步一步，越踩越稳。 原来，没必要将这看作什么困难，无需如履薄冰。 就算没有监测设备，又能怎样？ 难道凭他和前辈的医术，离了机器就无法治疗下去了？ 小秦快步走到了中医面前，站定。 中西医学有多方面的不同之处，前者讲究经验的积累与判断，后者注重数据的收集与分析。 小秦不懂什么是“望闻问切”，他不明白什么是“气”，什么是“邪”，他的世界是由精确到小数点后若干位的数字堆砌起来的。 但他很想学习中医药，这很神奇，是他以前的世界里没有的神秘。 “小秦你没逛过公园，现在公园也冷清，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有哪些好玩的……”也煋叹了口气，要是真让队员当一回导游就好了，他这个“外来务工人口”，的确不清楚这个和现实无多大差别的公园有无特殊之处。 《游梦》的特色之一就是真实，在其他全息网游都在异世界冒险、在星际开飞船战斗、在灵异地点捉鬼的时候，这款游戏的玩家在和日常生活不同的世界观里体验“日常生活”。 高度的还原可能削弱了某些新奇感和趣味性，但受众也相对广了些。 现如今许多玩家追求的不是惊险刺激的九死一生，而是在自己梦想中的地方生活。 《游梦》就是一个让人畅游梦境的幻境，基于现实，又超出现实。 他也在编织这个梦。 也煋觉得自己这个半路撞上的工作，其实还挺令人有成就感的。 周围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编写出的程序，却又那么真实。 他感觉自己像是真在一个公园里散步，草坪上会有玩耍的孩子，步道上会有晨跑的青年，石桌边会有下棋的老人。 或许原是有的吧，但在丧尸危机解除之前，这样的景象他是看不到了。 而丧尸尽数治疗完成后，他也该离开了。 他可以是任何一个地图、剧本的一个角色，他在这里会具有合理的身份和容身之处，可他又会在任务结束时离去。 游戏里的地图剧情落下帷幕后，很少有玩家故地重游，他们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要去挑战的任务和剧本。 哪怕是真人npc也一样。 就像他再没去过迷雾山。 小秦不知道前辈为什么突然沉默了，他没有出声打破宁静，只是默默地跟在对方半步后走着。 公园不算大，绕湖一圈很快就走完了，两人走回路面是瞧见一个残影飞快闪过。 “前辈，”小秦心一沉，觉着不大对劲，“那是……” “可能是感染者。”也煋彻底醒过神了，“追！” 对方跑得极快，也煋出门时没带出诊箱，这时候拿出道具有太过突兀，好在小秦虽然久待实验室但身体素质却高于常人，瞬息之内也跑出了很远。 也煋自知追不上，就拿出手机给队长发消息：“有突发状况。” 队长秒回：“地点。” 也煋说不准确：“小秦去追了。” 公园就这么点儿地，几个门也派了人员看守，应该跑不远。 队长没有闲逛，一直驻守原地，本以为不会出差池只图个安心，不料真出了事。 即使还不了解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可总要防范着。 她四处张望，试图找寻一些线索。 如果是有人故意捣鬼，那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搜捕大队可不是专职抓丧尸的，她从业几年，一些职业嗅觉还是不缺的。 她总觉得最近会不太平，有人在盯着这边。 第138章 而和他们结了仇的人，不用想都知道。 她眺望医院的方向，发出一声冷笑。 队长的笑，让接到集合通知后带着患者赶来的队员心里一惊。 这笑容和平日里的嘲讽不同，吓人得很。 “都到了？”队长看了一圈，“现在开始点名。” 队员自动奉上花名册，明明是手机文档里都有的姓名，但这份仪式感就是不能少。 队长略带嫌弃地拍了拍被塞在包里挤得皱皱巴巴的册子，一个个念起了名字。 全部念完后，确认了患者一个不少。 有意思，这一片区里搜捕大队最近，丧尸早就被抓得不能再干净了，患者也一个不少，那么那个“突发状况”又是什么呢？ 临市那群人，不会真以为他们队里转而和中医合作，是没得选吧？ 这里，好像出现不该出现的人。 医院那边安静太久了，可来的却都是沉不住气的人。 她很期待。 第81章 宣传 当也煋赶到的时候，小秦已经和之前闪过的那道残影打了起来，对方的速度极快，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好像时间的流速和他们不同似的。 也煋从未见过能和小秦打得不分上下的对手，心底一沉，手下意识往腰间摸去，却想起这次没带出诊箱来。 针灸和商城道具的传送口都在出诊箱里，离了它还真是麻烦。 他暗道一声倒霉，小秦现在虽与对方势均力敌，但对手的敏捷度是常人远不能及的，在这种情况下小秦无论是进攻还是躲避都会落了下风。 《游梦》主打的就是真实，在这种现代背景的地图里是不可能出现例如炫酷的法术攻击这样的啊技能的，玩家只能靠拳脚功夫和相应时代的武器对付敌人，不是那么容易。 也煋就算眼睛再花，此刻也看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估计不是正常人类，甚至连正常丧尸都称不上。 这好像是一个，在研究所被激化过的初代感染者？ 搜捕大队如今已将城市里能被市民们见着的丧尸抓了个遍，但还有一些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收入自己的治疗室的。 那就是医院的那些患者。 临市研究所治疗进展哪怕再怎么慢，那他们也还是，明面上官方指定的治疗人员。… 本市研究所将这项药物研究全权转交给临市后，药物试验事故顺理成章地转由临市负责。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个中医，连原本和他们合作的搜捕大队都能为他更换合作对象。 临市研究所无疑是气急了，他们最以资历论事，在他们看来，没在任何权威杂志上发表一篇医学论文的小中医，根本不足以与他们为敌。 可事实是，这中医不但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与他们为敌。 而且还是以他们惨败告一段落。 也煋大致猜到了这只丧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上一次他们治疗好的患者复发伤人后，那件事在小秦的诚恳道歉下便不了了之，没有主角光环的临市研究所自然是被气炸了，想要再从中作梗陷害小秦。 要是初代感染者咬伤了人可不只是打一针狂犬疫苗那么简单的事了，伤者大概率会被感染成为丧尸，很是棘手。 好在初代的数量并不算多，虽然一开始也煋无法辨认，好在上次帮小秦从研究所那些人手中拿回的资料里，找到了参与药物试验的全部志愿者的资料，其中包括了照片。 大部分初代感染者都已经在搜捕大队了，他面前这个恐怕就是最后的漏网之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临市那群人这次还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呢。 公园不算大，而小秦他们打斗的动静也属实不小，队长在确认全员到齐后便赶来帮忙，不多费时就找到了事发地。 随后，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枪。 小秦上一秒还在和对方缠斗，下一秒之间对方本就无神的双眼更加涣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心里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别担心，”队长见吓到了孩子，出言解释，“这不过是麻醉枪，对你的治疗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她对自己的准头很有把握，没有伤到小秦的可能。 也煋拍拍手：“这可以说是本次户外测试的意外收获了，趁药效没过先带回去吧。” 丧尸和健康人还是有所区别，麻醉效果不能按常态来计算。 …… 周边的成品比预想中的还要好，也煋很快收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稍微改进后的第二版贴纸。 和第一版的差别，大概就是切割处更平滑了，并且在色泽上更为接近原图。 他很难想象这些或是搞怪或是耍帅的表情包，会在什么场合下适用，怎么想都非常奇怪啊。 要是个明星还好，他上学时见不少追星的同学都喜欢在笔盒上贴偶像的贴纸，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他不是明星。 难道要让他的“粉丝”，在别人问起“这是谁”的时候，说他是游戏里的真人npc吗？ 也煋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太令人尴尬了。 在他的印象里，真人npc目前还处于一种“虽然有，但和没有的差别也不太”的尴尬地位，那些大公司的真人npc也没有什么较高的人气，顶多是小圈子里偶尔的讨论。 当然了，或许是大公司的游戏亮点太多，只是多一个真人npc而已，翻不起什么水花。 第139章 而再看看他，都能称得上公司的核心人物了。 也煋忽略了一点，那些“同行”不出名，可能并不是所属公司的问题，而是个人能力的差异。 在他的粉丝眼中，他可是当上现行最红的游戏角色top1都没有争议的人物。 传统游戏模式里缺少由真人扮演的角色，而程序就算编写地在完整，也难以作出令玩家满意的回应。 那些打着“智能回复”旗号的人工智障早就被玩家们嫌弃地不行，而固定对话的剧情又少了点儿新意，游戏市场趋于饱和。 最先推出全息游戏模式的沙洲公司发现了这一点，在几经考量后，顺应用户需求设置了真人npc这一岗位，轰动一时。 不过哪怕是最好的专业演员，在遇到这种新新产物是也会不知所措，于是时至今日，沙洲的真人npc都不能说是业内顶尖的。 也煋觉得自己挺幸运的，真人npc一直不温不火，而他凭着游梦本身的基础过硬和几次机缘巧合的推动，竟然成了行业内拔尖的人。 这就是所谓的，只要你选的职业够冷门，你就可以成为该行业的领军人物？ 他忽略了自己在游戏中所展示的个人魅力，全将功劳推到了公司和环境上。 他还以为那些说喜欢他的粉丝，只是对《游梦》的爱屋及乌，和他本人的工作成果并无多大关系。 “啧啧啧，”林姐看出了这一点，然而不打算点破，只道“幸好你不是真在娱乐圈。” “怎么了？”也煋刚编辑完一条要发在个人账号的动态，这是他现阶段的工作内容之一了。 林姐不愿多说：“没什么，随意感慨一下罢了，别往心里去。” 看了某人，对自己缺少正确的认知啊。 最近周边的宣传方案已经出了一版又一版，但都被各种理由毙掉了。 也煋想着让自己来直播宣传不错，毕竟前几次公司的直播都是由他负责的，可这一次会议上被“有自卖自夸之嫌”给婉拒了。 他就不是很懂了，官方周边的产品宣传不就是自卖自夸吗？ 难不成还要请人做？ 而且，为什么针对他？ 就凭他是产品素材？ 也煋相当无语，但领导的决定是他不好改变的，接受便是了。 不用直播，他还乐得轻松呢。 “小煋，我觉得你的想法蛮好的。”林姐散会后察觉出对方的心情有些许低落，“只是你之前在游戏里带货的视频我们也都看过了……” 怎么说呢，不是不好，效果的确不错，但总感觉重点跑偏。 林姐没有直接将她的顾虑说出来，打击了后辈的积极性就不妙了。 也煋的带货方式可供娱乐，但并不能真正让潜在客户了解产品信息。 虽然这些游戏周边也不是什么实用品，但是他们也不希望人们是在一时觉着新奇有趣才买，可购买后又后悔冲动消费而退货。 游戏周边，在他们的心里，是将游戏的美好跨越次元壁送到他们手上的珍贵，不是跟风和头脑一热。 它们是无数情感的凝聚。 也煋的闲聊是带货被否决了，他本人没有多大的意见，论坛上却起了质疑。 真人npc：最新周边【热门】 1l lz 这次的新周边宣传图你们都看了吧？提前说明，我没有错区。 2l 看了！有真人npc小哥的贴纸！钱包我已经准备好了！ 3l 游梦家的周边质量可以，我买过几次，推荐。 4l 啦啦啦，又有能给身边人安利的东西了哈哈哈哈哈，那个迷雾山风景明信片超好看，贴纸贴上面寄给同好怎么样？到货后楼里抽一个送！ 5l 谢谢四楼～ 6l 你说抽奖我便不请自来！ 7l lz 不是，这楼里的内容违背了我发帖的初衷啊……你们都没发觉问题所在吗？ 8l 宣传图挺好看的呀，似乎没什么问题呀。 9l 是贴纸的图不够吗？这是官方自己做的表情包，当然和比赛时不一样啦。 10 lz 不是说产品的问题！就是宣传，怎么不是真人npc亲自上阵？ 11 官方店有专业的带货人员哦，小姐姐的解说很详细，产品的灵感、用料、适用场合都会介绍得一清二楚，而且回答弹幕也超有耐心！ 12l lz 明明是他的周边，还需要别人来介绍？游梦还想好好卖出去吗？ 13l 楼主说的有一丢丢过了哟，小哥看上去脸皮算薄的，要他推荐自己的表情包，有点儿为难吧？ 也煋觉得这个发帖的楼主不太对劲，但这也只是他的直觉，不能贸然断定对方的意图。 或许，这仅仅是自己的“毒唯”罢了？ 他再次翻了翻帖子，还是将可能挑起游梦和玩家之间矛盾的帖子转发给了林姐。 林姐跟他说过，要提防着点。 无名那边状况不对，这论坛也就说不上不安全了。 第82章 迷路 也煋看着这个帖子，觉得有点不好判断发帖人的成分。 这帖没有用之前出现过的话术，看上去很像是粉丝真情实感的流露，态度鲜明用词直白，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就是在表达对游梦此次周边宣传的不满。 见过了阴阳怪气的拐弯抹角后，也煋看这直接到不行的发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向上级报告。 要是一不小心给真玩家封了号，那麻烦才大呢。 第140章 好在下面的回帖没有吵起来，虽然有人支持楼主有人认为公司决策与他们无关，但大多数论坛用户还是选择了和稀泥，比管理员劝得都用心。 20l 姐妹消消气，派专业人士负责这块是为了对产品负责嘛，最近真人npc小哥的人气的确高了不少，但这次的周边里还有很多高人气角色，要是都由他来宣传，反而显得厚此薄彼，会引起其他几家粉丝不满的。 21l 排楼上！我最近刚被真人npc圈粉，可这次也有我本命的立牌和玩偶什么的，真人npc在游戏里和她没有交集，同框的话，不太协调的样子…… 37l 我也觉得他本人来宣传很好，但游梦安排的那个小姐姐不错，总之我肯定会买那个贴纸啦。 45l 我们都是喜欢真人npc小哥的对不对？他现在风头正盛，在加个宣传恐怕会遭人眼红诶，还是低调一点好。 也煋没想到，这样一层层楼下来，最后还真没几个人还有意见了，大家都又恢复了论坛往日的一派祥和，和先前其他家游戏的用户来他直播间时完全不同。 看来他的“粉丝”，都挺好说话的啊。 也煋不禁担心，以后要是公司对他待遇不好了，这些粉丝是不是也不会帮他说话。 就像他高中时班里一个同学说的，那同学追的星被公司打压，却没有几个愿意站出来为那小明星说话的粉丝。 挺上去蛮惨的。 不对不对。 也煋感觉自己的思路是被林姐带跑偏了。 他是个游戏角色扮演者，是真人npc，又不是什么明星，没必要将那套思维带进去。 况且，公司应该不会亏待他吧…… 他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底气，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确实是《游梦》和同类型游戏竞争的一大亮点。 不过，真人npc的适用范围还是太小，他也只能在部分剧情里扮演角色，基本是有他没他一个样，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即使不能一个人撑起一整个游戏，但他也是目前的真人npc中最获好评的一个了。 甚至公司里有小道消息传，有一家著名的游戏杂志正在考虑是否要对他进行专访，这可是业内从未出现过的。 上任以后，也煋稍稍了解了一下真人npc这一职业的现状与前景。 在第一个真人npc横空出世时，大多数所谓“专家”都抱着不看好的态度，以批判的角度去表明自己的态度。 别说是采访真人npc本人了，连那些游戏公司都没有在那些“权威杂志”上说上话，仅是那些专家的自说自话，就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 室外测试因意外中断，值得庆幸的是，也煋这边不但没有造成损失，反而抓获了最后一个初代感染者，算是因祸得福了。 由于测试期间小陈尚未找来监测设备，所以测试结果几乎是作废了，只能下次再进行一轮。 不过有了额外收获，也煋还是颇为满意的，在治疗室里都忍不住笑起来。 “前辈今天心情很好？”小秦刚回来是还在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即使制住感染者才到了要队长出手的地步。 本以为前辈会责怪他，但情况似乎跟他所想的不同。 “当然！”也煋对事情的轻重缓急有自己的考量，“这样一来初代感染者都在我们手上了，哪怕外头还有没抓来的，那也无法感染其他人，危险程度大大下降。” 而且他已经确认了这个样本是初代，那么对治疗初代的研究也有了明确参考对象，算得上是喜事一件。 说不定啊，这会儿医院里的那帮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是给敌人做了嫁衣，怎么后悔都来不及呢。 想想就好笑。 一想到这里，也煋脸上的笑意就再也止不住，连小秦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一同笑了起来。 治疗室里的其他人没有去过公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他俩笑得突然，全然摸不着头脑。 “秦医生这么开心，今天可是有啥好事发生？”一患者问。 一些患者并不认识秦，认出他来的也都大多装作不认识，毕竟有些事说破只会徒增尴尬。 于是他们都称呼小秦为“秦医生”，即便他的本质工作并不能直接算作医生。 “有，”小秦看看中医，笑意愈发舒展开来，“治疗将引来重大突破，而且各位的家人也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也煋没有阻止小秦把消息提前告知在座的患者们，本来长时间的观察治疗就是令人紧张的，这时候听听好消息可以舒缓压力。 “真的？！”那患者眼中放出了光，提高的音量引得周围的患者纷纷侧目，“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整日地担心他们，这下总算能安心了！” 有患者听闻后，从自己的躺椅上直起了身子：“什么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人还是有几分难以置信，中医他们出门前一切都是“常态”，怎么就出去几个小时，外面的局势就出现了这般大的变化？ “哈哈，诸位听我说。”也煋知晓小秦不擅长对付这种场面，于是自己拉开他往前一站，“这呢，是这么一回事……” 十几分钟后，在他对事件的各种润色处理后，全治疗室的人都知道了，最后一个初代感染者在小秦的英勇缠斗和队长的精准射击下，被成功抓获。 也煋给自己接了杯水喝，觉着下次挑战个说书先生人设也可以。 第141章 他在某个地图看见过那样的茶馆，还蛮热闹的。 小秦听完前辈的叙述，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那个感染者，有那么凶恶狡猾吗？ 他打斗的动作，有那么炫酷多样吗？ 队长出手的时机，有那么千钧一发吗？ 小秦放弃思考。 前辈开心就好。 患者们也权当听个故事，图个乐呵就得了，没那么较真，也就小秦一个当事人转不过弯来。 说到这程度了，真以为自己拍大片呐？那神态心描一套又一套的，怎会是现场看到的实景。 在治疗室的这段日子里，那个人没夸张地吹嘘过自己或身边人的事迹？ 跟那些一比，也煋讲的这个都是十分符合事实的了。 “那位的麻药效果结束了，不来？”队长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板示意中医。 “就来！”也煋这次可不敢再忘记带针。 现在针在他在，针无他再买。 也煋如今这一手针灸技艺可是练得出神入化，只需几针，就将那个初代控制住了。 “要是你当时带了针，就没我什么事了。”队长看看感染者，“废麻药，这批下来可不比你这容易。” 她倒不是心疼麻药和使用后交上去的报告，就是觉得这针灸挺有意思。 麻药下去对方只会直接倒地，几针扎下去还能看到状态的变化，属实神奇。 也煋一时大意没带出诊箱，也是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忘记了丧尸的威胁。 出诊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箱子，且不说针灸针，他特意设定的那个商城传输口可在那里，要是不在身边可就麻烦了。 他记住了这次经验教训，告诫自己不能再犯。 虽然以后估计不会再出现在外的初代了，对感染者的治疗也快到了收尾的阶段，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临市研究所今天暗中搞事，也煋不反击回去是不行的。 可他也使不出对方那么损的招，要怎么办才好呢？ 他暂时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打算等小陈回来后一同集思广益一下。 话说，这人买个仪器咋去了这么久？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初来乍到就碰上了丧尸危机的小陈，遇到了自己的危机。 迷路，没有路人指路的迷路。 作为掌握了科技的现代人，难道还不会看导航吗？ 小陈自信地打开手机导航，自信地把车到了城市边缘的公路旁。 啊这…… 他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那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导航。 关键是，他对比了三家导航，每一个的路线都不一样。 即使是有导航的路程，也会偏航啊。 那人生呢？ 小陈找不到回搜捕大队的路，只好独自坐在车里思考人生。 车，快没油了。 天，快黑了。 手机是有电，不过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消息去向老板求助，都非常丢人吧。 甚至不仅是丢人，还丢工作。 人生不易多艰辛呐。 小陈感慨万分，并回忆起了当初决定学药的时候。 要是他没有学药，没有成为药师，也许就遇不上老板吧。 那这时的他，又会在哪里呢？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是不会在城郊看空无一人的街景。 正当他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几个黑影从路边跳了出来。 第83章 围堵 小陈虽说是在中医身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多是做后勤工作，没见过什么场面，被那几道人影吓得惊叫出声。 要是也煋在场，肯定一眼就认出那些故意戴上口罩一身黑的人，就是临市研究所的几位“老朋友”。 他估计还会吐槽几句，这几人是不是走错了剧本，以为自己是什么穿夜行衣的杀手。 老徐自然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他仰着脸，一副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对方的模样：“喂，你小子，是在那个小中医手底下干活的吧？” 语气很是轻蔑。 小陈这时候脑筋也转过来了，明白了突然冒出拦住他去路的大概是什么人，心里有了底。 他听老板说过，这些人和老板结过仇，最好不要轻易招惹，避免惹祸上身。 他没有老板的技艺，也没有秦的武力，更没有队长他们的装备，只好走为上计。 小陈一声不吭，扭头就想跑，却被几个彪形大汉围堵住。 医院里的那几个守卫虽然抵不住针灸，但包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师还是绰绰有余。 小陈见自己是逃不掉了，悄悄按下了口袋里队长发给他们的呼救按钮，期待救援赶来。 这荒郊野岭的，本市的公路口不设居民区，到时候他要是出了事，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回答我的问题！”老徐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陈。 头仰久了，脖子有点儿酸。 其实临市那边早就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将中医身边的人查了个遍，小陈的身份和职务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不然也不能这么精准地堵到人。 老徐就是想借此耍耍威风罢了，毕竟他在也煋面前可讨不到好。 “我就是个药师，”小陈一脸无奈地说，“除了抓抓药外啥也不会，而且仅仅是懂点儿中药材，算不得是在中医面前说得上什么话的。” 第142章 他露出了有几分无辜的表情，试图让对方相信自己是为形势所迫加入中医。 况且任谁都知晓现下唯一“营业”的中医是何人。 “呵，你以为我们好骗？”老徐接收到了老院长的示意，继续施压，“我可是清楚，秦把挑选重要仪器的活交到了你手上，你说你只是个边缘人物，谁信？” 他递了个眼神给小马，后者按之前排演好的台词干巴巴地棒读：“没错，你一定是中医信得过的人。” 小马只想安静地当个背景板，谁懂。 小陈相当无语，他一开始跟了那个中医，纯属是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可以赚一笔却被对方拆穿了，所幸那人给了他个被雇佣的台阶下，不然他极可能就被扭送到警局了。 不过他是拿了中医给的工资的人，不能向地方势力妥协。 何况老板待他不错，不可以辜负了老板对他的信任。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老徐看着像是在演什么不惧敌人拷打的英雄人物的小陈，感到这事情变得棘手了。 他们把小陈的事迹调查地差不多，以为对方不是真会终于中医的人，应该很好威胁着为他们所用。 而且据说那中医之前对这药师产生过怀疑，脆弱的雇佣关系或许不至于后者坚定地站在那个阵营。 “年轻人，”老院长见老徐难以应付，便亲自开口劝说，“你难道觉得跟着那个中医会大有前途吗？不是的，在医疗方面，我比他多了几十年的经验，更了解治疗需要什么。你该是个识时务的人吧？” 老院长前段时间几番受挫，早就端不下去了，连语气都软下了许多，表情里竟带上了几分可称得上“慈爱”的影子，只不过终究是笑里藏刀。 小陈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片刻后摇头：“那就让您失望了，我从小便最听不进劝，要不也不会不顾家人劝阻学药了。” 他的家乡看病找中医的人更少，要不是在当地找不着对口工作，他也不会来本市。 “那中医给你多少钱？”小马被老院长推了上来，有些犹豫地说，“我们、我们给你，三、不，嗯，五倍！” 说完再试探地快速瞄了小陈一眼，生怕对方不满意他开的价位。 小陈看了一圈一开始还吓唬他的守卫们，这是威逼不成改利诱了？ 这临市研究所怎么看起来还没他老板靠谱！ 他原先觉着凭中医药治疗丧尸还是有点莽了，现在看来，他老板的决策是最明智的。 转为和老板合作的搜捕大队是最具眼力的。 这老院长一副资历颇深的样子的确可以唬唬人，但话里话外透着不切实际的感觉。 说跟他们更有前途，却不说说自己那边有什么治疗技术方面的优势，而是重点讲自己比竞争对手多几十年的从业经验。 连小陈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拜托，你就是比老板多活了几十年而已，医术有没有老板高还说不准呢。 估摸着是没有。 只能拿辈分压一压人，不算本事。 …… “小陈咋还没回来？”也煋看看手机，有信号啊，对方连个消息都不发，很难让人不去联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秦看出了前辈的担忧，安慰道：“要是真有什么突发事件，他肯定会联络我们的。” 也煋刚想点头，警报器就响起了。 这孩子，刚才算不算一语成谶了？ “出什么事了？”也煋见队长匆匆忙忙地赶来，而且目标显然是他自己。 “小陈在呼救。”队长言简意赅，但略显慌张的神色表明了她的内心并不如语气一般平静。 医院刚“送”来了一个丧尸，小陈偏偏又出了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临市的人实在是沉不住气，绑架的事已经被他们曝光过了，居然还不知收敛。 “小秦，你留下照顾患者们。”也煋知道要是真是临市研究所的人干的，那他们绝对是冲自己来的，不是他去解决不行。 “好的，前辈。”小秦明白越是紧张的时刻，治疗室越是不能少人，敌人已经开始行动，说不准是否在声东击西。 也煋确认了一下出诊箱里的物品后跳上车，队长一踩油门，巨大的专用车飞驰而出。 她车技极佳但路况不行，马路上被驾驶员抛弃的车辆如同数不尽的路障，接连闪避几次后唯一的乘客感到有些晕车。 “那个，唔，我相信小陈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也煋虚弱地说，“但照这样下去，先撑不住的会是我。” 队长没空搭理他，在又一次有惊无险地躲过一辆卡车后说：“你就不能给自己扎一针吗？” 也煋本来想贫一句“医者不自医”，可又担心引发交通事故，便闭嘴自医去了。 他给自己扎针出手可快了，不疼。 《游梦》作为一款全息游戏，在感官方面当然是下足了功夫，痛觉也经过了适当的调整，按理来说针扎敢还是会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会畏惧他的针灸的原因之一。 也煋给自己施针完后吐出一口浊气，果然觉得舒坦不少，一针下去立竿见影。 真不知道那两家研究所凭什么看不起他和中医学。 “按定位，快到了。”通往市郊的道路上车辆逐渐减少，队长放松了些，主动引起话头。 第143章 也煋看着窗外远离繁华的街景，叹了口气：“希望小陈没有被为难，他怎会一个人到这般偏的地方来？” 他认为医疗设备在城郊可不好成交。 小陈……也许是迷路了吧。 也煋没意识到自己悟到了真相，车就停了下来。 “下车？”他见队长没讲车门锁打开，不确定地问道。 对方却调下车窗：“你听。” 不远处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好嘛，小陈果真是被临时研究所的人给堵截了。 也煋皱眉：“我大面积出针也蛮快的，你对他们应该用不了武器，接应我就行。” 他的针在医院已经用过几次了，恐怕敌方有了防备。 比如，在重要穴位处穿上防弹背心？ 队长听觉十分敏锐，将那边的大致情况听了个大概：“他们暂时没有伤害小陈，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落人口实。” 也煋深知舆论的重要性，点点头答应了。 他不是个急性子的人，能等待时机。 临市向来当不成“君子”，要在这一方面赢过他们，不算太难。 也煋表面发呆，实际上是打开了面板调整听觉，好使自己也能探查小陈那儿的动静。 有其他人在，监控面板就不适合开了。 他听了听老徐和小陈的对话，看不出来这药师对他这个老板还挺忠心的。 之前还是自己拆穿了小陈的骗局，某种意义上也是“不打不相识”吧。 不得不说，也煋有几分感动。 涨工资，这必须得涨。 而且不是他们公司那样半天落不到实处的涨工资。 而是一会去就直接涨，奖金再加上去。 反正游戏剧本里的钱不是他自己的。 作为一个真人npc，这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也煋完全不了解什么叫过多的奖励会破坏游戏平衡。 老院长开口后，也煋发觉这人的风格转变了。 现在为了拉拢人，这位老人家连架子都不端着了吗？ 也煋对此直摇头。 这届反派不行啊。 第84章 证据 老院长等人见小陈油盐不进，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四下无人，不如直接…… “带走！”老院长一摆手，几个守卫缩小了包围圈，小陈神色惊慌却还强撑着不向敌人屈服。 另一边的也煋将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要抓小陈走了，现在算是时机成熟了吧？” 他知晓凭自己和队长的实力，摆平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就是担心对方耍诈，提前下了埋伏。 队长不出声，指了指运行中的录音设备。 她要先掌握一定的证据才行，但是就目前的对话来看，还没有什么特别有争议的地方，可能引起不了外界的重视。 也煋在自己嘴前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表示知道了。 他没想到队长的心竟这么细，连保留音频证据都想到了，佩服佩服。 “跟上？”他夸张地比了个口型。 搜捕大队的专用车是车型高大的特殊车种，极易被临市的那帮人发现，他觉得最好先下车。 队长略一点头，随即按下几个也煋看不懂的按钮。 也煋下意识地往窗外一看，却从后视镜里发现，整辆车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隐形飞机”之类的技术吗？ 还能这样？！ 紧接着，队长又秀了一波她那令人惊叹不已的车技，即使是驾驶这种重量级的大车，也能做到无声无息地靠近目标。 也煋有点儿被吓到了。 这或许也称得上是一种幽灵车吧。 待在车里自然是要更安全些，队长早就开启了行车记录仪，这时候已经可以拍摄到小陈的影像了。 小陈此时正试图从重重包围中突破，可惜以失败告终，还被其中一个守卫轻而易举地拎起再丢到地上。 “够了吧？”也煋看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小陈就真被绑走了，难道说你还想来一场汽车追逐战？” 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声音会不会被录进去了。 “嗯，差不多了。”队长并非见死不救，“英雄，想要个帅气的出场方式吗？” 老院长见小陈无力挣扎，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不知哪来的车灯晃了眼睛。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经逐渐暗沉了。 《游梦》的景象向来写实，落日的余晖缓缓消失。 队长鸣笛一声，惊得众人往他们的方向看来，却没有发现潜藏起的车影。 “需要帮你放个bgm吗？”队长还有闲心开玩笑。 “不必。”他有系统自带的背景音乐。 也煋踏着陡然转变的场景音乐，踩着拍子推门跳下车，如同一个外景魔术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板！”小陈从层层包围后一眼瞧见了来救自己的自家老板，感动得不行，“您可算来救我了！” “小陈，别太激动了，免得一不小心厥过去。”也煋跟员工打了个招呼后，越过几人看向老院长三人，“不叙个旧？” 老徐照例是第一个跳了出来：“和你有什么旧好叙？” 他就看不惯那中医每次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哦，”也煋勾起一个冰冷的笑，“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好了。” 第144章 老院长一敲拐杖：“我们双方应是公平的竞争关系，并无仇恨，你不要造谣。” 看来上次的新闻事件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绑架我的患者，冒领我的治疗成果——”也煋收起带了嘲讽的笑意，“这次还想拐走我的员工？你们对‘公平’的认知怕不是有点问题吧？” “你！”老院长无从辩驳，又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还不快上！” 那群守卫顾不得小陈，矛头掉转向也煋。 而也煋早在对方话音未落时便摸出了一把银针，没等那群人反应过来就将守卫一一放到。 “这怎么可能！”老徐乱了阵脚，将己方的打算脱口而出，“我们明明事先都穿好了防弹背心，就为了挡你这阴险至极的暗针！” 也煋拍拍手：“首先，我出针一向光明磊落，躲闪不及是你们自身的错，怨不得我。” 他向前走了两步，老徐虽然和他隔了不短的距离，可仍是被逼退了两步。 也煋蹲在一个昏倒的守卫边，指出：“其次，要防我的话，还请你们防全了，不知道头部和颈部都是重要的脆弱部位吗？亏你们还沾了个‘医’字。” 老徐气得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却又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中医可太吓人了，谁显个神通来收了他吧！ “啧啧，真是丢人。”也煋感觉事情解决地差不多了，看向小陈，“走？” 小陈认为今天自己算是倒霉，但也不想就这件事找临市研究所的麻烦，毕竟人家的后台可比自己一个小药师厉害多了，见好就收才是他的行为准则。 “老板，我们回去。”小陈看看前面那块像是空地的地方，“您是怎么从哪儿冒出来的？” 也煋示意队长往前面开点，等走到临市的人看不见的地方才说：“喏，见见世面。” 队长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十分配合地将车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原本的空地“凭空”显现出了一辆高大的车，小陈忍不住发出几声惊叹。 “哇！老板，这也太酷了吧！”小陈双目放光。 他一到年龄就去考了驾照，可以说是爱车之人了，这种配制的车他也只在杂志里了解过零星知识，居然能有一天亲眼目睹！ 小陈馋地不行，想坐上车试试，却被拦住。 也煋松开将小陈拽停的手：“小陈你车呢？那可是我给你借的，别搞丢了。” 小陈时常跑东跑西，他刚就职也煋便将医馆的车挪了给他用，跟导航跟迷路了的就是这辆。 “就在哪儿，”小陈朝道路上横着的车一指，“那时候快没油了，我就下车打算走回去，谁能料到被临时研究所的人埋伏了。” 这也未免太巧了。 “他们也许在导航上动了手脚。”队长招呼他们俩上车，“现在也叫不到拖车，我这没有备用的汽油，车就先丢那。” 反正大街上的车尸横遍野，不少那一辆。 “谢谢姐！”小陈嘴甜，跳上车后不重样地夸了十几句这车的好，直到队长不耐烦了叫他闭嘴。 “视频你不用过多剪辑，我联系了上次采访医院的记者，她说最好直接发原版视频，这样可信度更高，对我们也更加有利。”也煋上车后就给那个记者发了消息，对方回复地很快，看来是清楚他给的新闻之好了。 也是，上次的报道发出后反响巨大，对方升职加薪后还对他道了谢。 队长在驾驶中不方便操作，口头上应下了：“行，不过我也不是会恶意剪辑的那种人。” “是是是，剪出来的都是对方的恶意。”也煋接茬。 可能小陈和队员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讲话，就只有他俩被“禁言”。 队长不是讨厌多话，而是讨厌废话，谈工作的话那是半点儿不嫌烦。 也煋和记者多聊了两句，关于这次新闻的方向和投放平台什么都讲了点儿，一来是他之前大学时蹭过相关的课程，二来是在游戏里了解了不少剧本里的网络设定，还是非常还原现实的。 其他游戏都在用着各种或炫酷或花哨的武器打丧尸，而他却要在和现实差不多的背景下治疗丧尸。 也不知道是那一个更魔幻些。 记者：太感谢了！这次报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一定会请中医先生吃饭！ 中医：小事，不必。而且从我这边的角度来看还是记者小姐帮了我大忙，要吃饭也该由我请。 两人礼尚往来地客套了一番，最终也没定下来。 …… “前辈，你们回来了。”车还未停稳小秦就闻声走了出来，“小陈他还好吗？” 小陈赶在中医回应前跳下了车：“我好着呢！多谢各位关心啦。” 这不跳还好，一跳反而扭到了脚。 “哎呦！”小陈连忙低头自查了一下，好在没什么大碍。 “瞧见了没？”也煋走到小秦身边，指着小陈说，“这么高的车可不兴跳啊，小秦你以后也要注意。” 某人全然忘了自己在临市研究所的人面前是如何一跃而下的了。 “抱歉啊，仪器我这次没找到……”小陈一瘸一拐地来到小秦跟前，“下次一定！” 小秦可不想再为了购置仪器而闹出事端了：“我再看看有没有常见的替代品。” 小陈这次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由此可见临市那帮人是真的没有什么职业素养，违法乱纪的事倒是一做一个准，要不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人才”，早就被抓起来了。 第145章 单纯的舆论战估计不起太大的作用，也煋看着面板上面多出来的一个新技能，心中有了点儿想法。 先前的舆论只能证明他们才是搜捕大队的最佳合作人选，但药物测试尚未完成时他们又放人“出院”出了事故，可以说是一正一负。 但再加上这个呢？ 大概过不了多久，主角玩家就可以顺利通关，而他这个真人npc也能圆满完成任务了。 所谓“丧尸”，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毒导致的。 而解毒的方法可不只是服药之类的常规治疗。 他又有了新方向。 第85章 刮痧 也煋打开出诊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散发莹莹幽光的玉石。 很好。 他查看了一下玉石的各项属性，确认了这就是所谓的新技能要使用的道具。 “前辈，这是什么啊？”小秦看到对方正把玩一块玉，好奇地问。 他大概猜到了这是和治疗有关的物件，可奇妙的中医他还未完全了解，没有看出这玉到底是作何用处的。 “这是一块刮痧玉。”也煋用指尖叩了叩玉石，冰凉光滑，发出的声音也清脆好听。 就是手还挺疼的，这个痛感数据要再进行调整。 “刮痧？”这就触及天才秦的知识盲区了。 “嗯，”也煋看出对方不明白，便简单解释了一番，“刮痧有排毒的作用，可以加速毒素排出促进病人康复，这个治疗阶段使用再好不过了。” 小秦认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中医药方面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多谢前辈。” 也煋在心里感慨小秦的勤奋好学，天才也不是光凭天赋就能闪耀的啊。 所以他还是当条咸鱼好了。 可惜现实不让也煋躺平，治疗室里藏不住秘密，队长一听说有了新的治疗方案，便催促他立刻投入治疗。 “欸，我还没试过效果呢，痧也不能乱刮！”虽说是系统自带的技能，但也煋心里仍是有点儿没底。 毕竟他当初从尝试针灸到熟练施针也花了些时间，有些事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光说有什么用？”队长向来是个行动派，直接伸手一指，“那位，你最熟悉了，赶紧开试。” 也煋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乐了。 哟，这不是他在医馆时的患者吗？原来队长还记得这茬。 那患者一看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朝自己投来，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在医馆时中医的药方就是他一张一张试出来的，好不容易逃离苦（双重意义上的）海，这回又盯上了他？！ 救命……谁来救救他！ “放心，”也煋像是看出了患者的内心想法，带着不明的笑意一步步走向对方，“我就是来‘救’你的。” 队长看着这略显诡异的一幕，嘴角抽搐：“啧，小秦，你有没有觉得他偶尔有几分……” “恐怖，吓人，像个反派。”小秦冷静地客观评价。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不过显然是达成了共识。 三天下来，小秦毫不意外地发现，那名患者的各项数据都在往好的方向发生变动，看来刮痧疗法相当成功。 他就知道前辈的决定会是正确的！ “这么开心啊。”虽然少年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欣喜和激动，但观察敏锐的中医依然察觉出了对方的好心情。 “前辈的刮痧，好厉害！”小秦的敬佩从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许久不练，手生了，发挥地不算好。”对方淡定地回道。 其实，也煋他是第一次尝试刮痧。 别说刮别人了，他连被刮的经历都没有，全靠这个角色自身实力过硬。 “效果不错的话，就正式投入治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多了。”队长最近疲于应对上头的施压，如果感染者的问题再不解决，市长就要被迫卸任，他们搜捕大队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的，刮痧疗效远超预期，相信短期内就能实现全体患者的痊愈。”小秦看了一下数据统计表，对新疗法充满了信心。 也煋听到这里却觉得有点窒息：“等一下，我一个人，刮全部患者的痧？不带这样压榨人的啊。” 他们这里集中了几乎全城的感染者，可不是一个掰掰手指就能点清楚的小数目。 “我看好你，”队长难得地表示了自己对他人的认可和支持，“加油。” “前辈是最棒的！”小秦活用对方当时夸他的话反过来夸对方。 我可……谢谢你们啊…… 也煋十分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尚且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 假如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呢？那岂不是更累！ 游戏里的刮痧简化得不行，可一通操作下来也不算轻松，更不用说面向全体患者了。 游戏嘛，不“累”一点都没有实感，要不看别人玩就好了，自己上什么手。 或者是让他这样可怜的真人npc代打。 玩家不会感觉npc的戏份太重了吗？ “要不，小秦你试着学学看？”也煋看向剧本主角，“前辈觉得你很有这方面的潜力。” “我能行吗？”小秦看着前辈递来的玉石，幽绿的光芒映在他的眼中。 “当然可以啦！”也煋拍拍少年的肩，“之前学针灸的时候小秦不是表现得很好嘛，这个刮痧更容易上手，你怎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通。” 第146章 学会了就有能可以分担这一项繁重的工作了！ “好，我一定会努力学的！”小秦毕竟是十几岁的年纪，稍稍鼓励就能激起斗志。 队长听说刮痧易上手，就表示自己这边有几个平时动手能力强且机灵好学的下属，能帮忙打报告上去看看能不能调来学习刮痧。 “那可太好了，我们在这方面实在是缺人手。”目前只有他也煋一人独挑大梁的那种缺。 “上头也重视感染者的治疗，而且最近也没别的工作，应该很快就会批下来了，走个形式罢了。”队长多说了两句，她近期的工作重心也全在治疗上，有时候看上去比中医还上心。 也煋抱拳致意：“辛苦辛苦。” 队长真的帮了他不少忙，他不知该如何去谢对方，只是半开玩笑地行了个礼。 队长不配合地一摊手：“都是为了市民服务嘛。” 她从选定这一工作开始，就下定了决心，要为了这座城市做好每一份交给她的任务。 …… “小煋，有件事要告诉你一下啊，你先做好听的准备，别太激动了。”林姐一副在游戏舱前“蹲守”了不短时间的模样，把也煋吓了一跳。 “怎么，”他爬出游戏舱活动了几下筋骨，“公司终于要给我涨工资了？” 他可被这个画在纸上的饼吊太久了，感觉画出来的饼都不新鲜了。 “不要总想着钱那么俗嘛，再想想别的？”林姐眼中闪着莫名狂热的光，“超厉害的！” “呃……咱公司，成功上市了？”也煋卖力地瞎猜，“又或者是，拿了年度游戏榜单的第一名？可这也还没到年底呐……” “算了算了，”林姐听不下去，“我直接告诉你吧！《游玩·玩游》提出要采访你！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其实早就听到风声了，还是憋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在确定下来后来宣布这个喜讯！ 也煋记得在食堂里听到过几句类似的话。 看来有些小道消息的确蛮灵通的，不是空穴来风。 林姐看着对方毫无波动的表情，惊讶地不顾领导形象瞪圆了眼：“你怎会如此淡定？！不激动吗？这可是《游玩·玩游》欸！说是游戏界的神级杂志也不为过了！” 别说是员工的个人专访了，连他们游梦整个公司都在他们的往期杂志上占不到什么版面，《游梦》刚发行时就挤了一个小角落的短短几行。 这个真人npc专访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整个业界独一份的！ “我又不看杂志，”也煋不明白自己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况且我本身也不是游戏爱好者，采访就算了吧，闹出笑话还有损公司形象。” 他对这个采访没有多大兴趣，只觉着麻烦。 “居然有人能够拒绝《游玩·玩游》？！”林姐用上了异常夸张的语气，那语音语调听起来像是得知外星文明打算与地球建交，“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但求之不得的好机会！” 她是这杂志的十年老粉了，里面接受专访的人大多是业内顶尖人士，例如沙洲公司的创始人冷先生。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下属能得到编辑部的关注，对方甚至发出了工作邀约！ 也煋发现这件事似乎不太好拒绝。 或者说，一开始就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通知他。 也行。 反正都是工作嘛，采访就采访好了，要是丢了公司的面子——那他也无可奈何。 “姐，采访时间定下来了吗？我有没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他接受了自己即将接受采访的事实，逐渐开始配合。 这可不比在游戏里的医院采访，而是实打实的著名杂志专访，可不能掉以轻心。 林姐看看邮件，再次确认了一下内容：“暂时没定，但估计不会过太久，你要准备的事项——我发给你文档了，上面是对方的要求和我自己整理的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你先看，不懂就问我。” 也煋进公司后头一回见到如此耐心的指导。 有点儿感动怎么办？ 再回想起刚进公司是林姐扔给他巨厚的一本说明书让他自己研究游戏舱时的场景。 把他的感动还回来…… 林姐并不知道对方丰富的心理活动和情感变化，还沉浸于《游玩·玩游》即将采访的事。 小煋被采访，四舍五入就是他们游梦得到了一个专访！ 啊啊啊啊啊啊那期杂志出了之后，她一定要买十本！ 不，买一百本！留作收藏纪念的，赠送亲朋好友的都要算上！ 第86章 训练 既然决定了要接受杂志专访，那也煋必然是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虽然他前几次上阵也没有经过什么正规培训。 林姐发来的文档他仔细看过了一遍，杂志方的要求简明扼要，重点一眼就看得出，理解起来并不算费劲。 而林姐的整理才是真的令人费解。 怪不得这次说不懂可以问她。 也煋顿时悟了。 就这前言不搭后语，每句话都像是临时想到补充上去的杂乱无章感，一般人估计看不明白。 就连本人可能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吧。 他大致看了一下这些内容，发现几乎都是一些小学生阅读题里会出现的“职场注意事项”。 例如，面试时捡起垃圾就能成功之类的走捷径鬼话。 第147章 他初中后就再也不信了。 就像他明明不玩游戏却进了游戏公司一样，世界上本没有套路。 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套路。 在他小学时甚至有一个同学对此深信不疑。 午休拿着扫把打扫完操场后，跑去问校长自己能不能当教导主任。 结果自然是被班主任拎回去了。 从此以后，语文老师看那同学的目光总透着一股担忧的意味。 也煋自知没有什么职场经验。 他们公司的氛围不错，和其他公司的“交涉”也只有无涯谈判的那回。 但他还是分得清励志故事和现实的。 也知道采访时突发意外而他顺利化解是很扯的事。 林姐的整理中包含了一些不知道哪里截取来的片段。 随便一条就离谱得不行。 “一平平无奇路人，在拍摄时递来胶卷应急，后成为该杂志御用模特？”也煋读到故事结局十分窒息。 或者说，是这故事让他智熄。 “这就是所谓的专业团队吗？”他多翻了两页文档，后面居然还有这个故事的后续，“半年后将其捧上了国际顶级的时尚杂志封面——这是什么白日梦小说走向吗？” 当无脑爽文看也许还可以接受。 但这是上司给他的工作文档啊，能这么离奇吗？ 他只是要去接受一个游戏采访，不是要成为杂志的封面模特。 这连方向都错了啊…… 他陷入沉思。 自己进这家公司，或许就是一种错误。 不过他在这里发展的倒是挺好。 连被《游玩·玩游》采访这么有面儿的事，都是有他才能办到的。 欸，游梦真是离了他不行啊。 在每天看三次网络上粉丝对他的彩虹屁后，也煋明显是膨胀了。 比泡进水里的胖大海还膨胀。 …… 刮痧玉的到来，给了也煋许多惊喜。 也带给了各患者些许惊吓。 “你们是说，要用这玩意在我身上刮出毒来？！”一患者震惊道。 也煋略一思索，点头。 即使是这座城市唯一的中医馆里，也没有刮痧这项业务。 因此人们并不了解此种治疗方法的奇妙之处。 那么一时的抗拒是必然的。 也煋认为这不会是自己治疗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毕竟这几个“学徒”才是最令他棘手的。 那句老话说得好，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算了，人还是他从队长那儿要来的。 虽然不是他主动开的口，但队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她说的“机灵好学”，确定不是骗他的吗？ 不过“动手能力强”这一点是证实了的。 “听着，不要对患者下重手。”也煋无奈地拉回了一个跃跃欲试的学徒，“你是要用这块刮痧板治疗，而不是用它打人。” 那学徒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牛角，面上竟浮现出了几分委屈。 也煋默默地咽下了原本想接着说的话。 搜捕大队还有这般玻璃心的人儿吗？ 别说重手了，他现在连重话都不敢说了。 再看看分配给那学徒练手——哦不，是治疗——的那名患者，身上已经有了几道深红，表情狰狞但又强忍着不出声。 突然有种，自己是什么黑心医生的错觉。 也煋没体验过刮痧，这技能纯粹是中医自带的，所以一旦解锁他就能自如使用，从零基础手法娴熟只需要短短几次练习。 他认为刮痧是要有一定力度的，可没料到学徒拿捏不好其中的度。 “那我再示范一遍吧。”也煋原本打算再找一个患者给学徒们参照，却觉得这样效果不明显。 力道这种东西，光靠看是很难体会出来细微差距的。 “你，”他对刚才的那个学徒招招手，“和患者换个位置。” “啊？”那学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煋一拍新购进的治疗床：“躺上去。” 教学真是太难了，下次他还是自己……算了，自己忙那么多工作量更大。 他看了眼正在治疗第三名患者的小秦，在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天才的。 与生俱来的天赋，就是不一样啊，教起来一点就通。 好不容易将几个学徒都教得差不多了，整个二期治疗室的患者也基本被祸害了个遍。 好在游戏中的疗效那是肉眼可见，一套刮痧下来，患者上一秒还疼得龇牙咧嘴，下一秒就容光焕发了。 看来，要在这游戏里当一个神医，也是简简单单的嘛。 也煋十分淡定地接受了患者们的多重夸赞，自信而不张扬地一笑。 这座城市，需要他来拯救！ “前辈，现在除医院外的感染者都已在我们这里了。”小秦担心那边的患者得不到好的治疗，“那医院的患者该怎么办？” 临市的人实在不靠谱，指望他们还不如祈盼病症不治而愈。 “我们肯定是做不出绑架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患者的行为，”也煋想到临市研究所的人就皱起了眉，“虽然他们那里的守卫对我来形同虚设，但是我们要是也像他们那样做，岂不是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老院长之流的歪门邪道，他可不愿意走。 第148章 也煋见少年眼中暗含的忧愁，安慰道：“没事的，小秦。只要我们的治疗成果出来了，人们知道在我们这儿患者能够被治愈，那么就会让医院那边的患者转来，哪怕他们是请来应急的‘专家’也没用。” 在本市，要靠实力说话。 没人会买老院长资历和地位的账。 “前辈，我知道了。”小秦自然也清楚他那几个同行没有真本事，转院只是时间问题。 可他还是担心是否会再出现变故，如果没有当初药剂，这些人也不会…… 也煋看出小秦逐渐emo，连忙转移话题：“欸，小秦你去检测一下今天的数据，治疗完成后不是要分时段反复测几次吗？” 只要工作够多，悲伤就赶不上他。 “好的。”小秦又跑去忙了，如今治疗室每天的工作量的确不小。 也煋从论坛上得知随着剧情的推进，玩家任务的难度会一步步上升。 毕竟相同的日常任务做久了难免会厌烦，即使剧情走向逐步发展也不好弥补。 《游梦》在这一点上创新颇多，力求每一个阶段的日常任务都难出新高度，气得一些手残党在论坛上骂成日经帖。 不过要是真通关不了还是有跳过任务的模式，微氪就成。 也煋不太了解游戏运营的具体内容，而他的工作和林姐开玩笑时说的差不多，比起游戏公司员工，更像是艺人。 如果他要转行的话，成为演员估计可行。 他估算自己转为演员的可行性是忘记了一点。 他的演技实在称不上好，即便是现在也是让看官方游戏直播的观众能笑场的存在。 …… “采访要求有现场表演经典角色，”也煋翻了翻上面覆了厚厚一层灰的《真人npc任务手册》。 他的任务，似乎才做到第三个npc。 也就是说，所谓的“经典角色”，撑死不超过三个。 这可真是太难选择了呢。 当下许多杂志在发售前，官都会先发一些预热宣传。 这个表演也是用作宣传的视频素材，要极具卖点才行。 也煋想了一下他所扮演的三个角色。 切除了腺体的omega、收养小吸血鬼的神父、研究医治丧尸的中医，每一个角色都是那么—— 让他不想在杂志方面前表演。 这是多么让人社死的演绎啊。 这辈子还很长，他还不想离开地球。 “姐，这个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啊。”也煋向林姐表达了自己的请求。 “别撒娇，”林姐并不买账，并帮他算了个账，“一条表演视频，这个数。” 也煋一看，眼中放光。 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作为真人npc，扮演好角色是他的本职工作。 工作哪有什么尴尬的？脚踏实地地赚钱从不丢人！ 林姐看出对方以相当快的速度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很好，杂志方的财大气粗显然调动了年轻人的工作热情。 也煋对于前面的两个角色还有印象，不过在短时间内切换三个人设对他来说不是易事。 他尽量在入戏了，可是游戏做得再逼真也不是现实，现实中扮演还是不一样的感受。 游戏里其他角色也是按照剧情的设定做出举动说出台词的，即使他演得不好也不会当面指出。 可现实是…… “太僵硬了，小煋你的面部表情僵到让人怀疑是整容手术失败。”林姐毫不留情地指出也煋的问题。 “没错，”同来“指导”的还有面试官，“而且也行，你的台词都是棒读太令人出戏了。” 也煋垮脸闭嘴，陷入沉思。 他为什么，还不换工作呢？ 第87章 理发 经过短短几天的练习，也煋的演技肉眼可见的——没有任何进步。 其实对他来说，这么点儿演技足够用了，毕竟玩家来玩的是游戏，又不是互动型电影。 但杂志方显然不会这样觉得，他们之所以邀请也煋接受专访，是因为他是现象级的真人npc，与以往人们印象中的此职业有很大不同。 虽然这个行业目前也没几个人就是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煋可以说是业界之光。 “小煋，明天就要去杂志社了，你现在这副模样……登刊还欠了点儿感觉。”林姐以审视的目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也煋，把对方的鸡皮疙瘩都盯了起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疑惑地问：“什么感觉？” 他又不是真的大明星，还要那么在意穿着打扮什么的吗？ “不行不行，还是得给你做个造型。”林姐认为也煋上《游玩·玩游》是公司现阶段最重大的事，每个人都应该重视起来，“我去联系一下小刘，她的手艺不输公司旁边理发店的托尼。” 也煋知道她口中的这位“理发大师”是谁，那是一个他这一众小员工平时能躲就躲的对象——宣传部刘姐。 刘姐这人，心眼不坏，但平生有一大爱好，那就是给人设计发型。 而从她手里出来的那些前卫造型，是许多同事接受不能的。 于是，她就盯上了新进公司的小年轻，一骗一个准。 游梦哪个单纯的姑娘小伙没有被刘姐的一句“免费理发，量身打造”忽悠到呢？ 可刘姐的精心设计……真的是不敢恭维。 第149章 也煋回想起半个月前小钱默默戴起的帽子，心里一凉。 完了，他头发也不保了。 “那个，”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林姐，我突然觉着您说的很有道理，造型是要做，不过就不劳烦刘姐了，我自己去理发店解决就行。”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咬牙补充道：“我自费。” 林姐一脸无辜地看向他：“可是，我已经和小刘说了，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再拒绝不太好吧？” 也煋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林姐在这方面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给他发季度奖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宣传部的办公室离也煋这儿不远，林姐发完消息不到三分钟，刘姐就带着自己的“装备”来了。 “哟，小也头发都这么长了，还不剪？”刘姐这人比较自来熟，即使和也煋没打过几次照面说话也很是熟络，“是给姐姐留着的吧？” 也煋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职场假笑，脸又僵又笑，倒不比哭的好看。 刘姐的美发热情可没有被对方的无声抗拒给击退，而是开始琢磨该如何设计一个适合登刊的独特造型。 虽然不是时尚杂志，但妆发也不可忽视，她可是身但重任！ 也煋明白理发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只好随她去了。 头发还能再长的，嗯，没事的。 理发结束后，也煋忐忑不安地睁开眼，只见面前的两人都用一种欣慰的目光看着他。 他哆嗦着手拿出手机一照——竟是一个还不赖的发型？！ 刘姐，背着全公司去进修理发了？ 林姐没有讲出她在小刘进行到一半时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紧急联系与他们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远的托尼过来救场。 毕竟也煋要被《游玩·玩游》采访，可是代表了他们游梦的脸面和神级杂志的审美，不得马虎。 事了之后，她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付款记录，一言不发，深藏功与名。 今天的她，挽救了一名前途无量的青年的珍贵秀发啊。 刘姐被临时打断施法，有点儿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林姐再怎么说也是领导层，不是她一个宣传部的小职员能随意指责的。 也煋看着黑屏手机里自己的模样，又担心看得不真切，打开了手机照相的前置摄像头。 这么一照，确实可以欸。 他本身就有一段时间没去剪头发了，前面偏长的刘海被打理一番后别上了一个小卡子，显得清爽。 原本快要毁在热心刘姐手里的发型，经过托尼老师堪称妙手回春的力挽狂澜后，被修成了一个十分上镜的样子。 “这个发卡……”也煋伸手拨了一下这个他从未戴过的玩意儿，结果扯到了头发，有点儿疼。 以前班里几个男生女生偶尔都戴发卡，他倒是品不出它好在哪里。 “好看吧？”林姐得意得一哼哼，“我特意给你定制的，既然你要在大众面前露脸，那肯定少不了记忆点。” 为此她专门找人设计了一款卡通火星外形的发卡，就等着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也煋学乖了，轻轻点了点自己头上的小星球：“这是火星？” 橙红色，挺可爱的。 “当然了，专门为你设计的嘛，感动不？”林姐在心里为自己的这个创意点赞。 啊，她可真是一位富有人情味的上司。 也煋轻触了一下这个一碰就会痛到头皮的小发卡。 不敢动，不敢动。 不过林姐的好意他也感受到了，用心到这个程度上也不仅仅是为了工作。 于是他真诚地道了谢，没注意到刘姐独自落寞离场的身影。 …… 有了刮痧疗法排毒后，二号治疗室的患者们基本上可以说是痊愈了。 检测不过治疗效果和是否有后遗症，还是离不开户外测试，而医院那边的一次次触碰他们底线的试探又实在烦人。 “你跟领导打个报告，让上头的人管管吧。”也煋相当无力地对队长说，他今天再次抓获了一个试图溜进治疗室的临市研究员，对方还死不承认。 其实，他能看见剧本角色头顶上方的人物备注，在怎么装也瞒不过他的。 其他事还成，这事队长不好轻易应下来。 请临市研究所的人来救急，本就是市里大领导的决定，他老人家脾气上来了一般人劝还真没用。 有一回她的上司的上司就是发现大领导有一处工作纰漏，指出后却挨了一顿骂。 况且请神容易送神难，临市那帮人来时风光无限，可不愿被人给“退”回去。 这事谁提都难办。 也煋不清楚队长的难处，他有些想当然了。 这不过是个游戏，游戏哪有那么复杂的弯弯绕绕，直白一点不行吗？ 策划部用作品告诉他，不行的。 “他们来的初衷是好的，我们不能不见成效就让人家打道回府。”虽然几次下来，队长也被老院长一行人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了，不过她身处这个职位，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还是明白的。 也煋小声嘟囔：“买东西货不对板还能退货呢，他们来除了给我们添麻烦还做了什么？而且初衷也并非表面上那般正义吧。” 他可看透老院长那些人了。 第150章 “放宽心，起码现在咱这才是最得民心的。”队长不像小秦那样常年断网，她在本市论坛上看到了许多支持中医和搜捕大队的言论，心情非常好。 工作顺利，升职有望，感染者的病情在好转，城市的安危得以解决，太棒了。 也煋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剧情任务进度条，胜利通关在望，他……为玩家感到高兴！ 这个剧本可太长太复杂了，任务完成后他要找个机会放个长假！ “前辈，现在一号治疗室的患者也基本处于稳定的状态了，能否对他们也进行刮痧治疗？”小秦一脸激动，甚至难得地小跑过来。 原先的治疗室如今被称为“一号”，里面的患者是原本治疗成效不佳和后被送入的，在添加新药后奇迹般地好得飞快。 也煋一挑眉，这可是意外之喜了：“很好，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长假在向他招手。 “还是稳妥点为好，”队长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间微皱，“最近队里有几个人不太对劲，我怀疑是——” 她环顾四周，发觉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及时住了嘴。 小秦对这些并不太关心，可也煋的胃口属实是被吊了起来。 也煋指了指手机，示意对方发消息告诉他。 队长扯着他走到一个监控拍不到手机屏幕的角度，发完一条消息，立刻在对方读完后删除。 队长：我怀疑队里出了内鬼。 【队长撤回了一条消息】 队长：而且可能背景不浅，不好查，更不好往外说。 【队长撤回了一条消息】 也煋几条看下来，还来不及回，就被一条条撤回后的系统提示堵了回去。 所以说，或许有搜捕大队的人被外人收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种剧本到底是哪个人想出来的，不怕被玩家骂吗？ 也煋示意队长自己知晓了，便领着小秦离开。 连这里都不能说是绝对安全了，那他还能搬到哪儿去？ 临市的那帮人有这能耐，还搞什么科研啊。 正经工作做不好，幺蛾子倒是一整一大堆。 没错，即使队长没有明说，也煋也大概猜到了幕后主使。 毕竟这个剧本里和他们对着干的“反派”，就只有临市研究所的人。 看着小秦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也煋不忍心告知对方。 他才十几岁，就打算将一生奉献给科研事业。 要是让他知道在他心中净土的科研界有这些人，那该多打击他。 第88章 间谍 两三天下来，也煋逐渐习惯了自己脑袋上这个火星发卡的存在。 他甚至被林姐拉着在全公司职员——包括保洁阿姨和食堂大妈——眼前晃了一圈，赚足了回头率和存在感。 “小煋，我就说这个发卡相当适合你吧！”林姐对自己定制的小发卡越看越喜欢，“极具个人特色，保准儿一看到就能想到是你！” 他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这么高的知名度，但也不会傻到直接和上司抬杠。 是因为看到“火星”，就能拼成“煋”吗？ “我不去经纪公司包装明星可真是娱乐圈一大损失，”林姐这几天收到了不少人的夸赞，夸她眼光好审美高，“要不小煋你就可以出道了。” 也煋不敢反驳对方连娱乐圈如今谁当红都不知道，只是爱玩娱乐圈题材的游戏而已。 试问，哪位勇士敢这样对上司说话？ “对了小煋，”见对方一直不回话，林姐认为是自己把话题太着重于自己了，便一转话题，“你的个人账号现在经营地怎么样了？” 她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让也煋很是怀疑是经纪人的梦还没做完，打算给他买粉做数据。 “呃，我已经按照林姐说的，发了最新的自拍照。”也煋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一个真人npc，还要定期发照片营业。 所以某种意义上，他也能算是靠脸吃饭的？ “很好，”林姐打开软件一看，“你的粉丝们对你的新造型反应良好，热度也上来了。” 也煋生怕对方下一句就是“买个热搜吧”。 他上次午休时看了一会儿林姐玩的娱乐圈游戏。 动不动就买热搜、撤热搜，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花。 震撼到了他这个没见识的小伙子。 其实那些评论和转发也还要，除了对新造型的夸夸，就是对杂志的期待和日常催周边制作进度。 十分和谐，和谐到已经没有人记得表情包大赛奖项的风波。 也煋挑着回复了几条比较有创意的评论，热评玩梗居多不用太搭理。 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次玩梗两次玩梗都回，那样有效评论就会大幅度减少，活跃的只剩下热衷于玩梗的人了。 林姐看看粉丝活跃度，和大公司的虚拟角色还是不能比。 “杂志预售的时候，要抽奖，”她思考了一下这种情境下的礼物选择，游梦暂无先例，“小煋你先自己想想吧，公司尽量配合。” 也煋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是公费抽奖，又不用他自掏腰包，当然说“好”了。 游戏公司抽奖嘛，无非是一些游戏货币游戏道具，实物奖品多半是周边，都是可轻松想出来的。 由于抽奖是为了杂志预售的宣传，所以杂志是少不了要抽几本的，林姐估计还会让他签个名，也不算复杂。 第151章 也煋将想法跟林姐一说，不料对方并非完全满意。 林姐一脸为难的表情说：“小煋，太过套路的奖品体现不出诚意和对玩家的重视哦。我们游戏的用户体验不仅体现在游戏里，还有与之相关的方方面面。” “那要怎样体现出特色？”也煋自己不玩游戏，不好做到设身处地地为玩家考虑。 “嗯，让我想想，”林姐眼珠一转，也煋感到不妙，“不如，就抽几个玩家和你在《游梦》里互动吧！” 作为真人npc，这难道不是最具特色的奖品吗？ …… 也煋说到底只是和搜捕大队有合作的外人，出了内鬼这种事，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队长毕竟仅是个队长，除了自己手底下的队员能敲打一番外，也做不了更多的了。 他们似乎又陷入一个困局里了。 不得不承认一点，在某些方面，他们的确敌不过他们的对手。 反正他们是干不出在敌营安插“间谍”这样的事。 也煋看看身边的人，都有点儿不放心。 他现在信得过的也就小秦和小陈了。 可他又不想让小秦了解到这现实的残酷。 话说，他在游戏里谈什么“现实”来着？ 总之，暗中观察一事，交给小陈好了。 其实和他真正有雇佣关系的，也只有小陈一人。 “小陈，来一下。”也煋躲着人悄声呼唤药师。 “欸！”小陈下意识一应，却被对方的噤声手势逼回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 他左右看看，趁别人不注意跑到了门外。 老板站在门后盯着他，表情严肃。 “咋了，老板？”他有几分不安地搓搓手，自己也没有犯错也没有摸鱼，老板为什么如此神秘地把自己叫来？ 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自己？ 小陈仿佛是从眼前一言不发的人脸上读出了这一信息。 难道说，即使是几次没有完成任务的他，也仍然得到老板的信任吗？ 此时的小陈，并不知道自爆预言家的自己犯了职场一大忌。 那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感动。 你多余的情感，只会成为你被资本家操控的傀儡线。 “小陈啊，”也煋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对方，“你在我这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而且工资他都有通过系统按时发放，比游梦的财务好多了。 反正这“钱”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串数据，还不是他自己挣来的，给出去不痛不痒。 “是，”小陈不明白老板到底想说什么，“您有话还是直说吧。” 他以前没在职场待过，不清楚其间的弯弯绕绕。 也煋叹了口气：“是这样的，最近呢，出了一些不好说的状况，我发了消息给你，你可以自己看，看完在答复我。” 故弄玄虚，领导层的必要话术。 “哦哦，什么是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小陈小声嘀咕了几句，等到他看完便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是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吗？ 间谍？好酷！ “把你不着边的幻想收一收。”也煋一眼识破了对方的内心所想。 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人，当然究竟是怎么骗到小秦的。 欺负小秦常年泡在实验室里，没有社会经验？ “老板，”小陈压低了声音，“这么重要的任务，您确定要交给我吗？” 远超他的专业范围了啊。 也煋用肯定的目光看向他：“没有比小陈你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事实的确是如此，毕竟没有别人了嘛，能选的也只有他一个。 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老板是绝对不能这样明说的，要给员工一种“自己是最受信任的、独一无二的”感觉。 果然不出也煋所料，小陈一脸深受感动的模样，一拍胸脯表示一定不辜负老板对他的信任。 热血未凉的年轻人，最好骗了。 也煋心想，他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爱忽悠人的领导。 小陈满怀着激动去“执行任务”了，也煋连忙去叮嘱小秦将核心资料都收好。 他没有具体说是为了什么，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怕被老鼠叼走”。 “前辈，搜捕大队里怎么会有老鼠？”小秦虽然对此不理解，但还是听话地将资料收进了保险箱。 对啊，这是搜捕大队。 也煋并没有因此安心，而是更加担心了。 “小秦你说——”他看看那个铁疙瘩，“搜捕大队的人，会破译保险箱吗？” 这很有可能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里保险箱就一定保险吗？ 小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今天的前辈有点儿怪，可他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只好把关心之词咽下。 “唉，这种时候要想再转移阵地也就不容易了，看来还是要优先考虑排雷……”前辈说出了一堆小秦听不懂的话。 前辈最近是在玩什么战略游戏吗？ “算了算了，”也煋从小陈出事后便不再离身的出诊箱里摸出刮痧玉，“这个先交给你了，患者的恢复要靠小秦了啊。” 这话说得跟托孤一样。 小秦明显也是被吓着了：“前辈，出什么问题了吗？” 但他还是顺从地将刮痧玉接了过来。 第152章 他从小就很有主见，年仅十余岁便拥有了实验室里的最高话语权，连研究所所长都要让他三分。 可对于前辈，他是愿意依靠对方的，自然也会听从对方的指挥。 “没什么大事，”也煋想了想，要瞒着小秦不算多难的事，这孩子的点数全点科研上了，对周遭环境并不敏锐，“队长那边有不少要和我商量的事，可能会耽误了我的刮痧治疗，交给你会稳妥些。” 这可是大实话，没造半分假。 仅仅是省略了点儿关键信息罢了。 小秦不疑有他，捏着刮痧玉认真地一点头，转身回二号治疗室了。 也煋看着对方的背影，舒了一口气。 好在是瞒过去了，带孩子可真不容易啊。 虽然没费多大力气，可和小秦对话的时候，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好像说错一句话就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幸运的是，无事发生。 他不知道的是，策划部的同事后来会为自己辛苦写出的隐藏支线没被激发而遗憾。 隐藏支线可是专为了整、不，为了让自己的真人npc同事能够制造更有趣的游戏体验而设计的，没有用上实在是可惜。 逃得一劫的也煋此时没有感受到幸运光环的笼罩。 他觉得背后微微发凉，好像有什么正在盯着他一样。 第89章 互动 也煋猛地一回头，身后谁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 他不是一个会自己吓自己的人，而在《游梦》中的直觉又颇准，应该是真有什么。 小心地观察了一番四周后，也煋虽然毫无发现，但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毕竟他现在知晓搜捕大队并非安全的地方。 暗地里埋伏着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给他带来致命的打击。 这里的“打击”不全是物理意义上的，如今治疗的进展已经到了不需要他亲自盯着的阶段，可以说是有他没他一个样。 因此，敌人的目标大概不是他，而是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治疗成果。 也煋倒不认为临市那帮人会丧心病狂到为了治疗成果而暗杀他，但是对方的疯劲儿他是深有体会，能做出绑架当地医疗人员这种事的人本身就不正常，不能以常理推断。 总之，临市研究所的人算得上是一群疯子，还是尽量不要正面接触为好。 “治疗接近尾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令也煋倍感心安。 他回队长说：“差不多了，估计这周就能结束，近两天户外测试再安排一下吧。” 新药材疗效好见效快，再加上刮痧的排毒作用，第一治疗室和第二治疗室的进度已经基本一致了。 最多不出半个月，他有信心交给市民们满意的答卷。 “那挺好，”队长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刚才有人招惹到你了？” 她这后半句话声音极低，要不是也煋走近了几步，可能什么都听不见。 “是有点儿怪怪的感觉……”他也不否认，只是关注点跑偏，“我看上去像是被惹到了吗？” 他觉得自己明明表现得不动声色，不会打草惊蛇。 队长发出一声哼笑：“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也煋摸摸脸，自认为表情管理做的还算到位，或许是队长的眼睛太尖了。 “小秦之前提到的监测设备全市都找不到，你有什么别的门路吗？”中医十分信赖队长，随口问道。 “门路嘛，倒还算有，”她想了想，“不过现在封城，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你知道的，我是有编制的人，得按规章制度办事。” 也煋忙说：“封城也是防止病情扩散开来，为了治疗的话你打个报告上去肯定过得了。” 队长点头：“有道理，我怎么把主次矛盾搞混了？你让秦把设备的型号发给我，你跟他交流方便些。” 她和秦聊不来，觉得自己直接问又唐突又尴尬，不如让中医当个“中介”。 也煋敲了几个字发出，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他。 随后，队长的手机也响了，点开一看，没头没尾的一串数字加字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密码呢。 “小秦说，”也煋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传话筒，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你跟商家报这个型号，不用多说，对方懂得自然就会交货。” 队长不理解：“听上去像什么违法交易，靠谱吗？” 也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要是有这么一环的话，那小陈当时去找时，也是这样做的喽？ 先前是小秦亲自交代的小陈，也煋不清楚其间的具体操作，以为就是普通买个东西罢了。 现在看来，不知情的店家没有在这种诡异场面发生的时候报警，真是小陈幸运啊。 本来封禁期间开张的店铺就不多，像是这样去买设备，说不准会不会吓得几家店关门歇业。 队长回去写报告了，公家单位就这点不好，做个什么事都要层层上报。 也煋倒是乐得清闲，他现在将治疗室叫给小秦全权负责，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患者近期情况一切都好，除了搜捕大队里的内鬼，他此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了。 进剧本以来难得忙里偷闲，做点儿什么好呢？ 也煋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以中医的身份在这个剧本里忙活，可除了剧本角色以外，他还是全公司唯一的真人npc，要适当和接触不到核心剧情的同场景玩家有互动才行。 第153章 他扯了扯进剧本后就一成不变的白袍，觉得自己是以当前角色的外表互动，还是再换套打扮好啊。 林姐跟他说了，没事的时候可以在游戏内开设小范围的互动专属场地，不会影响到剧情发展，只是增添娱乐性的一种方式。 可能算是，粉丝见面会？ 也煋打开控制面板，里面详细地介绍了开启互动场地的介绍。 虽说是专属的场地，但也并非是在城市地图里找一块地来举办活动，而是单独开辟出的空间，不受剧本场景限制。 这样挺好。 也煋觉着在这一点上的设计非常合理，毕竟这个剧本里的大部分玩家都不能在外自如行动，有了这个功能后场景限制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给小秦和队长都发了条消息打个招呼后，便离开了搜捕大队，同时按下面板上的“暂时脱离身份”按键，将自己和中医这一角色解除绑定模式。 新功能，超方便的说。 互动开始之前，当然要先预热。 也煋在剧本场景内的公共频道发了一条官方置顶通知，预告自己将在半个小时后开启互动。 频道上瞬间刷出了数十条回应。 “天呐！看我发现了什么！” “呜呜呜，真人npc小哥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营业了吗？不容易啊不容易，给我等到了！” “帮客户的号刷刷日常居然也能碰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当代练以来最欧气满满的一天！” “啊啊啊啊啊互动！场景内不限人数的互动！还送什么外卖，去参加活动啊！” 看来反响不错。 也煋放心了，他就怕开了互动却没几个人来，徒增尴尬。 半个小时的时间，也足够他好好研究一下该如何进行操作。 他第一次直播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隔着一个屏幕的感觉和在全息游戏里面对面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虽然二者都不是在现实中与玩家交流，但是后者还是更有真实感，让他有些心慌。 而且这次没有可以接替他的林姐，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解决。 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并且做好。 游戏里的时间流速比现实中快，在游戏里的一个小时可能在现实中不过是几分钟。 但身处游戏中的人们不会对此有所察觉，除了运用时间大法刻意加速的情况下，大多数时候的感觉还是和正常无异的。 也煋准时开启了互动场景，一道柔和的光束从天而降，将他笼罩其中，然后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外星飞碟一样，把他吸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体验太奇妙了，不愧是全息游戏。 自己从不玩游戏的也煋都忍不住感慨。 他环顾四周，正前方是观众席，不过和现实中不一样，在启用“屏蔽周围玩家”功能后，可以任选自己喜欢的座位，方便了不限人数的互动活动。 他自己所处的位置是舞台正中央，头顶有一道聚光灯打下来，让他差点儿误以为自己真是什么举办粉丝见面会的明星。 这场景布置得太有氛围了。 也煋认为这种程度就刚刚好，也不用整什么过于花里胡哨的，反而不真实。 “大家好！”他朝台下看不清人数的观众挥挥手，“欢迎来到本次的特别互动活动！” 台下的玩家多到在他看来有重影了，看来只考虑到了用户体验，完全没有考虑他这个真人npc的感受。 这场面看起来也怪瘆人的好吗？希望这种问题技术部门能尽快解决，他可不想对着一堆乱码一个人尬演。 台下欢呼声一片，大家都叫喊着，人声嘈杂又混乱不清，一时之间也煋都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想要他干嘛。 “真人npc小哥！还原一下大赛优胜奖的经典表情包吧！我超喜欢那个！” “神父！求真人npc再演一遍神父！我当时不在迷雾山没办法看现场！” “在医治丧尸剧本里当然是要看那个啦！针灸什么的超帅的好吗？来一段！” “大家都看过的表演有什么意思？要来就来点新鲜的！即兴表演可以吗？” “来都来了，抽个奖吧！别问我为什么要抽奖，问就是我觉得官方冒泡都应该抽奖！” 也煋预想过互动的场面可能会很热闹，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喧闹。 这是互动吗？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他扶了一下自从他进入这个空间后就自动出现的麦，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然我们抽几名幸运观众向我提问吧。” 一个老套但不失趣味的传统环节，连他也能运用。 台下连连答应，人人均是一副十分激动的模样，都希望那个幸运儿能是自己。 也煋打开面板，点击几下后，每个观众头顶都出现了一串半透明的彩色编号。 他身后的大屏幕滚动了起来，随机滚出了五个编号。 “噫，好，我中了！”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又是中奖绝缘体啊我！” “这运气，我还用去当代练！中了啊哈哈哈哈哈！” “我姐妹害羞，她是我硬拉来的，能让我替她提问不？我想问！” 也煋看着右上角的在场人数还在不断上升，觉得这次活动应该能算是为杂志宣传一波了，等会儿哪怕没人提，他也要自己往杂志专访上扯两句。 真人npc不易啊。 第90章 提问 第154章 这种抽奖提问的环节，也煋之前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起码看过相关的视频，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可以一个人组织好的。 这毕竟不是现实而是游戏，抽取观众不过动动手指的事，而且在系统的监管下他们也提不出什么过分的问题，可以说是非常方便了。 “有请第一位幸运观众提问！”一束光芒打到了顶着第一串编号的玩家身上。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我啊呜呜呜呜呜，玩游戏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欧！”提问前这名玩家先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打算官方发出录播后就＠自己的所有游戏好友去看，自己平时虽然抽卡不行，但抽幸运观众可是第一名！ “请提问。”也煋适时地提醒对方此时的重点。 “哦哦，”一号观众点点头，脱口而出一个问题，“真人npc小哥有对象吗？” 这是什么问题。 也煋即使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这句话，却没有疑问的意思在里面。 这是一个他能想到、或者说早有预料的问题。 很常见的情景，就像是他先前看过的相关视频一样，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这样的问题，真的特别像是娱乐记者会问出来的。 难不成他是被林姐洗脑久了，也偶尔会以为自己是个小明星了吗？ “呃……”也煋面上略带尴尬地回复，“目前还没有。” 不仅没有，而且没这个想法。 说罢他顿了顿，为了不让下一个问题也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又自动不上一句：“近期并没有恋爱的准备，后面的问题还是尽量不围绕我个人的情感问题吧。” 多问一些游梦相关的问题啊，他可是攒了不少林姐说了能爆的料在手上呢，公司粉或是纯粹的游戏粉确定不问一下？ 他可能忽略了一点，会来这个互动活动的玩家基本都是他的粉丝，就算是真心喜欢《游梦》的，也不会耗费这样一个宝贵的提问机会去问一些“公司未来有什么发展方向”之类官方过了头的问题。 接下来，第二位观众也提出了一个简单的小问题，就是也煋接下来还会接什么剧本和角色。 也煋抓了两下头发，眼前的场景好像和娱乐新闻上的没多大差别。 他想通了，演技尴尬的“演员”又不缺他一个，要是游戏真人npc这碗饭吃不下去了，他或许可以考虑进军演艺圈—— 瞎说的。 他被脑中不合时宜的跟自己开的玩笑逗得一乐，勉勉强强做了应急的表情管理，但还是被台下的观众看了个一清二楚。 噗，近距离接触之后才发现，他“本人”比表情包上的还有趣。 虽然不是面对面见到真人，但在捕捉使用者多方面数据的全息游戏里，已经还原得和现实差不多了。 “剧本和角色啊，”也煋回忆了一下，上一次从《真人npc任务手册》自由选取剧本，还是第一个npc的时候，“大部分角色都不是我能自主选择的，具体还是要看公司的安排。” 他连难度等级都不能随心所欲地挑选，更别说是剧本和角色了。 但他又不忍心让观众的一个提问机会白费，于是还是多说了两句：“熟悉我的玩家应该知道，在第一个npc时还有当时尚未更新完全的剧情，所以在现在的剧本结束并且玩家时间可以配合的情况下，我应该会回去扮演完那个角色。” 那在他的印象里已经是相当久远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 “啊！是‘老师’吗？”在他意料之外的是，二号观众竟然更加开心了，“我对那个角色的挺喜欢的！” 终于，终于能得到玩家对他演技的夸奖了吗？ 也煋此时已然忘记了自己当时的“生动演绎”，是如何让某位主播的直播间内观众笑个不止的。 “前台这个角色，在我心里的感觉就是……”二号观众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形容。 也煋非常期待地等着对方会给与他怎样的评价。 温柔耐心？成熟稳重？总之一定是要夸他吧！ 二号观众却说：“我知道了！豪门吃瓜看戏第一名的猹！” 不是，这是什么鬼印象啊。 他当时的确认为那个剧情和人设略显狗血，也可能是以听故事为主，但称不上是猹成精吧。 可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他的同事，而是他们游戏的用户，是他的衣食父母。 好气哦，但还是只能默默咽下。 也煋回以对方一个“你开心就好”的礼貌微笑，控制光束打在了下一位幸运观众身上。 “啊，你、你好你好！”三号观众看上去十分紧张，抬头看了一眼也煋又飞快低下了头。 此人的游戏人物形象是一个看起来很是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可能实际生活中也是如此。 也煋又重复了一遍请对方提问的话，但三号观众还是低着头不吭声，最后还是另一位玩家在活动频道内刷起了屏。 “这是我姐妹，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问，能让我来提问不？” 这一句话连发了五六遍后，也煋在这位玩家被系统禁言前答应了对方：“可以，但问题还是由二位商量一下吧。” 反正规矩是他自己定的，眼下这种情况似乎找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咳咳，那我就问啦！”提问观众的头顶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可以看清内容的气泡框，也煋操作了一下气泡框就到了帮二号观众提问的玩家头上。 第155章 也煋看出了对方旺盛的表现欲，配合地说：“请。” 一个内敛一个外放，还挺互补的。 有多少玩家是像这样被好朋友拉来玩的呢？ 也煋庆幸自家游戏并无强制性的社交功能，即那些不能独立完成的必要任务。 有的人即使是在游戏里，也并不是能完全放得开的啊。 “你是为什么选择了真人npc这个职业的啊，迫于生计还是兴趣使然？”对方的语速显然不慢，转化成文字也是飞速地在气泡框里现出了一行，多亏了游梦没在语音文字转换方面省力才没有错漏。 要是在也煋刚入职不久的时候问，他肯定会回答前者。 但是现在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他确实不想其他同事对游戏抱有那么深的热爱，也没有一定要亲手打造出一款好游戏的信念感。 这份工作，最开始对他来说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态度和想法有了一丝丝转变？ 是一次次圆满完成剧本任务的时候吗？ 是收获到玩家的夸赞和喜爱的时候吗？ 是被人期待着成为业内之光的时候吗？ 他觉得，虽然他本人不是很热衷于玩游戏，但他想努力给更多玩家带来更好的游戏体验。 这已经不单单是为了糊口了。 不过他也说不上来这算是什么。 “嗯，一开始是没多想，看见招聘广告就来了。”也煋的语气非常轻松，像是讲几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一样，“然后就入了游梦这个大坑出不来了，又当演员又当主播，过几天还要接受杂志采访。哎呦，可把我忙得呀……” 顺利将话题扯到杂志上了。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果然，他话语未落，频道里就刷起了一片关于杂志的讨论。 “杂志？我最近只登游戏没看别的讯息，是发生什么了吗？求告知～” “啊！是《游玩·玩游》！我超爱看那个杂志的！双厨狂喜！” “呜呜呜我也想买，但是这杂志卖好贵哦，学生党连游戏都只能在体验馆里玩，号还是同学借的，买不起……” “我有钱！冲销量冲！杂志发售绝对要到当月新书榜榜一！” “我要买回来收藏！真人npc小哥能在《游玩·玩游》里有一个专访真是太厉害了！” 杂志宣传任务即便就这样带过也可以了。 互动活动毕竟不是广告专场，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也煋请下一位玩家——四号观众提问。 “购买采访了真人npc小哥的杂志，有什么粉丝福利吗？”四号观众很是上道，顺着杂志的话题接着问了下去。 这问题，也煋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安排的托了。 多么恰到好处的提问。 虽然他暂时不清楚公司的具体安排，但是简单回答一下大致的方向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是有的，在杂志内暗藏有兑换码，刮开涂层后在游梦官网或是游戏内输入兑换码，就可以领取特殊奖励一份。”他知道这个是已经定下来的，其他的福利他不了解，也不会给玩家画饼。 “好的好的，”四号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我会好好期待的！加油！” “嗯，谢谢。”也煋看到对方的笑容心情也被感染到了，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 频道上又刷起了一片。 “唔，这个笑容杀我！” “真人npc小哥笑起来好温柔哦，比直播间里好看！” “对啊对啊，他的表情包有时候看上去蛮傻的，但真的见他笑起来又很暖……” 也煋对自己笑颜的“力量”并无自知之明，哪怕看到了频道里的发言也不以为意。 他们一定是游戏里的滤镜调太重了。 不然就是在心里对他有滤镜。 第91章 看守 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也煋觉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临时发起的互动活动其实并不用占用玩家多少游戏时间，权当是个意外的惊喜。 “现在，有请我们的第五位幸运观众、也是本次活动的最后一位提问观众，提出想对我说的问题吧！”他右臂一展，光束不像之前那样直接准确地投到台下的观众身上，而是东一下西一下地照到了不少人身上。 即使早已得知中奖人选，但许多观众还是产生了一种“可能会抽中自己”的紧张感。 最终，灯光安静下来，停在了一名玩家头顶，将对方完全笼罩。 “哎呀，今天能站在这里我就不知道有多走运了，没想到还能成为幸运观众啊哈哈哈。”五号观众的人物外表和发言有几分违和，不过玩家自己也很快道明了原因，“我一个代练行了这种好运，不知道我客户得多后悔没有亲自来做日常任务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众人试着分别代入了一下代练视角和号主视角，再结合起来一想，虽然不太应该但还是笑出了声。 频道上也对这个情况进行了一番讨论。 “还好我从不找代练，不然这事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想想就后悔。” “那倒不至于，我觉得吧，就是可惜了些，不过号主本人也不一定想参加这个互动活动呢。” “好像说，没有成功参加活动但是在官方论坛的真人npc版块等级过三级的用户，可以兑换安慰奖。号主人虽然没来但号却来了，如果符合标准也拿不到奖品，是挺亏的。” 第156章 “什么奖品？哪儿来的消息啊？” “我有好友上线了，说官方账号发布的动态，准错不了。” 也煋原本就是随意地看看频道，毕竟五号观众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一时半会儿想不出问什么问题好。 他看到奖品和官方账号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公司里的人发现了自己开启了互动模式。 有了同事的配合，他更加认为自己开启互动的决定是正确的。 而且时不时的惊喜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玩家的日活，增进游戏的收益。 也煋觉着自己这一番操作真是不得了，回去后拿个奖金不过分吧？ 而且所谓的安慰奖估计也就是不影响游戏平衡、但又足够表达心意的小道具，不会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 要不是观众终于想到了自己提问的内容，他大概还会继续就这件事思考下去。 “我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哈。”五号观众看看四周，自己显然成为了人群的焦点，“最后一个问题啊，我就想问问，真人npc这份工作，好做吗？” 也煋愣了愣。 他不是没想过有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他也没想好要如何回答。 他算是个半路出家的真人npc，没有进过正经的培训，更没有人手把手地带他。 除了一本没怎么用上的《真人npc任务手册》，他基本就是一个人在独立摸索。 不仅真人npc对他来说是全新的职业，全息游戏内对他而言也是陌生的世界。 五号观众见他一时没有回答，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太唐突了，忙找补道：“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就，我是个游戏代练，算是靠游戏混饭吃的。游戏的幕后研发人员我平时接触不到，真人npc小哥是离我们最近的工作人员了对不？我就那么随口一问……” 也煋当然不能放任玩家陷入尴尬之中，立刻回道：“不，这个问题没什么的。我只是在想，一份工作好不好做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评判的。即使现在整个游戏市场上都找不出几个真人npc，我也不可以仅凭自己的感受来轻易回答出‘好’还是‘不好’，抱歉。” 说罢，他感到有几分不安，最后一个宝贵的提问机会可以说是浪费掉了，他根本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会不会引起玩家的不满啊？ 不料五号观众只是哈哈一笑：“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着以后除了代练能不能找着个更好的工作，跟你抢饭碗。” 一听就是带了些开玩笑的意味在里头，不过这人或许原本真是这么想的。 也煋不知怎么接，只好祝福了对方几句工作顺利，再按记忆里的模板讲了一下活动的结束语，就匆匆关闭了互动模式。 虽然结尾有些许仓促，不过总体的效果大约还是不错的。 …… 也煋转悠回了搜捕大队，别看活动里的玩家那么多，走在地图里大街上可没那么些人。 “前辈，您回来了啊。”小秦眼睛里闪着光，语速也比平时快了些，带着点儿说不出的急切。 “怎么了？”也煋头一回瞧见对方这种亮晶晶的眼神，觉着新鲜。 “那个监测设备队长找来了，明天我们就可以进行户外测试！”难得见小秦这么激动，连语气都加重了。 也煋点点头：“那太好了！” 他也跟着高兴，自己治疗这些患者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想到测试过后就几乎尘埃落定，就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这或许就是游戏的乐趣之一吧。 “而且，”小秦的好消息还没说完，“两个治疗室的患者都几近治愈了，身体的各项数值都差不多和健康人无异。前辈，您的疗法可太厉害了。” 少年眼中是无法遮掩的崇拜和景仰。 也煋一听，这可是意外之喜。 虽说他估摸着近期应该就能彻底治愈患者，但没想到他不过是开启了一个互动活动，回来后治疗的事就基本搞定了。 “那我去准备准备，”也煋没把内鬼的事给忘了，可是现在又揪不出对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争取尽快让患者们‘出院’。” “好的，前辈。”小秦也有自己要忙的事，便不多说，“我去试用监测设备了。” 望着小秦渐渐远去的背影，也煋觉得不跟临市研究所产生正面冲突或许是一种比较简单的道路。 可惜他们早就撕破脸了，不差这一回。 只要自己这边能在临市那帮人整出新的幺蛾子之前，完成对感染者的治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他们离开本市。 这是要争分夺秒的时候了。 所有人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也煋找了个避开监控的地方，敲敲打打给队长发了几条消息。 唉，明明临市找的人才是“间谍”，怎么他反倒需要偷偷摸摸起来了。 队长：夜长梦多，我现在去打报告，争取明天一早就进行户外测试。 队长：能麻烦你和秦亲自看守一下监测设备吗？我现在手底下没有信得过的人。 其实她哪儿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队员，不过那人心不细，看管贵重物品可能会帮倒忙，不如在治疗室里做点粗话。 也煋考虑了一下，回复了对方一个“我问问小秦”。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心小孩子熬夜不好——守个仪器又不是守岁，没必要两人都一宿不睡。 第157章 也煋简单跟小秦转达了一下队长的想法，隐瞒了一点儿内情，再说了下自己的顾虑。 他觉得小秦不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再怎么厉害，他都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 小孩子是没必要牵扯到这些东西里来的，况且他还瞒着小秦搜捕大队里出了内鬼的事。 小秦：前辈，我可以去的，这个设备也是我要求用的，不好麻烦您。 很乖很懂事的一孩子，让人感到有几分心疼。 也煋自然不可能让小秦一个人大晚上看守设备，虽然小秦拳脚功夫好，但大半夜的孤身一人总归不安全。 夜晚很快降临，好不容易得来的监测设备摆在一间办公室的最角落。 也煋对这个位置十分满意，在他眼中这是哪怕地震发生都格外安全的三角区。 两面靠墙且左右无窗的布局，使他的神经不再紧绷。 刚接到队长派发的“任务”时，他还以为自己要想怪盗故事里那样，在一个空旷的展厅里看守珍宝。 “前辈，灯都关着没问题吗？”小秦虽不怕黑，但黑暗的环境和他想象中的看守显然也不相同。 “关着好，”也煋看的故事里，看守的人突然发现灯灭了才吓人呢，“开着太明显了，就差在门口挂个写了‘这里有贵重仪器，监守中’的横幅。” 灯就算开了也有千百种方式让它暗下来，可一开始就是暗的，还能叫他习惯些。 小秦自知不了解这些，便认为前辈说的有理，不再纠结是否开灯的事了。 仪器藏在墙角，又由两个人挡在身后，除非那内鬼是打洞老鼠成了精，不然不会那么轻易接触到仪器。 搜捕大队的天花板严丝合缝，不存在有人撬开一块的可能，而且墙上不仅没窗户，连个通风管道排气扇都没有，杜绝了也煋在故事里看过的一切可能。 这种环境别说是有人来搞破坏了，就当是监测设备自己长了脚要跑，那也是插翅难逃。 也煋对看管这一事还是信心满满的，他这次的人设可不简单，几根银针就能让人动弹不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搞破坏，那绝对是讨不找好的。 第92章 暗器 办公室里又静又黑，也煋胆量不算大，但在小秦面前肯定是不能显露出怯意的。 免得让人孩子看了笑话——前辈的面子难道是不要的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事发生，平静得都要叫也煋以为看守的事到这儿就可以了，接下来打个盹也没什么。 游戏里也是通过睡眠来恢复体力的，虽然他是员工号不用在意这些，但人物多多少少还是会表现出倦态。 也煋不想自己因为“游戏人物挂着黑眼圈影响公司形象”这种奇怪的理由被林姐批评，即使下线也要先定好时让中医睡觉。 即使是全息游戏也没必要真实成这样吧？ 他觉得熬夜打游戏的人，被要求在游戏里保持每天八小时睡眠，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这竟然也成了《游梦》的宣传点之一，让人很是怀疑这到底是一款什么类型的游戏。 小秦打了个哈欠。 他向来早睡早起，以前即便是研究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都不会加班，无他，就是有那个工作时间内解决难题的自信。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一个监测设备也要劳烦当初科研大会都不愿赏脸的秦主任亲自看守。 研究所里某些人要是瞧见了这一幕，准得偷笑出声来。 “小秦，困了？”也煋看看对方，他在这个年纪时还是个高中生，每天晚上作业写到不知道几点。 不过他就是觉得，小秦还是个不能熬夜的小孩。 “没。”小秦不太会掩饰，揉了揉眼睛，“前辈，现在几点了？” 他很少用手机，现在也没带在身上。 “凌晨两点多。”也煋摸出手机看了眼。 微弱的光亮闪了一瞬便熄灭。 玩个游戏而已不可能真让他们守那么长时间，其实按照现实的流速应该才过去不到五分钟，这儿就已经是几小时了。 就在也煋即将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头顶的灯突然发出异响。 “啪——”似乎是灯碎了的声音。 小秦警惕起来，从原本坐在墙角的放松改为了半蹲的防备姿势。 也煋却感到疑惑：灯又没开，打碎灯做什么？吸引他们注意力？还是说，对方是个“怪盗”想提前通知他们自己要来？ 灯确实是碎了，可是对本就一片黑暗的房间并无多大影响。 “小秦，等会儿你小心点碎玻璃。”也煋不慌不忙地提醒身边的少年。 对方细听了一下再无其他动静，站起了身。 “呀，这灯怎么碎了。”也煋展示了一下台词功底。 而且是毫无情绪波动的棒读。 此时仍不见身影的敌人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打草惊蛇了，亦或是目的已经达成，总之是按兵不动。 也煋和小秦配合默契，后者先探查情况去了，留下他独自看守仪器。 这办公室虽说不是什么固若金汤的保险库，但他还是相信自己能守好它。 毕竟游戏本身就该是对主角角色这方有利的，不然这剧情多难走下去？ 那一头的小秦走了两三步，灯的碎片中混进了一个玻璃弹珠，极可能就是“凶器”。 但是用弹珠打碎窗户他能理解，可这连扇窗户也没有的办公室内，是怎么凭空飞出一颗弹珠的？ 第158章 “前辈，我发现了一颗玻璃弹珠。”小秦不确定这颗弹珠是否有问题，没有直接上手去碰。 “哦？”也煋一想，游戏里没什么不可能的，哪怕在扯也得接受，“别管它，我就不信弹珠还能自个儿蹦起来把仪器给砸了。” 话虽如此，可这弹珠却一点儿不给这位风头正盛的真人npc面子，应声弹起，直冲着监测设备而来。 怪事。 也煋在心里暗骂一声，抬手一挥——弹珠被一根银针从中间穿过，钉在了对面的墙上，布满玻璃裂纹。 最开始在研究所的实验室里也是，那药剂跟成精了一样自己跳了出来，后来酿成大祸。 所以，他们的敌人，其实是这种不科学的诡异存在？ 那可就太棘手了。 “前辈？”办公室还处于黑暗之中，小秦听见了中医那边的动静和墙上的轻响，可是辨认不出这一弹指间发生了什么。 “没事。”也煋知道小秦这样的科研人一般信不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也就不打算多说，“小秦你那边还有啥发现吗？” 小秦能发现混在碎片中的弹珠就已经是全神贯注观察得来的成果了，这里实在太黑，再多的东西就看不着了。 此时，一道风从他耳边掠过。 “前辈小心！”他心一颤，下意识觉出不对来。 “放心，”也煋有是一抬手，银针在黑暗中竟也闪出一丝光来，“我没事。” 紧挨着弹珠的地方，又被钉上了个沙包。 “真奇怪，”也煋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往对面一照，一秒不到就按掉了光源，但还是看清了新的“暗器”，“怎的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 针极细，牢牢将沙包串了起来，包里的“内陷”没有一丁点儿漏出。 而且被钉到墙上是也是稳的，没有半点摇晃。 “前辈，你听到什么声了吗？”小秦耳朵尖，听见了房间上方似乎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也煋原本以为这和前两个玩意儿没多大不在意地一掷——居然没命中？！ 他再度辨别了一下“暗器”的方位，认真地抬腕一甩——没中！ 声音逼近，那东西就快到他面前了，可他现在却连续两次失手。 怎么会呢？凭中医这手针灸绝技，无论动静不管死活到他手上都应该是…… 等下。 他心里有了个猜测。 运气，抬臂，连发数针！ 上下左右中全方位包围，看它还躲不躲得了。 “哒。”虽然没有被钉在墙上，但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从空中落下了。 也煋用刚才的方法一照，是个竹蜻蜓。 挺灵活的，哆啦a梦来了都不一定能有这么灵活。 所以，这是玩具总动员么？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也煋愈发看不懂这个剧本了。 这和他最开始接到角色时的“未来、中医”这两个简单的概括，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可游戏策划的心思又有谁能懂呢？ 他不是戏中人才会觉得这一切不正常，你看小秦多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也煋感慨了一下在全息游戏中保持清醒真是个罪过，他还是无法完全代入角色。 而且扮演者本身就比玩家那样纯粹的体验者多了担子，一个名为工作的担子，自然不好全身心投入剧情。 几分钟过后，再无动静。 这一波暗器应该尽数解决了。 也煋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没想到看守的难度还是有的，那个高敏闪避的竹蜻蜓还蛮难搞定的。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短短几个回合的“战斗”，却流逝了这么多时间。 系统显示，当天的日出时间是五点半。 再坚持一个小时就大功告成了。 也煋不知道为什么天亮后就算是看守成功。 可能敌人是暗夜中的不明物吧。 虽说按照游戏里的时间算是一个小时，但其实不用等待太久。 也煋认为刚才那种程度的试探就差不多了，再来一波就没意思了。 有一些游戏也许会在同一个关卡安排几波相差不大的“进攻”，可在他的印象中《游梦》不会。 或许是不忍他再度被打脸，接下来直到天亮还真是无事发生。 “前辈，天亮了。”小秦后来坐在靠近门的墙角守着，担心有什么破门而入。 于是他最先感受到了由门缝透进来的光。 清晨的阳光没多少温度，却给人以希望。 “嗯，”也煋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可以跟队长交差了。 一个小时对他来说不过几分钟，可对这具“躯体”而言却是实打实的。 实打实的一宿没睡。 “小秦，可以把门打开了。”看着系统上的任务被盖章认可通过，也煋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给队长发了消息，她等会来接班。” 其实在过短短几个小时就要出发进行户外测试了，可他不想小秦被困倦影响了身体和测试。 毕竟测试的数据需要对方全程监测，马虎不得。 “好的，前辈。”小秦在中医面前向来听话，“我会定闹钟的。” 也煋点点头，让对方离开了。 第159章 这时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 他走到被击落的竹蜻蜓旁，也不伸手捡起，就是盯着看。 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竹蜻蜓看起来就是一普普通通的玩具，和广场上公园里卖的那些没什么不同，他小时候也玩过。 他又走了几步，盯着墙上的弹珠和沙包看。 像是要靠自己的目光将它们烧成灰一般。 玻璃弹珠裂纹丛生，沙包依旧鼓囊囊的，和杂货铺里的没什么两样。 但是就是这些东西，从紧闭这门、连扇窗户也无的房间里无缘无故地冒出，而且一看就是要与他们为敌。 说它们不古怪，谁信？ 反正他也煋第一个不信。 这个剧本，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丧尸，他勉强可以理解。 中医嘛，不治个疑难杂症都说不过去，专业对口。 可这玩具…… 走错片场了吧？ 第93章 测试 也煋将那几样东西看了又看，没有贸然去动它们，而是虚点几下将它们装进了仓库。 这些玩具邪门得很，还是不要妄动为好。 他不想把这种怪事告诉一心向科研的小秦，也不好将队长他们牵扯进来，只能一个人默默消化。 那究竟是什么？ 现在没人可以为他解答。 也煋原先以为所谓的“敌人”，不过是临市研究所的那群人，再过分点儿也只是他们收买了搜捕大队的人而已。 但是，他绝对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 可这只是一款游戏，就像是他还能带着小秦一块佩戴纸马神行一样，玩家使用道具再正常不过了。 商店道具也是游戏盈利的部分，他作为员工应该高兴才是。 他之前光顾着要如何做好任务走好剧情了，忘了这个世界哪怕再怎么还原现实，也是个超出常理的游戏世界。 这样一来，这种怪事也很好解释了。 敌人斗不过他们，选择了氪金变强这一“捷径”。 问题愈发棘手起来了。 也煋本以为自己这次的人设是无人可敌的，却忽略了这么一个大漏洞。 所以，他负责的主角玩家怎么都没有这种氪金的冲动？ 难道是依赖真人npc的免费道具成瘾了吗？ 对了，自己也是可以用道具的。 也煋打开商城研究，可就是找不着和仓库里相同的几样玩具。 找不到就代表了他无法直接了解这些东西的来历和功能，要是敌方下次再用上，他也不能打包票能再次顺利化解危机。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玩家，不知道除了简单粗暴的氪金购买外，游戏里还有另一项获取高品质道具的途径——任务奖励。 辛苦刷本得来的道具，自然是十分厉害的。 可惜被不明道具用途的某真人npc劫了去。 此时的道具原主，想必相当痛心。 也煋明白哪怕一时半会儿不清楚这道具的用处也无妨，他可是内部人员，去同事那边一问就可以得知。 而且留着这道具也好，放进仓库里，省得它们再搞出什么花样来。 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在游戏里也是转瞬即逝，不久后，队长便通知大家出发。 也煋拍拍出诊箱，这次他可记得带上这宝贝了。 针灸针和商城的传送点都在里头，没带可真不方便。 比起大包小包背了一堆东西在身上的队员，也煋算是轻装上阵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们都明白了户外测试不像平时在搜捕大队里，敌人搞鬼的几率更高且手段更为直接。 临市研究所那群人，什么损招使不出来？ 也煋照例是和小秦坐一辆车，监测设备来之不易，也没把它搁后备箱里，就放在后座由他二人看管。 “你俩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守着财宝的恶龙。”队长毫不留情地指出俩人的眼神过于紧张和凶恶，似乎他们不盯着仪器，就会被窗外飞来的暗器打中，甚至是被鸟叼走一样。 “队长说得对，”队员被“禁言”几次后，打算说话顺着点上司，“的确像，恶龙，守着金银珠宝亮晶晶的恶龙。” 纯粹是为说话而说的不过脑子发言，但队长也随他去了。 被调侃的二位此时没心情开玩笑，他们在几个小时前还在提防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暗器，神经紧绷不难理解。 队长跟他俩开玩笑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毕竟患者们并不知道夜间发生了什么，这两位主心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免引起众人慌乱。 “公园我提前派人清了场，上回事故应该不会重演。”队长想让二人心安。 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是啊，那肯定不会重演。”也煋满面愁容，“上次他们安排的是最后一个初代感染者了，再找也找不出一个新的。他们只会用更令我们棘手的手段来对付咱。” 小秦也跟着叹气：“虽然晚上我没看清，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前后辈二人同步叹气，共同emo。 队长当时不在现场，所以不能对此发表什么评价，只能多说了几句试图鼓舞精神。 公园本就离搜捕大队不远，她几句话的工夫便到达了目的地。 “好了好了，下车。”队长也被二人油盐不进的态度磨没了脾气，“今天可是你们要大显身手的好日子，别没精打采的。” 第160章 也煋也不知道怎的，自己就是提不起劲，心情低落，万分沮丧，而且有点神经过敏的过度紧张。 原先还好好的，自打他上车后就这样了。 对了，车！ “队长，你这车内香水换了？”他今天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异香，可没太在意。 对方一脸不解：“我车里就没用过香水啊，队里有规定，公车不能私自增添物件。” 也煋对自己的猜测更笃定了几分，又问少年：“小秦，你有嗅到什么奇怪的香味吗？” 对方乖巧点头。 中招了。 也煋在心底里抱怨了一下，这使用道具不会触发提醒的游戏机制是哪位好同事的主意，太反人类了。 正常情况下，敌方对己方使用道具，命中后总该有个提示吧？ 再怎么着，起效后系统也得有点反应不是，怎么就当无事发生一样？ 他觉得他们公司的游戏把他给坑惨了。 原来，这种负面状态是真能给人带来负面感受的啊，他刚才的失落可不作伪。 这么厉害的技术，要是让不法分子掌握了，估计就是研制出真·电子鸦.片了。 而他们公司，却把这项技术用于游戏内的负面增益上…… 所以，游梦还确实是卧虎藏龙啊。 好在大家都没有坏心。 随即，他又抽空思考了一下，设置这种坑同事的剧情是不是坏心眼。 谁都知道，这个剧本的剧情是边写边更新的，而他饰演中医一角在公司内是人尽皆知。 也煋认为，之所以中招的只有他和小秦，或许不是道具厉害到能精准打击，而是他俩正好坐在一块。 也就是说，此道具的效果是小范围的，不然敌人大可让他们这边的所有人都处于负面状态。 这样一来，可能连患者的数据监测都过不了关。 那岂不是比现在的情况有利不知多少？ 他觉着敌方不至于连这点儿东西都琢磨不透，那一定是有这个心，却没这个条件了。 也煋打开商城，选取了一款清除负面增益的清新剂喷雾。 他从出诊箱里摸出小巧的喷雾瓶，朝自己和小秦喷了两下。 气味清新沁人心脾，也煋一下子就变得心情舒畅起来。 这喷雾不错，清除负面影响立竿见影。 小秦也觉得浑身一轻：“前辈，您这个清新剂挺好的，我现在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精神了。” 刚才他还有些浑浑噩噩，现在好多了。 “那就打起精神去迎接户外测试吧。”也煋眯着眼睛看了眼天上的太阳，“顺利的话，今天就是我们手底下的患者们被冠以‘感染者’的最后一天。” 今后，他们会恢复健康。 而他，也能完成剧本人设，通关剧情副本。 也煋想到这里就提前预支了一下事成之后的好心情。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户外测试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作为治疗项目发起者的中医却独自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远离人群。 也煋想过了，办公室的玩具和车上的香气都只可能是那个至今没被揪出的内鬼搞的鬼，临市研究所的其他人理论上接触不到这些。 外忧内患同时存在，难啊。 他原以为对自己这边来说，这是场必胜的仗，毕竟临市的研究员有多拉他们是知晓的。 但他们自己规规矩矩，对方却各种不干人事。 就好比跟苍蝇抢食，且不论抢没抢到，先把自己给恶心了一通。 而且现在对方还醒悟过来虽然这是个剧本，但也是可以使用道具的游戏内了。 道具战这么一来……以前靠他凭道具和角色技能带飞的主角玩家就失去了优势。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支撑多久。 治疗很快就要全部结束了，在这最后最要紧的关头，他不希望出哪怕一点点儿小错。 他远离大家，也是为了能在远处观察。 当局者迷，他不想在人群中失去了判断能力，硬生生挨下敌人致命的一击。 也煋明白，他们快要胜利了，就意味着留给临市研究所的时间和机会不多了。 那群人原先就那么不按常理出牌，现在大概率会狗急跳墙。 他可不愿意让疯狗咬上一口。 “放轻松，放轻松。”他低声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给自己加以心理暗示。 他再次摸出那瓶喷雾，即使现在他的身上并没有被强加上任何负面效果，他也止不住地喷了一遍又一遍的清新剂。 测试看上去一切顺利。 小秦熟练地使用监测设备给每一位患者进行“出院”前的最后一次身体数据监测。 队长和队员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其他的一些搜捕大队的人员四处巡逻，以免被打断终于得以进行的户外测试。 也煋就坐在长椅上远远望着。 他指间还不忘夹着几根针，以便在意外突发的第一时间上前。 如果可以一帆风顺就好了。 他向上天、哦不，是他写下了这段剧情的策划同事祈祷。 拜托了。 第94章 痊愈 或许是也煋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户外测试无波无澜地结束了，只待小秦回去整理数据。 “前辈，我们应该是成功了。”小秦的语气并不那么激动，但眼里光芒难以被遮掩。 第161章 感染者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他的赎罪做到了。 也煋看着大家开始收拾东西，还有些没回过神。 就这么顺利完成了？ 他原以为又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却是有惊无险。 不过这是最好的结果。 “小秦真棒。”也煋自觉这一趟自己算是啥也没做，摸了摸少年的头充作夸赞和鼓励，“走吧，我们回去。” 虽说是回去，但事情真正了解后，他就要离开了。 不止是离开搜捕大队，他会离开这个剧本，这座城市，这个装载了无数回忆的地方。 他以前从不理解有人会在游戏通关后落泪。 打通游戏不应该感到轻松愉悦吗？ 可他现在知道了，游戏中的陪伴、大家一次次的共同经历，这些都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他也有点，不舍得告别了。 …… 监测设备小秦用得相当顺手，不多时便整理出了全部数据。 无一例外，均为合格。 “前辈！”小秦本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只是反反复复地叫了中医好几声。 终于，终于！ 中医学实在是太神奇，要是当初没有前辈的指引，他…… 小秦不敢再想，就像他在药物事故后不敢再回忆当时的情景、设想另一种可能一样。 他明白，他走过的路是这样的，到达什么样的地方也是难以更改的。 “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奇迹！”队长也少有地发表了一通赞叹。 队员也小陈你一言我一语，齐齐把中医吹上了天。 也煋都被大家毫不吝啬的彩虹屁夸红了脸：“好了好了，今天我又没帮上什么忙，怎么光夸我一人？” 他清楚自己不该摆出一副领导架子，说这一切都是集体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但单独被夸也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于是众人开始互相吹捧，小秦依旧是说不上几句的，只能点头鼓掌。 一旁的患者——不，现在他们都痊愈了，那就称之为原感染者吧——也纷纷加入进来，两个治疗室一派热闹。 “我去向上头打报告。”队长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步履匆匆地走了。 庆功不急于一时，如今把好消息放出去，让市民安心、让领导放心才是首要任务。 小秦听见这句也想了起来：“我也有要写的，先走了啊。” 既然是要向外界公布，那么治疗的全过程还是要整理一番的，是个大工程。 队员和小陈撺掇着让大家伙一块儿吃个火锅，被中医以大病初愈还需调养否决了。 最终大队食堂还是给额外做了许多好菜，比年夜饭还丰盛。 有着打不完的报告的队长暂不出席，小秦被也煋以这个年纪在长身体为由拉来了食堂。 “这庆功宴开得也太早了吧。”也煋开了瓶分享装饮料，给自己倒完后，顺带着也给小秦倒了一杯。 “谢谢前辈。”小秦不太喝汽水，啜了一口还有点被呛到。 “喝什么汽水，”队员拎着啤酒瓶子不满，“庆功宴当然要喝庆功酒，来喝！” 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地在队里喝一回酒，要尽兴才行！ 也煋挡了挡玻璃瓶口：“小秦未成年，喝不得。” 况且他自己不胜酒力，虽然是在游戏里，但还是不喝为妙。 食堂里坐满了原感染者们和在治疗中出了力的人们，碗筷相击声和杯盏想碰声此起彼伏。 一阵阵推杯换盏过后，小陈和队员两个并非主力的人主动请缨为小秦和中医挡了众人的敬酒——原感染者们虽没饮酒，但以茶代酒敬的几杯，可都被俩人以真酒还了回去。 “喝、嗝，喝不下了……”小陈晕晕乎乎，推拒着队员递来的酒瓶。 队员也不继续坚持，自斟自饮，好不痛快。 也煋心里的大石头始终没有彻底落地，反而是在离地面不远的半空悬着，欲落不落。 这是一块一旦砸下，就足以击穿地面的巨石。 他是忐忑不安的，是哪怕喝再多饮料吃再多菜肴都难以稀释的不安。 他太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他的不安并非直觉所致，而是按临市研究所以往的做派，绝不可能轻易让他们取得胜利。 那群人不是不认输，而是不想让别人赢，恶劣至极。 他不可能把胜利的果实拱手让人。 即使不是他，是原本的中医肯定也不会妥协。 也煋知道，这场恶战还未结束。 而是没有正式打响。 舆论战？ 临市最重声名——哈，真是讽刺！ 也煋难得地起了些坏心思。 想跟他争这个功名？也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前辈？”小秦在对方的表情中窥见了许久未见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即便此时对方的手上空无一物，没有那些骇人的银针。 可那抹笑容——他不敢回忆。 少年眯起眼睛装醉。 即使自己滴酒未沾。 …… 报道发出去了，走的搜捕大队的官方媒体。 全市不出所料地引起了和地震海啸并称的第三大轰动，一时之间秦和中医成了人们口中热议的话题。 原感染者们都如愿回了家，不顾风险的记者拍到了他们和家人含泪相拥的一幅幅画面，感人至深。 第162章 搜捕大队给全员放了一次带薪长假，其实也彻底闲了回来。 中医带着小秦回了医馆，小陈仍留在这里工作。 队员拿了不少的奖金，队长不在乎这些，只顾着欣赏自己的奖章和工作内容大体不变的高半级职位。 好像是要收场了，但看了系统任务进度条的也煋知道，这一切还没落幕。 临市研究所和本市研究所都算和他积怨已久了，两边要是同时爆发，他也吃不消。 可他一个普普通通小中医，和两个研究所又能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明显是这两家的竞争，会显得更精彩一点吧。 也煋掏出手机敲敲打打，给记者小姐发了几条消息。 治愈感染者这么重大的事，怎能不好好宣传一波。 在这个碎片化阅读盛行的时代，但凡有个热点，都会在短时间内如同雨后春笋般疯长出不少相关文章。 曾采访过两位近期热门人物的刊物官方账号一经发文，点击率便蹭蹭上涨，直接上了推荐位。 “这文章说的是真是假，临市研究所不是名气很大的吗？怎么在治疗感染者上这么拉胯，被我市甩开了一大截。” “要我说，还是本市研究所更靠谱一点，毕竟秦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准差不了！” “笑死，临市研究所还说是什么专门被请来就我市之急的，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可多啦，治不好就绑架别人的患者，这不厉害得很？” 网络上一句句的嘲讽像刀片一样扎进了老院长的心。 “别再念了！”他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小马。 被老院长叫去念网络留言的小马腿疼得一哆嗦，委屈极了。 “岂有此理——咳咳，”老院长气得直咳嗽，“岂有此理啊！想我一世英名，竟毁在这么个毛头小子手上！” 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人，还恬不知耻地觉得办了实事的人才是错的，真是愚昧。 也煋在面板里看着这一段直摇头，好不容易开通了监控面板，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场景。 但，对于老院长这样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有一篇文章发出，再度引发不小的讨论。 “本市研究所不接纳中医？那么强的人才都看不上，眼睛这是长到头顶上去了？” “也不至于，专业不对口是真……不敢中医的确帮了大忙啊，最开始的有效治疗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谁沾了谁的光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我无语了，本市研究所居然有研究员发表了一通认为中医药是骗局的言论，你说这是弄虚作假那怎么不见你用你的真才实学治愈患者啊，本事没有屁话特多。” “中医药也很有研究价值的啊，本市研究所为什么还赶人家走……” 本市研究所里，那个之前老看不惯也煋的研究员抱着手机，被网友评论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现在脸上的红是被对方用实力打脸后火辣辣的红，白是对自己当初出言不逊的追悔莫及。 那时在知晓中医和搜捕大队达成合作后，他不止一次在网络上唱衰，现在都被人扒出来了。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代代传承下来的中医药，的确是不容小觑。 也煋十分满意现阶段的战况，哼着小曲关闭了面板。 接下来，临市研究所哪儿剩余的患者，大概也很快能名正言顺地转交到他手上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当局也不会坐视不管。 交接手续几乎是不等临市研究所同意就办好了，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咂舌。 拢共就没几个患者，也煋在医馆里简单规划了一下，他们三个人应该忙得过来。 就这几个患者，临市研究所那么还半天治不好半点，也不知哪来的脸自诩名家。 也煋捏了捏针灸针，若有所思。 要不，给他们上一课？ 第95章 经典 中医疗法的成功，全市有目共睹，几天里医馆进了一批又一批专程来感谢的人，也煋打算避而不见装高人，让小秦一人承担了所有的锦旗和谢礼。 新转来的最后几名患者显然是在临市研究所哪儿治怕了，每天做一些不知所谓的检查和服用各种不同疗效的药剂，令这些可怜人看上去消瘦憔悴。 “大家都放心好了，”也煋拍拍其中一个精神状态勉强算好的患者，“我们这边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的治疗是确确实实的有效果，不要太过紧张。” 那人看着中医手中的银针，不敢出言反驳。 也煋对这种沉默的赞同十分满意：“很好，医患之间就应该相互配合，这样治疗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应。” 那名患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盯着那枚尖锐的短针选择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其实，他并不是在表示赞同啊。 总之，治疗算是顺利地进展下去了。 既然本市的医疗条件足以治好病患，那么“外援”自然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可是临市一帮人可不打算就这样离开。 “可恶，”医院一角的地砖被生生砸出了几条裂痕，“他们凭什么这样赶我们走！” 老院长自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以来，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就是！”老徐附和道，“当初可是他们请我们来的，如今又觉得用不上我们了？笑话！都怪那个神神叨叨的中医，拿着几根破针扎扎、拿着块破石头刮刮就能治好？准是人们都疯了！” 第163章 他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一旁的小马却是真的在准备回去的行装了。 原本小马这次被上司推荐来老院长身边做事，是想趁此机会学习一番的，但到头来似乎并无多少收获。 他知道自己的专业学得不扎实，所以也不是为了学习什么医术来的，就是想积攒一下人脉和经验，好回去混个高点儿的职位。 没办法，临市的科研风气就是如此，他只能随波逐流。 本以为能得到老院长提携的。 小马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做错了？ 他想到了那个中医。 一个极具开拓精神的人。 和他这种，只想当个背景板混日子的人完全不一样。 小马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串鞭炮声。 那是在他刚进入研究所时，家人为庆祝放的鞭炮，声音震耳欲聋。 他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人群里没有回答。 …… “不错嘛，也行。”难得一次出游戏舱，看见的不是林姐。 也煋还有点刚从游戏里出来的恍惚，愣了一下，在听到熟悉的称呼后才反应过来。 面试官怎么有空跑他这来了？ 估计也没啥好事。 “不要摆出一副抗拒的表情，年轻人应当充满面对挑战的勇气和冲劲。”面试官的领导架子有时候比林姐足多了，“而且来找你不是坏事。” 也煋一听，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了。 领导说不是坏事的事，难道就是好差事吗？ 何况他现在不想有任何差事，只想先好好歇一下，打个游戏其实也挺累的。 “那个杂志专访啊，绝对是个为咱们公司、咱们游戏宣传的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能放过。”面试官摇摇手机，示意对方自己传输了一个文件过去，“小林就想着给你打理造型什么的，游戏宣传的部分是毫不上心，少了我可怎么办啊。” 他倒也不是在说谁的坏话，只是在也煋面前开开玩笑罢了。 “精彩片段回放？”也煋看着那行加粗的大字，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 “没错，”面试官点点头，“只有现场表演怎么能行？不是我不相信也行你的临场发挥，而是一些经典太值得大家回味和推广了。” 也煋不敢苟同。 他有什么称得上“经典”的出声表现吗？ 面试官见对方还不了解，于是又发了几条视频过去：“比如这几段，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典中典。” 每一条的人气都是经过了论坛网友们的权威认证，入坑不可错过的最佳片段。 也煋看了。 也煋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将这些黑历史称之为经典啊！ 他不要面子的吗？就算是真谐星也不好这样子的吧！ 他几句吐糟憋在心里转了又转。 毕竟对方是领导，说不得，只能咬牙认了就是。 “也、行。”他说得非常勉强，几乎没张开嘴。 采访罢了，宣传罢了，对他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顶多社死而已。 “那就说定了，这些片段会在杂志预售期间发到我们公司的官方号上。”面试官想想还不够，“再联系一下《游玩·玩游》那边，只要他们肯点赞评论转发任选其一，那都是我们赚到了。” 《游玩·玩游》的影响力在游戏界，可是超乎想象的。 有了这一优势，接下来游梦的各方面发展，应该都将迎来巨大的进步。 全息游戏刚刚起步，抢占先机这种事谁都知道要做，可不一定能做得来。 游梦原本是集结了一群对此怀揣梦想的人，想要凭自己的哪怕微弱的力量在这篇全新的领域闯出一片天地。 万万没想到的事，促成了他们超越其他一众游戏的，居然是一个连游戏都不玩的纯外行。 或许，这也是神级杂志决定采访也煋的原因之一吧。 他就像是一个，误打误撞进入了这个虚构与现实并存世界的——奇迹。 …… 医馆的大门已经闭上几日了，试图寻觅新闻的媒体和好奇围观的市民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就是不见有什么动静。 “临市到底是怎么治的人？”将一碗浓黑得像墨汁的汤药重重搁在桌上，“身体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样了？” “那个……大夫啊，”离他最近的一名患者承担着病友们的期望与压力开口，“我们什么时候能正式进入治疗？” 这药再喝下去，他们就要自愿放弃治疗了啊。 也煋一摆手：“这些药汤都是调养身子的，先把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才好进行下一步，急不得。” 而且现在的药方药材都是最新最好的一版，再加上自己已经学会了用刮痧排毒，正式治疗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 目前唯一的困难，就是在临市那帮人“照料”下患者的身体状况，真的不是一点半点的糟糕。 也煋看着眼前显示的每个患者的恢复进度条。 临市那帮人，要不是他去过知道他们占的是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火葬场呢，患者的身体状况甚至不如在外游荡的丧尸状态。 他相当无奈，这群患者究竟都受过何种苦难啊，说这是全剧本最惨角色，大概没有人会有异议吧。 “小秦，把那几碗药也端过来……小陈你就眼睁睁看着不帮忙？没人叫你就不动了？”也煋将自己端来的药递给那个发问的患者，“乖，喝。早喝早好早治疗。” 第164章 患者含泪一饮而尽。 五味杂陈，滋味复杂。 剩下几人也一一接过药碗，昂头一口气喝干，喝出了歃血为盟般的氛围。 从今以后，他们也要同……同苦共苦了！ 也煋看着喝药热情高涨的患者们，很是欣慰。 太好了，这批患者没什么多事的，也可能是在医院那里待怕了吧。 想到老院长说不定会对提要求的患者一通拐杖震慑，他就想笑。 太有画面感了，光是想想就有意思。 几天调理下来，也差不多到了该正常治疗的阶段了。 也煋对小秦的针灸技术十分放心，但还是明天坚持一到两次的亲力亲为。 真人npc不好把事情都推给玩家做，然后自己摸鱼吧？ 为了避免自己被玩家投诉，在采访即将到来的一段时间里，游戏里的也煋那叫一个好说话。 除了在剧本内的日常任务外，一有空他就出剧本地图到处跑跑，起码要在更多玩家眼前露个脸。 真人npc：最近好像触发率变高了【新】 1l lz 我最近为了在游戏里拍点“艺术照，跑了好几张地图，但不止一两次碰见了真人npc小哥，他最近不是在丧尸副本里吗？” 2l 首先，丧尸差不多成为历史了，基本已经治好；其次，当下正处杂志宣传期，高频露面可以理解。 3l 楼上课代表整理的对，我还在组织语言呢就看见了，几乎是秒回啊。 4l 快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楼主事先准备好回答的小号。 5l 楼上鱼钓多了还是钩咬多了？不要想太多吧。 6l lz 真不是小号……诚信发问，谢谢解答～ 7l 的确是常见到了，我还合影留念了……虽说之前有一段时间他也常跑地图，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截图都一时半会找不到。 8l 不是，我怎么一回都没见着过啊，我还以为真人npc是游戏公司的噱头呢，就像某家那个逢年过节才会限时在限定地点出来的那个一样。 9l 我好像懂楼上的游戏是什么了……那款全息做的不太好，而且这是游梦的论坛，别提为妙。 10l 杂志还没开始采访，宣传就这么急的吗？我还打算剪视频的。 11l 捕捉！是剪刀手大佬！小道消息，宣传里要放一些“经典视频”，大佬透露一下消息真伪呗。 15l 也不是不能说——官方联系我了，就先这样。 16l 好像得知了不得了的信息，又好像没有。 第96章 赶客 也煋翻完论坛之后了解到，原来自己的那些所谓“经典”视频，是由玩家剪辑出来的。 也就是说，成品出来后他还不能对外抱怨，锅也甩不到同事和公司身上。 只能承认是自己演技尴尬吗？ 也煋自认为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但尴尬的情绪应该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吧？ 而且自己可是要实名露脸接受采访，如果被以前的老师同学看见了…… 他不敢再想。 不过好在离正式采访还有一段时间，他可以在此期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用林姐的话来说，被《游玩·玩游》采访就是无上的荣光，没什么好担心丢人的。 而且就算丢了，也不是丢他一个人的面子，还有公司扛着。 几个大领导都挺好说话的，挨个安慰他游梦不是啥老牌的大游戏公司，面子压根无所谓。 况且要是真闹出了笑话，说不定还能炒成话题趁机宣传一波。 游梦的定位摆在哪里了，也煋没太多顾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领导都不操心，他也就没多大压力了。 …… 剩下的最后几名患者康复地很快，进度条像是开了加速器一样飞速加载，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完全治愈了。 也煋看看自己的治疗成果，相当满意。 啊，不愧是一代名医。 现在这位中医的名声在本市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将太空人的梦想抛之脑后，改口说自己以后要当中医了。 “啧啧啧，”也煋看着新送来的报纸，自己又上了头版头条，“这就是临市那些家伙追求的名誉吗？好像是挺不赖的。” 但那也是他有这个资本，弄虚作假混资历的人哪配？ “都是前辈厉害，别人穷尽一生沽名钓誉也不一定能达到这种高度。”小秦跟小陈共事久了，有时候说话一不留神就带了点对方的风格。 但他的真心实意不难看出，而某个药师大多是为了讨好老板的溜须拍马罢了。 也煋并非多爱听人吹捧的人，可人总是喜欢旁人讲点自己的好话，于是便暗地里得意了起来。 他可是这个剧本里最强的人，不接受反驳。 临市研究所在本市是蹦跶不起来了，可他们现在一直拖着赖着不走也不是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关部门的人找上了医馆的门，来请中医过去和临市的人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他们听不进我的话，我又不想听他们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煋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来人只是个抓阄倒霉来请这位的小角色，哪里懂得该怎么应对，只能一脸苦相地说：“您就来一趟吧，送佛送到西。” “就他们也配？”也煋想到老院长当初的几篇学术论文都是偷来抄来的，“送贼送到狱还差不多。” 第165章 对方不敢评价什么，只求这位祖宗能赶紧跟他走。 他可看过不少有关这位的报道，据说他一手针灸针出神入化，扎人可疼了，所以谁都不愿意来接这个工作。 万一惹恼了对方被扎成刺猬呢？ 也煋不知道对方眼中的惊恐从何而来，在他心里，他可是救死扶伤的仁心医者。 怎么可能是会让人害怕的人呢？ “行行行，我去还不成吗？”也煋其实不是被劝动了，而是看到系统里现实的新任务。 既然是阶段任务，那当然得去会一会老院长那帮人了。 对方忙表示感谢，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也煋撇了撇嘴，这态度令他有点儿不舒服啊。 这是医馆，又不是吃人的魔窟，跑那么急做什么？ “前辈，这不会有诈吧。”小秦刚才就站在门后，以应对不测。 虽然那人看起来有些许奇怪，但出示了证件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直到现在搜捕大队里的内鬼还没被揪出来，有关部门的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就是了。 也煋觉得在这剧本里自己简直无敌，于是一挥手表示：“没事，我可以应付得来，小秦你别太担心。” 临市研究所不足为惧，可作为一个好市民，有些事安排下来了他还是要配合的。 说走就走。也煋也不多做准备，挎上了出诊箱交代了几句就要出门。 “前辈，您一个人去吗？”小秦怕那是“鸿门宴”。 也煋自信地笑笑：“哪怕他们想搞事，我也能叫他们歇了这个心思。” 看看，什么光环是比主角光环更耀眼的？ 主角引路人的。 也煋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那些漫画里，这样的角色该在这种场景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努力还原了一下。 希望不要反而给剪他“经典”视频的某位玩家提供了素材。 这么有意义的场景他表演效果不好就太尴尬了。 即便是派了人来请他，但车和人是一个没配。 也煋吐槽了一下这就是对待英雄的态度吗？这种待遇的城市不拯救也罢。 他边腹诽边打开了地图，即使他觉得这事不该是这样办的，但说要帮了肯定还是要信守承诺。 地点自然是先前临市研究所的人驻扎的医院，点亮过的地方用地图传送实在是方便。 不一会儿也煋被抵达了目的地，而且是挑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 “这地图还蛮智能的嘛。”也煋走了两步看到医院里巡逻的保安，嘟囔了一句。 要是玩家看到凭空冒出一个大活人，游戏的真实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也煋理了理自己并没有被传送弄乱的白袍，朝那个他闯过的会客室走去。 一回生二回熟，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会客室门口，跟在自己的地盘一样自然而然。 还是同上回一般，门也不敲直接推开，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一推开门——怎会有这么多人呢？ 他原以为自己能给老院长他们一个下马威，没料到在场的还有别人。 他冲动了，导致现在脸上有点挂不住。 “都在啊。”他仔细看了看，都是熟人，一边是临市研究所的，一边是本市研究所的。 要不是他也来了，还以为是要开什么科研大会呢。 不过两边的为首者都是没什么本事空有地位的人，加在一块开会也抵不上小秦半分。 也煋一想到小秦那样真正热爱科研的天才，在外界的评价竟比不上所长和老院长这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做什么？”所长显然是不知道中医回来，以前自己还劝秦让这中医离开，如今人家却成了感染者救星。 他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有些发烫。 中医……他不该瞧不起中医的。 是了，人都有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既然不甚了解，那又怎好评判是非好坏呢？ 老院长倒没反省，他认为自己就是权威，而且在场的人之中他资历最老，理应以他为中心。 他重重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杵，清清嗓子打算发表自认为重要的讲话。 也煋可不会给他这个面子，直接往门框上一靠：“临市的还没走呢，需要帮忙定车票吗？没多远的路程，你们自己像来时那样开车回也行。” 赶客的意思十分明确了，连所长都为说话直率的青年捏了一把汗。 “如果我们说，不愿意走呢？”老徐在得到老院长的眼神许可后跳了出来，“你难不成还能押我们走，多大的本事啊。” 也煋看了看，那个总是躲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小马不在。 他似乎猜到了：“你们不是已经有人回去了吗？贵研究所也是有识相的人嘛。” “那个叛徒！”老徐啐了一口。 小马收拾完行李就独自离开了，逃兵，孬种！ 也煋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扬起笑容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临市研究所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识抬举的，趁早离开好吗？” 领导层的烂摊子还要他帮忙收拾，还说什么临市研究所的几人赖着不走是因他而起真是好笑。 他们当初哪怕再信任中医疗法一点点，也不至于从临市请人。 老院长坐不住了：“你们这是要卸磨杀驴？！” 第166章 也煋对他的用词并不认同。 拜托，驴还是确确实实地干了活的，你们除了添乱添堵还做了什么？别把自己跟勤劳的驴相提并论，你不配。 “事情了解了，你们该回去了。”中医没有正面回答。 所长做在一旁跟个看客一样，也不说话，好像两边他都不站、只是恰好在场般。 也煋不知晓在他来之前本市研究所和临市研究所已经吵过一番了。 要不是双方消耗得太多，他可能这会儿还要表演个舌战群儒。 老徐翻了个白眼：“你说回就回，我们多没面子？” 这中医小子太嚣张了！ “不回的话……”也煋不知何时从出诊箱里摸出了几根银针捏在手里，冷光一闪，“我不介意使些特殊手段，帮、你、回。” 他盯着人一字一顿地说，模样很是吓人。 “你——”老徐也怵这个，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 也煋冷哼一声。 武力压制的快乐，你们不懂。 所长没真正见识过中医那针灸针对付人的威力，本以为对方会以理服人。 原来，这位是个这样的狠角色啊。 他庆幸自己当初话没说太死，不算是和对方有什么大冲突。 不然，今天被威胁的，或许就是他自己了。 第97章 完成 虽然最终他们也没有谈拢，但结果还算不错。 起码站在也煋的角度看是这样。 临市研究所的人迫于威胁灰溜溜地走了，不过还是明里暗里地留下了些日后复仇的反派宣言。 也煋压根没在怕的——任务结束后他就离开这个剧本了，就算报复也报复不到他头上。 本市研究所自然不是单纯去吃瓜看戏的，他们公开发表了对秦和中医的道歉信，措辞严谨、情感真切，据说甚至感动了不少不明真相的市民朋友。 “小秦，你原谅他们吗？”也煋倒是不好擅自替中医说什么原不原谅的。 侮辱别人的专业太低级了，他都不屑于多跟对方争执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研究所是一个曾经承载了他的梦的地方，即便梦想未曾破灭，但受到的伤害是难以愈合的。 也煋见对方不应答，也不再继续追问：“算了，你也没必要回应他们，让他们尴尬也好。” 谁叫他们当初把事做那么绝。 “前辈，我……”小秦顿了一下，将话题转移，“今天最后一批病人也能确认治愈离开了，您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真人npc也煋当然是要和这个剧本、这座城市和这里的这里的所有人道声再见了。 而原来的中医。 应该也会继续坚守自己的道路，往磨砺更加精湛医术的方向前行。 “我肯定还是个中医啦，哈哈哈。”他笑了几声，可对方并没有被他的小声感染，反而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秦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还是想回到科研领域去。前辈会怪我吗？”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辜负前辈的栽培了…… “不会。”也煋回复地迅速且认真，“你有你自己所热爱的，这很好。我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他见这小孩不太相信的样子，故意撇了撇嘴说：“况且小秦你又不是我的亲传弟子什么的，没有我的衣钵要继承吧？那你自己要选择走下去的道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秦眼睛一亮，他这些天受到太多外界言论的影响了，人们都在讨论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中医。 可他并不是“下一个”的前辈，他是他自己。 一个本该骄傲的科研天才，一个从前到将来都决定为科学研究奉献的秦。 丧尸解决了，但世界上的疾病还有许多。 今后，他会在自己原来的科研基础上融入前辈教导的中医药知识，争取做到更好。 至于那个奖项…… 奖项只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认可，而他已经拥有了最好的证明，那就不重要了。 而且和临市研究所的较量中他明白了，那些虚名并不重要，奖项和地位不一定真实，真才实学才是科研中最可贵的。 以后，可能就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和前辈一起工作学习的生活了吧。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那个在他无助时伸出了援手的人，那个在他跌入泥塘时为他支持他、信任他的人。 他们都有自己选定了要走下去的道路。 他坚信，他们能为这座城市、乃至这个世界创造出更为美好的未来。 “前辈，谢谢你——”他有无数想说的话，可那些话语却都堵在了心里。 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说多了，好像就是告别一样。 “没事没事，”中医摆了摆手，“我仅仅是做到了一名医者该做的事而已，倒是小秦你很厉害哦。” 从幕后的科研到一线的治疗。 一次突如其来的危机，也带来了新的可能性。 “以后，”小秦突然握住了对方的手，“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在哪个科研机构工作，但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安排一个中医药相关的课题，到时候前辈您能来当顾问吗？” 他看到了中医治疗的前景，知道古老的传承还有许许多多未被完全探索出的奇迹。 中医笑了。 第167章 一如他当初站在实验室门口展露的微笑一样。 “当然。” 承若的声音很轻，分量却极重。 …… “唔——这个剧本好长啊！”也煋难得精神百倍地跳出了游戏舱，一改往常有气没力腰酸背痛的模样。 当看到系统打出【全剧终】字样的时候，他都热泪盈眶了好吗？ 终于，这个大型剧情副本结束了！ “啊，真好啊，幸福美满大结局。”他感慨万分，“我还以为丧尸游戏都是突突突的火光冲天呢，没想到还能和平解决，真不愧是符合时代要求的好游戏。” 就算出了游戏也有一大堆工作等待着他去完成，可他还是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大型副本不仅考验开发游戏的员工，同时也是对玩家的考验。 其他角色或许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主角玩家不行，因此对角色选定的玩家除了运气因素以外还有诸多要求。 不过有了他这个靠谱的真人npc，应该能算是全程带飞了。 论坛上面估计有不少关于副本结束的讨论帖了。 毕竟这是目前《游梦》最大的一个多人副本，参与人数众多，并且在真人npc的加持下热度也是有史以来最高的。 即便这样想着，但也煋还是不打算现在就去看论坛。 还是先发酵一下好了，好不容易完成了所有任务，要是都是说他演技不好的，或者是发一些他的尴尬截图的，那他心态不得崩？ 趁着大型副本终结的讨论度，公司决定新品周边的正式贩售就选在这周末开启。 也煋这次不用直播，乐得清闲，不过既然有自己的相关产品，那他还是要在个人账号上说几句的。 不过那个贴纸的内容实在是……他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希望，买的人越少越好。 一想到自己的表情包要被贴在各种地方，他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不能为了公司的形象拍一些好看点的照片吗？ 那些不知道怎么截出来的颜艺，是图什么啊！ 罢了罢了，还是看淡这一切好了。 真正的演员啊、明星啊，或许也有着类似的烦恼吧。 “小煋，工作报告写了吗？”林姐得知对方的剧本任务完成后没有第一时间来，就是为了能让他一个人好好缓一缓。 全息游戏和之前的游戏模式不同，对人产生的影响相当大，所以现阶段对未成年玩家开放的区域和功能也有限，游戏的题材报备也得到重视。 高强度的全息游戏可能对人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但主休闲娱乐的小游戏却能成为一些玩家的“度假”选择。 也煋作为真人npc，进游戏可不是放松去的，他投入紧张的工作后神经紧绷，如今剧本结束完全松懈下来，积攒已久的对身体和精神的压力其实在无形之中爆发了。 人一旦懈怠就容易生病。 为了保障下属的健康，林姐是等了又等，整整延了五个小时，才在下班前踩着点提醒对方不要忘了工作内容。 也煋这五个小时里过得挺舒坦。 原来他准备整理一下采访的新资料，一个大型副本的看点和谈资可太多了。 可面试官特意跑来跟他说，今天算是给他在公司开了优待，随意摸鱼不会管，任意部门随心串，甚至那位大厨的甜品他也能随便点。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要是知道有这种福利，那他说不定能速通副本，早日完成任务。 “怎么样，咱公司这待遇，没话讲吧！”面试官自己也沾光喝了一杯大厨的特调饮品，口味比游戏里有的几款还佳。 “嗯嗯。”也煋毫不客气地点了三块蛋糕两杯饮料，连冰激凌都选了一份摆盘极花哨的。 他一边应着一边拍照，甜品是《游梦》的卖点之一，拍照上传宣传一波大概不错。 面试官用吸管搅了搅沉在杯底的配料：“你怎么和小林越来越像了？游戏宣传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没必要那么上心，把游戏做好才是正道。” 他是个十足的冷门游戏爱好者，虽然热门游戏玩的也不少，但几个心头好、白月光可都是实打实的冷门。 他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哪怕你一款游戏宣传在少，那好作品总是经得起验证的。 不过游梦毕竟是一个要盈利的公司，不是什么为爱发电的游戏发烧友团体，所以宣传方面一向没有落下。 公司里也就面试官会为此嘟囔几句，说点“不纯粹”之类无人搭理的话，不过在当月的报表出来后，他便对自己之前的抱怨只字不提了。 待甜品吃完，也煋打算去转悠转悠消消食。 去其他部门串门？ 他想想单方面对他记仇的程序员们和疑似刻意针对他的策划们，觉得这门还是不串为妙。 公司里是有一个游戏室的，这是游梦明文规定的员工福利，和他这种突然得到的不同。 他自己平时不玩游戏，除了工作外基本上就是没接触游戏。 但再怎么说也是在游戏公司工作的人，况且再过不久就要接受《游玩·玩游》的采访了，对游戏一窍不通会落人笑柄的。 于是他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游戏室一探究竟。 游戏室里不仅有他办公室里那样的沉浸式游戏舱，也有电脑电视等设备，商场里常见的街机游戏机自然也没少。 第168章 种类挺丰富的嘛。 也煋跃跃欲试，先玩哪一个好呢？ 第98章 升职 正当也煋打算亲自体验一下同事们口中吹上了天的游戏时，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尝试。 得，到头来还是一次游戏都没玩过。 是不是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成打不破的魔咒了？ 也煋边在心底吐槽边接通了电话，也不知道谁用公司内线打给了他。 “也npc，这通电话是正式通知你升职的。”低沉的陌生的男声夹杂着失真的电流音，接电话的人微微一愣，“你自己去人事部一趟。” 也煋反应了过来，强压这内心的万分欣喜追问：“请问具体是升到了什么职位呢？” 终于啊，终于有一天他是真升职了！纸上画的大饼变成真的了！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可能是想留个悬念吊一吊头回升职的员工胃口，也可能是单纯没想出来个名头。 说实话，也煋猜不到他一个真人npc能升成什么，这个职业本就少见，全国现有的同行加起来算，或许也都是同级。 那他这么一升职，可不就成为业内的领军人物了？ 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次升职啊…… 电话里传来的人声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扯回了现实：“也npc，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司的首席真人npc了，晋升为真人npc部门的主管。” 语闭，通话被对方利落的挂断。 可这断不了也煋想吐槽的心。 什么啊？ 首席？主管？ 明明全公司的真人npc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啊！ 这能管谁啊，自我管理吗？！ “我就知道游梦不会这么有良心——”也煋捂住眼睛感叹道。 话音未落，有人在他身后问：“不会什么？” 他一惊，往旁边猛蹭了一步，后背紧贴墙面，才看清来人是小钱。 “呼，你吓死我了。”也煋有胆子不大的自知之明，无奈拥有这份工作后时常被吓得不轻，“你不在前台待着，跑游戏室干嘛？” 也就是他跟对方熟才会这样说话。 小钱朝他晃晃自己手上那块精致的手表：“现在是游戏时间，我来合规摸鱼。” 她说完又是一笑：“怎么，从来不打游戏的真人npc今天破了例？” 也煋知道公司规定每天可以有半小时到两小时不等的游戏时间，算是一种奖励制度。 这导致游梦有的时候给员工的奖励，是类似“玩一个小时游戏”这样的自制券，像极了小学生家长的做法。 他自然是对这种奖励不感冒，每次大家三三两两往游戏室里去的时候，他多半还待在真正的游戏里。 其他同事的工作也许是开发游戏制作游戏，而他是实实在在地在游戏中工作啊，而且本身就没那个兴趣爱好，因此从未享受过所谓的“游戏时间”。 “本来想试试的，没玩成。”也煋挠挠头，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一通升职通知的电话打来了，不好不接吧？” 小钱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升职？恭喜你啊！” 她的贺喜是十分真诚的，并半开玩笑地说对方应该请吃饭。 “谢谢，谢谢。”也煋摆出了一副谦虚的模样，实际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吃饭……食堂你随便点，我请客！” 虽然只是食堂，但小钱还是鼓起了掌，毕竟是喜事，要营造一些氛围。 “哟，鼓什么掌呢？”面试官人未到声先至，“也行你是不是忽悠小姑娘了？” 也煋立刻否认：“哪有，别乱说。那个，您不知道我升职了？” 一脸“这天大的喜事你都不知道，消息太不灵通了”的表情。 面试官显然还不知晓前不久还在和他一起吃甜品的某人已经晋升了，一时之间也没说出什么来。 “哦，升职？恭喜恭喜啊。”面试官暗暗算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职位哪一个更高——还是自己的高，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他还是对方的领导。 即使不是直属上司，那也可以摆摆领导架子。 他又“抱怨”了句：“小林怎么通知你都不通知我，太不够意思了，应该好好庆祝才是。” “不是林姐通知的我，”也煋回忆了一下那个声音，的确陌生，“是个没听过的男人的声音，来源是公司内线。” 小钱摇摇头：“我在前台用的也是内线，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作为一名称职的前台人员，她将公司里包括保洁阿姨在内所有人员的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相貌更不用提。 也煋加了点描述：“声音很低沉，语速慢，有点点装，没有能对上号的？” 小钱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但听到第三个形容是又闭上了。 她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了，但是不太敢说。 “哦，”面试官毕竟是公司元老之一，没什么顾忌的，“估计是大老板。没想到他会亲自电话通知你，难得啊，也行你撞大运了。” “大老板……”也煋在脑中搜刮了一番，没有能对得上的人物，不过一听便知道肯定是大人物。 “大老板常年不在公司。”小钱看向也煋的目光，竟带了一丝丝——同情？ 面试官接着说：“今天他能打电话给你，说明他千载难逢地来了一趟。” 有这么夸张吗？ 也煋即使没有直接说出来，可他的眼神仍暴露了他的内心所想。 第169章 面试官拍拍他的肩：“你知道大老板为什么可以长期不来公司，我们公司还能经营地好好的吗？” “呃……因为我们都是自觉自律的优秀员工？”也煋试探地回。 “天真，太天真了。”面试官的目光也流露出了几分怜悯，“大老板在公司里埋的眼线耳目众多，你没混到我这个等级，还是得防范着些。” 没人敢告面试官的状，但不代表和他站在一处的也煋就能幸免。 这便是小钱不敢说什么的原因所在。 “这么——厉害的吗？”也煋在对方的眼神下把词换了个，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面试官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大老板既然愿意提拔你，自然是看好你的，别太担心。” 正当也煋要松口气时，又听对方不紧不慢地说：“只要你不在公司里得罪人就行。” 但职场霸凌这事就跟校园欺凌一样，没有说一定是受害者先起的头。 他即使客观上的不得罪人，可也无法完全让每个人都不在主观上感到被他得罪啊。 人类的心理太复杂了。 他一个小小的真人npc能有什么规避的办法？ 面试官明白有的年轻人就是犟，刚入职场有些事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说也说不通，干脆就让人家自己领悟好。 他便没多说什么，招呼小钱一起进了游戏室。 也煋没忘了自己要去人事部，匆匆赶去了，自从被面试官略微点拨后，他也清楚有些事能办的尽早办完，不要拖。 这一拖，又要耽误其他人的工作，到时候就难说清楚了。 升职一事办得挺顺利，几乎没费时就办妥了。 也煋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新工牌，心里美得很。 虽说游梦目前就他一个真人npc，这新升的职位也是个虚衔，可他还是觉得这工牌这么看这么顺眼。 回到办公室后距下班时间没多久了，他打算收拾收拾东西。 第三个npc剧情长人物多，他笔记记了一叠又一叠，现在全部摞在一起，像极了上学时的期末复习资料，瞧着就头晕。 其实他收纳能力还不错，三下五除二就将大部分相关材料分门别类整理好，挑选出了一些未来还有用的内容。 临近下班时，林姐过来提醒他写没写工作报告。 报告嘛，这东西写是肯定要写的，但是没多急，拖个一两天不成问题。 于是他打了个马虎眼，然后就踩着下班的点去食堂抢菜了。 “真人npc，工作完成了？”有不咋熟悉的同事向他打招呼，“辛苦了。” “昂，”也煋应了一声，端着托盘走过，“大型剧情副本不容易，你们也辛苦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是谁，但游梦最近一段都主要在忙这一个副本，这样说揪不出什么错来。 “小钱你看看，是这些菜吧？”也煋把装得满满当当的托盘放下，这已经是桌上格外丰盛的第四盘菜了。 对方看了看，确实都是她想点的菜：“没错没错，谢谢啦也煋，明明是你请客了，还麻烦你把菜端来。” 也煋夹了一筷子黑椒牛柳，说：“食堂就是这点不够人性化，谁拿的盘子谁付钱，不知道什么规矩这么怪，我上学时同学之间经常互刷饭卡的。” 公司的确包伙食费不假，那也是在有限的份额内，超过了就要自己补。 像今天这顿，四个人的餐补加起来都不不够。 对，四个人。 面试官和林姐两位领导也来蹭了下属的“升职宴”，但都没点什么贵菜，即顾了也煋面子有帮着省了钱。 “唉，只可惜公司内不让喝酒，”面试官叹了口气，他认为有酒才能叫庆祝，否则为什么有“庆功酒”一说？ 其余三人不接茬，将食不言贯彻到底。 “要不，”他实在馋酒，“吃完食堂，再去外面续一摊？” 三人不约而同地摇头拒绝。 酒不是营造氛围的必需品。 而合适的人是。 第99章 加薪 大型剧情副本结束后肯定会引发不小的讨论。 也煋打开官方论坛，打算看看玩家们会怎么评价他的表现。 真人npc：丧尸全治愈，超圆满结局【爆】 1l lz 大家好，欢迎来到不负责任的副本剧透帖，看到标题你们应该就知道我要聊什么了吧！<顶锅盖逃> 2l 楼主别想逃！纳命来！剧透党滚粗！ 3l 我还以为关注这个副本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呢，原来露珠的消息还算是灵通的？ 4l 我！我在现场，是给临市研究所送行的市民之一哈哈哈哈哈，老院长的表情很有趣啊。 5l 楼上带张图呗，我暂时看不了游戏回放。 6l 涉及相关玩家，不好放图吧。 7l 这种重要角色的脸不是玩家自己捏的吧？ 8l 回楼上，你说的对，但你们都歪楼了……把这栋快歪成危房的楼给我扶正啊！ 9l lz 嗯？怎么没人来追杀我了——你们的重点是不是偏了呐。 10l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剧透也得放个屏蔽词好吗？哪有人在标题剧透的！ 11l lz 嘻嘻嘻，我乐意，跑喽—— 12l 啊，丧尸都治好了吗？太好了，能安心看剧情了。 13l 楼上的画风很……与众不同啊。 14l 正常，喜欢剧透的人也是有的。况且楼主还不是在第一时间发的，我有一个在这个副本里的朋友，游戏里新闻一出来，他同步发了朋友圈。 第170章 15l 还能这样？这比楼主还过分。 135l lz 大致的剧情就是这样，然后就全剧终了。 134l 楼主聊了这么就还没被苦于剧透的网友追杀成功啊，真是福大命大（手动狗头）。 151l 《关于我没有全息游戏舱播放录屏、家附近的体验馆又装修，于是迫于无奈在论坛看完剧情副本结局这件事》…… 也煋基本浏览了一下相关热帖，发现《游梦》目前的游戏录屏还是蛮有局限性的。 不是所有玩家都有自己的全息游戏舱，而绝大数会去体验馆进行全息游戏游玩的用户，都不会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观看录屏上。 现在体验馆不仅能使用游客账号短时间游玩，还能登入在游梦官网注册的个人账号，方便了不少的同时还有些许弊端，如盗号等问题与日俱增。 现有的大多全息体验馆几乎都是一个经营模式，收费高自由度低，很多人去过一次就不会再去，也不利于推广全息游戏。 市面上的全息游戏是少，但发展前景不错，不是没有大公司有对全息体验馆的投资意向，只是游戏方面的管控本就较严格，而且游戏舱更新换代又快，风险摆在面上了。 也煋一直想问，为什么“沉浸式”游戏舱的使用者少，产品推陈出新却那么快。 或许是研发时没有完全考虑到客户需求，因此在收到使用反馈后不断更新吧。 第一代和第二代发售时，能买来家用的除了游戏狂热爱好者就是不差钱的大款，这种游戏舱也没有进入大多数人的视线中。 可之前《游梦》小火了一把，又被人陷害出了热度，了解到全息游戏的人越来越多，对游戏舱的需求也随之增加。 也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公司是做全息游戏的，而且和那些尝试创新的老牌游戏公司不一样，他们公司现阶段只有《游梦》这一款游戏，所以也可以说是专做全息游戏的，要是和游戏舱厂家合作的话…… 私人全息体验馆的经营者良莠不齐，一些假借游戏之名进行的坑蒙拐骗事件也偶有发生，制度缺管控难，要是有官方体验馆的存在，是不是市场就会好上些？ 也煋对这些东西不太清楚，他只是突发奇想，没想过公司会直接采纳他的意见。 不过他如今起码是个部门主管了，总不会连向上头提上这么一嘴的权力都没有吧？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面试官聊了聊，没想到对方竟是十分严肃且重视，直接大手一挥召集人员开了个会。 “可以啊，小煋，都能为公司想到这个层面上来了。”林姐一进会议室就调侃他，“古时候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代人们的生活节奏快了，别三小时就该刷新印象了啊。” “好啦好啦，正经开会。”也煋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先找了个位子坐下。 不过他还没坐稳，就被组织会议的面试官给cue了。 “也行，来这坐。”主位边上的位置在会议上挺受重视的，也煋从未坐过，“本次会议就是为了讨论你提出的想法是否可信，你坐过来好。” 好了，这下子谁都知道这是自己提议的了。 也煋向面试官提出想法的时候全然没有邀功的意图，因为他明白自己在这方面纯属外行，借人之口层层上报更为稳妥。 没办法，也煋只得起身，朝周围的人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坐到了面试官身边的位子。 而离对方最近的另一个位置，自然是被这里的另一位高层领导林姐占了。 会议内容无非是探讨开设官方体验馆的可行性什么的，前期投入、盈利点云云也煋是半个字都听不下去，只想打瞌睡。 可是今天不行啊，平时他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缩，摸鱼那是娴熟得很，但这回他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引人注意了些，根本不方便开小差。 他暗暗将一个差点破门而出的哈欠强行压了回去，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瞎划了几道。 实在是煎熬呐。 好在会议最后算是圆满结束了，在场的人没有提反对意见的。 近来游梦正是势头大好的时候，拓展业务实属自然。在有好作品的基础上推出相应设施，用户的接受度也会高些。 据说大老板听后十分满意，并打算好好嘉奖提出这一设想的也煋。 而且奖励相当实在，第二天也npc便收到了涨薪的通知。 终于，终于在他的有生之年等到了涨工资的这一天！ 原先的领导只会画大饼，真正的大老板出手就是不一样啊。 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哇，大老板够大方的啊！”这天刚好也是发薪日，也煋看着金额足足翻了一倍的工资条，喜上眉梢。 “恭喜你啊，升职加薪一条龙。”毕竟才被请过一顿，小钱简单祝贺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庆祝这种事就是沾沾喜气图个热闹，短期内办一次就够可以的了。 也煋抖抖手上的工资条：“请你吃个外卖甜品的钱还是可以出的，先说好，这次外卖由我来拿。” 小钱想起了上回的事，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但也煋当时应该帮她摆脱了潜在的麻烦。 “那就麻烦啦，我去占座。”公司里可以饮食的休息区有限，对自己菜品非常自信的食堂又不允许外带，座位算是紧俏。 分工完之后，也煋用自己还没捂热乎的工资买了几块蛋糕和饮品，直系上司那边不拿一份说不过去，间接促成了他加薪的中间人那边不送更不好。 第171章 他以前从没点过这种外卖，不曾想还不便宜。 嘶，这么小的一丁点儿蛋糕的价格，够吃几天的切片吐司面包了。 即使有点点肉痛，可他还是挑了几款卖相和口碑俱佳的招牌甜点，饮品就是奶茶果茶什么的，不容易出错。 也煋本就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公司又包食宿，他之前的公司多半都存了下来。 有存款总归是让人安心的。 他看了看新到手的工资，决定置办些实用的物件，宿舍只有最基础的家具，有时候还是能感到不方便。 但比起学校宿舍，已经称得上是“豪华”了。 还有换季的衣物，各种日用消耗品的补给——这样算下来，钱似乎去了一大笔了。 升职加薪是好事，可人仍是得在现实面前低头。 不想这么多了。 也煋揉揉脸，看着正在逐渐接近目的地的外卖订单路线，准备以吃甜食来调剂一下心情。 明明这几天都是好事，但怎会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疲惫呢？ 初入职场不久的青年并不知道，很多时候，人在自己期盼已久的事真的达成后，在短暂的快乐之余是新的困惑。 …… “好精致的蛋糕！”小钱看着甜品的时候，眼里都在泛着光，“巧克力装饰超可爱，而且奶油绵密得像云一样！” 重点是，闻起来特别香！不是那种徒有其表中看不中吃的花架子蛋糕。 也煋得意地一哼：“那是，一分钱一分货，我精挑细选来的能有差？” 吃进嘴里的东西可不能马虎，何况还是请人吃。 小小一块甜点压根不占肚子，一人喝了一杯季节限定饮品后，下午茶时间结束的刚好。 “那我先回去了，祝工作顺利！”小钱每次一吃完甜食就格外有活力。 也煋回完她后独自留下收拾桌面，游梦在这一点上很人性化，公共休息区所有可饮食的桌面上都摆放了抽纸和湿巾，方便自己动手清洁。 公司不是没有保洁，但在这里工作的员工都不是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都不愿意去做的人。 他也不例外。 扔扔垃圾擦擦桌子而已，又不是要做大扫除，不难。 而且这也让他回忆起了上学时做值日的一些趣事，不算枯燥。 第100章 访谈 “小煋，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也煋刚到公司，就见林姐故作神秘地问。 “我只记得前几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今天我还真不知道。”他十分诚恳地把问题抛了回去，“所以能否请您赐教？” 林姐眨眨眼：“那当然是——接受《游玩·玩游》采访的大日子！” 也煋没心情跟着欢呼，因为他几乎是把这件大事抛之脑后了。 第三个npc的任务结束后，又碰上了升职加薪两大喜事，他有点儿不记得自己是谁、要做什么了。 “怎么，你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吧。”林姐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拜托，这可是我们公司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啊！小煋你可得好好珍惜，为咱公司争一口气！” “是是是，”这话在接到杂志邀约以来，他不知道听对方讲了多少次了，“我一定会为游梦好好争光的。” 他这算是，肩负着全村的希望了？ 被林姐亲自送到《游玩·玩游》所在的杂志社后，也煋和他的上司露出了同样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真不愧是神级游戏杂志！”林姐看着随处可见的各类游戏周边，很多都是市面上没有贩售的珍藏限量款，“太厉害了！我真希望咱有一天也能有这样的办公环境。” 不不不，这肯定不是为了办公吧。 也煋看着难得一见的冒着星星眼的林姐，生生将自己的吐槽咽了下去。 人各有所好，别人的爱好不是他可以随意评价的。 况且那人还是他直系上司，得多想不开才会不管不顾地当面吐槽呐。 “对了，上次我给你设计的发型……发卡怎么又没戴着？”她看着对方简单固定住的刘海，十分无奈。 也煋连忙取出放在包里的火星发卡：“带着呢，带着呢。我就是怕在来的路上丢了——要是不能在采访照片上用上，那不是辜负了林姐您的一片好意吗？” 其实也是没那么想戴啦。 不过绝对不可以直接说就是了。 林姐哼了一声，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也煋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心道自己躲过一劫。 “对了，你说照片……”林姐微微皱眉，“我没告诉过你吗？采访是现场录制的视频访谈，你是要全程上镜的，不只是一张照片这么简单。” 也煋惊讶地张了张嘴，低头查看了一下对方之前给他发的一大堆注意事项。 他当时的确没有细看……但谁能想到会和他想象中的差那么多，这不是杂志吗？ 现在的纸媒，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采访录成视频放出啊！ 林姐似是读出了对方心中所想：“没办法，新媒体时代就是如此，为了阅读量嘛，哪怕是神级杂志也不能落后于时代的潮流。” 再者说，既然是游戏方面顶尖的杂志，那传播渠道广一些也实属正常。 “也行，也行。”也煋点头认了下来，反正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采访而已，又不是什么恶搞综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172章 大概是，没有吧…… 也煋看着公用化妆间里“奇形怪状”的人们，觉得自己像是误入妖精老巢的唐僧。 所以，万圣节这是提前到了吗？ “这是？”他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无知”，选择了悄悄询问林姐。 “和你的工作差不多，”对方也悄声回，“他们也在扮演游戏里的角色。区别就是你是在线上扮，而他们是在线下。” 不，这也差太多了。 反正乍一看就不像是同一个物种。 “啥游戏？”也煋不依不饶地问，“山海经改编的？” “别说了。”见化妆师朝他俩走来，林姐屈起食指轻敲了一下也煋的头，示意对方赶紧闭嘴。 开玩笑，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万一借题发挥给他化妆时“即兴发挥”了呢？ 虽然她不愿意这样想自己憧憬不已的杂志，可毕竟也煋是她带出来的，她得负责到底。 “麻烦您帮他把这个发卡别在刘海上。”林姐让也煋将火星发卡递给化妆师。 “哟，还挺可爱的。”化妆师接过发卡仔细看了看，“没问题，也很衬这小伙子，你们眼光真好。” 即使听得出是客套话，可林姐仍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这可是《游玩·玩游》的化妆师啊！是她做梦都想登上的《游玩·玩游》！ 林姐以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也煋。 莫名有一种，自己是一个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个刚刚火起来的小明星的经纪人的感觉。 正闭着眼睛被化妆师打粉底的也煋打了个冷颤，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干扰。 罢了，估计是自己太紧张了。 上一次接受这样的化妆……还是在拍大学毕业照的时候。 那时班长说，这可能是大多数同学最后一次拍毕业照了，一定要重视才行。 于是全班自费请了照相师单独为班级里的老师同学拍合照，许多人还拍了独照或是和朋友的照片。 重视的程度有多深呢？班长要求大家统一化妆，不能素颜，也不能化太有个性的妆容。 听起来事是挺多的，可大家这四年里受了班长许多照顾，所以都愿意听从安排。 也煋除今天外最近的一次化妆经历就是那回了。 想想还是十分怀念的。 在追忆往昔的时间里，化妆师顺利地完成了不算夸张的妆容，是非常适合上镜的状态。 “搞定。”化妆师将最后的发卡别好，相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看看，如何？” “很好！”林姐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发卡的位置比我设想中的更加合适，果然还是要专业人士来呀。” 不枉她特意找人设计这卡通火星发卡，派上大用处了。 “谢谢。”化妆师浅浅一笑，回应了林姐后又转而问也煋，“本人认为怎样？不喜欢的话，现在改还来得及。” “喜欢”这个词，表达了就算对方表示否定，那也仅是个人审美的偏差，不是妆容本身有什么大的过错。 作为一个有点名气的化妆师，可不会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太低。 也煋左照照镜子，右照照镜子，在林姐都准备替他回答的时候说：“可以，不用改。” 他没说喜不喜欢，因为他对化妆什么的一窍不通，自己没有偏好。 化妆之后过了不久，采访就正式开始了。 也煋看着周围运行的机器，有几分好奇。 虽然他偶尔也会直播，但设备与这里的并不相同，新鲜感十足。 “除了看镜头，您也可以看看我哦。”主持人是一个名叫“由由”的年轻女孩，也是临时从记者里挑出来的，并非专业。 她大大方方地端起台本，好像是要向观众展示一下问题不是现场胡扯的，而是有备而来。 “放轻松哈，我们不是娱乐杂志，问的都是很正经的问题的。”她表情认真地说。 也煋看出了主持人的紧张程度其实和自己不相上下，也舒缓了些情绪，点点头请对方开始提问。 “是何种契机使您接触到了这一新兴职业呢？”见对方面露犹豫，主持人适时地跟了句，“是兴趣使然吗？” 如她预想的一样，被访者摇了摇头。 是嘛，要是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兴趣”就能做到业界第一，那也太气人了吧。 也煋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在由由以为他会讲述一个感人至深的励志故事时，出人意料地说：“找工作时正巧碰上了，没什么特殊的原因。” 短短十七个字，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他曾经扮演的中医角色扎出的银针一般，根根扎在了由由的心上。 这个采访对象……不好对付啊。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职业生涯面临的一次“挑战”。 现在这个真人npc再网络上热度极高引发不少讨论的同时，也提升了大众对全息游戏使用真人npc的期待——总之是不可小觑的重要人物就对了。 “那，那想必也是出于对游戏的热爱吧。”她给自己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后期剪辑的时候可不能把她一时疏忽的走神保留下来。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让他们一杂志拓展视频访谈业务啊，她当初不当电视记者而专攻纸媒，就是为了不露出自己易分神的短板，新媒体发展算是令她的工作大变样了。 “其实……”也煋脸上挂上了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没有在工作之外真正玩过游戏。” 第173章 主持人显然是没想过竟有这样的回答，游梦这家公司难道不是主打所谓“热爱”的吗？ 还是说，那只是宣传话术而已，信不得？ “我没真正意义上的‘玩’过游戏，”他自己接着说，“但我在作为真人npc的过程中，了解到了游戏因何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 由由没有打断他的话，也没有就此追着发问，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也煋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我想做好一款游戏，或许在未来还不单单是‘一款’游戏。 “我想要尽自己的努力为更多玩家创造一个比单纯的程序控制更加真实美好的虚拟世界，带给大家愉快、难忘、无悔的游戏体验。 “我想，这也能称之为‘热爱’。 “只不过，我处于幕后，而你们，无数的玩家们，才是游戏中的主角。” 第101章 顺利 访谈进行得还算顺利，站在一旁注视着也煋的林姐为他捏了一大把汗。 好在这一环节略有波折地结束了，主持人由由心里的石头也安然落地。 呼，头一回在录制的情况下采访，太不容易了。 她想了想自己计划好要请同事删减掉的部分，再次感叹了一下还好没丧心病狂到让他们直播。 接下来就是现场表演了。 也煋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放轻松—— 只不过，好像放轻松也并非易事。 他感觉心慌得厉害，比初次在扮演角色还要紧张上几分。 他在《游梦》中只是一个起调剂作用的小小真人npc罢了，可在这儿不一样。 第一个被《游玩·玩游》采访的真人npc，这个担子不小。 他不单单是代表了他所在的公司游梦，还是整个真人npc行业的代表人物，盯着他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会少。 如果这就是怯场的话……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儿退缩了。 明明不是那么想出风头的。 但自己的优秀实在是无法掩盖，耀眼的光芒也是一种苦恼啊。 他胡思乱想的走神模样被林姐尽收眼底。 某个人工作时的专注度不够啊。 她平时监督不了在游戏里工作的下属，这一回的情况可是亲眼所见。 和那个主持人，不分伯仲。 她其实想说半斤八两，但好歹是对《游玩·玩游》有着足够厚的滤镜，连一个一看就没什么经验的主持人的错处都能容忍。 话说，是不是杂志方不够重视，才会让一个新人主持来负责访谈啊。 不过她总觉得“由由”这个名字很熟悉，但这张脸她绝对是完全陌生的。 好像，有一个专做q＆a问答栏目的文字记者就叫“由由”？ 此时的林姐还不知道，此“由由”就是彼“由由”，不然她一定会扑上去要一个签名。 这个记者实在是太强了，连沙洲公司的创始人冷先生的八卦都能从正主嘴里套出来，当时震惊了无数游戏迷。 曾有人断言，要是由由打算转型娱记，那必然前程似锦。 林姐虽然真心热爱游戏，但同为游戏开发者，对同行的八卦也是极感兴趣的。 那个由由可是给她带来了无数乐趣的人。 或许是摄影棚的整体氛围不够专业，今天脱离主题胡思乱想的人实在是有点儿多了。 平时以摆拍为主、顶多拍拍采访花絮的摄像有些犯愁。 “请问你准备好了吗？”由由试图用轻松愉快的语气缓解稍显紧张的气氛。 对方看上去似乎很是为难，但游梦那边是说做过排练了啊。 “唔……”也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是想演好这一场的，但抽签这种东西，果然是会放大紧张感的。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伸出手快速地抽取了一张纸条，不给自己留下反悔的时间。 “是——”为了营造悬念，纸条上并没有直接写明要饰演的角色，只是画了一个小符号，由主持人来揭晓答案。 也煋保持着将纸条递到由由眼前的动作，看着纸上的符号大脑飞速运转。 不是什么例如“针灸针”之类显而易见的标志性物品，而是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模糊黑影。 所以这是啥？他有演过这种感觉会被封印上千年的诡异玩意儿吗？ “哦，是迷雾山上的雾啊！”由由表演痕迹极重地看了一番后故作惊讶道，“那就是说，要扮演的角色是神父咯。” 也煋在对方装模作样的浮夸演技中意外地得到了一丝安慰。 在由由的“衬托”下，自己的演技说什么也不会显得过分尴尬吧。 这个环节比较倾向于“即兴表演”，无实物、无道具、无场景，需要演员临场演绎剧本中角色，难度不低。 但也煋平常在游戏里也是跟着剧情进展临时发挥的，在随机应变这一方面他自认为有把握。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将自己带回饰演神父的那段“旅程”。 “山里又起雾了，”他将目光投向远处，“吸血鬼在光线下反而更容易看不清，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小血练习飞行呢。” 一想到那个受他照顾的小吸血鬼，他就自然而然地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那孩子，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神父望着远处天空的眸中透出了坚定。 第174章 “我不可能永远能够庇护他的，到了他可以独当一面的那一天，是不是……”他喃喃自语。 分别这种话，他不愿轻易说出口，只是眉眼间流露出了些许过早的忧伤。 “哇，是相当精彩的表演！”由由率先鼓掌——当然，也并没有人附和，这都是该有后期音效制成的。 也煋回过神，把自己从神父这一角色中抽离出：“谢谢。” 他不确定这句夸奖是否仅是客套话。 由由看着对方并不是特别相信自己的夸赞，补充道：“非常具有个人风格的一段表演。” 也煋回忆了一下玩家眼中自己的表演风格。 那绝对不是一些好词。 但这一环节姑且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他完成了自己的表演，而杂志方也拍摄到了想要的素材。 林姐在旁边一脸担心加激动的表情，像极了来看自己孩子首次在学校文艺汇演中上台演出的家长。 “小煋，感觉怎么样？”林姐一等专访结束就走上前问，关心溢于言表。 “还好，应该没啥问题。”也煋觉着挺顺的，比他预估的要好上不少，“让林姐操心了。” 他拨了拨头上的发卡，仍是有点不习惯，但戴着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化妆后他照过镜子，有了发卡后人们对他的记忆点大概会更鲜明。 接受这个访谈，对他来说最大的意义便是为游梦做宣传了。 他对这所谓的“神级杂志”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也只是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当作是工作而已。 可林姐这一回是真圆了梦了，她居然也有一天能够在《游玩·玩游》诞生的地方参观，还能和那么多优秀的业内专家近距离接触，真是太荣幸了！ 在受邀加入下午茶后，林姐和几个也煋不认识的人大谈特谈当今的游戏市场，从年初发行的大作到知名公司的开发方向预测，聊得十分尽兴。 也煋没想到林姐竟会融入得这么好，看来一些游戏迷从某些方面来讲还蛮单纯的。 林姐在此之前也没敢想，自己能有一天坐在《游玩·玩游》所在的杂志社里，和她崇拜的大神们一起喝下午茶，甚至还能一起讨论游戏——这是做梦都不敢有的配置啊！ 某个真人npc无法体会自己的上司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顾着用一块又一块的精致小甜点和各种饮料填饱肚子。 说是为了更加上镜，今早食堂大妈都“克扣”了他的早餐。 受访加表演绝对是消耗了他不少体力的，多吃一点也无妨。 于是他又在自助区取了一盘小蛋糕。 动物奶油甜而不腻，点缀的水果新鲜多汁，是小钱会喜欢的甜食。 他瞥了一眼放在角落的外送袋，暗暗记下店名，以后可以和小钱一起点外卖，划算。 毕竟单看包装就是一副不便宜的样子，不找个人分担一下估计连起送价都出不起。 “宣发工作我们会好好配合的，今天打扰了。”临走时林姐替也煋道别。 采访真正的主角站在路边，林姐把车停在了附近商场的停车场里，他要在等等。 “那，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私人请求。”由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也煋的方向，“我们最最厉害的真人npc的签名，我能有那个荣幸拥有吗？” “当然可以！”林姐一口替也煋应下。 又不是什么大事，当初小煋可签了不少，说是等他成名就升职了，不够基本是同事们起哄开玩笑的性质。 《游玩·玩游》的人都这么说了，那根本没办法拒绝。 “我叫他过来？”林姐抬起手欲招呼也煋。 “不用不用，”由由摆摆手，“等杂志样刊出了，请他帮我签在杂志上吧，谢谢哦。” 她认为此人以后必定大有出息。 林姐一听，很是合理：“也是，那样更有意义。” 她不清楚对方近乎买股票的心态，就冲着对杂志的喜爱点了头。 正刷着手机的也煋不知道自己的签名就这样被定下了一份，他忙着把《游玩·玩游》之行顺利结束这一事发在个人账号上。 作为真人npc，适当的营业和汇报工作进度是必不可少的，这可是林姐提醒了他不知多少遍的“重要任务”。 搞定。 他发出了一条带定位带照片的动态。 那可以说是文图并茂，是他自认为堪称完美的动态。 “林姐，及得提醒官方号转评赞。”他颇为娴熟地发了一条讯息给对方。 打理官号的人不是每时每刻盯着他的账号的，还是直接提醒为妙。 而且他至今不知晓官号皮下是何许人也，自然也没有联系方式。 但直接＠又太刻意了，即使是迂回地找林姐传话，他也觉着再正常不过。 能让自己的上司跟对方谈的，就不要自己亲自去沟通，部门不同有了冲突不好调节。 这就是一次次的工作磨练出来的熟练度吧。 一种，职场生存技能吗？ 第102章 电影 也煋难得度过了一个清闲的休息日。 比赛颁奖的一系列问题已经解决，虽然无名那边态度比较模糊，但好在是澄清了游梦被人恶意造谣的种种言论。 杂志专访还有一些售后，但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抽出一小部分时间做做宣传工作就行，比起真正的艺人轻松多了。 第175章 他拥有了整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双休，即使没有明确要做什么的计划，也期待不已。 他可不是什么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能休假当然舒服了。 不用去想游戏里的剧情发展和现实中公司里的各种琐事，连在论坛上看帖都是纯娱乐而不是为了工作。 现在他粉丝多了起来，夸他的帖子在数个游戏论坛上都有不少，看网友们吹的彩虹屁成了他近期的一大爱好。 甚至在一些视频网站上还有他的游戏片段集锦，而且不是恶搞向的，反而挺帅。 在看完【《游梦》真人npc卡点剪辑超燃名场面】【对游戏真人npc的几个心动瞬间】等视频后，也煋更加确信自己就算真出道了也并非“谐星”。 自己明明能很帅的，是公司给他规划的方向有问题！ 他想了一下其他游戏角色都有酷炫的立牌、徽章什么的，而自己，只有搞怪的表情包贴纸。 这待遇也太不公了吧，真人还没纸片人有人权吗？ 更何况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了，作为一个部门主管，他难不成连提出自己宣传点的权力都没有吗？ 算了算了，难得的假日，他不想为这些事费心神。 他相信自己的光芒，公司领导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说来，他有多久没出门逛过了？ 几乎明天都是公司和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他都快忘了自己所处的城市是啥样的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如去商业街逛逛？ 正好感受一下上涨的工资给他带来了怎样的消费力。 也煋算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决定要出门后就迅速捯饬了一下，带上钥匙和手机就走出了宿舍，比在游戏里还轻装出行。 …… 周末的商业街热闹非凡，几家网红店的队伍绕了几圈还是见头不见尾，是也煋许久没见过的场景了。 在游戏的某些场景里，可以选择屏蔽其他玩家的影像，即使在喧闹的街市也能一键归于平静。 他随意在一家品牌饮品店买了杯果茶，味道不及《游梦》里的好，但解渴足够了。 好了，接下来去哪儿？ 他抬眼瞧见了电影院的屏幕，上面播放的电影是一款老到现在应该没多少人玩的游戏改编之作，票房靠卖情怀荣登本周榜单之首。 这款游戏在他上学时就能上怀旧专题了，现在居然拍了新电影？ 他有点儿好奇，什么游戏能做到热度过去多年，依旧可以获得那么多老玩家的喜爱。 反正不知道做什么好，索性就看这部电影好了，照网络上的评价来看，非玩家也能看懂剧情，没什么特殊的观影要求。 买票，进场，虽然是许久不做的事，可也煋却熟练得像个每天进出电影院八百次的专业影评人一样。 有了在游戏里扮演各种角色的经验后，他已经能自如应对自己本不熟悉的场合了。 这或许是当真人npc的收获吧。 电影一开场，也煋就明白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狭隘了。 他原以为这种卖情怀的电影制作不会多好，不过是将游戏里的场景画面拼拼凑凑而已，纯粹是割韭菜。 但他的观影体验居然不差，甚至称得上好。 无论是配乐还是特效，都能将他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那款游戏的人拉进那个世界，感受其中人物的爱恨情仇。 作为一款以剧情和画面为卖点的游戏，影视改编的水平很过关了。 要是面试官和他一起来看这部电影，估计会激动到落泪。 他好像有点儿感受到了，那代玩家由这款游戏得到的情感。 游戏，即使单单是游戏剧情，也是可以打动人心的。 即便投入的时间金钱和花费的心神不算在内，遇到的人和是也不在考虑范围，单凭游戏本身的剧情，也足以调动人的情绪。 直到电影结束，也煋仍看着滚动的演职员表久久不能回神。 太震撼了，这也是游戏吗？ 他对游戏的了解，看来还远远不够啊。 是否有一天，他演绎的故事，也能成为这样即使是在游戏之外也能给人们带来感动的作品？ 无论是玩游戏的人，还是不玩游戏的人，都能感受到故事传达给人们的情感。 这实在是一件相当奇妙的事。 游戏，似乎又不止是游戏。 还有无限种可能值得被创造和发现。 …… 休闲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又到了上班的时间。 也煋将手机里定的第五个闹钟关掉，揉揉眼睛从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上坐起身。 又是崭新的一天——好困。 其实现在公司里也没什么大事，他手头上没有需要长期进行的剧本，在游戏里的人设也是一些没几句台词的场景npc而已。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溜达到公司，在食堂的早餐供应快结束是取了最后一份套餐。 一个美好的早餐必须有早餐相伴。 “哟，小煋，挺清闲的？”林姐在来食堂前已经处理好了一点儿工作，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早饭后正准备无缝衔接地赶往会议室，没想到能碰见踩点上班还慢吞吞用餐的下属。 “林姐早啊。”也煋喝了两口豆浆，微微的甜，没有什么豆腥味，配包子配油条都很不错。 至于闲不闲嘛……哪怕你真的很闲，也不能让上司知道你闲。 第176章 林姐忙着去开会，没多说什么，将餐盘往回收处一放便步履匆匆地走了，留也煋继续独自享用可口的早餐。 也煋吃饱后并不急着进入游戏，在没有固定剧本的玩家登入剧情副本时他的时间大多可以自由支配，适度的摸鱼也未尝不可。 但他没打算拿着工资不干正事，可又不想早早躺进全息游戏舱里，便打开电脑刷论坛，好掌握一下接下来的表演方向。 他是一个真人npc，不是纯粹的演员，他的存在是为了给玩家带来更好的游戏体验，这一点超过了对剧情本身的要求。 因此，玩家的真实反馈对他十分重要，而且重要程度超过了那本来就没几个字的人物设定和剧情梗概。 游戏论坛，则是快速了解大量玩家所需的途径，由于是官方论坛，所以希望游梦看到的问题大多会直接发帖提出，便于筛选。 真人npc：有好心人吗？求中医结局录屏【新】 1l lz 如题，求求！qaq 2l 官方有录屏可以随时看啊，身临其境超棒的！ 3l lz 呜呜呜谢谢二楼的回帖，但我没有全息游戏舱，没办法看…… 4l 云玩家？ 5l 莫名感觉楼上的语气不太好……没事啊楼主，刚被真人npc小哥圈粉想接触一下全息游戏的人很多的，不用有心理负担。 6l lz 谢谢五楼……但我有玩过《游梦》的……虽然是在体验馆里…… 7l 哦，体验馆啊，我在买游戏舱以前也去过，只能用游客账号登入，功能也少。 8l 这样吗？那应该体验不太好。 9l lz 现在能登入个人账号了，但录屏还是看不了，求如题录屏…… 10l 抱歉啊楼主，我们不是不想给，是游梦没给出传播官方录屏的授权，那一段又没几个玩家真在现场，所以不好找。 11l lz 谢谢十楼，我知道了qaq 12l 楼主莫慌，据我有点点可靠的小道消息，游梦好像打算开设官方体验馆，有关《游梦》的各项功能齐全，到时候再看也不迟。 13l 真假？还有这种好事！ 14l 我刚下定决心要买全息游戏舱诶！ 15l 能自己买当然最好，各方面都更安心些，但条件不允许的话还是等官方那边的消息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官宣。 16l lz 太感谢了！谢谢十二楼！ 也煋看到这里，发现自己的提议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出去，好在影响不坏，也歪打正着地做了一次预热宣传。 现有的全息体验馆功能不完善，是因为各家的游戏功能并不能做到很好的兼容。但如果游梦出了官方体验馆，那支持的游戏只有《游梦》一款，所需功能也只要按其考虑就行。 啧，他怎么越想越觉着自个儿聪明呢？ 目前进军全息游戏这一“新大陆”的游戏公司不止他们一家，可专做全息游戏的可能也只有他们游梦了。 其他人只是把全息游戏当作是一次小小的尝试，不痛不痒的投资，而游梦可是在这方面倾尽所有。 别的公司没有听说有开官方体验馆的打算，或许是因为他们不够重视全息游戏这一块。 而游梦必须重视，这也是也煋会向领导提出自己设想的原因所在。 既然是专精这一项，那就要做到极致。 这是他饰演过的那个中医角色原本的台词，虽然不是经他的口说出的，可他对此印象很深刻。 是啊，既然是做全息游戏的，那就要做到最好。 而他，也势必要成为第一的真人npc。 第103章 重逢 杂志预售在即，也煋被迫开了一场直播进行宣传。 “哇！看我发现了什么？真人npc小哥竟然开直播了！” “看到开播通知的我飞速赶来～好久不见呐～” “我来得太快没看清标题……杂志？已经要出了吗？我早就准备好钱包了！” 也煋对这镜头笑笑，脸部线条在直播灯的作用下显得格外柔和：“对，可以在《游玩·玩游》的官方网站或各大账号查看具体预售信息哦。” 弹幕却不想听这种回答。 “欸——你直播都开了，就是为了给人家引流啊？不太好吧。” “这次预售礼有什么？还不快老实交代！” “呜呜呜，我想要签名！上次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佬晒了真人npc小哥的签名，超羡慕的！” “同求！我也看到了，字签得好有个性啊哈哈哈哈哈。” 签名……吗？ 也煋想起了前不久给由由签的那一份，又被弹幕引起了补偿那名玩家时送出的几份签名。 还有之前同事们开玩笑让他签的名。 他一直不明白，签名，这样一项原本算是证明自己身份或表示同意的简单行为，为什么会成为有纪念意义的存在？ 不是一段祝福、一句寄语，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但他还是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只是一个艺术签名而已，不算难事。 “嗯，签名可以有。”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林姐那边估计也会给他安排这一项，现在先应下来还能有个“宠粉”的好名声。 观众们果然很满意。 “好欸！是签名！我也有机会拥有了！” “签在海报还是明信片上啊？好期待！” “签名签名！我超爱收集签名的！老集邮人了！想要签名照！一小张夹杂志里也不容易折，被海报折痕伤过……” 第177章 还有一些担心签名有限抢不到的。 “千万不要限量哦，限时完全行，不过不要不要限量！” “求别限量＋1，之前有限量的签名从没抢到过……手速慢太难了。” “非酋痛哭，限三千份我必是第三千零一个下单的，限五千份我便是第五千零一……手速过得去，运气不得行。” 也煋不知道公司和杂志社那边到底要怎么安排，不好自己直接答应，只说：“我会帮大家争取一下的，毕竟是我来签嘛。” 其实要签的数量多了也不仅是他一个人辛苦，负责印刷、清点、包装等等环节的人没一个能轻松。 但他这还是头一回被玩家们提这个要求，不忍心拒绝。 唉，他是不是心太软了一点儿？ 直播在十分和谐良好的氛围下结束了，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不错不错。 也煋翻着《真人npc任务手册》的实体版，可不是心血来潮想复盘，而是…… （一个小时前，真人npc部办公室。） “小煋！”林姐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这次直播很好啊，有进步有进步。” 也煋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夸奖。 但林姐显然不是、或者说不止是为这件事而来：“对了，你那个……第一个npc的剧情和人设。还记得多少？” 他试图回忆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已经相当模糊了，只记得大致的走向和人物关系。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了？”也煋很想给对方一个“有事说事”的眼神，但想到这是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把表情收敛了一下。 林姐干笑两声，也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突然：“那个，第一个剧本的后续内容出了……而且接到系统通知的主角玩家说晚上八点就会上线继续走剧情。” “现在是？”也煋故意不去看时间。 “六点。”林姐正色道。 是，虽然不太合理，但她就是个来通知的，不用背负什么，真正的罪孽该归于策划们。 “两个小时，时间太紧张了。”也煋觉着有些悬。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是没做什么准备就进入了游戏，可在不崩人设的同时将剧情连贯地接上去，还是不容易的事。 “我看好你哦，”林姐闪身出门，“加油！” 她的声音被关上的门板挡住了大半，也煋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满打满算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虽称不上富足，但总比没有的好。 两个小时，是上学时单科备考都感觉不够用的时间，却要让他恢复到演前台咨询人员时的状态，太为难人了。 他有些想不起来那个人设究竟是什么样的了，大概就是一个不断吃瓜的医疗机构人员、被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单方面认定的人生导师？ 好像不是多困难……吧？ 小欧那孩子倒还好说，但他那母亲和兄长都不是什么善茬，更别提那两个目前只存在于对话中的竹马了。 啧，想想就头疼。 也煋从以前的一些报告和笔记里复习了一下大部分的要点，概括一下就是他还在小欧家那个龙潭虎穴里，还被对方的母亲和兄长分别威胁了一通，情况不妙。 所以，那种竹马间的狗血三角恋，真的有到医疗机构去动影响整个未来人生级别手术的必要吗？ 也煋他不理解。 他没有那个谈恋爱的心思，更没想过要和谁结婚。 当别人的情感导师——尤其是咨询方遇上的还是商业联姻这种和他的生活毫不相关的事——他并不擅长，只能硬着头皮再试上一试了。 …… 进入游戏，加载地图，导入剧本。 也煋忐忑不安的心情倒是和当初刚接这个剧本时差不多。 再睁眼，竟不是在上一回剧情中止的小欧房间，而是第一个npc初登场的医疗机构。 omega前台站在自己的工位上，摸了摸后颈完全愈合到平滑的原腺体处。 也行，比小欧家好上不少，起码没有古怪的贵妇人和贵公子。 他刚要松一口气，前门就被人推开了。 医疗机构，不好说什么“欢迎光临”“欢迎下次光临”的常用语，况且他的人设也是工作是有些许漫不经心的，不用过于殷勤地招呼客人。 来人也默不作声，于是谁也不出声的奇怪场面就尴尬地形成了。 毕竟是个前台，适当地招待客人也是应该的。 也煋开口打破了沉默：“请问有什么需要？可以在我这里咨询。” “腺体切除。”对方言简意赅。 人却依然站在门口，不往里半步。 “哦，这个啊，没几个地方能做得来，我们这边可算得上是业内第一。”前台表演了一番王婆卖瓜。 那人对他的自吹自擂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在思考什么。 “你是alpha？”也煋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型，个子很高，大概接近一米九了，远超omega或beta平均身高。 “嗯。”对方毫不掩饰，或许说，也认为用不着掩饰。 “抱歉，”前台的脸垮了下来，“我们只接待omega，就连omega的伴侣alpha也不会接待的。” 反正是半慈善性质，本就不为赚钱。 “omega平权组织。”对方看来懂得不少，但话实在是少得很。 这家医疗机构的来历不是公开的信息。 第178章 也煋警惕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没有腺体，别妄想用信息素威胁我。” 对方还是用极平淡的语气沉声道：“咨询。” 他只是想来咨询，不为别的什么。 “好吧，”也煋知道僵持不下剧情根本推不动，索性就接受现状，“给你破例一次，有什么快问，这里的客人多半恐a，你待久了不好。” “腺体切除。”对方没有因为前台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咨询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将他的目的重复了一遍。 也煋想起了某个同样是来咨询这个手术的小omega：“风险极大，成功率低，恢复期长。” 他也学会了对方的惜字如金。 对方微微皱眉，竟是从进门以来最大幅度的表情变化了：“多谢。” 说完便推门离开。 “怪人……”前台摸了摸后颈，如今一提起这个手术，他就觉得旧伤有点痒痒的。 算了，这个剧本就是怪人多，习惯就好。 也煋看看里医疗机构的下班时间又近了些，认为一天不会这么平静的结束。 果不其然，门再次被推开。 “老师！”小欧见到前台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气鼓鼓地嘟起了嘴。 啧，omega小少爷的心思真难猜，脸上的表情变化跟个晴雨表似的。 也煋虽是在心底这样想，但面上不表：“你来了啊，怎么了？” “哼，老师你先回答我吧。”小欧就差把“我现在不开心”写脸上了，“为什么你会见那人？” “谁？”也煋最讨厌谜语人了，他不喜欢别人跟他打哑谜。 “还能有谁？”小欧本来想往咨询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但又娇气得坐不下去，只能作罢。 也煋想了想跟对方有关的重要人物，还得是个alpha：“你未婚夫？” “别这样称呼他！我不接受！”小欧的情绪十分激动，连信息素都隐隐约约地从阻隔贴下溢出了一丁点儿。 也煋没管青年omega那少爷脾气，喃喃道：“原来是他啊……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看起来挺沉稳一a，没想到小时候还会欺负喜欢的omega？ 是该说人不可貌相，还是该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呢？ 第104章 威胁 也煋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等一下，既然那人是小欧的那个未婚夫，那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个医疗机构并不正规，属于灰色地带，但背靠平权组织正常的经营还是有保障的，只是相对的就不能做什么宣传，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而小欧又自称是朋友小米介绍来的，可见腺体切除手术的相关讯息不好搜索到，不然一个身娇体贵的小少爷omega怎会选择这么一家小医疗机构做如此危险且重要的手术？ 被人找上门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也煋回想起了自己当中医时医馆里的患者被人绑走的往事。 要是小欧真来做手术，而那个面冷话少的alpha是否会做出闯进来把人强行带走的事？ 难讲。 小欧明摆着是非常抗拒这门婚事的，那为什么不直接跟对方谈谈呢？ 于是也煋便开口问了：“小欧，你为什么不告诉你未……那个alpha你的取向是o？我认为，这样会更有利于你拒绝他。” 这孩子应当是拒绝过对方的吧。 “我，我说不出口。”青年omega甚至为此红了眼眶，“像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允许我这样只能联姻的废物还……” 他是真的说不出口，他的取向还是老师猜出来的，他的确喜欢小米，但仅是藏在心底的喜欢罢了。 不是浓烈到能不惜与家族决裂的爱。 也煋听到一向娇气的小少爷居然说自己是废物，有点惊到了，连忙娴熟地哄孩子：“你不要那样说自己，你很棒的，对不对？虽然你可能是没有你哥哥那么优秀，但肯定也有自己的闪光点。” 小血在成为族长前都是软乎乎的，小秦在药物事故后一度失去了信心，可也煋都能即使安抚他们的情绪，自认在哄孩子这一方面还是有点子经验在身上的。 “老师……”这下青年omega的眼泪从眼中滴落出了，眨巴着泪盈盈的双眼问，“那，我的闪光点是什么呢？” 也煋看着对方被泪水浸湿的纤长睫毛，那双大眼睛好像再说“回答不上来就是在哄骗人”，令他压力倍增。 呃……要问对方的闪光点具体是什么——这种灌鸡汤式的安慰还有人会继续追问的吗？ 他看着面前连哭泣都异常精致的娇贵omega，想了想说：“我并不了解你的全部，就单说我看到的吧。 “你有自己的想法，简单来说就是有主见，虽然你的家庭决定了你或许不想别的人家那样有自由选择婚姻权力，但你不会一昧听从，而是提出反对意见。 “你敢于面对自己的感情，虽然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但面对我的冒犯猜测时却承认了，这需要一定的勇气。 “你无畏成为‘异类’，一个未婚的omega，选择切除自己的腺体是相当惊人的，你会被社会不接纳，会被人们排挤，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这不仅是‘你的’一场手术，牵扯到的东西和可能引起的话题你大概不是没想过，但你还是不打算就此放弃。 “你看，我认识你没多久就能例举出这些。小欧，那些人，是你的家人和相识多年的人，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优点所在，不要再妄自菲薄了。” 第179章 “老师……”小欧抽噎了一下，“原来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好的吗？” “有的。”也煋回以慈爱的目光。 看，哄孩子他可是专业到能和幼师媲美。 “所以——”青年omega收住了眼泪，转为俏皮地一笑，“老师你爱上我了吗？” 也煋转身，捂脸，十分无语。 这家伙的情绪起伏也太难以捉摸了吧？ 他有点不想管对方了，还是让这个小少爷自生自灭好了。 …… 早晨的阳光洒落在落了灰的招牌上，泛出点点的亮，医疗机构的前门被人推开，又缓缓关上。 “谁啊，来这么早，第一场手术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取药的话先出示病历本。”前台咨询显然还没进入到工作状态，坐在咨询台后紧盯着手机屏幕，连头都不抬一下，没什么接待客人应有的礼貌态度。 来者并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离门最近的那块瓷砖上，皮鞋被透过玻璃门的阳光照出一块光斑。 啧，似曾相识的沉默。 也煋似乎知晓对方是谁了。 “哟，又是你？”他抬眼一看，果然是小欧的那个未婚夫，“不是说了吗？我们这里不欢迎alpha，甭一大早就来给我们找晦气。” 这次的话语比上回还尖锐，相当不客气。 “等人。”对方看向了墙边的排椅，像是想坐到角落等待。 “想都别想，”omega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你明明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能让你一个alpha蹲人吗？” 这个人也是直脑筋，要等去外面等不好吗？非要来一个明确禁止alpha进入的地方，难怪小欧说他惹人嫌。 也煋摇摇头，好在这时候没什么客人，不然会引起恐慌的吧？比如联想到会不会被家暴但还在离婚冷静期的alpha丈夫蹲守什么的，想想就恐怖。 “惹人嫌”的alpha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还是站在原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好吧，真是个麻烦。”前台咨询人员状似随意地问，“等谁呢？要不你先走，我帮你看着？” “你知道。”对方平静地抛出一颗让omega瞬间不平静的炸.弹。 什么叫他知道？！ 这个人的意思是，已经清楚他和小欧的关系了？ “你监视我？”也煋收起了那份装出的随意，严肃地看向对方。 对方直视他的眼睛：“你不值得。” 好，是能成功激怒人的话。 但也煋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那人监视的人是小欧。 疯子，一群疯子。 单纯想切个腺体的小欧在这群人中间都被衬得无比正常了。 他能够理解为什么小欧讨厌这个alpha了。 一个会监视自己动向的丈夫，是很可怕的存在吧。 “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我们有什么背景，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也煋冷冷一笑。 平权组织……这年头，平权可不是说两句话就可以做到的，有时候还要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如果说这家医疗机构属于灰色地带的话，那它背后的omega平权组织就是更为浓稠的墨色。 “你不知道。”对方的说话字数就像是有限制一样，话不讲全，几个字几个字地蹦，还要人去多想一会儿。 但也煋觉得这个寡言少语的alpha是在说自己不知道他的背景。 对方的背景？ 左右是像小欧一样的富贵人家吧。 也煋对这个世界观其实也不怎么熟悉，但大概和现实中差不多吧。 钱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但他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那又如何？”也煋不太在意地说，“我奉劝你一句，乘早离开为好，不然——” 他刚想说不然自己就摇人来了，突然被从屋内走出的人打断：“这是阿、阿尔先生？！” 熟悉的声音。 也煋回头向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问：“王姐，你认识这个alpha？” 她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alpha出现在他们这里的确不太妥当，可那是阿尔先生，怎能出言驱赶？ 这个alpha是相当危险的存在，通俗点说就是“人狠话不多”，还是别招惹为妙。 “正常。”那个alpha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轻狂的意味，而且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他见总算有人是认出了他，便自行走到排椅处坐下了，还坐在了最显眼的“c位”。 “欸，你怎么——”也煋本想去阻拦，却再一次被王医师截断了话。 “别说了。”王医师快步走到咨询台轻拍了一下他。 前台咨询人员不解地看向首席医师：“可是他会吓着客人们的。” 明明她平时最看重客人们的感受了，今天这样的举动很是反常。 因为来医疗机构的omega大多不是本身患有什么疾病，所以这里一向称这些omega为“客人”而不是“病人”或“患者”。 但，大多数来的omega都曾经由于alpha受过心理创伤，是会恐惧alpha的，不应该将一个危险的alpha留在这里。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王医师尽量不动声色地飞速瞥了一眼坐在墙边的alpha，“总之这个人是个大人物，你最好不要对他态度太强硬，会吃亏的。” “晚了，”也煋这句“晚了”在对方听来和“完了”差不太多，“人我大概是已经得罪过了，而且还给他未婚妻支了退婚的招，他能拿我怎么办？” 第180章 这还不得是个法治社会吗？ 总不可能真的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吧。 “往轻了说，你可能会小命不保。”王医师一本正经地说，不像是在开玩笑，“往重了说，我们整个医疗机构、甚至是平权组织都会受到牵连和打击。” 也煋闻言一惊。 难不成，那人还真是个法外狂徒？！ 第105章 惊恐 也煋原本以为这个剧本是三个中最接近现实的一个，没想到还没那么简单。 也是，都有abo这种幻想元素了，魔幻一点也合理。 嗯，合理。 他努力催眠自己，被阿尔威胁的事并不算什么，想之前两个剧本，哪一个的处境不比现在危险？ 收养吸血鬼后被处以火刑、和丧尸打斗什么的他都经历过了，还能怕那区区一个人类alpha不成？ 想到这里，也煋就安心了许多，况且这只是游戏而已，哪怕他背后的平权组织帮不上忙，他也有使用道具这一后路可选。 “今天没有预约的手术，”王医师是个体谅客人的，她在默许阿尔留下前考虑过，“而且之前的客人药都配好了，只要挂上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那这个alpha在这里谁都不会被吓到。” 这些话她完全是说给同事一个人听的，附在对方耳边且声音极小，就算是五感俱佳的alpha也没有听到半点。 也煋松了口气：“这也是个办法，不过……” 他颇为忌惮地偷偷瞄了一眼阿尔的方向，这并非长久之计，要是这人等不到人还来呢？总不能一直为这事暂停营业吧。 虽然他们不以此盈利，但这个医疗机构帮助了许多omega，能正常接待客人是最好的。 再说了，作为omega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被一个alpha牵制也是够丢脸的了。 “好了，他不是普通a，别怄气了。”王医师像是看出了前台omega心中所想，“要不是顾忌他的背景和人品，咱早把他赶出去了。” 当然，这同样是两个omega间的悄悄话，没有被某个不速之客听了去。 “哼，这种a，难怪被未……被人不待见。”也煋想起小欧不承认那层关系，他一直念叨倒是不像样子。 他身为小欧的“人生导师”，理应是和学生站在一头的嘛。 王医师点点头，她以为对方说的人是指在场的两个omega，所以没有多问什么。 “你先回去歇着吧，”也煋看剩下没什么工作了，可以摆烂一天，“我去把牌子翻个面。” “嗯。”王医师也不跟他客气，走回了屋里。 也煋推开前门，天还早，又是工作日，路上除了赶着上班上学的就是去买菜的人，应该本来就不会有多少客人，歇一天也无妨。 他将“营业中”的牌子翻转到背面，留下一个“暂停营业”朝外，要不是还有个麻烦在里头坐着，他都想提前下班了。 还好小欧不打算跟阿尔结婚，这种alpha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再帅再有钱都没用。 也煋回到自己的“专座”上，在咨询台的遮掩下给小欧发消息，告诉对方今天千万别来。 不料对方突然发来一通视频通话，好在他眼疾手快挂断了，不然叫阿尔知道就又是件难缠的事。 啧，这明明是他的地界，怎么自己反倒像是个偷偷摸摸的间谍了？ 小欧：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都准备请假去你那边了。 也煋简明扼要地向对方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重点说明了一下阿尔的监视行为。 小欧：他怎么敢这样做！我哥哥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青年omega的反应倒是如也煋所想，不过…… 也煋给小欧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对方的母亲和兄长是想促成这桩婚事的，如果被他们知晓了监控的事，说不定还会以此为由执意将小欧嫁给阿尔。 在这些人眼中，omega的“价值”就是以婚姻来换取家族利益，是没有什么自由可言的。 而小欧一心想做的腺体切除手术，就是对这种现状的抗争，在某种意义上是极具反叛精神的。 小欧：妈妈和哥哥以前是那么爱我的……他们为了钱居然能做出这种事！他们要把我嫁给那么可怕的人吗？ 小欧：我原以为那个人就是讨人嫌一点罢了，竟然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更不可能会和他结婚！ 小欧：这见鬼的商业联姻——让他们做梦去吧！我就算是把这该死的腺体割了，也不会和那个家伙结婚！ 看样子对方的情绪相当激动。 也煋便没再多说什么，让小欧如此发泄一番也好，这些破事要是郁结在心身体都会搞垮的。 小欧刷屏了一通也累了，他毕竟还年轻，又是个娇气惯了的小少爷，脾气那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 冷静下来后，他将老师的话看进去了一些，知道婚姻大事没那么简单，像他这样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在这家医疗机构倒也不算罕见。 也煋见阿尔坐在角落挺安分的，便放下了几分防备，将重要的资料锁好后离开了咨询台，随便进了个较里的房间给小欧发出了语音通话邀请。 “老师……”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青年omega带着哭腔的声音，“会不会有一天我走在街上，他就来把我抓走啊。” 也煋自然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连忙安抚道：“肯定没事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他能做出这事？何况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第181章 虽然也煋并不确定那个目无法纪的嚣张alpha是否会对这个娇弱的omega做出套麻袋等绑架行为，但他也算是处理过绑架相关事务的人了，之前能带回患者，这次就算小欧真出事了，那他救人的成功率应该不低。 不对不对，还是小欧平平安安的最好。 作为老师，怎么能一上来就设想自己的学生出意外呢？不吉利。 正当也煋自我谴责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叩叩叩。” 短促的三声，本是很礼貌的敲门方式，在房间内的人听来却不亚于死神来收割人头。 这是敲在门板上吗？ 这是敲在了他的心上啊！ 胆子不大的也煋被吓得不轻，门外是敌是友尚不清楚，这里屋的门也该装个猫眼才对。 他示意小欧先别说话，并将自己手机的音量调至静音，以免小欧的事情泄露出去。 紧接着他发了条讯息给王医师：王姐，在我门外敲门的人，是你吗？ 现在只有他和王医师两个医疗机构的员工在，第三个人就是阿尔了。 拜托，一定要是王医师啊，虽然自己人吓自己人不好玩，但起码安全呐。 一想到门后是那个恐怖的alpha的可能性，也煋的心就一颤。 即使他在上一个剧本有足够的战斗经验，那也是建立在中医本身就会针灸的基础上，现在这个人设他是半分特长都没挖掘出来啊。 王医师：？ 王医师：不是。怎么了？ 也煋看完这两行字心都凉了半截。 退一万步来说，假设门外站着的人不是阿尔，那这局面对他来说也称不上有利，甚至会更加复杂。 会有第四个人吗？ 他不敢细想。 他切回和小欧通话的界面，并发出了转为视频通话的邀请。 对方通过了，小欧关切地看向这边，但视角只能看到一扇门。 门？ 他不懂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但之前的敲门声并不算轻，他也听到了，大概知道是有人在门外。 但老师为什么不开门，反而是让自己不要出声呢？ 也煋缓缓地将镜头转向自己，试图用唇语和小欧对话。 青年omega平时任性惯了，和别人说话也不怎么看着对方，对唇语更是没有研究。 就在小欧皱着眉尝试“翻译”老师说的话时，更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小欧背靠着的、挂了精致柔软的羊毛挂毯的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当有着繁复华丽花纹的银质门把被旋转到一半时，青年omega还没有任何察觉，等到他意识到不对是，一只手从门后伸出，将他拉向了门外。 门再次关上时，原本斜站着一个omega的地方只剩下了还未断开通话的手机，屏幕中的男人脸上血色尽失。 完了，任务对象好像丢了。 也煋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视频中只余悬着晶莹闪耀的水晶吊灯的天花板。 他的策划同事们是和他有什么仇吗？ 这样的剧情，他觉得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 不，也许是连睡都睡不着。 也煋看着视频的另一端再无其他反应，默默挂断了通话。 这敲门者，只能由他一个人应对了。 不过还好，他进门前先反锁了，不然很可能会是和小欧一样的下场。 这次的剧本让他以后大概都不敢再靠着门用手机通话了，被拽出门的时候连捡个手机的机会都没有，太要命了。 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在这个剧本里熟悉的就只有小欧和王医师，现在小欧下落不明，可让王医师贸然出动没准会令她也陷入险境，得不偿失。 该如何破局呢？ 他边想边打开了商城。 这种情况能使用那种道具啊？ 阻门器？但又不是真的入室抢劫什么的，问题的根源不在这里吧。 有没有那种专门适用于这个剧本的，有场景限制的道具应该更有针对性一点——找到了！ 他看了看详细的说明，又摸了摸后颈。 虽然有点损……但就是个游戏而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他们这儿是个医疗机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即使救治，应当不成问题。 第106章 叙旧 也煋摇了摇手里的喷雾瓶，打算像喷杀虫剂那样拉开门就直接往外一喷。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大致看了一下说明，毕竟只是个游戏物品，所谓的“说明书”也仅是商店里的三言两语罢了。 这瓶喷雾似乎是能刺激alpha信息素紊乱的神奇道具，但具体效果还要试试才能知道了。 要是一个普通的omega自然做不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万的损招来，正常情况下，受a信息素紊乱影响最大的其实不是那个alpha本身，而是在他身边的omega。 但他本身就是个早已切除了腺体的无信息素o，当然也不受a信息素的影响，可以趁对方紊乱虚弱时——打就算了，即便不受信息素压制，但ao体质的差距还是在的，控制住对方就行了吧。 这里可是一个医疗机构，例如麻醉针一类的药品器械想必是不会缺的。 他虽然在上一个剧本是医者，但在这里还是要借助王医师的能力才可以，不然可能有崩人设的风险。 他还没有想过门外不是阿尔，甚至不是任何一个alpha的话该怎样应对。 第182章 或者说他不是没去想，而是不敢想。 他是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但并没有锁上门，因为那样对阿尔来说就太刻意了——成心不让这个不请自来的alpha等不到人的样子。 门没有锁，那有第四个存在的可能就不小了。 而这绝对是最难办的假设。 也煋屏息运气，单手以极快的速度打开门锁并将门推开一个刚好够容纳喷头的宽度，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按下喷雾器。 一阵对失去了腺体的omega来说也足够刺鼻的水雾喷出，糊了门外的人一脸。 “这是什么东西呀！咳咳咳……”一道娇柔的惊呼从门外传来。 欸？不像是阿尔的声音。 也煋一手紧拽这门把，小心翼翼地从开启的门缝里往外一看——是一名陌生的男子。 再，观察一下？ 也煋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注视着对方的反应。 门外的人咳红了眼睛，不过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太严重的不良反应，也不像是被刺激到信息素紊乱的模样。 那人原本咳得蹲下了身，察觉到房间内传来的目光后抬头看向那双眼睛：“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拿这种东西喷我？咳咳咳……” “呃，”也煋不知道能怎么回答，只能回敬对方一个问题掠过去，“你现在有什么不适吗？我是说，信息素方面的。” 他看出来此人大概不是alpha，只是希望喷雾不会对这个疑似客人的人产生不太好的作用。 信息素类的道具估计对beta不造成影响，但对omega就难说了。 而一个beta特意来他们医疗机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人大概率是omega。 “没，没有。”刺激性的水雾引起的咳嗽已经差不多止住，那人揉了揉咳出了泪水的眼睛，“就是，有点呛到了。” 胆怯的小声话语，挺能激起人的保护欲的类型。 可惜也煋对此并不感冒，只是接着追问：“我确定正门挂了写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你又是为何擅自进来的？” 这个前台咨询人员本就是对客人不太客气的设定，正好涨了他的气势。 那人嗫嚅了一下，还是顶不住将门完全拉开的人目光的压力说了：“我的朋友说要来这家医疗机构做手术，我，我担心他有危险，就来看看了。况且我也是个omega，没有恶意的。” 他只口不提为什么不顾门口的示意牌进入，而且还走到了这么里面的房间前敲响了门。 “你的朋友？”在听过了小欧的一系列哭诉后，也煋听到omega说出“朋友”这个词都有些ptsd了。 “嗯，很好的朋友。”omega眨巴着还微微泛着红的水灵灵大眼睛，像是要博取同情一般。 “我们这里不接受团购优惠。”可这个工作人员却十分的无情，理解也偏到了不知哪去。 还蹲在地上的omega有些撑不住了，在心底里暗骂了一声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展现了一把自己的娇弱。 可令他以外的是，眼前的人竟然连试图扶一下他的举动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像这样服务于omega的医疗机构里，难道不该都是非常关心o的人的吗？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百试百灵的招数是哪里出了问题，就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震。 “小米。”低沉悦耳的男声从他身后响起。 也煋心下了然。 这个omega果然不是什么路人角色，好家伙，这两个之前一直活在对话里的竹马两天之内他就给见齐了，还好小欧不在，不然就有修罗场可看了。 “阿尔哥哥……”小米进门时没注意到坐在角落的alpha，这时被人叫出名字是又惊又喜又恼又羞，脸色比走马灯上的图案转变得还快。 惊的是在这里遇到本不应出现的alpha，喜的是对方主动来找他，恼的是自己的名字被点破失了伪装的机会，羞的是暗恋的人走到他身边。 也煋看着小米的一系列情绪，又看看面无表情像是单纯来打个招呼的阿尔，有点想笑又憋了回去。 他对人的取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这两个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是情敌欸。 可惜这俩是不会允许他就这样吃瓜的，几乎同一时间，一a一o都看向了他。 作为前台咨询人员，还是要被迫营业呢。 “有什么事吗？”想听更多八卦的也煋疯狂暗示二人，“你们可以到等候区聊天叙旧，现在没有其他客人。” 要不是碍于人设要摆出一副不爱搭理客人的冷脸，也煋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露出吃瓜看戏的专用笑容。 小米此刻对这个工作人员的看法有所改观了，还是有点眼力见的嘛：“阿尔哥哥，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坐下说几句呗？” 阿尔虽然不是很想和对方聊，但他的听力优于常人，听到小米和前台的对话后，认为对方口中的朋友就是小欧，于是便同意了。 也煋先是看着两人并肩离开，再把道具往仓库里一丢——以后估计还能用上，有消耗次数的道具不彻底用完就丢太浪费了，就算他是真人npc也该节俭些。 发了条讯息给王医师略微介绍了一下现在这里的情况后，他也走到了大厅。 他欲盖弥彰地说：“唉，我还是得会工位上待着，不然被记旷工就不好了。” 实际上他的耳朵都朝着排椅那一边，生怕漏听了什么。 这怎么能叫八卦呢？ 第183章 他在心里说。 这叫，收集剧本的相关信息，万一是帮助玩家通关的重要线索怎么办？ 遂心安理得地听了起来。 “阿尔哥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小米的声音本就柔，在心上人面前更是快化成了一滩糖水。 alpha实在不擅长应付这样的omega，便说：“和你一样。” 他是为了小欧而来，的确是和小米的说辞一样。 小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着o和a来这种地方的原因能相同吗？后又想到了自己所说的“朋友”。 那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原来，你也是担心小欧呐。”他低下了头，居然在alpha的眼前露出了没有颈饰遮挡的雪白后颈，“我好羡慕小欧哦，要是准备做手术的人是我的话……” 小米没有将假设说完，给对方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间。 也煋摇摇头，这点手段，在跟着室友追完了数部经典大型电视剧的他眼前还真不够看的。 就，有可比性吗？是什么心态，才会想在做手术方面都要比一比？ 他看不懂，也不想懂。 自己的学生，似乎在这俩货的衬托下都格外可爱了。 阿尔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好像对方只是说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般。 这让小米十分受挫。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尔从小就只围着小欧转，好像和自己的接触都是附带的一样。 他不想当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一个就算失去了也没关系的“附赠品”。 也煋理了一下，这三个人的关系大概是：小欧贴贴小米，小米贴贴阿尔，阿尔贴贴小欧。 啧，等边三角就是麻烦，而且这两个人哪一个都配不上他学生的样子。 他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对小欧有了导师滤镜，看自己带的孩子自然是哪里都好。 对娇气小少爷的嫌弃？不存在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欧在这个剧本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正常人。 手机振动了一下，也煋看了一眼。 最正常的还是他的好同事王医师，发来的信息是多么的有用啊，及时雨无疑了。 王医师：你说的那个小米，之前来过我们这，那天你不在，他还是找我咨询的。 王医师：是咨询的腺体切除手术，但问他具体情况和过往病史又支支吾吾的，我跟他说手术风险因人而异，可他仍是说不出什么，只说是没被标记过。 王医师：听你这么说，确实像是替别人问的，不过这种手术还是本人来咨询更安心吧。 也煋和对方道了个谢，又调回了小欧还是没有发来任何消息的聊天界面。 看来，家访只做一次是不行的了。 第107章 再访 也煋这天一早来到公司，就感受到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这是怎么了？”他看了看周围每个人脸上都藏不住的笑意，“还没过年吧？” 小钱不答，只是笑着抓了一把糖给他。 “年糖？”也煋开始怀疑这里是否有提前三个月过年的习俗了。 怪事，他在这里读大学的时候也没见着有这样一个风俗啊？ 难道是有什么别的寓意？ “喜……”他试探地缓缓发出一个音节，看对方的神色竟有鼓励他继续说的意味，“喜糖？！小钱你要结婚了？！” 太突然了吧，这份子钱得随多少好啊。小钱和他关系不错，怎么也得在普通同事的基础上加点儿…… “当然不是了！”小钱打断了也煋的思考，“是喜事，有喜事！为了庆祝买的糖。” 她目前可是连对象都没有呢，乱讲什么结婚。 喜事？ 也煋想了想，除了亲爱的同事结婚外，还有什么喜事值得全公司乐成这样。 他更加试探地小声问：“咱公司上市了？” 这要是真的，那可真值摆个宴席庆祝。 没料他这一相当大胆的猜测却没遭到小钱的直接反驳：“指日可待。” 小钱一脸严肃认真，表情不似作伪。 “哦？”也煋听到这里心里愈发好奇了，可没等他再循循善诱地从对方口中套出话来，小钱就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 “这件喜事还多亏了你，你上次那个杂志采访可给《游梦》带来了好一波热度，我们还得到了参选本年度最具影响力游戏的评比的资格，听说连大老板都乐开了花呢。” 也煋知道那个杂志很厉害，但没想到居然还能和评奖扯上关系。 虽然他不玩游戏，但对那个知名奖项还是有所耳闻的，每年评奖结果一出来那铺天盖地的哪儿都能见着，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游戏都可以在他的好友动态圈中刷屏。 一想到自己任职的游戏公司能参选，而且算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他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啊，这就是他的工作创造出的一份价值呐，上班更加有动力了！ 他谢过小钱的糖后就去了食堂，为了庆祝，他一定要吃一顿豪华的早餐。 超过了餐补也要自己贴钱吃的那种！ 就在也煋大吃大喝甚至忘记了打卡的时候，林姐和面试官正忙并快乐着。 杂志一经发售，《游梦》这款游戏和它的真人npc被许多原本不关注全息游戏的人知晓，并引发了无数讨论。 不少被引起了兴趣的游戏厂商也致电游梦，希望能商量一下合作的可能。 第184章 没办法，现在的游戏市场已经面临饱和，要是再不推陈出新，哪怕是再有底蕴的大公司也没辙。 游戏这一事物，本身就是在不断的创新之中发展起来的，之前他们或许是不太看好当今的全息技术，可游梦这家公司给他们展示出了全息网游未来的更多可能，实在是一个转型的好时机啊。 这些纷纷发来邮件或拨来电话的游戏厂商，好多都是原先游梦根本高攀不起的，现在却言辞谦虚地表达合作意图，让面试官心中好不畅快。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他所在的游戏公司能成为业内之星；总有一天，他制作出的游戏也能被众人高看。 林姐的激动之情倒是与他不同，偏向于追星成功的喜悦。 天！这家的游戏可是她的学生时代白月光！ 此游戏在当时将一种全新的理念带入了网游之中，是全校同学聊天时都落不下的超热点话题，是1她青春的回忆。 合作吗？那肯定是——要好好考虑的。 林姐在工作时并非感情用事之人，《游玩·玩游》的采访也不是冲着圆梦去的，而是切实地想到对游梦有益才接受。 这家的游戏虽然在她上学时风靡一时，但那个时代早已过去，现在游戏更新换代极快，连较为小众的全息游戏舱在短短几年内都换了几代，更别说是游戏本身了。 这家现阶段的发展不容乐观，不清楚是管理层决策失误还是什么，新发行的游戏基本不贴合时下热点，游戏评价也是好坏参半，合作方面的确有待考量。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她意想不到的成果了。 …… 也煋再次出现在医疗机构时，阿尔和小米都已离开。 根据剧情回顾里显示，阿尔是被小米软磨硬泡着带走的，后者说小欧不会来了，等也没有用。 不对啊。 也煋看着这一段，皱起了眉。 小米不也是为了小欧而来吗？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目前处于“失联状态”的小欧不会来了呢？ 要是仅仅是联系不上对方，那也无法如此笃定地说对方“不会来，等也没用”这样的话吧，而且还要执意劝走同样等待小欧的阿尔。 啧，这复杂的人物关系，他的思绪是越来越乱了。 好吧，来做一个假设：在怎样的情况下会肯定一个疑似被人绑架的人不会出现在“约定好了”的地方？谜底很简单，人就是他绑架的，不是主谋也会是共犯。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学生看人的眼光的确不怎么好。 难怪能病急乱投医到找他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经历的人，当解决自己恋爱问题的“人生导师”。 虽然不是很想掺和进这种破事里……但谁叫漩涡的中心里还浮沉这称他为“老师”的小欧呢，既然被叫了这么久，那他也要担得起这一句。 好吧，视频通话中看得很清楚了，小欧是在自己房间里被“神秘之手”拽了出去，家访是非做不可了。 但这个学生的家，可不是他这样的身份能说进就进的，得另想法子。 毕竟，两位学生家长似乎都十分不待见他。 不过也煋并不慌张，这是在游戏里，而且他作为真人npc还有一整个可以随意取用道具的商城，比专业特工的装备都齐全，还怕进不了小欧的家门？ 但到了里小欧家不远的地方他才想起，像这样的富人区安保绝对是相当之严，一般的小贼应该进不去，而飞檐走壁也不好在大白天施展。 可离小欧失联已经过去了快一天，对方很可能不在家中，去晚了更是有连线索都被清理赶紧的风险，他没有等待的时间。 那就硬闯吧，当初医院也是那么进去的，没有了针灸针，他还有…… 他从仓库里取出了那瓶喷雾——这个大概能派上用场。 也煋先披上一件隐身斗篷，悄悄潜行至里站在最外的一个保安非常近的位置，偷偷观察。 要问他为什么不直接穿着隐身斗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这年头热敏监控应用广泛，眼睛看不见也骗不过机器，不好蒙混过关的。 他重点观察了一下那名保安的颈部——没有阻隔贴和颈饰，但也不是毫无起伏的平整光滑，估计是个alpha。 而有一个alpha基本就可以说明这整支保安队皆是由a组成的了，像这样需要长时间待在同一地点且配合同事工作的职业大多是会采用同种第二性别的人，便于管理。 他可是在这个场景里的网络上恶补了不少“常识”啊，当个真人npc也太难了，还要自己给自己补课。 摇晃均匀喷雾剂后，他将手伸出隐身斗篷，出其不意地往那名保安脸上一喷，攻其不备便成功得手了。 看，这事也不怎么难嘛。 “什么东西？！”那名保安的怒吼很快就吸引了同事们的注意，也煋得以趁乱进门。 溜了溜了，他一开始便不打算同在中医副本是那样放到所有守门的人，那医院基本就只防他，可小区里还是有很多无辜住户的，影响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不好，保安得留着。 而信息素紊乱喷雾，某种意义上其实和防狼喷雾的差别也不大？就是有些反向操作吧，解个药效并不麻烦，属于医院都不会为此腾床位的小小伤害，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成功潜入别墅区之后，也煋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留意过往的人。 第185章 据小欧所说，他和小米是对门邻居，那去到小欧的家中就有可能要经过小米的视线范围——起码是他家监控的视线范围内了。 这里的别墅在他看来都大差不差，而且小欧的家辨识度属实不高，那么久没来，他已是忘了那幢别墅长什么样子了，得有人带一带路。 于是在他跟了三个买菜的阿姨、五个遛狗的大爷和七个送完东家的司机后，他总算来到了这对他来说有一点点熟悉的别墅前。 他身披隐身斗篷，踩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石阶上，可那个给他别花的小omega却不在了。 啧，竟莫名有一种化身勇者前来解救被恶龙掳走的小王子的荒唐感，太离谱了。 也煋当然不至于蠢到如小欧上回那样直接按门铃，而且按完门铃就跑实在是太像小孩子的恶作剧了，不利于邻里之间的和睦相处。 他将眼睛凑近猫眼看了一眼，不到半秒便移开了视线。 嗯，先浅看一眼吧，猫眼这种东西从外往里看和从里往外看似乎都挺吓人的。 他回想起了学校宿舍里卧谈会上听人讲过的几个有关猫眼的恐怖故事，自己吓了自己一通。 还是开个视角吧，多大点事。 不费力，更省心，还安全。 第108章 遇险 也煋身为真人npc，所拥有的权限自然是比普通玩家高上不少的。 即使是正常剧情推进需要以外的视角开启，在一定范围内还是可以做到。 他打开面板，调出了门后场景的实时画面，确认无人后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个能力不能常用，不然太破坏游戏平衡了，适当的难度也是游戏体验感的重要条件。 他决定进入别墅后的“探索”还是靠自己为好，免得被人说“开挂”。 虽然他自己也算得上是外挂本身啦，主角玩家官方特供金手指什么的。 趁着四下无人，也煋从商城里选取了一把□□开了锁，像个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成功溜进了别墅。 嘶，他这到底是家访还是私闯民宅啊？真不好说。 也煋摇摇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况且小欧还等待着他去解救呢。 在他的想象里，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学生正面临着极大的威胁。 这个世界哪怕再怎么奇怪，说到底还是偏现实向的，也不至于会出现什么字面上的妖魔鬼怪，那只手多半是人类的。 既然是人，那就肯定有办法对付，而且他已经在不同的剧本中不知克服了多少困难、攻克了多少难关了，这次一定也是可以的！ 他鼓起勇气，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前。 旋转而下的木质楼梯复古典雅，但踩上去难免发出声响，目前别墅中是否存在潜在的敌人他尚未知晓，不好轻举妄动。 也煋先试着踩上第一级台阶——不行，只要是在这别墅里耳朵不背的人都能听见这动静吧。 木头特有的那种回响效果使他有些慌张，要是真一步步走上去了，那绝对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在他缺什么都不会缺解决各种问题的道具。 也煋打开商城，里面的消音道具也是千奇百怪，他不想太飘，就选了一双形似云朵的“鞋子”。 等他将道具拿到手上后，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双鞋子，他看漏了一个字，这其实是消音鞋套。 不过也没差，反正都是穿戴在脚上的，只要走楼梯不发出令人察觉的动静就行。 他捏了捏这双鞋套，比常规的鞋套厚实许多，触感也是软乎乎的，很符合人们对云朵的幻想。 不过这厚实的鞋套却十分轻便，穿好后踩在地上也相当踏实，最重要的是几乎不会发出一丁点儿声响，非常符合他现在的需求。 也煋一步一步走上楼梯，雕花扶手冰凉防滑，消除了他一部分的紧张。 小欧的房间在二楼，就快要到了。 待他顺利走到门前，无事发生反倒是叫他有那么些失望。 唉，原本以为这游戏会更惊险刺激呢，没想到这么让人—— 他心里的“虚惊一场”几个字还未形成弹幕从脑中飞过，一击重重的敲打就直袭他的后脑。 在也煋失去游戏内五感的最后一秒，他的吐槽已转变为了对游戏真实度和痛感设置的控诉。 他作为真人npc，感官数据都是事先设定好的，也不允许私自更改。 这纯粹就是在坑他啊，玩家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整数据，而他不行。 受苦受累的也还是他，有没有天理了啊？ 但这昏迷的感觉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而是五感尽失，给人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不知道玩家那边是不是同样的感受，不过如果是的话，那真不会有人投诉吗？ 等也煋再次恢复感官，他十分意外地见到了小欧。 但他谨慎地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在仔细观察了一圈后才试图唤醒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小欧。 “小欧，醒醒。”他压低了声音。 此时的小欧离他并不算远，可他们二人都被绳子绑住了，除了语言外没有其他叫醒对方的途径。 在也煋坚持当了几轮闹钟后，小欧可算是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不过回应的话却把也煋闹得哭笑不得。 “哥哥，别吵我了，让我再睡一会。”小欧黏黏糊糊地吐出这几个字后，头一歪，好像是又找了个好姿势继续陷入沉睡。 第186章 被错认成小欧哥哥的也煋非常无奈，明明是身处险境的状况下，这孩子竟还能心大到再睡一会？ 豪门子弟难道没有接受应对诸如绑架等突发意外的教育吗？这显然是很有必要的吧？ 还是说，小欧受到的教育就是，遇到绑架不要慌，睡上一觉等哥哥来救便可以了？ 也煋对小欧那个哥哥并没有多大的信任，虽然小欧总是说哥哥对自己怎么好怎么宠，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哥哥可是被小欧抱怨的头号人选。 甚至也煋怀疑这一切就和那个alpha有关。 小欧家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像也煋这样的真人npc都动用了特殊视角和两个品级不低的道具，一般人更是难以潜入，更别说是在门卫的眼皮子底下绑架走小欧和他了。 除非那个人能够随意进出且不会惹人怀疑，并有足够的力量带走处于昏迷状态下的人。 在已知的人物中，似乎只有两个符合。 嫌疑人1：阿尔，小欧的未婚夫兼邻居，同样属于那个别墅区的住户，而且与小欧家有密切往来，身份也说得过去。是个alpha，身体素质先天上就远高于omega，带走他们两个不算难事。 嫌疑人2：小欧的哥哥，身为这个家的成员自然能够自如出入，而且和小欧是兄弟不会引起注意，也是alpha。 剩下的已出场人物就都是omega了，除非找帮手，不然应该没办法带走昏迷中的两个成年男性。 如果存在帮手的话，那这件事就太复杂了，他无法设想下去。 他打开面板——在启用了精神操控模式的前提下——从商城里挑了一把能够凭意念浮空自动剪裁的加强版剪刀，轻轻松松地剪断了身上的绳子，成功挣脱束缚。 也煋挪到小欧跟前，推了推对方：“小欧，小欧，快醒醒，别睡了。” 好在对方睡得并不是特别死，在推了几下后还是悠悠转醒了。 “老师？”在小欧逐渐清醒的过程中，也煋已经驱使剪刀剪除了捆住小欧的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我的手和腿怎么都又酸又痛的。” 较为年长的omega表示他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也煋指了指地上的碎绳子，“我捡了把剪刀把之前捆你的绳子给剪了，手腕上有伤吗？我有带药膏。” 小欧没有在意为什么地上能随便捡到剪刀，即使是谐音也没那么巧的，同样也不在乎老师什么时候有了随身携带药膏的习惯，只是点头接受。 也煋从口袋里摸出商城里调出来的药膏，想着小欧向来娇气，与其让他自己抹疼了还怪药膏不好，不如帮人帮到底。 “手。”也煋一边向小欧伸出一只手，一边单手旋开了药膏的盖子。 “谢谢老师。”小欧乖巧地将被粗糙的麻绳磨红了的手腕伸到对方面前，“要轻一点哦，我可是豌豆公主体质。” 也煋十分无语这孩子怎么看起来还挺得意的，这难道是什么值得自豪的吗？ 即使是大户人家教养的omega也不至于如此吧？ 也煋尽量不使劲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小欧手腕上所有出现了红痕的地方，同样的绳子，同样是男性omega，小欧手上的红痕又深又宽惨不忍睹，前台咨询人员的手却几乎没有留下痕迹。 好的，药膏他是用不上了，就是这个学生有点儿麻烦。 也煋明白带着这个娇贵的小少爷大概是没办法进一步调查了，能带着对方逃出生天就已是相当艰巨的任务。 “小欧，我们这是被绑架了，你能理解这个意思吗？”也煋摆出了一副要和幼儿园小朋友沟通的态度， “当然当然。”小欧无论平时再怎么作再怎么爱撒娇，也都是个大学生了，基本的道理他懂，“很危险的，对吧。” 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却丝毫不慌。 也煋不知道对方这般淡定的资本是什么，难不成是对他这个老师的信任？ 可他在小欧眼中多半也就是个情感咨询类的人生导师角色，又不像中医那个剧本里那么能打，身处险境是真的能确保他们两个人的安全吗？ 而且还是两个omega，危险指数超高的好吗？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啊。 也煋无奈地摇摇头，环顾了一下疑似废弃工厂的四周，觉得自己还真是拿了一个套路剧本。 又是绑架，这款游戏难道是绑架模拟器吗？上个剧本绑完了这个剧本又绑，有完没完啊。 而且这周围也不见所谓绑匪的影子，这绑完了人还有丢在一旁不管的？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吗？不要个赎金什么的吗？ 还是说，绑来他们的人目的并不在此。 也煋寻思了一下，小欧被神秘之手拐走后他前去找人，随后便在小欧房间门前被敲晕，差不多的地点，难道是什么触发剧情的关键？ 他即使没玩过游戏，也看过别人玩不少的游戏，其中有一些就是会在走到特定的区域后触发接下来的一段剧情，而且无需玩家操控就鞥使角色进入下一个场景。 这或许也是相似的模式？ 第109章 坦白 这种随剧情发展自动切换场景的情况好像也挺常见的。 也煋理智分析了一下自己和小欧来到这里的过程，但步骤虽说是可以这样简化了，但剧本原有的逻辑不能被破坏。 所以他之前对阿尔和小欧的哥哥这两人的怀疑是不能消除的，理由可以保留。 第187章 也煋打开地图看了一下，新解锁的场景名称是一个问号，而且距离已解锁的其他区域很远，可能是在郊区。 把他们绑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当然，他没忘了这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究其根源，还是小欧抗拒的那场联姻。 不会就是为了这点破事——不对，婚姻大事——特意绑走了小欧吧？ 绑人结婚倒是个有可能的桥段，但连他这个所谓的“人生导师”都绑，会不会太节外生枝了一些？ 他们医疗机构背后的势力在这些富人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也煋现在是满脑袋的问号，而小欧显然又是一个无法为他解答的象牙塔omega。 话说，他自己这个平权组织的隐藏身份究竟有什么用呢？连吓唬人都做不到。 “老师，我肚子饿了。”小欧扯扯对方的衣角，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惹人怜惜姿态。 “这里没饭，”也煋压根不吃这一套，再来几次都不好使，“能平安走出去就谢天谢地了，还想着有吃有喝？” 他们虽然被绑架了，但随身物品是一样不少，也煋看这里光线偏弱，就开了手机手电筒照明。 “啊，没信号，点不了外卖了。”小欧也摆弄了一会自己的手机，却是试图网上订餐，“那还是等出去在吃好了，老师你想吃什么？” 也煋对此都不明白该说什么好了，这孩子他是教不下去了，他担不起对方的一句“老师”。 不是，这是打算在这里久待吗？点外卖，心大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这是妥妥的缺心眼啊！ “总之前想办法出去吧，绑我们来这里的人应该不是想让我们走迷宫探险。”也煋担心潜在的危机。 可他唯一的“队员”小欧一点危机意识也无啊！虽然他不太懂什么abo，但根据他了解到的世界观，一个omega的警惕心理应强一些才对啊…… “可是，要出去的话不是很简单吗？”小欧一脸不解，扶着对方的手机移了一个角度，“那里不是标着出口的方向吗？” 被光线照射到的墙面上写着“出口”两个大字，还画了个箭头“→”。 也煋看着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暗红色扭曲字体，觉得十分诡异。 右边，究竟是到底是生路还是陷阱？ 要是他孤身一人，他估计就闯了。 但眼下他还带着小欧，这孩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自我防卫能力，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小心为妙。 “小欧，那路是不是真的我不能确定，但为了保护你，我觉得还是要先探探路。”也煋打算自己独自去一趟再说，可刚才还放松到想要点外卖的青年omega却一秒红了眼。 “老师，你是要抛下我不管了吗？”小欧满脸委屈，“我，我不会拖后腿的，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也煋即使早就清楚小欧变脸超快，但仍是相当无奈。 别人宠出来的娇贵小少爷，为什么要轮到他来照顾啊？ 不过早已进修出百试百灵哄孩子技能的也煋，仅凭三言两语成功让小欧明白当前形势并同意乖乖待在原地。 好了，找个办法用上商城里的道具吧。 也煋找借口在附近晃了两圈，拎了根铁棍回来。 “老师，这棍子是给我防身用的？”小欧的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我可能拿不动，更别说是挥了。” 也煋摆摆手，他当然清楚他这个麻烦的学生是个什么身体素质：“不是给你当武器的，放心好了。” 说罢，他用铁棍在以小欧为圆心的地上画了一个半径为一米的圆圈。 说来也怪，明明是看起来在普通不过的铁棍和水泥地面，但经他这么一画，地上竟真出现了一个泛着金光的圈。 就是这一幕有种很强烈的既视感。 也煋一看的确有效，也乐了。 他没想到商城里还有三打白骨精里划定安全区的道具，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小欧，你且站在这圈里不要出去，我、我去探探路就回。”也煋交代完便向着那面有指示的墙的方向走了。 他差一点说成自己去买橘子，好在没串频道。 画圈起码也还是师徒，真说错了那就是父子关系了，他可不愿意有小欧这样一个“儿子”，所以就算有便宜也不想占。 也煋在前进的过程中非常警觉，他想了想自己心中的两个嫌疑人的特性，将那瓶能刺激alpha信息素紊乱的喷雾拿在了手上，就算不能喷，最不济也能当个手.雷扔出去砸人。 他没有细想这种喷雾算不算易燃易爆炸，但他就是感觉拿着个东西更加有底气些。 如果手无寸铁的他赤手空拳落入了龙潭虎穴，那小欧又有谁来救？ 好了，马上就要到尽头的墙面了，接下来是右转——谁？！ 顾忌到同一空间内还有小欧这一尚保留健康腺体的omega，也煋没敢直接摁下喷雾。 再说了，目前来者敌我不明，只是露出了半个身形，说不定是援军呢？ 小欧这样的身份失踪可是要事，而他自己出发前也和王医师作了约定，要是他久而未归且联系不上，那肯定要向上级请求支援。 他就不信他那个听上去还蛮厉害的平权组织背景就是个无用的摆设！ “怎么是你？”还没等也煋看清对方的样貌，那人就毫不掩饰自己对他是认识的了，就是声音他一时半会认不出来。 第188章 也煋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诚实，而且也不像是“他这一边的”。 一时之间，两人再无其余对话，不仅不开口，连动作也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玩什么“一二三木头人”呢。 也煋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思想，即便尚不明确对方是否是敌人，总之气势上不能输。 对方明显是看清了他的模样了，他虽然看不见，但他也能毫不认输地瞪回去。 “老师，探好路了没有啊，你不会是掉坑里了吧？”小欧的声音不小，估计在场的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也煋只怪自己光交代了小欧不能出圈，忘了告诉他最好也别说话，免得惹火烧身。 “小欧？小欧你在里面吗？”拐角后的人直接走了出来，语气很是激动，“我这就去找你！” 也煋借助着微弱的光线定睛一看——那人竟是阿尔，他的怀疑对象之一。 啧，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对待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可是小欧却是对他烦透了。 也煋感慨了一下这几人复杂的情感问题，但吃瓜之余也不忘本心，伸手拦住了阿尔。 “让开。”阿尔在面对小欧以外的人，又恢复了那种惜字如金的状态，语气也如同被速冻了一样，冷得不行。 “小欧他不会想见你的，”也煋直接点破了青年omega对眼前这个alpha的嫌恶，“而且我有话要问你。” 阿尔一听便皱起了眉，但还是退了一步以示同意。 也煋见对方也不是不能沟通，松了半口气。 “我在和小欧视频通话时他被人掳走了，”也煋斟酌着措辞，“当我去他家里救他时，也被人敲晕带到了这里，但是却没有发现歹人的踪迹。” 他见阿尔的表情微微变化了几下却仍一言不发，便直说：“我有怀疑你。” 阿尔在听到后一句的一瞬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而后很快又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理由？”他并没有急着为自己解释什么，而是把问题抛给了对方。 也煋向他大致讲述了一番自己的分析和视频中的细节，对自己如何进入小欧家的部分自然是做了模糊处理。 这可能也不是剧本逻辑会深究的，起码阿尔并没有对此发出质疑。 “不是我。”阿尔听完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也煋噎得吐出一口血来。 他阐述理由说了那么半天，你就回一句这般苍白的话，合适吗？ “老师，你和他废话什么啊？”小欧之前就听清了阿尔的声音，只是懒得搭理罢了。 他可不想见到那个讨厌的alpha，想到他就来气。 小时候欺负他还不够吧，竟妄图和自己结婚，连他的后半辈子都不放过。 孽缘，实在是孽缘。 同样从小在一块长大，那人怎就学不会小米的哪怕是半分好呢？ 那边的也煋打算下一剂猛料，以扳回一局。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 “小欧喜欢小米。”也煋试图打消阿尔和小欧结婚的念头，小声说出了这个“机密”。 “我知道。”未料对方竟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惊讶。 也煋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问号围了一圈。 他非常疑惑地问：“那你还？” 他是真的不懂了，虽然他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结过婚，但他还是大抵明白一些与之相关的道理的。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 他何德何能在这里给人做什么情感咨询呢？ 第110章 承认 也煋知道他现在看着阿尔的表情肯定很傻，但他也属实是懵了。 不是，这些人都什么脑回路啊？他不信阿尔看不出来小米喜欢的人是自己。 所以，难道在这种世界观中，跨第二性别的等边三角形不算离谱吗？那也太离谱了吧！ 他们这个游戏真的不会被举报吗？审查制度不是摆设吧。 “他们不会有结果的。”阿尔一反常态地对他说出了不短的一句话，而且面上带着隐约的笑意。 好像，自己胜券在握一般。 也煋无力吐槽对方这自信是从哪儿来的了，他只感觉到一阵心累。 别的剧本哪怕生死攸关他都不怕，就是这情感问题实在是令他头疼。 “我知道你们的家世或许是让婚姻的选择不那么自由，”也煋放缓了语气劝对方，“但小欧很明显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你，而他喜欢的小米和他也是门当户对，你又怎么能确保他们不会成呢？” 阿尔在话说开后也不和对方端着了，用轻蔑的语气直接说道：“他们都是omega。” 那意思像是在说，两个弱小的omega是绝对不可能组成一个家庭的。 “哈？”也煋虽然在小欧承认喜欢小米是也感到过惊讶，但没有否定学生的感情。 如果小欧的婚姻本就无法跨越阶级的鸿沟的话，连喜欢一个人都得被这该死的性别差异束缚吗？ 而且还是当着他一个背靠着omega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成员这样说，可真是嚣张。 怎么办，好像有些真情实感地生气了。 明明只是一个游戏……但他就是不能忍受这种态度！无论是对待感情还是婚姻都不能这样吧！ “我似乎，有点儿知道小欧为什么会看不上你了。”也煋把“看不上”这三个字咬得极重，“你果然不配当他的未婚夫。” 第189章 就算他的学生有诸多不足，那也不是能让这个人以这般不屑的态度评价自己的感情的。 阿尔并没有被这些话激怒：“他的家人很看好我。” alpha一副得意的模样，而且为了使小欧也听到还提高了音量。 “那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做梦！”小欧大声回道，“我不可能和你结婚！omega又怎么了？难道离开alpha就活不了了吗？我就算去把这阻碍我人生的腺体割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说完后小欧咳了几下，又软下了声音对另一个人说：“老师，我们不要管他了，我想出去吃饭和饮料。” 对alpha生气这种事哪有填饱肚子重要？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也煋也不欲和阿尔多说什么，准备往回走将那“画地为牢”的效果接触。 既然alpha是从那个方向走来的，那么出口应该就是在那边没错了。 “不行。”这次反倒变成阿尔来拦他了，两人的位置颠倒了，但立场还是不变。 “怎么，觉得我抢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也煋认为阿尔如果不是幕后黑手，那就是为了就小欧而来的。 正当两人僵持住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拐角后走出来了。 也煋看着突然出现的小米，开始怀疑那拐角后面是不是一个传送阵。 这算什么？转角遇到爱吗？凑齐这三个人得是什么修罗场啊？ 这三个人搁一块可以斗地主了，加上他甚至能打麻将。 可他不愿意掺和进这豪门破事里，要不是小欧叫他一句老师，他就开地图跑了。 “那个，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也在这里？”也煋盯着这个他预想中不存在于此的人，感受到了策划同事的恶意。 他，好像被带进坑里了。 要是绑架他和小欧的真凶是小米的话，那他学生真是识人不清。 被会监视他的alpha喜欢已经很难让人接受了，自己喜欢的人又是个会绑人的法外狂徒，这谁能受得了？ “嗯……”小米沉吟了一下，看着提问者的眼睛说，“就是你想的那个原因。” 说完他还冲对方眨了眨眼，像是自己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 也煋被小米的回答吓得不轻。 他心中所想的原因？不会吧。 怀疑对象从一开始就错了？ 但按理来说，omega的力量不足以绑走两个成年男性才对啊，大概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也煋觉得这个剧本愈发烧脑起来了。 明明是一个婚恋题材，怎么越来越诡异了。 他看看阿尔和小米，这俩人可比丧尸难对付。 说好的半颗星难度呢？ 也煋不清楚后续更新的剧情会不会影响原有的难度评级，毕竟他最开始接触这个剧本的时候是真心不算难。 可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大有不同了。 原本就是小欧的妈妈比较有压迫感，小欧的哥哥会防备他。 但如今他作为一个感情线之外的角色却深陷修罗场，这是合理的吗？ “那个，我想的啊，”也煋扭过头躲开了小米的视线，不愿同omega对视，“是你绑来了我和小欧——是吗？” 他说罢看向了一旁不出声的alpha，试图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 喜欢自己的人绑架了自己的心上人，这种事难道不知道引起什么情绪波动吗？ 也煋怀着一颗吃瓜看戏的心，观察起了阿尔的表情。 但令他意外的是，阿尔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或许说是冷漠更为贴切。 就像是，他早就清楚了这一层关系一样。 “老师，你们那边怎么了？我都说了你不用和他废什么话了，那种alpha用不着搭理。”小欧显然还不知晓他的意中人小米已经来到了现场，大声嚷嚷着让老师赶快回来带他走。 “呃，”也煋现下也是有些尴尬了，“不如我们都先移步过去？我担心小欧等着急了。” 一个自己人也无的场面让他很恐慌啊，谁知道这俩是不是串通好了来这么一出，他不能再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个人的拐角久待了。 “拦我？”阿尔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说话人。 他是指之前对方阻拦自己去见小欧的事。 也煋无话可说，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假笑。 这人怎么还记仇啊？此一时彼一时，游戏里状况可是很多变的。 “阿尔哥哥，我们就先过去吧，别让小欧等了着急，好嘛。”小米像是刚看到阿尔也在场一样，用和前面与医疗机构前台说话时截然不同的甜腻语气撒娇。 也煋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小米的说话做事风格。 况且这人估计实际上的性格和他目前表现出来的并不完全相同。 “哈哈，那什么，我就先过去啦。”也煋拨开刚才也拦了他路的阿尔，自顾自地加快脚步向小欧的方向走去。 道具的效果要先解除一下，他当时为了防止小欧不顾劝偷跑出来，设置的是外不能入内不能出的模式。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在效果解除前，小欧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现在，他让那情况不明的两个人进去，算不算引狼入室啊？ 不管了，先和小欧汇合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老师，你怎么才回来啊。”小欧垫了垫脚，“我腿都站酸了。” 第190章 这里的地板脏得很，他宁可站着也绝不会坐下。 也煋匆匆讲道具的效果消除，指着身后跟来的两人：“问他们。” 要不是这一个两个的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能拖到这么迟吗？ 要知道这时间每拖一秒，他道具的真实作用被小欧发现的可能性就多一分，他可不想这个小少爷跟自己闹。 “我不是都说了我不想见——”小欧没在意那个“们”字，看向也煋后方才反应过来还有谁，“小米！你这么来了？” 那又惊又喜的语气，令也煋感到了几分似曾相识。 但好像，上一个这样表现的人的情绪更丰富一些呢，而且也在现场。 他摇摇头，在自家学生越陷越深之前，还是想办法把人拉回来吧。 “别高兴了，小欧，把你脸上那笑收一收。”也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笑成了一朵娇花的小欧，那笑容甜得能在空气中拉出丝了。 小米现在可是亲口承认了是自己绑了人，是危险人物啊。 不过当下的小欧可听不进他人生导师的劝，对着小米嘘寒问暖。 也煋张口欲说些什么，又放弃了。 罢了罢了，你劝不了一个满眼只有心上人的恋爱脑，就像是你阻止不了扑向火光的飞蛾。 “小欧，”最终居然是小米主动打断了小欧的话，“是我把你和他绑来这的。” 小米像是不知道医疗机构前台和小欧的关系，只是用手指了下欲言又止的男人。 也煋在心里疯狂点头。 看，他都承认了，小欧你也该清醒一些了吧？ “我不信，”谁知道小欧一脸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好像要将这句话从记忆中甩出去一般，“小米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除了我哥，就属你对我最好了，你不可能把我绑到环境这么差的地方。” 所以，重点不是绑架，而是环境好不好吗？ 也煋现在又一种冲动，那就是看看他这个学生的脑袋里究竟是什么构造，竟能有这么离奇的脑回路。 第111章 寻路 这下不止是也煋，阿尔和小米也对此感到不理解。 一时之间，气氛降至了冰点。 虽然，也煋觉得不需要和绑架犯有什么聊天的氛围，但想到小欧和小米他们毕竟是那么多年的竹马关系了，场面尴尬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好。 好吧，主要是他自己忍受不下去了，他这么有个脑回路这般清奇的学生啊！ “那个，既然这里环境不好的话，”也煋硬着头皮接着小欧的离谱发言说，“那我们不如先离开这儿？哈哈，我看，各位确实都不想是能在这个地方久待的样子……” 他说的可是真心话，瞧着一个两个三个的少爷模样，真不知道内情的人，估计会把他误认成绑匪呢。 小欧立刻点头附和：“老师说的对，这里太脏乱差了，一点儿也配不上我！” 这种糟糕的环境，怎么可能是小米挑的？小米就算真是绑架犯，那也一定是极有品位的绑架犯！ 也煋尚不知晓自己学生的恋爱脑到了何种程度，他只知道，这样疑似暗藏凶机的地方，还是要早些远离才好。 要是他清楚了小欧此时的想法，说不准就要冒着掉粉的风险放弃这个剧本了。 “走。”阿尔看了一眼小欧，再将目光转向小米。 他对小米向来没什么话说，只是当下为了小欧不得不主动开口。 只是他这发号施令的话，听起来却像是幕后主使了。 也煋看看这三人，愣是从那简简单单极其朴素的一个字中，解读出了阿尔内心的复杂想法。 走：小欧都这样说了，你作为深得他信赖的朋友也该有所表示才行，这次就让他们走吧。 啧啧啧。 也煋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可以从阿尔的寥寥几字中，悟出更合乎情理的话语内容了。 所以，这人好好讲话，是会死还是咋地？ “好吧好吧，”罪魁祸首小米倒是一脸委屈样，“阿尔哥哥都这样求情了，那我就带你们出去吧。小欧，可不要跟丢了哦。” 他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出口标识出，小幅度挥着手示意大家跟上。 也煋不知道小米又是从哪里听出来阿尔是在求情的，总不会所有人听这个alpha说话都要私底下做一番阅读理解吧？ 而且，这种友好得仿佛带人出游的态度是什么情况？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如果要问他，是满意上一个剧本的绑架犯还是这一个剧本的。 他肯定会选上一个，因为上一个剧本的人都正常。 不管事情的进展是怎样不合常理，但能够离开这个地方绝对称得上是一件好事，也煋便不多说什么了。 他不是没想过跟着小米走是否会是一个陷阱，但小欧执意要跟，他又是来“营救”小欧的，自然只好一起跟着走了。 一行人走过“出口”方向的拐角，殿后的也煋往拐角前后都多看了几眼。 也没啥稀奇的啊，怎地就能凭空冒出来人呢？ 他回忆了一下阿尔和小米出现时的情景，很巧的是，这二者当时都是无声无息就冒了出来。 确切地说，在也煋看到他们之前，他们连脚步声都没有，如同幽灵出没般诡异。 因此，在他的想象之中，这个拐角后应是有着一个传送阵一般的存在。 第191章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的——起码外观上看不出来。 考虑到《游梦》十分重视游戏内的真实性，尤其是在剧本中，几乎不会出现特别明显的违背世界观的东西，就连作为真人npc的也煋都不能随意动用员工特权，传送点有伪装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也煋便打消了疑虑，仔细打量起了小米。 这个算是重要的剧情人物，他接触不多，但总觉得对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柔弱。 一个身娇体弱的omega，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绑架走他和小欧两个人？ 虽说他俩都是体重偏轻的omega，也不是同一时间“遇害”，但绑走他们的难度仍是不低的。 而且，要是小米真有什么帮手，那这件事就太复杂了。 原本这三个人的关系就搅得他头疼，要还来个外援，他就也找——找程序设置好的医疗机构前台来走这段剧情。 也煋丝毫不认为真人npc寻求程序控制的纯·npc帮助有什么丢脸的，这可是他在另一个次元的同事啊！ 其实，在他知道这个剧本的abo设定运用越来越广泛后，他就在几个游戏论坛上找了相关的帖子看。 至于为什么是游戏论坛……他可是单纯为了工作去的，不抱有私人目的，直接看和职业对口的当然最好。 他在论坛上看到一种说法，大概就是有一些看似娇气的omega都是力能扛鼎的“怪物”，甚至是可以开机甲炮.轰虫族的那种战神。 也煋头一回看到时都惊了，要不是那些游戏截图看起来真不像p的，他都要怀疑这是一个玩笑了。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种帖子竟不是少数，目前他已经了解到市面上有不少abo题材的游戏是这种设定了，其中不乏第一或第三人称的射击游戏，在各类动作游戏五花八门的炫目特效中，他勉强能辨认出那些omega娇小的身影。 如果这是一种潮流的话，游梦是不是也会跟风呢？ 也煋不是很懂什么是“潮流”，但他认为公司和玩家不会不懂。 此种设定的游戏并不罕见，也就是说受众广，对游戏商来说有利可图。 那么，这个小米的娇弱，是否也是一种表象？ 很可能，真实的他，会是体能惊人的可怕存在。 也煋有点儿被自己的假设吓到。 自己这次的人设虽说也不至于多弱，但omega再加上曾切除过腺体的已有设定肯定是对角色的体质有一定的影响。 假如说上一次的中医可以一打十，那这回的医疗机构前台估计就只能拉着小欧跑了。 所以说，那个神秘背景到底有没有加成啊？ 也煋有了一种自己在外招摇撞骗的心虚感。 当初，自己在阿尔面前放狠话，可是将那个背后的平权组织说的是厉害极了。 可惜，直到现在，等他都被绑架了，甚至能和绑架犯聊上几句了，都没人来救他，这合理吗？ 他不觉得王医师会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更不认为对方会是内鬼。 但……没有支援还带着个拖油瓶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呐。 也煋看向拖油瓶小欧，这都跟着小米走过不知多少个拐角了，说好的出口却始终不见踪影，连指示标记都没了，这孩子竟然还在冲着小米傻笑。 这，难道就是爱情给人的影响吗？ 还好他没有。 正所谓智者不入爱河。 也煋看着自己本就称不上多聪明的学生，在恋爱脑的加成下已经变成了被人卖了还要乐呵呵帮着数钱的傻子，心中相当无奈。 谁能想到，他有一天居然还要为一个实际年龄和他差不了几岁的人物照顾这么多呢？ 他以为自己进的是游戏公司，实际上干的却是幼师的工作啊。 “小欧，你脸不会笑僵吗？收一收，平日里的教养哪去了？”也煋试图小声点醒对方。 虽然平时这骄纵小少爷也没显示出什么良好的家教，但总不能在敌人面前落了下风吧？ 没错，敌人。自从小米承认绑架两人的是自己后，也煋就单方面将其视作了敌人。 即便这人是自己学生的心上人，也不能目无法纪到这种地步吧。 他尚不明白小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想到阿尔会出于自己的爱意监视小欧以及他和别人的正常社交，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剧本里的人似乎比上一个剧本的更难缠，而且还不是能用武力解决的。 那试着用用当中医时用过的舆论战术？ 也煋设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只是个不正规医疗机构的前台咨询人员，像阿尔和小米这样的豪门贵公子，怎是他三言两语能成功“抹黑”的？ 小米的信息他获取的不多，但王医师口中的阿尔绝对是不能惹的大人物，会危害到生命的那种！ 所以，对付他们的法子，还是从长计议吧。 也煋忽视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想办法击溃小米的同时，将阿尔也视为敌对。 这其中不止是监视的问题，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站在了小欧这一边的角度看待问题。 虽说是这里嫌弃、那里嫌弃，但自家学生，该护还得护着。 即使自己不太情愿吧，那也好歹担了人家一句“老师”，不能没有担当。 三人的沉默没有被也煋刻意挑起的话头打破，虽然步伐的频率不同，但他们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对和.谐的速度前进着。 第192章 也煋看着他们，觉着这比中医剧本的丧尸还丧尸一些。 人家丧尸再怎么样也知道嗷嗷两声呢，这仨一声不吭的，知道的清楚他们是在赶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赶尸。 别说，这还真有点那种感觉，也煋想一想都差点儿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这都走了半天了，按理说应该见到出口了才是。 也煋顺着自己刚才的阴间想法思考下去，发现了一种可能。 一个他不愿面对的可能。 但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他不知道哪些是所有啊！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嗯——鬼打墙呢？ 第112章 获救 也煋显然是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但他就是会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 而且他越想越觉着有可能，且不说“鬼打墙”现象是否真实存在，但在游戏里还不是想让它有就有了？ 一开始手册上的任务是写的很简单没错，但更新后他敢肯定，这难度绝对远超半颗星了！ 那什么“与现实差别不大”都是说的好听罢了，要真是现实向背景，那又哪里来的abo设定？ 他不是没有怀疑是小米故意带错了路，除自己以外的人只顾闷头走路这一点就已经挺反常的了。 这三位可是从小一块长到大的竹马，更别提还是复杂狗血的等边三角关系，难道真没什么好聊的吗？ 再退一万步，就算小欧和阿尔没啥可聊的，又一时不知道跟小米说什么好，也可以和他这个“人生导师”聊上那么几句，缓解一下紧张沉闷的气氛啊。 就在也煋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打破沉默的时候，小米猝不及防地开口了。 “到了，门就在后面。”omega像是体力不支般地晃了两下，本意是想引起在场唯一alpha的关注，却得到了同为omega的好友的关心。 “小米是不舒服吗？”小欧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电扇，“是头晕吗？要不要吹吹风？这个风力不强的，吹起来很清爽，我走路走久了都会吹一吹的。” 也煋看着学生殷切地讨好大概率绑架了他们的人，心中很是无奈。 见识过小欧对小米和阿尔截然不同的态度后，他觉得这孩子或许也称得上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不用了，谢谢你，小欧。”小米故作虚弱地摆了摆手。 也煋强烈怀疑，自己的学生在小米眼中也是个傻子。 欸，他怎么用了“也”？ “这是出口？”阿尔率先发觉出了不对。 “出口你没见过是吗？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别告诉我你也是被人打晕了带进来的。”也煋见小米和小欧还在那里小声讨论着什么身体不适巴拉巴拉的，保持着人设不耐烦地回应着alpha。 心累，这一个两个……三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他可太难了。 也煋看看周围，好像明白了阿尔在说些什么。 这里，没门啊！ 小米难不成是想委婉地告知他们，想出去没门吗？ “不是，这又是哪种情况啊，说好的门呢门呢？”也煋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脱口而出后，想起了小米话中的重点，“等一下，后面？哪个后面？” 他看了看贴近墙的最有可能的东西：“小米你不会说的是集装箱吧……” 为什么这个疑似废弃工厂的地方会叠这么一大堆集装箱在这里啊！ 也煋觉得眼前的一幕令他产生了退出游戏的冲动，他一定是被策划同事整了。 “你玩过，‘推箱子’吗？”小米一脸无辜地证明游戏里真的可以存在这样的场景。 也煋无语凝噎。 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吧，不带这么偷换概念的。 “小米可是游戏高手呢！”更可气的是本应该站在他这一头的学生还在对敌人无脑吹。 “好的，游戏高手是吧，”也煋伸出一只胳膊，向上摊平手掌朝向集装箱，对小米说，“请。” 既然有专业人士在，那他就不瞎掺和了，免得白白生气。 说好带路，那就一路将他们带出去好了。 “小米的身体有多娇弱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好让他来搬重物呢？”小欧抢着开口。 小米见自己的台词被抢先了，便柔弱地点点头以示赞同。 也煋都快要气笑了：“小欧，他是你朋友，不是我朋友，我从哪里知道他有多么娇弱？再说了，说要带我们出去的人是他，现在赖着不动的也是他，而且他亲口承认了绑架我们过来的还是他。小米，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他？” 这什么剧本主角啊，他不想管了！ 气归气，也煋现在毕竟是业内首屈一指的真人npc了，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 他做不出真将玩家撇下的举动。 “老师，你别生气嘛，”青年omega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察觉到对方此刻不太美妙的心情了，“生气会长皱纹的，对omega来说美容护肤超级重要，你不要气了好不好嘛。” 见小少爷难得地服了软，也煋的气也消了大半。 无所谓了，他早就看淡了这一切不是吗？他的真实工作其实就是带孩子吧。 “哟，那个谁真是个怪人，眼看着几个omega在这里为了体力活苦恼，也不知道站出来做点什么。”小欧阴阳怪气地说。 虽然他不愿意搭理阿尔，但嘲讽对方这件事还是能忍着厌恶说上几句的。 第193章 “我来。”阿尔却不管小欧这些话的语气，只要对方肯和他说上一句半句他都欣喜极了。 当然，他的喜色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 除了知晓三人关系的也煋。 他看着这堪称混乱的场面，有了夺来小欧小电扇的冲动。 哪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个局面，不想给自己的头脑降降温呢？ 事实证明，alpha的体能的确惊人。 事实同时也证明，小米说的门确实在“后面”不假。 也煋看着门后的光，顿时油然而生出一阵感动。 或许，这就是重见天日的感觉吧。 “来，小欧，咱回去了，你哥哥说不定回家没看见你要着急了。”也煋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从小欧的话里得知，对方的父母外出旅游了，家里只有兄弟两人，而兄长又要去工作，才给了坏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当然，这个“坏人”在小欧的眼里绝对不会是小米，而是随便的什么人。 “等一下，”小米走到前台咨询人员面前，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也煋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小米露出一个略带娇羞的笑：“没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说了带你们走出来，没有允许你们可以就这么简单的离开了哦。” 他自认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所以现在，你们还是被我绑架的人质哟。” 也煋抽了抽嘴角，他感觉自己的面部管理都要失控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想让阿尔把这个用惯了文字游戏的家伙带走，只要阿尔出马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就在他没那个立场，阿尔和他根本就不在统一战线。 “我想走，你能留吗？”也煋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接连震动了五下。 这是他和王医师定下的暗号之一，对方应该已经带人找到他了。 他的视线越过小米，向远处看去，果然看见了半躲在一棵树后朝他招手的王医师。 这样的同事才是靠谱啊。 他想到了自己现实中的同事，例如策划部的那群人，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你还不死心，认为自己能走？”小米面对他的时候显然没有什么包袱，借着小欧和阿尔和他们尚有一段距离，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和你的那个小破医疗机构，都不用我动一根小拇指就能灰飞烟灭！” 也煋曾经在和阿尔互相放狠话的那个环节稍落了下风，但他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立刻就回以小米一个嘲讽拉满的笑。 “你尽可以试一试。”他风轻云淡地说，好像两个人只是在打赌今天会不会下雨。 “你！”小米还想多说什么，余光中看见阿尔和小欧与他的距离不断缩进，于是选择先闭上嘴。 也煋认为自己赢得了这一回合的胜利，得意地一挑眉。 哼，他可是连丧尸都可以面色不改地扎上几针的人，还想凭几句话吓唬他？ 而且知晓有队员在暗中可以帮衬自己，也煋便放下了许多顾虑。 豪门又怎样，他们有钱也没给他啊，难道还不能怼回去了？ 也煋现在别无他求，就想赶紧把小欧这个倒霉孩子送回家去，省得对方家长找他麻烦。 以后医疗机构就该立个规矩，不许没经过主治医师和客人本人的允许就随意探访，一个两个都来找他麻烦，把他当成什么了。 小欧刚走到老师身边想说些什么，就被直接拎上了不知哪来的……直升飞机。 对，也煋也没想到，这居然严重到平权组织直接派出了直升飞机来接他。 他像电影里一样被吊在半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游戏里这么身临其境的体验，需要加钱吗？ 即使知道这个剧本的走向愈发离谱了，他也对此刻的转折感到震惊。 什么叫始料未及？他现在面临的一切就是。 高空中的风景不错，他乘云踏雾送外卖的时候也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但七彩祥云勉强是他能控制的，直升飞机却不是。 “老师，我好害怕啊！”小欧在他上方惊叫出声。 “怎么，”也煋倒是格外平静，“大户人家的小少爷竟然没坐过直升机吗？” 小欧继续大声叫道：“坐过是坐过，但前提是坐在机舱里面啊！” 也煋脚踩着下垂到云中的软梯的一格，双手抱住往上数几层的另一格，点头称是：“啊对对对，不过席位不同也是同一种交通工具嘛，适应一下就好了。” 真的可以适应吗？ 小欧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13章 新路 毕竟是在游戏里，即使一路上摇摇晃晃，他们也没从软梯上掉下去。 直升飞机运作的巨大响声让也煋听不清小欧在念叨什么了，这一幕要是放在电影里，估计就是能直接出演职员表的结尾。 但很显然，有关小欧他们的事尚未结束。 也煋不知道这三个竹马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小米绑架小欧的目的为何。 他只知道，他的学生面临不止一个方面的危险。 小欧是这个剧本的主角，也煋作为真人npc自然要辅助对方取得胜利。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剧本获胜的条件的是什么呢？ 神父的剧本里，辅助小血成为血族族长应该就是取胜的关键。 第194章 中医的剧本里，辅助小秦治愈丧尸患者就能达成胜利。 这个剧本是最早出现的，但是早期内容并不完整。 更新后重要角色的出现，也让剧本的主线更加扑朔迷离。 手术和婚约，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小欧，”也煋打算直接问本人，“我们医疗机构已经被你那两个……那个朋友找到了，不太安全，你还要做手术吗？” 对方绝对不会承认阿尔是自己的朋友，也会无视阿尔的存在。 即使那个alpha的存在堪称危险。 “手术当然要做了！”青年omega大声地回道，但从他略微颤抖的声音中透露出了忐忑，“我只有把这个腺体切掉，才不会被他们逼着去联姻！” 也煋对abo这一题材了解不深，但刷了几次论坛后也知道，alpha和omega之间通常有一种叫做“匹配度”的东西。 据说有些游戏的设定中，会随机抽取匹配度高的两人结为伴侣。 “你和那个、那个谁的‘匹配度’测过了吗？”也煋想，就算是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也得尊重最基本的信息素法则吧。 小欧被因气流产生颠簸的飞机带得一震，破音地喊出了一句：“没有！” 也煋看到了远处下方的停机坪，那里可能就是医疗机构背后的平权组织总部。 啧，是个看起来冒着光的地方，很不妙的样子。 如他所料，直升飞机缓缓降落……等一下，他和小欧还在梯子上呢！ “小欧，往上爬几格！”也煋吼到，“快一点，最好能到舱门那边！”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把他和小欧拎上梯子后就不管了。 “老师，我，我没力气。”娇弱的omega惶恐地看了一眼在空中摇摆不定的软梯，“这太困难了！” 为什么要让他这种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啊！ 也煋连续踩了几格来到小欧身后，贴近对方说：“小欧你听好，现在没人管我们死活，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上到更高层的地方，不然就会直接在地上被拍成泥！” 青年omega哭得眼泪汪汪，奋力扭头透过晶莹的泪珠看向对方：“为什么啊，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又怎么会不管不顾地直接降落。” 也煋说不出来，自己曾想王医师打听过，自己要是在alpha手上出了事，总部的确会派人来救他，可只是单纯为了面子罢了。 现在面子保住了，他这个小前台的命也不是多珍贵，而平权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疯子。 也煋不明白，明明是要争取正当的权力，为什么会跟争夺什么王权一样打打杀杀。 他在被运输中看清楚了，这架直升机也是武装直升机。 王医师应该已经回去了，在远远隔空道别前，她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大意就是让他保护好自己和小欧，总部的人不会顾忌太多，尤其是小欧这样由alpha当家的富贵人家孩子。 “乖，听话。”也煋托了一下学生的手肘，“慢慢往上踩一格，踩实踩稳了，不会太困难的——别低头往下看。” 直升机再过不久就会落地了，要抓紧时间才行。 可小欧过不去心里的槛，也煋没办法将对方直接带上去。 见对方还是哭着摇头，也煋也没什么耐心了：“你不是说要做腺体切除手术吗？那可是九十九死一生，比现在你眼前的困难恐怖多了！如果你连在这里迈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更别提手术了！” 小欧的哭声顿了顿，也煋再一次推进：“然后，你就不得不被迫‘嫁’给‘那个’alpha，因为你没有去抗争的勇气！” 他的重音加在了那三个字上。 “我有！”小欧忍不住了，“我不会同意去联姻的！” 说完，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颤颤巍巍地抬起一只脚，十分艰难地将它放在了上一格。 “踩住了，手抓紧了！”也煋鼓励他，“小欧，做得很好！你就是要拿出态度给他们看！腺体存不存在不是关键，你要争取自己的权益，首先要有思想准备，就像是你准备好再往上爬一格一样！” “我做不到了，老师。”小欧又带着哭腔喊，由于情绪激动，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我根本就站不稳，你能帮我吗？” 骄纵任性的小少爷此时也不得不用出了恳求的语气。 小欧一只脚踩着上一格，另一只脚还在原处不动，在也煋看来既滑稽又危险。 他见自己的学生边说边晃了几下，看上去是快放弃了。 也煋扶住了小欧：“那只脚也放上去，没事的，有我在外面呢。” 他几乎整个人都附在小欧身上了，充当防护网。 就这样，在老师的鼓励和保驾护航下，小欧总算在直升机降落前来到了舱门前。 他看到驾驶员隔着玻璃舱门抽空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但他早就累得不行了，压根不去理会。 “可以了，”也煋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小欧，你这次真的做得很棒，保持这样的态度和勇气，你一定能战胜家里施加的压力和世俗的偏见。” 他这个学生也太难了，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是自己不喜欢的，自己的心上人又是大概率不可能在一起的。 或许正因为如此，小欧才会是剧本主角，他们也才会相遇吧。 等直升飞机顺利降落后，也煋拉着小欧道了谢，然后准备离开这个发着光的对方。 第195章 太难受了，迷雾山的浓重雾气都没有这莫名其妙的光诡异。 “医疗机构那边，因为你们已经无法正常经营了，”一个瘦高的男人走了过来，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一点不怀好意的光，“就这么轻易地放你们走，会显得我们组织规矩不严呐。” “你什么意思？”也煋将小欧护在身后。 他刚从那个绕了好几圈才找到出口的鬼地方出来，这是又不让他走了？ 他不知道这个剧本里的人都什么毛病，原本以为平权组织是自己的后盾，如今开了并非如此。 “老师，他们是坏人吗？”久居象牙塔的小少爷脑袋里只有最简单的好坏之分。 也煋低声安抚对方：“没事的，满打满算是我同事，交给我来解决。” 这些人他不熟悉，也是，自己这个角色不过是平权组织下一个小医疗机构的小小前台罢了，怎会接触到更高层的事务。 有他没他对组织来说影响不大，不过与他作对的阿尔可是个“名人”，在某种方面也是个老派的alpha，是平权组织的眼中钉。 如果能借他们的手，从侧面处理了阿尔和小欧的婚约，那便是不虚此行了。 想到这里，也煋一秒做好了自己以为的表情管理，满脸堆起了笑。 友善一些，自己是来谋合作的，别太端着。 “是，我们能够逃离多亏了你们的援助，擅自离开确实不太礼貌。”他拽了一下小欧的袖子，示意对方这是自己讲给学生听的。 “啊啊，”小欧还在直升机的惊险中没缓过神来，“老师说的对……” “知道就好。”那人看上去也不是要为难他们的样子，“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回去不好交差，互相体谅吧。” “体谅，体谅。”也煋思考了一下，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阿尔身上。 虽然绑架案那个alpha是撇得干干净净了，可他的存在毕竟是个隐患，自己虽然做不到将对方赶尽杀绝，但是婚约还是可以操作一番的。 “咱们组织，是可以介入信息素匹配度测试系统的对吧？”也煋顶着那人的冷眼说，“您帮帮忙，这孩子被家里逼去和一个讨厌的alpha联姻，咱不能坐视不管对不？” 平权组织帮助弱小无助又可怜的omega，绝对是理所应当啊。 也煋觉得自己这条路是走对了的。 小欧睁着一双哭红了的大眼睛，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他眼巴巴地看向那个人，期待他会帮助自己，就像老师当初决定帮助他一般。 “私自更改匹配数据——”那人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是死罪哦。” 语气带笑，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也煋瞥了一眼对方的胸卡：“冯先生，您这样讲就很没意思了。咱组织又不是顺着那群掌权人的官方组织，有必要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吗？咱连武装都有，可不是能乖乖被欺负的吧？” 他早就想通了，这个剧本不正常，起码是在大型更新之后就不正常了。 既然不正常，那就不能被禁锢在常规思路里，走寻常路了！ 第114章 帮助 “哈哈哈，”冯先生大笑起来，“是，你说的不错，我们是有些实力傍身的，不会轻易叫人欺负去了。” 也煋见自己的话估计是正说到人的心坎上去了，趁热打铁道：“我们这孩子啊，可怜。他有一个alpha哥哥，是个生意人，商人重利轻别离嘛，把omega弟弟往外嫁一点儿也不心疼。而且，那个被指了婚的alpha和咱这孩子是个冤家，从小就欺负他。” 他看冯先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应该是对自己的讲述并不反感。 也煋便接着说：“那alpha我见过了，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吧，但心是真不行。属于仗势欺人目无法纪那种。我们医疗机构不是只接待omega客人吗？那a硬要闯进来，我想赶，但对方是个有权有势的，以我们小小医疗机构的能力，实在是不敢以卵击石。” 冯先生打量着小欧，后者瑟缩地躲在了老师身后，再没有了以往骄纵的样子。 经历了绑架事件和直升飞机后，他也算是受过了社会的毒打了。 “我们自然会尽己所能，帮助有困难的omega。”冯先生换上了稍稍真诚的笑容，“二位跟我来吧。” 在小欧崇拜的目光下，也煋不紧不慢地跟着冯先生、领着小欧步入了其中一栋发着诡异光芒的建筑。 某人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为自己这一番话的效果自得不已。 啧，果然，真正强大的人，在哪里都能混得开。 不过，这里为什么会发光啊…… 也煋观察了一下，建筑物外墙上没有看出任何灯的痕迹，光芒像是笼罩在这一片上空，又像是此处自身发出的光。 太奇怪了。 奇怪到可以拍摄一些探讨科学的神奇节目。 “老师，我们不回去了吗？”小欧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紧张，“哥哥下班后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的。” 而且他的手机还丢在了家里，哥哥的联系方式他没有用心记住。 也煋本来还想说这孩子起码是有点危机意识，知道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可没成想他还补了句。 “要是查出来了，小米不会有事吧？”小欧忧心忡忡地说。 前台咨询人员沉默了。 当初他就多余接这个咨询工作，恋爱咨询和医疗咨询它能一样吗？ 第196章 不是，小欧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恋爱脑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人质担心绑匪被抓，你这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啊？ 人生导师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冯先生倒是饶有兴趣地问：“小米是谁？” 虽然自己负责接应他们，但个中缘由了解不多。 “绑架我们的人，”也煋言简意赅，“也是omega，小欧的心上人兼单方面情敌外加竹马。” 好家伙，挺复杂一关系网，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出现在这几人的纠葛中不合适。 “小小年纪，感情生活倒还丰富多彩。”冯先生显然是见过不少场面的，竟能在听完且听懂后保持一成不变的笑容。 也煋在心中默默表示了对冯先生及所有平权组织人员的敬佩之情。 在这种地方，想听不想听的八卦奇葩事绝对层出不穷，辛苦了！ “咱这孩子有点儿缺心眼，多多担待啊。”也煋觉得小欧这种情况已经算是离谱了，但走进建筑后一路上碰见了不少哭着喊着要脱离现有生活追求真爱，哭嚎着问能不能暗箱操作促成一段“佳话”。 他看到这一幕幕，带了几分同情地说：“冯先生，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您一开始拒绝我们更改匹配数据的请求了，这种会影响婚姻登记系统和人们传统观念的数据库，还是不轻易动为好。” 但，匹配度高而强制促成的婚姻，不是都发生在ao之间吗？ 所以这几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只是一群不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跟风跑来胡闹一通的废物罢了。”冯先生毫不留情地说。 笑话，平权组织怎可能以有限的资源，来满足这些上赶着倒贴alpha的不理智omega的私欲？ 也煋即使不是很清楚这背后的故事，但也是应和着点了点头。 小欧算是有点恋爱脑，不过还没有歇斯底里到这种地步，应该是还有的救。 自己的学生，该管还是要管。 “我们是为了解除不合理的婚约，性质上不一样啊。”也煋忙说。 要是这人又不愿意帮他们了，那小欧家和阿尔、小米那边就真难办了。 “放心，我有分寸。”冯先生变得格外好说话，“这位小同学相当有勇气，敢于拒绝上层的婚约，敢于追求存在世俗偏见的爱情，这正是我们要帮助的omega。” 看来小欧还能成个“典型事例”。 也煋盘算了一下数据修改成功后任务彻底完成的概率有多大，这个古怪的世界他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谢谢。”小欧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这个人，或许是会祝福自己和小米的吧？ 也煋摇摇头，小欧情绪多变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可这孩子面对小米的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脑袋不正常，omega之间也会有能让人意乱情迷的信息素效应吗？ 好吧好吧，尊重，祝福。 但单相思就是单相思，即使婚约的问题解决了小米也不大可能和小欧在一起。 情敌——虽说是单方面认定的——爱上自己这件事太巧合了，一般人很难做出决定的吧？ 可这三个人显然都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般人”。 也煋莫名又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期待。 就当近距离吃瓜看个乐吧，乐子人是不会因此感到困扰和疲惫的。 “到了，”冯先生将二人引至一间满是精密仪器的房间内，“在这里，我们的人可以潜入信息素匹配度测试系统修改或删除已有数据，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你们大可放心。” “多谢各位了。”也煋向在场的人员道谢致意。 “老师，我们这里看上去好酷啊。”小欧一向生活在足够柔软舒适的环境内，满屋子的冷硬金属科技风是他极少接触到的。 超新奇的感觉！ 也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明是来办大事的，而且是为了终身大事做准备，这孩子就不紧张一下吗？ 但他嘴上仍附和道：“对对，高科技呢，太厉害了，好期待结果啊。” 小欧没有品出其中的敷衍意味，拉着老师在离仪器不近的地方走了一圈。 就像科幻电影一样！身临其境了！ “我以为你只会对糖果屋那种风格感兴趣。”也煋在走完一圈后说。 等待的时间太无聊，平权组织的人他都不熟且人家在忙，和遭自己嫌弃的学生聊两句也成。 小欧摆摆手，嘟着嘴说：“那种是也很好啦，但是糖果屋什么的哥哥以前给我搭过了，砌墙的糖块啊姜饼啊之类的都好硬，一点儿都不好玩。” 本来吃糖就容易长特别疼的蛀牙了，那个糖果屋还硌牙，没意思。 “打扰了。”也煋无语。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竟然还真有人为了自家小孩开心建个糖果屋啊。为了仿真里面会有吃人魔女吗？ “哥哥以前对我是那么好……”小欧想到自己来到这里也有自己哥哥的原因，情绪低落了下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时间在走，人心会变。”也煋安慰道。 是啊，小欧原本是娇生惯养的任性小少爷，又怎能想到自己会被家里推去联姻？ “我现在的学校，是专门为omega开设的。”小欧想了想说，“我对这种科技风感兴趣，是因为我们学校里不可能设置相关的课程，我们学习的几乎都是家政内容，好像omega天生就只能待在家里一样。” 第197章 如同那个哥哥拍下的古董瓷瓶，即便再华美精致，也不过是摆设。 他不想成为摆设，但那是当今社会对omega的共识。 老师这样有一份工作的omega，在他的生活圈子里十分罕见。 他居住的别墅区里有许多像妈妈一样的omega贵妇人，她们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优渥清闲，但也是会无聊的。 这次爸爸终于抽出了空和妈妈一起旅游，他们的匹配度很高，也非常恩爱，但是小欧总是觉得他的父母之间缺失了什么。 在别人眼中，可能是一场成功的、体面的、幸福的联姻。 可在他看来，有一种空隙是无法填补的。 小欧心目中的爱情，一定会是很满很满的那种。 但不能溢出来，会溢出来的东西容易崩塌。 每当他看向小米，心里就会有那种满满的感觉。 是爱意吗？ 不可以是爱意吗？ “小欧，我知道你所处的环境是这样，但你有勇气寻求改变，就已经很优秀了。”也煋看着对方说，“你的优秀，不是家庭出身赋予你的，也不是良好的教育资源带给你的，而是你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就像是这里奇异的光芒。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光了。 他们，应该是想给更多人送去光的。 帮助omega，受益者不仅是omega。 还有看不见的影响，有好有坏。 希望这次能是好的吧。 第115章 回家 “改好了。”冯先生打断了小欧眼泛泪光想要对老师说出的话。 也煋看了看满是字符的大屏幕：“这么快？” 这效率也太高了吧，这种堪称机密的信息素匹配度也是可以轻易修改的？ 又想到冯先生之前说此项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看来是没少改过。 那这个测试系统完全就不能相信啊，谁知道里面的数据是真的假的。 “改成了多少？”小欧看不懂屏幕上显示的东西，又问，“原本是多少？” 冯先生对小欧的态度明显更好些：“为了将你被迫联姻的概率降到最低，你和阿尔的匹配度被修改到了5％。根据婚姻法规定，匹配度在5％及一下的ao不得结为婚姻关系。而且在修改前的原始数据中，你和那个alpha的匹配度也仅有43％，理应不会被动地相互吸引，不用太担心。” 会有一些人家为了“撮合”ao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不过大多建立在较高的信息素匹配度基础上。 要是匹配度本身过高，那即便修改了数据作用也不是很大，毕竟信息素间的吸引比一串数据直观多了。 “谢谢您啊。”也煋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笑着对在场的工作人员们道谢。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就算是豪门也得遵守婚姻法吧。 不过阿尔又是一副法外狂徒的模样，说不定还真没那么好解决。 也煋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小欧，决定先不说出自己的顾虑。 人孩子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就别再打击人家了。 最重要的一件事算是替小欧办完了，接下来也煋还要独自去处理一些医疗机构的相关事务——派出直升飞机营救这事挺麻烦的。 他知道这次是破格出动了武装直升机这种规格的营救设备，但救的可是剧本主角小欧，难道不值得吗？ “老师……”小欧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会客室里，泪眼朦胧地望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 冯先生看向这个既坚强又脆弱的omega：“要不要吃零食？” “吃！”小欧一秒收干了眼泪。 等到一堆麻烦的手续都办妥了，也煋领着小欧往外走。 “小欧，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建议复查一遍你和阿尔的信息素匹配度，出现波动是常有的。”他看看周围也是荒郊野岭，客套了两下带着学生坐上了平权组织的车。 小欧坐惯了内饰柔软的豪车，对这辆钢铁之躯有点不适用：“现在只有我哥哥在家。” 这什么车啊，真硌人。 也煋一拍手：“只有你哥哥在才好呀，你看啊，你哥哥还未婚配对吧？那估计对这种信息素匹配度什么的也不太熟悉，好忽悠。” 改数据不过是字面上的，匹配度高不高能在生活中看出来，不是没有暴露的可能。 “可是，我哥哥大学时选修了信息素的适配课程欸，而且成绩还是学年第一名”小欧无辜地眨眨眼睛，“这也没关系吗？” 哥哥果然好棒好聪明，帮自己写的作业都能全对！ 也煋沉默了。 他就多余为这倒霉孩子考虑。 司机倒是将后座俩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哈哈大笑道：“没事，理论课程很多人是用不到实际上的，我以前学的东西真不少呢，到头来还不是就记得怎么开车了，你哥哥或许也一样。” 任谁都能听出这是在安慰他们了，可小欧偏不买账：“我哥哥可厉害了，他帮我写……他辅导我学习的时候都毕业几年了，知识一点儿没忘，古诗默写全对，数学过程分全拿，连政治历史那些我背了就忘的东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强了！” 也煋纳了闷了，小欧刚来医疗机构找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讲自己哥哥的，那不是一个逼迫他联姻的负面形象吗？ 如今又吹起来了，呵。 听完小欧的话，司机同也煋一起陷入了沉默。 第198章 这孩子有半点情商吗？ 说话任性且随心的小少爷才不管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看着窗外风景哼着歌，好不自在。 也煋听着就心烦，点开面板将自己的听觉定时降至零，闭目养神去了。 等他恢复听觉睁开眼，已经到了医疗机构门口了。 他看见王医师倚着门框，想来是在迎接自己。 也煋推开车门，帮某个娇生惯养的小孩挡了一下车顶：“小欧，下车了。” 小欧乖乖巧巧地从老师开好的门下来车，但还是抱怨了句：“不是说回家吗？怎么又把我送到这里了。” “哟，回来啦。”王医师看看俩人，没什么外伤，“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派直升机去救你们，我汇报上去的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吧？” 也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个小鬼来头不小，难办。” 小欧和他那两个竹马的家境太特殊了，平权组织自然会重视起来。 像阿尔这种地位的alpha，绝对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来撑个场面可惜了。 也煋自己心里有数，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平权组织派来武装直升机？不过是借了某些人的光罢了。 但是作为“某些人”之一的小欧显然是没有这个自觉，还在嘟囔着现在再不回家哥哥肯定要生气。 “我哥发火超恐怖的！”青年omega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非常吓人！” 王医师笑了，她看向自己的同事，心中暗道一句“带孩子真是辛苦了”。 也煋不明白为什么小欧一个大学生幼稚得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带孩子难道是自己的宿命吗？当初去应聘幼师说不定还能少走几年弯路。 “老师，我要回家回家。”刚经历的绑架事件的小欧依然可以没心没肺地撒娇，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某种意义上，他的心理素质也挺强大的了。 “回去之后，别跟你哥说漏嘴了。”也煋严肃地叮嘱他。 要是计划提前败露，那即使修改了数据也无济于事了。 “知道知道，”小欧猛点头，“肯定肯定。” 见对方答应得这么快，也煋有点不太放心。 “好了，二位，原本还打算给你们接风洗尘去去晦气，既然小欧这么想走的话，那我就送送你们好了。”王医师锁上医疗机构大门，掏出车钥匙，“走？” “谢谢姐姐！”小欧扑腾着上了车。 也煋无语，这时候嘴又甜起来了？合着自己对小欧的照顾都白搭是吧。 王医师开车相当具有医者风范，车速适中，运行平稳，主动礼让行人，不鸣笛不突然变道，可以说是非常舒适了。 也煋认为这是自己进游戏以来乘坐过的最正常最舒服的交通工具，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 小欧居住的别墅区不允许未登记的车辆入内，而小欧探出头来和保安对话就有可能在他哥哥那里暴露，所以他们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停在不远处的公共停车场。 “那，我就先在这里等你们，有状况通知我。”王医师坐在车内朝俩人挥挥手，“祝好运。” “尽量不节外生枝。”也煋心里也没谱。 有小欧领路，这回也煋倒是顺顺当当地走进了别墅区。 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感觉真不错，不过隐身什么的还蛮好玩的。 “我哥现在应该刚回家，我就说老师你是来吃饭的，”小欧开始计划，“然后饭桌上他绝对会劝我去联姻，然后老师你就趁机把信息素匹配度的事一说，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也煋颇为意外，认真瞅了对方一眼：“可以啊，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可这进他家的原因是不是不太合理。 “但是，我是你老师，也就是你的长辈，而且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很招你家人待见的那种，去蹭饭不合适吧……”也煋提出自己觉得违和的点。 “非常合适啊。”小欧一脸“这再正常不过了”的表情，“我偶尔就会随便拉几个人回家吃饭，夸我衣服好看的都能来蹭上一顿，更别说是老师你了。” 也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欧长到这么大都没被人卖了，真是奇迹。 “你家里人也同意？”也煋觉着就小欧母亲和哥哥那个劝人远离自家孩子的劲，去过一次的人估计下辈子都不想再踏入那个别墅半步了。 小欧点点头：“同意呀，吃饭而已又不是做什么，我家厨师饭点都在，做饭可香了。” 也煋知道对方没理解自家的意思，也不多说了。 小欧和他哥哥加起来能有八百个心眼子，单他哥就有一千个。 走到小欧家门口，按门铃，开门，熟悉的流程。 不过这次小欧爸妈出去旅游，张姨这个住家保姆也请假回了老家，屋子里就小欧哥哥一个人。 “还知道回来？”alpha面色不悦，又看到那个来家访过的omega，“而且带了人回来？” “老师来家里吃饭，快叫厨师多做点好菜。”小欧嬉皮笑脸完全不当回事。 alpha气笑了：“没厨师！我今天没加班，提前回来想给你做顿饭，哪知道你饭点过了都没回家，打电话给你手机居然扔在了地上——说，去哪了？” 第116章 提醒 小欧看看老师，这该怎么说才不会惹得他哥更生气。 第199章 见老师给他使了个眼色，虽然不能体会出具体含义，但应该是“说实话”的意思错不了。 “我被绑架了，多亏了老师舍身救我，”小欧朝哥哥堆起一个笑脸，“好嘛，为了感谢人家见义勇为孤身上阵营救你弟，就请人在家里吃一顿饭吧。” 反正计划就是蹭饭，名头无所谓。 alpha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去哪里了？不是让你待在家里，怎么这么不听话！被绑架……我没有接到要赎金的电话，爸妈那也没有联系我——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哥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也煋觉得，小欧的变脸可能是跟他哥学的。 绑架这事他也见识过几次，对于小欧这种富贵人家来说或许是需要日常防备的潜在危机。 “哥，我没事，”小欧在alpha面前转了一圈，“老师及时赶来救我了，我们还乘了武装直升机，总之是顺利逃脱了。” alpha将弟弟上下打量了一番，的确是一块油皮都没蹭破。 也煋扶额，他是当事人之一清楚小欧说的都是实话，但在旁人听来未免也太扯了，令人难以相信。 不过，这种不合常理的游戏世界还是一切皆有可能的，比弟弟聪明了不止一点半点的alpha看出了小欧没有撒谎的表现，相信了弟弟的离谱发言。 于是，也煋成功坐在了高档石材制作而成的餐桌前，上一次在小欧家吃午饭他下线了，这次可要全程集中注意力。 按照小欧的计划，就是要在他哥哥催婚时将话题引到信息素匹配度上，自己好歹也是个医疗机构的前台咨询人员，说出来的话总该有几分说服力。 “我哥做的饭菜……老师，你只管夸便是了。”小欧不是头一回遇到自家哥哥心血来潮给他准备吃食，可那厨艺的确是一般人无福消受的。 也煋听后，直接打开面板将味觉调低了不少，喝了一口小欧贡献的饮料，确定了味道寡淡如白水后点了点头。 只是他有些担心这个本就看他不顺眼的alpha会在他的那份里下毒。 alpha难得为弟弟烹制一餐，在开了空调的封闭式厨房里煎炒烹炸，完全不知道弟弟给客人提前上了预警。 在他对自己的认（cuo）知(jue)中，即便称不上大厨，他对烹饪也是有点研究的。 虽说做不出什么满汉全席，但是让小欧那个所谓的“老师”开开眼界还是可以的。 “菜上齐了，”在弟弟的帮助下，一桌子饭菜摆放在餐桌上，色香味一样不占，可alpha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开饭。” 一声令下，小欧率先夹了一筷子菜——可别小瞧这一夹，被筷子使巧劲展开的菜叶显得比自己的实际体积大了许多，看上去满满当当的一口菜实则没多少，而且重点是几乎没沾上颜色诡异的酱汁，在一盘酱色有深有浅的菜中干净地像是用水过了一遍。 小欧囫囵吞了这口菜后，作出了平时一般的撒娇模样说：“哥哥做的菜真好吃啊，和家里的厨师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要说这个娇气的小少爷会顾忌到谁的情绪，那也只有父母和兄长了。 alpha摸摸青年omega发丝柔顺的头顶：“小欧喜欢就好。” 说着，还看来一眼家中的“客人”。 也煋觉得自己和餐桌对面兄友弟恭的俩人格格不入，这些菜肴虽然摆盘还算精致，但闻起来和“美食”一词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仅仅降低的味觉，真是大意了。 由于没有小欧那个技术，也煋只得实打实地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鼓足勇气放进嘴里后，庆幸自己事先调过味觉，不过仍隐隐感到了诡异的味道。 他连忙咽下有点儿拉嗓子的菜，含含糊糊地夸了几句。 来小欧家蹭饭可不容易，既拼演技又拼命。 要不是这个剧本里没有血条之类的显示，不然他可能要一下子空个大半。 得到认可后，alpha对自家弟弟这个“老师”的态度也稍有好转。 小欧家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再夸夸二人组肚子里的词都用尽了的时候，alpha主动找起了话题：“小欧，你最近有和阿尔见过面？” 阿尔这个词，无疑是他弟弟心上的一根刺，他见小欧这几日心情称不上好，估计又是那个小子来招惹他弟弟了。 不过阿尔的确是个难得的青年才俊，对自家弟弟又是一往情深，促成这桩婚事还能在自己的事业上添砖加瓦，可以说是一石多鸟。 小欧一听这个名字就没了胃口——虽然这菜色本就倒胃口，正好借这个机会放下筷子赌气不吃了。 “有客人在桌上还闹脾气。”即使这个来路不明的omega算不得什么正经客人，但alpha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在外人面前失了教养。 “是哥哥你非要提讨厌的人，我没当场吐出来就挺给你和老师面子了！”娇少爷又耍起了脾气。 事情和他设想的相差不大，哥哥说起阿肯定就是要讨论联姻的事，接下来就该由老师表现了。 alpha果然不负弟弟所望，皱起了眉说：“阿尔是个好孩子，小欧怎么一直对他有偏见？我们两家关系都挺好的，你们要是结婚了也是喜事一桩，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又来了，又来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的说话风格和爸爸越来越像了啊！ 小欧早就听这些话听到耳朵长了茧子，不过今天这一出可是全在自己的计划内，听听也无妨。 第200章 以至于他有点感谢自己哥哥没有不按套路出牌，给了他和老师发挥的空间。 “说到ao之间的婚事，那就涉及到我的专业领域了。”也煋适时地插话，“我们医疗机构主要就是服务于在ao关系中受到了伤害的omega，据统计，大部分难以调和的ao矛盾都是信息素匹配度过低引起的，所以专家才会建议高匹配度的ao结为伴侣，这样对家庭对社会都是好的。” 他认为自己像极了路边推销产品的销售，而且还是忽悠老年人买保健品的那一种。 “真的？”alpha上学时也没错过讲第二性别的课程，对信息素的重要性不是不了解，只是觉得眼前这个omega语气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古怪才出言反问。 “当然了。”也煋一本正经地回道。 他说的也确确实实不是假话。 “哥，老师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你一个外行就甭质疑了。”小欧鼓起了脸颊，明显还是一副在赌气的样子。 alpha对于弟弟的婚事十分上心，而两家的确没有给阿尔和小欧测过匹配度，总感觉放心不下。 “要是匹配度低了，会怎样？”他试探地问道。 原以为小欧认的这个“老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骗子，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能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人的，不应该是个纯粹来骗钱的。 “那麻烦可就多了，”也煋把自己在论坛上看来的那些一股脑地照搬了过来，“比如，子嗣问题啊，相处问题啊，忠诚度问题啊……总而言之就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的客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烦恼，数都数不过来。” 他说得摇头晃脑地，还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幸福的家庭大差不差，不幸的家庭各有难处啊。” 说的好像下一秒小欧就要遇人不淑导致羊入虎口了一样。 alpha对阿尔较为看好，但弟弟毕竟是自己从小爱护到大的，要是后生活不幸，那他绝对是要找小欧的另一半算账的。 阿尔……小欧对阿尔的不喜暂且可以忽略，他觉得感情这种事可以培养，但信息素这种天定的东西就说不准了。 他们是兄弟也是ao，小欧的信息素他平时不能闻到，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的，又该和那种信息素匹配。 以当今的科技自然是可以查询两人信息素的匹配度，但父母那一辈大多不太讲究这些，把这数据分析得明明白白的科学抛之脑后，只顾及生辰八字和吉时吉日。 alpha觉着有必要告诉父母这一点再从长计议，阿尔这个良婿候选一时半会儿丢不了，可将弟弟关乎性命的大事随意托付可太草率了。 他们之前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明明因为信息素匹配度闹上法制新闻的伴侣也有不少的。 想到这里，alpha对弟弟带回来的这个omega也有了点好脸色，接着追问了几句有关信息素匹配度查询的事。 “这个简单，现在可方便了，只要去相关部门的自助查询点就行，过程安全保密，不用担心个人隐私泄露的问题，地址网络上一搜便是了。”也煋早有准备。 他和小欧互相交换看一个眼神，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简直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就达成了目的。 不过小欧的哥哥只是他们面对的第一关boss，接下来还有他的爸妈和竹马，事情能不能解决还不好妄下定论。 第117章 追逐 饭后也煋不再多留，与小欧兄弟二人简单道别便离开了别墅区。 他回医疗机构的路上感觉有些许不妙，背后似有阴风阵阵，还带有一丝略显熟悉的花香。 花香。 是小米使用的阻隔喷雾的味道，可以有效地降低自身信息素的存在感。 他一想到小米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很可能就在自己附近就感到不寒而栗。 几个小时前他才从这绑架犯手中逃脱，而且这里有是对方的家门口，狭路相逢的概率极高。 也煋自然不是怕了对方，可也不想多生事端。 他的自我认知十分明确，在这款游戏里自己只不过是辅助主角玩家的真人npc罢了。 不能再着了那人的道。 屏住呼吸后也煋低下头快步向无人处走去，只要附近没有主要玩家，他就可以使用地图直接传送了。 小米突然出现在附近并且被他感知到，肯定是游戏系统刻意为之的，不然按照无关玩家之间互不影响的机制，不可能让他从晚风中轻易判断出那是对方的阻隔喷雾味。 话说，谁家的喷雾为了阻隔信息素的气味还要做成这么浓烈的味道，那不是反而更加刺鼻明显了吗？ 在也煋的印象里，小米的喷雾味虽然不至于隔了好几米依然可以嗅到，但也是在清新怡人中带着莫名的攻击意味，反正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只外表展现出的那般柔弱。 在也煋加快步伐的同时，花香味逐渐包裹了过来，而且一股水果熟透后掺着酒味的浓香袭来，令也煋这个前台咨询人员角色后颈自带的伤疤隐隐作痛。 太奇怪了，那香味与他对小米的感觉很不符合，而且有更强的攻击力。 他抬手捂住了鼻子，但后颈的疼痛还在加剧，只能尽力奔跑甩脱了。 可是花香和果香仍是阴魂不散地追赶着他，现在不仅是身后，他觉着前后左右都是那些浓得令人窒息的香气，让他晕晕乎乎快要失去方向。 第201章 这么甜的气味，应该是omega的信息素错不了吧。 按照他对abo设定的了解，o的味道就是香甜的才对。 omega的信息素，也可以做到攻击其他omega的吗？ 也煋在论坛上从未看到过这种说法，但是眼下的情况使他不得不做出这个猜想。 他看向四周，没有任何人影，不过香味却步步紧逼。 这也太过诡异了，而且，这个他本以为主打情感纠纷的剧本，竟还有追逐战这一环！ 也煋再次感慨，《游梦》真是一款包罗万象的游戏，只有你想不到的元素，没有它给不了的惊喜。 好吧，对他这个真人npc来说主要是惊吓。 其实，只要知道追他的目前还算个人——字面意思——他就没那么害怕。 人嘛，他还是有信心能够战胜的，超自然生物就不好说了。 也煋的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好，但怎么说也是学校体测可以勉强及格的水平，在游戏里又有了所扮演角色的加成，一口气跑个一千米不成问题。 别看不起做完腺体手术还能正常工作的omega啊！ 他就不信了，一千米的距离，找不到一个可以顺顺当当地使用地图离开这个破地的点。 这一带的也煋不是很熟，天色一晚，道路旁的灯时暗时明，将气氛烘托得极好。 不过，谁需要这种气氛啦！逃命的氛围是吗？ 他的后颈已经疼到麻木了，香味闻了太久鼻子也木了。 全息游戏在某些方面的还原相当真实，比如越跑越沉重的腿。 他甚至没有时间打开面板调整一下数值，因为他不知道停下会面临什么。 即便他现在还称不上“害怕”，但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 在慌不择路地“逃窜”后，也煋成功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 他看着除了自己来路外的三面围墙，觉得这下子只能一搏了。 背靠绝路之墙，他深呼吸几口气，在此期间点开了面板中的地图查看。 【未知领域，无法传送】 漂亮，现在连地图都用不了了，纯粹就是在坑他啊。 也煋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烫的原腺体位置，决定直面敌人。 “喂，不懂得基本礼仪信息素味道不知道收一收的那位，出来吧。”也煋秉承着不将后背面向敌人原则，脊背紧贴着砖墙。 话说，这果香里的酒味是不是太浓了些，感觉有一整个果园的水果发酵出酒精了一样。 也煋自己是不喝酒的，但是含酒的食物——例如啤酒鸭之类的——还是会吃，所以对酒味不算特别反感。 但是这味道在空气中密度过高还是挺引人醉的，这是omega会有的信息素吗？ “啊，被发现啦～”一串娇俏的笑声让也煋起了鸡皮疙瘩。 有点做作的感觉，是小米没错了。 “阿尔哥哥的信息素，对这个废物omega不起作用诶。”小米一开口就丝毫不打算掩藏己方二人的身份，让也煋觉得自己刚才胡思乱想的猜测都没了用处。 等一下，那个果香信息素是阿尔的？那对alpha来说过于甜腻了吧？ “是果酒哦，甜甜的呢，喝了也不容易醉，我非常喜欢。”小米带着笑的声音传入也煋的耳中。 等一下，自己是不是下意识地把心中所想给说出口了？ 也煋顿时感到了几分尴尬，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没有见识，连对方的信息素果酒和水果都分不清。 就这样，还是从事信息素相关行业的医疗机构前台咨询呢，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不过，小米的话里他刚才还忽略了一点。 也煋看看周围，大声道：“你说谁是废物？明明躲躲藏藏不敢现身直面我的是你们吧？” 阿尔依旧沉默不语，小米的声音带着点尖锐：“没有腺体失去信息素的o，不是废物是什么？会有alpha喜欢你吗？” 也煋无语：“我又不需要alpha的喜欢，a又算什么东西啊，很高贵吗？哟哟哟，按照人群比例来看，o才是少数吧，a又算得什么金字塔顶尖？” “喂，那边那个一声不吭的alpha，你听好了，小欧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而且这个‘不喜欢’都是我往轻了说的，他对你什么感觉你心里清楚。还有，不要仗着自己有点儿财富和权势就妄图通过联姻捆住他，告诉你，没戏！”也煋不愿与小米多说，说了降智。 一天天的一堆破事，有完没完了。 小米刚绑架了他又来堵他回去的路，真不知道是不是闲得慌，怪不得那么想做omega全职太太。 也煋不打算跟他们耗，没劲。 打又不打、吵又吵不起来，耽误他回医疗机构和王医师商量对策了。 周围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干脆走了算了，离开这个区域估计就可以使用地图了。 也煋试探地走出了几步，见没什么状况，便大步向前跑了起来。 “你们吃过晚饭了吗？我在小欧家吃的，他哥手艺不错你们可以去试试！”也煋边跑边喊，试图迷惑敌人。 好吧，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想让这俩也接受一下小欧哥哥所做的黑暗料理的洗礼，罪不能他一个人独自受。 “阿尔哥哥，这个家伙想要逃跑诶，这种懦夫行为居然还说自己不是废物？”小米又开始了语言攻击。 也煋不客气地回道：“不跑难不成还要留下来请你们吃饭啊？我可不是小欧，见了你就走不动道！” 第202章 这人脾气真上来了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学生？有他打嘴仗重要吗？ 香味仍在逼近，也煋感觉头发晕眼发花。 “你们这不是信息素吧？”他跑了几步有些踉跄，险些摔倒，“确定不是生化武器？就这还妄想和小欧结婚呐，他绝对得捂着鼻子说受不了！” 也煋看不见敌人的具体方位，但又可以确认对方听得见他说的话，于是就展开了嘴炮攻击。 “啧，你们一直释放信息素累不累啊，方圆几公里的ao都要遭罪了吧……”他跑到一处有持续光亮的地方停下，“在公众场合恶意释放信息素违法的你们不知道？上学的时候都没在好好学吧，一点家教也无，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也这样吗？那还是小欧那种脾气的好接受一点，起码人整天贴着阻隔贴。” 他跑不动了，这种连敌人在哪儿都不清楚的追逐战真是令人精神加身体双重意义上的疲惫，反正自己已经没有腺体不受信息素影响了，他们不现身也打不到他，没必要再跑了。 这一个月的运动量都在这里达成了，看来《游梦》可以再贴个健身游戏的标签，虽然躺在游戏舱里的本人没运动，但是思维算是彻彻底底地运动了一番。 对了，这附近是完全没人是吗？ 也煋再次打开面板依旧显示“未知领域”。 这是什么隐藏区域啊，就为了方便阿尔和小米跟他隔空喊话是吗？太没意思了吧。 “你们追着我是有什么目的啊，直说不成吗？”也煋无奈道。 “你难道不知道吗？”小米故作惊讶地开口，也煋都能想象出对方瞪圆了眼镜捂住嘴的模样。 也煋冷笑着说：“我应该知道？知道你们追着刚吃饱饭理论上不该剧烈运动的我跑了上千米的出发点？” 这也太扯了吧。 第118章 嘉宾 也煋觉得这一幕怎么瞧怎么诡异，放路人眼里，他可能就像是在跟没有实体的鬼魂对话。 当然，在游戏里的饭后剧烈运动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扯这些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爽罢了。 “你们要真没什么事，单纯就是闲得发慌，我建议还是找个厂上班吧，别整天仗着家世好就恶意围堵别人，无不无聊啊。”也煋休闲放松地走着，他的嗅觉已经手动调低了指数，管他什么果香还是酒香，闻不到就没事。 反正他的腺体早切除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对他来说还不及防蚊液来得强。 “总之，你不许再和小欧接触了！”小米见这些招数对这人都不管用，气急败坏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也煋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对着空气说：“是他纠缠我，人家来医疗机构咨询，我作为前台不搭理不合适吧？” 你以为他很想当那个什么“人生导师”的吗？ 一想到小欧见到小米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也煋就十分头疼。 “小米，你不然我接触小欧是站在什么立场怀着哪种心思？”他直接点破了小米一直不打算面对的事实，“你不要跟我讲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还有你对阿尔的。” “我——”小米被噎住了，阿尔也在场，他不希望阿尔知晓这些。 像阿尔这样的直a，应当听不出那个该死的omega胡乱说出的话里藏着什么。 他定了定心神：“我们三个就是好朋友呀，只不过阿尔和小欧有了婚约，我好像是被排挤在外了呢……” 小米故作委屈的话语并没有在阿尔心里激起半分涟漪，他只觉得这句“婚约”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婚约，自己是和小欧有婚约的，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omega去做那样有违天理的手术？ 要是也煋这时候听到了阿尔的心声，准会骂上几句。 那个连另一位当事人都不同意的破婚约，居然还成了理所当然的归属权，你说这alpha可笑不可笑？ 可惜他只能听见小米说出口的话，并因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这味儿这么浓，他身边的人都察觉不出来吗？ 还是说，在这个abo世界里，人们只能嗅到信息素的味道，连基本的语言鉴赏能力都丧失了。 说到味道…… 也煋感觉自己的后颈不再发烫，于是在面板里将嗅觉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呼吸了一口空气。 挺清新的，甜腻的花香酒香都散去了。 看来这一段剧情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只不过他至今都搞不明白，这个剧本的主线究竟是什么、那个手术到底做是不做？ 小米的声音不再响起了，也煋打开地图，“未知领域”的黑色加粗字体已经不见，看来传送可以正常使用了。 他选择了医疗机构的图标，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门口，前门上还挂着他翻过去的“暂停营业”牌子。 推门进去后，他发现厅里的灯光还亮着，大概是王医师为他留的。 “王姐？”也煋冲屋里喊了一句。 人应该还在机构里吧。 “哟，这么迟才回来？”王医师捧着一叠资料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借势留宿在那孩子家里。” 也煋摆摆手，那家里一个alpha一个取向为o的omega，他不合适久留：“得避嫌，王姐你不会不知道他家里有未婚a吧？” “啧，alpha又不会被标记，已婚未婚一样危险——你可别上了当。”王医师提醒后辈道。 第203章 “是是是，况且我也不可能被标记。”也煋转移话题，“小欧的哥哥信了我们的话，准备隔天就带小欧去查他和阿尔的信息素匹配度。” 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后，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就各自告别了。 游戏到这里也是暂时告一段落，也煋被系统登出。 …… 也煋刚出游戏舱，就对上了林姐的脸。 好在这种事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即使有稍稍被吓到也能不动声色。 “小煋，你可算出来！”林姐的语气十分热切。 也煋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并没有什么差错：“林姐一直在等我？发生啥事了？” 林姐的眼睛越发亮了：“大好事！天大的好事！你的那期杂志都卖疯了，临时加印了这个数！” 她比划的数字说实在的也煋看不明白，但是大致意思是完全听懂了的。 “我有这么多粉丝了？”他记得自己几个平台的个人账号粉丝数虽然可观，但却不是每个关注他的人都愿意花钱买杂志。 “不止是粉丝，连其他几家游戏公司也买了不少！”林姐更加激动了，“他们说要让自家的真人npc来好好学习一番，连冷先生都买了一份说会认真读！” 他沙洲冷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啊，惊动了这位的采访那绝对是整个全息游戏圈都值得钻研的。 一想到自家公司的真人npc和游戏能入那位大神的眼，林姐就感到一直以来的加班是值得的！ 小煋这孩子可真争气！ 也煋不玩游戏，但也知道沙洲公司的业内传说，不由得觉着自己像是被江湖第一的大侠打听的新秀侠客，总而言之就是有面儿。 杂志的销量好，说明他们公司的宣传也能跟上了。 也煋一出办公室就看到，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或喜不胜收、或似有若无的笑意，连去食堂打饭大妈的手也不抖了，有意多给了他大半勺肉。 原本预售期已经要结束了，但是订购量远超预算中的印刷量，于是加班加点的加印过后，《游玩·玩游》再次联系上了游梦，打算趁热打铁。 “小煋，我们和《游玩·玩游》那边商量过了，你再直播一回，用他们的账号。”林姐在也煋享用大厨特供的餐后甜点时冒了出来。 “他们的账号？”也煋没搞明白，他以往直播向来用的是公司的号，某次混战之后还设置成了只有《游梦》玩家可以观看的模式。 林姐给他看了一下那个直播账号的往期回放：“喏，这个就是他们的号，粉丝可比你多，你不亏。” 也煋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觉得自己亏了，而是觉得他们未免太信任我了——万一我搞砸，那掉粉的也是他们。” 林姐上下瞅瞅也煋：“别说丧气话，什么搞砸，你就是咱们公司的小福星！” 也煋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性，不是非常乐意自己被叫做“小福星”，不过前辈讲就讲了，夸他又不好反驳。 到了直播当天，也煋看着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员们，一时间觉着自己以前的直播实在是太糊弄了。 看看人家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日入百万的大明星呢！ “紧张不？”临时担任串场主持的由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也煋身边，“来，喝瓶饮料。” 也煋不好意思地浅浅推拒了一下：“没事，我不渴。” 他没说自己紧不紧张，因为他还是有些许慌的，说出来怕人笑话。 由由却直接将瓶子往他手里一塞：“赞助商的饮料，你喝了我们还能拍个幕后花絮什么的，我可不是纯纯跟你客气。” 听她这么一说，也煋便配合地看着镜头喝了，咂摸了一会儿味道说：“好喝，气泡很足而且不过于甜腻，夏天喝应该蛮解暑的。” 虽然有广告的成分在，但他所说也的确都是真心话。 要是这饮料不是赞助商提供的，他都想问由由要一个购买链接。 即便这种包装饮料当然远不及那位大厨所调，不过胜在方便易得，比碰运气强多了。 等到也煋上场的环节，由由用风趣幽默的串场词引出了这位本次直播最受关注的嘉宾，各色弹幕顿时铺满了整个屏幕。 真人npc看着眼前层层叠叠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弹幕，觉得自己瞬间患上了密集恐惧症。 “真人npc小哥来这边直播了啊，果然在一个直播间死守是没有用滴！” “这边人更多了呜呜呜呜，能看到我吗？能看到我吗？” “抽奖！官方直播就得抽奖对不对！大家跟我一起说：对不对！” “对！” “《游玩·玩游》的直播好像号称从来不开滤镜欸，真人npc小哥的颜挺耐看的嘛。” “预售买的杂志什么时候能发货啊……冷先生同款杂志我何时才能收到……” “所以今天又是来直播带货的？预售销量都那么好了还需要带货么？” 也煋看着弹幕回答了一些问题：“能看到。有抽奖。算带货。” 弹幕见他一板一眼地答着，有热闹地笑了一通。 “哈哈哈哈哈哈真人npc小哥怎么那么像我在背三字经的弟弟。” “他回答问题的样子好认真哦，认真到我想笑——” “他是哪个游戏公司的来着？我看看离我家最近的全息游戏体验馆在哪里。” 第204章 “游梦！他是《游梦》的真人npc，演技非常具有个人特色，官网可以看录屏！” “游戏超有趣的，代入感极强，剧本也有意思！” “我是自来水！上一周还是不玩《游梦》的纯路人，看了视频剪辑之后就被这位吸粉了！在游戏里据说有概率偶遇！” 也煋看到这里脸颊有些发烫了，大家的宣传比他这个拿了工资的还用心。 这届玩家真的好热情。 第119章 榜样 “这次我们的杂志预售销量是出人意料的好啊，”由由将话头抛给也煋，“您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吗？” 也煋连忙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游玩·玩游》可是经过了大众和时间的认证的优秀杂志，是我沾光。”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着有自己那么几分功劳的，毕竟作为真人npc界的现领军人物，有部分人纯粹就是为了看他的专访选择了订购这期杂志，不然销量估计与以往相差不大。 由由也明白对方口中的是客套话，便没在这一环多停留，很快切入了下一阶段。 “大家对真人npc这一全息游戏领域的新兴职业挺敢兴趣的，但碍于人工成本等各方面的原因无法在短期内普遍推广。”她飞快地瞥了眼弹幕，“不过在您的独特演绎之后，新增了许多愿意来到这一赛道上的人们，您有什么想对同行或是即将成为同行各位说的吗？” “我又算不得什么多厉害的人物，怕乱说话把人引入了歧途，还是算了吧。况且每款游戏也都不一样，我能提出的建议很有局限性啊。”也煋看着弹幕上夹杂着几条对他表示不信任的，便回绝了。 说多错多，他没有教人的义务，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又赖在他头上了。 由由表示可以理解，像也煋这样出了名后仍不骄不躁不以专家自居的人实在是难能可贵。 “那您能简单介绍一下目前的工作内容吗？我相信大家都非常关心，当下的真人npc行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她再次提出一个问题。 弹幕上纷纷响应，认领了“关心”有自己的一份。 “是啊，我超想知道的！” “好奇＋1，真人npc听上去就很有意思。” “这是什么行业揭秘直播啊，笑死。” “《游梦》的真人npc一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款游戏对外设有什么要求么？高考完家里说会给我买全息游戏舱，现在大学都要开学了还没挑好？” “新一代的游戏舱蛮便宜的，这种产品应该是买新不买旧？” “有全息舱的话还可以看官方录播，这个真人npc小哥可有趣了！” “我妹妹最近写了篇作文，叫《我的理想》，她就说想当真人npc，拦都拦不住，果然是我教得好啊。” “除了工作内容，我还想听薪资福利……贵公司还招人吗？” 也煋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他没玩过游戏，不太清楚通常的npc是什么样子的：“主要就是辅助剧本主角玩家，其余就是到处逛逛刷一波存在感，没多少难度。” 假使他不被策划部的同事明里暗里地坑的话，那这份工作平心而论称不上困难，已经挺轻松的了。 他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也接近演员——基本靠临场发挥即兴表演的那种。 弹幕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 “本人有幸成为过剧本主角，基本就是躺赢，根本不需要动脑子，直接跟着真人npc小哥走就可以了。” “躺赢好真哦，我看过录播，还有那个abo世界里玩家的直播，真人npc小哥辛苦啦！” “我在剧情副本当过反派配角……这是个狠人……” “我看过官方的高光时刻剪辑，真人npc小哥全场带飞好吗？尤其是中医，超帅的！” “赞同，我觉得一般人做不到。” “做不到那么投入地在游戏里扮演非同寻常的角色！” “这一定需要信念感吧！” 也煋看着那几条弹幕，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把刘海上林姐特意叮嘱他戴上的火星发卡都弄歪了。 信念感这种东西，还真不好说有没有。 他现在都没辞职，已经算是一种信念感了。 由由看了眼台本，说：“上次的专访在全息游戏业界引发了极大轰动和诸多思考，虽然此时此刻我们不能透露出访谈的具体内容，但我相信本次直播也是有一些业内人士正在观看的。” “我的同行？”游梦只有一个真人npc，也煋是真没见过自己的同行，“那可太稀有了。” 由由配合地捂嘴轻笑：“您可真幽默，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各位有没有什么想直接问我身边这位业界顶流的问题吧。” 弹幕停滞了一会儿，出现了短暂的罕见空屏。 “哎呀，您的同行似乎比较害羞，我刚才可在弹幕堆里瞧见了几个认证号呢，此刻怎又突然销声匿迹了？”由由见无人互动，感到了几分尴尬。 她也是头回直播，上次让她充当主持人就挺为难的了，现在倒好，主播看杂志销量上去了，非要她也负责大功臣也煋的直播，她容易吗？ 工作不易，由由叹气。 还是以前的纸媒环境好啊，哪怕是读者来信都能筛选一轮统一回复，而不是如今这样看着弹幕区发愁。 以前她就是待在幕后，所以不怕得罪人，连冷先生那样的业内大神级人物的八卦都敢爆料，眼下可不成了。 第205章 她成了在镜头前露脸的人，还真怕被人极端粉丝报复，好在冷先生本人不记仇，不然她估计连工作都要凉。 星星点点的弹幕总算出现了，却和之前混在弹幕群里的不同，都是没有开认证的三无小号，看来是为了问问题专门去切了一个号。 镜头前的两位看到这一幕，同步落下了隐形的汗——至于吗？ “我想问问，在担任真人npc的时候，是怎样才能代入进角色的呢？我自己也是真人npc，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可惜业务能力不行，被领导批评了好几回，想来取取经。” 也煋看着那条弹幕说：“我身边的许多同事玩游戏时都很代入角色，好像自己就身处游戏中的世界一样，这一点在全息游戏中显得更为简单而且理所当然，因为我们就是要打造一个令玩家感到身临其境的游戏空间。”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他低头思考了一下，“的确没有，剧本上也没几个字，需要一步步探索角色的性格和能力，当然，在演绎角色的过程中，他们身上也会有我的影子，这不是缺点……应该不是吧？” “自然不是，您的表演非常具有个人特色，我就很喜欢。”由由适时地捧场。 “谢谢。”也煋想到自己早期被论坛群嘲的生硬演技，觉得这话不像是在夸他的。 他的演技，时至今日也可以说是毫无长进。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他还是有的。 又有了一条近乎透明的1级小号弹幕飘了过去。 “这位小哥可以说是我们真人npc界当之无愧的榜样了，即使我的从业时间略长一些，也能感受到业务能力之间的差异……我想问一下，在遇到不好相处的玩家是该如何应对呢？” 也煋琢磨了一下自己遇到过的玩家，除去故事线里就是地方阵营的角色外，大家好像都可以好好相处，自己没被刻意刁难过。 但是像是在治疗室时那些故意让患者麻烦人的任务是蛮讨人厌的，不过那也不是玩家的错，怪只能怪策划不做人。 “我们《游梦》的玩家很好相处，没有闹过什么不愉快。但针对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需要尽量配合玩家，毕竟游戏是为玩家服务的，某些时候真人npc也跟客服差不多，会遇到糟心事，但不要太为此烦心，不过是工作而已。”也煋说了自己的想法。 由由附和道：“看来《游梦》玩家挺有素质的，大家在玩游戏的时候就不要给工作人员添麻烦啦，毕竟游戏里让你生气的绝大部分内容和真人npc都没有关系，不要迁怒，要精准打击～” 也煋和她也算是有点儿熟了，便接话道：“这句话像是意有所指啊——例如，策划？” 对方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可是直播，确定同事不会听见吗？” “那就惨了，”也煋一摊手，“回去我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再几个问题之后这一环节也就过去了，弹幕重新恢复了热闹。 “榜样，啧啧啧，想当初我刚接触到真人npc小哥的时候，他还默默无闻，现在都成榜样了！才过多久啊我就成了老粉。” “我眼光真好，在一众游戏的真人npc中入股了最棒的哪一个！准备去当星探了嘻嘻嘻。” “怎么还不抽奖啊，怎么还不抽奖啊，怎么还不抽奖啊……” “杂志的预售都会卖断货？这也太离谱了吧，我还以为预售是无限量的！” “我去看了一下，《游玩·玩游》咋还有限购了？我姐妹追星，那杂志都是成箱买的，都没见限购！” “游戏杂志没必要冲销量吧……” “我是替我们公司采购！老板说了，要人手一本！”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在带货的是冷先生——我们公司原本没打算进军全息游戏的，但是领导层看冷先生都预定了杂志，便纷纷加购……” “但是卖点又不是冷先生……我虽然也粉他，但是你们不觉得在嘉宾是真人npc小哥的时候说这些很不合时宜吗？” “好啦好啦，闲话少叙，我们看看我们的榜样会不会带来更多惊喜呢？” “惊喜最好是抽奖！” 第120章 道歉 之后的流程和绝大部分观众期待的差不离，就是抽奖之类的常规项目。 没有人会嫌弃直播中抽奖这一环节的毫无新意，毕竟有实实在在的奖品可拿，总好过一些故弄玄虚。 由于杂志在预售期已经十分热销，于是《游梦·玩游》和也煋商量后决定，在原有基础上加码——将奖品杂志的签名升级为特签，如果中奖者愿意的话还能是to签。 “这能行吗？”也煋在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不是特别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名人，签名应该不值钱吧？” 而且他只不过是个真人npc，是游戏里可有可无的角色，玩家真有那么看重他么？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有点儿粉丝，而且人气也不低，可是在《游玩·玩游》这种大杂志的直播间里大张旗鼓地以自己的签名作为大奖，实在是不太好吧…… 由由得知了也煋的担忧，大手一挥表示要是有问题就由他们来承担，也煋只管签便是了。 况且据他们这段时间的调查，希望得到特签和to签的人并不在少数，因此他们才拟定在奖品清单中加上这项。 签名并不是什么费事费力的活儿，也煋听到有许多人想要他的签名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206章 他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回去后林姐曾非常激动地告诉他，采访他的由由是她十分崇拜的记者，并给他灌输了由由的一系列“丰功伟绩”，履历可以说是很漂亮了。 那这些人，怎么不要求抽由由的签名呢？反而关注他一个才刚起步不久的业界萌新。 也煋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奖品不可能仅有签名杂志那么简单，像是小型家电之类的常见礼品也是一应俱全，更有各大游戏公司的官方周边任君挑选，在这一环节直播间的观众数量暴涨弹幕数剧增，直接将其推上了直播平台的实时榜首，引得各路不看杂志的游戏玩家也纷纷进直播间围观。 “各位新来的朋友可以关注直播间抽奖哦。”即便是赶鸭子上架般地接受了直播这一工作，但由由还是能不慌不忙地走着流程。 她直播的次数其实比不上也煋，不过胜在心理素质较好，不会出现对方曾经那种完全呆愣住连别人救场都无反应的状况。 也煋看着直播间飞速上涨的粉丝数，觉得自己在直播这一方面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不对，他又不是职业主播，为什么要学这个？ 可是转念一想，由由还是临时被拉过来的，直播经验更少，但是能力却是看得见的。 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上手都快。 现在好像各行各业都要涉及一些直播之类的东西了，与时俱进或许也是杂志行业需要做到的吧。 也煋心不在焉地看着弹幕，在一众的抽奖讨论中偶尔挑出一两个提问题的回答一下，觉得这份突然增加的额外工作还算轻松。 而且他本身作为真人npc是不用外出工作的，在几次据理力争后，大老板批准了他出外勤可以获取额外费用的提议。 抽奖环节结束后直播内容也所剩无几了，无非是唠两句嗑并明里暗里地透露几句近期的工作方向，算是遮遮掩掩的一种宣传。 也煋全程跟着流程走了下来，感觉还挺轻松的，由由果然靠得住。 之后要是《游玩·玩游》还愿意邀请他当嘉宾，他肯定会答应下来。 林姐要是知道了他接受她心目中的“神级杂志”的活动还需要考量一番，一定会认为他不识好歹吧。 收工后也煋慢慢悠悠地往公司晃，反正现在还算是他出外勤的时间，不用担心迟到什么的。 他一个不玩游戏的人，大部分公司福利都享受不上，只好自己摸鱼了，唉。 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买买后，他盘算着外勤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便老老实实地径直朝公司走去。 谁料，路上竟还碰见了一个“熟人”。 看着那人头上疏于打理已经脏到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带着毛绒耳朵的头盔，也煋眼皮一抽。 这家伙怎么又在调戏人家小姑娘？ 想起上一回小钱毫无防备心被套了不少话，也煋深吸一口气，打算还是上前帮帮忙好了。 毕竟人家姑娘已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脸上的表情逐渐染上不安。 “哟，这次又想来奶茶店‘应聘’啦？”也煋走上前去，转向私营奶茶店唯一的店员说，“一杯椰果奶茶，中杯去冰七分糖，谢谢。” 店员小姑娘忙活生意去了，送餐员觉着自己好事被搅，十分不爽地看向不识趣地来点单的客人：“没看见我还在说话嘛，排队不懂？” “我以为你是来取餐的。”也煋看了看对方的制服，和头盔一样是灰扑扑的。 “而且，我们见过面，并不完全是生人，不是吗？”他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 “啊，”那人显然也是想起了，“你是那个游戏公司的！怎么又是你——” 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身高，把骂声咽回了肚子里。 该死，次次都是这个管闲事的来搅和。 也煋看看正在冰箱前取冰块的店员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上次是我同事与人为善不多计较，这次我会选择报警。” “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对方又气又急，硬生生将一对小眼睛瞪大了。 也煋接过刚做好的椰果奶茶，指了指不远处的派出所：“有什么话你跟警察解释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老师。我哥真的带我去查了信息素匹配度！”这天医疗机构一开门，就接待了一个咋咋呼呼闯进来的青年omega。 “哦？”也煋看向小欧，“结果如何？” 虽然他心里早就有数，但是一想到他们可以请人修改自然也可以有人再次改动，主要就是得占据先机，还是问了嘴。 小欧一拍手：“和我们那天看到的一样，5％！” “恭喜恭喜。”也煋敷衍地道贺着。 “老师，这样一来那个……那个什么鬼婚约是不是就不作数了？”小欧想到那玩意就皱起了眉，满脸嫌弃，“结果一出来我就叫我哥给那家伙打了电话，他居然还不同意！” 在小欧絮絮叨叨的一番描述下，也煋了解到了当天的大概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在小欧拉着哥哥忐忑不安又隐含期待地查询了匹配度后，看到结果的小欧本色出演了一通喜出望外喜不自胜喜笑颜开，并催促哥哥打电话“通知”阿尔。 阿尔当然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在通话中表达了对匹配度这一冰凉数据的不信任和自己对小欧的心意，把听着手机外放的小欧狠狠恶心了。 第207章 哥哥在此期间没有展露出太多的个人情绪，充当着传话筒的角色。 也煋认为事情不会如此轻易地解决，而且小欧的哥哥态度不明，双方的家庭对此肯定也要商量许多，这就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手的了。 “来，小欧，我们这边有一些关于ao信息素匹配度的宣传册，你多拿几份，两家都分一分吧。”他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叠小册子。 “哦，”小欧难得顺从地接过，“谢谢老师。” 他粗略翻看了一下，基本就是匹配度过高或过低会带来的影响，和上回吃饭时说的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了些，也配上了触目惊心的相关案例。 小欧觉得这种东西很有必要拿给爸爸妈妈看一下，以免他们将自家最疼爱的小儿子推入火坑。 当然，就算匹配度正常，光是和那个家伙结婚，那就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送走了小欧之后，也煋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门外的牌子一早就反了一面，但是即便挂着“营业中”，也鲜少有人会推开这扇门。 像他们这种专注于帮扶omega的医疗机构，平时的客流量远不及对面的私人诊所。 既然没有客人，那就摸会儿鱼好了，在游戏里摸鱼跟在现实里摸鱼也差不多。 也煋拿出手机，借着前台的遮挡刷了起来，还给小欧最新发的一条动态点了赞。 “全家团聚的一餐……”他看着单幅照片上的配文，发现小欧的父母已经回家了。 那他拿的宣传册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不错不错。 但是小欧的父母就是ao结合，对信息素匹配度的了解远多于他们这几个未婚的小子，万一漏了陷就不妙了， 于是他又给学生发了一条私信，叮嘱对方一有什么问题就及时告知他，好让他有个准备。 刚发完消息，也煋便听到了前门被推开的响动。 今天的第一单生意要上门了吗？ 他抬头看去，却觉得十分晦气。 来人是个omega没错，可偏偏是他最不想接待的一位——小米。 “小欧今天不在，他在家，你自个儿去找吧。”也煋没了接待的心思，摆了摆手接着低头看手机。 没想到小米非但不走，还凑到了他身边：“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也煋紧皱这眉头，“来寻仇？” 他可对这人没啥好印象，要不是自家学生喜欢对方，他早就直接撕破脸了。 虽然现在的关系也的确是肉眼可见的不好罢了。 “找你道个歉，”小米面上带着笑说，“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第121章 范例 也煋不是很信小米口中的“道歉”，他总觉得这背后暗藏着什么阴谋。 “我可担不起你这句‘对不起’，”他语带嘲讽地说，“况且我也没打算原谅你……不过倒是能祝福你和阿尔锁死，百年好合。”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阿尔会配合小米，就像他不清楚绑架那次阿尔的立场一样。 这三个竹马的关系他懒得去梳理，只要小欧的婚约解除，任务估计也就完成了。 功利心这种东西，无论在谁身上都多少会有一点，也煋对此深信不疑。 作为真人npc，他在剧情副本里的工作仅仅是辅助主角玩家，任务点做到了就行，没必要深究其中原因、深挖人物关系。 这样才是高效的工作，节外生枝只会让他感到疲惫，而且理清他们之间的情感纠纷对自己半点好处也无。 小米听到对方的话，毫不意外地说：“你这不是在祝福我，而是在祝福小欧吧？” 他知道小欧最讨厌和阿尔的婚约，这也是他最气小欧的一点——有阿尔那样的未婚夫竟然还不知足，真是不知好歹。 也煋皱起了眉：“小欧肯定不喜欢我说那句话，毕竟他的心上人是你，而且这位小少爷还没有大度到能衷心祝福心上人与别人在一起。” 小米绝对一直都知晓小欧的心意，只是在装傻罢了。 身为小欧的“老师”，必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学生刚快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又心甘情愿地往下一个火坑里跳。 阿尔这人问题不小，但小米也并非良配。 他自己虽然不懂爱情且从未想象过婚姻，可基本的识人能力还是有的，至少社会新闻是没少看。 小欧称不上是多乖巧懂事的小孩，但也挺单纯的，和阿尔、小米这两个法外狂徒本就不是一路人。 说来也怪，他们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块上的，怎么教出来的人区别这么大。 “你在说什么？”小米明明知道小欧对他的与众不同，却还装模作样地说，“我和他可都是omega啊！” 也煋对这个世界复杂的性别不好作出什么评价，可眼前这个人的态度就是让他十分不爽。 “是又怎样？婚姻法里似乎没有规定omega之间不能结合的吧？”他可是为了能在这个剧本中更好地发挥，用角色自带的手机查询了不少相关信息。 在世界观的完成度和代入感上，《游梦》的市场评价可是名列前茅的。 小米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多聊，好似道个歉是做任务一般，一言不发便推门离去了。 “真是个怪人。”也煋嘟囔了一句，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告诉小欧，免得他那情绪多变的学生又多想。 第208章 送走了那位瘟神后，工作清闲的前台咨询人员又开始等今天的第一位真正的客人。 他的同事几乎都待在里间，整个大厅就只有他一个人，除了看手机也没什么可做的事。 在游戏里摸鱼要算起来其实比不上现实，手机里的咨询太有限了，无非是看看本地论坛和玩家频道，这个点还没有能聊的人——小欧全家团聚、王医师去总部进修。 也煋和医疗机构的其他人目前不熟，上班时间拉着人家一同摸鱼也挺尴尬的，搞不好还会被打小报告。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再一次刷新论坛的时候，前门被一只手推开了。 坐在工位上的人紧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素检测试纸现已投入使用”觉得情况不对，正想仔细看看内容的时候感受到了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他抬眼看去，却被来人的模样惊到了。 那人低垂着头，后颈的腺体处有数道不浅的刀伤，没有任何遮挡的伤口不住地流着血，有几滴直接落在了咨询台的前沿上，留下来血花的痕迹。 “你，”也煋“腾”地站起，“你这伤……没事吧？”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真是傻了，要是没事谁往医疗机构跑？ “我去帮你叫人，你先待在这别动啊！”也煋匆匆跑进里屋。 专门服务omega的医疗机构处理这种伤口还是得心应手的，三下五除二便完成了消毒、缝合、包扎，并且快速配好了响应的药物。 送走了那位客人后，也煋才缓过神来，顺道向同事问了一嘴客人的情况。 “他啊，告白被拒绝后得知对方是o装b，为了表明自己喜欢对方的决心，就自己把腺体给划了，大概率是永久性的损伤，腺体估计无法恢复到健全状态了。” 同事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蛮可惜的，他的信息素是非常稀有的味道……其实双o伴侣也没有切除腺体的必要，为了证明忠诚更是大可不必，在抑制剂等辅助药物发展至今的现在，爱情和信息素的绑定作用已经基本解除了——除了ao关系比较敏感外，其余的问题不是不能克服的。” 也煋点点头，他向同事借来一张湿纸巾，用力擦去了已有几分凝固的血渍。 他不想让小欧步这位客人的后尘。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了大部分做腺体切除手术的omega都是曾经被alpha伤害过的，他们即使做了标记清除手术也依旧无法从过去的苦痛中逃离出去，只能选择切去腺体，让自己和第二性别分离。 这些omega像是小欧这种未婚未育的实在是少数，但是另一种和他更接近的情况却又是有着完全不同的需求。 与那些曾和alpha在一起的omega不同，一些omega对ome□□生爱意后，会认为腺体限制了自己，使得自己被迫和alpha在信息素上相互吸引，这是他们烦恼的根源。 于是他们或是像那位客人一样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意，或是想在信息素的关系上与alpha群体彻底解绑，选择了切除腺体。 但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有着或好或坏的结局，这项关乎性命的手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逆的，因此正规的医院即便能做也不会去做。 在一家不正规的医疗机构里做前台咨询，其实还是需要有几分胆量的。 也煋还听同事说了，上回他休假另一个前台当班，刚好碰上了来医闹的“家属”。 那个alpha早就跟客人离婚了，可还是纠缠不休，听到了客人要来做标记清除手术的消息后就赶来了现场，闹着不让做，还当众释放信息素威胁人。 医疗机构里的都是omega，很容易受到a信息素的影响，好在各位均是经验丰富的业内人士，那个前台更是勇敢，拎着形似灭火器的信息素抑制剂就冲上前一通喷，在没有造成任何损失的条件下就制服了闹事a，还获得了总部的表彰。 也煋听后惊讶不已，这里真是个个人才，他这种整天摸鱼的确实是拉低了医疗机构的平均水平。 聊了一会儿后，同事们也要回自己的工位了，也煋也坐回了咨询台后。 太精彩了，他今天看见的这一幕可要好好跟小欧讲讲，刚好是个近在眼前的范例。 他急于分享的心情十分迫切，以至于打字的速度快到手出现了残影。 发送成功之后，他发现有一条新的好友动态。 他点进去一看——没有任何配文，仅有一张孤零零的照片，而且图中的包装有点儿眼熟，好像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是什么呢？ 也煋仔细看了看，图像是匆忙之下拍的，比较糊，上面的字几乎粘成了一块，只剩下配色勉强可供辨认。 不妙。 他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连忙切进后台的论坛。 这个包装……是最新投入市场的信息素检测试纸。 据说研发的经费堪称天文数字，检测的范围也很广，价格相当高昂。 但是小欧家当然承担得起。 刚上市就能买到手，那不仅仅是有钱就能做到的，还要有一定的渠道。 这种试纸，功能不少，可以检测信息素级别、浓度、气味分类等。 最关键的是，它能够当场检测a与o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并且是当场出结果。 这样一来，他们修改数据的计划就宣告破产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上市来，说不是故意的都离谱。 第209章 也煋怒气冲冲地在大厅踱步了两圈，觉得这肯定是策划的阴谋！ 要是早告诉他有这么个玩意儿也好啊，现在小欧都拉着他哥哥去查了匹配度了，要是他们家里看到查出来的结果和现场检测的不一样，难道不会怀疑是有人动过手脚了吗？ 他上回去小欧家蹭饭是话里的诱导那么明显，在加上和小欧的关系，妥妥的第一嫌疑人啊。 这下也煋算是没了思路了，他转了几圈自己也晕，还是坐下了。 小欧那条动态发得那样匆忙，大概是有事脱不开身，发了消息也不会，应该是暂时联系不上了。 他再看看论坛，都是在讨论这个试纸有多厉害的，估计是逃不过了。 唉，小欧的母亲和兄长看上去都不是善茬，还有个未露面的父亲，这将是一场恶战呐。 第122章 谈话 也煋想，小欧既然发出了这一条动态，那估计是家里已经买好了试纸，就等着现场给他和阿尔检测信息素匹配度了。 这可真是大事不妙！ 可是着急归着急，再急也想不出办法来，不如先冷静冷静。 他喝了三杯凉水，把放在墙角的饮水机喝得水位线明显下降，这才缓过来。 小欧现在准是在家里跑不离了，可阿尔应该不在。 像他这样神出鬼没的家伙，要想找可不容易，自己手头上又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也煋思考了一下，与其自己瞎琢磨，不如问一问土著。 他看过了，刚才跟他唠嗑的一个同事不是玩家角色，而是实实在在的本地图npc，找她问问总没错。 把门口挂着的牌子再次转过来后，也煋移步里间，找到了那位同事，向对方打听了一番有关阿尔的事。 “你说他啊？那可真是个名人，”同事将抽屉里藏的瓜子和果干分给他吃，边吃边唠，“你也见过了，看模样就知道是个有钱有势的，他继承家业后，外界都传……” “呃，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并不是想听他的‘个人传记’，姐你就说说今天这种日子他大概会在哪儿吧。”也煋嚼着果干说。 同事一拍脑袋：“哦哦，对，忘了你一开始来是问啥的了——他当然是在工作啊。” “工作，对，工作日就该工作。”也煋先是在心底讶异了一下这种仗势凌人的alpha居然会老老实实去上班，但嘴上还是反应极快地附和了一句。 他要到地址、谢过同事后转身离开，决定直接杀到阿尔的工作地点去，最好能让他放弃和小欧家任何一个人相见。 最起码也要拖延时间，平权组织那边可能已经接到了消息，会想办法帮他们的。 也煋说干就干，根据地址打了辆车，以十分不破坏世界观的方式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他觉得这此行程是异常艰辛。 这种大楼的电梯，不刷员工卡乘不了吧？ 在得知这一整栋立于市中心的近百层高楼都是阿尔家的产业，他也丝毫不慌。 游戏里的楼而已，游戏里的房价能高到哪里去？高低就是个人物设定，没什么好羡慕的。 他再次披上隐身斗篷，往楼里就是一钻。 大厦的安保力量好像不是很足，也煋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同事口中阿尔的办公室跑去。 对，不要问同事是怎么清楚其中细节的，问就是热衷于八卦的土著手中总有些料。 根据同事的描述，阿尔的办公室处于霸总文中可以俯瞰全市的顶层。 顶层。 不能坐电梯的顶层。 也煋去观察了一下电梯，还真不能直接进，确实得刷卡。 而且他还是隐身模式，就算能进也显得诡异。 他走进楼梯间看了看，每一层的中层拐弯处都开着一扇窗。 这就好办了。 打开商城取了样道具后，也煋回到门外，绕到了窗户那侧的外墙前，抬头看着最顶层下面半格的窗户。 就是你了。 只见他拿出一个钩锁，指着那扇窗的方向念了句：“钩锁，钩锁，往哪儿钩。” 话音刚落，勾爪部便带着绳索直愣愣地往上飞，直到结结实实地挂牢了。 “带我走。”也煋忍着尴尬，一本正经地念完了后半句“咒语”，绳子一缩，直接把他带去了窗台上。 “嘶，”他看看底下，连忙双手一撑顺当落在了楼道里，“这楼可真高，阿尔他一定不恐高。” 将道具收回仓库后，也煋才发现顶层的楼道门是锁死的。 “啧，发生什么地震、火灾了我看你怎么逃。”他觉得这太不合理，逃生通道的门都敢锁，肯定是嫌命长了。 不过锁这种东西简单，他上次还用□□开了小欧家的门呢。 只是这回有点儿不一样，这门是从里锁上的，也就是说钥匙开不到。 但这也难不住他。 也煋再在商场里挑了一个新道具，取出来后只有巴掌大，可往门上一贴，瞬间膨胀开，紧贴住了整扇门。 他转动了一下道具上的旋钮，门便开了。 这不是轻轻松松？ 他收起道具关好门，锁又恢复成了无人动过的样子。 收拾完后，也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阿尔的办公区域，整层楼可以说是空空荡荡的，外面连张桌子都没有。 “可真是极简风。”他心道，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门前。 第210章 看装潢，这大概率就是阿尔的办公室了。 主要是这层也没别的房间，叫他还以为是半成品烂尾楼呢。 也煋颇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没人应，便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 没想到，镀金雕花的厚重实木门就这样敞开了。 他有被吓了一下，朝后退了半步担心是否有诈。 在确认完有无陷阱后，也煋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是来谈业务的。 不过要是真可以谈得好的话，那说不准也能发展成合作。 也煋一进门就和阿尔打了个照面，没过脑子地蹦出来了句：“你还真在这儿啊。” 说出口后便觉得不对了，人家来这儿上班是天经地义的，自己一个偷溜进来的有什么底气这样说？ “你出现在这里倒是令我意外。”阿尔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主谓宾齐全。 看来的确是相当意外。 也煋瞅着一反常态的阿尔，挑了挑眉。 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小欧家的事啊？ 他是来帮小欧的，不是来送情报的，要是阿尔暂且不知晓，那他还是不要和这个危险的alpha正面对上为好。 “试纸。”可谁知这人又恢复了只讲关键词的说话风格，而且直接点破了也煋的顾虑。 没办法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多聊几句了。 也煋毫不客气地拉开办公桌前的那把椅子，不甘示弱地与其对峙。 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对峙的，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坐下显得他认怂了。 “有胆量。”对方像是夸，也像是再损。 也煋自然是不可能在这里服输的：“也不过如此，我轻而易举就进到了你的办公室，安保还需加强啊。” 他的语气很是得意，却引得了对方似有若无的一声轻笑。 “刻意安排。”阿尔说话又不带主语了，可来者还是听明白了其中含义。 “你故意的？”也煋敲了敲桌子，仍是一副轻松的姿态，“但正合我意——你不会是打算请君入瓮吧？” “瓮中捉鳖。”阿尔的笑意未消。 也煋可算是知道自己的学生为什么从小就不爱搭理这家伙了，话虽少，但气人。 不过他也没想和对方讨论究竟谁是鳖，在这种方面呈口舌之快太幼稚了。 “你别去了，真的，”他直接剖白，“小欧和我一起，嗯，骗过了他哥哥，现在他父母估计也知道了——你和他的信息素不太匹配。你要是去了，揭穿了，那样小欧会特别难堪，很不好做的。” 他继续进一步说：“你不是喜欢小欧吗？那就不能看着他受苦挨骂吧，你小小的不配合，就可以换来他逃过一劫，是不是格外划算？” 也煋明白自己这话完全就是在忽悠傻子，可他还是希望能蒙混过关。 “好处。”阿尔十分冷漠地将此事当作一桩生意般。 “帮心上人还需要好处……”也煋本想说“肯让你帮忙都是我给你面子了”，但又想到现在要把对方稍稍往自己的阵营拉上一点儿，便把话咽了回去，“也不是没有。” “什么？”阿尔定定地看着对方。 “我说了不算，”也煋手一挥，“你也是要小欧的好处吧？我做不了主。” 虽然他是那个“老师”，但说到底，小欧这个小少爷也不是什么多尊师重道的人，他不一定能说服小欧给阿尔些什么。 而且自己的学生肯定是要保护好了，要是阿尔提了什么太过分的条件，他也会第一个驳回。 阿尔的视线转走了：“空头支票。” 也煋也不清楚对方这毛病是什么时候有的，小欧和小米怎么会和这种说话这么费劲的人成为竹马啊。 其他两位说话模式挺正常的呀。 他们明明接受的是一样的教育，幼儿园都在同一个班，最该学说话的年纪有着相同的学习环境，怎么差别这么大！ 难道说，阿尔是个社恐？ 也煋一想，觉得极有道理。 上回他在小欧家吃晚饭出来被堵，明明阿尔也在现场，可全程都是小米负责说话，阿尔就当个默不作声的释放信息素工具人。 话说，真的有omega会愿意让心上人alpha释放信息素去攻击其他o吗？ 所以说，这几个人有一个是正常的吗？ 好说歹说，总算是和阿尔聊得差不多了。 虽然这个聊……基本是也煋一个人的独角戏，但阿尔好在是听了进去的，只不过会不会遵守约定就另说了。 他今天，就是要来赌一把人心。 好吧，这种东西不禁赌。 那就赌一赌阿尔对小欧的心意是真是假，或者说是到了那种程度吧。 也煋敢肯定，要是角色对调一下，把小欧的位置换成小米，再把阿尔的位置换成小欧，那他那个学生绝对义无反顾地一口答应下来。 第123章 聚众 也煋紧盯着阿尔的表情，不错过任何一丝松动的可能。 不过很遗憾，对方比他这样需要扮演角色走剧情的真人npc还擅长表情管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拉扯了几回合之后，也煋看对方那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油盐不进样，已经打算另寻他路了。 又不是只有阿尔这一个点能攻破，要是对方不同意和他结盟，他也会就此放弃援助小欧呀。 正当他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阿尔却松口了：“暂时不去。” 第211章 也煋一听就激动了：“当真？那你可要发个誓，我不信你口头上的一句语焉不详的话。” alpha看向眼前这个不依不饶的omega，郑重地说：“我发誓。” 他倒要看看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能为小欧做到哪一步。 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小欧喜欢同为omega的小米，自己的alpha身份反而是不及桌前的这人。 每当听到小欧用黏黏糊糊的嗓音叫这人“老师”时，他就觉得心里一酸。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配合小米，释放信息素对付这个omega。 但这个omega竟是个切除了腺体的。 他的信息素对其毫无作用。 这次的所谓“合作”也不过是一场试探，要是小欧知道的小米真的心怀恶念后…… 是否会移情别恋到这个omega身上？ 也煋自然是将阿尔这个角色的内心想法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人视作情敌。 天地良心啊，他是真没考虑过谈恋爱这回事。 能不能不要自找醋吃啊！ 阿尔的想法也煋不想在过多评价什么了。 总之是很看不上。 小欧那样阴晴不定的少爷脾气，估计也就阿尔喜欢得紧了。 寻常alpha理想中的omega伴侣，不都是香香软软的温柔可人小甜心吗？ 这可是论坛上说的！ 退一万步说，小欧要是真自称喜欢他也煋了，他肯定是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 这太可怕了！ 阿尔答应之后，也煋还没来得急跟对方商量对策，主角玩家和主要配角玩家的下线通知就响起了。 随后他就被强制退出剧情副本，眼瞧着办公司的布景从他面前闪过。 这转场能再丝滑流畅一些吗？ 他还沉浸在剧情里呐！ 也煋看着过往的玩家们，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便朝着行人们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那个，出来的挺突然的，人咋这么多？ 眼尖围观他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有一些玩家的衣着打扮和这个地图明显不符。 不会是知道他出现了，于是奔相走告特意赶来的吧？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游戏里难得一见的boss，一登场就引得全《游梦》玩家集体围攻。 而且还是有全区广播通报的那种。 他看着玩家们热烈的目光，头皮发麻。 为什么光盯着他看，但是一言不发啊！ 空气，是因沉默而凝固的。 也煋脸上尴尬的笑容变得更加僵硬，并且即将挂不住了。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和众人招招手表示自己午休去了，便光速下线。 那些玩家不会是被什么<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粉之类的存在代替了吧？ 这么一个个的看上去都那么诡异，看他的眼神跟要撕碎他似的。 爬出游戏舱后，也煋直奔电脑，打开官方论坛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 彻、彻、底、底、地、被、耍、了。 真人npc：哈哈哈哈哈哈成功了【新】 1l lz 我在现场，真人npc小哥那反应真是绝了！ 2l 在现场+1，原本以为不会很有趣，就当是个无聊的解闷子恶作剧，没想到大获成功！太好笑啦！ 3l 什么事啊？我错过了啥啊？ 4l 我来解释一下吧，不了解的朋友可以点一下这个链接跳转到隔壁帖。 网页链接 也煋顺着链接点了进去，结果看到的却是—— 真人npc：我们来整真人npc小哥一回怎么样？【爆】 1l lz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题！ 2l 看上去非常有趣诶！ 3l 整人，我喜欢！ 4l 会不会不太好啊……我很喜欢真人npc小哥的。 5l 别太过分就行，我看成！ 6l lz 就是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啦～到时候等他出现在副本外时，我们就都围过去盯着他，然后一句话也不要说！ 7l 很有快闪的感觉呀。 8l 所以盯完要闪么？ 9l 真人npc小哥应该撑不到那个时候吧哈哈哈哈，这看起来有点儿恐怖，是他会怕的那种吧？ 10l 不要胡思乱想就没事咯。 11l 以我看他录播一期不落从而对他产生的了解，他估计会瞎想。 12l 期待期待！ 也煋看完后，思考了很久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过玩家。 没必要兴师动众地串通好了来整他吧！ 而且看这帖的发布时间，绝对是蓄谋已久啊！ 他值得玩家们这样做吗？ 玩游戏难道不是图个痛快吗？ 怎么还带来蹲人的！ 也煋十分无语，希望公司能出面管一管这些游戏乱象。 游戏不好好玩，光想着玩工作人员了还得了！ 他忽然意识到，大部分玩家并不是他在剧情中看到那样跟着剧本走的固定角色。 而是其中有少数还是每天想着如何在游戏里找乐子的一群人。 他们不把游戏里的设定当一回事，对场景也没多执着。 常常穿着不符合当前地图的服饰就到处乱逛，给部分沉浸式玩家带来了不那么好的体验。 这么说来，是有点儿严重了。 他理应就此向上级领导反馈。 当然这是他作为游梦员工为公司建言献策的好心。 第212章 是为了更多玩家不受干扰的善意之举。 才不是为了公报私仇！ 绝！对！不！是！ 他发了个消息给林姐说明这件事后，继续看帖。 把帖子跳到最后几页，他发现玩家们对这种恶作剧的参与度是真的高。 连几个眼熟的产出型太太和成就收集达人都参加了这个捉弄真人npc的“活动”。 而且成功之后，玩家们还带着不同角度的截图回来反馈了。 真人npc：我们来整真人npc小哥一回怎么样？【爆】 624l lz 大功告成！辛苦各位啦！ 625l 超级有趣！我姐妹有事没法来，无给她实时转播，她都笑傻了。 626l 你们看看我截的图！特逗！｛图｝ 627l 我也有！截了好几张！｛图1｝｛图2｝｛图3｝ 也煋看着热闹非凡的论坛，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看看其他板块好了。 他又去搜索与abo题材相关的帖子，找到了不少。 交流讨论：浅谈《游梦》里的abo设定【新】 1l lz 大家好，欢迎来到浅说一下的频道，话不多说，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真人npc小哥最近所在副本的世界观设定吧。 2l 浅浅的前排！抢到了！ 3l 欸，好狡猾啊，居然抢得那么快…… 4l 浅说一下更新啦！ 5l 这个设定，嘻嘻嘻～ 6l 不要想太多，我们这可是正经游戏！ 7l 还没来得及展开无边遐想呢…… 8l lz 游戏里的设定和大众熟知的相关设定区别不大，但随着剧情的展开，我们可以看到在科技树方面的差别。副本中的城市与我们的当今社会并无差别，只是在性别方面加入了abo，交通工具与通讯设备都和我们日常中使用的无异。 9l 我冲着abo仨字母来的，结果就这？ 10l 谁关心科技树啊……这也要你说？ 11l 浅浅的帖都是讲的很细致的，你要是不爱看可以去看别的帖啊。 12l 隔壁就有一个讲abo颜色笑话的，你们对那个感兴趣的就去看那个，别在这边碍我们的眼。 13l 切，不就是发个帖吗？好像很了不起似的。 14l 不好意思，浅浅就是了不起！ 15l 大家别吵了，浅浅大概快打完字回来了，赶紧把上面不好的回帖盖过去吧。 16l 净化帖子—— 17l 净化帖子（施法） 18l 速速净化咒！ 19l 别越玩越嗨呀！ 20l lz 剧情副本主要角色无一例外均为omega或alpha，人口基数最大的beta反而失去姓名。原因也特别简单，真人npc小哥在副本中扮演的角色是omega平权组织下医疗机构的前台，这是一开始就定下后续道路的伏笔。因此会来咨询的主角玩家必然是omega，会和他有着婚约的也肯定是alpha，有信心与他竞争的好友是omega也合情合理。 也煋看到这里，发现这个帖子和自己要找的参考素材完全不相干。 这是一个对他的剧本进行分析的帖子。 在他的印象里，知名的官方论坛用户里并没有一个叫“浅说一下”的。 但是“某知名”论坛里他记得有一个，还因为“违规讨论”之类的缘故被封号了。 这位难不成就是那个论坛里如今无人再敢提起的传奇人物？ 印象里，对方确实是擅长分析游戏剧情，而且事无巨细、有理有据。 这为此人涨了许多粉，但也埋下了被利用的种子。 第124章 担忧 也煋不知道这位在“某知名”论坛销声匿迹的传奇人物，是什么时候来了游梦的官方论坛，还收获了一些支持者。 他对这人也不甚了解，只是在看帖时知道了一些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了解了个大概。 而且大家对这人的讨论众说纷纭，只有一点较为统一——“浅说一下”被人当枪使了。 作为真人npc的也煋不明白为什么玩个论坛都能被人利用，但好歹也是经历过了表情包大赛掀起的腥风血雨，对论坛的利弊也有所体会。 但根据他已知的情报，“浅说一下”公开发表过不看好全息游戏的帖子，而且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反响。 既然这样，那么这人为何会转而来玩《游梦》？ 也煋觉得这件事疑点颇多，但目前没有影响到游戏的正常运营，并且看对方的帖子也能看出实在认真玩游戏的。 或许不成威胁。 但是这毕竟算是个“名人”，基于未雨绸缪的想法，他决定还是先给林姐他们提个醒。 他不知道自己逛个论坛哪儿有那么多小报告要打。 但是一些帖子引起的警惕，如果可以间接帮助公司解决一件危机，那也不算是杞人忧天。 历经了几次风波之后，也煋早就比刚毕业时谨慎多了，走一步还要多想几步。 没办法，谁叫他在游戏里也不得安生呢。 其实，策划部的同事称得上是在暗中促成了他的成长。 不过即使可以有这种说法，他也不会转而感谢他们的。 因为这游戏实在是太坑了，最重要的是专坑自己人。 能够成为剧情副本主角玩家的一定都是万里挑一的欧皇。 不仅任务有真人npc帮着做，而且甚至连氪金都减免了。 剧本里使用的道具，可都是他自己从商店里拿出来的啊。 第213章 就算不用花钱，他也觉得这游戏真的是在做慈善。 别的游戏竞相逼氪的时候，他们游戏竟然能做到npc自觉掏出道具辅助玩家通关。 这是何种的精神啊。 也煋都快要为自己而感动了。 这样看过几个帖子之后，他没了什么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真人npc版块的大多数新帖居然都是在讨论耍了他的那件“恶作剧”，令他十分不满。 《游梦》乃至于游梦就他一名真人npc，他们难道不怕把他折腾跑了？ 况且看他在游戏里的表现，也不像是好欺负的吧……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游戏玩家中的一种流行，于是他切换网页，转而看起了“某知名”论坛。 这里汇集了来自众多游戏的玩家，一定不会揪着他的事讲。 这么一想，他便放心多了。 不过网页才一加载出来，他刚放下的心就又悬起了。 之间首页的热门帖，赫然写着“《游梦》真人npc被整事件”这几个大字。 他先前竟是不知晓自己居然丢脸丢到自家官方论坛外了。 看来游梦论坛里那些起哄的用户功不可没。 同一时间开多帖讨论同一件事，应该算闹版吧。 他还是联系版主处理好了。 员工举报玩家，是不是不太好啊。 算了，先看看这边的帖子是怎么写的好了。 不要误伤了无辜。 游戏趣闻：《游梦》真人npc被整事件【热帖】 1l lz 今天在当下异常热门的全息游戏《游梦》中，发生了一件十足罕见的趣事！ 2l 楼主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3l 故意吊人胃口然后不回帖是吧？ 4l 是匿名欸，不会是开了个钓鱼帖就跑吧？ 5l 我真是被这个匿名功能给害惨了，你们知道我收藏夹里的匿名帖都怎么了吗？ 6l 绝对是坑了，那还用说…… 7l lz 本楼主来啦！我只不过是打字慢了一点点，你们的猜测是否将人心想的太复杂了？我这就把内容放在下一层—— 8l lz 你们一定想不到，《游梦》的玩家做出了什么惊人的事。他们的真人npc不是前一段出了名吗？连《游玩·玩游》这样级别的杂志都对其进行了专访，可见他的影响力。这一回，《游梦》的玩家们计划出了一个损招，等真人npc一出副本，他们就赶去现场，一声不吭地盯着他，那场面，啧啧，堪比恐怖片的片场。 9l 有那么厉害吗？我不信，匿名发帖总要多拿出些证据来吧。 10l 赞同楼上。 11l lz 看来这个帖子里的游梦玩家数量还有待增加啊，这件事现在在他们官方论坛都传疯了！我直接发个链接给你们吧，去那边看，保真！ 网页链接。 好了，也煋认为自己不必继续往下看了。 后面的回帖，估计和游梦官方论坛里差不了多少。 而且极有可能还是其他游戏玩家对《游梦》玩家的赞叹与敬佩。 他就不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恶作剧并不是什么游戏圈的流行，而是纯粹针对他整出来的。 这些玩家是以捉弄他为乐吗？ 其实真人npc的工作就是让玩家在游戏中获得更多乐趣。 他们确实是在游戏中实现的恶作剧，也的确得到了欢乐。 那这也和他的本职工作符合。 但他怎么就是这么不爽呢？ 也煋不清楚真人npc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但肯定不会是沦为玩家捉弄嘲笑的对象。 他对真人npc这个行业的理解不多，只是简单地通过手册大致知道了个概念。 可是，在他担任真人npc的这么久以来，他对这个职业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现如今，他被许多人视为业内顶尖的真人npc，这也许代表着他也拥有了解读这个职业内涵的权力。 成为权威吗？ 他之前从未如此想过。 不过，若是他真成了有认证的权威，是不是就不会被玩家捉弄了？ 想来玩家是不会管这些的。 在游戏里的工作让他认识到了，有一些玩家并不在乎游戏里的秩序，遇到了不好的事即使不落井下石，也会幸灾乐祸。 这就是纯乐子人啊。 也煋对于那一场恶作剧耿耿于怀。 即便是以前学校里的同学一大早争先恐后地以各种怪招庆祝愚人节，他也没有感到过于这回一样的窘迫。 可能是环境变了吧。 游戏里发生什么异变可是经久不衰的科幻题材。 而他又经历过第二个npc剧本的丧尸危机。 对于这种看上去不正常像是丧尸化的人类，还是很相信会在游戏里出现的。 并且出了剧情副本后，他就只是他自己了。 不是那个练得一手好针灸技艺的中医。 中医面对丧尸镇定自若，可他却完全做不到从容淡定。 谁知道真人npc要是在游戏里“死亡”了会怎样。 手册厚到他现在都没看完。 自然不明白其中的游戏设定。 他不禁担心起，万一有别的游戏的玩家通过“某知名”知道了这种“游戏方式”，去别的游戏效仿该怎么办——他不是担心其他游戏的同行会受影响，而是担心《游梦》的名声会不会受到影响。 第214章 要是因为这种事导致了什么不良反响，他绝对会被公司问责的。 好不容易才成功升职加薪了，他可不希望这来之不易的一切被区区一场恶作剧影响。 玩家们以为那仅仅会使他的心情产生波动。 实际上，他的工作也很有可能因此而产生波动。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 他想要尽力做好这份工作，可是工作成果不是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确保的。 其中的变数太多，谁也不敢肯定结果会是如何。 玩家或许算是游戏中最难预测的一环了。 在他被面试官科普的历史中，不乏被玩家整垮的游戏。 也煋对那些游戏说不上了解，当然不会像面试官那样痛心疾首。 但是同为游戏从业人员的感同身受还是有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游梦》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游戏中的工作做久了也能觉出几分趣味来。 虽然比不上玩家的体验，但通常情况下是别人玩游戏花钱，而他则是赚钱。 从未玩过游戏的人成为了广受好评的真人npc。 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游戏性。 《游梦》就是这样一款能在不经意之处给人带来惊喜的游戏。 他不愿失去这款游戏。 也煋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林姐和面试官，三人一合计，立刻放下手上本就没有的工作，来到了小会议室开了个小会。 “你是说，这可能引发《游梦》……”面试官想了想补充了一个同字不同意的公司名，“甚至是游梦的的存亡危机？” “是的。”也煋异常严肃地说道，脸上并无如何开玩笑的意味。 林姐比也煋更熟悉面试官，一听就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离不开面试官的耳濡目染。 “你又跟小煋灌输什么危言耸听的东西了？”她毫不客气地问。 面试官第一反应是委屈：“我没有啊。” 但看到林姐笃定的眼神和也煋的默认，便在自己身上找了找问题。 仔细一回忆，确实有点儿问题。 自己之前给公司后辈说了不少业内“惨案”，眼前这位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他讲过的游戏相关故事那么多，哪能一时半会儿记起啊。 看着分别显露出不安和不满的两位，他也收起了笑。 第125章 焦虑 “哦，那是有这种可能，”面试官板着脸说，“玩家的这种行为要是真的在业内刮起了一阵风，导致了什么不良风气的形成，咱们肯定是难逃其咎的。” 这种情况的性质可以说是“恶作剧”，也可以说是“恶意扰乱游戏秩序”，至于定哪个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也煋不安地看了看林姐，毕竟那些玩家是来捉弄他自己的，自己的责任会不会很大啊？ 上司及时安抚了他的情绪：“小煋，没事的，要是有错也不能只怪你。一款游戏的运营本来就是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哪有看起来哪儿出问题了就打哪儿的？” 听完林姐的话，也煋并不觉得有得到任何安慰。 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放着好好的游戏不玩，非得自己在游戏里“发明”一个新的游戏。 要是真这么能怎么不来开发游戏呢？ 不玩游戏的他认为，游戏这种东西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太懂。 他日后也许会成为优秀的业内人员——甚至是行业代表，但是不会成为真正一个懂游戏的人。 真正懂游戏的人，绝对不只是从事相关行业，也要具备玩家这重身份。 可是一小部分玩家确实奇怪，既然不想遵守游戏的规则，那么大可以去玩别的什么。 他们的那个恶作剧，在其他地方也可以实施吧。 比如真的做成快闪，不过还是有把人吓坏的风险。 他将自己在两边论坛上收集到的情报通通告诉了林姐和面试官。 “这的确是不容忽视的漏洞。”林姐的面色愈发的沉，她快速联系了几个公司里的高层，这种事可不是一个三人小会可以解决的。 由于也煋算是当事人，于是他暂时不方便参与这场会议。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真人npc长舒了一口气。 他应该是在游戏中待久了、待惯了，现在回到现实中处理工作，反倒是觉得不自在了。 那件事才刚结束，看不到世界频道的剧情副本也还未继续，他先不要进游戏了吧。 可是论坛他也没心情看，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摸鱼，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是现在大家在会议室里讨论着某种意义上由他引发的麻烦，他缩在办公室里摸鱼是不是不太好啊？ 明明无事可做，也煋心中却又无端地生出了几分焦虑。 一些闲到发慌的时候也会产生焦虑，一边什么事也不做，一边觉着这是浪费生命。 也煋此时此刻就陷入了此种焦虑之中，他将电脑开机完又关机，他摸出手机又放回口袋里。 他打开空无一物的文件夹，假装在读些什么。 就连早就蒙了一层灰的《真人npc任务手册》都被他拿起来翻了翻。 但是碍于书签的限制，他最多也只能看两页的内页。 无所事事的人，其实也是有苦恼的。 例如不清楚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的苦恼。 忙碌的时候会抱怨生而为人的复杂，空闲的时候又计较人类思想的丰富。 第215章 被认作是没有灵魂的生物，也会因为自己太闲了而胡思乱想吗？ 也煋思考着这些，消磨着时间。 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平时在游戏里一呼啦就过去了。 但是做在现实中的办公室里，他却感到坐立不安。 希望能快点儿回宿舍。 他看着暗着屏幕的显示器，开始规划回去后做些什么。 前几天买了打算看综艺时吃的零食，因为是临期打折食品，所以再不吃就要过期了。 那部综艺是以前的同学推荐给他的，据说十分有趣，很适合下班后看，能消除一整天的疲惫。 也煋当年的休闲娱乐活动都是蹭同学们的，他对这项建议也开心地接受了。 他打算下班后就去看一看，今天的工作在精神层面上是够累了。 最终的处理结果会是如何，他想象不到。 只是希望不要再有更多游戏受到玩家的这种影响了。 有的人会说，那是游戏自由度太高引起的，就不应该研发出这样的游戏。 但是他认为游戏本身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如此利用它的人们。 《游梦》的初衷不是创造一个绝对自由的世界，而是想建造一个足够真实的世界。 为此，他们每个人都在往这方面努力靠近，大家在自己的岗位上向着共同的一个目标做着不同的工作。 也煋作为真人npc，自然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他是游戏真实感的重要体现，如果玩家恶意针对他，那他有反击回去的理由。 玩家在这款游戏里并非全能的神明，不是做出什么事都可以被容忍的。 游戏公司需要用户才可以生存下去，但他们每一个人，并不是为了玩家活下去的。 他们唯一热爱的，是游戏。 他们唯一珍视的，是这款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的《游梦》。 会议的进程也煋无法得知，但是在被通知前他还不能擅自离开办公室。 之前有一起玩家找上门袭击美术的恶性事件。 美术，是许多游戏要跪着感谢的顶梁柱，一些玩法单调剧情老套的游戏全靠美术风格闯出一片天、斩获几个奖。 游戏界因那件事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无数从业人员要求增加自己的保险，一时之间只有保险公司乐开了花，游戏圈则是愁云笼罩。 这些是面试官告诉他的，对方说的时候很是痛心。 被害人是圈内知名的好美术，带出的获奖作品也是出了圈的佳作，没想到竟然会被玩家所害。 也煋是一名在游戏中露脸的真人npc，只要找到了他们公司的地址，一定可以直接找到他本人。 要是他也被“游闹”了，该如何是好？ 他不免担心起这一点了。 现在虽说有很多玩家喜欢他，他也积累了不少的非玩家粉丝，但是仍是存在看不惯他的人。 一个人只要有人喜欢，就会有人讨厌。 甚至有一些讨厌本人的理由，就是此人备受他人喜爱。 这也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因爱生恨”了。 因他人的爱，生自己的恨。 也煋不太了解这种心理，但他明白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不觉得“存在即合理”，但他清楚人性有时就是这般。 真人npc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害的。 至少他已经成为了被恨的。 他不敢擅自离开工位，担心开门后门外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可能是在游戏待太久了，他觉得现实也变得魔幻起来了。 有些事不是你问心无愧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也煋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是那些家伙才不会管这些。 他们想做些什么，而且具备做些什么的行动力，紧盯着下一个潜在的猎物，说不准何时便出现在身边。 身为一个胆子不大的人，也煋为此而恐慌也是相当正常的。 由于太过无聊，他的焦虑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他时不时瞟向办公室门，视线飘忽，没有一个准确的着落点。 会议什么时候能结束？ 他担心起自己是否会对公司带来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 当他注意到那些帖子时，它们早就是热帖了。 也煋焦虑得满办公室转。 他看着游戏舱，有一种想要埋头钻进去的冲动。 不如睡上一觉吧。 他看着没有一条消息的手机，会议还是容不下他。 想要找人聊一聊，可是在工作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林姐和面试官在开会，除他们外自己最熟的就是小钱了。 小钱是前台，应该不会参与到会议中。 但是万一有人要闯进公司来害他呢？ 前台还是需要知会一下的。 他是不是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居然已经开始设想自己被害的场景了。 也煋因为自己的想象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想象力未免太强大了一点吧。 等待着会议结束或者自己进场的真人npc万分焦虑。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成功把自己转晕后顺势躺进了游戏舱里。 游戏舱内的灯光亮着，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空落落的，没有被照亮。 焦虑中透着一股孤独的意味。 第216章 他找不到人可以分享这一种焦虑。 除了积极向上的情绪，还有许多负面情绪也需要与人一同承担。 他想要将这种心情排解出去。 可又不知晓该如何实施。 手机上还是没有一条消息，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一座孤岛上。 门外也没有其他人经过的声响。 就像是公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 也煋看着游戏舱内的顶部。 灯光不算刺眼，可他莫名想要流泪。 也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那一瞬间。 他的焦虑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在一点点放大。 闭上眼后，光线还是透过了薄薄的一层眼皮，令他无法安睡。 睡不着的主要原因自然不是光，而是他心。 手机被他紧握在手心里，要是有一个人，有任何一个人给他发消息，他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可是没有呢。 可惜没有呢。 无处安放的躁动和无处排解的焦虑在折腾着他。 这绝对是他工作以来最难熬的一天。 他从游戏舱里翻了出来。 将手机屏幕无意义地按亮。 没躺多久的身体并不疲惫。 但是内心却十分疲惫。 第126章 噩梦 不知等了多久，也煋终于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激动地点开手机桌面上的小红点，却失望地发现是一条优惠券即将过期的通知。 正当他无聊到反复按亮摁灭手机屏幕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请进！”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激动，话语是那么大声。 林姐推开了门，站在门外招呼他：“小煋，快来开会了。” 往常最不喜欢开会的摸鱼达人这回一反常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门前：“来了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林姐心中有几分疑惑，她并不清楚对方刚才遭受到了怎样焦虑的考验。 坐到大会议室上的位置上之后，也煋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公司一定没有放弃他！ 他担心由于这次事件的发酵，游梦会为了自保抛弃他。 虽然现在事态暂未严重，但是他仍贷款焦虑了。 失去这份工作，是他不敢想象的灾难。 他在真人npc的岗位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他现在可能已经离不开这份曾经嫌弃的工作了。 认为自己有可能被抛弃的也煋，顿时化作了泪眼汪汪的可怜小狗狗，瞪圆了眼睛以求自己能够留下。 这一点，还是跟小血学的呢。 不过，这一招由他来使并不是那么有效。 大家都在严肃地讨论这此次事件可能带来的后果，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努力摆出了恳求脸的也煋，收起了自己故作可怜状的神态。 又不搭理他，又叫他来开会，当他是吉祥物啊？ 想到自己到了游梦之后，虽说公司的经营是蒸蒸日上了，但是遇到了麻烦也是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招来的是福还是祸了。 不过总说祸福相依，那就当是塞翁失马了。 也煋托着腮，看着陷入激烈讨论的各位领导，心中的焦虑是减轻了不少，可是倦意又浮现出来了。 没事干的时候闲得慌，没自己的事时觉得无聊，这工作还真是……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缠上他的瞌睡虫甩走。 还是游戏里有趣啊。 他无比怀念自己在游戏里的工作日常，即便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刚从《游梦》里不愉快地出来。 其实没他会议也是照常开，不过领导们觉得把当事人“排挤”在外不好。 这也算是他们公司的一种人文关怀。 也煋听着听着终究难忍睡意，不知不觉地就摆出了一个上学时课堂偷睡的好姿势，假装旁听会议，实则进入梦乡。 ＊ 被人抓着领子晃醒的时候，也煋全然是一个睡懵了的状态。 他是谁，他在哪儿？ 不明所以的青年看着眼前来者不善的面具人，心里一惊。 他是遇到什么凶案现场了吗？ 而且是只会出现在荧幕和银幕里的那种！ 眼前那人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就是那个真人npc？” 对方怪声怪气的腔调使他很不适应，但在睡迷糊了的情况下还是下意识地点头了。 “那就好，”对方把他往肩上一扛，“抓的就是你！” 也煋心道，他这是又被绑架了吗？ 欸，为什么是“又”？ 莫名纠结这一点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扛到肩上并被坚硬的骨头顶到腹部时没有任何不适，他像是失去了痛觉。 但他现在足够晕乎，脑袋无法处理这一信息。 被神秘的面具人带走后，会议室里留下了一张突兀的纸条。 为何说是突兀呢？原因很简单—— 那纸条被绑在了一只箭上，根本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若是现在有人拆开纸条看了，定会发现上书几个大字：拿《游梦》来赎。 被绑走的也煋不知道对方是为了得到那款游戏，毕竟以绑架游戏公司员工来索要游戏这回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他没过多久便被带到了一个，呃，游乐场里。 对，游乐场，那种很适合追逐战、大逃杀的游乐场。 第217章 看着眼前的环境，他有些不安。 这种地图，似乎在某些略显恐怖的故事中会出现哈。 面具人将他扔进了摩天轮的其中一间后就跑了，没有再透露什么信息。 也煋无奈地盯着紧闭的透明门和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觉着这场面实属魔幻。 他，被困在摩天轮上了。 这怎么可能想的到啊！没有一丝丝防备啊！ 唉，还能祈祷有谁来救他吗？ 他摸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点这么背的吗？ 无可奈何之下，他泄气地坐到了摩天轮的座位上。 至少，风景还不错吧。 他低头向下看，却发现摩天轮正悬于一个火山口上。 这是什么情况？！ 这确定坐的是摩天轮，而不是火锅店里的摩天轮造型拼盘吧？！ 眼下的情形实在容不得他多想，因为那火山看上去快要爆发了。 也煋挣扎着要逃出去，可是打不开看似脆弱的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被岩浆吞没。 但，这岩浆完全不烫呢，而且还有着混杂了草莓酱的巧克力香气。 他不禁张嘴尝了一口——果然和闻起来的味道一样！ 所以，其实是冰淇淋火锅的巧克力岩浆？ 那不还是火锅嘛！ 对于自己还是被“涮”进了“火锅”十分不满的也煋化悲愤为食欲，猛吃了不少草莓巧克力酱。 甜食对改善心情真的特别有帮助呐。 吃了几大口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现实中的吧？ 除非，这里不是现实。 补充了糖分的大脑开始运作了。 他立刻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在醒来之前，自己是在会议室里打瞌睡没错。 而被面具人摇醒的时候，地点和事件都没有差错，错的是接下来的发展。 这是，梦吧。 应该是，通常意义上的梦境吧。 也煋想了想，他刚才混混沌沌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现在想通了之后，又称得上是“清醒梦”了。 啊啊，果真是在会议上睡着了，要想办法赶紧醒来。 虽说是这么想没错，但他宁愿泡在巧克力酱里，起码这样还比较有趣。 他想通了，再离谱又如何，总比无聊来得强。 离奇的生活肯定比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好。 不过，梦恰恰是最捉摸不透的。 你想醒的时候，梦千方百计也要留住你。 你想沉于梦境的时候，梦却要将你踢出去了。 也煋醒来时，同样毫无防备。 啊？这就醒了啊…… 听着连续的讨论声，他知晓现在的会议仍在进行中，而且多半也没有人在乎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作为事件的主角，却被无视了。 他想着没被发现是好事才对，当务之急是赶快调整好坐姿，以免领导们察觉出什么不对。 开会睡觉可是大忌，他如今已经不再算是职场新人了，必须牢记这一点。 好在，无人在意他。 一声不吭的真人npc接着当他的会议背景板兼话题中心。 讨论中分明都是有关他的内容，但是他睡着这一点却没有人在乎。 也煋突然对此现象产生了些许不满。 哪怕是纯粹的职场混子，也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被当成透明人对待吧。 更何况他还是当之无愧的“优秀员工”。 “论坛的帖子，没有人审核吗？”他抛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面试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有啊，你在想什么呢，这个我们刚讨论过一轮不是吗？” 完了，他差一点儿就暴露了自己打瞌睡的事实。 也煋火速闭麦，以防自己再说漏嘴。 看了看周围领导的反应，他们对这个小插曲并不在意。 吁，好险，万幸没被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决定自己还是安分守己地旁听就好，能坐在这个会议桌上听大家探讨问题，比在办公室独自焦虑好太多了。 人就是要知足啊，要知道在职场上你不可能永远是唯一的中心，不关注他也罢。 不过这回他来的匆忙，没带上笔记本，不然还能画上几笔。 听着一些听不懂的游戏专业术语的也煋，对这场会议的内容基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没办法，谁叫他对除了《游梦》以外的游戏，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呢？ 那些业内人员说的头头是道的例子和名词，在他耳中就是闻所未闻的天外来物。 每一个字都听清了，但你要让他说说是什么，那又是一概不懂了。 好不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啥忙没帮上的真人npc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 不是累的，而是睡的。 这会议格外漫长，连常年加班的程序员们都准备下班了，他们才堪堪结束。 在向外走的时候，一些敬业的人仍停不下讨论，和划水的某人截然不同。 混在其间的也煋有几分心虚，毕竟令大家集体加班的这件事因他而起，他没开会时焦虑，开了会又睡觉，实在是不应该。 工作摸鱼，本来就不是他这种被评为“业界精英”的优秀真人npc该做的事吧！ 第218章 他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所处的地位和以前不同了，一些事也不能那么随心所欲地去做了。 比如，他现在也算是部门主管了，还是要为自己部门的影响考虑考虑吧。 可是，这个部门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吗？ 他一个光杆司令，有什么好给不存在的下属做榜样的顾虑啊！ 第127章 好梦 也煋想到了这一点，也觉得自己这个“升职”跟没升一样。 真人npc部门的主管，完全就是一个被架空的虚职嘛！ 游梦除了他，又没有其他真人npc了。 还真的是把他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啊。 想到还未完成的剧情副本，他感到了几分压力。 玩家一下线，他也要跟着被踢出去，很难走进度呐。 现在的也煋，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刚入职的新人了。 他认为自己对工作还是十分上心的，奈何玩家不配合。 林姐他们说问题不大，他第二天就可以回《游梦》里了。 习惯了游戏里的工作后，坐在现实中的办公室反而是一种煎熬呢。 也煋回到单人间宿舍，连每次睡觉前都担心的“传闻”都没有激发他的丰富联想，他一接触到枕头便沉入了梦境。 所幸，这此是个好梦。 在这个梦中，他代表游梦上台领奖，举着奖杯时，他看见了台下眼泛泪光的林姐、面试官和小钱。 他们朝他招着手，而自己也捧着奖杯，左右摇晃着那荣誉的象征向他们示意。 闪光灯有些晃眼睛，但是他仍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那和他刚开始当真人npc时的僵硬表情全然不同，是非常符合“名人”的官方笑容。 他好像在梦中抽离了出来。 颁奖典礼的后半程，他在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 也煋觉得漂浮在空中，看着地上那个有一点点陌生的自己。 那个“也煋”正笑着和其他获奖者寒暄，说着一些他听不明白的游戏术语。 那个他，好像真的成为了厉害的游戏人。 而自己，还是一个对游戏一窍不通的从业人员。 虽然感受到了二者之间的差距，但他还是很为那个自己感到自豪的。 那是他啊，即便是梦中的他，那也是十分耀眼的他。 那是一个能感觉到不太稳定的清醒梦。 他最近怎么总是做这种明知道是梦的梦。 不过，这个梦他不愿轻易醒来。 在梦里，《游梦》成了年度最热门的游戏，斩获许多大奖，用户量剧增，他们公司也一步步做大做强了。 但是梦里的他，似乎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 工作变成日复一日地出席各种活动，还开了许多培训真人npc的讲座，已经极少进游戏里了。 他成了真人npc界的“大师”，可是精神状态看上去越来越差。 结束了一天的外出演讲后，他回到公司也是一个人在食堂吃饭。 他的餐补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等级，晚饭奢侈得不行，却没有人会和他一起吃了。 当他品尝着那位大厨特意为他做的新款甜品时，他看见了不远的位子上是在和别人分享甜食的小钱。 他想跟小钱打个招呼，但是梦中的他只是当没有看见。 这时似乎已经离那次颁奖过了至少一两年了，他和周围同事的关系淡了许多。 现在的生活不能说是不好，某些方面甚至能称之为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好吧，这也的确是在做梦。 那位大厨的甜品，他在也不用等不知多久也碰不着一次了。 只要他想，他爱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愿意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应该也是一种快乐吧。 但他却有点儿乐不起来。 他成了真正的部门主管，管着手底下的十数个真人npc。 交接工作时也不用和林姐他们接触了，而是直接对接更高层的领导。 看着扩大了数倍的真人npc办公室，看着认真工作的下属们，他清楚这一幕是他想象过的。 在他成功升职之后，他不是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游戏舱已经更新换代到了他看不懂的地步，设备也先进了不少的样子。 办公室里有人坐在电脑前处理工作，也有人躺在游戏舱中在游戏里执行任务。 他看了几眼电脑之后，发现如今游梦的游戏早已不止《游梦》这一款，而是制作了数款不同类型的游戏。 梦中时期的全息游戏已发展完全，连最普通的家庭，只要是喜欢游戏的，都可以拥有一台全息游戏舱。 那些游戏是他不曾接触过的，他不太明白那些词语的意思，但是梦中正在指导下属的他看上去相当熟练。 他从不同的角度，看着自己操作着没见过的办公软件，一串串代码从屏幕上跳动而过。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擅长这些的吗？ 他愈发觉得那不是自己了。 本就不算稳定的梦境逐渐模糊，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了。 那真的会是自己吗？ 有些，茫然了。 那确实是他梦想成为的所谓“成功人士”，也的确是没有转行的真人npc。 他还待在原来的公司，坐在与现在相同的职位上。 可是，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而是鸿沟啊。 第219章 那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孤身一人的自己，在工作时好像能和大家打成一片，却又在下班后迅速抽离出来。 他和大家的关系变得不远不近，总之就是无法彻底“亲近”起来。 有人说他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也有人说他表里不一。 一个人是很难做到令所有人满意的，能有这种成就他便已经很开心了。 但是，总觉得有些遗憾呢。 具体为何而遗憾，他说不清楚，仅是单纯地感觉这种生活不一定有他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美好。 不过，这肯定称得上是一个“好梦”。 他功成名就，游梦也前途大好。 梦境彻底破碎开了。 他瞬间从梦中惊醒。 这种不稳定的梦在某些方面，挺耗费心神的。 他想在梦境中多待一会儿，但又牵挂着现实。 现实的发展，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梦里那样。 那样的生活绝对说不上坏，可给他的感觉还是不怎么舒服。 违和感。 有很强的违和感。 一个不像他自己的“自己”。 一个令他十分陌生的“自己”。 他明白自己在有些时候不够真诚，但也没有到那个“自己”那样时时刻刻都戴着面具般的程度。 那更像是一个“演员”了。 而现阶段的他，还在被人称作“蹩脚的演员”。 当然，他不是想在演技方面得到别人的认可。 毕竟他只是被戏称为“演员”的真人npc，连工种都不一样吧。 梦里的他，是一副精英模样。 每天都打扮得非常精致，穿梭于各种重大场合，和一些看起来就很不得了的大人物自如交谈。 那些面孔他不太熟悉，唯一能勉强认出的就是游戏界赫赫有名的沙洲冷。 这位大神如今就已经对他颇有关注了，没想到在梦中居然能和他同桌共进晚餐。 要是林姐他们知道了，不得羡慕死。 但是，在那个梦里，他和林姐他们也渐渐生分了。 他觉得有点儿沉重了。 明明是个好梦啊。 怎么梦醒之后，还没有那个噩梦来得轻松？ 可能是梦本身的性质差异吧。 “逃脱”噩梦之后，不说感到劫后余生，起码也会觉得松快了许多。 而美梦醒后，则会思考梦中的一切是否可以真正实现。 荒诞的噩梦一般不会成真，但是基于现实产生的美梦会带给人一种虚幻的自信。 说不定努力一下，真的可以做到呢。 也煋一直是在认真工作的，他的潜力一再被激发，他的闪光点也在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 即便这样，他也会为了工作而感到焦虑，时常不安。 有人认为身居高位就万事无忧了，但另一些人却觉得坐到更高的位置上之后烦心事更多。 他其实不属于这两类人中的任意一类，他只是从梦里看到了新的一种可能。 一种，达成了目标，也不会多“幸福”的可能。 说到底，“幸福”这种东西是非常主观的存在。 有的人认同“微小的幸福”这种说法，有的人却不认同。 不同的人，对幸福有着不同的衡量方式，每个人的幸福都是自己的幸福。 一些在他人看来能称为“不幸”的事，在当事人看来或许是幸事。 这是很奇妙的东西，也煋认定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理解“幸福”的意味。 但他能感觉到什么算是幸福。 他觉得，身边还是有些朋友好。 梦里的他，看起来也不是享受独处的样子。 他只是在被迫独自一人罢了。 由于某些他不知情的原因，那个梦中的他有意避开他人的过分亲近。 他和周围的人都保持着礼貌疏离的关系，除了业务往来就是工作接触。 连轴转的工作使他精神状态不佳，现在的也煋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就是在用命工作的样子啊，在外跑了几场活动后还要回公司开会和指导下属。 其他游戏公司培训新人时也会请他去传授经验，他不像是林姐刚见到他时直接丢过去一本《真人npc任务手册》，而是事无巨细地讲着。 他看起来很真诚，可更为明显的还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也煋回想起梦境中的自己，觉着对方是不是活得太累了。 那样的工作，不如游戏里有趣，而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再重复。 梦醒之后，他也越发清醒了。 那应该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那些成就是特别符合他的追求啦，但是付出的代价看起来也挺大的。 他是一个贪心的人，他想在不“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走向成功。 第128章 神秘 第二天一早，也煋来到公司，果然是无事发生。 好在事态没用恶化，据说多亏了他及时上报，将原本说不定会传播开来的恶作剧叫停了。 最开始提出那个想法的用户和大面积号召其他玩家的用户被处以了封号一个月的处罚，也算是罚得轻了。 要是游梦真的严肃对待这件事，肯定是要报警打官司一条龙的，不过看在他们是自家游戏的玩家这个面子上，还是决定了放他们一马。 第220章 也煋对最终的处罚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被整的是他，可他又没那么多话语权。 况且不过是被吓了一下，也没真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甚至吓人的部分还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 这事就这样结束了，那几个人也在网络上公开道了歉，并给其他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人来了个杀鸡儆猴的效果。 总体成功还不错，几家发行了全息游戏的游戏公司也都安心了。 能没有心理负担地回到游戏里，真是太好了。 被迫近一天的上班时间无所事事的也煋，怀念起了在《游梦》中当真人npc的充实感。 他躺进游戏舱，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 …… 由于剧情副本的玩家一个都没来，也煋只能在外溜达。 昨天就是在副本外时被整的，此刻的他宁愿接个临时任务也不想再闲逛了。 好巧不巧，系统像是洞悉了他的心思一样，顺着他的心意给他发布了新的任务。 “员工‘325074’已触发任务条件，正在发配相关任务。” 系统提示音响起，引起了他的主意。 等一下，他又怎么触发条件了？ 这系统莫不是在诓他？ 像是真的能够读懂对方的内心所想一样，在也煋心中发出疑问后，他脚底的井盖闪了闪，浮现出了一个任务点的标志。 难怪都说不要踩井盖，踩井盖的确不安全。 没办法，只好打开《真人npc任务手册》查看一下任务详情了。 也煋点开手册的图标，发现里面就几个字：你是一个住在下水道的神秘人。 哦，还真够神秘的，神秘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是，这种人设是谁想出来的啊？ 他日常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去策划部寻仇。 一天天的，就记得整他了是吧？ 这位真人npc认为，比起玩家多久估计也办不成一次的恶作剧，策划的险恶用心才是真人npc行业最应当防备的。 自己人，防不胜防啊。 他关闭手册的界面，看着自动开启了一条缝像是在无声邀请他的井盖，叹了一口气。 命苦啊，在游戏里居然都混到要住下水道了。 万分嫌弃地掀开井盖后，他像个偷井盖的贼一样，偷偷摸摸地钻了进去。 呜呜呜，太丢人了，还好附近没有什么玩家，不然让他“第一真人npc”的脸往哪儿搁？ 下到下水道之后，他发现这里其实也不臭，以至于他本来要调整嗅觉指数的手又收了回来。 欸，这里似乎还挺整洁的，是什么地方的下水道啊？ 也煋进游戏时不像玩家那样可以自行选择地图，每次都是随机的。 于是，这一次他也不清楚自己被随机到哪里去了。 他在下水道里走了几步，看着地下奔涌的水，竟觉着还有几分清澈。 这些，会是污水吗？ 此处和他想象中的下水道完全不同，怪不得这个“神秘人”会住在这里。 生活环境还凑合。 又走了一段路，他发现了一个类似于“营地”的地方，那里支了个小帐篷，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好家伙，这是真把下水道当家了啊。 他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却在半途中遇到了拦路……鼠。 一只肥硕的老鼠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明明就是只老鼠，偏摆出了副“拦路虎”的架势。 虽然那老鼠看上去虎气十足，但也不是真老虎，他还是不怕的。 也煋也壮了壮自己的气势，昂头挺胸走向了“家”，不去管那老鼠的目光。 不用想也知道是鼠目寸光啦。 但是，在快要掠过那老鼠的时候，那鼠突然张大了嘴，露出了一对极长极尖的牙！ 他盯着那堪比匕首的长牙，暗叹道这是图穷匕见了？ 这老鼠怎么还在嘴里藏了凶器啊！ 而且，在下水道昏暗的光线中，他好像看到了那对尖利的牙齿上还泛着发绿的光。 那上面，不会是涂了毒吧？ 不对，毒要是涂上去的，那老鼠估计也活不了。 所以，那可能是它自带的毒素咯。 还没想明白老鼠的牙为什么会有毒的也煋，又看到那鼠甩出了自己的尾巴。 可他尾巴，分明不是普通老鼠的粉红色肉尾，而是能蜇人的蝎子尾巴！ 这是什么生物啊？！ 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缝合怪，觉得这个下水道果然不同寻常。 太离奇了吧…… 被迫住在下水道里之后，遇到了不能完全算是老鼠的老鼠。 那老鼠向他扑来，张大了嘴准备给他来上一口的同时，将蝎尾甩向了他！ 已经接收了角色人设的也煋反应迅速，从口袋里极为熟练地摸出了一个武器直直地朝老鼠拍去。 体型巨大的硕鼠被他一拍击飞，“啪叽”拍扁到了壁上，蝎尾无力地垂下。 一击定胜负！ 也煋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神秘人”还是可以的。 这反应力，这力道，不是特种兵就是特工吧？ 他第一时间想起了最近看的几部电影。 可他低头打算仔细研究一下那个神兵利器时，再次愣住了。 这，或许是一个乒乓球拍？ 他认认真真地借着下水道里不明亮的光看了又看，反复琢磨。 第221章 确认了，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乒乓球拍，并不是暗藏玄机的武器。 这人，强啊，拿个球拍都能打过那种诡异生物。 那个跟变异体一般的老鼠可不轻啊，这一拍下去却是给镶墙里了。 也煋挥了几下球拍，得心应手。 这次的角色，不会是运动员吧？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还能再打三百只老鼠。 嗯，可真是强健的体魄啊。 但是，也不知道是他今天点儿背还是什么，心里所想的像是开了外放。 正当他要“到家”时，突然窜出来了一大群老鼠。 它们个个长得五花八门的，从眼睛到耳朵到鼻子到嘴巴到腿都讲究一个各显神通。 一只怪老鼠他还能与之一战，但是一群就…… 也煋果断选择了走为上计，远离鼠群逃之夭夭。 等到鼠患平息之后，他再度回到这里，却发现自己的“家”被搬空了。 空了，什么都没了，连帐篷的支架也不剩了。 啊啊啊，这些老鼠哪里是小偷啊，分明是强盗，强盗！ 他气急了，却也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营地遗址”。 这个下水道他是住不下去了。 除非他想在这里荒野求生。 不过人家鲁滨逊漂流到荒岛也获得了不少装备呐，他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根本就是一贫如洗！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 想要买点儿装备的计划都被现实否决了！ 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不容易啊，策划部的同事是恨他吗？ 对他恨之入骨也没必要连续整他吧。 要是一开始的那只老鼠他就打不过，那他认输，没什么好气好难过的。 但是他明明有点儿实力，但又不是那么有，只能被它们占着数量优势碾压了。 连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呀。 这个“神秘人”就这么连阴沟里的老鼠也不如吗？ 他摇了摇头，只能叹气。 唉—— 这个角色，他自己尚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连那个运动员，也不过是乱猜的。 哪个正经运动员会住下水道啊。 不，应该说，哪个正经人会住下水道啊？ 就算是没地方去了，还觉得沿河的桥洞底下不安全，那也可以在人行天桥下打个地铺嘛。 哦，现在为了市容市貌好像是不允许了。 总而言之，他就不信除了下水道里，他就没个去处了。 他收拾好了自己仅剩的家当——乒乓球拍，开始想方设法回到地面。 当时，他是跳下来的，因为这里没有梯子。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梯子的话，他又该如何回到地面呢？ 也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嗯，毫无头绪呢。 要不，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他已经努力过了，也不算是白混工资。 昨天才想着在游戏中的工作十分愉快不想待在现实办公室的也煋，又准备在游戏里摸鱼了。 而且是真·摸鱼。 他看了看底下的水，不仅清澈无异味，而且还有几条鱼在里面游动。 这么急的水流里，竟还有如此悠闲的鱼？ 被鱼儿们勾起了好奇心后，他打算也用鱼钩去钩它们。 这才有来有往嘛。 也煋从商店里翻出了一副钓竿，开启了垂钓模式。 总有人说钓鱼是一种不错的休闲娱乐方式，他自己还从没尝试过。 以前学校组织秋游的时候，倒是有带他们去钓过鱼，但是他只是在一旁看看，没有亲自上手。 这一回，正好有这个机会，他就钓上一钓吧。 而且这商店里的钓竿绝对是百发百中，不会出现“空军”的尴尬现象。 但是，他没预料到，这个下水道里不止是老鼠不同于常鼠。 鱼也是。 第129章 怪物 也煋紧盯着被他钓上来的鱼，与那鱼大眼瞪小眼。 不过跟他不同的是，那条鱼可不止有两只眼睛。 看着那鱼遍布全身的闪亮大眼，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钓竿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直接丢了更不合适，怎么办才好？ 他缓缓落下钓竿，将鱼垂至水中。 你能不能自己游走啊？ 放弃钓鱼的人满怀期待地看着被自己钓起的鱼，希望对方不计前嫌就此别过。 可惜，鱼可不会这样放过他。 水中原本悠闲游动的几条鱼都聚了过来，半浮出水面，用脊背上的一只只眼睛虎视眈眈地瞪着岸上的人类。 这个下水道，绝对有问题吧？ 也煋强行让自己把视线挪移开来，尽量不去看那些外表猎奇的鱼。 这是连通哪儿的下水道？ 不会通的是什么化工厂吧！ 他想到那些形似变异的老鼠，越想越觉着有这个可能。 那些故事里不都是这样讲的嘛，废水流出－动物变异－危害人类－治理环境，很典型的环保题材啊。 他没想到《游梦》里竟然还有这种情节，看来他们公司还是很注重环保宣传的呐。 但是，眼前的局面使他没心情再想什么环保部环保的问题了。 那些鱼，怎么还能上岸啊！ 看着那些爬上了岸的怪鱼，也煋的内心不可谓不慌。 第222章 可他还是要摆出临危不惧的样子来，毕竟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会在观看真人npc的官方实时转播。 他一开始觉得那个转播的点子不错，可他现在粉丝一多也有了些“偶像包袱”，有点儿不愿意面对了。 啊，看起来会很丢脸的吧。 他担心起了直播里呈现出的自己，万一是一个十足的小丑模样该如何是好？ 他不会就此掉粉吧。 杞人忧天的真人npc忘记了一点，当初“粉”他的第一批“粉丝”，可不是冲着其他什么去的，就是看他演技尴尬反应有趣才关注了他。 这不是他的掉粉路径，而是涨粉途径啊。 眼看着那些密恐患者看一眼能吓晕过去的怪鱼一点点靠近自己，也煋慌不择路地跑向了下水道的深处。 一边跑，他一边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这个下水道实在是不同寻常，他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但是，原本以为可以一直通向大海的下水道居然是有尽头的。 起码岸上有尽头。 听着背后愈发逼近的黏糊拍打声，他清楚那群怪鱼和自己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他看向了底下的水流顺利地通过了墙下的通道，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水流离开。 但是这可是下水道的水……即便知道不过是在游戏里，可心里那一关仍不好过去。 那还是，穿墙而过吧。 在选钓竿的时候，他看到了商城里有一套很适合当下这种场景的道具，就是不清楚实际效果如何。 他取出一支粉笔和一个带吸盘的门把，这就是那套道具了。 虽然看上去简陋了点儿，但管用就成。 他用粉笔在尽头的墙上画了三条线条充作是“门”，再将门把吸在了画中门的中部靠右侧。 这样一来，这就是一个看似简笔画实则可以开的门了。 也煋不确定这堵墙的背后会是什么，但他只能赌一把了。 毕竟，那些鱼已经快碰到他的脚后跟了啊！ 他干脆利落地拧门把、拉门、侧身闪进、迅速关门一条龙，将那些怪鱼甩在了门后。 呼，真是千钧一发。 他背靠着失去了门的效力的墙舒了一口气，刚才太惊险了，好在他反应快手还稳，一遍就画好了门，没有浪费时间。 只是，这里是不是又什么不对？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疑问。 呃……他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实验室吗？ 眼前，是一个室内的动物园。 对，下水道里的墙背面是个动物园。 而且是一个看起来完全就是畸形秀的动物园。 要不是这里明晃晃地挂着一个“动物园”的牌子，他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是动物园。 因为这里的动物，看上去实在都太扭曲啦！ 他不敢再多看，只好另寻他路。 这里应该不是可以通向“地面”的地方吧？ 他感觉这个下水道是待不下去了，说不准待久了，他也会变成那种鬼样子。 而且，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在下水道里失去了容身之处的“神秘人”了，在哪儿估计都差不多，那不如回到地面上。 于是，他又在商场里翻找了起来。 这个场景应该不能指望了，那些怪物看上去那么吓人，跑出来袭击他可就大事不妙了。 也煋隔着笼子看了一眼正没滋没味地嚼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肉的怪物，它看起来有点儿厌食，大概不会想要把他当成口粮。 但那肉看上去也太不新鲜了吧？ 那些“动物”会不会就是吃成这样的？这下水道里没什么好东西吃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他想起了“营地”里那几个只被他瞧见了一眼，就被硕鼠们抢夺了去的罐头，觉得腹内空空。 在游戏里也是有进食的需求的啊，这是神秘人饿了，不是他饿了。 可全息游戏的核心就是“真实”，很快，他也感受到了饥饿的感觉。 这里有什么能吃的吗？ 他看向了笼子里的怪物们。 不行不行，这又不是在迷宫里找饭吃的游戏，怎么能吃怪物肉呢？ 况且他只是觉得肚子里有一点点空，又不是遭遇了饥荒，没必要吃怪物肉。 这么一想，他似乎也不是那么渴望进食了。 主要原因还是那些怪物看上去太畸形了，压根就下不去口啊。 即便能看出来它们的原身是鸡鸭鹅猪牛羊之类的常见家禽家畜，但是外观变化的同时，谁知道肉质有没有发生变化呢？ 要是很难吃他该怎么办？ 要是很好吃那就更不得了了。 而且，这些怪物说不定带有毒素，吃了血条哗哗直掉。 退一万步说，这些怪物也是“动物园”主人的财产，他怎能不经允许随意将它们作为食物？ 也煋觉着非常奇怪，换作平时他肯定不会出现想吃它们的想法的，但是就在刚才，在他看向怪物的那一刻，心中好像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劝说他尝试一下新鲜事物。 呃，也可能是“新鲜食物”。 现在想来，那个声音确实古怪。 那不想是他内心的想法，而像是从外界投进去的。 听上去…… 怪酷的！ 他联想到了许多荧幕上和银幕上的桥段，通常有这种能力的家伙不是主角团成员就是大反派，反正不会是什么闲着没事干对他恶作剧的路人。 第223章 这种小任务也有主线了吗？ 他想起这次的临时人设连个通关标准都没有，只有一句不明不白的“你是一个住在下水道的神秘人”。 神秘，太神秘，神秘到他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但是，现在这个人设任务又有了新的突破。 他，好像察觉到了这个剧情里会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应该是“人”吧？ 他看了看面前的那些怪物，似乎都是没有神志的样子。 那估计是人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想清楚之后，他又开始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刚才看商城看到一半中断了，只记得退出界面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 也煋打开商城，发现里面有一个“智能推荐”的小框，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敢情这推荐还是个盲盒啊？ 他看着这个不知具体是什么的玩意儿，有些许质疑。 不过他是员工，商城里的道具不用花钱买，选错了也不会亏什么。 于是秉着好奇心，他选择了那个推荐的道具，坐等道具到手。 “轰隆”一声巨响，他看着眼前的机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啊，这个推荐可真是…… 太帅了！ 今天的也煋出乎意料的不是很想吐槽，而是一直接受着这些离谱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被吃掉了呢。 是吐槽欲吗？ 虽然他对机甲什么的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看到自己能够拥有一台机甲，还是足够令人兴奋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操纵机甲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要是发到了论坛上，绝对能成为热帖吧？ 他不知晓机甲在游戏中是否稀有，毕竟他目前去过的副本没有达到这种科技水平的。 要是中医的那个剧情副本里有机甲的设定，那就不是治疗丧尸，而是打丧尸了吧。 驾驶着机甲的也煋顺利冲破了顶部的阻碍，成功到了地面上。 不过，这里和他来时的地方大不相同。 他难道被鱼追着跑了那么远吗？ 他记得自己下到下水道之前，还是在一个热闹的街道上，就算不是市中心，也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岭啊。 看着周围的树木，他不禁担心起了会不会有什么怪异的动物栖息与此。 刚才的下水道都快要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这样做游戏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他又一想，那些怪物看上去虽然诡异得很，但也不是特别写实风的恐怖，而是卡通猎奇风。 这样估计是为了过审吧。 他开始担忧起了相关项目同事的精神状态。 做出这种成品，是不是压力很大啊？ 压力大就不要做了，做出来之后伤害到的也是真人npc。 第130章 抽卡 也煋下了机甲，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古怪人声。 要不，看看去？ 好奇心驱使着他向那边走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捂住了嘴才使自己没有惊叫出声，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吓人。 只见一身穿黑袍的怪人在树林中布下了一个阵法，并不断地边念咒语边往里丢不知什么东西。 在这一招一式之间，阵法渐渐发生了变化，一只又一只扭曲畸形的怪物从中冒出。 原来那些怪物不是实验室的科学产物啊！ 居然是这么魔幻的存在吗？！ 也煋不敢置信地看着一个比一个丑的怪物出现，而那黑袍人看起来心情也随着怪物的出现而低落。 “一个，一个都没有……”黑袍人喃喃自语道。 什么？ 站在一旁偷看的真人npc没有听清，便打开面板调整了自己的听觉数值。 “我抽了这么多卡，怎么一张好看的都没有啊！”谁料，那黑袍人陡然增大的音量，将刚调好数值的也煋震得不轻。 嘶，耳朵疼。 听到完了对方震耳欲聋的吼叫后，他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这位，估计就是那个“动物园”的主人了。 而那些怪物，则是抽卡游戏角色。 原来《游梦》里还有抽卡元素啊…… 真是什么挣钱就把什么往里塞。 也煋吐槽完了公司的赚钱不寒碜行为，又开始思考抽卡的事。 那些怪物，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卡面吗？ 他没玩过游戏，只有看人玩的经验。 不过当时他的同学们总是说不常抽卡的人才有新手运啊、欧气啊之类的出货几率，因此他帮人抽卡的经历还是有的。 虽然算不上是自己玩了游戏，但是抽卡他还是懂那么一点儿的。 总之就是拼欧气抽嘛，抽不出喜欢的也不一定是坏事，有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卡牌也很强的。 他想到了“动物园”里的那些怪物，有几只看上去就挺能打的。 对了，这应该是个卡牌战斗设定吧？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继续听那黑袍人在说些什么。 “呜呜呜呜，这样下去，选美比赛还这么赢啊……我都夸下海口说要夺冠了……”黑袍人回忆起最初跟众人夸耀自己抽卡水平，自称绝对会一举夺魁的瞬间，恨不得回去砸晕当时的自己。 没必要说那些的啊，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在比赛上丢脸，然后被游戏好友嘲笑，黑袍人就尴尬地想弃号。 第224章 不过这个账号自己已经练了很久了，完全舍不得呐。 黑袍人陷入纠结的时候，不知道这一切被游戏员工尽收眼底。 选……美？ 那些玩意儿，是要去参加选美的？ 也煋听后瞪大了双眼，这游戏还能再离谱一点儿吗？ 怪不得那人说没有好看的卡呢，要是带着那么一群怪物去参加选美比赛，那的确是够呛。 当然，他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个地图的设定中审美标准与现实不同的可能性。 可就那人的反应来看，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那些卡，居然是可以参加选美比赛的设定吗？ 那比赛也太水了吧！确定不是要拓宽大众的审美？ 回想起那些怪物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外表后，也煋突然觉得其实一开始遇见的硕鼠和怪鱼都还算能接受。 他眼睁睁地看着从阵法里冒出来的那几个，长相才叫做惨不忍睹呢。 那些怪物，看上去比起选美更适合战斗。 怪物也是能物尽其用的啊，你们不能因材施教吗？ 一定要让不适合去参加选美的家伙去选美？ 他不理解这种行为，他只能看着耗尽了抽卡素材的黑袍人开始在怪物中挑选可以去选美的选手。 也是矮子里拔矬子了。 “嗯，这只的颜色不够鲜艳，这只的皮肤不够光滑，这只的特点不够明显……”黑袍人进行着艰难的抉择。 好难选，每一只都是那么丑，丑得各有所长，丑得各有千秋，丑得各花入各眼。 不过都入不了也煋的眼。 他只感到辣眼。 就这种程度的怪物，那人居然还要这般仔细地挑？ 除非对手的抽卡运更差，不然不会有一丝丝赢的机会的。 也煋表示不理解这些抽卡玩家到底在想些啥。 不适合选美就别去了呗，那种活动大概也不是强制参加的吧？ 而且，带这种怪物去参赛，会被人当成是砸场子的。 他觉得不参加选美比赛说不定还好，不过那人看上去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行吧，他也不好干涉他人的选择，只能祝福了。 希望对方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吧。 知道那些怪物只是选美比赛候选者之后，他也没那么怕了。 于是在荒郊野外晃了一圈，他又回到了下水道。 至于机甲，自然是先收进仓库里了。 那么大的东西不放仓库里还真不方便。 再次经过“动物园”时，得知它们都是选美比赛候选的也煋竟然觉着这些面目狰狞的怪物，也有几分眉清目秀了。 应该是受了暗示的影响吧，真是可怕。 他走过了那些被困在笼子里的怪物，觉得那个劝说自己接受的声音又出现了。 这不会是某个怪物的能力吧？ 也煋想笼子群看去，一些小笼子被外面的大笼子遮挡住，根本看不清。 算了，那能力好像有距离限制，他以后不了就是了，应该没什么。 他放松了警惕，却被一股力量直接托起。 欸？ 欸！ 他、他飞起来了！ 浮在半空中的也煋惊慌失措地挥动着双臂，可惜一丁点儿用处也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真人npc慌得不行，但那托起他的无形力量还在带着他前进，方向居然是笼子群。 不要啊，他可不想成为怪物的加餐！ 那些怪物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再加餐会导致身材走样，那样就参加不了选美比赛了！ 他试图用已知的游戏设定为自己寻求生路，可就算大声喊出自己的想法，也没有谁会搭理他。 也煋只能继续朝那个方向被迫移动着，觉得自己像是被操控的无人机。 在空中乱飞会不会有事啊？这个“航道”不是直线，操纵员的技术有待考量啊。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游戏中遭遇什么“空难”。 但是，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他要是出事了，能不能称为“交通事故”？ 多少得算个工伤吧。 就算他躺在游戏舱里的肉身没有受到伤害，可他的精神绝对会实打实地承受不小的伤害。 也煋看着自己越过了最外面的大笼子，笼中的怪物也在他低头看它的时候抬头看他。 不好，和怪物对视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道那怪物应该不会通过眼神催眠吧？ 比如，对视就能摄人心魄什么的。 自己曾经在同学借的书里看到过这种传说，说不定是真的呢？ 擅长自己吓唬自己的也煋不敢轻易睁开眼睛，于是错过了那些怪物相互交流的景象。 没错，它们是会沟通和思考的。 也煋再次睁开眼时，是感觉到了自己已脚踏实地。 字面意思上的。 在空中漂浮的时候，他的移动速度极为缓慢，就这么点儿路仍是给他飘了半天。 等到他踩在地面上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站着了。 “呃，请问你们是？”也煋看到最里面的笼子里竟是关着一只疑似“精灵”的小家伙。 “如你所想。”精灵开口道，声音居然和之前出现在也煋心中的古怪声音一模一样。 “啊，你就是那个，想劝我吃下怪物肉，并抹去了我吐槽欲的那个——”他指着对方惊呼道。 第225章 “对。”精灵直接承认了是自己所为。 也煋挠了挠头：“那些怪物不是你的同伴吗？你怎么会想让我去尝试吃它们呢？” 精灵毫不在乎地说：“一个测试罢了，况且它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真人npc分明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它们不是‘你’能对付的”这种感觉。 自己，好像被看轻了啊。 “呃，这家‘动物园’的主人，是不是一个热衷于怪物抽卡——制造各异物种的黑袍人啊？”他连忙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万一惹怒了它们就不妙了。 而且，这种角色说不定也是玩家饰演的。 作为合格的真人npc，自然是要时时刻刻都为玩家所考虑，不能破坏了玩家的良好游戏体验。 这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是，”那精灵停顿了几秒，又说，“但也不是。” “到底是也不是？”也煋逐渐没了耐心。 看不懂，这个剧本他实在是看不懂。 别说他自己的这个角色是“神秘人”了，这里的哪一位不神秘？ 怪，太怪了，说不上来的怪。 这此的剧情策划不能被全部的锅，抽卡制度估计不是对方设置的。 他们整个部门都有问题啊！ 也煋突然有了自己也抽一次卡的冲动。 他就不相信这里只能抽出丑陋的怪物——目前出现的卡牌角色连精灵都是不符合大众审美的那一挂！ 倒是让他瞧瞧能抽出什么啊。 那黑袍人的抽卡运不行，干嘛要追着他不放？ 他只是一个痛失营地的路过神秘人呐。 也煋打开面板，开始查询和抽卡相关的内容。 他就不信了，难道这卡只有玩家抽得，员工就抽不得吗？ 第131章 选美 查询完毕之后，也煋发现这个“抽卡”需要配齐很多种稀有度各不相同的材料，再像那个黑袍人那样将材料丢进阵法中。 而且，在此过程中还要不间断地按照材料的属性念咒，错了一句就会出大问题。 总之是非常严格的步骤，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即便他是游梦的员工，也要吐槽一下这个抽卡方式实在是太麻烦了。 刷材料，肯定是特别无趣的环节吧？ 真不知道那黑袍人是怎么坚持抽出这么多怪物的——难道是因为具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那精灵也对他失了兴趣。 只不过是有一个不了解这世界的“外来者”罢了。 作为真人npc的也煋并不知道，这个剧本有些许“排外”。 这里所谓的“老玩家”十分排斥从其他地方来的“外人”，觉得他们根本不懂怪物抽卡的美妙。 对，这种抽卡的确只能抽出“怪物”，不过“选美”也举办得下去。 虽然都是“怪物”，但是外观上的差距也挺大的。 不说别的，光说配色，那些配色和谐的就甩那些打翻调色盘都不会那么糟糕的诡异配色好几条街了。 更别说是怪物的造型和肤质了——对，根据黑袍人的话，也煋明白了“肤质”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项。 因此，想要在选美比赛中取得优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竟已经在下水道之外了。 嗯？是那精灵安排的吗？ 他看出了那时在“动物园”里话语权最大的非精灵莫属，估计是仅次于其主的高地位。 不过大概也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种程度的。 也煋不是很在意那个诡异的地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更关心眼前的环境。 话说，这又是哪里啊？ 看着不远处喧闹的人群和飘在空中拖着广告的热气球，他下意识地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那什么，虽说他这次的人设是“神秘人”，但也没有规定“神秘人”不可以凑热闹吧？ 而且，他可是在搜集线索哦，手册没有给他什么关于这个地图的信息，他肯自己去探索已经是认真工作的体现啦 才不是贪玩，嗯，绝对不是！ 也煋钻到了人群中，费尽力气挤到了前排。 应该没有没认出来吧？ 好在神秘人自带“神秘”buff，看到他的人只会留下“这个人看上去好神秘啊”的印象。 这样绝对不会被整了！ 也煋难得能在《游梦》里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而且在游戏里就算是挤到前排也没人会说什么。 毕竟他们看到和感受的位置不一定准确，要是乐意的话，可以直接开启屏蔽其他玩家的模式，自己安安静静地逛街。 他是觉得热闹一点儿好，这才有氛围嘛！ 等到他挤到人群最前方时，才看清了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原来这儿就是那“选美比赛”的举办场地啊。 他看着激动的人群，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因什么而欢呼。 这台上现在可是一只怪物也没有，甚至连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台下的观众是不是能看到他看不见的玩意儿。 真人npc猜对了，这个排外的地图有一个特殊的规定，只有刚注册是就选择了这个地图的“老玩家”，才能享受到这场许多人可能大部分人都欣赏不来的“视觉盛宴”。 毕竟有些参赛选手的外表……确实是过于猎奇了。 第226章 有的玩家或许本身接受不能，但不明白其中玄机就来围观了。 一是这里的玩家排外，二是在全息游戏里受到的惊吓可能引发大问题，所以游梦官方也同意了那些老玩家的提议，真将那比赛设置成了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也煋通过询问身边的其他玩家得知了此时，他选择性忽视了对方不屑的白眼，真诚地道了谢。 他作为员工，自然是有普通玩家不具备的“特权”啦。 也煋打开面板，获取了当前地图的权限，修改了禁止自己观看选美比赛的这一项。 他前面见过不少那些怪物了，阈值早就被提高了不知多少倍，应该不会感到不适的。 真人npc自信满满地朝台上望去，却像是被突然打中了一拳般呆滞住了。 啊这……还是太超过了吧？ 他看着台上的，呃，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怪物”来称呼对方了，大概是，嗯，不可名状物？总之是奇诡到了不得了的家伙，陷入了沉默。 果然，不让外来的玩家来看是正确的。 害怕的人若是不小心看到了，说不定会直接举报这款游戏吧。 这些怪物能过审，还是多亏了偏卡通的恶心萌画风啊，要是来个写实风，估计这整个地图都要玩完。 因为本来就是游戏，所以“玩完”也是个双关啊。 也煋看着台上一个接一个越来越离谱的参赛者，觉得这个比赛绝对不是怪物选美这么简单。 这更像是对观众的考验啊，他身后那个观众刚才还兴致勃勃地看着，现在都快吐了—— 千万不要吐在他身上啊！ 自己就站在对方的正前方，很容易被误伤的呐！ 不过现场的主办方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了此处的异常，以专业的操作快速将感到不适的观众带离了。 也煋看了一圈，发现这其实不算“异常”，比赛进行到现在，已有不少人因这种原因被带走了。 感到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来看啊，这里的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他表示不理解，但是自己还能再看下去。 后出场的怪物已经在往“好看”的方向走了，这才是选美该有的态度和水准嘛。 不过当他看到外表可可爱爱又软又弹活像布丁的小怪物，一张嘴露出了少说上百颗尖牙的时候，觉得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离大众审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呐。 可是，看着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去迎合所谓的“大众审美”呢？ 明明独特的美感，也终会遇到懂得欣赏的人啊。 他看到一些在他看来十分可怖的怪物，得到了身旁观众的好评。 那些欢呼声不是作假的，更不是喝倒彩。 而是真真正正地，觉得它们很好。 是啊，不能单纯认为不符合自己审美的事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觉着尊重每一种不同的美也挺好的。 至少他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症状，说明他还是很包容的。 最后的比赛结果他就不看了，如果后面出场的怪物没有赢过前面的，他会伤心难过的。 人，果然还是会支持自己喜好的事物呐。 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们……他尊重，但是不认同它们能夺得选美比赛的桂冠。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他看到这里也就可以了。 十分神秘的神秘人神秘地立场了。 起码他做到了维持人设这一点，大概是不算上班摸鱼的情况。 看完了大半场比赛的真人npc心安理得地再次钻进了下水道中。 这次的任务尚不明晰，但是“住在下水道”这一点大概不是白写的。 那还是乖乖“住”进来好了，不然任务失败可就不妙了。 作为大众眼中的“行业顶尖”真人npc，他目前还没有使自己手上的任务失败过呢。 不过话说回来，玩家做任务是有失败的可能的，员工做任务有失败的空间吗？ 这游戏总不可能给自个儿挖坑跳吧！ 但他又想到策划部那些简直是给他使绊子的操作，不太确定了。 说不准，还真会？ 他站在下水道里，看着营地“遗址”，不知道该“住”哪里好。 那些可恶的硕鼠……要不是它们，自己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这里连床被子都无，怎么能做到“住”？ 不如，去找一点物资…… 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去“动物园”蹭住吗？那里应该也算是“下水道”的范畴内的吧？ 想到外面的那些硕鼠和怪鱼或许会在他睡着是趁虚而入来攻击他，那还是去怪物们都被好好关在笼子里，不足为惧。 而且那精灵也不像是要害他的样子，可能是个好相处的吧。 黑袍人估计不会住在“动物园”里，毕竟对方看起来挺嫌弃这些怪物的样子。 那就，试一试？ 也煋鼓起勇气，打算上门拜访。 呃，虽说他早已去过两回了，但还是要谨慎一点儿为好。 万一晚上就是那些怪物出笼放风感到时间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再次来到了“动物园”。 嗯，怪物们还是好好地待在笼子里的，这一点令他稍微安心。 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提出请求了……这里管事的是精灵吧，他之前是被对方主动“请”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送出去了。 第227章 不过，迈出第一步绝对是最重要的，他不能才走到这里就放弃。 求个床位，事后给点儿报酬，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没事的，勇敢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吧，也煋！ 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并鼓着劲的时候，精灵的声音又在他心中响起了。 “你又因何而来？”听上感觉去不是很欢迎他。 “那个，我，这个……”真人npc语无伦次地说着，“我的住所，呃，被老鼠给劫走了，想要在贵处借助一晚……” 他舒了一口气，顺畅地说出了最后半句：“请问我是否有幸得此暂居之所呢？” 第132章 赴宴 也煋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的回应，谁料这次精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许了他留在这里。 总之是得到许可了，他也不觉得自己是被看轻了，从商城中取出了一个睡袋便就地睡下了。 希望一觉醒来之后能是好的进展，千万不要在睡梦中被怪物当做夜宵啊。 全息游戏十分真实，闭上眼之后，他渐渐感到了困倦。 嗯，应该是能睡着、的…… 真人npc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之后，也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动物园”里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记得自己是在那里睡着的啊？ 一头雾水的真人npc打开了手册查看，却发现这个人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一开始他还有点儿不敢置信，想了一会儿后，便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你是一个住在下水道的神秘人”这句话，不仅是对这个人设的描述，亦是对任务本身的描述。 这里是手册玩了一个文字游戏，这种在游戏里“玩游戏”的双关套娃他已经不是很想吐槽了。 不过，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就很好了，再多的问题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而且，他很快又接到了一单新任务。 这比饭点的外卖订单来得都快。 几乎就是在他意识到任务完成的下一刻，就接到了新任务。 系统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才刚为任务完成而感到欣喜，下一秒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系统还对他说“想下班？早着呢！”这样充满了恶意的话。 好吧，这完全就是出于他的幻想，系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主观的想法呢？ 绝对是同事有不干人事了！ 也煋看着还未来得及关闭，就自动重新翻到了某一页的《真人npc任务手册》，只能接受摆到他眼前的任务了。 这压根就没有给他选择的空间啊——诶，好像有？ 他定睛一看，这任务居然有两条线可供选择。 在他的认知中，有一些指向点击游戏就是按照选择的不同推进剧情往不一样的方向前进的。 自己虽然没有玩过游戏，但好歹算是从业人员，这点儿常识还是有的。 只是这真人npc的任务，也是可以自行选择的？ 又不是玩家，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可能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选项，如临大敌。 现在很明显的一点是，这根本就不是“两个选项”这么简单的事——虽说表象的确如此。 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两条道路啊，万一走错了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而且，这两个选项，也令他无从抉择。 其一是“？？？”，其二是“！！！”。 请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都是些什么啊！！！ 好吧，或许它们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选择者在此处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过这种奇怪的东西，真的使他疲惫。 他都睡了一觉了，今天的工作怎么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即便知晓现实中的时间流速和游戏中不同，他仍是会感到混乱。 在两串标点符号中，他不知道该选哪一个才不容易后悔。 或者说，无论他选的是哪一个，未来估计都会后悔。 大部分人的人生，不都是这样吗？ 不管是做出了何种选择，也许都会有后悔的瞬间吧。 闭着眼随便点了一个。 就将这一切，交给命运吧！ 做完了不算选择的选择之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果然，在这种时候，要是能随机抽选一个就好了，也省了纠结。 手册又浮现出了新的一行字。 也煋发现，原先的两个选择中，被他点击的“？？？”泛起了光，而没被选中的“！！！”则是变为了黯淡的灰色。 他不在关注已成定局的选项，看起了新的一行字。 “五分钟后，这条路上会经过一辆马车，你的手上有一把钉子，你会选择将其……” 读完之后，他觉得掌心一痛，摊手一看，竟真的出现了一把钉子。 可是，能不能不要让它们以这种“伤人”的形式出现啊？！ 他的手差一点点就要被扎破了！ 真人npc吹了吹自己的掌心，将钉子小心收好。 话说，“马车”这种交通工具的轮子，是可以用钉子扎破的吗？ 在他的印象中，“马车”二字指的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那种马拉的木轮子车。 而且，就算是要扎轮胎，也该用三角钉吧？ 至少那些社会新闻里，故意在店门口附近撒钉子的汽修行就是那样做的。 第228章 他觉着那句“提示”非常奇怪，但也不好直接转身离去。 作为真人npc，完成游戏里的任务是他的本职工作。 没等他想多久，那辆马车就远远驶来了。 也煋看到了那车的真容之后，彻底沉默了。 原来，他从前提条件上就想错了。 事实和他推测中的偏差，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那辆所谓的“马车”，并不是说拉车的是马，而是乘车的是马。 可以，不愧是“？？？”路线，他现在确实是满脑袋问号。 于是，也煋不抱希望地将钉子抛出，让它们落在了那辆敞篷汽车的正前方。 只要那马不瞎，应该是能看得见钉子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匹马居然停下了车，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后，如获至宝地捧起了那把钉子。 “咴儿咴儿——”马发出一阵叫声。 也煋竟然听懂了，大致的意思是“能找到这么适合钉马蹄铁的钉子真是太好了”。 两声马叫，还能翻译出这么长的一句人话吗？ 这还真是简洁高效的沟通方式啊。 那匹马也发现了站在一旁的人，热情地请对方上车。 “咴儿咴儿——”马关上了车门，完全不顾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类有多么茫然。 这次的马叫，真人npc同样听明白了。 大致的意思是“我看到是你赠予了我这么好的钉子，实在是太感谢了！你再这条路上，一定也是要去参加宴会的吧？好心人，不要害羞，坐上我的车，与我共同赴宴吧”。 不是，这句叫声和上次的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听上去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怎么翻译出来差这么多？ 况且，短短两个音能翻译出怎么复杂的句子，本身就很不对劲了吧！ 没办法，既然已经被推上车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煋觉得自己不像是坐上了马车，而像是上了贼船。 赴宴……到底是赴什么宴啊？ 难道是奇蹄目动物的宴会？ 就算他是游梦的员工，他也觉得这个剧情未免太离谱了。 真的会有人愿意玩这种走向离奇的游戏吗？ 他坐在敞篷车上，却无心去看风景。 太怪了，他身边坐的是一匹马。 甚至开车的是那匹马。 他居然能接受一匹马当司机或者说，这辆坐了一人一马的车，是由马来当司机——虽说他没有考过驾照，可这看起来太不符合交通法了。 也煋僵坐在真皮车座上，无所适从。 他看了一眼手册，又出现了一行新的文字。 这游戏的性质是不是已经变了？他是员工，不是玩家啊，这么执着地让员工做选择是要闹怎样啊？ “盛大的宴会即将开始，你是一个没有邀请函的来宾，请选择你的赴宴路线吧。” 在这行字的下方，还附着几个选项。 又来了，选择题。 也煋真人npc看着上面的方案，觉着哪一个都不太可能成功。 这都是什么啊？ 方案a：驾驶这辆马车直接冲进宴会厅，帅翻全场。 方案b：拜托要盗取宴会上展示珠宝的怪盗带自己一程，乘滑翔翼飞至宴会厅。 方案c：学习忍术，潜入场地。 备选方案：这是一个不靠谱的备选哦～ 看到最后一个方案的详情时，也煋无语了。 不是，这里有一个方案是靠谱的吗？ 你选，你选出来一个靠谱的方案给他看看啊？ 这不会是什么整真人npc的“特别活动”吧…… 不允许玩家恶作剧之后，就安排官方“恶作剧”？ 他相信，这是游梦做得出来的事。 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他还是对他们有些了解的。 毕竟，某些人坑同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换作是承受能力差一点儿的人，或许都辞职了吧。 或是换作是承受能力过强一些的人，可能早就习惯了。 可他现在是处于一个既称不上习惯，也不能说是逃避的程度。 就是，接受现实的同时，还会通过吐槽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样。 眼见着宴会场地就要到了，也煋觉得怎么样也得选出一个了。 不然要是算作任务失败的话，他多亏啊。 别的不说，他刚才手可是被钉子给扎疼了。 即便是在游戏里，那也是实打实的痛感呐。 于是，这次他没有闭眼盲选，而是坚定地选择了“备选方案”。 反正都是不靠谱的方案，选择一个未知的还能多点儿新鲜感。 毕竟其他几个方案的内容他全看过了嘛，知晓了线路之后，对他的吸引力也就下降了。 选一个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方案，也是一件蛮酷的事。 “咴儿咴儿——”马司机又开始叫了。 也煋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住了一个同声传译，在他听到叫声的同时将马叫翻译成了人话。 “宴会厅就要到了，你的邀请函准备好了吗？” 第133章 珠宝 也煋哪有什么邀请函啊，连是来参加宴会这一点，都是这匹马主观臆断出来的。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解释这一点了，毕竟手册上都说了他是宴会的“来宾”了。 第229章 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了，而且他还选择了一个“不靠谱的备选方案”，可想而知自己接下来会面对多离谱的玩意儿。 所以他按照手册在此刻浮现出来的提示，打晕了刚停好车的马。 好在对方是在车开到宴会厅前就打算停好车在步行，不然万一是叫那边的工作人员泊车什么的就不好操作了。 从马的身上搜出邀请函之后，也煋有发现了一个有利于他的条件。 邀请函上还未写上受邀者的姓名，一看就是为了便利统一打印的模板，这反倒是方便了他。 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伪装成一匹马，这估计比要他去参加模仿秀节目还困难。 毕竟在游戏里，世界观就是此地图的背景设定那样的，这匹被他打昏的受害马，不是穿着玩偶服的人，而是做了些许接近人形的改动的、鲜活的马。 下车之后，真人npc看到了停车场边缘立着一个“距宴会厅一百米”的牌子，便朝着指示的方向走去了。 可是没有谁告诉他，这附近不止一个宴会厅。 于是，等他走到“目的地”，就看到了宴会厅……群。 这里的宴会厅多得他眼花，他连忙低头看邀请函，希望从中获得什么线索。 线索，自然是有的，不但有准确的名称，还有一幅平面地图。 如果那地图不是迷宫就更好了。 也煋小时候也是看其他小孩走过迷宫的，即使自己没上过手，也有个概念。 他自认为不算游戏绝缘体质，只是自己没兴趣玩罢了。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 迷宫从出口那边倒着走，就会更容易些，起码最后的几个岔路可以先排除一波。 理论他是懂得一点儿，可实操方面完全就是个新手。 还是没什么新手运的那一种。 走了五六次，他仍无法将整个迷宫顺下来。 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他觉得这难度已经超标了。 况且，在邀请函上画这么难的地图，是生怕受邀者赴宴啊。 都不用劝，看到这邀请函基本就退了。 又不是参加比拼智力的解谜节目，有必要做得如此复杂吗？ 而且这边的宴会厅又多，不是“随机抽一个试试运气”就可以解决的。 他的邀请函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根本不可能去一间间试过去。 万一被发现了，那就不是迷宫走不出来那么简单的事了。 到那时候，他应该就不用思考如何走出迷宫了。 而是要考虑，怎样才能逃出监狱。 为了不使自己走上在游戏中越狱的道路，真人npc觉得自己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 迷宫这种东西，大概是可以通过练习来提高成功概率的。 毕竟“熟能生巧”对于大多数游戏都适用嘛。 于是，他打算先多练几次，从目前来看，这个宴会还不急着叫他过去，有的是试错机会。 于是，他就在宴会厅群前一遍又一遍地试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不知道多少遍从“终点”处反推的时候，成功了。 那时的也煋不管不顾地大声欢呼了起来，他没有被多次的重复消磨了意志，而是保持着自己终能揭开难题的自信心。 待他走到正确的宴会厅时，入场环节已经快结束了。 不过发出去的邀请函不一定能尽数收回，毕竟不是每个受邀者都有机会赴宴。 就像那匹马，即便驱车前来，也倒在了快到抵达终点的地方。 世事无常，游戏里更是变幻莫测。 也煋坦然地递上了已经写好了自己暂用名的邀请函，顺利混入了宴会。 好了，下一个选项应该要来了。 他已经放弃祈祷遇见正常一点儿的选项了，这个任务估计就是如此的离谱。 这都不算是缺陷了，而是“特色”，是它的“风格”。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就好接受多了。 不过，新的选择出现时，他有不这么觉得了。 果然，这东西还是诡异得很。 “这是一场为了展示珍贵珠宝而举办的宴会，你看到华丽的珠宝之后，不禁想象了自己戴上它的绝美画面，于是你决定亲身体验一番佩戴天价珠宝的感觉——请选择戴上它的方式吧。” 不，这不可能的吧。 他能混进这里已经是天公作美了，凭他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潜入者”，怎么可能戴得了那么贵重的珠宝？ 更何况他对这种首饰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也没想过自己戴上会怎样。 而后，也煋才发现，自己对“珠宝”的认知完全狭隘了。 镶嵌了珠宝的并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个放特摄剧里能够变身的腰带。 特酷炫的那一种。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很难接受。 怎么，某玩具发售会吗？ 还是有富豪在展示自己的定制藏品？ 看来这宴会，不止是受邀者不太正常啊。 想想也是，邀请一匹连人话都不会说、但是会开人类的车的怪马的宴会，能是什么正经宴会呢？ 他专心做任务好了，这些已经不值得他吐槽了。 不过这个选项…… 谁能告诉他，在“直接抢夺”和“与怪盗分赃”能选择哪一个啊？ 怎么，这个人设是什么法外狂徒吗？ 第230章 袭击马夺去邀请函之后，又要以这种方式来“佩戴珠宝”，这样做游戏真的没问题？ 不玩游戏的真人npc不知道，其实市面上有许多主打犯罪题材的游戏，而且评价也不错。 他没办法，选了一个感觉不那么明目张胆的。 “分赃”，应该是很隐蔽的事吧？ 那样，嫌疑估计到不了他头上。 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考量的也煋，忽略了什么样的盗贼会被称作“怪盗”。 那大多是些行事乖张、特立独行的家伙，在盗取宝物之前通常还会下个预告函什么的，多数不以盈利为目的，总之是挺引人注目的角色。 而且他现在身处宴会厅内，哪儿有什么事先和怪盗商量的机会。 但他已选择了那一项，剧情也必须往这个方向上推进了。 此类游戏的剧情策划会根据选择设计不同的剧情线，一个小小的偏差就会走上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一些热衷于全收集的玩家，自然是会去尽力尝试走每一条线、看每一个结局的。 可有部分玩家，只是想看到美好的结局而已。 也不用多“完美”，只要是个好的结局就行。 不过，不是每一个游戏都能有he线，有的时候，op已经是最佳的线路了。 大多数人，都是打心底里追求美好的，可游戏并不会完全照顾你的心理。 有一些情况就是策划的恶意啊，恶意。 你想要全成就吗？ 那就走自己根本不想选择的路线、看自己压根不愿接受的结局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也煋看着高调登场的怪盗，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不太合理的选择。 和这种人合作，好像比他单枪匹马强抢珠宝还困难。 “女士们、先生们，”怪盗站在高悬的水晶吊灯上，开始了自我介绍，“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本市最有才华的怪盗，名字不重要，只要记住我的笑容就可以了。” 真人npc不想对这一段发表任何评价。 所以，能进行下一环节了吗？ 他可是看出来了，真正关心珠宝安危的来宾没几个，大家看它的目光还没有看那个会在宴会尾声时切的大蛋糕来得强烈。 这些难不成是请来充排面的演员？ 只有临时群演才会最关心何时发饭。 也煋被带着往蛋糕上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便发觉了一件相当不得了的事——珠宝藏在蛋糕里。 所以，展示柜里的是仿品？ 宴会的主人，在收到怪盗的邀请函之后，就伪造了一个仿品来李代桃僵？ 还有这么一手啊！ 难怪大家都在看蛋糕，从站在地面上的角度，真的多看几眼就能看出端倪了。 那珠宝一副没想认真藏的模样，露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边来。 可是怪盗是站在吊灯上的，站在高处最多能看到蛋糕顶部的奶油和水果，上面连个字都没写。 这是利用了“三视图”之类的立体几何来抵御怪盗的偷盗吗？ 太离谱了，离谱到他的视线无法从蛋糕上离开。 蛋糕不想那个疑似仿品的腰带一样被罩着，而是直接摆放在了宴会厅的正中央。 是那种，要是有剧情需求的话，可以让一整个人栽进去、破坏宴会的配置。 这种做法真的可靠吗？ 不过这个剧情本就是如此不靠谱，这种地方要是不可靠，也是符合了一贯的风格的。 现在接近蛋糕就太明显了，等到切蛋糕时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好了。 毕竟蛋糕里的那个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万一人家多算了几步，其实展示柜里的才是真品呢？ 他对这不了解，当务之急是联系上怪盗，他自己选的线还是要好好走的。 话说，这怪盗说完自我介绍之后，是被自己给尬住了吗？ 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跟个假人似的。 等一下，假、人？ 也煋抬头看向了那个身影。 第134章 怪盗 那不会，真是个假人吧？ 也煋看着完全静止的怪盗身影，觉得这个推测十分合理。 人家可是怪盗欸怪盗。 肯定是出其不意、一招致胜的存在吧！ 自己居然要和这种人“分赃”吗？ 请问他该怎么接触到对方啊？ 眼瞧着原本就在眼前的怪盗已不知所踪，也煋开始考虑自己的路了。 这个宴会厅其实说大也不大，装宾客是够了，但是摆不下太多东西。 所以，能藏人的地方大概也不多。 他回忆了一下电影里面的人都是如何潜入宴会或是逃离宴会厅的，好像有一些方式都挺适用的。 例如，藏在餐车＼清洁车＼手推车中，轻轻松松的选取代步工具后被人带着跑。 或是，猫着身子在通风管道内小心翼翼地前进，直接打通楼上楼下多个房间。 再有，乔装打扮混入人群，接近目标果断出手，再不动声色地远离现场。 这些似乎都不错，而且可操作性也不是没有。 只要有商城里的道具，一些在现实中不好办到的事也会变得轻松百倍。 他突然有了莫名的自信，虽然那些桥段自己只是看过而已，但是亲身经历起来估计也不差。 多少人都是被这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给坑了，眼睛看了就以为是会了，这样其实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第231章 比如，现在被卡在通风管道里的也煋，就觉得有些麻烦。 他看着自己被一个突出的螺丝勾住的衣服，欲哭无泪。 不是，这通风管道是认真装的吗？ 怎么还有这种不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好好带着，偏要探出脑袋来看热闹的螺丝钉啊！ 算了，先试试能不能挣脱开吧，要是错过了怪盗下手的时间，这个“分赃”应该就永远谈不成了。 他奋力一挣——没用。 这、这衣服的质量可真好啊，哈哈。 不亏是带效果的高级服装呢，卖的贵也是有道理的。 在进入通风管道前，他特地去衣柜里选了一件适合做这种鬼鬼祟祟之事的“夜行衣”。 不过，这种有防御加成的服装，被勾住之后并不能通过“扯破衣服”来脱身。 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谈了。 要是出游戏后再上论坛，他说不定会有一种想要在游梦官方论坛的“攻略解析”板块发帖的冲动。 不过，那帖子一定得是匿名发的。 毕竟这个“经验之谈”，可一点儿也不酷，说多了都是泪啊。 自主选择忘记真人npc的游戏内容会自动录屏供玩家观看的也煋，打开面板选择了新的道具。 商城里的好道具那么多，免费的道具不用白不用。 他试了几款道具，费了些许时间，但好在效果不错。 在道具的助力下脱身后，他看了眼邀请函上的地图——除了宴会厅的方位外，上面还印着宴会厅的内部。 不过大致被勾勒出来的部分并不多，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只有盥洗室等需要告知客人具体方位的地方才画得细致了些，其余部分恨不得用一条线解决掉。 总之，就是相当简单潦草，使在通风管道里看不清方向的也煋更加迷糊了。 不过，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去哪，地图只是一点点辅助罢了。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 既然怪盗有可能从通风管道里走，那他也走，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可能碰到，然后顺势谈合作。 天真，太天真。 也不知那个怪盗要是知道他是这样想的，又会做何感想。 总之，坚信游戏任务难度不会太大的也煋，从容地在通风管道里移动着。 他可是连下水道都住过的“神秘人”，区区通风管道，能奈他何？ 绕了快一圈之后，也煋才意识到这个计划是多么的愚蠢。 万一那怪盗不走通风管道呢？那他岂不就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而且，在宴会厅内才好关注珠宝的去向。 要是在这时候怪盗出手了，他至少也能看到对方到底是对展示柜出手的，还是对蛋糕出手的。 于是，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从通风管道里钻了出来。 没想到，一探出头，他就看到了直指着他的利刃。 不是吧，这是什么啊？ 他鼓起勇气看向对方，发现举刀者身着安保制服。 现在，都喜欢用冷兵器的吗？ 还是说，这个地图的时间线就是如此呢？ 他在被迫做选择题之前，并未调查过这个任务的具体背景。 不过从“马车”来看，应该是在有热兵器的时代了才是。 而且，安保带刀，不太合适吧？ 你就算拿个警棍也好啊。 “何人？”对方发话，“报上名来！” 此人虽然看上去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但说起话来的气势可不小。 “我、我是来宾！真的！”也煋想要将邀请函递给对方，不过想到自己胡诌的名字很可能穿帮，也就只给对方看了邀请函表面的防伪标志，没有展开。 谁知，那人看完之后，不仅不放行，反而更凶了：“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偷的？说话！” 呃，说偷，也算吧。 这怎么说？难道要说实话吗？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撒谎。 可见对方的样子，他拙劣的说谎技术估计是瞒不过对方的眼睛的。 或许连耳朵都瞒不过。 一开口就被识破。 也煋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主要是对方的怀疑是成立的，那已经不是假设了，是事实。 是系统逼他这样做的啊！ 他只是从犯，还请从轻发落！ 但是对方可不会管这些，打手一挥道：“带走！” 话音刚落，就又从一旁冒出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将他抬走。 也煋被那两人擒住了四肢，被形势冻住了思维。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究竟谁才是宴会上的那个可疑人物啊？ 是拿着刀、带着人还一言不合就绑架的家伙，还是只是爬个通风管道而已的做任务人？ 他已经不明白这个宴会了。 连那两个人是如何从阴影中冒出也不关心了。 直到被送进某个“小黑屋”时，他才发现，其实那三个人是在帮自己，而不是害自己。 他们怎么会是可疑人员呢？ 明明是帮助他做任务、推动剧情发展的好心人呐！ 也煋看不清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怪盗，但脑中在思考着该怎样跟对方搭上话。 怪盗，通常是有点儿怪的吧？ 而怪人与怪人之间，往往是惺惺相惜的吧？ 他觉着自己有了方向。 第232章 但是当事怪盗觉得没有。 “闭嘴，烦。”怪盗唯一对他说的话，只有这一句。 而且还是相当不耐烦的语气。 “哦。”也煋不是会不顾他人意愿强行尬聊的人，听对方这么说便闭麦了。 这可能是个喜静或社恐的怪盗吧。 希望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起到反作用，要是对方不愿意和他合作就糟糕了。 真人npc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与对方同样保持着沉默。 沉默，是今夜的宴会厅旁小黑屋。 也许，像是这种类似于禁闭室的地方，本就应该沉默。 谈天说地，是对这种房间的不尊重。 也煋胡思乱想着，尽量不去打扰到几乎要入定的怪盗。 这人明明在自我介绍环节蛮活泼的啊，私底下怎么连聊个天也不愿？ 他勉强从黑暗中看着对方的轮廓，觉得那或许是对方经营的人设。 苦心经营的人设，在他面前就不用维持了？ 当他被关进来时，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就说过了，怪盗也被关在里面。 他的一句“谢谢”让那仨很是摸不着头脑。 所以，怪盗是知道他知道里面关着的是怪盗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怪盗觉得他看不见自己，因此没必要经营人设的可能。 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看不清的何止是怪盗的身形，还有对方那颗难以揣测的心。 话说，现在怪盗都被关在这里了，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得手吧？ 那他还这么“分赃”？ “看够了吗？”黑暗中传来一道人声。 也煋一惊。 如此暗的环境下，对方竟还能知道他在看？ 这是何等的功力啊…… 还没等他脑补完，对方又接着说：“你想要珠宝？” 也煋回忆了一下任务的细节：“能让我戴一下腰带就成。” 其实说是“分赃”，他也就分了个“使用权”罢了。 而且这“使用权”还是短短没几秒就可以结束的“体验卡”。 “这腰带，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不够称我。”那怪盗的话突然又多了起来，而且语音语调语气更接近在宴会厅时的样子。 也煋有几分疑惑，对方难道是双重人格不成？ “你戴吧。”怪盗将一个什么东西抛了过来。 也煋在黑暗中没看清，那玩意儿直接砸到了他怀里。 “嘶——”他被硌了一下，不过硌到他的不是什么暗器，而是珠宝。 这就是那条腰带吗？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盗取的腰带，而那些所谓的“安保”为什么在关对方进来前，不讲腰带给拿回去。 腰带上面的珠宝不是珍贵异常吗？你们的处理方式也太异常了吧！ 但是，能达成任务总是好的。 他满怀期待地将腰带系好，等待系统安排下一个选项。 可是，等了一会儿，任务还是停留在这一项。 事情有些不太对。 “你这条腰带，好像是假的。” 第135章 对话 也煋能判断出那是一条假的腰带，并不是因为他是什么鉴宝大师，而是因为系统的鉴定绝对是最准确的。 一款游戏，要是连系统的判定都不作数了，那还有什么能是真的？ “假的？”那怪盗当时就不服气了，“你倒是说说看，它假在哪里？” 腰带假不假其实没人关心，大家在意的是上头镶嵌的珠宝。 但是，腰带的真假，也正是取决于那珠宝。 因此，怪盗的心中有了几分紧张。 “这，我也不知道假在哪里，但就是一种，呃，一种直觉，直觉你懂吗？”也煋一时之间竟被问懵了。 对啊，他是不会这些的，告诉那怪盗是为了什么啊？ 哦，对了，是为了谈合作，有合作才有分赃。 或许，系统没反应不是由于腰带的真假与否，而是他没有达成“分赃”这个条件？ 毕竟，他只是单纯收了怪盗的好处，在盗取珠宝一事上，自己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那就是施舍了吧，施舍。 于是，他又诚恳地跟怪盗说：“老实说，我也分辨不出这玩意儿的真假，只是觉得宴会的主人肯定留有后手，不然是不会叫你被关进来还能手握宝贝的。” 他刚才就不太明白，为何怪盗能在被关押的情况下十分随意地将腰带给他。 也许，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外头那几个只负责抓人，才不管你们有没有带东西进来呢。”又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面积不大的“小黑屋”里响起。 那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看这俩人的热闹一般。 “呜啊，谁？”也煋被黑暗中毫无征兆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明人不说暗话，还请报上名来！” 虽然这间屋子暗到看不清面对面坐着的人就是了。 那人听后，直接笑出了声：“在问人姓名之前，要先告知自己的姓名才是基本的礼貌吧？” 这人的笑声是清脆的童声，像是小孩子发出的。 但这并不会使也煋放松警惕，反而加剧了他的恐惧。 要知道，在许多恐怖片里，最厉害的恐怖角色就是孩童模样！ 这个地图本就说不上正常，连马都可以驾驶汽车。 更别说是来个小鬼了，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第233章 “别担心，我不是来害你们的，嘻嘻。”那家伙还在笑，而且看出了某人的惧怕。 这一回的笑，就更加诡异了，有如立体环绕音。 “求你别笑……”也煋无力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他发现现在对话的变成了自己和那个不明身份的家伙，怪盗则像是退出三个人的群聊了。 对了，怪盗从始至终就没有和第三个声音交流过。 难道这是只有他才可以听见的？真是鬼不成？！ 大部分恐惧的来源，都是人类丰富的想象力。 就算知道自己的胡思乱想可能是恐惧的源泉，也煋也无法停止自己越来越离谱的想象。 在他被自己吓死之前，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我不在你们待的屋子里，找我也没用。” 看来，对方是以为他们已经开始寻找自己了。 可这位没用料到，房间内的二人，一个不想搭理，一个吓得不轻。 这也是在其预判之外的情况了。 要知道，能在“小黑屋”里装上广播的家伙，可是见过不少人被关在这里的情景了。 也煋目前还不知道这一点，他知晓后，并不会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镇定下来找上一找，而是会庆幸自己被吓到不敢乱动。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得到了对方的助力。 “我们没找。”真人npc将屋内二人的举动如实相告。 一人稳坐不动，一人正襟危坐。 “哦？”那声音像是被提起了几分兴趣，“难怪没什么动静……不错，有点儿意思！” 说罢，那声音又用一种新的方式笑了起来，给听的人带来了听觉上的折磨。 什么美声笑法，有穿透力极了。 也煋吐槽着对方的笑，抬手堵上了耳朵。 这个时候没必要在面板上调整听觉。 他捂耳朵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拒。 不是能不能听的问题。 是他想不想听的问题。 哪怕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没人能看得见，他也要摆出这个姿势。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不能让诡异的笑声污染他的精神！ “你捂耳朵了。”那道声音响起，震得也煋一惊。 对方怎么知道的？！ 如果这时的他知晓，对方可是不止一次发出这个笑声，就能明白这预判从何而来了。 这笑声压根就是没几个人接受得了的！ “对，”那怪盗居然在此时附和了一声，“他的确是捂耳朵了。” 半天不说话的人首次开口，竟是拆穿“队友”。 不是，就算现在还不是一个阵营的，也不兴这样拆穿吧？ 而且，这么暗的房间，得是怎么看见他捂耳朵的啊！ 也煋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就算辩解也无济于事了。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对方不在这个房间，也打不到他。 不对啊，应该是笑出精神污染的家伙得跟他道歉吧？ 他心虚什么啊，摔！ 在内心模拟摔桌之后，他感受到了空前的平静。 就该是这样吧，烦恼退却—— “不要以为闷不吭声就可以屏蔽我哦～”那道声音又一次讨人嫌地响起了，“现在是对话时间！” 什么时间？ 为什么要强制对话？ 这难不成也是任务的一环？ 也煋感觉自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家伙到底谁啊，互通姓名的环节就这样被跳过了？ 他还准备好了自己能报出来的假名呢，白准备了。 以真心换真心这个道理，是非常浅显了。 以此可以推出，以假名大概是换不出什么真是身份的。 但是，他仍是有挑战一把的心。 毕竟要是换到了有用的信息，那可是空手套白狼式的大赚一笔！ 在这种走剧情的游戏里，信息的收集和掌握可是重中之重。 一切游戏技术，在绝对的信息差之下，都是白搭。 要是能够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角色，他也能多想几条能走的路了。 尤其是现在他被关在这里，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欸？ 既然那人说自己不在这间屋子里，那又是怎么和他们对话的呢？ 他终于注意到了这一问题。 而那怪盗则是将收音和播音装置的位置都摸透了。 “在那里。”怪盗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这夜视能力是真的强，不愧是能在夜间穿行的盗贼。 怪盗打开手电筒，指示了一下方向。 也煋借助手电筒并不算明亮的光线，看清楚了那装置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等等，你有手电筒却不开？！”他十分惊讶地说。 黑暗会令他在恐惧中胡乱思考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要不是他暂时还不想破坏游戏背景的真实性，他就从商城里拿个灯出来了。 要拿就拿最亮的灯！ 拿探照灯！ 怪盗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对方此刻在想多么离谱的玩意儿，只是语气平平地说：“哦，就是不想用啊，我能看得清。” 在这种程度的房间里视物，完全是轻轻松松好吧。 真人npc觉得自己好像被秀了一脸。 这人是在炫耀自己的夜视能力吗？ 又不是猫，更不是猫头鹰，能在夜间看得清楚东西有这么了不起吗？ 第234章 不过，怪盗大概也称得上是“夜行性动物”了吧？ 他还没有听说过光天化日之下盗取宝物的怪盗。 或许是存在的，只是他不了解而已。 “你们看到了啊，”那道声音再度响起，“我在你们楼上哦。” 说完，又是浅浅地笑了几声，听上去倒不像是孩子了。 “楼上？是另一间小黑屋吗？”也煋拿出地图，借了怪盗的手电筒看着，“没有画出来啊……” “这里是顶层。”怪盗补充道。 这处宴会厅除了大厅之外，还有几个小房间，不过都是在一楼边缘。 因为这里只有一层，算是“平房”。 这座层高五米的平房没有阁楼，也煋之前爬过的通风管道已经是室内能待人的最高点了。 顶层？ 楼上！ “难道说，你其实是天使，而‘楼上’指的是天堂？”也煋开始了他的大胆猜测。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嘛，游戏里一切皆有可能。 “怎么想也不会是的吧……”那道声音变得非常无奈。 那么多人都曾经猜测过的问题，在今天迎来了最离谱的答案候选。 “那，你其实是外星人，你的飞碟正好停留在这座宴会厅上方？”也煋又有了一个想法。 之前系统给他几个选项就已经很离谱了，这时候再来个外星人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不是！不是！”那人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又从天使变为了外星人，气得不行。 这人的大脑是个什么构造啊？竟然可以这么有信心地说出这么不合常理的话！ 要是也煋知道了对方这一刻的想法，估计也会用诡异的方式笑出声。 在他的认知中，这个地图的一切才叫做“不合常理”呢！ 他一路上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那么的不正常。 有人关心过他对此的看法吗？没有！ 所以他也不管了。 再猜几个！ 直到把对方猜到直接公布正确答案为止！ 第136章 指挥 也煋一连猜了不少离谱的设想，没有一个是符合常理的。 但他很清楚，这里可是游戏世界，多离奇的玩意儿都有可能成真。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成真，也能将那家伙逼疯。 他就不信，自己猜成这样，对方还能忍住不公布正确答案。 “真是败给你了……”那道声音已经失去了笑意，“好吧，现在是答案公布时间。” 见自己“计谋得逞”，也煋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他知道，这房间里的怪盗看得见自己。 哼哼，对方现在应该知道，他是多么具有实力的人了吧？ 作为合作对象的话，一定是好选择！ 只要和怪盗联手，大概就能完成系统要求的“分赃”了。 想想就充满了希望呢！ 他尽力摆出了一个桀骜中带着不屑，骄傲中透着自负的表情。 总之就是这么欠揍这么来，必须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闪光点”。 怪盗当然是将对面那人的小动作和小表情尽收眼底，心道这人居然也是有点儿本事的。 怪不得能让那群安保关到这里来，换作是自己，也不想看到这人在外头乱晃悠。 而且，这家伙可能还不走寻常路——字面意思。 也煋并不知道，自己爬通风管道的事被怪盗联想了个歪打正着。 “答案是——你还真是个笨蛋啊，楼上就是楼上啊，字面意思，”那个声音再次笑了出来，甚至笑到令人担心快要断气了，“ 我在你们所处的这楼房的正上方哦～” 也煋一愣：“我猜的‘停在楼顶停机坪上的直升机里’，难道不是这楼之上吗？”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啊。 那道声音却是气到不行：“什么直升机！什么停机坪！我这里可是空中阁楼！空——中——阁——楼！货真价实的那种！” 这下得知道厉害了吧！ “哦，”真人npc自然听过那个寓言故事，“你那柱子有多高？直径多少？说这么久的话了居然都不塌，有点东西啊。” 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建筑还真有人选择吗？心可真是大。 还好发出那道声音之人没有听到与自己对话者的内心想法，不然绝对要吐血三升而亡。 不过连怪盗都因此嗤笑了一声，那道声音的主人已经觉着自己丢了面子了。 “全悬浮的！高科技！”那道声音气急败坏地吵嚷着，“没有支柱！就是空中的神秘建筑物！” 也煋淡淡地说：“你的语气和话的内容并不显得那有多‘神秘’哦。”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的话可能会气到对方。 可他就是想要气到对方。 这游戏，你忍气吞声就输了。 既然对方只是跟他对话，那就在对话上扳回一城吧。 论讲话，他可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好吧，你那个‘空中阁楼’是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传统寓言故事同款建筑物。”他对对方所处的位置下了定义。 这可是从对方的话里提炼出来的部分，只是经过了一点点的加工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要是这还令那家伙不满的话，那就是对方有问题了。 他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他只不过是顺着对方的话说罢了，自己要多想，谁也没办法。 第235章 那道声音几分钟内都不再响起了。 真人npc又嚣张了起来：“这么不吭声了？你不是说‘现在是对话时间’吗？” 呵，动不动就破防，还想强制跟他对话？ 他可是还憋了一肚子的话没讲出口呢，就怕对方接受不了！ 要知道，也煋大部分有杀伤力的话都藏在了肚子里，成了不好脱口而出的内心吐槽。 要是对方真想听，他也不会吝啬，偶尔分享分享倒是无妨，就怕某些人接受不了。 随时吐槽不是美德，可也称不上是陋习。 他就是喜欢吐槽，不说出口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喂，怎么进来的？”虽然一个人称代词都没有，但也煋听出怪盗是在对他说话。 嗯？这样果然能够引起对方的注意呐。 “形迹可疑，被安保不由分说地抓过来了。”他直说了。 合作需要诚意，他要摆出态度来。 不过，是为了偶遇对方才钻通风管道这一点，他肯定不会说出口。 这种诚意，也不需要太多，全盘托出就显得太实诚了，反而会降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分。 他还是懂点儿这道理的。 毕竟大家也都是在世上活过一遭的人，这些应该也都清楚，他相信怪盗本人也懂。 说一些留一点，这样才不算是“可疑”。 和刚认识的人推心置腹，更像是别有用心。 虽然，他的确是为了别的是来找怪盗的啦。 不过系统这种事，为了不破坏游戏的真实性还是不说为好。 他看得出来，这怪盗是玩家。 在玩家面前，是要有几分身为真人npc的自觉的。 那道声音终于又打起了些许精神，有气没力地像是为自己鼓劲似的笑了几声之后，说：“你们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们所处的房间如此了解吗？” “因为你有窃听这里的奇怪癖好？”也煋表示自己并不好奇。 这绝对就是正确答案吧？正解正解。 “不是！”那道声音在快要习惯成自然地反驳他的话之后，发现对方说的竟有几分道理。 对哦，好像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原本那道声音的主人早就对也煋的话抗拒极了，在对方开口的瞬间就想表达出不认同。 但是，自己的隐秘想法，竟是被对方点破了。 唔，要撤回刚才的否认吗？ 能、能说出来，好像也不错吧？ 也煋尚不知自己确实说出了正确答案。 一猜就中，看来猜测也是有运气值的啊，刚才的那么多不中的猜测就是为了攒个大的。 “总之，你们听我的指挥才有可能逃出去哦～”那道声音忽然又笑得很甜，令被关在房间里的人十分不适。 有点儿不愿意相信啊…… 也煋和怪盗对视——他觉得应该是对上了，不过现在自己看不见对方，只有对方能看清他——都觉得那道声音所说的能浅信一下。 毕竟他们不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虽说宴会结束后他们可能就会被放出来了。 不过就怪盗所为和也煋所做，他们出去后大概又会进监狱。 而且那时候就不是单纯限制人身自由的动用私刑了，而是毫不掺假的蹲大牢。 真人npc不希望自己开辟的下一张地图是监狱。 他要是真进去了，那该成为多大的笑话啊？ 如今，不愿信也只能信那家伙了。 只能祈祷对方不要把他们带到沟里去。 “挖个地道都磨磨蹭蹭的……那里的土松得很，随便挖都能通！”那道身影指挥这两人。 自己可是用这招帮助不少人离开这里了，哪里能挖哪里埋了雷，那可不是一清二楚？ 也煋挥舞着不知谁藏在漆黑房间内的锄头，觉得这一幕可真是荒诞。 他在挖地道。 挖地道“越狱”的先辈们，一定都会在看到后惊叹一句“哇，地道（轻声）”。 “不要偷懒，”那道声音像是监工般响起，“以前挖地道逃走的人不知几何，你们要是磨洋工合不上工期，可是瞒不过我的！” 连越狱都有工期了，这地方还真不是拖延症能待的。 不是，待还是可以待的，越狱计划估计就直接被明日复明日地拖延掉了，只是逃不出去罢了。 也煋看了一眼发出响动的方向，他知道那里是怪盗在用铲子移走洞口的沙土。 但是，看不见仍是不太心安。 “那个，你的手电筒，能再开一下吗？”他试探地说。 能够看到对方，总能够心安了吧？ 见对方不接话，他进一步提出请求：“我没什么额外想做的，就是想要确认下你的存在……你开了照一下自己就行！” 这样说，对方会理睬吗？ 那怪盗像是有两个人格一样，这会儿有沉默寡言起来了。 灯光，亮了起来。 照亮了一张惨白了脸。 “啊！”也煋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没办法，刚才那一眼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怎么会忘了，人吓人的常见方式，就是在黑暗中从下巴开始从下往上打光。 最经典，但是也最效果显著的方式，果真名不虚传。 太恐怖了…… 心现在还是狂跳不止。 第236章 这种心悸绝对不是心动。 是心惊！ “以后不要这样证明自己……”他缓了缓，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可能会背上人命债的。” 差点儿就被吓过去了。 “喂，你们在好好挖吗？”那道声音又响起了，“不要偷奸耍滑！禁止摸鱼！” 被困住的人怎么自己就不着急呢？自己在“楼上”都急了！ “在挖了在挖了，”也煋意思意思地挥了几下锄头。 不行，太累了。 在游戏中怎么也这么累…… 游戏的真实性，没必要也体现在这种地方吧？ 本来就缺乏锻炼的他，觉着力气快要用尽了。 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几乎都做不到吧？ 虽然他的工作经验还未到“常年”，但是他的工位可是要躺的。 躺久了身体一定更不好。 坐办公室的人尚且会因为久坐而产生职业病。 那他这种躺在游戏舱里的，大概会有更重的症状了。 例如，无参加体力劳动。 “那个，我们换换？” 第137章 重返 也煋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噗”的一声。 怪盗将铲子插立在从洞里移出的沙土堆上，说：“你要跟我换？” 其实，用铲子也并不轻松。 “不，”想要偷懒的人摇了摇头，“我想和楼上的那位换。” 怪盗沉默了。 楼上的催促声也停止了。 说出这话的人也明白，劳工取代指挥者实在是不太合理。 但是随口说说应该不碍事吧？ 他没有真的想要去上面发号施令，只是试图活跃一下挖地道的苦闷氛围罢了。 做这种体力活——不，简直就是苦力活——本来就很难受了，自娱自乐也不是不行吧？ 不过，他发现在自己尝试“炒热气氛”后，竟是冷场了。 这里难道不是吐槽的最佳时机吗？ 怎么没有一个人有那个吐槽的意思啊！ 呃，或许，那俩是在心里默默吐槽？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就是自己常做的事。 也煋没觉得自己以己度人这一点有什么不对，他只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很多人都是会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的。 算了，没人搭理也是要继续逃离大计的。 话说，等他和怪盗一起成功离开这里，那算是他们达成合作了吗？ 那就可以通过系统的判定来判断腰带的真假了。 他不希望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会让怪盗对自己的“手艺”产生怀疑。 当时怎么就直接说出了腰带好像是假呢？ 怪盗那时的情绪变化相当明显，这是不利于盗贼做出正确选择的。 有一些怪盗被视作“笨贼”，那就是因为他们在发下预告函之后无法带着赃物逃离，反而被捕或空手而归，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大笑话。 这名怪盗是有几分本事的，而且很自信。 敢当众宣称自己是“本市最有才华的怪盗”的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自信。 现在就算是逃出去了，也基本失去了进一步行动的能力。 被盗过一次之后，哪怕被盗走的一开始就掩人耳目用的“替身”，也是个提前结束宴会的借口。 那场宴会的主人，会冒着再被偷盗一次的风险，选择将宴会接着办下去呢？ 不幸也幸运的是，就是这场宴会的举办者。 “怪不得我在通风管道里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煋在听完楼上的声音实时播报完宴会厅的现状后，当下了然。 原来他们不是没有发现珠宝丢失了，而是在展示柜只空了几秒后，就使用投影将其补上。 这是何等惊人的预判和行动力？ 如果换做是他，那连投影的方案都不一定能想得到。 毕竟，谁举办展示珠宝的宴会，是做好了被盗的完全准备的呢？ 即使是收到了预告函，有多少主办方都是付之一笑，并不将其当作一回事。 他也知道，每年都会闹出不计其数的“怪盗恶作剧”，有一些闲人、孩童、中二病就会凭着玩乐的心情，将自制的预告函发送至许多宴会承办方的官方邮箱里。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该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正是如此，每年都浪费了不少人员警力在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事上。 这次宴会聘请的安保团队虽然有诸多怪异点，但业务能力在业内也是排的上名次的。 而且，能请到他们来负责宴会的安保工作，已是十分不易。 现在大部分的安保公司，都不再接被寄了“怪盗预告函”的活动的工作。 原因很简单，有一些人惯会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预告函是假的不错，但是宝物被盗却成真的了。 那些并非下预告者，没有被安保人员视作可疑人员。 但是，偷盗的行为，的确是他们做出的，而非“怪盗”所为。 那些明目张胆地“下达通知”，说自己会来盗取宝物的恶作剧者，便因此锒铛入狱。 这种连“冤假错案”都称不上的事，安保公司是要负责任的。 也煋换位思考了一下，换作是他，自然也是不愿意沾染上这种麻烦事的。 能远离就远离，反正不差赚这一份钱。 第237章 “终于，挖通了……”待到他看到地道的终点上方透出光亮时，居然累到直接倒下了。 【真人npc也煋，因挖地道力竭而亡，享年二…… 不对！ 他还活着！ 而且，被怪盗当作障碍物丢了出去——也算是成功逃离了。 也煋被扔到了宴会厅外的绿化带里，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勉强坐起身，拍了拍头上的尘土。 那怪盗是前面清理沙土清多了吗？ 好像顺手把他当垃圾一样清扫出去了似的。 不过，能出来就是好的结果了。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的细节没必要那样追究。 他才不会承认，是担心说出来后怪盗会打他。 毕竟，有勇气下完预告函之后真身来偷盗的人，估计是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 “现在就走？”也煋发现自己已经听不到楼上的那道声音了。 也是，对方的传达范围也只在那个“小黑屋”嘛。 不知道对方帮助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就是单纯的助人为乐吧？ 想起曾通过那道声音发出的那些诡异笑声，也煋不愿相信对方是个一心帮助他们且不求回报的好人。 虽说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是有，不过他不认为对方会是那样面冷心热的人设。 他没有自己玩过游戏，对游戏角色的设定称不上了解。 可是，现在的他，更像是在游戏里“被玩”。 真人npc不应该是引导型的辅助角色吗？ 怎么就变成被玩家拿去找乐子的！ 他想起了那次的恶作剧，越想越气。 不行，他要树立属于业内最佳真人npc的威信来！ 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是实施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至少此刻的他，正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 而且，观看官方录屏的玩家还能看到，他是被怪盗单手拎起后扔出来的。 好像，已经失去了树立威信的先机了…… 不过，还可以有转机！ 只要自己轻巧地完成了玩家难以完成的任务，他们就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游戏大神不都是受人崇拜的吗？ 没有真正玩过游戏的也煋就是有着这样简单的想法。 他不清楚的一点是，就算真人npc将任务完美完成，也会有人认为那是因为此人是游戏公司的员工，游戏对其网开一面了。 而且，游戏玩得好的纯玩家，有时也是饱受非议的。 世事没有绝对的一面。 才踏入社会不算久的他不明白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 有些过了大半生才想通这一点的人，就有点儿可怜了。 一些人觉得世间的一切就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划出个黑白分明。 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追兵吧？”也煋见怪盗两手一撑，干脆利落地从洞中翻了出来，和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下子看视频的人更会觉得他狼狈了。 他看看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大概。” 那些安保人员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出来了。 宴会厅里或许还在照常进行着分蛋糕，这个时间正好是邀请函里写明了要切蛋糕的时刻。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会觉得，宴会厅的那些都是等着吃蛋糕的群演。 此前他从未见过，有哪一场宴会的邀请函上特别写明了这种时间安排。 不过，他至今为止也没参加过几个宴会，没见过才是正常的。 分蛋糕…… 那藏在蛋糕里的珠宝，这个时候就会显露出来了！ 分到什么其实并不重要，要不是任务要求，也煋压根就没想过要跟怪盗“分赃”。 但，有没有可以分的东西，就是重点了。 难辨真假的话，不如将两边的都盗走？ 万一那腰带真是偷梁换柱的李代桃僵，他们也能多个选择。 而且什么戴不戴、假不假的，都可以远离了这一片再考虑了。 能离那些安保人员远些总是好的，他现在不时地担心自己是否下一秒又会被抓走。 “要分蛋糕了，来一块不？”他故作轻松地向怪盗说。 他相信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怪盗很是爽快地答应了，“据说是很珍贵的蛋糕，来了不尝尝就可惜了。” 没错，此人早就从楼上的声音那里得知了蛋糕中暗藏的玄机。 “那就，走吧。”也煋没想到对方会同意回到宴会厅。 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挖了地道逃出来。 怪盗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不在乎地笑笑：“反正就算现在又被抓进去了，也可以从现成的地道出来。” 屋子里太暗，没有光源，凭那些安保人员的“不多做事”态度，估计是没打算去看、看到了也不想去填的。 也煋暗道，这人的想法怎么比他还简单？ 这是把小黑屋当存档点了吧！ 可惜，那里并不是什么生存恐怖游戏的安全屋，也是关押“嫌疑人”的地方。 刚才是因为宴会正在继续所以不理他们，要是下一次进去，他们就决定把他们扭送进局子了呢？ 很危险的好吧！ 怪盗这种身份，难道不应该对此更有危机意识吗？！ 第238章 也煋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衣柜里取出了两套变装套装。 改变一下外形，哪怕再次被安保人员送进了小黑屋，也至少看上去不像是二进宫。 第138章 救驾 也煋看了看自己的变装效果，有几分无奈。 早该想到的，这会儿能有什么好东西被他随手翻出来呢？ “这能行吗？”怪盗的变装经验也是不少，因此并不觉得这堪称一键换装的东西有多么离奇。 起码真实性没有受损。 真人npc庆幸对方是个见怪不怪的怪盗。 “身穿玩偶服的人出现在宴会上很合理啊。”他决定尽量洗脑对方，令这怪盗相信他们此刻的装扮是符合常理的。 他摸了摸头，这头套大到手臂伸直了也碰不到头顶。 不会他脑袋上还顶着个耳朵吧？ 他回想起了直播买袋鼠耳朵头箍的曾经。 怪盗一想，觉得也是。 宴会嘛，需要几个助兴的角色也合情合理。 “那我们就这样进去吧。”身为怪盗我行我素惯了的人，不太擅长和他人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从自己下了预告函到真正盗取宝物的时间里，是会有千万种可能性产生的。 计划怎么样也赶不上变化，不如先直接去了。 而且，这种临时搭伙连草台班子都算不上的“行动小队”，哪里需要什么从长计议。 见怪盗先走了两步，也煋便连忙跟上。 他是来谋求合作的，自然不能太自以为是主导了。 更何况对方是个有经验的怪盗，据说得手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只是不知道那些宴会上的传言是真是假了，毕竟连那腰带本身都可能是烟雾弹。 “那个，让一让啊，”也煋扶着头套，走到了宴会厅内。 还是挺多人的，人越多说明里蛋糕越近。 地道出口其实与厅内和正门都有着一小段距离，也就是说和门卫有着距离。 这就是他们不用在出示一遍邀请函，就可以顺利进场的原因所在。 有宾客审视了一下他：“我不记得说过会有身穿玩偶服的人出现。” 此人的同伴倒是不以为意：“热场子的嘛，在这种时间点出来也蛮正常的。” 虽说不知道为展示珠宝而举办的宴会，有什么在切蛋糕前用玩偶服者热场的必要，但也煋还是顺势认了下来。 他拉着怪盗走到了靠近蛋糕的位置，只觉透过头套开出的小窗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景象。 万一蛋糕出了什么差错，他估计是察觉不到的。 一想到这里，他就多了几分警惕。 宴会的举办者肯定是明白这里不应该出现玩偶服者的，他们不能以这种外形在这里久留。 “我建议你速速下手。”他压低了声音在另一件玩偶服的大脑袋旁耳语。 “已经在我兜里了。”对方回道。 这么快？！ 也煋一惊，不过步子比脑子动的快，已经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米远。 现在可正是逃离的好时机！ 他加快了脚步，并打着手势招呼怪盗跟自己一起走。 可能是笨重的玩偶服不适合打手势，也可能是玩偶服遮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一时之间，对方竟是没反应过来。 也煋不是会丢下同伴自己逃跑的人，于是又倒回去扯了一把同伙。 发什么愣呢！ 他的内心所想并不会传达至对方的脑中。 所以怪盗仍是愣愣地。 这是怎么了？ 也煋觉出了几分不正常。 难不成…… 那珠宝上有迷药？ 麻药？ 算了算了，不管是什么要，都要出了这道门才有的解。 眼瞧着他们就要溜之大吉了，没想到却是被不知哪儿来的一双手给揪了回去。 嘶，能单手揪得动一个正在快步向前行走的成年男性，这手的主人绝对是力能扛鼎的存在吧？ 他努力克服大脑袋朝后一看，发现对方居然是个身高不破一米五的小姑娘。 什么？ 他再奋力低头一看，对方揪着的，竟是玩偶服上的尾巴。 完了完了。 有尾巴，肯定也就有耳朵了。 他原本以为这回能帅气一点儿的，没想到却要穿着顶着耳朵、拖着尾巴的玩偶服。 既然如此，不如开摆。 咸鱼放弃了挣扎.jpg “你们是什么人？”那小姑娘开口问道，“我不记得有请这种可疑人物到场。” 失算了，对方就是宴会的举办者！ 也煋觉得大难临头，可也不打算和怪盗各自飞。 虽说是临场凑的组合，但决算被捕也要同舟共济。 他做好了蹲大牢的觉悟。 在现实中的他，百分百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怎么到了游戏里，却沦落到自觉坐牢的地步了呢？ 他认为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许委屈的。 不过这种冤屈，应该是无从上述了。 就算天降大雪，大概也是于事无补。 不如就这样被逮捕吧，好歹还能挽留一点不知道还剩不剩的颜面。 正当他发挥着无人知晓的内心戏时，怪盗缓过神来了。 刚才拿到珠宝后，好像继承了一段记忆。 那是什么东西？ 第239章 怪盗看珠宝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一开始只是将这个宝物看做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罢了，现在看来，附加价值可能远不止这些。 难怪要专门办一场宴会来展示，还真是稀罕玩意儿。 纵使是盗取过不少珍宝的怪盗，也对这珠宝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东西内部蕴含的能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要是利用好了这一点，自己以后估计就不用以身犯险，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也煋并不清楚对方在想些什么，只见怪盗脸上的笑越来越诡异。 能不诡异吗？那可是玩偶服在笑啊！ 一想到这里可是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游戏世界，他瞬间就绷不住了。 不是吧？不会吧？ 这难道又是一个超现实的背景？ 哦，对了，那匹马就预示过了不是吗？ 那甚至都不是暗示，而是明晃晃的明示了！ 他有了几分遁地而逃的心思，可无奈揪着他尾巴的手太过有力，隔着玩偶服都能够感受得到。 还是再等等吧，先想个回应的法子再说。 “那个，我说我们并不可疑，你信是不信？”他把问题反抛回去。 以问答问，才是胡搅蛮缠的高境界。 他对这方面其实研究不深，只是旁观过几场大学里的辩论赛。 那些并不正规的队伍，讲得可比辩论社的人好多了。 看他们简直是要吵架却一点儿不带特定语境问候词的样子，可真是会发光。 只是，那样的比赛办了几场就不让再举办下去了，据说是有不少同学因此结了仇，影响选课。 他认为因为某些上同一节课的人，而不去上某一门课，实在是相当幼稚的行为。 要知道，去上课的人不一定会听课，但不去上课的人基本就是没有平时分了。 况且，他还想看到他们再在课堂上争论一番呢。 据说吵得最凶的两位，刚巧和他选的是同一门课程。 热衷于吃瓜看戏的也煋，到了这种关头也看不下去了。 毕竟那正在被审问的人就是自己。 那个小姑娘才不管他说了什么，直接抬手摘下了玩偶服的头套。 “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欸？”对方呆滞住了。 也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戴着一张面具。 这也是这个变装套装唯一人性化设计的地方了，担心“掉头丢脸”怎么办？再加一层保障就好啦！ 不行！ 他看向再次向他伸来的魔爪，用尽最快的速度和力量一躲。 好险。 他扶正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觉得这玩意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掉落下来。 刚才实在是太险了！ 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愣生生把自己给憋得差点儿背过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小姑娘不乐意了，“耍赖皮！” 他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有面具挡着。 唉，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哪有什么耍不耍赖皮的说法啊？ 只是你技不如人没心眼罢了，嘻嘻。 屠龙勇者终成恶龙。 他觉得自己也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大人。 最讨厌的一点，大概就是说着“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这种话。 小朋友实在是听不得。 也不想听。 再看看怪盗。 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盗取了珠宝太过激动，直接高兴傻了？ 也不是没可能的，想想“范进中举”吧。 他看着自己和怪盗逐渐被人群包围住，知道这下是插翅难逃了。 唉，又要进小黑屋咯。 之前这些人跑得挺快，也不知是为什么而跑。 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记忆复苏”，是哪个失忆症患者痊愈了吗？ 他随意地想着，并没有注意到怪盗的异常。 反正刚才就不正常，这点儿异常也煋便不关心了。 再多的关心在这种时候都是无用的。 毕竟他们是来看热闹的，而他还想着该如何逃。 看着那小姑娘似乎很能打的样子，他也不打算硬碰硬。 只是祈求有谁能够来救救他。 救命，无论是谁都好，他还是不想直播蹲大牢。 只要能逃走就好了！ 这是，就像是感应到了他的祈求一般，真的有谁破门而入了。 是前来救驾的白马王子！ 字面意思上的。 他看着被他劫走了邀请函的马，心情有点儿复杂。 以德报怨啊，太令人感动了。 不过，这家伙的这身打扮，又是从哪个片场顺来的？ 也太突兀了吧！ 他看着自己和怪盗一同被丢上了车，内心已毫无波澜。 算了，就这样吧。 第139章 路线 被丢上敞篷车之后，也煋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反正这只是一款游戏，不是吗？ 游戏就算再怎么扯，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而且现实真正魔幻的时候，比这还离奇呢。 这么一想，他也就觉得眼下的处境好接受了起来。 毕竟这车座够软，即使是被丢上去的也完全不疼，甚至还能弹起来一下。 不过怪盗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第240章 不认识的马把两个大活人带上了车，这怎么看都是板上钉钉的绑架案吧？ “停车！”怪盗喊道。 见那匹马无动于衷，便又大喊了一声：“快停车！” 也煋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叫马停车是图什么，但仍是决定帮怪盗一把。 那珠宝现在应该还是在对方身上的，能不能顺利分赃过判定，还得看人怪盗的心意。 既然叫“停车”不管用的话，那…… 想到这个游戏的真实与荒谬并存属性，他大概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哪怕感觉会有一点点丢脸，也不得不使出这一招了。 但愿能有效吧！ “吁——”他气若洪钟地发出了停止的“指令”。 对付马，自然要用这种口令了！ 看着渐渐减速停下的“马车”，他对自己的判断力和反应力感到自豪。 看到没有？这就是能够熟练利用游戏路数的人！ 玩家嘛，可能就是难以做到员工这样的啦。 不过，能够忍受这款游戏，已就经很了不起了！ 在他骄傲到自满的时候，怪盗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向了他。 可是在此刻的他眼中，那眼神就是满怀崇拜！ 哼哼，自己可是富有经验的真人npc了，和初出茅庐时的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这样的自己，当然是值得崇拜的啦，哈哈哈！ 现在，就连怪盗都觉得身边坐着的这家伙是个怪人了。 不就是靠着一声怪叫停了车嘛，有什么好自得的？ 自己作为才华横溢的优秀青年怪盗，被迫坐上一辆由马来驾驶的车，简直就是屈辱。 这人竟是对此毫不在意，真是个怪胎。 驾驶员不关心两名“乘客”是怎样想的，只是老老实实地在路边可停靠的点停好了车。 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车辆经过，不然绝对会看上两眼这奇怪的组合。 虽然头套被摘掉了，但也煋当下还是戴着面具且穿着连体玩偶服的打扮。 坐在他身旁的怪盗更是穿着一套完整的玩偶服。 这样看上去其实也还好，可爱的玩偶服有什么过错呢？ 错就错在，驾驶座上坐着的，可是一匹写实风的马。 “我们坐车，是为了什么？”怪盗待车停稳，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逃跑啊。”这正和也煋当时所想。 怪盗指着车轮下的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说：“笔直的一条大道，我们跑，他们不会追？” 自己是个怪盗，这一人一马难不成还比自己更会选择逃跑路线？ 要知道，每当在众目睽睽之下盗取完宝物后，追捕他的人手那叫一个足。 有的时候，警力几乎都挪用到了自己的身上，使得其他地方的盗贼借机得了手。 啧，这种趁火打劫的盗贼，真是丢他们行业的脸。 自己可是抗了所有火力的，倒是便宜了别人。 “有道理啊，”也煋看着这条路，却是是连个能迷惑“敌人”的岔路都没有，“那我们怎么逃？” 逃跑其实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先过了系统的判定，也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内容呢。 但是如果能从“逃跑”的选择上博取怪盗的信任，那他就离“合作后分赃”又近了一步。 做决定之前还是要多想两步的，光看着眼前的路，那哪够？ 怪盗看到了这条马路可能不是逃离的好选择，也是因为看到了路之后的路。 不是走过了这一段路后就再没有路的，还是要想尽办法走下去啊！ “走条小道吧——算了，没道应该也行，”他看着周围的环境，迅速做出了判断，追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赶上，“世上本没有路，今儿我就走出一条来！” “咴儿咴儿——”马司机又叫唤了起来。 “它在说什么？”怪盗听不懂马的话。 其实，怪盗也是不愿相信，这个坐在自己身旁的怪人是能够和马交流的。 不过看这一人一马像是认识的样子，估计也可以听懂这叫声想要传达的意思吧？ “它说，它是一匹马，车非‘马路’不开……”也煋翻译完之后，自己也惊了，“什么？！哪有这样的！现代的柏油马路，又不是修给马开车的！” 而且正常的马，就不应该会开车！ 就算说是“非马路不跑”的比这合理吧！ 看到这人是真动了怒，马也相当无奈。 “咴儿，咴儿——”它又叫了几声。 也煋没什么好说的了。 毕竟，它说的也对。 “怎么了？”对于听不懂马语的怪盗来说，这无异于是在打哑谜，“你们交流了什么？欸，怎么没声了？” 这车到底还开不开啊！ 再耽误下去，就彻底不用纠结走那条道的问题了！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已经被逮住了啊！ 现在这珠宝还在自己兜里呢，就不信他们不会想要追回！ 怪盗的情绪十分激动，却无谁关心。 无奈之下，只好自个儿生着闷气。 也煋琢磨了一下马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自己打晕它还抢走了它的邀请函，实在是不对，这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没想到那个宴会邀请这匹马，居然是想要顺道开个马肉宴。 这是他压根就想不到，没事谁会往那个方向去想啊？ 第241章 也就是这样，这匹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样做反而是误打误撞地救了它一命。 于是，他就歪打正着地成了对方需要报恩的救命恩人啦。 还不错嘛，这环环相扣的，系统虽是没动静了，但剧情还是在好好地走着。 没有玩过游戏的也煋不知道，选择的不同，往往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也许在某一名玩家的选择中，出于善意没有打晕马司机，反倒是让马成了盘中佳肴。 而且，后来找到了机会潜入宴会的玩家，会顺着剧情的推进，不明不白的吃下那份美食。 这就是选择啊，每个人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 不是游戏里的每一项选择，都可以迎来好的结局。 一些人玩游戏时，会选择一遍又一遍地重刷已经通关的游戏。 是他们喜欢这款游戏吗？ 也不全是。 有的结局，会让玩家后悔。 后悔当初不假思索做出的决定，如果在这里换一个选项选，大概就能达成不同的结局了吧？ 这或许是多结局游戏的魅力。 也可能是一部分人不敢尝试的门槛。 许多人，即使是面对游戏里完全由程序控制的npc，也会产生“愧疚”。 尊重npc虽然称不上是一种“美德”，但也是对游戏代入感的尊重。 这款游戏做的足够真实呢，哪怕经历是假的，心情也是真的。 眼泪是真的，欢笑是真的。 那又为什么是“假”？ 过度沉浸的确是危险的状态，但只要适度，就会是更加的游戏体验。 而真人npc，也是为了提高游戏真实性而存在的职业。 “唉，这样下去，怕是逃不掉了。”也煋故意说起了丧气话。 “那怎么办？！”怪盗不可谓不着急。 “弃车逃跑呗。”也煋一翻身，顺利帅气地翻出了敞篷车。 这种车就是好，方便上车逃跑和下车逃跑，实在是逃跑首选啊。 话说，买车的时候，谁会考虑逃跑的方便程度？ 这得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啊？过的事刀尖舔血的生活吗？ 看到对方果断地跳下车之后，怪盗也坐不住了。 不能前进的车，还不如自己的一双腿！ “就往哪儿跑吧！”也煋兴致高涨地说，“冲！” 在现实里他跑不快，在游戏里还跑不快吗？ 早就下下车前，他就把之前用过的纸马从仓库里翻出来了，这道具不得用一下？ 欸，有了纸马，就是能跑！ 说不定，能跑得比马车还快呢！ 看着跑了很远的人，怪盗觉得心里有点儿发虚。 这速度，自己真能追得上？ 不管了，先跑再说！ 自己可是怪盗啊，怎么可以有普通人比自己还会逃跑？ 不存在的！冲！ 有了也煋的带头作用之后，怪盗的跑步速度也远超平常。 在内卷之下，他们不多时就跑出了超跑的时速。 也就是在游戏里，要是放到现实，绝对会被拉去参赛或研究吧。 这速度，真不愧是逃命的速度。 逃跑中的二人，总算是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追的我们，万一有个定位什么的，那不就凉了？”也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别乌鸦嘴！”怪盗累得气喘吁吁，但还要说，“那么点儿时间里，估计是来不及给我们装上定位装置什么的。” 追踪器这种东西，也不是没有人对自己用过。 可哪一回成功了？ 自己这个怪盗，还不是来无影、去无踪？ 那些科技手段，也就骗骗外行罢了，哪有那么神的？ 也煋想说，游戏里，还真一切皆有可能。 第140章 通过 显然，怪盗是天真了，也煋的担忧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而是真人npc实在清楚，这游戏里的道具有几分威力。 只要舍得充钱，氪金氪来的宝物，能有什么做不到的？ 别说是追踪了，只要钱到位，甚至下一秒他们就会回到那个宴会厅。 这种道具也煋曾在商店里见过，作为员工的他自然是可以想拿就拿，可玩家要是想买，那还真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种贵价道具，几乎是没有人会去买的，但不能不防。 打游戏上头的人，在哪里都有。 有的游戏你要是充值了，还会被说“这你也充钱？零氪玩家不是照样能玩？”一类的话，可是有的人就是愿意这样做。 以前他不理解这样的行为，现在他也成为了业内人，只觉得这种人是活菩萨。 此举救活了多少整不出话的小作坊啊。 就算不玩游戏，他也知道，有一些换皮游戏就是在广撒网等那么一两个愿意氪金的。 别看只有寥寥几个，但一出手就是足以让这个项目不亏本的数额。 那种换皮小游戏没什么成本，毕竟新意和设计基本都不沾，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但是能赚则赚，不是什么长久的生意，可耐不住长久以来都存在着。 他不知道这种方式算好还是算坏，这也不是他一个不玩游戏的人可以随意评价的。 总之，有氪金的需求，就会有氪金的机会。 第242章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因此，当他们被从天而降的安保抓住的时候，也煋比怪盗镇定多了。 可以预料到的事，就没有那么令人害怕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怪盗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情急之下竟是直接问出了这句。 队友却不合时宜地说：“把刚才那两件珠宝都先给我一下！” 也煋有了一个计划。 一个很冒险，可也是眼下唯一可能的计划。 “能行吗？”怪盗还在犹豫。 “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语气是焦急中带着几丝似有若无的兴奋。 安保看着他们，不说话，也不多做些什么，只是看着。 或许，这几位才是真正的npc。 最终，看着安保人员并无阻拦意味的怪盗，还是选择了相信同伙，将两件宝物一并丢了过去。 也煋接得很准，这一通配合看上去那是行云流水，相当默契。 明明只是临时搭伙组成的“越狱小队”，却在这种危急关头能做到心慌手却稳，也是不容易。 他看出怪盗的确是慌张了，连表情都有点儿绷不住。 不过，判定能否成功，就在此了。 他把两件都试一下，就不信没有合格的。 只是，他不太清楚系统对“分赃”的判定如何。 于是他打算，在一一试过之后，再将宝物丢回给怪盗。 这样的过程来个一趟，估计也能算作是“分”？ 不过这腰带……他现在是被安保们给抓住了，当着他们的面戴上刚窃取到的宝物，不太好吧？ 他看了看不知为何呆滞如木偶的安保，疑心这其实是道具的效果。 就是不知，这道具是怪盗玩家使用的，还是宴会厅的玩家使用的了。 其实，真人npc猜对了一半。 这效果并不是在使用道具后才出现的，而是必然。 因为抓到他们的安保队伍，并不是他们本人，而是类似偶人的东西。 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分.身之术，也大大提高了找人的效率。 这种寻人偶人在找到目标之后，多半就不会再行动了，而是放出信号通知本体赶来。 在赶来的过程中，偶人丢下甚至是被拆解的可能都是有的，被找到的人也有机会逃脱。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风险——那都是由于此道具价格优惠、十分亲民。 说白了，就是便宜不一定没好货，但便宜的通常有缺陷。 也煋没有想到这一茬，只是觉得早点试完早点结束。 都到这种程度了，那这任务估计就是最终的任务了。 试了两回之后，他将一条腰带传给了怪盗。 一人一半，这就算是分了赃。 他是这么想的没错，系统也恰好就是这样判定的。 在看到判定通过的时候，他激动地想锤一下面板。 可算是过了！ 这折腾了大半天，从宴会厅再辗转到这荒郊野岭，总算是没有白折腾。 …… 从游戏舱翻出来时，也煋觉着自己有点儿晕。 可能是在游戏待太久吧，要歇一会儿多缓缓。 他走到食堂，挑了一份新品甜品。 这个点不是休息时间，食堂里除了他，也再无其他人了。 连这份甜点，都是他“自助”的。 还好公司的食堂有可以随意取用的冷柜，不然他只得败兴而归。 坐在空空荡荡的食堂里品尝甜点的也煋，莫名产生了一种“众人皆忙我独闲”的负罪感。 奇了怪了，自己不是才刚忙完吗？ 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还是说，这其实是吃高糖高热量食物的负罪感？ 他不知道该如何总结，嘴反正是不停。 在工作间隙补充适量的糖分，也是防止低血糖的措施嘛。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低血糖，但不得不防。 毕竟公司里，也不是没有不按时饭导致昏倒的先例。 即便那名同事“病发”的主要原因是不合理的节食减肥，可还是给大家敲响了警钟。 在那之后，甜品冷柜就全天候供应了。 游戏公司嘛，加班到几点都不足为奇的。 有些人甚至就真睡在公司里，比他这个真人npc还懂什么叫作“007工作制”。 待他仔细品味过了新品，不知名民间美食家对这款甜品的打分也就出来了。 外观：十分，精致得不像是甜品，更像是工艺品，大概难以量产，只能作为游戏建模的参考。 香气：六分，略淡，细嗅后稍显甜腻，没有突出的某种香，而是勉强融合的复合型香味。 口感：八分，丝滑柔顺，一抿即化，此外有一些饼干在其中增添了咀嚼感。 味道：七分，并不惊艳，但遭得住细细品尝，除了香甜以外没有别的什么。 也煋认为这是一款不错的甜品，也不知道小钱尝过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他可要顺路过去提个醒，毕竟那冷柜里的存货也不多了，取光了不一定会补。 多绕了一圈，得知小钱早就抢在最前头尝过后，也煋便回到了办公室。 大家都在忙别的事，自己就先逛逛论坛好了。 他打开了游梦的官方论坛，最上面的一个帖子就是他刚才经历的地图。 第243章 这是看呢，还是不看呢？ 纠结了几分钟后，他也没有接着往下，只是停在首页的这个热门帖上。 算了算了，还是看看好了。 真人npc：选择题你选对了吗？【热门】 1l lz 大家好！我是跟大家一起看录屏的楼主“看客”，有人还记得我吗？ 2l 居然是你！不是说要退游啦吗？ 3l 应该是在外头待不下去了吧……不过，欢迎回来。 4l 超喜欢看楼主的解说！看客今天又看了什么啊？ 5l 哦哦，是那个吧，有很多路线可以选的那个！我之前也玩过，现在真人npc小哥也去了？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呀？ 6l lz 既然有朋友已经猜到了，那本看客就不卖关子了——真人npc的角色，就是大家可能亲身体验过的“绝对主角”角色。 7l 哭了，这游戏还有这一说？我以为自己抽到的宴会举办者是主角呢。 8l 没事啦，在你的游戏体验里，你就是唯一的主角呀。 9l 我还是跟好友一起玩的呢…… 10l 所以，真人npc怎样了？ 也煋想了一下，原来这种地图还分“绝对主角”这种角色。 他一直以为，自己作为真人npc就得永远演配角做辅助，没想到还在一场人数众多的“群像戏”里演了一回主角。 不过，怪盗和马出风头的时候可不比自己少，安保人员和宴会来宾也各有特色，那宴会举办者更是以为自己才是主角。 这么看来，主角应该不止有一个，但他的这个角色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 说来也是，有选项的角色，是有够独特的。 他在帖子了看过了，其他角色都没什么可选的，只是在按照人物设定和背景行动，只有他那个角色有改变大方向的决定权。 帖子里有之前抽到过这个角色的玩家，不过选的赴宴路线是学习忍术。 据说在那里学到的忍术，出了地图也还能生效，算是彻底学到的本领，令许多玩家心动不已。 他当时就没有想过选忍术那一项，现在看来也不觉得后悔。 自己是不用自掏腰包就可以随意使用衣柜和商城的真人npc，要会个忍术难道不是轻轻松松？ 39l lz 怎料，那“马车”竟是一辆由马驾驶的敞篷车！这估计就是选择“？？？”路线的后果吧，有泪也只能往肚里咽了。真人npc当时的表情别提有多好笑了，我会在下一层附上表情包一张。 也煋鼠标一滚，果真看到了一张自己的表情包。 那表情，有够傻的，让他恨不得点下举报。 不过，这玩家也没有坏心，还是不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了。 他咬咬牙，只能作罢。 第141章 点赞 反正暂时闲着没事做，不如就继续看这个帖子好了。 也煋将自己的表情包存了下来，打算在那些整天想着出什么新周边的同事看见之前，先尽量把这张愚蠢的图修成不那么蠢的样子。 如果逃脱不了被制作成表情包的命运的话，他希望表情包至少可以好看一点儿。 毕竟他现在也是业内知名人士了，最为“第一真人npc”，还是要有些包袱在身上的。 看林姐那么想把自己往“明星”方向打包的份上，他也不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黑照”在网络和实体中大肆传播。 要是只是在论坛上发一发倒也就算了，可要是在像上次那回一样做成贴纸什么的，他可是接受不了这种图。 他看着存在相册中顶着一张傻脸的自己，觉得实在是惨不忍睹。 还是先动手修一修图好了，这自己看着也膈应啊。 说做就做，可是别看他的行动力是足够了，可是动手能力却是那么的不敢恭维。 那修出来的照片，比“生图”好不上多少，反而处处透着别扭。 其实也煋对“修图”也不太擅长，最多是有在以前学校信息课教ps操作时上过手。 不过交往作业考完试后，也将那些学到的东西忘了个大概，只能回忆起一点儿细节。 不过俗话说得好，细节决定成败。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动起了手，看那架势还颇有几分自信。 可他忽略了，虽说决定成败的是细节没错，但完成一件事也不能只看细节。 而且他记住的细节都是些以他现在的水平运用不到的高阶知识——记得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在胡乱的一通操作之后，他发现这个方法压根就对他没用。 修出来的成品，还不如一开始的那张纯粹的截图＋字表情包呢。 也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明白了修图的不易。 以后看到熟人发在动态里的精修图时，要怀着敬意点赞才是。 辛苦，太辛苦了。 为了把一张图修到尽善尽美，是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啊。 他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能做成现在这样就说明他就不是这块料。 接着看帖，不做多余事。 106l lz 当时无看到真人npc打晕了那匹马，别提有多震惊了！天，居然还有这一招，这游戏设计是真够狠的啊，也不知道马会不会被打出脑震荡来。 107l 还有这种操作？长见识了。 108l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是在现场，绝对要冲上前去碰瓷！ 109l 这有什么值得碰瓷的地方吗？ 110l 我会选择报警。 第244章 111l 楼上这个层数……我看还是甭报警了吧，报了估计也是楼上接的电话。 112l 噗，楼上上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啊？ 113l 应该是巧合吧，这栋楼现在可是有潜力在短时间冲热门的，回帖速度可快了。 也煋看着带着自己“黑历史”冲热门的帖子，也是无奈。 能不能有点儿好事在这儿看到呢？ 无论是看到马车真面目时的震惊，还是迫于系统任务打晕马司机的瞬间，都是他不太愿意回忆的记忆。 其实这段经历中也是有一些值得回味的片段，可是都不是这个帖子目前展示出来的这些。 不过这楼主也在推荐大家去看原录屏，说自己的分享和解说只是以娱乐为主，更多精彩内容还是要看官方号。 这一点也煋觉着挺好的，这人不是在分官号的流，而是在为游梦的官方录播引流。 之前林姐和面试官就曾经在一场会议上讨论过相关的问题，那就是有一些用户即使会去看录播，也不会看官方号放出来的，而是去找那些剪辑好了的“精彩片段集锦”。 他们心里清楚，那些集锦看起来确实是轻松不少，但也希望能够再多一些官号的播放量。 毕竟那些各大平台的游梦录播官方号，是可以从这些流量中获益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那时候也煋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明白，不过现在也了解了不少，算是懂得一些了。 这楼主的做法，在他这名游梦的员工看来，是很值得点赞的。 于是他也就对这个帖子这样做了。 可是他忘记了一点。 或者说，他打从一开始就对新版本论坛的使用没有详细的了解。 在某次事件之后，游梦官方论坛的注册就改变了机制，只有《游梦》的用户可以注册账号。 而并非玩家的也煋，用的自然是公司内部的员工账号。 他只知道登入论坛要输入自己在游戏里使用的员工账号，但不知道这其实能够在他使用论坛的时候体现出他的身份。 准确点说，就是他点赞的事，大家都能看到。 本来吧，看到一串员工账号点赞了本帖这种文字，大家也不会在意什么。 可问题出就出在了，有匿名的热心程序员同事，将真人npc的账号标注了出来。 于是，大家都可以看到，在这个帖子的点赞键旁边，明晃晃地写着“真人npc赞过本帖”。 这，足以令也煋社死。 弄明白这件事的时候，他早已关闭了网页，去食堂准备好好吃一顿晚饭。 没想到，一进食堂，他就成为了焦点。 “怎么了这是？”他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目光笑中带着同情，让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会被人给整了。 直到同样来吃饭的面试官跟他搭话，他才明白，没有人在整他。 是他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也行，来吃饭了啊，”面试官端着餐盘走过，“一块儿吃？” “不了不了，”真人npc今天修图失败大受打击，决定自己放肆地吃一回，好消解压力。 面试官也不强求，只是接着说：“你今天下午逛论坛逛得挺开心的吧？连那种帖子都能实名点赞，看来真的是成长了——唉，佩服年轻人的勇气啊，要是换作是我，我肯定……” 没等他抒发完感慨，也煋就伸手一拦追问道：“什么实名？” 实名？ 那种东西居然是实名制？！ 点赞而已啊，只是点赞而已啊，怎么连领导都知道了？ 难道说，他们公司也跟之前同学讨论过的那些公司一样，可以监视员工在用公司的电脑做什么？ 那可就糟了！ 平时还好，可就是今天，他还用公司的电脑修了图！ 其实修图也没什么的，只是在休息时间修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而已，领导应该也能理解。 可是那张图，他修的很烂啊！ 完了，这下完了。 全公司都会知道自己不会修图的！ 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煋仍是觉得很难堪。 可是更令他崩溃的，还在后头。 “哦，实名啊，你不知道吗？”面试官十分淡定，甚至在食堂的过道上直接喝起了汤。 也煋看着对方站在时不时有人穿过的过道中间，单手端着托盘，悠哉地品尝了一口另一只手中碗里的汤，觉得这一幕相当离谱。 那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紫菜蛋花汤啊。 有那么迫不及待喝吗？！ “我对汤的温度，是有讲究的。”面试官见对方盯着自己喝汤，便和颜悦色地说出了实情。 不过这个实情，对方是不相信的。 原因无他，也煋跟这人不止吃过一回饭了，没一次发现对方有这种矫情毛病。 之前的汤，刚端上桌的时候和快要吃完买单的时候，不都能喝得好好的吗？ 他沉默了。 觉着自己，好像又被唬了。 “这个汤要趁热喝，事也要趁早做。”面试官见对方不接下茬了，就晓得这年轻人应该是没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 带新人果然不容易，事事都要摊开了说清楚，不然对方可能就是听不懂。 还好这人其实是小林手底下的，跟自己的关系也不大。 只是觉得这后辈可以亲近一下，多指点几句罢了，小林应该不会怪自己的。 第245章 也煋看着面试官端着餐盘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是领悟到了。 原来对方绕那么大一个弯，就是想告诉他尽快补救为好。 那倒是早说啊，兜这么一个圈子，别说是汤了，黄花菜都该凉了。 而且，汤既然已经喝完了，那就没必要单手端托盘了嘛！ 他看着差点儿把饭菜打翻的面试官，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去打自己要吃的菜好了。 还是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再说吧，看食堂里这些同事的样子，点赞的事估计已经人尽皆知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罢了，反正都已经晚了，再晚一点儿也没差。 也煋认为自己的羊圈里估计已经不剩什么羊了，回去看那个帖子大概率只能看到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很可能还会出现衍生出来的帖子，论坛还是暂且不看为妙吧。 能够给玩家们制造快乐，他是觉得蛮开心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自己成为笑柄。 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无知的人才会最无忧无虑。 打了几个好菜之后，也煋特意寻了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吃饭。 偶尔独自一人吃一顿，也不错。 起码不会看着别人餐盘里自己没抢到的珍惜美事咽口水。 自己吃，也挺解压的。 第142章 重启 虽然有了“实名点赞事件”这样的新社死，但是也煋上回被整蛊的热度算是完全过去了。 现在论坛里的人，应该都几乎不记得之前差点儿造成恶劣影响的事了。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热点可以让人们合理遗忘上一个热点。 众人的注意力便是如此被吸引走的，事件的话题度也是这样流失的。 再加上那些为避风头转而去做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他差不多也可以重拾第一个npc的人设了。 太久没回那个剧情副本，他都快忘了游戏进程到了哪一步。 不过从学生转变成职员不久的也煋，觉得自己记忆力应该还可以。 简单回忆了一下，他便想起了个大概。 之前他帮小欧修改对方与阿尔的信息素匹配度，虽是瞒过了一回小欧家里人，但是眼下又面临了当场检测的实际情况暴露可能。 而自己则是去找阿尔一同掩盖事实，并已经谈拢只差具体计划。 那时由于玩家下线他被强制退出，一出去就遇到了那场兴师动众的恶作剧，碍于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他也无法回到这个剧本场景来。 公司有意让他避一避风头，做了不少措施，这个副本也声称剧情还在更新维护中。 而且这个剧情副本的开发本就不顺利，不然他最开始进公司时也不会因为“新章节尚未开启”而去专注其他人设的塑造。 据说，最先提出这个项目的人已经离职了，现在的剧情策划似乎是这个项目换的第三个。 也煋不知道一个难度系数只有半颗星的任务，怎么会成为自己目前较为短暂的职业生涯里最波折的工作。 玩家在的时候剧本没出来，剧本出来了玩家下线，玩家有空了真人npc却难以配合。 这项目是不是该砍掉啊？ 他不太懂这方面的工作，只是觉得未免也太不容易了。 这个剧情副本要论人数，那是绝对比不过中医人设的那个剧本的。 但是，这里的“主要玩家角色”，却是真的缺一不可。 先说身份为小欧的是“主角玩家”没跑了，那还有为小米和阿尔的两个“主要配角玩家”。 这竹马大三角自不必说，那小欧家里的哥哥和妈妈才是复杂的设定。 他研究了一下，那两个角色好像是可以在npc和玩家操控中切换的，就看这回的幸运儿是谁了。 其实这位真人npc不理解为什么玩个游戏要麻烦成这样，凑不到人就进行不下去。 不玩游戏的他，天真到觉得玩单机游戏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且不说《游梦》支不支持单机，单说联机游戏在一些玩家心目当中的地位，就是不可能被取代的。 不是说他们不玩单机，玩可能也是会玩，但是他们觉得和别的玩家同时玩乐，是一件更快乐的事。 大部分人玩游戏的初衷，还是为了开心。 休闲放松也好，动真格也好，都是能让玩家感到愉悦的选择。 只是不玩游戏却成为了全息游戏真人npc的某人，不懂这一点。 …… 也煋看了一下时间，与记录中玩家下线导致中断的剧情时间才过了五分钟不到。 他收起角色的手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阿尔。 呃，他上次说了什么来着？ 开条件——对，有谈到过这个，阿尔表示只要小欧给的好处。 这个他可以在和阿尔商量玩对策之后再跟小欧说，反正还不着急。 当务之急是想一个合理应付检测的方法，最好就是不要让阿尔和小欧同时出现在小欧家人眼前。 小欧向来是愿意离阿尔远些的，这个“未婚夫”是他追求爱情和自由的极大阻碍。 而阿尔却是喜欢小欧的，让他从此与小欧再不相见也是行不通。 “计划？”alpha一开口，果然又是主谓宾都不齐全的零碎词语。 他对眼前这个omega的警惕心没有消除，合作也只是为了小欧的安全。 第246章 是的，安全，小欧的家人确实是有几分危险的。 他们很疼爱小欧，但那也是在觉得他乖顺且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 因此为了更长久地保护小欧，他一定要娶到对方才行。 就算没有自己，也会有另一个“合适”的alpha被那家人相中。 自己是真心喜欢小欧的，可是一些只将omega当作充门面的工具和生育工具的世家不会拒绝没有感情的联姻。 到那时候，就会有不熟悉甚至不爱护小欧的alpha出现，来争夺这个豪门联姻的名额。 不是每一家都有稀有性别子嗣的，但是每一家都不愿意放过后代是那两个性别的机会。 在他们眼中，可支配的o就是最没有话语权的联姻储备。 小欧现在还是个学生，没有工作、没有自保能力、没有除了自己和小米之外的人脉。 他很脆弱，需要自己的保护。 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帮助他的话，那还有谁能够做到？ 是他所谓的“老师”，还是撞了不知哪门子运被他喜欢上的小米？ 他们都只不过是omega而已。 这样的人，可以做到“拯救”吗？ 也煋看着角色的内心想法，十分无语。 这就有些性别歧视了吧？ 看不起谁啊，o又怎么了？ 难道a天生就很了不起吗？ 这段心理活动，看得他真是满头问号。 现代的外衣封建的思想是吧，真就封建大家族是吧。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豪门”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啊？ “我还没想出什么好的计划，毕竟我是个什么也不懂的omega嘛，”也煋故意这样说着，“没有好的计划什么都白搭，还要是由聪慧的alpha来提出好的计划吧。” 阿尔自然是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但面上不显，反倒是应下了。 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可不是什么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 “等信。”办公室的主人下了逐客令。 来者也是够呛能听懂，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也煋走出大楼，还是有些气不过。 那个阿尔的态度他实在是看不顺眼，难怪自家“学生”会那么讨厌这个alpha。 即使是说让他回去等待后续消息，但他们其实是没有加过任何联系方式的。 不过以对方那样的能力，想要得到他这么一个小小前台咨询人员的联系方式，那还不是一句话的工夫。 也不知道小欧现在怎么样了，只是这小欧家，一时半会儿是去不成了的。 现在小欧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家，说那里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在这个剧本里，没有使用道具的自己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一个，一点儿也不能打。 但是放在这个世界观里，倒算是不受信息素干扰的特殊omega。 等一下，这不就是体质略差的beta吗？ 结合论坛里对abo设定的描述来看，估计还不止是“略”。 这要是过去了，那不得是抢着当外卖员——上赶着送菜啊。 这种明知道自己菜，却执意送人头的行为，不值得他去做。 回到医疗机构后，他试着联系了一下小欧。 没有收到任何回复，不过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欧现在估计挺慌的，而且也不方便联系他。 小欧的兄长和母亲都不是好对付的，现在就是不知道那个他素未谋面的学生父亲是怎样的。 “刚才跑哪儿去了？”王医师从里屋走出来，“我前面出来一看，前台空空荡荡，连门口的牌子都转了。” 此人挑眉看向前台咨询人员，但没有太重的兴师问罪意味。 “我学生怕是有难。”也煋明白王医师不是无关人等，而是曾给予过重大帮助的“队友”，便如实说出自己的去向。 可他说完才察觉到了不对：“等等，王姐你不是去总部进修了吗？” 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总部那边可是离这里不近，况且她也没必要再回来当班。 除非…… 这人不是“王医师”！ 见对方察觉到了不对，那人也就不装了。 “原来是去总部进修了啊，我说怎么有空子让我钻呢。”“王医师”自嘲一笑，撕下了面上的伪装物。 也煋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米的脸一点一点地出现。 吓人，太吓人了。 这人不仅目无法纪，而且还精通易容？ 小米家里到底是什么条件啊？ 那个别墅区里，真的有正常人吗？ 原本觉着有点儿奇怪的小欧，居然是最为正常的那一个吗？ 他彻底被震惊住了。 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放心好啦，你的同事们都没事哦。”小米笑得很“反派”，“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很快就会好哒！” 能被自己迷倒，也是一种荣幸吧？ 也煋看着角色头顶上浮现出来了内心想法，感到一阵恶寒。 而且这种物理意义上的“迷倒”，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的那些同事，都是不知道小欧情况的无辜人。 要是自己没有识破小米的伪装，对方是想要用王医师的身份做什么？ 看着眼前别着王医师胸卡的小米，他有些喘不上气。 这个剧本，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离谱。 第247章 “你是去找阿尔哥哥了吧？”小米见对方盯着胸卡，便将其摘了下递过去，“这个给你，我们，交换？” 交换信息。 第143章 交换 也煋不知道是否要选择跟小米这样的人进行信息交换，久久不答。 他手上其实并无多少筹码，在这场未形成的“交易”中实则不占上风。 他盯着对方白嫩掌心中静静躺着的胸卡，猜测着王医师现在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 对方可能只是在里屋找到了她的备用胸卡，这不能证明什么。 “到底换不换？我手都举酸了欸。”小米五指收拢，将胸卡完全包裹住，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他看出来了对方的犹豫，但是这一次他不能无功而返。 在也煋心中，小米绝对不是值得合作的对象。 但是“等价交换”应该算不上“合作”，也不是不能一试。 “小欧发的那条动态，你看到了吗？”他先试探了一句，也透露了些许自己掌握的信息。 他手里的情报不多，这一条足以表明自己的诚意。 小米没有故意骗取情报，而是直接拿出手机调到了那条动态：“看到了，我也能大概猜到你去找阿尔哥哥是为了什么。” 虽然用了“大概”和“猜”这种模糊的字眼，但是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要不是为了小欧，这人肯定是不会去阿尔哥哥那里自寻烦恼的，他明白在外人眼里阿尔哥哥是多么不方便交流的人。 哼，也不懂小欧是撞了什么大运，既有阿尔哥哥喜欢他，又有这个半路冒出来的“老师”帮前帮后的。 读到了对方内心想法的也煋，感到了几分尴尬。 他们三角恋的纠葛感情线，他是一点儿也不想掺和进去啊。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你又想和我交换什么？”他着重了“猜”这个字的读音。 他感觉小米是被剧情控制来送情报的，有的时候游戏里就会出现这种反派莫名其妙要来和你说点儿什么的桥段。 上学的时候他也看过不少同学玩的游戏，有时连原本对立的角色都会指派给玩家任务。 作为看客的他不理解为什么玩家要去接这些“仇敌”的任务，但完成了也不是没有回报。 或许，游戏最核心的矛盾点，压根就不在“主角”与“反派”的爱恨情仇上。 那些只是为了编织人物复杂关系而出现的岔路，真正要走的路只有主线剧情里主角的初心。 是了，在这个剧情副本里，故事的主角无疑是小欧。 而他的真实目的，仅仅是不与阿尔联姻而已。 之前那些你爱他可他却爱他的竹马大三角把他的思绪给整乱了，现在才又重新理清。 在这三个人之中，如果要找一个人合作，抛去人品性格不谈，只看立场，那肯定是小米比阿尔合适。 阿尔喜欢小欧，但小欧不喜欢他，这就是产生冲突的地方。 而小米喜欢阿尔，若是能撮合小米和阿尔，那小欧的那桩婚事也就不成立了。 好在他们三个是竹马，从小就在差不多的环境下成长起来，不然还不会这么“门当户对”。 要是其中有一个人的家世不匹配，那成功的概率就小很多了。 至于小欧对小米的爱恋，本来就不在也煋的考虑范围内。 就自家学生那个单纯且单蠢的样子，不被小米整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阿尔和小米比较配，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建议锁死，尊重祝福。 小米没说自己想换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印着王医师名字的胸卡抛起又接住：“嗯……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王医师’，现在情况如何？” 他说话时带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也煋只觉有诈：“你刚才也听到了，她今天去总部进修。” 总部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是啊，我听到了，”小米笑得更深了些，“可是不止是‘我’听到了，我的人也听到了。” “你的人？”听者下意识往暧昧的方向想去。 小米收起了笑：“嗯，是我的‘人手’呢。” “不会是‘打手’吧？”也煋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这个。 他开始担心王医师的安危了。 要知道，小米可是能让alpha在大街上对omega释放信息素的法外狂徒，什么事做不出来？ 虽说他是在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工作不错，但他心里也清楚，像是王医师那样的o在外有多容易遭遇危险。 尤其是她的腺体不像他自己的已经切除了，若是小米再使一回当时那招，情况可能很糟。 不过，王医师本身应该也是有些本事的，除非小米的“人手”真的人多势众，不然应该也不会必败。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认为，那估计是由于他饰演中医的时候是自己的武力值巅峰时刻吧。 完了，要是王医师因为自己这边的事出了什么事，那可就—— 冷静冷静，对方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不要自乱阵脚。 也煋深吸一口气，看着一脸轻松的小米，就感觉那口气哽住了。 他这么慌乱，对方却如此镇定，这可不是什么好局面啊。 “你想知道？”小米露出了一个看上去甜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那你先将你觉得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吧，好不好？” 第248章 完全不是能商量的语气啊。 “好吧，”也煋想了又想，还是妥协了，“那我就按我的理解说了。” 他没有跟阿尔立下过盟约，更没有约好不能将谈话的内容告诉第三个人，所以这绝对不算事违约。 他删去了一些不重要的过程，主要说关键和结果：“我看到了小欧发出的疑似求救信号动态，就想到了他家那边也许会让阿尔配合当场测一遍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于是我去找阿尔，让他不要去，最后谈拢了。不知道和你收到的情报一不一样，但我说的都是真的，爱信不信。” 说完这段话，他就想摆了。 好累，不想跟这人好好谈了，开摆算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他那个“学生”，则是这群人中最不让他省心的那个。 “阿尔哥哥真是善良，会听信你这种人的话，还愿意违抗长辈帮小欧——唉，他就是人太好了，不然也不会屈尊与你合作。”小米一句话说出来拐了十八个弯，险些把也煋绕晕。 真人npc有几分不乐意了，也再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啥叫“这种人”啊？不正常的是谁，你心里没点数？ 哦，应该是没有的。 忘了，毕竟你们可都是同一类人，同样目无法纪的人。 还有，阿尔善良，这是套了几层滤镜啊？ 在路人的口中，那家伙可是要多凶残有多凶残的可怕角色，在你这儿，善良？ 不要再乱用“善良”这个词了好吧，就算是要洗阿尔也未免有些太勉强了。 建议洗不白就不要硬洗，这样他只是看都会觉着尴尬。 “行行行，我错了，怪我，行不？”他拿出了哄小孩的语气，只希望对方能赶紧走。 说了半天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实在是白费工夫。 “没有诚意就不要道歉嘛，”小米将手里已经捂热了的胸卡丢了过去，“会大家的影响心情呢。” 也煋单手接住，说：“‘大家’？这里除咱俩以外的人，好像都还昏迷着吧？” 对了，同事们还没有醒来。 “解药？有的话就拿来。”他伸出另一只手，理直气壮要起了解药。 小米歪头问：“我为什么要把解药给你呀？他们醒得来就醒得来，醒不来就算了，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是人工的取舍。”也煋的态度非常执着，大有“你不给就别想走”的意思在。 他看出对方想遛了。 自己虽说是不想让他继续留下来，但也没想让他这么轻易地离开。 最起码，得让自己的同事们苏醒吧？ 他不接受，为何一个难度只有半颗星的剧本，会这么累。 或许，可能他要扮演的角色不是半颗星的难度，而那星级指的是主角玩家面对的游戏难度？ 那就彻底解释得通了。 他这么累这么难，就是因为他相当于是要去救公主的骑士。 王子、公主甚至是恶龙的三角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本质上是没关系的，他只是在打工而已。 但是，总有一些恋爱脑，见到这个地界进来个新面孔，见到这人是站在某一阵营的，就默认这人也要横插一脚。 没道理啊，贵圈如此之乱，又怎是外人能无端插足的呢？ 暂且不论谁是王子、谁是公主而谁又是恶龙，单说他这个骑士，就有够惨的。 那恶龙好歹还是有着满山洞金银财宝的富贵龙，而他就是一个平民出身的骑士，受尽了那三位及其背后势力的歧视。 而且，他还不是什么国王＼王后＼王储派来的骑士，而是公主自己请的。 那就是雇佣兵啊，感觉帅气程度似乎有下降了。 他不是对雇佣兵有偏见，或是觉得这不体面。 只是，这个身份，好像塞到这个设定中都困难。 就算是诅咒王子＼公主＼恶龙的巫师，好像都更是这个圈子里的。 也煋正在胡思乱想着，小米也迟迟没有动作。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医疗机构目前意识尚存的唯一职工朝外喊了句：“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是很方便，门口也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给您造成困扰了很抱歉！” 门没有被关上。 第144章 对峙 也煋单凭直觉就知道不对劲，但是现在前有小米后有不知是谁，他实在是难办。 令他意外的是，小米越过他看到了推门的人，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他很想喊出一句“来者何人”，可又明白这样做不妥。 还是先当作不知道好了，门关没关，其实是看对方素质的。 现在，除了那人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执意走进来外，也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对方已经离开了，只是没有随手关门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那他可要接受。 不过和小米僵持了这么半天，居然连开门的人都不能打破僵局，他们可真是太沉得住气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煋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好吧，第二种可能并不成立，那人就是走进来了。 “欧叔叔好，我是小欧的好朋友小米呀，您还记得我吧？”小米突然侧过了脸，说出口的话更是令真人npc一惊。 来者停住脚步，声音在目瞪口呆的人背后不到两步远处响起：“当然记得了，你和小欧从小就玩得好。” 第249章 完了，提前出现了。 也煋知晓那人应该就是小欧的父亲后，心慌得更严重了。 游戏都是这么刺激的吗？ 怪不得他们公司的游戏禁止心脏病患者玩呢，这玩一趟下来，不病发都算医学奇迹。 原本他以为，像是小欧的父母兄长之类的主角家人型配角，只会在主角的家里出现。 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这些角色也是可以在外走的。 比如现在，就走到他身后了。 有一种，身后有鬼的感觉。 这种时候，到底要不要转身啊？ 他看了一眼挂上乖巧笑容的小米，觉得自己还是转过去比较好。 至少不会比跟眼前这人面对面更糟了吧？ 可真当他转过身后，他就发觉自己大意了。 小欧的父亲虽然名字敷衍到就是小欧名字衍生出的“欧爸”，但是和小欧看上去是一点儿也不像。 他看着跟铁塔一样身高直逼两米的壮实男人，后退了半步。 好吧，他不应该嘲笑对方角色名谐音和人设不符的。 虽然不符是真的，但是如果他真的表现出不服，绝对会被打的。 绝对会的，这人的杀气这么重，又和能养出小米和阿尔这种法外狂徒的人家是邻居，说手上没几条人命他都不信。 “那、那个，”他支支吾吾地说，“有、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等等，他现在不在工位上，其实没必要问这个的。 他不像王医师为了证明角色身份随时别着胸卡，他是前台咨询人员这件事，只有见过了站在咨询台后的他的人才知道。 他没过脑子说出的那句话，无异于自爆。 完了，完了完了。 这下是彻底玩完了。 这游戏，是有存档的吧？ 要不，大家一起读个档？ 没有玩过游戏的真人npc开始胡思乱想。 实际上，这种全息网游怎么可能给你这种读档机会，能够自主选择的存档更是不存在。 “我确实有想要咨询的。”欧爸开口，嗓音低沉。 小米走了两步，主动与欧叔叔站在一条战线上。 看着数量翻倍的“敌人”，也煋欲哭无泪。 刚才还不如与小米结盟，闹得这么僵之后对方那边是来增援了，而自己这边仍是孤立无援。 他朝里屋望了一眼，想到自己的同事还在昏迷状态，就觉得自己是想错了。 自己不是孤立无援。 他本来就是来援助的。 队友队友是指望不上了，王医师现在的安危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至于小欧，这孩子能保全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他也不指望学生来救。 他想到了自己暂时的盟友阿尔，可是不能叫对方来。 那个alpha要是来了，那就全完了。 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阿尔不能和小欧的家人见面。 要是现在见着了，说不定小欧的父亲就会请这个自己十分看好的儿婿回家吃饭。 那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当场测试阿尔和小欧的信息素匹配度了。 测试结果一出来，之前动过的手脚就全暴露了，涉及此事的人绝对会陷入险境之中。 他其实不太清楚阿尔家和小欧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们的家世估计是厉害到吓人的。 自己所在的平权组织虽说也挺强的，但很难说会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保自己。 上学的时候，班里偶尔会放电影让同学们一块儿看。 有一些故事里，那些看上去很了不得的组织，也会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抛弃自己的成员。 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而言，那是正确的取舍，无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得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在一些人看来，那却是伴随着整部影片的痛。 他看到这种桥段的时候，也会觉得可惜，也会感到不甘。 但是，那样的决策确实是保住了大多数人，救下了更多的成员。 如果抛弃他，组织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那他会主动去牺牲吗？ 他不会。 也煋有自知之明，他没有那个觉悟。 就算这只是一款游戏，他甚至不是玩家只是真人npc，他也没有那个觉悟。 还是活下去比较好，他尊敬烈士，但不想英勇就义。 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不过是一场联姻。 可恶，这毁一桩婚真的比拆十座庙还难啊！ 他就不明白了，现代背景的剧情副本，让孩子自由恋爱有那么难吗？ 这难度，是给他们婚事的，还是给他的？ 看似是在为难家长和孩子，实则是为难他是吧？ 包办婚姻这种东西，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不好评判什么。 只是，他不希望人们在遇到小欧相似的遭遇时，第一反应是通过伤害自己的身体来达成目的。 他和小欧的初次见面，源于一场真正的咨询。 而不是现在对方父亲来意不明的质询。 那时，小欧来问的是腺体切除手术。 听上去只是有点儿痛、可实际效果却能毁了这个世界观里的人一生的手术，就这样被一个在读大学生问出。 小欧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自己要和阿尔联姻，纯粹是因为自己是omega对方是alpha，而且他们从小认识还门当户对，在家里人看来那叫一个合适。 第250章 可是他不喜欢阿尔，甚至是厌恶，程度重到了宁愿让自己终身残疾也不愿与对方结婚。 是的，残疾，在这个地图的背景里，失去了腺体的omega无疑是残疾。 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就只是为了拒绝一场婚姻。 作为外人，也煋无法评价这是否值得。 但是身为小欧认定的“人生导师”，他有责任让对方走上更好的道路。 在这个医疗机构里，类似的案例数不胜数。 为了抵抗“传统”中的ao相配而选择舍弃omega身份的人，是这里相当多见的。 他们或是对alpha失望透顶，或是想与同为omega的相伴一生。 这些出发点其实都没有错，但是他们选择的方式却有些偏激了。 这个手术，不夸张了说，都是九死一生。 而且就算没有那么危险，也没必要为了婚姻和爱情去自残。 哦，这都不算是自残了，要是没有医生看着，大概就是自尽了。 在手术过程中痛苦到求死的，也是常态。 也煋之前想医疗机构里的同事打听到了这些，越听越觉得心惊。 他自己是没有想过要恋爱结婚的，他觉得独自生活也可以幸福一生。 更何况，有些人不幸的源头，就是一些失败的恋情和堪称惨剧的婚姻。 其实，只要幸福快乐，生活还是自己选的好。 小欧想选择没有阿尔的那条路，他是赞同的。 不过同样的一条路上，也会有不同的交通工具。 他是连马驾驶的真·马车都坐过的人，觉得路顺不顺，和交通工具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有的人买了一艘游轮，却不走水路，还抱怨船陆地上怎么动不了。 其实，动不了的估计是此人的脑子。 同样陆地上能用的交通工具，跑车和三轮车自然也是差距极大，更别提踩着独轮车转圈的了。 那在旁人眼中，就是马戏团里溜出来的小丑。 想要拒绝联姻，也能有更体面的方式，而不是非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要死要活的。 也不用直接将联姻对象给绑了，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要来个你死我活，这是要你们结婚，不是冥婚。 同理，小欧其实也是可以选择不用切除腺体的方式来走上这条路的。 而自己这个真人npc，自然是会帮他。 谁让对方是主角，而他也煋就是主角玩家的辅助呢，该做的事，就是要做到的。 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也就是他的分内之事，是谁来阻拦都不能轻易妥协的。 别说是小欧的父亲了，就算是他往上数十八代的祖宗站在这，他也不会退让。 而是会找个僵尸道人过来，把对方给封回棺材里去。 做完了心理建设之后，也煋也硬气了起来，敢于直视对面的两人。 能拖延时间就先拖延一下好了，说不定再过一小会儿，自己的同事们就能苏醒了。 第145章 三人 刚给自己加完油打完气的也煋，听到欧爸的那句“咨询有关我儿子的手术”时，也有点儿绷不住了。 这开门见山的对话，简直是要把他怼到山崖下去。 “您说小欧啊，”他觉得对方知道的不一定比自己少，就没有装作不认识，“其实，他也只是来咨询而已，还没有确认下来做不做呢，不能算作是‘他的手术’。” 他斟酌着说了这些，还不忘看一眼小米的反应。 自己和小欧的关系，这家伙可是一清二楚，就算自己模糊了过去，对方也可能会将情报与邻居家颇照顾自己的叔叔共享。 这个关系链里，终究只有他这个医疗机构的是外人啊。 人家关系可近着呢，自己哪儿有机会瞒过？ 除非—— 除非小米是诚心实意想跟自己合作，为了投诚帮自己打个马虎眼过去。 不过看对方这站位，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那俩人站在一块的样子，像是专程一同来找自己寻仇的，一个看上去不好惹，一个看上去惹不得。 在这个剧本的设定里，这两个人的家庭背景都挺硬的，最好不要结仇。 不过他也是有背景的，谁还没有人撑腰似的。 只要把矛盾引到ao关系上，他就不怕平权组织那边不帮自己。 要是舍弃了他这个切除了腺体的特殊omega，那他们的初衷就不真实了，本心也不存在了，舆论风向更是不能看了。 作为辅助主角玩家的真人npc，他其实不属于剧本主角阵营外的任何一边。 他现在的身份是在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麾下没错，但是只要对剧情推进有帮助，他也可以随时脱离。 这只是一场游戏，而达成最好结局的唯一路径，就是主角达成胜利。 也煋目前还不清楚获胜条件究竟是什么，但是一切都要以小欧的利益为先就是了。 学生的父亲正在审视他，他也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 虽然对面比他多了一双眼睛，但是气势不能输！ “咨询？我的好儿子他为什么会来咨询？”高大的alpha站在专为omega打造的医疗机构内，头都快要碰到天花板了，此时开口却微微低下了头，算作是施压的手段。 也煋是不怕这个的，即便碍于人设本身刻在骨子里的对a的恐惧，他还是又往后退了半步。 第251章 好在他现在不在咨询台后面，不然没这么多可退的空间。 再退下去，他都能直接退进里屋去跟同事们相聚了。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远的人可以听清：“为什么？那要问问您身边这位您好儿子的好朋友了。” 本来一开始就是小米推荐小欧来的，关自己什么事？ 说的好像是他故意诱导人家小孩来做违法手术的黑诊所人员一样。 虽然在某些人眼中，自己所在的这家医疗机构也差不多是这样。 要知道，他所属的平权组织可不是什么官方认证的正经组织，而是相当强大的民间团体，上头都管不了的那种。 毕竟是为了救他能派出武装直升机的，绝对不可能平庸。 小米见话被引到自己身上了，也不能干站着，忙说：“什么？你是说，是我害了小欧吗？怎么会呢，我只是，我只是和他分享了一下新鲜事物而已，谁知道他会真的相信呀？小欧和我同岁，今年也都是大学生了，我以为最基本的辨别能力他还是有的……” 说罢，他便小声抽泣起来。 那泪珠就像是提前计算好了角度一般，每一次滑落都令人心碎。 真人npc看着他演技，十分羡慕。 要是自己有这本事，就不会总因为尬演被截作表情包了。 如果他能做到这样，那大概都能有在论坛上有一个帖，就是单独为这事开一栋楼。 帖子标题他都想好了，可以叫作【真人npc　哭戏令人动容演技高光时刻】。 自己这个真在演的，果然是比不过早就设计好了的程序啊。 看来部分人类的演技，确实是连游戏里的npc都打不过。 “是我家那孩子傻，都是被他妈妈和哥哥惯的，小米你不用愧疚。”alpha最见不得omega的眼泪，连抽了咨询台上的十几张纸递过去劝。 见邻居家孩子乖乖地接过纸巾并道谢，此a越发觉得自家的小儿子难管教了。 同样的学校和相似的家境，不说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教育背景，也至少是相差不大的，怎么教出来的孩子就这么不同？ omega嘛，就应该想小米这样乖顺些，而不是像自家那小子，给他寻一桩好婚事还闹得像是在害他似的，唉。 长辈递过去的东西，明知是对自己好的，那就接过去便是了，那有那么多好推拒的。 就不该让他有那么多选择的空间，从小就要这个要那个的，现在大了还想要婚姻自由，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 自己和妻子都已经不像隔壁那两家般给孩子择一门与陌生人的婚事，他到底还想要怎样？ 既然他都和阿尔那孩子认识那么多年了，那也是知根知底，既然以前小时候能玩到一块去，那就说明相伴一生也不成问题了。 他们这样家境的a和o，又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不过是在这个不大的圈子里，挑个合得来的凑合过罢了。 也煋看完欧爸这个角色的内心想法，哪怕是有千万句吐槽都哽住了。 这是什么思想？别告诉他这是天下父母心。 他就纳了闷了，小欧虽说也算不上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吧，但那也是被娇惯出来的小少爷，怎么到了年龄就要踢出这个家门了？ 怎么了，真当自己是花农，孩子长到了盛开的花期，就非要为了金钱交付出去呗？ 豪门联姻这种事，他不懂，但他知道小欧这个年纪的人，对爱情的向往是相当正常的。 他上大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可没少为了感情方面的事烦恼发愁。 记得班里有一同学，当初就是为了能和高考后告白成功的对象上同一所大学，才有样学样地报了他们学校的志愿。 可是结果呢？开学不到一周，暑假里还黏得像同一个人的俩人，就闹掰了。 关键他们报的第一志愿还是同一个专业啊。 关键他们分都估得好，录进了那个专业呐。 最过分的就是，他们这个导致他毕业毕业即失业的专业，冷门到了全校只有一个班。 好了，接下来这将近四年的时间里，就见这俩人尴尬了。 小组作业，是大学里避不开的一项，有人负重前行，有人划水摸鱼。 而还有一些人，跟前任说句话都费劲。 也煋就曾不幸和这俩分在同一组里。 他抱怨了无数次这个随机分组的抽签方式，毕竟那机器是真的不会看人脸色啊。 最可怕的是，那俩人并没有吸取经验教训，又跟同班同学谈恋爱了。 不稳定的恋爱，能不能不要嚯嚯同学？ 就算你上学的时候不觉得尴尬，你未来同学聚会的时候心态也能这么好吗？ 要是可以的话，那他还真羡慕这么稳定的心态，这可比那些人的恋爱关系稳定多了。 有人说，自己上大学之前就听老师说，恋爱还是要到大学里去谈，那样选择的范围更广。 前台咨询人员就在想，是不是小欧的幼儿园老师没有教过他这个。 无论怎样的爱恨纠葛，都离不开仨人。 欧爸的想法中有提到这个圈子不大，但也没必要小成这样吧？ 在他的见识中，小欧那样的恋爱脑已经是非常少见的了。 可到了小米这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而去害人的，就更是离谱。 第252章 合着游戏里就可以没有正常人呗。 正常的逻辑思维在这里就是不够用呗。 他常常因为自己的思想太过正常，而和大家格格不入。 “您看是这样啊，我们这里就是一医疗机构，不是什么洗脑传教的组织，您没必要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我们。”前台咨询人员挂着快要自行掉落的假笑，看着站在咨询台前皱着眉看宣传手册的两人。 也煋看着被alpha揉成一团的宣传单，觉得小欧或许不止是被惯成那样的。 那个脾气，估计是有点儿遗传的因素在其中。 “欧叔叔，我当时也是了解得不深，早知道这里会是这样的，我说什么也不可能会跟小欧说那些呀。”小米又开始火上浇油了。 原本还在根据已知信息认真分析的男人，一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对这家医疗机构产生了抵触。 真人npc觉得，那个咨询台后面应该由小米来站。 这话一说，这小表情一摆，估计所有只是试探着来咨询的客人，都能当场预约下来。 话里的引导性有这么强吗？ 这么小欧和他爸一样，都听了小米的话就信以为真？ 这还真是亲父子啊。 他看着拿着册子讨论的二人，硬是插不上一句话。 等等，他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 那俩在自说自话什么呢？ 听着他们对医疗机构的贬低，也煋更懵了。 不是，这里除了他也没别人了，这是要说给谁听？ 难道现在的npc，都知道这游戏有录播了？ 第146章 回嘴 “你们做这个手术，是违法的吧？”欧爸将宣传册也揉成了团，丢在了地上。 小米帮腔道：“好像是呀，我那时候就当个乐子跟小欧讲了，都怪我，没有想那么深……” 也煋看着地上的一个纸团和一大个纸团，有点儿气——那纸那印刷可不是白来的，就算是为了节约和环保，也不能这样做吧？ 况且，对方这么做，摆明了是想侮辱他们医疗机构。 他握紧了拳头，说：“腺体切除手术目前没几个地方能做，这种冷门的医疗技术，暂时还没有法律会管。” 按照前台咨询人员的人设，应该是能说出这种话的。 至于相关法律，他还真在角色的手机里查过，确实是没有的。 比起这个，伤害omega才是大罪呢，也不知道这样的威胁算不算。 不过阿尔和小米都是法外狂徒，这人跟这俩小辈的关系这么近，估计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居然会说他们的手术违法？真是可笑至极。 “就算现在不是违法，那也只是因为没有相关的法律呐。”小米强调了一下这个事实。 如果有了这方面的规定，结果又会如何呢？ 对于这件事也煋在论坛上查找了不少资料，这个世界观里政府的存在感时有时无，有的时候会强制ao配对，有的时候又宣称要推进各方面的平等，保障例如小欧那样的oo恋者的权益。 总之，就是为了服务于这个地图而存在的背景设定而已，不同的任务和剧情可能就会触发不同的路线，这也是许多玩家一遍遍换着花样儿重刷的乐趣所在。 但他不是玩家，也无法像玩家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摸索。 作为真人npc，他可能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假如失败了，或许一切都得玩完。 这种剧情副本他是不知道能不能读档重来的，不过这种多玩家的剧本大概是不太行。 哪怕是触发了副本、抽中了小欧的主角玩家，也仅是其中的一名玩家而已，失败之后应该是无法选择拉着所有人重来一回的。 听小米话里的意思，像是能推动法律往不利于他们医疗机构甚至是整个平权组织的方向发展。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有这么大的权力或是人脉，因此没有接话。 阿尔和小米他们一个比一个目无法纪，那么这个地图背景下的法治，是不是会向权贵倾斜？ 就算是，他也不一定会输。 只是一场联姻而已——怎么可能！ 现在，已经不全是用“感情问题”可以概括的吧？ 小欧来自己这边做咨询，表面上只是他个人的选择，可是背后却还牵扯着这么多。 万一事态再扩大，那就更难推进剧情了。 既然他们在一步步将原本的“家事”往大了的方面说，那他作为真人npc不能被带过去，要把整件事的核心重新剖出来，摆到他们面前。 他没有看那两个人，自顾自地说：“我们的手术很正规，并且都是为了客人考虑才实施的。” 连他们这些外人都能够为那些受到伤害的omega着想，那么那些家人和朋友又会站在哪一边呢？ 于是他接着说：“小欧他不愿意与阿尔结婚，这点你们都清楚，那又何苦去逼迫孩子？” 明明是小欧最信任的朋友兼暗恋对象和最宠爱他的家人啊。 也煋不太懂得“家人”是怎样的。 但是，在他的理解和认知中，理应是支持并保护其他家庭成员的。 可是看小欧父亲的样子，却不像是在真的在为小儿子考虑，更像是在衡量着利益。 这人想要将自己的爱子作为筹码，去换得丰厚的资源。 其实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甚至不少。 不过在咨询人员眼中，这是头一回里自己这么近。 第253章 来到这个医疗机构的omega各有不幸，悲欢离合他也是见的多了。 小欧，原本只会是其中一例，也许会成为多年后他们庆幸或惋惜的例子。 但在小欧叫他第一声“老师”之后，他对这个原本有点儿看不上的小少爷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客人是客人没错，可学生却是要分开算的。 可能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对方的罢，总之这条路就算在崎岖，他也要给小欧铺出来。 如果对方自救无门而需要人帮衬一把的话，那他就义无反顾地来了。 本来自己在这个医疗机构工作，也不是多么发自内心地想要帮助处于水深火热中的omega，只是切除了腺体的自己备受歧视，只有在这里可以得到平等的对待。 不过时间久了，即使仅仅是在前台做咨询，自己也能对那些客人有些共情、也能体会到组织的良苦用心了。 omega之间，果然还是要互相帮助。 毕竟如果同为o的人都不能理解你的艰难处境，那就更难寻求到别的帮助了。 也煋见欧爸和小米都被自己问住了，便继续说：“我知道，以小欧的家境，确实是在牺牲一部分自由的前提下得到了许多旁人遥不可及的东西。但是你们想过没有，那孩子特别犟，犟到了宁愿舍弃一切、伤害自己，也要展示出自己不与阿尔结婚的决心。” 是的，他认为像小欧那样的孩子，不可能不清楚父母对他的“监视”和“掌控”。 这孩子明知道家人会知道，但还是毫不遮掩地走进了医疗机构咨询那种手术。 要说小欧没有做给家人看的成分，他是不相信的。 哦，说实话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小欧看上去也不像多聪明的孩子，或许是他多想了。 假使这孩子真的是傻到那种程度上，才导致了一系列的阴差阳错，那他也无话可说。 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帮对方的。 “阿尔哥哥那么好的alpha，小欧怎么会不喜欢呢？”小米故意眨巴着眼睛，像是自己不在那等边三角恋里一样，“我觉得，这已经是欧叔叔能给小欧找到的最好归宿了，他也太不惜福了吧？” “不惜福”，也煋不喜欢这种说法。 当然，这“福气”要是给小米，小米是绝对会争着抢着要的。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小米，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设身处地地体会到小欧的处境。 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懂，小欧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但有的事，就算不懂，也是要做的。 小欧既然寄希望于他，那他就只能“不辱使命”。 这是作为一名真人npc最基本的职责所在，也是他身为业内目前最优秀的真人npc要做出的表率。 “你满意，那怎么不让你家去说亲？”他顾不了那么多“权贵”不“权贵”、“豪门”不“豪门”的了，直截了当地就回了这么一句过去。 如此直白的话，当即就让欧爸白了脸。 而小米，却是红了脸。 也不知道究竟是气得红了脸，还是羞得红了脸。 对方虽然常在外头摆出一副娇弱模样，但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是呀，要是小欧真成了像你这样的残缺omega，那我可不能让阿尔哥哥受委屈呢。” 哇，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当作备胎，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也煋愣是被这一番大胆的发言给唬住了。 这是正常人会说出的话吗？ 显然不是吧！ 而且更不正常的是，在话里被抢了女婿的“准”老丈人，听了这些居然还不生气。 这般奇怪的关系，竟是让他无法反驳些什么了。 他当时之前想错了，小米这家伙，与阿尔相比也不会是什么值得合作的对象。 阿尔起码还会向着小欧一点点吧，但小米的心是真能狠下来。 至少就嘴上功夫而论，是个能拐着弯把自己也骂进去的狠角色。 不过他可能是不敢说，但是咨询人员敢。 脑子转了一下后，他找了找人设的感觉，说：“受委屈？阿尔要是和你在一起了，才算是‘受委屈’吧？” 就算偏离话题，也不能便宜仇敌。 小米的仇，他可是早就记下了。 “你——你怎么欺负人呀……”小米一秒落泪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 欧爸也皱起了眉：“肯定就是你这样的omega教坏了小欧！” “我教坏他？”咨询人员不屑一笑，“呵，那是他先主动开口叫我‘老师’的，要说也是他上赶着让我教，至于教的好不好——您是他的父亲，对于教育孩子这方面，应该比我更有经验吧？” 对小米和对欧爸的各最后一个问句，都深深地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这几句话下来，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时，里屋传来的动静打破了僵局。 “哎呦我这腿——大家伙都是学医的，怎么一点儿防范意识也没有啊？人家上来就拿个迷药罐子往你脸上泼，哪怕不要求你能当场解毒，就不能躲躲吗？还把我也给拌摔了，真是……” 也煋听到这说话声，明白是自己的同事们清醒过来了。 看来小米在这件事上还真没骗他，的确只是让他们晕过去了而已，估计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坏。 要不然，那人就不会是用这种语气说着这种话了。 第254章 “你们要走的话，还是趁早吧。” 第147章 保护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也煋露出了一个堪称威胁的笑：“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儿不是什么正规的医疗机构，自然也不能保证来访者的安全——尤其是，alpha的安全。” 他很少这样说话，但他知道，这绝对是这个人设能说出来的话。 原本进医疗机构之前，这个人连什么是“平权”都不懂，当然，做了几年前台之后也不是很懂，大概已经不知不觉地转变为了“omega权益至上主义”这样的极端者。 原因无他，在这里工作以来，这个永久切除了腺体的omega，见过了太多社会对omega的不公和alpha的恶劣行径以及beta的麻木漠视。 医疗机构是给那些苦难o带来希望和生机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誓死将这里正常运营下去。 是的，死，咨询人员不是不明白，自己面对的人有着怎样背景。 眼前人的家世，是自己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而且他们会使用的手段也是自己难以想象的。 不过，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个阵营，后来又决定了支持小欧，就该知道会陷入这样的处境。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了。 医疗机构人多势众，欧爸和小米还是在里屋的人都出来前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去的背影，也煋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这次不是孤身一人，可是以后说不定又要单枪匹马勇闯别墅区。 虽说去过不止一次两次了，但每次进去，他都会怀疑自己再也出不来。 那里要说看上去多险恶，倒也没有，就是感觉是个深藏不露的龙潭虎穴。 表面上的安保设施，的确是拦不住自己这种可以随意取用商城道具的真人npc，但实际情况他也不能打包票说无比明确。 他隐隐觉着自己目前见识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那个，他们什么情况啊？”里屋里走出的同事边活动着躺僵了的身子边问。 “呃，”咨询人员不太好回答，“那个，医闹吧，算是……” 即使小欧还没有在这里做过手术，可那两个人明摆着都是因为他才来的。 在某种意义上，应该可以说是“医闹”了。 “敢在我们这闹？是真不把我们的后台当回事啊！”有不明所以的同事心直口快地将自己的第一反应说了出来。 唯一的知情人补充道：“其实，他们的背景也挺厉害的。” 接着，他就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述了一遍，其中删减掉了一些可能会破坏游戏真实性的部分。 这是必须要注意到的，《游梦》可是一款全息游戏，真实性是最关键的部分，况且饰演同事的也有几名玩家。 “这么说，这事还蛮难办的。”同事们都眉头紧锁，弄得也煋也跟着忧心忡忡。 这事不用细琢磨都知道不好办呐！ 唉，也不清楚小欧那边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自己去救对方出来。 不过那再怎么样也是小欧的家，被关在自己家里，总好过在外头奔波。 也煋设想了一下，让小欧干脆逃婚，从此浪迹天涯会是个什么状况。 估计没有好结果，一个身娇体贵的omega小少爷独自在外闯荡，一听就不是自己那个学生能够做到的。 而且在同事们的夸张渲染下，他觉得单是一个阿尔就手眼通天了，更别说还有小欧家的财势，这种路绝对行不通。 还是要找稳妥些的法子，最起码要保证独身青年omega的安全。 其实小欧的主要矛盾并非“联姻”，而是“跟阿尔联姻”。 要是换了一个人，就算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小米，或许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但也煋仍然认为小欧没必要为了家里的事业，牺牲自己的婚姻甚至是人生。 可是在这个地图的世界观下，好像他别无选择。 小欧现在就读的学校，不是为社会培养人才的学校，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 说直白一点儿，就是专门培养相a教子的家庭主o的学校。 在那里上学的小欧，毕业后除了投入婚姻家庭，几乎是寸步难行。 这样的学历，是不能支持他在外面找一份工作的，甚至还会是人们劝他“建立家庭”“回归家庭”的把柄。 作为“老师”，医疗机构的前台咨询人员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身为平权组织麾下的人，他自然也明白，omega们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处境。 在一些极端人群眼中，那个学院的学生，是不配得到“拯救”的。 因为他们在学习如何成为过去的社会标准下的omega，是因循守旧的omega，是无可救药的omega。 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救治命不久矣者，只是在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一点点小的助力。 就像是他们医疗机构不将那些前来求助的omega称为“患者”或“病人”，而是称呼他们为“客人”一样。 咨询台后的自己，通常都帮不上太多忙。 位于医疗机构的最前方，他能看到很多，但又看不到更多。 咨询，不过是做手术的事前准备，有的客人甚至不会向他问询，而是直接向医师了解情况。 也是，他归根究底也不是什么医疗相关专业的，可以在这里谋个职位就很不错了，哪能指望客人一定相信自己？ 在一些人眼中，前台咨询，估计跟满口推销的导购也差不了多少。 第255章 他们觉得为了吸引顾客，坐在这个咨询台后的人，可以不管手术的真实效果，夸夸其词且不计后果。 实际上，哪怕对手术负责的大多是医师，虚假广告也是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合格的前台咨询人员，是不会为揽客夸大疗效、隐瞒手术风险的。 那不是在救人，是在害人。 omega是非常娇弱的，药物的用量与beta相比有着诸多限制。 不是每一个o都有切除腺体的机会，一些受过的重大创伤都不一定能成为契机。 或者说，没有这个机会，才是幸运的。 有的人看不到黑暗，是由于他们没有身处黑暗，或者是认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还称不上黑暗。 看不到的人其实很多，看到了却又看到不同程度的人则更多。 有些人没有察觉，就被称作“井底之蛙”。 可是井中的蛙，总比锅中的要好上太多了，起码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被温水煮着蛙，是感受不到水深火热的，还会误以为自己还在井中。 他曾经在锅里，甚至是在炒锅里，是没有掩饰的痛苦处境，是已经知晓结果却无力回天的阶段。 位于后颈的omega腺体，原本是他身上最脆弱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要害了。 或许那不是炒锅，是炼丹炉。 他感觉自己经历了那一遭之后，反倒是比切除腺体前更加强大了。 有的人因这个手术丧生，有的人却通过同样的手术重获新生。 虽然他是重获新生的其中一员，他也不希望那个会叫他“老师”的、有些少爷脾气的青年去经历那九死一生。 没必要，不值得。 为了阿尔那种人，根本犯不着去以身犯险。 若是为了小米，那就更犯不着了。 他可能没有门路帮向往爱情和正常婚姻的小欧寻得一门好亲事。 事到如今，他觉着对方应该仍会选择门当户对的家庭，他离那个阶层太远了。 只有手术这方面的事，他还能够争取插手一下。 以前大多数咨询中，他都会建议客人在深思熟虑后选择项目。 可是小欧这样的情况，压根就没到要医疗机构做什么的地步。 有的人，想洗掉前任alpha的永久标记，纠结了几十年。 这几十年间，就算每一天都在因为自己后颈的那个不该存在的标记而痛苦，也会顾虑身体不去做标记清除手术。 这样的人不计其数。 小欧还很年轻，也没有太多经历，家里把他保护得很好，以至于他分不清孰轻孰重。 一场联姻，要是已经到了以命相搏的悬崖边，那就不应该是以他的狼狈而收场。 也煋觉得，游戏不该那么残忍，一定会存在更好的解决方法。 他相信，那个“被迫”认了小欧作学生的前台咨询人员，也会是这样想的。 “大家有什么好主意吗？”他看向了同事们，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医疗机构没有人会置身事外。 他们都是omega，大部分的omega即便不想小欧那样出身豪门，也会面对婚姻的分配。 这个地图好像就是这样，alpha常被强制征兵，omega只能顾及家庭，beta向来不被重视。 而ao的婚配问题，也是至关重要的。 他查过了，在几年前，刚因为连续不断发生的恶性事件废除了适龄ao按信息素匹配度分配婚姻的条例。 这对大多数人而言，是件好事。 但是，小欧可能宁愿与素不相识的高匹配度陌生a共度一生，也不愿与阿尔结婚。 童年的经历，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不过也煋在见到小欧之前，也没见过如此明显的例子。 在小欧的心中，有绝对特殊于“其他人”的两个存在。 一个是小米，一个是阿尔。 后者的分量，也许还更重。 第148章 影响 咨询台的座机响了，也煋看着铃声急切短促的未知来电，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儿慌。 这是谁打来的？ 又是抱着何种目的打来的？ 他觉得自己被这一系列的事搞得有些神经过敏了，但是还是接了电话。 就算他不想接，迫于这个角色的本能他也得接，这是“他”在医疗机构的工作。 “喂？谁？什么事？”他找了找人物的感觉，那人应该是会这样接电话的。 不是很礼貌，但是挺有效。 “我。”对方的说话风格是他熟悉的。 除了阿尔，这个剧情副本里就没这么惜字如金的人。 “有事说事，我这儿上班呢。”也煋看了一眼还没被翻转过来的牌子，觉得这个班估计是真上不成了。 况且医师们都没过那个迷药劲，现在也不可能会安排什么手术。 “小欧家。”这种需要解读的说话方式也真是够了。 不过某人都快习惯了：“你是说，小欧他家那边已经邀请你过去了？那可是鸿门宴——啊不是，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事。只是我们之间早谈好了的，你这时候可不能去，万一检测结果和信息素匹配度测试系统里的对不上，那不就完了吗？” “盛情难却。”阿尔再怎么厉害也是小辈，而且家里的关系和小欧家十分亲近，受到邀请不去确实是不太好。 第256章 别墅区总户数不多，因此两家算是邻居，就算不去，他也是要回家的，到时候回去路上说不定都要被拦下来做一个现场的测试。 也煋虽然心里明白对方确实有难以推辞的理由，但是这种关头可不是要顾忌人情的时候：“你要是去了，会害了小欧的，你忍心伤害他吗？” 这家伙估计不会吃“道德绑架”的路数，跟他说些“仁义礼智信”的东西他也听不进去，还不如就单纯从“爱情”之类的角度来上一上高度。 对方不说话了。 或者说，是说不出话了。 “我们现在，可是有着一个共同目标的，”也煋跟对方再次点明了他们会合作的根本所在，“我们都是为了小欧好，只要他好，我们就都放心了，不是吗？” 他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总之这点是必须强调的。 “你也喜欢？”对方的话却直接将也煋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给击溃了。 不是，在说这么严肃的事情的时候，就不要恋爱脑了好吗？ 他非常郑重地说：“我对小欧没有你那种心思，绝对绝对没有。” 这个剧情副本的主要角色，好像全是思路异于常人的恋爱脑。 在这里当什么“人生导师”，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这路已经走到这里了，恐怕是再难回头。 阿尔久久没有说话。 真人npc知道，对方是在想“为什么这人可以对不是心上人的人这么好”。 心理活动明明能够想出不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句子啊，咋说话就说不出来呢？ 到底是有意在装，还是交流障碍呐？ 算了，还是跟对方多讲两句吧。 小欧是自己的学生，阿尔又是小欧这么多年来的“同学”，那也就算是他的，呃，“师侄”好了，多说两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不是所有人都只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施以援手，就算是陌生人，也是可以帮衬一下的。”他想了想说，“当然，小欧肯定不是陌生人，他叫我一声‘老师’，我就觉着有必要帮他。这不是我的义务，但我认为我这么做会更好。” 其实，帮助主角玩家，就是他也煋作为真人npc的本职工作。 不过这种话，是坚决不能在饰演角色时说出来的。 对方还是没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也煋不会因为这种幼稚的行为而生气，他知道对方消化这些浅显的内容也需要一点儿时间。 毕竟这和他们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游梦》在各个地图的背景设定上是下了功夫的，在一些细节方面也有设计。 每个地图都有其特色，在此背景下成长的角色则会受到相应的三观影响。 他们的逻辑思维在其他地图的角色眼中可能很奇怪，但是放在这里又十分正常。 这就是《游梦》注重地图划分的原因之一，也是真人npc自行了解和融入当地社会环境的关键之处。 通过用场景内网络和现实中论坛获取的信息，也煋对这个以六种性别中的三大类为主要矛盾点的地图背景也有了一定的认知。 仅凭他个人的力量，自然是无法撼动这里数百近千年来的社会风俗与传统，谁让这个设定中的abo元素历史是如此悠久呢？ 他又不是什么能够一举达成伟大变革的英雄。 医疗机构的大家，想要帮助每一名在泥沼中求生的omega。 包括那名态度说不上好的前台咨询人员。 但是，他不是真正属于这里的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辅助主角玩家通关剧情副本。 他很清醒，没有玩过游戏的人，是不会轻易将自己代入游戏中的人物去的。 更何况他不是抱着娱乐心态来玩乐的玩家，而是正在扮演特定角色的打工人。 这是他的工作，在工作当中绝对有必要保持清醒。 就算表面上看来他身处其中并且深受其害，也不能一时热血上头就打算在这个地方大刀阔斧地进行什么改革。 所以说，为什么在一个游戏里面要有这种麻烦的背景设定啊！ 婚姻引发的问题本来就可大可小，不过在牵扯到多方势力以及社会现状之后，一两个家庭的内部矛盾就快要变成一场即将打响的战争了。 没有真正玩过游戏的也煋，误以为所有游戏都是轻松愉快的。 他认为大部分人都是图个乐才会去玩，要不怎么叫“玩游戏”嘛。 但不可否认的是，反乌托邦游戏和心理恐怖游戏大多并不会显得“轻松”，游戏中也有着令人感到压抑的存在。 只是好的作品，往往会让人在简单游玩之后，引发更加深刻的思考。 有的人甚至能在一些游戏中，领悟到许多自己生活了几十年都没有弄明白的人生感悟。 也煋觉着阿尔那边应该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种时候要是应邀前往小欧家，那对于小欧绝对是一场灾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阿尔心中，小欧的父母兄长可是他的岳父岳母大舅子，分量估计挺重的，甚至还是需要“讨好”的人。 也不知道阿尔会不会背弃他们之间的“盟约”。 虽说那是并不怎么牢靠的口头协议，但是他觉得自己可是相当真诚地向对方表达了合作的益处。 就算是阿尔那样的人，也总该明白，在这个时候离小欧更近一些，就是在把心上人推得更远吧？ 第257章 看他对小欧的态度，应该不是什么会伙同对方家里人玩什么强取豪夺的家伙——但愿不是。 也煋想起了上学时曾有同学偷偷带到学校的漫画，当时可是在自己班上掀起了好大一阵的轰动。 那本漫画的内容，令他们一众乖乖念书的中学生大开眼界，给他们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他担心阿尔最后就朝着那本传阅遍了整个班里的漫画书中最后牢底坐穿的男主的路一去不复返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现在的劝阻，可就算是在救人了。 不行，还是放心不下。 刚好同事们还没完全恢复，医疗机构决定临时放半天假，他只要给原本预约了今天来的客人打完致歉的电话就可以收工开溜了。 走出医疗机构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去了，万一那边有设埋伏，那自己就是羊入虎口了。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救出小欧，就必须往他家里去一趟。 可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正当也煋一筹莫展的时候，意外的援助却出现了。 “今天不上班啊？”一辆车停在他所走的人行道旁边。 嗯，一辆非机动车。 更准确的说，是一辆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自行车。 “王姐，你没事就好！”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直接把刚停好了车的人说懵了。 “我当然没事啊，怎么了？”王医师一脸困惑地看着对方，“总部那边有突发情况，放了我们半天假，我就出来骑车逛逛。你呢，怎么‘翘班’了？” 也煋叹了一口气：“说得好像谁没有半天假一样，我们也放假了，就是不是什么好由头。” “哦？”王医师秀眉一挑，“说来听听？我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怎么过的。” “可别提了，就是王姐你不在，才让坏人钻了空子。”他将口袋里的胸卡递给对方。 王医师十分讶异地接过：“我丢半天了，咋会在你手上？还有，那个‘钻空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没事吧？” 他们医疗机构能碰上的“坏人”可是数不胜数的，毕竟与他们结仇的alpha甚至是beta和omega都说不出到底都有谁，可以说是每天发现新仇家。 因此，她没有去细究那个所谓的“坏人”究竟是谁，而且就算现在知道了也不能采取什么行动。 自己的同事们都有着应对这种情况的丰富经验，大概是已经解决了。 第149章 装备 也煋简单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王医师听得攥紧了手中的胸卡。 “你是说，你那个‘学生’的心上人竹马，假扮成了我的模样混进咱们医疗机构，然后还迷晕了除了你以外今天当班的所有人？”她震惊不已。 医闹在他们医疗机构是相当普遍的事，但是这种事，她还是闻所未闻。 果然是招惹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作为地图土著，王医师更清楚那些人有多可怕。 看来这一次，他们是惹上大麻烦了。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这不是眼前同事的错，帮助有困难的omega是医疗机构的每个人都会做的事，也是他们在这个岗位上应尽的责任。 就算那位客人最后没有选择在他们医疗机构做手术，他们也不能放弃伸出援手。 在这个社会上，omega本身就较为弱势，因此更要团结起来、互帮互助。 而且像是强制o与a结亲的事，现在已经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行为了，虽然还称不上违法，但是制止这种行为在道德上还是占据优势的。 “你要小心，这样不给他们面子，接下来可就危险了——对了，你就这样出门？”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后说，“有穿防弹衣吗？” 也煋表情呆滞：“有这么夸张吗？这可是在大马路上，他们敢开枪？” 这个地图到底是个什么背景啊，他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防弹衣，自己去拆散一桩婚事，就会被打成筛子吗？ 不过，坏了人家的好姻缘是件缺德事没错，但破坏本就不好的孽缘，也许就能算作是好事一桩了。 说不准，还能算是“救人一命”呢，他这是在行善积德。 “那，我有什么可以领取的装备吗？”想到以前看同学打的游戏里，一般都会有给发各种护甲和武器的npc，难道今天他就碰到了？ 虽说自己是真人npc不假，但领的专属装备能和商城里拿来的氪金道具一样吗？ 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同的。 就像是一些与任务相关的特殊道具，要是玩家都能通过充值买到，那就没必要一环接一环地做任务了。 他有在论坛上看到过，自己扮演中医的那个地图其实还有常规走向的剧情——不过不算是剧情副本，就是一个链型连环任务。 任务达成的条件是将千辛万苦找来的特制解药注射成功，注射对象和药剂外观在一开始是不会透入出来的，必须在游戏过程中查找和总结，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至于那解药是怎么来的，就是完全不重要的事了，据说好像是根据前面任务完成情况导致的不同走向决定的，每名玩家的游玩体验并非千篇一律。 当然，有一些喜欢全剧情收集的玩家，确实会重复地刷同个任务，试图将每一种走向都走一遍。 也煋自己不玩游戏，所以他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执着于反复玩同一个任务，就为了每次看到偏差不过一星半点儿的变化。 第258章 要知道，在这样的设计中，有时候不同的选择只会带来极小的改变，而且这种游戏还不好存档，刷了半天可能只是要改动一个地方，但是全部内容都要从头走一遍。 这在他眼中是得不偿失的，有那个时间，可以玩多少个别的地图和新任务啊。 可在部分爱好者看来，既然决定了达成这个任务，就一定要看到这个故事可能出现的任何一面，如果没有收集齐每一面的话，这个故事就是不完整的。 角色的台词、场景的变化，都会因为每一次细小的不同之处而发生改变。 哪怕只有一句台词的差别，也会有人不断努力只为看到这个故事的全貌。 某真人npc认为，自己的策划同事也许会因这种事而感动，从自己岗位的角度出发，这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了。 他本人就是npc，要是玩家为了看他的不同反应，考他的随机应变能力，反反复复做出不同选择，他又该怎么办？ 不过在他负责的剧情副本里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能被那样一遍又一遍刷剧情的，只会是由程序控制的npc。 在也煋的眼中，那些npc或许都比公司里的一些人更像是自己的“同事”。 毕竟是在几乎相同的岗位上的嘛，那就算是他异次元的同事了。 “装备？你能不能领暂且不论，要先看看咱们医疗机构有什么。医疗器械不用想都是不能外带出去的啊，危险的药物也不行。我想想啊……”他见王医师真有在认真地想，不免两眼放光。 哦，要出现了吗？ 传说中的重要道具——获胜的关键所在！ 有了称心如意的装备，那肯定是事半功倍！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单手扶在自行车把上，另一手托腮作思考状的王医师。 “对了，是有一个，”她一拍手，“不过是很早以前留下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而且，能派上用场的场景相当有限，从总部发到医疗机构至今好像就没用过几回。 也煋闻言加深了自己心中的期待：“是什么啊？防御道具？还是武器？” 没办法，连“防弹衣”都得穿在身上，现在就算跟他说最终的通关条件是将阿尔和小米都打倒，他也只能扛着武器上战场了。 “嗯，都不是，”王医师摆了摆手，“充其量，算是个‘信号弹’吧。” “啊，仅仅是这样而已吗？让我在不敌的时候摇人？”他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就是怕援军无法及时感到。 起码让自己有能够多抗一会儿的装备才是吧。 王医师压低了声音说：“能摇来的可不是一般人。” 在她的印象中，由于使用的条件确实苛刻了一些，真能用上时的待遇也会较好。 至少不用向平时请求援助时那样卑微。 “那是什么人？”他也学着对方的音量小声说。 两人像是在街头接头一样，只是对的暗号是连自己都说不明白的。 “嗯，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精锐中的精锐，非特殊情况不出动的那种。”工龄不到十年的自己能够了解到这么多，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那装备虽然能用上的时候不多，但是放在医疗机构镇个宅还是够用的。 也煋不确定这种装备自己配不配装备上：“那什么，那装备，我用够格吗？” 对方非常直白地说：“我看够呛。” 好吧，也能猜到是这个结果了。 自己所扮演的这个人设，入职医疗机构的时间不长、资历不深，职位更是边缘。 这人要不是腺体切除后找不到工作，估计在来的第一周就会感到劝退。 毕竟在这里要面对的工作，可是常态下难以想象的离谱。 如果你是一个爱好八卦的人，那坐他的这个位置绝对不亏，每天各种瓜能吃到饱。 只不过，坐在这个位置也最容易被波及，若是事态发展到殃及池鱼，那咨询人员就会是首当其冲的那条鱼。 也煋没有相关的体验，但是通过这个角色手机中的日记还是了解到了不少曾经发生过的事件，也通过这种方式知晓了对方的部分内心想法，在扮演这个角色上就能做到演得更加贴合。 这不是他想当卷王有意加班，而是在游戏里并非时时刻刻有剧情需要走，在剧情副本核心玩家们忙着自己的事无暇来找他麻烦的时候，他就只能坐在工位上看手机解闷了。 还别说，这手机真不是白看的，那些日记什么的信息也不是策划部的同事们闲得发慌瞎写的，每一段都能串上，对应了咨询人员每一阶段的变化。 他不是专业的演员，但明白扮演一个人物首先要了解这个人物。 要是连他都说不上来这个咨询人员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别人就更看不懂了。 在剧情走向的限制下，他不可能在充当每一个角色的时候都“做自己”，那样对玩家而言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可是放在他这个真人npc身上就是不专业的体现。 他的确是没有系统学习过表演和如何在游戏里当好一个npc，犯点儿小错误也是能够被理解的——在他成为业内领军人物之前这样说还说得通，不过现在不行了。 作为真人npc这个新兴职业的佼佼者，他被一些看中了这个职业并想要一举成名、迈向成功的人视作榜样，那就要有身为榜样的意识。 第259章 不说要做得有多好，怎么的也得做到让人轻易挑不出刺吧？ 要是一眼就看出他不但演技差还没有把握住人设本身，那不就砸了自己和游梦的招牌了？ 他现在几乎就是公司的灵魂人物、活字招牌了，自大一点儿说，就是游梦没他不行。 全息游戏当下发展得不错，《游梦》又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一款，再加上自己这个真人npc的几回出圈，可以说是知名度和口碑都赚了不少。 在这种时候，眼红的人倒是少了，试图效仿的人却多了起来。 原本无涯那边还想过要把他挖过去，如今干脆照着他的模样培养了好几个真人npc，打算在数量上就占据优势。 只可惜，这是行不通的。 第150章 真实 也煋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一行有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充其量就是恰好符合了一些玩家对游戏的真实感需求。 说到游戏中的真实，他就想起了某次会议上林姐和面试官之间的争论。 那次是为了什么而开会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应该是和自己有点关系，不然他也坐不进那个会议室。 小会议室本身就没多大，他们仅有的三个人又坐得特别开，一开始还像是在公有自习室般相安无事，写写画画提提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就这么水过去了也好。 开会嘛，没必要非搞得像是一场要决出胜负的辩论一样，能够达成共识自然是最好的了。 但是那两位领导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平日里乐乐呵呵的两人那回可是相当罕见地争辩了半天。 当时在场的第三人也煋，觉得自己就像是学校里以前放过的公益短片里的小孩，面对父母吵架却不敢站出来说什么，只能默默承受其实压根就没有打到自己身上的炮火。 “画面做的真实，难道不叫真实吗？你是说，我们花大价钱去做这些场景，都是白做了？”林姐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这次的矛盾不是她先挑起的，但某个没有卷入这场纷争的人可以作证，最先摆出一副“这事今天要是掰扯不完就一个也别想走”态度的绝对是这位。 “你真实也要真实得有逻辑啊，”面试官两手一摊表示奉陪到底，这人在游戏方面有自己的执着，当然是毫不示弱，“哦，做那么多以假乱真的场景，却连个交互都做不到，那就是水中月的虚无感啊，谈何真实？” “可是你那样连最基本的拟真都做不到的难不成就真实了？合着我想把游戏画面的呈现做到尽善尽美还成了错了？”林姐两个反问直接抛了出去。 全息游戏要追求虚拟中的现实感，因此她认为就要把每一处的感官细节打磨到位，谁知道这家伙却出言反驳。 当今的全息游戏，有哪一家不是争着抢着将游戏内建模做得更加写实逼真？ 要是照他说的，交互性比仿真的精细画面重要，那他怎么不提议把游戏改成像素风？有一些像素风游戏的交互可强了，她又不是没玩过。 也煋才是真没玩过游戏的那一个，听了半天也弄不明白他们究竟在争论些什么。 要说真实性的话，确实也是他的工作，毕竟真人npc最开始就是为了提高游戏的真实性而存在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在游戏里加入一个说是npc主观能动性比npc强，说是玩家却又是游戏内部人员的人进去，就可以提到真实程度啊？ 他是做这一行的不假，但这也不意味着他就可以懂得其中的道理。 让一个自身不玩游戏的人明白这些，似乎是不太容易——反正他听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 两位领导间的争执，他管不了，争论的话题他更插不上嘴，于是只好干坐着。 等到熬到了规定的会议结束时间，他就有机会开溜了，还是先养精蓄锐一下，方便到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这个人少却窒息的会议室。 “谁说只有精致生动的画面才会吸引玩家的注意力了？”面试官在屋内环视一圈，一眼就看中了准备小憩一会儿的某人，“你看也行，他的表演那么僵硬，和通常追求的灵动自然可以说是半点儿搭不上边，但是，玩家们可不就喜欢看他的表演嘛，多有趣！” 听听，这叫什么话？ 怎么听都不像是夸人的，可在这个语境下还真就算是夸了，而且还是暗中带了拉拢意味的那种。 也煋没想到自己坐得这么边、把存在感降得如此之低，竟还会被波及。 不，已经不仅仅是“波及”这样简单了，那是要把自己彻底牵扯进去的样子呐。 “呃，我那也是无意之中达成的‘受欢迎’，不是刻意为之的啦。但是游戏制作，应该是要一步步规划好的伟大工程吧？”他自知对游戏不是很懂，说多错多，就准备把自己给摘出来。 这种时候可不能下场，他对此并不精通，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估计又会成为新一轮“辩论”的素材。 说出来的话被人当枪使这种事，他以前也在学校里遇到过。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自己时时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可是同学们都好像忘记了那件事，玩得都挺好的。 事情好像就那么过去了，没有道理的发生，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卷入，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收场了。 大概在那个年纪的大家就是这样吧，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第260章 他看了眼时间，里会议结束还剩不到十分钟。 可是想要安然无恙地熬过这一段时间，不是一件易事。 “小煋，那你说，真实感最直观地体现在哪一方面？”林姐见那家伙居然敢妄图把自己手底下的人拉倒他的阵营，实在是坐不住了，“你在游戏里待的时间最长，算是我们的一线人员了，就由你来说说好了。” 面试官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千万不要有压力哦，说你的真实感受。” 精致的假象就算再完美，也是一眼假，连也行这种纯外行都能感受到吧。 就好比是制作了数只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哪怕是细致刻画到了它们翅上的鳞粉，也改变不了无法交互就等同于不存在的事实。 看到了蝴蝶的玩家，或者会想去补，却发现那些蝴蝶跟幻象似的，怎么也碰不着。 这在其他游戏里或许还情有可原，毕竟游戏的本身并不是围绕蝴蝶展开，将其当作一个象征意义的标志也说得过去。 但是在全息游戏里，这就是非常致命的一点了。 全息游戏的玩家，可是会把游戏看作是自己所在的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要几近真实，但又要与现实有所区别——否则就失去玩游戏的意义了——这是很难平衡的关键之处。 也煋忘记了当天林姐和面试官最后是谁赢了，也许他们都没能成功说服对方，各执己见地离开了。 他只知道，当时踩着点逃出小会议室的自己相当狼狈。 想着想着，他就晃晃悠悠地跟在王医师的自行车后头来到了医疗机构的后门。 看着眼前满是锈迹的小铁门，他觉得这和他们招牌落灰的正门还蛮搭的。 就是那种，看上去就像是没什么生意的感觉，可以用来麻痹敌人。 “从这里走进去就是仓库了，”王医师示意对方赶紧跟上，“你以前没来过这里吧？” 咨询人员确实没来过：“正门归我管。” 这“管”到了什么程度呢？ 就连门上告知大家医疗机构是否营业的牌子，都是由他来决定挂哪一面的，可以说是很厉害了。 也煋走进去之后才发现，仓库的门虽然看上去很小，但里头的空间却是出乎意料的大。 所以，医疗机构的所谓“里屋”，究竟占地多少平方米呢？ 在地图中，就只是简单地冠上了“里屋”，可是除了他的“办公区域”外，医疗机构的所有地方，好像都算作是“里屋”。 这不会是在排挤他吧？ 不对，要排挤的话，也是在排挤前台咨询人员，而不是自己这个来饰演此人的真人npc。 “那个装备一定被藏到最隐蔽的地方去了……”王医师没有向谁汇报，而是直接带着需要装备的同事悄悄翻找了起来，“这里都藏着些什么宝贝？” “我们这样乱拿，不太好吧？”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煋的手还是找了起来，眼睛也在找寻着有可能的物件。 对了，那个装备是什么、长什么样，自己都还一无所知呢。 光凭直觉瞎找，难道能找出宝贝不成？ “王姐，咱们医疗机构的那个装备，外观大致是什么模样啊？我这两眼一抹黑地也不好找不是。”他问快速翻找了三个货架，一看就很熟练的前辈。 被问到的人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快速寻物模式：“我不清楚具体哪个是，但能分辨出目前看到的哪些不是。” 也煋算是明白了，合着对方也不知晓那件装备的真实面貌，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和主观的猜测。 不过既然说是类似“信号弹”的东西，那应该是电影里看到过的那样吧。 从小学校就偶尔组织看战争片之类的影片，其中也有用信号弹示意队友取得胜利或弄巧成拙反而助敌方大获全胜的桥段。 这么看来，信号弹确实也挺重要的，在关键时刻甚至可以起到决定性作用。 仓库不小，其间物品更是不少。 除去一些一眼就可以看出不会是要找之物的医疗用具，能找的部分仍是多。 他晕头转向地找了半天，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徒劳无功”吧。 翻了不知多少个架子了，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的物品。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以前看同学玩钓鱼游戏时，明明看着水下是条鱼，结果去钓上来一只雨鞋这样的事。 那雨鞋好歹还知道装一装鱼能被钓呢，这儿是连错认的机会都不给他。 第151章 保险 虽然可疑的物件也煋没有找到，但是可疑的保险柜倒是发现了一墙。 对，一整面墙都是保险柜，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银行，或者是以医疗机构门面作伪装的什么随便一猜就不合法的地方。 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保险柜——其实根本就没在现实中见过。 看着那面墙，他有些语无伦次了：“王姐，这，保险柜墙，在里面吧绝对是，呃，我说那东西。” 保险柜为了保险起见，自然是带锁的。 而这种锁他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开了。 “王姐，我要不帮你拿个听诊器？”也煋见对方直接上前去尝试打开最近的一个保险箱，不免感到一阵心惊。 电影里一般都是这么演的，带着个听诊器，就能一点一点摸准正确的打开方式了。 第261章 但是，失败了也可能会有危险发生。在仓库里自爆是不太可能，不过响个警报什么的还是大有可能的。 况且这是在游戏里，多不合常理的事都可能会发生，就算打开了保险箱发现里面是一个可以被玩家顶在头上闪闪发光的称号，他也不会有多惊讶。 有的时候，好好的游戏愣是被发展成了寻宝一样。 不玩游戏的他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玩家任务做到一半就把其他玩家和引路的npc丢下，自顾自地开箱子去了。 那些所谓的“宝箱”，十个里能开出一个不是空的就谢天谢地了，要真指望着这能开出啥宝藏，那就不妙了。 他在论坛上看过开箱上瘾的玩家，已经到了一种控制不住自己开箱冲动的地步了。 就算是在一些需要战斗的地图里，他也能在和队友们一起下副本的时候屡次掉队开宝箱，见一个开一个，见不着就去找一个，反正不开就难受。 不过嘛，在副本里捡捡有用的道具也合理，后续可能会派上用场，就当作是收集物资好了。 可是有的人会上头到就连队友们在奋力打副本boss的时候，也跑来跑去开宝箱，好像自己是来趁火打劫的一样。 这种玩家自然不会在论坛上自述，要是被发现了可是会被举报的。 游梦的官方论坛早就绑定了用户游戏账号，举报还不是仅限于论坛的，就连此人在《游梦》里都会受到影响。 例如，降低信用分，难以进行交易，可接副本任务的等级下降，组野队时不好匹配。 也煋明白这种人肯定是自找的，游戏里有这些措施也是为了限制这种只顾自己快乐、不顾队友死活的行为。 开宝箱什么的，在打完之后连带着打怪的掉落一起捡不好吗？ 拾荒者都没有这么爱所处乱开宝箱吧？ 而且，论坛上有不少玩家也说了，那些人最容易开出宝箱怪，开出了还不打，就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丢给队友，然后自个儿又逍遥快活地去开新的宝箱了。 甚至到最后结算的时候，这种人一点儿力没出，却是拿了最多东西走的——开宝箱的收获算个人的，打怪的掉落平均分、经验值按贡献率给，算下来，简直血赚。 这也是为什么在有举报机制的前提下，还会有这么多痴迷于开宝箱的玩家的原因了。 也煋看着王医师开保险箱，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开宝箱最多是开出个宝箱怪或是一时的诅咒，但是开保险箱要是开不好，真不知道会怎样。 “听诊器？”对方直接从包里翻出了一个，“不用了，我自己有。” 医疗器械时刻装包，可是她的职业素养。 也煋目瞪口呆，那么小的一个看上去只能起到装饰作用的包里，居然还放着听诊器？ 虽然她是医师没错，但这也太奇怪了吧？就像是屠夫通常也不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剔骨刀吧？ 而且今天她还不当班，去总部到底要学些什么啊？学听诊器的一百种用法？ 他看着对方一脸严肃地带上听诊器，气场全开。 这是，要开始展现实力与技术了吗？ 真希望能开出些好东西啊。 只见王医师摁了下听诊器中心，一道激光就出现在了听诊器的最末端。 随后，她便用这道激光切割开了保险箱。 什么？！ 这啥啊，光剑吗？有这么扯的吗？ 而且这保险箱既然用个听诊器就可以开，那就是一点儿也不保险啊，这里听诊器什么的不有的是？ 这游戏是这么奇怪的吗？这也太辜负他的期待了吧！ 玩家要是发现，自己原本以为能看一场屏息凝神地解密，却一下子画风突变直接成了科幻片，那不会失望才怪！ “不是，王姐，你这样开了保险箱，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吧？”这哪里是开保险箱啊，这是给保险箱开瓢啊。 整个门都被切割下来了，切口还挺平整光滑的，看来是练过。 “没关系，在换个新的就好了，费用我来出。”对方将保险箱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就像是烤鸡前掏空内脏一样。 也煋凑上去看：“这是？” 这看着也不像是“信号弹”啊？ 感觉是蛮稀奇的，说是稀有道具他也能信。 “应该就是这个了，”王医师收起了听诊器，“你拿好，在最危急的时刻可以试着用一下。” 这个能不能用、用了起不起效还不好说。 “应该？”也煋捧着那东西，像是在捧着一个即将就要结束倒计时的定.时.炸.弹，“王姐，你不确定吗？你是怎么知道‘应该’是这个的啊？” 这不会是猜出来的吧？ “那我能是猜的吗？”对方将切割下来的保险箱门板暂时安了回去，确认了一下不细看确实察觉不到痕迹。 他觉得自己的心声好像被读到了，但也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不是猜的就好……” “这是直觉，”王医师一本正经地说，“非常有用的直觉。” “靠谱吗？”他不信。 对方点点头：“当然。” 好吧，也煋觉得这段对话他是坚持不下去了。 单凭一个直觉，就让他拿着医疗机构仓库保险箱里的不明物品走，这也太草率了吧？ 别到时候第二天，大家放假一回来，发现他俩双双因为进门时左脚先迈入就被开除了。 第262章 甚至不会仅仅是开除这么简单，看王医师刚才用的那个堪称武器的医疗器械就知道这个医疗机构有多不好惹了。 没办法，他只好拿着对方硬要塞给他的“信号弹”从后门又出去了。 “王姐，这个该怎么用啊？”连张说明书都没有，他也没接触过这些，系统也没有给提示，这游戏道具都如此神秘的吗？ 被问的人也不清楚：“我也不懂，好像是有触发条件的，但具体条件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种宝贝只有高层才能掌握其中奥秘，她能打听到那么多就已经不容易了。 “你就，先看着用吧，万一遇到了实在应对不过来的危险，绝对要试着用啊，没效果就都试几次，命比面子重要！”她怕对方觉得在敌方跟前用不了道具尴尬，忙叮嘱了几句。 也煋明白自己不是那么死要面子的人，逃命和体面相比，那当然是逃命更重要啊。 而且自己在观看录屏的玩家们眼中，什么脸没丢过，早就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 向王医师道谢＋道别后，他就踏上了前往别墅区的路。 可不知道是这条路有魔力还是他今天运势有问题，在他走在半道上的时候，身边又停了辆拦下自己的车。 只是这次可不是什么自行车，而是一辆一看就价格高昂的豪车。 别问他是怎么看出价格的，那车就差在车头写上“我好贵”三个大字了。 “小欧家？”车窗只留了条缝儿，可他还是听清了车内人说的话。 不用看车里坐的是谁都知道。 “对，我是要去小欧家，但是你别去，你现在去真不合适。”他对着贴了防窥膜的车窗说话，觉得自己看上去像个自言自语的傻子。 而且这段话要是自言自语的话，那逻辑该有多不通呐。 “一起。”对方直接用行动证明——开了车门锁。 这对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了。 也煋十分无奈：“不是，你到底懂不懂现在小欧的处境啊？要是我们一起去了，那才会出大乱子呢！” 这都什么脑回路啊，一个是不能去的人，一个是只能偷偷去的人，俩人绑一块儿了，难道就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 这不是瞎胡闹嘛！ “顺路。”说话这句话，对方就连车窗的一条缝儿也不给留了，一副“要不就上车，要不就免谈”的架势。 站在车门边的某人就不理解了，明明是对方先停下车搭话的，这么这好像有成了他上赶着跟对方聊？ 而且这个人的说话方式，让人怎么聊啊！ 就阿尔这张嘴，小欧能喜欢他才有问题呢。 小米虽然人品是不怎么样，但起码会说一两句好话，听上去心情也能稍好一些。 而这家伙，跟他说话还需要做阅读理解，这那是自家学生那个恨不得全世界都哄着自己、惯着自己的小少爷能受得了的？ 也煋觉得，小欧不喜欢阿尔，绝对是阿尔全责。 而小米喜欢阿尔，那估计是喜好怪异。 第152章 顺路 也煋最终还是坐上了阿尔的车。 要说是顺路，那还真没说错，毕竟阿尔和小欧住在同一片别墅区，坐车总比他腿着去要好。 但是原本他也能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用地图传送。 而不是向现在这样坐在车内浑身不自在。 奇怪，这车子的内饰是他从未见识过的豪华，体感也确实舒适，可就觉得坐不踏实。 哦，这大概率是驾驶员令他觉得不踏实。 他原本还没想到，阿尔竟然是会自己开车上下班的。 还以为这人配有司机，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车接车送，没想到会是自驾。 这人，该不会故意开出车祸来，要与他同归于尽吧？ 也煋的这个想法不是毫无缘由的，阿尔之前和小米做的那些事，就已经说明这家伙可能不是什么正常人了。 不过，这么好的车子，应该是很耐撞的吧？ 自己在后座没有安全气囊什么的，会不会更危险啊？ 没有过多少私家车体验的也煋有点儿恐慌，他对这方面的应急避险压根就没研究。 他一时忘了这是游戏，也不知道是吓忘的，还是车内场景过于真实导致忘的。 这辆车确实做的不错，一看就不是只在这一小段剧情里用的道具。 他记得自己好像在论坛上见过这辆车，尤其是前面的那个摆件，好像是另一个剧情里的重要道具。 这么看来阿尔也不容易啊，甭看在人前多风光，实际上，车不但要自己开，还要和其他npc共用。 啧，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就连游戏里的角色也不例外呐。 车内的细节是被许多玩家称道的，不仅做得很真，而且功能也齐全。 据说这里有个暗格——开了，里头确实有个小盒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看来这还真是同一辆车，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尔家已经没落到要去租车充门面了呢。 坐了没多会儿，别墅区就到了。 也煋看着向自己敬礼的安保人员，觉得自己搭乘这趟顺风车，至少是不用考虑如何混进去。 同一种法子用多了，他也是会腻的。 “快到了快到了，你别开过去，让我在这里下就行了。”他见小欧家再过一个拐角就要看到，连忙喊停。 第263章 要是让小欧家里人看到他从阿尔的车上下来，那可就更说不清了。 “回家。”阿尔靠边停下，开了门锁。 “好，你会回家就好，回自己家啊，这几天都别从小欧家门前经过。”也煋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刚才他看了路，就算避开了小欧家前面的这条，也有四通八达的道路呢。 这个别墅区的住户不多，路倒是修了不少。 或许是这群有钱人中，难免有一两个是仇家吧，最起码也会有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都说，冤家路窄，那为了让冤家不聚头，特地在设计的时候就加宽了路面、加多了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也煋走下车，左顾右盼了一阵确定没人看见自己，便从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路走到了小欧家的“秘密通道”。 这个“近道”还是阿尔刚才在车上告诉他的，据说能够直接进到小欧的卧室。 他当时就惊了，打算直接报警把这家伙抓起来。 alpha掌握进omega房间的特殊路径，这在这个地图里绝对是极其严重的吧！ 阿尔也打了补丁，说那只是小时候还玩得好的时期走过，后来长大了就再没用过了。 也煋能看出来，对方并非不想再这样做，只是有考虑到小欧的感受而已。 考虑了，但不多。 如果真要小欧来说的话，他大概会希望阿尔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事与愿违，不仅会出现，还会以“未婚夫”的身份出现。 刚定下来的那个时候，小欧可是在家里和学校都大闹了一场，在圈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算是出了一回名。 那时候事情闹得两家连订婚宴都不好意思办，才给了也煋试图直接劝两家取消联姻的可乘之机。 在这些人的眼中，要是已经办好了订婚宴、邀请函上的人都到场看过了再说不结这婚，那绝对是非常难看的，甚至会让他们觉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还有就是学校的事，原本学校里是不会重视在校学生订婚与否的，这在大学校园里实在谈不上是什么新鲜事。 可奈何小欧就读的是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是为全帝国培养最优秀的“妻子”的地方。 而小欧的“未婚夫”又是阿尔这样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自然就受到了校方的关注。 当时都还没有正式宣布什么，学院里做宣传工作最为积极的那一拨人就用这件事作噱头，直接发到了学校的招生网站上，好为自己学院招揽一批好生源。 这年头，不愿意走传统omega路线的学生多了起来，报考都不愿意报omega学院，偏要去学那些beta甚至是alpha才学的东西，让他们损失了许多生源。 好在这一届有个小欧这样争气的学生，可给他们学院增光添彩了。 小欧得知他们的做法之后，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直接就放言要起诉学院。 本来他就讨厌阿尔了，身边那些敢开这个玩笑给他找不痛快的人他都绝交了，并且告诉了全班人不许讨论这件事半个字，不然就小心小心自己的学籍！ 可是，他居然没有躲过校方的背刺。 在这种时候，学校要保护学生隐私才对吧！ 最主要的是，事件的主人公可是他小欧，学院里也是收了自己家赞助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父母兄长早就跟学校联系过了，这也是他们商量好后放出来的宣传文案。 若是小欧家里真不让，学院就算属于全帝国最权威的帝国大学，也不敢这样去做。 他们得到了许可，得到了计划这场联姻的人的许可。 至于闹脾气的小少爷，就任由他去闹吧，反正只要他家里不帮他，那他也什么都做不成。 此时的小欧，正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不信任自己，都让他们看到信息素匹配度的结果了，他们还不相信，还要再测一次。 官方给出的结果，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自己和阿尔不般配吗？ 他们就是想要联姻，就是想要拿他还钱，那些都只是借口、借口！ 他忽略了那个所谓的“官方数据”是自己和老师去托人修改后的结果，只觉得家人这么些年来对自己的爱都是假的。 一群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养大一个omega，就是要靠决定这个omega的婚姻来谋取利益的吗？ 那他宁愿自己不是omega——对了，他本来就不该是omega的！ 小米，小米他好像是喜欢alpha的吧？ 以前和他一起玩的时候，有听他说过理想型的alpha。 是了，自己应该是alpha，应该要是alpha才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米，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呢？ 刚刚还一脸愤怒的青年omega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气愤的模样了，满满都是甜蜜。 嗯，自己要是alpha，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小米表白，不用担心被他以性别为由拒绝。 其他拒绝的理由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一点是他没法选也没法改变的，要怪也就只能怪爸爸妈妈和这该死的第二性别了。 “咔嗒。” 不起眼的小门开了。 小欧没有察觉到，还捧着脸陷入在自己的幻想中。 小米也喜欢自己就好了，嗯，两情相悦的感觉一定很棒吧？ 也煋从小门里钻了出来。 第264章 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阿尔说自己长大后就再也没有走过这个门了，感情不是分化后有了性别意识，而是越长越高大不方便过这种狭小的门。 费半天劲才通过那条简直就鼹鼠挖的道，真是太不容易了。 当初在宴会厅里爬通风管道的时候，可没这么累。 “小欧，你家这装修是几十年如一日不翻新的吗？这暗道在你这个年纪走，就有点儿费力了吧？”他以为学生感知到了他的到来，于是就没多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小欧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不轻，“谁？谁！” 不走寻常路的访客走到对方桌边：“没谁，就只有你老师我。” “呼——”小欧这才从惊吓中缓过来，“老师，你吓到我了。万一要是吓坏了我，就你那点儿做前台的工资，是付不起我的医药费的！” 很天真，很有杀伤力。 只不过那是咨询人员的工资，不是也煋的，他并不在意。 就算医疗机构发工资了，也到不了他账上，他顶多是代领一下，就像是快递代收人一样。 “你还是长点心吧，一个大活人进你房间都无知无觉的，上次被绑架也不是偶然吧？”老师对这个学生很是操心。 毕竟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学生，还是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那一种。 第153章 饭菜 这个房间也煋来过不止一回了，轻车熟路地从不起眼的角落搬了把小板凳来坐。 嗯，好像腿没地放。 他之前看到这个五颜六色画着花的木头板凳就想尝试一下，果然还是低估自己、高估对方了。 小欧看着自己上小学以后就不再坐了的小板凳，欲言又止。 比自己还高一些的老师坐上去后就更显得板凳小了，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执意要留下它来。 要是换一个高点儿的凳子，老师就不会坐得这么不舒服了。 咨询人员不知道，某个小少爷已经在计划叫人去买高脚凳了。 若是知道了，那一定会阻拦对方。 “老师，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小欧很乐观，觉得对方既然能进来，那就一定能带自己出去。 原来被“劫狱”是这种感受啊！ “你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救’的？”也煋故意这样说。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高塔上试图帮助对方“离家出走”的，呃，游侠一样。 不过小欧的房间并不高，暗道也不需要什么魔法就能出入。 原本都激动到站起来了的小欧，一听这话又坐回去了：“不救我，那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哼，自己也不指望谁救！爸爸妈妈哥哥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他们也不可能把那个人绑来做这个检测。 对了，那家伙应该会很乐意来的吧？ 毕竟他上赶着要跟自己联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欧一想到阿尔表情就控制不住了，一看就是厌恶至极。 也煋不太清楚为什么这阴晴不定的小少爷独独对阿尔那个alpha每次都没有好脸色，这绝对是相当特殊的对待了。 连自己这个“老师”有的时候都会遭他嫌弃呢，也就提到阿尔和小米的时候对方的情绪波动方向最一致。 就是恰好一正一负，要是不说，还真不知道这仨人是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 “你家里邀请了阿尔来，这事你知不知道？”他试探着问了一嘴。 小欧家里的情况还真不好说，家长个个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样子。 “邀请他？”小欧的反应在问者的意料之中，“他敢来！” 明明已经有官方的信息素匹配度数据了，可是他们还不信…… 那种才面世的试纸，更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吧！ 也不懂得是怎么想的，居然要给自己用这种测试方式…… 他们就是想要让自己早点儿和那个人结婚，好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赚回这么些年养育自己的钱！ “老师，他可不能来我家！”小欧有点儿慌了，但更多还是气。 既气家人，也气自己。 要是自己不是omega，就一定不会遇上这种事了。 如果自己把腺体给切除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他又打起了动刀子的歪主意。 也煋看到了对方角色的内心想法，叹了一口气：“小欧，那个手术我劝你还是放弃。” 太危险了，就算是不愿意结婚，也不能就这样赌上一生。 那个学术就算是成功了，副作用、后遗症什么的可是一个都不少，堪比在鬼门关过了一圈又一圈，简直就是流连忘返。 他在控制这个咨询人员这个角色的时候，也觉得身体总是有点儿不舒服，尤其是后颈，一会儿发酸一会儿发痒。 好在他是可以调数值的，也不会真难受到影响工作，只是知道这人有这个毛病而已。 就像是他扮演中医时体质就强化了许多，这在游戏中都是跟着角色走的。 正因如此，他才更能体会到在这个地图的背景设定中omega有多么不易。 身体上的种种限制简直称得上是“缺陷”了。 “老师，如果不做手术，那我又该怎么办呢？”小欧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可是走投无路了。” 只要自己还是个omega、那个人还是个alpha，他就逃不开这场既定的联姻。 第265章 “老师，那你们能把那个人的腺体给切除了吗？”他没有说名字，但对方心里明白他说的是谁。 这个办法或许行不通，但也不是不能试试。 万一就成了呢？ 也煋看着对方那副天真又残忍的表情，觉得有点儿恐怖。 不是，这个别墅区出来的人，都是这样的法外狂徒吗？ 他算是相信他们仨的确是在一块儿长大的了，接受了相同的教育后出来相似的思维方式，这很合理。 不过，这些想法本来就不对吧？ 伤害自己不行，伤害别人就可以了？ 还好现在自己是对方的“老师”，不然这孩子读书的时候不教好，今后走上社会那绝对就是潜在的不安定因素了。 “当然不行！”他拒绝得相当果断。 就算这只是游戏，也不好做这样的事情——况且他们医疗机构是专为omega服务的，能不能做alpha的手术还两说呢。 在他得到的资料中，好像没有出现过有切除alpha腺体的先例。 通常主动或被迫切除了后颈腺体的，都是omega。 也许，在这个alpha占据金字塔顶尖的世界观中，这个身份是不应该被“抛弃”的吧。 “小欧，你不想和他结婚，我能够理解，但是也要用对方式方法。”他跟对方讲了很多道理，都是在学校里面学的。 奇怪，帝国大学的公共课里，就没有教学生如何做人的吗？ 小欧听那些为人处世之道和恋爱婚姻观的时候，都像是头一回听。 这些在他上大学的时候，那是不少老师都讲过的，反反复复教。 别说是大学了，从义务教育开始起就有道德与法治之类的课程，该学的早就学了，听不进去也权当是教育失败。 这堂迟来的教育课程上了足足有三个小时，讲得也煋口干舌燥，也听得小欧昏昏欲睡。 在说服小欧家人之前，某人还是打算先将这个孩子给教好一点儿，毕竟对方身边的环境似乎挺乱的。 再正常的人，跟阿尔和小米他们交朋友之后，或许都正常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只能说，谨慎交友。 有的时候不是可以用简单的“人以群分”来概括的，而是和一群这样的人待久了，你也很容易被影响成这样的人。 他觉得小欧还有的救，在一些是非观上起码和那俩还有一定的差距。 这个剧情副本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经手了三个剧情策划还能不正常到底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风格统一。 怪不得上学时经常听同学吐槽游戏里的角色有病，说话做事的逻辑都像是和自己不在同个星球一般。 每当有人抛出这个话题，那绝对是有人附和的。 他们说，尤其是视觉小说游戏，有的剧情比看狗血小说还要震碎三观。 也煋没有玩过那些游戏，但是也看有一些带游戏机进教室的人展示了一下。 更有甚者，直接将游戏的截图和录屏发到了班级的小群里，供大家赏析。 他看过一些，那台词确实不像是常人能说出的话。 而且处事风格也是……一言难尽。 如果许多游戏都是这样的话，那他也能理解《游梦》中有阿尔和小米这样的角色存在了。 这说不定就是常态，只是他不怎么能接触到，因此才觉着不对劲。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小欧的房门被敲响了。 他下意识要往暗门里钻，却被学生一把按住了。 青年omega的力量不强，其实很难按住他——即便他现在的人设也是omega，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和早早自力更生的咨询人员孰强孰弱还是很明显的。 但这一举动足够让他明白不必躲藏。 “小少爷，饭我就放门口了，再怎么赌气也不能一口不吃啊。”张姨在门边支了个小桌，一样一样地往上面摆放特意分好的四菜一汤，每份都是一小碗的量，刚好够成年男性omega填饱肚子。 这是营养师算好的量和搭配，可她总觉得看起来不是很有食欲。 可能是精致的配比不太讲究色香味吧，每次小少爷闹别扭不出门的时候，他的饭菜就是这些了。 在能够保证营养均衡的同时，不会带来多少味觉上的享受。 这对他而言，都算是吃苦了。 不过夫人就是有意给小少爷苦头吃，要不也不会特意吩咐下来准备这些。 平时这个家是不讲究什么分餐制的，这一桌子更是单独供应。 希望小少爷能尽早明白夫人他们的苦衷，好好下楼来吃顿饭。 要不然，自己等人的工作量也要加大。 屋里没有传来回应，不过张姨也习惯了。 这么多年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点儿小毛病。 自己赌气的时候就躲在卧室里不出来，这一招从小用到大。 在暖菜板上摆好这一餐后，她也就完成任务了。 小少爷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从来不以绝食作为要挟。 再过一个小时来收拾残局就可以了，这些工资步骤她熟记于心。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离后，也煋开口了：“去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不会凉的，”小欧一耸鼻子，“他们不敢给我吃冷饭冷菜。” 这就是娇惯出来的小少爷吗？ 某真人npc沉默了。 第266章 第154章 水果 “老师，你也吃啊。”小欧捧着饭碗，吃得很香。 不过可能是觉得捧久了手酸，没多一会儿便放下了。 “这个新买的碗也太沉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左手，“本来没有餐桌可以放碗就已经非常惨了，现在还换了一个我拿不动的碗，这不是明摆着想逼我下去嘛！” 也煋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抢学生的饭吃，只是默默地看着。 他知道对方不是在有意寒暄，这个小少爷做不出这种事来。 不过，连双筷子都没有给他准备，可见让他一起吃的心不诚。 等小欧吃完饭后，也煋帮着将小桌搬了出去。 这一开始其实也是他搬进来的，这孩子有多娇气他相当明白。 “老师，你说那个人和你暂时结盟了，真的假的啊？”吃饱了饭之后，小欧总算能稍稍思考一下了。 只是他的思考是边吃饭后水果边进行的。 果盘里也就仅有一个水果叉，不过好在像是草莓和车厘子之类的直接用手也能拿，总比去拿那些切成了块的苹果和芒果来得好。 也煋跟着吃了些，品质他说不上来，但是确实是真甜。 “这次他婉拒了你家的邀约，看起来是有几分诚意的。”他觉得阿尔的态度算是可以，就是交流有点儿费劲。 不过话少在某些时候也称得上是“美德”，只要他能听懂就没什么困难了。 比起这种只说几个词让人揣摩含义的，还是那些说了一堆废话不好提取关键的人更难合作。 相比之下，阿尔确实是他能接受的“盟友”。 小欧一撇嘴：“这就叫‘诚意’了？” 刚才听老师话里的意思，要不是劝了那个人几句，说不定连婉拒都不会拒，干脆就顺势而来了。 那个alpha之前可是没少找各种机会往他家里跑！ 他又不是傻子，对方的心思他是看得出来的。 但是这门婚事就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特别满意，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也煋知道这孩子犟，也没打算帮阿尔说什么好话。 况且以他的立场，实在是没必要帮那alpha说些什么。 “你就准备一直在房间里这样躲下去？”他吃水果就是吃几口意思一下，早就停了手。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小少爷待在房里赌气的待遇也不会差，甚至还挺受照顾的。 真不愧是娇养出来的孩子。 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游戏说不准会怎么发展，要是小欧家趁着小儿子“自闭”的时候直接和阿尔家订婚了，那事情的复杂程度就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对，还不是“一个台阶”这么简单，这高度绝对不止一级阶梯，几乎就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了。 他没遇到过这种事，毕竟连以前高中同学的婚礼他都没去过现场，问就是没钱随份子。 主要也是他自己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对这一块的了解不多，提不出建设性的意见。 果盘里的水果不多，每样都只有一点点，哪怕是小欧这样胃口不大的omega都能在吃过饭的前提下吃完。 本来他还想剩一些，但是看到老师盯着他要光盘行动的样子，就尽数清空了。 见对方躲在门后小心翼翼地将空盘子放在了门外的小桌上，小欧也知道自己是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这归根究底是他自己的事，也不能总是让老师独自操心。 “老师，要是你可以带我出去，那我就不用躲在卧室里了，”他想的很简单，“我们去医疗机构怎么样？那里我家里绝对找不到！” 爸爸妈妈哥哥应该不清楚那个医疗机构的存在，要不是小米跟自己说了，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么个小破地方还有个有点儿水平的医疗机构呢。 “其实，你父亲已经来过我们医疗机构了。”也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这个可能会令对方难以接受的事实。 这件事本身没有多么难开口，但是对方刚才说话的语气太过自信了，或许受不了这样连反应时间都没多少的打脸。 果然，小欧瞪大了双目，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 那么偏僻难找的地方，居然都会被爸爸发现？ 他以前可是之去最高级的私人医院的啊，怎么会去那种医疗机构呢？ 而且老师说过，那里最不欢迎alpha了。 爸爸去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也煋没想到这孩子还蛮有孝心的，在这种时候竟是想着关心父亲的安危。 他看着角色的内心想法，觉得自己对这个“学生”还未完全了解。 不过也是，没有谁是可以自信地说自己是“完全”了解谁的。 不仅是别人，就算是自己，也无法做到彻底了解自己的全貌。 “放心，”他摆出一副看透了对方心里所想的模样，“你父亲没事，和小米一块儿走了。” 小米，他最终还是提到了小米。 明知道自己的学生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不由分说地化身恋爱脑，可也避不开这个人。 再怎么说，小米都是这个剧情副本的关键人物，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只是他自己有点儿不喜对方罢了，但作为真人npc是不能以主观情绪破坏游戏完整性的。 “小米，？小米也去了吗？”小欧的语气瞬间就变了，软化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第267章 是去找自己的吗？小米果然是最在乎自己的！ 这时候，他又不在意爸爸是如何去的医疗机构了，满脑子只有心上人。 也煋无奈摇头。 他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去了，不但去了，而且用迷药迷晕了我们医疗机构所有今天当班的人，还假扮成了王医师的模样，差点儿把我都骗过去。”他心里清楚，就算是这么说，小欧也不会觉得小米有哪里不好的。 “真的吗？”小欧的脸上竟是洋溢出了笑意，“小米原来这么厉害啊！” 就像是那些电影里的高手一样！ 看看，这就是无脑吹吧。 看着冒着星星眼的学生，也煋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这不是重点。”他向对方简述了一下小米对他们的计划和行动带来的诸多不便和潜在风险，表示有什么消息不要透入给那人。 不对敌人坦诚相待，这应该是最基本的了。 可谁能想到，单是这一点，小欧就做不到。 小少爷举着手机，满脸无辜地说：“可是我刚给小米发讯息说老师你来我家里了欸。” 只是单纯分享，也不可以吗？ 也煋告诉自己要沉住气，骂孩子不是好的教育方式。 但是这也太坑了吧？ 不顾老师死活啊这是！ 他觉得，如果小米说会杀了他的话，那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那家伙真做得出来这事。 完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俩赶走，现在又要被引过来了不是？ 当这个真人npc怎么就这么难啊！ “手真快啊，一会儿看不住就通风报信了？”他见对方闻言低下了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按照他对小欧的了解，这孩子估计是没有感到“愧疚”的，只是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才故意表现成这样。 傻的时候挺傻，精的时候又有点儿精，这该如何教？ “我是在分享，不是‘通风报信’。”小少爷脸颊一鼓，倒是一副憋了气的模样。 这样的学生，的确难教。 “我知道你喜欢小米，但也不能事事都说给他听。”也煋没有蠢到问对方在自己和小米之间，会选哪个。 想也不用想，别说是跟自己放在一块了，就算是换作了小欧自己，那也得是小米胜出。 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不是什么小孩子家家玩闹的场合，这能随便说出去吗？ 他也不是真想怪小欧，这任务要是能只靠他自己做，他早就推完了。 但是不行啊，婚丧嫁娶这种事，除了“丧”的当事人可能来不了，其他三个绝对是要至少人到场吧？ 第二个，衣冠冢也不是不行，对于到不到场这一点好像没有特别苛刻。 这个剧本的主线是婚约，又不是什么可以靠他一个外人解决的事，总不可能临了去劫亲吧。 等等，劫亲？ 让小米来劫也好啊，不管是劫哪一个，都有三个人之中都会有一个乐意。 他觉得这个荒唐的主意还是有可行性的。 毕竟眼下也没“正常”的路可供选择。 “反正小米都已经知道了，我有什么办法？”小欧两手一摊，干脆就不管这事了。 好烦啊，本以为老师来了能把自己带出去，没想到还要被说教。 也煋想说“要是不想被说教，那就不要叫我老师”，但他明白说气话也没有用。 在这种时候，惯着孩子点儿其实没啥，多大点儿事。 不就是小米吗？ 能“击退”这人一次，那就不足为惧。 区区“手下败将”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在给自己壮着胆。 每一次见到小米，咨询人员都觉得死期将至。 那个omega总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实际上可是个狠角色。 论坛上说的也不完全对，omega并不都是软得像棉花团一般的人。 也有绵里藏针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还在玩着手机傻笑的学生，默默叹了一口气。 也有像是棉花脑袋的。 第155章 上门 “那就只能如你所愿，”也煋看眼时间，算了算应该来得及，“带你走了。” 现在可不是跟小米当面对质的好时机，还是走为上策。 小欧一把扯过早就收拾好了的背包：“太好了，离家出走！” 这可是他很早就想尝试的“冒险”呢！ 也煋看着挂满了毛绒挂件的小巧背包，觉得这里头估计装不下多少东西。 “你都带了些什么？”作为老师，他认为自己有义务提醒学生哪些是该带的、哪些是不该带的。 这个包对方大概背不了多久，换成是由他来背的可能性很大。 “就带了手机啊，很方便的！”听这话，对方看来是把他当作是不太会懂手机的“老年人”了。 “别带，”也煋摇了摇头，“有定位，根本逃不了多远——用这个。” 好在他早有准备，在商城取了两个可以在剧情副本中不受限制使用的对讲机。 有了对讲机在，起码最基本的通讯可以得到保障。 看着其貌不扬的对讲机，小少爷的嫌弃都摆到明面上了：“啊？就用这个啊……” 又丑又笨重，哪有最新款的智能机好用！ 也煋知道对讲机的功能是不能跟手机比，但是这已经是不错的道具了。 第268章 在商城里的价格，是现实中绝对想象不到的。 “无限制”说起来十分轻巧，可实际上却是开挂般的存在。 要知道，游戏中信号不好或是直接没有的地方不在少数，想要阻断一个人的通信设备实在是太简单了。 有了这个对讲机，就算是在毫无信号的地点，也可以自如地跟另一头的人交流。 在一些团队作战里，这是非常重要的装备。 他没有在医疗机构那边得到什么像样的装备，只好自己准备了。 而且这种一看就明白用法的装备，也只有自己可以准备，剧情压根就不会给。 “手机可不止是为了说两句话才装进包里的，我的钱都在里面呢。”也不知这孩子心是有多大，连存款都敢跟并非知根知底的“老师”讲。 也煋对这个地图的了解还是足够的：“用现金。” 这个任务在某一点上还是符合手册上所写的，那就是“现代背景”。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当代”。 手机支付的确是现在的主流，但是现金也未没落，正常的消费仍是可以做到的。 现金虽然有编号可查，但是并不如查手机消费那么便捷，可以为自己这边争取时间。 而且如果决定了全程都要用手机，那么手机就是不能离身的。 现金，则是可以在中途就流通出去，不好一步到位查到他们身上。 “现金？”小欧一脸的不情愿，“我都多少年没用过这种钱了，在手机之前也是用卡的。” 纸币花起来多麻烦啊，半天带来了一箱子，买那么几样东西就花完了，一点儿也不方便。 钱嘛，还是一串数字来得好，不但容易携带，而且好算。 那些现金算下来都要算个半天，每次都等不及拿找零，还被小米说了不懂持家呢。 不过他要是和小米有了一个共同的家，那就一定会好好持家的！ 如果这事小米对另一半的标准的话，自己是觉得能做到的！ 也煋都不用问，光是看小欧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在想有关小米的事。 这孩子的心思也太好猜了几乎就是直接写在脸上。 万一被人骗了，还不能怪那骗子的骗术太高明。 毕竟骗个这样子的年轻人，用不着什么骗术。 这也难怪自己会被小欧的家人看作是骗子了。 他觉得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会觉得对方有问题。 自家虽不算乖巧懂事、但至少一路“正常读书直至大学”的孩子，在某天突然领了个陌生人回家说这是他的老师，再一查，这老师的背景居然还是有点儿“不正常”的，这谁能受得了？ 换作是他，多半会觉得这孩子被洗.脑.传.销组织祸害了，不然不会变成这样。 虽说咨询人员的这份工作在也煋看来是挺有意义的，也确实能为社会创造价值，但在许多本就反对“omega身体改造”的人眼中，那就是十恶不赦了。 他不知道小欧的家人具体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这些在他决定带着小欧“出逃”时就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来过小欧家这件事，小米已经知晓了，阿尔更是“从犯”，说出来对谁有利、对谁有弊非常明显。 不过既然他下定决心要带学生走，那肯定是排除万难也要带他走的。 现在正是溜走的好时机，要是小米现在就来，那相当于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了。 他来之前没做多少这方面的准备，最多就是留了个医疗机构里找出来的“信号弹”，到了关键时刻还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所以要趁早走，越早越好。 再晚可能就玩完！ 一个没看住，小欧就走到了房门边。 在他开门的动静惊扰到了房间中另一人的思绪时，后者才发现前者在做什么。 “小欧，为什么开门？”也煋看着学生放在门把上的手，心里说不出地慌。 “小米来找我了，”对方像在说自己渴了就要喝水一般自然，似乎这么做是理所应当，“我要去见他。” 也煋将刚开了一半的门拉了回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去——” 他使了巧劲儿，门被关上时没发出一点儿声。 面对这样的学生，他真的很无奈。 不是说不得，而是说了也不一定会往脑子里去。 近二十年的性格养成和认知是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改变的。 实际上，他也只是刚从校园迈入社会不久，自身的经验并不是很足。 而且从事的也不是教育行业，对如何教育孩子更无实质上的亲身体会。 “小欧，我到你家啦！”青年omega打开手机外放，直接将心上人的语音放给了老师听，“你快下楼嘛，我想见见你呢。” 反复放了即便语音之后，小欧红着脸说：“小米说他想见我诶……” 是，听上去是蛮热情的。 但是也煋听完却生出了一身寒意。 “小欧，你就躲在房间里对吧？我都来找你玩了，你还不下来么？好啦，别跟叔叔阿姨他们置气啦，大家都很爱你的～”小米知道对方听得进什么，专挑拨动心弦的话讲。 别说是小欧了，就连真人npc听完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人，实在是不容小觑。 自家学生怎么可能玩得过他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第269章 就连小欧的母亲都走到了小儿子卧房门外催促道：“小宝，你跟爸爸妈妈生气也没关系，但是小米现在来找你玩了，你不想见他吗？” 知o莫若母，作为小欧的母亲，她是很清楚自己的小儿子是喜欢谁的。 小宝的喜欢和厌恶都十分鲜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阿尔和小米的区别对待越来越明显。 可是以自家的家庭条件，是不允许由两个omega来负责联姻的。 且不说子嗣的问题。 自己还有一个大儿子，要继承人的话也不可能从嫁出去的小儿子的后代里挑选。 就单论联姻带来的效益，小米家就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家是以什么发家的，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这些多年的“好邻居”不会不知晓。 哪怕小米家现已基本洗白，做的大多是正经生意，她也不可能将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小宝贝送过去。 那里可比阿尔家危险多了，个个都是疯子，连哪天会发病都说不准。 不过小米那孩子对小宝没那个意思，让他们多接触不是坏事。 现在可就正需要有这么一个契机来让小宝出房间。 就算隔着一层厚实的实木门板也能将门两侧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也煋站在门后听着妇人的话，不敢出声。 这隔音效果绝对是个迷，好的时候什么动静都听不到，要走剧情让他们听清的时候，却清晰地跟就在自己耳边说的一样。 很刻意，不过游戏的推进确实不能完全无意。 这都是他现实中的同事们用心设计出来的，他也不能辜负了这效果。 所以他甚至入戏到屏住呼吸，像是担心门外的人通过呼吸判断出房间内的真实人数一般。 小欧听到妈妈的声音后僵了一瞬，不过在听清内容后，就什么都忘了。 他当然想见小米了！ 但是老师捂住了他的嘴，他也出不了声。 在几轮眼神交流之后，他还是妥协了。 老师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要是出去了，才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小米。 要是他被抓去做匹配度检测，大概率就会被押去和那个人结婚。 而婚后对方也不会放任他去见心上人的，他的小米的关系说不定就从此断了！ 刚开始老师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还不相信。 但是妈妈的催促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劲。 也煋难得在小欧的内心想法中看到了一丁点儿称得上“智慧”的东西。 虽然大部分都是他说的，但是对方能够听进去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很好，就照着这样努力下去，这个学生也是能教好的！ 带孩子什么的，他可以做好！ 第156章 起疑 再确认了小欧放弃出门见小米之后，也煋也放下了手。 现在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但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不相信小欧的母亲没有这个备用钥匙。 尽量不发出动静地简单收拾后，他觉得是时候走了。 他站在暗道旁，向学生打了几个手势。 小欧一头雾水地看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老师，两手一摊表示了自己看不懂。 这是想要邀他共舞吗？ 也煋看到了自己学生眼中的不解和不着边际的猜想，无奈扶额。 是了，以这小少爷的生长环境，估计是只能想到这些了。 他放弃了并不有效的肢体语言沟通方式，选择直接将对方拉到暗道边，自己先钻进去打了一个样。 啧，感觉像在演默剧，还是不太聪明的那一种。 小欧这回总算是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了，也终于愿意将手机留下，把对讲机装进了小包里。 他换了一个容量更大的包，毕竟老师说了要带现金。 在还没有移动支付的时候，他有一回被没收了卡，只能带了一麻袋现金去逛街。 虽然不是他提着麻袋，但还是蛮累的——不过回头率是真高啊。 也煋在暗道中前进了一会儿，才发觉小欧没有跟上。 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开始不是这孩子想要自己带他离开的吗？ 怎么到了确实要走的时候，他的积极性反而下降了——那一定是小米的缘故！ 真人npc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像是那种孩子不学好，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责任和错都推到孩子身边人头上的无脑家长。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估计是被棉花脑袋的学生给带偏了吧。 好在几秒钟之后，小欧还是进了暗道。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算对这条小时候才用的暗道再怎么嫌弃，也没得选了。 这条道极窄，而且从头狭窄到底，不会出现“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情况。 而且大概也用不了数十步，毕竟用爬的不好计算步数。 等到师生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暗道，也煋才说出了憋了半天的一句话：“小欧，你刚才关好暗道门了吧？” 对方得意地说“当然，老师交代过的话，我难道还做不到？太小瞧我了！” 不过他还没得意多久，就一脸“不妙”的表情了。 这自然也被时刻关注他的老师发现了。 “怎么了？”也煋心想这孩子又有什么突发状况了，这一路走下来可真不容易。 连这种剧情副本主角他都能辅助到这一步，自己可真是个厉害的真人npc啊。 第270章 “我，我的手链……”小欧明白自己说出来之后大概又要被老师念叨了，不过这不说真的不行。 其实他是想隐瞒的，但直觉自己瞒不过老师。 也煋表示这当然瞒不过，毕竟他是能看到角色内心想法的游戏内工作人员，连视角都和他们不一样。 “手链？”他回想了一下，对方确实一直戴着一条手链，但是突然怎么一说，倒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了，“是很重要的吗？” “当然重要！”小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称得上是喊，好在他们已经走远了，不然绝对会被小欧家别墅内的人发现。 青年omega用手夸张地比划着：“非常非常重要！” 像个小孩子一样。 或者说，在一些人的眼中，他的确就是个孩子。 “那是小米送给我的！”小欧一提起自己的心上人，脸颊就飞起了红霞。 他不顾老师嫌弃的白眼，痴痴地笑着。 看着自己学生的傻模样，也煋怀疑那小米是给这孩子下了蛊。 平时小欧虽算不上聪明，但也没有这种肉眼可见的一副痴傻样子。 每当碰到有关小米的事，他就像是降智了一样，令自己这个做老师的很是难办。 这小少爷不是多乖巧听话的性子，要让他懂点儿事也不容易。 …… “小米啊，小欧正闹别扭，不是不想见你……不然你上去劝劝？”家中长子见弟弟不顾客人仍不出房间，觉得这实在是不合礼数。 而且上次自己从那个“老师”的口中了解到，这个弟弟的玩伴其实就是弟弟的心上人。 omega之间的爱恋，很少有成功的。 更别提这只是自家弟弟的单恋了，小米那孩子喜欢的是阿尔，这一点他们都看在眼里。 原本他一直将小米视作自己家与阿尔家联姻路上的绊脚石，这么一看，还是双重意义上的。 对方确实具有着omega该有的样子，这一点小欧不可能会赢。 之前圈子里也有不少猜测，认为和阿尔联姻的会是小米，而不是自家弟弟这个读了omega学院都学不会如何当好贤o的小子。 自己身为alpha，其实并不认同阿尔的选择。 小欧将来估计也不会成为对方的贤内助，更不会和对方有什么爱情，他不明白阿尔为什么那么想和自家联姻，甚至不惜开出自家父母无法拒绝的条件。 从利益方面来看，这场联姻是相当可观的。 但是从情感层面……的确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可是他们这种家庭的子女，有多少是能够自主选择婚姻的？ 爱情，是会放到联姻的考虑因素中的一项，却不是最重要的一项。 别说弟弟了，自己不也是每年被催婚？ 但是真选不出来，圈内的优质o大部分刚一出生就被定了娃娃亲，能长到他这个岁数还没有定好人家的，要不就是先前定下的家道中落退了婚，要不就是成就了一番事业。 小欧不愿意从商，也不适合从政，如果不与阿尔那样的alpha结亲，是不能在留在这个阶层的。 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幸福一辈子，而不是为了争取什么“婚姻自由”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由奢入俭难，像小欧那样被自己宠大的孩子，这么可能去过穷苦日子？ 虽然弟弟喜欢的小米也是和自家在同一阶层的，但对方的家庭绝对不会接受自己的独子和omega结婚。 如果小欧是只喜欢omega，那圈子里应该是再无人选了。 高攀倒是有致力于宣扬omega权益的五皇子与其胞妹，据说这对omega兄妹都是o性恋。 但是自家的一大竞争对手过去是皇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确实不好攀附…… 而向下选取自己有舍不得，好不容易养大的弟弟，难道要便宜了哪个穷小子不成？ 他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 这件事他不敢跟父母多讲，只能憋在自己心里。 父亲极其重视小欧的联姻，要是知道了那些感情纠葛的，一定会大发雷霆。 而母亲，他相信是已经察觉到了的。 他不知道此时的父母已经起了疑心。 “儿子还不下来？”欧爸问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妻子。 他对两个儿子在称呼上不是分得特别清，但通常情况下结合语境还是能听明白的。 比如他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大儿子就有意识地退了半步。 妇人颦眉：“一声不吭的，像是真生气了。” 小宝闹别扭的时候多了，但是这种程度的还是少数。 不过，这里头似乎有什么不对。 平时一提到“小米”，小宝不说飞奔出来，至少也会压抑不住开口的，今天不言不发，倒是古怪。 而且小米来时还说跟小宝联系过了，那应该也不是在睡觉。 那孩子没有一吃完饭就睡的习惯。 许是夫妻相处久了，一些思维模式也会耳濡目染，欧爸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欧可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反正小米是从两位长辈的无声交流中觉察到了这点。 “叔叔阿姨，要不我们再上去看看吧？半个小时前小欧还说欢迎我来玩的，但是现在……”他扁了扁嘴，适时地摆出一副委屈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欧是什么负心汉，无缘无故地放了小omega的鸽子。 第271章 “嗯，爸妈，我们一起去。”长子先行一步踏上了楼梯。 他有几分说不出的不安，他感觉其余几人好像都知道了什么，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四人各怀心思地走到了小欧的卧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如果门开了，结果会和他们所想的一样吗？ “小宝？”妇人敲了敲门，“小米特意来找你玩，你跟他玩会儿吧。” 她试探性地问完，也没觉得门会因此打开，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两个孩子都还是需要他们做父母的看管教育的时候，这房门在他们结婚之前，是不可能反锁上的。 只要开门就好了，等门打开，就能证实自己的猜测了。 贵妇人保养得当的手微微颤抖，她突然有点儿不想面对。 万一真是那样呢？不，不会的，自己的孩子就算再怎么不乖，也不会叛逆到那种地步的。 可是母子连心，她已经能感受到一些了。 她的小儿子，很可能并不在他的房间里。 甚至，不在家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开门吧。”丈夫小声催促着，仔细听，会发现对方的声音也有些许发颤。 为人父母，就是不容易啊。 第157章 暗道 门被打开了，那把备用钥匙的使用率其实没有那么低。 房门后如四人所想一般，是空无一人。 说不出来，究竟是没有人是较好的结果，还是门后有外人是更好的结果。 小米在来之前就想过了，那个咨询人员肯定是会来找小欧的，只是不知道能否和自己撞上罢了。 不过照现在看来，对方应该刻意避开了自己。 不愿意与自己正面对上啊……那也不代表对方是不打算与自己“为敌”了。 他其实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到这种地步。 就因为向来在家以外的地方目无师长的小少爷心甘情愿地叫了那人几声“老师”？ 那样的帮助，也太廉价了吧，真是好骗。 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可在这种方面却单纯的像是孩子一样吗？ 到底是谁要教会谁道理呐——既然这样的话，作为“敌人”的自己，也应该好好地给对方上一课呢。 小欧的父母看到不久前还在房间里的小儿子不见了，说不惊慌是假的。 但是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还在这里，家里又有客人，这种惊慌就算是有也不能展露出来。 他们必须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在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更是不能体现出自己有什么弱点和软肋。 听大儿子说，小欧曾被绑架过，是那个不正规医疗机构的前台咨询人员救了他。 一开始，欧爸认为这是医疗机构甚至是其背后的平权组织故意设的套，就是为了让小欧欠下人情。 毕竟这种绑架案即便在圈内不是个例，但也不太可能直接将人从自家的房间里绑走。 他对自家所住的别墅区的安保还是相当信任的。 这个父亲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看不起的咨询人员，就曾几次潜入别墅区，安保对其而言形同虚设。 在拥有无限道具的游戏员工面前，那些安保人员和措施未免也太不够看了。 在他认定是那人所为的时候，他的妻子却不认同这种猜测。 那位贵妇人有着可怕的直觉，就像是长期处于不察觉危险、成为危险就会被危险吞噬的环境一样。 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特殊的经历，是她连一些细枝末节都能够极为准确的捕捉到。 那些微小的线索，要是单独出现，那必然是证明不了任何事物的。 但是一旦有关联的出现，就足以成为“罪证”。 她认为，绑架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儿子的人，就是那孩子的唯一的好友兼心上人——小米。 这么多年邻居，她对小米自然不会完全不了解。 或者说，在自己家中，最清楚那个孩子本质的，实际上并不是与其关系极“好”的小儿子，也不是对其颇具信任的大儿子和丈夫，而是自己。 那个孩子，在某些方面很像过去的自己。 不过可惜的是，她可不会赞同彼时“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如今的她，已经得到了当时的自己心中“人生终极追求”的生活，自然是可以和曾经的自己割裂开来了。 卑劣的手段，也该掩盖好痕迹才是。 这个母亲看着小米毫不生疏地走进了小宝的房间，垂下眼帘遮住了自己眼中的警惕。 至少今天，他仍是客人。 “有什么发现吗？”兄长看着弟弟的好友不客气地将这个房间逛了一圈，心中不知为何有了几分不安。 是在担心目前下落不明的弟弟吗？ 是，但又不完全是。 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应该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 比如，自己的母亲，好像对弟弟的好友抱有一种……不明显的敌意。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一直都是端庄优雅的贵妇典范，是自家的骄傲之一。 母亲有着管理家事的天赋，让人觉得好像有她在家里的一切就根本不需要其余家庭成员操心。 可是这回，自己的弟弟却几乎是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虽然他不认为这会颠覆母亲在自己心中的光辉形象，但也侧面证明了，弟弟的行踪不定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第272章 这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小欧去过那个医疗机构之后，他就经常不在过去的活动范围内。 哪怕没有将手术进行下去，那个地方带给他的影响也足够大了。 四人各怀心思地走进了小欧的卧房。 房间宽敞，较为整洁，书柜上基本都是课本，但成绩单并不是那么的漂亮。 不过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是期待小欧未来以“学识”吃饭的，这或许还正合他们的意。 除了本该在里面的小欧不见踪影以外，这里看上去一切正常——不，有一个地方好像在闪着光。 要是也煋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吐槽这简直就是专门为了让他们发现而特意设置的。 许多游戏里都会给重要的发现加上一些闪光，好使玩家瞧见。 就算是没玩过游戏的某真人npc，也明白这种设计十分常见。 好吧，当然是故意的，要是什么线索都没留下，那不就成灵异事件了？ 反正设计了这一部分的同事是这样想的，并将想法付诸实践。 “这里有一条手链，”长子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拾起了很是亮眼的手链，“如果我没有认错，这是小欧手上戴的那一条。” 他对首饰一类不怎么了解，但对弟弟的随身之物还是有印象的。 其余三人也看到了那条手链，以此接过看了个仔细。 父母对此没有什么表示，而小米则是在刻意变换了几次表情之后，恰到好处地说：“这是我送给小欧的，没想到他一直戴着……” 他的演技在这方面是炉火纯青，将羞涩和不可置信都演了个十足。 在场的人里除了欧爸外，都早已知晓小欧对小米的感情，因此也没什么意外的。 只有唯一被蒙在鼓里的“蒙鼓人”一脸的困惑。 奇怪了，自家小儿子，为什么戴着同为omega的“闺蜜”送的手链，也不肯对“未婚夫”有什么好脸？ 阿尔这些年送来的礼物，可不比小米的少，而且价格也更加高昂。 “是小米送的手链啊，”妇人别有深意地说，“难怪小宝那么珍视。” 她的语气不似对方那样夸张，但听懂了的人无不惊慌。 长子不敢在此时去看母亲的表情，他担心自己弟弟的情感会受到家人的“批判”。 家里是那么希望能与阿尔家结亲，小米的存在……也不知会将那件事引向什么样的结局。 小米扬起了笑：“嗯，我当时跟小欧说这是我自己做的，他很感动——好像是从未收过有人特地为他手工制作礼物的模样呢。” 他的笑里暗藏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他觉得既然这家人已经差不多看清自己了，那也没必要再装太多。 只要，先骗过家中最有权势，并且至今不清楚情况的人就可以了。 小欧的母亲和兄长都愣住了。 是了，他们虽然自诩是世上最爱小欧的人，但是却没有亲自为他准备过一份礼物。 以往的节日和生日，都是直接给钱的。 那孩子收了不知多少钞票、支票和卡，但是一份能看出具体意义的礼物都没有从家人手里接到过。 就连难得的礼盒，打开后也只有一沓一沓的纸币罢了。 他们是不太会在这种事上花心思的，“礼物”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自家的孩子，想要什么不能花钱买？平时就能自己买到的东西，为什么又要等着家人送？ 他们一向是怎么认为的。 可能是收了太多求他们办事的人送的礼，他们逐渐忘记了礼物本身的含义。 更忽视了那个孩子可能对礼物的需要。 手链被发现的地方，正好是暗道口。 这栋别墅没有一个地方是妇人不清楚的，她在看到闪光的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她没有立刻讲出来，既然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不如再借此试探一下小米。 她并未失望，对方真的点出了暗门的所在：“那里，我记得是有个秘密通道的啊，小时候我和阿尔哥哥常走呢。” 明明这里是小欧的房间，那段记忆里却仅有两人。 小米已经记不清当时想要抄近道进入小欧房间的心情了，他只记得同他一前一后在暗道中的阿尔。 总是站在小欧那一侧的阿尔，只有在那种时候才会离自己那么近。 他们三个人在一块，小欧永远是站在最中间的。 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主角、就该站“c位”一样。 自己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配合。 …… 也煋又想了一下手链的事，总觉得心里有点儿慌。 丢了现在也找不回，反正只是落在了房间里，也不会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这种不安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于是他多问了一句：“你最后一次见到手链，是什么时候？说不定还能想起是丢哪儿了，心里也不会那么慌。” 虽说实际上是自己在慌，可他是不会轻易承认的，并试图骗过自己这负面情绪是学生产生的。 小欧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在进入暗道之前，手链还在我手上的。” 进暗门的时候好像被勾了一下，大概就是那时掉的吧。 听着这小少爷轻描淡写的语气，也煋有点儿发不出脾气。 不是，这，不几乎就是“丢在暗道门口”的意思了吗？ 第273章 “被勾了一下”这么重要的细节是说不出口吗？怎么就不说——是非要他看角色心理活动才能知晓吗？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带这样的孩子绝对会气出病。 也难怪自己的小学老师三天两头被那群熊孩子气得够呛，扬言要辞职。 要是换作是自己，估计同样会整天将“辞职”挂在嘴边。 不过现在这份工作毕竟和真正的“老师”还是不一样的，他这次的身份也不是教师，而是前台咨询人员。 这么一想，到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小欧，下回有这种情况，要先讲。”他没有对这小少爷发脾气。 他很清楚，这孩子是被骂了也不会长记性的。 “我要是早就发现了，那手链就在我手腕上了。”小欧不服气地狡辩道。 他也不想手链丢在家里的啊，那可是小米送给自己的手链，要好好戴着才行呢。 想到这里，他又一脸得意地说：“小米可在乎我了，他说了，这条手链是单送给我一人的，连阿尔都没份！” 哼哼哼，在小米心里，果然还是他的分量最重！ 也煋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听了这句话又不得不多想了。 小米，为什么会这么做？ 第158章 离家 也煋知道，小米喜欢的是阿尔，这一点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只有他的这个恋爱脑学生觉得，小米有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他清楚小米虽说有故意让小欧产生误解的行为和话语，但是像是专门送一条手链这么暧昧的事，大概是不会只是为了迷惑这小少爷而轻易做出。 所以这件事的背后，应该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在调出面板看一下那一头的情况好了。 看清了四人一齐围在暗道入口前，也煋感到颇为窒息。 也是，告诉自己的阿尔曾走过的暗道，小米自然也是知道的，更不用说小欧的父母兄长了，这里就没有一个是对此不知情的。 他自以为选择了一个还算隐秘的离开方式，其实压根就不可能凭此掩盖行踪。 不过好在是顺利出来了，之后就是天高任鸟飞，可以施展的空间大多了，各种道具也可以安排上。 要是在小欧家里就被逮到，估计连使用王医师给的那个道具的机会都没有。 四人决定分头行动，尽快将小欧找回。 他们都知道暗道的另一端通往何处，无需从暗道中过一遍，径直去了终点。 在前往终点的路途中，四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寻找着小欧。 面板上的屏幕由此被分割成了四小块，也煋着重看了小米的那一块。 …… “真是的，还要我用眼睛去找……”小米边走边给自己扇着风，娇弱的样子已经根深蒂固地带了点儿装的意味，“如果手链没丢，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他咬着牙道：“难不成是被他发现了？不可能，他十几年如一日是个蠢蛋，又怎么会发现得了？难道是他那个路边认来的老师搞的鬼？多半是了……”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那个咨询人员，就是唯一的变数！ 自己当初设计得多好啊，让小欧去做那个能害了omega一辈子的腺体切除手术，这样对方就永远无法跟自己争阿尔哥哥了。 只恨那坏了他好事的家伙，被那个蠢货喊了几句老师就心甘情愿来赴汤蹈火了。 也不知道小欧是哪来的那个魅力，分明是个没脑子的娇气小少爷，却总能博得喜爱！ 阿尔哥哥和那个咨询人员，都只顾围着他转，压根就看不到明明更优秀的自己！ 也煋看完这一段后，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觉得自己对小欧颇为照顾是另有所图。 他看上去像是会“喜欢”那孩子的样子吗？ 如果是真的，那最大的傻子就该是他自己了。 敌在明，己在暗，他一边看着那四个人寻找小欧的方位一边躲着走，顺利地将小欧带离了占地面积大到难以想象的别墅区。 好累，就算是在游戏里，这也够累的了。 而且为了不惊动玩家角色，他没有使用任何道具，全靠咨询人员的双腿走。 不愧是久坐咨询台的，体力完全比不上走街串巷抓丧尸的中医。 他揉了揉腿，将痛觉等感官又往低了调。 “老师，我们离家出走，是要走到哪里去啊？”小欧自然更是娇气，早就把随身的包丢给了对方背。 这也是手术后至今并未完全恢复的咨询人员感到疲累的一大原因。 被问的人这才发觉自己也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不是你一直吵着要走的吗？” 回答一个问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这个问题抛回去。 “那就去远方！”青年说得很是豪情壮志，“去再也不会被找到的远方！”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和那个人联姻了！ 不过，那样的话，也再也见不到小米了…… 不如，把小米也带走吧？私奔如何？ 潜淆看到对方浮现出的想法，觉得这个剧本果真是没有正常人。 或许稍正常一点儿都在医疗机构那个被许多人视为“最有病的诊所”的地方。 小欧之前被小米绑架过，按照他们一直以来受到的都是几乎相同的教育推测，不会自己的学生也打算绑架小米吧？ 第274章 嘶，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双向奔赴”啊？ 也行，只要能通关就行。 他现在对这个剧情副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无论怎样都好，这堆破事他是不想再管下去了。 不在这种家庭、甚至是不在这种世界观中长大的真人npc很难想象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做。 他们的思维模式是他从未见过的，就算这只是个游戏，也太可怕了。 怪不得总是有人说策划不做人，这是真的把他往绝路上逼呐。 这个剧本过了至少三个人的手，简直稀碎，就算他想演好，也找不准方向。 联姻，这个故事的核心应该还是在那场联姻上。 别说“联姻”了，他连结婚都没考虑过，又怎么会懂这些？ 他的身份在这场豪门间的利益争夺式婚恋交友中显得太过突兀，很明显是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就跟他的真人npc本质一样。 但也正像是他的工作一样，咨询人员的存在，也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老师，再这么走下去，我就要截肢啦！”小少爷实在是走不动了，看了看周围说，“那边的甜品店看上去还不错诶，我们去吃吧！” 看到甜食就走不动道的样子，倒是令也煋想到了一个朋友。 不过这里别墅区较近，他和小欧的组合也有点儿显眼，这甜品应该是吃不了了：“你家附近的店可能是他们后续进一步排查的主要区域，我们先乘车离开，到了更远、客流量更大的店再吃。” 他想得很周到，但是忘记了这孩子是有多听不进话。 “不嘛！”小欧耍起了脾气，“我就要现在吃！不吃我就不走了！” 对方也不惯着他：“不走就等着被你的父母兄长抓回去吧——哦，对了，小米也在，你想被他看笑话吗？” 在拿捏小欧心思的方面，也煋也不是全然没有长进的。 至少某恋爱脑的一些轻重取舍，他能猜个大概。 小欧当然不愿意被心上人看笑话，只好红着脸跟着坐上了车。 只是这交通工具，也太难以接受了！ “为什么是公共汽车啊……”小欧不满地拽住了老师的袖口，也不情愿去碰一下扶手，“叫辆专车很容易的吧？” “首先，我们没有手机，”对方将他塞到了一个好不容易瞧见的空座上，“其次，这种方式更不容易被找到。” 网约车的打车信息时有迹可循的，坐在出租车中的身影也更好在车流中被找到，只有人多的公共交通比较利于掩人耳目。 他在小欧耍赖不走之前就规划好了路线，目的地正是上下车人数众多的商业街站点。 公共汽车自然不比小欧坐惯了的交通工具平稳舒适，他只觉着自己快要被这颠簸的行程折腾散架了。 “这椅子，震得好麻……”他认为再这样坐下去，自己不死也半残。 也煋想从商城里找个防震的软垫给对方垫上，但又觉得不能太娇惯他。 现在他暂时由自己接手了，必须要好好教育才是。 小欧若是真想离家出走，就要有吃苦耐劳的准备。 虽说做老师的也不希望学生真吃什么苦头，但起码这一点小问题要能尽量克服。 想逃离现状的话，至少要拿出些决心吧！ 过了不知多久总算到站后，娇气的omega小少爷已经晕车晕到要晕倒了。 “老师，救我……”他伸出手去够对方的手。 被一声“老师”叫得有点儿心软的也煋，还是将对方拉扯下车了。 在车站的椅子上坐了半天，身娇体弱的青年omega才缓过神来。 “太过分了……”他眼含泪光，“让我坐这么久这么难坐的车，实在是太过分了！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对我！” 一连串的“这么”没有丝毫伤害到被说的人，对方只是笑笑，不带任何歉意。 直到坐在高奢商场内的甜品店里，小欧才缓和了情绪。 “唔，味道还行吧……”他吃了一勺蛋奶布丁，平静了下来。 也煋趁对方吃东西的时间，打开面板继续查看别墅区四人的当下情况。 很不巧，他们虽然看上去法盲，但在这种事上还是会报警的。 也对，孩子丢了确实该报警，只是出警的效率他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毕竟这是在游戏中，不是现实，警方有程序设置好的npc也有玩家，办事的成功率也是个问题。 他又认真看了一遍，没有在那群人中看到小米。 那人去哪儿了？ 真人npc再次切换了一下显示屏，发现找遍了全面板都找不着对方的身影。 完了，忘记小米也是玩家角色了。 那可不是会全程按照剧本乖乖走的程序，而是有活人在背后操控的角色。 一想到对方既然能躲过自己这个员工的“监视”，那多半是用了什么氪金道具。 他们公司可是会为了赚这笔充值的钱，而不惜给他增加难度的。 “小欧，别吃了，我们还要赶路。”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赶，不过最安全的地方应该还是平权组织的总部。 只有那里可以暂时避一避了，而且那边的人看上去对“逃婚”经验十足的样子。 “这就要走了啊？”小欧撇撇嘴，“我还没吃完呢！” 布丁再怎么“品”也被消灭差不多了，只是他还想多在这里赖一会儿。 第275章 奔波赶路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多休息为好。 在过几天就要开学了，逃婚能顺便逃个学也不错。 青年omega想得很美，可现实却不容许他这样做。 最后，他还是被迫两三口吃干净布丁，匆匆离开商场。 要不是已经结过账，看上去还真像是吃了霸王餐后逃单的。 “老师，这是哪来的摩托车啊？”小欧看着几乎快有自己高的车，认为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要坐这个吗？那不是会更显眼？ 他不理解刚才还一遍遍强调要“低调”的人，为什么会找来如此高调的交通工具。 也煋当然不会跟对方说这是从衣柜里拿的：“租车行，很贵的，你要珍惜。” 实际上没花他一分钱，不过对玩家而言的确不便宜。 “没事，”豪门小少爷得意地挥了挥手，“我来报销！” 别说是租这一辆摩托车的钱了，就算是买下整个租车行，也不成什么问题！ “阔气。”也煋盘算了一下对方给的钱能不能折现，然后失望地发现并不能。 之前有一家游戏公司好像就是声称游戏内资源可折现，后来被查封了。 那条报道还和自己上的是同一期杂志，因此他才了解。 第159章 留宿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路之后，也煋成功在总部下班前携小欧到达了。 平权组织的工作时间很是合理，而且也没什么值班的人和加班这种事，要是等到他们下班了可就不妙了。 不过游戏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熟悉了《游梦》之后他便明白，根据操控角色和领取任务的不同，每个玩家感受到的时间流速也会有差异。 有一些任务的时间跨度大，可玩家并不能保证自己有那么多可以玩游戏的时间，因此在接了那些任务后玩家的时间流速也会加快。 即便是走在同一条街上的人，也或许正处于不同的时间。 这就是这个游戏有意思的点了，明明身处同一处，却可能需要“倒时差”。 “老师，这里不就是上次那个地方吗？”青年omega看着曾经走过的大门，撇了撇嘴。 上回来这儿改什么数据，结果到头来还是躲不过新型的检测方式。 早知道就不那么折腾一圈了，圆谎可比撒谎难。 “现在，”也煋叹了一口气，“只有这里能保护我们了。” 是的，“们”，他觉得不仅是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少爷需要被保护，自己这个帮助对方逃出家门的也处于险境。 他认为，离开家之后，其实小欧并不会更加安全，而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毕竟小米都能做出绑架这种事，说不定还有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 那个别墅区看上去安保措施还不错，实际上都是充门面的花架子。 远远不如某个宴会厅里的半分。 算上自己带学生离家出走这回，小欧已经从自家的卧室被人“掳走”两次了。 这样薄弱的防范意识，也难怪孩子会丢。 只是上一回青年omega是平权组织救回来的，这次却要托他们将这孩子藏起来了。 有着医疗机构员工身份的咨询人员，很快就填好了表格，申请到了一个留宿的资格。 这里毕竟不是专门的收容机构，要留在这里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不过他这次的身份刚好有的就是这里的关系，下属机构的员工带有困难的omega来到这里求助，也相当合理。 “老师，我真的要住条件这么差的房间吗？”小欧满脸嫌弃，“我在外面可是非五星级以上酒店的总统套房不住的。”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娇气的毛病？”咨询人员可不是他家里那些能宠着小少爷的人，“爱住不住，这还是我费力给你争取到的呢。” 也煋脸一沉，就见对方没在多说什么了，只是目光更加幽怨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演得不错，这个角色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但是他也明白，小欧不是“怕”他这个“老师”，而是在小米之外的事上还有点儿脑子，明白如今要“仰仗”谁。 这种时候要是还不分场合地耍些少爷脾气，可是会被总部的人“管教”的。 一路走进来，小欧也碰巧看到了一些极端的处理手段。 即使仅是走过时看到的一两眼，也足以留下心理阴影了。 也煋看到后，也觉得这款游戏是有点儿东西的。 有能让人被吓到、引家长来举报的东西。 他不太明白加入这些元素的同事精神状态是否还正常，总之挺让人担忧的感觉。 希望这不是工作压力过大造成的，不然他会担心同在一个公司的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原本他还不理解那些一路而来的“景观”是为什么，此时差不多懂得了其中的用意。 估计，就是为了震慑像小欧这样的人吧。 至少看完了之后，这小少爷暂时安分了许多，对这些“不合理”的安置方式也不得不接受了。 “我就住你隔壁，有事按这个铃叫我。”也煋之前跟总部的人提前交代过了一些事，也给自己安了一个看护小欧的身份。 他本来也是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点对点帮助一名有求于组织的omega也非常正常。 于是经验丰富的总部，自然给他们准备了一间看似只是相邻但其实相通的房间，而且还连了单独的服务铃，可以及时“看护”其中的一间。 第276章 小欧的内心其实是相当不安的，但是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他不能如往常在家里一般使小性子，只得乖乖听从安排。 就算是在学校里，他都没有这么局促的时候。 “好啦，别苦着一张脸了，”也煋也不可能真丢下学生不管，而且这次的行动算是“保护”对方，又不是进行什么历练，“我帮你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日用品都摆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什么“人生导师”，更像是幼儿园的保育员。 不过那些常备品藏得有够深的，要不是他这个游戏内的员工有免除这些步骤的特权，不然可能等天都亮了小欧都不一定盖得上被子。 这里应该是加入了解谜的环节，《游梦》的游戏内容向来丰富。 “老师，如果我家里找来了，我会被带走吗？”也煋知道对方想说的意思其实是“被交出去”这样细思恐极的话。 “放心，组织会尽力维护每一个前来求助且符合条件的omega。”他的话有点儿含糊地带过了最重要的信息。 他在论坛有选择地看了不少相关的帖子和讨论，知道这里实际上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符合条件”这四个字的背后，是极其复杂的规定。 组织不是普度众生的神，他们只对他们筛选出来的人伸出援手。 咨询人员曾经做过腺体切除手术，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总之失去了那个omega特征的他就是令组织满意的omega了。 这一点很极端，但在这个本就显得有些疯狂的剧情副本中倒是毫无违和感。 而像是小欧那样力图摆脱与alpha的包办婚姻，且心上人同为omega的有觉悟之“弱势群体”，自然也是在受他们庇护的范围。 这也是选择带这孩子来这里的原因所在。 也煋关上门之前，再次叮嘱道：“有事一定要记得按下床头柜的铃叫我啊，我会保护好你的。” 带孩子，可真是不容易。 他研究了一下两个房间之间连接着的门，这是镶嵌在墙体中的推拉门，只有在三分钟内受看护屋里的呼叫铃按钮被按下过，这扇平时隐藏起来的门才会发挥之间“门”的作用——可以被打开。 阅读完门上的注意事项后，他也打算休息了。 虽说作为真人npc的他在游戏中并不需要睡眠，但是抵不住咨询人员的身体一直无法在术后恢复健康，奔波了一路还是比较累的。 铺好床之后，他总算能拖着这具疲累不堪的身躯躺下。 平权组织总部不是专门提供住宿服务的地方，他能争取到留宿的资格已经不易，凡事还是要亲力亲为。 咨询人员的手机上多出了几条未标注联系人的短信，看着那个亮起的红点，他还是选择了点进去。 不是好奇，就是想获取一定的信息。 那几条短信，并不是什话费账单，更不是早该被拦截屏蔽的垃圾广告，而是称得上“恐吓信”的迷惑文字。 这些短信并不是由同一个号码发出的，并且按照有一定规律的时间推断，最上面的一条不会是他收到的最后一条。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预计的下一个时间点，新的短信如期而至。 也煋是不在乎这些的，首先这并不是他的手机，就算是恐吓信中有对机主的诅咒，也不关他什么事。 不过小欧家那边发来的短信也不会如此幼稚，诅咒信还是太孩子气了。 嗯，是怀有恶意、非常恶毒的那种“孩子气”。 “交出小欧？”他读出这句话都笑了，“看来这回，是我成了这个‘绑匪’啊。” 他没去管那几条从数量上看礼貌到过分的“恐吓信”，只要还没到“轰炸”的地步，这种程度的威胁也就还行。 他们能猜到是自己带走了小欧这一点，他毫不意外。 甚至可能不是“猜”的，只要小米开口去问，某恋爱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人npc没有觉得自己被玩家角色给坑了，这一回看似自己由暗转明优势消失，实则是将剧情更好地推动了。 剧情副本，除了最终获胜，剧情的完成度才是重中之重。 获胜只不过是一名玩家的收获，而剧情的完整才是更多玩家能够享受到的乐趣。 他作为辅助剧本顺利推进的真人npc，必须时刻谨记这一点才行。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地图内的新闻，没有出现咨询人员被通缉的消息，看来小欧家那边即便确定了是他所为也没有采取什么高调的方式来寻找小欧。 这一点他无法评判是否正确，像是他们那样的人家，有着许多普通人难以涉及的资源，但对资源的合理利用才是难点。 自己的学生是从小被家里的父母兄长宠溺长大的，只是到了即将被为了利益而“嫁出去”的现在，他们还会如同往日一样对待这个孩子吗？ 如果非要做出牺牲的话……算了，最好能是个圆满的大团圆。 第160章 警报 但是目前这个局面，就算到了结局都没有任何“伤亡”，也不太可能会是什么合家欢。 实际上作为一个与现实背景还算相近的现代地图，这里比有吸血鬼和丧尸的地方和平多了，理应不会有“伤亡”这种说法的。 可是也煋觉得以小米展现出来的样子，他这个角色很有可能被暗杀。 买凶杀人什么的，像是那个人做得出来的事。 第277章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不安的，奈何总部太令人心安，多不安的心、或是不安分的心，在这里都能够得到平静。 毕竟他听说了在这里必须安分守己，若是有“异常”的举动例如散播焦虑，被抓走那是肯定的。 刚才来的路上他还看到，一个进入了某种特殊时期的omega丧失理智嚷嚷着要找个alpha帮助自己，一下子就被工作人员给敲晕了。 而且是带有“示众”意味的，就像是表演给其他初次到访的人一样。 也煋明白，小欧也是看到了那一幕之后，才表现得那么乖。 看来这种“威慑”的确是有效果的。 刷完手机，他觉得有点儿无聊了。 游戏里的手机不比现实，能看到的信息都是有限的——不是同地图玩家们发出的，就是早已编好的游戏内容。 他没有打算真的睡上一觉，因为他知道，有了那个铃和门，一定是会利用起来的。 游戏里不会做无用的设计，更别说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 自己虽然没有当过哪一款游戏的玩家，但是做真人npc的经验还是足的。 这名业内第一的真人npc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应该时刻保持警惕，充足的心理准备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如果敌人要打他们个出其不意，那他只能将任何情况都视作意料之中。 …… “呜啊，好困，今天居然要巡逻，这可是往常没有的工作。”一玩家操控的平权组织总部人员提着一盏灯走过黑暗的长廊。 她的同伴也跟着打了个哈欠：“你都把困意传染给我了——话说，你的哈欠怎么是这个声？” 两名女性omega除了提着灯之外，还装备着谁看了都得掂量掂量的强大武器，作为巡视的队伍，已经算是非常高的配置了。 “困就聊聊天好了。”她不介意自己的哈欠声被认为是奇怪的，毕竟这只是角色的设定，而在这个环节玩家有着高自由度。 也就是说，只要不遇到其他玩家角色，自己是可以表现出自己是在玩游戏的，不用担心破坏游戏的真实性。 “聊天啊，”同伴想了一个好话题，“欸，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难道是你暗恋的那个学弟？不可能啊，今天下班咱俩是一起走的。”这两名玩家显然是在现实中认识的，在职场中也能有可以一起玩全息游戏的同事，真是相当幸运。 “啊呀，那是不可能的啦！他，他还没正式入职呢，上次应该只是来面试……”同伴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并不后悔当初在公司一眼瞧见暗恋对象时说给身边人听这件事。 “那是谁啊？”八卦者没了多少心思，不过还是催促到，“快说快说。” 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呢。 同伴自信一笑，认为自己即将抛出的话绝对是特别有震惊对方的资格的：“游梦大名鼎鼎的真人npc小哥！” 可厉害了！同框呢！ 那张游戏截图，她一定要打印下来！肆意炫耀！ 哼哼哼，这可是超级好运的象征呢。 一般人，是很难偶遇只出现于地图中剧情副本内中心人物周围的真人npc的。 “哦，是他啊，”没想到，听者的却没有什么反应，“我倒不觉得真人npc有什么厉害的，见到就见到了呗，又不是什么真的大明星。” 只不过是个游戏公司员工而已，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罢了，好像谁的身边没有一样。 她想起了自己成为了第一批真人npc的姐姐，有几分无奈。 姐姐现在赚的钱，累计起来还没有她多呢。 她可是比对方晚了五年工作，少了五年赚钱的时间。 这说明，当真人npc是有多么不挣钱。 同伴不相信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平平：“拜托拜托，他可是超厉害的好吗？我之前发给你的那些视频集锦你是不是一个都没看啊？” 看到同事心虚地低下了头，分享者也大概明白了。 “好吧，不就是你姐姐的事嘛，至于对所有的真人npc都抱有偏见？”同伴知道自己对这个行业的了解是不如对方多的，自己的这位同事也许晓得更多“内幕”。 但是，自己却是真心喜欢那名真人npc的，就像喜欢创作出游戏里一些角色的设计者一样。 如果没有他们，自己就不能有这么好的游戏体验和游戏之外的乐趣。 就算自己在玩游戏的时候不能有幸成为被真人npc辅助的剧情副本主角玩家，自己也能看到那些有关真人npc的剧情，他的演技其实还是有一点点进步的。 “这个职业，骗了很多人，特别是那个出了风头的。”一想到姐姐刚入行时的喜悦和现在的内卷焦虑，她就对那个真人npc有点儿反感。 姐姐比他入行早，但远不如他有名气——可他的演技还没有科班出身的姐姐十分之一好呢！ 同伴却不怎么想：“别这么说，真人npc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好啦，我们不讲这个了，我跟你说，唔，说说学弟的事吧。” 为了转移话题，自己可是做出了牺牲了啊。 可是还没来得急细说什么，一阵妖风刮过，她们手中的提灯就灭了。 “这灯可是电的啊！”玩家抓狂。 “不好，有人入侵！”她们几乎同时按下了警报键，原本安静且黑暗的建筑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且响起了急促的音效。 第278章 专业的操作使她们的任务被系统打出了高分，刚才的不愉快也都随此烟消云散了。 …… 看到本来关了的灯亮起的一瞬，也煋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随着警报声的响起，有越来越多的人从睡梦中惊醒，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在嘈杂的脚步声和一刻不停的警报中，他听到了专属呼叫铃的声音。 那是小欧在叫他。 咨询人员走到墙边，伸手拉开了不易被发现的门。 门后，是他的学生带着泪痕惊慌失措的脸。 “那个人，来了。”小欧眼神空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真的逃不过了吗？ “谁？”也煋想到了对方口中的这个特定称呼，“阿尔？不可能啊。” 那个alpha应该没有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他们不是达成了临时的合作吗？ “我能感受得到，他的信息素。”小欧皱眉，像是能有这种感应是奇耻大辱一样。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他…… 也煋懵了：“不是，你们的匹配度不是不怎么高吗？” 他在论坛上看过了，通常只有百分百契合的ao之间才会感应到对方的信息素。 嘶，难道这主角，就是个例外？ 那也太戏剧性了，总感觉自己是在有违天道地棒打鸳鸯。 “是啊，我们的匹配度明明不高，怎么却会是这样……”小欧低下了头，“而我连小米的信息素，都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应该是很甜的味道吧？ 但是小米的阻隔贴实在是质量太好了，他没有一次感受到过对方的信息素，更别说是分辨出味道是什么了。 也煋觉得这个设定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是想走，还是想留？”他把“想逃还是想躲”说得足够委婉。 自己的这个学生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这么多年下来被保护的很好，如今却在短时间内遭遇了这么多，真是造化弄人。 即便知道这只是游戏的设计，他还是感慨万千。 这款全息游戏，确实挺有代入感的。 哪怕是从真人npc的角度来看，这也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里面的人物都是被设置好的，但是一些细节的操作，还是可以看出玩家的选择取向。 他相信，《游梦》能有现在的知名度，不仅靠的是他，还有幕后的更多人。 自己只不过是，刚好在“台前”、在更容易被人们看到的地方罢了。 小欧犹豫了一下：“他们外面好像打起来了，老师，我怕。” 小少爷在家里说“怕”的次数其实是不多的。 他知道，家里对他学业和事业上都没做多少要求，就是希望他能“有担当”。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里的“担当”指的是为了家里去联姻，以为就是要让他尽量勇敢。 因此，他很少会说“怕”，就算是撒娇也不会轻易说出这个字来。 但是现在，他想好好依赖身边这个“老师”了。 他就是怕，说什么都不管用。 “怕的话，咱们就不出去了，”也煋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看会儿？” 过了几分钟他才发现，这其实不是播放电视节目的娱乐设备，而是“监视器”。 看着无数分屏中的小画面，他觉得似乎全总部的监控都连了这台机器。 第161章 监控 也煋不太懂得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事发突然，他也懵了。 自己随便选中的一间房，实际上这么厉害吗？ “老师，电视这样，是正常的？”小欧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里怎么看怎么像监控室，不会是看门人住的屋子吧？ 咨询人员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关注点完全跑偏了，但是在现在的形势下，能够看清全局显然是赚到了。 他看着监控中的每一块，发现奔走的人虽多，但警报的根源却不明显。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夜闯总部的他，看到这些较为寻常的画面竟是有几分失望。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也可能是一场演习嘛。 不过真人npc可不觉得这是想多了，假使是演习，那小欧就不会说来的是阿尔。 要知道，他这个学生可是最讨厌那个alpha了，如果不是确定了是对方，那绝对是不会主动提起的。 会嫌晦气。 光看还没一块方糖大的分屏实在是有点儿费眼睛，也煋点开了其中一块人最多的，打算认真研究一下。 点开之后，他才发现这监控居然还是带声的。 “什么？有alpha闯入？”这种事在平权组织成立初期挺多见的，但在他们实力显现之后就基本没有了。 今天有alpha入侵，真是巧也不巧。 巧的是现在总部的精锐都正好在，不巧的是这来的时间不太对。 精锐也是要养精蓄锐的，他们本就是出完了外勤任务回来，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不是很能坚持住。 “对，alpha，我们看得千真万确！”两名负责巡逻的omega十分肯定地连连点头。 一开始她们还以为那是一阵自然刮过的风，没想到却是悄悄进入总部的a带来的。 那个alpha的气场异常强大，就算没有释放出信息素，也足以令omega胆战心惊。 第279章 毕竟这是出于本能的惧怕和防范意识，是手握威力巨大的武器也难以彻底驱散的阴霾。 “话说，我们今晚可是接待了一位‘贵客’呢，”有人认出了小欧的脸，“豪门金贵的小少爷，倒像是会被刻意找上门的模样。” 此人消息灵通，连某场未尚未订婚的“联姻”都略知一二。 只是其他人并不相信这真实情况，成功排除了正确项：“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吧？他好像就是逃婚来的，家里就算是找也不可能让一个alpha在夜间闯进来——这种家庭应该最重视所谓的‘声誉’吧？” 其实不是这样的。 本来就是他们想要定下的婚约，那当然是能有洗不清的接触更好发挥。 在某几个人的思维中，这差不多就是一条可行的路。 “这些都不是重点，当务之急是要先控制住那个alpha，”领导发话了，“我们这边还有客人，有一些客人的身体本就有腺体方面的不适，要是放任那个alpha自如行动——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的。” 领导的语气并不强烈，但是一出声就没人敢在说些什么了。 异议是更不可能会有的，那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 阿尔侧身躲过又一路追兵，暗道倒霉。 真是被小米坑了，这里哪有小欧的影子？ 他一想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咨询人员将自己的心上人带跑了，就有说不出的悔恨。 原以为将对方送到小欧家也只不过是去支援小欧而已，没想到他们会直接“离家出走”。 放心不下的他，在收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来了。 本就长期监视小欧的阿尔对心上人半路认的这个“老师”，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挺执着的，而且有些过于执着了。 就像是这人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帮助小欧逃离联姻的命运一般。 这很不对劲，这不想一个普通的咨询人员会做出来的事。 经过调查，他也知晓小欧并非那人首次接待的咨询者，而且也不是因他的推荐而选择手术的，甚至到现在手术都没有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样上心。 若是不将此人视作情敌，那便会是更为复杂的情况了。 alpha看着几个搜查的人在朝自己所处的位置走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几人击倒。 他是练过的，怎样能击晕人而不造成太严重的伤害，还是有分寸的。 小米那边肯定也在找小欧，自己要赶在前者之前找到才是。 那个omega已经想对小欧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了，原本以为这个“竹马”还能再留，如今看来是不能再同往日那样相处下去了。 他们，也都长大了。 那是再也回不到的童年。 阿尔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在那些往事之中，小欧一直占着很重的比例，而小米就像是他记忆中的点缀一样，并不突出，但仔细回忆却又是存在的。 小米喜欢自己这一点，的确相当明显，估计也就只有小欧看不出了。 他不认为自己和小米有多亲近的关系，他只不过是为了和小欧在一块玩而被迫绑上了小米而已。 那个omega对他而言，更像是附赠的。 并非出于他的真实目的而接近的人，甩开又很麻烦。 但是他们的利益有时也是绑定在一起的——关于小欧的时候。 只是他们最终想达成的结局是背道而驰的，这也注定了他们的合作是暂时的，而且永远没有继续谈下去的余地。 曾经有人问过他，在竹马之中，他为什么更喜欢娇气且心情阴晴不定的小欧，而不选择看上去更符合名门omega标准的小米。 他不理解对方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但碍于提问者的面子还是简明扼要地回答了。 其实他当时就回了两个字——喜欢。 在他的认知中，喜欢便是喜欢了，在意识到“喜欢小欧”的那一刻起，就证明他已经喜欢对方有一段时间了。 年少时的心动不是没有太多理由，而是可以展开充分论述的点太多，他数不清。 或许是从小时候见到小欧的第一眼起，他的不自觉靠近就能够说明些什么了。 想要，离对方更近一些。 想要成为小欧的朋友。 想要成为小欧最重要的朋友。 想要小欧一起玩、一起上学。 想要和小欧保持联系。 想要，成为与小欧的一生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最重要的人。 这样的角色，也只能是“伴侣”了。 …… 也煋调了半天的监控，总算是在密密麻麻的监控堆中找到了阿尔的身影。 “小欧，挺厉害的嘛，这也能认出来，可以可以。”他夸赞道，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小欧？”他看向学生，发现对方又躺回了床上，“困了就睡吧，有老师在呢。” 自己应该应付得来，反正对方在也可能是添乱，不如让那孩子老实待着。 呼，接下来也许是一场恶战，也或许是一场乌龙。 他还是相信自己和阿尔之间的合作关系。 “阿尔……”他看着手机上新添加的联系人，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要真是冲他来的，那倒也无所谓。 可要是对方也想带走小欧，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280章 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小欧的家里基本都知道是自己“拐”走他们家孩子的事了，而小米那边的手段应该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阿尔几乎算是不确定的因素了，会帮哪一边是没有定数的，但是绝对会坚持追求小欧就是了。 至于小欧……算了，作为风暴的中心，那肯定是绝对平静的。 换言之，就是这小少爷的想法不重要，毕竟大家都是为了他的事聚在一块的，要是由他一句话就解决了，那也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 作为介入的“外来势力”，真人npc觉着自己被他们联手铲除的概率不小。 他在这个局面中虽说不是搅混水的存在，但也确确实实做到了搅混水的效果。 能被容忍至今，他都有点儿意外了。 一会儿没盯住，阿尔又不见了。 但是也煋不打算再找下去，他刚才只是为了确认侵入的alpha是否是那人而已。 只要对方有心要来，他也拦不住。 那就索性等着好了，这家伙也不会白跑一趟。 本质上是商人的人，是不会做什么亏本买卖的。 就算某段时间内看起来像是亏损了，再过段日子也可能大赚一笔。 他不确保能不能带谁赚，但必须保证剧情副本的主角玩家不亏。 下一个副本花这么长时间，要是最后没有通关，那该有多难受啊？ 至于其他玩家的感受嘛，那就不是结局造成的了。 游戏的过程中他会演好角色，就算是想现在这样主角睡着了的情况，他也不能松懈。 主角不关注，不代表信徒不关注。 如果被关注着他的配角玩家发现了他的违和感，那他的口碑也别想要了。 唉，当一名出了名的真人npc，就是要考虑多一些啊。 再怎么说，自己可也是游梦的形象代表呢。 面对多么奇怪的剧情和奇葩的角色，都应该保持形象。 接下来，就算是阿尔和小米在他眼前打起来，他都会面不改色地看着。 第162章 门后 关于阿尔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也煋不愿细想。 这个危险的alpha一直在监视小欧，估计在被他揭穿这一点后仍是死性不改。 他认为自己学生的择偶思路应该开阔一些，毕竟那本就狭小的竹马圈子里压根没什么良配。 明明是个大学生了，却还只在幼儿园时就认识的人里挑选未来有可能共度一生的伴侣，不是傻是什么？ 如果这其中有值得托付的人选也就罢了，不过很可惜，没有。 不仅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甚至有的都是或许会葬送一生的选择。 提起阿尔的监视，也煋不免又想起了在面板上曾获取到的一些信息。 他当时光顾着吐槽那些角色对自己看待小欧的感情有着错误认知，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还要我用眼睛去找”“如果手链没丢，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是否说明，小米送给小欧的手链暗含玄机？ 起码肯定不会是小欧以为的那种“定情信物”。 难不成，一直掌握着小欧动向的不止阿尔一个，还有另一个竹马？ 啧，他这学生可是太会挑朋友了，身边一个正常人没有。 为了验证此事，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小欧几句。 要是让对方明白他是在套有关小米的话，那就不一定会配合了。 好在他这学生傻乎乎的，问几句“小米是不是很关心你”就能找出一堆肯定的论据来。 也煋分析了一下，小米对小欧的动态未免太了如指掌了，无论对方去了哪儿都能猜到。 等一下，这真的是靠“猜”吗？ 说是用了定位更合理吧……定位！ 手链，可能含有定位装置？ 不，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这一点基本是可以肯定的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欧这手链丢的正是时候。 很难不怀疑这是策划有意设计的一环，不然纯靠巧合也不好推进剧情。 阿尔的来意尚不明晰，现在还是先不与其接触为好。 真人npc将门窗尽数反锁上，试图用这种“自闭”的方式拖延时间。 如果小欧家人和小米这个时候找来了这儿，是会跟阿尔达成同一阵线呢，还是会对立呢？ 不管了，先静观其变吧。 作为被“争夺”的宝贝，小欧睡得又香又沉，像是这些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而那些人可是为了他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了。 …… 小米很庆幸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既然小欧那边已经无法用手链找到了，那上次花了大价钱植入阿尔哥哥手机里的小玩意儿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原本是想让自己的心上人有更多一些自由空间的，但是那两家联姻的事迟迟没有个定论，阿尔哥哥要和小欧结婚的态度又很坚决，于是他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过现在看来，竟还有意外收获…… 将软件的音量调到最大后，小米成功窃听到了那一头的动静。 警报，惊慌的人声，好像特别热闹的样子呢。 阿尔哥哥应该离小欧非常近了吧？ 近到引发了警觉。 作为一个嗅觉和感知力不是那么敏感的omega，小米对自己不能清晰地感受到阿尔哥哥的信息素这一点十分遗憾。 第281章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竹马小欧总是可以闻到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味道。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米想到小欧曾说过的那些“也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怪呛人的”就又嫉妒又窃喜。 嫉妒的自然是对方可以嗅到那香味，窃喜则是因为对方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如果阿尔哥哥和小欧是两情相悦的，那自己估计就没多少胜算了。 这倒不是小米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而是小欧家里的父母兄长个个是有本事的，而自家光是洗白就已经是件不易之事。 有着那样家庭背景的自己，是很难被阿尔哥哥的家人接受和认同的。 所以他才要尽量铲除自己追求爱情道路上的“阻碍”，这样自己就可以顺利地通往幸福了吧？ 只要自己幸福了，那他也会努力促成阿尔哥哥的幸福的——能跟自己这样优秀的omega结合，难道不是一种幸事吗？ 至于小欧的幸福，那就让那个什么老师去负责好了，帮人不如帮到底咯。 由于操控小米这一角色的玩家使用了道具，这一段真人npc是无缘看到了。 不过也煋大概也能猜到小米不会说自己什么好的，因此对自己看电视监控时打出的喷嚏毫不在意。 “这阿尔来得够慢的啊，到现在都还没找到门？”也煋等都等乏了，恨不得出去指引抽中了那个角色的玩家。 反正他是辅助玩家并增强游戏可玩性的真人npc，帮哪个玩家不是帮？ 只是在剧情副本里他要事事以主角玩家优先罢了，但现在对方角色睡着了，应该能主动和其他玩家角色接触吧？ 他犹豫了一下，从屋内敲了敲房门，想借此引起阿尔的注意。 这是一种相当含蓄的方式，这点儿声响在警报和omega们的呼喊中完全不明显。 可是这一信息还是被接收到了。 阿尔在某些方面的敏锐程度的确称得上是顶级alpha。 门前没过多时便有一人站定，并且也试探地敲起了门。 “咚咚咚。”短促的三声，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也煋不指望对方能通过敲门跟自己发摩斯密码，毕竟这门板没厚到哪里去，贴着门说话还是能传递到的。 “阿尔？”他看了一眼监控，明明确认就是对方，但还是有了疑问的语气。 自己看得到对方这一点，还是先不要暴露比较好。 “嗯。”对方依旧惜字如金。 简单的一个“嗯”让气氛有一点儿凝滞。 咨询人员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来？我现在带小欧来到这里，被他家里和小米追可紧了，你可千万别与他们碰上面啊。” 其实这种时候信息素匹配度的测试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了，毕竟如今连总部都被这样卷了进来，警报响过之后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说不定阿尔还会因此受到严厉的处罚，不过这就不是也煋关心的事了。 主要人物一共就那么几个，要是另外几个都“出局”了，那大概也能算作是他辅助的主角玩家获胜吧？ 他觉得这个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取，游戏里能钻的空子应该还是有的。 而且这估计都不算是钻空子，毕竟没说获胜的方式只有一种嘛。 阿尔过了半晌才回了一句：“感应。” 他是感应到小欧会在这里才来的，不然omega平权组织总部这种地方他一个alpha也不会闯入。 这次闯入造成的影响是他必须承担的，单是产生股价波动都能让他在家里的祠堂长跪不起。 但是为了小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身为alpha，就要有为了自己心爱的omega付出牺牲的觉悟。 也煋看到隔着门板看到对方的这一段内心独白后，沉默了。 不是，这里的人，都这么恋爱脑的吗？ 他学生在这个剧本里，居然是再正常不过的那个？ 槽多无口，他也不知道该说对方什么了。 只能尊重他人意愿。 这样看来，总部的omega简直就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夜晚，愣是让这么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a给搅和了，换谁谁不气？ 他还是别帮阿尔了，将这家伙扭送到总部的管理者那儿才更为合理。 称得上是扰乱治安的事，在这人眼中居然还是自己追求真爱的证明？ 真是可笑。 而且说什么感应……这实在是太扯了。 那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不算高，离天作之合的100%更是差得远，会有那种感应那就不太符合常理。 不过这是游戏，设定什么的也是策划决定的，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起码小欧就可以感知到阿尔的气息，那反过来推也成立似乎没多少问题。 也煋一想到这俩有概率是“天作之合”，就觉得造化弄人。 狗血多角恋到了这种地步，小米光靠疯劲儿和违法乱纪的手段，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吧？ 可他依旧认为这剧情副本要让小欧逃离那场联姻才算胜利，要不铺垫了这么半天，结果却是小欧和阿尔如家里期盼的一样成婚，那别说看录播的游戏用户了，他这个当真人npc的都要第一个开骂。 费心费力忙活了那么久，要是最后的结果跟没他介入没差，那他绝对是要给这个剧本差评的。 第282章 对了，员工可以给《游梦》评分吗？ 他记得在论坛上看到过，参与剧情副本的玩家可以给对应的副本打分，有一到五星共五档可选。 这个剧本目前还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据说将来咨询人员角色程序也会按照他的表演来做出一定的修改。 也就是说，他也煋塑造这个角色的方式，会被继续沿用下去。 这么一想压力还挺大的，不能肆意妄为了。 要是在他之后的评分低了，说不定也会怪到他头上。 那咨询人员的这个角色不会跟他绑定了吧？ 他可不希望这样——不是说这个人设有多不好，就是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第163章 控制 也煋并没有打算给阿尔开门，他的学生睡得正熟，他怎会将不怀好意的alpha放进来？ 门外的a显然也是有omega闺房不得随意进入之自觉的——虽说这仅是个临时的住所。 隔着门板的交流仍在进行：“你找来这里，有告诉其他人吗？”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哪些人，就不必多说了。 “没。”阿尔靠在门板上，看着一个从几乎贴着自己飞奔而过的o，心情有些烦躁。 操控这个角色的玩家也使用了道具，但这种隐身道具的时效有限，被人触碰到了也会解除。 因此这种隔着门的方法反而是对他有利的。 “小米在送给小欧的手链里装了定位装置，”咨询人员停顿了一下，问，“这事你知不知道？” 他不是要将这一信息共享，而是想确认对方是否知情。 “不。”阿尔听到此话，愈发烦躁。 牙齿有点儿痒，感觉要咬些什么舒缓一下。 好像是在omega聚集的平权组织总部待久了，导致某个特殊时期提前。 一想到这扇门之后除了正和自己对话的人，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他就觉得犬齿越发痒了。 那个险些被切除的腺体，现在还好吗？ 也煋看到对方的内心想法后，再次确认了一下门锁的牢固程度。 很好，旁边的标注上写着这是连野猪的冲撞都可以抵挡住的门锁，区区想要拱白菜的家猪更是不值一提。 不过自己的学生身边果真是没有一个正常人啊，完全让人放心不下。 要是没有自己坐镇，今晚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话说回来，折腾了这么半天，这天也都快亮了吧？ 上回在游戏里熬这么久的夜，还是和小秦一起守仪器的时候。 现在想想，竟是有点儿怀念——不过那回也是一场恶战呐。 至少敌方使用的道具不少。 平时玩家角色使用道具的情况好像不多，或许是为了省钱吧。 能不氪金则不氪，氪金不上瘾的情况可能只有零氪。 而且他又不是管商城和仓库的，也不清楚那些玩家究竟有没有使用道具。 只是有些事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就认为那应该是使用道具达成的了。 不过目前已经了解到阿尔和小米在这一场中是有用道具的，他也算是没被拉开信息差。 他对门外的人说：“阿尔，你最好先离开，你一个alpha出现在这里会引起恐慌的，他们说不准还会报警，一旦事情闹大了，小欧家里不找来都难。” 也煋目前仍将对方视作盟友，不过对方是如何看待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也不是没有了解的途径，只是那方法是他这个真人npc专属的，不是咨询人员可以用上的。 他又看了一眼阿尔的内心想法，那可比这a说出来的话多多了。 越看他越觉得这家伙不能久留，那个特殊时期对a和o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在这种并不开阔的建筑物内部发作就显得更加不合时宜了。 咨询人员不仅是小欧的“人生导师”，也是平权组织下属医疗机构的员工，这两边的人他都有保护的义务。 门后这个一触即发的alpha，必须控制住。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盟友不盟友、合作不合作的了，总部的人不受到影响才是重点。 小欧他能看护住，但是其他omega呢？ 他想到了曾在论坛上看到过的帖子，心中一阵恶寒。 交流讨论：这个abo元素是怎么回事啊？【热门】 1l lz 我选了一个随机地图＋随机身份，结果给我随机出了一个“omega”？咱游戏还玩那么花哪？有朋友能来讲解一下这个地图吗？我都有点儿不敢玩了，生怕变成什么限制级…… 2l 那个地图啊？定位发一下呗，我也想去！ 3l 啊，是“那个”地图啊！ 4l 怎么，关键词烫嘴？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吗？ 5l 楼上什么语气啊——楼上上不想说完全可以不说，就算是卖关子，也才过了不到二十秒，你着什么急？ 6l 那个，要不然我替三楼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啦，就是真人npc在那个地图的剧情副本里。 7l 真人npc啊——等等，是他？！ 8l 怎么了吗？ 9l 很稀有的感觉吧，就像是开出了什么史诗级道具。 10l 我就在那个地图啊！我怎么都没有看到他啊！我也想和他互动啊！ 11l 楼上其实是真人npc小哥的粉吧，绝对是的吧。 12l 偏了啊，楼主要的是abo啊…… 也煋本来看到这里都不太想看下去了，毕竟看讨论自己的帖子还是有点儿尴尬的。 第283章 但是那个热帖足足有十五页，他觉着不可能只是聊关于他这个真人npc的事，楼主和他都想了解的事多半有被重新提起。 于是他便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还真收获了不少“没用的知识”。 那些，是他能免费看的吗？ 这种设定，居然有这么细致的世界观吗？ 89l 你们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啊……游戏里还真没有这种说法——说吧，你们在哪儿补的课？ 90l 这个论坛真是卧虎藏龙，话说，80l是斑竹的亲戚吗？那些话都是怎么过的…… 91l 简直就是奇迹，我上回发的帖不过是说了几句对某角色的幻想，就被删帖+禁言十五天大礼包了。 92l 学到了，虽然学了也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学到了相当不得了的知识呢。 93l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下次不要乱学了。 94l 你们以为就这些？我见过的私设可多了，这些普通的常见设定只是开胃菜啦，我再来讲啊…… 也煋看完之后脸都发烫，那些设定好像和自己目前接触到的的确不太一样。 可能是他负责的剧情副本不涉及这些吧，或许真的有这种——不对，他们《游梦》不是那种游戏啊！ 不过有些事大概是通用的设定，总之现在的阿尔很危险就对了。 他抬手摸了摸咨询人员后颈的旧伤，心想自己应该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老师？”小欧悠悠转醒，看向了站在门边的人，“那个人有来吗？” 那个非常讨厌、阴魂不散的alpha。 被问的人指了指门：“喏，就在这后面。” 而且还进入了特殊时期。 小欧脸色一白，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信息素，老师，那个家伙的信息素突然增强了！”他能感受到那个刺鼻的味道！ “嗯，”也煋走近床边，按下床头柜上的紧急按钮，沉着冷静道，“他似乎进入了特殊时期，我会找专人来处理的。” 这里可是平权组织的总部，能处理这种事的人才可多的是。 无论是a还是o的特殊时期，都是他们的常规业务，处理起来不要太顺手。 警报差不多已经解除了，只剩下一些还没有排除的区域仍在响着。 这时候他按下的紧急按钮，正是帮他们大大缩小了搜查的范围。 人手很快就被派到这边来了，还不明所以的阿尔直接被“当场抓获”。 也煋觉得有几分对不住盟友，但这种时候合作伙伴也是不得不“舍弃”的。 毕竟这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着想嘛，代入上一个剧本，就是变成丧尸。 这种情况，那肯定是要控制起来的，想都不用想。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比喻有道理，都是会失去理智且伤害他人的状态，某种意义上也没多少差别。 阿尔被控制起来之后，小欧也跑到了门边。 他想开门去看，却被锁挡了一下。 “钥匙在我这里，”也煋庆幸这种门锁是可以从里面用钥匙锁上的，“你还是先不要见他比较好，我担心他见了你会……” 更详细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学生明显是被气到了。 “他竟然敢来？”小少爷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要冲出去踹那个人几脚，“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敢来？” 一个成年alpha大半夜闯入只有omega的平权组织总部，这是极其恶劣的行径。 要是被那些媒体得知了，估计阿尔全家都会大受打击。 他们这种人家，怎能轻易留下这种污点？ 而且这还是洗不白的！他这是拿全家的前程在赌啊。 不，不止是他们家，包括全部员工和合作商在内，都会遭到波及。 也煋看着自己学生的想法，觉得对方可能也不是那么傻。 只是在有关小米的事上过于恋爱脑罢了，还有的救。 “小欧，他是为了找你来的，等会儿可能有人要找你问话，你自己可以应对吗？”他大概能猜到有个什么流程。 阿尔估计不会隐瞒自己是来找小欧这件事。 不过就那个说话方式，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明白阿尔在说什么。 不然他勉为其难去做个“翻译”？ 将小欧往屋内一塞，他打算出门，但又放心不下。 那个道具，应该要拿出来了。 咨询人员将从医疗机构得到的“信号弹”递给学生：“这是保命用的东西，拿好了，不到非用不可的时刻就别瞎碰。” 第164章 踏入 “出什么事了？”也煋从屋内走出。 他走出门的时候花了点儿心思，房门几乎只开了一道缝，在他侧身经过后便迅速合上了，纵使是一心关注着房间中情况的阿尔也没看清半分内里景象。 这个alpha是冲着他学生来的，不得不防。 处于特殊时期的a十分危险，他不能让某个对此不是很敏感的omega因此受到伤害。 “我们抓到了一个擅自闯入的alpha，”平权组织总部的工作人员有些许气恼地说，“可是这家伙完全无法交流！” 他们这算是在自己下属的医疗机构小角色面前丢脸了，都是这个a的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求助借宿的这一夜来。 这些人尚且不知晓，此a就是为了眼前这“小角色”带来的“需要帮助的o”才来了这里。 第284章 要是他们清楚了这一点，会怪罪谁还真不好说。 也煋点了点头，阿尔却是是不好交流的人。 不仅吐出来的字数少，而且没仔细想就会觉得前言不搭后语，能听懂的话阅读理解都能拿将近满分。 接触到这样的人之后，他渐渐明白了义务教育里文言文的必要性。 想要听懂阿尔说的那些比古文还简洁不明了的话，起码要有自行补足主谓宾的能力和联系上下文的想象力。 学校里教的那些知识，还真不白学。 “要不，我来？”为了避免引起他们怀疑，他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身份，“我在医疗机构就是做咨询的，什么难搞的客人没见过？交流沟通我做的最多了。” 其他几人一听确实有道理，便同意让咨询人员跟抓到的擅闯者对话了。 也煋看着本是自己合作对象的阿尔，强压下去几分尴尬的情绪，公事公办地问：“你为什么大晚上闯入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实际上对方的动机他再清楚不过了，无非是来找小欧，但在那些往远了可以算作同事的人眼中，自己和眼前这个alpha可是无关系的陌生人。 “找人；知。”其实这回答也很明确了，那些人主要不爽的是他的态度。 一个犯了错的家伙还敢这么嚣张，果然alpha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说他是来这里找人了，估计是寻人心切、关心则乱，没多想就闯进来了。”也煋还是不忍心让自己的“盟友”陷入太过危险的困境，帮着说了两句缓和的话来。 但是这些话显然没用，甚至还起了反效果。 那些人更生气了：“找什么人？这里来找人的a我们可见多了！那些可怜的omega同胞好不容易逃到了我们这里，那些可恶的alpha却妄图将他们抓回去继续折磨！这是何其的可悲！这是何其的不幸！” 也煋觉得这群人过于浮夸了，可他们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可是阿尔并不是什么死皮赖脸要将自家o带回的家暴a，因为这人和小欧还未成婚。 要是这一点给那些人知道了，他们还指不定要说什么呢。 “而且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闯入，”有人招呼同事将那个alpha带走，“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平权组织放在眼里！这种行径恶劣的a，我们必须严惩不贷！” 这是要动用私刑吧？ 也煋看着被带走的阿尔，觉得对方还蛮配合的。 可能是处于特殊时期的a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多挣扎吧，而且现在还是要处理好那些事的。 他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跟对方说，于是在回房间陪着学生和跟上去一探究竟中选择了后者。 小欧拿了“信号弹”，有突发事件自己应该也能及时赶回去，而且还能引来援助的人——毕竟这里就是平权组织的总部。 咨询人员从一开始的放心不下到逐渐安心，他是相信这里对omega的保护的。 …… “这里就是小欧最有可能来的地方吗？”alpha看着可能藏有自己弟弟的建筑群，想要尽快将对方接回家。 被他宠到大的弟弟哪里有过这种东奔西走的经历，小时候出趟门都哭着说要哥哥背的小孩子，居然已经长到了会离家出走的年纪了吗？ 想起儿时还很黏糊地跟在自己左右的小团子，他就感觉心里酸酸的。 但他无法保护身为omega一辈子，他是个alpha，可却不是能陪伴对方一辈子的alpha。 成年后的ao兄弟，在伦理和律法上都不能长期住在一个家中，更别说是一直照顾对方。 他需要一个足够体贴的alpha来照顾他的弟弟，只有那样的a可以忍受小欧的脾气。 阿尔是目前能找到的最佳的选择，就算自家弟弟再不情愿，他也要尽力促成这段姻缘。 弟弟的幸福，他自认是给不了的，只有对方未来的丈夫才能够稳定地提供。 既然注定这样，那为什么不能顺利一些呢？ 他看着焦急的父亲和母亲，觉得自己有几分无助。 最开始被父亲推到商海中浮沉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 好像快要抓不住了，他仿佛看到那个曾经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跑远。 这样的家庭，是小欧想要逃离的吗？ 自己总是被说家境好，但是这样的背景，是小欧愿意接受的吗？ 如果没有那场婚约，小欧肯定认为能有这样的生活是非常好的。 可惜没有如果。 见大儿子精神恍惚地朝平权组织里走，贵妇人出言劝阻道：“那里你去不好，让妈妈去吧。”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alpha禁止入内”这一行大字。 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这两个alpha后，贵妇人轻叹一口气，将左手的戒指摘下。 摘下那枚镶嵌着巨大炫目的钻石和各色细碎宝石的婚戒后，她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不顾礼数地把戒指向后一抛。 丈夫熟练地接住了与自己手上那枚为一对的婚戒，明白自己的夫人这是“解除封印”了。 贵妇的圈层，可不是聚在一块喝茶聊天那么简单的事。 “小子，瞧好了，”妇人的语气又冷上了一个度，更像是某种穿行于树丛间的爬行动物了，“要是你未来的omega进到了这种地方，我也会帮你追回来的。” 说罢，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在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她撕去了后颈处绘制着精美花纹的抑制贴。 第285章 检测到omega信息素的机器门卫自动放行，并向其敬礼。 抑制贴落在了地上，像是被风从树上吹落的花瓣一般。 一个已经乱成一团的夜晚，在破晓时又加入了新的冲击。 停在门外那个警示牌前的alpha，看着第一缕晨光洒在自己母亲的背影上，呆愣住了。 这样的母亲，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在宴会上举着香槟杯的母亲，好像和这个背影重合了。 虽然场合不同，但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 母亲摆出来的，是狩猎的姿态。 …… 也煋一边坐在临时的“审讯室”里旁听外加偶尔“翻译”，一边看着面板里门口的动向。 那个令他感到恐惧的贵妇人一路畅通地往里走，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没有佩戴婚戒且随性地释放自己信息素的omega，的确是会被这里欢迎的对象。 那个人要说是毫无准备，他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组织的性质显然被她给拿捏住了，不但没有人阻挠她，反而还有人愿意帮助她。 不过要在这里找到她的儿子都无需问路，光凭母子间的信息素联系就可以做到了。 可恶，现在这个情况，他都不知道要先专注哪一边了。 而且还有一个不定数小米，万一现在那家伙也来总部，那可就热闹了。 “你和那个你要找的omega是什么关系？”审讯的人厉声问刚扎了一针抑制剂的alpha。 阿尔才从特殊时期稍缓过来一点儿，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但听到这个问题，竟是有了几分喜悦的神情：“未婚夫。” 他是小欧的未婚夫，这是小欧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是事实的关系。 能够和小欧共度余生的人，也必须是他。 “未婚夫？”审讯的人想了一下，在那个可怜的o踏入婚姻的坟墓之前救人，似乎挺具有意义的，“你和对方有过标记的行为吗？说！”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冒犯了，这种事是相当隐私的，平日里在非特定场合问出都算是骚扰，甚至是可以报警的程度。 当然，也煋认为这个剧情副本里的警方和官方没有什么存在感，总有人说这是违法的，可那些人依旧逍遥法外。 也不懂那些能否称得上是剧本的漏洞——不过他能确定，只要自己敢提出来，那么他的那些策划同事估计更不会给他的角色铺上一条平坦好走的路了。 他目前走过的，几乎都是崎岖无比的道路。 而且还是没什么人走的那种简直称不上是“路”的路。 “无。”阿尔对这一点不是很在乎，他心想以后结婚了有的是机会。 小欧会成为自己的omega的，哪怕对方并不愿意。 他从这场联姻中获得的唯一“利益”，就是这个人了。 第165章 审讯 也煋见这场“审讯”在没有自己出言中译中的情况下也还算顺利，便稍微放下心来了。 原本以为阿尔不会配合，没想到是在认真答的。 其实这人这个alpha虽然说话有点儿别扭，但态度是比较诚恳的。 要是换作了小米，估计会谎话连篇吧？ “最后一个问题，”审讯环节接近尾声，屋内众人也放松了许多，“你为什么要来找那个omega？你明知这里是何种地界却执意闯入有何居心？你如果找到了那个omega会做些什么？还不速速如实招来！” 这是“一个”问题？ 还是说，买一送二？或者是三合一套装？ 也煋有点儿惊讶地看了一眼问话者，不过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真要追究起来，他也难逃其咎，还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为妙。 阿尔一一回答：“不见；担心；回家。” 这答题步骤确实省了不少，可以说是要倒扣分的程度了。 注意到负责审讯的人对这个答复相当不满意且正要发作，真人npc连忙帮着完整了一下那些支离破碎的语言：“他是说人不见了那肯定要找嘛，说不准那个omega的家人也在找呢，这没什么问题吧？” 见对方点点头，表示认可，他也就接着说了：“人家担心未婚夫也是合乎情理的，一时心急闯了进来，确实影响不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办法才是我们现在呀关注的重点不是吗？” “而且回家，”他觉得这几乎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回的也肯定是人omega的家，毕竟他们又没有真的成婚，有我们看着不会出差错的。” 他的一番话的确是把自己摘干净了没错，但他忽略了一点。 这样的角度，未免也摘得太干净了，可那些人却没忘了，“那个omega”正是他带进来的。 “话说回来，你带来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对alpha的问话确实告一段落了，但是对他们这位“远房同事”的才刚刚开始，“那人看上去还是个学生，怎么就有‘未婚夫’了？现在不是说，不提倡ao在结婚年龄前订婚了吗？” 这也是他们平权组织极力促成的结果，没想到连自己手底下的员工身边都有反例。 也煋面不改色道：“那是‘欧家’的小少爷，现就读于帝国大学。未婚夫……那都是家里给说的亲，目前只是有联姻的意向，但还没有正式举办过订婚仪式，算不得数的。” 虽然他之前的话里也说了“未婚夫”这一点，但是这种程度还不算作自打脸。 第286章 “嘶，豪门世家啊，这可就不好办了，”说是这么说，可对方的脸上一点儿惧意也无，顶多是觉得有点儿麻烦，“我先去跟上级汇报，你们——先坐。” 那人独自出门了，不过留下了负责看守的人员。 咨询人员觉着差不多混过去了，松了一口气。 险些被那个a害死！ 说什么自家学生恋爱脑，明明小欧的竹马也有一个算一个的是。 别说是阿尔这样不明显的了，就连小米那样的疯子，也是在为了“夺取”爱情而发疯的。 看着周围的人，他也不好“串供”，只能祈求万事顺利。 经此一遭，他才发现原来总部也不是会无条件庇护自己的，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居然帮助一个alpha，甚至连工作都会丢！ 平权组织最讨厌这种提前利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绑住omega的a，阿尔的是彻底踩中雷区了。 而自己这个与对方“合作”的o，在他们眼中则是不折不扣的助纣为虐！ 就算他是为了小欧好，就算他的最终目的是让小欧脱离那场联姻，他也不会被“宽恕”的。 那些家伙根本就不会去深究前因后果，只抓住自己认为错的地方。 要是没来这里住上一晚，咨询人员是悟不出这些道理来的。 可是今日一行，他看到了太多被“惩罚”的“不合新规范”的omega，那些惨状至今还盘旋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们对自己的“同胞”，或许比对待a还狠得下心。 那些“新规范”，也不知和被他们认定是束缚了omega人身自由的“旧规范”有什么区别。 没有人问话，阿尔更吐不出半个字来了。 也煋偷偷瞥了一眼对方，觉得这个状态能“救”到小欧就怪了。 虽然小米的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但起码人家还蛮有斗志的。 某个alpha似乎连这一点都比不过对方，也难怪小欧喜欢的会是人小米了。 临时的“审讯室”陷入了沉默，真人npc觉着这种环境挺令人窒息的，便继续看起了面板。 之前才刚看到小欧的母亲走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对方到哪儿了。 万一已经“母子相聚”，那他可就是处于难以翻身的劣势了。 不用说，那些人绝对会把他们家孩子“叛逆”的原因都推到他身上，然后他就在劫难逃了。 那贵妇人一看就是狠角色，能不正面对上就躲着好了。 小米那样的疯子他还是敢当面对峙的，可仍是无法与她多交流。 那注定不会是平等的交流，她愿意跟他说一句话，都像是捕食者在等待着猎物的遗言。 精神压力太大了，他可不想在游戏里被吓出个好歹来。 而且他并非玩家，作为员工被所就职公司的游戏吓到，多没面子啊？ 这可是开了官方录屏的，不能轻易丢人。 于是，他打算自觉避开容易丢人的点。 只要自己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审讯室”里，难不成那贵妇人还能找上门来？ 就在他认为此计万无一失可施行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嗯，物理意义上的“找上门来”了。 不是，你找你儿子不要紧吗？ 找他一个咨询人员做什么啊？也想做手术不成？ 他看着门外高挑纤长的身影，有点儿恍惚。 像是蛇，像是一条为了猎食而竖起身子的蛇。 也煋收回了视线，这个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阿尔，对方钦定的准儿婿，说不定压根就没自己的事。 如果真是他自作多情就好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双点缀着血色宝石的高跟鞋停在自己垂下的视线范围内，窒息感更甚。 可怕，相当可怕。 这么恐怖的角色，出现在全息游戏里真的好吗？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之前上学的时候有校友被vr恐怖游戏吓晕了。 除了那些形状扭曲的怪物扑到脸前这种明目张胆的恐怖，心理恐怖也很恐怖的啊。 那种心阵阵发麻的感觉，他是不想再经历了。 他没玩过游戏，不懂得玩家心理。 他们，是愿意被这样吓的吗？ 不对，心理恐怖，主要还是细思恐极的感觉。 光看不觉得，越想越恐怖。 主打的就是一个被自己的联想击溃。 就像现在这样，对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他都想“招供”了。 让她去当豪门阔太太真是屈才了，去审问人不比刚才那位强？ 他想让对方给个痛快话，无论死活都不能吊着他吧？ 自己胡思乱想才是步入绝望的道路。 “又见面了啊，”妇人笑着说，“小宝的‘老师’？” 她的笑意未达眼底，而且嘴角的弧度也是介于礼貌和嘲讽之间的。 一些虚与委蛇的场合，她是常待的。 对付这种人，她也有些把握。 也煋没有回应对方，毕竟自己的这个“老师”身份坐不实。 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大概更像是“骗子”，甚至是“拐子”。 “伯母好。”阿尔意外地说了一句可以算作完整的人话。 听到这句话，也煋觉得这小子竟然是懂得讨好准丈母娘的。 本以为是块木头，没想到还有点儿情商啊。 只是这话说的太不是时候了，没看见准丈母娘的脸都沉下来了吗……等等，这人不会，是为了帮他吧？ 第287章 真人npc想到对方可能是在为了自己而主动引开话题，觉得这个盟友还是可以留一留的。 互帮互助才是他们合作的初衷嘛。 他选择性遗忘了最开始他是本着“各取所需”的想法去找的对方，不过效果是好的就行。 现在小欧的母亲也只得先应付自家想要攀附的金龟婿了。 “阿尔啊，你也是来找小欧的？”看来她是还未找到小儿子，不然也不会是这副模样了。 也煋一边盘算着，一边尝试用眼神示意alpha。 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 虽然他们也没什么能称得上“默契”的东西，但在这种时候，总要争取一下吧？ 毕竟敌人看上去十分强大，要是在这种时候还不挣扎，估计就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绝处逢生，说的不一定是这个时候，但可能就是下一刻。 他已经做好了小欧母亲发难的准备，至于阿尔，则是他没有多考虑的助力了。 现在看来，他好像还可以依靠一下对方，在关键时刻这家伙还算是靠谱。 阿尔点头：“是。” 伯母问的其实是一句废话，要不是为了小欧，他一个alpha会进o的平权组织总部？ 一听就是没话找话，就是这种话太多，他才不想多说的。 第166章 警惕 也煋想着，只要阿尔能多和小欧母亲聊上两句，为他拖延一下时间，这转机可能自个儿就来了。 那个alpha虽说是个沉默寡言的，但跟心上人的母亲、自己目前的准丈母娘交流几句，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惜他没想到，阿尔仅用一个字就结束了对话。 太快了，快到了他连吐槽都来不及想就又被那贵妇人又盯上了。 “呃，那个伯——不对，大——嘶，也不是……”咨询人员想着该如何称呼对方，最好能套套近乎的。 学着阿尔叫伯母好像把对方喊老了，叫大姐更不对劲。 卡壳之后，他还是认命顺着对方之前的那声“老师”称呼了：“小欧妈妈，您也来了啊。” 这个“也”，就用得巧妙了。 结合前面阿尔的来意那么一想，好像这个omega同样是为了寻找小欧而来的一般。 对，是寻找，而不是带小欧来这里的“罪魁祸首”。 他这可是说是在赌，赌对方到底对这件事的内情知晓多少。 若她只是因为与小欧间的母子联系来的，那就算想到了可能是他做的，也不会肯定。 毕竟这是没有证据的事。 自己这个身份，出现在平权组织的总部完全说得过去，哪怕说是来汇报工作都说得通。 即便对方怀疑，他也可以打个马虎眼过去。 但要是对方已经掌握了证据，那他也没辙了。 他现在，只能赌对方不明真相。 “老师，最近都教了我家孩子什么？”妇人的眼中简直就写着“离家出走”四个大字。 也煋只想喊冤，那可是小欧主动要求他带自己走的。 原本他并不打算做那么冒险的事，只能说这方面那个小少爷是“无师自通”。 “也没教什么，”他对没做过的事自然坦坦荡荡，“我最近都在忙工作。” 实话，大实话，就连测谎仪来了都测不出问题。 他的确是在忙工作。 作为真人npc在游戏里走剧情就是他工作了。 他的防备不是没有道理的，眼前的贵妇人眼光毒辣且经验老道，要是说了谎，准给看穿。 虽然严格意义上他这算是“答非所问”了，但至少能确保是实话。 宁愿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也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妇人盯了咨询人员许久，即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此人所言非虚。 难道说，真是小宝自己跑了？ 那孩子以前就算是闹别扭，也顶多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赌气不出来，哪儿有往家门外跑的？ 外面那么危险，在家境、性别、性格的加成下，危险更是翻了不知多少倍。 阿尔这时候想起正事了，他被审讯了半天，实际上连小欧的面都没见着过。 光看到总部里那些o惊慌失措的脸了。 “找到了？”有小欧的母亲在场，他说的话也比平时好理解多了。 也煋觉得刚才由自己来“翻译”真是没选对人，就应该直接让她来问，绝对一问一个准。 这个家伙对别人或许还会敷衍一二，但是对准丈母娘的态度可是好极了。 当然，这个“好”是通过对比得出的，而他本人就是那个参照物。 要是最初和阿尔交流时对方能说出这么容易猜的内容，他就轻松多了。 一听就明白，对方问的是“你找到小欧了吗？”这样的句子一点儿也不难。 虽说还是一如既往地省略了主语和宾语，不过意思还是能懂的。 啧，这种待遇，可是连自己这个“盟友”都没有的。 有些羡慕她了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阿尔在跟小米同一阵线的时候是怎么交流的。 后者估计是出于“爱意”才能忍受吧。 这种说不出一句正常话的alpha，居然还有不少追求者？ 之前小欧哥哥说阿尔“选中”自己弟弟的时候，可是撞了大运的语气，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个a有多抢手。 也煋不理解那些人所谓的“爱情”。 第288章 连交流都成问题的恋爱甚至是婚姻，真的能长久吗？ 还好他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不然可能也难逃这种烦恼。 感情问题这种事，可是算不清楚的。 想到小米，他倒是起了些试探的心思了。 现在自己看不到对方的动向，不过眼前的贵妇人应该是知晓一二的。 如果能反过来套个话，那他不是血赚？ 原本只是想在这场博弈中不落下风的也煋，现下都盘算起能否赢这回事了。 若只是一味退让，那这个剧情副本哪一天才能结束？ 林姐可是说过了，如今他的这个人设可是被许多同行作为观摩学习的对象。 要是演得好了，那肯定是能坐实他“业内第一”的名号。 可要是没演好……那他的口碑，以至于《游梦》乃至游梦的口碑和名声，都会随之一落千丈。 每一步，都要尽力走得最好。 不求走出最正确的道路，但求走出最能体现出他专业素养的路。 等一下，他在正式开展工作之前，也没接受过相关的培训吧？ 专业素养……他真的有这种东西吗？本来就谈不上吧！ 本就是野路子出身的真人npc目前是当之无愧的“业内第一”，难怪外界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看好这样新兴职业。 如果那不是他本人，他也会觉得不靠谱。 总之要做好游戏内的每一件事就对了。 那样就算他们有再多的质疑，也不能那么轻易地说出口了。 毕竟他现在，应该也有了会说“至少他努力了啊”的“粉丝”吧？ 会帮他说话的吧？ 不过当下什么“粉丝”不“粉丝”的说话根本没用，他急需的不是这个。 他期待的，仅仅是阿尔多帮着说上几句，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承担那么多压力了。 那一句“找到了”像是一个魔咒，贵妇人似有若无的笑意一下子就被击溃了。 “没呢。”她没再多说什么，神情有几分落寞。 也煋觉得对方这个反应不是没有原因的。 按理来说，同为omega的亲子之前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作为母亲的对方要找到作为儿子的小欧，理应易如反掌。 他在论坛上看到这种说法后，就担心未来会遇到这种局面，没想到真出现了却是如此。 难道说，小欧不是对方的亲生儿子？ 不可能啊——但是出现在豪门设定中就非常合适呢。 他瞎想了一阵，也得不出个结果来。 或者只是一时断连吧，断连。 咨询人员用不会断连的对讲机给学生发送了信号。 之前他就考虑过不是所有场合都可以毫无顾虑地对话，因此临时编出了一套“暗语”。 这套暗语并没有什么完整的体系可言，深究起来什么也不是，不敢最基本的交流还是能做到的。 小欧在学习方面其实还行，虽然从前的作业都是哥哥帮忙做的，但学习能力还是超过一般大学生平均值的，很快就记下了那暗语的规则。 也煋用暗语传递了一条简讯，告诉对方他的妈妈找来了。 而且是以比较吓人的出场方式出现的。 真人npc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双标的制度，才能让她自由地进入“审讯室”——难道是花钱贿赂了？ 以他们家的财力，这倒是很有可能，并且容易做到。 那几个负责看守他和阿尔的工作人员，可是对此一点儿都不管啊。 就跟他们不是处在同一空间一样。 等一下，这句吐槽，会不会是真实情况呢？ 他冲那边站着的几人打了一个响指，无一人搭理他。 奇怪，是有规定不能与他多接触吗？ 不对，连个眼神都不给，这很不正常。 也煋坐在小板凳上，缓缓抬头看向站着的贵妇人。 这，是玩家角色对吧？ 有道具的氪金玩家，好像不止操控小米的那一位啊。 感受到咨询人员的目光后，她又恢复了笑意。 那仍是冷得不行的笑，似乎更加浓烈了。 不过还是一样冷，这一点只会往更负面的发展，不要指望能有什么温度。 “是啊，还没找到小宝，”她像是接受了什么现实一样，自顾自地点头说，“要找到，小宝见不到妈妈，会很无助吧？” 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的，绝对会比那什么半路上来的“老师”好。 小宝多乖啊，她自己养大的，能不知道吗？ 那么可爱的小宝，遇到了这个来路不明的omega后，就被带坏了。 她不是不知道阿尔和小米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可那两个孩子背后的家庭都是得罪不起的，他们三家可是有不少合作，面子不能撕破。 而这个除了这个平权组织外毫无背景可言的小小前台咨询人员，就成了唯一能承担责任的人了。 一个好端端的omega，割去了重要腺体，那还能叫o吗？ 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o，小宝和他待在一起那不被影响才奇怪。 作为家长，她真的非常不放心。 现在的骗子可多了，自家小宝的防范意识又弱，连小米那样的小鬼都能骗得他团团转，更别说是这种早就步入社会的omega了。 万一小宝跟这人一块“学习”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第289章 这可是她最最疼爱的孩子，是他们一家从小宠到大的小宝贝。 第167章 赶出 也煋对小欧也是放心不下，便将面板切到了对方的那一边。 见那小少爷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他也就放心了。 小欧的母亲担心自己小儿子被咨询人员拐跑也不似没依据的，毕竟那孩子就是一副好拐骗的样子。 一看就是成长路上顺风顺水惯了，没经历过什么风雨，便听风就是雨了。 连小米说什么“切除腺体就可以不用跟阿尔联姻”这种鬼话都能信，无法不让人操心。 那种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甚至是缩短“一辈子”长度的方法，也是能听信的？ 即使清楚别人看不到自己眼前的面板，但也煋还是下意识地遮了遮。 毕竟这屋内一个是对方的母亲一个是对方的追求者，要是知道他这儿能看到“监控”，那不得来抢？ 此时阿尔正在为了自己的合作者主动跟长辈攀谈，越聊越心累。 他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人，与长辈说话情商又不能低，属实是在为难他了。 贵妇人原本打算跟那咨询人员好好“交流”一下，但这个alpha对自己家的意义非同一般，也是不能不理的。 于是两个并不想同对方交谈的人，倒是有来有往地聊了半天。 而在这段时间里，第三人也没闲着。 他看着面板上显示果然有工作人员去找小欧谈话，见无人看门还拿出备用钥匙开了他原本反锁上的门，心里一慌。 小欧，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都是大学生了，不可能读书这么多年，一次领导来访的抽问都没有经历过吧？ 自己上学的时候，也是当天检查当天背诵的，真等领导莅临了，那也是能答的答，不能答的装哑巴。 他不求小欧回答上来什么，只求那小少爷不要一时嘴快把事情都抖落干净了。 那样他完全不好收场。 事发突然，他连“串供”的机会也无。 手里的对讲机不能发文字，不然还能跟小欧简单商量一下。 也煋眼睁睁地看着工作人员走到了床边叫醒小欧，被小少爷的起床气震得一哆嗦。 能不能派一个内心强大一点的人去问话啊，这都不知道谁问谁呢。 他觉得，审问者还是需要心理素质强大的人来担任。 不然可能坚持不到问出真相，就自己都想结束了。 比如面板上的这个人，就被醒来后大声吵嚷的青年omega给吓得后退了几步。 要是被审者凶一些，那还不直接退下阵？ 以小见大，他现在觉得平权组织的总部或许也不是那么靠谱了。 连个问话的人看上去都这么弱，大概水平也就那样了。 想到面板里的声音也只有自己听得见，也煋就将音量稍稍调大了一些。 那俩人的对话字数虽然不多，但也会影响到自己获取信息。 一边是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的客套话，一边是关键的问答，随便来个谁都明白该怎么选吧？ 不过那边的问答也很简单——实际上是因为进行不下去所以显得对话内容简单。 “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这儿？”问话的人甚至声音都在发颤，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被审的是这人呢。 小欧理所当然地说：“逃婚。” 听到这两个字，也煋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学生没有将自己教的都忘了，这个“逃婚”在平权组织绝对是加分项。 果然，此言一出，那个原本还故意强摆出一副凶相的工作人员也泄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了。 看上去，确实是很脆弱的omega，似乎比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还容易受挫。 “逃婚啊，逃婚好……”那个o对此表示认同，“对，不想结的婚咱就不结，那都是对咱omega的迫害！” 此人不疑有他，毕竟几乎每天都有为此来求援的客人，这再常见不过了。 联系了一下“逃婚”这个前提，这人算是不用问就悟出了下一个问题的答案：“啊，这么说来，那个a，就是你的未婚夫喽？” 不含恶意的一句话，在小欧听来却是堪称侮辱的嘲讽。 “我和那个人，才没有那种关系！”他激动到从床上跳起来，很没礼貌地指着对方的鼻子喝道，“你！出去！别在我面前说这些！” 他和那个最讨厌的人，怎么可能是即将缔结婚姻的关系？不允许！ 工作人员显然是被如此蛮横无理的客人吓到了，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唉，自己还是不擅长这份工作啊，为组织做贡献的机会，又从手边溜走了。 也煋看完之后，有点儿恍惚。 原来这样就能混过去啊？ 跟小欧一比，阿尔真是个老实孩子。 虽说答得也不怎么样，但起码是有问有答的，而不是驱赶问问题的人，也不会由于对方的话令自己不快而大发脾气。 这，就是自己学生缺少的涵养吗？ 他都不好意思往出说那是自己学生，好像是自己教的不够好一样。 其实他又不是对方的启蒙老师，也不是对方的礼仪老师，更不是能介入地方生活的家庭教师。 咨询人员只不过是突发奇想的小少爷在“路边”认的一个老师罢了，对方的教养可以说跟他半分关系没有。 第290章 真要说是由谁教出来的——阿尔和小米都与那孩子从小接受着同样的教育，开蒙老师应该也是一样的。 这从那仨人的外在表现上可看不出来，估计家庭是更能影响孩子的。 不过小欧在父母兄长前都乖得很，怎么对别人就那么嚣张了？ 他看着面板上再次关紧的门，盯着那又多转了半圈的钥匙孔，有几分感谢对方的细致。 居然被赶跑还不忘将原本反锁的门恢复原状，令他省心了不少。 但这不是为了他安心才这样做的，只是他们不想让这场“秘密”的问话引起他的警觉。 而且这么“凶”的小omega，要是放在外面跑可就危险了。 确保了小欧的身心安全之后，也煋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所处的房间。 小欧的母亲和她的“准儿婿”还在强撑着尬聊，他看得出二人都愈发不耐烦，但碍于一些面子问题还是不能让话掉地上。 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这俩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跟对方说话了，就故意弄出了一点儿动静。 毕竟小欧不在的情况下，他也可以当作这两个人是为他而来的了，有些剧情还是不能纯划水过去。 听到响动，与对方还算培养出了一丁点儿默契的阿尔反应过来，便示意那里坐了个人：“他？” 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少见带了主语的。 贵妇人一听，便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咨询人员。 对了，这个人不能轻易放过。 她现在找不到小宝，但能确定他一定是在平权组织总部里。 这里大得很，阿尔也说没找到，但这个“老师”看上去可不像是没见着她家小宝的模样。 想到这里，想到小宝现在可能依赖这人胜过自己这个妈妈，她就感到愤怒。 这是她少有的情绪，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对她的美貌有害。 于是她就算再怎么气，也只能强压下去。 “阿尔，见过这位‘老师’吗？”她笑得一点儿喜悦的意味都没有，“小宝不知从哪儿学了乱拜师的那一套，早知道就让他哥管管他看武侠剧了。” 也煋顺着对方的话联想了一下，她觉得他在武侠故事里，会是悬崖下的世外高人，还是路边掏出秘籍的可疑人士？ 总不可能是非要世家公子遁入江湖的武学疯子吧？ 虽然最后一个跟小欧的家世比较接近，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让那孩子入江湖，还不如赶回学校去呢。 被问到的alpha怔了一怔，嘴比脑子快：“没见过。” 共处一室，可是“没见过”，一听就漏洞百出啊。 可是年轻的alpha，根本没见过多少像眼前人这样拥有着极强威慑力的omega。 明明是o，但是连他这个a都可以压制住，而且还令他感到了几分危险。 通常情况下感受到信息素威胁的alpha会本能地释放信息素来抵抗或竞争，但是顾及到这里是omega的平权组织总部，他要是敢泄露出半丝信息素都有可能被撕碎，而且他才刚因为提前进入特殊时期打了抑制剂，阿尔也就控制住了这一本能。 贵妇人不是没有注意到a的挣扎，目露欣赏。 是个有自制力和忍耐力的好孩子，配小宝足够了。 她不是没想好好择婿，只是挑来选去都还不如邻居家的这孩子。 更何况这个alpha对自家小宝也算是痴心一片，又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知根知底的，无论哪个方面看都比那些“备选”合适许多。 和丈夫商量之后，夫妻二人一拍即合，都认定这是一门好亲事，是小宝未来夫婿的最佳选择。 现在看来，这个a或许不够诚实，但问题不大。 如此拙劣的谎言都说得出，可以看出不是满嘴胡话的。 不过这孩子跟那个咨询人员，能有什么联系？ 小宝不喜欢她为他择的婿，那肯定不会是他主动介绍的。 莫不是，比“认识”还深的关系？ 第168章 家人 也煋看出来那贵妇人开始将他和阿尔的关系，朝一种他连想都不愿想象的方向猜了。 不是，omega和alpha之间就只能有关爱情吗？ 除了那些小情小爱，就不能有纯洁的合作关系吗？ 他们只是纯粹的盟友——甚至是不太密切的盟友。 如果要从中选出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可是一个都选不出来的。 小欧太容易被忽悠，重要的事托付不了。 阿尔在小米和他间摇摆过，太容易策反的墙头草没多少可信度，不行。 小米纯敌人，又是个爱演爱装的，他失心疯了才会信任那家伙。 王医师离这些事太远，而且出身平平招惹不起这些豪门出身的人，他不能拖人下水害了人家。 贵妇人非常危险，而且对他一点儿不友善，绝对要排除。 欧爸看上去就不是能为他所用的，是个看上去能一拳打飞他的alpha，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还是算了，而且立场相反。 小欧的哥哥倒是能聊上两句的，不过这人也是支持那门婚约的，不能统一战线。 算下来，好像真没能彻底信任的人。 上一个人设，好歹还有小秦能绝对信任呢。 现在这个剧情副本，让他有点儿孤立无援的感觉了。 不过他作为真人npc，本就是来“援助”主角玩家的，好像确实不该将自己摆在该被“援救”的位置。 第291章 他应该是主角玩家的助力才对，他可是官方挂啊！ 怎么能让这么一丁点小小的挫折给打倒呢？ 不能！ 于是，咨询人员主动开口了：“小欧妈妈，我能保证，我和这位先生没有任何威胁到您儿子的关系。”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他们是为了帮助小欧才合作的，自然不可能害小欧了。 不过这句话，在正猜测着两人关系的贵妇人耳中，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哦，原来不是自己儿子未来婚姻的潜在破坏者啊，那就没事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omega，觉得倒也难怪。 阿尔就算再怎么眼光不济，也不可能看上一个连腺体都切除了的残疾o吧？ 人到中年依旧保持着美貌的此人认为，失去了腺体的omega就是残疾。 想到这里，她的笑又带上了些嘲讽的意味。 平时参加那些晚宴，她能整整两个小时保持优雅体面的笑容，可是笑的弧度虽然变动得微乎其微，但是含义却一直在随着心情和想法改变。 几乎没有人能看破这一点，不过她绝不可能想到，面前的那个“残疾”omega，却是看穿了她的笑。 也煋表示，他也不是故意要“看穿”的。 只是真人npc可以看到角色的内心想法罢了，这位贵妇人面上不显，可心理活动丰富得可以作为画外音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除了偶尔会发烫，除了身体素质不太好，没有了这个腺体，剩下的可都是便利了。 是的，便利，有一些普通omega做不到的事，咨询人员这个“有残缺”的omega反倒能够做到。 像是上回小米让阿尔对他释放信息素，要是一般的“健全”omega，哪里能逃？ 他可是跑了一场实打实的“追逐战”啊！ 这种通常出现在恐怖游戏里的追逐战，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而且那不仅是精神上的恐吓，连已经切除了腺体的后颈都在痛。 换作是腺体健在的omega，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说不准，他这个角色就得强制下线了。 毕竟按照论坛里那些其他地方的abo设定来看，接下来的场面就是以他们公司这款游戏的分级制作不了的内容了。 总不能给个一键跳过的按键吧？ 他明白这种地方肯定得模糊处理过去，但处理之后他还能不能留，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他的策划同事就没打算让事态往那种让《游梦》都处在危险边缘的方向发展。 单看这一点，策划部的同事还是干了些人事的。 起码没令他真正社死——他这可是录播，可能十年后都找得到高清视频。 “那就好，我可不想小宝被外头的坏o带坏了。”很轻蔑的态度，但是很真实。 在她眼中，这个咨询人员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说是要帮助自己的小儿子，谁知道揣着什么花花肠子。 小宝那么单纯好骗，最容易上这种当了！ 也煋感受到了对方的敌视，试图用真诚的对视打动对方。 他是真心为那孩子好，不是口蜜腹剑、表里不一的反派角色啊！ 可惜，她并没有接收到对方尝试传递的信息。 而且还觉得，那是挑衅的目光。 阿尔总算能歇一歇了，见那俩omega氛围不对，也不准备介入。 难得说那么多话，累了。 …… 平权组织总部的门外，站着一对alpha父子。 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大门外，活像是俩门神。 路过的清洁工看到了，也只是叹一口气。 常年打扫这一区域，这种情况没有上百也见过大几十次了，不过天才刚蒙蒙亮就站在这里苦等的，倒不多见。 在小欧家的成员组成中，这对父子可以说是最“不亲”的了。 无了那个小少爷在中间撒娇耍赖，他的父兄也不太能稍微亲密些地相处。 欧爸觉得这没什么，大部分的alpha父子都是这样相处的。 不用说太多话，也无需显得多父慈子孝，连站在门口等相同的人都可以不站同一边。 这样，也许是十分正常的模式。 比起跟小儿子的相处模式，确实是有些疏远了，不过大儿子对此毫无怨言，大概也是愿意这样的。 与小儿子不同，既是长子又是alpha的大儿子，从小就是被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 要做他们家的继承人，那自然是要经历诸多磨砺的。 在他带着出差时用心挑选的纪念品哄妻子和小儿子开心的时候，大儿子在学习。 要想一名合格的继承人，要学的可不止是学校里教的那些皮毛。 当他看到自身学业本就较同龄人繁忙数倍的大儿子还能帮小儿子做作业时，他没有阻止。 反而感到很欣慰。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甚至是堪称幼稚的小事，但他也能看出，大儿子当了家主之后，小儿子也不会被亏待的。 兄弟间感情好，是千金难求的好事。 小儿子的那些好朋友，可都是家中独子。 他原本还担心唯一无法继承家业的小儿子会对此不满，没想到那孩子却是一下子便接受了。 “哥哥辛苦地赚钱养我，我只需要享乐，这还不好吗？”那时小儿子是这样说的。 第292章 他没能忍心告诉小儿子，作为他们家的omega，是必须与alpha结婚的。 也就是说，未来这个家里，可能就没有严格意义上属于小欧的位置了。 不过婚后，家里也是小儿子的靠山。 这时候大儿子对小儿子的态度就很关键了，圈子里有不少小omega都是在婚后遭到了家中同辈alpha的打压针对，最终过得可惨了。 他不希望那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疼都疼不过来的小儿子身上，因此也常明里暗里地敲打大儿子，让对方清楚该怎么对待弟弟。 好在那两个孩子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亲密，实际上完全不需要他担心。 天一点一点地亮起来了，年轻的alpha看着母亲曾走过的路，还是有些跃跃欲试。 但是这不是一个alpha该做的事，那里是omega的平权组织总部，他进去不合适。 感受到父亲的目光，他不禁站得更加挺拔了些，背不自觉地直起，像是被点了名的小学生。 父亲对自己的管教很严格，比对弟弟严了不少。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小时候或许有些不开心，但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现实。 接受了他是alpha、是继承人，一定要肩负起更多责任的事实。 一开始，弟弟在玩而他在学习，他都可以用“弟弟年纪小，还没到上学的时候，趁早多玩是好的”来安慰自己。 他毕竟比弟弟早出生那么些年，也早玩了那么些年，等到弟弟长大了，应该也就和自己一样了。 可最终仍是不一样的，上了小学后的弟弟把作业都堆到了他的书桌上，成了堆成山的作业里最不起眼的一小薄本。 想了又想，他还是帮弟弟做了那份作业。 没事的，他聪明，而且是alpha，能做更多的作业，不让弟弟受累。 弟弟看上去那么小只，大概是写不动作业的。 写作业看似只是坐在桌前完成的，但是比那些骑马射箭的课程都累。 他们家比较传统，还在学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 当然，弟弟也是不用学的。 父亲说了那么多年，他归纳成了一句话——只有他成为了合格的家主，弟弟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弟弟作为omega的幸福他给不了，但是作为他们家的子嗣的幸福他是要保证的。 那就，继续努力吧。 不单是为了弟弟，还是为了这个家。 他可不想自家未来在自己手上走向衰败。 第169章 早餐 某个alpha没有介入的两个omega之间的“博弈”，最终还是被第三个o给中断了。 “小欧，你们找到了吧？都怪我，什么时候去找他玩不好，偏在他心情不好时去……不过小欧这一点也太不懂事了吧？离家出走肯定让叔叔阿姨着急担心了——阿尔哥哥，你怎么也来了呀？”小米一出场，也煋的表情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不是，这是在演什么独角戏吗？ 你看有人接这个茬吗？ 这种一看就是反派登场的拉仇恨语气是哪里来的啊？ 不是，会有人听不出这有多做作吗？ 这个空间里待着的又不是欧爸和小欧那样不明小米真实情况的人，说给他们听，只会令他们感到膈应吧？ 太假了！ 真人npc都为此感到尴尬了。 只希望玩家不要因为觉得场面过于尬而退游。 贵妇人看着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omega，有几分意外。 这是怎么进来的？ 果然，是个危险的角色。 绝对不能让小宝和他在一起——当然，他也不喜欢小宝，这是唯一的好事了。 也煋想了一下，操控小欧母亲的玩家使用了大概算是“空间道具”的玩意儿，操控小米的玩家又使用了尚不明确具体是什么的道具，可能这两种凑到一块儿，抵消掉了也说不准。 或者就是后者的道具更厉害些，前者的道具抵挡不住，才放这家伙进来了。 而且，那个空间道具的效果，似乎已经直接解除了。 毕竟，平权组织总部的工作人员，已经注意到小米的存在，并表示疑惑。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他们对小米这样一看就是世俗标准“omega模板”的o不是那么友善。 刚一看到对方颈上带着的蕾丝抑制环，他们就发现对方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了。 小米一脸无辜：“欸？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吗？我以为有困难的omega都可以向平权组织求助呀……难道说，是我记错了么？” 他觉得自己这样能同往常一样蒙混过关，但却不晓得那些人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何止是不吃，简直就是厌恶。 然后，咨询人员就眼见着小米被丢出去了。 噗，大反派装可怜后居然是这么个待遇，谁在现场能憋住笑？ 哦，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没笑啊，那没事了。 什么都还没问出来的贵妇人见自己的空间被破坏了，心有不满。 她对小米的敌意更甚。 可能是到点了，审讯室里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的一行人都有序地被带到了一个地方。 对，到的是饭点，到的是食堂。 也煋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四舍五入也算是这里的员工，吃上一顿也没什么。 但是这三个就纯属蹭饭的了吧？这也能给他们蹭？ 第293章 他不清楚平权组织有没有提供餐饮服务这一项，不过从给三个omega一人一餐盘和给alpha一个狗食盆这方面，就能看出很严重的歧视意味。 所以他之前就说了，所谓的“平权组织”，其实也只是打着这个名头做一些自认为“正义”之事的极端组织罢了。 不过看着阿尔的模样，好像也没特别生气？ 是有着良好的教养，还是说…… 本来就没打算吃早饭？ 这一回他猜的没错，那个alpha的确是不想在这里用早餐的。 不是出于习惯，而是担心这里的人会下毒。 在a的圈子里，这个平权组织实际上就是一个“恐.怖.组织”。 有不少a都深受其害，甚至是一辈子都对o有了心理阴影。 阿尔不了解那些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但他更不希望自己亲身体验。 于是，他早就做好了尽量不接触这里的任何人事物的准备，只等着见到小欧。 一整桌看下来，也只有真人npc吃得最香。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而且还是饮食体验做得相当好的全息游戏。 该说不说，这平权组织虽然有些地方不怎么样，但是这伙食是真好啊。 他认为，和这里的食堂一比，自己公司的食堂也就那样吧——至少这里打菜的人那手是真稳。 味道好、菜量足，而且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他越吃越觉得赚。 可是小米和小欧母亲看上去就一点儿也不享受这一顿早餐，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冷脸，不知是给谁看的。 拜托，不请自来的人能吃上这一顿都算是这边给你面子了，就别摆谱了成吗？ 怎么了，“大家闺o”吃不下这食堂菜是吧？瞧不起员工餐是吧？ 无所谓，他会吃完，光盘行动就由他来完成吧！ 咨询人员的好胃口没有影响到同桌人，反而令某两个omega感到不爽。 这个人，居然还吃得下去？ 他们看着餐盘中摆盘毫无美感的食物，同步嫌弃。 太糟糕了，感觉吃下去审美都会变差。 出乎意料的，他们在食堂看到了小欧。 其实饭点在食堂看见无论谁都是正常的，可是当看到找了许久的人坐在自己不远处吃饭，那绝对会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就这？ 这么普通、这么寻常的出场方式？ 也煋愣愣地看向青年omega，差点儿被一口茶叶蛋噎住。 不是，这是能放出来吃饭的？ 倒也不是说小欧要被囚犯一样对待啦，只是在他的理解中，对这孩子的“保护”就是让藏起来。 毕竟外头都是找这小少爷的人呐。 他努力咽下这一口茶叶蛋，脑子飞速转。 怎样才能自然且迅速地将小欧带离这几人的视线范围内呢？ 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觉得就还有机会混过去。 虽说蒙混过关的希望很渺茫，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因为没吃早餐＋没睡觉而出现幻觉，这非常合理啊。 他加快速度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早餐，端着餐盘走到了回收的地方。 幸好那里正是在小欧的座位附近，这样显得他十分自然。 那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小欧的肩膀，示意对方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动。 这是他们演习过的暗号，对方应该还记得才对。 小少爷也对这餐盘中的食物嫌弃无比，正想着该怎么找个机会逃了这一餐，就接收到了擦肩而过的老师的示意。 太好了，有借口不用吃了！ 这个时间段不用说都知道是食堂人最多的时候，每个人享用晚餐的时间可能相差较大，吃午餐的时间也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可供选择，可是这里早餐的供应却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 没办法，在这里工作就是这样的，都包食宿了就不好挑剔这些。 给他们这些“客人”占好了座都已经算是贵宾待遇了，现在人潮涌进，座位更是稀缺。 只要小欧一起身，这个座准会被下一个人占据，都不用担心该如何掩饰这里缺了一个人。 而且找不到座位的人总是到处晃悠着寻找着“栖身之地”，这足够干扰“敌人”的视线了。 也许是游戏本身的设计，这种临时想出来的、经不起推敲的计划，还真成功了。 也煋看着坐在床边的小欧，叹了一口气。 现在人基本上都凑到一个区域来了，躲也多不久。 他刚才仍是选择了逃避，让他正面对抗小欧母亲和小米这两大强敌，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但愿他俩能先争斗一番，让他好来个渔翁得利。 咨询人员看得出，贵妇人对小儿子的心上人也心有怨言。 她认为自己的孩子原本是个好端端的omega，要不是这个人的出现，绝对不会变成喜欢o的同性恋。 其实也煋觉得，小欧对小米的喜欢中，性别倒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可能只是，被对方的“表演”给骗到了吧。 或许曾经那人并不是那么坏，也有真心和小欧做朋友的时光。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现在一直是在利用这个好骗的竹马。 “老师，小米是来找我的吗？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你怎么会和我妈妈还有那个人一起吃饭？”小欧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比快问快答环节还急促。 第294章 对方耐心地一一解答了学生的疑问：“当然是来找你的，不止是他，你的父母兄长还有未、咳、那个人，他们都是来找你的。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清楚，几乎是他一来我们就被工作人员带去食堂用餐了。” “小米一定吃不了那些粗糙的食物，那看起来太廉价了，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的品味，”小欧说得很认真，“不过这里还是有做得好的地方的，例如给那个人准备的食盆就十分适合他。” 一想到阿尔面前摆着盛满了白粥却连勺配菜也无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可有够丢脸了的吧？这就是来找他的下场！ 爸爸妈妈哥哥来找他，他毫不意外。 小米来找他，他异常开心。 可那个人来找他，他只感到厌烦。 也煋看着小少爷头上冒出来的双标气泡框，摇了摇头。 阿尔，到底是为什么坚持追求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呢？ “爱情”是具有魔力的东西吗？ 至于他们这样去做吗？ 他不理解，也不想要理解。 第170章 求教 一直躲藏在这个房间里也不是办法，毕竟这里不会将这个房间的使用权永久地交给他们。 咨询人员当时只说了是暂住一晚，平权组织总部能看在他是医疗机构员工的份上，免费给他提供这个房间已经很好了。 也煋看了一下面板，食堂里的几人果然在那拥挤嘈杂的地方找起了小欧。 看来他们应该是没有吃这种单位食堂的经验啊。 也是，以他们的身价，本来就不该挤在人堆里用餐，更别说是在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酱料菜汤的环境里找人了。 他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磨炼。 而且还是不简单的那种。 如果这一幕被小欧看到了，肯定会说不少双标的话。 例如，同样是不小心被身边人盘中餐的酱汁蹭到此场景，小米的场合就是“那个人怎么可以把那么脏的酱汁蹭到小米的袖子上！必须赔偿！啊，小米居然还那么温柔地跟对方说没事，他真是大好人，是天使！”，阿尔的场合就是“哈哈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啧，蹭了一袖子酱汁的样子，可真狼狈啊——那个撞到他的人是谁？我要重金酬谢！”。 至于小欧的母亲…… 气场太强大，许多人都是绕着她走的，若是真发生那种事，“肇事者”会当即道歉祈求原谅的吧？ 嗯，是无需担忧的狠角色。 见学生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坐在床边晃着脚，某人就感到一阵心累。 各方势力齐聚一堂，还能如此轻松，真是小孩子。 虽说小欧设定上的年龄和也煋本身的年纪相差不大，可他就是觉得与自己相比，对方就是个需要他来照顾和教育的孩子。 可能是在镶金的象牙塔里待久了，这小少爷的脾气多变得像是学龄前的幼儿。 对自己的好恶表达明确不加掩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口不择言。 这些会显得情商很低，但是往好了说就是“直率”。 好处就是，这种人不用去猜，不用去揣摩对方的真实想法。 不过作为真人npc的也煋原本就可以看到角色的内心想法，有了读心加成后这唯一的好处也就不重要了。 他希望主角玩家能顺利通关，但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怎样才算是好结局。 接触婚约是肯定的了，可如果按照小欧的意愿，那就是将结婚对象换成小米，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一个好的结局，功利点儿说就是“胜利”的结局，真的是要满足角色最初的愿望吗？ 要是能走上另一条道路，一条不是那么合乎对方最开始对美好生活预想的道路，是否也是可行的？ 像是之前的主角玩家，小秦的确是如愿治愈了丧尸并继续科研事业没错，但小血却是成为了自己原本不想当的族长。 这对故事终章的他们而言都是好结局，无论是一开始就期望的路，还是一开始没想去走的路，都是最终令他们满意的道路。 所以，同理可证这个剧情副本大概也是如此，按不按小欧最开始的向往的结局走，只要是好的结果，是他愿意接受的结果，就都是可行的。 通关的关键就在这里了。 其实，让小欧在学校里好好读书，说不定也是一种？ 可是这孩子连基础几乎都没有，大学打基础真的还来得及吗？ 找工作的话，他也不确定小欧能做些什么。 感觉这孩子果然还是待在家里当米虫比较符合人设啊。 也难怪家里都想将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了。 “小欧，你有想过毕业后要做什么吗？”他问出了这个困扰了他一分钟的问题。 完全想不出来，或许是他和对方也没那么熟的缘故吧。 “唔，这个啊……”青年omega歪着脑袋，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我想想啊，应该不会再继续深造了，那就是离开学校，离开学校就要回家——我知道了！回家待着！吃吃喝喝玩玩，就以前每一次放假那样！” 意料之中。 也煋认为自己对这人的了解其实是够用的。 这不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吗？这孩子就是适合当米虫啊！ 也不能说家里蹲不好，毕竟人家是有那个家底可供蹲的。 第295章 像是他这样“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比起挥霍钱财，创业什么的才是大忌。 坐吃山空和一把火把山给烧了，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更何况小欧的哥哥看上去是有能力的，估计足够保障弟弟吃一辈子也青山常在了。 可是打出这种结局，真的可以算作“胜利”吗？ 甚至这能称作是一种“结局”吗？ 他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到小欧毕业吧！ 而且这个状态未免也太理想了，理想到食堂里和门口的那些人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要是都没他们什么事了，那其他玩家是体验了什么？ 他不觉得一个好的剧情副本是只服务于抽中主角的那名幸运玩家的。 即便他是为辅助主角玩家而出现在这里的真人npc，他也希望能有更多玩家在这里得到乐趣。 如果没有婚约的事，小欧应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顺顺当当地走到理想中的结局了。 那个小少爷不是单纯地“不想联姻”，而是“不接受和阿尔联姻”。 如果联姻对象是小米，就算是没有爱的，那孩子大概都不会这样反抗。 阿尔那边，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的。 这就很为难了，他不知道这种复杂的婚恋问题该如何收场。 原本打算以“信息素匹配度过低”来让小欧的家人们打消这个念头，现在看来也不可行了。 要不是为了躲避现场检测，他们也不会逃到这个地方来。 切除腺体这种极端的自我伤害行为不用说都知道是不可取的，其余的方法嘛……前人的经验教训可以吸取！ 这里可是平权组织的总部，全帝国——也就是全地图——最有这方面经验的omega估计都在这里了。 好了，现在就去找他们取取经吧！ 当然，也得把小欧带上。 “老师，你不是说要我待在房间里哪儿也别去吗？”青年omega一脸嫌弃地看着有人哭嚎有人大闹的公共休息区，“这又是哪里？” 对方非常严肃地说：“世外高人隐居的地方。” 大隐隐于市，能做到在遭受常人无法想象的伤害之后，不选择封闭自我，而是在这种公共区域休闲放松的人，一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而且这里较外界也确实封闭了些，感觉有点儿像是精神疗养院。 也煋看了一圈，觉得精神状态堪忧的人的确也不少。 从面板上的信息提示来看，这是由于心理创伤和信息素失调造成的。 为了小欧将来不会比这种情况还糟糕，他觉得是有必要来学习一番的。 “打扰了，我能否有那个荣幸，对各位求教一二呢？”他走向正坐在一组沙发上谈天说地的人，他们刚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现处于没想好接着聊什么的过渡期。 这大概是游戏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能在交流中获取信息。 “当然可以，”其中有一人立刻用行动表面自己的欢迎，为两位新加入的成员腾了个座，“请。” 也煋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小欧坐下：“谢谢，这孩子是昨天刚来的，对未来很是迷茫。” 他用眼神示意学生不要反驳自己，对方就只好点着头应下“前途迷茫”的这个人设了。 桌上摆着茶，有人闷不吭声地给二人各倒了一杯。 也煋捧着一次性纸杯，用膝盖撞了一下对平价茶水和简陋茶具不满的小少爷，提醒其注意场合。 小欧的抱怨在喉咙口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好像被轻视了，但是这事老师重视的“交流学习”，不能因为自己的娇气而不欢而散。 茶不好，不喝就是了——长这么大，连敢劝他酒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茶了。 咨询人员对学生的表现很满意，继续说明自己的来意：“是这样的，其实我是医疗机构的员工，我负责的这位客人对家里安排的婚事十分抗拒，想通过切除腺体这种极端的危险方式来‘解脱’。我劝阻了他，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能请诸位提供一些帮助吗？” “没问题，这有什么？小事！”有一人听完站了起来，重重地拍在了求助者肩上，“老弟，你找我们可算是找对人了！不仅是我们自己的，全总部逃婚成功的案例我们都常常探讨，今儿更是有个中高手在场！” 也煋揉了揉痛得发麻的肩膀，很难相信这是来自一位omega的力量。 太强了，他的骨头都快要碎裂了。 “我先说！我先来说！”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看上去异常好动，举着手左右摇摆着，“我呀，就是逃婚出来的！嘛，说是‘逃婚’其实也不准确，更确切地说是‘退婚’！” 嗯？退婚流？ 想到上学时同学曾讨论过的小说剧情，也煋脑补出了一些场面。 假如小欧向阿尔退婚，那会是什么样的？ 他将书中的角色进行了调整。 第171章 传说 也煋想象了一下，如果小欧成为退婚流主角…… 不对，被退婚的一般才是“主角”！ 照这么想，那阿尔就是退婚流主角了？ 但是现在这个alpha也是他们圈层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好像和那种流派的主角背景不是很相符。 之前修改那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便是为了让家长出面退婚，可如今却是在被揭穿的边缘了。 第296章 退婚的条件，说实话他也不太懂，毕竟他没有订过婚，更没有退过婚。 不过不用想都知道，只要有一方是所谓的“过错方”，大概就可以闹上一场后解除婚约了。 离婚都可以这样离，区区未成事实的婚约为什么不能这样退？ 再不然，只要这款游戏再无厘头一点，大可以设置一个“回复td退婚”。 短信退订形式的退婚，一定很有趣。 传播度说不定也挺高的，这或许可以成为这个地图的一个卖点。 要知道，玩家有的时候并不是想在全息游戏里看到尽可能还原生活实际的东西，而是愿意看到一些现实中不存在的、荒诞的内容。 他不确定这种内容是否能吸引玩家或者是看此剧情副本录播的观众，但他觉得这种方式是有利于他的。 真的不想再面对小欧母亲和小米了，那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是成倍的恐怖啊。 明明是omega，却比出场过的alpha都吓人得多。 就这一点来看，论坛上的abo“科普”不准呐。 真人npc没有考虑过自己身边“样本”的特殊性。 一般人跟“大反派”又怎么能比？ 那个主动分享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经历：“当我第一眼见到‘婚约对象’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要退婚了！你们都不敢想，他们要把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好青年omega，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残疾alpha！” 有人在旁补充道：“别听这家伙瞎讲，那‘婚约对象’也不过三十出头，远没到那种程度。” 也煋点头，表示理解。 以前也有同学抹黑前任的，更别说是本就不喜的婚约对象了。 “这我能忍？”那人一拍大腿，“当然不能！但我还是有点儿脑子的，没有当场发难，只是回去恶补了一些经典，又四处打探了对方的情报，最后——” 咨询人员想到了考虑过的“揭露过错方罪行”式退婚方法：“将对方其实已经和别人私定终身的证据公之于众？” 如果是这样，那这婚觉得是结不成了吧？ 小欧家里那么宠他，会给他择这门婚事也是看中了阿尔对他的心意，若是阿尔另有情缘，他们应该也不会棒打鸳鸯。 那人摇了摇伸出的食指：“不不不，我出了一套题，一套对方答不上来、答不对就必须解除婚约的题。” 也煋不是没见过这种方式，不过都是在童话故事书里。 这个时代，还可以用这种老法子吗？ “成功是成功了不错，”有人又道，“不过这家伙也因此逃难到这里来了——对方觉得自己被一个愚蠢的o给耍了，在退婚后下了追杀令。” 听到这里，也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是，这真的是现代背景？ “追杀令”又是什么情况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游戏呐！ 游戏里面有这种设定，他是可以理解的。 但在法治的都市背景，一个主线是接触婚约的剧情副本，有这种东西，不是很荒唐吗？！ “哦，原来总部还是避难所啊哈哈。”他见人们都盯着他看，只好用尴尬的笑容缓解尴尬的气氛。 就让他一个人的尴尬，来结束多数人的尴尬吧！ 小欧一副没在听的样子，完全没去想自己的老师为了他有多辛苦。 小少爷觉得逃婚的方法很简单，只要私奔就可以了。 那些舞台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吗？ 对婚约不满，然后和心上人私奔。 只要小米愿意配合，他就可以顺利解决这件事了！ 也煋看着对方脑袋顶上冒出的想法，觉得小欧可能不是恋爱脑。 里面应该是空的，连恋爱脑都没有。 顺利？ 留下一堆烂摊子算哪门子的“顺利”啊！ 这小少爷不是继承人，不明白小米究竟是背负了什么。 那人不是需要一场简单的联姻，而是希望能在掌权之后和自己喜欢的人强强联手。 这些都是可以看出来的，虽然是在这个地图的世界观中遭受偏见的omega，但是那人绝对适合继承家业。 毕竟小米的家业也算不上多清白干净，与其违法乱纪的行为毫无违和感。 那人分享完之后，见大家的反应不是特别满意，便嘟囔道：“要是你们不想听我这个，那去问大姐头啊？她的经历比我的精彩多了……” 离此人坐着的单人沙发最近的人闻言一缩：“还是不要了吧——她那法子，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听闻此言，也煋来了兴趣：“怎么说？” 还有比小米更狠的人在这个剧情副本的地图里吗？ 那些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有一个自告奋勇发言的。 要不，还是请当事人出来，给这两位好好讲述一下自己的光辉战绩？ “我、我去找她！”最开始分享的那人见目光汇集到了自己身上，也就“挺身而出”了。 这人本身就是个爱出风头的，这种时候也无那么多顾虑。 “你可小心着点，”有人好言相劝，“她最近心情不好，前两天有个不长眼的在食堂冲撞了她，直接就进了病房！” omega“进病房”的原因太多了，也不一定是受了外伤。 但若不是简单的外伤，那就更细思恐极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可自己说出的话也不好收回。 第297章 而且坐得太久，该到活动时间了！ 也煋望着那人走远的背影，悄悄问众人：“‘大姐头’是什么人啊？” “她可是我们这儿的大人物！”几人异口同声。 大人物？ 咨询人员在自己的印象中搜索了一下，确认没有在医疗机构有听说过那样的传言。 毕竟都是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有时也会说一些总部的事。 咨询人员是最能听八卦的职位，但不是离掌握八卦的同事最近的位置。 所以有什么不知道的，也很正常。 他有点儿好奇，怀揣着期待等着听有意思的“自传”。 给学生找个用得上的参考可真不容易啊。 “大姐头，您来了啊，”有人视力好，一眼瞧见了气场全开、朝这里缓缓走来的人，“诶，这个单人沙发您坐就是了，别管那家伙！” 好不容易把人请来的“功臣”不乐意了：“什么叫别管我？我那是自觉主动地让座！” 也煋没笑那些人的狗腿子样，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来人。 那是一名气势十足的女性，个头不高但是却完全不会被人小瞧，当你低头看她时，也能被她的威慑力给震慑到。 真人npc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现在估计也还在总部内的贵妇人，她们是不同的类型，不过都是强大到连a见了都退避三舍的。 这就是强者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娇弱到仿佛一阵风吹来都要边骂风边被卷上天的学生，默默叹气。 这应该是学不到了，能有这位的气场，那压根就不用愁退婚的事。 一声令下，谁敢不退？ 不退感觉明天都可以通知红事变白事了。 “听说，你们想问我，有关退婚的事？”大姐头接受了“让座”，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正是。”也煋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式，以体现他要谈论的是正事。 他可不是专程来听八卦的。 小欧的事、通过剧情副本的事当然是主要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什么的都是顺带。 见对方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她也没有卖关子，拿起有人端来的茶杯仰头喝干，道：“我退过五次婚，你想听哪一回？” 虽说无论哪一回都是相当精彩的，但她还是比较推荐第四段。 也煋一听，懵了。 怎么，这里是故事电台？ 居然能点选段？ 他没有自作主张地真去选，而是说：“您愿意讲的话，那我肯定是想都听一遍了，也是为了学习优秀经验来的嘛。” 多听多赚，这种机会可难得。 “没事，我总在这儿讲，说习惯了都。”她不拘小节地摆了摆手，旁人都担心那手中瓷质茶杯会掉下来摔碎。 这位喝茶的器皿可不是给咨询人员用的一次性纸杯，而是总部休息区域能找到的最好的一套茶具。 在茶具刚拆出来的那一天，提供茶具者就表示其中成色最好的一只要献给她。 这不是一种委曲求全，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大姐头平时是很护着他们的，为了保护一些深受家暴之苦的omega，曾凭一己之力打退了不少胆敢上门讨人的alpha。 来了总部的客人，她觉得都有护一护的必要。 即便她自己也是客人，也硬是过出了一副主人风范。 也煋从刚才那些人的话中，的确听出了他们都听过了那些“传奇故事”。 看得出，他们是将此人视作神话般人物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夸张。 第172章 说书 “那就先说第一段吧，”大姐头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说书的架势，就差拿个醒木往几张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一拍了，“头一次退婚的经历比较仓促，不够精彩，多多包涵。” 也煋拍了拍小欧提醒对方注意听。 就算学不到什么，给孩子解个闷也好啊，他看这小少爷都快无聊到睡着了。 昏昏欲睡的青年omega被老师这么一拍，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 这是谁来着？ 许久不转的脑子艰难地活动了几下，他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对了，学习优秀经验，努力实现逃婚。 “要说那次逃婚，那可真够出其不意的，”她比划着说，“当时呢，我才怎么点儿大呢，虽然和现在看上去也差不了多少啦，但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初中生——这么一想，那群家伙可真是畜生啊。” 这时候就有人捧场了，纷纷附和，恨不得穿越到当年给那群家伙一人一拳。 咨询人员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这似乎太过夸张了。 不过气氛倒是渲染得很好，连学生都露出了“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的吃瓜脸。 “初中？”富家o表示疑惑，“那不是还没读过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吗？我家里说，要那儿的毕业生才有‘联姻’的价值。” 他去那里上学，就是为了学如何当好一个足够为家族创造婚姻财富的omega。 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o是没在那里接受专门的教育就与alpha成婚的。 刚才还热情地如同火一般的人们，瞬间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安静了下来。 也煋察觉到不对，赶紧打了个哈哈过去：“这孩子还在上学，真是读书读傻了，什么都要往学校去想——您接着说。” 第298章 帝国大学基本是只有“高层”的人才能就读的，里头都是皇亲国戚和富商权贵的子嗣。 这个小omega看上去也不像是被破格入取的优等生，那应该就是与他们阶层有壁的人了。 但想到对方是为了“逃婚”来的，他们便没有多少敌意，而是感到同病相怜。 即便生活在不一样的环境，也在为相似的事而烦恼呢。 大姐头是见过世面的，至少在出来闯荡之后见识不少，对那种说法听听就过了，不去深究。 富人有富人的嫁法，穷人也有穷人的嫁法，就算跟那小少爷说了，对方多半也是听不明白的。 她接着说：“我那时候还在上学，虽说有点儿学不进去吧，但也是不翘课不逃学的。一听‘结婚了就不用上学’，我倒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毕竟哪有那样的好事会落到我头上呢？” 有人竟然是听哭了。 不是为了她而哭的，而是为了命运的轨迹如此相似的自己哭的。 也煋给泪流满面的听众递去抽纸盒，觉着这故事还挺真实的。 这也是游戏尽量接近现实的一环吗？ 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不好做出什么评价。 但是他认为她是相当勇敢的人，这不仅体现在她逃了五次婚，更体现在她始终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而且愿意一次次讲出。 对于听众而言，那只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可对当事人而言，那是她的人生，甚至是人生中的不幸、苦痛，说出口的时候，可能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当然了，她或许也是真的不在乎这些，经历的多了也就看淡了。 “为了证明我的好学、我的求知欲……”她自信的模样挺能感染人的，“我去请教了老师这个问题，咨询了我校是否有因此退学的先例。结果，我还没这么说，老师就直接给我的家长打了电话，说我有违抗婚约的嫌疑。” 她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这老师平时教课不错，但从此事可以看出做人不太行。” 好在她当机立断开启了自己的第一次逃学体验，才没有被抓回去打一顿。 “那，后来怎么样了？”小少爷听入迷了，到了紧张的部分还攥紧了自己老师的袖子。 也煋扯不动自己的袖子，也就任由对方攥着了。 “后来？”她一拍手，“本来我们那贫民窟的学校也就那样，每天逃课的比上课的多，在学校围墙外的比在学校围墙内的多，区区添一个溜出去的学生，理应是不会多管的！” 小欧对比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读的各所贵族学校，觉得差距是有些大。 不过他们学校不上课的同学也多，老师管不了的更是多。 “可是啊，那老师联系了我家长之后，又联合了一些常在校外晃悠的、游手好闲的渣滓来抓我了。那我能让他们抓住？傻子都可以他们毫不友善的态度背后肯定也是没安好心！”她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老师，要是我遇到了，我也会察觉不对的！”小欧被带动地也激动了起来。 那些人可真坏！ 也煋看着像是自动认领了“傻子”的学生，叹了一口气。 好吧，起码是不会任人宰割的，懂得跑也是好的。 这算是学到了一些东西吧。 她一脸不屑地说；“那群家伙，就算凑到了一块，也是乌合之众，怎可能找得到我？然后我学聪明了，那学校和家都回不去，我就要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或者是可以相对保障我安全的地方。” 咨询人员点点头，对于一个十几岁的独身女性omega来说，这世界上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危险的。 更别说是在贫民窟了，那里是各种犯罪的高发地区，也是游戏地图里特别标注了“未成年玩家禁止入内”的地区。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对方，不过见对方如此精神且健康的模样，应该是没有遭受太可怕的经历。 也许对方身上危险的气息，是来源于那危险的出身地吧。 “我嘛，读书不怎么样，可好歹是被打到大的，抗揍，”她满不在乎地说，“于是我就去当打手了——其实这种危险的活计，反而能让我获得暂时的‘安全’。” 也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故事”会如此跳跃。 花季少女逃学后成为打手？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啊？ “嗯？你在质疑我？”大姐头见这生面孔听众一脸不可置信，眯了眯眼。 这段每个人听过了都只觉敬佩，这人是什么反应？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咨询人员连连摆手。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这么不识相地质疑对方？ “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学到了想要成为一个婚姻不受支配的omega要怎么做。我非常清楚我有了怎样的进步，我的实力渐长，威望也随之增长。”她觉得那条路自己真是走对了。 “那，后面的四次又是……”也煋觉得这故事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强者，真的会需要再逃四次婚吗？ 他感觉在对方的讲述中，她厉害到可以打退一切“婚约对象”了。 谁敢轻易来挑战啊，又不是比武招亲。 “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理了理头发，“可是有一些‘天外天’不做人。我在‘那个地方’没待多久，因为即使那儿的基层对我多有照顾，但领头的还是看不惯我一个omega混在队伍里，于是就打算把我指婚给另外一个组织。” 第299章 真人npc沉默了。 不是，这个地图的世界观到底是怎么回事？ 哇，好随意的婚丧嫁娶。 这年头还兴盲婚哑嫁吗？ “然后我就走了，头也不会的走了，在那里当打手除了包食宿，也是有点儿赚头的。我拿着从他们那边赚来的钱，离开了他们，去了更远的城市。”她垂下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听众们不是首次听这段了，但还是想砸吧出味来：“大姐头，这就是您的第二次逃婚吧？路上可没那么容易的。他俩是头回听，求您说细些。” 有人在小声讨论前面的内容了，哪怕不是初中生，是大学毕业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她那样。 勇敢、果断、勤勉，她有着许多在宣传教育中从来不跟omega沾边的美好品质。 明明就是有这样的omega，明明omega是可以做到这样的。 可是那些公众形象中的o，那些课本上的o，那些身边被视为“模范”的o，无一不是怯懦胆小的，无一不是优柔寡断的，无一不是好吃懒做的。 他们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却有不能说些什么。 自视甚高的alpha们听得进去吗？ 不会的，他们甚至会指着不符合他们“标准”的o说“那是个beta”——这多么荒谬可笑！ “老师，你觉得我能做到吗？”小欧比划了几下，“我也去习武？哥哥小时候有报一些武术班什么的，我就没有……” 咨询人员刚想安慰对方，却又听学生说：“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我没有那个毅力啦！” 也煋抽了抽嘴角，他就不应该“同情”对方。 小少爷哪儿有需要他来同情的地方啊？ 真是浪费感情，还不如继续“听书”。 他将目光重新投到她身上，等待着接下来的三段经历。 第173章 忌日 大姐头又喝了一杯茶，不过这次喝得没有那么急，而是细细地品了味道。 茶被送到她手上的时候，还在冒着热气，她吹开浮起的水汽时，也煋觉得也吹散了什么。 “后来嘛，我当然是走街串巷、走南闯北，想要靠自己闯荡出些什么。”她转着手中的茶盏，倒也不嫌烫。 真人npc仔细看了两眼对方的手，发现那不像是这个年纪的未婚omega的手。 在大众的印象中，这些omega应该都有着细腻光滑的皮肤，就如他身边坐着的这位小少爷一样。 可是那只托着茶盏的手上，却布满了茧。 或许从这一点细节中，他就可以得知对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多少。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绝对只是她人生经历中的冰山一角。 但好在她并不神秘，甚至可以说是很有分享欲。 他有足够的时间听完对方的故事，借此机会体会到另一种人生。 她品完最后一口茶水：“只是当时的我太天真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又或者说是我那时离开学校太过顺利，以至于我将生存看作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了。” 众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但还是保持着安静。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由于在外生存不下去，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可却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难得的栖身之处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迫于世俗的压力，一直无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来到这里之后，又饱受偏见，听听大姐头的经历成了他们的解压良药。 一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他们就愿意听她说点儿话。 那些离大多数人生活很远的经历，遥远得像个传说。 可是一想到传说的主角就正在他们之中，他们便也有了勇气。 有了反抗的勇气，有了追求自我的勇气。 咨询人员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以后要躲藏在这个地方才能继续生活。 这里是许多有着糟糕处境或是悲惨经历omega的避难所，但这小少爷应该永远光鲜亮丽，而不是藏在不知何时会坍塌的堡垒之中。 他俩到总部是来暂避风头的，不是来长久居住的。 更何况像是小欧这种不服管教的孩子，迟早有一天会被这里丢出去。 他毫不怀疑这一点，毕竟他自己的学生他自己清楚。 这个地方绝对不适合对方，能顺利回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那也要有家可回。 现在对方父母兄长的态度……他不是很能确定。 小欧是他们家里最宠爱的孩子，按理来说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到家中的。 但是这次矛盾的起因本质就可以算是他们想要这个孩子“离开”家，与别人缔结婚姻、组成新的家庭。 大姐头的故事还在继续讲述：“我的确去了更远的城市不错，我甚至去了一座大都市，那里在当时的我眼中简直就是帝国的中心，无数来自天南海北的人都聚到了那里，刚脱离在读初中生身份的、小小的我一点儿也不起眼。” 如今虽然她的身量也不高，但是再也没有谁敢说她不起眼了。 “在那边，我想安定下来，可是却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工作，”她自嘲地笑了笑，“雇佣omega童工，哪怕放到今天来看也是重罪一条，我当年的一腔热血如今想来是挺傻的。” 有的人离开家乡去到大城市是为了追梦。 可有些人仅仅是为了求生。 第300章 “为了不被抓回去，我把身份证给扔了。”她说起来轻松，可实际上却是一阵后怕。 有一回，差点儿就被抓到了。 这件事她担心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就几乎没提起过。 只有在讲得最起劲的时候，会含含糊糊地带过一下，基本无人在意。 他们都想些更精彩的、更励志的。 那些omega希望能从她的经历中得到激励，她也很乐意自己的自述有这样的效果。 她所说的，不过是自己不平淡的人生的一部分，可却是能供许多人咀嚼品味的“传奇”了。 一开始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解解闷，但到了后来，那些往事可以被称作是有着相似遭遇的omega向往的梦了。 其实她也非常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自己这样，仔细想来，活到现在绝对是自己的幸运。 运气好的她，或许是由更多人的不幸衬托出来的。 她想要让更多的人，能够像她一样幸运，可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就只能让尽量多的人从她的经历中汲取力量了，这也是好的。 “放弃了身份证，即便我熬到了能合法工作的年纪也做不了正当职业，毕竟我已经是黑户了，”她昂着头，像是在看天，但实际上仅看到了天花板，“于是我又继续去当打手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在上一个地方我学会了许多有用的‘技巧’，相信能在职业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也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应该走的“职业道路”吗？ 不是，这个地图到底是个啥设定啊？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接触过真正“正常”的工种。 这里的法律，有存在的价值吗？ 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小欧之前总是表现得阴晴不定了。 在这种奇怪的世界里，心情很难稳定下来吧？ “第三次逃婚，是在我去到那座城市的两年后，”她一想到那回的事，就有些反胃，“那时带着我的‘师父’收了对家的好处，想要我给‘卖’到敌对势力那边做‘压寨夫人’。你们能想象到吗？这年头的城市里，居然还有‘山寨’这种可以进入历史博物馆的玩意儿存在！” 真人npc显然是想象不到的。 他原本还以为那就是借用了一个说法，没想到是字面意思啊？ 这地图的元素也太杂了吧！ 小欧一脸困惑地问自己的老师：“什么是‘压寨夫人’？什么是山寨？” 看着自己学生眼中清澈的愚蠢，咨询人员认命地为其认真解释了一番。 小少爷的生活中接触不到这些很正常，学校里更不会去教。 没办法，只能由他这位“人生导师”来指点一二了。 大姐头摇着头，十分嫌弃那段经历：“啧，那个‘寨主’的信息素绝对是那么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我从未问到过那么刺鼻、呛人、极具冲击力的信息素。那就像是劣质香水，而且还是装在廉价玻璃瓶里之后摔碎在碎石地上的劣质香水，就像我妈以前喷的最次的那种一样。” 贫民窟里是找不出什么好香水的，喷香水的也多半不是什么“好人”。 她记得自己被那个给予了她生命的人往死里打的时候，那充斥着自己整个鼻腔的香味是怎样的令人窒息。 那对她来说，就如同预示着“死亡”的气味。 和酒、血液、呕吐物混合在一起的香水的味道，成了笼罩在她童年上空的阴霾。 不过幸运的是，或许是遗传，也可能是家传，她在体术方面的理解和学习能力远超常人。 在小学四年级之后，教会了她太多的母亲就已经不能单方面压制住她了。 有一回，学校里有人打架，叫上了她。 那完全是一个错误，一个可怕的错误。 因为没有人会想过，一个小学中年级的omega小女孩，会用上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不要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还是对方的。 那时候她不能说毫无章法，只是学来的都是父母的出手招式，在行家面前不够看，但在小孩堆里已经算是打遍全校无敌手了。 这里可是贫民窟的学校，是打架最不收敛的地方。 即便如此，她也用拳脚赢得了三年的安稳。 若非如此，有着那样父母的她，在学校里肯定是备受欺凌的小可怜虫。 好不容易熬到升学，她原以为可以去离家更远一些的学校，却没能如愿。 周围的人像是都在告诉她，她逃不出这个地方了。 实际上她那时候就知道，让那里的人们过上那种在帝国某些地区的人看来都不算是“人的生活”的，不是贫穷。 或者说，不仅是贫穷，不主要是因为贫穷。 有些事，待在这种地方，是永远都做不到的。 例如获取属于她自己的自由。 她现在待在平权组织的总部里，不是畏惧出去面对世界。 而是这里需要她。 这里每天会发生什么事，她可太清楚了。 据说现在门口还站着两个alpha，也不知道会不会闯进来。 不过闯进来了也不必惊慌，自有她来会会他们。 深夜的那次闯入事件，是她睡得太沉了没能注意到警报。 平日里她还是非常警觉的，不过昨晚她恰好难得地喝了一回酒，又正好更难得地喝醉了。 第301章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是她父母的忌日。 确切些说，是他们作为“她的父母”这身份的忌日，他们人还苟延残喘着呢。 那是她真正认定了自己要和他们断绝关系的那一天。 纪念日放在这种事上不合适，那就“忌日”好了。 既是他们父母身份的忌日，也是作为女儿的她的忌日。 第174章 听书 也煋越听越震惊，眼前的“说书人”，竟是在十几岁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就冲破了重重阻挠，在一众体质和力量都远超自己的alpha和beta中突围脱困。 “后来嘛，我觉得虽然一个我是逃出来了，但保不齐还有别的omega遭殃，”大姐头认为这并不是仅有自己会遭遇的不幸，没了自己也会有下一个人，而她不希望会有谁成为下一个，“于是我就想方设法匿名报了警，只可惜没用。” 要是有用的话，那么“山寨”早就不存在了。 她不能直接去举报，因为自己也是个在黑暗中行走的人。 而且自己无权无势，比那些“寨主”之流更为被动。 好在几年之后，真正掌握了一定势力的她，还是将那个害人的寨子给铲除了。 道上的大多数人以为只是简单的利益冲突和扩张领地之类的原因，不知晓那令她卧薪尝胆的往事。 “第四次逃婚，是我最放不下的一段，”她的眼中露出了几分遗憾，“因为只有那一次的‘新郎’，是我自己挑选的。” 不是“未婚夫”，而是“新郎”。 那一场逃婚，发生在她原定的婚礼上。 听到这里，小欧忍不住发问：“那为什么要逃？” 要是能和小米结婚，他肯定不逃！ 能与自己认定的人在大家的祝福下迈入婚姻，难道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既然是走向幸福的道路，那就不用放弃吧？ 小少爷的生活经历和人生经验完全不够解答这道难题，他满心困惑地看向了讲述自身过往的人。 好惨，但是不懂，这世界上会有这么不好的事吗？ 他原以为被家里推去跟自己最讨厌的alpha联姻就已经是相当悲惨的事了，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或许这就是老师让自己来听这些的用意吧！ 大姐头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回避：“因为我怕了，婚后的生活我无法想象，即便恋爱的时候我是真的有想过跟那人共度一生，可真的站在台上时我却退缩了。” 一名曾经多次对所谓“命运”做出过反击的、勇敢的女性omega，竟然在本该是最幸福的婚礼上失去了那股勇气。 她有了抗拒的勇气后，好像也缺失了走向正常婚姻的勇气了。 因为有了太多次逃婚的经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本就不适合婚姻。 事不过三，但是逃婚三次之后，好像连为自己结一次婚都做不到了。 新郎是被她选中的人，可她心里明白，对方并不爱自己。只是为了讨好自己而接受告白、开启恋情、答应求婚。 她在这一段单向的感情中，应该算是主导者没错，可也是最被动的。 有一点她十分清楚，那就是只要有一天她从自己现在的位置上下来了、她不再是有如此地位的人，对方绝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她选择了抗争，可有人选择妥协。 那“新郎”，就是选择了妥协的。 相爱的人也许都不能如愿相伴一生，更何况是和并不爱自己的人呢？ 她对“先婚后爱”不是完全没有幻想，只是她太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 肯定不是好人，可却是她喜欢的人。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结婚吗？ 她开始犹豫了。 就是她犹豫的场合不是很恰当，那毕竟是她的婚礼。 逃过三次婚的omega经验十足，第四次婚也便逃了。 如果逃避成为了一种习惯，那会是相当可怕的事。 她时常想起或梦到那一天，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准新郎”。 “这一回，我没有离开那个地方，我继续留在那里，将我的‘事业’进一步发展下去。”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如果她的“逃婚生涯”就结束在这里，那也是件好事。 她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说：“第四回是令我有些后悔的，我有时在遇到一些事的时候，会给自己做一场假设。假设的内容非常简单，那就是‘如果我那天留下来了，现在会怎样’。我不是容易后悔的人，做事追求无悔，但那次是个例外。” 也煋想象了一下，要是小米假意答应小欧的求婚，却在婚礼上跑走了，甚至是如愿跟阿尔走的，那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会变成啥样？ 有点儿缺德，但他是真的好奇。 他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过得好的，金额幸福这种事，不是能随手就取得的。 那仨人心中对美好未来的畅想，没有一个是重合的。 不，也不能是怎么说，内容或许有合得上的，就是对象绝对不一样。 “如果我注定要有一场婚姻，我还是会愿意回到那个时间点，告诉自己，这次的婚是可以不逃的。”她的语气一转，“毕竟要是那次没逃，就不会有第五次了。” 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但也是最难拒绝的一次。 对方是权势滔天＋富贵泼天的顶级alpha，若她不是当事人，她估计会觉得逃这场婚的人有点儿傻。 第302章 不是觉着不惜福，而是认为这要是拒绝了，那就是纯给自己添堵。 这种a大多高傲得很，被拒绝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就算是为了保全自己，这婚也不是说逃就能逃的。 可她最后还是做了这种“傻事”。 而且简直是将那位大少的面子丢到了地上踩，现在想来仍有几丝后怕。 好在她在确认了形势之后，来到了平权组织总部。 要不然现在大概坟头草都比自己的净身高还高了。 不过现在的她可不是在这里躲着，那人早就伤害不到自己了。 她只是，放不下这里的人。 将第五次讲完之后，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有一些人是见过那alpha的，那家伙当时还来这里闹过事。 平权组织是有实力、有底气的，不然也不会“收留”他们这么多无助的omega。 他们在这里被保护得特别好，但是仅能保证安全。 那些他们还没断干净的a时不时会找来，这时候大姐头出面基本上就能让大多数渣a不敢再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如此尊敬她的原因，她值得。 “小欧，你听完有什么感想吗？”也煋寻思着作为“老师”，就算不是教语文的，也可以让对方说一说“听后感”。 毕竟他带对方来这里是学习的，又不是纯消遣。 小欧没想太多，就按照自己想法说了：“啊？我觉得逃自己不满意的婚，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我一当事人都不满意了，那旁观者凭什么替我觉得这主意好？要我说，这种强买强卖都烂透了！” 小少爷是心直口快的，不过这番言论在这里很是受用。 假如换了一个场合，有一个omega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讲，肯定是要被人骂的。 甚至还会有好事者报警，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些事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便心安理得地看起了笑话，还要再泼上一盆冷水。 “说得好！”有一人带头鼓掌，掌声虽弱于刚才大姐头刚“说完书”的时候，但也算是不错了。 青年omega见大家如此捧场，不好意思极了，一时之间涨红了脸。 咨询人员听完学生的话，觉得孺子可教也。 这孩子，他还不能放弃。 “谢谢各位的分享，我们也该走了。”他站起身，向众人一一告别。 尤其是大姐头，他向对方浅鞠了一躬。 这代表了他对她的敬意。 “这就走了？”小欧一脸懵。 他感觉时间没过多久呢！ 听故事嘛，自然是听多久都好的咯。 “你的母亲可能还在这附近找你，你确定要继续待下去？”休息室不是什么隐藏的场所，“敌人”随时有可能找到这里。 阿尔估计被“请出去”了，但小欧母亲和小米大概率仍在总部里。 “哦，对对，”小欧记得之前老师说过这些，他们刚才还跟自己曾经在食堂里短暂地“共处一室”了。 现在妈妈也许正跟小米在一块儿，自己去找他们好了！ 也许看到了对方脑袋盯上冒出来的内心所想，觉着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 不是，他的意思是要躲着啊，那有上赶着去送的啊？ 这都什么剧情副本主角，带不动带不动。 他赶紧先拽着脑子转不过来的小孩走了，以免节外生枝。 主要是他怕丢人，在刚为小欧鼓过掌的几人眼前丢人。 这丢的倒不止是他的人，还有小欧的。 他担心自己当着大家的面训孩子，会让对方留下心理阴影。 虽说他也对小欧说不出什么狠话，但小少爷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特别差。 毕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可能都没有被批评过吧？ 家里是溺爱这孩子舍不得批评，那学校里的老师也或许会考虑到这学生的背景而不多说什么。 在贵族学校当老师，要是没点儿背景，估计得不自觉地高情商起来。 他不觉得自己在和小欧的相处中有多被动。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一款游戏，而自己是真人npc。 有的人玩游戏入戏太深，可他作为员工必须在一些时候抽离出来。 第175章 平衡 原本说好“暂住一晚”的房间，现在倒是成了他俩的避难所了。 也煋在脑中复原了一下来时的路线，确认不会太四通八达后，决定原路返回。 若是走一个从什么地方都容易经过的或看见的路线，那被“敌方”发现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他目前不打算跟他们正面对上，还是先躲着点儿为好。 “小欧，跟紧我。”他担心这孩子想着小米就跑了，那种自投罗网的行为他觉得对方干得出。 “放心吧，老师，”小少爷很是自信地说，“我分得清场合的。” 咨询人员对此有些怀疑，但面上不显。 要是真能分得清，那时候小米就不会到小欧家里去。 他每每想起这事，就深感无奈。 恋爱脑是病，得治。 这条路上没多少人，也许是因为现在正值饭点，人都到食堂去了。 对，他们已经从上一个饭点待到下一个饭点了，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们赖在总部是想蹭饭。 原本计划在这里寻求一个晚上庇护就离开的“师徒二人”，已经不好出去了。 第303章 大门有小欧的父兄守着，而后门这种地方自然也不是他们的权限能走的。 来之前他就找王医师请教过了，有过在总部进修经验的她很清楚地说过后门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就连她那样有几分资历和地位的医疗机构首席医师都走不了的“特殊通道”，又怎是没有经过严格培训就半路入行的咨询人员可走的？ 也煋愁得都快要选择跳窗了，他本以为来这里会很安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敌方那边几乎是透明的。 而且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敌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是omega，平权组织压根就拦不住他们。 让“敌人”知难而退、望而却步什么的是不太可能了，得想点儿别的办法。 他以前在学校里接收的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应试教育，哪里会解这种题啊？ 生活在太平盛世的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么不正常的地图里思考解决方式呐！ 做贼似的走了一段，总算看到了房间门就在前方。 在这种时候，最是松懈不得的，谁知道他们房间的门牌号是否已经暴露了呢？ 其实这段路使用道具他是可以顺利通过的，但是考虑到不仅是他一个人在走，还要顾及主角玩家的感受，他就只是走了。 保证游戏的真实性真的不容易，不过这么不现实的地图，有些真实性也没什么好保持的了吧？ 好在最终回到房中关上门，也没有遇到不想撞见的人。 他松了一口气，一路悬着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了。 “老师，我们还要待在这里多久？”小欧虽然提出了“离家出走”，但也住不惯外面。 平时上学他都是走读，家之外的地方有诸多不便，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能花心思适应的。 也煋心里也没底，这不像是上一剧情副本那样，只要将患者治愈就可以了。 婚姻这种事，怎么看都比治病难。 要让阿尔心甘情愿地解除婚约好像不太现实，从小欧家里那边入手又已经半翻车过了…… 小米？ 他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大概是“只要和所有人结盟，就不会有敌人”，这种方法不知道在这里适不适用。 其实小米也确实是除小欧之外最不愿意让那婚约兑现的人，只是后者是因为讨厌阿尔，而前者则是由于喜欢阿尔。 这种是情敌但又不完全是的关系，本来是相当复杂的情况，但在某些时候，却能成为突破口。 他们的目标在这方面都是一致的，合作的先决条件是绝对有的。 况且小欧保不齐会脑袋糊涂向小米“告密”，如果拉对方入伙，那这一点也就不用设防了。 至于其余几人那边，起码小欧的母亲是对小米心有不满的。 他们也不算是多坚固的“联盟”，感觉风一吹都能散。 也煋知道，让小米成为自己的合作对象绝不是一件易事，甚至极其容易被背刺。 但是利大于弊的时候，还是能赌一把的。 他明白小米加入进来，肯定比阿尔的加盟更被小欧接受。 剧情副本主角的意见和感受，他作为真人npc还是要考虑到的。 “小米对你的‘婚约’，持什么态度？”他试探着问出了这句话。 这还是要问清楚的，毕竟这是合作能否达成的核心。 小欧虽然是恋爱脑，可因性格使然又是非常自我的恋爱脑，光知道自己喜欢小欧，也没关注到小米喜欢谁。 周围的人都看得出小米喜欢阿尔，不过就算当面跟这小少爷说，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他主观认定了阿尔不是好人，小米就算要喜欢也会喜欢自己。 就是这么自恋，这也是他的家庭才养得出的自信。 被问到的青年omega显然是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听到先是一懵：“小米的态度？嗯，这个嘛，好像是在爸爸妈妈在他又一次来找我玩的时候告诉他了，那天我一直否认，他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 记忆中，那是小米笑容最少的一天，他笑起来很好看的。 “对了！”小欧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中，“这是不是证明他也喜欢我？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老师，谢谢你！” 得知自己有了“婚约”后就不开心的小米，心里应该也是对自己抱有那种情感的吧？ 谁喜欢谁？ 也煋都怀疑自己是听岔了。 不是，这么明显的答案都能填错啊？ 开卷考都要凭自己的实力得零蛋是吧？ 说不清，这真说不清。 别说是叫醒装睡的人了，喊醒简直梦游还带说梦话的人更难！ 而且他学生的“梦话”，还都是经不起推敲的胡话。 他看着眼前傻乐呵的人，认为自己当初选择了这个剧情副本，就是自己职业道路上最大的错误。 这是正常人能有的思维吗？ 断章取义且主观臆断的能力挺强的啊！ 作为局外人的自己听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是阿尔和小米听了这一段，会是怎么想？ 也煋摇了摇头。 如果他要拉小米加入进他们的“反婚约队伍”，那他的“领队”位置可能就不保了。 可是作为游戏内员工的自己，在副本中是要掌握主导权的。 是玩家在玩游戏没错，可控制游戏的还是厂商。 第304章 他是游戏公司的人，有的时候还是要对玩家作出一定限制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赚的是这份工资呢？ 他想到了之前在“某知名”论坛上看到过的相关讨论。 闲聊：在游戏公司打工的日常。【爆】 1l lz 最近换了一份新工作，因为家里的原因被介绍去了游戏公司，没想到多年老玩家也有参与到这一环节的机会…… 2l 哇！同行！ 3l 这里有同行很正常吧？有不少游戏人都在这个论坛里。 4l 不过楼主的情况很少见欸？我大部分同事的家里都是不支持他们做这份工作的。 5l 又不是违法乱纪的工作，怎么了？ 6l 是觉得“玩物丧志”吧，我之前是做测试的，在家里有时也会加班，每天玩游戏玩到看到我们公司的吉祥物都想跑…… 7l lz 我好像猜到楼上是哪家公司的了，就是那个吉祥物在每款游戏的许多地方都会怒刷存在感的那家吧？ 8l 楼主慧眼如炬，我就是以吉祥物洗.脑程度出名的那一家公司的员工，不过这件事能替我保密吗？ 9l lz 没问题！ 10l 楼主答应八楼了没错，但我们大家伙可是都看到了，也没答应！ 11l 对，封口费！ 12l 那家啊，就是吉祥物堪称精神污染的那家？ 13l 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在楼主身上吧！我特别想知道楼主的工作日常会是什么样的！ 14l lz 啊，好，我就说啦。我的职位嘛，大家可以猜一猜——首先可以排除美术，因为我毫无绘画天赋。 15l 我猜是保洁！ 16l 我猜是厨师！ 17l 我猜是司机！ 18l 楼上那仨是怎么回事？组团来捣乱的？ 19l 我寻思游戏公司没有那三个岗位也可以正常运作啊…… 20l lz 好吧，大家别猜了，我怕老板看到了让我去兼任这些。其实我是相当于“客服”的存在啦。 21l 那不就是客服？ 22l 啊，我们公司有自己的官方店，买点儿周边什么的，楼主也是店里的客服吗？ 23l lz 嗯，其实不是。我主要就是通过玩家的反馈来设计游戏平衡性调整之类的，有时候需要和玩家交流，所以就被同事们称作“客服”了。 24l 什么游戏有这种好事？我也要玩！ 25l 居然会听玩家的意见……我1以前玩的一款游戏都像是闭眼抽签随机改的，压根就没看出哪里“平衡”了。 26l 可能是看到玩家不爽，心理平衡了。 27l lz 实际上就是一些新推出的武器会太过强力，毕竟要先骗人买嘛，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卖不动了再“为保证游戏平衡性”而削，这样之前被摁着打的玩家也满意，会去买更新的武器的重度氪金玩家也不会说什么。 第176章 综艺 也煋不太清楚什么事“游戏平衡性”，但是看那个帖子后续的讨论剧增，明白那楼主大概是揭露了什么“行业内幕”。 这想远一点儿，也能联想到自己的工作。 游梦的大家开游戏公司，除了是希望给人们带来好的作品，就是盈利了。 企业不盈利那是做不下去的，又不是宁愿血本无归的慈善机构。 而且作为员工，对玩家的限制自然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他不会纵容玩家，毕竟每一款游戏都有其规则，这不是可以为了个别玩家而轻易打破的。 咨询人员正思考这下一步对策的时候，真人npc倒是被强制退出了游戏。 还未反应过来的也煋呆愣愣地看着游戏舱内部的灯，恍若隔世。 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被退出，那肯定是有权限高于他的人操作的。 他翻出游戏舱，看到了一左一右活像是两尊门神似的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二位。 林姐和面试官均是一脸严肃，令他也不由自主地拿出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上去很重要的样子。 两位领导同时进他办公室，即便都是熟人，压力也会不小。 “小煋，你这次被一档综艺看上了，他们来得非常突然，此刻就坐在会客室里等你。”林姐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和担忧。 游戏相关人士上综艺不是首例，这在如今的娱乐行业是屡见不鲜的事了。 不过真人npc这种新兴职业确实还未有过先例，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就看眼前这初出茅庐却又以惊人的势头火出圈的后辈该如何抉择了。 在公司里，虽然工作内容不同，但她作为前辈和上司总能给对方一些指导意见。 可是综艺这件事，她也不懂，应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对综艺的印象，只有那些视觉小说游戏里的设定，平日里她连公司休息室里的电视都不会去看。 而且那里的电视通常都被游戏室里没抢到位置的同事拿去连上主机打游戏了，她对那台电视唯一的接触也是这个。 在部分游戏里，综艺就是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她担心现实中的也会是这样。 如果小煋上的是这种综艺，那不是很危险？ 她刚才不是没听那些来访者说，那档出于筹备阶段的综艺不仅会邀请素人，还有当红流量等明星。 万一小煋在综艺上出了差错，或者是那些人有意排挤他，那他会不会被他们的粉丝围攻？ 第305章 虽说真人npc界目前的“第一名”也是有些“粉丝”的，但和流量明星绝对不是一个量级。 有的娱乐圈游戏里的人可坏了，尤其是脸都没露就能将一个角色置于死地的狂热“毒唯”什么的，一个赛一个吓人。 当然，现实中的综艺估计不至于三天两头逼死一名嘉宾，不然那就是大逃杀类综艺了，在虚拟世界多见但在实际生活中她是从未听说过的。 综艺？ 也煋听到后有点儿懵，自己怎么看也不是参加综艺的好苗子吧？ 之前的采访就已经有够不容易的了，现在还想请他上综艺，如今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他是越看越看不懂这世界了，他觉得拍他也不会多有趣，不如请别人。 至少要请个科班出身、真正学过表演的真人npc吧？ 他对自己的演技心里有数，跟那些专业演员同框，无论上电视还是上视频网站，那绝对都是丢人现眼的份。 别说同框了，就算他的片段被毫不留情地剪辑掉，他认为也是有被骂的空间的。 游戏从业人员上综艺，本身就会被人觉得不务正业吧？ 面试官开口了：“也行，我建议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机会毕竟难得。” 就算不是“来之不易”而是“天上掉馅饼”，这也是个需要认真考虑的机遇。 这种事不用想都知道是有利有弊的，不过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那就是只有参与者本人才明白的了。 游梦最具知名度的员工仔细地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 还是先去会客室会一会对方好了，也不好一直把人晾着。 于是，他被架在林姐和面试官之间走出了门。 看着像是要全方位保护住自己的“左右护法”，他有几分无奈。 他又不是幼儿园小孩，作为已经工作了的成年人，他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独自去面对来访者的。 可是两位领导太过器重他，一副不放心非要跟过去的模样。 “那个，”他见走到会客室门口，他们也没有回避的意思，便问，“二位，不会要全程陪同吧？” 当初都让他去独闯无涯了，那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关心他？ 那回对方还不是想请他去短暂参加一档节目，而是打算挖墙角将他撬走，他们都没这么担心！ 也煋承认自己的这个小脾气上来的不是时候，但这也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住的。 一下子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呢。 他不明白这是领导对自己的重视，还是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难道他们不相信他能靠自己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 一旦这种怀疑的种子埋下，他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对劲了。 一档综艺而已，又不是要代表公司出征外星球，怎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难不成那综艺，会是什么阴谋诡计？ 和满脑子游戏幻想的不靠谱领导待久了，也煋的思维模式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那就是会将一些事往更加戏剧化的方向想，这也是在游戏剧本里待久了产生的“职业病”。 他看着面前一推就能开的门，忽然有点儿退缩了。 要不，直送客？ 本来他就对综艺没有多喜欢，看是会看没错，可要是叫他参与其中，他就不愿意了。 看别人在节目里装傻犯蠢多有趣啊，自己有何苦去当那个“消遣”？ 他不是说看不起综艺嘉宾，也并非对综艺抱有偏见，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去，就觉得别扭。 就像是上学时他就从来不参加文艺汇演和校园歌手之类的活动，只会当观众。 现在他在游戏里已经成为被“观”的那一方了，他不希望还有更多人看到可能会出糗的自己。 在游戏里他都不一定能做得好了，现实中难度绝对只增不减。 “我不去行不行啊？”他苦着脸说。 这不是怯场，登场之前就拒绝，怎么能叫“临阵脱逃”呢？ “不去也行，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两位默契十足的领导将他连着门一起推进了会客室。 也煋踉跄了几步，看到了坐在沙芳上的几人，十分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 不是，为什么找自己这种素人还这般兴师动众啊？ “也先生，您考虑好了吗？”那些人中看上去最有话语权的人率先道。 他们早就清楚游梦的人会在知道他们来意的第一时间，就给真人npc“通风报信”。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们在来之前就想过会这样了。 这家公司对这名员工的维护之意他们在最开始就有所了解了，他们甚至为了他封号了部分对真人npc进行恶作剧的玩家。 这在整个游戏界，都是相当罕见的存在。 为了一名员工的感受对他们赖以生存的用户作出惩罚，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几人没有意识到那场恶作剧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也没有进一步想到会产生的影响。 他们只注意到了那名真人npc，哪怕他只是整个事件中最浅显的一环。 “我考虑好了，”也煋的态度很坚决，“感谢你们的抬爱，不过我认为自己难担此大任。” 综艺嘉宾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只要能做好一名真人npc，他就心满意足了，不求出人头地，但求再度升职加薪。 第306章 那几人看上去很是意外，像是没想过对方竟会拒绝。 他们可是来自全国最具影响力的电视台之一，打造出的爆款综艺不计其数，捧红的人多如繁星。 现如今有人说“求推荐好看的综艺节目”，单是他们台的就能被列出一条长长的清单。 如此厉害的他们，居然被这一个才刚入社会不久的小年轻拒绝了？ 虽说是礼貌的婉拒，但他们心里仍不是滋味。 啧，对方会拒绝，那肯定是还不知道他们给出的条件！ 要是懂得了参加节目的好处，那是绝对不会轻飘飘拒绝的！ 这不是他们拜访的第一家，前面的“候选人”就算拒绝，也只是在等待他们主动加价。 不过他们给素人的预算确实有限，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是给不出太多承诺的。 经费的大头，还是要拿去请那些劳务费天价的明星。 那些明星一位的出场费，就可以抵得过全部素人的了。 以前他们的一些综艺，有的是人恳求他们让自己参加，那些人宁可自掏腰包也要换取这么一个打响名声的露脸机会。 谁知道，这明明在游戏里也是要靠“抛头露面”吃饭的真人npc，竟是不给他们这个面子！ 也煋没料到对方会想那么多，他单纯就是不想沾惹上麻烦。 娱乐圈是非多，自己还是远离为妙。 第177章 晚餐 在半个小时的拉锯战之后，也煋最终还是签下了一份合同。 不过那不是去综艺中担任嘉宾的合同，而是将游戏中部分片段做为素材提供的合同。 也就是说，他本人无需到场，但是他在游戏中的形象会出现在那档综艺上。 他也是考虑到了《游梦》仍是处于需要大量宣传的时期，虽然在全息游戏圈和游戏界的名头已经不小，但受众群体依旧是少数。 现在许多游戏都会在综艺中植入广告，好让那些原本连游戏都不怎么碰、更不会去关注游戏资讯观众为了所谓的“明星效应”来玩上一玩。 这样的用户粘性可能不是很强，不过新用户涌进的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 游梦不是什么有底蕴的大游戏公司，推出的第一款作品就是当时不被看好的全息游戏，这也决定了他们目前的市场较为狭小。 如果能上这么一档知名电视台的综艺收费宣传，就算是没有火起来的网综，那也是值的。 毕竟热度什么的的能蹭一点儿是一点儿，要是有当红明星愿意客套地夸上《游梦》一两句，那效果肯定非比寻常。 这种不用往外掏钱还能往里赚的好事，换作是无涯那边撞上了，绝对会想也不想就替这名“幸运”的员工签下了合同。 但是游梦这边不会，领导层非常重视和尊重也煋本人的意愿。 其实他只是不想去当“嘉宾”，作为知名度和作品也就那样的真人npc，混在明星堆的滋味估计不好受。 哪怕林姐总是开玩笑说他像个“明星”了，他也不觉得自己真就是。 他现阶段大概能跟被称为游梦“台柱子”的游戏角色平起平坐吧，然后就没什么了。 实际上他创造的直接经济利益是没有那些虚拟角色高的，不过为公司带来的间接利益是出奇的高。 可是就算在场的其他嘉宾又演技更不如他的，这也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他觉得自己即便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抬不起头，也会因为“平庸”而被指责攻击。 普普通通的学历，没有背景的出身，在工作方面算是“年轻有为”不过确实不太好作比较的冷门行业。 要是综艺节目里出现了这么一个素人，还跟大咖嘉宾们称兄道弟，那观众一定不会买账。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那样做，但说不准会不会有“剧本”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他在游戏里看似都是临场发挥、随机应变，可剧情副本那都是有剧本的，只是不在他手上罢了。 只是放上去一个片段的话，他倒也能接受，毕竟那时候就给了《游玩·玩游》不少视频短片用来宣传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的不怎么样的演技在剪辑的作用下，也可以成为“还不错”的表演。 见真人npc签好了刚打印出来的新合同，来访者眉开眼笑。 嘉宾的候选名单里有的是，不过能用更少的预算让最近游戏界最令人称奇的全息游戏人物加入到节目之中，也是赚的。 因为有广告的成分存在，游梦让利了不少，他们既能蹭到热点，又不必花多少钱，真是稳赚不赔！ 送走了那些人之后，面试官问也煋：“这次的片段，是公司准备，还是你自己挑？” 他很清楚，也行会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公司做考虑。 如果是为了自己，那就应该加价，而不是选择钱更少的提供视频。 无论是为了名气还是钱，都该那么选才对。 但他看得出来，这位后辈不是这样想的。 对方，似乎是想借此机会为公司做好宣传，哪怕自己还是照样拿死工资。 “我不太会挑，只求能剪出我帅一些的场面就行，不要再走搞笑犯蠢的路线了。”也煋觉得要是黑历史传播开，那一定是极度社死的事。 以前的同学没听说过有看游戏杂志的，可是看那个电视台综艺节目的可几乎是百分百。 第307章 他可不希望丢人丢到他们眼前。 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他自己挺满意的，但是也没跟以前的同学说过具体是做什么，只说找了一家有前景的“互联网企业”上班，薪资待遇还可以。 要是来个同学聚会什么的，他觉得自己可能就瞒不住了。 因为他对“互联网企业”究竟是做什么的并不了解，只对游戏里的一切算是得心应手。 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的形象出现在了那档综艺中，就大概率会被同学们认出来。 甚至还会有老师认出他。 其实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他又不是由于做坏事上了法制节目，而是因自己出色的表现而受到了综艺的邀请。 若是能够更上一层楼，日后说不定自己还能成为“荣誉校友”呢！ …… 等到也煋解决了综艺的事回到游戏里，就已经开上“圆桌会议”了。 他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古色古香大包厢，一下子反应过来已经离开了平权组织总部。 不是，他才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就——哦，游戏里的时间流速不同，理解。 现在，好像是又到了一个新的饭点。 看着窗外西沉的斜阳，他发现自己错过了午饭。 当然，指的是游戏里的。 不过有时候玩家往上头了，他也会错过去食堂的机会。 就当错峰了，反正食堂还有可以自取加热的饭菜备在那里。 他觉得这一点是相当人性化的，食堂的工作人员会不会陪着搞研发的人加班到深夜，夜宵什么的热一热再吃也还成。 拜托，这可是公司包的饮食，多吃一口都是赚！ 桌边坐着的人不用说都知道是那几位：小欧以及他的父母兄长和两个竹马。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误入了小欧的“家宴”。 不对，自己也算是他的“老师”，应该还是有入席资格的。 那就当是家宴好了……怎么可能啊！ 看看小欧家长那恨不得把他做成今晚主菜的表情，这分明就是鸿门宴！ 对于咨询人员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也许是有着“食不言”的良好习惯，在座的没有一人说话——即便此刻无人在“食”。 也煋自然是不开口的，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这角色一由程序掌控，他就抓瞎了。 这点必须要改，不然他这真人npc要该如何应对？ 不过那帮同事大多只会考虑用户的需求，像他这种经常给他们增添麻烦的同事，估计早就被列入黑名单了。 不公报私仇借游戏整他就不错了，还想让他们为了他去修改程序？想都别想！ 他现在称得上是有口难言了，只能等着菜上齐。 在没有人动筷的时候，他是不敢先动筷的。 不是出于礼貌，而是担心他们安排在菜里下了毒，就等着他吃。 而且这个座位排得很怪，他和小欧之间隔着阿尔，他的另一侧是小米，然后是欧爸。 也就是说，坐在他正对面的，是贵妇人。 他看着那张脸上反复浸了毒药的笑容，觉得这菜肯定不安全。 别说是往食物里下毒了，这种程度他都觉着自己要毒发身亡了。 “吃啊，别客气，招待小宝的‘老师’，是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做的。”她劝诱道，“你看呀，这些菜多好，每一道都是精挑细选的食材经过有着几十年工夫的大厨烹制而成的，这里的一盘菜，就抵你一个月的工资不止。你真的不吃吗？预约这家餐厅可不容易，而且正好遇上有这道招牌菜的一天更是稀罕了。” 也煋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馋虫已经在哀嚎了。 他又没辟谷，自然清楚这饭菜有多诱人。 甚至不用对方逐一介绍，他就看出了部分食材是自己只在电视上见过，但凭工资绝对吃不起的。 在游戏里尝试一次，好像也不错？ 而且在游戏里就算是中毒了也不会真死，游戏里的命不是有很多条吗？ 可是咨询人员的命只有一条啊！ 他真的要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搭上自己扮演的第一个人设的命吗？！ 不，不行！ 要坚持抵制诱惑才行！ 这人一看就是太会迷惑人心了，自己差点儿就着了她的道！ 好险，还好没吃……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吃了一大口清炒各种名贵菌菇。 不是，你还真吃？ 甚至挑了一个看上去最容易下毒的吃？ 等一下，不用下毒，光是没煮熟或是处理不当，这来历不明的蕈类就可以要了人的命吧！ “好鲜！”小欧发出了感叹。 超级美味，妈妈果然最懂他！ 贵妇人看着从小就喜欢各种蘑菇的小儿子吃得开心，笑意柔和了几分。 但转向那人时，有冷了下去：“老师不尝尝？是有什么忌口吗？” 有，忌吃了会死的食物。 也煋观察了一下目前还没出现症状的青年omega，只见对方一脸满足。 看上去好像五毒且香，要不要拼死品尝呢？ 他想到了一些冒死吃河豚的人，觉得自己没有为美食献身的觉悟。 于是他表示自己确实吃不来真菌，没有不给他们面子的意思。 顶多就是在这个剧本里不吃，又不碍着现实里的他什么事。 第308章 好在他确实没在此剧情副本里吃过，不然就露馅了。 第178章 噎住 其实小欧没吃出问题的那盘炒菌子，是基本称得上“安全”的选项。 可是也煋不信这种被“试毒”过了的食物就一定无毒，毕竟人的体质各不相同，而且保不齐之前对方就被家长哄着吃下了解药。 他是不觉得小欧会像智取生辰纲里那样在吃的过程中下毒来害他的，这孩子虽然有时候任性了些，但是本性不坏。 就算自己的学生身处在那个环境中，并且曾经也提出过有违法乱纪倾向的建议，他也仍愿意相信对方会是一个好孩子。 有人动筷之后，其余的人也没再继续端坐着，享用起了美食。 也煋见他们的表情滴水不漏，“队友”也没有暗示他的意思，看来这饭菜应该都是正常的。 从商城悄悄取了一瓶万用解毒剂之后，他也不客气地开吃了。 这家餐厅不仅是装修极佳，连菜品都相当美味。 哪怕是在游戏里，那也都是超乎寻常的高价。 他觉得自己这顿饭算是赚到了，只要没人说话，那就将是完美的一餐。 可惜的是，有一些家长就是喜欢在这一时间段问一些有关孩子的事。 “小宝的老师，你为什么要带着我家小宝离家出走呢？”贵妇人没吃几口便落了筷，定定地盯着自己正对面的人。 请孩子的老师吃饭对她而言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事，可之前的几位可都是全帝国有名的教育业顶尖人才。 如果不是有他们的关系，以小宝的成绩，家境再好也上不了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 许多孩子到那里上学，除了学习婚后omega该做的事之外，更重要的就是积攒人脉。 甚至有些胆子大一点儿的o，还会去接触其他学院的alpha。 由于小宝在入学前就已定下了婚约，因此上学就是为了学习。 虽说她也不认为自己的小儿子会有那份好好学习的心思，不过在优秀omega们的耳濡目染之下，兴许是能近朱者赤的。 也煋答得很快，像是想也没想就说了：“不是我带的，你们也清楚我的工作。” 他确实没说假话：离家出走是小欧先提的，他只不过是执行；他就职的医疗机构是平权组织的下属单位，这一点全桌人都知道。 这种避重就轻的回答显然让贵妇人十分不满，但有小辈在场又不好发作。 小宝那么乖的孩子，会来到这里，要说没有这人推波助澜，她是绝对不信的。 这时候，小米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唇角，道：“小欧这么会来这种地方呢？这么偏远，我都要以为来到郊区了呢，好在路上有好心人指路，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他。” 他之前没说过自己是怎么一路找来的，现在又冒出来个“路人”角色，令咨询人员心生警惕。 感觉不对劲。 察觉到小米往自己这边贴过来了一点，也煋连忙朝另一侧挪动了一下椅子。 柔软的地毯阻碍了他的移动，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对方可能就是想逼他移向那边！ 不好，必须挽回！ 他的另一侧，坐的是阿尔，是对面的一对夫妻眼中自己的准儿婿。 在这个性别导致种种问题的地图里，他去“贴近”对方那样的alpha，绝对是大忌。 之前小欧的母亲就有怀疑过他和阿尔了，现下要是贴过去，那自己可就洗不清了！ 而且，那样一来自己对小欧的帮助也会被认定是别有用心——小米下的这步棋可真是险恶！ 好在地毯的摩擦力够用，椅子几乎就没移动多远，除了过招的两人没有谁注意到。 他觉得对方应该不止这一招，接下来不能再埋头苦吃了，要时刻提防才是。 见那人见招拆招化解了这一危机，小米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 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故作纠结地说：“其实有一件事，我也不太确定，不知道要不要讲出来……” “但说无妨，”小欧立刻回应心上人，“畅所欲言！” 小米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也煋扶额，这孩子现在说出来的话，更让他觉得那盘炒菌子有毒了。 感觉都神志不清了，就这还继续吃着呢？ 那一整盘几乎都给这小少爷包圆了！ 本来那菌菇就鲜美无比，小欧越吃越爱吃，连心上人前面说的那句话都没听到。 直到再也吃不下了，才听到了这么一句。 某人认为这学生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不接那家伙的话茬不就行了吗？ 这一接，自己准遭殃。 果然，小米酝酿好之后，张口就是：“指路的好心人说，似乎看见过小欧，可并不是独自前来的呢。至于同行的人嘛，自然就是——” “o。”阿尔冷不丁吐出一个音节，将对方的话给堵了回去。 在也煋看来，这句无异于废话的插嘴，简直就是救了他！ 有这种合作伙伴，实属荣幸！ 能进平权组织的人，那自然是omega，别说是alpha了，就连beta也不行。 这样一句说出来毫无意义但又颇有道理的话，直接将小米原本打算说的全都噎了回去。 他的节奏彻底被打乱了，可却不好发脾气。 先不提他还要维持好自己的形象，光是“对方是阿尔哥哥”这一点，就足够他丢盔弃甲了。 第309章 也煋猜的没错，这仨竹马是一个赛一个的恋爱脑。 见小米没有再提什么，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用想都知道，这人肯定是要说什么“同行的人和小欧的老师好像呀”这样的话，虽说是事实，但这肯定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小欧的家人听到的。 小米的确是这么想的，而且比真人npc的预测更有逻辑一些。 他想说的是“小欧向来是不会和生人走得那么近，当时那好心人还看到了二人之间有交流，那大概是小欧在平权组织的熟人吧”这样略委婉的话。 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小欧这小少爷在平权组织还能有什么熟人？ 那不就是医疗机构的咨询人员、他的“好老师”了嘛！ 小米被心上人的话噎回去之后，狠狠地塞了几口饭——这是在也煋看来，实际上对方的用餐礼仪仍然优雅得挑不出刺。 可是，优雅的用餐礼仪并不代表永远不会出错，在他快速吃下去的第三口时，他被食物给噎到了。 他想咳出来，可是有顾虑到餐桌上除咨询人员在外的所有人，于是硬是忍着。 浅啜了几口茶，他觉得还是不舒服。 好难受，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无望地看向了身边的人。 小欧那边他是不会去看的，那家伙说不定会说出“要不我帮你吸出来”这种恶心的话。 至于另一边的人……在医疗机构工作，总该会点儿什么吧！ 也煋接收到了那堪称“求救”的目光，一挑眉。 哟，这不是几次想害他不成的“反派角色”吗？ 怎么几秒钟的时间没盯着，就成了这幅狼狈的模样？ 这是个让对方欠下人情的好机会，有了那么个人情，他就好拉对方入伙了。 原本还盼着能有什么契机，现在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将自己未动过的饮料不动声色地推了过去。 好在桌布很滑，推起来几乎没有阻力，要是像刚才的地毯那样，可就甭想不闹出什么动静了。 饮料本身的作用不大，但他在里面加入了商城里找到的灵丹妙药。 只要喝上一口，保准食道畅通，就是有一点点副作用——肠道也会在一天内变得格外畅通。 这个副作用，他没有告诉对方，而是用肯定的眼神鼓励对方喝下去。 不过是可能有些许泻药的作用而已，对人体没什么伤害的。 小米不认为咨询人员有当面给自己下毒的勇气，也就喝了。 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竟然真的“药到病除”！ 这个人，可能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看着原本以为只是运气好的“对手”，他觉得对方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就像是，这个世界是在为哪一方服务一般。 小米没有细想，因为再想这个游戏就要变成另一种了。 也煋看着像是明白了自己身份和世界本质的角色，心里一惊。 其实这也是他没有玩过游戏的缘故，其实许多游戏里都会有“游戏角色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游戏”这种设定。 不过他在学校话剧社的演出里也见过打破第四面墙的桥段，对此也不算完全陌生。 这顿饭看似平安无事地结束了，咨询人员甚至有打包剩菜的想法。 桌上的的菜肴超级贵，不带走可惜了。 况且那贵妇人一副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的模样，那不就是打包的意思吗？ 于是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打断了正在结账的欧巴，在账单上加上了若干个打包盒和刚好够装的打包袋。 好的餐馆就是不一样，连打包盒和打包袋都这么好看。 当然了，价格也很“好看”。 他拎着木质餐盒和保温袋离开之前，在无人注意到的拐角和小米交换了联系方式。 感谢现代科技，扫个码不比记号码快多了？ 几乎是一秒钟不到，他们就偷偷摸摸完成了。 再看前方几人，才不过走出两三步。 第179章 剪辑 也煋清楚，即便小米的心肠不算好，但欠了他这样一个人情，对方也是会还的。 而还人情的程度嘛……他不会太为难对方，自己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看通讯录里的“小米”，他悄悄扬起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辅助主角玩家而已，这有何难？ 作为业内第一的真人npc，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别说是贵妇人了，就连心系小米的小欧都没有发现二人暗中交换联系方式的这一幕。 毕竟他现在正被最讨厌的家伙纠缠着。 “饱？”那个alpha跟说话要按字数收费一样，又只吐出了两个字。 果然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小欧没有搭理对方，吃饭当然要吃饱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除非是平权组织总部那样粗糙到自己咽不下去的饭菜，他才会吃不饱！ 这家店是爸爸妈妈常带他和哥哥来的，品质和味道都经得起检验，又有什么不吃到饱的理由？ 况且菜的量是绰绰有余，老师还打包了不少呢！ 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小少爷，没有意识到对方关心的是什么。 其实阿尔也是听说了他们学校的omega学院盛行节食，有点儿担心心上人也跟风这样做。 那些o节食可不是为了减肥，以他们中大多数的家境，想要有一个令自己满意的体重，有的是不伤身体的好方法可供选择。 第310章 他们只是为了显得自己食量小，甚至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彻底减小自己的食量。 看来小欧并未“染上歪风邪气”，阿尔也便放心了。 能吃是福，他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为了成为“符合omega气质的o”而去选择这种近乎自残的手段来彰显自己的形象气质。 就像小米一样，他每次都要怀疑对方到底是靠吃什么活下去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人竟是越吃越少了，现在的一顿饭好像还没幼儿园时候吃的多，但身高到是以前的数倍，体重的变化他不清楚，不过可能不大。 多可怕的事，成为大学生后和幼儿园时的自己体重相差不大，这还是在不是侏儒的情况下。 今天这一餐小米却少见地吃多了些，但也只是多了一两口的样子。 不是他有心去关注这一点，只是在一桌正常食量的人当中，有一个每道菜仅尝一口、甚至一口都不尝的人，就显得很奇怪了。 之前他去自家商场的进口超市视察时，见到有一些试吃点。 要是以小米那个饭量吃，那么一定是会受到欢迎的。 他当时就看到有员工因为顾客一遍又一遍地吃而感到头疼，但对方确实买了产品不能多说什么，十分无助的模样。 也煋看到了阿尔的内心想法后，也有点儿想去试吃了。 印象中有的厨具店也会在展示炒锅等炊具的时候，将刚出锅的菜作为试吃品。 其实他不太理解这种形式，毕竟厨艺和炊具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大。 有的人就是差生文具多，买了什么好锅也拯救不了注定被炸的厨房。 小米十分自然地走到了两位竹马之间：“阿尔哥哥和小欧在聊些什么啊？” 介入这两人的关系，是他必做的事。 真人npc连连摇头。 聊？你看那像聊得起来的样子吗？ 阿尔清楚小米是冲自己来的，可在小欧眼中，对方肯定是想要站在自己的身边。 除了三人之中唯一的alpha不太开心，其余俩人都为这个位置分布相当满意。 也煋觉得这也好，要是换做了是小欧站在中间，心生嫉妒的小米指不定能干出啥出格的事。 至少这样比较安全，阿尔还是不会伤害到其中的任何一人的。 这个a知晓某竹马对自己的心思，但从不点破。 毕竟“不知道”，就不用回应，在这一点上他还是精明的。 他不愿与对方接触过多，因为他明白那个omega的本性和外表并不一致。 曾经和对方合作过的自己，清楚对方有怎样的手段。 相比之下，他绝对是更喜欢单纯的小欧。 对方的性格是十数年如一日，未曾改变的青年总能让他回想到从前。 阿尔是特别念旧的人，他常常会追忆往昔。 这也是明明不是很认同对方的做法，但他仍和小米保持朋友关系一大原因。 走出餐厅后，也煋发现这里已经是离平权组织总部极远的市中心了。 也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线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原本他最担心的事——阿尔和小欧同时出现在小欧的家长面前——早已发生，可似乎又无事发生。 难道说，他们在他不在的时候，测过他俩的信息素匹配度了？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觉得可能性不大。 要是已经东窗事发，那他吃完那顿就应该毒发身亡了。 小欧的父母，尤其是母亲，他相信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他做出带着小欧去修改数据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估计是“死有余辜”。 不过照目前来看，他们应该是没抓住什么把柄的，所以他才能顺利脱身。 咨询人员向回别墅区的人们告别，坦坦荡荡地离开了。 见那人问心无愧的模样，两个最不好惹的omega同步皱眉。 这家伙，不是好对付的。 …… 下班回到宿舍的也煋没闲着，而是找出了那家电视台最火的几部综艺看了起来。 他到时候虽然人没有到现场，但是也算是其中的一份子，多了解一些总归是好的。 要不然被坑了都不知道，那些人看上去可不是善茬。 每部综艺挑着看了一些后，他看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实际上不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而是弹幕有人指出来的。 “恶意剪辑……啥意思？”他看着这四个字，拆成两个词他是看得懂的，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倒是不明白了。 剪辑，也会带着恶意吗？ 他上网搜了一下，好像是说有一些节目会将拍摄到的素材进行加工，导致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与实际情况不完全相符。 例如，在一个场合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被剪到另一个场合中，就会显得此嘉宾说话不分场合了。 这种事挺可怕的，好在他没有去，而给节目组的视频是合同上写明了不能二次修改的。 由他们这边的人剪辑，他觉着是信得过的。 接到这个任务的宣传部门的同事们跟他关系不错，毕竟他也为公司的宣传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有了他一次次在游戏圈内怒刷存在感，负责宣传的同事也不用愁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方向了。 可是他又去按照自己这种情况去搜索，发现这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第311章 毕竟视频的内容是动不了，但是嘉宾的反应却是可以动手脚的。 在播放视频的时候，中间插入一些会引起争议的讨论镜头，就可以有意引导观众如何去评价这段视频了。 他的演技本就不怎么样，若是在这里加入了不一定是这个时候的负面情绪镜头，那也许就会被观众误认为是嘉宾不看好他了。 也煋上这个节目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博人气。 虽说会有人说“黑红也是红”，但他觉得自己不需要那种炒作。 他想将《游梦》好的一面展现给更多人，让他们知道全息游戏界还有这样一款好游戏。 就算他没玩过游戏，就算他没当过玩家，他也认为这是一款值得更多玩家来体验的好游戏。 在这款游戏中，他付出了许多努力，也愈发理解为什么人们会那么喜爱这些虚拟的世界了。 游戏里，你可以成为不一样的自己，感受更多不同的风景。 一些人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眼就望得到头，可他们仍是愿意将梦想寄托于游戏中。 有人说这是无可救药的自我麻痹，可对那些人而言，却又是生活之外的希望。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还有梦想，还有无限的可能。 游梦是一群真心热爱游戏的人组建的公司，他不想让他们的努力受到不公正的诋毁。 这家电视台的节目人气虽高，但有些地方也不怎么样嘛。 他有几分后悔了，他不想让自己的选择给公司造成负面的影响。 可林姐和面试官在他做出选择后，是那么鼓励他，跟他说一定会成功的。 在进入游梦之前，他本以为凭自己的专业和学历，只能找到最最普通、最最平凡的工作，泯然于众人。 现在的自己，却成为了新兴职业的“业界第一人”，成为了许多同行的标杆和一些新人入行的榜样。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对自己的能力不是那么敢肯定的，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绝对不轻。 总感觉公司将未来的发展都压宝到他身上了。 要是自己辜负了他们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是不会有意去那样做的，可就怕别人蓄意坑害他啊。 想到那不知道最终效果会是如何的综艺节目，他心里就打鼓。 打的还是退堂鼓。 不行，自己不能先退缩了。 机遇与风险多半并行，这不是上学的时候都学过的道理吗？ 要有信心才是，要相信自己能够将这款游戏宣传好的。 《游梦》不是只能靠他宣传，可现在人们最想看到的宣传，就是他这个真人npc的！ 第180章 视频 “小煋，你看看这视频剪得怎么样？”林姐发给了也煋准备用在综艺上的内容。 她特意去找负责相关工作的同事聊过了，希望成品能更加接近真人npc的想法。 不过他在这方面也没什么想法，只要能显得帅一些就成。 毕竟这可能是要上电视的，可不能给人看了笑话。 视频中的主角认真地看了两遍之后，放心了：“林姐，这谁剪的啊？真厉害，可不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不到三分钟的视频里，基本上都是他的高光时刻，说不定还真能为《游梦》“圈粉”呢！ 一切都好，就是只有自己出镜，显得有点儿怪。 看上去，他像是独角戏演员。 “你就知足吧，”林姐听完他的想法后，敲了两下桌子，“玩家们可没有跟那边签什么合同，万一要是多剪进去了些，他们来告怎么办？” 游戏用户中不愿意露面的绝对是大多数，剧本中的角色也有着玩家角色的特点。 这毕竟是一款全息游戏，有的地方还是需要形象上的代入感的。 《游梦》的条款中有明文写到玩家形象会用于官方录播等，但综艺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独角戏就独角戏吧，反正效果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也煋选择知足常乐。 他本来也没执着于要有谁跟他一同出现在视频中，只是觉得有点儿别扭罢了。 与其说这是他的高光集锦，不如说是以他为中心的主题宣传片。 多处的文字介绍都是有关游戏本身的，将广告见缝插针地“植入”于每个可能的角落，却又不显得多余累赘。 宣传部的同事们辛苦了，为了做好这个视频，一定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吧？ 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一个雏形，没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内他们就制作出了这么完整的、参加节目用的视频。 他对这不太了解，也不清楚这工作效率是否非常高，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觉得他们十分优秀。 这家公司的氛围很好，虽然他不玩游戏，也不懂得游戏，但是在这里仍然会感受到同事间的温暖。 例如，同事将他的视频加上了超炫酷的特效和bgm的时候！ 这个背景音乐完全就是他想要的，越听越燃，他都快要忘记当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了！ 还有，中医的那一段打戏这里处理得也太棒了！百看不厌！ “好了，小煋，你都看第十遍了，存到手机里以后慢慢看，成不成？”林姐无奈地看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看，在领导面前公然上班时间划水摸鱼。 是不是公司氛围太好了，给了他可要不认真工作的错觉？ 第312章 不过要说工作认真，那这小子确实在游戏里表现不错，值得嘉奖。 她考虑要不要跟上头说一下，给公司最重要的真人npc发一笔额外的奖金。 这次综艺找的是也煋，即使用的都是游梦的素材和人手，公司也是决定将节目组那边给出的费用尽数“让”给他。 毕竟优秀的游戏制作人多得，而有如此一番事业和前途的真人npc仅此一位。 在人才的比拼当中，他们公司很可能最后就胜在这一名员工上了。 游戏的内容和精细程度，不一定会成为消费者们选择一款游戏的决定性因素，他们认为做到这些都是应该的。 其实粗制滥造的游戏也不少，甚至有一些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这就看能不能吸引到愿意为之买单的用户了。 那种“一刀999”的游戏或许也会受到一些土财主的青睐，但游梦不想靠这个来赚钱。 他们想要做出有新意的、有深度的游戏，而不只是玩完就忘的无脑爽。 推出全息网游绝对是不小的挑战，要知道这种游戏模式目前对用户有一定的要求和限制。 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可以拥有或是租借一台全息游戏舱。 在这个行业被不断唱衰的时候，他们将《游梦》这款与本公司同名的游戏做成了最终能火出圈的爆品。 他们有意将这款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游戏与感受本身联系在一起，有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感觉。 《游梦》是被他们的真人npc带火的，可这也需要游戏本身质量过硬。 如果这只是一款普普通通甚至是没到及格线的游戏，就算也煋表演得再有趣，也不会吸引到那么多稳定的用户。 看热闹的人永远都有，但是愿意真的付出时间精力乃至金钱投入游戏的，肯定不是单纯为看热闹而来的。 “只要将这个视频发过去就好了吗？”签合同的时候还担心自己能否做到令节目组满意的人，觉得这未免也太轻松了，他好像什么力都没有出，“这钱也太好挣了！” 不过，就是要担心节目播出后的效果了。 视频虽然不是他制作的，但如果让观众不满意，被骂的多半是他。 毕竟他是这个视频里唯一拥有姓名的人，他的那些同事表示千万不要捎带上他们。 “啊？那会很恐怖的吧？”有同事这样说，“我有一个朋友就有在追星，说饭圈什么的可乱了，如果你不讨嘉宾喜欢，可能会被他们攻击，甚至是袭击……” 他觉得对方不一定是在危言耸听，可能是真的有这样的担忧。 说实话，他也没追过星，不懂现在的追星族是什么样的。 可是极端的人，在哪里都有吧？ 也许仅仅是某些明星的粉丝基数太大了，出现几个精神不正常的也可以理解。 嗯，还是小心着些吧，好在他平时就是公司和宿舍两点一线，这两个地方的安保还是可以的。 他觉着问题不大，又有谁会揪着一个在节目里出场时常不到三分钟的人不放呢？ 好吧，世界上大概就是有这么偏执不讲道理的人，但那也是小概率的。 想到这里，他问了林姐、面试官和小钱他们都买了什么保险。 关乎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上一层保险比较保险。 …… 接下来的几天，小欧都没有再来过医疗机构，不过看他发的动态应该是过得还行。 咨询人员重复这每一天的工作，这就是他的日常，接待一位位各有难处的客人。 生活幸福美满的人，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这里可不是什么牙科诊所，进来可能也没啥大碍，只是想做个种植牙和矫正之类无关自身安危的事。 他接待过的许多客人，整日里都处于恐慌之中，生怕自己哪一天就会死于非命。 因此他才会认为，像是某小少爷那样仅是为了逃婚就来做手术的，实在是太儿戏了。 听完那些悲惨的遭遇，也煋深表同情。 他原以为咨询人员的日常工作，就跟在治疗室时中医的日常任务差不多，没想到内容那么沉重。 要是自己的心理素质差一些，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 面试官说过，有一些游戏就是主打一个心理恐怖，有的人玩入迷了，还真能被影响到精神状态。 那样的情况，就不太适合玩这种游戏了，有的时候还是不能对游戏那么投入。 之前他们公司好像就有一个前同事是这样，玩游戏玩到走火入魔，连班也不想上了，直接辞职回家，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些他都是听面试官说的，也不知道那人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总感觉可信度不高。 主要是对方整天张口闭口就是游戏，不是很有领导样。 他之前大四也去学校牵线搭桥的地方实习过，那边的办公环境可比这里严肃正经了不少。 起码不会有坚持不懈撺掇你打游戏的领导，和看到喜欢的游戏相关就走不动道的上司。 但是他觉得那样的环境，不如这里好。 即使他还未真正去玩过一款游戏，也能在这里体会到游戏的美好，也能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们那么热爱游戏。 他看着走进医疗机构的人，其中有npc，也有玩家。 在这个亦真亦假的世界里，他还是不要太沉浸于其中了。 第313章 这只是一份工作，就算知道这是许多人的热爱，对他而言也只是吃饱穿暖的保障罢了。 有的时候，过多的付出并不是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的。 手机一震，他看到了某个对话界面出系统默认的添加好友信息外的第一条内容。 “上车？什么意思？”他看向门外，一辆简直就把“我很贵，你碰了赔不起”印在车身上的豪车，停在了医疗机构的正门口。 小米这是要接他走？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他不是能来去自如的身份，上回又拿了这里的“宝贝”，还擅自将其交给了小欧，他这几日上班都心虚呢。 如今就算要翘班，也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不是？ 跟小米交流完这一点之后，对方反应迅速，行动很快，不一会儿就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进了门。 这样的演技，也是从平常的生活中锻炼出来的。 “这位客人，有什么要咨询的？”坐在前台的人难得态度还算不错。 “我，我不敢在这里说……”小米摆出了一副不信任在场其他工作人员的表情，不安中带着惊恐，“我能只跟你说吗？” 也煋看向了职位高于自己的同事。 第181章 支票 同事听罢，挥了挥手：“你就去吧，客人能向你卸下心防挺好。” 有不少来到这里的omega都是曾受到过巨大心理创伤的，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这前台咨询人员虽然平时没给客人什么好脸，但是有一些人反而愿意与这样的他交流。 可能是觉得对工作的不耐烦，比故意堆起笑的殷勤更真实吧。 此人目送那备受客人信赖的同事出门上了车，便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上班时间出门办公，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也煋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坐上小米的车私聊，他本以为医疗机构是不会让员工和客人私下接触的。 至于小欧，那是他学生，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而且那孩子又没真的来做手术，算不得客人。 看来这边的管理还没有那么严，平权组织总部那边看上去是有点儿可怕的。 他甚至见过辱骂洗脑客人的员工，也许他们其实并不是在做什么“平权”，只是打着这个旗号罢了。 那些口号喊得响亮的，实际行动可能并不是那样。 他不认为真心想让每个omega都过上幸福生活的人，会筛选“值得被救”的客人。 难道有谁是不值得的吗？ 是做过一遍错误的选择，就永远不可饶恕的吗？ 即便他两次在总部待的时间都不长，也能掌握到一些信息了。 有o说，自己就因为当初是自愿结婚的，就没有得到他们的帮助，反而还被羞辱嘲讽了一通，走时好不狼狈。 后来是闹得更严重了些，有了“反抗”的经历，才被这里接纳了。 一开始只是想要在这里得到心理疏导的omega，就这样被带着走上了“誓死离婚”的道路。 也煋不理解这样的做法，他不知道这个地图、这个世界观里的“婚姻”究竟是什么存在。 有一部分的omega在确定自己的第二性别后，就渴望婚姻，而另一部分则是仇视与alpha的结合。 他们好像是对立的，可实际上他们才是同一个群体。 啧，复杂，太复杂，可能是由于这性别都进化杂了吧。 小米支开了司机后，转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单独对话时，他倒是没那么做作了。 咨询人员笑了：“想尽早还我的人情？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行动力了。” “怎么，给钱不够？”小米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名字我已经签了，金额你看着填，只要银行能兑得出来，我都认。” 也煋一挑眉，他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场面，自己竟也有亲身体验的机会：“我要是说，我为的不是钱呢？” 他又不是玩家，要钱有什么用。 作为游戏内员工的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还需要花钱买？ 要说给咨询人员留一笔钱嘛，那也不是主线，不打紧。 他相信，这个人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吃上饭的。 而且小米的钱来路不明，别是什么黑钱，专找他这儿洗来了。 “不是钱？”小米可不觉得这人是个不差钱的主儿，“你对现在的这份工作，不是很满意，对不对？只要拿了这一笔钱，你就不必再忍受这份工作，毕竟这给你带来的麻烦——真的不少。” 他意有所指。 小欧就是在咨询的时候跟眼前人结交的，他又打听到这认一向对客人没什么好脸，估计是不想继续做了。 毕竟小欧有多难缠，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这是聪明人都可以做得出的选择，也是明哲保身的人会做出的选择。 可是咨询人员不是，他只想为了自己的学生谋求一线希望。 那孩子那么信任他，他怎么说也得帮到对方。 而且他已经在这件事上耗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投入的沉没成本太多了，这时候收手总觉得亏。 而另一本，则是也煋身为真人npc，在这个剧情副本里的唯一目标就是帮助主角玩家通关。 其他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只要保证小欧能“赢”就可以了。 第314章 从两个人的角度想，这张支票都是不会被收下的。 他看向小米，十分真诚地说：“我希望你能帮小欧解除婚约，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他们想要达成的结局却是一致的。 只要有这样的共同点，他们就有了结盟的先决条件。 “帮助他解除婚约？”小米没有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没有那样想，而是认下了，“我的确不想让阿尔哥哥和他结婚。” 能够和那个alpha在一起的，应该只有自己这样优秀的omega才是。 他不认为小欧是适合结婚的o，a大多喜欢娇弱的omega，而不是骄纵的。 小欧的脾气，绝对能把伴侣气得够呛，他可不愿让阿尔哥哥遭这个罪。 也煋见小米对自己这般坦诚，觉着还是能再谈一谈的：“要不这样，我们联手，将那本就不该存在的婚约作废……到时候，你就是阿尔联姻的最优选了。” 哪怕那个alpha不会接受这个omega的心意，他家里也绝对是想要从身边的适龄omega中挑选出联姻对象。 小米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画饼，可这个饼正是他最想吃的。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将联姻对象定位小欧，是阿尔哥哥家里的错误决策。 明明有离得更近的、更好的选择，他们难道看不到吗？ 而且既然是要选，不如选个懂事些的，像小欧那样，婚后可不得让他们放不下心？ 不，都不用等到什么“婚后”，单说现在，婚前就敢离家出走的omega，能是值得托付的对象吗？ 他觉得那些人没有选择自己，要不就是没眼光，要不就是被阿尔哥哥的情感给左右了。 可是商业联姻，本身就是为了商业利益的。 就像是他想跟阿尔哥哥结婚，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最主要的还是这样能让家里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这个道理，他认为他们不会不知道。 那，又为什么做出“错误”的选择呢？ 也煋看到了对方的内心想法，觉得这人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其实，人家也不一定要选他吧？ 知根知底是优势不错，但小米家里的情况，知道了之后可该躲远儿些吧？ 他可早就清楚对方家里做的不都是什么清白生意了，要选择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那肯定是不能光看个人的，还要看家庭背景。 就那个洗白都够呛的家，还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况且小米绝不是啥好人，只是爱装爱演罢了，这点能看出来的人应该不少。 这样的亲家，阿尔家里确实要三思。 万一没做好什么，说不定就被“做”了，性命堪忧啊。 不是他把人往坏处想，主要这小米基本就没好过。 他之前也在贵妇人的心里所想中看到过，连她都觉得小米家出来的都是疯子，那还能有好？ 自己那个学生能喜欢上这人，虽说是被蒙骗得不轻，但也是勇气可嘉。 一般人可不敢有这么大胆的想法，而现在在努力促成与对方合作的自己，也相当于是在与虎谋皮。 当初，最反对自己帮助小欧的，可就是小米了。 自己当下又再劝对方帮助小欧，这不就是在让对方自打脸吗？ 但是这其中的利弊，他相信对方是能够明白的。 与自己合作，至少能尽量解除阿尔和小欧的婚约，就算是小米想要追求阿尔，也更名正言顺些。 他觉得这是稳赚不亏的买卖，用这个来还他的人情，表面上好像是被拉上了贼船，可实际上小米既可以按照心中所愿去“拆散”小欧和阿尔，又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咨询人员头上，说自己是被迫这么做的，平时装出来的人设还不会崩。 这不是很好吗？ 要是换作是他，必须这么选！ 感受到对方推销员般热情的目光，小米认为对方会被小欧缠上也是活该。 谁让这人这么爱多管闲事？ 他喜欢阿尔哥哥，是他的事，用不着别人来说要怎么做！ 不过嘛，这人说的确实有那么点儿道理，好像这样更能多几分胜算。 要是荒唐的婚约接触了，那自己就离成为阿尔哥哥的omega更进一步了！ 小欧嘛，不用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算是得了好处的，就当是他们当了这么多年朋友的分别礼物吧。 是的，他是想要和小欧“绝交”的。 毕竟小欧喜欢自己这件事，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其实对他们都很不利。 他不想被对方继续纠缠，也不想再听对方说阿尔哥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既然都离家出走了，为什么不走得再远些？ 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想到小欧对着自己那傻乎乎的笑，他就心烦。 在自己看来，那是最可恶的情敌，是拥有了他最想要的身份之一——阿尔哥哥的未婚夫——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可是，那也是自己从小的玩伴，曾经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那时候，自己和阿尔哥哥的关系也不是很近，是小欧让他们也能说上话。 还多亏了那小傻子牵线呢。 第182章 结盟 等到也煋下车时，他们已经基本谈妥了。 他关上车门后，小米降下车窗叫住了他：“这件事，你会告诉谁？” 第315章 “小欧，甚至还有阿尔。”他没有瞒着。 对方不是傻子，肯定不相信他会将此当作仅有他们两个知晓的秘密。 所以，他选择如实相告。 对新合作伙伴坦诚相待，有什么不对吗？ 毕竟他那学生对小米绝对是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的，知道这事也会告诉小米。 能和心上人在同一个“阵营”，小少爷一定会很开心吧？ 至于阿尔嘛，之前也有和小米联手过，估计是不会置身事外的。 这个alpha和自己合作的时候，也没有要彻底断掉和小米那边合作的关系，只是说好会一同“对付”小欧的家人。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仨竹马还是保持着较为稳定的三角关系好，起码能让他省点儿心。 如若三人的关系不是这样复杂，他还真找不出能“结盟”的对象来。 这种找原本目标不同甚至有竞争的玩家结盟的事，他以前也只在电视上看过。 没想到现在，自己也体验了一把。 回到工位上，他心情好得一眼就能瞧出来。 “有什么喜事？”先前让他出门的那同事见他一进门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坐会了前台后面，脸上的得意快要化作实质了。 刚才出去时还有点儿犹豫和紧张，现在怎么变化这么大？ 难道是跟车停在门口炫富的客人，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咨询人员一笑：“是啊，喜事，我那学生的婚事有救了！” 小欧的事在医疗机构是流传了一段时间的了，不过清楚内情的人并不多。 此同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那种退婚悔婚的事，在这里工作几年见多了，也不觉得稀奇，便没追问下去。 也煋将这个好消息发给了小欧，复制粘贴再修改了一下又发送到了和阿尔的聊天界面中。 如果不是此事不能声张，他都想发条所有人可见的动态庆祝！ 那可是小米啊，他原先以为是最大“反派”的omega！ 谁能想到，他竟有一天会和过去的“敌人”达成合作呢？ 他想了想，好像也不是想不到。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跟阿尔合作过了，而且效果不错。 原本他和对方也是“敌对”的关系，不过出于“都是为了小欧好”的共同目标，还是令他们顺利合作了。 其实这是有几分立不住脚的，毕竟这里出场的所有人，有哪一个是不会说自己是在为了小欧着想的？ 就算是逼迫小欧和自己最讨厌的a结婚的家人们，也是希望他能生活幸福，在出此“下策”。 他觉得，他们可能会有后悔的时候，只是不轻易说出口罢了。 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会为自己曾经做出过的决定后悔。 他们会想着“要是当初不那么选，就好了”，可是要是真的换了一个选择，现在的情况也许还会更糟。 这些是不可控的事，不是说有哪一个选项是一劳永逸的。 例如上次宴会那套“选择题”，他相信不是自己踩了坑，而是怎么选都会是坑。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面试官之前也讲过，那些需要玩家做出选择的游戏内容，不是说选择了一个之后是不好的结果，选另一个就会是好结局的。 有的时候二选一，都能陷入无解的死局。 因为没有谁走的路，是只通过一次选择就可以决定是否抵达终点的。 那些看似无解的路，其实都是由于在更早之前，玩家的选择就令自己操控的角色踏上了歧途，并渐行渐远。 想要成功打出圆满的结局或真结局，就必须将每一次选择都做到尽善尽美，这样的道路才会接近“完美”。 就算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玩过那些游戏，也能结合自己的工作经验听懂面试官在说些什么。 也是，游戏中的成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脚踏实地好。 他不知道小欧家里的决定，是玩家的选择，还是剧本的走向就只有这么一种。 但他仍然坚信，他们会有一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既然背景是在现代，那么领结婚证也是需要二人均为自愿结婚的吧？ 阿尔自然是乐意，但小欧一看就是被迫的。 就算他们家里用钱用权将这事盖过去了，也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不会觉得自己是葬送了孩子的未来吗？ 小欧可不是什么乖巧懂事好拿捏的omega，他敢去咨询腺体切除手术，他敢跟着并没那么知根知底的人离家出走。 这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 万一，万一真的到那一天了，到真正要和阿尔结婚的时候了，他会不会“以死明志”？ 这样的事，被逼急了的小少爷，说不定真能做得出来。 也煋越想越心惊，像是看到了那一幕般。 不行，这种事决不能发生的！ 现在站在他这边的人愈发多了，他的胜算非常大！ 有了阿尔和小米的助力，他相信，就算是那可怕的贵妇人，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 他承认，他一直对小欧的母亲是有感到恐惧的。 因为他没什么和“母亲”这种角色接触的机会，他对这些长辈有着天然的畏惧。 而她本就是被设计成有点儿恐怖的样子，会令他惧怕是理所当然的。 第316章 有人说，敢于承认自己的恐惧，也是勇气的一种体现。 不管这个剧情副本是否想用这个角色令谁知难而退，他都不会退缩的！ 小欧收到消息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倒是令他蛮意外的。 这可是有关小米的消息，而且是这么大的消息，这孩子竟无动于衷？ 他可不相信，可能只是对方没有及时看到吧。 小少爷的娱乐活动估计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刷手机等，应该会丰富多彩些？ 不过阿尔却几乎是秒回了，虽然只回复了一个句号。 他猜测对方大概是因为工作时刻关注着手机里的讯息，毕竟他的工作比他们这群人都忙多了。 同样都是继承人，小米能时常出现在外头晃悠，而找阿尔多半要去他办公室。 这两家的教育一看就不一样啊。 咨询人员有几分明白为什么那三个人明明是接受着同样的学校教育，却会有这么不同的外在表现了。 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他记得上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课程，那时候老师就一直说许多孩子身上都有着父母的影子，只是有的不明显、有的明显而已。 一些原因导致他不清楚自己身上是否也有那样的特质，不过老师也说了这不仅是遗传的作用。 他和父母之间的联系，称得上“联系”的东西，也就只剩基因了吧？ 也煋没有继续往这方面想，因为他看见小欧推门进来了。 原来不是没看到，更不会是不在意，而是直接跑来了啊。 果然是对方会做出来的事，每当涉及到小米时，这孩子就这么积极。 要是平时也能有这劲头就好了，那还愁办不成事？ “老师，你说，小米也想我解除婚约？还要加入我们？”青年omega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激动和喜悦的泪水，“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也喜欢我！” 咨询人员想要纠正自己学生过分自信产生的错误想法，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本来小欧就讨厌阿尔，要是在这时候，在对方好不容易接受了阿尔也在己方阵营的时候，告知对方其实小米喜欢的是阿尔，那他估计会发疯。 这小少爷本来就够阴晴不定的了，再经受这么个重大打击，那估计能气炸。 那样阿尔在小欧心中的可恨程度，说不定会成倍上升。 他都不愿去想象那样会多乱、多难收场。 还是先暂且装作没听见吧，对，他就是没听见对方在胡言乱语什么。 小欧仍然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小小米就和我玩得好，我们一直都是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当时也是他建议我去做腺体切除手术，也是他向我推荐了你们医疗机构——老师，如果没有小米，我都不会认识你！” 咨询人员心想，那自己巴不得小米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那样自己的生活，也不会被卷进豪门纷争当中去。 他会做着普通的前台咨询，领着刚好的薪水，度过平淡但安稳的一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常觉得自己做的简直是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工作。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会收到一些威胁的。 甚至是“死亡威胁”。 作为真人npc的也煋，是明白自己不会“死”在这里的。 但是对于咨询人员而言就不同了，毕竟这是他真实生活的世界，也是他存在的世界。 游戏内的员工在完成任务后大可以一走了之，可他还得继续留在这里。 剧情副本有结局，但是地图没有。 即便这个剧本都结束了，玩家们仍是可以在地图遇到相应的角色。 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就像是许多游戏里的npc那样。 玩游戏的人，真的可以看到游戏角色的每一面吗？ 第183章 团建 其实也煋觉得小欧的兄长也是可以考虑拉拢过来的，毕竟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过得好，而那孩子和阿尔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幸福的。 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咨询人员将这个想法跟学生商量了一下，却遭到了反对。 “我家里现在又不是我哥说了算，你跟他说了这事，他肯定是要告诉爸爸妈妈的！”小少爷想起了，让哥哥帮自己保守秘密却被卖的过往。 虽然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孩，但要是真被宠得无法无天，也不会是如今这一在家里就乖巧了几倍不止的模样。 即使一些小事——例如写作业什么的——哥哥可以帮他代劳，不过家里对他也还是有要求的。 要求就是不惹是生非。 他以前在外面闯了祸，哥哥是绝不会瞒下来的。 所以，他很清楚一点——他的哥哥永远都是站在爸爸妈妈那一边的。 他们都会说，那是为了他好，就像是那个“婚约”一样。 可是他不需要，明明继续留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也煋听完看完，也觉着有道理。 那人一直都认为阿尔会是良配，主要原因自然不会是小欧对阿尔的感情，而是阿尔对小欧的。 小欧的兄长希望自己的弟弟能被用心照顾一辈子，那可不仅要保障吃穿不愁，更重要的事对方的态度。 这个地图的世界观比较复杂，人的身体构造也和现实中不同，他在论坛上看到过这里对婚姻的特别定义。 第317章 那不单单是“生活”的保障，更是“生存”的保障。 这个奇怪的剧情副本，他是不想再待下去了，要速战速决才行！ 实际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离了另一半就活不了了的设定。 这未免也太不符合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则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学生还是挺厉害的。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在接受了那么多年这样的教育后，还坚定自己的想法，做一个方外之人。 估计这也归功于这孩子上学的时候，基本没这么学进去吧。 但有一些所谓的“道理”，不学也罢。 按理来说，小欧现在的学校——帝国大学omega学院——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以“与优质alpha结婚”为己任的。 这小少爷敢承认自己喜欢同为o的小米，要是被校方知晓绝对会被退学，就是这么简单。 在这个剧本里，小欧的人设算是很离经叛道了。 如果没有咨询人员的引导，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也煋打算开一个会，召集自己阵营的所有人开个会。 他在上班期间跟正好没什么工作的王医师商量了一下，得到了一些建议。 这次的事更加复杂，他不太希望她被卷入豪门的破事当中。 医疗机构的同事们，都是没有背景的，他们背靠的平权组织也不一定会每一次都伸出援手。 算了，就不麻烦他们了。 自己也不好将那么多人拖下水，这次的己方阵容，就决定是那仨竹马了！ 没有玩过游戏的真人npc不清楚，若是面试官看到了这一幕，定是会说他有玩家的气势了。 就是一种“这个世界都由我掌控”的气势。 …… “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讨论呐？这里好吵，没有包厢吗？我可受不了，这种环境，怎么可能吃得下？”小米一脸掩盖不住的嫌弃。 油腻的食物，嘈杂的环境，来来往往的食客，这里完全不像是适合商讨大事的地点。 咨询人员没有考虑对方的意见，而是说：“你问小欧，他可是很满意我的选址。” 剧情副本主角的意向，才是最重要的。 “小米，这里我觉得挺好的啊，”小少爷难得吃这么廉价的食物还能吃出笑来，“这里的炸鸡和汉堡，都和我家里的厨师做的不一样诶！也比那些用料高级的手工汉堡店多了一种……神奇的感觉！” 也煋得意一哼，这可是他上网做过功课后找到的店。 全帝国连锁店最多、覆盖面最广、客流量最大，能够几十年保障品质和味道的同时不断研发新品，说是是帝国人民最喜爱的餐饮品牌也不为过。 其实他们旗下也有更加“高端”的店，不过他觉得小欧可能已经吃过了，不如带孩子来尝点儿新鲜的。 这家店的消费对“平民百姓”来说可能不算平价，但对这些豪门贵公子而言却是惊人的低价了。 就连阿尔也给出了不错的评价：“可。” 连这个alpha都觉得还可以了，他就不信小米会不接受。 果然，一听心上人对这里并无抵触，小米也将自己的抵触心理强压了下去。 说不定，意外地能吃呢？ 他这样想着，鼓起勇气吃了一口。 唔，好像是可以下咽的？ 好吧，不过食物不是重点！ 在这种地方讨论这种要事，都不需要“隔墙有耳”，光是走来走去的人里都能混进一个团的“便衣”了！ 要是这件事败露了，那个咨询人员不用想都知道会被随便安个罪名蹲大牢。 “小米，我们就是吃吃东西，唠唠家常，没什么好‘监听’的吧？”也煋毫不在意地直接说起了这事，“况且，这里吵成这样，留存不下来什么有效信息的。” 对方一愣。 也是，在这里监听设备估计得报废，毕竟儿童游乐区吵得这里都能脑袋嗡嗡，录音大概只能录到杂音。 也煋拍拍手：“好了，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 等一下，好像没有那么“共同”。 他和阿尔的共同目标是让小欧幸福快乐。 而和小米的共同目标是解除那俩的婚约。 这是同一个目标吗？ 不是！ 他发现自己的思路是对的，面对不同人的话术也是对的，但是凑到一块来就乱了套了！ 总不可能要他说，共同目标是让小欧通关剧情副本吧？ 这样说出来，那这游戏的真实性可就一点儿不剩了。 玩家对此事自然是心知肚明，可他作为真人npc就是不能说。 “这个世界是游戏”这件事，别的人能说，但绝对不能由他说出口。 他身份的独特性，令他必须谨言慎行。 连一些便捷的操作，例如用地图传送什么的，他都不能在玩家角色面前用，更别说是这种“道破天机”的程度了。 说不出来共同目标是什么的咨询人员，选择了略过这个话题：“总之，我们的‘共同敌人’，就是小欧的家人！” 此言一出，从小与他们接触的三人竟无任何反应。 不是，小米不在意他们他可以理解，但是阿尔凭什么不在乎自己的“丈母娘、老丈人和大舅哥”？ 还有，小欧还在吃，是打算“大义灭亲”吗？ “就这？把大家特意叫来就为这？”小欧用碳酸饮料顺了顺刚吞下的一大块炸鸡，对自己老师的发言表示不屑。 第318章 要不是有东西吃，他早跑了。 见这小少爷不太配合，也煋有些无奈，也吃了几口薯条。 嗯，不愧是帝国第一的餐饮品牌，这可真好吃啊！ 《游梦》在游戏内美食研发所下的功夫，不去得个奖都亏！ 要是公司食堂能稳定有这个水平，那他打白工都愿意！ 呃，还是不了，以他现在的“身价”打白工，好像有点儿亏。 那边综艺找完他之后，他的工资又微微上涨了一些，跟刚进公司时比，已经翻了番。 “我这不是，想通过团建让大家熟悉熟悉，团结团结嘛。”他明白自己让三个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仨竹马，凭团建来建立感情有多荒谬，可现在他一下子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之前在公司的时候也有过小范围的团建，各部门自行组织的那种。 他作为部门主管，自然也要负责统筹安排真人npc部门的团建活动了。 可是，他那个“部门”，其实也就有且仅有他一个人。 总不可能，他单人成团吧？ 于是他就拉来了熟悉的几位，接着公司团建的机会小聚了一场。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团建就是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吃吃饭，然后就没有了。 由于他对团建的错误认知，才让他说出了这一番话。 要是让那些组团开黑的其他部门同事听到了，一定会很诧异。 什么？团建不是聚在一起打游戏的意思吗？ 游梦大多数员工的团建，都是在游戏厅、网咖或是桌游吧这样的地方举行的。 而不玩游戏的也煋，自然也没有加入过。 几个人还是边吃边讨论了一些，在座的都是能听得懂阿尔说的话的人，沟通的效率也大大增强了。 要不然光是翻译这个alpha说的话，就能费上不少时间。 在较为轻松愉快的氛围中，他们大致讨论出了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几人各有任务，但“逐个击破”应该是行不通的，毕竟“婚期”将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师，我家里主要是我妈妈管家，但是爸爸的意见也非常重要，”小欧有点儿担心地说，“爸爸和阿尔家里的合作特别多，要是婚事不成，我们两家可能都会受到打击。” 也煋难得见这小少爷这么懂事，都要怀疑对方内里换了一个人。 第184章 修士 不过也煋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他听对方又说：“不过那也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我家的家业本来也没指望过我，要是有什么麻烦，也是我哥哥顶上。” 小少爷又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了。 咨询人员看得出来，自己的学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叫“坐吃山空”，一直都认为自己会一辈子有人养着，一如既往地过着金贵的生活。 好像这世上不会有什么危急一样，只觉得前方仍是幸福。 能有这样想法的人，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 也是，若非如此，这孩子也不会把小时候捉弄过自己的阿尔，视作“一生之敌”了。 他很好奇，要是小欧知道了阿尔其实还是自己的“情敌”，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但这事还是能瞒则瞒吧，不然不利于团队内的团结协作。 商量完对策之后，又到了剧情副本章节告一段落、玩家下线的时间了。 他看面板里显示离自己下班时间还早，就去其他地图逛了逛。 刚随机进一地图，他就被漫天的黄沙迷了眼。 好在这只是短暂的风沙，过看几秒他就能睁开眼了，要是遇上了沙尘暴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地图是沙漠，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沙漠。 毕竟，正常的沙漠的沙漠里，是不会有御剑飞行的人在和沙子堆成的怪物打斗的。 那场面可比某些劣质的影视特效好多了，看得他都想要冲上前去。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合适的装备，也没有配备什么技能。 他的技能点基本都是按照剧本人设点的，就像是中医的针灸术。 现在他还没有特定的人设，战斗力连刚进新手教程的玩家都不如。 所以，开个衣柜看看？ 说干就干，他打开了衣柜，没费多少力气就挑出了一身和那群人相差不大的服饰，修真者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再踩上佩剑，他也能飞了。 由于他之前连“腾云驾雾”的经验都有，御剑飞行的难度在他面前还真算不上什么。 反正他又不恐高，他可是连直升飞机的软梯上都能被带着飞一路的。 而且这里是游戏，又不是真的要去修行，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有几个人左摇右晃站不稳，难不成是演的？ 飞近了一看，他发现确实是演的。 那些站不稳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游戏内的npc，纯纯为了增加队伍中玩家的难度而存在。 敬业的真人npc不理解这种拖后腿的角色，但是他能理解论坛上那些玩家为什么会说玩个游戏血压升高了。 在组团打怪的时候遇上“职业演员”，那谁都会高血压。 但他也没打算破坏他们的任务进度，只是想飞过去占一个看戏的好位置。 这样的场面，不在空中看还没啥意思。 第319章 在地面上，只有吃沙子的份，而飞到空中可就舒坦了。 他看着那群人拿出法器跟沙雕怪殊死搏斗，但是效果甚微。 对于双方而已都是如此，他们的攻击在怪物面前简直就是刮痧，而怪物的技能也次次放空。 他怎么觉得，双方都在演呢？ 这是演给他看到吗？ 不是，这到底谁是玩家谁是真人npc啊？ 他表示看不懂，但还可以再看看。 于是他飞得更近了一些，刚好停在会被波及到的范围之外不到一米远。 没有进对战区，他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路过某地看到有人在打怪，也可以驻足看看的吧？ 也许是因为他靠太近了些，很快就有人抽空注意到了他。 “小友，能搭把手吗？”一个中年人模样的npc喊了一声。 “我？”也煋一愣，他觉得可能是出于机制的缘故，npc将出现在这个区域的人都认作是参与这个任务的玩家了，“没问题吗？” 对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对方跨次元的同事。 见几名玩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也就打算帮上一把了。 现在还是工作时间，纯看戏的确不好。 要是被领导发现了，那还得了？ 游戏里发生的事不是秘密，而且他看频道内已经有认出他的玩家在百忙之中腾出手来发出惊叹了。 为了不让玩家过度分心，他决定加入战局。 早打完早收工，而且这看上去也不是很危险。 不危险的原因是，他打算隔空输出。 之前面试官给他灌输了不少游戏知识，他就算不玩游戏也学进去不少了。 他可不想像对方一样当什么“近战法师”，他觉得能用术法的话，自然还是用了，凑那么近肯定会挨揍。 毕竟他又没玩过游戏，走位什么的是一窍不通，也没那个反应能力。 从商城里摸出一把符篆后，他就开始助攻。 可是效果并不如他的预期，沙子炸开后几乎就是窒息的场面。 吐出一口沙后，他发现这个怪是没办法这样打倒的。 炸开那么点儿沙子对那怪没有半分实质性的伤害，沙漠中的沙子很快就又堆到它身上了。 看来还是这沙雕怪给了他们面子，不然明明可以用全沙漠的沙拼出更大的体型，为什么还要保持现在一般夸张的庞大？ 但是照这么看来，刚才那些玩家打了半天都没有什么效果的原因他也是找到了。 这打完跟没打一个样，他们居然也能这样打上半天？ 他看了一圈，没一个是使用术法的。 那些人好像全是剑修，脚底踩着剑，手上还能拿着一柄剑进攻。 甚至有人脚底踩的不止一把剑，而是两把。 怎么了，这是在滑雪吗？ 还分单板和双板？ 他看着这样的阵容，觉得他们在这里耗半天都打不赢一点儿都不奇怪。 这样的打法，能赢才有问题吧？ 他虽然不懂游戏，但是电视和小说什么的在学校里也看了不少。 一般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不是那么常规的方式了。 例如，他们只会物理攻击。 而这时候就需要化学……不对，应该是术法攻击！ 他飞出一张符，这张符本身没有什么效果，全靠他是按什么想的。 这种能力的符篆，在商城里可以卖个大价钱，不过对他而言就是不要钱随便用的了。 “炎爆术！”巨型火球应声飞出。 以前围观同学们打的游戏里，没有修真相关的，只有西幻类型，不知道顶不顶用。 他看着真的出现的一大团火，觉得这设定还是可以的。 这种按理来说不在这个体系里的术法都可行，那不是就很好打了吗？ 好像，发现了可以钻的空子。 把这个错报给同事，能得到他们的夸赞吧？ 修士们看着那火球没有将怪物炸开，而是包裹住了怪，心生疑惑。 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虽然不解，但这毕竟是外援，不是他们队伍内的人不好说些什么。 倒不是说对方不在他们的队内语音里，而是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多说多错。 玩家见角色陷入了沉默，便开始在地图频道内疯狂交流了。 “那是真人npc小哥欸！” “我知道，是我最先发现的！” “其实，前面我就说过了，不过那时候你们忙着打怪，没看见。” “打怪划水还有理了是吧？” “反正没有失败，而且这个怪我们已经不是第一遍打了，就是卡关了不是吗？” 几人操控了一下角色，发现连攻击都无法做出了，只能干看着。 他们看着被火烧着的怪，已经被包裹到看不清模样了。 “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卡bug了？” “不至于吧，我看火还在烧啊。” “这火是什么意思？要把怪烤熟？” “你傻啊，哪有沙子被烤熟的？” “就是，最多也就被烤成玻璃吧？而且那也不现实。” “拜托，这里可是游戏，你在讲什么现实？我看就是——等等，什么玻璃？” 他们抬头看去，火渐渐消散，留下了晶莹剔透的怪物。 哦，真的被烧制成玻璃了。 第320章 这也太扯了，游戏策划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煋看着眼前的玻璃制品，很是满意。 这样保留下来也不错，要是玩家们想要击碎也容易。 今天的自己，也帮助了玩家完成任务，真是优秀的真人npc啊。 他都有点儿佩服自己了，有的头衔是他应得的。 业内第一，估计就是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吧。 他挥了挥手，御剑离开，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自己给玩家们留下的背影，一定特别帅吧？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截图，有截图的话能不能发给他一份。 他刚才飞走的时候可是挑好了位置的，就在玻璃怪旁边，截图绝对能都截进去。 这张“合影”要是保留下来，还能出周边也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这些玩家一笔奖励。 要不是他们的任务自己刚好解决了，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而且他觉得自己又给商城里的商品打了一场广告。 那符篆贵是贵了些，但是效果多好啊，他要是玩家，看了之后必须去买，想都不用想。 那些人，会不会以为他就是来带货的呢？ 不想了不想了，到饭点了，可以下班吃饭去了。 也煋看着面板上的时间到达可以退出的点，便乐滋滋地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第185章 撑伞 刚在食堂坐下，也煋就看到了端着餐盘朝自己走来的小钱。 对方的一如既往地取了不少甜品，其他人是餐后吃上一点儿，她是一顿饭下来甜食吃得比正餐还多。 他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具体内容为“今天的焦糖布丁好像不够焦”这样周围人不是很理解的话。 一般人聊食堂，都是谈论一些硬菜，例如“烤羊排怎么一人仅限一块”之类的，会在一开始就说起甜点的人少之又少。 除了那位大厨的特质甜品，其余的甜食是很难激起水花的。 毕竟大多数打工人这个时间来食堂就是为了填饱肚子，甜点什么的，不能下午茶的时候再说吗？ 而且，对着红烧肉说什么焦糖布丁，感觉有些许奇怪啊。 也煋认为这是能够开启话题的好方式，他俩最早就是因为甜食才成了朋友。 和同为甜品爱好者的小钱多聊几句甜点，也是他在公司的一大乐趣。 “焦糖布丁？我就说用现熬的糖覆盖布丁和只是在布丁里加上调好的糖浆不一样吧，”小钱吃了一口蛋挞，“我不是喜欢那个焦香味，只是享受敲碎浇在布丁上凝固的糖片时的感觉。” 其实那两种焦糖布丁也煋都愿意吃，他主要还是吃个味道。 凝固成型的糖脆脆的口感确实也不错，但渗透进嫩滑布丁里的焦糖香味也很好。 在这一点上，他估计是无法与对方达成共识了。 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餐盘里的正餐上。 他已经在对方边发表见解边吃餐前甜点的时候，尝了一下这餐打的所有菜。 笋干烧肉很是下饭，咸口的酱汁裹住了看似被炖的软烂的笋干，但是仔细一嚼会发现其实带有韧劲的纤维将咀嚼感保留了下来。 至于肉，自然是肥瘦均匀，除了量不是特别多，一切都好，入味极了。 还有就是素菜，他打了一份爆炒白菜，这道菜不是提前做好放在那里的，而是需要现炒，平时吃到的机会不多，值得珍惜一下。 大火快速炒熟的菜和寻常做法不同，很考验对火候的掌控和手法，他那时候就站在窗口看，只见那火都冒到锅里去了。 他饭量不算大，一荤一素加上正好一饭格的饭就差不多了，毕竟一整天的工作基本就是躺着，没有什么太大的体力消耗。 要消耗也是在游戏里消耗了，那在游戏里吃东西补充就行。 实际上《游梦》没有什么专门的“体力”设定，就是做的过于真实了，跑久了会累、累多了会饿，这都是很正常的。 反正这也是游戏真实性的体现，全息游戏确实看重这一点。 “你那个综艺，准备得怎么样了？”小钱之前在朋友圈看到了对方提这件事，但直到现在也没个后文。 她是有些好奇的，综艺什么的她自己平时也看，那个电视台可是出了不少收视率超高的节目，有的甚至拍了十季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一想到自己的电子榨菜里可能要出现朋友的身影了，她就有种想要告诉二三次元所有认识的人的冲动。 这必须呼朋唤友让大家都去看啊！ 虽然是用视频的方式而不是真身出境，但是那也非常值得一看了呀！ 如果，她是说如果，那个综艺本身不太能引起她的兴趣的话，她也会为了支持他去多刷的！ “今天的餐后甜点，我请你了，”原本还在措辞的也煋看着被摆到自己面前的提拉米苏，有点儿不知所措，只听对方说，“就当作是提前的贺礼！” “这个，不是公司食堂自取的吗？合着你送礼纯借花献佛啊？”他倒也不是想让对方破费，就是觉得这里值得吐槽一下。 他就没见过这样随意的“礼”。 小钱能有这份心意，他自然是有点儿感动的，但这未免也太心血来潮了。 他还在想着视频的效果要怎么说才炫酷呢，对方就一下子用蛋糕给打断了。 对方摆摆手：“礼轻情意重，而且你还不用专门去跑一趟了——我跟你说啊，今天这提拉米苏是真不错，我刚才看了，就不到五块了，等你吃完去拿，那准没！” 第321章 也煋一副不信邪的模样，恰好他们坐的这个位置可以看到甜品冷柜，他就掐着自己吃完饭的点瞧了一眼。 竟然真的一块都不剩了！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小钱在甜点方面的“嗅觉”，的确是比他要强一些。 “原本那个综艺找上我的时候，我是不太愿意去的，”他在坐满了游梦员工的食堂里，稍稍提高了一点点音量，“不过我又那么一想，这是个为《游梦》、为咱们公司宣传的好机会，可不能浪费了啊！” “所以你就决定参加了？”同桌的人也很捧场，“真是舍己为公！敬佩，敬佩！” 顿时，小范围的掌声响起，当事人觉得这好像是过了，但是也不好阻止起哄的人群。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多说几句，是不是不太好收场？ 于是，他就狠狠地吹了一通宣传部门的视频做的有多好，语言平实质朴，令人们深信不疑。 只可惜那目前还是保密的项目，在节目正式播出之前，与此项目无关的其他人员是看不到了。 大家纷纷表示到时候一定去看节目支持，也有趁乱又开始要签名的。 “你多签点儿呗，我明年回去过年都不用往红包里塞钱了，光是包第一真人npc的亲笔签名，就足够我那些爱打游戏的侄女外甥开心了！”有人笑着说，还真拿出了纸笔来。 “各位，各位，这里可是食堂，能不能尊重一下场合啊？”有人故意这么说，其实也在看热闹。 也煋迅速吃干净最后一点儿蛋糕，飞快地签了几张。 当时签抽奖什么的，早就练出来还算能看的签名了，反正也不是啥值钱的字，他也就签了。 “现在，你可真成大明星了。”小钱调侃道，“哎呀，万一有一天你看不上咱们公司这座‘小庙’了，怎么办？会不会就此正是踏入娱乐圈？” 也煋当然是不会的，这么无聊的问题他都不想回答。 …… 咨询人员接待了意外的来客，脸上的平静快要绷不住了。 救命救命救命，大boss突袭！ 他往口袋里一摸，摸了个空。 对了，保命用的“信号弹”他上次给小欧了，现在他没什么傍身的道具，不知道能不能苟活。 平时的贵妇人就足够危险了，而今天看起来更加不好惹。 “有什么需要吗？”他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音，不抖就已经是倾尽全力。 压迫感好强，那不是论坛上的人说的那种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而是一个人的气质和气势由内而外、自然而然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支撑不住了，游戏里能做到这样，那确实是很厉害了。 在现实中他没有接触到过这样的人，原本最令他想要躲着走的就是高中时的教导主任了。 明明自己没做什么错事，但就是单纯不想离得太近，那气场就足够震慑住一些坏却怂的学生了。 “需要？”小欧的母亲走到了咨询台前，垂眼俯视坐在台后的人，“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你给小宝和他的朋友们都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个连腺体都已经没有了的废物omega，哪儿来的那个本事？ 她很好奇，非常好奇。 小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她作为母亲自然清楚这一点，但是在遇到这个“老师”之前，也没有做过那么不听话的事。 也煋一听这话，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不是，自己也没做什么吧？ 迷魂汤？那他也要有锅熬啊。 他难道像是有什么条件给他们熬这种汤的样子吗？ 这个人设不过是个领死工资的前台咨询人员，到手的薪水也不多，也没什么人脉。 那仨人的条件远好于自己，他能画出什么饼来呐？ 至于婚约什么的，他也没说有了自己的帮助之后，就能百分百解决这个问题。 他只是来搭把手而已，目前也就将三个竹马串通到了一起，其余也没啥实质性的成果了。 就这，也值得来兴师问罪？ 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罪名？ 要说他对小欧的影响，那不可否认，的确是有的，而且不小。 不管怎么样，自己起码是对方认定的“人生导师”，要是毫无作用，这个角色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作为真人npc的自己，当然是不可能出演可有可无的边缘角色，那肯定得是除了主角玩家之外最亮眼的！ 他对自己是十分有自信的，不过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还是弱了几分。 不是，这样盯着他，是想做什么？ 他可不觉得这会是一个好兆头啊。 “你想搅黄小宝的婚事？谁派你来的？或者说，你想要什么？”贵妇人想了一下，这可能是竞争对手故意设的局，而自己可怜又好骗的小儿子就是中了圈套。 咨询人员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帮他，是我自愿的，也没打算凭此得到报酬——你相信这世界上，就是有淋过了雨的人，单纯想要为有缘的过路人撑一把伞吗？” 第186章 分工 也煋说出的确实是咨询人员的心声，此人当时就是经历了那样的手术，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他仍不希望小欧步他的后尘。 只有失去过腺体，他才明白这有多不容易，光是术后的恢复就有如在炼狱中受难。 第322章 如果那小少爷最开始来咨询的不是腺体切除手术，而是别的什么，他绝对不会那么上心。 自己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他不想再让别人感受了。 不过若是为了大事，他也不是完全不建议进行这个手术。 毕竟九死一生的手术，对一些人而言反而是一线生机。 只是小欧的情况，他认为是压根没有这个必要进行手术的。 逃避婚姻的方式后很多种，这种太过激进不可取。 有的时候，客人来他们这边做手术，不是为了能有什么效果，而是想要表明一个态度。 表明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 其实也煋对此类做法不是很赞同，这和古代的以死明志有什么区别啊？ 要说有区别，也仅仅是死亡概率和时间的差距，毕竟这个医疗机构的许多手术，都称得上是慢性.自.杀。 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惜贵妇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口咬定了他就是想害小欧。 不是，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一个由于工作接触到的人？ 而且，他还好心劝人孩子不要盲目动手术，连钱都没打算坑，简直就是纯纯的好人啊。 一点儿动机都没有，只有一个真诚的助人之心，这也能被误解？ 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总说“好人难当”了，这说一个人有坏心思，多容易啊，可要说一个人无私奉献，就显得可疑了。 至少，他在对方眼中是可疑的。 好在对方也没有要在他的工作单位太过为难他的意思，阴阳怪气了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要是她在待久一点儿，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小欧的母亲看上去真的不好相处，未达眼底的笑有着毒蛇一般的冰冷和危险并存感。 就算是不玩游戏的他，都能认出那一定就是反派中的大boss。 按照之前几人讨论出的计划，应该是由阿尔对上小欧的兄长、小米对上小欧的母亲而自己对上小欧的父亲这样，有三个方向逐个击破。 今天这突发的意外有点儿打乱了节奏，不过接下来按这样走，应该也不是不行。 他在不速之客走后的第一时间，就将刚才发生的事如实发在了四个人的小群里。 信息共享，就是对盟友的一种表态，一种表达自己诚恳态度的有效方式。 …… “老师，你们的计划里，怎么没有我啊？”小欧最近三天两头往医疗机构跑，家里为了避免他再做出像是离家出走这种过激的举动，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有你？”也煋撇了撇嘴，“也不看我们是围绕着谁制定的计划，要是没有你，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少爷，还真是难缠的角色。 这一点，小米倒是说对了。 青年omega托着腮说：“我是说啊，我没有被安排到任务，不是吗？” 明明大家都有要做的事，可他就无所事事，这样虽然符合他一贯的不爱做事，但是总有被排挤的感觉。 真人npc看到了对方的内心想法，颇觉头疼。 这孩子可真够矫情的，估计要是给对方布置了任务，还不愿去做呢。 在他的预期里，这一场就是3v3，没有多余的位置。 况且就算是有，他也不放心让小欧负责。 “敌方”可都是小欧的家人，就算小欧能狠得下这个心，他也不认为会是正确的做法。 因为那些人的确是出于“为小欧好”的考虑出发的，并不只是将其当作借口。 他不希望他们对自己家的孩子感到心寒，于是由他们这些“外人”来对付，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你就安心待着，不做什么需要我们收拾烂摊子的事，就已经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了。”他像是交代重要的事项一般，认真地对学生说。 “真的吗？”小欧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老师放心，我能安分守己的！” 也煋不是很相信对方的这句话，但是小少爷能有这个心就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更多。 现在主要还是要先收集有利于己方的资料，才好做进一步打算。 说实话，他分配给自己欧爸这个“对手”的时候，不是特别有一击必胜的自信。 对方是某种意义上的“传统家长”，在这个世界观里，主要就体现为“觉得omega就必须与圈层内alpha成婚”。 他没什么对付这种长辈的经验，也没有被催婚的经历，因此在这方面是并无多少优势的。 欧爸跟小欧的母亲和兄长不同，他择婿时选中了阿尔的主要原因，是认为没得选。 知根知底、门当户对、曾为玩伴，这样就足够他认定自己的小儿子可以将一生托付给对方。 其实这样有点儿草率，而且他是唯一一个不知晓实际上小欧的心上人是小米的家人。 小欧的母亲知道这一点，但是小米不是她认为好的人选。 不是只因为性别，单单从人品和家庭背景来看，那个邻居家的孩子就被刷下去了。 而小欧的兄长，则是真心认为阿尔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在他们这一辈当中，算是相当年轻有为，于公于私都是好的合作对象，而且对小欧的心意是绝对的加分项。 和阿尔结婚以后，自己弟弟的生活质量有了保障，甚至还能继续被当作宝贝宠着，实在是一桩好婚事。 第323章 也煋觉得他们的想法站在他们的角度看，似乎也是合理的，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 小欧他们家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家大业大的，怎么好像连继续养这么一个孩子，都显得捉襟见肘？ 难道在这个地图里，a或o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不成婚，就违法吗？ 留在家里不行吗？ 他倒不是说提倡啃老，但小欧这种家境，只要不去乱投资什么的，基本是可以荣华富贵一辈子的。 小欧那样的孩子，要说为社会——这里应该是“帝国”——做出什么贡献，倒也不指望，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他就很欣慰了。 但是现在的生活，不是对方想要的。 如果让那对方抛开与小米在一起的痴心妄想不谈，理想中的生活大概就是过往的生活。 有的时候，他能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对自己定下婚约前的日子有多怀念。 那时候他是众星捧月的娇贵小少爷，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家里娇宠他，学校里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欺负他，一切都是那么顺风顺水，才教养出了他这么个性子。 可是有了婚约后就不一样了，不仅是家里一次又一次让他去和阿尔、那个他最讨厌的alpha接触，学校那边也不安生。 将他的婚约直接放在招生网站上，确实有些过分了。 这是小少爷能忍得了的吗？ 不是！ 因此，他才会听信了小米的谗言，来到了医疗机构咨询腺体切除手术。 好在还是咨询，而不是头脑一热直接开刀，不然谁来当这个真人npc都救不了他。 也煋梳理完剧情之后，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只是他的工作令他必须站在主角玩家这一边。 这虽然是一个剧情副本，但不是除主角外的角色都是为了推动剧情而产生的纯工具人。 他们的行为是有依据和逻辑的，就连小米那样的疯子都是可以谈得拢的。 只有永恒的利益，而立场是可以随之改变的。 “老师，你说我的婚约要是真的解除了，那我能追求小米吗？”小欧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十分忐忑。 即便一直嘴上说小米可能也喜欢自己，也只不过是骗骗自己罢了。 小米那么好的omega，哪里会看得上自己呢？ 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不仅是以前，就连现在他也和小米是同学。 同样都是帝国大学omega学院的学生，对方是门门功课都好的优等生，而自己却是不学无术的典型代表。 两相对比，就能看出差距了。 其实如果是其他专业，有这种差距他也还能争取一下。 可那里是omega学院，专门为alpha培养omega“妻子”的地方。 也就是说，能在那里成为优等生的小米，一定是想要和alpha结合的。 那么努力的小米，又怎么能被他的一厢情愿破坏了人生的道路呢？ 也煋看完这些想说，其实这也是小欧自作多情了。 人家小米什么心理素质和手段，还能被你破坏？ 有这心思，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要是跟小米说破了这一点，指不定那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对其表示同情。 这样的生存环境，也是不容易啊。 看来出身豪门也不一定都是好事，天底下哪儿来的那么多好事呢？ 算了，还是先想着怎么帮对方“脱离苦海”吧。 这婚约一日不解决，他看小欧连学都上不好了。 第187章 自由 计划还算顺利地进行着，主要是阿尔那边一帆风顺。 也煋坐在咨询人员的工位上，看着面板中两个alpha的表现。 那俩人比较熟悉好说话，毕竟小欧的兄长也算是看着对方长大的。 从那么小的小孩，长成现在这样的优秀继承人，估计身边人都会很欣慰吧？ “你这次来，是想跟我谈谈小欧的婚事？”较为年长的alpha很是意外地看向对方。 这个准弟夫可不是喜欢唠家长里短的人，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话是越来越少了，这次来访令他有点儿担心。 难道又是自家弟弟说了些什么？ 都跟小欧说了，不要总是给未婚夫施压，那么好的alpha可不多见。 如果这婚事能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嗯，可能弟弟不会那么“喜”，但那也毕竟是对方的喜事，作为当事人，哪怕是哭也是会被看作是喜极而泣。 “嗯。”那个准弟夫一如既往是个惜字如金的男a。 小欧的哥哥有时候也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弟弟不喜欢对方。 太闷了，这么沉闷的alpha，很少会有omega喜欢的。 现在是太平盛世，许多ao都喜欢玩浪漫去旅游，可这人看上去像是连约会地点都会定在办公室里的。 而且，是真的单纯办公，而不是玩些什么“办公室恋情”这样的角色扮演。 工作上，他认为对方是绝对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但是如果两家真的成为了亲家，他也不太清楚该如何与对方相处了。 商业上的往来他可以得心应手地完成，但是身为大舅哥该做些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放心，小欧对你现在虽然还有少许的偏见，但我相信你是可以打动他的。”他原本想结合自身的经历来鼓励对方，却发现其实自己才是从未恋爱过的人。 第324章 对方好歹还有心上人，他上学的时候写两份作业，上班之后还要操心弟弟的事，实在是没有个人时间。 嘶，自己是不是为小欧牺牲太多了？ 可是娇娇软软会抱着自己手臂甜腻腻叫哥哥的omega，真的很难拒绝啊。 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团子，以后大概就要托付给眼前人了。 这么一想，好像还有几分不甘心。 可是没办法，谁让帝国的法律规定了，家中子嗣有ao的必须分家呢？ 如果他们家里不是这种情况，他应该能照顾弟弟一辈子。 阿尔想了想，说：“自由恋爱。” 那个咨询人员的计划中，有这么一条。 他明白，这些话说出来，其实是不利于他得偿所愿的。 想要和小欧在一起的愿望，早已成为了他的夙愿。 可是那人也说了，如果自己真心爱小欧的话，会希望看到对方深陷于痛苦的婚姻当中吗？ 自然是不会的，他并不认为与自己结婚是对方最好的归宿，可也是大家眼中最好的选择了。 不是没得选，是这个社会、这个圈层在逼迫对方这样选。 一个出身豪门的omega，一个养尊处优的omega，难道还有与一个优秀的alpha结合之外的选择吗？ 他们认为是没有的。 即便他不是这样想的，即便他觉得omega也可以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力，可是小欧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珍惜。 那些想要争取自由的omega，哪一个不是努力学习、找寻工作机会？ 小欧明明整天想着要让身为alpha的父兄帮助自己，不思进取，却还想不与a组建家庭？ 这世上的o，大多只能走两条路，一是循规蹈矩去结婚，二是创出自己的一片天。 只是对方不属于这两种中的任何一个。 卷又卷不动，给了躺平的机会又不稀罕要，他就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omega。 不过，这也是他喜欢小欧的点。 像是小米那样小心翼翼地对外保持“符合世俗期待的omega”形象这种事，小欧是不屑于去做的。 那个omega是十分任性的人，但任性的原因，并不是“珍贵的omega”这一性别优势，而是被家里娇宠出来的。 是值得被捧在手心上的人啊。 寻常omega的娇弱，只会激发alpha的占有欲，甚至有一些不知轻重的a会故意令他们受伤。 可小欧是不一样的，他想要将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捧到对方面前，哪怕那小少爷对此不屑一顾。 他知道，对方不是什么脆弱的omega，而是很有自己想法和性格的，是不会被a的意志随意左右的。 从对方的目光中，他好像能看到对方是在嫌弃这个世界的。 其他的omega都在“感恩”，感恩这个对他们过分残酷的世界。 因为他们认为，能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 之前为了找小欧，他没多想就闯进了omega的平权组织总部。 在那里，他看到了许多遭受了非人对待的omega，触目惊心。 原来在有一些地方，需要呵护的o是会被折腾成那般惨状的。 自己，真的能保护好小欧吗？ 如果光是评判自己的实力，他觉得是够用的。 但是小欧并不接受他，ao间若不是身心完全托付，结合会相当艰难。 在他的了解中得知，有一些o因不满自己的a，会去寻死。 他不希望小欧也走上那样的道路。 为此，他按照计划，来跟小欧的兄长说起了此事。 他希望小欧与自己结婚，是在真正愿意接受自己的前提下。 自己虽然说不上是完全遵纪守法，但也做不来对心上人强取豪夺的事。 “自由恋爱？”小欧的哥哥很是不解，两家都已经替对方把路都铺平了，这时候说要自由恋爱，不是耍他们玩吗？ 不对，那说的不是阿尔，而是小欧。 他对眼前人的目光中，多了一分赞赏。 这个a竟然会考虑到自己弟弟的感受，还算不错嘛。 原本以为是个只有财商没有情商的小子，没想到还能说出可以加分的话。 不过就是这遣词造句仍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最起码主谓宾要完整吧？ “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是自由恋爱，小欧是不会选择你的，”他本想说出自家弟弟喜欢的是小米，但这毕竟涉及到孩子的隐私，还是不讲为妙，“你这样做，就没什么胜算了。” 就算小欧喜欢的人不是omega而是alpha，阿尔也没多大胜出的可能性。 他可是经常听弟弟说阿尔坏话的，而且还不是欢喜冤家的那种嘴狠心爱。 说实话，他很好奇，为什么对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要是今天这准弟夫不来找自己说这件事，那不出一年，两家的联姻就能彻底定下了。 在这个尚未尘埃落定的节骨眼上谈上这么一回，对联姻而言确实是不小的变数。 起码他的心里，是有了新的考量。 自由恋爱，他是没想过的，也不向往。 这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过，令自己心动的人。 但是自己的弟弟，对爱情方面的确是有追求的。 只是追求的对象可能错了，甚至于说错得离谱。 小米在他的印象中，是绝不会跟omega在一起的人。 第325章 更何况那人喜欢的是阿尔。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算不明白这笔账。 年轻人之间关于感情的一笔烂账。 他明白，许多事和生意不一样，不是可以用同样的眼光看待的。 尤其是情感方面的，心思细腻的omega在想些什么，他是一点儿也猜不透。 也煋看着那两人的交流，心中默默为自己的盟友打气。 他已经能看到小欧兄长的纠结了，在趁热打铁一波，估计能成！ 有些事，就是要跟对方换位思考才行。 之前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他就跟阿尔说了，不要让对方用“小欧兄长”这一身份来看待这件事，而是以另一个alpha的视角。 在一些情况下，相同的性别确实更好共情。 他希望对方能够与阿尔共情。 阿尔对心上人是珍视的，而小欧的哥哥也想让弟弟幸福。 可是幸福这件事，真的是只能由alpha给予omega的吗？ 而且，那简直就是不顾小欧意愿的强行灌输。 那样的爱，也能作为幸福的养料吗？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但他觉得那样做是不对的。 他告诉了阿尔有关小欧想法的事，也讲述了不少由于ao间不相爱就结合而产生的惨案。 作为医疗机构的咨询人员，这些事他的人设要多少就能说出多少来。 经由他口转述的时候，都感到一阵心颤。 太恐怖了，真是危险的地图。 可是在现实之中，也是有那样不幸的婚姻的。 选择了错误的人，是很难获得幸福的。 倒不是说对方一定不是一个“好人”，但有的事，还是要遵从本心去选择。 优渥的生活对小欧来说是必须有保障的，其他方面还有商量的空间。 此世界观中的医疗还算发展得不错，在一些外力协助下，就算ao之间不结合，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觉得自由恋爱，或许是自己学生能够做到的事。 只要对方想，他就会帮忙争取。 第188章 幸福 在阿尔言简意赅的引导下，小欧的哥哥也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换到对方的位置上，会怎样去做。 和自己的心上人定下婚约固然是好事，但人家omega又讨厌自己，甚至为了不履行婚约多次做出极端的行为，那的确是很可怕。 婚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自身是没有寻求真爱的打算的，在适龄的圈内女o中找一位还算合得来的便成。 在他的观念中，自己的婚姻必然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而存在的。 作为比较优质的alpha，他的联姻对象也肯定是家庭背景相近的优质omega。 至于自己的弟弟，虽然不是多符合标准的o，但也属于稀有的性别，不联姻是不太可能的。 要是能够选择的话，他宁愿自己的弟弟是beta。 总是有人夸他们家能育有一a一o，这简直是天大的福气。 要知道，即便是他们父母那样顶级alpha和omega的夫妻结合，也不一定能保证孩子都是这样的稀有性别。 可小欧应该是不愿当o的，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生出beta也许不是那么值得炫耀的事，却不可否认，像是自己弟弟那样没什么野心的人，还是拥有最普通的性别会更好。 若是那样，弟弟也可以一直留在家里了，自己会照顾对方一辈子。 甚至，对方也能有勇气追求小米，就算知道不会成功，也可以当面讲出。 “阿尔，我不清楚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脸，一张旁观者清的脸，“那这婚约，是你们家先提出的，你这是要悔婚？” 其实到了现在，悔婚是非常要命的。 虽说两家的订婚宴没有办，但也是都传开了的事，连帝国大学的招生网站上都有了这件事。 这所学校可不比其他学校，是全帝国高校的标杆，如果婚约作废，他们的脸也挂不住。 还有就是两家的合作，原本生意上的事有变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而且离婚之后仍保持合作关系的也不少，公私分明才能办好公司。 他在工作中，也一向是这么告诫自己的。 更何况这场联姻本就是阿尔家提出，现在再由他们家悔婚，就会显得自己家很被动了。 而且不看好自己弟弟的人有很多，这“退婚”一事被他们知晓了，对小欧的名声极其不利。 “幸福。”被审视的alpha吐出了两个突兀的字。 但是对方竟然听懂了。 小欧的哥哥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为了小欧往后人生的幸福，这样做是值得的”。 在这孩子话还没这么难懂的时候，他就与对方接触不少了，因此多想几遍仍然可以弄明白其中含义。 作为兄长，自己自然是希望小欧能够幸福的。 最早自己支持这门婚事，也是因为他认为阿尔会是良配。 可是，小欧说那样是不会幸福的，甚至会陷入痛苦。 弟弟讨厌这个alpha，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有比阿尔更合适的人选，不然父母肯定是要更看重利益地去找一个a来的。 这个a起码对自己弟弟是真心的，这么多年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想将弟弟托付给对方，就是看中了对方是最有可能给小欧带来幸福生活条件的。 第326章 但是，他有意识地忽视了小欧对那人的情感。 被这小少爷看不惯的人有很多，不过称得上“厌恶”的，估计就这一人了。 他一直都认为那只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欢喜冤家之类的情况，不也很多见吗？ 也煋看到这里，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小欧，到底是为什么对阿尔有那么重的敌意？ 他以前上小学的时候，也有一些没礼貌的小男生将捉弄女孩子看作是表达亲近和喜欢的方式。 当时他就觉着那样做不好了，也阻止过几次他们拽女生的辫子。 可是大人总是笑笑就过去了，认为这不算什么，仅仅是玩闹而已。 那些女同学都已经气哭了啊，老师和家长是看不见吗？ 虽说他不是什么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但是这种举手之劳，他还是能做的。 只是，这样“做好事”，却会被冠上“不解风情”的帽子。 他记得，那时候他劝阻了同学，就在一旁看着的老师，没有夸奖他，竟是半叹着气说他这样以后是讨不到老婆的。 这叫什么话？人，就一定要结婚吗？ 那时候的他不理解，只知道大家都在笑自己。 可是他明白，自己没有做错，要是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也会那样做。 在计划中，让阿尔和小欧的兄长对上，主要就是出于性别相同的优势考量。 有的事，异性是无法做到完全共情的。 同为alpha的哥哥，就算是没有婚约在身，也会结合自己这么多年来受到的教育和周遭环境的潜移默化，想到这个问题。 如何带给自己的omega幸福，这是许多a一生钻研的课题。 但也有不少a，认为那是一种“恩赐”。 他们不认为o是自己的伴侣，就算是有着法律的保障，他们也认为那是自己的附属品。 不过在这几人的阶级，ao之间的联姻倒是平等的互惠互利关系了。 只有“低等”的alpha，才会不把omega当作与自己相同人来看待。 因为他们的眼界也就那样了，而且身处的糟糕环境令他们愚昧不堪。 咨询人员觉得小欧的哥哥是可以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的，这样做是对他弟弟更好的保护。 小欧如果在继续“叛逆”下去，可能会受到真正的伤害。 就像是大姐头一样，她有逃婚一次的魄力，有勇有谋兼具行动力的她，不也是在之后还被逼婚了吗？ 她有能力多次逃婚成功，可是小欧有那个实力吗？ 成功的道路，不是谁都能复刻的。 如果是个人就能做到，那“成功学”什么的，还不赚疯了？ 不对，骗人的才好算是“赚疯了”，要是真的有用，那也是应得的。 阿尔这边，他觉得问题不大。 小欧的哥哥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弟弟幸福，只要他意识到和这个a结婚不会使自己的弟弟幸福，那就好办了。 只要对方意识到了这一点，就会想要反对父母的做法。 因为这个家里，弟弟是他最重要的人。 父母虽然也娇宠小欧，但是没有哥哥惯得那么严重。 在那个alpha的眼中，那小少爷真的就是掌上明珠般值得呵护的存在了。 都说长兄如父，这一点他确实做到了。 不过小欧真正的父母那边，也就难办了。 尤其是他的母亲，那么可怕的对手，自然要对上小米那样同样可怕的o才行。 也煋觉得自己这一招简直就是以毒攻毒。 让两个原本令他最为头疼的角色去互撕，应该是能坐收渔翁之利的。 游戏嘛，有时候为了获胜就是要不择手段一点。 毕竟只是一场游戏，不是吗？ 现实是不能当作游戏去儿戏的，但是在游戏里，就可以做出许多在现实中会被各种法律和道德限制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有一些游戏的成就，简直就是在逼着玩家去“黑化”。 他虽然没有真正玩过那些游戏，但是面试官也是跟他讲过不少的。 那些在他看来就是违法犯罪的事，居然也能成为玩家们去竞相完成的“成就”。 这种成就系统，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他去问了面试官这个问题，对方却说，这是许多游戏存在的意义之一。 “在游戏里体验过了之后，就不会去现实中追求这种‘刺激’了，不是吗？”那时候对方这样笑着跟他说，笑容令他不寒而栗。 为此，也煋特意去研究了一些报道。 好像，电子游戏出现后，青少年犯罪率确实是有所下降的。 街头的打架斗殴，哪儿有游戏里打斗的特效来的炫酷？ 想要一对一单挑，格斗游戏可以做到。 而且现实中，不可能想清版动作游戏那样一个人一路打过去，打倒一大片。 更不可能想无双游戏那样割草，一人横扫千军万马。 他没有玩过那些游戏，可基本也都看别人玩过。 无论是学校还是公司，他身边都不缺玩游戏的人。 作为看客的他，好像也能理解一些了。 确实，游戏的代入感如果足够了，现实中就不会去做那些不好的事。 毕竟玩游戏的投入和付出的代价，可比真的去这样做小不知几百倍。 第327章 有的人想要体验恋爱，回去玩恋爱模拟游戏。 可是一些人不想谈感情，只是想要享受约会，那就去选择约会模拟游戏。 一些在现实中会被认作是“道德败坏”的事，在游戏中确实完全可以随玩家的心意选择的。 有的人游戏人间，而有的人在游戏中体验人生。 他说不出到底是哪一种更好，不过都不会是他的选择。 当好真人npc，是他在游戏中唯一会做的事了。 至于主角玩家会如何选择，那就是玩家的事了。 他希望，这个剧情副本能迎来一个足够圆满收场的结局。 第189章 喝茶 画面转到了另一头，也煋看着面板中坐在桌前两个omega，暗中感叹这俩都不是善茬。 之前他想出这个法子后，没想过小米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可能对方也是想要和小欧的母亲对上吧。 贵妇人早就看出了自己小儿子对小米的情感，她内心的反对只是出于小米这个人，而并非他的性别。 同为危险的人，他们自然能察觉到对方的敌意。 “阿姨，我今天约您出来，可不单是为了喝茶。”他在知晓他真面目的人面前没有那么矫揉造作，但是那“受过高等教育的omega”架子还是端着的。 贵妇人没有去碰眼前的茶点，她从不吃来路不明的食物。 这家咖啡厅是小米家里的产业，正因为她清楚这一点，才多了几分警惕。 那一家都是疯子，就算是她，也必须小心应对才行。 她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大家闺秀，想要用这种方式吓唬她，未免太嫩了点儿。 只是，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米希望她的准儿婿这一事，她是心知肚明的。 但她并不认为今天对方是完全为了阿尔来的。 那个alpha足够优秀，追求者也数不胜数，其中自己对面的这个omega是公认最有可能得手的。 可是，阿尔却成了自己的准儿婿，成了小宝的未婚夫。 这个消息刚放出来的时候，也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他们似乎是觉着，自家小宝“配不上”阿尔？ 在她心中，小宝和谁成婚，都算不上是“高攀”。 哪怕是跟皇子结合，那也是他应得的。 小宝应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应该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omega。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对方。 当然不止是为了喝茶了，他们又不算多么亲近的关系，只是小宝看不透这人而已。 小米笑了笑，继续说：“阿姨，我觉得小欧能有这样的婚约，真是他几辈子难修来的福气啊。而我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就算成绩好、就算符合‘优质o’的标准，也没能成为小欧那样的模范生。” 他说的是因为婚约，小欧被帝国大学omega学院称作典范一事。 实际上，在学校里拿了不少奖学金的，却是小米本人。 贵妇人听出了对方话语中对自己小儿子的疯子，面上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下去了。 是了，这孩子说话会是这样，也是可以想象到的。 毕竟他家里，就是一群阴阳怪气的人。 她想起以往在宴会上和小米的家人接触，那时候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那些人简直就是无差别地扫射，好像有谁入了他们的眼，就免不了被说上几句。 于是最会装、最会演的小米，倒是成了眼神不是那么好的人夸赞的小辈了。 出身那样的家庭，却能一副娇软可爱的omega模样，这可真是难得的好事。 呵，她可不怎么认为。 这孩子，和自家小宝一点儿都不一样，坏心思和歪主意都多得很。 也煋对这句内心想法表示赞同，他以前可是被小米坑了不少次。 要不是现在成为盟友了，他或许都不敢看这一段两大危险人物的交锋。 贵妇人敷衍了对方两句：“小米那么优秀，以后也会又一桩好姻缘的。” 她不想跟这人撕破脸，无论怎样，自家和对方家里还是有点儿往来的。 不过不是生意上的往来，毕竟那家的生意不干净，她是不允许自己丈夫沾染的。 虽说小米家里是一直在洗白的，可谁又知道到底要洗到什么程度？ 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小宝和这个人在一起。 万一小宝和他结婚了，对方家里的事又闹大了，那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可能就会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也煋看到这里，愈发怀疑这个地图是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还有“亡命天涯”这种走向的？ 这很不正常吧！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游戏，要是都那么现实，都是日常生活中容易遇到的事，那还有什么玩游戏的必要呢？ 就像是面试官常说的那些角色扮演游戏，不也基本都是幻想类的吗？ 这个真人npc不懂rpg，只是觉得既然是演一个角色，那自然是离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 要不然，花那个工夫去玩游戏做什么？ 就像是他扮演的第二个人设和第三个人设，虽然他的角色本身是可以在生活中见到的神父和中医，但是地图里的“特色”可是吸血鬼和丧尸。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就能够接受这个地图种种怪异的地方了。 第328章 这是另一个世界，游戏就是要创造另一个世界。 即便面试官也跟他讲过一些尽力做到复原现实的模拟器游戏，可他仍是更能理解与现实不一样的游戏。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颇有成就的真人npc吧。 小米往茶杯里加了一块方糖，也不搅拌，就看着糖块在热茶中挣扎，最后渐渐融化。 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是无法逃脱的。 他一开始就没想逃，因为他是适应这个环境的。 人们都认为他是蜜糖，可他知道自己不是。 也许，他会是砒.霜。 其实他并没有要毒害谁的意思，只是他太容易受到环境影响了。 这个社会对omega的期待，他是可以做到的，最不济也能够演出来。 而作为继承人要学的东西，他也在家人的言传身教中学会了。 有时候，他会不理解小欧。 一手好牌，怎么会故意往烂了打？ 他觉得，小欧不珍惜这一切，不珍惜自己向往得不得了的世界。 在旁人看来，他们是处于同一个世界的，可他知道不是，他很清楚不是。 羡慕小欧，嫉妒小欧，这些都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 于是，他故意告诉了小欧那个手术。 他当时是想着，既然小欧不珍惜他梦寐以求的联姻，那就让这个家伙失去联姻的资格好了。 可谁能想到，那个傻子竟然被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残废o给救了。 而且不是一次，而是许多次，自己的计谋，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那个omega，大概真的有值得合作的价值。 也煋见小米认为自己是具有价值的合作者，心里一阵得意。 什么叫化敌为盟友？这就叫化敌为盟友！ 他们的根本利益压根就不冲突，甚至是一致的，敌对多亏啊，不如一起助力小欧解除婚约成功。 只要小欧的婚约解除了，小米也轻松了。 就算阿尔不接受小米，那后者也怪不到小欧的头上。 自家学生在这复杂的等边三角形中，也算是好一些了，起码不会受到什么威胁。 他先前看了小欧母亲对小米的评价，就担心那人会不会真对小欧下死手。 毕竟不是正常人，做出来的也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事。 现在的局面，倒是他愿意看到的了。 只要再努把力，说不准就能成了！ 喝了几口茶后，见长辈一直没个笑脸的omega，也不再笑了：“阿姨，小欧那样的o，是拴不住阿尔哥哥那样优秀的alpha的，不是吗？” 他好像是在问对方，但其实就是想要表达这个看法。 那两个人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勉强促成了婚事，也不会长久的。 小米很想直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顾忌对方的身份和年轻时的所作所为，还是将自己的得意强压下去了。 他得意的点，倒不是真觉得阿尔哥哥会厌弃小欧，而是小欧不愿和自己喜欢的a成婚——因为那傻子喜欢的人是自己。 被同为omega的男性喜欢，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他这样的家庭里不是。 可是，那是自己的心上人爱而不得的人，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种说不出的自得。 果然，就算是小欧那样的傻子，也是有点儿眼光的。 而阿尔哥哥那么好的a，却也是在择偶方面瞎了眼。 也煋觉得这人实在是有够自恋的，这几个人到底受到的都是什么教育啊？ 不过就算是同一个家里出来的孩子，也会是各不相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也是好事。 他有几分担心小米对付不来贵妇人，毕竟他看不出她有什么动摇的。 小欧的兄长听完阿尔的话之后，加上自己的脑补就差不多被说动了，可是这做母亲的和做儿子的真是不同，半天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当然，小米的话术也是有些许问题的，话虽然比阿尔的多，但重点却不突出。 人阿尔说不了多少话，都知道引发对方的思考呢。 难怪话少还能当继承人，谈生意的时候不会也这样吧？ 他莫名对这些人的前途产生了一丝担忧。 要是这些人都过得不好了，那自己的学生也很难有个“好下场”呐。 算了算了，如果婚约顺利解除了，那阿尔和小欧也没那种“绑定”的关系了，未来的生活应该是不挂钩的。 小欧的生活质量，多半取决于他哥。 这孩子待在家里靠哥哥养，估计是他能打出的最好结局了。 其实，人没必要一定得结婚。 反正他就不打算那样。 第190章 奖金 也煋担心那俩人会不欢而散，毕竟小米说的话虽然挺客观的，但也是真的不太好听。 是在阐述客观事实没错，但也要分清楚对象吧？ 对方可是小欧的母亲！ 是这个剧本里最可怕的人！ 不过作为同样危险异常之角色的小米，倒也不认为对方有多大的威胁了。 现在的她，多半也已经成为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贤妻良母了。 想到这里，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长辈。 不得不说，小欧是遗传了母亲的美貌的。 可是那有用吗？ 就算长得好，也只是又呆又傻又好骗的愚蠢omega罢了，真不知道阿尔哥哥是看上这家伙什么了。 第329章 总不会是脸吧？ 不，不可能，阿尔哥哥是不会那么肤浅的。 况且，他觉得自己长得也算是倾国倾城了。 比起小欧，也不差什么，而且更加符合人们对omega的审美，不是吗？ 小欧的眼神中总是透出一股傲气，一种“这些东西都配不上我”的感觉。 alpha是不会喜欢这样的o的，他们不喜欢作精，最喜欢娇弱好一手掌握的omega。 而他自己看上去，就是标准的娇花一朵了。 这样的自己，阿尔哥哥难道会看不上吗？ 也煋看到这里，觉得这人和自己学生真是一个赛一个自恋。 不是，这么有自信的吗？ 虽然对方是长了一张的确该有自信的脸没错，但也没必要对长相抱有这么高的期待吧？ 刚才还想着“阿尔哥哥是不会那么肤浅的”，没几秒又认为自己单凭这张脸就足以让那个a看上了。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觉得，这些人能活到上大学，简直就是奇迹。 不，如果没有那样的家世，他们可能压根就不会安安稳稳活到这么大。 因为实在是太欠了，他有时都有一种想动手的冲动，起码是要动口的。 一开始他还觉着小欧麻烦，实际上这里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算了，他现在也只能看着，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做些什么，还是看小米的发挥好了。 不过，要是对方没有发挥好，他觉得小欧的母亲可能会将对方变成会挥发的化肥。 就像是那个绕口令一样。 看着小米“表演”的真人npc十分紧张，可是在现场的人却不是如此。 那家咖啡厅，也是有其他玩家在的。 他们一眼认出了那两个人是剧情副本里的重要角色，都看呆了，在频道内疯狂聊着。 “那是小米和小欧的妈妈吧？我看录播很久了，原来真能见到啊！” “我没有进错地图！感谢和我交换账号的姐妹！我们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官方做得好啊，能够让我们在真人npc随时有可能出没的剧情副本里有个路人角色，也是好的啊。” “但是怎么不见他呢？他有来吗？有谁看到了吗？” “应该是没有吧，不确定，等到今天的录播出来就能揭晓了。” “我好期待！” 也煋没有看到这些内容，他的面板只能看到那些角色的内心想法，看不见玩家在做什么，更别说是距离自己那么远的玩家了。 于是，他专注地盯着那俩人，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被玩家们期待着出场。 有些英雄，注定是幕后的。 他们可能不会以自己的真面目出现，甚至是不会露面，可这并不能否定他们的成就和贡献。 咨询人员觉得自己，或许能成为那样的英雄。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大姐头那样保护omega的。 他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一些，其实没有做得很好，甚至是背离了初衷。 不过他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呢？ 这件事他说不上来，也不太明白。 他只知道有一点，就是要保障小欧不再受到联姻的迫害。 英雄，也不一定是能保护全世界所有人的。 有的时候，救一个人，只要是救了一个人，就可以被称作“英雄”。 他想成为英雄，说不出为什么想，可就是认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在来医疗机构的时候，他仅仅是因为没地方接纳自己，就留在了这里，做着被许多人忽视的工作。 beta是无法体会到omega的处境的，alpha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没有遇到自己，自己的学生真的会切除腺体吗？ 他一想象到那个可能，后颈的旧伤就开始有点儿发痒了。 那里曾经是很痛很痛的，痛到了他曾一度以为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因为腺体的特殊性，这种手术的术后恢复是不能吃止痛药的。 再多的疼痛，再多的痛苦，也只能由他自己扛过去。 他很清楚，小欧那样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是吃不来这种苦的。 连吃过了不少苦的自己，都差点儿没能熬过去。 …… 也煋退出游戏的时候，还有点儿恍惚。 玩家已经下线了，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段咨询人员的内心独白，那估计是给看录播的观众们看的吧。 那也是个苦难的人，至今为止能心怀善意，倒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善良，而是受到过帮助。 医疗机构给他一口饭吃，他就想要按照他们的宗旨帮助omega，即便他最初并无这个想法。 实际上这样的人，是非常容易被利用的，也煋觉得平权组织就利用了不少人。 他们没有真正去努力实现所谓的“平权”，只是在不断灌输自己的观点而已。 那些人，反对过去的世俗对omega的教化，却想要发扬自己新的教化理念。 这就是一种思想上的竞争吧？不是为了谁好，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他对这些不是很了解，顶天了也就大学时的思政课听了几节，考前背背没挂科。 更多的，就不是他能思考的范围了。 也煋觉得自己也就一普通人，不然找工作不会那么困难的。 困难到现实中都找不到工作、只好进游戏里打工这种程度了。 第330章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游戏中的角色，也不是很好找工作的样子嘛。 咨询人员，就是因为做了手术，没有其他单位要失去了腺体的omega，于是他就留在了医疗机构。 医疗机构可不是同情他，而是觉得这个成功的手术案例可以成为活字招牌。 要知道，这个手术的死亡率高得离谱，一般人是不敢做的。 可是，总有一些被逼无奈的人，会出此下策。 这个世界对omega太严苛、太残酷了，如果不这样做，有些o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生存下去。 是的，生存，他们甚至都达不到可以考虑生活的程度。 “小煋，你出游戏了啊？”林姐刚好推门进来，连敲门的步骤都省了，看上去很是轻车熟路。 看来在也煋在游戏舱里的时候，进他办公室的事她是没少做。 “林姐，怎么了？又事？”他盯着对方手中的信封。 这个信封，他记得是公司发奖金用的。 林姐刚得到了额外的奖金，想要邀请他一同庆祝？ 他觉得这很有可能，毕竟自己升职的时候就请对方吃过饭。 自己作为对方较为亲近的下属，被邀请去庆祝也是合理的。 想到这里，他就筛选了一遍公司附近的餐馆。 这几家，大概是林姐会选的，之前在食堂坐同一桌的时候见她吃过这个菜系的菜。 他觉得自己是肯定会去捧场的，毕竟有人请吃饭，为什么不去呢？ 正当他等着林姐宣布好消息、然后再道贺之后被邀请，他就先接到了信封。 诶？ 诶！ “这是，我的？”也煋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很是客观。 是钱，大概率是钱。 毕竟是信件的话，不是这种感觉。 这年头，应该也没什么人会写这么厚的信了，他也没自信会受到。 虽说之前他也受到过据说是“粉丝来信”的信件，不过都是薄薄的一两张纸，不像这一封。 难道说，是自己的奖金？ 不过最近自己也没做什么啊。 “你不知道？”林姐摇摇头，“看来是工作太认真了呐，连自己参与的综艺大爆了都不知道。” “什么？”也煋没想到是为了这件事，“那个综艺？这么快就上了？” 这进度，远超他的预期啊。 现在的综艺制作周期，有这么短的吗？ 感觉才刚签合同没多久啊，这就出了？ 林姐摆摆手：“倒也没有，只是有一些消息先透入了出来，有重量级的嘉宾参与，你的存在感也先刷上了一波，狠狠预热了。” 她当时看到网络上的热门搜索，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的是小煋参加的那部综艺吗？ 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那一看，就看进去了不少时间，差点儿被抓到摸鱼。 虽然自己也是领导层了，但头顶上也有人，不能太嚣张。 这份特殊的奖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托自己给小煋。 难道是想让她眼馋，好敲打她一番？ 不就是上班时间摸鱼看了下手机嘛，还是自己下属的事，这又不是和工作无关，值得这样做吗？ 小煋能拿到奖金这一点，她当然是觉得好。 只是这形式，下次可不可以换一换？ 让她给出来，好像引发误会了啊。 第191章 梦想 也煋是真没想到，那部综艺居然未播先火了。 这是正常的情况吗？ “小煋，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用个人账号转发宣传啊，”林姐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说，“白得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多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在上司的督促下磨磨蹭蹭打开手机的也煋，只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 还好林姐不是真正的娱乐圈经纪人，不然总让手底下的艺人去蹭热度，绝对会被骂的。 他一个全息游戏里的真人npc，去蹭人流量明星的热度，真的好吗？ 看着那条也没＠自己的动态，他有点儿犹豫。 不管了，有事公司抗！ 这是领导的安排，他怎么能违背呢？ 万一出了错，也不止是他的错吧？ 这么一想，他就安心许多了。 不就是转发吗？这有何难！ 可正当他要按下转发键，林姐就又开口了：“干转啊？不发些什么？配图配文都好啊。” 这种泯然于众人的转发，蹭不到什么吧？ 她觉得自己挺替对方操心的，毕竟这是他们公司头一回出现此类情况。 上综艺诶，而且还能乘着综艺的风飞上更高的天。 那样，小煋就会被更多人看到、《游梦》也会被更多人看到。 甚至是他们公司，都会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吧？ 这么一想，就充满了干劲！ 去看看宣传部门那边好了，他们现在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 也煋得知宣传部也因为自己加班后，其实是有一点儿慌张的。 之前被他害得加班的程序员同事们，对他就不是很友好啊。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被同事骂，更没有被针对。 原因很简单，虽然是加班了没错，但是他们的任务也超额完成了。 那些同事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下子，只用了多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达成了半个月的kpi！ 第331章 这难道不是好事一件马？剩下的日子里，游戏室相见！ 别说是骂了，他们恨不得能把也煋供起来。 有这么一个真人npc，真是公司的幸运啊！ 被同事们请吃了一顿大餐的“大功臣”，有点儿懵。 不是，这热度也不是纯由他提供的啊？ 那些明星，才是重点吧？ 自己明明也是借光的，怎么在同事们眼中，又成了“为爱发电”的了？ 这滤镜，不要太重！ 不过他们选的餐馆不错，倒真是他最开始“推理”出来的。 不是林姐请的，但也是殊途同归，不错不错。 他美美地吃了一顿，林姐说了，明天那个剧情副本的主角玩家他们没空上线，基本算是给他放一天假。 有假的情况下，自然是可以慢慢品尝美食啦。 “你真的不玩游戏啊？”有同事见他吃得开心，便多聊了两句，“没想到，咱们公司也有不爱玩游戏的进，这是图什么啊？” “是啊，”有同事附和道，“我就是为了在公司打游戏的员工福利来的！” 游梦的员工福利中最显眼的一项，就是有关游戏的，符合他们的定位。 但凡备受瞩目的游戏发售，公司都会给一天假，好让员工们先玩个痛快。 只有玩过了，才不会一直抓心挠肝地想，这样对工作的效率和质量也有好处。 员工们是不会去想这背后的用意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可以带薪休假打一天游戏！ 如果那款游戏正好不是他们想玩的，那就是白赚了一天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在一些人眼中是儿戏般的规定，可这在游梦就是那些员工愿意留在公司的一大原因。 想要打游戏的心情，在这里是能够被看到的。 他们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不是因为喜欢游戏进入的游梦。 薪资待遇什么的，游梦其实条件并不算好，唯一的优势就是游戏了。 在同样做全息游戏的公司里，游梦是开局最低的，但也是在也煋的带动下飞得最高的。 坐在他们中间的这个同事，创造了游戏界的奇迹，可是他本人却不玩游戏。 或许他就是奇迹本身。 被所有人的目光“围攻”，也煋觉得自己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等他先喝口汤压压惊。 他说：“其实，我来这边当真人npc，也是蛮阴差阳错的事。可是，结果不错，不就行了吗？深究太多没意思，有的时候啊，机遇就是一开始看不到的地方出现的。” 好吧，他实际上就是想要掩盖自己是因为毕业找不到工作才来的事实。 那时候，公司看起来很缺人啊，连面试都是由面试官那种等级的领导独自进行的，而且还相当草率。 想到这里，他发现从他进公司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觉得游梦是多有严肃办公氛围的地方。 更像是一群同好凑在一块，为了梦想丢掉面包也要做出一番名堂、闯出一片天地。 这或许就是游梦的魅力，也是创造游戏的魅力。 也煋原本不懂，但他觉得自己渐渐明白了。 大家还是在笑着、吃着，他们觉得前途光明璀璨。 能有这样的突破，是游梦建立之初完全没有想象过的。 不得不说，最开始他们设立“真人npc”这个部门，也只是跟风。 但是他们发现这其实不仅是可以作为一个噱头，能有更实际的效果。 在真人npc被一片唱衰的时候，在全息游戏发展陷入困境的时候，人们看到了一个演技尴尬但认真努力的人。 他并非出于热爱，只是做到了最基本的尽职，但却成为了榜样。 是啊，就算这不是自己最初的梦想、不是自己最深的热爱，也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工作啊。 难道说，只有靠实现理想吃饱，才算是成功的人生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去追梦逐梦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想要实现的梦想。 能够用自己的行动，为别人筑梦，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那些同事，认为在能吃饱穿暖的前提下，可以为了梦想奋斗终生。 他没有特别想要实现的梦，不过在游梦，好像也能实现别人对游戏的梦。 行吧，就当是自己赚钱之余做好人好事了。 无心之举，不也能吃到这顿饭嘛。 也煋吃得很满足，还挺了不少业内的八卦。 虽然事主他基本都不认识，但是又脆又香又保真的瓜，还是能来上一口的。 “诶，你们知道吗？上次那款游戏啊，就是前一段做了不少营销被吹上天的，好像石锤是抄袭的了！”有同事神神秘秘的说。 “清音工作室？”有人不屑道，“那不是惯犯了吗？之前他们创始人还在上学的时候，冷先生就特别赏识他，但是那人不但拒绝了冷先生，还靠模仿冷先生出了自己的游戏……这不是人人皆知的事吗？” 最先挑起这个话题的人摇了摇手指：“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不是抄袭瓜，而且情感方面的瓜！” “哦？”大家都感兴趣了，要知道清音工作室的创始人可是出了名单身人设。 不如说是，“守身如玉”人设。 据说，他一直没对象，是因为心里有一个白月光。 也煋听到这里，也竖起了耳朵。 第332章 这瓜听上去不是很新鲜，不过解渴就行！ 他在面试官和林姐的耳濡目染下，也对沙洲和清音有了一定的了解，这瓜应该还是吃得来的。 “据可靠消息称，清音工作室以前跟沙洲公司结下过大梁子！”那同事压低了声音说，“据传，青白的那个‘白月光’，以前的梦想就是进沙洲公司做游戏，可是沙洲冷偏偏只看中了青白。” “这是很正常的吧？”有人觉得这没什么，“青白不是自己说过吗？他那个‘友人’身患重病但仍在潜心研发游戏，是典型的身残志坚代表啊！不过，沙洲冷又不是做慈善的，招揽人肯定是要招能够长期稳定工作的，要不怎么推进项目？” 又有人点点头：“而且青白的天赋的确更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能说，冷先生眼光不错，却是识人不清，看中白眼狼了！” 也煋没听过那么多内幕和隐情，只觉得这些超过自己的理解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啊？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梁子”吧？ 那名同事还在接着说：“可不止呢！据说啊，青白那‘白月光’的‘遗愿’，就是能进沙洲冷的一个项目组！可是到最后，也没能实现……” 说到这里，也没有人再笑了。 他们是说想要把生命都奉献给游戏的，可是能有几个人做到呢？ 不得不说，那个在传闻中总是和青白那个“天才”进行对比的友人，就是做到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想要尽力完成自己的游戏。 也煋知道，那个人是有留下遗作的，而且好像还不止一款独立游戏。 但是，那些游戏都留给清音工作室的创始人了，也没有人见过到底是怎样的作品。 他很难想象，有些人竟然可以为了游戏做到这一步。 这也，太拼了吧？ 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在重病的情况下进游戏当真人npc。 这就是在消耗本就不多的寿命啊！ 他突然觉得，没有梦想，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没有梦想，就没有破灭的那一天。 第192章 案例 当也煋独自面对小欧的父亲时，他还是有几分不安的。. 这个人虽然没有其妻子看上去那么吓人，但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上，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在对小欧的教育方面，对方似乎是挺“传统”的那一挂。 好吧，就是封建守旧。 他对这个世界观不是那么熟悉，也不清楚这个地图是否有什么“文化底蕴”，但是此人的一些想法倒是和现实中的部分人差不多。 不过，他明白对方也是想要自己的小儿子过上好日子，只是这家伙对“好日子”的理解太过片面了。 不是只有和他们认为对的人结婚，就能收获幸福的。 他以为这是很浅显易懂的道理，可这些自己学生的长辈，好像都不太懂啊。 那就让他，来使这个alpha对这个世界有更多一些认知吧。 欧爸看着眼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请自己来医疗机构的咨询人员，心里有点儿不太好的猜测。 难道是自己儿子出了什么事？ 不是他故意要往这个不太好的方向想，只是这个残疾omega和自己的唯一联系就是他儿子了。 而且还是约在医疗机构这个地方，这里就像是医院一样，是他不愿意来的。 上一次去医院，就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而这一次，他不想在失去什么了。 欧爸不明白小欧有什么好犟的，阿尔那么好的a，配那小子难道还委屈他了？ 这个alpha父亲的想法没有自己妻子那么复杂，只是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至于商业上的事，他也没有自己大儿子想的那么远。 毕竟他已经打算将自己的这把椅子交给长子，接下来的很多事，都是他不会再管到的了。 作为当事人的小欧的意愿，是他不想去考虑的。 那孩子在他眼中就是被惯坏了的，现在也可能是迟来的叛逆期，抗拒婚约或许是因为不想乖乖听话，而不是真的讨厌阿尔。 也煋清楚，小欧是真的厌恶那个alpha“未婚夫”。 有人认为，他们既然小时候能玩在一块儿，那感情肯定是好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对朋友、玩伴之类的人，如果滤镜碎了，那是非常严重的。 他也曾经有，以为能当一辈子好朋友的“兄弟”，可是如今再看，却是早就不联系了的、走散在时光中的陌生人。 小欧能和阿尔玩，据他了解的一大原因，是小米在中间做了“纽带”。 这就是一个小欧贴贴小米，小米想贴贴阿尔但发现对方只想贴贴小欧，于是就带着小欧去找阿尔玩的关系。 很复杂，他就，没见过怎么纠结的感情。 说实话，小时候对朋友也确实是会有一些占有欲的，小欧估计那时候就对“分”走了自己好友的阿尔不满了。 而且小少爷本人说过，小时候的阿尔比现在话多，小动作也多一些，经常惹哭他。 那的确是比较烦人的，毕竟能笑的话，谁想哭啊？ 也煋觉得自己学生不喜欢对方，那是没什么问题的，阿尔又不是什么万o迷人设，凭什么要每个omega都喜欢他？ 想要和小欧结婚，却不作出什么实际的追求，只会躲在安排婚事的家长身后暗自得意，算什么本事？ 第333章 不过，他不是说要让阿尔来展开实际行动，因为如果是那样，小欧的心情绝对会更不好。 那是他要帮助的主角玩家人设，也就相当于他的客户，他是要保护好对方的。 其实阿尔做的事也不少，但都不是出于自己想法的事。 要不就是小米安排的，要不就是咨询人员计划的。 这个a，怎么感觉这么没有主见啊？ 他倒不是觉得a就该比o有主见，只是不理解，这样的一个alpha，为什么会是那么多人口中的“好夫婿”？ 压根就没有人见过那人婚后会是什么样子吧？这就贷款那家伙会是好丈夫了？ 有一些“外人”，倒是比当事人还操心。 嘶，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啊？ 不过这是他的工作，当然不算“多管闲事”！ 他这次找来欧爸，就是想跟对方谈一谈ao婚后如果感情不和睦，会是多么可怕的事，以此警醒对方。 那些真实案例，咨询人员见过可多了，听同事说的也不少。 因此他没有先告诉对方自己是为什么找来对方的，表情也滴水不漏。 他就是要让对方产生猜测，产生不好的猜测，这样对方大概能想到更多平常想不到的地方。 不得不说，也煋的法子奏效了。 欧爸确实多想了很多，想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就在此时，只听咨询人员沉声道：“我给你讲一个，我曾经在这个咨询台后，亲眼目睹的事吧。” 然后，不顾来访者到底想听不想听，这人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由于常年做咨询工作，就算态度不怎么样，叙述能力也是比一般人要强的。 对方的讲述，欧爸竟也真的听进去了，而且还随着对方提出了问题思考了一番。 “之前有个客人，来我们医疗机构的时候，哭到连泪水都干了，哑着嗓子求我救。可是我不是医师啊，于是就问对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说出来之后才好分析和推荐。”他说这一段的时候，好像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一样，眼中浮现出几丝担忧。 “客人声称自己被相亲认识的alpha强制标记之后结婚了，但是婚姻一直不太和睦，三天两头就会因为各种琐事而争吵，而作为omega的客人又总是被对方的信息素压制，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说到这里，他决定补充一句，解释说明一下，好让对方理解，“不是说真的呼吸困难，这里就是在形容生活环境的水深火热。” 他倒不是觉得欧爸文化程度不高，而是觉得对方不会往这方面想。 这人自己的婚姻生活看上去还不错，幸福的人，有时候就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幸存在的。 那些人以为，世界上就只有自己那种幸福的情况。 你要是跟他们说这场盲目的婚约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们就会说“结了婚之后都会好的，我就是这么过来的”这种话。 跟他们说他人的不幸经历，他们也是很难相信的。 他们会觉得“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吗？莫不是编出来骗人博同情的”。 见对方还在听着且没有反驳，仅仅是皱起了眉，看上去有几分不认同。 不过这种程度，也煋还是能讲下去的。 他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口气：“那客人，一开始也是没想清楚，稀里糊涂结了婚，婚后才发现对方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帝国的婚姻法又是那么严格，ao之间的标记若是没有解除，是不能离婚的。” 说到这里，咨询人员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宣传册，不是最新的，而是有点儿年头的。 他将这份宣传册递给对方，见那a在看，便接着说：“客人要想离婚，就必须做标记清除手术。可是当年哪有那么多可做这种手术的地方啊，也就我们医疗机构有这个实力了。于是啊，那客人不就找上我们了吗？苦苦哀求我们帮着做手术，不要告诉对方的alpha。” “做手术，不是有钱就可以了？”欧爸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觉着这太扯了，“还需要求？求的甚至还不是动刀子的，只是区区一个咨询人员罢了。” 他认为这人是故意抬高了自己的地位，这种人他见多了。 也煋无奈地说：“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那时候去别的地方，尤其是帝国的直属医院做这种手术，那必须是要进行标记的a到场的，还会现场比对信息素，做不得假。可那客人，就是想要提前一步获取有利自己离婚的条件，毕竟对方是不愿意离的。” 欧爸就更想不通了：“那说明那alpha觉得日子还好过，这样又有什么好离的呢？我们夫妻俩也不是没吵架的时候，几十年也就这样下来了，至今感情还挺好。你就是信了那o的一面之词吧？要是换了那o的alpha来，说不定事情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他觉得这个残疾o真是见识短浅，连这么没根据的事情都要跟他讲，实在是浪费时间。 咨询人员摇摇头：“那a后来确实来了，却是在手术台上，直接把客人拖下来了。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我不在里间都察觉到了动静。等我匆匆赶去看时，也没完全控制住发狂的alpha。那家伙想要通过释放信息素来驱逐工作人员，可是那人忘了我们这边都是o，那是要出大问题的。所以只有我能上了……”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缺失了腺体的后颈。 欧爸听到这里，说出口的话是对方完全没想到的：“你看吧，我就说，只有omega的地方，能做好什么事？要是你们这医疗机构有a，那可就不一样了，这种事也能有人解决。唉，你们年轻人就是拎不清，这种时候，那些立场啊什么的，能有名声和性命重要吗？” 第334章 也煋觉得这人还真不好说服。 这思想，他该怎么办？ 第193章 无愧 没办法，案例都说到这里了，也不好以为听者的态度就不继续讲下去。 也煋接着道：“那客人彼时手术正进行到一半，本是不能有半分闪失的，可是打下标记的alpha一到场，情况就不一样了。都不用那a特意释放信息素，但是站在那儿，都能令客人感到由里到外的、常人无法想象的痛！”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对方便会顺着这话题想到自己小儿子的婚事上。 同样是一a一o，同样是谈不上多有感情基础的，这足够明显了吧？ 咨询人员自认为是下了一剂猛药，可自己学生的父亲好像比那孩子更加愚钝，听完之后竟是没有想到自家的事上，反倒是对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夸夸其谈，说什么“这么看来这俩人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还挺高的嘛，不然估计也不会这样”。 完全不是重点。 他似乎知道，小欧遗传的是谁了。 也是，那样的母亲养育出了这样的孩子，如果说父亲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大，那就是骗人的了。 小欧没有半分贵妇人的危险气息，反而有点儿欧爸的抓不住重点。 小欧的兄长倒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至少能从阿尔的话想到自己。 不过共情能力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有些人天生就不擅长共情他人，没有多强的同理心。 也煋还是将那个案例讲完了，讲完之后不等欧爸评价，就又讲了好几个不同但结局都不好的案例。 不幸之人各有其不幸之处，希望对方能从中感悟到什么吧。 可是等他将最后一个最惨的案例都绘声绘色地讲了，连蹭着听的听众都围聚起来了，那人好像也没明白他的用意。 有这么难理解吗？ 暗示听不懂吗？ 难不成，还真的要他掰开了、揉碎了解释，好让对方知道，自己担心的是对方的小儿子吗？ 这也太直白了！他是想好了走迂回路线的！ 阿尔和小米负责的两个人，似乎都是听明白了他们的言外之意，可是这个看似“一家之主”的家伙，却是像是听故事一样，听是听进去了，可是该达成的效果一点儿不见。 也煋无奈地在心中暗自叹息，这太难了，太难了。 他本以为，对方听了之后就会考虑到小欧的婚约是否不妥，可是那人听了那么多由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草率结合、最终惨淡收场的ao婚姻失败案例，居然还能坚持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某种意义上，也是意志坚定了。 咨询人员看得出来，家里真正做主的也不是这个alpha。 他们家一看就是传统的a主外、o主内，跟论坛上说的情况一样。 只要小欧母亲那边能动摇心意，这婚约该废也得废。 而且欧爸本身就没有非阿尔不可的意思，只是觉得圈子内同龄的青年才俊暂时挑不出比阿尔好的，而且有阿尔在也不用花心思去挑。 说他不负责任吧，那确实是有点儿，可他本人可不这么觉得。 他的想法，就是“能让儿子有这么一桩婚事，就已经不错了，总比别家好上一些”。 典型的比下不比上，他怎么不去跟能够自由选择结婚对象的人家比？ 要知道，就算是在这个地图内，也不是所有豪门都不能自由恋爱的。 为了找寻先例，也煋可是用咨询人员的手机翻了不少帖子，那些八卦帖都快被他给看尽了。 不过，还真给他找出了几例来。 那些私奔之后无后续的暂且不论，单说是新晋豪门和落魄贵族这种本身应该是联姻标配的，却也有一例是以真爱之名拼命争取来的。 没错，他现在明白了，在这个地图里的“拼命”，那多半是真的拼上了性命的。 那个落魄贵族唯一的希望，就寄托于是alpha的独子身上，可是那人却是深爱新晋豪门的beta独女，二人私定终身后不舍得抛下家人，便将自己的爱情故事和盘托出。 这在当时被认为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毕竟男方家里可是赌徒般地将家族所有都下注在了那人身上，只求他能得一名门望族的omega垂青。 而女方家里，也是不同意的。家里好不容易有了阶级的跨越，可孩子却目光短浅，看上了一个家族日薄西山的男人，一看就是不能帮衬岳家的，说不定还要为了他们家“扶贫”。 这么一说，两家都不乐意了，在成亲家之前好险没成了仇家。 后来还是经历了一些差点儿就生离死别的一系列大事件，二人才得以修成正果，现在据说也是十分幸福。 也煋觉得这种案例好像过于狗血了，不过这本身就是游戏里的一个故事，而且还是此地图的支线任务，那戏剧性一些倒也没什么了。 只是，小欧的婚事目前是不能这样解决的，毕竟没有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选。 嘶，这就很难办了，那些自由恋爱成功的，自然都是两情相悦。 可是自己学生那边，就是典型的“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这种了。 完全没有可行性啊！ 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啊，除非小米被阿尔夺舍，顺带瞒过了小欧。 但那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第335章 真正能实施的计划，如今也乱得不成样子了，只有阿尔那边较为顺利。 果然，任务的难度取决于任务的对象，小欧的母亲还仅仅是警惕心强、想的长远，可欧爸就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了。 能将所有“寓言”中的寓意都曲解成自己理解的人，真的很不一般。 早知如此，他就给自己安排简单些的任务了。 反正计划是他指定的，他想这么分配，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算了算了，他当时可是考虑了许多情况，再结合了一些人设特性和地图世界观，才定下的这个搭配。 要是换了，那不就是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了吗？ 而且还是那么认真想出来的！ 他不知为此做了多少功课！ 也煋是不愿意前功尽弃的人，就算放弃来得更容易，放弃之后也会短暂地获得轻松，他也不会去这样做。 过去的生活经历让他习惯了有事靠自己，要是连自己都告诉自己做不了这件事了，那就太糟糕了。 如果什么事都不尽力去做，都知难而退，那大概率就会一事无成。 他还是，想要有一些成就的。 于是，他还是对欧爸说：“我讲这么多，就是想说小欧的婚事，最好还是从长计议。那孩子能一时想不开来做手术、离家出走，以后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做家长的，多关心孩子一些为好。” 他觉着自己似乎真的像是那小少爷的什么老师了，比“家访”的时候还像。 不过这家长听不听得进去、认不认同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是说，我不关心我儿子？”欧爸冷哼一声，“我不关心我儿子，难道你这个外人关心？你总说是像是向着他的话，可是不是真心为他好，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个残疾o，说不定就是贪图小欧背后的钱财，现在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实在不像话。 欧爸认为自己也是帝国的知名企业家，追捧他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医疗机构咨询人员，竟然对自己说话是这态度，压根忍不了。 他平时是遵循“和气生财”理念的，可是今天就是有一股气咽不下去。 这个人一副很懂他儿子的模样，难道还比生养了那小子的自己懂？ 不过是用花言巧语将没有经历太多的傻小子给骗了而已，以为这点儿本事就能忽悠到他了？想都别想！ 也煋看完了对方的内心想法，有话想说也是被噎得说不出口了。 在别人看来，自己确实很像是别有所图。 不过这话没说错，他是来做任务的真人npc，若小欧不是剧情副本主角，他不会帮对方那么多。 这是他的工作，不是纯粹的善心。 所以对方说自己不是真心实意地对小欧，那也是实话。 可是，咨询人员对小欧的帮助，是不作伪的。 他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学生，不会成为那些客人那样，有过悲惨的婚姻经历。 咨询人员见过太多不幸的婚姻了，因为他的工作环境所致，他几乎就没见过健康的爱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要帮助小欧逃脱那个可能会害了对方一辈子的婚约。 他也煋被说也就认了，可是作为咨询人员，他不能任由对方这样扭曲他的行为和心意！ 于是，他说：“是，我是清楚，因为我问心无愧！你就算说再多，也掩盖不了你忽视小欧真心想法的事实！你去问问你妻子，小欧究竟是想和谁在一起！阿尔就一定是良配吗？小欧不喜欢他！这就足够拒绝了！” 真是的，那么多事。 要是在现实中碰上了，他肯定是能跑多远跑多远，绝对不沾上这种事。 可是，这是在《游梦》里，这是他负责的游戏。 为了玩家，为了公司，为了真人npc这一职业的发展，他仍要继续努力。 啧，这么一想，自己似乎还蛮伟大的。 第194章 优点 欧爸被对方这么一说，也是懵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残疾omega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儿子，有喜欢的人了？ 是哪家的alpha？他怎么不知道？ 他闻言皱起了眉，听对方的话，自己的妻子好像是早已知晓的，但是却隐瞒了他。 那是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 任这个思想守旧的a想破了头他也想不出，自己小儿子喜欢的，其实就是他眼中是小辈中豪门贵o典范的小米。 也煋见对方那苦苦在记忆中抽丝剥茧，是那个alpha那么好运得了自己儿子的芳心暗许，却不知小欧心上人并非a而是o的模样，就有点儿无奈。 小欧的兄长看不出来，那还能解释为是此人还未曾有过恋爱经历，没有感受过爱恋的人，在这方面迟钝一些也在所难免。 但是欧爸看不出，那也不懂是真的过于迟钝，还是口中和妻子的甜蜜是作伪的了。 他觉得，贵妇人的眼睛实在是毒，不用旁人点拨只能看出小欧对小米的心思。 不过那嘴也是真严，竟然连自己的枕边人、小欧的父亲都不告诉，可以说是守口如瓶了。 真人npc暗暗一笑。 说不定，那还是没有瓶起子的瓶。 因为他觉得，小欧的父母实际上算不得有多登对，感情和睦的一大原因可能是分工明确，不会触及到对方的利益，也不会增添自己的麻烦。 第336章 联姻其实在某种层面上也是合伙人关系，他们看起来年轻时是在这方面做得不错的，人到中年也有了亲情，爱情或许有，但不会那么多。 而且，他们对小欧和阿尔的信息素匹配度看上去也不是非常重视，毕竟他俩原本的匹配度便算不上高，他那回也是往低得很的范围去修改了。 这大致能分析出，这对夫妻的匹配度也不是高到了“天作之合”的那种，能有如今的感情，那估计还是生意场上的原因多。 贵妇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欧爸在商场上也不是等闲之辈，此二人都有一番事业，对家庭也没多疏忽。 至少从小欧的哭诉中，他是可以听出父母曾经极其宠爱他，不仅是供他锦衣玉食，一些该有的陪伴也没缺过。 这点其实从小欧的兄长那边也能看出，作为继承人的大儿子大概是和父母学了不少生意经，什么企业家才能绝对是经他们亲手培养的。 啧，真是令人艳羡的一家四口。 家人，原来会是这种样子的吗？ 他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 这只是游戏，这都是剧本，那些也只不过是人设罢了。 哪怕知道这种情况在现实中也会有，他还是在这一刻自欺欺人了。 家人什么的，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假装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关系存在吧。 他想到自己现在一心想要逃离过去温暖的的给自己找的“下家”的学生，觉得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就算是要有一个“家”，那也是有选择权会更好些吧。 “你是说，我儿子的婚事，必须要选他喜欢的？”欧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颇为艰难，像是在被迫说出什么可笑的谎言一般。 咨询人员觉得这在正常不过了：“不然呢？如果是和讨厌的人相伴一生，那得有多憋屈啊！除非他们之间的联姻就是个形婚，走走貌合神离的过场便行了，未来也不用住到一块去，更别说是组建一个新家庭了。” 他是这样想的，要是不能有爱情，那婚姻的意义也几乎就全没了。 虽说他是没想过恋爱结婚那些的，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但是那些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也多半是想要同自己的爱人白头偕老吧？ 小欧的选择确实没多广，但是小米也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应该也称得上是所谓的“门当户对”。 暂且不论小米不可能接受小欧，假如，他是说假如，小米猪油蒙了心答应了下来，眼前的这个alpha，会同意这一门婚事吗？ 同一阶层的青年才俊，小米应该也称得上吧？ 而且和阿尔一样也是家中独子、继承人，那实力和未来的前景也都不差。 这样的一个儿婿，难道不是对方想要的？ 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性别了。 他觉得对方是狭隘的、愚昧的，因为一提到小欧有个心上人，那人就下意识觉着会是一个alpha了。 连beta的可能性，都没有。 身为小欧的“人生导师”，他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了解小欧的，但也不敢对自己的学生妄下定论。 可是他学生的父亲，却一副自己最清楚自己儿子想要什么的模样。 他不禁想到，万一小欧不是这么不思进取的小少爷，而是有着雄心壮志、也想一展宏图的孩子，那对方会不会将继承人的位子给小儿子？ 据他的了解，这个“帝国”可不是什么嫡长子继承制，有实力的子辈自然是更有机会。 小欧的哥哥是有那个实力的，但是小欧没有，也不想有。 于是这人就可以不用考虑继承人的选择，反正也没得选。 但是一看，他就觉得欧爸是那种，即便小欧也和长子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也不会更改继承人的。 看上去，就是会认为“omega不该继承家业，反正都是要和别家的alpha成婚的”的人。 也煋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结婚之后，许多人不是多了一个家，而是失去了一个家，却又融入不进新的家。 他对“家”的概念本就比较模糊，看到一血人的哭诉之后，他就更想不明白了。 既然是那样，既然是不好的结果，那当初又为什么要选择结婚呢？ 哦，对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幸福的时刻预知到未来的不幸的。 他们很可能并无防备，以为陷入那样困境的不会是自己。 可是，既然有可能是别人，怎么就不可能是自己了呢？ 居安思危，或者也该用在这种事上。 只是有些人悔不当初也来不及了，他们也许永远失去了逃离这个环境的机会。 “年轻人，你想得太简单了。”欧爸做出了一个口吐烟圈的动作，即便这里是禁烟的医疗机构。 他可能是故意想要强调自己的“成熟”，可这在咨询人员看来却是过分的幼稚了。 真正合格的“长辈”，应该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 看上去，有点儿蠢。 也煋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是因为他想要听听对方能说出些什么花来的。 欧爸见对方难得没有反驳自己，看来是有在反思了，便得意地说了起来：“也是，想你这样出身平平的残疾o，也没有联姻的必要，自然不知晓其中门道了！而我呢，本身就有着几十年的联姻经历，也为了儿子的婚事忙了不短的时间，在这方面，称不上‘行家’，也是有几分学问的了！” 第337章 说实话，也煋确实不理解为什么联姻还有“学问”这么一说。 这，难道是什么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好事吗？ 在他的认知中，联姻这种事，都是最好不要直接点破、人们心知肚明就好的事。 这么到了这人身上，却成了自得的资本了？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怪不得对儿子的婚姻也是那副态度。 这么看来，对方倒不是对孩子不上心，而是觉得这就是正常的模式，这就是最该做的事。 看来，在对小欧的关心程度方面，他是错怪对方了。 欧爸是有在为小儿子着想的，只是想的没那么多罢了。 按照老一辈自己的经验来行事，也不一定就都是对的。 成功的道路，有时候沿着走了也会摔，更不用说是这种多方面原因都要考虑到的婚姻大事了。 “阿尔那孩子，和我儿子自小关系就好，也不像是会在外花天酒地不顾家的，这不就是难得的好a了嘛！小欧能有这样的夫婿，还能有什么不满的？我就奇了怪了，这年轻人的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连这样好的婚约都想逃，那还能捡着什么好？”欧爸振振有词道，“omega还是别太挑，挑来挑去反而是耽误了自己。小欧现在和阿尔定下婚约，不用等毕业就能成婚，也是好事一桩！” 也煋听完，都挺佩服自己能听完的。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这确定是现代地图？ 嘶，这人的思想，很可怕啊。 只要不出轨，就算是好a了？ 那这标准可真够低的，他都有点儿为阿尔打抱不平了。 要是换了一个人来夸阿尔，那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哪怕是同为alpha的小欧兄长，在谈论起这个准弟夫的时候，溢美之词也是像不要钱似的往出冒。 到了欧爸的口中，阿尔居然仅剩这么一个优点了，而且还是“不像是”这种模糊不清的说法，他听了都想替阿尔喊冤。 这种话术一出，像是那a其实有大瑕，但是介绍人却要强调“瑕不掩瑜”一样。 其实除了说话难懂了些、没主见了些、工作忙了些以外，阿尔也没有特别不好的吧？ 他反对这门婚事的人都能这样说，支持者说不出来？ 第195章 妥协 也煋觉得自己的思维不能被对方牵着走，这种以为比人家多活了几个年头就认为自己是真理的人不要太多。 自己观点的输出，才是最关键的。 “结婚对一个omega而言，就是最好的归宿了吗？我看未必！而且，小欧在培养‘那种’omega的学校，成绩也不怎么样吧？小欧爸爸难道是真的觉得，那孩子是可以靠这样的本事，完成一段好联姻的吗？我看未必！” 说到这里，他又好像真的是那小少爷的什么正经老师了，还是学校里的那种。 帝国大学知道了，都要说他登月碰瓷。 而且为了证明联姻的不合理，他算是把自己的学生给骂上了。 罪过罪过，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如果对方不得意于小欧因为定了婚约就能成为“模范学生”这件事，他可能还不会往这方面说。 对，阿尔是喜欢那孩子又怎样？ 既然是那么重视的商业联姻，那必然是有关两家的事的。 那小少爷连作业都懒得自己去写，好骗易被诱导，肯定是做不了“贤内助”的。 那就和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要培养的优秀o沾不上边了。 从小欧母亲的模样他大概就能知道，要想联姻成功，那o方也是要有本事有手段的。 可是小欧只有在家里耍赖撒娇的本事和手段，哪儿搞得清生意上的事？ 阿尔那边他也看了，那a很是认真地用不多的字数，旁敲侧击了小欧兄长对未来伴侣的想法。 其中第一条就是能帮到生意上的事，或许生意人的生意经便是如此吧。 小欧不是一个从商的料，也不可能在茶会中与其他已婚o交换信息什么的。 脾气不稳定的小少爷，哪能轻松应对那种场面？ 也煋越想越觉着不妥，他这学生，好像就适合待在家里过安安稳稳的少爷日子，那些商海沉浮感觉和对方都不是一个画风。 要是有一天，说是小欧帮着阿尔拿下了什么大项目，那他绝对是会觉得他这学生换了芯子。 不对，芯子是玩家，本来就是会换的。 那就，编剧情的同事崩了人设吧，这样还更合理些。 “我儿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欧爸的脸上挂不住了，“还是，有些优点的。”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心虚。 小欧的成绩他心里有数，可是被一个外人这样当面指出，那心情不好才是正常的呢。 咨询人员冷哼一声，他知道要对方说，也说不出什么来。 小欧那孩子也不能说是毫无优点，可是欧爸连阿尔的优点都列举不出什么，更别说是小欧的了。 他是看出了对方不擅长这方面，才将话题引过来的。 这样还不是任他拿捏？ 于是，他又说了一大通疑似“危言耸听”的案例，令对方也有了一点儿深入的思考。 这时候，欧爸也不盲目自信了，毕竟那些案例都是可以追根溯源到的，不是胡编乱扯出来的谎言。 要是自己的儿子也成了那样，那自己家该有多丢脸啊…… 第338章 也煋看到了这一句，忍不住皱眉。 只是觉得给家里丢脸了吗？ 那些案例里，有的omega丢的可是命啊！ 他觉得，小欧还是不要在家里继续待下去了好。 除非，家里以后就只由哥哥管着，那人对自己弟弟还是不错的。 ＊ “小米，阿姨也是没想到，你对小欧的婚事会这么伤心呀。”贵妇人笑着，令人心惊。 不过小米是谁？那也是在满是危险人物的家里长大的，完全不会因此畏惧。 “小欧是我的好朋友，”他将最后一口茶喝尽，“我关心他有什么不妥吗？” 合情合理，确实没什么好怀疑的。 可是这种话，也只能跟其他人说说，坐在他对面的人可是唯一不会信的那个。 “是吗？”她慢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想让小宝顺利成婚的——这不是因为小宝不愿，而是这婚约你看着也碍眼。” 她心里很清楚，这个自家小儿子的好友，对自己的准儿婿怀的是什么心思。 小宝真是识人不清啊，竟然喜欢这种孩子吗？ 更好的选择，明明有的是吧？ 想到自己宝贝小儿子可能是喜欢omega的，她便在心中快速筛选出了一份新的名单，其中都是各家合适的o。 那些孩子，那个不比小米好？ 就算是喜欢o，那挑也要挑好些的。 她的儿子，选择面还没那么窄呢！ 至于为什么选出了阿尔，那是由于他足够优秀，近两年待小欧也不错。 但就是有些剃头担子一头热了，小欧看不上他。 既然看不上，那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的。 反正不能是小米，只要不是小米那样心术不正的人就行。 只要品行好、能供得起小宝的日常开销，那就可以了。 她不想让自家的宝贝到别家去受苦，由奢入俭实在是不适合那孩子。 教养出来的小宝，被他们放在心尖上的小宝，怎能被眼前这个omega给害了呢？ 想到这里，贵妇人看小米的眼神都带上几分怨恨了。 就是这小子，差点儿就让小宝去做了那说不准能否生还的手术。 这无异于蓄意谋杀！ 要不是忌惮那家的手段，她早就让这人去吃牢饭了。 要不然，就是去喝孟婆汤！ 没错，她对这人也是起了杀心，也顾不得那是不是小辈是不是小宝的朋友了。 那人都害到小宝头上了，这能忍？ 不能！ 也煋看到这里，也是为小米捏了一把汗。 这家伙的做法的确错得离谱，不过在游戏里有一些事虽然原谅不了，但人也是可以通过合作来利用一下的。 起码派去小米之后，小欧的母亲能接受自己小儿子和omega结婚了，这也算是一种里程碑式的进步吧。 这样一来，离退婚就又进了一步。 要是将阿尔那几次帮小米做的事抖落出来，那对方的决心应该会更坚定些。 能跟小米这种人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 退婚！ 大概会是这样吧？ 想想就有点儿期待呢。 也煋一连吃瓜看戏的模样盯着面板，欧爸被他口中的案例下走之后，他的工作一下子变得清闲了起来，也能看看那边的反应了。 小米和贵妇人那俩的交锋，可以说是不动声色但又像是死伤无数，看得就是一个刺激。 他觉得，那一段都可以单独出个宣传片了，果然程序的演技都比他好啊。 不对，程序都是早已设定好的，哪有什么“演技”可言？ 而他，基本没接到过完全本色出演的角色，演起来尴尬那也不是他的问题居多，人设本身不贴他，他也没办法。 不过，他觉得自己验出来的角色，也是带着自己风格的，要是换了一个人演，多半就不是这样了。 角色的塑造，和饰演者的脱不开干系的。 所以，只有自己才可以演出这样的咨询人。 也只有这样的咨询人员，能打出这样的剧情。 如果换了另一个真人npc来，可能那些人现在的关系就不会是这样了。 啧，他还是有点儿像看到三个人在婚礼上的修罗场画面的，满足他的吃瓜心。 要是婚约没有解除、阿尔和小欧真的举行了婚礼，那小米会不会来抢亲啊？ 抢亲的时候，小欧还在幻想，误以为小米是来接自己走的，感动地泪流满面，但是得知真相后，就是乐极生悲的泪流满面了。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离谱的。 《游梦》不会出这种剧情吧？ 那也太扯了，他都担心会因此出现差评。 小欧再怎么说，也是主角玩家。 就算面试官总是说有一些游戏很容易打出对主角不好的结局，他也下意识地认为主角就应该过得好些。 连主角都不能获得幸福的世界，那是有多惨啊？ 这么一想，就不知道是谁愿意玩了。 有的人会想刷出更多的结局和剧情，明明知道有一些选择是错误的，也会操控这角色去做。 这样，还是挺可怕的，万一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存在呢？ 林姐有一回跟他说，她以前一直觉得一个存档就是一个平行世界，有着无数相似但有走向不同的发展。 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这样的真人npc，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第339章 是外来者吗？是会破坏世界平衡的吗？ 或许不是，或许只是推动了有一个平行世界的诞生，然后就没有更多了。 嗯，真是难以抉择啊。 这个世界，他还是希望大多数人都可以过上自己理想生活的。 但是有些人的理想非常冲突，不可能同时满足。 那就，让大家都各退一步好了。 各退一步的话，也就好协调了。 有的时候，就是要学会妥协的。 但妥协的那个人，应该不会是他。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来工作的。 哪怕他愿意妥协，给他发工资的也不让啊。 假如连辅助玩家的真人npc都开始摆了，那玩家还怎么有动力打游戏？ 会不会，就让游戏吃灰去了？ 自己的那些同事，可是经常买了一堆游戏之后，就丢在那里吃灰啊。 那未免也太浪费了，可惜可惜。 自己，果然是要带动玩家打起精神吧？ 第196章 托梦 也煋想着，阿尔和小米那边都还算顺利，到了自己这里，反而是一直说不动欧爸，这样还挺没面子的。 这计划毕竟是他自己制定的，也怪不了旁人，只能独自承担压力了。 他觉得小欧家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定要让那俩人成婚，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定下婚约可能是为了合作的投诚，现在两家的合作基本不会再生什么变数了，万一他俩婚姻不幸才会是瓦解合作的关键。 这么一想，就算是从商业的角度考虑，这“商业联姻”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原先两家认为这门婚事能成的主要原因，就是小欧和阿尔是童年玩伴。 有的家长就是觉着孩子小时候的朋友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却不想想自己和儿时的小伙伴是否还有往来。 在许多人的人生过程中，一个阶段会与一个阶段的人相处，等过了这一阶段、迈向了下一阶段，那些人也就逐渐疏远了。 不过那三个人的确是挺纠葛的，主要是小欧不想和小米断连、阿尔不愿和小欧分离，而小米则是要靠小欧的关系靠近阿尔。 小欧就算再讨厌阿尔，也会在家里和小米的份上，与对方同框。 其实那孩子心里是不满的，可是每当这种时候，小米总是会说出一些怀念三人往昔的话，一听心上人开始追忆，那小少爷便不好多嫌弃阿尔什么了，因为“心思敏感细腻”的小米，会误解成那也是在厌恶自己。 是的，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曲解，而小欧竟然还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解除婚约这件事，拆解开来实际上也不难，要么就是让小欧家里意识到阿尔并非良配，要么就是让他们意识到与厌恶之人结婚有多可怕了。 从贵妇人对小米的反应来看，她眼里是揉不下沙子的，给小儿子找的结婚对象，起码要家世清白人品好，违法乱纪的那种不成。 而阿尔跟着小米的时候，也是做过当街对omega释放信息素和绑架omega这种重罪的，不算守法公民。 只是现在那个alpha也是自己的盟友，检举揭发这种背刺的事，他在游戏里也不太能做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引导他们往这方面去调查好了。 咨询人员一没钱没势的平民o，能有什么收集证据的本事？ 那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查来的比较快。 于是，他又使用了一个商城里顺来的道具，给那家除了小欧以外的人都托了一个梦。 这虽然听起来挺怪力乱神的，但是一家人几乎都同做了一个梦，不去解解梦，也是要起了疑心再顺藤摸瓜查上一番的吧？ 他越想，越觉得这一计使得好。 这种梦，难道不是上天在给他们一个重新选择的良机吗？ 总不能查到他头上吧？ 足够隐蔽，而效果估计也还行。 难怪这道具在商城定价惊人，一般玩家大概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只有重氪玩家会考虑一二。 一次性道具，那个价，感觉都能举报了。 不过自己使用的这一次，应该也可以在官方录播里算个展示？ 说不定还能带动销量呢——前提是真的好用。 这样他能不能有提成啊？ 那价格要是能卖得动，绝对是有自己一份功劳的！ 第二天，他在面板中看到小欧一家人坐在餐桌前。 由于是周末，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便一块儿用了早餐，这可真是温馨的画面。 如果，话题不是一场噩梦的话。 “小宝，昨晚睡得好吗？”贵妇人往咖啡里加了奶和糖，眼睛却是盯着小儿子的。 没心没肺的小少爷是唯一没有中招的那一个，不明所以地说：“好啊，一夜无梦到天亮了。” 他本就是不常做梦的，可能是因为想的东西不是很多。 日常生活基本只有吃喝玩乐的他，能做出什么噩梦来？ 顶多是婚约没解除、逃婚也没成功，被迫和阿尔走到一起这种罢了。 至于那些学子频频梦见的考试作业之类，他是一回也没梦着过。 作业有哥哥，考试成绩差也不要紧，能靠家里的事，能叫烦恼吗？ 顺风顺水惯了的小欧，也仅在婚约上吃了瘪。 要是换一件事，他肯定是不会多过脑子想的。 不过有了老师之后，他也不怎么需要自己动脑了。 第340章 也煋看着那旁白，暗道难不成是自己把对方惯坏了？ 不对，那小少爷不知多少人娇惯着，自己只不过是助力了一下而已。 助力将其养成废人吧，但是快乐的那种。 其实能当一个天天开心、无忧无灾的废人，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小欧内心是愿意的，他之前看到过了。 其余几人交流了一番自己的梦境。 那道具制作出的梦可真不赖，场景和台词都还原地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一些梦中特有的朦胧不清，像是加上了一层滤镜一样。 真人npc也通过面板看到了那个梦，甚至比自己印象中还略恐怖一些，是当之无愧的“噩梦”。 做了这样的一个梦，确实是很难不让人多想，也很难不与人分享的。 恰逢难得空闲周末，一家人本就没什么正事做，便交流起了那梦。 “妈，我倒是没有睡好。”长子虽是家中继承人，可是存在感在许多事上却是弱于自己弟弟的。 可是他也是想要得到父母关注的，不跟弟弟争，只求一点儿便好。 “儿子做噩梦了？”对两个儿子在称呼没多少区别的欧爸，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他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因此下意识往这方面想了，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 “是，”长子没觉得父亲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自己这个年纪，除了这之外没有太多有碍睡眠的原因，“梦见了弟弟的朋友和那个‘老师’，挺奇怪的梦。” 梦中的追逐看得他捏了一把汗，没想到那个身体上有所残缺的omega，竟有着那样惊人的毅力。 弟弟会“拜其为师”，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了。 alpha大多是慕强的，而咨询人员的举动，在此人心中已经算得上是强者所为了。 而仗着自己拥有a信息素就当街害人的，显然是弱者行径。 只是他还记得那人是自己弟弟的婚约对象，便没多说什么。 阿尔，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对那个准弟夫也不是多了解。 那是小欧的朋友，可是现如今也不多来往了。 那梦中的小米和他见过的很是不同，但阿尔还是像的。 梦境和现实的出入，会这么大吗？ “我也做了这个梦！”欧爸一拍手。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连做噩梦都做的是一模一样的！ 也煋觉得这想法非常没有逻辑。 这是什么新型的亲子鉴定方法吗？ 欧爸，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居然大儿子有这样的父母还显得正常一些，也是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小欧会那样，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单纯这一方面，是父亲遗传的吧？ 这大概就是，欧爸心中的“血脉传承”了。 “爸爸做了和哥哥一样的梦？”小欧有点儿懵了，“梦里是小米和老师？” 还有那个人，但是不配被他提起！ 好怪啊，梦到了他们，却没有梦到自己吗？ 要不是自己，那三个人又怎么会有交集呢？ 他想到这里，瘪了瘪嘴，连早餐都有些吃不下了。 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吧？ 贵妇人察觉到了小儿子闹的别扭，便说：“那梦，是不是那个omega被追着跑的？” 她也梦到了，可她并不见得这是血脉相通的缘故。 好端端的，怎么会做那种梦？ 若不是前一晚她都待在家里，香薰什么的也没个变化，她都要疑是中改变梦境的药了。 可疑，十分可疑。 但是丈夫和儿子却只当那是件笑谈，没有半分危机意识。 她有心调查一番，却不知那谨慎的举动却是中了圈套的象征。 也煋看着小欧的母亲着手查起了此事，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看！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一早就想到了，如果有人去查，那也是他最想让其知晓真相的人——小欧的母亲——去查这件事。 她本来就像是个重视细节的人，能找到的蛛丝马迹估计都不会放过。 这下，退婚便又进了一步了！ 但是这剧情副本到底不是什么退婚流，两家的体面理应是会保持的。 阿尔可能会伤心难过，可是那alpha不是他要特别关照的剧本主角，因此也没办法了。 只要小欧满意，这剧情副本大概就能算作是通关了。 一想到通关之后就能离开这个离谱的世界，他就充满了期待。 贵妇人亲自经手去查，自然是没有查不到的。 本来不该存在的监控录像，都拷了一份在她电脑里了。 看着监控中一路奔逃的omega，她面色凝重。 若这事真是阿尔做出来的，那小宝也不能放心托付给对方了。 当街对未婚omega释放alpha信息素，这是犯罪。 而且也能看出，此人在道德上的底线也是不高的。 这样的a，怎能与自家小宝成婚？ 当然是不行的！ 第197章 攻打 也煋见自己这一计起效，得意了起来。 这样一来，就算是欧爸不听劝，那婚约估计也不会成了。 小欧的母亲本就想要觅得一良婿，只要让她看到阿尔的那一面，她对这“准儿婿”的好感就会直线下降。 第341章 有了这段证据确凿的监控视频，就算是真丈母娘，也不会对那个alpha越看越喜欢的。 他摇头晃脑地念叨着婚约解除之后、顺利通关的剧情畅想，给小欧安排了一个好结局。 至于咨询人员，那就是对方自己要走的路了。 毕竟是扮演过对方一段时间的，他能感受到医疗机构的氛围不错，但平权组织总部那边的风气是真不行。 要是医疗机构一直受控于那边，那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不过那是角色的事，和他这个真人npc并不是那么相关。 他不可能再帮对方做决定，他只是扮演这个角色一段时间而已。 小欧家里商量了一番，除了欧爸以外的人，都觉得这门婚事不是很妥。 作为事件主角的小欧自然是最希望解除婚约的人，他正因为妈妈和哥哥的支持而感动。 “阿尔那孩子多好啊，你们怎么都？”欧爸一脸疑惑，“不是，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儿子认识几个门当户对的alpha？阿尔已经是他最有接触的那一个了，现在说要解除婚约，那接下来就更难谈了。我们家提出退婚，那就处于了劣势，这让我在商场上这么做人？” 妻子听后，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给小宝挑结婚对象，自然是要挑好的。我去查过了，你们父子俩那噩梦，的确是事实。” 她没有说自己也做了那个梦，这一点不说出口或许效果更佳。 小欧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妈妈太懂我了！我呢，对结婚对象也没那么挑啦，可就是不能是那个人！” 就算不是小米，是其他人也可以。 只要不是最讨厌的那个人，就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能和小米在一起最好。 小米那么漂亮，和自己一块儿拍结婚照一定很登对！ 也煋看到这里，忍不住叹气。 他这学生，还真是……也罢，现在的“战况”不错，可以乘胜追击！ 分别联系了阿尔和小米后，他便安心等起了反馈。 这两个人的能力他是看得见的，对他们如今也有了几分信任。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几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彻底消除，只是暂时转移了。 待到真要解除婚约的时候，矛盾大有可能更加强烈地爆发。 小米那时候应该会认清，就算没有小欧的“阻挠”，自己也不太可能会和阿尔走到一起。 啧，好像也不能提早下定论，万一最后是这俩结婚了呢？ 这样之前想象中的抢婚就不存在了啊，皆大欢喜，起码和平。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画面，是小米和阿尔站在台上，而小欧坐在台下感叹竹马识人不清的。 那小少爷一面数落着阿尔的不好，一面为小米哭着。 传统婚礼中，就是要有一个负责“哭”的角色吧？ 这活儿给小欧做倒也合适。 退婚的事没等欧爸同意就定下了，由此可见此人其实也不是那么“一家之主”。 这种事，还是有贵妇人掌权的。 “妈，我觉得要是再选一个人……是不可以选小欧不喜欢的。”听到大儿子的话，她有点儿意外。 乍一听这完全就是废话，没有人会给自己宝贝的小儿子找不痛快，专门去找个他不喜欢的来。 不过大宝会说这些，那也是想过几次了，不然不会这么犹豫。 明知道是句多余的话，却坚持要说出，他是了解过了什么吗？ 她看着大儿子，点了点头。 择婿的事不是小事，但是也要放在正式解除婚约之后了。 不然那些嚼舌根的家伙，就会说他们家是找到了“下家”才退婚，这让两家都丢面。 若是如此，那两家之间的合作，估计也进行不下去了。 阿尔家不是他们能撕破脸的，尽量体面地解决这件事吧。 考虑过了几种做法之后，她还是觉得子辈的事，由他们自己说清楚比较好。 “小宝，你能告诉阿尔这件事吗？”她哄着小儿子说，“妈妈也知道你不是很想见他，可是有些事要是不开诚布公地说了，以后会更麻烦的。小宝想跟他牵扯不清吗？如果不想，那就去说吧，说开了就好了。有妈妈给你撑腰，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哥哥也会站在你这一边。”大儿子也跟着表态。 阿尔说的那些对他的影响还挺深的，他总是想着弟弟万一婚姻不幸那该有多可怕。 那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小欧身上！ 欧爸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附和了两句。 他想明白了，现在就算是自己倾尽全力反对也无济于事了，不如就顺着他们的意思。 自己也不好以一己之力对抗全家人吧？ 那阿尔充其量也只是个有被考虑成为儿婿的外人，不能和家人相比。 也煋看着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觉得这样其实已经可以进结局了。 可是剧情副本还没有结束，说明仍有尚未解决的问题。 阿尔和小米那边，其实是有点儿难办的。 还有平权组织，他觉着那里的问题也不少。 他看着推开医疗机构大门进来的omega，本想挂上营业笑容，不过想到了咨询人员的人设，便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问对方来做什么的。 就是一副不愿上班的模样，谁打工不带着点儿怨？ 第342章 咨询人员平日里就是“需要这份工资，但不是很想要这份工作”的样子，医疗机构的其他人早就习惯了。 他也就延续了这一点，在工作中工作的打工人套娃他，才是更该有怨气的那一个吧？ 来者很是傲慢，直接将一张纸折成了纸飞机飞过来，站在门边，像是走进来会染上什么病毒一般。 也煋心道这真是个怪人，展开了那张纸。 总部，被攻打了？ 不是，这究竟是个什么背景的剧本啊？ 现代都市里的民间组织，被不明势力炮轰了？ 这很不正常啊！这合理吗？！ 而且，平权组织被打就被打了，找他们做什么？ 他们就是个医疗机构，还不是能救治伤员的那种，只能做做标记清除和腺体切除一类的手术，说要上战场当军医那肯定是不行的。 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般，哼笑着说：“怎么，怕了？我就知道，在这种危难关头，你们是派不上用场的！” 咨询人员不吃激将法，也煋本人也对此消化不良：“有事说事，要卖关子可以走了。” 这浑水不蹚也罢！ “真是绝情，”那人拿出了手机装模作样的看看，“我看啊，你们医疗机构入不敷出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要不是总部那边拨款，你们能活？早就解散了吧！” 也煋倒是没想到有这一茬，不过这里的定价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做慈善了，财政赤字也正常。 只是，这人竟然用这个来威胁他们，这就不太地道了。 “你想做什么？”他的语气没有向好转变，反而愈发冷了。 对方不是好相与的，他也没打算惯着，冷脸摆出来就是了。 “当然是要你们出力，”对方耸耸鼻子，“就算是不正经事的医疗机构，也是有治疗能力的吧？” 这里做的都是那些便利已婚o的手术，真是靠近都难受。 那些家伙自己选择了与a结婚，还选错了对象，能有什么办法？ 居然用他们总部辛辛苦苦挣的钱来低价救助这些omega，真是…… 也煋认为对方的想法错得离谱，但是他也反驳不了。 毕竟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世界观里他不了解的事有许多，很多话是不能不多想就说出口的。 但说到治疗，他还是会想起自己扮演中医的时候。 那才是真治疗啊，现在这都什么啊。 伤员和患者其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个由外而内，一个由内而外。 他不太确定医疗机构可以胜任，这也不是他一个前台咨询人员能决定的。 于是，他就进里屋去说了一下这件事，故意磨磨蹭蹭的，好让那人着急一会儿。 “王姐，你觉得该怎么办？”他从为患者准备的小糖果中挑了一枚吃着，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相信，大姐头那边能暂时顶住压力。 平权组织总部的员工没多少好人，只有那些客人好些。 大姐头就是客人中的顶梁柱，有她在，无辜人员应该是可以得到保护的。 他想过了，即便有人“攻打”，目标也不太可能是借住在里面的客人。 那就是平权组织的人了，也不知道对方是想做什么。 不过上次之后，他对那边是有些失望了。 对前来寻求帮助的omega恶语相向，甚至有体罚和精神控制，这种地方，难道是真心实意为o好的吗？ 算了，要不医疗机构和那边割袍断义吧，想想就烦。 现在还想让他们卷入“战局”，是真不想让他们好过啊。 也煋想到这里，觉得舌尖发苦，便又拆了一颗糖。 先对自己好点吧。 第198章 圈套 王医师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为平权组织总部那边提供药品和一部分医护人员。 也煋看着他们一副同样不慌不忙的模样，就知道这种事可能不会闹得多严重。 可是见到王医师本人要跟去的时候，他拦了一下：“王姐，那可是‘战场’，你真要去？我们这里不少手术，可都是少了你不行的。” 他倒不是在咒对方，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无奈。 要是为了总部那边说不定自己也能解决的事，令医疗机构彻底无法运作，那才叫因小失大呢。 就为了表明一下自己这边的态度，就将最厉害的医师交出去？ 那他宁愿被说“不会做人”。 卖个人情这种事，谁不会做？ 可要是为了卖人情将别人推进火坑里，那就缺德了。 刚才没人赶他，他就在一旁听着。 王医师不是主动请缨，而是上头点名让她去的，大家表现地挺犹豫，可没一个真正拦的。 他们不拦，他来！ 没什么，就是见不得帮过自己的伙伴被卷入混乱中。 平权组织总部那边据说强得很，什么武器装备没有？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只要火力足，压根就没必要治疗。 这是他通过看同事打游戏总结出来的，有的同事玩起游戏从不回血，输出输出一再输出，直接打穿整个世界好吧。 尤其是无双游戏，一人一骑足以对抗千军万马，连击突破五位数的过程中那是一滴血不掉啊。 打就完了，还要牵扯上他们这些做医疗的？ 而且他们这边又不是主攻治疗的，大概能算个“医美”吧，不能说是治病，但是可以将你“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第343章 因为也煋没有经历过，所以他想象中的标记清除其实和洗纹身差不多。 可实际上，那是天差地别。 标记对omega的身心影响有多大，咨询人员也是不曾体验过的。 毕竟他未曾有过alpha就已切除了腺体，不明白那种感受。 对纹身不满意了，那顶多是心里膈应，可不合适的标记，是会令一个o生不如死的。 在这一点上，医疗机构也是想尽了办法使客人脱离苦海。 听完对方的话，王医师也是有些想要顺势留下的。 虽然她和总部的接触不少，但是这种事她也是清楚还是避开为好。 “如果我们这边都不派人去，那总部那边肯定会怪罪下来的，”有同事一脸愁苦，“医疗机构本来就没什么盈利，万一被平权组织抛弃了，我们可是——活不下来的……” 中间，那人提着一口气悬了许久，才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是啊，要是被那些曾被他们驱赶出去的alpha、那些他们帮助过的omega过去的alpha知晓了他们失去了庇护，那他们觉得是会死的。 他们的觉悟还没有到为了这一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程度，都是惜命的。 要是能长寿，他们也不想短命。 可是去了，就真的就安全了吗？ 现在什么都不好说，去那儿也或许是死得更快些。 他不知道那是个啥情况，“攻打”这种说法听上去就可怕。 有种开战的感觉，帝国不管一管吗？ 算了算了，既然王医师要去，那他也去一下好了。 要是平权组织被打败了，对剧情或许会造成重大影响。 毕竟主角玩家跟他们也不是全无联系，可能那也是剧本的关键。 “王姐，你去我就跟着你去，反正你们都走了有人来咨询也没用，不知道有什么医师能回来做手术，我给不出准话。”他承认自己有吓唬人的成分，可他就是想这么说的。 现在一切尚不明朗，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去了，说不定连埋的地都没有。 这里可是游戏，在游戏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的。 咨询人员走到门口，昂着头冲站在门外的人说：“带路！” 哼，他们愿意去就不错了，甭想他能给出好态度来。 “你去做什么？”那人翻了个白眼，“我们那边要的是有用的人，不要拖油瓶。” 也煋冷笑一声：“我瞧你更像拖后腿的，请援兵都能花上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敌方派来的细作呢——我看你是一点不着急啊，还有空折纸飞机。” 对方被他说得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就带着大家走了。 咨询人员慢慢悠悠地缀在队伍的最后头，也招呼王医师走慢些。 “王姐，一般冲在前头的都是炮灰的命，你可是我们医疗机构最厉害的医师，远远地当好辅助就行。”他劝道。 他对平权组织总部的感情，绝对达不到为其赴汤蹈火。 能远离是非，还是远离比较好。 就算是去，也是去治疗的，又不是上前线，走那么前做什么？ 王医师觉得有道理，便也放缓了脚步。 她自知在那些事上帮不了多少忙，毕竟她平日里的工作也不是救治伤员，被家暴客人的伤都是由同事处理的。 于是这二人就越走越后，遥遥地离大部队有了十几米远的距离，再走下去估计都要看不见领路的人了。 别人那是行军赶路，他们是闲庭信步。 “是不是，少了谁？”有同事觉出了不对，压低了声音说。 他们自己内部知道就好了，这总部派来的人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别让那人听见大概会更好。 “是少了，但也不算少，”有同事是察觉到脱离队伍的俩人的，“你瞧，在后头跟着呢，没跑远。” 才一会儿工夫没看着，就落后了那么多。 见不是被敌人掳走，他们也就放心了。 总部点名要找王医师，可能也是敌方说了些什么，不然总部是不太会记住他们名字的。 也煋走着走着，觉得腿着去也不是办法：“王姐，我们没个交通工具可用吗？我觉得照这行进速度走下去，我们到的时候，要么是停战了，要么是全军覆没了。” 这几乎是拉练，他上学时的军训都没走这么远的。 不是，这地图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让他们走路过去，真的合理吗？ 古代支援其他地区的军队，才会这样走吧？ 而且，也不会走这么慢。 其他人的速度可能是正常的，他和王医师称得上是在散步了，也觉得累。 他本就不擅长运动，这样走下去，就算是在游戏里也受不了啊。 话说，平权组织的交通工具也不少吧？ 派得出直升机，不能派辆车来接他们吗？ 这剧本设置得不合理啊，他怀疑自己是被整了。 要真是事态紧急，会放任他们在路上耗费这么多时间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最后还是走到了目的地。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可能是王医师非要跟他成语接龙吧。 接着接着，成语都说的差不多了，后来有玩了几回飞花令，感觉学识都回到了高中的巅峰时期。 “快点儿！慢慢吞吞的，就等你了！”那个总部的人似乎有些针对咨询人员，毕竟和他走在一块的王医师就没被说什么。 第344章 也煋没打算搭理对方，继续和同伴说着话。 拜托，故事接龙现在可是到了最精彩的地方，他可要想一个有意思的走向来破了对方的梗。 两个人的故事接龙玩的就是一个打破对方的故事，让对方的故事无法按照预定的路线走下去。 他们已经东方玄幻和西方奇幻来回走了几遍了，现在连星际机甲都出来了，很难说还会往什么方向接。 这样的打发时间利器，有谁会不喜欢呢？ 起码他不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打起精神来？”那人气得不行，“喂！要是因为你耽误了，你就等着被辞退吧！” 被打断了思路的真人npc很是不爽：“哦？你不是先前还说我来这儿没用吗？既然有我没我都一样，那就不会因为我而耽误——还是说，是你自己想要拖延时间？” 这不是他头一回说对方故意拖延时间了，其他人也起了疑心。 现在他们是进入了总部的大门，可是也没看到哪里有人打起来了啊？ 别说是打了，就连人，他们也没见着一个。 有人很快意识到不对，这可能是个圈套！ 难道说，平权组织是想要卸磨杀驴了？ 不对，这也没什么好卸的磨啊？ 那就是，觉得养他们医疗机构花了太多冤枉钱，现在要报复他们了？ 可是，他们也一直在帮助困难的omega，这不是平权组织希望做到的事吗？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中都有了几分防备。 只有也煋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没有真正的战场啊。 早说不行？害他还后悔没在游戏室里多看几眼学一下那种游戏该怎么打。 格斗游戏，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学得来的，看那些同事好像也是一通乱搓的模样。 可是路再复杂的一些就不行了，看他们玩无双游戏他都担心会迷路。 走那么多路，还有乐趣吗？ 为什么要走那么多路啊？地图，是那个方向吗？ 不是玩家的他，站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总部出奇的安静，像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看着引他们来这里的那人，眯起了眼睛。 第199章 被困 咨询人员也冲那人开口道：“喂，这里瞧着也不像是‘战场’啊？你是不是骗了我们？” 就是坦率。 也煋其实不是想那么快表达出这一情绪的，可是这个人设大概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多沉稳的人，有什么不满就会写在脸上。 “哈，都走进来了，才问这个？”那人一脸嘲讽，“你是不是，心太大了？如果我说这就是‘瓮中捉鳖’呢？” 被嘲讽的人冷笑道：“那我就把你先熬成甲鱼汤。” 言语上的交锋，他是不想落下风的。 对方也不像多能打的模样，他也不怕那人恼羞成怒直接对他动手。 反正他们这边人多，要是真打起来，也占优势。 林姐和面试官讨论的时候，他也听了几句，都说游戏中与“医”沾边的，不一定就是纯辅助，输出有的时候也是很强。 就像是他之前扮演过的中医人设一样，一对多也是战无不胜。 总部像是搬空了一样，没有一点儿其他人的动静。 上回也煋来还不是这样的，他记得大姐头说书的绘声绘色，也记得食堂里的人头攒动。 甚至连那些被责骂的客人，都成了他找寻到真实感的证明。 可是现如今，他看了一圈，没有半个人影。 就好像是，大家集体人间蒸发了一样。 “攻打那件事，是真的，”那人引他们走到一处，那里用被炸毁的痕迹，“几乎所有人都迁走了，危急时刻的避难也是可以理解的。” 众人看着那些被炸碎的石块，看不出那原本是什么。 王医师也只是觉得有点儿眼熟，不过她每次来都是有任务在身，没多注意这些。 咨询人员倒是认出来了，他上回和小欧走路的时候刻意记住了能当作“路标”的物件。 那是平权组织创始人的塑像，如果只是为了骗他们，是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但是，要说这不是一个圈套，他是不信的。 他觉得自己明摆着是被对方摆了一道，说再多也挽回不了他的信任了。 “既然大家都走了，那你请我们来做什么？收拾战场吗？”他没给那人好脸色看，“我们医疗机构，最多只能收拾人，做不了这个。” 而且还点名让王医师来，要是人给扣这儿了，那他们医疗机构几乎就运作不下去了。 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这样说、这样做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总部这边的目的是什么？ 目前他还猜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总之还是小心为妙吧。 他最开始以为这会是一个相对和平的剧情副本，可越演越觉得不对劲。 虽说他的处境比被绑在火刑架上和被丧尸包围时好多了，但危险的气息也是无处不在的。 主要是前有小米死亡威胁，后有总部外敌入侵，他实在是很难说服自己这是“和平”的地图。 现在他是手无寸铁的咨询人员，唯一可能有点儿防身效果的剧本道具还给了主角玩家，就显得他更加被动了。 第345章 若是真开战，他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过了一会儿，倒是又有人来到此地，但同样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老师，你在哪里？”是小欧！ 也煋立刻跑到对方身边，生怕剧本主角有什么闪失。 这孩子怎么也来了？ 一点不让人省心！ 而且，从对方一进大门就找自己的举动来看，让这小少爷来的人，很有可能是以他为借口将其引过来的。 知晓他们关系的人不少，这么一丝丝信息也推断不出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了。 小欧还搞不清楚状况地傻笑着：“老师，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逃。” 咨询人员没空跟对方玩“他逃他追”的游戏，只是皱着眉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是谁让你来的？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 一连三个问句，将对方本就不太灵活的大脑给问懵了：“老师，你慢点说，我都没听清……” 没办法，只好再放缓了速度再重复一遍，换作是外语老师给放听力，可没如此好的待遇。 这回小少爷可算是听明白了，回答道：“有人说老师找我来，不知道那是谁，这里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啊？” 不能来吗？还好吧？ 也煋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 这样的傻子不被骗，那谁被骗？ “陌生人叫你来，你就来了？而且还是孤身前往——之前被绑架都白被绑了是吧？那家伙说是我找你，可有证明？至于危险，我们医疗机构是因为‘总部被攻打’而来的，你说呢？”他一连串的话又将对方说得宕机。 行吧，他是不指望对方说出啥有建设性的话了，只要能安全地待在他身边不乱跑，他都谢天谢地了。 带着学生走回大部队那边，王医师也关心了几句：“小欧怎么来了？” 她对这位特殊的客人，也是印象深刻。 “还能怎么来的？”咨询人员斜了一眼将他们请来的那人，“和我们一样，被忽悠来的呗。” 一说到这，他就有点儿憋不住的火气。 原本好端端的，眼瞧着小欧家里就要解除婚约了，在这节骨眼上将他们“骗”来这儿，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话说，万一剧本主角“阵亡”了，那是不是就全剧终了？ 那样的话，大概就会算他任务失败。 做了这么久的任务，怎么能失败？ 因此，他一定要保护好小欧，不能让对方有什么三长两短。 只是这里危机四伏，光有他的保护应该是不够的。 他给王医师使了个眼色，希望对方能看得懂。 很快，他收到了对方的回应，可能是没问题的意思吧。 其实他是不太会用肢体语言之类的方式交流的，眼神交流就更难了。 不过那个意思到了就行，不用多具体。 主要是，他也没有多详细的含义融入那个眼神之中。 就算是专家来了，也不能解读出更多。 那人却说：“我找你们来，是有原因的。你们医疗机构，惹了不该惹的人，还将人引来了我们平权组织总部。现在可倒好，由于你们的失误，我们全部人都要逃窜到其他地方去。” 逃窜？这个词不是很好吧？ 转移阵地什么的，不是听上去更帅，而且更识大局吗？ 也煋在这种时候还在想一些有的没的，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其实是对方的那个语气，也不是多正式，只会让他想要从字眼里找到什么来吐槽一下。 但回过头想一想，“不该惹的人”，他好像知道是谁了。 不就是和小欧相关的那些人嘛。 他如今可以十分自信地说，那些人他基本都熟悉了。 起码是交流过几轮的，内心想法更是看过不少。 如果说是他们，那他也是不能完全理解的。 毕竟之前吹总部是吹得很厉害的，好像他们有多么不得了一样。 可是，那群家伙还是会惧怕权贵啊。 甚至要为此将他们这些人“交出来”这可真是…… 不得不说，也煋是有些失望的。 他原本以为，平权组织会是他们的保护伞，是他们的依靠。 不过现在一看，却是随时会将他们视作弃子的上级罢了。 医疗机构本以为背靠平权组织就无忧了，那是他们的保障。 啧，真是叫人失望。 “不该惹的人？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但那是我自己的事，和他们无关。就为这么点儿事，牵扯进这么多无关人员，真的好？”他觉得同事们还是能摘得请的。 只是，那人特意提到过王医师，难不成是知晓了对方曾经对自己的帮助？ 早知道，就…… 算了，凡事没有早知道。 “不好吗？”那人眨眨眼，“没有让你们整个医疗机构解散就不错了，做错了事，不需要受到惩罚吗？还有，他们真的无辜吗？那些大人物，都是去过你们那儿的吧？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拦了吗？有人劝了吗？有人上报总部吗？没有，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可不是袖手旁观就可以称得上是‘无辜’的。” 这样的一番话，也煋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反驳。 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他好像被说动了。 可他怎能在这种时候认输？ 就算是不那么占理，他也不能退却！ 第346章 于是，他们有唇枪舌战了几个回合，最终都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 大概是对方也意识到棋逢对手了，便不再恋战，放完最后一句狠话就匆匆离开了。 而剩下的几人，却是被困在了总部。 门是开着的，但却这么都走不出去。 也煋知道，这是游戏里常见的空气墙。 不过用在这种地方，真的不会降低真实程度吗？ 不是说好，全息游戏里最重要的就是真实性吗？ 他可是为了维持游戏的真实感，连地图传送都不敢当着玩家角色的面用。 天知道他走了多少冤枉路。 要是这些其实是不必要的，那自己不就是白费功夫了吗？ 不，不可以这么想，游戏里有空气墙是正常的，角色应该也能理解，玩家更能理解。 空气墙不好解释，鬼打墙总好说了吧？ 对，再不济可以这样说，总之就是不能说这是一款游戏。 哪怕玩家对此心知肚明，这也是不能由他直接点破的。 第200章 汽水 也煋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万一总部的人想要直接放弃这里，打算困住他们后“自爆”怎么办？ 可恶，好像逃不出去。 之前他不是没在这个剧情副本里见过有人使用空间道具，小欧的母亲就有用过，可他尚不知该如何破解。 要不，用道具来破局？ 可是那样真实性应该会降低…… 于是，他寄希望于其他人。 被困在这里的人虽不多，但也有近十个，集思广益一下是可以的吧？ 不过呢，大家都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小欧都算是其中淡定的了。 但也可能是由于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乎是觉得跟“老师”就没问题了。 这样的学生，在哪里都不可能会毕业出师啊！ 啥事都交给老师，自己倒是万事不管了？ 他就没带过这样的孩子！ 想象小血和小秦，那是一个赛一个的靠谱啊。 在看看小欧这不成器的模样！一看就令他生气！ 算了算了，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晓对方是这幅德性了，小少爷不问世事也正常。 毕竟对方在家里和学校里，估计也是这样子，不是在刻意针对他。 “王姐，我们现在就被困在这里了？这平权组织的总部，不会有什么自毁程序吧？”也煋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的内容。 要是真有，那基本就完了。 他可不确定自己能顺利带大家离开，要是有那本事，他差不多就可以去当“超级英雄”了。 从火光连天的爆炸场地中救出众人，那新闻报道他的时候，肯定也要说他是有着超自然能力的角色。 这样，算不算是破坏了真实感？ 因为这个地图本来就有现实中没有的元素嘛，什么六种性别极其衍生。 王医师一脸无奈：“总部是有军火库没错，但那种程序，据我了解是没有的。” 毕竟这里的一小部分机器就造价高昂了，要是真毁了，连帝国的中心都要派专员来。 平权组织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那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 现在困住他们，可能也仅仅是一种威慑，不会真的对他们怎么样。 说是这么说，但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安慰对方的成分多，还是劝导自己的占比重。 她也是会胡思乱想的，平时在手术台前不敢想的，现在都想了一遭。 可能的情况有很多种。 总部的领导去年大换血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有些偏激的人。 他们认为客人会遭遇不幸，那客人本身一定有错。 例如，婚姻不幸是因为客人选择了迈入婚姻这个坟墓。 可是她觉得这是不对的，要知道他们接待的客人中，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结婚的。 那些领带层，难道不知道被迫婚嫁的omega有多少吗？ 很多，多到她都快要不相信数据了。 单是他们医疗机构就接待了那么多这样的客人，她就不信总部没有接待过。 她最开始来医疗机构工作，就是来帮助想要脱离现有困境的omega的。 切除腺体，在她看来若不是穷途末路，是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 但现在的平权组织，却认为那是omega追求自我的表现，是值得鼓励和推广的。 那可是成功率极低的手术，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要是手术没成功，那承担压力和火力的也只会是自己，不会是他们。 医闹这种事，总部的那群人应该是没经历过的吧？ 客人的alpha，总是会找过来。 有时候甚至会雇人调查她，直接找上家门的她也不是没见过。 危险，是常伴她的。 可是她仍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挽救客人的生活、生命。 平权组织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平权组织了，可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忘初心的自己。 也许，是时候割袍断义了。 他们能做出这种事，要不是想要震慑他们，就是想要抛弃他们了。 会把他们交给谁？那些被得罪的权贵吗？ 她没有去看前台咨询人员，因为她明白那不是对方的错。 造成这个结果的，只有平权组织的那些人。 第347章 如果有的选，她是不会想要成为“殉道者”的。 可是，如果再无其他生路了呢？ 也煋看到了王医师冒出的内心想法，感到了一丝焦虑。 是啊，平权组织内部已经出现问题了，这一回的事，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就算没有小欧的事，那些问题也会从其他事件中暴露出来，这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他仅是加快了这一问题暴露的时间罢了，不是真正促成问题产生的“罪人”。 这么一想，他也轻松了一些。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作为真人npc最该明白这是一款游戏了。 游戏而已，要是为了游戏而心烦意乱，那就不好的。 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他觉得游戏的本质应该是让人开心的。 这些玩家来玩游戏，也是想要获得快乐的吧？ 要是为此一烦恼，那就不值当了。 有的游戏或许是伤感的，可那也不只是为了让玩家难过。 情绪价值是游戏能够提供的，但是长期的焦虑是不会让玩家再次进行游玩的。 他要为游梦留住这些玩家，那么首先就要解除这一危机。 即使他目前也不清楚要面对什么，但做足准备总没错。 “王医师，我们可以进建筑物里吗？还是说，待在户外开阔的地方会比较安全。”他是想过“地震”之类可以伪装成自然灾害的手段的，只是不知道游戏里有没有这种设定。 要是平权组织连“地震”都能造了，那估计也不用怕小欧他们那几家。 有什么事，震一下就行，虽算不上一劳永逸，起码挺解压的。 他之前在公司的游戏室里看同事打游戏的时候，发现玩家为了“解压”那是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啊。 因为是在玩游戏，所以道德底线就降低了一些吗？ 看完之后，他都担心自己回去会做噩梦。 代入一下游戏中角色，那真是太可怕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代入的是那些角色，问就是因为他是真人npc。 那些，也称得上是他的“同类”了吧？ 看着他们遭到那样非人的待遇，也挺同情的，甚至会共情。 王医师看了几眼建筑，直觉那应该没有潜藏的陷阱。 作为常年在手术台前与死神夺人的主刀医师，她认为自己的“直觉”还是蛮管用的。 “应该没事，我们进去吧。”她招呼众人跟上。 在这群人当中，她也是职位最高的，大家也愿意听她指挥。 “老师，我们进去做什么啊？”小欧没心没肺地说，“我上回看到有自动售卖机，里面的饮料都是我没喝过的！哥哥跟我说，那些廉价的饮料味道不是很好，但我还是想尝一尝嘛。” 也煋算是听出来了，这是想叫他买。 “你更有钱吧，”他毫不掩饰地说，“不请老师喝一杯？我连拜师茶都没喝过呢。” 反将一军，小欧垂下了头：“出门太急，忘带现金了。” 那台机子他特意看过了，是可以用纸币支付的，硬币也可以。 这时候也煋走到了对方说了自动售卖机前：“不是扫码也能买吗？可别跟我说你连手机都没带。” 小少爷平常都是手机不离手的，只有他特意强调了才会放弃带出家门。 小欧满脸不解：“老师上次不是说，用手机支付会被找到的吗？我就以为都不能用……不过，我确实是带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机壳闪闪发光。 看着学生买了两瓶汽水的咨询人员说：“那是不想被追踪到的时候，你上回是离家出走，不一样的。” 这回是被骗来的，要尽快传递消息到外头才行，被定位到反而是有利的。 不过这解释起来是有点儿复杂的，他担心对方同不懂甚至不愿意听完，便没说出口。 意思总之就是那个意思，他相信对方能够领略到一二的。 小欧有些不会用这种机器，最终还是老师从底下取出了两听饮料。 都是汽水，区别只有口味不同。 小少爷打开易拉罐，被冒出来的气给吓了一下。 家里只能喝到温和些的苏打水，气这么足的他是见都没见过。 不仅是哥哥，妈妈也说和碳酸饮料不好，伤牙齿。 可是，他就是想要尝一尝嘛。 哥哥说不好喝，那起码还是喝过了的，他是长到这么大没尝过哪怕一口。 上大学之后，他也有见过靠成绩破格考进来的普通人家同学喝这种饮料，见对方的反应，应该是十分美味的。 他喝了一口，有点儿辣。 这是一种挺刺激的感觉，甜中带辣，越喝越奇怪。 学生觉得不太好喝的饮料，在也煋尝来可是相当棒的。 调味和气都恰到好处，和现实中市面上的汽水都不同。 《游梦》在饮食方面下的功夫，的确是不小的。 单凭这一点，就能拿个游戏奖吧？ 就是不晓得有没有这种奖项了。 “老师，你觉得好喝吗？”见对方表示认可，青年omega撇了撇嘴，“可我感觉一般诶。” 还以为会是什么琼浆玉露呢，不过如此。 也煋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对几块钱的饮料抱有过多的期待。 第201章 列举 “小欧，你家里那边，对你的婚约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看法的转变？”也煋比较委婉地旁敲侧击了一下。 第348章 “老师，你真是神了！”青年omega脸上洋溢着笑容，“妈妈和哥哥都支持我退婚！虽然爸爸是觉得那婚约还是不错的，但是少数服从多数，只有他觉得好，那也没用！” 咨询人员算是听出来了，别看新闻中的欧爸有多威风，大企业家的形象立得有多伟岸，可在家里，也是地位不高的“一家之主”。 不过他们家那样的氛围，看上去是挺好的，令人有点儿羡慕。 可是他也没忘了，那家人曾经想将他的学生与对方最讨厌的人绑定一生。 在这个地图的世界观中，ao婚姻可不是想离就能离的，大多数时候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为那标记要是无法去除，在特殊时期是非常折磨人的。 而清除标记，也不是简单的手术，是很考验医师工夫的。 有许多omega医师不敢做这样的手术，不是他们技术层面不行，仅仅是对受苦受难的omega同胞感同身受了。 这样的同理心，在手术台前是相当致命的。 不过也是有着王医师那样心理素质极强的omega主刀医师存在的，大部分需要手术的人，也会更信任同为o的医师。 因此，也煋愈发觉得小欧家里对那婚约的决定特别草率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那俩人真的处不好，后果也许就是一死一伤，甚至更严重。 不行，不能在多想下去了，越想越可怕。 好在他即使让他们认清了这一婚事的不可取之处，趁早解除婚约或许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带着小欧在上次住过的房间里坐下了，这件屋子不知怎的没上锁，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一般。 如果是在现实当中，也煋肯定是不会走进这陷阱一一般的房间内的，可是这是游戏。 既然是游戏，那就说明这里是需要触发剧情点的地方。 要是一直往安全的地方走，那怎么能推动剧情呢？ 有的时候，剧情就是靠“作死”来往下推的，不然永远也看不到下一阶段会是如何。 难道要他们一群人在总部里毫无方向地瞎晃悠吗？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那样，别说是主角玩家了，就算是看官方录播的用户，也要骂他水时长。 闲逛谁不会？他们要的是剧情副本最该有的东西——剧情好吧。 于是，潜淆就来碰一碰运气了。 门没锁，说明能进。 这边有这么多房间，可是偏偏是他们上回住的那两个相连的房间中的一间没锁，这很难不让他多想。 这间屋子，是上回他住过的，只要小欧上次住的屋子按了铃，他就可以打开中间隔开的门。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待在这一间，那么那一头，会有谁能按到铃吗？ 这么一想，好像有许多可能，只是不好的偏多。 他想到了不少自己吓唬自己的恐怖画面，立刻摇摇脑袋清理出去。 这里不是什么灵异惊悚的剧情副本，也不是什么悬疑推理的剧情副本，他想到的那些，应该都不可能会出现吧？ 但是万一呢？ 这是说不准的！ 谁知道自己的那些策划同事都想了一些什么玩意儿出来！ 一想到有那些可能，他就有点自乱阵脚了。 可是现在主角玩家就在他身边，他是不能表现出恐惧的。 要是连他这个真人npc都顶不住压力了，那该让玩家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其实玩家也是该出一份力的。 毕竟这是玩家在玩的游戏，他就算是游戏内的员工，也最多只是需要当好一个辅助，并不是直接代替玩家通关。 可是此玩家，似乎是没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就像是小欧这个角色本身一样，认为这些事有其他人帮自己去做，那就万事大吉了。 “老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小欧觉得有点儿吵，“像是断断续续的铃声……谁的手机铃这么难听啊？一点儿品位都没有。” 这样的铃声，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耳朵里，感觉像是噪音污染。 刚才正沉浸于想象当中的也煋，一听这话便回过了神。 其实这个小少爷，也不是半分作用也没有嘛。 还是，有点儿可取之处的。 最起码这一回，对方就听到了关键的信息。 他屏息凝神，靠近墙壁侧耳倾听，发现的确是隔壁传来的响动。 可是那铃声，和上次自己听到的，好像是有那么些不同。 仔细品味一番，确实是更难听了。 可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铃声的作用时限仅有三分钟，时间一过，这门可就开不了了。 他不觉得还会有下一次机会，于是便直接开了门。 当然，最基础的防身道具，他也准备好了，就揣在兜里，随时可以取用。 “老师，这门原来是这样开的啊？那天晚上我都没注意到，”青年omega抓不到重点，“这门，还是挺有意思的嘛！回家之后，我想在家里也装上一个，可比我那暗道有趣多了！” 不是，这不是想装就能装的吧？学点儿好的不行？ 也煋觉得这关注点可真是有够清奇的。 不会还要他帮着看门玩儿吧？ 这小少爷真是想一出，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隔壁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坐在唯一的椅子上。 第349章 他们进去之后，又不好坐在床边，而其他位子也无了。 算了，反正不是真的来休息的。 于是咨询人员就问坐着的人：“你是谁？为什么按铃？” 对方会按铃，除非是闲的或者手欠，那就是知道他们刚才待着的房间里有人了。 也是，连监控都能看到的房间，知道相通的隔壁屋有人确实不值得意外。 “铃在我手里，我便按了，”对方幽幽道，“而你，为何要破坏一桩好姻缘呢？” 真人npc一听就气笑了：“好？好在哪儿？要不这样，你先说出这‘姻缘’的五个优点吧，相对应的，我说五个缺点——这公平吧？” 小欧不明白为什么这突然变成了一个问答游戏，不过他喜欢这样好玩的事。 老师，一定能说出很多吧？毕竟自己和那个人，可是一点儿都不般配。 而老师的对手，那是倒了大霉了，抽中这么难的题目，要换作是他，肯定一个都答不上来。 可是被要求说出五个优点的人，却是真的配合这一“幼稚”的比赛，说了起来：“第一点，他们门当户对；第二点，他们知根知底；第三点，他们两小无猜；第四点，他们ao相配；第五点，他们a才o貌。这样，可以了吗？” 可是咨询人员听完之后，并不满意：“首先，我觉得你答的数量是正确的，可是在质量上堪忧啊。” “哦？怎么说？”小欧这时候知道给老师当捧哏了。 也煋一笑：“门当户对这种事，也说得出口？在那片别墅区能当邻居的，多半都是门当户对吧？又不是什么天作之合，就甭在这吹了。毕竟我这学生，可是有同样门当户对的心上人，但是家里，不也是不同意的吗？” 青年omega听完之后，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想到家里人应该确实是不会支持他和小米在一起，也就闭上了嘴。 小米和自己，明明也称得上“门当户对”，后面的知根知底和两小无猜就更是了！ 那个人，算什么嘛！ 就是他和小米之间的绊脚石罢了！ 真人npc继续反驳道：“而且，知根知底这一点，你有是怎么知道的？是你提供的情报吗？拜托，消息有些滞后了哈，小欧家里就是知道了阿尔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才打定主意要退婚的，不行你可以去问啊？不过人家愿不愿意把这些家事跟你说就不一定的，我知晓都是靠了渠道的。” 对方被说得有几分慌了神。 难不成，这人说的是真的？ 可是没人告诉自己啊。 见对方心态有点儿不稳了，也煋接着道：“还有啊，这‘两小无猜’是什么鬼？要不是有小米在中间调和着，小欧和阿尔小时候就玩不到一块去吧？现在可倒好，三个人的电影没有小米的姓名，你说青梅竹马我都算你勉强过了，可这‘两’……你是在排挤谁？” “说得好！”小欧一听老师提到了小米，直接鼓起了掌。 果然，果然还是老师懂自己！ 那个胡乱答题的家伙，居然将小米都给忘了，真是不应该！ 咨询人员得意地一哼，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指正：“第四点和第五点，你不觉得有些重复了吗？这怎么看，都是说他俩性别上可以匹配啊？哦，我明白了，你也觉着，这俩人本身不配，只有性别还说得过去是吧？亏你想得出来，这就是纯凑数……” 对方怒了：“那你，你来说五个不凑数的缺点！” 自己还就不信了，这人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也煋翘了翘嘴角：“哟，你又想听了？可是我不怎么想说呢，毕竟你这说出来的，没有一个是算数的。所以，就算是我一个都说不上来，你也不会赢。” 第202章 策反 见对方被气得不行，有动手打人的意图，也煋还是决定遵守一下规则：“好吧，要我说也不是不行。” 开玩笑，咨询人员的身子骨弱到多走两步后颈的旧伤都会开始发疼，他怎么可能打得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第一点，小欧讨厌阿尔；第二点，小欧另有心上人；第三点，阿尔不是守法公民；第四点，两家的合作不是没有联姻就进行不下去；第五点，没有人必须因为性别牺牲自己的婚姻。” 他看向对方的眼睛：“听清楚了吗？还是说，你也有什么要反驳的？” 这些话，都是事实。 可是最后一点，倒是不符合这个地图的观念了。 “你说，不必因性别牺牲婚姻……”对方迟疑了一下，“与阿尔那样优秀的alpha结婚，怎么能算是牺牲呢？那是多少omega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啊！” 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小欧这样的omega，能够跟阿尔这样的精英alpha结婚，简直就是捡到大便宜了！ 但是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找了这么一个残废o来气人！ 也煋不屑一笑：“那就让那些想跟阿尔结婚的omega来啊？我相信，只要‘家世’之类的条件够硬，本就想让孩子去联姻的阿尔家里，也不会介意的吧？” 追求者众多，可仍是对最讨厌自己的人穷追不舍，这是什么行为？ 别告诉他这是一种深情，他学生是绝对不会稀罕的。 “这……”对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残疾o说多了话之后，感觉连坐在这间屋子里都是一种折磨。 第350章 “好了，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对吧？”真人npc拍拍手，“既然这样，你加入我们这边，如何？” 对方头一回见到如此直白坦率的策反话术：“不是，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好意思拉我入伙？” 咨询人员摆了摆手：“来自哪里并不重要，我们的团队也是广纳各方英才。” 在这种场合，还是勉为其难地说说他们的好话吧。 虽然他不觉得小米他们在人品上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但是能力确实是可以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堪称真诚的笑容：“你确定我不加入我们吗？毕竟照目前的局势来看，我们才会是笑到最后的胜方。” 别看主角玩家开局不利，在他的协助下，现在可是占据优势了。 就算他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也觉得可以适当地邀请一下。 相逢即是缘，只要能促成主角玩家顺利通关，那身份背景什么的压根就不重要。 对方有几分被说动了的模样：“好像是这样的，不过我也是受雇于人，做不了主。” “说句不该说的，有时候受雇于人也是受制于人。如果你雇主的主张和你的想法有冲突，最好还是遵从本心，”也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认真，“要知道，哪怕最后的结果都是不好的，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行事，还不会那么后悔。” 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他没有要刷什么把戏的意思，只是想以真心换真心。 许多人在游戏里，也都是会付出真情实感的。 “老师说得对！”小欧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反正又不是你结婚，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反正都是帮人做事，帮我们还更有价值呢！” 其实他说不上来有何价值，只是学校里一有什么是就大谈特谈价值，他就算是毫不关心，也被带着会说这种话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在寻找一件事的“价值”，难道找不到“价值”的事，就是没必要做的吗？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帮助自己退婚，一定就是有价值的事了。 因为自己需要大家帮忙这样做，他有需要的事，就是必须做的事，那就是有价值的事。 也煋看着这小少爷的偷换概念，觉得这孩子别的不会，胡扯一通的本事倒是有的。 不过能说出这样的话，对小欧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起码，不是一味地依靠老师，而是有想自己促成些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人站起了身：“有道理，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我的雇主是谁，只能说我本来是想要借助平权组织的权力，将你们一网打尽的。” 咨询人员问：“怎么，他们已经恼羞成怒到要将我这可怜的学生抓去做‘压寨夫人’了？” 而且平权组织居然会同意，这完全就是对o权的蔑视不是吗？ 看来那组织内部的问题，或许是更大的。 “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你能让我们医疗机构的人都离开吗？”他觉得这里也没别人了，掌管“钥匙”的一定会是对方。 只是“空气墙”这种存在，估计也不是由常规意义上的“钥匙”来开启和关闭的。 “不好意思，我在此之前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解决，所以我也不打算就此离开——平权组织总部现在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对方无奈地一摊手。 也煋沉默了。 只是一个婚约，至于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吗？ 而且，这仅仅是雇佣关系而已，那场婚事的成败与否，其实对这人压根就没啥太大的影响。 难不成，这个剧情副本里的人，都敬业到这种程度了吗？ 因为他在医疗机构的时候也听说了，有同事曾为了保护客人与alpha殊死搏斗，险些就没了命。 这里的人，这么不爱惜生命的吗？ 不过游戏里的命，有人认为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就重新玩一遍。 而且有的高价道具是可以令人在病危重症之时起死回生的，说是复活用的也不为过，只是剧情的合理性和真实性需要按照情况调整。 正是这样，才会有人不顾性命去做这些事，也成为了许多角色的榜样。 后继者再效仿者这些榜样，那不就更加危险了吗？ 也煋算是有点儿理解为什么许多全息游戏都不对未成年人开放了。 过于强烈的代入感，很容易让对世界认知尚不清晰的孩子混淆游戏与现实，万一将游戏里那一套带回了自己的生活中就不妙了。 有一些职业的确难免牺牲，可是大多数的职业还是能保住命的。 既然能活着，那就没必要送死，而且在他看来，这次就属于没必要的牺牲。 为了困住他们、“惩罚”他们，就把自己也给困在里面？ 一般人的脑子可想不出这么极端的操作啊。 说归说，路还是要找的。 他带上房间内的另外两人，出去跟王医师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去总部的各处转转，说不准就能找到破阵的“阵眼”所在呢。 “老师，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青年omega抱怨了起来，“我都走累了，可能脚都磨出泡了……要不然，老师你背我吧？” 面积又大，还有台阶，这平权组织总部的设计图铁定有问题！ 也煋没搭理那小少爷，他先前从医疗机构走过来就累得半死，可比车接车送的小欧疲惫多了。 第351章 还想要他背？做梦之后梦游都比这个来的实际。 没有得到回应的人耍起了少爷脾气：“我不管了！反正我是走不动了，再多走一步都不行！” 平时在家里，哪里会让他走这么多路？ 小时候有一回去祭祖，也是走了不少山路，最后还是哥哥把自己背回车上的。 为什么那一回印象最深呢？那可能是因为平常做这种事的都是爸爸，只有那一回是哥哥吧。 哥哥那时候说了，等到长大之后，他们就不能再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了。 他当时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现在也不是很明白。 “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吧，不过那样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咨询人员不是想要威胁学生，只是想要对方认清现状，“你听好了，医疗机构的有一些人甚至是不认识你的，更没有帮过你什么，可是他们还是因为你被困在了这里。你觉得，他们会不怨你？那你可就是把他们当圣人了，他们现在没说什么也不动你，那是看在我和王姐的面子上。要是你离开了我们，我不确定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说出这些话，也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同事，只是人在这种困境之中，是很难保证自己心怀善意的。 不，单单是不将恶意落实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说是自身难保式的善。 也煋说小欧留下来或许会遇到危险，不是在吓唬对方，而是自己真的有这么想过。 如果剧本主角出了什么岔子，那这个剧情副本估计也进行不下去了。 让小欧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环境当中，他是绝对不放心的。 而且对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使他放心的性格，要是换了小秦那样的靠谱孩子，他倒是可以适当放放手。 这小少爷太娇贵了，受不了一点儿挫折的模样，令他实在放心不下。 罢了罢了，自己挑的任务，到现在放弃，也是打了自己的脸，不如继续努力。 “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们走，还是留下？”他看向学生。 第203章 破局 小欧最终还是跟着走了，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落单。 老师讲的那么恐怖，好像他要是不跟着就会被那群人撕了一样。 也煋问刚加入自己团队的人：“怎么称呼？” 对方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数字：“13。” 真人npc很快反应过来：“你是beta？” 他当然不觉得那会是一个编号，毕竟这个剧情副本的取名风格大多是名字跟着第二性别走。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他觉得有点儿稀奇：“那你怎么进的平权组织总部？” 倒也不是说这边设置了什么只有omega才能进的门槛，只是一般来说beta是不会想要卷进这种破事里的。 明明是最多的人口，但在这个剧本中却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便是原因所在了。 之前在论坛上他也看过了玩家的讨论，他们都说在这个地图中抽中了beta身份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被倒霉事给缠上，还能远远地吃瓜看戏，可以说是乐子人专属身份了。 不过13倒是他目前见过的唯一一个掺和进了ao婚事中的b。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雇佣了这人，而且钱估计是没给到位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挖墙脚了。 “是beta没错，”对方想到了什么似的，“你们团队里，容不下beta？” 毕竟这“师生二人”可都是omega，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 咨询人员一摆手：“没有那回事，我们不按照性别挑人，连alpha都有呢。” 有了13的加入，任务说不定能加快完成。 在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也煋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他按了按掌，示意身后俩人停下。 “老师，怎么了吗？”小欧也不是完全看不懂场合的，这种时候也知道用气声说话。 声音不算大，对咨询人员也没造成额外的干扰，算是有心了。 率先停下脚步的人轻声道：“你们听——” 一阵齿轮运转声从地下传来。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自己在找的“阵眼”了。 也不知那空气墙的运作原理是什么，剧情副本应该是可以在地图内自圆其说的。 13听完之后，恍然大悟道：“对哦，我来之前就听雇主说过，一定要拦着你们找到这玩意儿！好像还说了，只要将地砖凿开再浇上水，这就算是作废了！” 现在想起来，还不算晚吧？ 也煋都愣了，这通关的秘籍，直接就交到他手上了啊。 这么轻松的吗？ 还好邀请对方入伙了！ 咨询人员不疑有他，直接照着13说的去做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也是要达成合作必须要展示出的信任。 反正是在游戏里，就算是这样做完之后爆炸了，他也有备用方案可以保护好剧本主角。 他到附近的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来，在13撬开地砖后露出的空洞中试探着洒了些。 果然，水刚下去，齿轮声就停了。 小欧此时正躲得远远的，看见老师招呼自己了才过去：“好了？” 有老师在，自己完全不用担心嘛。 “走，”也煋对总部的地图已经有一定的熟悉了，“那里是通往大门的近道，要是一路上都没有阻挡，那基本就是可以出去了。” 第352章 虽然地图的传送功能他不方便在玩家面前使用，但是对着面板研究路线倒是可以的。 这几次加起来，平权组织总部的外部他基本都走过了，较为详细的地图自然也解锁了。 有了地图之后，他觉着应该能在不惊动布局者的前提下带领大家离开。 沿着秘密的小道一路走，他们发现完全畅通无阻。 要知道，刚才医疗机构的众人可是连往门的方向前进都会感受到一定的阻力，更别说是最根本挡住他们的空气墙了。 直到他们走到大门口，都没有走不下去的困境。 所以说，这是成功了！ “可以啊13，我们这回可多亏了有你！”也煋不吝夸赞，“要不是你想到了那方法，我们准是试不出来的。就算是我找到了那机关，也想不到用点儿水就行！” 能得此员大将，也是他的幸运啊。 不对，应该说是，对剧本主角的眷顾才对，因为最终受益的还是小欧。 难题得以解决，他给王医师发了个消息，告诉她大家可以出去了。 不过还是要小心着点，万一“敌方”还布下了什么陷阱呢？ 现在的平权组织总部，可不是自己当初求助的地方，也不是王医师常来受培训的地方了，这里如今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敌营。 毕竟那群人已经不把他们当自己人了，那他们也不能继续觉得这里是安全的。 不多时，医疗机构的人们就赶来了门口。 “王姐，我们刚才遇到了这位知情人士，这才破解了出门难的问题。”咨询人员将13介绍给大家。 王医师看了看对方，眯起了眼：“我觉得你长的有点儿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见过这张脸了，可能不是面对面的接触，而是照片或视频之类的。 “有吗？”13的记忆力不是特别好，要不然也不会听到了齿轮声才想起来机关的事，“我没印象。” 看一眼胸卡——王医师，确实没印象。 “好吧，也许是我认错人了。”王医师不纠结于此。 但是，直觉告诉她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长相。 众人走出了平权组织总部的大门，之前挡路的空气墙就像是个幻觉一样消失了。 也煋招呼医疗机构的同事们先回去，顺便帮自己请个假。 “我们可就你一个前台，你走了有客人来咨询怎么办？”王医师打趣道。 “王姐，你就甭开我的玩笑了，有你们这些真正有技术的人在，那有我没我不是一样吗？”咨询人员笑了几声，带着小欧和13朝反方向走了。 “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青年omega一脸倦容，“我不想再走路了。” 这时候，13掏出了一把车钥匙：“其实，我是开车过来的。” 也煋不理解，既然这人一开始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进来，那为什么还要自驾？ 是嫌这附近的僵尸车不够多吗？ 不过这也方便了现在的他们，至少是不用一步一步走了。 《游梦》哪都好，就是一些地方真实性太强了，走多了真的觉得腿都酸痛。 坐上车之后，也煋想了许久才报出地址。 司机13没有什么表示，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或者，这人压根就不清楚这个地址代表着什么？ 要知道，对方雇主的可能人选都住这一片。 小欧的反应也不是很大：“老师，你要先送我回家啊？那挺好的，快要到饭点了，我还是家里的菜吃得惯。” 他刚才路过了平权组织总部的食堂，想起了上回的早餐，就打算回家好好吃一顿了。 也煋觉得这孩子真是不分场合：“我有话想找你家里人聊聊，方便吗？” 小欧家现在是准备退婚了的，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在添把火。 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既然待在医疗机构会连累到同事，那不如直接待在危机四伏的别墅区了。 那三家都住在这个别墅区，一看就不是可以被忽视的地图部分。 青年omega没多想，乐滋滋地说：“好呀，今天爸爸妈妈哥哥都在家吃饭呢，老师正好能和他们说说话。” 家里的菜够多，多添一双筷子的事，他们也不会拒绝吧？ 看到对方想法的真人npc，觉得这孩子今天是饿了几顿啊，一直想着吃。 他去对方家里，难道就只是蹭饭吗？ 也对，之前那次还尝了小欧兄长的手艺呢。 不过那也不好吃啊？他有必要为了这种饭菜再去一次吗？ 想也是要去谈正事的吧？ 可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小欧已经在给他报菜名了。 哦，今天不是大少爷下厨，那挺好的。 既然有专人负责这些事了，那他希望还是各司其职，省得那天小欧在家里吃出问题来。 要是吃亲哥做的菜食物中毒了，那会有因为家产纠纷而下毒的嫌疑吗？ 虽然他明白那人对自己弟弟极好，做不出这种事来，但是外人不一定那么想。 而且弟弟的那一桩“好婚事”也是哥哥支持退的，那就更显得不占理了。 话说，退婚之后可能出现的舆论危机什么的，他要帮忙处理吗？ 小欧家里的企业应该是有公关部的，那就没他啥事了吧？ 第353章 想着想着，车就开到了别墅区前。 保安看了一眼，是熟悉的车牌，没多问就让进了。 等一下。 也煋重复了一遍保安头顶冒出来的内容：“熟悉的车牌……13，这车是你一直在开的吗？” 对方顺着指示牌开着车，抽空回了句：“啊？这车不是我的，是雇主的，也没说我进平权组织总部后怎么处理，估计是会派人来回收吧。” 这车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不是自己的。 听完对方的答复，也煋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心“赴死”的人也能开一辆好车来了。 原来，这车还是要收回去的。 第204章 退婚 也煋暗道不妙，既然这车主是别墅区的住户，那说不定已经知道他们进来了。 本该永远留在平权组织总部的人开着车回来了，里头发生了什么估计也不难猜。 “13，你要跟我们一起进去吗？”站在小欧家门口，也煋看向了还在找停车位的人。 有路过的保安认出了那辆车，表示可以帮忙泊车。 “我？”对方愣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吧，在外头等你们就可以了。” 这家人看上去应该是和自己的雇主差不多身份地位的，这种人家的餐桌上会摆些什么吃食，可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也行，”真人npc点点头，“我们先进去了，到时候再联系。” 外面留一个接应的人也不错，毕竟还不知道这回谈不谈得拢呢。 小欧乐滋滋地说：“老师，多亏了你当初劝我不要动手术，原来不那么做，家里也是会同意退婚的啊！” 这可真是太好了，一想到自己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就可以实现目标，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呢！ 看到对方的内心想法后，也煋表示学生的“不劳而获”，都是因为有自己这个老师在负重前行呐。 这掉下来的“馅饼”，其实是他踩过“陷阱”之后的成果。 直到坐到小欧家的餐椅上，咨询人员都还有点儿不可置信。 这次居然没有被阴阳怪气地嘲讽一番？ 贵妇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出乎意料的好呢。 “老师，你尝尝这道菜。”这小少爷竟是称得上“殷勤”了。 真人npc有几分惶恐，不过还是按照学生的推荐品尝了菜肴。 “我听说，小欧的婚约，是打算退了？”他试探着说。 虽然那是他亲眼目睹的，但是他仍有一丝不确定。 而且眼前的这些人是不知道他清楚这件事的，在他们看来自己也仅仅是听了小欧的一面之词，会不确信倒是正常的。 “没错，”欧爸也被妻子和儿子说服了，“我们发觉阿尔其实不是什么好人选，那婚事要是成了，对小欧也不一定是好事。” 可他还是觉得找不出比阿尔更好的alpha了，毕竟圈子就这么大，“好资源”有些一早就定下了，哪里等得到成年？ 不过年龄相仿的是找不到了，上下浮动个几岁甚至十几岁，估计是能行的。 也煋看到对方头顶冒出来的字，有点儿无语。 比小欧小十几岁的，怕不是还在读幼儿园。 而比那孩子大十几岁的，大概也不合适。 贵妇人没有说些什么，她不是很想跟这个在某种意义上胜过了自己的残疾omega交流。 能让他好端端地吃这顿饭，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不过她的大儿子对待此人倒是热情了许多：“之前你也帮了我弟弟很多，婚姻大事确实不是儿戏，我现在也想通了。而且小欧能放弃做手术也是你劝的，这次太匆忙没准备谢礼，只能敬你一杯。” 也煋端起倒了和小欧杯中同款汽水的玻璃杯：“不用谢，这是我想做的事，不图什么回报。” 他想告诉全桌的人，自己不是为了钱财利益才冒险做了这些事，而是站在omega的角度上，不想再看到悲剧的产生。 “老师，婚约能解除，我的心愿就了结了！”小欧也端起了汽水，“谢谢你一路以来的支持，我也敬你一杯！”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喝的是汽水，咨询人员都要以为这家人是打算将自己灌醉后灭口了。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态度都这么好？ “行了行了，少喝点，别等会儿肚子痛。”欧爸挥挥手喊停了这幼稚的举动。 小孩子学什么大人敬酒，酒桌上的未婚omega，能主动做这种事吗？ 刚放下杯子的也煋，没想到这人制止的原因会是这个。 这规矩，好像比他以前听说过的酒桌文化本身还糟粕啊？ 他默默喝完了自己的那杯汽水。 这顿饭吃得他还是有些许心理压力的。 “取消婚约，有什么手续没？”他问起了这件事。 要是无需走什么流程的话，在小欧家里决定退婚这里，基本就能算是任务完成了不是吗？ 可是现在剧情副本仍未结束，那就说明还有什么。 “又不是离婚，能有什么手续？”小欧喝了一勺汤，“就是要跟那个人家里说一下，毕竟婚约不是一边定下的。” 有爸爸妈妈哥哥支持自己，就算是要跟那个人面对面交流，他也不用担心。 哼，最后说完这一次，以后就可以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 也煋觉得小欧的想法挺简单，不过这不代表是件坏事。 第354章 这孩子以前也嚷嚷过家里是故意把自己养废的，可是现在不是照样愿意赖在家里接受家人的溺爱。 或许以后这孩子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总之就是被人宠着的少爷命。 他清楚，这顿饭吃完估计这个剧情副本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至于正式退婚这件事，他大概是没必要到场的。 况且他去了，是以什么身份？ 极力促成婚约解除的医疗机构热心前台咨询人员？ 这听上去太诡异了，感觉不是啥好人。 那就让他当一个幕后的英雄吧。 帮助他人逃离还未开始的婚姻苦海的，怎么不能称得上是英雄呢？ 几天后，也煋在报纸上看到了小欧家与阿尔家退婚的消息。 数月订婚无人识，一朝退婚天下知。 这还真是有意思。 小欧发了一条动态，大意是他要去拥抱属于自己的崭新生活了，希望学校里不要再有传他什么婚约的谣言，要是有，他一定追责到底。 留言区里有阿尔和小米的发言，前者发的那一个句号看上去有几分低落，后者倒是发了一长串不知是为自己开心还是为小欧高兴的话。 咨询人员想了想，只点了个赞。 这种事，还是低调点好了。 毕竟他现在还不清楚，那时候把他们关在平权组织总部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至少他是已经因为这个离职了。 离开医疗机构，不是他无可奈何后被迫做出的决定，而是他在看到平权组织如今黑暗现状后的决定。 他想要帮助更多像是小欧那样的人，不仅是omega，他想让所有人都不陷入悲剧的婚姻之中。 于是，他去了一家名气不大但态度认真的婚介所，立志在那里帮助更多人识别婚姻。 不合适的姻缘，拆了就拆了。 这怎么不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 出了游戏舱之后，也煋仍有几分恍惚。 这个剧情副本的结局，出乎他的意料了啊。 这就，进军婚姻相关行业了？ 咨询人员转行的路线是他没想到的，不过在婚介所里，估计也是要给客人做“咨询”的吧？那也不算跨行跨太远，起码岗位相近。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这剧情副本可真够长的。 尤其是中间还换过了两回剧情策划，在第三个同事手里，可能就和最开始的预期不同了。 不过，这个结局还是不错的。 小欧终于解除了与最讨厌的人的婚约，他的家人也没有过于失望。 王医师好像去物色可以做腺体切除手术的新单位了，毕竟医疗机构现在有风险。 也煋不在乎阿尔和小米他们的感情纠葛，那就是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了。 他能照顾好剧本主角就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将每个人的支线都完全顾及到。 “小煋，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地很棒！”林姐门都不敲，直接推了进来，“真没想到你连隐藏结局都打出来了！玩家特意给你留了好评呢！” 这种成就，本来是需要玩家打的，不过此玩家和小欧差不多摆，一路靠真人npc躺平带飞。 “隐藏结局？”也煋凑到林姐的手机前看了那“好评”，才发现是什么。 原来咨询人员离开医疗机构会是隐藏结局啊，目前还是个稀有成就，达成的人只有一个。 欸？那不就只有他了吗？ 他回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他去平权组织总部的次数太多了一些，看到了不该看的，管了不该管的，这才打出了这个结局。 看来这剧情副本不止一条线可走啊，那他这“官方攻略”估计参考性也没那么强了。 看官方录屏的用户，除了想看他这个真人npc表演的，就是想要学着该如何通关的。 这种官方展示的攻略可不多见，能学一点是一点，到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他觉得这种方式确实是挺“万事俱备”的，只是触发剧情副本这个“东风”可不是谁都能得的。 那些地图每天有多少玩家在其中，可是能触发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剧本主角呢？ 这一看就是天道宠儿、气运之子啊！ 这次拿到了好评，那接下来就要拿更多的好评。 虽说不知道这拿了有什么用，但也许能凭此换取奖金也说不准。 玩家的肯定，难道不算是真人npc的重要考核标准吗？ 尤其是他这样业界顶尖的真人npc，那更是得拿出一些有依据的证明了。 这条好评，他要打印出来，摆在办公桌上。 作为激励自己前进的话，也不错。 第205章 结局 综艺播出后，也煋才是真正感受到了什么算是“火”。 现在“某知名”论坛上讨论度最高的游戏就是《游梦》，而讨论度最高游戏人就是他也煋。 这热度，是以远超预期的幅度在增长啊。 他看着林姐发来的数据，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能称得上是业内第一的真人npc了。 毕竟放眼整个游戏界，这都是史无前例的。 由一名员工带火一个游戏什么的，这放在他实现以前那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 一款游戏被大众看到的原因有许多种，靠游戏人本身出圈的不是没有，但是到了他这种程度的还是前无古人。 第355章 《游梦》在他的影响下已然是成为了一款现象级游戏，这对于这家刚刚起步才崭露头角的游戏公司来说，是从未奢望过的顺利。 要知道，就连被视作是业内神话的沙洲冷和他的沙洲公司，一开始也没这么顺遂。 所以称也煋是游梦的福星，那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小煋啊，这下子你是真的成大明星了，”林姐拿出了一叠海报，甚至还有签绘板，“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要到你的签名。” “林姐，你就甭跟我开玩笑了。”他迅速签完了越签越熟练的签名，心道之前凑热闹拿了他签名的同事们还真不亏。 他这几天可是在网络上看到了，有人将他的签名炒出了高价。不过游梦官方出来劝过了，也建议下架。 小钱在下午茶时间边吃甜点边感叹：“没想到那些综艺粉真的会去注册我们公司的游戏，我还以为那些追星族是从不打游戏的呢，更别提咱们这还是一款有点儿门槛的全息游戏。嗯，玩家多了之后，希望那位大厨能顺势研发更多美味的甜食。” 真人npc点了点沾着奶油的叉子：“我前几天在个人账号上，发了一条在游戏里吃甜品的录屏，底下有不少评论说光冲这些食物也要来玩游戏。” 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没过一周，他就收到了许多返图，都是注册成功后领取新人专属甜点的。 “也行，我就知道招你进我们公司是正确的决定。你瞧瞧，你来了之后，公司发展得多好啊。年轻人，就是要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在创造的价值上，这样才能成为对公司、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嘛。”面试官还在说着那一套，不过眼中的赞美可不是假的。 “我会努力的，”也煋一笑，“定不负公司的栽培！” 这种话，其实没有什么走心回复的必要，不过他这句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游梦》如今前景一片大好，许多人都想要挖走创造了奇迹的真人npc。 就连近年来鲜少对行业内新人公开表示看好的冷先生，也在一次采访时夸赞了也煋并透露出有意向对方取经，以培养沙洲公司的真人npc员工。 现在一打开游梦的官方论坛，那首页一大片都是“真人npc”版块的帖。 原先只发攻略的论坛大神都参与进了讨论中，不过仍是在一一分析真人npc在游戏中的通关表现。 至于给也煋和《游梦》的爆红添了最后一把火的综艺，也是成了当季的大热综艺。 虽然与其他在节目上出场的人相比，他的“粉丝”没有他们以百万为单位增长那么夸张，但也是涨幅惊人了。 要知道，他原本有望成为那个节目的常驻嘉宾，后来改成了视频登场，时长也不是很足，镜头比较集中，能有这个被关注量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 也煋是游梦当之无愧的大功臣，也是整个全息游戏界希望的曙光。 要知道，在他成为真人npc之前，有无数人是不看好这种游戏形式的，原有的不少投资商也打算撤资。 可是在他一次次将真人npc和全息游戏待到大众眼前之后，这个行业就像是引入了活水一般，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于是，如今连对全息游戏的扶持项目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了。 游梦的大老板说，由于他们的游戏是目前最出色的，能拿到的资金和资源估计也最多，这些都是也npc的功劳。 在最高层的领导发话之后，也煋的薪资水平有了质的飞跃。 光看工资，他几乎就和核心技术人员平起平坐了。 这是他一个非游戏相关专业的本科毕业生能拿到的工资吗？ 看着工资单上的一串数字，他只想说——他值得。 这些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也是有实际付出的，得到回报那是天经地义。 能有这么高的薪水，完全是他应得的。 不过有钱也不能太过挥霍，谁知道这行的发展究竟如何呢？ 这是专家都说不准的，反正在他入行之前，那都是一片唱衰。 也不知道，现在同行那边会不会有所好转。 也煋没多关心其他的真人npc过得怎样，也从不去研究他们的演技是否胜过自己。 他不打算跟别人比，他觉得能做好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自己又不是专业的演员，对游戏大概也谈不上有多么热爱，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相当不错了。 可是他也没想着就此止步不前，能做好的地方，当然要尽量做得更好，这也对得起更高的工资。 当下他可是最受关注的游戏人，有竞争者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的吗？显然是不能。 那就，做出更漂亮的成绩给他们看看吧。 让他们知道，他可不只是一时幸运，运气之外的实力，他也不缺。 关于那些找上他要“拜师学艺”的那些人嘛，他也不是不想教，主要是公司不让。 想学？可以，只要你入职我们游梦就行了。 可惜那些人基本都是别家游戏公司派来的，暂时也没有跳槽的打算。 在其他几家，他们也是最被寄予希望的真人npc，要是来了游梦，那不是肯定会被压一头？ 他们才不干呢。 而电视采访、网络自媒体采访什么的都多了起来，某最知名的真人npc一天就会收到多份这类邀请。 第356章 也煋啊也煋，你现在是真的火了，要谨言慎行呐。 面对镜头，他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多说多错，还是少讲几句吧。 可是说的内容太浅显了，又会被人指责不真诚。 拜托，谁会将商业机密倾囊相授啊？ 要是他真说出了什么有深度的内部消息，那他的工作也许就不是那么有保障了。 在游戏行业，一些人甚至会将别人家的优秀员工挖到自己公司雪藏，不让他们做任何有意义的工作。 他万一被安排到冷冻层了怎么办？ 本来他在游梦就因为不玩游戏融入得不算很好了，现在还想在采访环节坑他？ 不真诚的到底是谁啊！ 无论外界怎样去说他，他在面对采访时仍是我行我素地说着提前准备好的官方发言。 其实，这种套话也是蛮好用的嘛，起码不容易出错。 这几天，也煋总是受到一些留言，无论是个人账号的后台私信，还是评论区和转发，总是有人说想要再看到他扮演新角色。 也对，这几天现实中的工作安排较多，他已经连续一周没有进过游戏了。 有人只是建议他还是不要放弃了本职工作，他在外面做了多少工作，他们也是看得见的，清楚他不是闲着，也不是被雪藏了。 而有部分人就有点儿偏激了，说他是不是出了名就忘了本，不打算再好好做下去了，就是想骗来了用户就跑。 没办法，这种留言实在是太多，连林姐都被惊动了。 也煋就在某天晚上开直播，认真讲了一下自己的规划，和为什么这些天没有在游戏里当真人npc。 绝大多数的观众也表示理解，一般情况下的游戏也都不是时时更新，怎么就要求真人npc必须无缝衔接新人设了？ 他又不是甩手不干了，中间缓一缓，也有利于演好下一个角色嘛。 怎么到了一些演员身上，半年甚至更久不接新角色，只是上上综艺跑跑商务什么的，就有人说是入戏太深需要时间切换，到了真人npc这儿那些人就改口了？ 看到大家的支持和认可，也煋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自己，是有在被需要的人啊。 明明一开始只是找不到其他工作之后的选择，现在却是成就了他、也替这个行业打出了成绩的决定。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吧。 他觉得，自己还能演更多有趣的人设，给玩家带来更真实的游戏体验。 在全息游戏中，真人npc或许不是必备的，但如今的人们相信，这绝对是锦上添花。 这第一朵花，就是他添上的，而之后，他认为自己能添出一个花园来。 下一个任务，选什么好呢？ 祈祷手册上的描述不要太具有欺骗性，他是真的会信啊。 《游梦》似乎有不少剧情副本，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他一一演过。 那样的话，他要演多少个人设呢？ 不过这是他的工作嘛，工作自然是能稳定最好。 就算演技不是多好，也是可以用努力来填补的。 那，接下来，也加油吧！ npc，也行。 第206章 偷师 小赵不明白，为什么公司非要派自己去游梦偷师。 虽说目前那边是风头正盛，但也没什么好学的吧？ 可是顶头上司发话了，说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说明他不好学，当初面试时扯的那些“我有许多不会的，不过进公司之后都会去学”都是胡诌的鬼话。 没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小赵只好只身闯游梦，希望不会被赶出来。 走，他是可以自己走的，没必要赶。 话说，真人npc这个职业，真的有必要向别人学吗？ 他就是想在上班时间玩游戏才应聘了这个，没想到还要接受培训。 全息游戏，不能自由点儿玩？ 反正他是将这份工作当作是高端陪玩的，带着玩家一块儿玩不就得了，有什么值得钻研的？ 而且他们公司的游戏又没有《游梦》那种剧情连贯的副本，就是平常地做做碎片任务什么的，自己和普通的npc也没什么两样嘛。 只不过是除了发布任务以外，还可以带着玩家完成任务，就是个智能一些的官方队友咯。 好在工资足够高，来这边偷师更是有额外的加班费，不然他才不干呢。 这样，算是商业间谍了吧？ 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抓。 小赵小心翼翼地装作普通游客，进入了《游梦》的世界。 不注册账号，就不容易暴露身份。 游梦应该是想不到，自己游戏的这一功能，会被同行拿去利用吧？ 其实怎么可能想不到，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带头作用。 有的时候，被模仿倒不是最难受的，怕就怕有谁推出了更新更妙的东西。 而有人来学，反倒是被他们的思维限制出了，不好跳脱出他们已有的框架。 到时候，就算是被学去了，那对方也是能被看出的模仿，在舆论上就不占优势，而且还会为他们引流。 模仿者，就算是做出了清音工作室那种水平，不照样是被常年和沙洲公司摆在一块对比挨骂？ 在方面上，小赵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些。 登入游戏之后，居然没有一上来就是首充优惠和关注官号的福利，这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味。 第357章 他们的公司的每一款游戏，不管是什么平台的，都要在这里放点儿什么才是。 就算是买断制游戏，也要放个dlc的购买键和官方周边店的链接吧？ 《游梦》一登进来这么清爽干净，怎么捞钱？ 玩家一眼看不到可以花钱的地方，就大概率不会掏腰包了吧？ 反正小赵本人就是这样，看到什么充值优惠和内购折扣，就控制不住地买了。 感觉多买多赚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绝版了呢。 而且他除了在公司的某款游戏里当真人npc，还有在另一款游戏里靠交易装备小赚一点。 公司的福利，有的就是发游戏装备，可以自己用，也可以转手卖掉。 不过当然都是自家的产品，在不考虑游戏平衡性的情况下简直就是不要钱。 游梦他们公司，据说是会让员工在公司里玩别家游戏的，这怎么成？ 要是都这样做，那心不就跑了吗？ 像自己公司那样，人心才会比较稳定吧？ 小赵没想到的是，他们这样其实就是被自己工作的游戏公司绑住了。 如果离开公司，他手上的“员工福利账号”也会被收回，那些还未出手的装备也不会再是他的。 而且长期玩同一个公司制作的游戏，实际上是不利于员工学习发展的。 这一点，他们公司的高层估计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这么做。 虽然想得少，但是此人运气还是不错的。 才刚进游戏没一会儿，便见到了《游梦》的真人npc。 也煋见一游客玩家直愣愣地朝自己走来，也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自从他“出了名”之后，就有不少人来《游梦》“观光打卡”，他都快以为自己是旅游景区了。 不是，那综艺上那么多明星，为什么偏偏来找他？ 去参加其中某位明星的演唱会，都比在游戏里找到他更不费力吧？ 况且那还算是线下的接触，有机会还能真的合影留恋，而不是在游戏里截个图就叫做“合影”了。 他倒也不是觉着这样有什么不好，就是感到别扭。 自己明明是真人npc，他们却把自己当作旅游景区里收费合影的“街头艺术家”。 有没有考虑过，他可能正在扮演一个人设呢？ 没人可以尊重一下他这次的设定吗？！ 这一回，他也是换上衣柜里的服装后得到了一个小任务。 他要扮演的，是一个在路边扎气球的小丑。 啧，这好像确实和景区里的没多大区别。 不会那些玩家，误以为自己演的真是那种收费合影角色吧？ 那他们“合影”完，也没给钱啊。 也煋只好自己扎了一个小狗气球，想通过展示手艺来体现一下人设。 看！多么完美的气球！没有谁想要过来领一下吗？免费的！ 这时候，那个游客玩家就走了过来。 “那个，你就是《游梦》唯一的真人npc？”对方看上去有几分不自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小丑没说话，直接将气球递了过去。 不能浪费！ 嘶，“《游梦》唯一的真人npc”这个说法好怪，毕竟这就是在《游梦》这款游戏之内，正常人应该不会强调吧？ 小赵看着对方递来的气球狗，第一反应是计算价格。 这可是当红真人npc在游戏里亲手扎的，能卖不少钱吧？ 不过游客身份是不能交易的，自己真是亏大了！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即使没有官方交易的渠道，私底下跟玩家谈妥也是可行的。 只要有人认可，他大可以去别的平台交易，这样就又可以多赚一笔了，嘻嘻！ “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当好真人npc的吗？”他直球出击，差点儿把对方打懵。 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说不定对方脑袋一迷糊，就倾囊相授了呢？ 也煋没料到在游戏里也能遇到“采访”。 怎么，游戏不够你玩？ 还是说，这是小记者的新型套路？ 要知道，现在采访他一回可不容易，连上班路上都有人堵他。 林姐说还好是上班时间而不是下班，因为他下班的时间基本就是案件高发时间段了，作案率估计都上去了，加班费都没上去。 面试官则是建议他真的睡在游戏舱里——开玩笑，工作的时候从舱里出来就腰酸背痛了，再睡一晚上可还得了？ 他看向对方，面露警惕：“是谁派你来的？” 除了的确没那个成本的自媒体以外，那基本都是就职于某传媒公司的记者。 小赵以外对方认出了自己是其他游戏公司派来偷师学艺的“间谍”，吓得话都说不出一句，转身就跑了。 不行，光跑还不够，要登出游戏才行！ 自己用的是游客号，下线之后就清零了，对方要查应该也查不到他头上！ 他连气球小狗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在跑出一段距离后离开了《游梦》。 这个真人npc，比他预想中的要厉害啊，先前还小瞧对方了。 也煋不明白为什么那人会跑得像被狗撵一样，自己只是问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吧？ 不想答就不答，反问记者这种事他之前不是没做过，还是头次碰到反应这么大的。 可能是见身份暴露，心虚了？ 第358章 此刻的他确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然对方的行为更解释不通。 游戏里奇怪的人不是没有，最近相当多。 少了一个游客，自己也不会被责怪，那就不用多管了。 小赵爬出游戏舱后，心里还是慌得不行。 完蛋了完蛋了，公司交代的任务，自己没有完成！ 他们公司的指标不低，像是他这样没个一技之长的真人npc更是好淘汰。 毕竟在那款游戏里当真人npc又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接受过类似陪玩的培训就可以了，招一个顶替自己的新人，那是分分钟的事。 这一回本来是他该好好把握住的表现机会，现在可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让那人起了疑心！ 要是对方往游梦里一说，说不准他们全公司都要戒备起来了，那就更不方便去“偷师”了。 要是被上司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在会议上挨个批都算是轻的，也许还会扣奖金呢！ 而且这个月的装备福利自己是不指望拿到什么好的了，只求不给发些出不了手还占仓库的垃圾。 为了能卖仓库位，他们公司的游戏都是不能自行选择将拥有的物品移出仓库的。 在小赵懊恼不已的时候，也煋确实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林姐。 “所以，那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本来觉得是记者，但好像又不是。 记者哪有脸皮那么薄的？这可是在游戏里，现实中也就罢了，游戏里采访也这种状态？ 那还是趁早转行为好。 林姐脑子一转，明白了：“那多半是咱们友商派来的人，应该是你的同行。” 啧啧啧，现在想要学他们小煋的人可真多，人红了就是不一样啊。 “同行？”也煋其实跟别的真人npc没有过真正的接触，听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还蛮新鲜的。 那，跑了是对方吃亏。 第207章 模范 最近一段时间，往自家游戏中加入真人npc的可不少，无论是大公司还是小工作室，都想趁着这热度赚上一波流量。 要知道，雇一个人进游戏里配玩家玩玩，可比招一个有技术的员工简单多了，成本也低。 在创新和优化方便他们可能没做出什么成绩，但这也不影响他们乘着这阵东风。 不仅是全息游戏，甚至有一些传统网游都有这一打算了。 他们的市场目前被手游挤占得很惨，pc端许多游戏联网联机的不易，导致电脑玩家中单机爱好者的占比越来越大，做了几十年网游的大厂也吃不消了。 可是现在有了真人npc这种风头极盛的职业，那不也可以往游戏里塞？ 虽然和全息网游的需求不一样，但玩家凭运气能够得到官方陪玩的帮助，也会感到幸运和有趣吧？ 于是一时之间，市面上的真人npc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当然，这样突然扩张的市场，肯定是存在一些弊端的。 那些真人npc良莠不齐，甚至有一些根本不算是游戏运营方的正式员工，欺骗玩家感情和盗取账号的恶性事件时有发生。 面对这样的行业内乱象，也煋先是坐不住了。 主要也不是他想要表示什么，问题是一有这种负面新闻曝光出来，他的个人账号就会被一大堆人＠。 如今的他就是人们眼中真人npc的模范，也理所应当做他们学习的标杆。 可他想说自己又管不到那些人，虽说他是游梦的真人npc部门主管吧，但实际上他一个能管的人都没有。 毕竟游梦的真人npc目前仍是只有他一个，外头的他更是管不到了，因为没那个权力。 不过这一回，倒是有人把权力直接送到他手上来了。 “林姐，你说为什么他们要让我来带头做这个事啊？”他看着手中的文件，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了这么一层身份。 “你想挨夸就直说，”林姐将下达的文件又看了一遍，“现在小煋你可真是火出圈了，连上头都注意到了你。原本咱们这些做全息游戏的，只有被管控的份，现在咱们公司终于出了一个能管事的你了，不错不错。” 也煋笑笑：“林姐，你就甭调侃我了。不过这要做些什么事，我也没个头绪，又怎么突然，你觉得我能做好吗？” 倒也不是他不自信，只是被官方＠出来之后，舆论一下子就爆了。 有人说他能力不行德不配位，有人说他准是个背景权势滔天的关系户，总之是众说纷纭。 不过他觉得最离谱的，是居然有人说他能有这一天，肯定是游梦行贿了。 拜托，他们公司看上去像是有那个钱做这些的吗？ 而且，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种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事，他们又不像无涯那样是吃黑红流量饭的。 对于诸如此类的评价，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这种人，根本没必要搭理，造谣传谣自有人收拾。 就是自己这工作，要如何开展，才有人会相应呢？ 他想了又想，还是转发了官方的那条＠。 游梦能不能评上什么优秀企业，估计都得靠他从官方这边刷好感了。 办好了这件事，大概那些评优评先是不用愁。 现在游戏行业卷得很，他们能做出别出心裁，就已经是被官方关注到的了。 那时的杂志或许还引发不了轰动，这一阵子带动了盛行真人npc的风潮，那官方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第359章 “其实，你也没必要去揪着谁不放，上头不是真想把你当个干部，就是让你去引领其他真人npc向好发展。”面试官一语道破真相。 也煋觉得似乎是自己想多了，有了官方这一认证后，他也只不过是多了个名头罢了，权力是有，但却是不好实施。 不如就通过自己的表现，来让人们意识到，什么才是值得选择的真人npc. 当下的首要问题就是，有一些人只想着搭上真人npc的快车挣快钱，没想过长远的发展，因此才会出现诈骗等案件。 而且也有人追捧那些光有一张脸或一张嘴的人，任凭他们带偏了真人npc的风气。 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事，他自然是不能放任的。 作为先锋模范，他首先就要让人们看清优劣之分。 这样，他们才好做出有利于真人npc行业良性发展的选择。 说干就干，他干脆利落地翻进了游戏舱，开始了自己新一天的工作。 这段时间由于专程来看他的新用户和游客太多，他不方便挑选一个固定的人设进入剧情副本，只好满《游梦》晃悠着，时不时接一些小角色扮演。 这些能短时间完成的任务，有时候也能与不少玩家接触，这样一来自己的表演被看到的几率就更大了。 他今天有意表现自己，于是就去了人流量密集的地图。 这不，才刚一传送到这地图中，就有不少人认出他了。 玩家们纷纷凑了上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挤进“包围圈”的也在频道内交流着。 “那是真人npc小哥吗？” “是！真的！” “头一回看到！太幸运了吧呜呜呜，我要截图炫耀！” “人好多，走不过去了……但是远远看着也不错。” “是吧，至少不会被人群挡住。” “这就是真人npc吗？在一众玩家和npc中好显眼啊。” 也煋见玩家们如此热情，便照着这一次的人设演了起来。 这种剧情副本之外的角色，都是没有性格设定的，只有最基础的职业和要做的事这种背景，其他就全靠他发挥了。 因此，就算是演得不好，也几乎不会有人说ooc，因为这人设基本是没有可崩的地方的。 他边做着任务边跟玩家们互动，就是突出一个游刃有余。 这样大家一看他，再一看那些只是为做噱头的真人npc，就高下立判了。 计划是很美好的，但他没想到玩家的热情程度超出了他的预计。 任务在玩家们的支持下，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如此短的时间，他有好好展示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吗？ 嗯，应该是还不够全面。 那就，再接一个任务？ 不过肯定得换地图了。 就这样，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他就完成了十几个小任务。 也就是说，这一天的工作下来，他换了十几个身份。 这做任务的效率，比刷成就的资深玩家还高。 这换身份的频率，比刚起床的百变马丁还快。 等到出了游戏，他才觉得累。 先前神经紧绷，倒是没觉出疲惫来。 现在乍一放松下来，就觉得不休息不行了。 好在这效果不错，当天晚上就上了热搜。 有人将他如此敬业的一天做成了视频发布在网络上，没多久就万转了，在发酵了一两个小时之后，直接冲上文娱热搜榜。 许多网友表示，自己在其他游戏里遇到的真人npc没有他万分之一敬业，而且一点儿不顾及玩家的感受，像是来收钱打游戏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条视屏发出去，得来的那可是千呼百应。 不少游戏看到自己的员工被点名道姓，也只是装聋作哑，没打算回应。 可是他们心里呀，那可是气得牙痒痒。 那些人原本以为游梦只是打响了真人npc的名声，他们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但他们没想过，想要在这领域分得一块蛋糕，也要看用户答不答应。 毕竟做游戏的，没了玩家那是一切免谈。 玩家觉得好的、愿意买单的，那才算是能立得住的。 人们花在游戏上的钱，又不是大风挂来的，想玩好游戏的人多的是，而那些滥竽充数的游戏，总有一天会失去所有用户。 不过关停这件事，可不需要失去“所有”的用户，多少游戏都是开服没几个月就关服了的。 尤其是那些一点儿新意没有的、仅仅卖ip的游戏，说是什么“粉丝向”，其实是个真粉都看不下去。 魔改原作也就算了，蹭着热度加入了真人npc，却没有一个不崩人设的。 说是什么专业演员，实际上还没被骂得狠的真人剧场版演得好。 那选角，甚至能看的脸都是游戏里捏的，压根就不是真实的长相。 玩家们本来就很气这些了，再看到也煋的表现，就更是放弃了那些游戏，转而奔向了《游梦》。 一开始还只是想去看看那第一真人npc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后来却是被游戏本身吸引了。 这游戏，还蛮好玩的嘛。 而且不是很逼氪，能玩的内容也多。 也煋这一回，不仅得到了官方的表彰，还得到了一笔奖励。 这可比公司的奖金给得多啊，发了发了！ 但是在发表感言的时候，他还是看着镜头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发言。 第360章 很官方，很正派，很励志。 这个榜样，已经不仅仅是民间选择的了，也是官方的选择。 自己好像成为了，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啊。 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大家，会是怎样想的呢？ 他现在不止是说说而已，更是真心希望真人npc行业能向好发展了。 这也是他价值的体现嘛。 第208章 筵席 迷雾山上的血族都知道，他们的族长这几天的情绪起伏极大，要不是清楚是某个神父要来探望他了，还以为是族里出什么大事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热闹事，毕竟族长说了要给神父接风洗尘、大摆筵席。 其实大部分的血族都不能理解族长对一人类——甚至还是身为圣教神父的人类——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热情，但族长发话，他们照做就是了。 这一任族长还算是个能管事的，要像前一个那样没做准备就当了甩手掌柜，他们也不会这么听从指挥。 “族长，那位神父应该不习惯我们血族的饮食吧？”有自觉懂的来事的血族特地去表达了自己的关心，“我们，要不要在筵席上撤了血液制品？” 嘻嘻，自己这么会表现，族长肯定会高看我一眼吧？ 有在一旁听到的血族翻了一个比自己苍白肤色还白的白眼，心道这是什么狗腿子。 撤了之后，就看这家伙能不能下咽了。大家都等着吃这一顿好的，没有血液制品，他们吃什么？ 果然，族长也不是脑子糊涂的，一下子就驳回了这荒唐的提议。 只是，驳回的理由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血族族长一提起某人，连语气都软了些：“先生曾和我一同品尝过毛血旺等血液制品，应当是不介意的。而且，我也吩咐过厨房了，只要是熟食，先生就不会感到不适。” 先生明明是人类，却能接受自己的饮食习惯，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想到这里，血族族长的眼中几乎要泛起了泪花。 但这是在古堡里，而不是教堂里的某个房间。 身为族长的自己，是不能在大家面前落泪的。 好想念先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感觉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既然以血族的时间观都觉得久了，那对人类来说绝对是相当漫长的吧？ 虽然一直有派族里的忠心且闲的几个去为先生保驾护航，但是没有亲眼见到，就是放不下心。 不觉得人类寿命之短的血族，都是心中没有重要之人的。 “族长！我瞧见那位神父了！”一只蝙蝠飞进了古堡，频频扇动着翅膀。 总算来了！开席！开席！ 一听到这个消息，血族族长瞬间闪到了大门口迎接：“先生——” 终于能见到先生了！ 神父接住了直接扑到自己怀中的小吸血鬼。 “小血，好久不见。”他如同往日一般揉了揉对方的一头蓬松黑发。 对方的话更是让血族族长眼眶红了。 连先生都说了是“好久”，那一定是特别特别久。 都怪自己忙于族内事务，不然就可以经常去找先生了。 孤身一人四处传教想必是十分辛苦的，派去的血族在他身边也只能以蝙蝠形象出现，连陪他解个闷大概都做不到。 要是自己没那么忙，就能陪着先生了。 反正本来就不想当这族长的，要不是因为先生，自己也不会走到这个位置上来。 可能有同族看出了族长试图卸任的意味，连忙凑上前说：“族长，菜肴已经准备好了。这位神父舟车劳顿，还是先坐下来再叙旧，这样也不饿着。” “先生的忌口，没有变化吧？”小吸血鬼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就像是把“我知晓先生过去的忌口”写在血色的眸中了。 神父笑了笑：“没有，熟血我都能吃，对调料没有什么忌讳。” 不吃人血这一点，压根就用不着他来说，小血也是不会准备的。 这孩子虽是吸血鬼，但也尊重人类的饮食习惯，这一点难能可贵。 小血才不会说出，自己不是尊重人类，而是在乎先生。 若是换了一个别的什么人来，可没有这种好待遇。 别说坐在长桌边享受佳肴了，敢进这血族古堡，就要有成为移动血包的觉悟。 平日里为了彰显身为族长的威严，他的长獠牙是不会往里收的。 可是先生一来，他便乖乖巧巧地收起了可能会吓到人的非人尖牙，老老实实地露出人类少年一般的笑容。 看着与分别前没多大不同的小血，神父特别欣慰。 看来吸血鬼的环境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坏，这孩子就没有被带歪。 那些教义中的教诲，可能也不完全适用于今日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品不多时便摆满了整张长桌，各色香料将血液制品本身的血腥气彻底掩盖住了，经过烹煮之后更是毫无异样。 血族大厨啧啧称奇，要不是族长给了这些菜谱，自己一辈子都想不到，血液还有这种做法和吃法！ 相继落座的血族们，只见那人类不但不畏惧桌上的血液制品，反而夸赞起厨师的手艺，无一不惊奇。 不愧是在族长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人，这神父看上去是有点儿本事和包容的，也难怪族长会一直惦念着此人。 一开始还不愿与人类同桌进食的血族，也抛下了顾忌，享用起了与以往不同的血液熟食。 第361章 调料的味道是重了些，不过偶尔吃吃还挺香。 “先生这次来，能待几天啊？”小吸血鬼咽下一口鸭血，眨巴眨巴眼睛说，“给先生打扫出的房间里特意准备了一张床，不用睡棺材的。” 他想过先生是否会拒绝住在古堡里，他这样一说，自己的用心应该就能被察觉到了吧？ “好，那我多住几天再走。”神父一口答应了下来。 餐桌上的血液制品都是他熟悉的味道，这一点令他十分放松。 在吸血鬼的古堡进餐，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嘛。 也煋吃了一块毛血旺里鲜香麻辣的鸭血后，又尝了一口粉丝汤里更为清淡的鸭血。 嗯，都很美味！ 他没想到游戏里的剧情副本居然还有这样的后续故事，算是结局之后的外篇吧。 这个剧本也是他完成的第一个剧本，虽然是第二个npc，但也是最先通关的人设任务。 小血现在看上去，倒是有些身为一族之长的风范了，很棒很棒。 自己带出来的孩子，能有今天的这一番成就，他也是相当自豪的。 而且那些吸血鬼，也不像是会为难小血的模样。 他原本还担心，当初被逐出古堡的小血继任后也会被排挤，好在那孩子的治理算是有效的。 接他过来的吸血鬼都说了，族里自从有了新族长之后，大家都能够吃饱穿暖了。 他们以前基本都是靠袭击人类和家畜来谋生，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养殖业，像是今天的猪血鸭血什么的，都是族里养的。 说实话，也煋都没想到过，吸血鬼竟然能有这么一条路走。 这可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他吃了一口炒猪血，觉得仅仅是火候有点儿不够，其他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想到原本吸血鬼都是食鲜血，也用不着烹饪。今天为了神父张罗这么一桌，就已经不容易了，他就没有说出来。 要是说出口，小血肯定会自责，估计会说是自己招待不周，更糟糕的情况就是惹哭了这孩子。 考虑到这一点，他便觉得这小事实在不值一提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工作好啊，游戏里也包饭。 他看见有吸血鬼对这些经过调味和烹煮的血不是很喜欢，但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那滋味应该不好受，无法体会到这些食物的美味之处，也是对方的损失啊。 看来不是所有吸血鬼都乐意吃这种人类的血液菜肴，还是小血好养活。 那时候他将小血藏在迷雾山教堂里，对方也是给什么吃什么，乖得不像吸血鬼。 现如今对方当上了族长，生活质量也好起来了，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他看着也为这孩子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样的结局，大概就是最好的了。 “我敬先生一杯。”小吸血鬼举起了手中盛着鲜红液体的高脚杯。 也煋举杯时嗅了一下，不是鲜血，而是草莓汁。 这种连籽都滤干净了的草莓汁，有什么好喝的？ 喝草莓汁，就是要嚼得到草莓籽才香吧。 不过这也能想到是吸血鬼们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这份心意他是领了。 嗯，其实确切地说，那些吸血鬼是为了族长准备的，只有族长小血才是真心为神父着想。 草莓汁酸酸甜甜，味道确实不错。 就是缺少了一些本该具有的咀嚼感，可惜可惜。 其余的吸血鬼也跟着敬了神父各色红色的饮品，也煋甚至有看到喝红糖水的。 不要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问就是他们饮用时显示在物品上方的标识。 其实红糖水倒也还好，就是喝红色绿豆汤的让他有些不理解。 学校和公司食堂里的绿豆汤，都是绿色的啊，怎么还有红色？ 对了，之前在网络上的确有看到过红色的绿豆汤，应该是各地的熬煮方法不同导致的。 可是不对呐，吸血鬼，是怎么接触到绿豆汤的啊？ 这又不是他带来的！ 神父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座山，究竟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奥秘？ 罢了，先享受筵席再说。 小血说了，吸血鬼们还排练了表演，不知道会有多精彩。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并且庆幸这是筵席的后半程，接下来也不用吃什么了。 嗯，表演吸食血液给人类看，还真是有创意呢。 第209章 古堡 住在吸血鬼的古堡里，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也煋走进房间，觉得虽然窗子的设计有点儿怪异，不过整体还是能够接受的。 “先生能住得好，这房间就没有白布置了，”小血软乎乎地说，“我不太清楚人类住的地方通常长什么样子，就按教堂里的屋子布置了，先生看看可还满意？” 这张床可来之不易呢，商店不愿意卖给血族家具，他们只好托了木匠加急打出了较为简陋的木床，也不知道先生适不适应。 血族有时候一睡下去就是百年，而人类似乎会失眠，还是再给先生泡一杯安神茶吧。 只是泡茶的材料，有要去哪儿找呢？ 迷雾山上不适宜人类居住，血族自我恢复能力强，也用不上那些药草什么的，古堡里好像真的没有可以称之为“茶”的东西。 嗯，那就给先生讲个睡前故事吧。 母亲也曾经用那些血猎的故事哄他入睡，大致的内容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呢。 第362章 大概就是“不按时乖乖睡在棺材里的吸血鬼，会被血猎抓走”这样，现在想想也有点儿可怕。 先生听了这样的故事，会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安睡吗？ 也煋表示他不是很想听这种故事。 这听完之后，绝对会做噩梦吧？ 吓唬小孩就吓唬小孩呗，说那么好听，说什么睡前故事。 哄睡要都这样哄，睡眠问题估计会更多。 本来这古堡就阴森，再来上这么一个故事，他觉得自己是不用睡了。 第二天一起床，他就发现即便窗帘没拉上，大部分的阳光也照不进屋内。 那就没必要做窗户嘛——不对，风景还是可以看的。 也煋走到窗边，看见了正在飞行的蝙蝠。 嗯，可能是跟小血当初一样练习飞行的未成年吸血鬼吧。 他走下楼，早餐倒不是昨晚筵席上那样的血液制品，而是单独为他准备的面包。 看起来应该是在山下的村子里买的，他之前在村里逛的时候记得那边有个面包房，这款就是那家店的特色招牌。 小血还真是用心，和神父生活过一段时间后，也清楚人类不能顿顿吃血。 碳水才是人类的追求。 早餐后，小吸血鬼陪着他一起参观了古堡。 以前这种古堡也煋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在居然能在游戏中有了身临其境的体验。 要说是科技发展之惊人呢，还是说囊中羞涩之悲哀呢？ 大学同学的姐姐，就是在国外古堡里办的婚礼，而他却只能在同学朋友圈里点赞那组照片。 那个古堡看上去自然是比吸血鬼居住的阳光许多，无论是婚纱照还是婚礼场地布置的都像是电影里一样。 “先生要看书吗？”小血见神父盯着书架上的书发呆，便扬起了一个笑，“这里的书，先生可以随意看！” 如果先生能喜欢血族的文化，那就太好啦。 神父看了一眼，那是相当古老的文字，自己是看不明白的。 也是，吸血鬼的百年都是一个梦的时间。 而人类就算做了长达几十年的黄粱一梦，那现实也没过去多久。 “这些字，不是现在通用的，”神父揉揉小吸血鬼的头发，将本来就蓬的黑发揉得更乱了些，“我看不来。” 小血失落地垂下了眼，长睫遮住了大半的血色双瞳：“是我考虑不周全了，先生不认识这些字，不是先生的错。这只是证明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而我们血族倒是故步自封了……” 也煋有点儿心虚地将对方的发型顺回去——小血现在是族长了，盯着一头乱发不太体面。 而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话，会令对方联想到这个血族的文化问题。 书架上的书不仅有一眼就能看出距今以远的陈旧的古籍，还有外表无磨损看不出年代的精装书。 吸血鬼的文化水平，应该是还可以的吧？ 不过书房的重点可不是这些他看不懂的书，更多的是一些摆设收藏。 博古架上陈列着他看不出名堂的物件，甚至有一些看上去被不详之气笼罩着。 “先生，这枚银弹，曾经打中了我的祖父。”小血做着介绍，说出来的话却令参观者心里一惊。 怪不得觉得不详呢，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啊，就摆在家里。 神父微微皱眉：“你们族最怕银器，这看着不会痛么？” 小血摆摆手：“其实最怕的还是木桩，被那刺中心脏，对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死亡。” 因为本身就不算是活着，所以死去的条件也极其苛刻。 族内总是有“长生是一种诅咒”的说法，他作为族长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要是放任不管，只会让更多血族患得患失。 有一回散播这种说法的家伙被逮到了，押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仍满不在乎地嚷嚷着这些。 既然不想长生，那就自行选择短命吧。 他将从人类那里捡来的木桩丢给了对方，既然厌烦了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那就解脱吧。 在教堂生活的那段时日，也有人类问过先生类似的问题，这答案是他模仿来的。 如果认为生死要有自己掌控的话，那家伙怎么又一脸恐惧只顾求饶了？ 长生不是诅咒，如果他只能像普通人类那样不过百岁，那他也见不到先生。 拥有更多的时间，就能有更多种可能。 人类虽知自己生命短暂，但依然不懈努力去为后人创造。 若是血族也有这样的觉悟，那发展绝对能够超越人类，也无需惧怕血猎日益精进的技术和装备了。 书房之后，也煋想去花园里走走。 他来时就瞧见了那满园的蔷薇，似乎开得正是好。 走进花园之后，他发现那些花确实是如血一般的红。 让他不得不怀疑这花，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肥料。 “先生想要摘一束花吗？”小血笑得很可爱，但是配上这妖艳到诡异的鲜花，却是有几分吓人了。 古堡范围内唯一的人类有点儿慌，可心里还是清楚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没有问题的。 看着对方的外貌从十四岁变到十九岁，怎么就不算看着长大了？ 虽然实际相处的日子不是很长，不过也是亲近的关系。 “这些花有刺，我看看就好。”也煋收回了原本想要触碰花瓣的手。 第363章 有一些故事里的蔷薇之下，可是有冤魂的。 他可不敢随便乱碰，谁知道游戏里会安排什么？ 古堡看起来大，但除去了血族们各自的房间外，公共区域也就那样。 也煋逛了一圈，觉得小血这族长当的，估计跟那种土楼家族族长差不多。大家都住一块，有外敌入侵的时候一直抗敌。 “先生是觉得无聊了吗？”小血有些难过地说，“是啊，先生离开迷雾山后去了那么多地方，见过无数的美景，又怎会觉得我们这千百年不曾变动过的古堡好？” 果然，血族的地盘是留不住先生的。 外面的世界的确精彩，可是成为了族长的自己，却是很难去看一看了。 一开始他还不理解为什么上一任族长，不知从哪儿学了“云游四海”这种做法，卸下族长之位就再不见踪影了。 当上族长之后的自己，何尝不是总想着去那广阔的天地间自由自在地翱翔？ 自己明明是靠一身飞行本事成了族长，可是在繁杂的事务中，倒是鲜少有能随心飞翔的机会了。 现在先生来了，他更是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增长了许多见闻的先生好像变得愈发包容了，可能是去的地方多了，看到的不同选择也多了，于是对血族本就没有多少的偏见彻底看不出来了。 接受圣教那种教育的先生，不应该是对血族完全认可的。 就像是先生也不让自己食人血一样，那也是对血族天性的不解和排斥。 可是这一回，哪怕有不安分的血族说先生的血估计很可口，先生也没有动怒，反而是不在乎地笑笑。 迷雾山之外的时间，究竟是怎样的呢？ 小血对此异常好奇，比此刻古堡里的任一血族都好奇，可是他确实唯一一个无法离开古堡的。 他是族长，他有责任有义务守着古堡，守护血族的家。 也煋觉得小血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偶尔离开一两天，其他吸血鬼也不至于谋权篡位闹个天翻地覆吧？ 不过，那些人是有赶小血出家门的前科的，那的确不好信任。 他见小吸血鬼眼中的愁思都凝成了血雾，便有点儿心疼了。 这孩子成为族长之后，应该挺不容易的，见到神父却报喜不报忧。 嗯，也是有些可怜的。 只是和初遇时那种受到伤害的可怜不同，这是走上了自己选择道路后发现其他路或许更好的可怜。 神父四处传教，其实也是不易，只是在小血的帮助下顺利了些许。 能有吸血鬼保驾护航，对于容易遭到异教徒和反圣教分子袭击的神父，算是相当重要的帮助了。 他们其实也都希望对方过得好，就像是神父传教时，将吸血鬼有害的言论尽数删去了一样。 迷雾山之外的吸血鬼是什么样的，他不知晓，只是这种宣传，他是不会再做了。 这座古堡，也只是迷雾山上的古堡。 第210章 血猎 早晨的天气不算好，从村子里可以看到山顶浓重的雾气。 正如山名“迷雾山”一般，这座山常年被雾笼罩，但也不是每日都这么明显。 阿金原本打算今日进山去布置陷阱，自从山上的吸血鬼换了一个新的首领后，他就再没领到过赏金了。 平日里靠做点儿木工过活是远远不够的，当初打那套银质的血猎装备就几乎散尽家财，只有猎到吸血鬼才能回本。 他暗叹一句自己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有头脑的家伙统领吸血鬼。 要是放到过去，那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陷阱，就能抓到跑出来害人害家畜的吸血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虽然那样会有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舍出来的孩子肯定不是自己的，而自己家里也没有除自己以外的活物了。 这样的血猎自然是可以去赌一把的，大部分选择这项职业的人，也跟阿金一样，是只为自己而活的人。 他们只要能从圣教和圣骑士团那边领到赏金就行，有功了说不准还能从中谋取一份稳定的工作。 算了，这几天潮得很，连当个木匠都费劲，倒不如去碰碰运气。 做血猎也是靠天吃饭的活计，雾大了山上确实危险，不过吸血鬼落入陷阱的概率也高。 反正待在家里没活干也是饿死，去搏一搏也许就被圣骑士团那边认可了呢？ 据说要进去成为真正的骑士，那肯定是要能独立猎到吸血鬼的。 就算在努力的路上被吸血鬼当作了美餐，也比坐吃山空来得好。 于是，阿金就带上了组装到了半成品地步的陷阱和其他防身的血猎装备，向着山上走去。 小时候，家里人都说雾天不能上山，可长大后才发现，有的时候不这样冒险也别无他法了。 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 “阿金，今天又上山啊？雾这般浓，你可要小心点。” “好一阵子没见过吸血鬼了，阿金你今天要努努力呐。” “哟，阿金要进山了？我本来还想着过几天等天好了找你打套家具，我家新屋不是就要盖好了嘛，想先准备着。” 村子不大，都邻里邻居的，他也就一一应下了。 其实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他就没搭理。 第364章 “就阿金这小子，也想猎到吸血鬼？我看他就是痴人说梦！” “之前跟着老血猎得手了一回，就真以为自己能吃这碗饭了？我看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哈，也不知道他和吸血鬼谁才是那个猎物呢！” 阿金听完有点儿生气，不过他可没工夫去跟那些人掰扯，连个眼神也不屑于给他们。 要是自己成功了，整个村子都将把他奉为大英雄！ 那些吸血鬼如果能除尽了，村里人就不用总担心被吸血了。 而且迷雾山也可以想爬多高爬多高，山上的资源全归他们了。 现在除了去教堂，谁还敢随随便便上迷雾山？ 那群吸血鬼霸占了大半座山，可这就该是村子的山，他们全村人被迫缩在山脚下，至多去到半山腰，这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错！ 自己成为吸血鬼猎人，那也是为民除害！ 将猎血的内涵升华之后，阿金也更有底气了。 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利益，村里人都应该支持他才对！ 走到半山腰的教堂附近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向那有着漂亮玻璃彩窗的地方走去。 自己这副模样，去了也不好。 阿金清楚自己其实只是个不满现状的木匠，自称血猎这种事在村里做做就得了，在圣教的地盘他可不敢那么嚣张。 就算是猎杀吸血鬼，那也要师出有名。像他这样野路子出身的，最多就是在得手后去找他们领赏，有成果之前还是不要在他们眼前晃了。 而且那个他曾经见过的主教，很是古怪。 有一回他跟着老猎人带着被抓住的吸血鬼去教堂邀功，那主教一上来就看吸血鬼的脸，好像要辨认是否是谁一样。 那时候，主教似乎是在确认过后放松了下来，也给了他们分量十分足的赏金。 算了，总之能猎到吸血鬼就不错了，还能管猎到的是谁？ 那些什么爱恨情仇，跟他这个血猎可是半点儿关系没有。 于是，他继续向迷雾山的更高处走去。 这一日的雾气实在是太过夸张，到了这个点仍是浓重得不行，越往上走可见度越低。 阿金只好在自己最后能看清的地方布下了陷阱，顺带四处转了转看看有无吸血鬼的踪迹。 这个技巧还是他求了老猎人几回才学来的，可以说是能百分百追踪。 可是吸血鬼能飞，在地面上留下足迹的概率不高，飞行中碰到树枝的几率也不大，能发现痕迹的可能性本来就小。 不过他今天也是幸运，没多久就真找到了几处。 只是，这吸血鬼看起来不是形单影只，而且最中间的竟是人类的鞋印。 要知道，作为“猎物”的人可是不会自在地脚踏实地的，所以，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而且这鞋子看上去还不是平头百姓常穿的那种，样式和材质估计不差，更像是……圣教制服的一部分！ 难道是那个主教？毕竟那人看上去就像是跟吸血鬼有过什么的模样。 阿金不能妄下定论，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为了找到吸血鬼，他顺着那些足迹一步步往山顶走去。 直到他走到了快到古堡的位置，他才想起了什么。 对了，要说和吸血鬼有关系，那个当时在火刑场上被救走到，绝对是证据确凿！ 果然，他往古堡那边一望，就发现了那人的身影。 在对方身边的，那可不就是那时候救走了此人的吸血鬼嘛！ 好端端的一个神父，也不知为什么要和吸血鬼扯上关系，这不是给圣教蒙羞吗？ 最奇怪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是一副神父打扮，圣教都不管管？ 村民们都不清楚此神父的下落，阿金看到这一幕更是以为对方被救走后就一直待在吸血鬼的古堡里了。 他们不知，其实此人周游四方传教，倒是不忘入圣教的初心。 也煋在花园里往外一看，就瞅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吸血鬼的地界，也有人类敢来？ 浑身上下几升血啊就敢闯进来，是真不怕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害死了？ 而且瞧着不像是来观光的，倒像是来寻仇的，这穿银戴银的打扮，可不就是冲着吸血鬼来的。 难道说，这是个血猎？ 看来小血这族长当的也不安稳，居然还有血猎找上门来。 “先生，怎么了？”小吸血鬼见对方看着外面愣神，以为是血族的古堡招待不周，让先生想离开了，“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么？” 也是，先生是人类，待在血族的古堡里会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自己或许也没做好招待客人该做的事。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将他拯救出了自责的想法中。 在血族的眼泪落下之前，神父指着树林的方向道：“那里，是不是有个血猎？” 察觉到小血差点儿就哭了的也煋，见对方泫然欲泣的模样逐渐被严肃的审视目光取代，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对方有点儿陌生。 话说回来，作为族长的小血，确实是自己不熟悉的样子呢。 在他的印象之中，对方就是乖巧会卖萌的形象，这般神情倒是头一回见。 当上了族长的小血，看上去颇具威严，那他就放心了，也不用担心对方手底下的吸血鬼不听话。 第365章 毕竟这模样，还是挺能唬人的。 “确实是个血猎，先生的眼力真好……今天雾这么重，这人怎么还会走到山上来？”小血有点儿不理解。 但雾里看花倒是别有一番意趣，这也是他今天会邀请先生来花园赏花的原因。 可是这种天气，本不该是会有人类上山的。 就算是血猎，也只会等雾气散得差不多了才会进到山里。 血色的眸中浮起了疑惑，但是小吸血鬼对神父只是笑笑：“先生，那个血猎没多大威胁，我们完全应付得来。” 先生是在关心自己和同族们吧，无法跳动的心都感觉暖暖的。 “这样啊，那就没事了。”也煋又看了一眼血猎，对方已经躲起来了，看来也发现了他们的关注。 那不是靠狩猎吸血鬼吃饭的职业吗？怎么还小心翼翼的。 不过也是，就算是猎动物的猎人，也不会直接闯入巢穴中，那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对血猎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不少玩家也接过相关的任务。 这个人，会是怀着什么目的来的吗？ 在面对吸血鬼和人类的时候，神父自然是不会偏袒前者。 但是在血猎和小血中，他自然是会保护那个小吸血鬼的。 如果那人是来害小血的，他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那是他救助过的孩子，可不是别人能为了论功行赏就肆意伤害的。 “先生，那血猎已经走远了。”小血见对方的表情有几分凝重，就像以前那样扯了扯神父宽大的袖子。 就算是血猎直接打上门，他也是不怕的。 成为血族族长之后，他可是渡过了不少难关。 第211章 骑士 “据可靠消息称，那个本该被处以火刑的神父，又回到了迷雾山，”圣骑士团的团长亲自来到了半山腰的教堂，“你们不会还在包庇他吧？” 上一回这个教堂里可是藏了吸血鬼，他们可不信除了那神父之外没有人发现过。 主教看着这位“贵客”，十分平静地开口：“我向神明起誓，在那次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此言一出，来者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那毕竟是圣教的高级神职人员，都说出这种话了，自己再质问，就像是在有意刁难。 团长想到这一点后，态度也缓和了些：“如有发现，请及时告知我们。” “一定。”主教也是明事理的，清楚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台阶下。 那神父以前的确是自己教堂里的，收留吸血鬼算下来也是自己管教不严。 可是，人类就真的不能与吸血鬼共处吗？ 尤其是神职人员，真的必须不能和吸血鬼有亲近一些的关系吗？ 他想到了自己的事，竟是没有注意到圣骑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离开教堂后，圣骑士团也没有下山，反倒是继续往山上走。 当然，他们不是去攻打古堡的，只是想侦查一下那神父是否真如那半吊子血猎所说，住在了吸血鬼的地盘。 这样的恶性事件，若是真发生在了他们的辖区，那绝对是相当严重的事。 上头的责骂还不算什么，自己的团长身份可能都不保。 迷雾山这一带的圣骑士团，其实编号早就排到不知哪里去了，可此团的团长依旧认为自己的这个职位是非常好的。 这是荣誉的象征，更是人们对她的信任。 以前总是有吸血鬼从山下下来袭击人类，也害死了不少家畜家禽。 在圣骑士团驻扎在此之后，情况倒是好多了。 她家远在王城，好好的繁华城市不待，跑到这山沟沟的小村子当团长，是许多人不理解的事。 可是，这里有吸血鬼，王城又没有，继续待在那里她也不能救下更多人的。 在她刚加入圣骑士团的时候，其实就有听说过迷雾山这边的吸血鬼了。 只是村子里一直没有出现过人员伤亡，最多只是被路过的吸血鬼吸上那么一两口，于是便得不到重视。 等她历练了几年、有了成为团长的资格后，她不顾家人好友的反对和劝阻，毅然决然地选择带领圣骑士团驻扎迷雾山下。 当然，他们所负责的范围是不止一个村子这么大的，不过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群与吸血鬼为邻的村民。 这些村民一开始见了他们虽是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其实也不是多盼着他们来的模样。 老一辈的村民甚至有点儿不信任他们，说是有山上的圣教教堂保佑他们就足够了，吸血鬼在圣教光芒下不足为惧。 圣骑士团和圣教也算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即便表面的直属上司不同——一边是王一边是神——但实际上的联系也较为密切。 不过她不理解的是，这里的主教一直不允许他们攻上迷雾山，将那些吸血鬼一网打尽。 虽说他们团的力量确实有限，但要是真准备打，那也是可以调来其他圣骑士团增援的。 可是那主教总是找各种理由诸多借口，劝他们只抓害人的吸血鬼，不要伤及无辜。 无辜？真是好笑。 吸血鬼都是靠吸血半死不活地生存在这个世上的，哪儿有无辜之辈？ 原本在那群吸血鬼的族长离开且后继无吸血鬼的时候，他们就能直接进攻那些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了。 可是要想上山，必须经过教堂的区域，而那主教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第366章 她也派人去说过了，对方的态度异常坚决，说是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他们圣骑士团毕竟是外来的，村民们也是跟教堂更亲，那头不同意他们也没辙，只好将行动暂缓下来。 这一缓，就直接缓到了吸血鬼们有了新的族长，而且这新族长还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有一回，团里有人自告奋勇地去打探有关那吸血鬼的情报，结果却是被打包丢了回来。 虽然人是没什么大碍，血也没被吸，但就是耻辱啊。 圣骑士团，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 团长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古堡，希望能发现有关那神父的蛛丝马迹。 圣教也真是奇怪，那人都犯下那种罪行了，居然没有再追究，连他神父的身份都没有剥夺。 啧，一群怪人，不如向他们一样效忠于王。 圣教和圣骑士团暗中也有着神权和王权的对立思想，但通常不表露出来。 毕竟双方需要合作的地方有很多，铲除吸血鬼就是其中一项。 也煋从衣柜里发现了个风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也能算是“服饰”，但是也打算玩上一玩。 他放风筝，小血飞，不错不错。 可是才刚一出门，他就瞧见了比昨天好上一点儿的鬼祟人影。 好吧，这伪装其实一般人和吸血鬼还真看不出来，只是他很清楚这是一款游戏，而角色脑袋上都是顶着头衔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圣骑士团的一名团长。 而且这个团的编号，似乎挺靠后的。 圣骑士来这里做什么？ 回想起曾经被他们绑上火刑架的经历，也煋就一阵恶寒。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群人就是看吸血鬼不顺眼，来到古堡附近，总不可能是要登门拜访吧？ “先生，怎么了？”小吸血鬼见神父驻足不前，便回过头问。 那个自己没见过的“纸鸢”可真漂亮啊，先生总是能拿出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据说，这也是能在天空中飞的呢，明明是画上去的翅膀，却能像自己一样飞行吗？ 小血对此十分好奇，在对方刚提出时就接受了与纸鸢一同飞的邀请。 这样，应该也算是一种对飞行能力的锻炼吧？ 自己，就是靠着飞行的技能才成为族长的，必须要在保持已有优势的前提下继续精进才行。 先生应该也是为自己考虑到了，才会这样提议的！ 也煋表示，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刚好在衣柜里发现了风筝，想着小血孤零零地在天上飞或许需要陪伴。 其他的吸血鬼不会同族长一起练习飞行，这是他来之后才知晓的。 许多吸血鬼不理解，小血已经是族长了，为什么还要增强自己的能力。 在他们看来，当上族长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摆烂了。 可是神父明白，小血的本意不是自己掌握权势，而是想要保护自己在意的存在。 例如曾经庇护过自己的人类。 这种做法不能说是不聪明，但就是没怎么替自己着想过。 就像是当上血族族长之后，他对同族也多了一份责任。 他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而且没有谁可以真正分担。 就连飞行，也不再那么轻松愉快了。 所以今天，小血是特别期待和先生的纸鸢一同飞上天的。 这样，也许就能捡拾回曾经的快乐。 也煋看着不远处的圣骑士，觉得对方可能是对小血的威胁。 好端端的，怎么连团长也来了？ 当时抓他的时候，可是只派来了个小队的队长，如今团长上山，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就算不会马上有事，那也存在隐患。 小血现在心情正好，他不想破坏孩子的游戏时间。 算了，先放风筝再说，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动手。 况且这里可是吸血鬼的大本营，就凭他看到的几个临时起意上来的人，还不足为惧。 真人npc心挺大，直接选择无视了圣骑士团，慢悠悠地放起了风筝。 此刻的风不算大，但也能一点点托着纸鸢缓缓升空。 小吸血鬼也变成蝙蝠飞上了天，绕着不用扇动翅膀却能越飞越高的纸制品转了几圈，看上去玩得蛮开心的。 可是见到了这一幕的圣骑士们，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这一人一吸血鬼，在做什么？ 什么玩意儿就飞天上了？ 他们看不明白，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有诈呢？ 万一这是吸血鬼用来迷惑他们的伎俩呢？ 团长看着正在笑着的人，觉得这神父果然有古怪。 正常人，哪里能对着吸血鬼笑？ 不被吓到哭叫出声，就算是有进圣骑士团的潜力了。 她自然不认为对方是能成为圣骑士的，只是这场面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也煋将风筝放到了自己认为再放线就会断的程度，就停了手，静静地望着飘得比古堡还高的纸鸢。 好久没有这样玩过了，《游梦》的体验果然真实到无可挑剔。 “先生！这好好玩啊！”蝙蝠上下翻飞着，从风筝线旁边穿来穿去，却没有被一直随风摇摆的线缠住。 这其实是血族族长的炫技，只是神父看不懂。 “小血，你小心点儿，要是碰到线就麻烦了。”放风筝的人在下方喊着。 第367章 圣骑士团见那一人一吸血鬼似乎也没有凑在一起商量什么坏事，反倒是一派祥和。 难道，是他们多想了？ 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团长可是如临大敌，一副大魔王回归的沉重感。 现在，她的情绪看起来也放松些了？ “走！”团长一声令下，圣骑士们整齐划一地走了。 别当她看不出来，那神父早就发现他们了！ 第212章 村民 迷雾山上的那个包庇吸血鬼的神父又回来了这件事，已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传开了。 现在，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山上的吸血鬼和那神父。 “我可听说了啊，火刑场获救之后，那神父就住到了吸血鬼的古堡里去了，这准错不了！”有村民得意地说，认为自己的消息很是灵通。 大家那天都是亲眼见着那神父被吸血鬼救走的，这逻辑也说得通。 “你就吹吧，”有人不信，“阿金还说疑似神父的人类足迹非常新鲜，而且他之前上山都没见过，估计就是这几天刚回来的。” 血猎的话，倒是有几分的分量。 不过阿金就是个兼职的血猎，也有人信不过他：“那个木匠说的话，你们也信？我这儿，可是有圣骑士团的内部信息！” 此人与其中一骑士沾亲带故，也就知道了一些目前还未公开的内容。 “什么？”众人都被吊起了胃口。 那可是圣骑士团，要是他们说的都不准，那就没有准确的说法了。 “咳咳，”那人摆足了架势，“阿金说的没错，那神父就是刚来的。” 其实这个消息，本身就是那个血猎给圣骑士团通风报信的。 可是这也经过了圣骑士的证实，因此是绝对可靠的消息来源。 “我就说嘛，那人肯定不可能一直跟吸血鬼生活在一起的，那还能活？”有村民马后炮起来。 虽说村子里有人惨遭过吸血鬼的獠牙，但也没有真因为这个而死的案例。 哪怕和“被蚊子叮了”这种程度无法同等对比，被吸血鬼吸血其实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就是一旦被他们盯上，就会有些麻烦。 只为饱腹的血吸一回也久够了，可是难得美味的血就是值得珍藏的了。 百年前，就有一村民由于血液在吸血鬼品来过于美味，直接被绑到了古堡中，成为了被他们圈养的血奴。 每个没被吸血鬼吸过血的人，都比被吸过的人更怕吸血鬼。 因为他们不清楚自己的血在那群生物的味觉中，是否有被抓走的“价值”。 有几个小孩听见了大人们的闲扯，也凑到一块讨论了起来。 “吸血鬼那边有人！” “啊？谁呀？” “就是上次被架着去烤的那个！” “好恐怖……” “我们去看看？” 吸血鬼的故事是他们从婴儿时期就听起的，可是谁也没真正见过。 大人们都说不能独自上山，他们最多也只跟着家人去过半山腰的教堂。 那些吸血鬼，可是住在山顶的呢！ 迷雾山称不上什么巍峨大山，但在孩童的眼中，就是通天般高了。 背着大人跑上山，一定很好玩！ 于是，几个小孩吱吱喳喳地“密谋”了一番，决定趁村里人都去教堂的时候上山。 “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其中年纪最大的孩子说，“大家要好好保守这个秘密哦！” “好！”即使有小孩不懂什么叫做“保守秘密”也都应了下来。 吸血鬼？ 去找吸血鬼喽！ 等到几个小家伙装作在教堂里待不下去跑出去玩时，通往山顶的路已经被早早就来到了教堂的大孩子找到了。 “你们怎么那么慢啊，我们差点儿就出发了。”大家说说笑笑地朝高处走去。 这里离古堡还有不短的距离，因此他们还未进入紧张的状态，只当是郊游般走走。 一路上，见到了草地上开出的小野花，采一朵；瞧见了灌木中的小浆果，采一把。 就这样边玩闹边走，小孩子们也渐渐走到能望见古堡的地方了。 漆黑的古堡外墙在他们眼中是很酷的存在，惊起“哇”声一片。 几个小孩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没有一个敢先走近古堡再多一步。 看不见的时候，就不会想到里面住的是多可怕的吸血鬼了。 可是真发现那古老的建筑就在眼前，那就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就连最早提议的孩子，都拒绝走在前头。 “吸血鬼会飞！你就算在后头，他们也能越大家抓住你！”大孩子吓唬起来人，可比大人们的故事还恐怖。 “我，我不玩啦！”那个被推到最前面的提议者吓得眼泪直流，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我要回家！” 这也太吓人了！ 一开始，这个小孩也只是好奇加上觉得自己胆量大，可是真到了吸血鬼的领地，那些胆子就像是被吃掉了一样。 呜呜，吸血鬼，不会来吸自己的血吧？ 也煋不明白，为什么每回走出古堡都能瞧见来“观光”的人类。 把这里当旅游景区了？ 而且这次来的，还是一群小孩子，没个大人跟着。 是犯傻不要命，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瞧他们的模样，倒不像是不怕的。 第368章 每个小孩的腿都抖成筛子了，还逞强不下山呐？ 他觉得好笑，不过自己家附近的山上住着吸血鬼，但凡有点儿好奇心的人都会想要看看吧？ 那也能够理解的，只是他就算是小时候也不会做太危险的事。 神父不知道，这些孩子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来看他的。 在“烤架”上被吸血鬼救走后还能活着的人类，他们都很期待会是什么样的。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神父！”明明是以前也见过的人，愣是在一段时间的口耳相传中成为传说了。 被家长带去看过火刑现场的大孩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看起来也不像是烧烤啊……”有孩子失落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还以为会被烤得黑漆漆的，这不是比自己还白净吗？ 也煋见他们一直盯着自己看，也有点儿对自己的外貌和他们的眼神不确定了。 难道他看起来像是吸血鬼吗？ 应该，还是人类的长相吧？ 吸血鬼标志性的特征在他身上半点儿没有，也不知道那些小孩在看什么。 好在这时候小血出来了，有了对比之后，这些孩子一定能看出到底谁才是吸血鬼！ “先生，那些人类小孩是？”小吸血鬼看着远处毫不掩饰地盯着古堡方向的小家伙，有点儿迟疑。 所有生物的幼崽基本都是很脆弱的，他们血族也不会吸食这种小孩的血液，因为那样可能会让人患上病，从长远的角度看不是一件好事。 “应该是山下村子里来的，”神父觉得要是被其他吸血鬼发现可能就不太妙了，“我们先把他们送下山？免得给圣骑士团他们讨伐上山的机会。” 现在迷雾山的吸血鬼不怎么害人，当地的圣骑士团就算是想要联合其他团围剿也师出无名。 但要是有孩子在山上遇险了，哪怕不是吸血鬼干的，这罪名也准逃不掉——圣骑士那边正想抓住把柄呢。 护送人类幼崽下山这种事，血族族长是从未做过的，不过神父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异议。 “好，”小血一口应下，“先生，我这就把牙收起来，不然该吓坏他们了。” 虽然平时在神父面前血族族长大多是收起长獠牙的，不过这毕竟是血族的地界，而他又是这里的族长，一些该有的威严还是要体现出来的。 这时候他们刚走出古堡，他的牙也就仍是最“嚣张”的状态。 也煋没想到小血能想到这一点，真心令人放心的乖孩子。 当上族长之后，对方也成长了许多。 当他们走进那些小孩时，那几个孩子被吓到僵在原地不敢动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吸血鬼和传说中被火烤的神父出现在自己跟前，无异于直面真实存在的怪谈。 有个小孩年纪最小，已经憋红了脸。 吸血鬼！好近！ 有孩子屏住呼吸，觉得这样吸血鬼就发现不了自己了。 实际上吸血鬼的视力不错，虽然均有“红眼病”，但还是看得清人的。 “别怕别怕，我们没有恶意，”也煋见几个小孩一副要撑不住倒地的模样，连忙表明来意，“我们就是看你们一群小孩在山上乱跑太危险了，想送你们下山。” 奇怪，他上大学的时候听同样住在山村的同学说过，每个小孩都被大人告诉过上山迷路可能会得到山野精怪的帮助，怎么在这里就不管用了？ 这难道就是文化差异？ 那些精怪不也会被说吃人，但遇到可能发生的自然意外时，又成了值得信任的存在了。 这座山的吸血鬼也没害过人命，怎么就不能相信一下了？ 小血为了显得有亲和力一些，就蹲在了神父身边。 先生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吓坏了这些小孩呢？ 明明自己也是好心，但好像却办了坏事…… 想到这里，小吸血鬼有点儿委屈，可是又不愿意说出来。 就算是说了，也只会让先生担心。 也煋可是将小血的内心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了，无奈地一笑。 嗯，看来要哄两头的孩子呢。 “小血，这些小孩不是怕你，是怕故事里可怕的吸血鬼，”他想到对方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就像你在遇到真正的血猎之前，怕的也是故事里的，对不对？” 见对方点点头，他也揉了揉小吸血鬼蓬松的黑发。 好了，哄好一个。 接下来就是一群。 在神父温和细心的讲解中，小孩们也意识到面前的吸血鬼没有恶意。 在大人们从教堂里出来前，他们都被送了回去，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 第213章 颁奖 “小煋！”也煋今天刚一上班，才打卡完就听见了林姐的声音，“你被提名了！”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随着话音走进自己办公室的人影。 提名？ 提的什么名？ 他顿觉自己脑袋空空，好像和自己有关的消息他都是听来的。 所以，自己是有参加什么评选吗？ 要不怎么会有“提名”这么一说？ 真人npc的茫然林姐当然没有忽视，她拍了拍手说：“小煋！你获得的可是游戏界最知名、最有含金量的大奖的提名！” 虽然那个奖说出来了她也不认为对方会知道意义为何，但是她还是相当激动的。 第369章 小煋不懂这个奖的分量，她懂！ 这可是许多游戏人毕生的追求！ 况且现在小煋不仅是得到了提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 林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这个奖项，是全新的‘最佳真人npc奖’，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之前由于全息游戏和真人npc一直不被业内看好，相关的奖项也是空缺。 可是在也煋入职后，却有了惊天动地的夸张转变。 如今，全息游戏已经成为了热门的投资选择，有不少资金涌入。 而真人npc，也成了许多全息游戏和非全息游戏的更新要点。 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更多人来分一杯羹。 这一热点，自然也不可能被大奖错过。 即使看起来这仅仅是一个提名，可是稍微想想就知道，没有人比眼前的这位更适合获得这一奖项了。 毕竟这“业内第一”可不是他自封的，也不是游梦故意捧他，而是业界有目共睹的实力与人气。 沙洲公司的真人npc也同样有提名，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陪跑的罢了。 这次的大奖沙洲肯定会如往届一样斩获许多大奖，独独这一项圈内人都清楚他们是拿不到了。 不能说是内定，那也已经很确定获奖者会是谁了。 这种毫无悬念的奖项其实在游戏界不少，毕竟从玩家人数和讨论度来看，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一二。 所以提名刚一出来，就有知情人士向游梦贺喜了。 花落谁家，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也煋与此同时也得到了同事们的极大关注，找他签名的人一下子又多了起来。 现在同事的这一举动都不再是最开始的那样开玩笑了，而是真心实意觉得这是值得收藏的。 “啧啧，也行这奖一得，这些签名要增值多少啊？”面试官看着自己特意准备的签绘板上的名字和在强烈要求下画的一小颗火星，满意地点点头。 嗯，小林找人设计的这个卡通火星还不错，光是做发卡有点儿可惜了。 不如，直接将其与也行的形象绑定？ 面试官考虑了一下这样做的商业价值，感觉是可行的。 只是这毕竟是小林自己约的稿，走的也不是公司的账，还是要经得她同意才行。 而且他清楚对方不喜欢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风，要想让对方同意，就得先给出能让对方满意的方案。 嗯，这就有点儿麻烦了，自己本来就是灵机一动想到的，要为此多做一些工作，那倒不如用这个时间去玩会儿游戏。 颁奖当晚，也煋被林姐带去专门的造型师那边好好打扮了一通。 照着镜子的他，都觉得这装扮有点儿夸张了。 帅是帅的，但是感觉有几分太招摇了。 就是一副冲着拿奖去的模样，好像不够谦虚。 虽说他本身也不是多低调的性子，不过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他还是不希望抢太多风头的。 在林姐的“科普”下，他了解到今夜的颁奖全过程都是有直播的，不仅有喜爱游戏的人准点收看，一些游戏人的粉丝也是早就准备好了。 “直播间的弹幕，估计会被冷先生的颜粉占据一大片，”林姐看着自己公司最有望得奖的真人npc，夸了几句，“可要我看，小煋你今天的模样，也不输他多少！” 这可是她相当真心的夸赞了，毕竟沙洲冷在业内不仅能力是传说般的优秀，颜值也是第一等。 也煋弹了一下自己刘海上的发卡，他不理解为什么又是这个发型。 和这次的服装也不搭啊，这妆造真的不会被嘲吗？ 在“粉丝”多了之后，他也去了解了一些相关的“常识”。 今天的直播间里，会挑他刺的人应该也只多不少，他不仅是以他个人的名义参加，更是代表了游梦。 要是被说了什么，对公司和游戏也是有影响的。 他不免小心谨慎了几分，连获奖感言都多复习了几遍。 林姐告知他被提名的消息后，就让他去写了这份获奖感言，好像这奖项就势在必得一样。 也是，他目前是绝对的第一真人npc，他不获奖谁获奖？ 在复习得滚瓜烂熟之后，他又闲不住了。 怎么还没轮到他入场？ 好像要走红毯，紧张。 据说走完了还要签名，紧张。 林姐说的似乎也没错，他真有自己成了艺人的错觉。 现在的游戏圈，也在向娱乐圈靠拢了吗？ 他摇摇头，想要将这些不合时宜的问题甩出去。 有这时间，不如思考一下结束后怎么应对记者的采访。 这种级别的奖项一得，那采访肯定是少不了的。 哪怕他之前就接受过了不少采访，有关大奖的还是没经验。 “小煋，马上就要到你了！”林姐提醒陷入思考的人。 也煋精神一振，理了理衣服，带着有点儿不自然的笑意往那边走。 没有彩排，甚至没有提前告知过具体流程，是想让他连这都临场发挥吗？ 他不明白这样做的用意，其实就是一些游戏人觉得这样也算是有趣的部分。 就像是不少游戏里都会设置初见杀，那几乎都是必死无疑的。 有的游戏不背板基本就过不了，但是想要在不看攻略的前提下背板，那也要先自己尝试才行。 第370章 他们将这种套路带到了现实中，就期待录下有意思的一幕。 嗯，还有一些小小的“陷阱”没有充分展现出来呢。 这次辅助红毯部分的团队，也是得到了奖项提名的。 很不巧的是，他们被提名的奖项是“最佳恐怖游戏奖”。 因此这次的走红毯过程中，是惊叫连连。 知道的清楚这是这是通往颁奖典礼现场的红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屋延伸出来的血路。 其他人不清楚，反正也煋是被吓得不轻。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他看着突然从一旁跳出来的工作人员，对方戴着鬼面具向他歪着头，好像下一秒头就要掉到红毯上一样。 他的反应，自然也是被直播镜头录了进去。 弹幕区的气氛倒是轻松愉快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哈这人谁啊？胆子好小，而且好笑！” “这题我会！是《游梦》的真人npc！就是最有名的那个真人npc！” “哦哦，我听说过，但脸还是不认得。” “发卡挺可爱的嘛。” “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这么不禁吓的吗？” “是太紧张了吧，本来以为是正式的红毯，没想到居然这么不正经！” 也煋的确是被主办方的不按套路出牌整懵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戴面具的工作人员已经退场了。 不是，这就徒留他在这里尴尬啊？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也不知道后头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这奖项，能找人带领吗？ 他有点儿不想走下去了呢。 想归这么想，路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 好在直到他走到终点，也没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是中途签名的时候，他神使鬼差地将火星发卡的图案也画在了旁边。 都怪面试官！ 他看着自己的画下意识捂了捂刘海上的发卡，其实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本来没注意到发卡图案的人，现在可是都看清楚了。 弹幕区也就此讨论了起来。 “发卡可爱的呢。” “我刚才就说过啦！还是我眼神好且有眼光！” “但是签名的时候画小火星的行为更可爱呀！没人这么觉得吗？” “我只觉得他好搞笑嘎嘎嘎嘎嘎——” “他是在那款游戏里当真人npc来着？我也要去玩！” “《游梦》！游梦公司同名游戏！也是他们家的招牌游戏！入坑绝对不亏！” 领奖的过程倒是非常顺利，也煋毫无疑问就是“最佳真人npc奖”的得主。 脱稿背获奖感言的时候，他也是一个磕巴不打，特别顺溜地背完了。 林姐在台下鼓掌鼓到掌心都红了。 太棒了，小煋！ 弹幕区也剧增了不少内容。 “今天真人npc小哥的表现出乎我意料！以前在游戏里念台词可能都没在台上这个台词功底！” “笑死，一点儿不怯大场面，倒是怯工作。” “能做到这样已经超棒了！获奖感言也很真情实感！” 颁奖典礼结束后，也煋果然被一群记者围堵住了。 好在问的问题都比较常规，他来之前就被面试官他们叮嘱过，出不了错。 答完之后，就可以下班了吧？ 能够得奖，真的是超出他入行的预期了。 自己或许，天生就适合当真人npc？ 那还真是阴差阳错选对了路！ 第214章 校庆 今年大学的校庆，也煋是非去不可了。 因为他被评为了“杰出校友”，就算是为了去拿证书都得去那么一趟。 他刚毕业的时候找工作都困难，没想到随便面试的工作，居然能让他这么成功。 现在，都直接成为母校的“杰出校友”了。 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各方面的表现都算不上突出，是不惹事也不出彩的普通学生。 但是工作之后，他倒是成为业内翘楚了。 而且在被官方选中和获得大奖后，母校也注意到了这一毕业生。 他们学校没有游戏相关的专业，原本也是不重视这一块的，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是一校领导碰巧陪孩子看了那次颁奖的直播，在获奖感言中竟是听到了自己学校的名字。 这是他们学校的毕业生？ 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查下去之后，才发现真是，只是这位同学在校内的存在感不是很强，毕业后才大放光彩。 正好马上就要办校庆了，杰出校友的名额还有一个，那就给他好了！ 游戏现在也是有前景的行业，校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开设相关的专业课程。 只是这师资不太好找，他们也没有这个行业的相关资源。 现在有了这么一名毕业生，那不就有机会了？ 对方就职的游梦公司也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游戏公司，正好可以搭上一些关系。 就这样，也煋接到了来自学校的电话。 得知自己即将成为“杰出校友”后，他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他上学的时候，校领导和老师们可是常说不少大学生打游戏打到被退学的啊。 现在，怎么连在游戏里当真人npc都能成为杰出校友了？ 学校在他毕业后的变化，这么大的吗？ 第371章 还是说，他已经看不透现在的游戏产业了？这是要进军教育界？ 不玩游戏的也煋不知晓，其实不少高校早就有游戏相关的课程了。 无论是专业课还是选修课，无论是社团还是比赛，与游戏有关的都少不了。 只是他对这方面以前不在意，现在也不了解，就没想到这一层。 他当时学的专业还是比较“传统”的，人多到连工作都不好找。 那是很容易被替代的工作，甚至本专业毕业的人和非本专业毕业的人都能应聘这个专业的工作。 这样就无形之间增加了许多竞争者。 他有自己在这一行业卷不过别人的自知之明，就没有在专业对口的工作选择里太过纠结。 只要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行了——当初这样想的他，后来就成了真人npc。 这份工作，在游梦以外的游戏公司还真算不上“稳定”，毕竟能做好的还是少数。 大多是尝试了一小段时间后发现没用，就要不炒人要不让员工转去其他部门了。 在他做出名堂之后，才有更多人重视起了真人npc。 所以不是他工作找得好，是他做得好。 要不是有他在，这个职业很可能就这么凉透了。 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真人npc的“救星”。 校庆当天，也煋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走进学校。 嗯，有种自己是来学校进行商务会谈的错觉。 他此时还不知道的是，校方的确想跟他谈一笔“生意”。 而且还是有关游戏和教学的，就看他的人脉了。 拿到证书之后，他也按照惯例在台上讲了几句。 这个场面，很难让他不紧张啊。 特别是想到其中应该还有和自己同届的人，说不定自己的同班同学也在其中，他就一阵心慌。 不过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还是镇定下来打了不少官腔。 在学校里公开说话，那还是有背点儿模板的。 他来之前可是有过准备了，估计不会显得很无知。 游戏行业的人，本来就会受到一些误解，他在公司里待久了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下台之后，他果然碰见了过去的同学。 虽然不是同班的，也不是同专业的，但至少是一起上过选修课的关系。 “可以啊，现在都成杰出校友了？”也煋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就像对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具体是哪两个字一样。 不过这都不重要，起码不算脸盲。 “我其实也就是运气好，工作之后得到了不少帮助和赏识。”他笑着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他可不想一整天都被人问有关工作的事，今天可是休息日！ 节假日不讨论工作，不应该是大家都铭记在心的社交礼仪吗？ 反正他是不想说太多的。 对方显然是没读懂他的意思，继续说着：“不过，你上学的时候好像是不玩游戏的？我听你们班的人聊游戏的时候，你都不吭声啊。” 好吧，这人的观察有够细致入微的，而且居然这点儿小事都能记得。 要是自己的黑历史被校友爆出，他也毫不意外。 虽然他似乎也没什么称得上“黑历史”的往事，但是有这个防备总是好的。 “其实，我现在也不玩游戏，”他觉得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全公司都知道，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讲过，“我只是在游戏里工作而已。” 嗯，他只不过是个真人npc罢了，又不是真正的游戏玩家。 对方更惊讶了：“不玩游戏都能在游戏界成为传奇人物？真不愧是传奇啊！单凭这一点就够奇的了！” 像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游戏，也没玩出半点儿名堂来。 也煋尴尬地笑笑，觉得自己实在是接不了这话了。 是在被夸没错，可他就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半熟不熟的人当面说是“传奇人物”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好在这时候，过去教过他的老师也路过并认出他了。 “回校有什么感想？”老师似乎也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只是对被邀请来的学生有个大致的印象。 被问的人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答。 他毕业也没多久啊，学校的整体变化不大，估计也就是食堂里的菜有变动，周围的建筑物还是那么熟悉。 又不是阔别母校几十年，回校之后看到的是沧海桑田的变化。 就连老师，都没多出白发好吗？ 但是他没敢这么说，而是支支吾吾地随口扯了几句。 好难熬，这校庆他是该来的吗？ 不过拿个杰出校友算是相当厉害的荣誉了，来也不亏，甚至是赚了。 即使他没想将这当作自己炫耀的资本，他也是会在遇到同学时因此而自豪的。 大家，只是众多毕业生中的一员吧？ 可他，是“杰出校友”哦，有官方盖章的奖状呢！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没白来。 起码在参加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可以昂首挺胸了。 不然看到那些继续进修的同学和进入大厂的同学，他会不自觉地感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失败。 现在，他绝对算得上“成功”了！ 直到校领导找他，他才意识到学校也有涉猎游戏的意向。 第372章 人脉嘛，他基本是只有公司范围内的，但是颁奖那回也和不少业内的大人物交换了名片。 林姐看到他手中沙洲冷的名片时，都震惊了。 单是这一张，就是“价值千金”。 于是他没有太多心理负担地跟校领导说了自己的情况，他在业内没什么话语权，也就轻松一些。 要是他们想要自己帮忙牵线搭桥，他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好，好，真是一个好孩子啊！我们学校培育出来的优秀人才，就是厉害！”一名校领导很是词穷地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也煋跟着笑笑，果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名字啊。 他的名，确实不是常用字，但是姓氏还是能被记住的吧？ 算是有记忆点的吧？ 实在不行，像面试官那样给他起个谐音的外号也好，总比思索了一下翻过这一页来得好。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也就没提。 嗯，其实游戏界有不少人都是使用化名的，用真名的倒是不算多。 记不住就记不住吧，沙洲冷不也是被叫错过一次，才成了“冷先生”？ 那么有名的人都会被叫错，那别人叫不出他的名字也没什么了。 想到这里，也煋就又觉得没问题了。 不过是助力学校引入相关课程嘛，他可以的！ 要是他的人脉不够用，他还能去求助林姐和面试官他们。 他们在这个行业内待的时间比他久，交际圈也比他广，应该是有拿得出手的人脉的。 校方找来他，可真是找对人了！ 就这样，陪着校领导逛了一圈学校之后，他们也谈得差不多了。 “很好，真是个、嗯，好小伙！”这名领导似乎不是很会夸人，不过也煋也是笑着接受了。 回去之后，就把奖状裱起来吧？ 他以前，好像没得过什么奖状呢。 进入游梦工作后，自己实现了不少价值。 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发光的啊。 成为真人npc之后，他的收获太多了。 多到他有时候都会怀疑这是一场梦。 不过真要是梦的话，他醒来就不用面对工作了。 实际情况确实，他要在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从宿舍敢去公司打卡。 新的一天，又是那么的充实。 真人npc的工作，也是常做常新。 有趣的工作，有意思的人生。 第215章 新药 连顶尖科研机构里的蚊子都知道，最近那个天才秦可是一反常态，天天面带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直接研究出点石成金术了呢。 不过那位倒不是贪财的主儿，大概也不会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换句话说，就算是他真掌握了点石成金术，估计都不会有这些天如此外露的好心情。 还是有在他手底下工作的知情人士给爆了料：“天才秦？他最近在筹备一个中医药相关的课题。”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就明白了。 那时候的新闻和八卦可都不是白看的，在这座城市产生“丧尸危机”后，还是那位中医力挽狂澜。 只是，危机解除后，他就没有在提起过了。 秦来到了他们这儿，他们自然是相当欢迎的。 但是这位天才的具体职位，他们一直定不下，高层都吵成了一团。 索性就让他自由，想研究什么只要通过审批就可以随意调人，全科研机构人探讨差遣。 这可是独一份的特殊待遇，不过那也是人家应得的。 谁让人有天赋还不浪费呢？ 天才不可怕，努力家也不可怕，天赋异禀又勤学苦练的才是最可怕的。 这么一对比，个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研究员，一下子就被比成了渣渣。 有人一开始还不服气，放狠话要和秦单挑。 嗯，当然不是体术，那是肯定打不过的。 可是无论他们最后比的是什么，都是挑战者输得心服口服。 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就算有再不切实际的话也说不出了。 “前辈！”秦又见到了中医，和初遇时一样，门突然被对方推开，一身白袍衬得人是仙气十足。 “小秦。”中医冲他一笑。 少年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实际上匆匆的步履已经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这次请来前辈，是为研究的，不是叙旧。 但是，自己也有很多话想要对前辈说。 也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科研机构的名字就叫“顶尖”。 啧，“某知名”论坛一定会很有共鸣。 他看着小秦一步步走向自己，心生感慨。 这孩子，换了个环境后，感觉精神状态都更好了。 希望这里不会像之前的工作单位那样令人心寒，小秦的才能要在赏识他的地方才能发挥到至极。 跟中医一同攻克难关的那段日子，应该也会是对方宝贵的收获吧。 嘶，说和自己的共同经历会是“宝贵收获”什么的，显得有点儿自恋呢。 主要是中医厉害，嗯，中医和小秦都厉害。 “前辈，这次我们是想要在现有的中成药基础上，研制出药效保留更佳的药物，”秦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对方，“目前是打算先从这几种药入手。” 丧尸危机之后，人们意识到了中医药的力量，本市的医学院也重新设置了相关课程。 第373章 可是市面上的中药依旧有许多劣势，成为不了病患的首选。 其中最普遍的一点，就是大部分市民都是不会熬中药的。 那些药汤不仅喝起来味苦且怪，熬制过程中更是气味复杂。 所以许多本想尝试中医中药治疗的人，也就望而却步了。 熬药也是种功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药效发挥到最佳的。 “前辈，人们认为中药的门槛高，一般的药铺和中医诊所也不会帮忙熬药，甚至有一些抓药都要自己上手，”少年将统计表呈上，“如果将药物提前制成成品，那想必是有利于推广中药的。” 药物这种东西，好不好主要就是看个疗效，也煋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从小秦的话中，他听出了这里的中成药药效不如现熬的药汤，但是那又需要一定的技术和人力，熬不好还会浪费材料，算是患者和中药间的阻碍。 要是这个问题不尽早想办法解决，待到丧尸危机的余温一过去，市民们可能就又会放弃中医药了。 中医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传统治疗方法的名声打出去，从被追捧到再次被冷落，从业者们的心绝对是会凉的。 而且中药有时可以弥补西药的不足，相辅相成也不是不行。 “小秦，你若有需要，我必鼎力相助。”这是中医的承诺。 “前辈……”对方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我手头上的资料不足以我展开有关中药的研究，辛苦您帮忙了。” 医者，在遇到前辈之前，自己虽然也制药，但从未想过自己被认作是“医”。 救死扶伤的一线工作，原本是离自己那么遥远。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自己对病患的接触，可能至多就是有关志愿者的试验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有了那次的事故，自己才得以认识前辈。 假如前辈当时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刻出现，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去了解中医药。 也不会想到，其实自己追求的“药”，也许就在其中。 秦从小就对科研感兴趣，在问个理想全班都会答“科学家”的年纪，他不是随波逐流，而是真的有往这方面考虑的。 后来，他意识到了药物的重要性，并以此为方向进行探索。 在他以为自己能够成功的时候，助手的失误给了他当头一棒。 错误的反应、失控的局面，偶尔午夜梦回时，这一幕幕仍会在他眼前浮现。 好在那些场景中都多了一个人，多了他能够信任和依靠的人。 前辈实在是救他于水火之中，此等恩情，应当是无以为报的。 因为，他一直看不透前辈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自己曾经尚有想要获得的奖项，可前辈就像是在完成最基本的工作一样，好像对方口中的“医者仁心”就是其使命。 “治病救人，就是我们该做的啦，”也煋拍拍少年的肩膀，“中成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虽说我还是更喜欢文火熬制出的汤药，但也有不喜欢喝药汤的人。假使是要让市场来选择的话，那我们自然是不能和之前一样，强行给患者灌药。”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那时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要是还那样做，那可不仅仅是没销路，甚至会没活路。 口碑他们也不算是打出去了，毕竟他们那时候还有打患者的嫌疑。 也煋觉得这没道理，在人们都认为那是丧尸的时候，打丧尸的就是英雄；而当他们声称那些是患者并且治愈了那些人之后，又有说法是他们虐待患者了。 这种话术他不是没见过，但就是膈应。 有事就夸赞，无事就医闹？ 好在他还是把控了一些舆论的，记者不是白认识的，采访也不是白做的。 小秦不懂这些，以前就被坑了不少，可是他在公司里也算是攒出一点儿经验来了。 那些搅混水的人，无非是觉得有利可图。 他们甚至早些年就靠着编排小秦赚过，知道这天才的光环底下，也是他们这些无利不早起的飞虫所向往的。 在利益面前，那些良知和判断力他们是可以舍弃的，就像是这次天才秦要进军中成药的事，也走漏了风声。 中成药，在他们这座城市一向被西药的倡导者和中药的拥护者不看好。 想要方便快捷的服药治疗方案，为什么不选西药？ 想要固本培元的服药治疗方案，为什么不选中医？ 夹在中间的中成药，就成了不被看好的“墙头草”。 之前本事盛行西医药的时候，中成药商说这是西药的风格；后来丧尸危机后，又说是中药的成分了。 因此，但天才秦提出要研制新型中成药的时候，舆论就直接爆发了。 一开始还是蹭不到多少热度的三流小报在说着内部渠道里传来的风声，待到确切消息放出来，全市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人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秦之前是研究西药的，后来又跟着中医治疗了“丧尸”，会去研制中成药倒是能想到的。 而且被忽视了多少年的中药都被他带得有销量了，说不定中成药也能成。 那些中成药厂商知道后，都乐开了花——他们本来在这里不受待见，现在有了天才秦为他们“保驾护航”，那赚得盆满钵满，不是指日可待？ 第374章 乘着这阵风，猪都能飞上天！ 也煋看看小秦给的药盒，里面是一颗颗独立包装的扁圆药丸。 这就是现有的中成药？西药模样中药味儿，人们不喜欢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有糖衣的倒还好，最怕就是没有那层壳，一入口就是难以言喻的怪味。 不过中医对中药的味道容忍度极高，天天熬药都没有嗅觉失灵，只是苦了小秦。 中药在熬煮的过程中，气味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喝的时候，倒是眼一闭头一仰就过去了，就算有苦味腥味也可以用糖盖过。 可是熬药过程中的味道，却会弥漫开来，弄得满屋子都是。 这也是丧尸危机后许多人仍无法接纳中药的重要原因。 如果研制出药效与现熬药汤区别不大的中成药，确实也是传播中医药的好方法。 小秦能有这样的想法，他是有几分欣慰的。 这孩子虽然没有去专攻中医药，但看得出也在这方面下了不少苦功。 希望能尽快出成果吧。 第216章 药方 “前辈，这几种药材，是可以制成药丸的吗？”小秦翻阅了不少古籍资料，可这些都没有问自己身边的中医来的易懂。 他研究中药本就算是跨行了，隔行如隔山，哪怕有宝贵的先人笔记，科研过程中也仍有重重阻碍。 “我看看，”也煋接过几袋中药材，用中医的能力仔细看过，“小秦，你选的种类不错。” 嗯，这些加在一起似乎原先就有古法制药的方子，虽说他默不出来，但找还是能找到了。 跟小秦这样说完之后，对方的眼睛亮了亮：“如果能制成那时候的药丸，或许也是不错的尝试！” 那些古方据说是非中医传人接触不到的，就算是顶尖科研机构也没有渠道。 也煋笑了。 他很为对方目前的状态感到高兴。 丧尸危机圆满解决后，这孩子的眼中都时常有光了。 这是陷入舆论泥潭时的天才秦不会有的神采奕奕，如今能见到，真是太好了。 古法药丸和当今的中成药在某些方面其实相差不大，这座城市里的人多年不重视中医药，研究不清其中门道也是正常的。 小秦有这一心思，出发点是很好的，但就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在整理药方之余，也煋抽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本地新闻，有关这孩子的报道扎堆出现，甚至中医出现在科研机构的身影也被抓拍到了。 这一看就是有“内部人员”爆料出来的，而且可能还是在工作上跟他有接触的人。 可是这范围实在不好锁定，现在小秦的面子可大，想调用谁来就调用谁来，每天人员流动大，中医都没记住有谁来参与过这个项目。 这里的人可比小秦以前待的那个科研所多多了，要逐一排查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小秦才刚来不久，不能因为自己的怀疑给人孩子添麻烦。 本来中医进顶尖科研机构的事，就被一些媒体发酵了不少，现在外界的评价也是负面居多。 说什么“英雄也不能没个资质就进科研机构吧”的人多了，认为小秦这样做无异于是给中医开后门的人也就多了。 也煋觉得他们的想法太片面了，这中医可是大隐隐于市的民间高人啊，能请来就不错了，还摆什么架子？ 而且那些网民不过就是事不关己的路人，他们说是这样说，可结果出来了，他们也不会买单。 也煋重视舆论，但不是谁的话都有必要去在乎。 跟风的话，谁都能说上两句，那种瞎起哄式的跟风，在风向逆转后什么都不是。 最开始胡编乱造的，可能都要被迫公开致歉，而那些跟风的复读机，追责都没意义。 他相信小秦会做好这件事，也相信中医的能力帮得上忙。 至于那些“路人”的话，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事实才会告诉众人孰是孰非，此时下场争辩毫无意义。 小秦只想在实验室里待着，那他就要保障对方能安稳地搞科研。 中医，也是绝对会这么选的。 找了各种关系之后，还真就整来了一本手抄的古药方。 小秦看完之后，惊叹不已：“前辈，这正好就是我要制的药！” 现在本市流行起了一场怪病，没有专治这个病症的西药，处方药更是不能乱吃，一时间无数病人应治疗不及时或无效药石罔医，生命垂危。 不过上次连变成丧尸都有的治，如今这种局面说不定也能转好。 毕竟这病本身并不致死，只是长期病下去身体虚弱，抵抗力已下降，别的病也就缠上来了。 也煋知道是有那种以前熬好装包、可以冷藏后加热服用的药汤的，只是这座城市会喝中药的人在丧尸危机之前的那些年内几乎就没有，就更无这项服务了。 其实直接将药袋放在热水里烫热了，也不会在这过程中嗅到多少味道，这本身就解决了在家中熬药的“缺陷”。 可奈何这里的人并不知晓有这种做法，小秦想研制的也是中成药。 嗯，那倒是可以做冲剂，喝起来估计会比纯粹的药汤适口一些。 现熬药汤的味道，和经过工业化加工处理的冲剂味道很是不同，毕竟可以适度调味，放点糖也常见。 而中药汤里就算是加入了甘草，也只是怪味中增加了几分甜。 第375章 在也煋的印象中，小学同学里就有喜欢将中成药当作饮料喝的人。 据说是家里不让喝那些包装饮料，饮料店里买的就更不允许了，所以只能接着“预防感冒”等由头，喝点儿板蓝根什么的。 其实这倒也没多大的问题，只是药物总归是药物，是药三分毒，这也算不上“健康饮品”。 就算是喝茶，喝多了也不好，不同体质在不同地域喝了也有不同的反应。 他不打算将中成药做成“饮料”，只是想帮助小秦研发出适口又有效的药。 现在中药面临的主要难题就是患者难以接受服用，药效和成分实际上是优势。 在这个时代，人们大多会去追求一些“纯天然”的东西，而中草药就相当符合。 虽然人工栽培的药材近些年也多了起来，但是与西药相比，人们还是会认为中药更加“纯粹”。 不过在提炼和萃取方面，西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只是看不懂成分表的药品，和看得见真材实料的药物，观感上就有特别大的差距。 喜欢喝凉茶、下厨的人，或许读不通顺西药的成分，可认得出中药里的几味药材。 这不是本土和外来的差距，而是人们对药物熟悉程度的差距。 许多可以入药的中药材，都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 只是有的人将它们放进了药罐里，有的人将它们放进了砂锅里。 例如八角，既是常见的调味香料，又是有多种疗效的中药材。 “前辈，这一味药材，是我没有见过的。”小秦仔细研究了一遍古方，一些药材的名称虽和如今的叫法不同，但还是对应得上的。 可是其中一味，却是查遍了资料也找不到半点儿线索。 “什么药？”中医凑了过去，“我瞧瞧——” 他一看便看出了这药材的由来：“这是本市特有的一味药，别处的药方里定然是没有的，古籍没有记载也可以理解。” 小秦手上的资料来自各地，记载的大多是传说中的名药和各处都有的常见药材，缺漏了“当地特色”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世界上的草药那么多，也不是每一种都有详细记载的。 而且这味药材冷门到连普通话的名称都没有，只有当地方言能说出来其名字，如果不是本地人，就算去中药材批发市场也不一定能买到对应的药。 还好中医就是会说方言的本地人，而且对中药材的认知程度远高于一般从业者。 若是缺少了任何一个条件，都不会这么快就解决小秦的疑问。 听到讲解后，天才少年对中医的崇拜更甚：“还好有前辈在，不然我就卡在这一步了。” 在他心中，眼前人是最值得敬佩的对象，也是他探索更多医药的指路明灯。 如果不是对方，他是想不到本市的中成药方面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而且这些药是西医无法取代的。 秦在跟着中医了解中医药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当初在研究所里见到过的新型药物，实际上在某一些疗效方面中药早就能做到了。 只是那时候肯用中药的人少，别说是服药了，就连问诊都不会选择去中医馆。 长此以往，人们便忘记了还有中药这一选择，只知道追求新的西药。 现在，他想要结合西药和中药两方的优势，研制出一款足够好的中成药。 其间的成本不可能小，但比起那些更关键的还是对药物本身的理解。 如果没有正确的理解和判断能力，那就算试错试上千百遍，也走不到正确的终点。 他相信前辈是能够在这方面支持自己的，这也是他能坚持选择开展这一项目的原因。 想要做好，首先就要尽量确保能做得到。 在那次重大失误之后，他是不容许自己再次失手的。 也煋希望小秦的研究状态能松弛一点儿，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反而会做不好一些事。 可是这孩子现在宁愿紧绷着，因为走到今天这个重要的岗位上后，就算有一丝松懈都可能会酿成大祸。 那次即使是助手的错，却也是再多检查一遍，就能避免的。 这不是秦对自己的指责，而是众人施加在他身上的。 天才背负的期盼太多了，想让天才陨落的人也太多了。 可是将每一件都做到极致，那就不是人所拥有的能力了。 “小秦，你在研发药物的过程中，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但我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这是谁都会有的。”中医笑着对少年说。 正视自己的知识盲区，也不是简单的事。 在对方心中，前辈就是最厉害的人，是在中医药方面绝对权威的存在。 可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是全知全能的。 也煋看着药方中自己也无法读懂的一条注解，觉得既然是“注”那就该写得易懂些。 现在可倒好，唯一看不懂的是这个。 第217章 老鼠 这张药方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小秦想要研制药物的，也是记载中最有效的。 药方的主要内容中医都能看懂，唯一的难点就是其中的一条注解。 别说是意思了，连文字都是那么陌生。 也煋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小秦，而是自己出门去找古文字相关的人来解答。 他联系了自己在这里的“人脉”，最后从认识的那位记者那边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来源。 第376章 反正他也是暂时待在顶尖科研机构里的自由人，为了工作离开一下都不用打报告。 按照记者给的地址找到文字研究者的住所时，中医才有几分紧张。 万一，在这里也得不到答案，那该怎么办？ 那注解的内容，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其实药方本身已经足够完整了，就算是不看注解也能将药配好。 但是，能写在这里并传承下来的注解，应该不是没必要的。 他就担心会错过重要的信息，例如与什么药同时服用会相克这种。 许多患者服西药都是一把吞，哪怕这是不遵从医嘱的行为，他们也改不了。 那就更要考虑这一点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就糟了。 丧尸的事虽然过去了，真相也公之于众了，但仍有一部分市民不太信任小秦。 实际上那些人压根就没相信过年少成名的天才，他们还是觉得资历才能证明一切。 可是有一些履历看似漂亮的家伙，实际的科研经验还比不上十几岁的小秦。 他们顶多是挂个名，可那孩子却是一直在着手研究。 这样的人，明明才更值得信赖。 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打扰您了，”也煋见到了文字研究者，那是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者，“我是之前说过要来问询您的医者。” 他走进对方的家——这是一间古旧的平房，看上去里拆迁不远了——觉得布局有点儿奇怪。 不过他也不了解这些，更不会风水，只是感觉和自己见过的住房都不太一样。 有几分违和感，但是不明显，应该只是自己多虑了。 “这种文字，我的确是见过的，”文字研究者戴上老花镜看了一眼，就确定了是自己年轻时学习过的一种，“只是这早就无人使用了，我能将这些字对应的字写出来给你，但解读方面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没关系，能翻译出来我就已经非常感谢您了！”也煋一听有希望，直接递上了酬金和谢礼。 这些都是顶尖科研机构出的经费，小秦会帮他报销。 不然中医本身也没赚几个钱，积蓄似乎不多，拿不出请人“破译”的酬劳。 小秦在这个新工作单位的待遇比之前还好，但是机构里目前能看到的人，没有一个是对他有负面评价的。 毕竟他在丧尸危机之后名声大噪，关注他的人多了，了解他能力的人便多了。 有的科研人员就是一直待在幕后，而且没有被外界了解的机会，才被当作是尸位素餐的无用之人。 看着翻译好的语句，中医虽然一眼看不出门道，但还是在道谢后离开了。 文字研究者的送客之意很明显，他不走都难。 回到“顶尖”科研机构后，他将写有翻译后注解的纸递给了小秦：“目前只有这个线索了，能用吗？” 天才如小秦，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前辈，这句话我好像在昨天的古籍里见过类似的，但逻辑比这译文清晰有条理多了，可能直译是不能看出太多内容的。” 那文字研究者也只会逐字对应翻译，就像是机翻一样，意思是不到位的。 光有文字却不知其意，这是很头疼的一件事。 也煋反反复复地读那些不成句子的字，觉得这不像是能串起来的。 小学时做到连词成句可比这有逻辑性多了。 读不顺，无论是正着读还是倒着读，都不能成为一句有头有尾的话。 嘶，这是谁写的注解啊，简直可以纳入“未解之谜”。 药方一目了然，注解含糊不清，这么本末倒置的“加密手段”，也是做得出来的？ 他有点儿担心留下这张古方之人的精神状态。 是有怎样的心境，才会有意让他们这些后人陷入这种迷茫？ 感觉被耍了，可又没有证据。 而且研究还是要继续的，就算这条注解的意思尚不明晰，药物的研制也不能停滞。 中医见小秦熟练地吩咐研究员们各司其职去办事，觉得这孩子确实是适合这一工作的。 天才秦不单单是合格的科研人员，领导能力也是点上了技能点的。 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团队，竟没有一个人能看明白那注解的含义。 看来这是仍需探索的未知。 也煋盯着眼前的药丸：乌黑发亮，色泽极佳。 如果可以做到以形补形的话，感觉吃了对头发好。 他正胡思乱想着，一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鼠把刚制作好的药丸叼走了。 老鼠？ 老鼠！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实验室里会有老鼠，但是他仿佛看见了那只小东西得手时的奸笑。 这也太诡异了…… 不过，那只老鼠很快就被小秦给逮住了。 那小玩意儿可机灵得很，上蹿下跳越过了不少研究人员，在逃窜过程中连药丸的表皮都没有蹭破一点儿，看上去十分老道熟练。 也煋看到这一幕，认为有必要研制鼠疫相关的药物了。 这老鼠怕不是成了精！ 好在小秦身手矫健、身姿敏捷，行云流水的动作比老鼠更为灵活，在不碰到任何设备和人的情况下，顺利地擒获了那小家伙。 他拎着泛着金属光泽的鼠尾，将其提到了中医眼前。 第377章 待也煋看清那老鼠的全貌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只机械鼠。 所以不是成精，也不会传播鼠疫。 这次的“抢劫”倒也解释得通了。 他戳了戳这个小东西，机械鼠身上的皮毛看上去做得挺真，但一摸就知道是人造的。 没有皮毛覆盖的地方，倒是好分辨出它并非生物了。 还好是这种尾巴无毛的家鼠，要是换作是别的毛茸茸鼠类，他可能就更看不出了。 被这种机械鼠吓到，多没面子啊。 在小秦面前还是尽量保持一下前辈应有的体面吧，不然都不好教育孩子。 他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说：“小秦，做得好！你这一出手，就算这小耗子是神偷都没得跑！这小老鼠一看就古怪，多半是什么人派来的！” 嗯，有气势了，不错。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说的简直就是废话。 但是在这种时候，不说废话也是无话可说了。 他总不可能坦白自己刚才被吓到了吧？ 秦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别扭，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前辈的夸奖。 在前辈之前，自己就算做得再好，也得不到这样夸小孩般的赞许。 他小小年纪就做出了一番成绩，一部分大人将这个孩子看作是平辈，另一部分则不甘心自己这么快就被后浪给拍死。 在这个领域，是不会对小孩有一点点“谦让”的，实力和资历的对波中，很难说哪一边是真正的胜者。 天才秦的实力是有目皆睹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自己可能服用的药物是一个孩子带领团队研制出来的。 那可是药，又不是过家家的泥丸子，这能行吗？ 不过一些推崇天才论的人倒是对他的科研成果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甚至有人不管药不对症也胡乱吃了进去，说是想要沾沾天才的天赋和智慧。 好像吞进肚子里的不是药片，而是对方才华的凝结物。 这种愚昧的想法和做法，是也煋无法理解的。 会信这个的人，估计就是会去喝那种说是提高智商的口服液结果喝到记忆力衰退的。 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庙里拜拜，效果估计会更好。 乱吃药，是想没病也硬吃出毛病吗？ 小秦只是做科研的，又不是神仙，那有吃个他研发的药就可以“继承”他的能力的，就算是药贩子编故事都不能这么离谱吧？ 那只机械鼠很快就被科研机构里的专业人士拆解了，“开膛破肚”时的画面也煋看了几眼，觉得这小耗子的还原度太高，看了叫人心慌。 噫，真的不是变异生物吗？有必要做得那么细节吗？ “这小老鼠真不错，是个送上门来的试验品啊！”那个专业人士兴奋极了，边拆边露出了有点儿可怕的笑意。 反正也煋是被吓到了，觉得今天过得算是惊悚，丧尸居然都称得上是友善的代表了。 至少他清楚那些丧尸是怎么来的，知晓前因后果的事通常不会令人产生恐惧。 除非真相更加邪门。 小秦检查了一下被机械鼠叼走的药丸，没有任何缺损。 但是这也不能再用了，万一那老鼠沾了什么有害物质，那这颗药丸的效果就没有研究的价值了。 少年将报废的药丸处理得很干净，愣是给也煋看出了毁尸灭迹的感觉。 嘶，这孩子看上去好像在专业方面，有点儿可怕啊。 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被吓着了来着？ 总觉得点儿背，而且常受到惊吓是不好的。 不过，自己应该没有表露出来。 那就还好。 第218章 暗室 那只机械鼠被拆成了一堆零件后，也看不出是谁造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机器，都会在零件上刻上相关的信息。 也煋回到了小秦的实验室，决定先不去想机械鼠的事。 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耗子实在太奇怪，要不就是来得巧，要不就是潜伏多日了。 一想到自己所处的实验室里，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机器动物，他就有点儿不安。 他们制作的这个药，应该没有危害到谁的利益吧？ 本市的中成药一直不被看好，那些药商药厂多半转去制了其他药，大概不会觉得他们是个威胁。 而且想跟天才秦合作的人数都数不清，在这种时候出来捣乱，那也过分明目张胆了。 “前辈，这药丸志愿者服用后，说是有轻微的头晕症状，是合理的副作用吗？”小秦看着报告中的结果，觉得不对劲。 古药方上没有提到过这一点，而且作为原型的中成药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药材和药物成分他都已经查验过数遍了，显示的结果均为无毒无害。 而且药效也是判定确实有的，不然也不会到临床试验这一步。 那一回，就是在志愿者试药后出的事。 他不想让悲剧重演。 是的，虽然那次危机顺利解除，所有的患者也全被治愈，但是他仍然认为那是一场悲剧。 不是他的悲剧，而是那些变成丧尸的患者们的。 当时的报道中，都出现了那些人病发时的癫狂丑态，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少人因此搬离了这座城市。 这或许追究不到他头上，但追根溯源的结果里绝对有他。 第378章 他抓“丧尸”的时候，也是没有手软的。 也煋回忆了一下那药方，他看得几乎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 不过，上面没写有副作用啊？ 哦，对了，还有那条注解！ 不会，那条注解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奇怪，如果仅仅是一丁点儿头晕的感觉，也没必要用加密文字呐。 那文字研究者说了，那文字的时期和古方所成的时期不同，中间差了好几百年呢，这种多余的事压根就…… 等等，那人是怎么知道那古药方是什么时期的？ 自己，根本没有提到过半句，而且那是中医传人才能接触到的“秘方”。 好吧，他算是知道问题就可能出在哪里了。 古怪的，原来是那个人啊。 没办法，他带上小秦又去了一次那间平房。 刚好文字研究者不在家，门也没锁，虽然是一副“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连招带走”的模样，但是他们已然走进去了。 没办法，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 也煋这才想到上次觉得这里的布局有问题是因为什么。 从玄关的鞋柜到书房的书柜，方位都不像是常见的。 所以，这里大概是有暗格甚至暗室。 家里藏这么多机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果然，中医一出手就没有失手的。 多年来针灸推拿刮痧等等练出的手上功夫，用在找机关上也是效率和准确率俱高。 他从鞋柜后的暗格里摸出了打开书柜后暗室的钥匙，带着小秦走了进去。 也煋觉得这颇有点儿探秘寻宝的意味，只是他并不知晓自己要寻的“宝”是什么。 “前辈，这里的气味不对，”小秦在药物方面有着敏锐的“嗅觉”，还未一只脚刚踏入暗室就觉出了异常，“您先吸一口这瓶喷雾。” 中医对这孩子是绝对信任的，闻言便想也不想就吸入了瓶中的药。 吸完后，也煋感到一阵提神醒脑，只觉神清气爽，估计是薄荷、樟脑之类的清凉药材制成。 嗯，效果真不错！ 他甚至感觉视力都更好了，毕竟他一眼就瞧见了和古药方上相同种类的文字。 “小秦！快来看！”他指了指那些字，“这就是古方上注解用的文字！” 看来，那文字研究者瞒了他不少。 那人还说对这种文字不太了解，如果真不了解，这么在暗室这么隐秘的地方贴着十几张有关的文字记载？ 而且那些不是字帖，看上去是有内容的。 只是在没有标点符号断句的情况下，他连那些是做什么用的都看不懂。 古代虽说是没有书面上的符号断句，但也是有固定格式的。 许多书面文件，但是看格式就能猜出是大致是在哪儿派上用场的。 以前中学时学校就组织他们去了博物馆看此类展览，还是要收门票的那种巡回展览。 他当时一想到这不是平常能来免费看的，就多记了一些。 小秦对文字没有专门进行过系统的研究，不过他在科研过程中也经常翻阅国内外的古今资料，对一些字体的演变还是有点儿了解的。 他看出了那些字确实和药方上的同属一种，而且看多了之后，他也能推断出几个字对应的字了。 “前辈，这些纸上一小部分的字我大约可以辨认出，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是总比没有好。”他用手机将那些纸一一扫描过去，留下了电子版。 他们不可能直接带走这些资料，能扫描都算是现代科技造福人类了。 也煋见小秦能够破译出一些文字，自然是喜不胜收。 这孩子，果然是千载难逢的天才！ 连技能点都这么全面！ 只是在他们分工协作扫描玩最后一张纸的时候，房子的主人就回来了。 文字研究者像是并不意外自己的家有外人闯入，或者说此人本就是故意为之。 哼，就算那两个小子拿到了资料又怎样？ 整座城市，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人看得懂那些字！ 不，哪怕是临市也不找不出一个！ 年过古稀的老人得意地大笑三声，结果给自己咳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也煋一出暗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顿了两三秒，又退了回去。 万一这人直接给自己笑死，他在现场被当作是嫌疑人就惨了。 也不是他引对方发笑的啊，不知道怎么就笑了，感觉精神不太正常。 小秦见前辈往后退，也便跟着退。 他听到了屋主的动静，但尚未想好该如何应对。 要是他动手，那基本是会将人当场送走了。 自己还是先在原地待命好了。 文字研究者自觉丢了脸，那就更不能放他们走了。 要不然，自己这老脸往哪搁？ 想到这里，此人脸上又多了几分凶相。 自己家的暗室，足够困住这两个小子了。 而且，那些药物也应该起作用了，吸入了那个剂量，熊都得被迷翻！ 可是那两人的头脑清醒程度，是暗室外的人无法想象到的。 这人忘记了自己的对手里有制药的天才，而有着职业习惯的人出门绝对不会空手而来。 也煋给小秦打了一个手势，确保对方理解后，从出诊箱里摸出了摸出了一把银针。 第379章 嗯，中医的针灸能力就是好使啊。 只见他一把细针不发出一点儿响动地飞出，直中站在暗室正前方不远的人相应穴位。 这不能怪他啊，站的位置这么好，他不出针都是对这门手艺的不尊重。 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专门给他送的了，要不然不会站的像个靶子一样。 练习针灸的假人都没这人看上去值得被扎，这大概就是自己无需多虑就出手的原因吧。 这几针，一点儿差错没用，都是正中双倍红心区的满分！ 他想起了曾见同事玩的飞镖游戏，最厉害的同事的准头，可能都不及中医十分之一。 哼哼，这能力也是要给会用的人来用，而自己碰巧就是！ “前辈厉害！”小秦真心实意地夸着。 这一手针灸技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练出来。 他先前“对战”用的都是拳脚功夫，是最单纯的体术，没有一点儿武器的意识，更不会去用针这样的“暗器”。 可是认识了中医之后，少年也体会到了飞针的好处。 如果有了这一手，那就可以避免一些以前不免受的伤。 他虽制成过不少效果极佳的伤药，但不受伤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文字研究者被定住之后，还反应不过来。 想要嚷嚷，可是连声都发不出。 直到这个地步，这人才慌了。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筹划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准备，怎么可能被两个岁数加一块都没自己大的小子控制住！ “小秦，东西反正都到手了，我们就走吧。”也煋故意这么说。 他没说是什么东西到手了，也没说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取走的。 那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出了自己家门，而暗室里的那些资料还不知道在不在。 入室抢劫！ 这无疑是入室抢劫！ 意识到这一点的文字研究者奋力挣扎，想要去报警。 可是挣扎只不过是臆想，实际情况却是动都动不了。 “前辈，你的针灸术，这回能定住对方多久？”小秦问了刚才藏在自己心里的问题。 有时候实验动物不配合，他也想学一学，好让实验顺利。 中医算了一下：“我们到科研机构的时候，那人差不多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他当然是手下留情了，毕竟那再怎么说也是老人家，万一下手重了可能就当场驾鹤西去。 自己可担不起这责任。 第219章 童谣 回到医疗机构后，小秦迅速进入了研究状态，将扫描下来的文字和类似文字的资料进行比对，推测着这种文字的成型时期。 要是能找到这个，那线索就很明确了。 也煋觉得那些字看上去都一个样，实在看不懂其中门道。 他将扫描件打印出来，跟古药方上的比对了一下。 嗯，没什么像的，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看出来的，怎么自己就看不明白？ “前辈，这些字的顺序乍一看是杂乱无章的，可是似乎又有特殊的排列。”小秦将自己圈出来的字逐一解释给对方听。 “我知道了，”对方一锤手，“其实一开始的翻译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只是那人骗了我，说什么不知道这么读——其实这读法早就在那件屋子里藏着模板了！” 小秦点点头，他要说的也是这个。 前辈的理解能力，果然很强。 也煋绕着桌子走了两圈，挡住了几个科研人员的路。 不过他们不打算跟中医起冲突，而是选择了绕路。 实验室那么宽敞，又不是多了一个人绕圈就挤不下。 文字研究者，很可能早就知道什么。 药方上有用到本市独有的药材，那就说明这个古药方就是当地的传承。 而那个人，也很可能是在研究本地的特有文字。 也煋知道一些地区是会用自己独特的文字记载的，传播不广泛不要紧，只要看的人能读懂就行。 可是，许多文字也在历史的变迁中丢失了含义，成为了“死去的字”。 有人认为这种字其实是好的，因为它们的意思已经不会在发生改变了。 一些字的含义，已经变成了古人都认不出来的模样，好的坏的都有。 他不确定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想弄清楚药方上的注解到底是什么。 这事关小秦研制的新药，实在马虎不得。 “前辈，这上面记录的是一首古代的童谣，”小秦的脸色有几分怪，“我，是学过这首童谣的。” 他的童年有点儿割裂，富裕和贫穷的日子都有经历过，受到的教育也是天差地别。 那童谣，他已经记不清是在哪里学到的了，只记得那其中有自己最早学会的字。 这种“最早”对他是极具意义的，因此就算查阅古籍的时候用不上，他也去特别钻研过那个字的历代变迁演化。 而那首童谣里，不止一次出现了那个字，这也是他能看出纸上的确实是那童谣的原因。 那是极为罕见的用法，许多人认为是记录出错的产物，毕竟那不符合当时的语序。 可是，在当地的方言中，就是有这种用法，只是许多专家学者都没去注意。 也煋对童谣来了兴趣，他还没见过小秦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呢。 第380章 背诵童谣的幼年小秦，一定很可爱吧？ 自己小时候，好像没读过多少童谣，只记得小学课本上似乎有些。 想知道是什么内容，无关药方，无关文字，只是单纯想要了解那首童谣。 小秦像是看出来了对方的想法：“要不，我背一遍？” 他话音刚落，直接被送上掌声。 嗯，完全没办法拒绝了，那就背吧。 自己忘记了哪一首古诗词，都不会忘记这首古代童谣的。 背完之后，他有点儿忐忑的看向前辈。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对方有什么反应，不过多半是同往常一样的夸奖。 但自己小时候头一回背出来的时候，却是没有被夸过的。 好像，有谁哭了。 是谁呢？ 也煋听后，发现这居然是跟药有关的童谣。 药材名他能根据中医的学识一一对应上，古称和现在的说法一对比，好像就有药方上的那些药材！ 难道，这也是配套的？ 未免太巧了吧！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巧合也是难免的。 “小秦，你有没有发现，童谣的内容和……”他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了对方带着一丝沉重的点头。 这孩子是怎么了？ 哄孩子专业户想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夸到：“先不说那个，小秦你现在还能这么顺畅地背出童谣，真是太厉害了！我小时候吧学东西也不慢，但很多现在都记不住了。这也是你小时候学的吧？能记到现在可见你有多聪明了！” 果然，夸玩之后孩子的脸色瞬间好了。 天才也是缺人夸的吗？ 嘶，好像有捧小秦的人就必有贬的人出现，抵消完也不算被夸奖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外界对这个孩子的恶意这么大。 十几岁能有这种成就，不狠狠夸的理由只有担心孩子因骄傲而退步吧？ 不过小秦连“戒骄戒躁”这种劝都没必要，经历了上次的事之后不妄自菲薄就已经很好了。 他巴不得让这孩子更加自信些呢！ 童谣的顺序，小秦是熟记于心。 按照他翻译出的文字，在一一对应过去，基本就能推测出排列顺序了。 也煋觉得自己目睹了一场非常难的解谜。 而且他还看不懂。 不是，这怎么就出来结果了？ 这位天才的技能点到底点了多少？ 以为是专才，结果是全才。 小秦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前辈，我大概知道那注解是什么意思了，”少年一笑，“多亏那人自负，不认为我们有能力解出正确的顺序，翻译的字都是正确的，不然我也看不明白这其中的几个关键字。” 文字研究者输了，不是输给了天才秦的才华，也不是输给了中医的技艺，而是输给了自己的轻敌。 轻敌就是在害自己，对“敌方”绝对要保持戒心才是。 想到这一点后，也煋感慨于自己居然得到了“敌人”的信任。 对方相信年轻人不懂古时传承，这就是错的最离谱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非遗传人都是年轻人呢，近几年也算是热门吧。 他以前都想过不然去学门手艺，奈何手笨不可医。 中医的手，倒是灵巧得很，有种暗器高手的感觉。 而且连机关都能找，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什么副业。 小秦将译好的内容边写边读了出来：“此药效果甚佳，然而春季服用则头晕，夏季服用则腹泻，秋季服用则眼花，冬季服用则发热。” 全是副作用，还随季节变化！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研制这种药是否是正确的了。 这的确是有效的古药方，可是副作用未免也太多了，主要就是不确定。 有的患者或许能忍受其中一条副作用，但是能接受四种的，基本没有。 虽然是独立发作，但是看上去也不好，要是印在说明书上，估计是无人会去选择的。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副作用，这是他之前研制过的药都没有的。 像是嗜睡之类的副作用，大概是他见过最多的，这顶多就是头昏脑涨，但也有患者因此选择不吃药。 也煋听完就懵了。 这是治病呢，还是致病呢？ 不是，这是治疗什么病的药啊，这么麻烦还有人吃？ 而且还是备受好评的古方！ 他都怀疑古时候也有刷好评的职业水军了。 不然很难解释呐。 仔细想想，“是药三分毒”这说法还真没错，这哪一种看上去不像是中毒的症状？ 啧，药果真不能乱吃，还是寄希望于免疫力吧。 小秦想了没多久就想通了，要是前人的药方足够完美，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自己要做的，不正是改良吗？ 不仅是药物的外观和服用方式，一些副作用也要能去除则去除。 只留药效是最理想的结果，只是这并不是那么好达成的。 他学了那么多年的药，不是想复刻出古时的药。 创新，科研必须推陈出新。 前辈，也会支持他的。 他不是在孤军奋战。 有的时候，即使实验室里有许多人听他指挥，他也觉得自己是独自在前行。 可是前辈出现以后，他就觉得有人走在自己身前引着他了。 第381章 是啊，他不想被身后的人推上前，更不想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被推到台前。 他只想要走，但不想毫无方向地走。 如果有人引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小秦，这药，你还坚持要做下去吗？”也煋有点儿犹豫了。 要是“天才秦”制出了这种药，绝对会被口诛笔伐的。 他不想让这孩子受到那些人的伤害。 “会，”小秦十分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前辈，我想要做出更好的药，这些是前人留下的基石，而我想盖出的是高塔。” 高耸入云的塔，或许就是在为患者一个治愈的地标。 也煋默念了几遍“白石搭白塔，白塔白石搭”，也没明白小秦的具体意思。 是他的理解力下降了吗？ 看来暗室里的气体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影响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中医对少年说。 这是他前来的唯一目的，他要帮助对方，无论对方选择哪一条路。 世界上的药有很多种，中药的搭配有无数种，就算换一个药方也无妨。 在这条路上，看的不是能走多快，而是能走多远。 快的话，小秦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接下来还是要看距离。 他希望对方能继续走下去，如果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自己也可以帮助对方重拾自信。 第220章 数据 也煋就没见过副作用按不同季节分这么清的药，这药居然还是当年的“畅销品”。 不过也是，古时候生一回病可能就是一个死，只要能治得好，那有这点儿副作用确实不算什么。 现在本市得这怪病的人多了，现有的西药基本都是药不对症，吃了也白吃，顶多能缓解一下病情和病发时的痛苦，治愈是不可能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药方不是那么“完美”，小秦仍要坚持的原因所在。 时间不等人，去钻研出一个新药方的时间成本是他们承担不起的，古药方能用就要先用。 治病救人要紧，这是真拖不得的事。 新制药丸的疗效其实和古方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在外形和口味上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将药丸表面包裹上一层糖衣，他觉得这便容易服用了不少。 中医捏起一颗药丸一看，也认为不错：“原本黑得发亮的样子其实挺漂亮的，但就怕患者把黑色的药下意识想象得很难吃，这样就更会有抵触心理了。抗拒服药对治疗并不好，能让患者以平常心接受才是好的。” 有的人吞个胶囊就像纯喝水一样，胶囊放入口中后含些水，头一低就咽下去了，甚至有点儿趣味。 可是当面对发苦且大颗的中成药丸时，就又是另一番痛苦挣扎了，不仅仅是单纯不好咽，更多的还是不愿意去咽。 毕竟确实一部分人的嗓子眼会细窄些，平时吃颗糖都可能被噎到，更别说是挑战咽下大药丸了。 但若是将药丸拆分成小份，那味道就更一言难尽了。 不少人小时候都是有过这种经历的，小孩子吞咽药丸有窒息的风险，家长一般都是将药丸药片磨碎再喂，粉末碎屑咽不下还会用热水化开。 那味道，可以说是比中药原本的药汤还难以接受了，不如直接喝药，至少汤药滤过之后还没那个喇嗓子的颗粒感。 也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药丸，竟有尝一口的冲动。 没办法，这层糖衣看上去太好吃了，就像是超市里的糖豆一样。 药物果然还是要放在儿童够不到的位置，不然就非常容易误食。 毕竟就连他都有想要将亮色药丸放进嘴里的冲动，更别说是见什么都新鲜的小朋友了。 “前辈觉得这药丸看上去怎么样？”小秦想要听到更主观的回答。 他是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的，刚才的那一番话令他感觉自己研制的方向没错，可并不能让他感受到前辈对新药的情绪。 中医一愣，笑了。 他认为药就是药，能治病救人才是唯一的，没想到对方连对药丸外观的看法都这么在意。 也煋倒是觉得药的长相是可以左右患者选择的，小秦问这个问题也是有道理。 起码他就不会去吃看上去就难吃的药，那样也称得上是一种对身心的挑战。 他不吝夸奖：“小秦，你新研制出的这款药丸，看上去就像糖豆一样，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应该都会愿意服用，这样人们因为外表而不愿服用中药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你真棒！” 虽然这种夸法蛮像是幼师会说的，但是小秦看上去也挺受用的。 药物单纯有个好看的外表自然是不够的，或者说，这本身就不是重点。 只是之前由于药效以外的主观因素，中药在这座城市不受消费者的青睐。 现在解决了外表的问题，那便可以更好地来看药效了。 其实在治疗的效果方面，中药是绝对不输西药的，在对一些疾病的治疗上，还略胜一筹。 而且中药的副作用，其实已经算是小的了，只是这张药方的问题，的确是多了些。 这春夏秋冬四季各有毛病，一般患者见了也不敢服用啊。 小秦又将那古方看了几遍，除了童谣能读出的那一句外，似乎是没有什么难解的隐藏内容了。 只是，如果仅仅是这样，他觉得有点儿不太圆满。 第382章 其实在他们医药方面，是很难寻求一个“圆满”的。 得失和取舍一直以来都是他研究课题里少不了的，在科研的道路上他看到过太多的遗憾。 可跟着前辈的那一段时间，是他见过离“圆满”最接近的治疗了。 他在那之前从未敢想过，那样古怪的新病症，也是可以全员痊愈的。 用前辈的治疗方式救治的患者，没有一个不被治好的。 那简直就是奇迹，是他亲眼目睹的奇迹。 好像，也是能有“圆满”存在的，只是很难实现。 如果这一次，是由自己来实现的呢？ 他是对此有几分期待的，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研制出更好的药物，而不仅仅是依靠前辈的能力。 前辈的中医技艺是很神奇，可那不是广大市民都有机会接受的治疗。 单凭前辈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可能治好所有病患的，因此他要研制出更加方便快捷的药物，尽量做到仅靠吃药就可以治病，不用耗费太多人力。 药物生产出来之后，在有效期之内都是稳定可靠的，这也是他的追求。 不是全部的患者都有住院治疗和动手术的条件，服药的疗法大多保守，但也是许多人唯一能接受和负担得起的了。 贵价的药物确实也有许多，可在他这些年的努力下，有不少药物的价格都已经成功打下去了。 在一次次的科研中，他找到了代替一些珍惜药物成分的原材料，将生产成本压下的同时不申请专利收取额外的费用。 这是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他研制药物不图名不图利，只是想要在做自己喜欢之事的同时可以帮到更多人，这就足够了。 也煋见小秦又看起了药方，便也琢磨了起来。 有病，那就绝对有治的法子，总不可能一个病症到最后都没个“克星”吧？ 那这么推下去，副作用估计也是有法子治的，只是一般情况下人们就忽视了。 主要的病症好了就不错了，谁管副作用？ 用一点儿小小的不舒服换来大病得愈，划算！ 理是这么个理没错，可他就是觉得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些副作用是可以“消失”的，但直觉偏偏告诉他，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完美”解决方案的。 中药的药效不是服用一次就能看出来的，是一个较为长期的治疗过程。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志愿者们的脸色都好了不少，看得出来是由内到外的好转模样，而不是只快速击退了病魔。 只有将患者的身体调养好，在不容易被卷土重来的病症缠上。 小秦以前只专注于研究为治病的西药，对中药是如何养身体的并不理解。 但跟了中医学习了一些中医药的基础知识后，他觉得自己也能运用到科研当中去了。 “前辈，这是志愿者们的最新数据，您看和完全按古方所制的药丸有出入吗？”少年将整理好的材料递给了对方。 古时候的数据大多是找不到了，几十年前的以中医的本事应该还是能接触到的。 也煋看了几遍，又对比了一下中医记忆中和医馆里翻出来的陈旧资料，确定了在疗效方面相差不大。 能有这种效果，已经是不错的了，毕竟小秦在药丸上做的改动其实不少。 他前些天尽是看见这孩子反反复复尝试不同的近似药材了，一个方子试出了百十种，不过还是老方子最好使。 不过小秦也不是说全然保留了古方的制发，还是在工艺上改进了不少，也进行了适当的提纯。 “天才秦，您请来的这位外援啊，可真是有门道，连这么早以前的数据都能拿到手。”有负责这一块的人看着那些真实有效的数据，禁不住赞叹道。 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比一开始某些人的嘲讽有感情多了。 中医刚进顶尖科研机构的时候，有不少人在那里说三道四，将他和他的疗法抨击得一无是处，说丧尸危机能解决那还是秦的功劳。 实际上这样说的人也是看不起秦的，只是想离间他们二人，故意说给中医听。 这些话可想而知是没什么效果的，人家听到后也无特别的反应，该一块儿研究仍一块儿研究。 也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识时务者应该会选择与小秦搞好关系吧？ 毕竟人家可是天才，也是最有可能带领众人研制出惊人药物的科研者，趁早拉拢说不定自己都能跟着鸡犬升天。 那些人，是不懂得这种浅显的道理吗？ 还是说，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不理解这些人的做法，但欣赏小秦的应对方式。 这孩子没有简单地用自己的什么来作担保，而是选择让科研人员们亲眼看到中医的实力。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发自内心地敬重这位值得尊敬的中医。 “数据是一方面，但实际的效果，还是要靠各位啊。”也煋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起到的作用没那么夸张。 有中医在，小秦就算是半个中医药领域的“关系户”了，这点是不能太张扬的。 那些资料就像是之前的古药方一样，原本都是非中医传人不可接触到的。 小秦显然不是传人，他能拿到这些都靠中医。 第221章 采药 也煋在医馆里翻了许久的资料，还真就给他翻出些什么了。 第383章 有几张看上去那之前那古药方相似但又不同的方子，就藏在十分隐蔽的角落。 按理来说，一张药方就算是再怎么珍贵，也没必要藏得那么深，毕竟有权限来到这个“藏书阁”的人，本身就是正统的中医传人了。 不过确实也不排除像是他这样找药方给科研机构用的，多新鲜啊。 其实他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撬开地砖找到的方子，可能就是一瞬间福至心灵想到的吧。 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好运气来了想挡都挡不住。 他对比了几张方子之后，还真找出了有关“春夏秋冬”四季的线索。 里面有几味药材，就是包含了这几个字在里头的，就算不是那么明显的，也有那个意思在。 要是换作是对中药没有半点儿了解的人看了去，估计是想不到这一层的，也算是又一层保密了。 有着这样多重防护的方子，想来是很重要的，应该能派上用场。 进到科研机构后，中医再次被几个嚣张到了愚蠢的人拦了下来。 “哼，一股子药味。”为首的那人浮夸地扇了扇鼻子，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真不知道天才秦是怎么忍受你身上药味的。” 麻烦戏别这么多成吗？ 小秦人家本身也是研制药物的吧？ 看着那几人的表演，也煋觉得自己的演技都力压他们。 这种没有眼力见的人都能继续留在这里，看来这顶尖科研机构的确是不讲究太多人情往来的。 他连个眼神都不屑于给那些人，自顾自地走了，只留下那几人不甘心的恶意讨论声。 这种人，你越搭理对方就越来劲儿，没得到反应就会感到没劲儿，不要顺着他们的预期回嘴就能让他们把那口气硬生生憋回去。 与其在外头跟他们扯皮，不如早点儿回去办正经事。 “小秦，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中医将自己搜罗到的几张方子一一摆出，按照四季的顺序拼凑成了一张地图。 这也是他后来才发现的玄机，估计就是所谓的“藏宝图”了。 “前辈，这是……”少年指着图上的一个位置说，“我曾经去过这里。” 这个地点，好像确实是有草药的。 也煋没想到对方早就掌握了线索：“哦？那儿有什么？” 这大概就是解决诸多副作用的关键所在了。 “要说有什么，其实也就是一山的荒草。不过我在那里见过采药的人，也许那里真有用得上的药材。”小秦仔细回忆了一番。 他那时候还是没有接触过中医药的，见有人采摘野草就好奇地问了一句，没想到对方说那是药。 作为研究药物的天才，他自然是对一切“药”都感兴趣的。 只是此前他没亲眼见过采摘草药的过程，对于药材的认知顶多是实验室里处理好的提取液和书本上的相关介绍。 这是离他的科研工作比较遥远的“药”，因此他也没有问太多。 中医药是有自己的传承的，怎么好让自己一个外人平白学了去？ 可是现在，前辈就是将中医的那些“机密文件”都给自己看了，他一开始还有些惶恐不安，后来就慢慢接受这份好意了。 前辈也是为了全城的患者好，治病救人是对方唯一的追求。 如果是为了救治病患，那自己接触到中医传承，应该也不算“罪过”？ 他不知道，但也不会去细想。 当务之急是制成新药，至于配方的来源其实可以先放一边。 可是偶尔，他也会纠结一瞬自己这样做是否是正确的。 他，是不是在拾人牙慧？ 那药方已经不是他想出来的了，现在就连改进的方法都要靠前辈这边的线索来寻觅吗？ “小秦，小秦？”他被叫回了神，“你怎么了？” 是啊，自己不能让前辈担心。 前辈这样做也是好心，自己不能让前辈失望。 其实，不靠那些，他也能自己想出办法的。 只是那样的科研周期会很长，现在的患者等不起。 他不能为了图自己安心、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就耽误了整个药物研发的进程。 有现成的方向，应当感到庆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好运的。 自己以往研制出的那些药物，也是经过了不计其数的尝试和失败，才让那些药物能够运用到临床治疗上。 虽说他年纪不大，但在这个行业里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了。 科研压力更大、条件更苦的时候都有，这一回有前辈相助，自己若仍是想凭个人去做到什么，那就太自负了。 他不是神，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就拿出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前辈，我没事。”他看着地图，不再胡思乱想。 那就去一趟吧，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也没有再重新开辟一条新路的必要。 也煋看得出，这孩子是有点儿想偏了。 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确实有时就会是一种阻碍。 在丧尸危机解决后，小秦是找回了以往的自信没错，但在一些方面也脆弱了几分。 这孩子能够研究好药物，可是太多人等着其“翻车”了。 明明被救的也可能是那些人的家人，甚至是那些人他们本人，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心态来看待研究药物的科研者？ 第384章 不是，药做出来不合规吃死人了，这群家伙才能满意吗？ 那他们怎么不自己来试药呢？ 他一想到小秦还要承受这些恶意，就心疼。 好端端的天才少年，愣是被那些心理扭曲且嘴上没把门的给折腾出阴影了。 好气，但又已成定局了。 有一些事，过去之后留下的影响，是无法抹去的。 他只能尽量让小秦获得更多荣誉，好让那些光辉遮盖住阴霾。 收拾好行囊、交代好工作后，二人便出发了。 为制药而“寻宝”什么的，好像还蛮怪的。 总之，他们就是踏上寻求解决副作用良方之路了。 不过这“路”，似乎不是那么平坦。 也煋用银针扎住了第三条咬向自己的毒蛇时，才知道这座山不是看起来的怎么安静祥和。 嗯，蛇胆拿回去做药材吧。 小秦也跟着取了一部分蛇毒，回去可以制成血清什么的。 算是物尽其用了。 把蛇拆分得差不多了之后，中医察觉到了更大的动静。 那是野兽的足音，不过也可能是对方上门送菜来了。 以他和小秦的武力值，对付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这耗费的时间未免太多了，他们是来采药的，又不是来打猎了。 待到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原本打算装草药用的竹筐里也装满了其他药材。 二人掂量了一下，都觉得还可以继续再装，便观察起了无意间找到的药草。 “小秦，这就是你那时候看到的？”也煋对比着资料上的记载，“没有配图，光看描述的确差不多，但万一采错了，那可能会产生致命的毒素。” 他们都是从事医药相关工作的，知道乱吃药一般只会害死人，几乎是不可能误打误撞治好病的。 除非那病症是吐一吐就能好的，而人体排斥毒素的本能使其误服毒药后呕吐，那才有可能碰巧捡回一条命。 而要想等到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那不如让患者回去自生自灭。 放弃治疗，也比胡乱治疗来得好啊，前者起码能留个全尸呢。 少年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作为天才，他的记忆力也是远超常人的，况且那件事给他留下的印象还算深刻，那草药的模样也印刻在他脑中了。 “是这种没错，但……”他犹豫了片刻，“前辈，我们在野外随意采摘药草，是可以的吗？” 他以前是不直接接触那些含药用价值的动植物的，送到他面前的永远是已经提炼萃取好的材料。 对于这些，他没有读过相关的法律法规。 “可以啊，这又不是保护植物，”也煋掏出手机，翻出一条新闻，“看，就是这座山吧？本市官媒还提倡市民们来这里挖挖野菜体验生活呢，不能碰的品种都标注清楚了，咱们一个没碰。” 幸好他早有准备，小秦从前不经手这些，但是想的也全面。 他们要制的这个药，未来是要能长期持续稳定生产的，如果用的是濒危珍惜物种，那怎么可以？ 当然是长在深山无人识的“野草”啦，看上去不分贵贱，但只要用得好了，那就是治病救人的良药。 只是要采那些部分，资料上也不是很详细。 有的植物能整株入药，有的则不能。 要是来这一趟只为摘几片叶子回去，后面又发现叶子没作用，那不是很亏？ 那就，先挖回去一两株，然后再做打算吧。 反正现在还是在探索，一点一点试好了。 也煋小心翼翼地挖出了连根带土的一株植物，确认没有遗漏后装进了已有八分满的竹筐里。 不错不错，放在最顶上也不会被压坏，还好那些动物是前头就出现的。 他招呼小秦也挖了两株，这样基本就够进行初步的实验和试验了。 要是真有效果，那他们再来。 不过这一消息，还是不要让那些好事者知道为妙，不然他们可能会见到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 第222章 药膳 带回了草药后，众人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新一轮的科研工作。 而也煋在这方面帮不上太多忙，顶多指导一两句有关中药的部分，剩下的时间就都是自己的了。 他乐得轻松，可有一些人就看不惯了。 还没到休息时间，就有人聚在一块讲起了小话。 “你们说那个中医，整天赖在我们这儿不走，是没有自己的正经工作吗？”有人不怀好意道。 就算对方待在角落里，那也是碍了自己的眼了。 “可不是，一待就待大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监工的——我们用得着他来看着？”说小话的那几个本来就爱摸鱼划水，能进这个项目都是靠卖惨和装样子，现在混进来了就本性暴露。 真正努力的那些人，都觉得跟着中医能学到不少知识，才不会恶意揣测人家，更不会在背地里说些什么有的没的。 他们是自愿被调来这个项目组的，来了就是为能够学习到更多以往没有机会接触的内容。 现在有了这样难得的“名家”亲自指导，不多学一些，还在背后嚼人舌根，真是无可救药。 那些同事的愚笨，在他们看来是再怎么好的药物都无法改变的。 也是，相信吃药就能变聪明的，多半是傻子。 第385章 中医也愿意教那些有诚信有潜力的人，他在午休期间借了一个会议室，专做答疑解惑。 他不自诩为什么老师，就是和那些人交流互鉴一下。 那些研究员问的也都是有意义的问题，而且是真正实用的，不像是专注于挖掘八卦猛料的记者，总是问不好回答的问题。 像是什么“您对西药有什么看法”这种问题，他就被问过不下十遍了。 这不是摆明了引战吗？这能答？ 他又不傻，这种问题糊弄过去就得了，人家不是想听你真正说什么，而是看看有什么能拿去断章取义的素材，说成啥样都是错，要问就是剪辑的锅。 剪辑，和会计按照谐音勉勉强强算一个辈吧，都是被甩锅的命。 一个正常的剪辑，会自己随意剪吗？剪完之后不看一下就往出播了吗？ 反正他是不信的。 那些人再怎么死缠烂打，他也不会对这个问题做出什么回应。 不答都有人造谣了，要是真从他嘴里说出了些什么，那还不得直接“实锤”？ 顶尖科研机构也不是不懂得抓住机遇的，看到中医愿意将自己的所学告知大家，也就特意抽了一天，请对方开了场讲座。 如今外头都知晓他们有研制中成药的项目，那就更得好好了解一下中医药了，不然到时候抓瞎，既耽误了进度，又会让一部分人难堪。 能进到这里的，就算人品和工作态度不怎么样，也是有点儿本事在的，心气儿高的不少，好面子的也不少。 之前就有人因为认错了药材就闹别扭请假，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就算他们私底下再怎么不合，也不是能影响公事的理由。 “前辈，讲座的事，需要我帮忙吗？”小秦见对方整理演讲稿都忙得焦头烂额，有点儿想放下手中的工作帮上一把。 毕竟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多，而且要不是自己请前辈来这里，这场讲座就不用开了。 他清楚前辈临床经验有的是，但对于“教学”方面其实并不算多么擅长。 当初自己学的时候……就差点儿放弃了。 不是说前辈的教学方法不好，只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坚持学习那些技艺。 抓药不是难事，但熬药算是苦功夫了。 针灸什么的更是难学，刮痧他上手还算快，直到现在他还不懂何为把脉。 嗯，不过只是一场讲座，又不是开设一门课程，应该是没问题的。 前一段时间前辈也给大家解答了不少疑问，好像关系都近了一些，到时候场面也不会太尴尬。 自己应对不了的那些记者，前辈可是都能一一“击退”的。 那么厉害的人面对一场小讲座而已，估计完全不用在意。 实际上，也煋特别紧张。 虽然他前一段领了大奖，当众发表过获奖感言，但那好歹是在他自己的领域。 他本身还真不懂中医药。 中医的知识和能力，他也只能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用用，平时他也还是他。 讲座，可是要完完整整地讲下来一场的，不是当个嘉宾那么容易，他就是台上的“主角”，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紧张，还是紧张。 不过不可以因此耽误小秦的工作，第一株植物尽数用完之后还是没效果没头绪，这孩子现在要忙的事也不少，他不能在这时候给对方添堵。 “没事的，小秦你就安心研究药物吧，我能处理好的。”他看着整理得差不多了的演讲稿，压下了心头的那份紧张。 这不仅仅是将给科研人员们听的讲座，更是讲给想要认真发展医药事业的人们的讲座。 自己必须讲好，怯场什么的，连个机会都不能有。 本来在这里就有人等着看中医的笑话了，自己有怎么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接下来，就将是他的表演时间了。 他要将中医的才华展示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也要让那些愿意向他获取新知的人明白这是正确的选择。 讲座开始前十五分钟，小秦记录下第一份能看出明显变化的数值，舒了一口气。 这种植物，确实是有效的。 有效就好，他就知道前辈给的线索不会有误的。 但是能否正确地运用就是他们的问题了，好在终于试出了合适的用法。 单纯用叶子不行，必须要晒干茎叶后一起磨成粉，才能发挥药效。 这是资料里没有的，他们也是参考了一些其它中药材的处理方法后尝试的，最后还真是这样用的。 今天的工作到这里就基本完成了，太赶的话也不利于质量。 下班前的时间，刚好可以去听前辈的讲座。 虽然前辈会单独给他“开小灶”，但是听讲座还是不同的感受。 前辈，一定会站在台上发光吧。 中医的讲座确实顺利，即便有几个人在提问环节故意提了刁难人的问题，也都被一一化解了。 一场讲座下来，顶尖医疗机构从上到下都知道了，这位可不是单纯走后门进来的，而是实打实被请来的贵客。 天才秦正研究的那个项目，也是有了此人，才有了希望。 讲座结束时，台下掌声如雷鸣，小秦也难得地用足了力气鼓掌。 在他看来，前辈早就该得到这些掌声了。 “小秦？”也煋以为对方还沉浸在实验室里，不会来听讲座，“你那边忙完了？” 第386章 按照他对这孩子的了解，应该是有重大突破了才会放下科研过来。 “嗯，”小秦点点头，“前辈的讲座非常厉害，很值得我学习。” 以后如果又有人找上他，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谢谢小秦。”也煋看得出对方不是在客套，是真的有学习的意图。 要是这孩子能学到，那应该也不好被记者们为难了。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对方身前替对方挡着记者，有些事慢慢就是要独自面对的了。 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点儿伤感。 明明是好事啊，孩子有了成长是好事呢，值得庆祝。 正好顶尖科研机构安排给他讲座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不如就吃一顿好的作为庆祝吧。 于是，中医亲手烹制了一桌药膳。 小秦看看热气腾腾的汤，里面沉浮着自己越来越熟悉的药材。 这样的汤，真的不是一种“药”吗？ “药怎么能随便乱吃？是药三分毒！”也煋用大汤勺搅了两下，“不过嘛，这可都是我的独门秘方，吃了绝对是有益无害——尝尝？” 他用公筷给小秦夹了一筷子炒菜，也是用药材作为辅料炒制的。 “香吧？”看到对方边吃边点头后，他得意地一哼，“香就对了！有的时候啊，光是治疗还不够，食补也要跟上啊。有的患者其实就是身体亏空，不是真有什么要紧的病非治不可。不过虚不受补，也不能猛灌补药，大补之物也不能多吃，适当来点儿有益身体健康的就行了。” 小秦其实听得有点儿晕乎，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需要补的，但菜确实好吃，汤也确实好喝。 实际上许多药膳之外的菜肴用到的食材，也是可以入药的，只要自己不特意去想就行。 几天之后，顶尖科研机构的食堂的菜品里多了几道药膳。 当然了，食谱是从中医那儿得来的。 “这是什么时候加上的？”有人不太敢尝试，“我怎么好像在实验室里见过这个啊？” “管它呢，反正挺香！”另一部分人从来不关心菜肴的来历，只在乎它们的去向。 能吃的就进肚子里，不能吃的就进桶里，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合适的新菜单了，谢谢啊，这钱，一定得收下！”一封不薄的红包塞来。 也煋见药膳在食堂里还算是畅销，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食堂管理者的红包。 有些药材好像是采购多了，放久了又不新鲜，为了避免浪费他就想了这么一招。 而且居然还有额外的钱可以拿，真是意外之喜。 第223章 成功 “前辈，上次我们采的草药，的确对药物的副作用可以起到抑制效果。”小秦将目前的实验数据递给了对方。 这样一来，古药方副作用复杂的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很好，”也煋看了看有着明显差距的数值，非常满意，“看来我没有找错资料，这效果不是很显著嘛。” 太好了，自己也为研制新药出了一份力。 “要不是前辈拿来那些资料，我们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解决办法的。”小秦也认为这是意外之喜。 原本能有古药方并解读出注解，就已经很幸运了，没想到还能有更加接近“圆满”的奇迹。 在研制药物的道路上，他曾经见到过无数的惊喜，但都没有遇见前辈后见识的多。 能向前辈了解中医药知识，真是太荣幸了。 这是他的幸运，也是整个制药行业的幸运，更是本市患者的幸运。 也煋不知道对方把中医捧得有多高，只是得意于自己找到的线索。 要不是他机智果断，从医馆里又翻出了那些，现在的科研人员们估计还是忙得焦头烂额且一头雾水呢。 哎呀，他知道自己的帮助很大的，这也不用一直夸啊。 咳，只要，能让他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待遇就行了，其他的也没什么。 讲座之后，倒是没有再听到有谁讲中医的闲话了，这很好。 要知道，他能忍受一两次，不代表能忍受每一次，之前不理睬那还是看在了小秦的份上，不想让那孩子为难。 中医毕竟是小秦请来的，要是和其他人有了什么矛盾冲突，那小秦也是会被卷入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不希望对方的科研工作被这点儿小事干扰，就一直跟那些人保持着“相安无事”的距离。 只是那种情况也不能这样维持多久，好在现在也无需担心了。 “小秦，现在副作用基本不会产生了，那这次对中成药的研制就算是成功了？”也煋不是很清楚其中的流程。 既然古药方里唯一的缺点都已经可以解决了，那应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小秦想了想：“其实可以收尾了，但临床试验的结果还没完全出来。中药的疗效不是西药那样可以在短时间内看出来的，而且要考虑到对病症是否做到彻底根除，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且消息还不能放出去，如果被外界知道了，很难说会不会有人故意来捣乱。 之前“丧尸”的时候也是，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患者早就都痊愈了。 有的时候，你在抓紧时间救人，可有某些人就是要阻碍你，然后又将耽误治疗的锅甩给你。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部分情况甚至会解释不清。 第387章 还是等药物试验有了准确的结果之后再说吧，如今部分患者的病情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不得根治的办法。 有了他们研制出的新型中成药，不说能做到“药到病除”，起码是能慢慢治好的。 也煋点点头，他觉得还是要保险一些。 中药治疗是不能急于求成的，制药也是一样。 小秦这是为了最终能呈现出更好的效果，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他看网络上已经有催促的声音了，而且无端的恶意揣测也越来越多，还是尽快能展示成果比较好。 这孩子是有点儿逃避舆论的，毕竟被伤害了太多次。 正常人，都会躲着吧。 更何况那些对幕后工作者深挖的家伙，才是真正有问题的。 人家在潜心研制药物呢，还一直说什么“为什么不敢正面回应质疑”。 他毫不怀疑，要是小秦出来回应了，那些人的说法又会变成“不好好制药反而活跃在公众面前，绝对是炒作”。 什么话都叫他们说了，这是要让那孩子怎样？ 在拿小秦年龄说事的时候，就是“年纪小，如何能担此大任”，而抨击小秦的时候，又不会想到“这还是个孩子”了。 这些人的嘴脸，也就这样了。 少年盯着手中的药丸，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这样一颗小小的药，是自己和大家这么多天以来的成果。 患者们，会接受这种中成药吗？ 他不确定，但他想这样试一试。 本市中成药的市场，基本就没有打开过。 就算是中药，也是曾经辉煌过的，但中成药没有。 有一段时间，不少中成药商想要在这座城市一展拳脚，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是错的。 这里压根就不欢迎中成药，人们更加推崇西药。 一些中成药商知难而退，离开时途经近郊的中药材批发市场，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座城市原本中医药是发展得很不错的，往前推个百十来年也是以此闻名的地方。 其中一小部分留下来的药商，仍在期待着新的机遇。 可是这一等就是数年，他们的生意不算好，但也不是赔到回老家的程度。 这次天才秦要研制新型的中成药，就是他们等了这么久才等来的机会了。 如果效果好，那可能就会有更多新的中成药，他们的产业也能“起死回生”了。 他们是对此满怀期待的，因此一旦在网络上看到了对天才秦本次项目的质疑，就会奋力反驳回去。 也煋看到了那些药商的反击，愈发觉得这药确实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 只是，需要药物进行治疗的患者及其家属，倒是不怎么发声的呢。 他看了很多相关的讨论贴，但基本没有这些角度的发言。 丧尸危机那个时候，还是丧尸不能使用手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得了这种病的人，也不是不能用手机的吧？ 那，为什么看不到患者的心声？ 他们是希望用新药进行治疗的吗？ 所以啊，媒体为何不去采访那些与病症最相关的患者，而是死揪着小秦不放？ 是笃定了那孩子不会做出什么对策，才肆无忌惮吗？ 那些无良媒体未免也太会转移重点了，市里有了疾病不去关心患者，而是一直向研发药物的人施压。 他们这样做，难道对治疗病症更有益处吗？ 显然不是的，他们只是为了热度而已。 若干天后，新型中成药的药效已经证明和记载中古方的一致。 也就是说，这种药研制成功了。 “小秦，做得好啊！”也煋习惯性地夸出这一句后，又看到了实验室里的其他人，补充道，“当然，你们的团队非常出色，大家都有功劳！” 这是他看在眼里的，顶尖科研机构里可没有完全不出力的家伙，科研氛围比之前的研究所浓厚多了。 大家也都庆祝着，除了秦以外没人注意到中医说的话。 实验室不够他们闹腾，于是陆陆续续有三五成群的人走了出去，决定好好放松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像某位天才那样爱好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他们更愿意到外头去。 “前辈，这里面最少不了您的支持。”小秦这句话不是客套，而是真实想法。 如果没有前辈找来的那些珍贵资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药物的研发。 这次的进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是名副其实的奇迹。 遇见前辈以后，自己见到了一个接一个的奇迹。 以前有人说他是奇迹，可他认为自己在前辈面前，也不算神奇。 本市有前辈这样的医者，无疑是福气。 自己研发的药物，也是要由医者来给患者开药的，医药关系密切，可是在前辈找到自己之前，他是没预见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与医者有这么近的关系。 他掰了一小块制药剩下的糖衣放进嘴里，从小他就对这种包裹着药的“甜食”感兴趣。 小时候，还有过含着药直到糖衣化掉的经历。 那样不是服药的正确方式，但是那时候就是愿意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自己向来喜欢药吧，在同龄的孩子都抗拒吃药时，他就已经在“品尝”药物了。 一些小朋友喜欢收集闪亮亮的玻璃球，他则是爱好收集各色的药片。 第388章 那些药放在一块，也是五彩缤纷的。 药物怎么不算是童年的色彩？ 至少他的童年是那样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都有自己的理想目标。 而他那时候就有了，这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有的小孩将他视作怪胎，可是也有小孩认为他很勇敢。 药物是为了治病而产生的，他不认为是多可怕的东西。 明明是好的，可是总有人避之不及。 不，他们其实逃避的是疾病，而不是治病的药。 一些人会觉得，有药就证明了有病，这是不吉利的。 可是他不这样认为，毕竟一些药物是可以预防疾病的。 有药在的话，也会更加安心吧。 而且是在保质期内的药物。 这次研发新型中成药的时候，他也考虑了保质期的问题。 这虽说不是什么常备药，但想到这种疾病可能不会长期“流行”，所以他还是有意识地尽可能延长了药物的保质期。 不过那些工艺本来就可以让药物比起古药方上的更便于储存，适当延长保质期并非难事。 只是有一些人服用药物从不看保质期，甚至会觉得越“陈”越有疗效。 这是错误的观念，在推出这款药的时候，他也要注明这一点。 第224章 药物 小秦不想接受的媒体采访，中医都替他应付过去了。 少年一心只愿待在幕后搞科研，这种站在舆论中心的事还是别让他来承担了。 也煋早就有充足的相关经验了，记者们提出的问题无论多刁钻，他都可以用一些话术敷衍过去，不留下什么话柄。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成为糊弄学大师。 打官腔是最常用的话术，可有的记者就是不买账。 那就干脆装傻充愣，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想要宣传的部分，直接借机打个广告。 在他有意无意的诱导下，一些报道出来之后还真是成了对新型中成药的正面宣传。 而且小秦的才能，他也在采访中说的很清楚了，就算有记者故意删去了，也有围观群众可以证明。 是的，他为了报道的真实性，只接受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采访，如果是要单独约见他……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这种药丸之后，不出一个月，本市患者的病情基本就都稳定下来了。 其实原本新药还不能怎么快就大批量投入治疗，但无奈事态紧急，如果不用这种药，那就更严重了。 “前辈，中药在很多方面确实是无可替代的，”小秦停顿了许久，说，“这次之后，我发现研制中成药，我也是做得来的。虽说我还是更喜欢西药，但以后可能会再进行中成药的研发。” 到时候，您还能来帮忙吗？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中医笑了笑：“如果有需要，随时来医馆找我。” 这也是在另一种方面延续了中药的“生命”，他怎能不支持？ “太感谢您了！”少年将自己准备好的谢礼递上，“这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多贵重的礼物，但希望前辈能收下……” 他没有用顶尖科研机构的材料，而是回到了自己最早开始接触科研的场所。 那个“家”，自己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可是为了前辈，他可以勉强在忍受一下那里的环境。 对方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一看，里面是各色的药片。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中医有点儿惊讶。 也煋头一回见到这种礼物，手工制品的礼物世上有不少，除了常见的巧克力啊糖果啊什么的，居然还有人送“手作药片”。 而且还不是搓个药丸之类的，而是看上去简直就可以摆在货架上的药片。 要说惊喜吧，确实是挺惊喜的，但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绝对会认为是惊吓。 甚至会觉得是恐吓，毕竟谁没事好端端的会送药？ 可是一旦得知这是小秦自己动手制作的，他只会感觉对方非常用心。 药物在这孩子看来，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 小秦是将自己喜欢的药送给了从事医疗工作的中医，这本身就有着好的寓意。 而且莫名有种中西医学交流互鉴的意味。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他没有去问每种药都有什么疗效，因为他看到了压在透明药盒底下的手写说明书。 哦，翻开一看不仅是手写，还有手绘。 没想到小秦的画技也不错，配上示意图后，更显得这本说明书对药物的说明很是详细。 也煋在认识对方之前，对药物其实是不感兴趣的。 他以前认为，生病了吃药那就是为了治病，又不是爱吃就吃的。 可是在遇见小秦后他才发现，其实有人会将药物看得特别重，甚至是以此为爱好。 而且不是单纯的“爱好”这么简单，也是对方努力至今的目标。 或许，这个爱好曾经遭到过质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一个小孩喜欢药。 可是对方如今的成就却可以证明，有这样的兴趣爱好，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反而是造福人类的大好事。 这次新型中成药的成功，救活了这个在本市备受冷落的行业，也让中成药商们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也有一些本来不看好中成药的药物研发团队，在看到天才秦的成功后，开启了类似的项目。 第389章 能有这个的影响，中医觉得是好的。 虽然这和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是完全重合的，但是中成药能有所发展且受到重视，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前辈喜欢礼物就好，”少年有点儿忐忑地说，“我本来，是打算再制作一些药丸的，可是对中药材的理解还不够深，就没有成功……” 那些药丸，应该是前辈会更加熟悉的药物吧。 即使前辈是推崇汤药的中医，对药丸大概也是有接触的。 而且，前辈看上去，就很像是会在患者奄奄一息时拿出“仙丹”令对方起死回生的。 初见的那一回，自己就以为是遇到仙人了。 可惜他认为大部分的人，是没有被仙人所救的机缘的，因此他更要研发出更好的药物。 人不可能一心等待着奇迹发生，能用药治疗就趁早治吧。 更何况，服用药物也并非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明明是对治病有效果的。 那些认为按照医嘱服药也无异于慢性自.杀的人，其实就是想法有几分偏激了。 他想要研制出疗效好且副作用小的药，希望能有更多人接受药物治疗而不是盲目去动手术。 服药是更保守的治疗方式，但对他来说是充满挑战的。 也煋看着充满斗志的少年，心生感慨。 中医，应当也是希望看到对方这样的吧。 以前他自己是怕去医院的，最多接受在学校的小医务室里简单地治疗一番。 不过好在他既没有得过什么大病，也没受过什么重伤，校内医务室的水平就算再不怎么样，也不至于将他治出个好歹来。 有些人对医院就有本能的恐惧，有一种说法是前世可能就是在医院内不治身亡的，所以形成了连投胎转世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觉得这种说法虽然玄乎了些，但是也并非毫无道理。 有的事，就是当前的科学解释不清楚的嘛。 而且他本来就怕这些，自然就宁可信其有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手中的药盒有多可怕。 因为他明白，小秦研制药物是为了救人。 嗯，这么一盒药捧在手上，竟然还有点儿安全感呢。 这可能就是很多人会在家里存储常备药的原因吧。 可是药在小秦眼中不是“物资”，而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存在。 他甚至会觉得，药物已经成为这孩子的一种情感寄托了。 小秦的过去，他并不清楚，或者说仅仅是略知一二。 所以对方为什么会喜欢上药，他是不知晓的。 但有的事也没必要深究，他更愿意向前看。 这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不知道中医会不会被小秦走下去，但他相信对方光凭自己的本事也能越走越远。 这世界上还有非常多未知的疾病，将来也需要更多新的药物。 虽说倒也不用每次都让小秦去解决，这也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但能研制一些有效的药物，自然是好的。 一天后，中医也拿出了回礼。 即使小秦觉得那盒药是“谢礼”，也是坚持“礼尚往来”的。 他准备的是一本中药材图鉴，是他还是初学者时用的，已经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绝版书了。 而且上面还有他自己做的笔记，其价值不可估量。 里面的内容，有很多都是不外传的绝学，可是他还是将此书作为礼物送给了小秦。 他认为对方不会拿这本书去做什么坏事，能研制出更好的药物反而是造福大众的好事。 有些时候，传承也不能纯粹藏着掖着。 既然有人能够运用得上，那就拿去用吧。 他觉着在这个时代，其实大部分的东西都不是能单纯靠“垄断”存活下来的。 有的时候，明明合作共赢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他们医药行业，还是要以治病救人为先。 也煋觉得中医的想法不错，礼物也真算是挺贵重的了。 可是小秦以后还是以西药为主的，虽然不会糟蹋了好东西，但是总感觉有点儿别扭。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他不懂这些吧。 小秦收到回礼时，自然是相当感动的。 “前辈，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了！”他小心地翻阅着图鉴，“我看到了这次用到的药草，这真是太神奇了！” 这本书他要珍藏一辈子！ 不，不止是珍藏，前辈送给自己这本图鉴，肯定是希望他能研制出更多药物的。 经过这两次，他也看到了中药的无限可能性。 他以后不会以此为科研重点，但估计仍会有所涉猎。 能有这么一本图鉴，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强效助力。 前辈将记满了笔记的图鉴送给自己，一定是对自己有所期待吧。 那他是绝对不能辜负的。 药物是可能陪伴人的一生的，在一些情况下，人的生死都由药来掌控。 他想研制出无限接近于“生”的药物，让更多人能够获救。 自己以前对治疗过程并不上心，可前辈教会了自己“医者仁心”。 虽然自己不是“医”，但是却能为他们提供新的、好的药。 后来，顶尖科研机构有不少人曾看见过，天才秦常常在休息时捧着一本图鉴看。 而且那还是没几个人了解的中药，连搭话都进行不了。 第390章 第225章 联动 “联动？”也煋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意外，“我们游戏，什么时候还要和别的游戏搞联动了啊？” 这是他实在没想到的，而且林姐特地告诉了他，那应该是和自己的工作有关联。 虽说这几年无论是电游还是桌游做游戏的都不少，但他还没想过自己遇到了该如何去做。 人家游戏，会需要他吗？ 就算他是业内第一的真人npc，那也不是每一款游戏都需要的。 如果那款游戏用不着他呢？那多尴尬不是。 “小煋，你以前的顾虑有这么多吗？”林姐有几分无奈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你赶紧睁大眼睛把握住了，不然可能就错过了蹭热度——啊不是，嗯，是‘向优秀游戏学习’的机会！” 哪怕再不懂游戏，光听上司这个语气，也煋就大概猜到是和哪家联动了。 他不会觉得自己高攀不起，毕竟没有哪家公司在真人npc比得过游梦，这是他给公司带来的自信。 “那可是沙洲公司！”林姐非常认真地强调道，“目前全息游戏界最大的游戏公司！” 而且，也是发展最快、实力最强的。 能和他们联动，简直可以称之为“荣幸”！ 据说甚至沙洲冷都会为了这次的联动专程来一趟游梦……那肯定要抓住机会把签名合影统统安排上！ 冷先生是多少游戏人心中的偶像啊，那么年轻就有了那么多的成就，最重要的是脾气也好，无论是才华还是人品都是没的说。 就是一直是配角命这一点，有些可惜，拿他炒作的人大多赚得盆满钵满了，他也没什么不满的。 可能也是人太好了吧，人善被人欺。 也煋一猜就知道是沙洲公司，不然林姐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想了想，能和这样的大公司合作，的确对游梦和自己都是有好处的，要是有哪一天他想不开要离开这里了，那有这样的履历到哪儿都很够看。 即便是不玩游戏的他，都在面试官的耳濡目染下知晓了不少有关那家公司的事迹。 每天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和他们沾上关系呢，可绝对是只有那些有能力且幸运的才能在来之不易的合作后大放光彩。 毕竟曾有不少游戏开发商就是在合作后被沙洲彻底地给比了下去，后续就比较困难了。 这热度要是真这么好蹭，那不是谁都来了？ 不过他倒是觉得，自己有不小的“胜算”。 在合作共赢的前提下，其实没有哪一方必须要胜过哪一方的说法，可人们通常还是会认为，是得到正面反馈更多的那边赚了。 另一方，即使也有获利，那也是成了“陪衬”。 沙洲公司自己是有真人npc的，但是远不及他。 嘶，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自负了？ 等到沙洲冷带着团队来的那一天，也煋才见到了自己的“临时搭档”。 看上去，应该是好相处的。 “你好，叫我希儿就行。”对方是个年轻的漂亮女生，笑起来的样子落落大方，伸出来的手让他有点儿不敢去握。 还是会紧张的，毕竟他平时没有接触同行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于是他有些僵硬地伸出手，轻轻一握便快速收回：“也煋……这是我的姓名。” 没有给公司丢脸吧？ “野心？”希儿有些前后音不分，“很酷的名字啊！” 感觉，对方能成为业界第一，也不是没道理的呢。 也煋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能被读成这样。 不知道这是比“也行”这样谐音靠谱，还是更加糟糕。 在和“临时搭档”交换完联系方式后，他也不免好奇地看向了沙洲冷。 游戏界人人称赞的冷先生，居然来他们公司了啊。 而且，这还算是他的功劳呢！ 想到这里，他有点儿小得意。 林姐他们见到沙洲冷，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追星成功”了吧？那还不快夸夸他！ 近距离接触业界传奇的面试官不知道有多激动，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他可是常常玩沙洲公司的游戏，其中不乏沙洲冷的得意之作。 那些游戏，他可是如数家珍，关于沙洲公司的发家史，他也能说上三天三夜。 冷先生可是他心中当之无愧的偶像！能跟对方说上两句话，那就感觉一切都值了！ 他入行这么些年，可是从未做过这种梦啊。 这多亏了也行！那小伙子简直就是奇迹的创造者！ 林姐此时也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面对这种“远在云端”的大神，自己好像就显得很渺小了。 而且，冷先生真人比照片还帅上不少！ 常年做幕后工作的人有这个颜值，还让不让那些给他们家游戏代言的明星活路了啊。 总之，也煋感受到了自己领导们狂热的“追星”状态。 要不是唯一冷静的自己拦着，他们说不定会直接拖着沙洲冷去改一改最新的更新方案。 他们以前就念叨过了，能得到冷先生一句指点的话，那比自己摸索大半年都强。 其实也煋觉得他们这样做有点儿神化沙洲冷了，实际上那也就只是个游戏人不是吗？ 顶多是厉害一些的人物，天赋和运气都比较高，但也不是真正的神。 第391章 他没玩过游戏，也没追过星，对这样特殊的情感，是没有亲身体会的。 因此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沙洲冷。 不过工作上的事，他还是有在认真听的。 这次毕竟是和大公司的合作，绝对马虎不得。 “希儿，所以这次我们两家的联动，是需要我们互换工作场地的？”也煋看着对方发给他的游戏宣传单想起来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也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只是游梦的宣传不及沙洲公司的上档次，莫名有一种忽悠人的感觉。 对方这个，一看就是大制作。 连他这个对此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出来是花了不老少钱做出来的精品游戏。 所以自己，是要进这个游戏里“打工”了？ 想想竟然还觉得挺有趣的，真是疯了。 工作就是工作，他又不是来玩游戏的。 可只要玩家觉得有趣，他的工作就有意义了。 “没错，”希儿笑着说，“我早就想去《游梦》里玩一场啦！不过嘛，这次还是要以工作为主。祝你也能在我们的游戏里玩得愉快！” 对方的祝福很真诚，也煋道谢后也憋了两句祝福出来。 虽说游戏是互相交换了，但工作地点其实没变。 也就是说，他的工位还是那台沉浸式全息游戏舱。 他觉得这样的安排是最好不过的，要是让他换个地方上班，那可就麻烦了。 这次联动的时间不短，有足足一个月——要是这一个月里他都要去沙洲公司上班，那就离宿舍远了，来回不知道好耗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嗯，他不算多爱惜时间的人，那应该是浪费了金钱和“时间就是金钱”的时间。 这样就显得珍贵多了。 而且通勤时间多无聊啊，还要担心赶不赶得上车，路上更要想着有没有坐过站。 哪有每天从宿舍跑到公司来打卡的刺激？ 一般就是离得越近，就越是在迟到的边缘起舞。 不过沙洲公司那样的大公司，他要是真去了，也不敢迟到。 之前他用游戏舱登入《游梦》，那是在装了游戏且刷了工作证才能以真人npc的身份出现在其中。 可是沙洲的这款游戏，好像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操作了。 “我来帮你吧！”希儿看出了他的窘迫，在征得同意后改起了游戏舱的权限，“我们公司呢，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了这个身份做坏事，所以就设置地麻烦了些，只有真人npc本人知道该如何去——好了，野心现在就登入试一下？” 也煋没对自己的新外号有什么看法，他都已经习惯了。 爱这样叫就这样叫吧，他清楚对方可能仅仅是最简单的前后音不分而已，没有什么坏心思。 他躺进游戏舱里，舱门合上后似乎仍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舱外某人期待的目光。 在不太熟的人眼前躺进游戏舱，好尴尬啊。 但也没办法，为了保障使用者的安全，这种游戏舱的舱门至少也得是半透明的。 被盯着就被盯着吧，等待会儿进了游戏，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盯着看呢。 他的心态还算好，听到了登入了提示音后，便做好了准备。 这款游戏，并非沙洲公司的成名作《缺月鸿影》，而是兼具全息游戏端和手游端的近期热门游戏。 好吧说是“近期”，其实发行时间可比《游梦》早，只是热度一直不退，至今还能在当周销量榜上露个脸。 在面试官和林姐的“科普”下，他对这款游戏也不算是一无所知。 只是他本身就不玩游戏，像是这种有一点点恐怖元素的游戏，就更是敬而远之了。 哪怕这是在游戏性上超过《游梦》的游戏，他也没有因此感到兴奋。 《游梦》主打的就是场景还愿真实，在游戏中仿佛就在现实中。 而这款《魔偶之都》，则是将场景塑造成了现实中不太可能存在的色调，诡异的气氛始终存在。 对他来说，还是太吓人了些。 第226章 答题 也煋进入游戏之后，发现自己其实也不用了解《魔偶之都》的玩法，只要按照真人npc的定位做事就可以了。 而他负责担任的这个npc呢，一看就知道是联动角色，来他这边回答问题，就可以得到相应的活动限定材料。 这些问题，自然是有关《游梦》的，不然也不会让他来负责。 他看着系统里的提示，发现问题主要围绕的还是自己。 嘶，不愧是“真人npc联动”啊，基本都是在说他的经历。 不过，这种“视频题”能不能直接删去啊？ 高光时刻不放进来，偏偏放一些“黑历史”，真当他不要面子的吗？ 活动刚开始没一会儿，就有不少玩家排起了长队。 也煋见那些玩家的打扮都称得上“怪异”，其实心里是有点儿害怕的。 这款游戏，是有“恐怖”标签的啊。 光从这些玩家的装扮来看，就十分诡异了。 而且，他们身边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长得一个赛一个的吓人，五官扭曲，针脚明显，好像是偶人的模样——这就是所谓的“魔偶”吗？ 所以，他们要从自己手上答题得来的，就是制作这些魔偶的材料？ 要是都做成这个样子，那材料不如烂仓库里算了。 第392章 这多看一眼都是精神污染啊！ 他想到了自己在《游梦》里见过了“选美比赛”，与之相比那是输了个彻底。 同样都是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这里的还要很奇诡一些。 可能是画风的原因，《游梦》里那些怪物还是偏卡通的，而这里就有一点儿写实了——至少很立体，而立体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比平面来得惊悚。 至于问题……其实没什么难的，大多数都是选择判断这种客观题，简单到不得了。 起码在他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看来是简单的，但这款游戏的玩家对他们游戏的了解有多少，他就不清楚了。 “第一题，”一轮答题共五题，全部答对就可以拿到相应的材料，如果有一题答错就需要重新排队了，“请问我扮演神父的那座山的山名是——a.迷……” 也煋还没念完题目，对方就直接“抢答”：“迷雾山！我还有存那个表情包！就是那个获奖作品！” “回答正确。”他本来还想说这题目也只有他来出可以用第一人称念，没想到对方连选项都不用听。 看来有一部分玩家，应该和《游梦》的用户是重合的。 他看了眼接下来的题目，觉得难度上升得还挺快：“第二题，请问治愈丧尸的汤药配方是——a.……” 这回就更加离谱了，他第一个选项内容的第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直接报上了一长串药材，简直是在练贯口。 嘶，是所有的玩家都这么厉害，还是他运气好一上来就碰着了一个强者？ 感觉自己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啊，毕竟那些材料是限量的，被赢光了他也就能下班了。 原本大概是计划着有不会的题可以多排几次队来刷，反正题库里的题目也就五十道，排队的过程中又是能听到别人答题的，也知道对错，就是要想蹭到正确答案得碰运气。 可是谁能想到单单是第一场，他就担心起题库了。 不会没过半天，这些题就会被全部答对一遍吧？ 他之前觉得能用他的那些经历出足足五十道题，那出题人是相当有水平的。 现在看来，五十道题还是少了。 接下来的第三题和第四题也被对方一一解决，给后面排队的玩家给予了极大的信心和鼓励。 “太厉害了！”“我希望我也能抽到这几题！”“加油！给官方看看咱们的实力！” 听到那些话，也煋才有点儿慌了。 这款游戏和《游梦》不一样，玩家不用维持什么“人设”，对话也没必要打字发在频道内，直接说出口就是了。 以前他不觉得玩家能够太影响到他，毕竟他解除到的几乎都是玩家的角色。 可是在这边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里的玩家，扮演的就是他们自己，顶多有职业的区分。 这样的游戏对于玩家而言是自由了许多，但也给真人npc增加了不少压力。 他现在就有点儿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 希儿平时的工作环境，是这样的吗？ 那她进《游梦》之后，能顺利适应吗？ 也煋觉得突然换了工作环境，无论是从简单的换到了难的还是从难的换到了简单的，其实都不容易一上手就做好。 他推己及人，想着对方可能也会遇到一些“困境”。 等出了游戏之后，还是跟希儿交流一下各自的工作模式吧，不然他还挺抓瞎的。 看着面前装扮各异但统一诡异的玩家，他是真的笑不出来。 最后一题，是一道判断题。 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在送分，不过设计上估计也是把简单的往后放，这样一来，答题者本来可能想着要答最后一题了很是紧张，在看到题目的一瞬间就又放松了。 而放松后，就容易失去警惕心，再简单的题目，也有不小心做错而和奖品失之交臂的可能。 嗯嗯，说不定就是什么心理战术呢，他要相信出题者才是。 多想了一层的真人npc，念出了第五道题的题目：“请问，小米的性别是男性omega吗？” 瞧这题目，多简单，简直不用细想。 人家名字都叫“小米”了，这不费心思的起名方式，多好看出性别啊。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之前四题都迅速答出正确答案的玩家，却是在此时犹豫了。 这题，有那么难吗？ 他感觉这个名字虽说一眼看不出男女，但只要对那个剧情副本有一点点了解，就能答对了。 从对方刚才的回答不难看出，这位玩家对自己这个真人npc是有所了解的。 “我，不太喜欢abo题材，所以没关注过那个剧情副本，”玩家也十分坦率地说出了自己迟迟不答的原因，“但是，我选择‘是’。” 这无异于是在“赌”，而且赌注包括了前面四题。 要是在这里答错了，可就要重头再来。 也煋这样提醒了对方一遍，对方说：“我平时玩肉鸽游戏也挺多的，重头再来是常态，没事的。” 这就是没有存档点之人的毅力和自信！ 大不了重头再来！ 也煋觉得对方不仅是有知识储备有勇气，关键是还很有运气。 这一猜，就猜中了正确答案，赢得了一个开门红的奖品。 “恭喜你，五题全部答对！”他拿出材料包，“里面是和本次选取的题目相关的限定材料，请收好。” 第393章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不过应该是这款游戏里的好东西。 “谢谢！”对方很是激动，而且见周围的玩家都异常好奇，便大大方方地直接打开了包装精美的奖品。 礼包打开后，就自动将内容物一样样飘出展示了，连真人npc都觉得对方看上去像是游戏请来的托。 “哇！”有一旁围观的游客惊叹，“这不是咱们游戏里的那个吗？” 《魔偶之都》和《游梦》联动的消息一放出来，就有两边的玩家用游客账号去对面看看了，这位识货的，也正是另一款游戏的玩家。 只见材料堆最上方飘着一张闪着光的纸马，一看就是稀有极了的材料。 后面排队的玩家大多认不出这是什么，不过联动材料，就是要看简介才有趣。 “材料介绍呢？能给我们念一念吗？拜托了！”有排得近的玩家笑着喊了出来。 “好！”答对了题的玩家也不吝啬，逐字逐句地念完了介绍，“这是戴上后可以日行八百的特质纸马，质地轻薄，可附着在魔偶上，附着后提升500%的移速。无论是制作时还是制成后均可使用，即便不是制偶师也可以轻松运用。” 众人惊叹：“五倍移速！这几乎是要起飞了啊！” 而且，要是用在真正能够飞行的魔偶身上，那不就是更强了吗？ 这联动道具，可真是好！ 也煋不怎么明白他们说的那些什么移速提升，不过能感受到他们认为这材料是值的。 那就好！他还担心大公司的游戏玩家，会觉得他们游梦没有诚意呢。 在展示完材料之后，更多的人排进了队伍了，一眼望不到头。 真人npc见缝插针地读了两边题库，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熟练了，绝对不会打磕巴。 前面有一题，他就差点儿念错了字，好在最终是靠着七拐八拐的音也圆回来了，不然都得算是“事故”。 有了头一回的经验后，接下来的答题过程他便觉得容易许多了。 果然，一回生二回熟，再多来几回，他都快要会被那些题目和答案了。 只是后面的几名玩家没有为他们打头阵的那位发挥得好，最多撑不过三题就又去到队尾重排去了。 等一下，这样就更显得之前的那位像是托了啊喂！ 实际上，也煋是不确定这个活动是否真的有安排“托”，但他倾向于是没有的。 一来是他们公司比较扣，不会在这种事上花钱。 二来，他觉得沙洲公司和游梦合作没在赚的，这样做不值当。 第227章 复习 欧家的小少爷退婚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帝国。 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但之前帝国大学的omega可是拿这桩婚约做足了宣传，现在看来是打脸了。 有的人不知道这两家的渊源，只是乐意去某学院的官网和官方账号底下看热闹。 全帝国最厉害的高等学府、全校最具有特色的学院，如今算是惨遭背刺了。 不过好像也不算，毕竟宣传刚出的那一阵，话题中心的小少爷就说过自己不承认这婚约了，只是宣传部的人压根不管。 现在好了，反噬了吧。 那些看热闹、看笑话的人，没有死揪着两位当事人不放，而是纷纷跑到与学校宣传有关的地方打卡，带的话题还是“真实的招生宣传vs虚假的招生宣传”。 恰逢高考后即将报志愿的时期，不少学校都因此“蹭”了一波热度，明里暗里地感谢起网友和坚决退婚且从不承认婚约的小少爷。 “老师，我这个学期的课落下了好多，考试怎么办啊……”当下正被全网热议的青年omega，其实也只是个要面对考试周压力的学生而已。 只是由于家世的支持，他的压力会比常人小上许多，就算全科都挂，也顶多是挨一顿批评。 而且现在婚约解除了，omega学院的课程又都是些如何维持婚姻家庭什么的，他觉得不用着急学。 原本按理来说考试结果好与坏就更不重要了，可奈何最近一段时间全网都盯着他，还有人放话说势必要扒出他的考试成绩。 被叫作“老师”的人很是无奈：“我又不是你大学的‘老师’，怎么会做这些题？你还是自己再好好看看吧。” 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监督小少爷复习实在是太累了。 婚介所这几天没多少生意，刚好小欧家里想请他过去当一回“家教”，他就看在惊人的费用上二话不说就火速赶来。 毕竟这家的父母都觉得只有小儿子路边认的这个“老师”能管得住，干脆就试一试，不行也没别的招了。 只是当初来的时候有多积极，此刻就有多后悔。 小欧不好管教这一点，是真的。 也煋看着没心没肺在课本上涂字的小少爷，也是感到心累。 那些涂完之后的内容，估计是用解密卡都看不懂的了。 “别玩了，赶紧学。”他抽出了对方手中的笔。 这孩子这么敢当着“家教”的面摸鱼？ 而且课本都涂黑了，还怎么看？ “哎呀，烦死了！”小欧抱着脑袋，“这都什么题啊？如果alpha工作不顺，该如何安慰……我怎么知道？那就，发脾气，再让对方来哄我！” 嗯，这个解题思路应该是可以的！ 嗯……这个解题思路大概是不行的。 第394章 听完对方自问自答的也煋，觉得这人没得救了。 果然是骄纵的小少爷啊，能想出这种答案，也真是“有才”。 不过对方就是这个性子，他也是知道的。 那只好再看其他题目了。 接连做了几道题下来，小少爷的回答都与标准答案相距甚远。 也煋有时候都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但小欧看上去就不像是聪明到明白怎么气“老师”的人。 算了，那可能仅仅是娇气omega的真情实感罢了，他的确想象不出来对方这孩子“伺候”alpha的模样。 话说这些课程，确实是有些封建糟粕了，什么三从四德都往上面写，还要求运用到实际当中去。 一想到好端端的大学里就教这么些玩意儿，他就觉得别扭。 他上学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 有舍友选修过恋爱相关的课程，他旁听了几节网课，都是平等互助的亲密关系，没有这样老旧的从属观念。 可这里的学校怎么还在教这么落后的东西——对了，他好像明白了。 帝国大学……如果是封建帝制的话，倒还说得过去。 明明科技发展到了现代，但思想还是守旧的，而且守的是一堆封建糟粕。 这里的人，“进化”出了更多的性别，可在一些方面却是“退化”了。 其实这样的考试，挂科也没什么吧？ “老师，这道题我能不能不做了啊？”小欧指着课本上的练习说，“被alpha咬伤腺体后还如何处理伤口——谁弄伤的就谁处理啊？这都指望我去做？而且，家里没有家庭医生吗？这也是要自己学的？” 也煋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又不是在野外求生，还要学急救处理”。 他都无法想象这种场面，这得是什么前提啊？ 太奇怪了，以受伤为前提什么的。 小欧说的对，这难道不是对方的责任？ 看着手中的复习资料，也煋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教下去的必要了。 不对，他本来就不会这些知识，也谈不上是“教学”，只不过是在监督对方学习罢了。 “好难啊，这题根本就说不通嘛！”小欧毫无形象地嚷嚷着，一点都不像是出身富贵的omega。 要不然，找小米来帮忙复习？ 小米可是学院里的优等生，奖学金那是必拿的。 不过他每次都会把名额让给家境困难的omega，真是人美心善呢！ 对于自家学生认为小米“心善”这件事，也煋不置可否。 他可不想背上“挑拨离间”的恶名，打算尽量避开有关小米的话题。 可惜，小欧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拿出手机摇人。 怪他，复习时间就应该收学生的手机，不然还怎么专注学习。 没过一会儿，小米就来了。 啧啧，这态度比阿尔还积极，也难怪小欧会一直喜欢这人了。 “小欧，你有哪题不会？”本来还笑着的人，看到屋内的另一人后笑容更盛，“你‘老师’也在啊。” 这可是帮助阿尔哥哥退婚的大恩人，现在自己终于能名正言顺追求阿尔哥哥了。 想到这一点，他的态度就好上了许多。 也煋抬手随意地跟小米打了个招呼，反正事情都解决了，对方应该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 以前还要提防着这人对自己“痛下杀手”，现在倒是可以正常地面对。 小欧戳着课本，懒散地拖着长音说：“都——不——会——。” 这些题都太难了啊！ 而且，是不实用的吧？ 标准答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可不想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那就是题出的不好！ 小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任性，但学校可不是能容忍他这一点的地方。 要是他这回还是没考过，那多半是得留级了。 其实也煋觉得应该不会那么糟糕，毕竟小欧家的财力是能够将这孩子以那么差的成绩直接送入帝国大学的。 即使只是最看重第二性别等级的omega学院，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要想成为那里的学生，成绩还是首位。 由此可见，就算是小欧考得再差，只要家里愿意捞，那都能避免留级。 但拒绝联姻之后，小欧的父亲似乎是对这个儿子更不满意了。 说实话，如果是他有这两个儿子，看看那么争气的大儿子，再看看只会添乱的小儿子，那对比自然是大的。 有些时候啊，对孩子的容忍度是有的，可也要看场合。 小欧由于退婚，已经让学院乃至整个帝国大学很是不满了，那些宣传现下已经成为了抹不掉的“黑历史”。 当然了，校方本身就有错，他们不应该在未经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做那些宣传，尚未公开的联姻，应当是较为私密的。 小米讲起题来还是挺细致的，只是这些题目的内涵实在是…… 也煋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洗脑了。 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omega，真的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而且他们学的一些课程，完全就是家政课吧？ 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也要学这些？ 明明可以雇佣别人来做吧！ 料理家事他是可以理解的，但能不能不要连洗衣服都亲力亲为到用手揉搓啊？ 洗衣机不比你强？ 第395章 用哪一种洗涤剂这种还好，毕竟采购清单是要自己把关的。 可是搓衣角的特定手法什么的……他确实不好评价。 他根本想象不到小欧手洗衣服的模样。 见没自己可以发挥的地方了，他打算站起来走走。 坐久了，倒是真有点儿上学那时候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也是像小欧一样，快要考试了才拼命复习。 一个学期的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而且打听到了其他专业考试的时间后以为还远得很，没想到自己专业一结课就得考，中间就隔了五天。 在五天的时间里，老师划的重点恨不得改八遍，每一次都不同。 早早开始复习的人，会抱怨是浪费了时间，这样的经历一多，自然没人敢提前太多天复习了。 只有考前一个小时看的资料，是最有价值的。 “小欧，这题你不能这样做。我们作为omega，应该时刻关注自己的alpha，你怎么能跟对方赌气呢？还冷战，这绝对是扣分点。”小米说这一句话时竟有几分严肃，想来是十分认真的。 也煋无奈仰头望天……花板。 得，人小米答题是加分，他家学生是扣分。 第228章 大瓜 离开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后，前·前台咨询人员偶尔也会回去看看。 这份工作本来就不是多么不可替代的，能胜任这一职位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他能想到，之前他们要不就是看自己可怜，要不就是觉得做过腺体切除手术并可以正常工作的omega简直就是活招牌，雇佣他那是非常好理解的。 可现在，是他决定换份工作了。 发现门口的牌子不再被自己随性地翻到背面，也煋居然还有几分不习惯。 看来继承了自己工位的人，大概是不会因为私事而这样做的。 也对，本来就不应该这样做的。 他那时候……的确是没办法的事，不能因为一些豪门纠葛牵扯到太多无辜的人嘛。 要是小欧他们的事被来访的人听到了，那可能会产生不小的影响。 例如，使他们三家的股价波动什么的——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这些。 也煋只是想回来看看那些对自己还算照顾的同事们，虽然平权组织总部不干人事的家伙确实有，但医疗机构整体上还是友好的。 王医师已经换了新单位，一家刚刚引进腺体切除手术的私立医院，他之前也去找过她，可惜那里不太好进去。 不过也是，这个不正规的医疗机构都不知道被医闹多少回了，一些树大招风且资金雄厚的则是更容易被盯上。 私底下联系倒还可以，去医院找人什么的就不太合适了。 见里面似乎没有客人的样子，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都来了，不说上两句话再离开，那就有点儿遗憾了。 他明白，在那次“被骗去总部”的事件后，有不少人都想要离职。 说不定下回来到这里，就见不到这么齐的人了。 其实大部分的人，本身就是不可能相见就能随时见到的。 上学时候班里的同学们，那简直就是朝夕相处，可毕业后的同学聚会从来没有凑齐过全班人。 还在一块儿的时候，自然是觉得见到对方不算什么难事。 一旦各奔东西，才知道相聚是多么不易。 在医疗机构听八卦的日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因此，他也愿意在空闲的时间回来看看，吃一吃最新鲜的瓜。 “你又来了啊？”有熟悉的前同事一走出里屋就瞧见了他，“你这回可算是来着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也就是今天上午，咱们这儿来了了不得的人物！” 没想到那么厉害的人也会来他们这小小医疗机构！ “谁？”也煋一听有大瓜，十分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你那个‘学生’总该知道的！”医疗机构里的许多人也跟小欧聊过几句，对那孩子的基本情况有所掌握，“就是他们学院的那个院长！” 院长？ 院长！ 吃到惊天大瓜的后完全呆滞的咸鱼.jpg 那可是帝国大学omega学院的院长啊！ 也是全帝国位于金字塔顶尖的omega！ 他在这里上班的时候，那些手机可不是白刷的。 这位的名气有多大、影响力有多强，他能不知道吗？ “他们院长，好像是反对这些‘改造omega腺体’的手术的？”他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相关报道和讨论，不由地压低了声音说。 好嘛，那人倒是亲自来这种原先自己公开抵制的医疗机构了，而且大概还是“微服私巡”。 “可不是，”前同事的表情很是精彩，“啧啧啧，我真是没想到，那个说着什么‘omega腺体不仅仅是o的第二性别性征，更是o的第二生命，绝对不能进行除治疗外手术’的人，居然会来我们这座小庙清除标记。” 这称得上是能震惊全帝国的大事了！ 也就是他们医疗机构对客人的隐私有着严格的保密，除了签过保密协议的人，谁也不讲。 眼前的前·前台咨询人员虽然已经离职了，但保密协议并没有失效，因此讲讲也无妨。 也煋此刻已经被汁水超足的大瓜撑到说不出话了。 这帝国大学的omega学院真是流年不利，小欧婚约解除后宣传上有了污点不说，院长本人还自打脸了。 第396章 一想到自己的学生还在为了这个奇葩学院的奇葩考试而忙得焦头烂额，他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这都什么事啊，还是尽早转专业吧，转好了还能换个学院也说不准。 小欧那孩子，学习能力却是是不怎么样，识人的本领更是不行，在那种以“找到能托付一生的优质alpha”为终极目标的学院里，能有什么成果？ 倒不如换一个好毕业的专业，反正那孩子的家长又不指望小儿子靠学识养活自己，能有不被圈里其他人家笑话的学历就足够了。 他自认为这是不错的规划，但也没真跟贵妇人他们这样提议。 按照欧爸的思想，那绝对是觉得omega的归宿就必须是和alpha结婚，婚后就以a和孩子为中心，小儿子在这个学院那是无比正确的。 不行不行，如果是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那就完全不行。 话说，小欧在这样的家里长大，居然会有“拒绝alpha，追求omega”的想法，也是挺令他意外的。 听完院长的八卦后，他又和熟悉的前同事们都打了个招呼，再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指导了新来的咨询人员几句，就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前，他还是绕到了后门，将之前的王医师找给他的“信号弹”放进了门边的信箱。 这个“装备”虽说是他特意要来的，但确实是一次用场都没派上过。 之前他还给了小欧好让这孩子防身，没想到当“家教”的时候这小子以“太丑了，带在身上会降低时尚度”为由塞给了他。 即使没有用过，他也相信这种道具一定是相当有效的。 只是它是平权组织总部那边给医疗机构的东西，要招也是会招来平权组织总部的人，放在他手上不好。 撕破脸之后，他自然是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了，而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再见到他。 既然都相看两厌了，那就相忘于江湖好了。 于是，他决定将其物归原主——起码是要放回仓库这边。 现在他不再是这里的员工了，不能从后门走进去，只好将东西放在信箱里。 但愿他们能发现，不过没发现也给他和王医师省去了麻烦。 看看还有时间，他打算去检查一下小欧的复习情况如何了。 不愧是豪门，连他这个没有资格证的“家教”，都能拿到足够让他主动检查复习成果的酬劳。 要是放在外头，哪儿有这么好的工作？ 就算是真有，那也轮不着他来做。 其实钱什么的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小欧家里给他准备的点心是真的很美味啊。 下午茶的茶点也好、休息时的水果也好，都是难得的品质。 一想到那些，他就更有动力去了。 小欧的功课他辅导不来，但边吃着东西边盯着人复习什么的，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去小欧家的路上，他看到街角的咖啡厅的玻璃窗后有两张熟悉的面孔。 小米和阿尔这么会一起来喝咖啡？ 难不成是他俩在约会？！ 刚吃完一个大瓜尚未消化完全的也煋，又看到了值得关注的一幕。 这里的人流量可不小，他们不怕被爆料豪门的狗仔拍到？ 他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 嗯，目前就只有自己最可疑，所以多看两眼也没关系。 他慢慢接近了那两人，只不过是在店外。 隔着双层加厚的窗户，他实在是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听不到也没关系，他本来也不是想要“窃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学生观察一下“心上人和情敌”的组合有没有什么进展。 要他说，这两个人都不怎么样，也就是小米会装一装，而阿尔不会。 坐在桌子两边的人，一个笑容满面，一个铁青着脸。 看吧，和小欧解除婚约后，阿尔对小米早就没有好脸色了。 这仨竹马，还真都是痴心人。 如此复杂的爱恨纠葛，他不掺和为好。 于是，他发了条讯息给自己学生：路过咖啡馆，看到你那俩朋友了。 十分客观地叙述了事实，是什么都没有夹杂的纯纯白描。 不，这不仅仅是没有烘托气氛，甚至是没有描写。 就像是爱好分享生活的人路边看到一只猫都要拍一张照发条动态一样，并无实际的含义。 他不想在那三个人之中挑拨离间，只是作为“老师”希望对方能够明鉴。 小欧的回复来的很快，几乎称得上是秒回。 但内容也煋就不好评价了。 他看着那句“我也要来喝！老师把定位发给我吧！ov＜”陷入了沉默。 嗯，先学一下这个表情好了。 定位他当然是没有发的，而是将复习提纲发了过去，时刻提醒对方备考生的身份。 虽然备的仅仅是期末考，但是也不能松懈。 哪怕情感上他是排斥那些复习资料的，可还是搜罗了一大堆来。 至少这样，能够让这个小少爷不一时冲动跑出来，里头坐着的那俩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这也算是，对学生的一种保护吧。 第229章 占卜 “老师，你现在的工作环境可比那时候好多了。”小欧坐在婚介所里，喝着专门为贵宾准备的饮料，觉得这里至少服务态度不错。 第397章 “至少不用见血，”也煋回忆了一下医疗机构的那些事件，有不少客人来时都是九死一生逃出来的，“而且话题也不会那么沉重。” 反正，在这里工作应该还算是有益身心健康。 虽然这个行业会遇到的奇人怪事也不少，但是大部分还都是较为“安全”的。 对于曾在omega平权组织底下不正规医疗机构工作的人来说，在这里单是“不用担心医闹”这一点，就足够有优势了。 啧，他光是想想都感到心酸，这个身份的确不容易。 能换份安稳些的工作，估计就算是苦尽甘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少爷对这个婚介所的评价居然还挺高。 要知道，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挑剔，第一次进医疗机构的时候，那嫌弃几乎就是写在脸上了。 于是，他半开玩笑地说：“既然小欧觉得好，那要不就在这里登记一下个人信息，以后也方便我帮你征婚？” 他当然是没有打算在这里替小欧寻找未来可能的结婚对象的，像是对方那样的家庭，压根就不可能来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婚介所找寻姻缘。 而且，他们讲求的大概也不会是什么“缘”，而是更为现实的问题。 例如商业上的利益什么的，这应该才是他们会关心的内容。 青年omega显然也是没听进去，敷衍了几下就过去了。 他，还是喜欢小米的。 那种心动，是不会骗人的。 也煋清楚自己这个学生目前仍是是认定了小米的恋爱脑，因此也没多说。 反正对方也听不进去，讲也是白讲。 这个婚介所规模不大，人脉也很一般，接触不到什么好资源，对一些事也不太关心，只专注于附近社区的街坊。 所以他们并没有认出来小欧，以为就是新同事带来玩的亲戚家小孩，顶多逗了两句，见不怎么搭理自己就作罢了。 要是他们知道这是退次婚都能让帝国大学受到打击的豪门小少爷，可能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嗯，估计会惶恐到将对方请出去吧。 猜到这一点后，也煋不打算说出自己学生的身份。 对方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那就只要知道是他带来的人就行了。 “老师，你在这里，有促成过什么姻缘吗？”青年omega小声八卦着。 在婚介所里，不聊这个，那还能聊什么？ “有，”对方点点头，也不瞒着，“只是那对我估计不长久。” 小少爷更加好奇了：“怎么说？” 由于没有签过什么保密协议，自然是能说出来的了：“那俩人都是beta，从这一点上看，堪称般配。” 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是beta占第二性别的大多数，只是和小欧等主要角色的圈子不太重合。 可离开医疗机构后，也煋明显能发现自己遇到的beta多了起来。 原本的工作环境，也限制了他可以接触到的人群。 会去omega平权组织的医疗机构的客人只有omega，会来医闹的几乎都是alpha。 而如今所在的这个婚介所，因为定位是便民服务这一类的，所以接待的客人基本都是生活在附近的人。 再加上需要通过这种方式相亲交友的也大多数是“平平无奇”的beta，这一类的客人就占了九成以上。 但是给小欧讲“故事”，那自然是要有点儿戏剧性的。 比如，强扯出“般配”这个词来。 其实除了那些较为狗血的“爱情事故”和感天动地的“绝美爱情”外，大多数的伴侣都是ao配或者双beta，这样是最最常见的。 “后来呢？”小少爷吃着婚介所提供的小点心，听着这里的事情，觉得考完试能来找老师消遣也不错。 小点心的味道，还算可以吧，没有很廉价。 动物奶油和可可脂做的巧克力蛋糕，也只是达到了勉强入他口的最低标准而已，这家店居然拿这个做招牌。 也煋见小欧吃得香，于是也去拿了一份。 其实这个点心称得上是他们婚介所的“名品”，有人是特意为了吃这个而成为“贵宾”的。 “那俩人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原本在相看过一次后觉得满意，又见了几次面后想要大致确认一下关系，就去了一方的家中，”其实他觉得这个进展有些快，但相亲和自由恋爱不同，主要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倒是能理解，“结果啊——” 他还没说完，就被学生打断了：“结果发现，他们两家是世仇？” 这种事，这位小少爷可见过或听过不少。 毕竟商场上，结仇的比结盟的多，指不定就和哪家有过利益上的冲突。 那些不顾家里反对的情感经历，他早就知道许多了。 但是自己家和小米家，关系算是友好。 想来如果自己要和小米终成眷属，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呢。 小欧忽略了一点，对方喜欢的人并不是自己这一点，就是最大的阻碍。 好吧，这孩子也尚不知晓这一点，那也就罢了。 也煋接着讲他在这里遇到的故事：“不，倒没有“世仇”那么夸张，可在被反对程度上也差不了多少 。” 随后，他便将那两户人家爱恨纠葛近百年的复杂过往娓娓道来。 不然那两家倒不是仇家，而是亲家。 只是之前的那一段实在算不上是好姻缘，反倒是令两家结下了梁子。 第398章 有了祖辈的前车之鉴，其实那俩人是很难在家人的支持下走到一起的。 但年轻人嘛，就是不信邪、不想听老一辈的劝告。受到反对后，却是越发想不顾一切地在一起了。 后来就是没什么新意的私奔，但过了仅仅半年，私定终身的俩人就放弃了海誓山盟，各回各家并且从此不再相见。 这件事作为一个故事来听过于老套，但是警示意味还是足够的。 他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学生被人骗，毕竟那小米可不是个好人。 所以这次小欧来婚介所，他也是希望对方能带着点儿东西回去的，起码要有所收获。 这就是他作为老师能够做到的最大努力，当然成不成功还是要看学生个人的理解能力。 不是所有名师都能出高徒，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名师。 青年omega对这个故事不能说是没有看法，但也没有太深刻的感悟就是了。 这在他听来和预言故事差不多，而且还是非常巧合、极具戏剧性的那种。 他勉强将点心吃完，就闹着要去看婚介所的其他地方了。 被闹得不行的也煋觉得小孩子就是这样，一考完试放了假就闲不住。 其实回想起他自己的学生时代，到也不似这般爱玩爱闹。 至少不会参观个婚介所跟来视察一样，对正在工作的人们指手画脚。 毕竟是从小到大被惯坏了的小少爷，到哪里都觉得自己得是众星捧月。 其实小欧能像现在这样轻松愉快，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反正他也不是因为学识而成为了对方的“老师”，只是个空有名头的“人生导师”罢了。 他不指望能将这个孩子培养成什么栋梁之才，只要对方能不惹事生非就已经是做出贡献了。 也煋想到了算是被眼前人闹到不得不与背后势力决裂的医疗机构部分人员，又想到了婚约解除后损失最惨重的帝国大学omega学院。 间接被小欧害到的人，其实也不少呢。 作为老师，他觉得他是有责任看管住对方的。 而且现在他也算是经过了对方父母的同意，履行老师的职责也是应该的。 逛着逛着，还真给小欧找到了一个双o恋相关咨询处。 就连他在这里工作的老师，没有发现过这一项服务。 也煋看到“咨询”这两个字，就有点儿头大。 毕竟他在医疗机构的时候，就是前台咨询人员。 他觉得这个孩子估计是跟“咨询”有缘，要不然怎么会次次都撞上正好需要的？ 不过他觉得如果是有关小米的事，那咨询了也没用。 那人对他的学生是完全没有这方面心思的，也是一心爱慕着自己的另一个竹马阿尔。 但来都来了，小少爷肯定是不想白跑一趟的。 于是小欧便坐到了咨询台前，像是在做恋爱占卜一样问起了对方问题。 也煋认为这对自己的新同事是一种负担，所以他决定替学生买单。 做一次咨询其实花不了什么钱，可他不想让小欧的家人认为这孩子在他这里乱花钱。 没想到那同事竟然真的拿出了一套占卜的工具，从种类上来看可以说是贯通古今、中西结合了。 原来，这地方还真是做恋爱占卜的。 他瞬间怀疑起了这家婚介所的资质，在这里工作真的是好选择吗？ 不过以这个身份和体质，确实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小欧被“占卜师”哄得一愣一愣的，对方说什么他都连连点头。 这个人说的好有道理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手在民间”？ 总之，他是信了的。 也相信自己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第230章 新人 得知有新员工入职，也煋的反应一开始是很平静的。 反正不会是他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部门，作为部门主管的他当光杆司令已经很久了。 但是当他发现同事们都在对他挤眉弄眼后，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所以，那个“新同事”，是真的与自己有关？ 难道说，他手底下终于要来新人了？ 好吧，说实话，他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他告诉自己要放平心态，说不定那只是自己联想过度，毕竟他成为公司焦点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大家看他可能和新员工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是的，只要这么跟自己说，那就轻松一些了。 刚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就看到了迎面向自己走来的林姐和面试官。 而且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新面孔。 “小煋，你要去哪里？”林姐挥手召回了对方快要飘走的注意力，“我们刚才去了你的办公室，没看到你。” 也煋一听他们特意带着新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那猜测估计就要坐实了。 自己，终于要开始带新人了？ 那么，他就不会再是一个空有名头的“部门主管”了！ 想想，就值得激动啊…… 因此他看新人的目光，可能是热切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让对方惧怕到移开视线吧？ 他觉得直系上下级之间要是有了隔阂，那工作是很难开展下去的。 自己可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于是，他开始在林姐和面试官的辅助下，与对方进行起了生疏且尴尬的初步认识。 第399章 简单来说，就是一段刚入职时没话找话的尬聊。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作为领导的关心呢。 只是对方接不接受就不好说了。 新人看上去有点儿社恐，面对他的样子很是拘谨，不过也能回应一二，算是有礼貌。 想到对方以后就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了，也煋不免地带上了些“审视”的意味看向对方。 在游戏里当真人npc，完全放不开可不行。 于是，他就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 虽然面试新人的时候他不在场，不过现在问这些问题，应该还不算太迟。 “如果遇到了这几种情况，你会如何应对？”他提出了几个假设。 那几种情景可不是他凭空捏造出的，而是真在《游梦》里碰到过的。 这款游戏，有时候就是靠“坑”他来制造话题和热度，说不准新人入职后也会被那些“无良”策划们“针对”。 新人倒是能回答上来，就是不那么连贯，时不时打磕巴。 不过头一回面对这种问题，能说出个一二三步就已经不容易了，即使在真正面对时不能按照这些步骤走，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毕竟他看得出来，对方是有虚心求教的意思在的，也很尊重他这个领导。 在游戏里带孩子他是带得多了，可现实中还是头一遭。 培养新人，肯定不是一件易事。 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什么培训都没有，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如今自己成了领导，那就绝对不能再让新人遭受自己之前受过的苦！ 嗯，只是自己似乎也没因为这件事吃太多亏，他在游戏里的工作没有经过新人培训，就跟新玩家没有过一遍新手教程一样，其实问题不大。 光是靠后续的摸索，基本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了。 不过那时候是真人npc行业才刚刚起步，也没有什么现成的经验可学，他也正是由于走出了自己的路才成了业界第一。 今时不同往日，新人应该也知道，现在的业内和过去不一样，有的同行甚至都卖起课了。 而他也煋这个“第一真人npc”的免费单独指导，自然是外面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他得意地一哼，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注意到林姐和面试官向新人解释对方的领导真不是个傻子。 “好了，小煋你就直接带人去去熟悉工作吧！”先前就“放手”过一回的林姐，在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多叮嘱的打算。 至于操作的细节，《第三代‘沉浸式’游戏舱使用说明书》和《真人npc任务手册》这两本应该就足够用了，而且估计对方也看不完。 经历过这些的也煋一眼就看出了她大概在想些什么，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放养”模式下能成为业界第一，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能让他自由发挥的公司制度，或许才是他能有如此成就的原因之一。 “以前接触过全息游戏吗？”他带着新人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游戏舱很是显眼。 “玩过，”新人小声说，“但只在店里，这个太贵了。” 也煋一想也是，对方看上去才刚刚毕业的样子，家里条件如果不是非常好或格外支持玩游戏，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买这种造价高昂的沉浸式游戏舱的。 他虽说不玩游戏，但以前看带游戏机来班上的同学，家里大多都认为这是不错的爱好，起码没有反对的。 “玩过的话，那就比我那时候有基础多了，前途无量啊。”他这句可不仅仅是在客套，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 新人似乎不太擅长接这种话的样子，憋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来，脸都有点儿憋红了。 真人npc部门主管没有为难对方，而是将比自己那本还要更厚一些的“修订本”说明书递给了对方：“店里的游戏舱可能和咱们这儿的不一样，你先看看说明吧，只要大致理解就行，不会抽背的，放心啊。” 他其实是想为了缓和气氛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像是真听进去了：“那什么是一定要背下来的？” 新人的眼神很是坚定认真，不像是在顺着往下说笑话。 嗯，这该怎么说呢？ 压根就没有那种内容！ 谁上班是来背书的啊？ 嘶，不过他还真有同学在班级群里抱怨过要被公司的规章制度，背不好甚至还要罚款，一听就很不正规。 也煋不止一次庆幸游梦的管理没有什么太过离谱的缺点，而且员工福利也不错。 对了，新人要是有玩游戏的话，那就有更多福利可以享受了。 “你平时在公司里除了用全息游戏舱工作外，还可以在休息时间去游戏室里玩，那边街机、掌机、pc一应俱全，自己的账号登了也不用担心被盗。”他极力“推销”着游梦的好，虽然这些好处他几乎用不着。 唉，他为公司创造了这么多价值，而公司的福利却是他无福消受的，可惜可惜。 不玩游戏的自己，在这里没有不合群，都已经算是公司氛围融洽了。 只是新人看上去有些害羞，摆着手说玩游戏回家也是玩，在这里不太好意思。 “以前去过一回游戏厅……打音游被围观了，很影响心态……”像是觉得拒绝上司的好意不太妥当，对方便又补充了自己的经历。 “没事，公司除了游戏室还有其他福利，例如特色甜品什么的，你选自己喜欢的就行。”也煋将话题引回正题上，“你大致了解操作后，就试着进入游戏感受一下吧。” 第400章 没有亲身体验，那肯定是不行的，这又不是纸上谈兵的工作。 作为真人npc，就是要给特定的玩家在游戏中给予助力，这是他们最主要的工作。 不过其他游戏的真人npc也有不是负责这一类工作的，只是做最常规的引导，算是新手村村长吧。 他也跟着林姐看过《游玩·玩游》相关的内容，和他理解中的确实有几分不同。 如此看来，这个行业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要是发展得好，说不定也会成为热门职业呢。 他甚至听面试官说，有一家公司打算研发一款全部npc都由真人组成的游戏，也不知道要投入多少，更猜不到成果会是怎样的。 也煋拍了拍新人的肩：“进入游戏之前，我要给你提个醒——里面可能会有许多坎坷在等待着你，但你要时刻记住，那只不过是游戏而已，没必要真的被影响情绪。” 有的人玩起游戏很是认真，作为玩家的话这没什么，可身为真人npc就不能这样了。 他们这好歹是在工作中，不是自己的自由时间。 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是非常危险的事。 尤其是他们这个职业，一不小心可能都会给整个公司造成不良的影响。 “好的，我会多注意的。”新人非常谦逊，立刻表示自己会牢记在心。 这一点还挺让也煋欣赏的，好带的下属自然符合他的期望。 对方进入游戏后，他就在电脑前看了起来。 以前，林姐也是这样看着游戏中的他的吧？ 现在他身份一变，倒是成了盯着真人npc的领导了，好像还行。 看别人工作，总比自己亲身体会要轻松吧？ 不过很快他就不这样想了，因为这新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是，会有人这样对待工作吗？ 他想起了在网络上看过的那些“第一天入职就选择离职”的事，觉得自己可以是遇见真的了。 看来，对方在真人npc这个赛道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自己，是要培养好对方的——嘛，后继有人的感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