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想过平静生活》 第1章 [bl同人] 《（综漫同人）想过平静生活》作者：artias【完结+番外】 文案： 在自己世界完成使命后，被别的世界意识强抢去拯救世界。 金城言不想工作，他想过平静生活。 —————— 一个不普通的普通人成长故事。 —————— 大量原创情节，咒术以及排球情节不多，大纲写法，做好心理准备再看。 不喜欢请自行离开，建设和谐评论区人人有责。 内容标签： 综漫 排球少年 咒回 救赎 搜索关键词：主角：金城言（kinjiyougen） ┃ 配角：泉太一 ┃ 其它：禅院甚尔、夏油杰、高专咒术众，其他动漫众 一句话简介：但要拯救世界 立意：重头开始，救赎自己 第1章 起始 “pia——” 虚假并不存在的声音在金城言的脑海中响起。 仿佛于暗室里被人突然拉开了隔绝阳光的帘子，不适，但让他感觉到了活着。 他的灵魂原先是上浮的，与身体联系并不紧密。因此自出生起一直浑浑噩噩，直到前不久和世界意识达成协议，他才恢复对这个世界的正常感知。 至此，他终于能开口安慰今生的笨蛋父母了。 金城言是个重生者。 前世的他死于九岁，并且不是自然人类，是诞生于实验室培养液的工具人类。 工具人类即字面意义上作为工具被生产出来的人类，没有监护人。在他前世的世界里，人类的自然繁衍已经无法支撑社会运行，因此工具人类应运而生。 工具人类大都没有名字，寿命也相较自然人类更短，只有最基本的人权，金城言还是这对父母给他起的名字。 出身琉球的金城夫妇是对非常负责的新手父母，在金城言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但因为各项检查都没有出问题，拖了很久他才被医生判断为患上了未知疾病——病因不明，病情表现类似孤独症，没有治疗方案，只能听天由命。 面对如此艰难的情况，这对父母坚持了三年还没有放弃，带着金城言搬到了东京求医。 如果他们的孩子是个普通、健康的孩子，他们绝对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但如今既定的现实是，金城言被这个世界的新生意识安排成了他们的孩子。 世界是存在意识的，生活于世界中的人类很难认识到这一事实。但就像人类有灵魂一样，世界也确实存在意识，并且在面临威胁时会做出自救行为。 金城言就是这里的世界意识出于自救拉来的外物。 这个世界是新生的混合世界，即多个世界出于稳定的目的而进行融合的重组世界。然而融合途中，新诞生世界意识发现了可能导致自己毁灭的危机。 因为一时不察，融合的世界里混进了一个高危世界。而这个高危世界的存在会严重影响其余所有世界的命运。 在一个还是其他全部之间做出选择再简单不过。就像人类会为了保命切除身体里的恶性肿瘤一样，世界意识决定先行破坏这个高危世界的命运线。 那么这里就需要一个祂意志的代行者。 不幸的，金城言就是被选中的倒霉蛋。 做代行者需要条件，普通人类的灵魂无法和世界意识沟通，自己造一个又太浪费时间。于是祂干脆从异世界剪切了已有的成品拿来用。不得不说，这一行为就像人类程序员偷懒的复制粘贴。 他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的，这完全是强买强卖。所以被强行带到这里后自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可面对世界意识的阳谋，他无可奈何。因为金城夫妇很无辜，他们的无私付出是真实的。 他们是他最喜欢的人类，是他的家人。 既然认定的家人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那就没办法了，金城言想保护他们，对这对父母的付出，他想做出回报。 “mama……papa……” 声带并没有想象中的滞涩，也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在心里无数次称呼过了。 听到声音，爱丽丝和金城弘怔怔愣在原地。 他们等待这一刻实在已经等的太久，以至于现在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在做梦。 “亲爱的，你听见了吗？言酱叫我妈妈了！” “是啊是啊，不只叫了妈妈，还叫了爸爸呢！亲爱的。” 尽管心里欣喜万分，但金城夫妇面上还是十分妥帖的控制着自己的行为。 他们怕刺激到孩子，引起意料之外的不利影响。 虽然不会因为一次失望就放弃希望，但能不失望当然还是不要失望的好。 金城言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接下来的表现与往日的混沌呆板完全不同，他略有些紧张的抓着爱丽丝的衣摆。 没有更多举动，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正常普通的小孩该是什么样。 但这对金城夫妇已经足够，他们也没有想孩子能立刻恢复的和普通小孩一样。 为求心安，他们当天又预约了医生对孩子进行检查，等第二天从医生那里得到确切的好转答复后，笼罩在这个家庭上的阴霾终于开始慢慢消散了。 至少表面上，金城一家的生活慢慢回到了正轨。 经过充分的锻炼，恢复正常的第二年，在确保金城言的情况可以接触外界后，他被父母送进了附近的幼稚园。 第2章 “言酱今天感觉怎么样？”回家的路上，爱丽丝问道。 “开心？不讨厌。”金城言迟疑的回答到。他不确定心情是否达到了开心的标准，但不讨厌是真的。 “妈妈，你和爸爸能再生个孩子吗？” 这个问题憋在金城言心里已经很久了。 他没有自信满足金城夫妇对孩子的期待，保护是一回事，这完全是另一回事，尤其是他有着严苛的寿命限制。 “为什么？言酱想要个弟弟妹妹吗？”爱丽丝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妈妈，我可能没办法活很久，有个弟弟妹妹应该对你们更好吧。”金城言直接地坦白道，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父母多难过。 即使前世活到了九岁，但因为身份特殊，他没和任何人建立过亲密关系，在感情方面等同于彻彻底底的幼童。 不过因为天赋的能力，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从母亲那边传来的压抑情绪。 “诶？为什么这么说？有人对言酱说奇怪的话了？” 爱丽丝立刻紧张了起来，抓着儿子的肩膀打量。 是被人欺负了吗？明明特意和幼稚园园长送过礼，请她多关照了！早知道就不该送言酱进幼稚园！就算未来不融入社会也好，总比被别人欺负强！ “是我让你担心了吗？”金城言不理解爱丽丝情绪变化的原因，只能抓紧她的手，“抱歉，但我和神明大人的约定就是这样，我不想瞒着妈妈爸爸。” “神明大人？”作为世界观已经定型的成年人，爱丽丝很难相信这个说法。 金城言只得用食指和拇指相抵作圈给她看。他做不到让爱丽丝去见世界意识，但他能和母亲证明自己的特殊之处。 为方便他完成任务，世界意识给了金城言那个高危世界的力量——充足的咒力与合适的术式，而将咒力精密的覆盖闭合指圈，可以达到类似咒力眼镜的效果，让普通人也能看到咒灵。 透过指圈看到各种扭曲可怖的怪物后，爱丽丝不得不相信了自己儿子的话。 她原来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妈妈和爸爸。”金城言以为爱丽丝的负面是因为害怕咒灵，于是拉着她的手承诺道。 “那就拜托言酱，呜哇，忍不住了！要哭了！”爱丽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孩子不顾形象的在大街上哭了起来。 该怎么办啊？这种灵异事件什么的，她一个看不到的人完全保护不了言酱！那个垃圾神明为什么要选他家孩子啊！ “呜呜呜，我的言酱！” 感受着肩膀上的潮湿，金城言完全不知道该拿这样的母亲怎么办，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母亲抱着自己痛哭。 他们最后是被看不下去的好心人送回家的。 而等晚上金城弘回家，事态升级成了笨蛋夫妇抱头痛哭。 已经死过一次的金城言并不觉得死亡多可怕。但受父母影响，他此刻对死亡生出了排斥之心。如果他的死会让父母这么伤心，那他还是努力多活些日子比较好，虽然最久也就二十年。 因为金城夫妇的爱，他才有了这二十年。 金城言于此世界是异物，异物没有连接的桥梁无法在此生存，而桥梁是爱，在自然的人类寿命限制里，一个此世界原住民的爱可以让他生存十年。 现在的父母相当于世界意识给他的新手礼包，只保证他能成长到使用期，而想要活得更久就需要更多人的爱，这一点儿都不比拯救世界来的容易。 所以，寿命限制不说也罢，让父母知道只会害他们白白担心，没有意义。 怀着这样的心情，金城言无师自通了隐瞒。 隔天的幼稚园门口，爱丽丝来送金城言上学。接受现实后，生活还要继续。 爱丽丝帮儿子整理了衣领后亲了亲他的脸，“我和阿弘永远站在你这边。” “金城桑，早上好。”泉美树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走上前和金城母子打招呼。 谁让她家儿子想和人家孩子交朋友呢。这孩子确实长得好看，昨天她一眼就看到了，怪不得随她有些颜控的太一刚开学没几天就在家里提了好几次。 “啊啦，是泉桑啊，那天真的太感谢了！”爱丽丝十分热情的上前回应道。 当时就是这位泉美树女士把她和言酱送回了家。 她一直搞不太懂霓虹人之间的社交距离和社交模式。就算在东京住了三四年，但因为大多数时间忙着给孩子寻医，她和亲爱的也没多和邻居来往过。 既然对方主动搭话，回应还是热情点儿比较好吧。 “不不不，只是一点儿小小的帮助。”泉美树连忙摆手，她实在有点儿顶不住这位大美人的热情，离得太近了啊啊啊！“太一，快来打招呼！” 说罢，她从身后揪出了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和他母亲泉美树是一样的黑发蓝眼配色。但母子二人的长相并不十分相像，此时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我是泉太一！你好！”竟然还结巴了。 “你好，我是金城言。”金城言顿了一会儿回道。 他不明白泉太一为什么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绍，他们不是知道彼此的名字吗？ 他入学的第一天就在台上做了自我介绍，泉太一肯定知道，而泉太一在班级里是个有名人，他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是难事。 第3章 “言酱（gen chan），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得到回应，泉太一鼓起勇气继续问道。 虽然确实有点儿颜控，但他也不是对每一个好看的人都这么热情。之所以这么喜欢金城言是觉得对方很特别。 明明和他一样被班里的男生暗地里排斥，却完全不在意，坚定自己不动摇，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而他就差得远了，被人排斥还是会感到难过的。 就算昨天见到了对方因为妈妈哭泣而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也不觉得幻灭，这只能说明对方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想要成为朋友，想要走进对方的世界，泉太一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法。 “可以哦。” “诶？” 金城言答应的太快，泉太一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可以……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金城言的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交换名字、称呼昵称，不就是想要成为朋友吗？ 出人意料的直白天然，感觉是能拿来参考的有趣性格，泉美树默默心想。 她都有点儿心疼自家脸颊爆红的傻儿子了，毫无抵抗力啊，金城言这孩子的性格长相真是把太一拿捏的死死的。 “我没弄错吧？”因为泉太一没回答，金城言又问了一遍。 “没错！”泉太一回过神后急忙应道，生怕自己回答慢了。虽然和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但能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 “那……太一。”金城言主动对泉太一伸出了手。 第2章 朋友 泉太一本以为自己平淡的幼稚园生活就要这么结束了。 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回忆，就这样毫无惊喜的结束，然而…… “我是金城，金城言。”自他踏进门的一瞬，仿佛整个教室都亮了起来。 自我介绍没有一点儿紧张或者兴奋，看起来和同班的男生们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他的话，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怀着这样的心情，泉太一开始了暗暗观察。 不出意料的，因为长相出色一来就受到女生热烈欢迎，金城言和他一样遭到了男生羡慕嫉妒和暗地里的排斥。 优越的外貌，肢体的残缺，性格的懦弱，等等，甚至只是偶尔的迟钝感，人类的孩童时期很容易因为不同遭到异样的对待，而且没有经过足够的教化，表达恶意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 在这样的幼稚园里很难发生性质过于恶劣的事。但小小的恶意就像米饭里的石头一样让人反胃口。尤其是对泉太一这样早慧的人来说，难以忍受。 而可悲的，人是社会动物，他厌恶的同时又害怕完全被排斥于集体之外。 但和他不同的是，金城言面对不怀好意的邀请会直接不留情面的拒绝掉，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被集体接纳。 “不，我拒绝。不要替我做决定。” 太帅了！这不就是现实里的人气角色吗！ 泉太一忍不住在家和妈妈提了几次，希望她帮忙想想办法。妈妈是超厉害的漫画家，创作了那么多精彩的故事，一定知道怎么和人气角色交朋友。 不过意料之外的，在妈妈帮忙想出办法之前，他们就先在放学路上偶遇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像在做梦，又确确实实发生了，因为他们真的成了朋友。 而如今是他们俩成为朋友的第九天。 越是和金城言相处，泉太一就越是庆幸自己的决定，金城言是他发现的宝藏，他不敢想象错过后没有他的人生。 “言酱？” 下午的教学课结束之后是自由活动课，这节自由活动课结束后就是放学。 这节课上，两个人本来是各玩各的，一个拼拼图，一个堆积木，但玩着玩着，泉太一发现金城言已经拼完了拼图在发呆，于是便用手指戳了戳他。 在成为朋友后，泉太一的胆子大了很多。因为他发现金城言在很多方面是真的不计较，比如说这种肢体接触。 金城言滞后的动了动，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给泉太一的感觉很像机器人开机。 “言酱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啊。” 金城言确实什么也没想，他只是习惯了发呆。 前世的他除了是工具人类，还是特殊的异化人类。 异化是他前世的「特产」，自某一年发生，至他死亡时，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已经持续了将近一百年。 异化公平的发生在自然人类和工具人类之间。不过自然人类有家庭保护，工具人类则会成为其出生实验室的实验品。 所幸金城言的异化能力稍微有点儿特别。因为这种能力，他自有记忆以来没见过一个活人，照顾他的也都是机器人。 除了外出，要求基本都能得到满足，他倒是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每天都很无聊，发呆是他用来消磨时间的手段。 “那一起搭积木吧！”泉太一提议。 他喜欢堆积木，所以想和朋友一起。所谓朋友就是要分享彼此喜欢的东西吧。因为在金城言之前没有交过朋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确。 “嗯。”金城言点了点头。 顺着对方也没什么不好，他自己没有想做的事，而且想学习对方身上普通小孩的表现，总要表现积极一点儿。 泉太一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学习对象，在幼稚园里很受欢迎，而且和他做了朋友以后，爱丽丝明显放心多了。 第4章 在表达自己的意愿后，金城言从值班的看护老师那里得到了一整套积木。 再加上泉太一的，他们用半小时一起搭了一个几乎和他们等高的帽子熊。 “哇哇哇！厉害！超厉害啊言酱！” 泉太一星星眼的看着帽子熊惊叹道。 他只是随口提了提，没想到金城言真的搭出来了。虽然搭建过程他也有帮忙，但只靠他自己绝对搭不了这么快。 这个帽子熊同样吸引了其他小朋友的注意。 有几个孩子在搭建的过程里贡献了自己积木，也是因为积木够多，金城言和泉太一的帽子熊才能搭的这么高。 “哇！是熊先生！”“金城君泉君好厉害！” 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最后看护老师走过来，大家才安静。 “真是可爱的熊先生，金城君和泉君真厉害！”看护老师先是夸了一通，然后笑眯眯的提议道：“以后就把熊先生放在教室后面陪伴大家怎么样？” “好！” 本该是整齐的回应，却出现了杂音。 “可是我还想继续玩。” 是金城言在说，他直白又任性的宣言像是破坏了整首曲子的不和谐之音。 在他之后，也有小半数的其他小朋友陆续反应过来说自己还想要玩积木。 看护老师没想到自己落到了骑虎难下的局面。 确实是她考虑不周，积木是按班级人数分配的。虽然只多不少，但如果保留帽子熊，余下的积木当下显然不够用，可她说过话又怎么能收回来呢？ “拜托你了，老师。”金城言继续道。 “拜托老师你！”“还想玩，拜托！”在金城言之后，又几个孩子跟着道。 “好了好了，把熊先生拆了继续玩吧。” 看护老师还是妥协了，不过她自觉是被不乖任性的孩子逼迫的，不得已才辜负了那些赞同保留帽子熊的学生。 而事实上呢？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不会认真思考问题，他们先前只是附和作为权威的老师而已，并不是真的想保留帽子熊。 从头到尾，放不下面子、觉得为难的只有成年人。 拿回帽子熊的拆卸权，金城言很快把它从头到脚拆掉，将其他人的积木都还了回去，他记得每块积木属于谁。 还完积木后，闲下来的金城言看到泉太一在走神，想到泉太一之前是怎么做的，他也有样学样的问候了一声。 “太一，怎么了？”并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没什么。”泉太一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坏心情带给金城言，于是撒了谎。 “说谎。你现在可不像是没什么的表情。” 金城言不喜欢别人说谎，在他看来，人和人的沟通已经很复杂了，再掺和进口不对心的谎言只会更浪费时间。 “抱歉，只是觉得言酱真不愧是人气角色呢。”泉太一很快认错，因为不自觉说谎，他已经被金城言纠正过好几次了。 “什么是人气角色？”金城言问道，他不理解泉太一说的这个词汇是指什么。 “这个，大概是特别的、被人喜爱的人物。” 突然被这么问，泉太一只能用自己有限的词汇努力去形容心中那个印象。 特别的人不一定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但想要变得特别一定知道自己哪里普通。人气角色之所以是人气角色就是因为他们身上寄托了普通人做不到的希望、幻想，也因此被人喜爱着。 “嗯，我知道了。”金城言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懂为什么泉太一难过，“那为什么难过？你不也是人气角色吗？” “诶？我怎么会是？” “可太一也是特别的、被人喜爱的。” “我特别吗？”泉太一觉得自己就是随波逐流的普通人，离人气角色差得远，顶多是比路人甲好一点的龙套。 明明也不赞同，可他连在老师面前站出来都做不到。 “不特别吗？”金城言觉得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有特别之处，“难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泉太一？” “那确实没有……”泉太一弱弱回答，他感觉自己被金城言当成笨蛋了。 妈妈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来鼓励他。但或许是语气和关系不同，他觉得金城言的话给他的感觉和妈妈不太一样。 好丢脸，但是……也有一点儿开心。 “言酱，人气角色的特别不只是这种程度的特别，是那种很特别的特别。” 开心归开心，解释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很特别的特别，是什么？”金城言问道。 不定下标准的话，他不能承认泉太一对他的评价。 “说不清楚，不过一定是像言酱这样的。” “为什么想成为很特别的人气角色？”金城言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追问。 “那当然是因为很喜欢很喜欢，我想成为这样的人。”陡然安静下来的泉太一把脑袋贴在膝盖上，闷闷说道。 “喜欢？太一喜欢我吗？” 金城言恍然意识到这点，如果泉太一喜欢人气角色，并说他是所谓的人气角色，那不就说明泉太一喜欢他吗？ “嗯，这是当然的吧。”泉太一痛快承认，“喜欢可是做朋友的前提哦。”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而且他想交朋友的意图可是一开始就被金城言看穿了。 第5章 “那，我应该也喜欢太一。” 金城言对泉太一的后半句话不置可否，人类并不只是出于喜欢才交朋友，虚情假意的朋友也是朋友。但他知道泉太一没有撒谎，对方确实这么想。 而他对泉太一……一开始只是想找个参照，后来好像多了些什么。尽管这份心情有别于家人，但对于金城言来说，泉太一确实也是个特别的存在。 “言酱！什么叫应该啊！你难道现在还不确定喜不喜欢我吗？”泉太一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但这场气没生太久。 “太一是除了父母以外第一个对我说喜欢的人，我肯定也是喜欢太一的。”与这句话一起的是个吻，不是隔着空气的吻面礼，是真的有接触的亲吻。 泉太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亲吻太超过了，印象里妈妈也没亲过他几次！ “你干嘛？！”捂着刚刚被吻的地方，泉太一现在还能隐约感觉到脸颊上残留的柔软触感，心脏也快跳出来了。 “妈妈说要这样表达喜欢。” 金城言有些奇怪泉太一的激烈反应，没有负面情绪。甚至很开心，为什么表现的好像被人拽了尾巴的猫一样。 “在霓虹不能随便亲人！”泉太一拉着金城言低声道，他的脸红的要命。 “我没有随便。”金城言皱眉强调。 他不觉得自己随便，他又不会随便抓人就亲，妈妈说这是表达喜欢的方式。 “……”泉太一好一番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第3章 家人 幼稚园放学，家长们都来接自家小孩回家。 今天来接金城言的照旧是母亲爱丽丝。 和很多中产家庭一样，金城一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爱丽丝是家庭主妇，比起前者，后者自然更适合接送孩子。 和泉太一道别后，金城言主动牵上了母亲的手。 同父亲有骨骼感的手不同，母亲的手更加纤细柔软，这大概是性别造成的差异，共同点是都很温暖。前世照顾他的机器人虽然高度仿真，但终究不是活人，并不能给他这种温暖的感觉。 这种温暖似乎仅存在部分哺乳动物之间。比如人与人，人与猫狗等宠物，有恒温设置的床铺并不会让他感觉很好。 “今天开心吗？” 正出神的金城言突然听到了来自母亲的问话。 开心吗？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会儿。 “嗯……开心，和朋友一起堆了积木。” 爱丽丝听着儿子的稚语心里一片柔软。 知子莫若母，言酱表面上是个不闹人的乖孩子。然而这份乖巧实际上却是对很多事情的漠不关心，她原先有些担忧，不过言酱近来有了一个朋友。 普通人都需要朋友，也许维持原状才是好事。可即使知道这孩子的特别，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自私的希望他能拥有一个幸福且相对普通的童年。 人生是一场经历，就算背负着重大的使命，使命之外也有很多重要的事。 “爸爸比赛赢了吗？”金城言想起询问比赛结果，他记得今天是比赛日。 “赢了赢了！还打出了非常漂亮的全垒打！”提到比赛，爱丽丝立刻激动了起来。她一路看着金城弘走到今天，她一直都是她家亲爱的最大的粉丝。 于是接下来便成了爱丽丝单方面的棒球比赛解说。 说着走着，母子俩很快回到了家里。 吃过晚饭，原本想和爱丽丝一起祝贺金城弘胜利的金城言没忍住睡了过去。小孩子很难控制睡意，再加上身处安全的环境，一闭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爱丽丝没有叫醒他，小心的把他抱进了卧室。 她隐隐有感觉是金城弘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没整理好心情不想让孩子看见才没回来。于是有些担心的给金城弘发了孩子已经睡着的邮件催他回家。 果然，消息发出没五分钟人就到家了。 “爱丽，抱歉呐，去美国的计划可能不行了。”踏进家门后，金城弘毫无形象的脱掉外套，仰躺在了沙发上。 赢了比赛该开心，但他今天还和俱乐部正式续了约，还一签就签了五年。 金城弘和爱丽丝都是琉球海边长大的。作为新一代，受长辈和环境的影响，他们对霓虹和美国的印象都不太好。即使爱丽丝有个意大利裔的美国老爹，可这老头自己都不太喜欢美国。 为了职业发展，金城夫妇本来打算去美国，金城弘甚至已经收到了一家不错的俱乐部邀请。但因为金城言的怪病，他们还是选择了东京的俱乐部。 几年前孩子的病好了，金城弘盘算着等他和俱乐部的合约到期就转会美国，也就是今年。但谁想到今年知道了这样的事，这下只得在霓虹死磕了。 金城弘一向是自信的，天赋让他在事业上一路走的很顺，情感上，他和父母没有太大矛盾，又十足幸运的和梦中情人相知相爱步入婚姻。但他近年来却因为孩子连续遭遇了不少挫折。 不是丝毫不怨的，这种事怎么就发生在他头上呢？但这又不是小孩的错，金城弘不想因为私人情绪伤害到孩子，而且…… “我这个父亲完全帮不上言酱什么。”他这个普通人父亲并不能为他的儿子遮风挡雨。 孩子被神明大人选中这件事简直是给他这个普通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许这么说！”爱丽丝俯身拥抱了此刻脆弱尽显的爱人，“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吾爱，你是个优秀的父亲。” 第6章 因为老派公公的影响，阿弘总想要成为家人的依靠。如果没做到就会感到自责，但依靠家人又有什么可耻的呢？真是惹人怜爱啊，她的阿弘好像小动物一样，高兴时神采飞扬，难过的时候连一向有光泽的银发都黯淡了。 闭着眼睛的金城弘能感觉到妻子一手抱着他，一手从前到后的梳理着他的头发，在这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里，他感到了由衷的安心，幸福的平静。 和他比起来，爱丽才是真正的强大，她的人格就像她那头金发一样金灿灿的耀眼，温暖人心。而他根本不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亮丽。 察觉爱丽丝想松开的动作，金城弘忍不住抱紧了一些，“再多抱一会儿。” “欸-那我想亲你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打着哈欠起床的金城言在餐桌上看到了昨天没能接到的父亲。 金城弘明显已经晨跑完，也吃完饭了，没离开的原因是为了和孩子说早安。他总是这样尽自己所能的多陪伴家人。 “早上好，爸爸。” “早上好-言酱——”金城弘精神满满的打招呼，把金城言抱起来掂了掂重量。 再日常不过的一天，除了对方身上只有咒术师才能看到的诅咒多了一些。 金城言在被抱起来的时候借机清除了父亲身上附着的诅咒。然后像妈妈爱丽丝常做的那样亲吻了父亲的侧脸。 “呜哇，言酱太可爱了！不愧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与表面雀跃语气相悖的是金城弘心里犹疑复杂的情绪。 金城弘很想把一身轻松当成爱的力量。但他又不是真傻瓜，在知晓那个世界的存在后，怎么可能不会多想呢？以前也发生过几次，可那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完全没办法心安理得。 他想说什么，但纠结着没能说出口。如果拒绝，辜负了孩子的心意岂不是让人伤心吗？可不拒绝，他又很担心使用这种能力会对金城言造成负担。 犹豫再三，金城弘走之前找了爱丽丝。 爱丽丝本就有所察觉，丈夫的说辞不过是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 对孩子的区别对待，爱丽丝完全没有误解，她对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有信心。但这么一来就说明她丈夫的情况不太乐观。 “亲爱的，再不去俱乐部就迟到了哦。” 送走金城弘，爱丽丝决定先把儿子的那份「净化」能力有无副作用搞清楚。 看儿子早饭吃的差不多了，她开口问道：“言酱，对阿弘用的能力会损害到你吗？” “没问题。”金城言回答完问题又补充，“爸爸的问题不严重，不用担心。” 他只是想父亲训练时能轻松点儿才做的。 爱丽丝松了一口气，“这种事要早点儿说啊，阿弘一定会担心一整天的。” “诶？这么严重吗？”金城言惊讶。 爱丽丝轻轻扯了扯小孩子软软的脸蛋，“非常严重，他会一整天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是真的，但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以阿弘的专注力不会影响训练。 “那怎么办？”不了解的金城言开始有些着急了，“能给爸爸打电话吗？” “打什么电话，当面说吧。今天我们去给爸爸探班！” “？！”风风火火的爱丽丝和幼稚园请了假，带着金城言一起到了俱乐部的训练场。然后把他推到了休息中的金城弘面前。 “爱丽，言酱，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金城弘非常惊讶，爱丽丝平时经常来看他，但带孩子一起来还是第一次。 “言酱，要说什么来着？” “我完全没问题！爸爸不要担心了！” “我收到了。” 金城弘觉得有些脸热，爱丽和言酱竟然是为了让他放心专门来的。 丢脸归丢脸，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经过这次事件，金城家的氛围无疑变得更好了。 作为真正的一家之主，爱丽丝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用多说。 她就是有着这种转危机为机遇的能力。 幼年时期因为混血的身份被同龄人排斥，升入国中才交到朋友，在母亲的保护下还算健全的长大，找到了心仪的对象。可即将迈入幸福生活之际却发现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精神有异。 若是旁人恐怕要怨天尤人，而她却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那些过往反倒塑造了她坚定的内心和独一无二的魅力。 不难理解的，这样的爱丽丝深受家庭成员信赖。 “要怎么获得别人的爱呢？”金城言某天向爱丽丝求教道。 获得别人的爱虽然困难，但他想至少试一试。 “想获得就先付出。”爱丽丝如此回答，“中大奖还要买彩票呢。” 前半句是她的妈妈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现在也被她传达给了自己的儿子。 金城言尚不能理解其真意，但也记在了心里。 暑假的时候，金城一家回到了琉球。 这也是金城言自幼年被父母带着离开后第一次回到琉球。 金城弘和爱丽丝这次带着金城言回来也是和长辈们道歉以及坦白，当年为了隐瞒金城言身上的怪病，他们几乎是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琉球，之后这么多年也以事业为由很少和家里联系。 金城言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被他们的父母骂的，他两次都被人带到了外面等，但最后的结果应该还不错。 第7章 祖父母对他很宽容，确定他会说家乡话之后更是喜出望外，就是外婆因为还在生妈妈的气，对他和父亲不太有好脸色。 这也是人之常情，祖父母生有二女一子，而外婆有且只有妈妈一个女儿，当年妈妈离开大概是给了她不小打击。 金城一家在琉球待到了能待的最后一天。 直到金城弘假期彻底告罄，他们才不得不回东京。 “这是礼物。” 回东京的当天，金城言给泉太一送去了特产。 想获得就要先付出，这是爱丽丝说的。 第4章 诅咒 1996年6月，如今的金城言是名小学一年级生。 因为都是就近入学，泉太一依旧和他上同一所小学，只是两人没有同班。 由于经济衰退的影响，霓虹这几年的国民情绪低迷，咒灵数量随之暴增。 金城言在小学校园里都能看到一两只咒灵，其他人心复杂的地方更不必说。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放心父母不和他待在一起是因为有世界意识的加护。 毕竟是在给世界意识工作，而祂也知道。如果不保护好他的父母，他恐怕会原地罢工，所以就有了这个加护。 其实也就是保护金城夫妇不会遇到飞来横祸，引起咒灵注意而已。这种程度的加护，那些命运故事的人物也有。 如果没有金城言的存在，之前一直生活在琉球的金城夫妇也不会来危险的东京，这完全就是世界意识应该做的补偿。 但金城言的朋友泉太一没有这个加护。 “咳咳！” 像是感冒一样的症状，当事人很自然的当成了感冒。 “太一，最近你有遇到奇怪的人吗？” 一起回家的路上，金城言很随意的拍了拍泉太一的肩膀，那些不详的污黑瞬间便被他释放的咒力波动绞碎了。 事实上，这是他第四次为泉太一清除诅咒。 讨厌等负面情绪是诅咒最常见的形成原因，强烈的自我厌弃在这个世界甚至是慢性毒药，不过一般人的憎恶还远不足以产生影响他人健康的诅咒。尤其这种情况已经在短期内发生四次了。 金城言可以肯定的说，泉太一是和麻烦的家伙有了牵扯。 “为什么这么问？”泉太一有些奇怪金城言这么问的原因，先是反问了一句，然后才做回答，“应该没有吧？” 在泉太一的视角，他每天不是待在家就是待在学校，和金城言待一起的时间仅次于父母。如果有遇到奇怪的家伙，金城言肯定早他一步先发现了。 答完问题，泉太一侧着身子摸了摸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喉间的不适感消退了很多，身上也轻松了不少。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觉得我遇到了奇怪的人？” “一种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忘了它吧。” 面对泉太一的追问，金城言轻飘飘揭过。 知道只会带来恐慌，对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来说，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才是最好的，意识到咒灵的存在等同于被咒灵发现。 没获得有指向性的线索，金城言只能守株待兔。 泉太一的情况，想要拜托世界意识帮忙是不行的，金城言与世界意识的契约在他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定下了，没有更改和二次谈条件的可能。 世界意识也不是什么慈善家，真要是答应了，还不一定要付出什么代价。总之，泉太一只能由他自己来保护。 金城言相当有耐心，这么过了两周。除了要隔三差五清除泉太一身上的诅咒，他们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气温升高，阳光愈来愈盛，夏天到了。 因为暑假的存在，人们普遍对它有不错的印象。然而在咒术师们的眼里，夏天是需要他们繁忙工作的高峰期。 人们很少意识到，天气对心情同样有着不小的影响。高温、回温的情况通常使人心烦气躁，产生波动和异常，低温反而有助于形成较佳的心理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夏天更容易干出蠢事。 因为孩子成了朋友，金城和泉两家人最近也慢慢熟悉了起来。 泉太一这才知道金城言神秘的父亲就是那个顶有名的棒球运动员金城弘。 相比投手明星，金城弘是作为击球手闻名的。当然，他的投球技术也不差，但因为种族天赋和霓虹棒球文化更喜欢投手的偏向，霓虹有名的击球员并不多见，于是金城弘就显了出来。 其实力也确实在霓虹一众击球员中断层领先，就是拿到国外比也毫不逊色，听说有很多国外俱乐部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金城弘能如此受人追捧，除了实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长相。作为金城言的父亲，金城弘的长相一点儿都没有辜负泉太一的期待。 “好帅！砰的一下球飞的好高好远！”看比赛录像的时候听泉太一这么说，金城言就顺势带他打起了棒球。 空地上，泉太一充当投手，金城言则是击球员。他们用的棒球和棒球棍是金城弘在知道他们想玩棒球后准备的。 这完全算不上比赛，只是自娱自乐。 “言酱以后要当击球员吗？”泉太一在金城言把他投的球击打飞后问道。 他有此一问也不奇怪，棒球很受霓虹国民欢迎，有很多人在小时候就立志成为职业棒球选手，更别说金城言还有一个做职业棒球选手的明星父亲。 第8章 医生的儿子是医生，律师的儿子是律师，在霓虹社会，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运动员里子承父业的也是多数。 泉太一不知道自己想听到怎样的答案，他不反感金城言以后也成为职业棒球选手。但他总觉得金城言的前途应该不止于此。 “不要。”金城言否认的果断。 “诶？”泉太一惊讶，如此的果断，就好像金城言根本不喜欢棒球一样，他以为金城言对棒球还算有几分兴趣。 “没什么意思，只是为了太一你才玩的。”金城言回道，“我们去捡球吧。” 泉太一还没来得及对此发表什么意见，金城言已经去捡球了，他只好跟着一起走。 傍晚的树林逐渐被阴影侵蚀，有几分可怖，泉太一不由靠近了金城言一些。 然而仿佛还嫌这个场景不够可怕似的，从树林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手里拿着他们要找的棒球。 “是你们的吗？” “是，谢谢叔叔。”泉太一礼貌道，他正准备接过，却被金城言拉住了。 “你身上很难闻，快点儿回家洗澡吧。”金城言越过泉太一上前接过了球。 泉太一心惊胆战的看着金城言平安拿过棒球才放下心。还好没事，那个邋遢男人把球给他们后就很快离开了。 “还好那个大叔没暴起。”言酱也太直白了！很可能激怒这个陌生人啊！ 不过，言酱不是会对陌生人口出恶言的性格。虽然那句话也算不上恶劣，是实话实说，但还是有点儿不自然。 “臭都臭死了，可能赶着去洗澡吧。”金城言淡淡道，蹲下身把棒球按在地上蹭了蹭，泥土可比诅咒干净的多。 “这么嫌弃吗？虽然那个大叔确实臭的过分。”泉太一的话带了几分笑意，他爱干净，所以觉得这点儿小洁癖很可爱。 “回家吧。”金城言把棒球擦干净塞进口袋后说道。 泉太一应声，天色不早了，他们也确实该回家了。 一切如常，只是这天之后，金城言好像彻底忘了棒球。 - 要去洗澡，要去洗澡，男人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他着了魔一样狂奔回家，等把自己整个人泡在浴缸冷水里时，脑子才清醒了一点儿，他今天是去干什么来着？ 对了，他最近看中了一个可爱的玩具。今天时机特别好，他想把玩具接回家，顺带还有一个讨人厌的附赠品。 那么被人喜爱的孩子被伤害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一定和次品不一样。 然后他…… 好痛！好痛！心脏要裂开了！ 自诩天选之子的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小到大，得罪他的从来没什么好下场，他其实已经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能力。可原来除他以外，这世上还有别的人可以诅咒他人吗？ 更糟糕的，由于不小心对上了视线，那些只有他能看到的怪物涌进了房间。 “救……救救……” 心脏的疼痛过载让他发不出一声完整的呼救。 男人最后是被吓死的，死后血肉被咒灵吞噬殆尽，地上只余几根粉色的骨头。 没有腐败的气味引起注意，什么时候会被发现呢？恐怕要很久很久之后了。 - 金城弘发现儿子对棒球彻底失去了兴趣。 倒不是很失望，他自己就没有子承父业，才不会要求儿子继承他的事业，只是没有了棒球，言酱也没有对别的体育运动产生兴趣，有宅家的倾向。 金城家的家训，不管男孩女孩都要好好锻炼身体，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基础。 而且运动是交友的好渠道，尤其需要团体配合的运动，为了胜利而一起拼命努力的经历通常会结下不错的友谊。 怀着这样的期许，金城弘和儿子进行了一番谈话。 “言酱讨厌运动吗？” “不讨厌。” “那为什么不试试接受太一的邀请呢？” “……”因为诅咒元凶已经解决，金城言没必要再拉着泉太一打棒球。于是最近变成了泉太一主动来找金城言踢足球。 金城言已经拒绝很多次了，可泉太一还没放弃。但足球这种有身体对抗性的运动，他去踢真的不是欺负人吗？ “爸爸，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咒力的作用。” 金城言从厨房拿了根筷子和一个碗。然后将碗倒扣，手持筷子刺穿了碗底，碗除了那个洞以外没有一丝破损。 “这样的我可以去踢足球吗？” 金城弘看着这不合常理的一幕和儿子懵懂的眼睛，心中默默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自家儿子有像是萨满神官那样的超能力，可不知道儿子还是个超级人类啊！原来超级人类真的存在吗？！ “怎么做到的？能控制吗？”金城弘有些紧张，如果这份力量不能控制，那言酱岂不是要一直压抑着自己吗？ “原理是用咒力强化身体，可以控制。” 听到这样的答案，金城弘总算放下了心。 不过也没彻底放下，这从侧面说明了神明赋予的使命有多难完成，那是「超人」之间的争斗，言酱的未来只能靠他自己，他和亲爱的完全帮不上忙。 “这种事要早说啊。”金城弘顺着摸了摸儿子蓬蓬的头发，“至于踢足球，我只问你，你想和太一一起踢足球吗？” 第9章 咒力也是人的天赋，只要不用这份力量伤害掠夺别人，又有什么错处呢？ 对父亲的问题，金城言思考了一会儿。 他不喜欢让泉太一露出难过的表情，没有咒力就答应了，那应该是想的吧。 “想。” “那就去吧，我相信言酱自己有分寸。” 第5章 成长 一年又一年过去，樱花开了好几次，曾经的孩童如今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 黑白二色的球被踢上天空，然后再受重力影响下落，再被踢起，循环往复。 金城言现在是小学六年级生，马上十二岁，这已经超过了他前世死亡的年纪，往后的一切身体变化都是陌生的。 在决定踢足球后，他用咒缚的形式和世界意识达成了新的约定——可以自主决定咒力的开关，此后他比赛和练习的时候一直维持着零咒力的状态。 不过即使不用咒力强化，他这具身体与普通人的差别也已经足够明显了，世界意识对于帮祂解决问题的工具非常慷慨，这具身体健康优秀的惊人。 对他来说，比赛和游戏没什么两样，是放松的休闲活动。但泉太一似乎不这么认为，他最近成了对方的压力来源。 “砰——”足球被踢到树干上然后返回。 金城言用脚停住，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 不愧是大夏天，稍微感觉有点儿热了，去吃冰吧。 做好决定，金城言朝着最近的便利店走去。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的冷气让他略感不适，他买了根冰棒就匆匆往外走。因为走得急，出来时还差点儿撞到人。 不过即使没发生碰撞，那个女孩子为了躲避也跌坐在了地上。 “抱歉，你没事吧？”金城言对因为自己摔倒的人伸出了手。 “不，那个，完全没事。” 借着他的手站起来的女孩，金城言认识。 低他一届的伊织染，因为长相可爱被学校里的男生们奉为校花，深粉色的头发和眼睛相当显眼。之前偶然有过几次交集，是个体贴他人的好孩子。 “是吗？没事就好，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然而正要离开的时候，他被叫住了。 “等等，金城前辈！请问你有时间吗？”伊织染喊道，“我有话想和前辈说！” 这是个意外，但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明年金城前辈就要毕业了，她喜欢金城前辈。虽然知道对方答应她告白的可能性很小，但她还是想尽力试一试，至少留下一点儿共同的回忆也好。 金城言能感觉到对方话里明显的期盼，答应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 “那过会儿一起走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金城言转身走到了便利店门外等待。 而店里，伊织染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买完了水，还借着冰柜的反光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弄乱了的发型。 这一切用时不到两分钟，可见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真是非常有行动力。 “让你久等了。” “不，没等多久，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金城言在前，伊织染在后，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的走到了公园的球场边。 金城言看到绿茵场时没忍住愣了愣，这可一点儿也不安静。他明明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五年养成的习惯果然很强大。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把脑海中的杂念抛开，金城言看向了眼前的人。 “在这里说可以吗？”金城言向女孩询问道。 “嗯！不如说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就是在这儿第一次见到的金城前辈！”伊织染的语气很激动，“那个，我一直很喜欢前辈，这句话已经藏在心里很久了，总觉得必须说出来才行。” “前辈不用感到烦恼。我知道自己很冒昧，本来也对和前辈交往没抱希望，只是自私的想把这份心意传达给前辈。” 伊织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怎么来得如此猛烈。一开始只是被外表吸引了注意，于是自然而然的开始投注目光，回过神来就发现已经沉浸其中了。 明明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她却自顾自的喜欢了很久，她当然也试过和金城前辈拉近关系。但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总是无疾而终。如果两人是同级，她可能还会再努力努力，继续追求，可金城前辈明年马上就要毕业了。 “真的非常抱歉！”她现在告白更多只是自私的想给多年的暗恋一个结果。 “唔，你的心情我已经充分了解了。” 金城言面对这一长篇的告白心情复杂。 满溢着喜欢，又掺杂着抱歉，即使伊织话里说不对交往抱有希望。但她心里其实仍有一丝希望能够交往的念想。这并不是在说谎，而是人之常情。 在人群中生活了这么久，金城言学到了很多，但他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虽然没有到不敬师长、肆意妄为那种程度。但金城言自觉自己的风评不是很好，很多人觉得他对待前辈不够礼貌、对同学队友不留情面，不熟悉他的伊织听到这些传言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诶？为什么这么问？喜欢前辈不是很正常吗？”伊织染觉得这问话莫名其妙。“前辈很帅气，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赛场上的英姿，都非常让人向往！” 第10章 “那个啊，我已经差不多决定要放弃足球了。” “诶诶诶？！为什么？” 伊织染非常吃惊，她以为金城言毕业后会升入一所足球强校，或者加入俱乐部青训，未来成为一名足球明星。 “最近足球带给我的烦恼已经多过乐趣了，我不想勉强自己。”是真心话，也是故意的，金城言想对方快点认清现实。 大多数人的喜欢都很肤浅，只喜欢光鲜亮丽的一面，这时候只要稍微展示另一面就可以解决九成九的追求者。 “好任性的说法啊，但如果是前辈好像也能理解。我也许就是喜欢着前辈的这份任性也说不定。”伊织染听完笑着说道。 她是个很听话的好孩子，听妈妈的话，听爸爸的话，听老师的话，大家都夸她乖巧懂事。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想那么听话了。这是她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听别人怎么做呢？ 金城言的存在于她不止是少女的悸动，更是榜样，她羡慕着他身上的自在。 女孩的笑容真心实意，就如同她的告白一样。 金城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明明应该开心不是吗？有一个这么喜欢自己的人，说不定能再活十年啊。 他只能以和人交往很不负责来说服自己。 “谢谢你的喜欢。”金城言相当绅士的把伊织染送回了他们遇见的地方，“再见了，公主，祝你以后找到相爱的王子。” …… 难得的周末休息，泉太一却发泄似的的在太阳底下奔跑。 他流下的汗水滴在柏油路上没一会儿就被蒸发了个干净。 “我不想踢足球了。” 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这句话，痛苦绵绵不绝的从胃里涌了上来，直觉告诉他，金城言放弃足球的原因是自己。 泉太一很喜欢他的幼驯染，即使被上天那样宠爱着，拥有那样出众的天赋，不会自大也不会虚伪谦虚。虽然偶尔过分直白了些，但他连这点都喜欢。 足球是他拉着金城言踢的，然而先在心里放弃的也是他。 金城言会看不起他吗？不会，一直是他自己看不起自己，他看不起那个见到金城言飞速进化就在心里动摇的自己。 他对足球的喜欢并不纯粹，不至于觉得自己的热爱被天才践踏，他真正担心的是对金城言来说不需要搭档这个事实，那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意义了。 “啊啊啊！”泉太一忍不住大喊。 要去劝言酱回来踢足球吗？他做不到，也不想劝，言酱回来了又怎样呢？以言酱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搭档。 足球不行，那要换成什么？泉太一陷入了迷茫。 一天的发泄之后，次日泉太一还是来到了球场训练。 球在脚下，好像什么都没变，但他知道还是有什么变了。 “亚伦教练，国中我不会继续踢足球了。” 下场休息的时候，泉太一对看好自己的外籍教练说道。 外籍教练亚伦是个巴西人，但他和霓虹女人结了婚，目前也定居在霓虹。他不像传统霓虹人那样在乎上下等级关系，这让他和泉太一相处得不错。 “猜到了，我完全不意外。” 亚伦淡定回道，在金城言放弃足球后他就这么觉得了，泉太一之后一定也会跟着放弃足球。虽然两个孩子天赋都很好，但他们都没有对足球的热爱。 他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算是对泉太一的执念略有了解。 想和朋友成为最强的搭档，走上世界的舞台。 这是何等天真幼稚的想法，但放这两人身上，他却也觉得不是没有希望。 金城言的运动天赋无与伦比，堪称怪物中的怪物，他唯一的缺点是缺乏热爱，这也是他天赋卓绝带来的负面影响。可即使没有兴趣，他也陪着泉太一风雨无阻的进行了五年足球训练。 而泉太一只要不和金城言这个特例对比也是天才，他有天赋，脑子也聪明，更因为金城言的存在，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天才都要努力、都要执着。 如果有足够强劲的对手，他们或许还真能一直踢下去，走向世界。但霓虹的足球环境太糟糕了，金城言不需要依靠搭档，这是泉太一无法接受的。 “接下来有新目标了吗？” “还没有。” “有考虑过试试排球吗？”亚伦提议。 篮球比足球更依赖个人，那么三大球排除足球和篮球后就只剩下排球了。 排球是不能持球且不能连续触球的运动，这种规则让球员必须依靠自己的同伴，而且霓虹的排球氛围在他看来勉强还可以，至少能组织的起全国大赛。 “排球吗？” 在被介绍了排球规则后，泉太一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怪泉太一不了解，比起棒球和足球这样的国民大热门，排球的存在感实在低的不像样。 亚伦介绍之前，泉太一甚至只大略的知道排球是站在网两边互相击球的比赛。 “我会去试试的。谢谢你，亚伦教练。” 第6章 困惑 暑假过后，天气逐渐转凉，学生们也回到了学校上课。 “言酱，早上好。”泉太一看着等他的金城言打招呼道。 他们从小到大去学校走的都是一条路，早出门的人会在老地方等一会儿。 阳光的照射下，金城言那头金发仿佛在发光，再配合同色的眼睛和麦色皮肤，整个人简直像宝石人一样闪耀。 第11章 公园路口的美少年，几乎已经成了都市传说，隔几天就会有人慕名而来，其中不乏自称星探的角色。然而他们在见到金城言的第一眼就自觉放弃了。 个人特质明显，当演员没人会听他说什么台词，当模特没人看他穿什么衣服，这不是能拿来娱乐大众的长相。虽然金城言也根本不会答应就是了。 泉太一很喜欢他的长相，有一种说法，觉得投缘一定程度上是对方的外貌符合自己的审美，他对此深以为然，也就是待的久了，他才有了些抵抗力。 “早上好。” 看到人来了，金城言便迈开步子往前走。 泉太一靠过去和他并排，两人开始聊漫画。 受母亲工作影响，泉太一喜欢看漫画，而金城言受泉太一影响也看起了漫画，两人经常讨论最近的漫画剧情。 聊到开心的时候，两人也到了学校门口。 泉太一这时候突然说道：“言酱和我一起打排球吧。” 因为金城言暑假回了老家，泉太一做好调查后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这件事。 他的语气就好像确实了自己不会被拒绝。 “足球呢？”金城言还不知道泉太一放弃足球的事。 “不踢了，没有言酱一起根本没意思。” “我以为……”金城言困扰的顿了顿，“算了，接下来是一起打排球吗？” “嗯！和我一起打排球吧！”泉太一重复。 “我们国中去哪所学校？”金城言没正面回应而是问道。 “圣道中学怎么样？”泉太一立刻接道。 他早就做好计划了，加入圣道中学将是他们一起夺得全国冠军的第一步。 “太一，做个约定吧，如果能一起考上圣道，我未来的三年就交给你了。” 虽没直接答应，但金城言的话和答应也差不了多少了。 校门口人多，嘈杂的人声背景音下，泉太一对他的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好啊。”他答。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约定，感觉还挺奇妙的。 教室里，金城言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有人打招呼。 “金城，早上好。” 说话的是金城言的邻桌千反田清志，小学六年，两人幸运的同班过四年。 “早上好。” 虽然同班了四年那么久，但金城言和千反田的关系其实一般。 千反田也不觉得两人是朋友，他认为他们是在学校的「同盟者」，有了看起来像朋友的人，就不用总被人打扰了，所以大概算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也因此，他没想到金城言会问他问题。 “千反田，拒绝一份很合意的告白是为什么？”金城言最近一直在困惑。 他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好像哪里出了问题，而这都是自告白之后开始的。 “合意？那为什么拒绝？” 意外归意外，千反田平日最喜欢看轻小说，一听金城言的话就来了兴趣。 “我也不知道，所以觉得很奇怪啊。”金城言的话确确实实是带着迷茫的。 “你有更喜欢的对象吗？”千反田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既然合意还拒绝，只能是心里有着更重要的人。 “更喜欢的？”金城言不理解千反田的话，难道一定要最喜欢才能交往？ 交往只是两人感情的开始，相处没有多久的恋人怎么可能比得上父母呢？那岂不是只有家庭不幸的人才能恋爱？ 好在千反田的下一句话限定了最喜欢的范围，不然聊天恐怕进行不下去了。 “当然，更喜欢的、你想交往的对象，有吗？” 千反田兴致勃勃看着金城言等他回答。 “……”金城言脑海里瞬时闪过了泉太一的脸。 除了父母，他最喜欢的就是泉太一，原来他把对方归进了可交往范畴吗？ “竟然真的有啊？！”千反田一副吃惊的表情。 这可是那个金城啊！竟然有喜欢的人吗？！ “啊，有，不过到此为止，今天谢谢你。”金城言不打算和千反田说更多了，无论如何，这种事不适合大肆宣扬。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这天放学回家后，金城言不过在餐桌上发个呆的功夫，爱丽丝就看出了他的异常。 “言酱是为情所困吗？说起来也到了这个年纪呢，你喜欢的是怎样的孩子？”爱丽丝笑眯眯的，“是太一吗？” 惊人的敏锐，准确的仿佛预知的发言，其实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理解。不过她以前只是怀疑，毕竟金城言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现在却是能确定了。 “嗯。”金城言没什么不好对母亲承认的。 “言酱打算怎么做？”爱丽丝问道。 她记得还很小的时候，言酱就问过她怎么获得别人的爱，那时候的她虽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候就有些苗头了也说不定。毕竟言酱这些年一直只有这一个「朋友」，太一对他是特别的。 因为金城言的特殊，爱丽丝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有一天她儿子想和咒灵谈跨物种恋爱，她都没意见。 “不知道，什么也不做？”金城言犹疑。 泉太一喜欢他，但并不一定把他纳入了想交往的范畴。尤其两人还是同性，请求交往是对他们原有关系的破坏。 而且，他对两人现在的关系没有不满，就这样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12章 “这样好吗？”爱丽丝以为金城言想逃避。 不擅长的事一直逃避，到最后还是不擅长，而总有一天无法逃避的时候。 况且这是人生的重要体验，如果不是不道德，她都想鼓励儿子去追求泉太一。 “那我要怎么办？”被母亲否定的金城言语气有些迷茫，下意识寻求帮助。 “跟从心的指引，以你想要的方式对待他，不过有一点，禁止主动告白，在不知道对方心意的情况下引诱他。”爱丽丝说道，“很难有人拒绝你，但这不一定代表喜欢，可能只是被迷惑了。” 简言之从心表达好感，但是不能主动告白。否则可能引诱对方冲动答应，不够真诚的感情造成的后果会让双方都受伤。 这不是妄言，人很难认清自己的感情，尤其一方身上的光环太过耀眼的时候，冲动答应、事后后悔太常见了。 爱丽丝很发愁，儿子太优秀也是烦恼。如果能稍微平凡一些，她也不用担心这种事了。 “嗯。”金城言点头应下。 虽然他也不是很明白爱丽丝说的引诱指什么。 他依旧老样子，爱丽丝说跟随心的指引，可他的心所指引的就是保持原样。 对于自己的心思，除了刚知道时有些情绪波动，现在他已经非常平静了。 至于某人，因为忙于训练，大概是毫无所觉。 “言酱，这个动作……”“学的好快！言酱好厉害！”“言酱陪我垫球吧……” 比起金城言的天赋异禀，泉太一要安排更多计划和更多时间去提升自己。 最开始意识到天赋差别的时候不是不沮丧的。但泉太一无法责怪金城言，而且比起足球，金城言对他重要的多。 他是他童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因为他，他贫瘠的生活才开始变得富有，也是他满足了他想要变得特别的愿望。 于是慢慢的，这份沮丧也转换成了骄傲。 他想要金城言的天赋被全世界看到，想要成为把金城言推上世界第一的人。 而这些归根究底都是他想一直站在他身边。 没有特别的联系很容易在人海里走散。所以他曾经想要通过踢足球成为搭档的关系，足球不行又换成了排球。 别人可能不能理解，但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言酱觉得排球怎么样？” “和足球差不多。”金城言直言不讳，“但是能和你一起的话，还不错。” “这就够了。”泉太一没受一点儿打击。 金城言要能随便喜欢上什么运动他才会惊讶，这完全是预料之中的回答。 “那太一喜欢排球吗？” “嘛，以后应该会的吧。”泉太一狡猾的说。 他现在还没喜欢上排球，初学者谈什么喜不喜欢，喜欢是由成就感堆砌的，总是受挫可不会有什么正面情绪。 但他敢肯定未来的自己一定会喜欢上排球，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 “那就好。”金城言闻言点了点头。 泉太一放弃足球的事让他有点儿担心，他知道泉太一在足球上付出了多少努力，重头来过的勇气不是人人都有。 尽管艰难，但他不会劝泉太一捡起足球，决定放弃的东西没有回头的必要，向前看是利于人类生存的优秀品质。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要请我吃东西。”金城言推着泉太一往排球馆外走，“也别忘了复习，记得我们的约定。” 第7章 毕业 十二月末，再有几个月就到毕业季了。 在这个时候，金城言被父母要求规划自己的未来。 金城夫妇觉得规划未来可以让儿子对未来抱有更多希望，不再被动等待使命的到来，把使命当做唯一要做的事。 这确实有道理，然而金城言不擅长，以至于新一天上学的路上还在苦恼。 未来啊…… 金城言一直回避和父母谈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二十岁极有可能是他的终点。 世界意识不会做亏本买卖，他的二十年是不死的二十年，身体会自动摒除负面影响。既不会生病，也无法在身体上留下伤痕，天生运转着反转术式。 他难以想象世界意识定下的爱标准有多高，他为父母对他的爱感到惶恐。 只有二十年的人生还有规划的必要吗？基本上在他达成和世界意识的约定后，能活着的时间就不剩下多少了。 嘛，还是尽力去试试吧，金城言想。 思考着，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在身后响起。 “我发现你了。”金城言停下脚步戳穿道。 “我当然知道！”来人的语气却有些气急败坏。 泉太一每次试图偷袭金城言都会被发现，每一次的挫败叠加在一起越发让他不甘。 啧，脚步多轻都没用，就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 泉太一捏了个松散的雪球朝金城言砸过去，砸到了，但雪球也散成了雪沫，金城言衣服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今天去训练吗？” 因为这个插曲，金城言心情好了不少。 “当然去。”泉太一回答的毫不犹豫。 想成为排球名门圣道中学的正选可不那么容易，他绝对不想到时候只有自己进不了正选。 虽然两人都是新手，但金城言的身体天赋很强。作为主攻手的他靠着高度和力量就可以在正选里占据一席之地，而选择了二传手位置，想要给金城言托球的泉太一处境就要艰难一些。 第13章 二传手是技术最好的人才能打的位置，同时很需要经验。 如果泉太一不想坐冷板凳，就得抓紧时间提升自己。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从确定要打排球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他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一直努力着。 吱呀吱呀，咯吱咯吱，周遭这会儿寂静的仿佛只能听到脚步声。 泉太一低头盯着自己脚下，昨天夜里下的雪本来像饼干上的糖霜一样完美，而现在这上面踩了两列整齐的脚印。 再过一会儿，他们的脚印又会被新的脚印覆盖。 他突然有些可惜，东京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呢。 上学的路漫长又短暂，不知不觉间学校已经到了。 “体育馆见。” “嗯。” 打完招呼，两人在楼梯口分别。 泉太一刚踏进教室，他的后桌佐佐木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跑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 “哼哼-你不会又是和金城一起来的吧？泉，你和金城得给喜欢你们的女孩儿一些机会啊！” 佐佐木是足球部部员，再加上是同班同学。可以说是泉太一学校里除金城言以外关系最好的人。不过他这个第二位比起第一位实在没有什么份量。 毫不让人意外的，泉太一皮笑肉不笑的把佐佐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扯了下来。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哎呀泉君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队友啊！”佐佐木故意和泉太一耍贱。 泉太一没理他，都退部了还说什么队友。这家伙越理越来劲，还是晾一会儿吧。 “我说真的，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让我帮忙递情书了。”佐佐木从桌兜里抽出了三个信封，像扇子一样拿着在泉太一眼前晃了晃，“这些全部都是给你的。” “长得好真占便宜啊，你也是金城也是，那家伙做出那种事还能被女生上赶着追求。” “什么那种事，言酱只是不想收情书。”泉太一忍不住纠正。 “可是那个「喜欢我的人请当面和我告白，不要放情书，清理起来很麻烦」，未免也太奇葩了吧。” 佐佐木回嘴，这个宣言以便签形式贴在鞋柜上贴了有一年多。如果写便签的不是金城，肯定要被女生们给骂死了。 “那是因为言酱都有好好处理那些情书，后来数量太多已经给他带来困扰了。难道你觉得那些情书出现在垃圾桶里比较好吗？” 泉太一想到这个就火大，与其因为这个被人骂，言酱还不如直接扔进垃圾桶呢！ “欸？！原来是这样啊！金城这家伙意外是个好男人啊！是我想岔了，抱歉！” 佐佐木说这些只是出于一点儿嫉妒，他人不坏，知道原因就立马道了歉。 “蠢货就是蠢货，没有一点儿思考能力，只会人云亦云。”泉太一很刻薄的说道。 “真是毒舌啊。好像只有金城没被你骂过。” 佐佐木有些神经过敏。 球场下的泉很好相处，看他犯贱那么多次都没什么事儿就知道了，只要不短时间连续犯贱，泉的容忍度很高。 但球场上的泉只能用他的外号来形容，球场上的魔王。除了金城这个例外，大家都被他骂过。 渣滓废物蠢货，不会思考的草履虫什么的，能多难听有多难听。 至于金城为什么是例外，除了金城足球踢得好，这两人毕竟是幼驯染嘛。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和兄弟姐妹有什么两样，互相维护很正常啦很正常。 “因为我喜欢言酱。” 等等等，这个语气好像不太正常。 佐佐木打了个激灵，他不敢问下去。万一问出什么不可承受的东西就完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天照大神耶稣圣主！如来佛祖太上老君！有谁来救救啊！ “特别喜欢，最好以后工作能在一起，买房子也挨着。” 呼，还好，是兄不对弟控啊。 听到后续的佐佐木很是松了一口气，代入一个爱弟成痴的兄长就正常多了。 临近毕业升学，少男少女们都躁动了起来。 金城言一上午连续被两个人找上门告白，被同班同学看够了热闹，他本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两个女孩脸红的要命。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勉强自己来告白呢？想问，但再无神经，他也知道不能当众问这个问题。 太受欢迎不是什么好事，金城言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之前平静的校园生活。 忍耐着忍耐着，终于到了毕业式当天。 因为金城言的父母也在，这次倒没有人上来告白了。但金城弘作为棒球明星被人认出来，现场变成了粉丝见面会。 “叔叔真受欢迎啊。”泉太一感慨场面的壮观。 “确实，要是爸爸妈妈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样就没人会注意他了，金城言真心实意的这么希望。 虽然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但他和父亲性格完全不同。父亲需要也享受别人的肯定，而他不想要也完全不需要。 单从这点来说，确实就像妈妈说的那样，爸爸是需要她小心保护的宝贝。 金城言觉得，如果说有什么样的爱能达到契约标准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父母之间的感情了，可惜并不能抄作业。 毕业式圆满结束，金城和泉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庆祝。 两家大人如今也成了朋友，不过两个爸爸的友情一直卡在初级没更进一步。 第14章 这也正常，泉太一的父亲泉雅纪是漫画编辑，工作和金城弘八竿子打不着，两人也没什么共同的爱好，聊的只有孩子，能发展出更深厚的友情才怪了。 而比起同性相斥的男人，女人似乎天生更容易拉近关系。 爱丽丝和泉美树的关系就要好得多，前者现在是家庭主妇，后者是漫画家，她们经常会在一起逛街、做保养。 “这次是太一任性了，谢谢你们能同意言一起去圣道中学。”泉雅纪真诚道谢。 与金城家的轻轻揭过不同，泉太一放弃踢足球这件事在家里引起了地震。 作为泉太一的足球启蒙，泉雅纪以前是足球社团的正选，高中时还和队友们拿过全国冠军。尽管他最后放弃了足球，但他很乐意见到孩子踢足球。 泉太一踢了五年多的足球，好好的突然说放弃就放弃，接下来还打算学习排球，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知道这孩子还拐了朋友一起去学排球，泉雅纪都想好要怎么向对方上门质问的父母赔礼道歉了。 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他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里更没底了。 虽然从事着漫画编辑这样需要与人沟通的工作。但泉雅纪本人并不是个社交达人，很不擅长和工作以外的人相处。 “这有什么好谢的，学校是言酱自己选的。我们作为父母只能支持孩子不是吗？” 金城弘为人爽朗，说话也直来直去。 他这句话的本意是好的，却容易引发误会，听在别人耳朵里好像在不满似的。 “圣道中学是个好学校，不过是不是离家有点儿远？”爱丽丝突然说道。 “是啊，得骑自行车吧？”泉美树附和。 因为两个妈妈的话，餐桌上的气氛陡然轻松了下来。 一顿饭吃完，状况外的金城言和泉太一各得了一辆自行车。 接下来的日子，泉太一在家准备圣道中学的考试。 圣道中学是私立中学，对学生成绩有不低的要求。为了初中入试，他临近考试这段时间练习排球的频率都减少了。 泉太一每天学习学到吐的时候都会嫉妒自己的幼驯染。 以金城言的成绩，东京都内的学校都可以稳上，而他有比较严重的偏科，必须得补习才行。 可恶，宝贵的练球时间都被浪费了。 好在一切付出都有回报，泉太一最后还是考上圣道了，录取的名次还不低。 “那么依照约定，我未来的三年就交给你了。” 金城言在看到公示上泉太一的名字后说道。 或许在别人来看有些短，但三年对金城言而言差不多是他能承诺的极限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泉太一暗暗捏紧了拳头，他想要的可不止是这三年。 第8章 入部 “下午好，近藤，今天收到了几份入部申请？” “二十五份，希望里面能有几个天赋不错的。” 近藤严造回答道。在前辈们毕业后，他们圣道排球部的实力缩水了不少，这是任何一个排球部都会面临的问题。 圣道虽然是排球名门，但他们的招生也只比别的学校好一点儿。毕竟排球不是那么有名，比不上篮球和足球那样的群众基础。 “天才有哦，还是两个，不过是足球天才，嘿嘿。” 雪村荣吉怪笑道。这还是他从足球部部长山下那里知道的消息。 山下听说今年来了两个很有潜力的后辈跑去接触，结果被人家告知国中不打算踢足球，改打排球了。这混蛋一开始还跟他炫耀呢，谁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事。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们排球部要足球天才干什么？” “嘛，等打过就知道了。” 有名的天才既然放弃足球改打排球，总不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吧。雪村荣吉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他们口中的两个足球天才正在找排球部的训练馆。 由于生源和设施优秀，圣道中学的社团成绩大都不错。体育社团里最出色的是田径、男排和游泳，都是全国顶尖的水平。然后是女排、男足和男篮，也是全国级，成绩出众的男子排球部和游泳部更是有着自己的专属训练馆。 “往前走，然后左转，大概是这个路口吧。”金城言犹疑。 “这海报地图画的真烂，希望不要迟到。”泉太一祈祷，不然入部第一天就迟到也太糟糕了。 “那个人抱着排球，大概是排球部的，他往那边去了。”金城言指了指前面。 跟着人肉导航，金城言和泉太一顺利的赶到了排球部。 而被他们当做导航的人也是排球部的正选，三年级首发二传手江之岛优世。 江之岛完全没有注意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他的注意力只在手里的排球和脚下。 “新生都到这边集合！” 雪村荣吉对门口紧跟着江之岛进来的两个陌生面孔喊道。 随着两人的走近，他不由在心里感叹他们外貌的出色。尤其那个金色头发的，是很抢眼的大帅哥，混血儿吗？身高在同龄人里非常优秀，目测在一米八左右，去打篮球也足够优越了。 黑色头发是有亲和力的池面，性格看起来也是乖乖牌那种，身高接近一米七，再大些会是女生特别喜爱的类型。 “我是部长雪村荣吉，位置是主攻手。”呀-希望他们的球技也像他们的外貌那样赏心悦目，不要让他太失望了。 第15章 “前辈好，我是泉太一，想打的位置是二传手。” “金城言，主攻手。” 金城言跟着泉太一的动作对雪村荣吉行了个后辈礼。 任何一种制度的诞生都有其意义所在，金城言不讨厌前后辈制度。如果这个制度按照其初衷被正确执行了的话，他也相当乐意对这些奉献自己的前辈们表示尊敬。 因为还有人没到，所有人又等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后，最后一个人终于踩点到了，是个挑染兼用发胶的时髦人士。 这个时髦人士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因为教练开始发表讲话了，不过有些前辈认识他，喊了他的名字，泉太一听着似乎是叫youhei。 老教练的讲话结束，新生们被按照位置粗略分成四组，每组六人，余下的一个是自由人，也就是那个踩点的家伙，他们将以六加一的形式和前辈们打练习赛。 金城言和泉太一在一组，另四人有两个副攻手、两个主攻手。 进行了简单的配合练习后，泉太一还算满意队友的水平。 不愧是圣道中学，完全没有预想中遇到排球白痴的情况，可以放心使唤了，就是那个气定神闲、疑似和部里前辈们认识的自由人让他有点儿在意。 “言酱，记得好好做热身。”泉太一叮嘱。 “知道了。”金城言拉伸后试了试上手发球。 有没有热身其实都一样，这具身体时时刻刻都处在最佳状态，不过为了不让泉太一担心，他还是做了充分的拉伸准备。 因为正选与新部员的实力差距太大，旁边第一组比赛很快结束，轮到了他们这组。 站位是泉太一决定的，他在比赛时总是非常强势，做中场时这样，二传手还是这样，比起听从更乐于去命令。 其他人不想和他发生冲突，很自然的任他指挥，恐怕也存了将败因推卸在他身上的意图。 总之最后的站位是二传手站一号位，王牌主攻手站四号位，二三号位是副攻手，即泉太一站一号位，金城言站四号位，另两名主攻手没有和金城言竞争，站在后排。 江之岛一开始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不说经验，光是靠国三和国一生的体型优势就足够取得胜利了，但这一组实在出乎意料。 不单能组织出像样的攻击，那个金发主攻手扣的球力量惊人，而且竟然还会跳发球！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年级！打成这样，他们赢了也和输了没两样。 江之岛生闷气的时候，雪村荣吉倒是很高兴。作为排球部主将，他巴不得队伍里的强手再多点。 明明没学多久，那个金城言就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比天才还天才！ 同理，泉太一也是个很有潜力的二传手苗子，再加上他们早就看好的自由人塔矢洋平，今年的排球部大丰收。 “啧，眼神收一收，口水要流出来了。”近藤严造肘击了一下雪村荣吉的下肋骨。 没想到这次还真让这混蛋给捡到宝了，他的手指因为拦网到现在都还在发痛。 与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那个金城是他讨厌的力量型主攻，再加上跳得够高，只需要稍加磨砺就能融入进攻体系，不出意外明年还会接替雪村成为圣道的王牌。 啧，所谓天才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存在。 “我是塔矢洋平，如你们所见是自由人。” 比赛结束，挑染加发胶的时髦人士塔矢洋平走向金城言和泉太一自我介绍道。 塔矢洋平只对他感觉帅气的人感兴趣，刚刚的比赛他救起的球都被好好利用了，这让他认可了金城言和泉太一。 “你好，塔矢君。”泉太一很友好的回应，“我是泉太一。” 一个好的自由人决定了队伍的下限，为了胜利，他需要派的上用场的伙伴。 “你好，金城言。”金城言没想那么多，很单纯的只是看有人打招呼就回复而已。 “叫我洋平就好。言和泉，这么称呼你们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言酱是名字，而我是姓氏？”泉太一有些好奇缘由。 “因为泉比太一帅气，而金城虽然也帅，但还是言更帅。” 塔矢洋平非常喜欢排球和帅气的东西，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做一个帅到爆炸的男人。 “我觉得太一比泉好听。”金城言插话。 “泉比较帅气！”塔矢洋平反驳道。 金城言没有继续和他争执，他们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见金城言不继续和他争论，塔矢洋平很自然的当成了自己的胜利。 “泉和言是小学同学吗？非常有默契哦。” “是幼驯染，我们幼稚园就认识了。” “诶？是幼驯染啊，真羡慕。” 塔矢洋平觉得幼驯染这种像是漫画的设定也很帅。 金城言没有再说话，有泉太一在旁边的时候，他像是严重缺乏社交动力的假人，只呆站在一旁摩挲手里的排球。 泉太一和塔矢洋平看起来还算聊得来。但其实是泉太一有意表现自己的友善，他想套取塔矢洋平的个人信息。 “洋平和部里的前辈认识吗？” “嗯，经常一起打排球。” 不过泉太一今天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塔矢洋平没来得及泄露太多就被叫去打第三场比赛了。 “洋平，比赛要开始了！” “哦！待会儿再见！” 第16章 等塔矢洋平走了，金城言才终于开了贵口。 “我们去训练吧。” 这个训练指的是垫球，泉太一目前最欠缺的就是垫球经验。比赛的时候也是因为有塔矢洋平这个自由人给出了好一传，泉太一才能托出不错的球。 要强的泉太一当然不会对这个现状感到甘心。 “早就等着了。”无论是不是有好一传，他都要给金城言托出最棒的球。 正比赛的雪村荣吉分神时看到了这一幕。 天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还努力，原以为他要给这两个后辈做一些思想工作来着，谁知道竟然这么省心，也许他们今年真的能拿到全国冠军。 雪村荣吉还没有和队友们拿过一次全国冠军，圣道总是止步决赛、半决赛，他想要全国冠军想要的快发疯了。 “雪村！”是江之岛的呵斥声。 虽然这一球还是勉强扣出去得分了，但雪村荣吉心虚的不敢看江之岛的眼睛。 江之岛这个较真的性子，台面上都不怎么给他这个部长留面子，私下就更不用说了。 新生的测试结束，排球部第一天的训练也正式开始。 不同年级部员的基础训练是分开的，一年级的部分对金城言和泉太一过分轻松了，于是他们自行加练了一组。 基础训练之后还有自主训练，这看个人意愿，有些不想做的人可以直接离开。金城言和泉太一当然是要进行自主训练的，他们就算回家也是泡在排球馆。 “砰！” “再快点儿也可以。” 因为泉太一的要求，金城言在扣球后还要发表对他托球的感想。 他的反射神经出色，再加上跳得高移动快，几乎什么球都可以扣，非要说的话，他比较喜欢快球，方便甩开对面拦网。 训练还没结束，旁边看了有一会儿的江之岛上前打断了他们。 “菜鸟二传手还是不要给这家伙托球了，被带歪就没救了哦。” 比赛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泉太一给金城言托球的频率太高了，而且很难打，没有金城言的反射神经和跳跃高度根本碰不到，就是雪村打起来也够呛。 “你，去二年级组，先学会给那些笨蛋托球再回来。”江之岛指着泉太一说道。 第9章 改变 东京都大赛之前，金城言被教练选入了首发。 泉太一虽然也被寄予厚望，但他现在还没有超过首发二传江之岛的实力。 意料之中的事，泉太一也没有想自己一年级就能当上首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更打击他的是不能和金城言一起练球。 他可以不听江之岛的建议，但教练也这么说。 “泉，你得让自己慢下来。” 泉太一知道自己的问题，为了追上言酱，他太着急了，基础还没有打牢固，身高也不够突出，在别校的排球部或许够用。但在圣道这样的排球名门不行，比起他，圣道有更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纷乱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脑海。果然不加练是不行的，他得更努力。 “别胡思乱想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与此同时，一罐冰饮料突然出现贴上了他的额头。 “言酱？” 泉太一惊讶的转过身，因为匆忙带的凳子与地面之间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他接过饮料拿在手里，表情还有几分状况外，这是金城言第一次在课间找他。 虽然班级离得不远，但他们都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饭、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了，课间这点儿时间没必要还黏在一起。 对金城言来找他这件事，泉太一有些不妙的预感。 “你好像老是想很多，和我做朋友对你来说是负担吗？” 预感应验了，这个问题一听就超级不妙！ 来了啊，超直白的言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说谎，逃避也不能说谎，要逃避吗？现在这种情况可以逃避吗？ “请回答我。” 因为金城言的追问，泉太一顿时失了分寸。 金城言天生缺点儿求知欲，追问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追问了就一定要得到答案。 “绝不是负担！是动力！或许有一点压力……” 看着金城言的眼睛，泉太一说不下去了。 “是吗？” 然而金城言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揭穿这个谎言，也没有固执的要个答案。 泉太一并不觉得安心，反而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 对此，金城言难以自抑的感到失望，他们的感情似乎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我回去了，放学再见。” 如果泉太一都不行，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达到标准了。除了父母以外有谁会比泉太一更在意他吗？他觉得没有。 但这不是泉太一的错，是他擅自给予了他太多期待，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含糊不清的标准，总想要对方更喜欢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感知他人情绪的变化并不能让他更理解对方。他那时候以为足球对泉太一很重要，不想他压力大才放弃足球，结果呢？也是经此一事他才意识到，在泉太一心里他大概是比足球重要的。 可他还是不能理解，如果他比较重要，为什么泉太一非得那么在意他的实力？好麻烦，无论是踢足球，还是打排球，泉太一总是那么苛刻的对待自己，他这次是真的有一点儿生气了。 第17章 “等等！言酱！”泉太一追到了走廊上，他不敢放任这个状态的金城言离开。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对金城言是特别的，他被允许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但是这份特殊对待来的太轻易了，他害怕失去也这样轻易，所以总感到不安。 如今发生的这一幕正印证了他心中的恐惧。 “抱歉，我……” 怔忪间，一个刺耳的问题钻进了泉太一的耳朵。 “足球也好排球也好，你一直这样。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痛苦？” 金城言突然很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他所见到的泉太一确实在为此痛苦，还是痛苦的不得了的那种痛苦，他没见过有什么比这更让他痛苦的了。 “我只是……害怕，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只管往前走就好，我会追上去的！” 当众说完这些话，泉太一感觉脸都丢尽了，但他现在也不在乎有脸没脸了。 可迸发的勇气只是一时的，送走金城言再回到教室，泉太一面对如此惨淡的现实只觉得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最后这件事的风声还传到了排球部，雪村荣吉为此专门找了金城言谈话。 “金城会像放弃足球一样放弃排球吗？” 雪村荣吉对这俩人跑来打排球的理由略有所猜测。 “不会，因为和太一约好了这三年要打排球。” 如果没有约好就会，雪村荣吉听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后叹了口气。 “金城你天赋很好，我个人很希望你能留下，说实话我不在意你喜不喜欢排球。但不要在队里扩散这种言论，好吗？” 喜不喜欢的不重要，能成为可利用的力量就好，但前提是金城不能扰乱军心。排球部有很多是真热爱排球的人，他们听到金城的言论一定很伤心。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金城言不能不低头认错，毕竟事情由他而始。 他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传到排球部，明明他和太一吵架的时候周围并没有排球部的人，只能说有些人真是多事。 “江之岛最近看你不顺眼，小心一点儿。”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雪村荣吉好心提醒。 不是他想说江之岛坏话，这是事实，江之岛这个排球痴肯定看金城这种对排球无感却在打排球的家伙不顺眼。 “是，谢谢前辈。” 雪村荣吉是对的，然而这之后金城言只察觉了江之岛似乎有些讨厌自己，根本没意识到江之岛在训练里的针对。 因为江之岛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入训练，他的所谓针对也就是把很难打的球交给金城言处理。而金城言认为自己既然能打好这种球，那么江之岛作为二传手选择把球传给他是信任他的表现。 隔岸观火的近藤严造觉得这情况挺可乐的。 他本来也有些不满金城言对排球的态度，而且他讨厌天才。但这件事发生后，他觉得和这样的傻瓜们置气真是很傻。 两个二年级首发事不关己，或者心里有什么想法但没说出来，表面功夫做的很好。 在这样的气氛下，圣道排球部先后迎来了东京都大赛、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 东京都大赛第一场，头一次站在正式比赛赛场上的金城言没一点儿紧张的表现，大概是因为他并不觉得旁人的注视有什么特别的，发挥出了应有的实力。 有了金城言加入的圣道排球部势不可挡，理所当然的拿下了东京都优胜。然后是关东优胜，直至最后的全国优胜。 就算和三年级对比，金城言的表现也十分出色，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稳定，很自然的，金城言成了他人口中热议的对象。 外面铺天盖地的赞美，部内的声音却因为先前的事件不太和谐。 这些议论不管好的坏的，金城言都不在意。 可他不在意，有人帮他在意，泉太一就是这个人。 泉太一充分利用自己继任二传手的身份和好人缘帮金城言稳住了岌岌可危的风评。 从小到大，泉太一总是这样保护着金城言。他知道金城言不在意，可他不能也不在意。 金城言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样的泉太一呢？ 在泉太一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成了金城言心中和父母一样重要的存在。 而之所以发展到这个局面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 金城言接触世界的窗口一开始是父母，后来加上了泉太一，而泉太一后来者居上，慢慢的反而比金城言的父母更靠近他。 金城夫妇自然很关心他，他们几乎是无私的在爱他，但父母也只是父母。大人的事小孩不懂，小孩的事大人也不懂。即使他们都经历过，可在他们为人父母后也基本忘的一干二净了。 金城言固然不普通，但他也只是个小孩。无论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是没有成人的、正在对外界建立认知的小孩。 又因为前世极端的成长环境，金城言与正常孩子相比甚至是存在严重缺陷的，只有和泉太一相处时，通过学习、感受对方所感受到的，他仿佛也有了一颗纤细敏感的心。可以说他的残缺一定意义上被这个同伴给补足了。 他知道泉太一对他的在意，也回馈了同样的在意，他们比血缘兄弟更亲密。所以不难理解的，他把自己能不能再活十年的注全压在了泉太一身上。 这不是个聪明的决定，当把爱和其他目的挂钩，计较并过于在意爱的多少，带给金城言的只有折磨，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去在意这回事了，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他都接受最后的结果。 第18章 全国大赛后过了一段时间，泉太一发现金城言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或许之前就有改变，但那时候忙于比赛还不明显，现在已经无法忽视了。 “打扰了，美树阿姨，我来还漫画。” 明明看到了却无视他，是在生气吗？之前那回事还没过去？ 泉太一说不上来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如何。 学校里还交了能约饭的朋友，他们俩都好几天没在一起吃午饭了，不爽。 不爽归不爽，泉太一倒没有阻止金城言交朋友。即使想要建立无法割舍的联系，他也没想过把对方锁死在身边。 不如说，面对这份改变，泉太一心中反而更有种大石终于落地的放松感。 以前的金城言好像随时能消失一样，让他非常不安。就像放风筝，虽然风筝线在他手里，但他和风筝离得太远了，细细的风筝线还有断裂的可能。 现在的金城言则凝实了很多，虽然还不太真切，但他好像能抓到一点儿了。 第10章 交接 拿下全国优胜，雪村荣吉心满意足。 不过因为马上要退部，这份喜悦又减轻了不少。雪村荣吉家里是开医院的，他虽然喜欢排球，但还是要走上医生这条路，高中就不能继续打排球了。 圣道中学作为私立中学，招收的都是家境不错的孩子，像雪村荣吉这样受限于家庭，只能在国中追求梦想的人并不少见。他们排球部的三个三年级首发也只有江之岛会继续在排球的道路上走下去。 但即使要退部，雪村荣吉作为部长也得先把事情安排好。 他很头疼继任者的选择，两个二年级首发本来是合适人选。但他们很看重前后辈之分，成为部长不一定合适。 金城是他和教练都看好的新任王牌，再加上泉这个金城毒唯在江之岛之后会成为首发二传，下任部长如果选的不好，极可能造成排球部分崩离析。 那就只能在替补和非正选里面挑了，雪村荣吉心想。但他对非正选了解不够，只能求助自己的哆啦o梦近藤严造。 近藤严造本不想管，耐不住雪村荣吉死缠烂打，只得帮忙约谈自己交好的二年级，最后他们选定了非正选春日野健太郎。 春日野健太郎是人缘很好的社交达人，副攻打的也不错，在高年级退部后成为正选没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他发自内心的对包容天才后辈没意见。 雪村荣吉上报教练后，教练也同意了这个人选，并很快进行了宣布。 这个结果虽然让人意外，但没什么人反对，两个二年级副攻也默认了这个结果，没在外面表露什么不满的情绪。 就这样，圣道排球部平稳的度过了交接。 “泉，能陪我练练背飞吗？” “是！” 春日野的要求合情合理，泉太一没有理由拒绝。 这次搭档练习，泉太一惊讶的发现春日野进步了很多。 之前被打发去给二年级传球的时候，泉太一也不是没有和春日野合作过。但春日野同样升入国中才开始打排球，球技在整个二年级里不算很突出。 “前辈最近才开始努力吗？一下子进步了好多。” “太直接了！不过确实和你说的差不多，因为被拜托继任主将的位子，太弱了可不行啊。” 春日野是悠闲派，加入排球部只是想锻炼身体。谁想到他这样的人会被人寄予厚望呢？但现实就是这么不讲理。 他都做主将了，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不上进，赛场上拖后腿就太难看了。 “前辈是有压力才会努力的类型啊，我会好好利用这一点的。” 泉太一笑眯眯的脸让春日野一阵恶寒。 对这种明明有潜力可挖，但对自己放任自流的球员。无论前辈还是后辈，泉太一会毫不手软的抓住他们的弱点利用。在他心里，他们可都是他这个二传手未来的手脚，不充分锻炼怎么行。 相比较踢了五年的足球，泉太一更喜欢排球，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二传手。在从亚伦教练那里初了解了排球规则，看了几场比赛后，他就一眼相中了这个位置。 而且只有在这项运动上，他看到了自己和金城言并肩甚至超越他的可能性，这份微薄的可能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为了把可能变成现实，泉太一拼了命的努力，他的付出也给予了他回报，在全国大赛后成功继任了圣道的首发二传。 这并不容易，圣道排球部毕竟是排球名门。除了江之岛，二年级还有个经验老道的二传手候选，泉太一是打败了他才当上的首发。 经过半年多的磨砺，泉太一的基础较之原来扎实了很多，原先的技巧都能发挥的更好了，再加上他展现出的潜力，这也是教练最后选择他的原因。 但泉太一仍觉得自己不够强，至少没有现在的江之岛强。 同为二传手，泉太一更能理解自己和江之岛之间的差距。 对这位曾经帮过他又和金城言搭档夺冠的前辈，他既敬仰又嫉妒，心里的不甘不断催促他去追逐超越江之岛。 而且江之岛现在并没有退出排球部，不像雪村荣吉和近藤严造那样准备放弃排球，江之岛高中还会继续打排球，他已经接到了强豪井闼山的邀请。 比起退部找体育馆练习，江之岛觉得待在圣道排球部更方便他找人打练习赛，教练也乐于他留下来指点后辈。 第19章 “西央！我的眼睛可看着呢，别想偷懒，最后一刻也不能放松！” “是！江之岛前辈！” 二年级心高气傲的副攻手绫濑西央也只有对着江之岛才这么好脾气。 除了球技还有威信啊，泉太一沉思。然后他又想到了霓虹的前后辈制度，他可不想等到三年级才能掌控队伍。 受全国冠军影响，排球部的气氛火热。 一群热血少年里只有金城言一如往常，若无所觉的维持着自己原来的步调。 因为不用外出参加比赛，他最近有了更多时间画漫画，准备投稿的短篇作已经画的差不多了。画漫画是他对父母要求规划未来的交待。如果真有未来的话，他觉得做个漫画家也不错。 因为和泉太一这个漫画家的儿子一起长大，金城言对创作漫画的流程很清楚，以前还帮过死线赶稿的泉美树涂黑贴网点，被她夸赞在绘画上有天赋。 至于灵感什么的，他前世那个世界有太多东西可画了。他现在画的短篇作《末日伊甸》世界观就借鉴了前世。 除此之外，金城言最近比较关注的是身体上的发育问题。 这种变化对他来说很新奇，前世他死得太早，还没来得及经历这个时期。不是单纯的身高增长，喉结的凸起、下巴胡须的生长，这都是以前没有过的，以及，身体仿佛变得躁动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第二性征发育带来的影响，但这种影响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惯例结束晨跑后，金城言走到了发球区。 一、二、三，四，五。 上步，跃起，挥出。 “砰！” 排球重重击打地板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维持不了标准动作才停下。 这是金城言每天都要做的发球练习，用来保持手感。 和能控制的肌肉不一样，排球毕竟不是身体的一部分，想要保证力量的同时保证精度，每天的练习是必须的。 “金城的力气又大了，真不愧是一年级就入选joc的怪物。” 春日野一直知道金城言的身体素质很好，简直是怪物级别的。但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怪物原来还在成长期。 “真可怕——” 塔矢洋平语气不是很正经，但表情十分严肃。 作为自由人的他看到这发球就感觉到痛了。这真的是国中生能打出来的发球吗？如果不考虑预留体力，金城言说不定可以直接靠发球拿下二十五分。 专注练习的金城言对自己给他人带来的冲击并不知情。 他一如往常的冲完澡在更衣室换衣服。但今天有很多人在明里暗里的打量他，这种视线真的让人感觉很不适。 “有什么事吗？” “纹身有加成吗？兄弟你发球也太猛了吧！” 说话的是塔矢洋平。 他自诩和金城言关系不错，而其他人都没这个胆子。 金城言有纹身这事儿部里的人都知道。毕竟更衣室就那么大，换衣服时难免看到。但一开始的热乎劲过去后就没人在意了。不过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说法，把他的纹身和他的发挥联系到了一起。 金城言的纹身确实很特别，暴走族们的纹身大多是龙啊虎啊的，还有汉字，花里胡哨的，而金城言的纹身是朴素的黑圈，缠绕着四肢躯干和脖颈。 “你们都哪儿听来的？怎么会有加成？言酱的纹身是特殊信仰。” 泉太一从外面挤进来说道。 他有点儿生气，这些人盯着别人换衣服都不觉得奇怪吗？ 听到是特殊信仰，一些清醒的人走了，有些人更来劲儿了。 霓虹人主体信奉神道教，认为万物有灵皆可称神，属于泛灵论多神信仰，官方也没有对宗教严格限制，在这样的背景下，压榨信徒的邪教层出不穷，侧面也能看出迷信的霓虹人是真不少。 “什么神教？我能不能加入？这个纹身是用的什么特殊材料吗？” 说话的是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二年级，此时一脸的狂热。 金城言一阵厌烦，他很讨厌这种人。 “教名天与，只要是人类就能加入，欢迎欢迎。纹身是我用墨水自己刺的，一共刺了有十万八千下以表虔诚。” “……”一众人听到这耸人的描述面容惊恐。 “我开玩笑的。” 金城言说这是个玩笑后，时间仿佛才重新流动。 剩下的人浑浑噩噩、神情恍惚的四散开了。 “领子没弄好。”泉太一提醒。 “哦。” “你刚才也吓到我了。” “抱歉。” “在生气？”泉太一明知故问。 “我生气有什么不对吗？”金城言反问。 “很对很对，要上课了，我们快走吧。” 泉太一走过去帮他把制服的高领整理好。 圣道中学的校服是传统的黑色诘襟服，高领正好能挡住金城言脖颈的黑环。 这其实是他和世界意识达成约定留下的咒缚痕迹，当年爱丽丝和金城弘还差点儿因为这个被人怀疑虐待儿童，之后他们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是特殊信仰。 这次纹身事件虽然给金城言增加了一些不好的流言，不过之后再没人敢提他身上的纹身了。 时间飞逝，二人作为东京选拔代表拿下了joc的冠军，金城言的短篇投稿也获得了一等奖，准备在月刊上发行。 第20章 银座的咖啡馆里，金城言在和自己的作画老师见面。 本来新人评选得奖作品有机会在周刊上连载。但得知金城言的国中生身份和年纪后，英集社就将其换成了月刊连载，并且还帮他联系了几个画风合适的作画老师，说是帮他减轻压力。 在看了送来的几份试作后，金城言选中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有些意外的，这是个已经有自己代表作的老师，「亚城木梦叶」里的原画。 自我介绍名字是高木秋人，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高木秋人和他交谈这部作品时的情绪很正面，应该是真的喜欢《末日伊甸》。 “合作愉快，高木前辈。” “合作愉快，金城君。” 正式确定合作，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回家的路上，金城言在电车上救助了一位身体不适的孕妇，并见到了她的丈夫，伏黑甚尔，或者说禅院甚尔。 世界意识并没有告诉金城言太多情报。因为世界融合后命运也会发生变化，过于细致的情报反而可能带偏他的判断。 但这个男人的信息被祂重点强调了，天与咒缚的零咒力，人类身体极限的超人，也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天敌。 天敌还是死了安全。 他什么都不用做，这个男人命运多舛，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只要等待。 但是…… “啊啦，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金城君。”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禅院夫人和我妈妈很像。” 这个背景故事里早早病死的女人真的和爱丽丝很像。 “真的吗？这是我的荣幸。” 禅院加奈不至于把小孩子的亲近当成搭讪，回应的坦然。 金城君身高是够高了，但他还有着一双孩子的眼睛呢。 站在一旁等待妻子的禅院甚尔有些不耐烦。但他又不想打扰两人的谈话，像小动物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妻子的侧脸。 金城言对禅院甚尔的眼神并不陌生，他每天在家都能看到，属于真正相爱的夫妻。 老实说，禅院甚尔这个连咒力也没有的咒术界透明人好像也没有消灭的必要。 “禅院夫人，我呢，是个超能力者。虽然能做到的事不多，但请允许我为你送上祝福。” “生老病死，生为始，老、死为人不可抗拒之物，病却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你不幸遭此磨难，就睡一觉吧。” 禅院甚尔的表情从戒备到无聊。 臭小鬼，说什么超能力者，他还以为是诅咒师袭击，结果是个中二病啊。 第11章 新年 正月参拜，泉太一又邀请了金城言一起。 他一大早就把金城言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金城言打着瞌睡跟泉太一爬上爬下，全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剩摇铃声还在脑海里留有几分印象。 出生于琉球，成长于霓虹，甚至在霓虹的时间更多。但金城言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更接受自己琉球人的身份，金城家过的也是琉球新年，和霓虹新年不同。 所以对金城言来说，霓虹新年也不是非庆祝不可，往常做个样子就当入乡随俗了。但他今天很困，就打算在家睡懒觉，结果泉太一非要拉他一起出去。 被突然拉出家门的金城言只来得及洗了脸，但他的外表依旧是极好看的。不说五官，只他金灿灿的头发和仿佛宝石切割而成的眼睛就足够漂亮了。 同时因为外祖父是个美籍意大利裔，金城言长相比同龄人成熟。虽然还有点儿婴儿肥，但再加上已经一米八多的身高，实在不能怪别人认错他的年龄。 “那个，可以和我交换联系方式吗？” 一身金红色和服的少女表情羞涩的上前问道。 这是第三个试图和金城言搭讪的女性。 不难猜出来，对方大概是把他当成同龄的高中生了。 “抱歉，我有在意的人了。” 这也是金城言第三次用这个理由拒绝人。 虽然泉太一就在身边，但说真实年龄可能会被当成恶劣的玩笑。而如果只说不想谈恋爱，既显得不给对方面子，也有很大概率会被纠缠，这样最直接。 “言酱真受欢迎啊。”等搭讪的人走了，泉太一才幽幽说道。 因为两人的身高差，泉太一总被搭讪者当做是金城言堂弟表弟之类的角色，尽管两人的长相没一点相似之处。 “太一以后也会受欢迎的。” 金城言以为他在羡慕，于是这么安慰道。 这也是实话，泉太一吃亏就吃亏在年龄。等过几年，追求他的异性自然会变多。 虽然喜欢，但金城言并不觉得两人一定要谈恋爱，他要的只是泉太一最在乎他。 “我们去哪儿？还是回家？” 泉太一就当没听到，只问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他知道言酱对参拜兴致缺缺，只是耐不住他的请求才会答应一起。而他之所以非要拉着对方参拜是想求神明保佑，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一个心理慰藉而已。既然参拜完了，他们现在想干什么还是回家都行。 “我饿了，去吃东西吧。” 金城言昨天熬夜赶分镜稿，又因为睡懒觉到现在还没吃早饭，那几块糖和点心对他来说根本不够，人又饿又困。 困和饥饿虽然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但感觉依旧很不好受，让人烦躁。 第21章 泉太一应下，开始带着金城言找地方吃东西，然后觅食的两人意外的在烤肉店碰见了同样来参拜的前辈江之岛。 “言？真的是你们啊。” 江之岛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两个后辈。毕竟这么金灿灿的脑袋他只见过一个。 至于称呼，在一起拿下关东冠军后，他就已经认可了金城。这个后辈虽然还没爱上排球，但并不是抱着敷衍的态度来的，而泉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再加上指点过，勉强能算半个徒弟。 因为江之岛旁边有空位，金城言便和泉太一走了过去。 “前辈好。”金城言点了点头权作打招呼。 “没想到这么巧遇到江之岛前辈你。”泉太一说，“旁边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坐在江之岛旁边的是一个不起眼的瘦弱眼镜男，表面上看起来与江之岛这个有点儿帅气的运动少年完全不搭边。 “神谷他是我的恋人哦。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两个后辈了，神谷。” “你们好，我是神谷哲也，高中三年级。” 神谷哲也的神情有些无奈，但他又是满足的。 江之岛虽然不会大肆宣扬自己同性恋者的身份，但他们两个约会时遇到熟人也从来不掩饰，给足了他安全感。 三岁的年龄差放在还上学的学生身上是道天堑，异性恋都不一定能走下去。更何况同性恋，神谷哲也对这段感情其实有些犹疑。但他的相方异常的靠谱，如今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 “哦。我是泉太一。” 泉太一怔了好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有些迷茫的，实在是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相恋这种事超出了他的认知。 “金城言。神谷前辈好。” 金城言不为所动，照常按照礼数和人问好。 “金城君不觉得惊讶吗？” 神谷哲也对此有几分好奇，生活里像泉太一那样的才是大多数。 “为什么要惊讶？”金城言反问他。 “……”神谷哲也没办法回答，难道要他说同性恋爱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不正常的吗？又或者抱怨大多数人都对同性恋抱有异样眼光？这些话他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我就说吧，言可是个特别的孩子。”江之岛倒是一副很高兴神谷左右为难的样子，不过还是为他解了围，“各种意义上的特别，排球天赋也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忘了给他加点儿热爱，完全浪费了天赋。” “江之岛前辈！言酱现在可是国中前三的主攻手！” 泉太一原本还在恍惚，一听到江之岛的话立刻反驳。 “哎呀，泉你可真是被喜欢蒙蔽了双眼。还没发现吗？不能喜欢上排球的话，言是不可能跟你一直打下去的。” 江之岛觉得是时候打破泉太一的幻想了。 执着于和一个人搭档算什么好二传。虽然金城的天赋好的出奇，但他这种没有热爱的人不会走上更高的赛场。 这话听在泉太一耳朵里既刺耳又怪异。 他不歧视同性恋，他也才知道男人可以喜欢男人。但喜欢同性的江之岛说他喜欢言酱，这喜欢好像多了一层含义。 压下纷杂的念头，他问出了当下最紧要的问题：“言酱，你以后要放弃排球吗？” “说放弃什么的，一开始约好的就是三年吧。太一难道以后要做职业球员吗？”金城言这时候听出不对来了，泉太一对他的期许好像比他以为的更多。 “可是言酱那么有天赋，做职业球员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一起打排球啊！” 泉太一自认考虑周全，金城言的性格一看就不适合进企业当社畜，那成为运动员不是很合适吗？他那么有天赋！ “不行，我有自己的打算。” 金城言断然拒绝，他不可能答应泉太一就不会给对方留下幻想。 如果没有寿命限制，他或许愿意试试。但现实是有，而且他和世界意识的约定还没完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么打算？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弃的！” “别任性了，快点点餐，吃完你们回去吵。”江之岛受够这两个幼稚鬼了，“神谷，还是我们快点儿吃完走吧。” 气氛僵硬的吃完烤肉，金城言和泉太一回去后也没谈妥，在一年之初闹起了别扭。 泉太一事后有些后悔，但金城言期末考试后的春假跟父母回了老家琉球过年，完全找不到人，气的他更生气了。 金城言倒不是故意躲他，只是事情凑巧碰到了一起。 回琉球是临时决定的，他祖父生病了。 金城言的祖父是琉球当地的酒店老板。虽然不缺人照顾，但作为子女怎么也不可能放心生病的老人，正巧金城言放春假，干脆一家人一起回去探亲。 然后就遇到了带着儿子诚士郎回家的小姑姑友利。因为这位小姑姑是和人闪婚，金城言并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金城友利和金城言的父亲好久没见就多挽留了他们一阵子，拖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 于是金城言和泉太一升到了二年级还在闹别扭。 二年级伊始，成为学长的金城言遭到了学弟的告白。 不是传统意义的告白，这个学弟并不是想和金城言交往，而是憧憬金城言的强大（学弟亲述），像是粉丝那样。 名为宇多临也的学弟还是吹奏部的天才新人，非常有行动力，正在积极促进吹奏部加入圣道排球部的应援团。 第22章 金城言不太想理他，但排球部的其他人很感兴趣。 排球部训练馆，因为新生们的加入，原本空了一些的训练馆人又变多了。 刚换完衣服进去，金城言就听到有人在叫他。 “言！快来打比赛！”是塔矢洋平。 “来了。”金城言应道。 他练习赛的搭档二传不出意外是泉太一。 金城言和泉太一现在也就一起打比赛的时候气氛比较正常。 “砰！” 接到托球狠狠将球扣出，或许是因为烦躁，金城言最近越来越喜欢扣球了。 “可恶！”接飞了的塔矢洋平很不甘，但比不甘更强烈的是变强的渴望。 来圣道真是太好了，让他彻底杀死了那个自满的自己。 “再来！” 最后还是金城言和泉太一这边的胜利，不过因为塔矢洋平，场面并不难看。 直面金城言这样的攻手让塔矢洋平短期内成长了很多。不过这也是他性格坚韧不服输，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就被打击的失去自信了，更别提成长。 塔矢洋平的进步被某些人看在眼里，比如泉太一。 “言酱，我决定以后的队内练习赛都不和你搭档了。” 泉太一拉伸的时候突然说道。 不只是受塔矢洋平的影响，他这段时间思考了很多。如果想要改变金城言对排球的态度，他就得先打破金城言的游刃有余，做对手是最好的选择。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因为通关简单游戏不能让金城言有成就感，泉太一试图通过做对手给金城言增加难度。 “为什么？”金城言很不能理解。 “我想让言酱喜欢上排球。” 泉太一说这话的语气神态仿佛回到了他们两个还没吵架的时候。 金城言有一瞬间被迷惑了，但他还是不觉得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随便你。” 然而金城言的恼火并不能让泉太一改变主意。 泉太一践行了他的决定，在接下来的队内练习赛上站到了金城言的对立面。 但这以外…… “不是说不和我搭档了吗？” “只是说队内练习赛而已，难道不做搭档，言酱就不理我了吗？” 他们好像和好了，又好像没有。 第12章 暗流 练习赛里，泉太一和塔矢洋平的组合确实给金城言取得胜利增加了难度。 金城言很少拿不是自己导致的失败来苛责自己。但当泉太一站到他对面的时候，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输。 现在和他搭档的二传手是曾经和泉太一竞争首发的落选者，实力本来还可以。但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这么久没什么长进就算了。反而越来越依赖他，得分基本都是靠他强攻。 一支队伍的二传有多重要，金城言这段时间算是体会到了。 他不介意强攻得分，但他介意一直让他强攻。 进攻意图完全被对方察觉了还不管不顾，这算什么二传手！然而教练没开口，他并不能做主把这个混蛋换下场。 不行！不能拖到下一局，下一球一定要得分！他要赢！ “接下来的一传给我！攻手给我全力跳起来。” 金城言出声，干脆利落的抢过了指挥权。 场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主攻手临时转职二传手？能行得通吗？ 犹疑中，球飞过了网，接球的自由人选择按金城言说得做。 绫濑西央本以为是空挥，却在挥下去的瞬间碰到了排球。 “砰——”无触球得分。 精准至极，这种全身战栗的感觉以前只有江之岛带给他过。 “nice ball！” 比赛赢了，然而金城言的怒气越积越高，他走到教练身边要求换人组队。 教练看的分明，经此一事，彻底闹掰的两人已经没有继续做队友的可能了。 “唔，换人没问题，但是我想把金城你打的位置改一下，你愿意打接应吗？” 老教练石田慢吞吞、好脾气的说道。 接应在国中比赛出现的频率并不高，好的接应可以让队伍的进攻防守更灵活。但需要综合素质非常优秀的球员才能担任，他觉得金城言可以试试。 而且他还有个考虑，天才是越竞争越进步的存在，江之岛升学后，要保证泉太一能继续快速进化，他得给他找个新对手。难得一届出了两个天才，没有竞争、只做搭档不是太可惜了吗？ 石田并不担心金城言拒绝，很明显的事实不是吗？这孩子根本不在意打什么位置，因为他还没有喜欢上排球。 “好啊。” 一锤定音，金城言转职接应的事就这么轻飘飘的决定了。 “也太夸张了吧，言不是国中才开始打排球吗？怎么二传也打得这么好？”塔矢洋平咂舌。 更衣室里只有塔矢洋平和泉太一在换衣服，其他人早就结束训练回家了，金城言还是正选里回家最早的那个。 自从金城言和泉太一队内练习赛拆伙后，他就再也不陪着泉太一加训了。 塔矢洋平和泉太一一起加训倒不是两人关系有多好。虽然他们合作后关系确实比原来更好了，但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想变强。 泉太一是圣道最好的二传，塔矢洋平是圣道最好的自由人。然而他们的合作还是不能打败金城言，怎么可能甘心。 第23章 “言酱能做到很正常，而且不是二传是接应，接——应——”泉太一纠正。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不都是要传球的吗？你要是传球比不过接应就太难看了。” “难看吗？言酱的传球我确实比不过，但我传的球绝对更能发挥队友的力量，这是我作为二传手的自信。”泉太一笃定的说道。 天赋是祝福也是诅咒，它将天才与庸人分隔开来，让天才永远无法合群，越是天赋卓绝的存在就越是独行者。 虽然他很欣赏独行者言酱，也觉得坚持自身正确性的言酱非常非常有魅力。但自身强大不那么信任队友的言酱是不可能当好二传的。二传要全心全意为攻手铺路，言酱没有这个耐心。 做得到但不愿意去做，这大概是天才的通病吧。 “比起主攻手和二传，确实是接应更适合他。” 泉太一发自内心的这么想，并为他感到高兴。 一开始的磨合期过去后，金城言不再迁就的传球。于是其他人很快发现了他传球的本质。虽然精准，但也咄咄逼人，攻手几乎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不过能得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积压着不满，除了绫濑西央。 “请给我自由点的球，你做得到吧？”绫濑西央不客气的道。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责任感竟然想帮金城言，思来想去只能是爱屋及乌了。 “当然，你想要什么托球？” 金城言一点儿没被绫濑西央的激将法影响，回应的很平静。 他能感觉到对方话里的好意，虽然复杂了点，但确实是好意。而之所以答应则是因为他比较相信绫濑西央的能力。 所以等其他人以为金城言好说话找他提意见的时候，他们全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你们觉得自己能和绫濑前辈比吗？” 绫濑西央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他觉得自己已经点出问题所在了，金城言也该收收自己独断专行的态度，结果这小混蛋竟然拉他一起下水！ 不过事已至此，他的目的也算勉强达成。因为队伍的不满情绪有一多半朝他来了：） “为什么多管闲事？” 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和绫濑西央既是好友也是搭档的高桥壮马问道。 他很不理解绫濑西央为什么要管这种不讨好的事，他们不是约好要明哲保身混日子吗？ 和金城言站一边就等于得罪以相泽为首的三年级，这算哪门子混日子啊。 如今的三年级分为春日野的部长派，非强制不合作、恶意排挤天才的相泽派，还有他和绫濑西央所在的中立派。 相泽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虽然当不了部长但好歹还是首发，相泽是真的被后辈给挤下去了。虽然挤下他的是泉太一，但迁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这家伙心里不平衡就爱给别人找不痛快。 “唉，你就当我是为了江之岛前辈吧。” 见绫濑西央拿出这个理由，高桥壮马不说话了。 江之岛优世在他们心里是很值得敬仰的前辈。而且高桥壮马知道绫濑西央对前辈的倾慕远胜于他，简直是崇拜了。 “你以后还打排球吗？”高桥壮马又问。 “怎么可能，全国大赛结束后我就会退部。” 绫濑西央知道自己在排球上还算有点儿天赋。不然也不能二年级就当上首发，但他还是和真正的天才差远了，而且家里不会让他继续在排球上浪费时间。 “西央很喜欢排球吧，有点儿可惜啊。”高桥壮马叹息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我会买下那些天才为我打比赛。”绫濑西央抬了抬下巴。 他家里确实很有钱，虽然还没到顶级财阀那种级别，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有钱，他喜欢排球也喜欢赚钱，又不是只有打职业才能叫热爱排球。 投资俱乐部成为老板，想买谁就买谁，这不更爽吗？ 高桥壮马：“……”知道小伙伴有钱，但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八月，圣道排球部再次强势的拿下全国冠军。 那些以为上一届毕业后，圣道整体实力会略有所下降的人们通通傻了眼。 尤其是金城言的表现，他在这一次的冠军后被媒体评为了国中第一王牌。 与此同时出了名的是圣道排球部的吹奏部应援团。宇多临也最终还是说服了他的部长，实现了在全国赛场上为金城言加油的心愿，这是迷弟的胜利。 并且，泉太一和塔矢洋平也被评选为第一二传和第一自由人。虽然只是国中生，但全国两连冠还是很有分量的。 只不过泉太一还是没能入选这一年的东京选拔代表，入选的是个三年级二传。 “没能入选不是你的问题，这是霓虹制度的弊病。”金城言试图安慰道。 “可言酱一年级就入选了。” “那是因为我有美国国籍。” “诶？” “爱丽丝是美籍哦。我现在是双国籍，要到二十二岁才会做选择。” 虽然只是四分之一，但金城言长着一张明显混血的脸。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因为金城言有天赋，而且有美国做退路。所以那些霓虹人尽量避免拿这一套来压他。 “生气了？” “还好。” 气过头反而想笑了，泉太一觉得自己很平静，就是特别想用那些塞满污糟的脑袋当靶子练发球。 第24章 竞技也搞这一套，真是怪不得难出成绩。 这年的joc依旧是东京选拔的胜利。 非常无聊的比赛，还不如全国大赛准决赛激烈。 金城言觉得和他搭档的那个三年级二传实力差泉太一很多。要不是规定二选后不能拒绝，他一点儿也不想参加。 十月末，金城言去和漫画的合作伙伴高木秋人见面。 本来的意图是商量接下来的情节设计，没想到意外结识了一些同样画漫画的朋友，并收到了一份特别的邀请。 “我和美保结婚那天请务必来参加婚礼！” 真城最高，亚城木梦叶组合的原作，高木秋人的搭档，他和他的女友亚豆美保有个有趣的约定——他们组合的漫画被制成动漫的话，两人就结婚。 如今的真城最高已经实现了当初的约定，他们的婚礼就定在两周后的休息日。 “不胜荣幸。”金城言觉得很有意思就答应了下来，他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别人的婚礼，这也是不错的体验。 第13章 喜欢 身处热气腾腾的训练馆，耳边传来的是累极了的呼吸声。 “起来，我背你去更衣室。” 金城言垂头看着躺在地板上的泉太一说道。 泉太一最近很拼命，以前的他拼命虽拼命，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压榨的一点不剩，没力气到在地上躺着爬不起来，连拉伸都是金城言帮忙做的。 “嘛，麻烦言酱了。” 泉太一勉强起身，勾住金城言的脖子。 说是背，其实架更恰当。 在春日野毕业后，泉太一众望所归的成为了排球部部长。那么多人看着，都已经是排球部主将了，泉太一还是要面子的。 把泉太一架到长凳上放下，金城言坐旁边等他慢慢恢复。 “为什么这么拼命？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受伤了可得不偿失。” 金城言不懂普通人的身体极限在哪儿，他这么训练真的不会弄伤自己吗？ “没那么严重，我有私下咨询过教练，事后充分拉伸就没问题，拜托你啦。” 泉太一这会儿攒了点力气，站起来打算去洗澡。 “需要我帮忙吗？”金城言问了一句。 “这，这就不用了！” 泉太一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金城言的视线。 然而公共浴室只有一间，金城言不知道他躲个什么。但他也没打算让泉太一难堪，很普通的洗了澡就离开了。 至于泉太一，他都能一个人洗澡了，总不能没力气走路。 金城言心情不甚明媚的换了衣服准备回家。 国三是最后一年，今年他就得在总监部那里挂上名，为明年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做准备，假定他只能活到二十岁，那剩下的时间就只有六年不到了。 至于他和泉太一的感情是否达到了标准，他不清楚。 成功与否只能等他二十岁，能活过二十岁的生日就是成功。反之是失败，世界意识可没那么好心来通知他结果。 他早就意识到了，这种续命条件完全就是世界意识让他自我折磨的陷阱。所以也不很在乎有没有另一个十年。 有则是幸，无则是命，过好当下最要紧。 人还没走出学校，有女生举着情书堵到了金城言的面前。 “金城前辈，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我拒绝。我都不认识你。” 不过好像说的太直接，金城言这句话把表白的女孩子弄哭了。 和不认识自己的人表白，被拒绝不是很正常吗？ 金城言觉得自己没做错，但他还是得承担起把人哄好的责任。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了自己的名字，又自我介绍说她是二年级，从一年级开始暗恋他。 “可是你的暗恋我又不知道，我连你的名字都是刚刚知道的。” 虽然内容比较残酷，但金城言的语气和缓，乍一听还挺温柔的，女孩止住了哭声。 “前辈可以给我机会吗？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女朋友的。” “你喜欢我什么？” 金城言忍不住问，他没想到自己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对方还没打算放弃。 “前辈人长相帅气，排球打的也好，我去看过前辈比赛。” “诶？如果只是这样，你喜欢别人也可以吧，替代品有很多哦。”金城言想了想她的标准后说道，“我认为喜欢一个人至少代表他在你心里是特别的。” 而这女孩的喜欢和说她喜欢苹果没有区别。 金城言觉得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他平时不会这么多话，也不会对人说教。 “前辈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 “其实前辈只要和我说有喜欢的人就够了，打扰了。” 女孩放弃的速度让金城言觉得刚刚的自己像个傻瓜。 “噗！” 是塔矢洋平的声音，他从拐角走了出来，“哟，情圣，你喜欢的是谁啊？” 两年多的并肩战斗，再加上塔矢洋平的主动靠近，金城言和他关系还不错。 “你听了多久？”金城言问他。 “从头到尾，本来想和你打招呼来着，但是被那个女孩抢先了。”塔矢洋平丝毫不以偷听为耻，他觉得自己也没听到什么。 “太一。” “怎么？他人没在啊。” 第25章 “我说是太一，我喜欢的是泉太一。”金城言难得对他人坦诚道。 “……”塔矢洋平一脸空白。 怎么回事？金城言说他喜欢泉太一？不对吧？真的不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你喜欢……泉？”塔矢洋平艰涩道。 “没错，你能找到第二个怀疑对象吗？” 塔矢洋平确定以及肯定他刚刚被鄙视了。 金城言怎么有脸鄙视他？就算男的能喜欢男的，但他那态度像是喜欢吗？说是泉太一喜欢金城言反倒更靠谱。 谁喜欢一个人是让对方为自己做牛做马啊？好吧，泉太一也不算做牛做马，他是当爹当妈。唔，听起来更惨了，亏他以前还觉得这好大儿挺听话呢。 “泉知道这件事吗？”塔矢洋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肯定知道吧。” 想到泉太一最近的疏远，金城言有些难过。 “抱歉。” 塔矢洋平后悔了，他早该在看到有女孩来告白的时候就离开的。 金城言喜欢的是别人他还能鼓励鼓励。但他喜欢的是泉太一，两个人都是他的好兄弟，万一掺和了更糟怎么办？ “为什么要说抱歉？”金城言疑惑。 “你不是失恋了吗？我在安慰你啊。”塔矢洋平也疑惑，金城言这反应不太对啊。 “不算失恋吧，我又不是追求失败。”金城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他说道，“我不在意他和别人交往，只要他最喜欢的是我。” 金城言知道自己的情感观有点儿怪，但他不觉得这有隐瞒的必要。 塔矢洋平确实很难理解金城言的想法，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介意他和别人交往？ “你真的喜欢泉？你和他告白过吗？” “喜欢。告白就不必了吧，很麻烦。” 无论做朋友还是恋人，金城言都可以，反而是告白失败比较麻烦。 “你是笨蛋吗？！不对，你就是个笨蛋。我说啊，喜欢是要告白的！” 塔矢洋平抓狂，他怎么当起情感老师了？这一点儿也不帅！ “失败怎么办？虽然我有自信他最喜欢我，但他不一定会答应和我交往。还有全国大赛，这时候闹别扭会被教练骂的。” 告白失败很丢脸，金城言有自知之明，他那时候肯定会和泉太一闹别扭。 与其到时候勉强自己，不如一开始就避免走到那个境地。 “全国大赛啊，唔，你不能结束之后去告白吗？” 涉及到全国大赛，塔矢洋平不得不慎重一些。 今年如果卫冕成功，他们圣道可就是三连冠了，三连冠的诱惑谁能拒绝？ “为什么非要我告白？太一如果喜欢我，他来告白不就好了吗？” 金城言觉得他的逻辑没问题。 毕竟如果泉太一告白，他肯定答应。而如果泉太一没告白，那就说明他不喜欢男人，也省了自己被拒绝这一遭。 “好烂啊你这家伙。” 塔矢洋平突然很希望泉太一能给这家伙点儿颜色看看。 可惜他注定是不能如愿了。 泉太一最近看似疏远的举动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脸红心跳。 进入青春期后，泉太一无法不意识到自己对金城言的感情已经不再纯粹了。 但他想要和金城言维持现在的关系。 他害怕被拒绝，而且谈恋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做朋友反倒简单一些，可他又不甘心只是朋友，他不能保证自己未来不会妒忌金城言的女朋友。 他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和父母坦白这件事。 突如其来的恋心打乱了他原本所有的计划，他只庆幸金城言现在没有恋爱的打算，让他暂时能当一只缩头乌龟。 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 回家的路上，泉太一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各种可能。 越想越烦躁，他几乎是有些埋怨起了金城言的洒脱任性。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要他一个人受这种折磨啊！ 岌岌可危的平衡下，六月，东京都大赛开始了。 本该是理所当然的夺冠，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圣道决赛的对手手段下等，谎报欺瞒裁判，裁判好像也有些偏袒这匹所谓的黑马。 金城言还是第一次在排球比赛里遇到这种事。 他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足球比赛里。毕竟足球有身体碰撞，而且因为距离太远，裁判没法观察仔细，容易造假。 原来排球也有啊，金城言莫名失望。 “教练，第二局让我第一个发球吧。” 石田教练看着金城言的眼神还是点了头。 第二局，金城言用二十五个发球杀死了比赛。 鸦雀无声、死寂，然后是掀翻了屋顶的喝彩。 赢了比赛，但泉太一发现金城言并不高兴。 以前胜利对金城言还是有点儿正反馈的，但今天好像是完全的负面影响。 “你在生气吗？”泉太一问道。 “大概，我不想和这样的对手纠缠第二局。”金城言回答。 “你讨厌排球了吗？” “没有，我好像是因为喜欢才那么生气。” 金城言一阵恍然，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有些喜欢排球的。 石田教练、雪村荣吉、江之岛优世、绫濑西央、塔矢洋平……明明踢足球的时间更长，却是排球留下的回忆更多。 第26章 “真的？！那要和我继续打下去吗？” 泉太一闻言很是激动，他期待这一天期待很久了。 “抱歉，太一，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金城言再一次拒绝了泉太一。 他和世界意识的约定是必须履行的。没办法，这关系到整个世界的安全。 “到底什么重要的事？” 泉太一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同样的理由被再次拒绝。 他想不通会有什么说也不能说的更重要的事，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坚持，金城言会答应他除了交往以外的任何事。 “……”金城言只是沉默，于是毫不让人意外的，两人在全国大赛前闹起了别扭。 第14章 哄人 关东大赛过去，金城言和泉太一还没和好。 “你们两个搞什么！怎么这时候闹别扭？你告白失败了？” 塔矢洋平很烦躁，最近队内气氛太糟糕了。虽然泉太一和金城言的发挥都没问题，但他们对周围人的影响很大。 尤其泉太一，金城言平时没什么表情，只是给人的压力更大了。而泉太一这幅生人勿近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发怵。 “没有告白，是因为别的事。” 金城言面无表情的把排球扔进球框，整理的同时偏过头对塔矢洋平说道。 “奇了怪了，你们还会因为别的事吵起来啊。”塔矢洋平稀奇。 金城言虽然是个任性大王，但泉太一的话他是听的，而泉太一也不会强迫金城言做他不喜欢的事，都是哄劝。 这样的两个人会吵架吵成这个样子？之前泉太一再生气也没有不和金城言说话。 “我也不想吵架。”金城言轻声嘟囔。 他们这么多年只吵过两回，一回是新年那次，差不多的起因，最后算是泉太一主动找他和好，另一回是刚认识没多久，那次他是怎么哄好的来着…… 能行的通吗？因为泉太一反应很大，那次之后他再没亲过他。不过他还记得泉太一心口不一，并不讨厌亲吻。 吻其实也不是仅限于恋人之间的行为，泉太一讨厌的应该是公共场合这么做。 “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塔矢洋平拍了拍金城言的肩膀。 “我在想该怎么哄他。”金城言正色道。 塔矢洋平忍不住牙酸的厉害，恋爱都能让任性的家伙学会哄人了，啧啧。 自觉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金城言当天结束训练后就去敲了泉太一家的门。 他们两家离得不远，只隔了两条街道，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同一所幼稚园。 叮咚！ 没一会儿，他面前的门开了。 “哎呀，是言酱啊。”来开门的人是泉美树。 面对她，金城言这次莫名有些紧张。 “美树阿姨，我来找太一。” “那孩子在房间呢，去吧。” 越过门廊，上楼右拐的第一间房间是泉太一的卧室，金城言来过很多次。 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书架。书架有好几排都是漫画书，他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看漫画，泉太一平时很喜欢读书，其他的书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上次来是一个月前，房间布置没什么变化，泉太一正躺着垫球，看他来一脸惊讶，差点儿砸到头，但还是没说话。 金城言心里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 “太一讨厌我了吗？” “……” “抱歉，能原谅我吗？” “……”泉太一这次听完甚至把头转了过去，像是不想看见他。 金城言只能更靠近一些，挤过去占了泉太一半张床。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躺在一张床上睡过，互相留宿的次数估计得有好几十次，不过都是小时候，升入国中就没有了。 泉太一勉强还算镇静，只是当有一只手撑在他另一边，紧接着一片阴影笼罩的时候，他的心跳还是快了起来。 是个落在脸上的轻吻，泉太一甚至感觉到金城言的碎发扫过了他的耳朵。 “这样能原谅我吗？”耳边传来这样的问话。 原谅什么？泉太一好一阵没缓过来神儿。 “不行吗？太一你怎么那么难哄啊。” 听到这儿，泉太一顿时被气的回神。 他拽住金城言的领子，凑上去吻他。 都主动亲他了，总不能排斥同性的接触吧。 “和我交往。” 积压多天的不安委屈顿时爆发了出来，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哭。 金城言被泉太一吓到了，不是因为那个只能说是碰触的吻，而是因为对方的哭脸，这是他第一次见泉太一哭。 怎么能哭的这么惨？眼泪不断的从那双蓝眼睛里涌出来，好像流不完似的。 他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捧着泉太一的脸啄吻，感觉像在哄一个小孩。 小孩子都这样，有人哄就哭的更厉害，收也收不住。 不过眼泪总会停下，等这场无声哭泣落下帷幕，两人终于能好好谈谈了。 “我们这算交往了吧？还是不能和我说吗？”泉太一先开了口，他不想咄咄逼人，但他又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外人看他顺着金城言，可金城言又何尝不是顺着他，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双向的，他就没在一件事上受过这么多委屈。 “抱歉。”金城言只能又道了一次歉。 第27章 “哪个抱歉？不想交往还是不能说，又或者两者都是？”泉太一捏紧拳头。 如果金城言敢说不想交往，他这次一定要揍他一拳，不想交往就推开他啊，都回吻了还说这种话，纯纯欠揍。 “为不能说的抱歉，交往我很乐意。” 发展成恋人在意料之外，对他却是意外之喜。 金城言一直以为做恋人和朋友差不多，现在才发现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节奏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升高的体温，经过一场艰难的比赛下来也会这样。但泉太一的脸红红的，甚至脖子和衣服下的皮肤也蔓延着红，像是被他的吻触发的过敏症。但就算这样还是没松开环抱他的手，实在可怜极了。 他似乎对泉太一忍耐的表情。 “我可以继续吗？”他想要再过分一点儿。 听到金城言的话，泉太一脸色爆红。 也许是他想多了，金城言还没有那个意思，但再继续发展下去可不一定。 “不行！我爸妈就在外面。” 必须严词拒绝，他不敢想象自己和金城言做的事被父母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好吧。” 金城言闻言放弃，他也不想被泉太一的父母看见。 “那我今天回去了，下次你去我家。不用担心爱丽丝和阿弘，他们都知道。” 金城言扣着泉太一的手轻吻他的手背。 “都知道……什么意思？”泉太一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爱丽丝早就发现了，她不反对我们。但她禁止我在不知道你心意的情况下引诱你。”金城言解释，“她说很难有人拒绝我，但这不一定代表喜欢，可能只是被迷惑，是你告白就没问题了。” “说到底，爱丽丝说的被我迷惑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太一你被我迷惑了吗？” 他不太理解爱丽丝的话，但他知道爱丽丝总是对的。 “什么时候？爱丽丝阿姨什么时候发现的？”泉太一忍不住问。 “六年级的九月，我们决定一起来圣道的时候。” 金城言回答的时间比泉太一猜测的要早的多。 泉太一是经历了江之岛和他恋人的冲击后意识到不对，过了一年多才接受的。 金城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让泉太一纠结的话，他一派平常的理了理衣服推开门，俨然一副要走的样子。 “明天见，不准不理我了。” 他说完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沓。 而金城言走了好一会儿，泉太一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一连串信息轰炸的脑子不清醒，没问清楚那件事。 他狠狠的锤了锤床，决定明天再问。 然而到了第二天，沦陷于糖衣炮弹的泉太一还是没问清楚，金城言完全不想提这回事，一提就亲人，根本严肃不起来。 因为两人和好，排球训练馆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 两个二年级最近真的是被吓得不行。 “部长真是真人不露相，不生气则已，一生气让人大气也不敢出，可怕。” “我觉得王牌大人这几天也很吓人。” “就是就是，两个幼驯染吵什么吵啊。” 突然间，他们两人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塔矢前辈！”x2 塔矢洋平勾住他们的肩膀把人拖去练习。 八卦个什么劲儿啊，他们三年级一毕业就该他俩做支柱了，一点儿都没有紧迫感，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笨蛋。 说到身高，为什么他就不能再高点儿呢？ 塔矢洋平觉得自己应该是长不到一米八了，都三年级了才将将一米七零。 虽然自由人矮点儿也没事儿，但他还是很羡慕那些高个子，尤其金城言有一米九，就算身高定型也够够的了。 而尽管达到了一米八，但泉太一同样不甘。 他国一比金城言矮十公分，现在依旧矮他十公分，未来可能还差十公分。 泉太一父母的身高在霓虹人里算高挑——父亲一米八二，母亲一米七三，可金城言的父亲金城弘身高一米九二，爱丽丝身高一米八一，完全是另一个级别。 不止是身高优秀，金城言的身形矫健又漂亮，完全没有一般人抽条期的干瘦，肌肉匀称，爆发力强，天生搞运动的好材料。 “太一是想要kiss吗？”金城言歪头问道，他注意到泉太一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他。 难道是他想错了？他以为泉太一很介意在外面。 “说什么呢！”泉太一的反应和当年没什么两样。 说是这么说，最后两个人还是亲了。 金城言的房间很空，走的简洁风格，除了一张大床，就只有衣柜和书柜。但被子从来不叠，又显得有几分孩子气。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年轻人接起吻没完没了，过了不知多久，泉太一红着脸离开的时候正好看见买菜回来的爱丽丝。 “那个……爱丽丝阿姨，谢谢您的支持！” 泉太一郑重的向爱丽丝鞠躬，他真的很感激，得知金城言的家人竟然默许他们在一起，他心里的负担少了很多。 “啊啦，我只是在支持自己的儿子，实在当不起这个感谢。”爱丽丝坦言，“太一是好孩子呢，希望你们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她对泉太一有些愧疚，他们作为父母承担失去的痛苦是应该的。但泉太一本可以不用，只是愧疚抵不过她的私心。 第28章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泉太一以为爱丽丝是不看好他们能一起走下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爱丽丝神情复杂的将错就错道。 泉太一告辞后，金城言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妈妈。” “爱太多也不好，那孩子未来会很痛苦。”爱丽丝语重心长，“虽然你是我儿子，但太一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爱丽丝并不知道金城言二十年寿命的真相。但金城言一直给他们夫妇做思想准备，这让他们以为上天赋予的使命十分凶险。 “是，我知道了。”金城言垂首应道。 第15章 间隔 八月的全国大赛，圣道中学成功卫冕，实现了三连霸的伟业。 哪怕国中的全国大赛并不怎么受上面重视，圣道的三连霸也是史无前例。 接下来的joc，泉太一和金城言也首次搭档，作为东京代表拿下了冠军。 泉太一非常开心，他如今是真的喜欢上了排球，也在朝着职业球员努力，为了实现定下的目标，他一周前已经接受了名门井闼山递过来的橄榄枝。 而金城言，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决意，连白鸟泽监督的亲自邀请都拒绝了。宫城白鸟泽是以培育强大王牌闻名的强豪，监督鹫匠非常欣赏金城言。 其实如果金城言愿意继续打排球的话，泉太一可以高高兴兴的接受异地，他非常想在全国的赛场上和金城言较量一番，但金城言坚持有别的事要做。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纠结，泉太一现在已经能接受金城言高中放弃排球了，恋人关系经营的好，未必不能比搭档长久。 而且人的决定终究是要自己来做的，总不能自顾自的说为了他好强迫他打排球。 不过这么一来，泉太一高中的全国级比赛能遇到的老朋友就只有塔矢洋平了。 塔矢洋平国中毕业后还会继续打排球，他也已经接受了强校音驹的邀请，而且音驹和井闼山都在东京都赛区。 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学校的投资就越好，与之相应的，设施完备、师资优秀，竞争激烈，东京的排球豪强不少。 除了这两所，还有别的不错的学校，井闼山一开始只是泉太一的选择之一。 说起来，井闼山邀请泉太一和江之岛也有一点儿关系。因为是江之岛在老师寻求意见的时候向他推荐了泉太一。 外界并不知道金城言不打算继续打排球，而井闼山的特招名额只有一个。所以那位老师在犹豫邀请泉太一还是金城言，最后是江之岛帮他做出了选择。 泉太一答应井闼山的邀请也有江之岛的原因在内，是江之岛本人说服了他。 “我保证你作为我的后辈能学到更多。” 泉太一相信江之岛的话，整个高中阶段没有比江之岛更出色的二传手了。 在排球上，他们既是对手也是师徒，他相信自己能在对方身上学到更多。 “我有点吃醋了。”听完泉太一加入井闼山的考虑，金城言突然这么说道。 泉太一正坐在房间里看书，金城言原本躺他旁边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打盹，这会儿整个人贴了过去，像只大猫。 “是吗？那么言酱对自己吃醋这件事有什么感想？” 泉太一不以为意，他不觉得金城言有吃醋那根神经。 说是早喜欢上他了，但某人这几年看着别人对他告白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要是会吃醋，他们早在一起了。 “没什么，你最好别移情别恋那么快。”金城言把脑袋放在泉太一的颈窝。 他不介意泉太一和别人谈，也不在意泉太一和他分手后再找。但前者建立在他俩没谈恋爱的基础上，后者则得等他死了，他还想再谈几年恋爱呢。 “你认真的？有你在我怎么可能看得到别人。”泉太一不敢相信金城言竟然真的这么没有自觉。 自幼年相识，他的视线一直投注在金城言身上，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前，他就已经决定和他当一辈子的朋友了。 哪怕是玩笑，泉太一也绝不允许金城言质疑这一点。 “我的错。”金城言闻言立刻认错。 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理智上倒是希望泉太一不要把他看的这么重要。 平静的生活里，时间来到十月二十二日。 这天是泉太一的生日，他难得按时收到了金城言送的礼物。 金城言有选择困难症，送礼物总是纠结很久。这也是他在意的人才能有的待遇，泉太一对此没有一点儿不满。 “手机会不会太贵重了？” 金城言送给泉太一的是当下最新款的手机，价格还挺贵的。 他们这个年纪用的毕竟是父母的钱，泉太一觉得这不太好。 “手机是必需品，来年我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金城言并不能理解泉太一的顾虑，因为手机是他用稿费买的。 而他还没告诉泉太一自己在画漫画，这是一个双方信息差所造成的误会。 但这会儿这个误会也不重要了。 “为什么？你要去做那件重要的事了？”泉太一有些紧张起来。 “嗯，我需要一些时间，大概三年吧。” “三年啊。”泉太一长叹了一口气。 轻飘飘的说三年就三年，连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呢。 和泉太一道完别，金城言还要和父母道别。 第29章 本赛季结束，金城弘和东京俱乐部的合约到期，他马上要和爱丽丝飞去美国。 让他们离开霓虹是金城言提出来的，当金城言进入总监部视野。纵然有世界意识的加护，金城夫妇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而泉太一，他们的交往关系是隐秘的，总监部不会把一个幼驯染放在眼里，再加上他对咒术界的事完全不知情，有自己的生活，躲避出国才招眼。 当然，金城言也会好好保护泉太一，父母不在霓虹，他能有更多精力放在泉太一身上，最大程度保证他的安全。 东京成田机场，金城言在这里送别父母。 “还能见面吗？言酱。” 爱丽丝在登机前紧紧抱着金城言不撒手。 哪怕是虚假的承诺也好，她想听他说可以。 金城弘情况不比她好多少，这个男人在最外层抱着老婆孩子默默掉眼泪。 勿怪如此，在爱丽丝和金城弘的视角，这可能是他们和儿子最后一次见面。 金城言良久没有回答，他不想让他们一无所知的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死讯。而既定的死亡和还有一丝希望的险恶处境到底哪个更可怕呢？他以为是前者。 所以他觉得让父母以为他死在使命里也不错，至少不必日日为到来的期限担忧。 可临到头来，他没办法连虚假的承诺也不给。 “会见面的，一定。” 送走父母，金城言心里少了一块大石，接下来便是想办法引起总监部注意。 这很简单，东京最不缺的就是咒灵。 十二月，东京气温愈来愈低。 禅院甚尔因为妻子加奈的病心事重重。 生下他们的孩子没多久，加奈的身体就衰弱了下去。 开始只是嗜睡，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然而他们说加奈活不过半年，加奈却也活到了现在，就是睡的越来越多，鲜少有清醒的时候。 对这种情况，医院的检查结果是加奈进入了休眠，在她睡着的时候病情甚至略有好转，那些没用的废物大呼奇迹。 禅院甚尔不得不想起来他和加奈曾经遇到的臭小鬼。 他必须把人找出来，于是拜托了很久没联系过的孔时雨。 幸又不幸的，他很快听到了那小鬼的消息，半月前横插一杠解决了别人的单子。但已经被总监部的人发现带走，八成会被送到东京咒术高专当炮灰。 有些麻烦，他完全不想和那些垃圾打交道，但为了加奈，他还是要走一趟。 不知道自己被禅院甚尔盯上的金城言现在正在一家新阴流道场学习剑术。 被总监部发现后，他们理所当然的招揽金城言，并在他答应后将他送到了这里。 学自然是不上了，咒术界在霓虹是特权阶级，把他的学籍调到高专轻而易举。 金城言因为他的术式「波」还挺受重视的，藉由音波为媒介干扰咒力运行，从而扰乱术式能力，并不是谎言，刻印在他身上的术式回路确实如此。 这个术式攻击力不强，对咒力总量高他很多的人效果也不好，可以说鸡肋。但有一点，勉强可以用来针对五条家的六眼，这对那些人来说就够了。 “你进步的很快，我暂时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来人名为日下部笃也，暂时是金城言的指导老师。 日下部也是高专的学生，刚从那里毕业没几年。 他对这位明年也要入学高专的学弟态度不错。 体术天赋一流，短短一周就将新阴流的基础剑招融会贯通，术式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天克咒灵，虽然还没有测试过对特级咒灵的影响能到哪个程度，但未来成为一级咒术师是肯定的。 “日下部前辈，我可以离开道场了吗？” 新阴流的学生没有一定水平不允许离开道场，真假不明，但金城言是被这么告知的。 为了表现的不太突出，他已经在道场待三周了。 出于谨慎，他不想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打电话，泉太一只接到了他的邮件通知，所以这几天在疯狂信息轰炸他。 “当然可以，在外小心。”日下部笃也回道。 金城言不知道，他却对此清楚的很，这完全是针对平民咒术师的特殊待遇。不过这项规定的真实目的是减少实力不足的咒术师夭折，对金城言并不适用。 得到许可或者说担保，金城言迅速离开了道场。 离道场有一段距离后，他给泉太一打了个电话。 “太一……”金城言刚开口就被抢白了。 “你现在在哪儿！” 泉太一着急的要命，怎么可能不着急？ 先是金城言的父母搬家，工作调动不是不能理解。反正金城言和他说过不会跟着去美国，换个地方住就换个地方，但紧接着他就从学校里消失了。 电话打不通，只有邮件传来的消息，又对自己在哪儿语焉不详，仿佛人间蒸发的前兆，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 泉太一没报警完全是因为金城言阻止他。 “我在世田谷…嗯…郊外。” 金城言看了看周围，道场虽然在世田谷，但位置已经很偏了，没有电车。 “我去找你，具体地点？” “我去找你，你在家吗？” 金城言和泉太一同时说道。 因为这个巧合，两个人都停了一会儿没说话。 第30章 “言酱，你吓到我了。”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金城言哑言。 “来我家，就现在。” 泉太一说完挂断电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从金城言的态度，他隐隐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危险性。 第16章 意外 泉太一是个很敏锐的人，只是有时候难得糊涂。 在金城言再三保证自身安全没问题后，他还是退了一步，不然能怎么办？ “抱歉，我今年没能陪你一起过生日。”泉太一果断换了个安全的话题。 虽然是金城言先失踪导致的，但他确实在为此事自责。金城言的父母不在国内，他作为男朋友更应该陪他的。 “是我该说抱歉，不是太一的错。” 金城言很难过，在意识到对泉太一的伤害后，他完全无法抑制这种情绪。 而泉太一看不得金城言露出这副表情，好像和他在一起是什么坏事一样。于是生气的扯着金城言的领子索吻。 在他们这个年纪，接吻产生的生理刺激就像是一剂强效麻醉药，什么烦恼痛苦都可以因为亲吻忘的一干二净。 “你会来参加毕业仪式吗？大家都很担心你。”泉太一说的大家是指排球部那些部员。 “我会去观礼。”金城言想了想回答。 总监部烂归烂，不是变态。这种属于正常社交的活动，想来没什么人在意。 离开泉家，金城言回到现住的居所倒头就睡。天色还早，他就只是想睡觉。 孤身一人的生活很无聊，非常的无聊，人生好像被发呆、睡眠、训练填满了。哦，还有画分镜，后两项暂且不提，前两项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前世。 金城言忽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思念父母，更怀念过去的那段平静生活。 快点结束吧，他在心里祈求这一切。 又一年三月，樱花开了，层层叠叠的浅粉深粉仿佛用水彩绘出来的景色。 金城言穿着一身常服去参加了圣道中学的毕业仪式。还带着相机，因为今天泉太一的家长没来，他就是家属。 正拍着照片，有人和金城言打招呼。 “哟，言！” 几个月不见，塔矢洋平的变化让金城言有些不敢认，他原本挑染的头发都又染成了黑色，也没有用发胶做造型。 没有那头张扬的发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塔矢洋平也就是个脸嫩的小孩。 “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在的形象怎么样？” 一开口就打回原形，性格还是原来那样。 “还不错，你是要讨哪个老人家欢心吗？”金城言直言。 原先的塔矢洋平是走在时尚前沿的潮流男孩。而现在的塔矢洋平是一看就很讨老人欢心的乖乖仔，简直两个极端。 “什么啊这个评价！不觉得我很成熟帅气吗？”塔矢洋平不满。 “是美玲妹妹说他这样比较帅气哦。”泉太一说的美玲是塔矢洋平的亲妹妹。 走的近了，金城言才发现泉太一领口开着不是故意做的造型，“扣子呢？” “这里。”泉太一内心翻涌，面上却一脸平静的把扣子放进了金城言掌心。 金城言还愣着，塔矢洋平已经反应过来了。 “啊！你们！言！泉！竟然都不和我说一下吗？！”塔矢洋平质问他偷偷成对的好兄弟，亏他之前还担心呢！ 校服的第二颗纽扣，要送给喜欢的人，泉太一这个举动的含义显而易见。 “没办法回礼啊。”金城言回神后有些为难，他今天穿的是套头卫衣。 “啊，有了，果然还是这个最合适——我爱你哦，太一。” 霓虹人言语上很少说爱，甚至连喜欢都嫌直白，追求含蓄，比如「今天的月色真美」这样含蓄的不能更含蓄的告白名句。这样的背景下，金城言的直接告白对泉太一可谓是一击必杀。 “说，说的也太直接了！”泉太一羞耻的双手捂脸，终究没能忍住脸红。 “别无视我啊！算了算了，祝你们幸福！”塔矢洋平觉得自己也脸红了，看别人谈恋爱什么的，很不好意思啊！ “谢谢。”金城言和泉太一这次终于记起了旁边的塔矢洋平，齐声向他道谢。 塔矢洋平是第一个知晓他们关系并祝福他们的朋友，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仪式结束，三人一起带着几个排球部的后辈去吃了饭，这既是庆祝也是告别，几个后辈在餐桌上哭的稀里哗啦。 如果今天到此为止，金城言确信自己能瞒过三年。总监部对他的考察期已过，他和泉太一只要像异地恋爱那样渡过三年就好，然而最后还是发生了意外。 两人回家的路上，一个男人挡住了他们。 “晚上好，金城。” 是禅院甚尔，来者不善，这人挑了个安静的地方、合适的时间对他进行伏击，不，也不能说是伏击，是威胁。 禅院甚尔在初步打探后就发现了不对。 金城言暴露的术式和给加奈用的不一样，后者比他知道的咒言师还离谱，总监部如果知道不可能对他这么敷衍，怎么着也得来个监禁处死解剖一条龙。 这小子绝不是毫无所知的平民咒术师，相当了解咒术界光鲜亮丽外表下的腐朽。虽然尚不清楚他隐瞒能力进入咒术界的目的。但这和他这个零咒力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就只是想救老婆而已。 第31章 金城言向前迈了一步把泉太一挡在身后。 “禅院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恩将仇报，他不能说自己没想过这个可能。 禅院甚尔是个烂人，但他以为禅院夫人没死，这条疯狗不会出来乱咬人。 “我的妻子一病不起，托你的福她现在还活着，所以就请好人做到底吧。” 毕竟是找人救老婆，禅院甚尔自觉态度已经够好了。 “是吗？非常遗憾，但我给予夫人的帮助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金城言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闪现至他的眼前，他抬手挡住禅院甚尔的拳头。 即使有用咒力强化过，他的前臂还是严重骨折了，不过反转术式下一瞬就治好了他的伤，看起来没出事一样。 他学习咒力的高级运用也就最近而已，面对传言里的天与暴君还是太早了。 “太一，站那儿别动！”金城言高声厉喝。 他受伤没什么，有反转术式怎么也出不了事，泉太一出事对他才是大事。 “禅院，他之于我就是夫人之于你！” 金城言言尽于此，禅院甚尔不会不明白他的潜台词。 他是挺喜欢禅院夫人不假，但如果自己的重要之人因她的缘故受到了伤害，这份所谓的喜欢便一分也没有了。 听金城言这么说，禅院甚尔放弃绑架泉太一了。 “有空来看看她吧，如果金城你能救她，让我为你做什么事都可以。” 男人和男人是少见，但那眼神是认真的，他又不能杀了金城言，把人得罪太狠可没好处。要是有人绑架加奈威胁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要对方痛不欲生，同理，他不敢赌这个可能。 “东大附属医院，别忘了。” 禅院甚尔挥挥手走的潇洒，但他留下的烂摊子还在。 不止他们对话的内容，光是禅院甚尔的那个闪现就不好解释。 “那个……我会说清楚的。”金城言十分心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泉太一。 “请。”泉太一揣手冷声道。 说这种事肯定不能在外面，而且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再加上天色不早了，泉太一不想父母担心需要尽快回家，最后能选择的地点也只有泉太一的卧室。 背着泉太一父母翻窗不是什么挑战。但泉太一的视线让金城言如芒在背。 他难得姿势标准的正坐着，在泉太一的连环追问中坦白了能坦白的部分。 “世界上现在还存在着超自然力量，尤其霓虹通过某种方法强行保留了古环境，魑魅魍魉一直都在，不过如今的称呼是咒灵。” “与咒灵战斗的是咒术师，我就是咒术师。咒术师不是神官，你可以当成是美漫里有超能力的超级人类理解……” “受伤是因为有契约在，我比赛训练都无法使用咒力。” “嗯，我接触了咒术界，最近在学习使用咒力。” “那个男人，啧。我偶遇了那个男人的妻子，因为投缘给了他妻子祝福，没想到他是那边的，他妻子出事就缠上我了。” “大概就是这样。普通人不知道咒灵的存在才安全，所以……我很抱歉。” 金城言边说边感受泉太一汹涌的情绪变化。 他害怕来自泉太一的恐惧，还好没有。 “咒灵……能让我看看吗？”良久的沉默后，泉太一开口道。 他想试着去接受金城言看到的世界，至少试一试，哪怕会是他难以承受的。 “不行。”金城言拒绝，“会增加被咒灵袭击的风险。” 这是实话，当年他以这种行为向爱丽丝证明是迫不得已，而且爱丽丝有世界意识的加护，其本身的体质也足够「安全」，泉太一的情况则不一样。 “相信我，太一。”没有更多解释，金城言只是这么说道。 而泉太一也没有犹豫：“我相信你。” 爱和信任，这是只能旁观的他能给予的全部。 他拥抱金城言，“我会听你的安排，但你也要相信我，不要隐瞒我好吗？” “好。”金城言有些惊讶的回抱了回去。 “这个契约难受吗？”泉太一又问，手轻轻触碰金城言脖颈上的黑环。 他忍不住想，那是金城言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因为他的缘故一直压抑自己，他对金城言来说是不是一种麻烦呢？ “不。别忘了，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金城言按住泉太一的手安慰道。 这个无咒力的咒缚可以让他更贴近普通人——反转术式在这个状态下不能使用，也因此，他才能顺利融入人群，像个普通人度过这些年平静的生活。 “太一，我很感激，是你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 如果不是泉太一，金城言会疏远父母，完成和世界意识的约定，然后死去，是泉太一让他曾经停止的生命真正复苏。就算与泉太一的相遇可能是世界意识的安排，金城言也这么认为。 “你不需要担心，那些东西没几年就会消失。” 在离开泉太一家的时候，金城言如此说道。 第17章 高专 六月，蝉已经开始鸣叫了。 无休止的，仿佛会一直持续下去的聒噪。 尚未步入社会的学生都在教室里伴着蝉鸣上课。 东京偏僻的郊外也有这么一间教室，奇怪的是里面只坐了三人，二男一女，就算有人请假，总人数也少的惊人。 第32章 其他学校的招生情况如果变成这样恐怕早就废校了。然而这里是咒术高专，那么这一届的学生人数还算多的。 因为咒术师的总人口实在是太少了，还奉行家庭教育，高专过往的招生历史上，一年招不到一个学生也是常事。 而这一届足足三个，还都不是泛泛之辈。 御三家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持有稀有术式咒灵操术的咒灵操使、能对他人使用反转术式的珍惜治疗师，他们三个哪个放到外面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夜蛾怎么还没来上课？” 说是这么说，五条悟整个上半身完全贴在桌子上的样子也不像是想上课。 他长着一头少见的白发，身高也优越过人，很容易让人怀疑有外国血统。 “听说有新生哦，悟。”夏油杰和他解释。 他倒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但扎的丸子头和戴的黑色耳扩都表明了他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正经。 “好像和夏油一样，都是被总监部找上门之前对咒术界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唯一的女生，也是真正的靠谱人士家入硝子补充。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齐肩发，此时正在犹豫要不要点一支烟。 五条悟出生于咒术界御三家的五条，家入硝子的父母也是咒术界的相关人士，之前只有夏油杰出生于非咒术师家庭，在被总监部发掘前不知道咒术界的存在。 夏油杰和新生这种咒术师也被称为平民咒术师。然而再平民，咒术师是靠血脉遗传的，平民咒术师的先祖中一定存在咒术师，才能返祖觉醒术式。 “欸-来了。” 五条悟直起身子，他已经看到了踏进高专的夜蛾正道和跟在后面的新生。 有些意外，不是杂鱼，咒力总量非常不错。 “不是个拖后腿的家伙。”于是他这么评价。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顿时也来了兴趣，能被五条悟这么评价的人实力绝对不差。 没过多久，夜蛾政道先走进了教室。 “进来吧，金城。”他对外面的人说道。 应声走进教室的新生让三人眼前一亮。 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亮，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闪的像个人型光源。 “金城言，你们好。” 说话虽然言简意赅，但还算有礼貌。 家入硝子默默松了口气，不是另一个五条悟真是太好了，猛地看见一头和白毛不相上下的亮眼发色，她真担心也是个人渣。虽然她和俩人是朋友，但她的高专生活不能再多一个混蛋了。 “你竟然能正常说话啊！” 一番更细致的打量后，五条悟不由感叹。 六眼能洞察人体内的术式回路和咒力运转，再加上五条家搜集了几百年的术式情报，五条悟可以轻松识别大部分术式能力，就算遇到实在不了解的术式，看对方用一次也就看出来了。 在他的视野里，金城言的术式回路和庵歌姬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能力可以从影响其他咒术师咒力的方向猜测，大概没什么攻击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到金城言声带结构有异。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能说话。”对五条悟有些冒犯的话，金城言没有恼怒，他态度平静、反应淡淡。 “虽然看不到，但你应该有察觉吧，你的声带和其他人不一样。和我的六眼类似，是咒术师特有的变异器官！”五条悟声调抬高，语气有些兴奋。 咒术师大脑结构有一部分异于普通人，这是咒术师能否利用咒力的决定性因素，就像开关，经常一起提到的生得术式不是咒术师的专属，只是只有咒术师能用。所以就生理层面来说，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实质性差别只有大脑，五条家的六眼此前是唯一的特例。 五条悟说的话也吸引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拿六眼来类比的声带到底哪里特别，他们都等着金城言的回答。 “你说这个，只是能让声音传播更广而已。”金城言淡淡回答，“结合我的术式能力，勉强算是有点儿用吧。” “需要我介绍术式吗？”金城言转头看向夜蛾正道。 “简单介绍一下吧，迟早要知道的。”夜蛾正道知道金城言的术式能力，总监部给他发过资料，上面有记载。但他觉得还是金城言自己说比较合适。 “无论咒术师还是咒灵，我都能通过音波干涉咒力扰乱术式运行，包括五条君的无下限。啊，因为这个还有人想要我配合杀了你呢，但我的能力敌我不分。” 金城言面若平常，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是胡说，是真的有蠢货打过让他配合刺杀五条悟的主意。 “……” “……”因为这番话，夜蛾正道、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金城言原先的初印象完全碎掉了。 果然咒术师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因为咒力的存在，一般咒术师的性格都有点儿异于常人，有一种公认的说法，实力越是强大的咒术师越是疯子。 “哦-那你能杀掉我吗？” 五条悟推了推他的小圆眼镜，露出底下如天空一样的蓝眼睛直视金城言。 “现在的话不行，而且这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金城言回答的坦然。 他并不畏惧六眼，非要对这双眼睛发表什么感想的话，只觉得六眼在蓝眼睛里还挺好看的。 第33章 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两个人，爱丽丝和泉太一都是蓝眼睛，前者像是宝石一样的浅湖蓝，后者则是海一样的深蓝。 “不错嘛，你这家伙。”五条悟肆意的笑了起来，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 这时候，夏油杰也主动和金城言打起了招呼。 “你好，以后就是同学了，我是夏油杰。” 同为平民咒术师，他本来想帮助金城言融入咒术界。但就目前来看并不需要他多管闲事，只当普通同学相处就好。 “你好，家入硝子。”家入硝子也跟着打招呼。 “哼哼-应该不用老子自我介绍了吧。”五条悟自信的道。 在金城言的视角，五条悟真的很像一只尾巴翘上天的猫，他确定他们处不来。 而现实也如金城言所料，接下来几周的相处里，他和夏油杰、家入硝子都相处的不错，唯独和五条悟关系不好。 这种关系不好不是看不上眼的厌恶，是没有必要，金城言自己就是个任性的家伙。除了泉太一和父母没人能让他容忍，五条悟也是，两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大概没办法成为交心友人。 夏油杰作为五条悟的友人是最先发现的。 简直就像是划分领地范围的野兽一样，他想，这两人性格不同。但金城言给他的感觉莫名和五条悟有点儿像。 他和金城言相处的还不错，也很认可对方的实力。 在彼此见面的第一天，三人就比试过了。 和金城言的比试让夏油杰印象深刻。因为术式偏向铺助，金城言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刀术。然而满打满算不到一年的学习时间，其展示出来的水平却好像从出生就开始握刀，再加上扰乱敌人咒力的术式和反转术式，是极其难缠的对手。 反转术式，这是五条悟在战斗中通过六眼意外发现的「惊喜」，连他本人都还没能学会的能力，据金城言所说其天生如此。不过和家入硝子不同，金城言的反转术式只能用于治疗自身。 要认真点的说，家入硝子能对他人无障碍使用反转术式的情况才是特例。咒术史上记载的能使用反转术式的咒术师都和金城言一样只能治疗自身，也因此，家入硝子的存在才如此的宝贵。 但就算只是治疗自身，夏油杰和五条悟也做不到，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刺激。 一直以来，夏油杰因为自身的天赋在咒术界游刃有余，五条悟说他们是最强他也认可。因为除了五条悟无人可与他相比，而金城言的出现打破了现状，让他再次产生了强烈的紧迫感。 练习时间加倍，出任务的次数增加，他久违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备考前夕。 没被总监部发现之前，他也是个为了考上心仪学校补习的好好学生来着。 “这么晚了还回家吗？” 看金城言暮色中出校，夏油杰关怀的问了一句。 虽然是同级，但夏油杰自觉接触咒术界早于金城言——他刚升入国中不久就被总监部发现了，有照顾对方的责任。 “嗯，因为家里有小孩。”金城言解释。 夏油杰的关心他很受用，但他有要回去的理由，禅院甚尔那垃圾把孩子丢给他后失踪了，连医院都找不着人。 尽管请了保姆帮忙照顾，但他不能撒手不管，那孩子还不到三岁，刚失去母亲又失去父亲，禅院甚尔还告诉小孩说他是加奈的弟弟，是他的亲人，如果他再不管，那孩子就太可怜了。 金城言不喜欢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唯有年幼的孩子在他这有几分优待。 “孩子？” “朋友家的孩子，母亲重病父亲去世，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明明说着人间惨事，金城言的语气却无波无澜，导致夏油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那就快点儿回去吧。” 挥别夏油杰，金城言回到了城区的家里。 他回来的正好，灯还亮着，正值保姆下班。 “金城先生，既然您回来，我就离开了。”说话的女人有一张柔弱娴静的脸。 她刚和丈夫离婚，因为以前一直做家庭主妇没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和女儿，是金城言听闻她的情况后雇佣了她。 “辛苦你了，伏黑夫人。”金城言打招呼。 这位女士是背景故事里禅院甚尔的第二任妻子，或者说给儿子找的保姆。 金城言遇到她也算是碰巧，反正都要找保姆，就干脆请她来照顾小孩了。 女人离开后，金城言和小孩子面面相觑。 “惠，需要我做什么吗？”金城言走过去把小孩抱起来问道。 禅院惠，虽然是个男孩，但被取了个像是女孩的名字。 “不。”禅院惠摇了摇头，“爸爸还没回来吗？舅舅。” 相比同龄人，禅院惠实在是个早熟的孩子。 “嗯，那家伙是去找治疗加奈的办法了，可能需要很久。” 金城言的话不是敷衍，事实确是如此。 “妈妈的病很难好吗？”禅院惠担心的问道。 “会好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很长，甚尔想她早点儿醒过来。” “很长很长是多久？”禅院惠追问道。 “大概要等惠成为大人吧。”金城言回答。 他去医院看望禅院加奈的时候估算过，她需要睡上至少十年才能醒过来。 “那我要快点长大。舅舅，明天我想去看妈妈。” 第34章 “好啊，正好是周末呢。”金城言应下。 咒术师没有周末，但他可以拒绝任务。 金城言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感被人绑架，也不靠这份工作吃饭，当然是自己怎么方便怎么来，私人时间很宽裕。 “上午去看加奈，下午惠陪舅舅去约会吧。” 金城言觉得是时候和泉太一介绍一下禅院惠了。 以禅院甚尔的人品，他可能得养禅院惠很久，这孩子成为他的养子是迟早的事。 第18章 约会 男朋友突然带了个小孩子来约会是怎么回事呢？泉太一想不明白。 “他是？” “我未来的养子。” 金城言说的坦然，却不知道自己的话给在场的两人都带来了冲击。 泉太一：不满十六的男朋友在考虑养子的问题，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儿啊！ 禅院惠：原来老爸真的把他丢给舅舅不管了！ 禅院惠想起了父亲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我有事要做，你以后就跟着这个人，他是你妈妈干儿子，当哥哥还是舅舅都随你。” 金城言对他很好，但他还是希望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他非常想念醒着的妈妈，也想念妈妈醒着时候的爸爸。 小孩子很难控制情绪，在感到难过的时候就开始掉眼泪。 禅院惠突然的哭泣把泉太一吓了一跳。 金城言有些不解的把禅院惠举起来打量，“怎么了？惠。” “妈……妈……”小孩子的抽噎声很可怜。 “还要见妈妈？”金城言试探着问。 “呜……我是妈妈的孩子。” “嗯，惠是加奈的孩子。” 金城言不太理解，只能顺着禅院惠的话来说。 他想起爱丽丝曾经的做法，把禅院惠抱进怀里，摸摸小孩子的背以做安慰。 “我得去医院一趟，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太一。”金城言好不容易哄好小孩，扭头却发现泉太一也有些不对。 “怎么了？”总不能是生他的气吧？ 泉太一感觉自己不太好，小爸爸什么的，他原来这么没有道德底线的吗？ 还有头发，一段时间不见，金城言的头发比原先长了点，本来会给人压迫感的体型因此柔和了很多，这时他才意识到，金城言和爱丽丝长得很像。 以前的金城言在他心里是强大的标杆，他被这一面迷的找不着北，而现在这新的一面，他也同样受到了吸引。 好像也没什么，毕竟这可是他男朋友啊！ “我，我愿意！”泉太一回神后赶紧应道，压根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就这样，他跟着金城言去了一趟医院。 路上，他七七八八的了解了小孩的身世。这小孩是挺可怜的，性格倒很乖，和他那个危险的父亲一点儿也不像。 泉太一还记得禅院甚尔，尤其是给金城言那一下，再记个二三十年也没问题。不过他不至于迁怒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见过禅院加奈，三人又一起逛了商业街继续未完的约会，傍晚才散步回家。 “时间过的真是快呢。”泉太一感慨。 他的亲戚里没有禅院惠这个年纪的孩子，他今天也算短暂体验了一下做别人长辈的感觉，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除了一开始的哭泣，禅院惠实在是个体贴大人的小孩，但还是有点碍事。 “要抱吗？”金城言抱着禅院惠递给泉太一。 他看泉太一盯禅院惠很久，以为是想抱。 “唔，嗯。”泉太一伸手接过禅院惠。 相处了一下午，小孩子对他并不排斥，不哭不闹，很配合的张开了胳膊。 而此时终于空出手的金城言拥抱了泉太一。 今天一直抱小孩，他都还没抱到自己的男朋友，约会怎么能没有拥抱呢？ 将脸埋进对方的肩颈，金城言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熟悉的洗浴剂气味。 “比赛加油。”随着炎热夏天一起到来的是全国大赛，这次他不能和对方一起踏上赛场了。 考虑对小孩的影响，金城言只亲了脸。但就算只是脸颊，泉太一的脑海里依旧炸成了烟花，整个人呆愣愣的。 “言酱？”泉太一的声音有些发颤。 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亲吻对他来说太超过了。即使观众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或者说正因为是小孩，他才这么羞耻。 但羞耻归羞耻，金城言给予的一切他都照单全收，加快的心跳做不了假。 “到家后联系我。”金城言抱过禅院惠挥挥手，走的干脆极了。 而泉太一愣愣的看着金城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动身回去。 回去的方向不是原先的家，升入高中后他一个人搬到了井闼山高中附近。 井闼山有宿舍，排球部部员甚至专门分了两层，但他不想和别人做室友。 他毕竟在和同性谈恋爱，虽然暂时没有公开的打算，可他不会一直隐瞒下去。所以最好一开始就和别人保持距离。 也是搬出来才发现，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寂寞。 他好歹有排球部的队友，那金城言呢？ 他之前总忍不住担心金城言，因为他的幼驯染比别人想象的更需要陪伴。 泉太一还清楚记得两人相遇以后的事。虽然表现的不很明显，但金城言实际上非常黏人，只是黏归黏，该分别时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很容易给人一种他自己就能生活得很好的错觉。 第35章 有个小孩子在金城言身边或许是好事，至少对方会为了孩子不那么敷衍的对待自己的生活，他也能稍稍放心。 至于等待的苦楚，算账也要等到事情解决啊。 并不知晓泉太一担心的金城言正抱着禅院惠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个三岁的小孩和大一点儿的猫差不多重，对他来说毫无负担。 金城言对孩子称得上纵容，但本身不擅长和孩子相处，所幸禅院惠听话，这对无血缘关系的舅甥关系还不错。 “那个是舅舅喜欢的人吗？” 禅院惠这个年纪不知道同性相爱特别，他只知道他爸爸曾经那样抱过妈妈。 “嗯。”金城言不觉得这需要隐瞒。 “那为什么不住一起？”禅院惠疑惑，他认为相互喜欢的人应该住一起。 “住一起？现在还不行，等再过几年吧。”金城言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 等咒术界的事情解决，如果还有足够的时间，他们两个同居也不是不行。 短暂的休假后，等着金城言的积压的任务。 高专的学生像是总监部的廉价打工仔，能安安分分上一天课的情况很少，美其名曰理论结合实践，出价还低。 然而就算工钱低于市价，他们赚的钱也不少。咒术师实在是赚钱的工作，看情况一次能赚普通人几年的薪资。 金城言现在是二级术师，在咒术师群体中处于中游，就算控制了接任务的数量，他赚的钱也远远高于画漫画所得。 “金城君，这次的任务是尚未孵化的一级咒胎，请您尽快出发，地点在东京xx废弃大楼。” 说话的是辅佐监督，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青年。 在霓虹这个长幼分明的国家，年长者很少对年轻者使用敬语，这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但在场没人觉得不对。 “嗯，出发吧。”金城言坐上了辅佐监督的车。 倒不是他想压榨别人，他出任务需要带刀，根本不可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而他这个年纪没有驾照开不了车。 当初设立辅佐监督的目的就是帮助咒术师处理战斗以外琐事。如果不像夏油杰和五条悟那样拥有私人移动手段，总监部完全有这个责任提供帮助。 由高专出发，车越开，周边越是荒凉冷清。 向往东京的人们很难相信国际大都市还有这样破烂、腐朽，阴森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金城言下了车。 “祝君武运昌隆。”辅佐监督真诚祝愿道。 在他的认知里，咒术师是在生死边缘打转的工作。虽然不无偿，但终究是为了普通人的安全在努力，值得敬重。 “你叫什么名字？”感受到话语里不作伪的真诚，金城言这才来了好奇。 “石田真一。” 即使是辅佐监督也分自己人和外人，自己人对咒术师可不会抱有什么幻想，而外人工作几年下来也差不多能认清现实了，这家伙百分百是个愣头青。 外人在总监部不受待见，折损率较高，就当做好事了，这家伙也挺倒霉的。 “石田君，以后就由你来当我的专属监督吧。”金城言很快做出了决定。 专属监督并不是两方绑定，石田真一依旧可以给别人当监督，只是做了他的专属监督不会随便被拿去当炮灰。 总监部对以为能掌控的优秀术师非常慷慨，不会不答应金城言这点小小的要求。 “哦…哦！”石田真一不明所以的应了下来。 他是第一天正式上班，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等金城言进了大楼，石田真一作为辅佐监督开始放帐。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袚除。” 黑色的「幕布」于瞬间便笼罩了整座大楼及周边，作用是防止帐内的战斗引人注意。 石田真一没有生得术式，咒力总量也很一般。但得益于天元结界的存在，这种帐只要有一定咒力就可以施放。 放完帐，石田真一安静的坐在驾驶座上等待。 他以为袚除咒灵要很久，同级的咒术师和咒灵战斗也要好一会儿，这可是二级术师打一级咒灵，按他了解的分级知识，这位二级术师应该需要更久。 是别人的话，那确实如此，但执行任务的是金城言。如果石田真一再了解咒术界一些就会知道，让二级术师一个人打一级咒灵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没一会儿，金城言就从大楼里走出来坐进了车里。 “怎么不走？” “任务解决了？” 石田真一看了看手表，才过去不到三分钟。 “这是当然，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里面确认。” 金城言把长刀放在一旁，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咒术师受到影响无法使用术式还能用拳脚、武器，更有甚者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他的术式效果。可对咒灵来说，咒力和术式就是它们的一切。 失去生来就有的倚仗，陷入混乱的咒灵于金城言不过是大一点儿的牲畜。 第19章 任务 和夏油杰的对练结束后，金城言坐在场边检查他用的刀。 很好，咒力附膜完美，刀锋依旧锋利，没有任何损坏。 “言，你对拥有一把自己的咒具有兴趣吗？” 这时候，夏油杰坐到金城言旁边问道。 面对夏油杰的问话，金城言心中一动。 第36章 这把刀的所有权严格来说属于总监部，他只是借用，所以他才那么小心。 “有是有，但太贵了。”金城言觉得不值当。 他只是比较喜欢刀剑，与其花大价钱买一把高级咒具，还不如直接定做一把好刀，反正他以后又不干这一行。 而夏油杰以为金城言的回答是对这个任务有兴趣，于是继续介绍了起来。 “我接到了一个任务，那个委托人家里有一把不错的咒具，说是愿意拿来当做报酬，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吗？” “什么时候？” “期限是发布者死亡之前，那个老爷子年纪很大了。” 咒术师对死亡气息很敏感，夏油杰觉得那老爷子的寿命也就这一两年时间。 下一任继承者不一定愿意拿出那把咒具当做代价，最好快点儿把事情解决。 “资料给我。”金城言这么说就代表倾向于同意。 “没有资料，这个任务没有通过总监部，是对方联系的。”夏油杰解释。 咒术师可以接私活，不过比较考验人脉和名声。 夏油杰作为咒灵操使兼平民咒术师——前者代表他的实力强大，后者代表立场干净，在不想和咒术界牵扯过多的知情人眼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对象。 “你有听说过过怨咒灵吗？”夏油杰问道。 过怨咒灵在现代相对不是那么常见，他们通常对付的咒灵都是假想咒灵。 “死后被诅咒束缚的灵魂，这次的任务对象吗？”金城言有些不乐意接。 过怨咒灵，通俗意义上的亡灵厉鬼。和假想咒灵不同，过怨咒灵的形成通常是因为人之恶，深受其害者大多罪有应得，他不太想掺和进这些事情。 “不是袚除，是调查。”夏油杰说，“他们希望我调查清楚这个咒灵的危害性，如果必要的话对其进行超度。” “目前为止，这个过怨咒灵并未对他的附身对象做出加害行为。反而一直保护着他免受伤害，不觉得很有趣吗？” 如果守护强度足够，夏油杰想要收服这个咒灵，他的防御相比五条悟差了一截，他希望能在这方面得到增强。 “我们明天出发。”金城言终于应了下来。 第二天，两人乘坐新干线来到了京都。 为了通过安检，金城言的刀具交由夏油杰的蝠鲼形咒灵带着，全程待在车顶。 金城言倒是想试试在天上飞的感觉，他听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经常这么干。但很可惜，夏油杰最快的咒灵虹龙速度比不上新干线，不适合长途。 和现代都市东京不同，京都是座历史传承悠久的古之都，保留了大量古建筑，咒术师御三家的大本营都在这。 与城市给人印象相似的，咒术界的古旧势力都在京都，位于东京的总监部近百年才建立。但后者如今也腐烂的差不多了，领导层由大量思想古旧的术师担任，二者实际并无太大分别。 但作为对峙势力，两个阵营的人才培养自然是分开的，霓虹唯二的两所咒术高专学校一个在东京一个在京都。 以五条悟的身份，他原本应该在京都入学。但他讨厌家里管太多，就去了他们相对鞭长莫及的东京校，两方的嫌隙从这件小事里就可以窥见一二。 在夏油杰的带领下，金城言和他来到了一家道场外。 “委托人藤真左卫门，是这家道场的主人。” “藤真家出过咒术师，但本身是武家，他们家有把可以同步使用者状态的特级咒具，也就是我和你说的报酬。” 夏油杰一边给金城言介绍，一边给委托人打电话。 没一会儿，有个老者亲自带人出来迎接。 “是咒灵操使吗？请进吧。” 老人的步伐有力，然而就像强撑的空心松柏，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死气，这就是夏油杰所说的藤真左卫门了。 “这位是？”藤真左卫门看向金城言。 “我请来的外援。”夏油杰只这么介绍。 “我的曾孙就拜托你们了。”藤真左卫门没有再问。 如果不是担忧曾孙，他完全不想和咒术界的人打交道。 “次郎，你带他们去找隆。”他对跟在身后的二儿子说道。 藤真左卫门已过八旬，儿子次郎也有五十多岁，是个面容严肃的老头子。 老年人大多有看不起年轻人的毛病。但在父亲面前，他的态度挑不出错。 “是。你们跟我来吧。”藤真近次郎走到了前面引路。 他不觉得问题能顺利解决，按他的想法，请人当然是要请有经验的咒术师靠谱，这两个毛头小子能成什么事。 但他还是听父亲的话，和他们介绍起了情况。 “咒灵是近几年发现的，虽然一直没有危害他人的迹象，但老爷子不放心，你们能把那个咒灵超度掉就最好。” 说着话，三人来到了藤真道场后面的庭院。 有个和金城言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就坐在院子里的长廊上无所事事。 他穿着剑道服，旁边放着一把木刀，恍然让人像是进入了大河剧的片场。 因为学校里有出身神社的正统巫女庵歌姬，金城言和夏油杰还算适应这场景。 “隆，这两位是父亲大人为你请来的咒术师。” “多谢，二爷爷请回吧。”名为藤真隆的少年转过头看向三人。 第37章 藤真近次郎一向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小辈相处，听藤真隆这么说就干脆走了。 庭院里顿时只剩下了金城言、夏油杰和藤真隆。 藤真隆黑发黑眼，神情无波无澜的像个人偶。 异样归异样，夏油杰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咒灵的气息，咒力都几不可感。 他不认为这是个乌龙，能隐藏的这么完美只说明这只咒灵的隐匿能力高超。 “能让我们看看在你身上附身的那个咒灵吗？”夏油杰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控制不了他，你们攻击我他会自己出现。”藤真隆很配合的回答问题，“啊，要伤到比较严重的程度才行，不痛不痒的测试没用，他很聪明。” 他说话的表情淡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冷漠的有些不正常。 咒力的来源是极端的情绪，像藤真隆这样「平和」，怪不得没什么咒力。 夏油杰摸不准攻击的力度，这样的条件太模糊了。 他还犹豫着，金城言已经挥出了一刀。 如果没有抵挡，他这一刀会把藤真隆的一只胳膊切断，不会导致即刻死亡。但后续的出血量完全可以致人死地。 在刀锋距藤真隆皮肤一公分的时候，无形的屏障出现了。伴着屏障闪现的是一只漆黑的影子，黑雾状的人形。 “……”金城言的举动把夏油杰吓了一跳。 “……”藤真隆也难得表露了几分意外的情绪。 他没想到曾祖父请来的咒术师会这么邪道。不过他还是没什么负面情绪，并很快转移注意力到了另一件事上。 “他出现了，你们现在能看到他吗？”藤真隆看不到一直保护他的咒灵。 对于这个附身自己的咒灵，他其实有个猜想。 “他看起来怎么样？”藤真隆心中升起了几分期待。 “一个黑色的影子。你知道这个咒灵的来历吗？” 夏油杰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藤真隆的期待。 “……”藤真隆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坦白，“他是我哥哥，我们是双生子。” “我感觉是他。”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但他就是知道。 “双生子啊，他是…嗯…怎么去世的？”夏油杰尽量不冒犯的询问情报。 有点儿麻烦了，他要带走人家哥哥好像有点儿变态啊。 “三岁的时候，发烧病逝。”藤真隆回答，“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是最近出了意外才知道他存在的。” “你想继续这样吗？”金城言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觉得藤真隆的态度是他们解决任务的阻碍。 “唔，嗯。”藤真隆点了点头回应，“我一直想，如果当初活下来的不是我就好了，爸爸妈妈都更喜欢哥哥。” 非独生子女家庭几乎都会遇到的问题——偏心，哪怕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遇到拎不清的父母也会捧一踩一。 夏油杰是独生子，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父母，而且这番话对霓虹人来说太私密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非常奇怪藤真隆为什么对刚认识的他们说这种话，完全超出了社交礼仪。 藤真隆本人也很奇怪为什么说出这种话，但他这会儿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可是他要你活。”金城言继续道。 “是吗？可我很少感觉到自己活着。”说完这话，藤真隆忍不住生出痛苦的情绪，但这种感情转瞬即逝。 抓到了，金城言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藤真君，你的情绪被你哥哥抽走了。”金城言做出结论，“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他的行为导致了你的情绪缺失，因为你们是双生子，是一体的。” 夏油杰听完也意识到了，金城言的结论可能是对的。 同卵双胞胎在咒术界被认为是一个人。如果死去的一方转换成咒灵附身另一方，二者归一，对身体的掌控权相同，藤真隆的情绪一经产生便被兄长带走生成咒力，那确实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话，表现的防御能力应该是两人的术式作用，同卵双胞胎会分走一个人的天赋，互为拖累，他们两个本来都应该是中等级咒术师，结果现在一个成了普通人，一个成了超防御型的高等级咒灵。 事情开始变得麻烦了，如果想完整获得这份力量，需要先把藤真隆杀掉，让咒灵继承全部力量后再进行收服。 夏油杰不觉得自己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他更希望藤真隆能在解咒后成为一个强大的咒术师，他们的同伴。 “你哥哥是怎么成为的咒灵？能想到什么线索吗？” 果断的放弃了收服咒灵，夏油杰开始帮忙想办法。 解咒需要先找到症结，让灵魂成佛。 第20章 名字 藤真隆因为金城言和夏油杰的话一阵怔然。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异常和早逝的兄长有关。如果这是事实，让哥哥成佛就能恢复正常吗？恢复正常是好是坏？ 是坏吧，无知无觉的痛苦姑且可以视而不见，恢复正常后就不得不面对了。 他记得那时的痛苦，所以有段时间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失去了大部分感情，能感受到的痛苦变得微乎其微。 但一直就这样下去吗？他忘不了曾祖父母的担忧，曾祖母刚刚去世不过数月，曾祖父的时间也不剩下多少了。 辜负这份宝贵的心意，他绝对会后悔。而且，让哥哥灵魂成佛才是解脱吧。 第38章 藤真隆做出了决定。 “我不确定，但母亲对哥哥很执着，这会是诅咒吗？” 藤真隆随母姓，他父亲那边并没有咒术师血统，诅咒者更可能是藤真夫人，他记忆里母亲的表现也确实执着的惊人。 得到线索，金城言和夏油杰立刻联系了藤真左卫门进行确认，可惜答案并不正确，藤真夫人只是个普通女人，没有通过诅咒强行挽留灵魂的能力。 “原来是那孩子啊。”藤真左卫门得知咒灵的身份后叹气，“他去世的太可惜了。” “你们怎么会怀疑京子？她没有这样的力量，藤真家已经五代没有出过能看见咒灵的人了，她不可能是诅咒者。” 事情仿佛陷入了死局，如果找不到症结所在，超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物理超度倒可以，金城言的能力是所有术式能力的克星，不费多大功夫就能解决问题，但委托人恐怕不会愿意。 “抱歉，言。我们可能白跑一趟了。”夏油杰头疼。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有良心，要是没良心一点儿，不把调查结果告诉委托人，他们也不用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活人和咒灵，这对夏油杰不是道选择题，他永远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人。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回头请我吃饭。”金城言起身拍了拍夏油杰的肩。 在朋友还能毫无阴霾快乐起来的现在，他不介意给予对方一点小小的帮助。 同班三人里，金城言最喜欢夏油杰。 家入硝子是树洞型，她就不远不近的在那儿，或许是性别的影响，有距离感，她是个好的听众，却从不倾诉。 五条悟是自我型，他们俩某些方面很像。因此同性相斥，认可彼此但不靠近，做个合不来的朋友就是极限了。 夏油杰是家长型，为人体贴、敏锐细心，很好相处，对他这种懒散性格的人来说很适合做朋友，唯一缺憾的是这种人对谁都好，就是对自己不好。 这个人从来不随心所欲，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并严格按那套规则来做事，五条悟嫌弃的正论是他的道标。 可不变的规则怎么应对得了复杂的人类。如果现实撕裂了夏油杰那套规则，他的道标恐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反转。 这样纯粹执拗的人大多活得很辛苦，金城言不知道原本命运里的夏油杰结局如何，但想来应该是不怎么好的。 夏油杰自己很强，也懂得怜悯弱小。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比起普通人，咒术师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或许等那天到来的时候，夏天就该结束了。 藤真隆不知道那两个咒术师打算怎么办，待在房间试图用练字让自己静心，这个时候，金城言突然闯了进去。 “藤真君，能拜托你稍微死一会儿吗？” 藤真隆：“？！” 这个死当然不是真死，而是请藤真隆把身体让出来，金城言想和他哥哥谈谈，诅咒的情况很复杂。但如果灵魂自己放下执念，就不用理会这些了。 过怨咒灵毕竟是人类，对人类是他的特长。 “你死了。”金城言平铺直叙却肯定的道。 藤真隆视野一黑，立时失去了意识。 夏油杰跟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怎么回事？咒言师？这是谋杀现场？ “言，这是怎么回事？！” 金城言没有理会夏油杰，伸手摆正了地上那具「尸体」，实在是时间宝贵，三分钟后藤真隆假死也成真死了。 “这个身体的哥哥，你的存在本身已经对他产生妨碍了，请自己成佛吧。” 金城言说的话在夏油杰来看莫名其妙，咒灵并不能沟通，就算包含了灵魂的过怨咒灵也同样。然而在他说完后，一阵莹润的白光在藤真隆的身体上方浮现，那个咒灵竟然真的成佛了。 夏油杰：“……”这完全打破了他过往的认知。 “醒醒，醒来，藤真隆，现在该醒了。” 藤真隆在金城言的呼唤中也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夏油杰非常困惑。 如果金城言是咒术师，五条悟不可能认错，咒言师的能力好像也没这么有用。 “只是诱导而已。”金城言回答道，“问题解决了，我们拿完报酬就走吧。” “等等，哥哥成佛了吗？”藤真隆头疼的坐起身，抓着金城言的胳膊不放。 “嗯，他知道自己给你带来麻烦就选择成佛了。” 看着眼泪的份上，金城言难得体贴了一回。 尽管这份体贴对当事人来说可能还不如没有。 藤真隆现在脑子很乱，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这一切对他来说陌生的可怕，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事实上，排除情感影响，他眼中的世界也确实不一样了，从普通人变成咒术师，世界的另一面朝他打开了大门。 夏油杰很少见人哭，咒术师都是流血不流泪的类型，最容易被他和五条悟气哭的庵歌姬也没有哭的这么厉害过。 他有些尴尬的带着金城言退出了房间。 通知过藤真左卫门，又等了一会儿对面「验货」，两人在傍晚终于收到了报酬，银行汇款和一把极长的野太刀。 银行汇款属于夏油杰，野太刀归金城言。 一米七的刀身，实实在在的大太刀长度。但细长的刀身和标准的单手刀柄都表明这是一把野太刀。真正的大太刀刀身更宽，因重量需要双手持握。 第39章 “这把野太刀是藤真家的先祖留下来的，没有名字，别看太长就以为不方便，就算小儿用起来也是如指臂使。” 金城言抽出刀来挥了挥，确实如老人所说，这种感觉就像是肢体的延伸。 “这把刀有什么故事吗？” 同步使用者的状态，有用也没用的能力，弱者拿着没用，而强者不需要。 不过对金城言来说，这把野太刀已经够用了。因为他自身绝对不会被外力毁坏，同步之后这把刀也无坚不摧。 “很遗憾，流传下来的消息就只有这把刀的铸造者是一对罕见的双生子咒术师。” 双生子在以前被视为不详，更何况是忌讳双生子的咒术师，确实非常罕见。 藤真左卫门想起，按这两个咒术师的说法，他的曾孙原本也是双生子咒术师，一时间颇有些感慨命运的巧合。 “隆的弟弟实在可惜。” 他不在意所谓的不详，他只是可惜那个孩子。 “弟弟？”夏油杰记得是藤真隆说的是哥哥。 “去世的那个名字是？”金城言抢先夏油杰问道。 “道，藤真道。” 金城言：“原来如此。” 夏油杰：“原来如此。” 他们两个都懂了。 名字是最短的咒，几乎所有人以为他活着，甚至因为死的太早，咒灵化后记忆混乱，连死者自己也这么以为。 自我诅咒再加上来自半身兄弟的诅咒，还有所有血缘家属的无意识诅咒，这么复杂的束缚，能外力解开才怪。 金城言心里破口大骂，他差点间接沙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这对兄弟互换名字。但正是因此才引发的风波，好在死者还记得兄弟。不然方才金城言唤回来的可能就是咒灵受肉了。 问题既已解决，他们倒也不必揭露事实戳人心窝，这种事牵扯太多隐私了，还是当事人自己决定要不要说吧。 离开藤真道场，返程的路上金城言终于如愿坐上了虹龙。 人很难抗拒飞翔，那种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错觉很过瘾，他越来越嫌弃自己的能力了。除了能搞灭绝，一点儿用都没有，可谁闲着没事搞灭绝啊。 “言，你打算给那把刀起个什么名字？” “不需要，这把刀取了名字就用不了了。” “特级咒具的特性吗？”夏油杰马上反应过来。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刀是双生咒术师的其中之一祭刀得来的。” “真的？” 虽然是问句，但夏油杰已经信了八分。 他知道有一部分特级咒具确实含有咒术师的残骸，更有人猎杀咒术师取材。 “八九不离十，也有可能两个都祭刀了，一人为始，一人为终，这才公平。”金城言看着手里的野太刀说道。 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他注意到虹龙飞的不是去车站的方向。 “买喜久福。都到京都了，不带点伴手礼回去，悟会闹脾气的。” 夏油杰是很乐意在小事上宠着五条悟的。除了玩得来，五条悟这位大少爷对他的信任让他产生了一份照顾欲。 “你是他爸爸吗？”金城言忍不住吐槽。 以前在排球部，塔矢洋平才是吐槽的那个，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男生三人里，靠谱程度好像和年龄反了过来，最小的夏油杰是最靠谱的。 而他吗，他有自知之明，大概只比五条悟好一点，不那么喜欢招惹别人。 “你这么说我没意见。”夏油杰愉快的应下。 他给五条悟买了两份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又给金城言买了一份抹茶蛋糕。 金城言咸甜都爱，讨厌致死量的糖分，抹茶蛋糕的甜度对他来说刚刚好。 “真体贴啊，杰。”明明很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却完全不提，真能忍啊。 “aaaaa！请张嘴。”金城言用备用勺子铲了点儿抹茶蛋糕喂给夏油杰，“记住这个味道了吗？你以后吃到不想吃的东西都会变成这个味道。” 很偶然的一次，金城言见过夏油杰吃咒灵玉。虽然面不改色，但那股厌恶和习惯到麻木的情绪却是掩饰不了的。 “亲身体会一下吧，记得保守秘密到死哦。” 第21章 夏天 “诶？这是？”五条悟买了饮料准备离开，却发现金城言在画什么东西。 “漫画分镜。”金城言回答的同时把稿子放到旁边，也去买了一罐冰饮料。 他在家里陪小孩，不想画，于是干脆挪到学校来了。 “漫画？！你这家伙在画什么漫画？名字？”五条悟还挺喜欢英集社周刊的，咒术师高专生也是男子高中生。 “《末日伊甸》，不是热血少年漫。”金城言简短且随便的介绍了一句。 他知道五条悟看周刊，但他画的月刊，内容也和传统少年漫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存在五条悟是他粉丝的情况。 “哦哦！听说过！是个我喜欢的老师画的！你就是原作啊！” 然而五条悟粉他的合作伙伴高木秋人，准确点儿说是亚城木梦叶的粉丝。 “行吧，我帮你要签绘。”金城言应下。 当猫缠上来的时候，最好满足它的要求，不然接下来的日子绝对没法安宁。 五条悟心满意足的走了，在他走之后，进来这间小屋的是夏油杰和冥冥。 第40章 小屋是习武场边的休息室，内有自动售卖机和空调，是几个年级公用的。 冥冥是高他们一级的学姐，和五条悟一样是白发，擅长体术，金城言和夏油杰经常和她对练，三人关系还不错。 “冥冥学姐，杰。” “啊呀，金城。”/“言。” 冥冥对金城言印象很好，她喜欢他那头金色的头发。 和一般人的金发不同，金城言的金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财宝，她喜欢钱。 “这是漫画？副业吗？”冥冥坐下来后问道。 “算是，我更愿意把咒术师当成副业。” “嘛，也是，能比咒术师更赚钱的工作没多少。”冥冥理解的点了点头。 “埃瓦？”夏油杰看到女角色的特写吃惊道，“《末日伊甸》的作者是你？！” 《末日伊甸》有两部，分为后传和正传。后传是短篇作，发布时间早于正传。相比较长篇连载，夏油杰更喜欢这部获奖的后传，埃瓦是后传里的女主角，他没想到原作竟然是金城言。 “嗯。”金城言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要签绘吗？” 因为先前五条悟的缘故，他顺口就这么说了。 夏油杰：“务必！” 于是金城言现场给他画起了埃瓦特签。 冥冥对漫画不感兴趣，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没多久，后辈们也结束训练走了进来。 今年的一年级有两个，成熟稳重的金发混血七海建人，乐观开朗不像个咒术师的灰原雄，都是很乖巧的后辈。 “夏油前辈！金城前辈！” “前辈们好。” 灰原雄的性格是咒术师里少见的开朗，与他相比，七海建人就正常很多。 不过开朗确实讨喜，在灰原雄的热情吹捧下，金城言又送出去了一张签绘。 “谢谢金城前辈！”像亲人的小狗。 金城言觉得泉太一某些时候也很像小狗，不过是会自闭、又聪明的小狗。 “想到好事了吗？”夏油杰看金城言嘴角上扬，于是问道。 “嗯，确实是好事。”金城言笑道。 高专的生活很惬意，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 天元每五百年的更新融合之际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二人被指定执行任务——护送星浆体到薨星宫并将其抹杀。 “那是什么？”五条悟这个御三家的大少爷问道。 “是天元要初始化了吧。”夏油杰回答他。 “天元虽然有不死的术式，但并非不老的存在，每五百年就要和一个星浆体融合，以此更新躯体。”金城言补充，“悟，亏你还是在咒术界长大的呢。” 没有家入硝子，她不参与男生的体育运动游戏，早早溜走了。所以夜蛾正道来找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三个在场。 “不知道就不知道，那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五条悟回嘴。 以前有五条家帮他记着，现在有夏油杰，他有什么必要去记这些东西吗？ “肃静，这名星浆体的位置已经暴露了。”班主任夜蛾正道捏了捏眉心，“你们的敌人主要有两方，崇拜天元大人的狂热宗教盘星教，他们在网上发布了大额悬赏，还有诅咒师集团q。” “后者想让天元大人暴走，从而达到颠覆咒术界的目的。” “这是会严重影响咒术界乃至普通社会的大事，你们两个一定要慎重对待。” 虽然五条悟和夏油杰很强，但是只把希望放在他们两人身上真的可以吗？实力并不完全等同于保护人的能力。 然而这是天元所指定的，他并没有话语权。 就这样，夏油杰和五条悟即刻出发执行任务去了。 “硝子，需要我帮你带什么东西吗？” 金城言也要出校，但他是为了和男朋友约会。 高专二年级后，出任务就成了主流，而他出任务的频率没变，现在有大把的休息时间陪泉太一和家里的小孩。 家入硝子没有推辞的说了一个酒名。 她喜欢喝酒，但因为年龄只能找代买，金城言经常帮她这个忙，他是混血，且长相偏成熟，可以轻易买到酒。 “谢谢啦，回头请你吃饭。” …… 还没到夏天，但井闼山训练馆的热浪丝毫不减。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努力。 金城言就站在二楼栏杆后面看练习赛，可走来走去的人没一个注意到他。 学校不能随便出入，但他用了点普通人以外的手段。 他以前很少使用能力，但在泉太一知道后，难免要在对方面前表现表现。但防止把人吓到，他说的是删减版。 不隐瞒不行，有谁能接受对象拥有灭绝人类的力量呢？虽然他不会在这里这么做，可存在本身就会让人忌惮。 金城言不想泉太一畏惧自己，这是私心。 结束训练后，泉太一左看右看还是找不着人。 明明约好今天来见他，总不能是被门卫拦在外面了吧？那个身手不应该啊。 正思索间，一只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 “下午好，太一。” 泉太一转过身，入眼的人与想象中分毫不差。 他们已经两周没见了，思念比他想象中的强烈。 “怎么才来？” “你们开始训练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了……有点儿羡慕能和你打球的人啊。” 第41章 承认这种事对金城言来说有些不好意思。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他不能否认。如果能和泉太一一起站在场上就好了，他脑海中闪过好几次这样的念头。 无论做队友还是对手，他都希望泉太一能像以前一样把注意力放他身上，这种热情和专注，他希望能够独占。 “是吗？我们下次可以去排球馆约会。” 泉太一又何尝不想和金城言一起打排球。 如果世界上没有咒力的存在就好了，就是因为有咒力，他和金城言才不能继续一起打排球。 “不用了，我有个更好的想法。”金城言摇了摇头，“暂时需要保密。” 继续这么「分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想做就做，最后痛快一把。 但这和今天的约会无关，两人准备去拜访高木秋人和他的搭档真城最高。 在去年泉太一生日的时候，金城言送了自己的短篇精装版当做生日礼物。所以泉太一已经知道了他在画漫画。 固然母亲是出色的漫画家，但泉太一也有喜欢其他漫画的权利，最近的少年漫画家里，他非常喜欢亚城木梦叶。 英集社周刊在男高中生里相当有影响力。而相比较王道少年漫，泉太一比较喜欢邪典一些的亚城木梦叶作品。 拜访途中，金城言也借机帮五条悟要了一份签绘。然后是老套但经典的约会流程，吃饭看电影，送恋人回家。 时隔两个月再见，两人之间没有多一丝陌生。 一般异地恋最忌讳也很容易无话可说。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不需要言语，只待在一起就很容易满足。 互相告别后，金城言回了高专的宿舍。 在给禅院惠找了玩伴后，他现在偶尔也会住校，不用非得每天回一次家。 把买的酒带给家入硝子，金城言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接到五条悟的电话。 “言！你老家不是冲绳吗？有什么景点推荐一下！” “悟，这种小事就不用打电话了吧。” 金城言有些疑问，他们不是应该在执行任务吗？怎么突然跑到琉球去了？ 不怪金城言不清楚，世界意识给予他的情报里只讲了禅院甚尔。虽然星浆体事件和五条悟作为背景板被提了一笔——禅院甚尔在星浆体事件中死于五条悟之手，但既没有起因也没有过程。 最后是夏油杰解释了情况，他们想让那个被禁锢的星浆体，名为天内理子的少女可以自由的渡过最后的时间。 金城言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俩人好像打算帮助星浆体逃过融合。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乐于见到女孩重获自由，稍微帮点儿小忙好了。 “你们想看什么？景点……美食的话，牛排一定要吃，你们可以去这里。” 他曾经每年都要回琉球住一段时间，想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问他错不了。至于酒店，他没有推荐，睡哪都一样，反正除了那个女孩，没人睡得着。 “祝你们玩得开心。” 听着电话最后传来的祝福，五条悟差点儿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这家伙实在太装相了，明明本质和他半斤八两，却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 “那是谁？”天内理子好奇的问道。 “我和悟的同期，是个……” 夏油杰想了一会儿该怎么评价。 虽然是认可的朋友，但夏油杰并不能坦然的说对方是个善人好人，金城言乐于去做世俗意义上好人会做的事。但他并没有罪恶感，本质相当危险。 可如果说是恶人，金城言也并没有做过坏事，还在约束自己避免做坏事，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的稳定且安全，更别说金城言去年还帮了他一个大忙。 “是个混蛋哦，看起来是个正常人的混蛋。”五条悟抢先道。 “别听悟胡说。”夏油杰单指按了按眉心，“那是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是的，可以信任。 金城言给人一种永远不会改变的安全感。 第22章 夏末 金城言以无咒力的状态踏入了高专后山，也即天元居所薨星宫的所在地。 他的能力不能直接消灭没有智慧的低等咒灵。但如果以天元结界为媒介，他可以通过引爆使用一次性的全国袚除，预计一级以下的咒灵都会被消灭。 咒术界这边早完事，他也可以早点儿回去打排球。 金城言打算今年下半年就开始接洽学校，争取加入实力还不错的排球部，在高三和泉太一在全国大赛上见面。 【天元，没有允许不许行动，现在让我去见你。】 金城言于切换咒力状态的瞬间开口道。 异化声带发出的次声波虽然很有穿透性，能传很远，但不在人耳的听力范围。然而只要金城言想，他可以让任何人听懂他说的话，声波只是工具。 话音刚落，一道道木门打开，原本迷宫一样的薨星宫只剩下了一条通路。 待他下到最底层，一个年迈的看不出性别的人形从门后阴影里走了出来。 “天元。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你的结界了，把它给我发挥最后的余热吧。” 控制着偶人一样的天元，金城言引爆了结界。 一瞬间，笼罩霓虹近千年的天元结界轰然破碎，爆炸的余波荡平了整个岛国，将数不尽的低等咒灵袚除殆尽。 第42章 这时候，金城言突然有了兴趣和天元本人聊聊。 “你存在的价值已然消失，想活还是想死？” “你是……什么人？”恢复了自我意识到天元皱眉。 对于被人控制着摧毁了结界这件事，她似乎并不十分愤怒。 “你可以认为我是被上天派来毁灭咒术界的使者。”金城言给了她答案。 “如果这是上天的意志，那么我接受。”天元其实也在纠结结界的存续，有人帮她做决定，她反而松了口气。 “你能看得开真是太好了，那么你到底还是想活还是想死呢？”金城言又重复了一遍，“推荐死掉，这样比较轻松哦，反正你都已经活这么久了。” 在这个世界，咒术师和咒灵确实是互相平衡的。所以接下来他也会对咒术师进行清理，起码先处理三分之一。 他不担心她泄密，让她忘了他来过很简单。但是他想让她死，恶意算不上，他只是对没有价值的东西有清理癖。 未来没有咒力的世界不需要结界术，而天元长期脱离人群，在社会关系里也不存在价值，她的存在没有意义。 “那就死好了，你都已经帮我做好决定了不是吗？”天元无悲无喜的说道。 “天元，于尘土里安息吧。”金城言说出谶言。 天元应声倒地，就这么轻飘飘死去了。 本想埋伏五条悟一行人，却意外旁观了这一切的禅院甚尔心里五味杂陈。 “毁灭……咒术界啊。” 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他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证明什么了。 天与暴君难得的失神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身侧一米。 “是甚尔啊。”金城言和他打招呼，“你在这里干嘛？要做我的帮凶吗？” 禅院甚尔跳开三米，和金城言保持安全距离。 “金城，你真的能毁灭咒术界吗？” 他不认为毁掉结界等于毁灭咒术界，金城言下一步恐怕就该瞄准咒术师了。 那些垃圾怎么样无所谓，可他儿子能看见咒灵，大概率也在他的针对范围，他之前的托付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禅院甚尔有些后悔，希望孩子没事。不然孩子他妈醒来，他该怎么交代啊。 “你在担心什么？”金城言质问他，“毁灭咒术界不等于我要赶尽杀绝。” 禅院甚尔的情绪太好懂了，因为这男人一辈子在意的东西总共也没多少。 “哼。”禅院甚尔稍稍放松了一些，“你的能力应该只能对有咒力的人使用吧？不然那次你就该对我动手了。” 他指的是想绑架泉太一威胁金城言那次。 如果能力对他有用，金城言绝对不会表现的那么狼狈，这种感觉真奇妙，没想到有一天零咒力竟然是好事了。 “确实如此。”金城言没有对此否认，“但现在这不重要，你的决定呢？” …… 夏油杰和五条悟已经做好决定要保护天内理子，让她逃开融合获得自由。 但他们准备先把人带到高专的后山再说这个打算，外面层出不穷的刺客太危险了，结界里反而比较安全一些。 可谁能想到，在他们刚迈入结界时，天元结界瞬间破碎，天元本人是结界的核心，结界没了，天元自然也没了。 “你们怎么了？” 普通人天内理子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所以很奇怪五条悟和夏油杰脸色为什么那么差。 “理子妹妹，天元可能遭遇不测了。”夏油杰迟疑道。 天元不可能死的这么随便，可眼前发生的事实又做不了假。 “杰，你保护好她，我去查看情况。” 五条悟的六眼用于追踪确实非常有用。然而此刻的两人都在他的视角盲区——无咒力在他的六眼里是透明人。 一无所获，死去的天元身上没有伤痕，死因不明，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五条悟感觉非常憋闷，他和夏油杰不在意天元怎么样。毕竟他们都打算保护天内理子了，但这种超出预想的意外让他切切实实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之后总监部那边也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一点，刺杀天元的罪人带走了收于忌库里的两面宿傩手指。 没有了天元，天内理子的存在已经没人在意了，对这女孩来说也是好事，照顾她的女仆黑井和天内理子情同家人，立刻带着她到了别的地方生活。 因为天元结界破碎的冲击，霓虹本土的低等咒灵几近全灭。但咒灵总是会重新形成，而且还有着一级咒灵和特级咒灵在，咒术师倒还不至于失业。 可某一天开始，一种疾病开始在咒术师里蔓延。 最先遭殃的是诅咒师，然后是一部分出身大家族的术师，短短两个月里，咒术师的总人数少了大概三分之一。 要追查杀害天元的凶手，要查找疾病的缘由和治疗方法，又要袚除高等级咒灵，幸存的咒术师工作越发繁忙。 金城言刚结束袚除的工作，回来后难得在高专见到了夏油杰。 “怎么在这儿？那些家伙会放着你这么个劳动力休息？”金城言调侃道。 “我推了。”夏油杰垂着头，看起来十分疲倦。 “以前的你可从来不推拒总监部安排的任务，发生什么了？”金城言问道。 “是吗？”夏油杰因为金城言的话愣了愣，思考了一会儿，很快若无其事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发现，真正值得拯救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吧。” 第43章 “好不突出，坏不彻底，大多数人都是这样。”金城言评价，“而且人有多好，就有多坏，恭喜你认清现实。” …… “我要转学了。”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金城言这么和他的同期们说道。 “哈？”五条悟不理解转学是个什么意思。 大少爷的普通人生活经验实在少的可怜，而且咒术高专就没有转学这回事。 “总监部那边同意了吗？” 夏油杰小时候因为咒灵转学过很多次，只是他不知道进了高专还能转学。 “同意了。”金城言回答。 原本不同意，但总监部死了太多太多人，那死掉的三分之一。除了诅咒师就是总监部占大头，御三家都没他们多，新上任的管理层脑子还算清醒。 毕竟如果他不工作，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要转学去哪儿？”家入硝子还挺支持金城言转学的，普通人的生活能过得下去，当然是做个普通人最好。 “白鸟泽，宫城的学校。” 金城言给了个三人意料以外的答案。 “为什么要去宫城？”夏油杰不解。 就算要转学，东京的学校难道不够金城言挑吗？非得去外县是怎么回事？ “白鸟泽排球部有空缺，我要回去打全国大赛。” 白鸟泽是全国大赛常客，底子不差，就算是他，想拖着一坨烂泥夺冠也是没可能的，排球是需要配合的运动。 大部分学校都质疑他这两年去干了什么，实力还剩下多少。反而是鹫匠监督听说他在找学校后又来邀请了他。 但就算如此，立刻加入首发也是不可能的，今年的春高都不一定赶得上。 “……” “好恶劣，和弱者比赛有什么意思。”五条悟吐槽。 咒术师用咒力强化过的身体对普通人是降维打击，这么搞不是欺负人吗？ “不用咒力不就行了吗？而且那些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弱。”金城言回他。 正式离校那天，一年级的两个学弟也来送金城言。 “七海、灰原，你们也早点儿转学比较好，未来可不需要那么多咒术师。”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金城言对此也不在意，他觉得自己作为学长已经尽到责任了。 夏末的阳光依旧灼人，让人感觉烦躁。 距离金城言离开高专过去了一个月，他那番话还在夏油杰的脑子里回响。 仿佛是印证一般，御三家又死了不少人，禅院家死了大半，加茂家几乎死绝，五条家虽然死的少，但也死了几人。 夏油杰总是操心很多事，在他的观念里。身为强者就应该承担更多责任，于是咒术师的困境也成了他的任务。 可惜这不是具象化的可以打败的敌人。 过去的夏油杰绝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埋头书海，和五条悟、家入硝子一起研究疾病，还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五条悟的六眼只能看到他们咒力紊乱。对造成原因一无所知，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只能缓解，让患者多活两三天，而他无处下手，什么都做不到。 “夏油君，这是上面新下达的任务。” 一个逐渐靠近的声音打破了夏油杰的沉思。 说话的是石田真一，金城言走之前把他托付给了夏油杰。 “目黑区出现目标，需要您尽快前去处理。” 如今的咒术师分为两个极端，二级三级不接任务，一级及以上忙到飞起。 失去了天元的结界，咒灵的等级只能总监部派人前去观测，失误的可能性很大，且高等级居多，二级三级不想白白送死，一级也开始搭档出任务。 夏油杰虽然是一级术师，但随着咒灵储备增多，马上要被总监部评为特级，和五条悟一样都是一个人出任务。 “石田君为什么继续做这份工作呢？”夏油杰神色恹恹。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辅佐监督任务繁重，前段时间有半数离职。这种情况下，石田真一还坚持留下实在少见。 “大概是因为我想见证咒术界的结局吧。” 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目的，石田真一工作这段时间早就对咒术界去魅了，他只是不想哪天一无所知的死去。 咒术界是个待引燃的炸弹，如果它不消失，他不可能放心投入普通生活。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第23章 天命 听到结界消失的消息，九十九由基立刻赶回了国内。 情况比她想的要好很多，至少低级咒灵全灭，再生也需要时间。但另一方面，咒术师之间的瘟疫又非常糟糕。 她不在乎死去的那些家伙，她在意的是瘟疫背后的人，或者说某个存在。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从诅咒师到高层的封建糟粕臭老头，一个个死有余辜，这个存在有着最低的道德底线。但她或他为什么这么做，怎么做到的，又能做到哪个地步，她真的非常好奇。 九十九由基先将目标瞄准了五年内出现在咒术界的新面孔，能做出这种事的肯定不是从小在咒术界长大的人。 人会对习以为常的事物生出反抗之心，但不会这么简单粗暴的去毁灭它。 是的，毁灭，这个存在毫无疑问在毁灭咒术界。 既然都毁灭咒术界了，为什么不彻底消除咒力呢？是做不到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或她做出这个决定的依据是什么？ 第44章 为此，九十九由基来到了东京咒术高专。 一个非咒术界出身的咒术师大多要在高专进行学习，京都偏向招生那些有家系的，平民咒术师大多毕业于东京高专。 而且，她听说这学校里出了两个特级。 “哟，少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对着资料里的咒灵操使，也是她的怀疑人二号，九十九由基叉腰问道。 平民咒术师出身，拥有强大的实力，再加上超乎寻常的责任感。如果有能力，做出这种事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目前的矛盾是，咒力操使的术式古有记载。虽然强大，但并不能做到这种事，不过造成疾病的原因也不一定是术式能力，所以暂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夏油杰对突然冒出来的金发女人感官微妙。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他们之前唯一的特级九十九由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但她的问题真的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这问题很没有礼貌。 夏油杰没有回答九十九由基的问题，她也不生气，而是坐到了夏油杰的旁边。 “哎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可以很大程度暴露男人的性格，我不是开你玩笑。” 或许是在美国生活久了，也或许她天性如此，九十九由基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国内女性的豪放感。 “夏油君，初次见面，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九十九由基。我就干脆直说了，你觉得现在的咒术界和以前比怎么样？” “一样糟糕，不，是更糟糕了。”夏油杰烦躁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总监部以前烂人很多，现在的烂人虽然少了，但并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 他如今终于意识到咒术师群体的弱小，没有凝聚力，各自为营，心比天高，除了个体武力，简直毫无可取之处。 最近那个奇怪的瘟疫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然而他们想的不是趁着这次机会如何重建，而是第一时间排除异己，老实说，他对此感到非常的失望。 “确实呢，就几个人了还明争暗斗，真是无可救药。”九十九由基叹息道。 千年来一成不变的咒术界把他们惯坏了，那些人到现在都还自信咒术界不会毁灭。 “还以为是从前吗？真是有够迟钝的。” “夏油君，你想过霓虹的咒灵为什么这么强大吗？” 经过刚才的对话，九十九由基已确定夏油杰不是那个存在，那个存在可不在意咒术界，但她还想再和他聊聊。 “原因是天元结界。”她揭露了答案，“它让霓虹的诅咒浓度远远高于国外，使这片土地更适宜诞生咒灵和咒术师，这么看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 “我曾经想打破结界，但有人告诉我这么做只会造成大灾。因为只要有咒术师的存在，为了平衡就会源源不断产生咒灵，这个后果我一人无法承担。” 和九十九由基说这些话的正是天元本人。作为前代星浆体，虽然天元没有选择她融合，但她有面见天元的资格。 “大量屠杀咒术师说不定可以做到平衡吧，但我这个人还没疯到如此地步。呐，夏油君，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九十九由基的怀疑人一号是夏油杰的同期金城言。没办法，他离开咒术界的时间实在太巧了，至少也是知情人。 他们得知道接下来的咒术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之所以没直接找金城言，是因为她觉得找个金城言的熟人一起会比较好。 “怀疑对象？九十九桑觉得是谁？” 夏油杰不确定九十九由基是不是在诈他。 他甚至没有和五条悟说，九十九由基只靠猜的就能猜到这个未免太离谱了。 他能发现是因为金城言在他面前使用过那份能力，还看过漫画《末日伊甸》。可那样的能力出现在现实里未免太耸人听闻了，他到现在还有所怀疑。 “金城言。”九十九由基不和夏油杰兜圈子，“我确定这件事和他有关。” 她的直言让夏油杰不得不面对现实。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夏油杰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让他不得不慎重。 “你知道吗？那不止是能毁灭咒术师的力量。” “凡具人智，皆可死矣。他是人类的天敌。” 除了野人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幼儿，金城言的能力无往不利，他既可以统治世界，也可以轻易灭绝人类文明。 放在漫画里看只是有点儿时髦的设定，放到现实里却是完完全全的灾厄。 他查遍资料，除了狱门疆封印别无他法，可狱门疆早就失传了。而且封印的三分钟就足够他杀光几乎全部人类。 不会有胜算的，所以他才不肯告诉五条悟。 “真是惊人。”九十九由基睁大了眼睛，“可我还是想见他，你难道不想问清楚吗？” 夏油杰被说动了，他确实有些事想问清楚，他不认为他认识的那个金城言是虚假的，他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发邮件问清楚金城言现在在哪儿后，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一起去了宫城。 宫城白鸟泽今天迎来了两个扎眼的客人，一个带黑色耳扩、穿的像不良的男人，一个金色长发、高挑健美的女人。 要不是夏油杰态度有礼，详细说明了来意，门卫可能都不会放他们进门。 两人在一众普通高中生的注视里找上了白鸟泽的风云人物转校生金城言。 第45章 虽然很肤浅，但事实如此，以金城言那扎眼的外表，在哪儿都受人瞩目。 金城言在第二学期转学进了白鸟泽。如今在努力表现自己，争取进入首发。 他本来在训练，听到训练馆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后就去找了鹫匠监督请假。因为事先说过，短时假请的很顺利。 来到外面，金城言一眼看见了那两人。 在高专的时候不觉得，但现在与普通人相比，夏油杰的装束确实有些出格。至于另一个金发女人，应该就是邮件里提到的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了。 “杰，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晚一点儿。”金城言一语双关。 他不意外夏油杰能猜出来，只要承认有术式以外的超能力，得到答案并不难。 “去那边聊吧。”金城言毫无忧患意识的背身，带这两人去谈话的地方。 “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金城言一派坦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那个的标准是什么？”夏油杰问道。 “他们各自的存在价值，负数就去死，不觉得很公平吗？”金城言回答。 “诶？能做到这种事吗？”九十九由基对金城言说的筛选机制很感兴趣。 “当然可以，人类的存在价值是像身高体重一样的定量。”金城言回她。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夏油杰又问。 “是世界的意志，祂要咒术师和咒灵消失。”金城言又说，“所以不要挣扎了，我不想看到你们无意义的死去。” 他不想，但当夏油杰和五条悟被判断为威胁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动手了。 虽然作为异类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但他的能力对异世界人类的影响同样不可小觑，只要有咒力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会再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降世，高等级咒灵也同样，二者注定消失。” 夏油杰不知道金城言的话是真是假，他倾向于相信，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毫无意义。 “虽然这是最好的安排，但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想保护咒术师到最后的话就去做吧。”金城言最后道。 金城言走后，夏油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诶？走了？可惜。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金城呢。”九十九由基虽然粗神经，但还是感觉到刚才不适合插话。 “走吧，夏油君。”她抬头看了看天，对夏油杰道，“这是好事不是吗？” 今后世界不需要咒术师，也不需要咒术师为普通人牺牲，她觉得很划算。 回到训练馆，金城言热身后又投入了训练。 只相隔了一年多，但劈砍的肌肉记忆比他想的更顽固，他得重新适应排球。 “金城！”白鸟泽二传手宫崎理人喊人。 “来了。”金城言应声。 宫崎理人和金城言同级，又都是初中打排球的。因此他对时隔一年多重新回来打排球的金城言心情格外复杂。 曾经他还期待过金城言能和他搭档，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突然得偿所愿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金城言不愧是国中二年级就被评为第一王牌的天才。即使一年多没打过比赛，水平依然很够看，可惜春高不能出场。 原因不明，但据传鹫匠监督对金城言要求高的离谱，不达到要求不让上场。但明年金城言肯定会上场，他真可怜来年那些要和白鸟泽对上的对手。 第24章 惊喜 金城言还没告诉泉太一自己回来打排球的事，他想把这当成是一个惊喜。 而且当时约好了三年，现在两年都不到，实在不好交代。难道要和泉太一说这三年是给他疏远自己的时间吗？ 人很容易遗忘，再深刻的感情也会因为时间空间的距离变淡，他想要借助这种方式减轻自己对泉太一的影响。 他没办法在泉太一依旧喜欢他的时候把人拒之门外。所以要想结束这段感情，必须是泉太一主动疏远他才行。 结果好像没什么用，最后只能放弃了，他打算从心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 这么想着，金城言发了一个跳发球。 比起跳飘，他更喜欢跳发的爽快感。不过他也学了跳飘，虽然他的跳发一般人接不住，但多点花样总是好的。 至于没能参加春高这件事，鹫匠监督和他承诺的是三年级一定让他上场，他倒是不急，也很理解对方的意图。因为有些人不跌到谷底是认不清现实的。 “宫崎，我先走了。” 结束训练，金城言和他未来一年的搭档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他被监督特许可以在完成训练内容后提早走人。 为了获得许可，他不得不把一些事告诉鹫匠，比如他有一个养子这件事。 禅院甚尔似乎认定自己做不好父亲，打定主意把孩子扔给他带。所以禅院惠在不久前正式登记成了他的养子。 作为代价，禅院甚尔现在卖身给金城言打工，全国范围里出差消灭咒灵。 曾经的咒术师杀手沦落到这个境地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但也没办法，毕竟金城言不需要他帮忙清理咒术师。 考虑到其父母皆在世，金城言没有给禅院惠改姓，依旧姓禅院，同时为了方便照顾，现在禅院惠也来了宫城生活，还有伏黑母女也跟着他们一起。 金城言不介意伏黑夫人带孩子工作，她女儿津美纪现在是禅院惠的玩伴。 第46章 伏黑夫人对于大方的雇主印象很好，照顾的孩子也懂事。所以在一笔遣散费和继续这份工作之间选择了后者。 金城言回到现在的家里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相比东京，仙台的房价要便宜很多。所以他干脆把这幢小别墅买了下来。 用的是自己的钱，他做咒术师和画漫画的工作收入不少，很早就不需要父母接济了，但父母现在还在给他钱。 穿过院子，推开房门，两个孩子在读绘本。 津美纪性格早熟，比禅院惠大两岁，该上幼稚园大班的年纪，不过因为母亲工作的变动，她最近没有在上学。 “惠，津美纪，我回来了。” “舅舅。”/“叔叔。” 加上正打扫家务的伏黑夫人，不看发色，他们实在很像一家四口，特指姐姐带着儿女和弟弟一起生活的那种。 金城言依旧每周带禅院惠去看一次妈妈，隔一段时间和泉太一见面约会，改变的不过是住的地方从东京变成了仙台，也不用再当什么咒术师而已。 平静的生活里，新的一年很快到来。 金城言顺利的成为了白鸟泽队伍首发。 可惜县大赛出场后，他的消息就经由音驹的塔矢洋平传到了泉太一那里。 音驹和宫城另一豪强乌野经常组织练习赛，塔矢洋平就是从乌野那儿听到的消息。乌野和白鸟泽没有意外会是县大赛决赛对手，关注对手理所当然。 “你破坏了我的惊喜。”金城言指责。 “得了吧，以你的名气，根本保密不到那个时候。”塔矢洋平不觉得泉太一会迟钝到在全国大赛才发现金城言。 县大赛决赛，白鸟泽击败乌野夺得了全国大赛的参赛资格。 这场比赛金城言印象深刻，对面那个小个子主攻手简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每次都竭尽全力、不知疲倦地跳跃。 他认可对方的实力和努力，但非常遗憾，能进全国的比赛资格只有一个。 八月的全国大赛，白鸟泽的白鸟再次飞了起来，打败了包括音驹在内的名门强校后与强者井闼山在决赛相遇。 时隔两年多与泉太一站在网的两端，金城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赢。 …… 最后一球落下，是白鸟泽赢得了冠军。 赛后的观众评价这场比赛是个人主义与团体主义两种排球理念的针锋相对。 但这个说法太狭隘了，能站上这个赛场，没有个人实力和配合都是不行的。 休息室里，泉太一把湿毛巾搭在头上降温。 他在反思，为结果的失败和一直以来的懈怠，这本该是一场更精彩的比赛，果然最能激励他斗志的还是言酱。 队友都离开后，泉太一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 全国大赛后，排球部放了一周短假。 恢复训练那天，宫崎理人到的很早，他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却发现一向迟到早退的金城言已经在训练了。 “怎么来的这么早？”他脱口而出。 金城言难道是受冠军鼓舞？可他好像不在乎冠军，连赛后庆功宴都没参加。 “想来就来了。”金城言并没有转头看他，“春高会是一场苦战，你们像现在这样松懈可不行，必须要加训。” 宫崎理人满头雾水，一直以来仗着天赋训练晚到早退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要不是他这个态度，柊不会这么不服。 柊也蛮可怜的，因为断代，一年级进队就早早顶上王牌的名号，结果却遇上了监督心心念念的天才回心转意。 这么想的宫崎理人很快遭到了打脸。 接下来几个月，在鹫匠监督许可下，金城言成了白鸟泽排球部半个助教，他还为此一意孤行的推了国青集训。 宫崎理人这才明白金城言能被魔鬼监督同意「迟到早退」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训练看起来少，却都十分高效。 不止身体天赋超绝，锻炼上也很有一套，如今的天才都是这样厉害的吗？ 并不知晓宫崎理人想法的金城言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队伍升级计划。 他的眼力很好，比不上六眼那种程度，用来矫正队友的陋习却是没问题。 国中因为泉太一的训练强度心惊胆战后，金城言专门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只要有心，任何学问对他都不难。 就全国大赛的决赛来看，白鸟泽平均水平确实差了井闼山一截，能赢是靠他的出其不意，没人摸到他的上限。 但现在没用了，他的上限被泉太一摸得清清楚楚，春高必定是团体比拼。 白鸟泽众人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真的很累，快乐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有显著的提高，队员之间的配合也更好了，这感觉跟全队去了一趟集训似的。 在鹫匠监督的执教理念下，白鸟泽更注重个体球员的素质，像这样频繁的进行配合练习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 不是目光短浅，只是选择不同而已，鹫匠选择在短暂的三年时间里提升个人，只专注于那些能打职业的天才。 “监督，这些孩子是？”金城言看着站在鹫匠监督旁边的几个小孩问道。 “初中部的排球部员，他们来观摩练习赛。” 白鸟泽是初中高中一贯制，鹫匠监督理论上也是初中部的监督。但他的精力主要放在高中，不怎么带初中生，不过有才能的孩子他还是会关注的。 第47章 于是金城言便也不在意了，专心投入训练，有些意外的是休息的时候有个小孩来找他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金城前辈那两年为什么没打排球？” “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虽然莫名其妙，但金城言还是回答了，并且没有敷衍，说了能说的理由。 “已经做完了吗？”小大人似的孩子继续问。 “大致做完了吧。”金城言无奈挠头。 这孩子好像还想说什么，然而有人打断了他。 “牛岛，要走了！快点儿！” 这次之后，初中生们又来观摩过几回，但这个孩子没有再找金城言说话。 十月，泉太一的生日。 这天金城言和泉太一在全国大赛后首次破冰。之前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不联系，专心为最后一次比赛做准备。 明明都打排球，期间却没有人提排球，直到金城言要走，泉太一才宣战。 “下次不会输了，我会赢。” “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 根本不用宣战，金城言本来就想给泉太一留下足够深刻的回忆，最好让他以后打职业也能时时想起这场比赛。 输赢不重要，但他不想输。 在经过预选赛获得资格后，春高如期来临。 金城言此时并不知道，决赛那天他会迎来几个特别的观众。 特别观众有三，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他们把这当成是团建活动。 五条悟本来还想叫上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但这俩后辈转入普通人学校后忙着补课，被家长拘在家里出不了门。 咒术界算是彻底没落了，也不怪他们选择回去上学。如今的御三家只剩五条还保留了大部分，禅院家只剩下少数妇孺，封建糟粕加茂家更别提了。 咒术界总人数比起瘟疫前直接减半，咒术师现在的年龄构成惊人的年轻。 来看比赛是五条悟的提议，他对金城言的事并不知情，只是想来凑热闹。 “排球比赛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观众了？” 五条悟为了观赛预先看了几场比赛录像，里面的观众数量远没有今天多。 录像是去年的春高决赛，时间跨度并不大，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大的变化。 “你看那儿。” 家入硝子给五条悟指了指前排粉丝团，有别于普通观众的应援别开生面。 金城言的脸确实很绝，像是宝石一样的美貌，她这一辈子也就见过两个，而且他不像五条悟那样浪费自己的脸，有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迷恋不奇怪。 霓虹主流虽然喜欢邻家帅气的哥哥类型，但帅到这种程度怎么都会有人喜欢，而且金城言是特征明显的混血，霓虹人对外人要求通常不那么严格。 “哼，肤浅。杰，还是我比较帅吧！杰？” 夏油杰神思不属，一时没有听到五条悟的话。 九十九由基不久前再次出国，国内现在就只有他知道真相，一个人保守这样重大的秘密实在很容易感到心累。 五条悟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夏油杰才回过神。 “怎么了？悟。” “没怎么，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五条悟除了疾病刚爆发那阵手忙脚乱，现在已经彻底不关心这事了。 谁都能看的出来疾病针对的是什么样的人，而且这病防也防不了，治也治不好，成天紧张兮兮的也没什么用。 但夏油杰不同，他的责任心实在太强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 夏油杰这么说，五条悟也真的不过问了。 他扭头看场内，正好看到双方球员进场。 仿佛看到无法理解的事物，五条悟的视线紧钉在金城言身上迟迟没有收回。 “杰，硝子，言那家伙身上现在没有一丁点儿咒力。”五条悟神情振奋极了，“这种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迫不及待的想揪着当事人索要答案。 然而这场比赛打满了五局，每局都争到了最后，耗费时间出人意料的长。 而且，金城言输了。 这时候，五条悟反而不想嘲笑他了。因为对手确实如他所说的并不弱小。 比赛结束，充沛的咒力再次出现在了金城言身体里。 “真不错啊，难怪他那么早就心有成竹不会得病呢！”五条悟心想。 那个瘟疫只针对咒术师原因就在于是通过咒力侵蚀人体的，而且不是即死性，有近一周的发病期。如果咒术师的咒力可以开关，那自然是不用怕了。 场上双方的队伍列队鞠躬，这个仪式完了后再感谢过观众后就可以散场。 金城言不是白鸟泽的主将，作为井闼山主将的泉太一和他差了一个身位。然而泉太一还是对金城言伸出了手。 不是要握手，而是他们以前在圣道庆祝胜利时的手势——只伸一根食指。 金城言了然，同样伸出食指与他相碰。 但是…… “太一，这次我可说不出恭喜的话啊。” 第25章 造假 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结束，金城言依旧没有去参加聚会。 赢了没有必要庆祝，输了也不需要安慰，他不喜欢这种场面，太煽情了，圣道的时候参加不过是顾及泉太一。 “你这家伙，啧，抱歉呐，是我们给你拖了后腿。”宫崎理人拦住金城言。 第48章 他看的分明，输的是白鸟泽不是金城言。但他们每个人在比赛里都拼尽全力了，他倒没有后悔那种可悲的情绪。 “你们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期待了。”金城言坦言，“输赢也是常有的事。” 他不是第一次输，国中时的第一场练习赛就输过了，再往前学习排球也输给对面过，他并不是接受不了失败。 只是后来面对泉太一「言酱一定会赢」的期许，他才有了要赢的胜负欲。不过他现在确实感觉挺受挫就是了。 “金城前辈！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金城言有些意外，印象里这个后辈一直躲着他走，刚刚在外围鬼鬼祟祟，他也没在意，没想到说了这样的话。 “感谢你自己吧，是你自己坚持下来的。” 金城言以为是说帮他们训练那回事。就像他回答的，他不觉得需要感谢。 告别两个队友，金城言转头就碰到了高专的同期。 “言！那个咒力的开关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五条悟毫无距离感的揽上金城言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金城言本以为是要打一架，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夏油杰的表情，竟然还没和五条悟他们说他的事啊。 “那个啊那个，要是能在其他人身上复刻，这不是治疗怪病的好方法吗？”五条悟用力摇晃金城言争夺注意。 金城言没想到是为了这个，他没想过咒缚给别人用。但如果剩下的咒术师都用了咒缚，倒不必要他们的命了。 咒术师和咒灵动态平衡，就像水会从高处往下流，需要一个变化的过程。 这个过程可以造假，就像咒灵受肉，咒灵受肉其实是一个相当模糊的界限，它的存在同时增加了两方的筹码。所以并不会对既定的平衡造成影响。 如果可以开关咒力，关掉咒力的咒术师还是咒术师吗？在更大的概念上不是的，这对咒术师整体同样是削弱。 他本来还准备过阵子再来一次清洗，接下来要清洗的是好坏参半的类型。如果动了他们，大概率要和咒术界开战，所以他得好好挑个合适的时间。 因为五条悟的提议，现在倒是不必了。 “这是咒缚，放弃使用咒力换取关上咒力的能力。” 金城言扯开外套衣领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这是它留下来的印记。” 确实是咒缚没错，但不是普通的咒缚，只有可以和世界意识联系的他能做到这种事，其强度等同于天与咒缚。 要想获得同样的咒缚，必须经过他。 “咒缚？”五条悟质疑，“咒缚怎么可能做到这个程度？还能留下痕迹？” 一般咒缚是通过限定条件来增强术式效果，但原先做不到的事还是做不到。 这种类似交换、还留下可视咒印的情况闻所未闻，而且咒缚是通过咒力来完成的，怎么可能完全关闭咒力呢？ 而他看的清清楚楚，刚才比赛场上金城言的身体可是完完全全的零咒力。 “那当然是因为我特别。”金城言直言。 “是特殊天赋吧，就像悟的六眼一样的天赋。”夏油杰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对世界意识的存在始终保持怀疑态度，不是没有金城言自欺欺人的可能性。比如把杀害那么多咒术师的罪孽推在使命头上，保持自身精神的稳定，不过现在讨论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他无力扭转金城言的认知，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五条悟对这个理由接受良好，他自己就是特别的，更能理解夏油杰的话。 但这么一来，岂不是用不到别人身上吗？ 听到五条悟的质疑，金城言对他伸出了一只手。 “我们来做个实验吧，把手递给我。” “悟，我先来吧。”夏油杰抢先搭了上去。 五条悟本来没做好决定，看夏油杰这么做反而想抢一抢了，“我也要试！” 说完，他主动抓住了金城言的另一只手。 金城言挑了挑眉，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杰，悟，现在你们自己立下咒缚吧。” 眨眼过去，夏油杰和五条悟身上都出现了和金城言类似的黑色环形印记。 “真的成功了！”五条悟感受着咒力的开关大为感叹，不过没有咒力感觉很奇怪，他最后还是保持了开启的状态。 “接触你也可以立下这样的咒缚啊！” 五条悟觉得这样的原理真的很奇怪，只是接触而已，立下的咒缚等级就完全不一样了，别的交换是不是也行。 “硝子要立咒缚吗？”金城言随口问道。 “你们都有，我也来吧。”家入硝子无甚所谓的说道。 她拉着金城言的手腕干脆利落的做了束缚。 现在他们四个都可以自由开关咒力了。 “总监部完了，我打算成立一个咒术师集会。到时候言可以帮他们也做一个束缚吗？”夏油杰拜托金城言道。 “当然。”金城言有些意外夏油杰的请求，明明刚才为止都在防备，竟然能放心他对那些人做些什么吗？ 如果想拯救剩下的咒术师，继续防备才是正确的。 【杰，抓紧时间吧，第三次清洗马上就要来了。】 金城言用旁人不能听到的声音对夏油杰说道。 一月中旬，四人见面之后短短一周。 因为对外宣称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法，夏油杰招揽到了很多诅咒师和原属总监部的打手，彻底取代了总监部。 第49章 多亏那两次清洗，夏油杰短时间招收这么多人也不用太怀疑他们的品性。 再加上五条悟统领的御三家残留势力，整个咒术界开始搜寻幼年咒术师。 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疫病爆发后。哪怕是御三家的新生儿也没有表现出咒术师的潜力，后继无人已经成了现实。 是否有咒术师天赋通常只能在孩童三岁以后确定，疫病爆发不到两年时间，原本这件事还没有到被发现的时候。但夏油杰通过五条悟提早揭露了事实。 出身普通人的小咒术师成长环境艰难，夏油杰想利用这次机会搜集最后的小咒术师，把他们保护起来接受教导。 咒术界全体行动卓有成效，尤其是五条悟的六眼能观测的范围越发广阔，找几个显现天赋的小咒术师并不难。 最后找到了七男八女，其中一个男孩是五条家很远的远亲，八个女孩里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后者被发现时的情况非常糟糕，她们父母早逝，被村里人当做邪祟关押在囚笼里，受人欺凌。 排除极端情况，其他人生活的也不算开心。 真开心，他们就不会高高兴兴跟过来了。 咒灵依旧存在，蝇头这种放着不管也没什么危害的咒灵诞生很快，遍布生活领域，能看到它们的咒术师无法让看不到的普通人理解他们奇怪的举动。 被当成骗子、怀疑精神疾病是家常便饭，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此次行动的目的圆满完成，夏油杰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而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岁，也侧面证明了确实不会再降生具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 不管别人怎么想，夏油杰取代总监部和政府建立合作关系后，为这些孩子开设了专门的幼稚园小学一贯制学校。 东京咒术高专和京都咒术高专就此关门大吉，刚当上校长没多久的夜蛾正道失业，成了咒术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 夏油杰是实权校长，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是名誉校长。也就是说，夜蛾正道在给自己「肄业」的学生当下属。 金城言和夏油杰再见面的时候是作为学生家长和校长。 “禅院惠，我的养子，就拜托你了，杰。” 乖巧的小孩子脸圆圆的，看着可爱极了，旁边还跟着一黑一白两只狗狗。 夏油杰不知道他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为什么金城言会有一个禅院的养子啊！而且这个养子还是十种影法术！ 禅院家主患病将死前把家产和秘术都赠给了五条家换取对剩下族人的保护，夏油杰作为见证人也有查阅的权限，也因此知道了十种影法术的特征。 他记得金城言和他说过，但他当时完全没在意，这个禅院的小孩就是金城言话里那个母病父死的可怜孩子吗？ “禅院家期待的十种影法术竟然在你这里，禅院直毘人真是死不瞑目啊。” “这孩子不需要术式，我送他来只是想让他拥有能看见一样风景的朋友。” “舅舅，十种影法术是说小黑小白吗？”禅院惠拉着金城言小声询问道。 爸爸看到小黑小白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说什么他生不逢时。他查过这个成语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过的很好。当然，要是妈妈能快点儿醒过来就更好了，但怎么也谈不上生不逢时啊。 “算是吧，这里的老师们知道的比我清楚，以后你就会学到了。不适应的话，你小学可以转到津美纪的学校。” 咒术小学在东京，他们现在又搬回了东京，伏黑津美纪就在东京上小学。 金城言毕业后没有升学，现在是全职漫画家，顺带帮别人立咒缚赚点外快——占用他的时间当然是要给钱的。 第三次清洗又死了一批人，其中有一部分因为咒缚活了下来。所以现在咒术师都乐于接受咒缚，就像接种疫苗，发病了好歹能活着，总比死了强。 “惠，今天舅舅要去约会，伏黑夫人会来接你放学的，晚饭不用等我了。”把禅院惠交给夏油杰，从带娃中解放出来的金城言准备出发去找泉太一。 泉太一同样没有选择升学，他打算退役后再复读。如今已经成了一名职业排球选手，就在东京的俱乐部效力。 两人就此商量过，泉太一的职业生涯规划是先在国内打一个赛季，然后去巴西进修，争取在三十岁以前退役。 他自我认知清晰，喜欢排球但并不打算为排球奉献一生，长年比赛是会留下严重后遗症的，他没有那个觉悟。 而之所以选择巴西，一是因为巴排的实力，二是因为江之岛。他们这位前辈高中毕业后去了巴西打球，已经转了国籍，可能以后就在巴西发展了。 既然江之岛不回来，想要比试的话就只能泉太一去了，只能说，泉太一对同为二传的江之岛是有些执念在的。 “你要是不乐意也可以来打排球啊，到时候我对你的执念绝对比对他大。” 泉太一一句话堵的金城言唯唯诺诺。 疏远不成只能坦白，但金城言还没做好准备，所以就显得他的行为很矛盾。 不清楚寿命限制的前提下，要泉太一怎么理解金城言回来打排球最后却又放弃成为职业球员呢？他理解不能。 不过经历了之前那一遭，泉太一面对金城言选择的态度已经有些摆烂了。 管这干什么呢？他自己乐意，过得开心不就好了吗？最重要的是人没事。 第50章 泉太一自觉他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了。 第26章 约定 时间越过越快，仿佛一恍神的功夫，一个赛季就过去了。 趁着休赛期，泉太一联系好了俱乐部前往巴西。 金城言没和他一起，两人这次真正开始了异地恋。 仿佛没有寿命限制一样，他依旧继续着日常，只有禅院惠察觉到了端倪。 “我请了孔时雨，甚尔那个经纪人当代理，他以后每个月固定时间会往这张卡里打钱，你可以让伏黑夫人去取。”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舅舅要出远门吗？” 金城言打算把他的一部分财产留给禅院惠，禅院甚尔这几年没接什么私活，也在靠他养，更别说让他养孩子了。 “算是吧，我出远门以后，惠要好好照顾自己。”金城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养小孩子这么久，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真心把自己当禅院惠的长辈。 金城言不想死，死亡是被掠夺所有，前世的他没有放不下的。所以毫不在意，这一世却不同，他有很多东西割舍不下，但可惜死亡并不由他做主。 他和天元一样，都是未来不需要的存在。他虽然比天元拥有更良好的社会关系，但这些关系宏观上并无价值，而且他还是异类，所以他接受死亡。 安排好所有事，金城言回了老家琉球，但他并没有告知祖父母和外祖母。 在人生的最后，他只想待在一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琉球属于灯下黑。 他和编辑的说辞是闭关，分镜稿用传真输送，对漫画家来说还挺常见的。 躺在陌生的床上，金城言开始回想过去的事。 前世他直到死后才知晓自己的使命，面对现实，他公正的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毁灭了最后的文明。 今生的起始完全是这里世界意识的强盗之举。但回想过去十几年的生活，他竟然也有些感谢祂，这绝对是幸福的一生。 一对相爱且爱怜子女的父母，一个相爱并可爱的恋人，一个懂事明理的孩子，以及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这就是一个普通人所追求的一切了。 提到父母，父母那边因为谎言现在还在邮件联系，根本不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他想见他们，然而保持现状最好。 至于朋友，他只是他们人生的过客，一段回忆，告别反倒显得过于郑重。 禅院惠嘛，再怎么说这孩子有自己的父母。 而泉太一，他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大概会被当成混蛋骂上十年吧。 “金城哥！要吃晚饭了！”喊声打断了金城言的回想。 在外敲门的是名为新垣娜娜的少女，性格大大咧咧，留着一头齐耳短发。 金城言现在住的是民宿，新垣娜娜是老板夫妇的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但平时放学回家已经会帮父母干活了。 “来了！稍等！”原本躺着的金城言翻身坐起。 他在这里自我介绍的身份是在外打拼的返乡子。因为老家已经破旧的没法住人了，而且以后还要离开，不打算重修老宅，所以才选择了民宿暂住。 至于他的混血特征，因为当地驻军的存在，倒算不得罕见，这背后一般有个不好提的故事，所以也没人会问。 “金城哥，这边！”新垣娜娜招手。 作为客人，金城言的餐食是单独盛出来的。准备的饭菜都是些家常小菜，但胜在食材新鲜，他吃的还算适应。 因为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他和新垣娜娜关系也近了一些，这个向往大城市的小姑娘总希望能从他这里听到更多。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以后你可以自己去看。” 金城言简单介绍了几句，顾及假身份没有说太多。在他看来，除科技发达、人情冷漠点儿也确实没什么特别。 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几乎都一个样。 “诶？我吗？去东京啊，我可以吗？”新垣娜娜因为这个可能心跳加速。 她脑海中的念头这时候突然明确了起来，原来她之前是想去外面看看啊。 “当然了，娜娜，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以前从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新垣娜娜甚至错误的以为这种心情是恋爱。 只能说还好没有追求，否则她日后想起来绝对会脚趾抠地，尴尬的想死。 接下来几个月，两人在这个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成了薛定谔的好友。 金城言讲了很多很多，还徒手给新垣娜娜画了地图，教导她如何伪装成东京本地人，新垣娜娜也因此知道了金城言的真实身份——采风的漫画家，她非常有道义的帮金城言保守着秘密。 他们好像无话不谈，又默契避讳着什么。 生日到来前，金城言带着新垣娜娜去订了机票。 “你都记住流程了吗？” “当然，这难不倒我。” 飞机起飞那天，金城言告别新垣一家。 新垣娜娜因为和他关系好多送了一路。 “房间的枕头底下放了给你的礼物，早点儿回去拿吧。”金城言摸了摸她的脑袋，“有梦想是非常幸运的事。” 金城言自己没有什么梦想，但他知道梦想的宝贵。 新垣娜娜收到了一笔不多不少的旅行资金。 另一边，飞机落地。 金城言没有飞东京，而是去了横滨。 第51章 生日当天，他白天坐在海岸边的长椅上喂海鸥，晚上还坐在这里听海浪。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 因为今天已经接过一通泉太一的电话，金城言没想到晚上他还会再打来。 “太一，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 “什么我在哪儿？”/“你不是来巴西了吗？” “我没有啊？” 金城言很疑惑泉太一为什么这么想。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我之前听到飞机的声音，以为你想给我惊喜。”泉太一话里掩不住的失望。 “这样啊。”金城言叹了口气。 “真的不是吗？我听到海的声音了。”泉太一再次质疑，东京可不近海。 “不是，我在横滨。”金城言解释。 “我想你了，这半年你都没来看过我。”泉太一怀着莫名焦虑的情绪软声说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他前段时间忙比赛，回过头才发现他和金城言竟然已经有小半年没见面了，这种异常感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妙。 在发现金城言是打算给他个惊喜的时候，泉太一以为自己的预感是个错觉，然而没有惊喜，错觉也不是错觉。 “我现在有点事，一会儿打给你。” 金城言回过神看到时间，急忙挂了电话。 他不想给泉太一留下对象暴毙的心理阴影，可泉太一铁了心要他接电话。 一通通电话打来，手机震动个不停。 金城言烦躁的捋了捋头发，还是接了电话。 “太一，抱歉，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全是我的错，等这边的十二点过去，我再给你打电话解释这件事好吗？” “多久？算时差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吧，我和你一起等！不准给我挂电话！” 在泉太一的坚持下，金城言没有再挂电话，两人之间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直到最后一分钟。 “不到一分钟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才不会后悔！你等着和我解释吧！” 于是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一阵难耐的寂静后，泉太一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 “恭喜你，泉太一，你赢得了金城言的又一个十年。” “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 金城言和泉太一坦白了除前世以外的一切。 这些事对泉太一来说比咒术界还奇幻。但他相信金城言不会骗他，于是这便成了一个不那么美好的残酷童话。 一个人的真心只能换十年，真短啊。 “伊兹米，你在和哪个姑娘打电话？”泉太一现在的巴西队友打趣问道。 “不是姑娘，是恋人。”泉太一回答。 神色之坦然让那个巴西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金城言隔天飞到了巴西和泉太一见面，他几乎是通话结束后就买票登机。 飞机在南半球降落，一身高领风衣入冬装扮的金城言走进了夏天的国度。 “好久不见，太一。” 久违的近距离接触很好的安抚了两颗相爱的心，他们还一起去买了对戒，最后在中央广场上像结婚一样宣誓。 因为队友起哄，泉太一还带着金城言一起参加了他们俱乐部的赛后聚会。不过那些怂包队友们在见到金城言后就安安静静了起来，金城言主动破冰，聚会的气氛才变得正常。 “我现在懂你了兄弟，那家伙美得像头野兽。”某个之前最起哄的家伙说道。 可怜的巴西人，他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因为这番话被泉太一针对一整年。 待了一周后，金城言飞回了霓虹处理工作上的事。 为了不影响完结进度，《末日伊甸》结局的分镜稿早在他生日前就已经传真过去了，现在只是两人探讨细节。 他不打算开新作，十年时间的宽裕让他能做的事变得更多，比如去美国打排球，选择美国是因为和父母离得近，他想先在美国打几年。 “抱歉，惠愿意和我一起去国外生活吗？” “嗯！我要一起去！”经过之前的分离，禅院惠不想再和金城言分开了。 在他心里，舅舅是和妈妈一样重要的人。 而这次搬家，伏黑夫人和津美纪不会再一起去了，国外对她们来说还是太远了些。 伏黑夫人这些年也不止是在做保姆，她已经有能力再找一份可以照顾母女两人生活的工作了，没必要还跟着。 夏油杰没对禅院惠的退学发表什么意见，细心周到的帮忙做好了转学手续。 “一路顺风，言，希望以后还能有见面的机会。” 按理说，他该是希望金城言不要再回霓虹的，但话到出口时却这么说了。 “会有机会的。”金城言回他道。 一个月后，于美国某州的某处住宅区。 叮——咚！ 开门的金城夫妇时隔数年再次见到了自己儿子。 “妈妈，爸爸，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金城弘和爱丽丝齐声。 第27章 巧合 凪诚士郎，因父母太过恩爱反而被忽视的可怜孩子，现在被绝赞寄养中。 说什么她要去外地出长差，正好他表哥现在也在东京，就把他丢过来了。 他如今的监护人是他表哥，一个和他志趣相投的阿宅，工作是漫画家这样可以不出门的职业。如果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他挺想以后画漫画的。 第52章 表哥没有结婚，但有个没比他小多少岁的养子，是个有点儿厌世的现充，指讨厌被人逢迎，却成了混混们的大哥。 隔壁住着的是表哥关系很好的朋友。据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工作好像是运动员，一听就非常累，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女朋友不说，还经常来蹭饭。 再加上仙人掌小剪，这些就是他现在的家人了。 家庭生活比以前充实很多，表哥会和他一起打游戏，学校生活还是那样，稍微有点无聊，但有游戏所以无所谓。 午休时间，凪诚士郎坐在楼梯拐角打游戏。就和以前度过的每一天一样，除了手里的游戏机是新款没什么不同。 然而这天发生了意外，他遇见了御影玲王。 有钱人的孩子，女生们的梦中情人，贴在御影玲王身上的标签实在太多了，和他这样的普通平民完全不一样。 因为两人的碰撞，他的新款游戏机差点完蛋，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救下来了。 之后这个人突然很兴奋的邀请他踢足球，莫名其妙的，这反应不太对吧。 “有钱人的孩子，给我钱。” 给不给钱都无所谓，但是别再跟来了。 这样想的凪诚士郎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御影玲王正在找能帮他实现梦想的帮手，他认定凪诚士郎是他的宝物。 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刚发愁起搭档的人选，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超级天才。 在御影玲王的坚持不懈下，凪诚士郎还是加入了足球部，他第一次遇到对他如此执着的人，不免有些好奇心。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呢？这份执着能有多少呢？ 凪诚士郎的生活因为御影玲王开始改变，从全国大赛到蓝色监狱，发生了很多事，可他还是没找到后者的答案。 蓝色监狱难得的假期，凪诚士郎和表哥一起来到了涉谷。 凪诚士郎是参加狱友集会，他表哥是顺路有事要做。 “和朋友玩得开心。” 把凪诚士郎放下，金城言开车朝自己的目的地赶去。 虽退役已久，但金城言的人气并没有下滑太多，身上背着几个不错的代言。 他今天要拍广告，还是和认识的人一起。 伊织染，现在的她是霓虹的当红明星。除了那次告白，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这次的双人合拍只能说是巧合。 说实话多少有些尴尬，但两人专业素质过硬，不出两小时就搞定了拍摄。 “好久不见，金城前辈。”伊织染结束工作才和金城言打招呼道。 曾经的少女已经是个出色的女人了。但她身上还能看出几分往日的旧影。 “好久不见，伊织。” 他们没什么好聊的，只客套了几句顾全礼仪。 然后金城言又去俱乐部探了泉太一的班。这是泉太一签的第一家俱乐部，他在职业生涯的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唯一的区别是老板换了，现在的俱乐部老板还是他们的熟人，绫濑西央。 走到排球的圈子里，认识金城言的人就多了，甚至有人邀请他打娱乐赛。 “真热情啊，是不是？我的大明星。”泉太一调侃道。金城言在美国打出名声的时候有个叫闪耀之星的外号。 “确定要退役吗？”金城言没有顺着他的话，而是谈起了严肃的问题。 他不想泉太一因为自己的原因退役。 “也不全是为了你，是我需要休息。” 泉太一在去年的奥运会后就决定退役了，金城言的三十岁只是一部分原因。 “看看这些年轻人，我已经不合时宜了。” 然而实际上，他和他说的年轻人实际也就差五六岁而已。 金城言听了这话，狠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退役就退役，不要这么说自己。” 不等泉太一反应过来，金城言就挥挥手走了。 泉太一摸着脑门想追上去，却因为训练不得不留下，这一刻他真的想翘班。 看时间差不多了，金城言到约定的地方去接表弟。 结果等来的不只表弟，还有他的朋友。 “言哥，你可以帮忙送一下玲王吗？”凪诚士郎问道。 御影玲王的司机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造成的堵车，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 “上车吧，地址？”金城言询问道。 御影玲王这时才回神说了一个地址。 他没想到凪诚士郎说的表哥是金城言。虽然不打排球，但金城言他还是知道的，因长相被称作排球界的阿波罗。 他的职业生涯很短，但成就完全不输，再加上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孔，以一己之力推动了排球的世界知名度。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事实上是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奇迹。 美国的媒体固然帮了大忙，但换了另一个人绝不会有金城言这样的效果。 东西皆宜的相貌，极具野性的气质，还有获得的成就，这让他独一无二。 而且，金城言给他们家的产品做过代言。 除了运动天赋，两人完全没有长得像的地方啊！凪是白毛！童颜！怎么会和金城言是表兄弟呢！太魔幻了吧！ 要不是他们没和好，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金城言猜到自己大概是被认出来了。但他无所谓，平稳的把车开到了说好的目的地——一家集团大厦的楼下。 第53章 “到了。” 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但他今天可能是流年不利，又遇到了个认识的人。 “金城？” 一个刚从门口里出来的男人喊出了金城言的名字。 金城言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到了相关的记忆，锅盖头的特征相当显眼。 “绘心？”他们是小学足球比赛的对手。 “教练？”与他同时说话的是两个孩子。 绘心甚八今天是来说服御影集团追加投资的，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金城言，而且还带着御影家的少爷和凪诚士郎。 他当然不会认为金城言现在转行做司机了。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看着金城言的职业发展，也就是退役后才不再关注。 金城言是第一个让他意识到自私鬼才适合当前锋的人。虽然他后来放弃足球，去打了最需要团队配合的排球。 “好久不见，你和……” “诚士郎的妈妈是我姑姑，我是他哥哥。” “真巧啊。”绘心甚八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切换，“有空来试试做助教吗？” 他是真心实意的邀请，目测的金城言身体数据现在也是绝佳，稍微复健一下拿来给监狱里的孩子们做陪练正好。 “这就不必了。”金城言果断拒绝，就算没有在画漫画，他也不会答应。 凪诚士郎在旁边瞳孔地震，表哥不是阿宅吗？怎么会认识这个魔鬼教练？ 这个问题，凪诚士郎之后在维基百科上查到了答案。 【金城言/gen·bianchi美国国籍，二十二岁前为美日双国籍，美国知名职业排球选手。 出生于1989年12月13日。 自二零一零年始，职业生涯共计五年，为美国国家队效力四年，期间夺得了……等多项赛事的冠军和赛事mvp。 有报导少年时期曾三次拿下霓虹国中生全国大赛冠军，joc冠军。 高一高二疑似放弃排球，高三拿下一次全国优胜和春高准优胜，毕业后去向不明，时隔两年加入美国俱乐部，又两年转巴西俱乐部。据传小学时学习的运动并不是排球而是足球，也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啊？他表哥不是漫画家吗？ 和玲王和好后，他才知道表哥竟然还代言过御影集团的产品，还有玲王的舅舅曾经是表哥的社团前辈，并且白宝足球部的教练亚伦也教导过他表哥。 这时候他才明白表哥那天回家路上感慨的话有多真情实感，东京真是小啊。 二零一七年四月，排球联赛本赛季最后一场比赛的现场。 曾经的音驹二传手、现油管知名博主孤爪研磨带好装备和助手，他在粉丝的鼓动下决定来一场现场直播解说。 这场比赛的双方是东京ejp和大阪msby。 ejp的古森元也和角名伦太郎和他同级，前者出身井闼山，是当年的第一自由人，后者也是卓有名气的稻荷崎副攻，同时也是排球群里的活跃分子。 msby的熟人就更多了，他的友人日向翔阳、高中时同属东京的枭谷王牌木兔光太郎、井闼山王牌佐久早圣臣，还有当时的第一二传稻荷崎宫侑。 此外，ejp明星二传手泉太一有传言将在本赛季退役，尽管他的状态并无下滑。 不到三十岁离退役还早，但考虑到他有个那样的好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夸张的说，泉太一是他们这些人小时候所看比赛的主角，只算他高中首发的出场，拿下过一次全国冠军和两次春高冠军，而他的职业生涯也延续了高中时期的辉煌，是霓虹一代人的偶像。 虽然国家队成绩比起江之岛优世和金城言差了点儿。但这也不能把责任推在他身上，巴西和美国可是排球强国。 助理刚找好拍摄角度，比赛开始了。 前两局，孤爪研磨尽职尽责的进行比赛解说，到了第三局，稍微有点儿放飞。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直播间很和谐，直到镜头扫过观众席的某人。 虽然留长扎起来了，但那样的金发和下颌角，再加上这场是泉太一的比赛，叠加之下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孤爪研磨被弹幕提醒后也看到了人。 他先是让镜头转移，然后主动打招呼，询问了金城言本人是否同意入镜。 “金城前辈，你愿意入镜发表对本场比赛的看法吗？”非常的礼貌周全。 “可以啊。” 并不知道孤爪研磨粉丝体量的金城言随口答应了。 第28章 直播 “我当然支持太一能赢，他会赢的。” 金城言发表的言论和粉丝没什么两样。 “你继续解说吧，今天我可以做你的背景板。” 既然都被认出来了，他干脆摘下伪装用的眼镜和镜头那边的观众打了个招呼，这在网络上引起了一阵欢呼。 “对了，可以给我这位朋友打个马赛克吗？” “不需要，金城前辈，不会有人认识我的。” 宇内天满虽然认出了孤爪研磨这个日向翔阳曾经的对手，但对其并不了解。 要是知道，他绝对会接受金城言的好意。 他和金城言遇见算是偶然，两个人都只是来看比赛而已，他支持日向翔阳，金城言支持泉太一，就这么简单。 说起来奇妙，比他大一届的金城言曾在他高二那年击败他所在的乌野夺得全国大赛资格，之后他们的职业发展更是天差地别，但现在却成了同行。 第54章 同行归同行，出道早的金城言依旧是他的前辈。 “既然你这么觉得的话。”金城言没有多劝。 过了一会儿。 “这个橘子头小朋友好像当年的你啊。”金城言感慨。 是真的很像，那种热情，竭尽全力、不知疲倦的跳跃，像长了翅膀一样。 “日向翔阳，请前辈好好记住他的名字。”宇内天满自豪道，“他是我母校乌野的后辈，这个孩子很厉害吧。” “原来如此，我记住了。”金城言应道。 “但今天赢的会是太一。”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宇内天满回他。 尽管孤爪研磨还在解说，但此刻观众的兴趣都被吸引到了这两人的谈话上，博主孤爪研磨本人也产生了好奇心。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算是，在网的两边。”金城言回答，“真正熟悉起来是最近一两年里。” “以前只是一面之缘。”宇内天满解释，“现在因为工作才变得熟悉了。” “我们是同行。”金城言补充。 “金城前辈，介意我问一下你现在的工作吗？大家都很好奇你在干什么。” “我很早就开始画漫画了，比打职业早的多，排球和漫画对我都很重要。” 孤爪研磨觉得自己揭开了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有太多粉丝好奇金城言为什么间隔消失，早早退役，现在终于有答案了。 “他可是我的大前辈，非常有名哦。”宇内天满补充。 既然金城言自己都不介意，那他可要好好说说了。 “可以想想有哪些没举办过签售的漫画家。” 结合更新时间，金城言的马甲实在不难猜。 “是《末日伊甸》。”金城言直接揭露了答案。 对于现充来说，这部作品也是顶顶有名的。除了更新慢，没有任何缺点，而且动漫和近几年出的游戏也没有毁原作。 现在更新慢也没法骂了，联合金城言的排球生涯对比，他可真够勤奋的。 本来就人多的直播间这下彻底瘫痪了。 “《伊甸》能做成游戏要好好感谢migi，动漫有好的制作方通常不会太差，而游戏很难做得好，我本来不打算做游戏。但有migi做中介，联系上了靠谱的公司。lucky——” migi就是他做咒术师出任务遇到的那个藤真隆，大少爷的朋友也是大少爷，投资了索尼亚游戏。因为有藤真隆做中介，他才放心把作品交了出去。 五条悟也有投资，作为五条家家主，未来咒术师没前途，他正忙着转型。 “那个……金城前辈，直播瘫痪了。” 孤爪研磨面对这滔天好运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感谢前辈的馈赠了。 “观众那么多吗？” 金城言终于发现了不对，但他没太在意。 慢慢发酵又或者是现在这样的情况都无所谓，他本来就准备公布这件事。 泉太一这时候退役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争论，他想帮他分担点儿压力。 “刚才的感谢没人听到吗？有点儿可惜啊。”金城言不喜欢一遍遍重复。 “已经录下来了，我回头可以补发，前辈不用担心。”孤爪研磨靠谱的说道。 金城言点了点头，脱离镜头以后的他非常安静，倒是和赛场上有几分像。 这谈不上伪装，只是应对媒体的手段。 与此同时，场上的比赛进入了尾声。 最后一球在黑狼的场地落下，是ejp赢得了胜利。 金城言从座位站起来，双手举过头顶为泉太一鼓掌，他知道他能看到他。 …… 退役后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甚至有些空虚，曾经生命里占比很大的东西被剥离就是会这样，需要一段适应期。 复学之余，泉太一无聊的想找点事做。 当他这么告诉金城言，金城言把他拉去贴了网点。 这是泉太一首次参与金城言的漫画创作，他忍不住拿金城言和他妈妈对比。 可能是他们经历的时代不同，也可能是风格不同。除了统一流程，两个人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相像的地方。 打比方的话，一个是叙事条理清晰、善讲故事的作家，一个是才华横溢、思想天马行空的画家。 金城言好像不用思考故事的发生经过，起因结果，他就是知道事情会这么发生，其讲述的故事既荒诞又现实。 老实说，泉太一不太喜欢《末日伊甸》。因为漫画所描绘的世界真实的可怕，这让他感觉自己离金城言很远。 并不知晓恋人担心的金城言正埋头肝稿。 因为高木秋人没空，这次由他自己担任原作及原画。 倒不是画不完，而是适应了以前的节奏，没有了高木秋人，由奢入俭难。 有了泉太一的帮助，他最近的工作轻松了很多。有个漫画家妈妈从小耳濡目染，泉太一的网点贴的实在很好。 他正在画的这部漫画虽然是退役后开的新坑，但因为世界观一样，他也懒得起新名字。于是安上了前传的名号，按故事原型的发生顺序也确实如此。 后传是浩劫之后，正传是浩劫发生的前后，而前传是浩劫之前，人类以十分惨烈的牺牲作结的最后一次反抗。 主人公是两位反抗军领袖，从遗传因子来讲，也是他前世血缘上的父母。 第55章 实验人类不是人造人，科技再发展也不可能凭空创造出生命来，他们的诞生过程更类似于此世界的试管婴儿和无母体培养。 战败后失去人权的他们死后也被压榨了个干净，身体被用于各种实验里，他和「兄弟姐妹」的出生只是那些人微不足道的罪行。 “言酱，洋平发消息邀请我们参加婚礼。”泉太一看到手机上塔矢洋平刚刚发来的消息，立刻和金城言分享。 几乎是同时，金城言的手机也发出了提示音，消息内容和泉太一差不多。 国家队队友的关系就足够塔矢洋平给泉太一发出邀请了。更何况他们还是老朋友，相交时间也有十年之久了。 而金城言，他们有泉太一这个共同的朋友，又是国中队友，当然还联系。 “说不定婚礼上能见到国中的前辈呢。” 泉太一对圣道和井闼山的感情不太一样。 圣道是他和金城言排球生涯的起点，且前辈们都很好的履行了前辈的职责，而井闼山时期他已经成长起来，那些人只能说是队友，前辈他只认江之岛。 “婚礼好麻烦啊，洋平绝对会把所有人都通知一遍。” 嘴上说着麻烦，但金城言还是会去参加。 塔矢洋平可能是圣道职业四人组里唯一举行婚礼的，他和泉太一，还有江之岛是同性恋，公开办婚礼不合适。 正值休假，塔矢洋平的婚礼宾客到的很齐。 当医生的雪村荣吉，做律师的近藤严造，担任明星经理人的春日野健太郎，继承家业并且是排球俱乐部老板的绫濑西央，运动教练齐藤壮马，还有几个排球国家队的后辈。 就连远在巴西的江之岛优世都来了，神谷作为伴侣和他一起。巴西同性婚姻通过后，他们就立刻进行了登记，只是考虑到后续可能的影响没公开。 “太一，你最近能在网上营业一下吗？带上言一起。你们俩的粉丝最近可是有点疯狂。” 江之岛端着香槟走到泉太一身边说道。 有几年他们三个都在巴西联赛，两个知名运动员交往的影响不太好。于是这两人约会，他给他俩打掩护。 他也是重逢的时候才知道他的两个后辈在谈恋爱，他之前一直以为他们就只是关系好一点的幼驯染。 三人在役期间经常互动，还会被媒体拍到约饭。所以江之岛的粉丝掺杂一部分他后辈的粉丝也不怎么奇怪了。 可现在这俩人退役退网，人都涌到了他那里。 说到底，现在这情况都是他俩谈恋爱惹的。 “这样吗？抱歉，前辈，我会带上言酱营业的。”泉太一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样，二零一八年年初，泉太一开始带着金城言发布他们的退役日常。 一方面是解决他们给江之岛留下的麻烦，而另一方面是三十年之期将至。 虽然他觉得金城言肯定还有他以外的人爱着。但能不能再活十年谁都说不准，所以留下他们的回忆就很重要了。 单纯的记忆不够靠谱，最好用视频和文字等确定性记录留存，不考虑隐私的话，推特用起来确实还挺方便的。 2018年1月1日。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和言酱的关心，今日起，此账号将发布我们二人的日常。”配图是两人一起散步的合照。 一开始的时候，粉丝们还没有发现异常。但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同框的频率越来越高，终于有人发出了疑问。 “这两人是在谈吧？” 谁知道呢？没有过分的举止证明他们是情侣，说是关系好的朋友也说的过去。但他们之间的气氛确实容不下别人。 第29章 尾声 因为在美国生活过几年，禅院惠回国后理所当然成了别人眼中的归国子女。 再加上学习优异，长相帅气还很能打，没多久就非自愿的收服了一大帮小弟。 没定性的小孩总是向身边的长辈学习。 受舅舅或者说养父的影响，禅院惠对与他不相干的人或物都很无所谓、冷淡。 他认为人的价值只存在于在意他的人眼中，没必要在意不相干的人对他的看法。但他又不是不分好坏，所以对于那些善意的劝告，他还是有些苦恼的。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在厨房烹饪的女性应声。 禅院加奈在二零一五年，正好金城言退役那一年醒了过来。 但就像她的嗜睡是逐渐加重的一样，她的苏醒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开始每天只能清醒几分钟，清醒的时间慢慢变长，过了几年才恢复正常生活。 一觉醒来过了十几年不说，世界观也烂的稀碎。 从老公那里知道他把儿子给别人养了之后，她气都要气死了，更别说帮她养儿子的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金发孩子，她真的觉得她老公莫名其妙。 按甚尔的话说，那个孩子还是她的恩人呢！结果这都干的什么混账事啊！ 禅院甚尔：唯唯诺诺。 他啥也不敢说，最开始把孩子给金城言养，是想着有个孩子可以时时刻刻提醒金城言他老婆还病着，道德胁迫。 接着知道金城言的宏图大志后入伙，他帮他养孩子不应该吗？而且他觉得自己养不好，那给别人养不很正常？ 但这些话不能和老婆说，反正他这人没什么自尊，低个头认个错也没什么。 禅院加奈看他这幅表情又气又心疼，可她爱的就是他，只此一个的甚尔。 第56章 可原谅甚尔又让禅院加奈对儿子产生了愧疚感。 她只能庆幸，除了他们这对不负责的父母以外，惠还有一个靠谱的家长。 “妈妈，学校有个家长会，你能参加吗？”禅院惠做好心里准备后说道。 因为金城言的身份，他的家长会一向是舅舅找人代去的，大部分时候是编辑，偶尔是夏油杰，但现在他有了妈妈。 至于甚尔，别的先不说，甚尔去的话，他恐怕真的要被当成□□少爷了。 “当然！什么时候？”禅院加奈很乐意。 “明天下午三点，那个，有几个不良叫我大哥，我和他们没关系，但是……” 禅院惠头疼，他因为这事已经被校方约谈好几次了。虽然老师们没为难他，但总担心他误入歧途是怎么个事？ “我知道了。”禅院加奈抓住禅院惠的手，“我相信你，惠是个好孩子。” 禅院惠突然感到一种由内而外迸发的情绪。 十余年的空白和隔阂融化，那些他几乎快要忘掉的久远记忆再次复苏了。 他不缺爱，舅舅对他很好，像个真正的父亲。因为舅舅，他还有了疼他的爷爷奶奶，就连甚尔也不像他说的那样不在意他，但他们都和母亲不一样。 他终于回到了一直以来都想回到的怀抱。 次日，禅院加奈作为禅院惠的家长准时出席家长会。 “您好，我是禅院加奈，惠的妈妈。” 很多人说禅院惠和禅院甚尔长得像。但实际上，他和妈妈也有很多相像。 长睫毛，秀气的面部轮廓，还有那头怎么也不服帖的头发，都是更像了她——旁人一眼就能看到的血缘联系。 高中的班主任不知道禅院惠以前的事，她对待禅院加奈就如同对待任何一位普通家长，只是忍不住有点感慨禅院惠冷淡疏离，他妈妈却开朗包容。 教室里在开家长会，禅院惠无聊的在走廊上等待。 “哟！惠。”路过的禅院真希拍了拍禅院惠的肩膀。 禅院惠就读的石盘高中是有咒术师投资的学校，有很多咒术小学毕业生选择在这里就读，他来这儿也是夏油杰推荐的。 虽然禅院真希是个几乎没咒力的天与咒缚。但她的双胞胎妹妹真依是咒术师，她本人也是御三家禅院的幸存者。 从姓氏就能看出来了，他们是亲戚，血缘还不远。 禅院族长死前用孤本珍藏和五条家达成了协议，又花了大价钱让禅院甚尔当她们一家的保镖，算作双重保险。 “哟。”跟着禅院真希的狗卷棘也打了个招呼。他因为咒言的问题找过禅院惠的养父帮忙，再加上从小和禅院姐妹同级，和禅院惠也算是比较熟悉。 “哟。”乙骨忧太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道。 三人里另两个都这么做了，他不做显得有点奇怪。 他其实有点尴尬，因为不久前才见过五条悟和禅院惠的监护人自由搏击。 真的好奇怪啊，两个咒术师像普通人拳脚相加，还是都关了咒力的那种。 夏油老师说这是他们同期之间的正常交流方式，可两个人明明是在吵架。 “狗卷前辈，真希前辈，乙骨前辈。”禅院惠脸平静的和他们三个问好。 因为一系列的原因，他们几个比较熟悉，而他年龄最小，总是容易被捉弄，不过捉弄倒也不会过分，就是玩闹而已。 禅院惠并不讨厌，与他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放学去看熊猫吗？”禅院真希提议。 此熊猫非彼熊猫，是小学班主任夜蛾正道的创造的咒术生命体，有自己的意识，还会成长，也是他们的朋友。 熊猫诞生的事曾经闹出了不小风波，有部分人想让夜蛾正道批量制造更多和熊猫类似的生命体。即使夜蛾正道声称这是偶然，仍有很多人不死心。 最后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出面把事情压了下去。 不认识熊猫的人通常把他当成咒具。但夜蛾正道和他夫人是把熊猫当孩子养的。 “好啊。”禅院惠点头答应了下来。 放学后，一行六人去拜访了夜蛾正道。 之所以是六人，是因为还有禅院真依和乙骨忧太的女朋友祈本里香一起。 虽然是乙骨忧太的女朋友，但祈本里香比他们都大几岁，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青梅竹马，两人小时候就约好了长大要结婚，是非常纯爱的姐弟恋。 这边小孩子们团建，那边大人们也一样。 “你们两个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家入硝子给五条悟和金城言一人倒了一杯酒，并用眼神示意夏油杰劝一劝，可夏油杰像老僧入定一样待着不动。 “都说女人麻烦，可你们男人明明更麻烦。”家入硝子彻底摆烂不管了。 本来她以为能把人都齐全的叫出来，那件事就算过去了，结果还在吵啊。 “给他们一点儿时间吧，架都打完了。”夏油杰也是头疼，“恭喜你毕业。” “恭喜你博士毕业。”金城言也端起酒和家入硝子碰杯。 家入硝子在咒术界基本完蛋后去读了大学，系统的进修了医学方面的知识。 她今天就是借这个名头办的同期聚会。 知道疫病是金城言做的后，她是最快接受现实的那个。因为咒术界毁灭反而是让她重获新生，她真正自由了。 第57章 以前连出去逛逛都要申请，上大学更别提了，如今的她想去哪就去哪儿。 而且死的人罪有应得，她在乎的人也都没事，这还有什么纠结的必要吗？ 活的自私点没什么不好，金城言唯一对不起她的就是那段时间没日没夜的病理研究，一具又一具的遗体解剖。 “五条，不恭喜我吗？” “恭——喜——你——可以了吧，硝子。”五条悟拖长了声音故意作怪。 虽然他们说好了打完架这事就算过去，但他还是有点不服。 而且他关着咒力很不爽，在知道金城言只能控制有咒力的人类后，关着不爽，不关又没有安全感，麻烦死了。 五条悟抿了一口酒，他不擅长喝酒。但这个酒的度数不高，喝一杯没事。 这顿饭的末尾，金城言是最先离席的。 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起身和另三人告别。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拜拜。” “……” “可恶！” 虽然在场的三人都不觉得单身可耻，但这一刻他们都有一种输了的感觉。 对金城言的男友，他们只听过没见过，出于好奇心，他们三个悄悄跟了上去。 因为回家心切，金城言一时竟也真的没有发现。 只见金城言走到一辆黑色马自达旁边，隔着车窗和一个长相俊秀的男人说话。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左右包抄，同时拉着金城言的两边胳膊胡说八道，紧接着家入硝子也冲出来上演了一出渣男出轨兼出柜、伤心欲绝的戏码。 金城言：“……” 啊？啊？搞哪出啊？都是神经病吗？ 然后他看到来接他的男朋友有些出神的盯着三人，尤其是五条悟的脸看。 他真的生气了。 “不准看！”金城言伸手捧住泉太一的脸。 他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泉太一更是颜控，喜欢五条悟的脸也不奇怪。但他就是不爽，怎么，家里的看腻了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有些尴尬，五条悟更来劲了。 “哈哈哈，我就说吧，我才是最帅的！” 然而他刚大笑出声，泉太一立刻否认。 “言酱比你帅哦，五条君。” 泉太一很快把五条悟和金城言说的人对上了号，他承认他刚刚是有一点儿被迷住了。但那只是正常的对美的追求，就和人对自然风光的赞美一样。 还有就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和自家男朋友差不多美丽的人，凭心而论，五条悟那张脸确实是极好看的，这种美丽是对人心的洗礼。 然而就算排除私人感情，用脸这方面，他男朋友也是完胜。 “还有，家入桑，夏油君，我是言酱的男朋友泉太一，很高兴见到你们。”这两位也是非霓虹主流的大美女大帅哥呢。 正经人泉太一让对话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范畴。 “今天很晚了，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吃饭，拜啦。”泉太一礼貌的说道。 “永别了，你们这群家伙。”相比较起来，金城言就没有多好的脾气了，而且他这会儿是真觉得以后见不到。 成年人的世界很忙，他们也不是关系多好的朋友，只是同期。没有见面理由的话，隔三五年也不一定聚一次。 可现实有时候就是会猝不及防的给人来上一击。 第二天，金城言和俊男靓女的纠纷视频冲上了热搜。 泉太一因为开车来接他也被卷入了风波，被质疑在事件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了解决麻烦，金城言不得不立刻联系了这几个混蛋在直播里进行澄清。 “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真的很抱歉浪费公共资源。”这是比较有良心的夏油杰。 “老子才看不上他，我们只是同期。”这是不知道重点在哪儿的五条悟。 “那天是为了庆祝我博士毕业的饭局，只是个玩笑，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这是烦心但依旧淡定的家入硝子。 可就算解释的及时，这件事的热度也持续了几周。 终于平息之后的某日，平静却明媚的下午。 “我们结婚吧。”正在贴网点的泉太一突然对金城言说道。 “好啊，结婚吧。”金城言很自然的回答道。 他有什么好纠结的，死了一了百了，泉太一才是会受婚姻影响更多的那个。既然需要更多考虑的一方都做好决定了，他又为什么要去泼他冷水呢？ 这种时候，支持才是一个恋人应该做的事。 于是数月后，婚礼举行。 和金城言站在台上互相宣誓的那一刻，泉太一的记忆回到了他们小时候。 从小到大，除了融入不了旁人，他还想的比较多，做什么总要先考虑一下，做出合适的有利的选择，这种决断并不全是让他愉快的。然而他们相遇以后，每当他迫不得已放弃什么的时候，金城言都会这么说：“就当是陪我吧。” 原本狭窄的世界骤然变得宽阔了起来。 一个人和有人陪是不同的，尤其这个人还是金城言。 被神明偏爱，但漫无目的、随心所欲的金城言和他截然不同，他们两个仿佛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又或者说互补。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某场电影里的告白。 “you complete me.” 放在这里说再合适不过了。 第58章 而紧接着他的爱人也给了他最好的回应。 “you complete me too.” 第30章 平静生活的番外 金城言顺利的度过了他的三十岁生日。 那天，唯一的知情人泉太一和他手牵着手熬过了和世界意识约定的裁决。 然而二人世界没过多久，泉太一和金城言提议收养孩子，以家庭的形式。 金城言考虑之后答应了。 禅院惠虽然是他的养子，但禅院惠和泉太一的关系更像是邻居家的哥哥弟弟，而且现在的禅院惠已经长大了，并不能满足泉太一成为父亲的愿望。 人都有这样的阶段，三十岁是个分水岭。 但收养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做下这个决定后两年多，两人才在寻访中于美国某州的孤儿院里找到合适的人选——一个将将两岁的多人种混血女婴。 她有一头和金城言很相似的金发和一双深蓝色的、和泉太一相仿的眼睛。 就这样，他们成了一个小宝宝的父亲。 又过了三年，五岁的维多利亚在和她父亲差不多的年龄进了一所幼稚园。 “dad！你是怎么做到完全不紧张的？我明天可是要在整个幼稚园面前表演！” 维多利亚小大人一样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她被老师选中在舞台剧里扮演公主，公主在剧中有一场难度颇高的独舞。 她有这个能力，她从小就喜欢跳舞，有这个天赋还专门学习过。不然班级老师也不会选中她，但她就是紧张。 她跳舞喜欢一个人跳，对在公众面前表演毫无经验，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亲爱的，相信我。你可以搞砸任何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金城言放下笔记本电脑，把他的小姑娘抱起来。 “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不了，我在意！我不想被人嘲笑，我可是你们的孩子！”维多利亚自然知道她是被父亲们收养的，因为两个男人生不出孩子。 而就是知道，她才想表现自己配得上。 “在意就用心去做，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是我们的女儿这件事不会因为任何事发生改变，你是命运的礼物。” 金城言耐心的对他们的小公主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另一个父亲也回家了。 “发生什么了？”泉太一把外套挂起来后，很自然的坐到了维多利亚另一边。 “薇薇在焦虑，为那个明天的表演。” “那个舞台剧？我们薇薇那么厉害，怎么还在焦虑？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泉太一这么一说，维多利亚便安静了。 焦虑归焦虑，其实她需要的就只是鼓励而已。金城言总弄不明白这一点，年纪太小的小孩子想听的不是大道理，他们要的是大人言语或行动的鼓励。 在这方面，泉太一做的比金城言好很多。 因为一开始收养孩子就目的不纯粹，泉太一很操心金城言和维多利亚的父女感情。 之所以收养孩子是他突然意识到金城言和世界意识约定的爱可能是相互的。 爱金城言的人有很多，他的拥护者和狂热粉丝对他绝对算得上爱，可这些爱能满足要求吗？如果能满足要求固然好，可也得考虑不能满足的后果。 相比较之下，金城言爱的人可太少了，父母、伴侣、养子。如果按他爱的人来算，四十年就是他的寿命终点。 所以泉太一才想收养孩子，他本来还想多收养几个，不过考虑金城言的意愿只收养了和他们有缘的维多利亚。 “没有小孩子不希望独占父母的爱，尽管我们是两个父亲。” 当金城言抱着维多利亚这么说的时候，泉太一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后来他反思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强求。 如今的泉太一对维多利亚也培养出了感情。但他总担心自己会不会称职过了头，让维多利亚有些疏远金城言。 泉太一偶尔自嘲的想，可能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担心女儿太喜欢自己的父亲了。 然而第二天舞台剧表演结束，他认为最喜欢自己的女儿第一个扑向了他爱人的怀抱，他的心情不是一般复杂。 嗯，大概不用担心了，但是有点点吃醋。 …… 问过维多利亚，金城言在考虑转行。 比起已完结的漫画，当然是女儿的梦想更重要——维多利亚爱上了花滑，而交给别人带，他总是不能放下心。 他能成为最好的教练，为什么要把孩子交给别人？ 说做就做的金城言联系了美国体育协会，在引荐下参观了一阵花滑教学，并学习了各种各样的花滑比赛技巧。 说实话没多难，以他的身体控制力做出那些动作轻而易举，只是杀气腾腾。 在一众眼珠子快要瞪掉出来的惊讶里，金城言很快拿到了特批的最高级教练员资格证。 也是这个时候，他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那个啊，已经进太空当垃圾了。” 五条悟找金城言要的东西是两面宿傩的手指，他在天元事件里带走的赃物。 这玩意没什么价值，还要细心看护，金城言早就不想拿了。 问题是他把手指送给了要发射航天火箭的种花家，请他们帮忙扔进宇宙。 但凡五条悟早一个月说，金城言都会把东西给他。但已经上太空的东西怎么找回来，等哪天变成流星掉下来吧。 第59章 听着那边传来的哈哈哈，金城言觉得也不用和五条悟解释了，直接挂了电话。 进修结束回家，金城言带着维多利亚开始做基础训练。 现在他和泉太一都是教练了，不过一个是花滑一个是排球。 相比起来，只带一个学员也是比带一整支队伍要轻松不少的。 “等休赛期的时候，我们去约会吧，你想试试滑翔翼不是吗？” “我以为你最近很忙。” 泉太一有点儿惊讶，他没想到金城言还记得，毕竟最近又忙这又忙那的。 “怎么可能忙到没有陪你的时间呢，我们也好久没二人约会了。”金城言实在怀念以前快活的日子，他们为了照顾维多利亚已经很久没有二人约会了。 “薇薇怎么办？” “惠应该有空吧，实在不行还有我们的妈妈，你难道就不想和我约会吗？”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当然要去！”泉太一立刻应下邀请。 是父亲的同时，他们也是自己啊。 完结了！谢谢能看到这里的你们！觉得还行的能收藏个作者专栏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