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乱撩:军师王妃不承欢》 1.穿过来就挨打 “哎~”这是王霏今天第46次叹气。扔掉手中剩下的鱼食,起身回了自己的璟阳阁,看着高高的牌匾,又是一声叹息 这破地谁起的名字?!拿我当母老虎了?当这是景阳冈,来的都是武松?只要比我厉害,都能往死里揍。这身体的主人就是让你们打的魂都没了,我好死不死的穿过来,继承了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而且越演越烈,大有继续发扬光大的趋势。 “小姐!你这是去哪了!外面风大,你伤还没好,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就不要再吓奴婢了!”虎钰看着自己家小姐从醒来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十分的担心。若不是自己从小跟在小姐身边,肯定认为自家小姐被偷梁换柱了。 王霏听见小丫鬟叫自己‘小姐’,又是一叹,你才小姐,你们全家都是!我本来就是个孤儿,好容易上了体院,找了份跆拳道教练的兼职工作,这才第一天上班,为了救过马路的小女孩,啊~,家大人都死哪去了! 当汽车撞上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彻底的废了。没想到,睁开眼后,看着满屋的雕梁画栋,香被软枕,一度以为是到了天堂。直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丫头,粗着嗓子喊我“小姐”,我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穿越第一招是什么来着?装失忆是吧,那也得装的策略点,总不能直接问“我是谁,你是谁。”好歹绕点弯子,能瞒一时是一时。 小丫头也就十四、五的样子,满眼的担忧,到不像装的。我刚想坐起来,发现这身子的确是让汽车碾过了,真疼! 我到没太在意,当年在孤儿院什么苦没受过,哑着嗓子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虎钰了!”小丫头看我醒了,变得很高兴。 虎钰?那我是谁呢?对了!我穿过来是什么样子! “镜子!我要照镜子!”我有些激动,我之前就挺漂亮的,别到这变成个丑八怪,那可亏死我了! 虎钰到是挺忠心,我说什么是什么,马上把镜子给我端过来,我看了看铜镜中的姑娘,这脸肿的跟胖头鱼一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右脸上的巴掌印还高高的挂着,心瞬间就凉了一大半! “这哪个畜生干的!?没听过打人不打脸吗?”我那嗓音跟乌鸦叫一样。 虎钰马上捂住王霏的嘴,看了看四周,:“我的小姐啊!你的性子怎么就这么烈!跟王爷服个软不好吗!这事本来就不是咱们干的!您何苦受这份罪!” 王爷?很好!那我难不成是王妃?什么事?看来我这身伤就是因为这事才得来的。 我接着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这伤还能好吗?是你帮我叫的大夫?” “呸呸呸!别说这丧气话,怎么就不能好!”小丫头马上心疼的接道。 我还没听到我想要的答案,就看见门被放肆的推开,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被丫鬟搀扶着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大老远我就闻见浓郁的脂粉味,本来嗓子就疼,我只得厌恶的把脸别过一边。 “醒了?真是便宜你了!害的我落了胎,王爷只是打了你一顿,没要了你的小命!” 我消化着她说的话,心里一惊,难不成这身子的原主人是个心狠手辣的?!狗血的宅斗!我还是不理她,其实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那移动的厕所清新剂见我不说话,直接走到我眼前,呛得我直咳嗽。轻蔑的看着我,“怎么?被打傻了?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跟我假清高!你以为设计王爷,让他收了你,你就平步青云了?就算皇上封了你个郡主的封号,那又怎么样?!进了这王府,你又比我高贵多少?还不是当个侍妾。” 我算明白了!我到这是来当炮灰的,人家穿越过来就是王妃,公主,我可倒好,顶着个猪头不说,还是失了宠的小妾!或者说根本就没得过宠! “哼——,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佟襄竹!我流掉的这个孩子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今后你如果再敢在王爷面前乱说话,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毒气弹说完见我没什么反应,估计是觉得无趣,又扭着水蛇腰带着丫鬟走了。 虎钰见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是心里难受,也跟着掉眼泪,“小姐,你别委屈自己了!自从老太爷和老爷战死沙场,皇上就收了咱家的兵符,我们佟府已经是名存实亡。奴婢知道小姐心高气盛,可王爷毕竟是当今的八皇叔,我们现在是人在矮檐下,您跟王爷服个软,哪怕解释一下,您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 我本来还在回忆‘毒气弹’的话,听见虎钰这样说,马上意识到,自己到这果然还是孤儿,不过也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眼下回去是够呛了,不如想办法让自己过的清闲一点,就算不受宠,在这王府好歹也能当个米虫。 我挪动了下身子,真他nn的疼啊,抬起手胡乱抹了把虎钰脸上泪水,安抚她:“好了,别哭了,我如今从鬼门关走了一招,什么都看开了,以后咱俩就好好的过日子,让你跟着我,委屈你了。” 虎钰看我竟然没哭,还能出声安慰她,马上跪在我面前:“奴婢不委屈,小姐对奴婢从小就很好,只要小姐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你先起来!”我皱了皱眉,这古人可真麻烦,动不动就跪。“以后就我俩相依为命,在没人的时候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你也不要自称奴婢了,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跪,要记得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可是小姐……”虎钰听了这一番话惊讶的长大了嘴,话还没说全,又来了个打酱油的! “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怎么?你这条贱命难道还比本王的子嗣来得金贵了!?本王来了,你还准备一直这么躺着!看你说话底气十足,还不起来行礼!”一道冰冷的男声传了过来。 我看着门口,逆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看不清面容,不过听声音,年纪应该不会很大。 “怎么?嫌本王惩罚的不够重?看见本王连礼都不行!婷儿的孩子让你这贱妇弄掉了,本王就应该让你一命抵一命,你还不服?” 我听着面前男子的话,心头一跳,知道正主来了,想起刚刚虎钰的话,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咬着牙滚下床,伏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就开始抱着眼前男子的大腿。 男子似乎很嫌弃,一脚就把我踢开,我感觉胸口闷痛,有血顶在咽喉。 “怎么?不跟本王硬气了?你之前的骨气呢!当初是谁不要脸的爬了本王的床!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征远大将军府的大小姐?!” 扶住胸口,再次爬到男子的面前,也不敢抬头,“奴婢知道,求王爷放过奴婢,我将来一定安分守己!” “谁允许你说‘我’了!来人!掌嘴!”男子冷哼道。 虎钰一直跪在旁边,听到我又要挨打,马上磕头求饶:“王爷息怒,竹姨娘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脑子不太情醒,也是一时口误,求您看在故去的老将军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次,奴婢愿意代她受罚,求王爷成全!” “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奴婢插嘴的份!一起打!”男子后面突然走上的侍卫,直接就架起我跟虎钰,这嘴巴子跟不要钱似的,左右开工,打得那叫一个敞亮。 我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替我挨打,隐忍的小模样,越想越气,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当初好生生的撞死我不得了,弄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够惹!”我从地上爬起来,推了一把眼前的侍卫,冲着那男子大喊。我感觉嘴有点木木的,估计是更肿了,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不就是来找茬的吗?打我就够惹,跟其他惹没关系!” “你敢忤逆本王!看来打的还不够重,接着打!” 我冲过去,抱住虎钰,巴掌如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感觉头越来越沉,慢慢没了直觉。 我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上午,看着虎钰还没有消肿的脸,就能想到我目前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小姐你可算醒了!”虎钰见我醒了,马上把药端过来,扶着我坐起来,一口一口的喂我。可算是喝完了,虎钰才拿了茶水让我漱口。 “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以前您是最怕苦的,如今这么安静,奴婢心里怕!”这小丫头心思还挺敏锐的,我怕她看出什么端倪,赶紧回道:“哎,不是不怕苦,药再苦能有心里苦吗?” 2.架空的时代 一句话惹得虎钰又掉了眼泪,我赶紧转移话题,“别哭了,再苦还得过下去,只要他们不再来招惹我们,我们就有办法活下去!” 又过了几天,我感觉身上不那么痛了,才把虎钰叫道近前,虎钰有些畏畏缩缩,我看得很心烦。“你怕我?” “奴婢不敢!”说完又跪下了。 我这心啊!“你赶紧给我起来,拿我那天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我说以后不跪就不跪,还有这称呼,以后要说‘我’!明白了吗?” 虎钰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觉得我不像是在开玩笑,才开口,“奴婢” “嗯?”我一个眼刀飞过去,让虎钰马上站直了身子。 “我知道了!” “嗯!”果然是孺子可教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圣武四年,三月初九。”虎钰老实的回答。 圣武年间?这是那个朝代?还有国姓是什么?! “都三月初九了!时间真快,我最近闲的无聊,你给我找几本我朝的通史看看,也好打发时间。”我不动声色的说完,看着虎钰。 “啊?”虎钰疑惑的看着我“小姐,你不是通晓兵书,历朝历代的通史都已经能够倒背如流了,怎么还要看?” 虎钰的话让我一惊,我了个乖乖的,这身体的原主到底是个什么人,通晓兵书,果然是将门虎女,难怪被活活打死也不会讨句饶。索性我也懒得问了,直接拉着虎钰说道:“虎钰,我跟你说个事,其实我失忆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记得了!” 虎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小姐,你可别吓我!” “我像在说谎吗?你最好跟我说说我现在在哪,我父亲和爷爷,还有那什么八皇叔,反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虎钰听见我说失忆,又开始抹眼泪。不过还是跟我说了个大概。 原来这圣武年间跟中国历史上安禄山职权的时期不是一回事,估计是时空错层,不知到了哪个架空的年代,这片大陆现在是三足鼎立,分别是炎武、尚夜和鬼齐。 我处的国家是最强盛的炎武国,皇帝叫武烨磊,今年24岁,而我住的是贤王府,主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夫君,叫武昊擎,是当今皇上的八皇叔,这人辈分倒是挺大,不过也才刚刚27岁。 说是贤王,不过倒是同音不同意,真跟个咸鸭蛋一样,闲的要命,富得流油到是还没看出来,就我每天那伙食,真心怀疑这咸鸭蛋是不是只有蛋白。 当年我娘家掌管兵符的时候,家里就我一个嫡女,我这一辈一个带把的都没有,日子过得自然是风生水起,老头子拿我当孙子养在身边,各类兵书史记,一样都不落,背不下来就是一顿臭揍,还好从小练武,要不说前一阵怎么这么抗揍,除了皮外伤,愣是没把我打劈了。 估计是最后一次打狠了,直接给打死了,我才穿到这倒霉闺女身上。 可后来树倒猢狲散,那龟孙皇帝还落井下石,收了我家的兵符,给我按个郡主的头衔以示皇恩浩荡,安抚民心。实则连跟毛线都没赐给我,连年的打仗,将军府几乎每年都是给军队倒贴银子,哪里还有存性。 最惨的就是我这幅身子的原主人,进宫面圣就算了,还遭人陷害,灌了迷药直接扔在八贤王的床上,人八大王是有王妃的,从小就定下的亲事,就是还没过门,怎么可能八抬大轿的把我这个心机婊抬进门。 皇上还算仁义,赐了我个侧妃的头衔。不过这佟襄竹愣是梗着脖子不承认是自己爬了床,从侧门抬进来以后就各种不服,一路从侧妃降到侍妾,要是不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变成通房丫头。 要我说,这武昊擎不如直接改行当大夫,绝对资历考究,老中医,专治吹nb。瞧给我这身子揍的,我那便宜爷爷跟便宜爹从坟里爬出来,估计都认不出这是自己闺女。 想到脸,我琢磨着也该消肿了,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正巧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虽然模糊,到也能看个大概。这不就是我以前的脸吗?除了名字不一样,身形和相貌都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让我甚是欣慰。 虎钰见我能下床了,看天气不错,扶着我到院子里去转转,来了这么多天,头一次见到太阳,我跟着心情也好了起来。农历三月的天气已经回暖,不自觉多走了几步,等出了院子才发现,这咸鸭蛋还真有黄,油还不少! 看这王府的规模,和园林设计,比不上北京的恭亲王府,但也差不多了!小转了一圈,觉得身子还是虚,等回来才发现,我这院名实在是应景——璟阳阁!配上咱大国姓,我早晚得死在里面。 回了屋后,我打发虎钰去休息,坐在床上琢磨着后面应该怎么过,都说穿越过来的女主都是先苦后甜,要么冰雪聪明,要么就是艳压群芳,最不济的还有那种打不死的小强,越打越活分,最后还揍出感情来了! 我觉得我哪个也不是,就说那个被打飞了魂的佟襄竹吧,打是没少挨,可人家是一眼都没多看,她喜不喜欢这八大王还是大王八的死男人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到是那次都没看清,这男人是圆是扁。 这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碰上了,我又不认识,他回来又找茬说我目中无人,我这才养好的身子,估计又得回床上挺尸。 索性我也不出去,就窝在这璟阳阁占山为王,早上起来跟虎钰一起锻炼一下身体,没事看看书,涨涨见识,倒也没有人再来找茬。 璟阳阁里除了虎钰这个近身的大丫头,还有两人粗使的丫鬟,叫红英和绿柳。应该是王府之前的下人,跟着我这样的主子,自然没什么油水,出了院子还受人白眼,平日见到我还算恭敬,可背地里没少嚼舌根。世态炎凉,到哪都一样,我也懒得管她们,只要不出圈,我都睁一眼闭一眼。 不过大多数活还是虎钰干的,这些我都知道,虎钰自小就跟着我练武,也就是憨厚些,否则也不会让那两个丫头欺负了去。 后来每天我都拉着虎钰和红英、绿柳玩我做出来的扑克牌,我虽然不受宠,好歹也是个郡主。起初他们到是不敢跟我平起平坐,都是14、5的小女孩,谁不爱玩,几天下来到是玩的不亦乐乎。 至于忠心这玩意,我到是不敢奢望,又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谁愿意冒死护主,只要不给我添堵我就阿弥陀佛了。 四月初一那天,院子里就来了一个穿着考究的老者,大概60来岁,看起来挺精明的,人虽然挺瘦,不过那眼神可犀利的要命,看见我出来,还算恭敬,向我作了个揖,直奔主题。 “竹姨娘,今天是王爷的寿辰,王府现在还没有主母,王爷说不想大办,也就请了几个至亲的好友在一起小酌,有外男在场,王爷吩咐各个院子的女眷夜了就不要出门胡乱走动。” 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得看向虎钰,虎钰还算机灵,知道我这脑子暂时不太灵光,马上接口道:“谢谢张管家,我家姨娘这些日子身子不太好,一直没有出门,前些时日多亏您的照拂,才好的这么快,虎钰在次多谢您了。”说完就跪了下去。 我一看这阵势,也想跟着跪下去,可想想,又不对,这管家刚还跟我作揖来着,我这一跪,估计又得惹人怀疑,索性直接抱拳,“多谢张管家,佟襄竹这项有礼了!”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个嘴巴,女子应该做的是万福,我这一抱拳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说的哪跟哪! 那边张管家已经张大了嘴,一副今夕是何年的表情。看来是想着要不要回去跟自家王爷说说,这竹姨娘是不是给打疯了。 我出不出去到是无所谓,到觉得这八大王有点意思,4月1号啊,愚人节!你妈生了你就是个天大的玩笑,没事还过什么生日。 这么着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本着不出门就不会惹事的心态在院子里混吃等死,尤其是什么桃林,后花园,这绝对是人生禁地,一般去了准没好事。 可好死不死的到了半夜,其实也就晚上10点来钟,虎钰这鬼催的倒霉孩子发起了高烧,我起初只能给她物理降温,用湿手巾擦拭了全身,多盖了几床被子,想着发发汗应该就没事了,可后面越来越烫,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跑到下人房,看红英跟绿柳睡的跟两条死狗似的,索性也懒得喊她们。只得出了院门,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问问管家在哪,好歹叫个大夫,这古代医疗条件那么差,随便一个小病就能闹出人命,我可不想这唯一对我还算不错的伙伴就这么去了。 没走多远我就发现我迷路了,不是说我路痴,而是这王府实在有点大,早知道这样,之前就应该让虎钰带我多转转,好歹也应该知道这都是哪跟哪啊!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东窜窜西窜窜的,可惜连个打更的都没看见。 3.蝙蝠侠 终于看到花园后身有个院子亮着灯,我也顾不上许多,就往亮灯的地方跑过去,那感觉真有点飞蛾扑火的架势。 还没到近前,忽然有个黑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嚯!蝙蝠侠!这夜行衣穿的,裹得这叫一个严实,就漏俩窟窿看道了。 我俩脸对脸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这仁兄一点也不仗义,直接就对我出手。 我这跑了一肚子的火,正好来了个撒气筒,看他伸手就抓过来,我那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白练的,一脚就踢过去,没想到对方还是高手呢,我那腿劲踢碎一块木板是手到擒来,人家动作更快,直接把我腿抓住了,另一只手快速的掐住了我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马上认怂了,生怕他激动起来,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 蝙蝠侠先生把我抓在胸前,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我马上做低幅状。 “好汉住手!我就是丫鬟,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刚起来梦游,什么也看不见!” “别废话,”蝙蝠侠开口,“马上带我去你那。”声音很低沉,似乎有些隐忍。 大哥,你不会要劫色吧!忍着对身体不好,不过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我好歹还想多活些日子,这要是让那八大王知道自己真变成大王八,估计就不是把我打死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我也没那么怕了,反正横竖是死,一只手就抓在了他的肩膀上,忽然蝙蝠侠倒吸了一口气,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身上轻微的颤抖和手上传来的粘腻让我瞬间明白,这哥们是受伤了。 很快蝙蝠侠先生就开始摇晃,我轻轻就挣脱了他的钳制,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看来是只纸老虎,看在是同类份上,多少动了些恻隐之心。夜闯王府那可是死罪,我要不帮他横竖都是个死罪,估量着他这样也对我干不出什么,反正一个也是治两个也是治,直接拖回了璟阳阁。 虎钰还躺在外间的榻上,小脸通红。我这倒好,大夫没找到,又弄回个烫手的山芋。 把那死男人拖到我的床上,累得我气喘吁吁,这身高绝对180以上,揽着他腰的时候顺便卡了下油,这小腰,没有一丝赘肉,让我这个羡慕。 期间感觉他出了一身冷汗,虽然都快虚脱了,可那双眼睛还是好似寒星一样,紧盯着我不放。 看着里外间两个病患,我一个头两个大,那蝙蝠侠似乎也要晕过去了,我怕他死我屋里,赶快问他。 “兄弟,你有什么遗言,快说吧!说完也好上路,我这庙小,能帮的我就尽力,不能帮的,你死后也别找我!还有,能不能稍微挺一挺!匀点时间让我把你送走,别死我这!这让人看见,我估计很快就去陪你了。” 蝙蝠侠脑袋上还套着头套,听见我的话,本来涣散的神志立马清醒过来,咬着牙对我说道:“赶紧帮我止血!还有,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来过你这!” 我看他说话这底气十足的意思,估计暂时还死不了,多少放了些心。之前上学的时候做过义工,学过基本的包扎和止血,手法还算纯熟,总不能让他真的死了。 也不管什么男女设防,直接把他的上衣剥了个干净,看他又开始精神涣散,索性也把头套拉下来了。 光看上半身我就感觉直流口水,这身板练的,比当初体院里那些大秀肌肉的男生们不知强了多少!瞧这胸肌和巧克力腹肌,棱角分明,真不知道是如何练的这么匀称。 我吞咽了一下,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真的是惊艳到了我,怎么形容呢,总之是比我见过的男生都要好看,就是现在电视上的小鲜肉恐怕都没有这么好看的皮相。立体的五官棱角分明,微闭着眼,眉头轻皱,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因为疼痛紧抿着。 目前富不富不知道,勉强可以喊个高x帅。看我拉下他的头套,马上睁开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看着我。 估计是看我一副花痴的样子,冷哼了一下。“你还要看多久!?” 我还没回过神来,院外面就开始躁动起来,很快有大批的侍卫闯进我的院子。 由于我身份的原因,并没有进屋,为首的侍卫长在门外喊道:“竹姨娘,王府进了刺客,丢了东西。不过属下已经刺中了他的左肩,他应该还没出王府,所以请您配合我们,把门打开。” 我一听这话,感觉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口中的刺客可是半l着躺在我的床上,就算现在自首,恐怕也没人信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死男人往床里一推,放下帷帐,脱了鞋就上床。 蝙蝠侠看我上了床脱得只剩下中衣,用被子盖住两人,一双桃花眼始终带着疑惑。还好之前蝙蝠侠脱下的衣服没有随便乱扔,就在他脚边,我看收拾的差不多,才让那侍卫长进门。 帷帐是纱质的,外面看不见里面,可我能很清楚的看见,那侍卫长进来就皱了皱眉。我心说坏了,一屋子的血腥味,怎么可能不让人起疑。 汗顺着额角就流下来,看了眼躺在我边上的野男人,急中生智,马上脱下白色中裤,拿着在蝙蝠侠的肩膀上抹了一把。 似乎是弄疼了他,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怒瞪着我。我也没空理他,攥着裤子紧张的看着外面人的动静。 那侍卫长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想要掀开帷帐,又有些忌讳,只得抱拳。 “竹姨娘,麻烦您出来,我好搜查刺客。” 我一听让我出去,这可万万不能,这可是捉奸在床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说道:“我今日身体不适,虎钰这丫头又生了病,我不方便下床,你就在屋里看看就是。” 那侍卫长听我不愿配合,想要强行动手,我看他手已经伸了过来,急的不行,马上呵道:“放肆!我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姨娘,但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你如此以下犯上,不懂规矩,若是让王爷知道,定然治你的罪!” 一句话又让侍卫长有些犹豫起来,我见有门,马上从帷帐的缝隙中伸出一条腿来,我里面脱的只剩下个裤头,修长的白腿展露在侍卫长面前,让他瞬间变了脸色,连忙躬身低头。 “竹姨娘,您这是……?” “你不是让我出来吗?怎么?又不需要了?”我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觉得也不是办法,只能下一济猛药,把那条擦了血的中裤又扔了出去,好消除他的疑虑。 侍卫长见我扔出的东西,有些疑虑,捡起来一看好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扔了老远,直接跪在地上。 我收回腿,语气哀怨的说道:“哎,我这赶巧月事来了,也没个人伺候着,你如果还是不信的话,那我就出来让你检查一下。 侍卫长有些松动,但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走的意思。我心里焦急,索性一咬牙,起身一屁股坐在野男人的肩膀上,又蹭了蹭。真是一屁股血染的风采,也管不了他要杀人的眼神有多凌厉了,屁股冲外的倒出了帷帐,临出来还不忘把缝隙都捋严实。 侍卫长见我终于肯出来,刚抬了一下头,马上就变成了鹌鹑,整个人都伏在地上,脸更是贴着地面。我光着脚走到他近前,冷笑道:“现在我已经出来了,你想搜就搜吧,用不用我把中衣和亵衣亵裤都脱了?” “卑职不敢,多有打扰,您休息吧!卑职告退。”说完马上起来背过身就往外走。 我见他要走,恐防他心里有诈,又给我杀个回马枪,很快叫住他。 “慢着!我这璟阳阁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如今你看了我的身子,不给我个说法,今天这事别想善了!”我怕外面人听见,没敢大声说话,可语气里的威胁很明显,让侍卫长,不禁身形一顿。 听我这样说,马上又跪在地上,不过这次没敢回头。 “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请竹姨娘不要为难小的。” “不为难?你之前为难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作态!如今我如此狼狈的一面被你看去,你要我如何自处?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王爷!不如死了算了!”说完我就跑到侍卫长身边,抽出他腰上的刀,就要抹脖子。 当然我只是做做样子,怎么着他也得拦我一下,否则,我死在他面前,他肯定也捞不着好果子吃。 果然,我刚抽了刀,就被那侍卫长拦下,我见好就收,扔了刀,坐在地上假哭。说实话,这没眼泪愣憋是真难,感觉腿都掐紫了,才挤出那么两滴鳄鱼泪。侍卫长见如此情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跪在眼前,不敢吭声。 我号了几嗓子,想着戏也做足了,赶快打发他道:“罢了,如今我死在你眼前,恐怕断了你的前程,你走吧,今天的事要记得烂在心里,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侍卫长听我终于开口,如临大赦,感恩戴德的直磕头。我懒得与他周旋,呵斥他几句,他才退了出去。 4.救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直到外面听见他说没有可疑,带队离开,我才感觉,冷汗把中衣都浸湿了。想到床里还躺着一个,马上查看他的伤口。刚到近前,那高x帅就满脸阴郁的抓住我的手,恶狠狠的看着我。想起刚才坐他肩膀的事,估计惹恼了他,有些讪讪的开口:“你别瞪我!这不没法吗?他要真看见你半l着躺在我床上,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咱俩要真干点什么我也认了,你赶紧让我看看你的伤,再不止血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这番话到是起作用,感觉刚才还阴郁的脸忽然又变得迷惑起来,我看着他左肩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很深,皮肉外翻着,有可能是我刚才蹭的,让伤口又恶化了。流出来的血有些发黑,以我看小说的经验来看,估计是中毒了。 我连忙出去打了盆水,之前嫁过来的时候的确有些金创药,前些日子还记得虎钰用来着,等我翻箱倒柜的在那堆瓶瓶罐罐里把那小瓶子找到时,高x帅又把眼闭上了。我用纱布沾着水把伤口清理干净,可能动作不够温柔,弄醒了他,他就那么看着我,到没有喊疼,眉头一直绞着,可眼里的疑惑,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先忍忍,看这样估计是中毒了,我帮你清理干净。”我说完动作麻利的料理好一切,准备给他包扎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些烫手,我不仅扶额,不会这么快吧,外面躺着一个,这个也发烧了不成!伤口还冒着黑血,我看他又开始昏昏欲睡,咬了咬牙,直接爬上床,伏在他的身上,把脸凑近他的左肩。 吸了几口脏血,感觉嘴开始木木的,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估计要是不帮他把毒血吸出来,恐怕明天的太阳只能照在他的尸体上了。等我吐出来的血变成红色,我抹了把嘴,准备去漱漱口。就看见这位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这么睁着眼看着我。 见我看他,眉头锁得更紧,一脸厌恶的咬牙呵道:“你在干什么!下去!”说完就用那只好手推开我。我没想到他突然发难,直接被推下床,磕到了脑袋。 我扶着后脑勺,怒气冲冲的坐起来瞪他,“以干什么!没张眼睛,还没长脑只吗?吾追都木惹!不用吾治就赶快滚!” 他看我脸上好似两条肥肠一样的双唇,估计是明白了,“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你的丫鬟也不行!”说完就跟大爷似的又闭上了眼睛。 “以放心!刀架在吾脖子上也不说!”我撇了撇肥肠嘴,心想,我是有多二,才会满大街的见人就说我救了一个刺客!感觉脸都开始木了,才想起来赶快去漱口。 等我收拾好猴屁股,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帮他用纱布缠上伤口,可体温依然居高不下,我跑到外间看看虎钰,也还是老样子,只得跑去叫醒了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刚刚被侍卫吵醒,才刚睡着,被我一闹有些不大高兴,我索性坏人做到底,直接绷起脸来。 “怎么!还支不动你们了!我看虎钰就是让你们两个懒蹄子折腾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那些下作的事,在这璟阳阁里,我就是天!偷偷处置了你们,恐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发现!赶紧给我去找大夫!晚了要你们的小命!” 两人让我唬蒙了,连滚带爬的跑去找管家。等大夫走了以后,我让红英去煎药,顺便嘱咐她多熬一点,大家都喝上一碗,免得被过了病气。 折腾了一个晚上,等药端过来,我才打发她们回去休息。我那碗自然是给床上那位的,发烧不过就是有炎症,应该也算对症下药,看他还睡着,我得一点一点的往他嘴里送,一碗药总算是喂进去了,但也流了大半。出去看看虎钰,觉得小脸没这么红了,我才放下心,回到里屋。 别说我心宽,反正床很大,那男人跟死狗一样睡在里面,一时也醒不过来。我也不客气,在床沿边躺下,忙活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很快也沉沉的睡去。 我感觉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小女孩,从小学习、玩乐。好似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在我脑中闪过。直到绿柳就在外间喊我起床,我才发现这个梦如此的清晰,真实的连学的是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忽然想起身边的男人不见了,顺手摸了一把,发现旁边的床早就凉了。我让绿柳先出去,连忙起身,各种翻箱倒柜,之前的血衣也穿走了。不禁暗中咬牙,你个死没良心的!不都说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吗!?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人家救人都留下点什么,以后见面好相认,或者许下什么承诺,你走也就算了,好歹留个信物,哪怕留几个字也好。 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这又不是戏本子,我这穿越绝对不是来当救世主的,吃了早饭又回去继续补觉。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悠悠转醒。坐在床上有些迷茫的看着双手。若说昨天早上那些如过电影似的镜头是梦,那么这一天一夜脑子里浮现的东西足可以证明,我是在慢慢继承佟襄竹的记忆。 这姑娘自小的确有些娇蛮,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可让我想起周董唱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双节棍!刀枪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绝对称得上佟女侠!唯一虎钰没告诉我的是,家里在及笄的时候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是定远侯家的二公子——尉迟澜,也算门当户对。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早就心意相通。如果不是因为佟家遭此巨变,恐怕我这身子的主人早就嫁作他妇,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了。 梦在新婚之夜就断了,无论我怎么睡都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有一点让我想不通,当初在皇宫里我被下了迷药,醒来以后根本就没看见八大王在我身边,我只是衣衫不整的睡在他的床上,而且,重点来了!那床上根本就没有落红!想到这,我还是有些窃喜。好歹自己现在还算个原封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虎钰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小脸还有些潮红,但已经开始忙里忙外的张罗着这两天没干的活。我把她拉到近前,看那两个不省心的丫头不住,偷偷的跟她说:“我都想起来了!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尉迟澜的事?!” 虎钰听我说恢复了记忆有些惊喜,随即又开始伤感起来。 “小姐你别怪我,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忘了尉迟公子对你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盼望着你想起来所有的事,可又不想你想起。看你好容易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我怕又勾起你的伤心事,才故意忽略了这一点。” 我看她又要哭,又开始烦躁,“算了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是武门佟氏,再提他又有什么用。那些活你别干了,本来就是那两个懒蹄子的,你的工作只是负责照顾我的起居,我一会让她们干去!” “可是小姐……”虎钰听了有些感动,又怕她们欺负了我。 “嗯?”我一瞪眼。“可是什么!我还支不动两个下人!回去躺着!” 看虎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才又去下人房敲打了那两个不省心的。 估计是白天睡的太多了,晚上格外的精神,屋里没有电灯,我借着一个破蜡烛在看话本子,正看到那才子佳人准备钻芙蓉帐。忽然窗户轻轻的开了,一个黑影跳了进来。我寻声看去,我了个去的!书都吓掉了! “蝙蝠侠大爷,你咋又来了?”我感觉眼角都在跳,马上把头探到窗外查看,发现周围没人,才关上窗户。 “给我换药!我的伤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是一身夜行衣,到是没带面罩,拉下面巾,大刺刺的坐在我床上就开始脱衣服。 “停!”我马上拦住他。“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夜闯王府就为了找我换药!?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个路人甲乙丙丁都比上这安全好不!” 蝙蝠侠手上一顿,挑了下眉。“你想说什么?” 我看他跟我装傻,有些上火,上手拉住他的脖领子,凑到他眼前,“你说我想说什么!你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昨天没被捉奸在床,今天非要补上是吧!你非要等那八大王知道自己变成大王八你才满意!?” “放开!”蝙蝠侠马上变了脸色,“八大王?大王八?” “呵呵……”我看他变了脸色,发现自己激动了,又开始学鹌鹑,讪讪的放开他的领子,用手抚了抚,后退了两步。我还不至于忘了那天晚上他一招锁喉的狠辣,看他现在底气十足,今天再动手应该不会再晕了。 “就是八大王啊!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哪吧?”我感觉这家伙脸越来越沉,心里有点毛毛的。 5.陈司令 “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看你应该归为yin娃荡妇一列!那天我可清楚知道你光着身子站在侍卫长的面前!现在知道怕了?”蝙蝠侠也不脱衣服了,就那么阴沉的盯着我,不过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是发怒也很养眼。 他不说还好,一提那天晚上的事我就一肚子火,好容易把那侍卫长打发了,他还敢跟我倒老账!“什么叫光着身子!我还穿着裤头呢!在他一个人眼前当yin娃荡妇总比被捉奸在床,当众被当成yin娃荡妇强吧!?” 我瞥了他一眼,捡起话本子,坐在椅子上又翻了起来。正看到精彩处呢!也不知道那芙蓉帐里面干什么了!古人也真是保守,好歹写点辣眼睛的,关了灯就到第二天,有什么意思! 床上的人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估计是被我的话噎住了,愣是没回话。我翻了几页,发现这人脸皮还真厚,我都不理他了,还霸着我的床不动屁股。又晾了他一会,感觉周围气压更低了!翻了个白眼,冲他说道:“我说你还准备在我这过夜是怎么着?进了我的景阳冈,我就是山大王!你若非要摸老虎屁股,也得看你是不是姓武的!” 话刚落,床上的人直接起身又锁住了我的喉,这回力气很大,抓得我不得不随着他的手站起来。 “说!你是谁?”蝙蝠侠直接化身蝙蝠魔了,我有些惊恐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我说!我说!”话本子又掉地上了,我连忙去拉他的手。 看我态度还算老实,他慢慢放开我脆弱的脖子,我感觉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猛咳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我那天说我是丫鬟是骗你的,你那天应该也听见了,他们叫我竹姨娘,其实我是那八大王强掳来的小妾,玩腻了就扔在一边,像我一样的女人,府里多的是!你看我身世这么可怜,你就放过我吧!” 我装作抹眼泪,偷偷的看着蝙蝠侠,发现他饶有兴致的抱胸看我,马上又接着说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出门左转,到盈江阁去问问那个叫闵婷的女人,她前一阵怀了孩子,就因为不是嫡出,直接让八大王打掉了!像他这样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又心狠手辣的人,万一知道我做出……” 话音刚落,那该死的野男人直接把我壁咚在墙上,捏着我的脸,沉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一激灵,感觉这话我编的没问题,难不成还真是这样?我实在解析不了这男人大脑的构造,抬手拨开抓着我脸的手,蹭到门口。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夜闯王府你就为了掐死一个不受宠的小妾,你可真有出息!”摸摸了脸,感觉下巴都要脱臼了。暗自决定,明天一定要把这院名改了,不是姓武的也敢……,等等。 “你叫什么?好歹救了你一命,你没事就往我这跑,早晚让八大王发现自己绿了,等他弄死你,我好歹还能给你立个碑。” 他听见我的话感觉胸膛都在起伏,估计是气的够呛了,拉上我就扔到床上,我抬腿就踢,他这两天看来是养的不错,把我的腿直接按住,栖身就压在我身上。 “你既然都说让八王爷绿了,索性我就把这事坐实!省得做个冤死鬼!” “别!别!”我早上才发现自己还是原封货,这到晚上就要变成小龙女了,怎么能不着急,对方虽然帅,但也不带这么直给的!“伤!伤!咱们换药!” 我推着他的肩膀,感觉手上又有些粘腻,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我琢磨着他也感觉到疼了,看我给他台阶,便就破下驴。这才慢慢放开我,重新坐在床边。我爬起来也不敢再招惹他,就想赶快把这瘟神送走。 没想到死男人听见我的话,又开始摆谱,站起来直接伸平了胳膊。我当知道他不是要抱抱,暗自翻了个白眼,任命的替他开始脱衣服。谁让我打不过他!赶明起,我一定勤加练功!哎~!我这老虎当的比猫还不济。 第二次看见他的肌肉,我感觉还是血脉喷张,隐隐有鼻血流了出来,不是因为看上他了,而是这身子实在太诱人了。我赶快跑出去打了盆水,顺便洗了把脸,免得让他看了笑话。 伤口捂了2天,感觉有些发炎,有了佟襄竹的记忆,也知道哪些药管用,重新给他清理了一下,上了伤药,开始包扎。期间他到是条硬汉子,我成心往伤口上按,他只是皱眉,连声都没吭一下。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我还在包扎,他突然开口,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回想了一下,那晚他的确没说过,就肯定的点头。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心虚,难道是佟襄竹以前认识他?毕竟抬进府里的记忆还没恢复,想到这,我怕说错话他又打我,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我可能以前是认识你吧。”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接着说:“看你这样子,应该以前就认得我,应该也知道我进了王府以后是个什么境况。那大王八没事就揍我,可能最后一次揍的狠了点,我就失忆了。” 我明显感到,我说到大王八的时候他眉头皱了一下,可还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别动不动就掐我脖子了!我明天还要见人呢!”我连忙拉住他的手,省得他一时兴起,又搞突然袭击。 “最好你说的是真的,别想着跟我耍什么花招!我会查清一切的!今晚的事要说出去,你知道后果!以后每晚我会来找你换药,记得别让你的丫鬟进来。” 我感觉眼角又开始抽,“兄弟,这王府又不是你家后花园,来来去去的多不方便。要不你换个人吧!我把药给您带着,你随便抓条狗就给你换了!” “嗯?”男子挑眉,“你怕我被抓到?” “嗯~”我重重的点头,看他终于上道了,打蛇随棍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看出来就好,你可是我救回来的,万一再被发现了,岂不是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嗯,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怕!”他又开始玩味的笑,笑的我甚是无奈。 “好吧,那我问你事哈?”我认命的点头。“你叫什么?我不能每天都喊你喂吧。” 他挑了下眉,起初以为我要问他什么机密,似乎还有些戒备,听到是问名字才淡淡的开口:“我叫辰逸。” 什么?陈 毅?你不是跟着毛爷爷打江山吗?我又不叫江山,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好吗? 陈司令趁我yy的功夫又从窗户飘走了。我感觉璟阳阁这是要变井冈山的节奏。转天一大早就拉着虎钰开始练武,佟襄竹的记忆我差不多都继承了,耍了几下,估计是肌肉记忆,武功路数跟身体还挺合拍,又去嫁妆里翻了翻,还真有武功秘籍之类的书。这身体果然是练武的好料,自学都能成才,真要给我本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什么的,没准还真能变成一代女侠。 一连3天,陈司令都会上我这报到,比麦当劳宅急送还准时,我每天都提心掉胆的怕被发现,看着他轻轻的来,又轻轻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总有种偷情的感觉。看他恢复的速度,估摸着再来2天就差不多可以结痂了,小心翼翼的问到:“你这伤好的差不多了,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怎么?”陈司令挑眉,“舍不得我?” 大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就不上道呢,看不出来我是在撵人吗! “哪能呢!瞧你说的!我可是有夫之妇,怎么也不能干出这么水性杨花的事,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身子骨,现在壮的活到100不是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就此别过吧。” 陈司令听了我的话低着头没再理我,刚刚还玩味的脸又变得深沉。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真怀疑他是不是师成四川,脸变的那叫一个快,还不带重样的。 他临走前也没再理我,我还是有些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你当真不来了吧?” 他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最后轻轻点头,这才又从窗户飞了出去。 这一晚我睡的格外香甜,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虽然那张骚包脸看着挺养眼,可那没事掐人脖子的毛病,完全抵消了我对他的好感。转天晚上,陈司令果然没来,我觉得人生又开始美好起来。自第二天开始,全部心思都扑在了练功上面。 日子过得挺快,我掰着手指算算,到这已经快2个月了,除了陈司令那几天没事就上我这会师,这璟阳阁好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八大王和毒气弹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来找茬,让我差点忘了,还有个发放救济的顶头上司。 6.灯会 又吃了几天闲饭,这天下午,我刚上完茅厕出来,听见红英和绿柳那俩个不省心的在那里嘀嘀咕咕,仔细一听,原来是说最近让我把银子都赢走了,没钱置办件夏衣,很羡慕毒气弹的丫鬟银铃,晚上可以跟着主子逛灯会…… 我摸了摸怀里赢来的碎银子,还真有点玩心四起,府里不能瞎跑,还不能去外面撒欢!马路上总不能都是姓武的。天刚刚黑,我就吹了灯,跟虎钰报备了一下,找了个没人的墙角,翻出了府。 我走在街上,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根本就没有路灯,我只好顺着王府门前的小道碰碰运气。正巧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娘,才问得了去灯会的路。远远的我就看见闹市区那边灯火通明,一片火树银花,集市熙熙攘攘,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我异常的兴奋,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见什么都很新鲜。 忽然看见前方银铃在那里排队买小吃,我连忙捂着脸转身。见正好有个摊位有面具可卖,有些心疼的扔下5个铜板,随便拿起一个老虎面具就带在脸上,只希望,不要被熟人看到。 我要了份炸臭豆腐,见有猜灯谜的活动,挤到前边观看。原来最高处的灯王,如果猜中有十两银子的奖励,很多人都越跃跃欲试。其中一个看似斯文的男子马上要求答题,我一看谜面上只写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九个数字。不仅暗笑。 那个男子看完后,很快就有了答案,开口就说道:“八。” 花灯摊主是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两撇小胡子,瘦瘦的身材,可眼睛却晶亮。听见男子的答案后只是笑笑的装傻充愣。 “这位公子,您刚刚说的是……?” “我说八!” “什么?” “八!” 我觉得这傻孩子被套路了,赔了银子还让人家口头上占了便宜,不是说古代人都民风淳朴吗?悟空还真是神通广大,原来哪个朝代都有他派来的逗比!这题我之前见过,没等老板收了谜面,马上开口喊道:“老板,等一下,我知道答案。” 那黄鼠狼老板见我开口,脸上马上堆满笑意,“这位姑娘,也想试试?” “当然了,我知道答案!” 老板见我成竹在胸的样子,转了转眼珠,说道:“姑娘想试可以,但必须先付银子。” 我掏出从那三给丫头手里赢来的1两银子,递给老板,可他不接,非说我看过了题面,为了公平起见,一定要3两银子才可以答题。我没有这么多钱,有些遗憾的退出了人群。正在郁闷之时,一眼看见陈司令,从我眼前飘过,我忽然想到了一篇课文《谁是最可爱的人》。 我那个高兴劲别提了,上前就拦住陈司令的去路,陈司令皱了皱眉,被突然出来的老虎吓了一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卡住脖子。 我收回刚才的念头,他还是‘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我连忙左右张望了一圈,没见到有熟人,才摘掉面具,喊道:“好汉!陈司令!是我!老相好!” 陈司令见是我,眉头皱的更紧,但还是松开了我的脖子。把我面具重新戴上,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反正不是来找你私会的!”我揉了揉脖子,瞥了他一眼。 “你拦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说不想看见我了?”他挑眉说道。 我一看,这人还挺记仇,我救人都没收利息,你竟然还不乐意!可想到还有求于他,马上狗腿的跟他说道:“我啥时候说了!是你自己想多了!不过真的有事需要你帮个小忙!” “嗯?”陈司令冷笑。 “那个,你带钱了吗?” “你想干什么?” “就是那个花灯……” “这么说,你是要去赚那十两银子?” “是啊是啊!” “不借!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答错了,又没有钱还我,我岂不是亏了!”陈司令双手环胸,满脸的不信任。 我拉着他到一边,注视着花灯摊子那边的动静,小声说道,“那个灯王的答案是‘口’,因为题面是‘只少八’!所以,我这次是稳赚不赔,你就借给我吧!等赢了钱我请吃阳春面!刚刚我在桥口闻到,可香了!” “呵呵~”陈司令忽然笑的很坏,拉着我重新挤进人群,指着那个灯王说道:“老板,我要答题。” 我在旁边一看,傻了眼,你还真是厚道!骗了我的答案,自己挣钱去了!老板见他答对,本想耍赖,可被陈司令那摄人的眼神一瞪,马上就怂了。我耷拉着脑袋,跟着前面揣着10两银子的陈司令,走出人群。 这厮一定是老天派来整治我的臭流氓!我见他拿了银子就想走,马上抓着他的胳膊,说道:“喂!做人得讲道义!怎么样也要见面分一半吧!答案可是我告诉你的!” “嗯?”陈司令挑眉。“谁可以证明?” 靠!你老母的!不行不行!打是亲骂是爱,总骂你妈,万一跟你妈产生感情可怎么办!算了!脸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钱乃必要之物,不得不要!我死皮赖脸的抓着陈司令不放,索性整个人都挂在他胳膊上。 “下来!”陈司令黑了脸。 “不!那是我的钱!你怎么也学刘邦那臭流氓!净干点卸磨杀驴的事!你懂不懂什么叫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 “刘邦是谁?” “你给我银子我就告你!” 陈司令看见我很无赖的当街挂在他身上,很无奈的拉着我去了桥口的面摊。 钱是要不回来了,我一赌气点了一大碗阳春面外加两斤卤牛肉,最后还不解气,又让面摊老板多加了两斤牛肉打包。 陈司令坐在我的对面没有动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气哼哼的吸溜着面条,也不理他。 “你怎么跑出来了?就不怕我去告诉你家王爷。大晚上的,私自出府可有违妇道” 我咽下一口牛肉,没好气的说道:“你快拉到吧!你一个小偷,还跑去贼喊捉贼!别跟我提妇道!我那妇道早让你败光了!有本事你去告,我到时候直接说你是那晚的刺客,看咱俩谁死的更惨!” “呵呵~,万一他不相信呢?”陈司令那桃花眼里满是鄙视。 “不信?不信也没事,我大不了脸不要了,就说你是奸夫,因为我甩了你,你恼羞成怒,才来检举我。咱俩今天见面就是证据!不怕他不信。”我反驳道。 “嗯!你果然不要脸!”陈司令很中肯的回道。 我哽了一下,“谢谢夸奖!”低头继续吃面。 “你刚才说的刘邦是谁?”陈司令还没忘了那事。 “哦,就是一个成事的君王。不过是个臭流氓,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还是说你成心糊弄我?” “切~,是你孤陋寡闻,给我5两银子,我给你讲个故事,保证你爱听!” “呵呵”陈司令冷笑道,“你先说,如果好的话,那就全都给你。” “真的?你可不许再坑我!你发誓,你要再坑我你就是王八!” 陈司令皱了皱眉,露出不屑的表情,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讲起了楚汉相争。 “这事要从秦二世说起……,刘邦是个爬地的,不过不会种田,就是嘴把式,集合三千子弟响应起义,攻占沛县等地,称沛公……,后来投靠了项羽……最后庙号太祖,谥号汉高祖。” 我说的声情并茂,口沫横飞,陈司令听的聚精会神,一直没有打断我,等我讲完,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哪里听来的?” 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摸了摸嘴回道:“就是话本子上的,你找也找不到,我看的是孤本,军事方面的东西,我看的比你多!”我可不会傻到跟他说我是穿过来的,否则他还不把我当神经病看! “嗯,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他卸磨杀驴?” “喂!你是好奇宝宝吗?先给银子!说书的都这样!” “呵呵~好吧”陈司令一脸的无奈,还真掏出银子给了我。 我乐滋滋的收好银子,说的更加卖力。 “这老流氓登基后,一面消灭韩信、彭越、英布、臧荼等异姓诸侯王,又裂土分封九个同姓诸侯王。这不是卸磨杀驴又是什么?狡兔死走狗烹,历朝的君王很多都是这样,朱元璋更甚。” “朱元璋?”陈司令似乎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停!咱说好了就说一个!不过这刘邦在治国方面还是挺有本事的。” “怎么讲?” “这人虽然后面狠了点,不过后面建章立制,并采用休养生息之宽松政策治理天下,让士兵复员归家,豁免其徭役,重农抑商,恢复残破的社会经济,稳定统治秩序。不仅安抚了人民,也促成了汉朝雍容大度的文化基础。对匈奴采取和亲政策,开放与匈奴之间的关市,以缓和双方的关系。不得不说也是位明君……” 陈司令看着我若有所思,又掏出了10两银子放在桌上,我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了朱重八的光荣事迹…… 回道璟阳阁已经接近子时,虎钰急坏了,可看见我口袋里装着的30两银子,十分的惊讶。我没敢告诉她陈司令的事,只说是我猜灯谜赚来的。 事后觉得陈司令就是个冤大头,要是再多来几次,我肯定就发了!但临别前,我直接告诉他后会无期,这人反复无常,那会掐我脖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万一哪天把他掏空了,他反应过味来,再杀上门来,我可不敢保证就有上次那样的运气,能躲过侍卫的搜查。 等过了几天,钱花的差不多了,也就慢慢把这事淡忘了。 7.老虎屁股摸不得 天气慢慢的热起来,加上天天练功,每天都得洗上两个澡,才觉得身上清爽。这天晚上,我坐在浴桶里,昏昏欲睡。平时院里就我们几个女人,窗户也懒得关,这不,不光放蚊子,还放男人。 感觉有人进来了,我连忙睁开眼,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陈司令,我直觉得这好日子似乎又到头了。 “别出声!是我!”陈司令见我愣神,马上拉下头套,过来就捂上我的嘴。我还暗自庆幸,这回没掐脖子。这人果然是贱,挨惯了打,忽然对你温柔起来你到变得感恩戴德。 很快,外面又传来官兵的声音,这回似乎闹的更大,连御林军都来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陈司令啊!你这又干什么去了,我这是景阳冈不是井冈山,要会师您老又走错地方了!真出了事,您老跑路长征去了,我找谁去啊! “竹姨娘,皇宫失窃,这贼人逃进了王府,卑职奉命搜查,请您行个方便。”听那声音,又是那个侍卫长。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看看眼前的陈司令,我真是欲哭无泪,真想豁出去,直接把他交出去算了。可好死不死的,我这回是真的光着呢! 看那侍卫长又推门进来,我一把将陈司令拉进水桶里,隔着屏风呵道:“出去!没看见我正在沐浴?” 有了上回那次,这话还真管用,侍卫长还真停在屏风外没进来,可里面地方很大,估计不让他看上一眼是不会死心,陈司令跟我挤在木桶里,像没事人一样,玩味的看着我,让我又羞又恼。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伸手就揪住他的头发按到水里。 “我也不想为难你,进来吧!”我蹲在浴桶里,死死的坐在陈司令的脑袋上,生怕他忽然憋不住冒出头来。 “卑职不敢!”侍卫长还在外面犹豫。 我一听急了,我擦,赶紧的,一会陈司令憋不住把洗澡水喝光了,你就真的什么都看见了!“别废话!让你看你就看,不看赶紧滚蛋!别回来又说我窝藏罪犯!”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屏风,避过我洗澡的地方,到床榻和柜子那边翻了一圈,才停在我面前,但没敢抬头。我心急如焚,这人怎么还不走呢!水桶都开始冒泡了! “你还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我起身,给你看看风景,你才满意?你可别得寸进尺!否则我现在就喊非礼!”说完我把两条胳膊伸出桶外,作势就要起身。 侍卫长连忙躬身后退,“不敢不敢,您慢慢洗!” 这回是直接逃走的,我看他关了门,马上伸手捞起陈司令的脑袋,看这样,洗澡水是没少喝,都开始翻白眼了。大哥咳嗽了半天,我生怕他声音太大,又把官兵引回来,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捂着嘴,尽量不让他出声。等他吐的差不多,人也缓过来,我发现这厮眼神变得幽深,喉结滚动。 后知后觉开始捂脸。我了个去的,我这还光着呢,我俩挤在木桶里,姿势暧昧的不行。上回好歹穿个裤头,充其量算个三级借位,这回直接升级为真枪实弹了。 我一手当着胸一手开始推他,木桶就那么小,他还算君子,出了浴桶没再看我。我拿起浴巾好歹裹上,心里又开始抱怨这璟阳阁的风水。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回让人摸的那叫一个透彻。刚才明显感觉他憋不住了,玩命推我屁股,要不是老娘拼命压着,估计那侍卫长又要大饱眼福了。等我把衣服穿好,他才转过身来。 我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就算再开放也没说让人抹了屁股还能当没事人似的。陈司令眼神也有些飘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脱衣服。我吓得抓紧前襟,连连后退。陈司令鄙视的看着我,等他开始拧衣服上的水时,我才明白,他不是要对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挑衅的眼神,这回是真的怒了,凑到他眼前,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到底又干了什么!?上回偷王府也就算了,这回都偷到皇宫了!你是有多缺钱!?随便找个小门小户的转悠一圈就得了,非得搞的鸡飞狗跳的。老娘可没心思给你擦屁股。” “呵呵。”陈司令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恼,挑了挑桃花眼,轻笑了一下。“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怪,被人看光摸光,第一时间不是哭天抢地,让我负责,反倒质问些跟自己没关系的事!难怪爬上八贤王的床还这么理直气壮。看来是习惯了!” 我听他又提起摸我屁股的事,直感觉血气上涌,上手就扇了他一巴掌,“我不提也就算了,你还有脸笑!我这样是为了谁!你还大言不惭的说我习惯了!”我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委屈,让这混蛋占了便宜还卖乖。 这一巴掌我是真的用了力,估计是给他扇蒙了,等他纳过闷来,眼中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直接又掐上我的脖子。“你敢打我!你真是好样的!敢动手打我的,你还是第一人!” 我感觉这回脚都离地了,用力捶打着他的手臂,刚还说他转性了,这会又原形毕露了,感觉我那白眼球沾满了整个眼眶的时候,虎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姐,你怎么样?洗好了吗?官兵刚搜完下人房,我这才过来。” 我感觉脖子一松,终于有新鲜的空气灌进鼻腔,一边咳嗽一边回到,“你……咳咳先等咳咳……等!咳咳……,我马上咳咳……就好!” “小姐你怎么了?!” 我见虎钰推门就要进来,马上喝住她,“没事!咳咳……就是呛着了!你先回去!一会儿咳咳……好了叫你!咳咳!” 虎钰见我坚持,又退了出去,听她走远,我才愤恨的看着陈司令。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不你就掐死我,要不就滚远点!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呵呵!”陈司令冷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你今天打我这一巴掌,我一定如数奉还!” 说完也不再看我,顺着窗户走了。 我瘫坐在地上,揉了揉鼻子,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今天感觉异常委屈,调整了一下心态,才叫虎钰进屋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对着铜镜,看着脖子上的淤痕,第29次问候了陈司令的全家。一直不上妆的我只得拿出胭脂水粉,图了一圈,再找了一件高领的外衫套上,才敢让虎钰进来伺候梳洗。 一上午我都没去练功,琢磨着把窗户封了,让你丫的再学美特斯邦威!反正每天也没事做,择日不如撞日,我喊来那两个不省心的,让她们找了些砖块,几个人动手开始忙活。 看着干活利索的两人,我深感心慰,果然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枪杆底下出政权。敲打了几天就是管用,但凡有一点炸刺儿,马上亮出棍子,比啥都好使。 等封好了窗户,屋里虽然黑了点,可我心里踏实啊,不过只持续了不到2个时辰。张管家就来到我这小院儿,像只老狐狸似的跟我说:“竹姨娘,王爷说今天晚上要过来同您用膳,你准备些酒菜,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厨房说,我已经替您打好招呼了。” 我一听他这话,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马上问道:“王爷怎么想起我来了?他没说是什么事?” “没有”张管家回道,“王爷只是交代我过来跟您说一声,主子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不好揣测。” 我颓然的摆了摆手,让他回去,还真是老狐狸,一句话封的我死死的,连问都不让问。这八大王不会是因为这几天天热,心火太旺,上我这泻泄火气吧!看着一桌子的菜肴,我吞了吞口水,来这的两个月,还真没见过什么好吃的,一个不得宠的姨娘,能有什么待遇。 虎钰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劝道:“小姐,这些日子你都没好好打扮一下,要不,奴婢给您上个妆吧。” 我抬起眼皮看着虎钰,忽然觉得她就是猴子派来的逗b,打扮好了给谁看?武壮士顶不济觉得这老虎好看了点,大不了骑上以后再打。 我摆了摆手,葛优瘫的窝在圈椅上,有气无力的回到:“算了,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脸上都插满了花,他想揍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虎钰听我这么说,脸又拉成了苦瓜:“小姐!您这是何苦呢,我知道您心里放不下尉迟公子,可咱们进府都4个多月了,王爷是第一次来咱们璟阳阁用膳,您怎么样也得强打起精神来,要不您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我的乖乖,她不提我都忘了,还有那个尉迟小白脸的事,记忆里,那小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点都不像个练武的,我只知道佟襄竹对她芳心暗许,可我对他是一点都不感冒。等等!她说什么?没来过这吃饭?!我去,武壮士又不是三顾茅庐,那是三碗不过岗!来一次就把事给办利索了。 等虎钰拿着酒壶进来,看得我心肝真颤,马上喝令他拿走。这武壮士喝了酒还了得!酒壮怂人胆,武松当年肯定是喝醉了,要不怎么连老虎都敢骑!这八大王要是喝上十八碗,还不得发了疯的揍我。 8.武松咬老虎了! 虎钰前脚刚走,后脚就感觉门又开了,我估摸着应该是那八大王来了,连忙站起来,一般小妾看见王爷来了都应该怎么办来着?!我刚想福一福,就看见陈司令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我那心啊!也顾不上昨晚的仇和怨了!拉着他就进了内室,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也就床上能藏个人,直接就把他推床上去了。正拉帷帐的功夫,陈司令满脸堆笑的拉住我的胳膊:“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拉我上床!?” 我也没心思理他,感觉都火烧屁股了,他还有心思调笑,直接也穿着鞋跳进床里,拉好帷帐。 “我的亲祖宗!你怎么又来了!我这刚把窗户封上,这会儿真成瓮中捉鳖了,我跟你说!这八大王马上就来了,你在这躲好了!千万别出声,万一让他发现自己变成大王八,今晚他直接就能把咱俩当王八炖了壮阳!” “瓮中捉鳖?到底谁才是王八?”陈司令挑眉,气息变的有些危险。 “得了!别跟我这咬文嚼字了,我是还不行吗!我还真希望自己现在就是只王八,等他一会揍我的时候,好歹还能缩回壳里!”我看着他一脸坏笑,直嘬牙花子。 “别笑了!让人捉奸就这么高兴吗?咱俩本来就没什么,你跑了我还得留在这顶杠,咱俩以前这是结了什么仇?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昨晚刚撂下狠话,今天就来找我晦气!” “怎么?你要现在求我,说不定我还能既往不咎!”陈司令邪邪的看着我。 “滚犊子吧!老娘没工夫理你!你咎不咎的有什么用!?等他把你揪出来,我看你还嘚瑟!”我想了一下,抓着他的胳膊问道:“要不你带我私奔吧!你撂倒那王八有几成胜算?” “嗯?”陈司令挑了挑眉,“私奔?” “你这反射弧今天这是怎么了!人话都听不明白了!我是说……” “小姐?”虎钰在外面叫我,我一个激灵马上收了声。 “来了来了!”答应完虎钰,我在陈司令眼前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临走还不忘用眼神威胁一下。看着他那一脸调侃的样子,真想给他那边脸再补上一巴掌! 等我出了内堂,看见虎钰抱着酒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让你把酒拿走吗?!怎么换了个更大的!?” “是王爷说的,吃饭不喝酒怎么行。咦?王爷呢?”虎钰说完把酒缸放在地上,开始张望。 “王爷?什么王爷?”我有些愣住了。 “奴婢刚刚看着王爷进来以后,才去拿酒的。怎么小姐没看见?”虎钰疑惑的问道。 我忽然感觉真要大祸临头了,马上喊道:“你先出去!没我吩咐,别进来!”轰走了虎钰,我这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可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我蹑手蹑脚的进了内室,轻轻撩起帷帐的一条缝隙,陈司令就坐在床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我发现一件非常打击我的事情,陈司令!你那身蝙蝠侠的行头呢?!这穿的是装裹吗?黑亮黑亮的,这衣服反光,你以为唱大戏呢?!还绣着……!蟒袍!?我还没来得及哀嚎,就让陈司令,不对,是武壮士拉进床里。 “哎!你……”我这话还没说完,武壮士就把我压在身下。 我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就没想到能夜夜在王府如履平地的人,就是眼前的大王八!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我用手推了推,让他离我远点。 “你不是说你叫陈 毅吗?”我问道。 “没错!”武壮士挑眉。“本王就叫辰逸,星辰的辰,安逸的逸。你不会连本王的字都不晓得吧!还是说你在跟本王装傻,好故意引起本王的注意!?” 你拉到吧!我要知道是你,那晚直接就把你扔湖里喂鱼了,谁还救你啊!当然这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要说出来,估计谈判就算告一段落,直接就开打了。 “那个……不是跟您说了,我……不是!不是!奴婢被您爱抚之后就幸福的失忆了,所以之前没认出来您,当初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大人大量,看在那些日子照顾您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回!”当年在孤儿院养成的狗腿,到这到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反正好汉不吃眼前亏,再梗着脖子,那纯粹是自作自受。 “饶了你?”武壮士把脸凑到我眼前,“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对本王不敬了?” 哎呦我去!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尊敬的话!刚才就没好话!这要我要我从何说起!绝对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当初这就是是引狼入室,好好的我捡他干啥,侍卫逮到了,也不能拿自家主子怎么着!话说,他这监守自盗又是个什么情况!?还有那皇宫,要什么跟自己侄子说不就得了,难道是去偷人了!? 见我愣神,武壮士皱了皱眉,掐了我的屁股一下。 “哎呦!你怎么……!掐的好!这手感还适合您吧!?”我真替自己丢脸。 “本王跟你说话!你竟然还敢走神?”武壮士似乎心情好点了,桃花眼都带着笑,觉得他应该是没有真生气,要不第一次我喊他大王八的时候,就开始打虎了! “您先起来,奴婢伺候您用膳,您这天天日理万机,误了饭点对身体不好!”让他这么骑着,总感觉随时就有性命之忧。 “你这心还真大!别跟本王打马虎眼,本王还没治你大不敬之罪,你到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王爷您这不是还没想出来怎么罚我吗!吃着饭您慢慢想!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我现在就想着赶快脱身,到了前厅,打不过还能跑。 “现在知道称呼本王为王爷了?!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我看饭前运动一下,一会吃得更香!”武壮士一点没有起身的意思,眼睛变得幽深。 我听他那话的意思,估计是要先挨打再吃饭,我都已经这么狗腿了,怎么还是逃脱不了挨打的命运,本想着再讨好着试试,但琢磨着,人家昨天可是放了狠话的,一定得讨回来。索性也不跟他装了,直接看着他说:“算了,咱俩也算老交情了,如今我知道你是八……王爷,我也认了,就怪我嘴贱,你这口气要是不撒出来,估计三不五时的就得来找兴我,你先起来,我调整好姿势你再动手。” “你也知道自己嘴贱?”武壮士带着邪魅的笑,那笑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既然是祸从口出,那就惩罚你这张小嘴!”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张脸就在眼前放大,感觉唇上传来柔软,知道这家伙是吻上了我。啊!这什么剧情,武松咬老虎了!??还好武壮士只是衔着我的唇,没有开疆扩土,我俩都没闭眼,感觉眼都要对上了,他才松开我的唇。 “怎么!?本王这个惩罚你不满意!?”武壮士挑眉。 我的初吻啊!满意个腿啊!我下意识的点头,马上又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让我怎么回答!?揉了揉快斗鸡眼的眼睛,忽然想起,今天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外衫,没过大脑的问了一句:“您觉得我像绿豆?” 武壮士本来一边嘴角还带着笑,听了我这话,还没两秒钟,马上脸沉的跟锅底一样,大有要掐死我的趋势。 “我记得昨天有人用屁股坐在本王的头上,你说如此大不敬,该当何罪!?”武壮士这会连笑都没了,我估摸着,这要真治起罪来,还不得抄家!想着他刚才就是咬了我的嘴,脱口就说了一句:“王,王爷!您不会是想咬我屁股吧!” 完了完了!会错意了!这脸全黑了!出了门就能日断阳夜断阴。 武壮士这回麻溜的从我身上坐起来,拉着我就按在自己腿上。那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我还没来得及求饶,就听到“啪”的一声。 “哎呦!”我刚叫出口,第二个巴掌又落了下来。屁股上神经本来就多,等他打爽了,我这鼻涕哈喇子流了他一腿。 我俩回到前厅的时候,饭菜已经冷了,让虎钰重新端走,热了一下,才开始动筷。我不敢坐下,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他旁边给他布菜。屁股火烧火燎的疼,估计已经肿了。看他吃的津津有味,估计这口气算是出了,才让悬着的小心肝归了位。 “你别光站着,去坐那边,陪本王饮两杯。”武壮士淡淡的说。 我一听酒,打了一个激灵,还没喝就打的我屁股开花,喝了还不抽筋扒皮!马上恭敬的回道:“奴婢伺候您用膳就好,不敢与您同席。” “谁让你自称奴婢了?”武壮士放下筷子,“谁教你的!要自称妾身,自己的身份都拎不清!” “是,妾身知错了。”我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自称什么,怪我宫斗宅斗看的少,平时就当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哪那么多弯弯绕。臣妾那是王妃的自称,万一说错了,再治个逾越的罪!虎钰一直自称奴婢,我也就那么喊了。 “我看你是大胆承认坚决不改!让你坐你就坐,本王还命令不动你了!你昨晚打我那胆子呢!”武壮士绷起脸,我只得讪讪的走到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挨着凳子边,不敢坐实。 他看我那架势,跟蹲马步一样,冷哼了一下:“今天算是给你教训,以后再口出狂言,本王就要了你的脑袋!” “是!奴婢知错了!”我接着当鸵鸟。 “怎么又自称奴婢!”武壮士那小眼神,跟刀子一样嗖嗖的往我这抛,我只得讪讪的回道:“听虎钰说,妾身进府的时候是侧妃,没几个月就降为姨娘,照这样发展,恐怕在不久的将来,还会一路成为通房丫头,我,妾身这不是提前准备好,免得以后又乱了称呼。” 武壮士听了我的话,闭了闭眼,也懒得再理我,随便吃了两口,就起身回了他的承麟阁。 9.一根线上的蚂蚱 等听不见动静,我才放松下来,赶快叫虎钰给我拿了一个软垫垫在屁股底下。武壮士今天这么容易就放过我,实在出乎我的预料。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就开始流口水。平日粗茶淡饭,忌了2个月的口,顾不上那里面是不是有王八的口水,就是有,也当那也大补。拉着虎钰就准备动筷,发现门外偷偷张望的红英绿柳,觉得自己吃独食,不太落忍,看在她俩这些日子还算老实勤快的份上,也一并叫了进来。四个人关上房门,就开始没有形象的往嘴里塞。 当晚我就吃多了,三个丫头扶着墙走了出去,我趴在床上开始想着武壮士的意图。要说第一次,他偷自己的东西就让人浮想联翩,那晚他昏迷的时候,我也搜了他的身,除了裤兜里别了根软趴趴的棍子,别的还真没有。也不知道他从自己房里偷的是什么,没准事先就藏在花园某个角落,好巧不巧的让我碰到。 昨晚直接去皇宫,闹的满城风雨,肯定又是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真要偷了人,皇上怎么着也得暗中调查,没有谁这么傻,带了绿帽子还敲锣打鼓的上街去抓奸夫,明着是立威,暗地里还不是打自己的脸!这死王八也是,没事净干些梁上君子的事,还专偷自家东西,是不是上层人士都多少有些怪癖,偷东西打老婆,还有他干不出来的吗!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名堂,我每天就在这一方天地呆着,外面的事与我无关,人家穿来都琢磨着混个风生水起,我到这只能认命,好在主母还没进门,否则每天还要晨昏定省,少不得还得参与各类宅斗大戏,上演一出王妃小妾一家亲。 吃的太多,感觉有点积食,看外面夜深人静,重新披上衣服到外面去消化消化。这是我来这第三次出门,这回我再也不敢去后花园,沿着小路去了湖边。夜风很柔和,偶尔传来几声蛙鸣。几颗垂柳轻轻摆动着,一池睡莲竞相开放,深呼吸,隐有暗香传来,我第一次这么宁静的享受着夜晚的安逸。 星星布满了整个夜空。自小孤寂的我一直都在求生的夹缝中挣扎,从来没有停下脚步,来仰望这浩瀚的星空。走着走着,不自觉来到了王府深处一个偏僻的小院。断壁残垣,跟整个王府的楼台岛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鬼使神差的,我轻轻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杂草横生,只有一间正房和两个耳房。正房里面亮着灯,一个人影倒映在窗纸上,看身形应该是个妇人。 我悄悄的上前,准备捅破窗纸,忽然感觉身后掌风袭来,我马上侧身避过,可惜只接了对方4招,就让对方擒住双手。我借着月光抬眼观瞧,发现竟然是武壮士,惊慌的就想请安。屋里的人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走至窗前,武壮士见我要出声,马上捂住我的嘴,拉着我隐到暗处。 一个样貌清秀的妇人推窗张望,发现没有什么,还是不死心的试探着喊了声:“王爷,是你吗?”只有院子里蟋蟀的叫声回应着她。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才收回身子,关上窗户。 我疑惑的看着武壮士,武壮士没有作答,拉着我走出院门。 等回到湖边,他才放开我的胳膊。 “那里是禁地,你晚上不睡觉,瞎跑什么?”武昊擎似乎心情不太好。 “妾身晚上又梦游了,这就回去挺尸。”我有些想跑,都说好奇害死猫,那是禁地,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我还不想趟这塘浑水,说不定哪天我想通了,直接来个诈死,就遁了,谁管你这破事。 武昊擎见我要走,拉着我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轻轻的开口。 “你先别走,跟本王说会话。” 我一看这架势,估计是要谈人生谈理想了,怎么这人前后变化就这么大?!也不知道佟襄竹小朋友是怎么招惹他了,进府以后把魂折磨的不知道去了哪,我一过来,他就变了态度,难道还真是女主光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很怕我?”武昊擎见我跟鸵鸟一样,有些苦笑。 我暗自犯了个白眼,你这说的不是废话,谁天天挨打,看见你还欢天喜地的! 见我不为所动,武昊擎只是看着湖面,好像在对自己说话一样轻轻开口。 “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我一听更来气了,你打人还有苦衷,我这被打的难道还逼着你了! “那你也别为难了,干脆休了我吧!反正咱俩是两看两相厌,你看着我也不顺眼,与其每天过的还提心吊胆的,不如放我回边关,海阔天空,不是挺好!”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只是笑笑,轻声说道:“其实之前那么对你,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也许你不知道,皇上虽然收了兵符,可你们佟家征远大将军的名号扔在。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很多将领都是你爷爷亲自带出来的,自然马首是瞻。你自幼跟着你爷爷在军营长大,虽是女儿身,可大部分将士也认可了你的才干。你们佟家已经3代为将,手握重兵,自先皇在世就有所忌惮。就算没有兵符,只要你现在振臂一挥,那些将领很有可能倒戈相向。 皇上封你做武陵郡主,是为了安抚那些拥护你们佟家的将士,他怎么可能放任你再回到边关,重整家业。只有把你放在眼前,他才能安心,也幸亏你是女儿身,否则早就随你父亲爷爷去了。” 我默不作声的听着他的话,感觉一时脑子有点不够用,总结一下就是功高震主,皇上乘火打劫,想要斩草除根,可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给我个虚名,让别人以为皇恩浩荡。赤果果的政治大戏咋就让我赶上了! “那这跟你打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当初被人暗算丢在你床上是怎么回事?” “呵~”武壮士也开始伤春悲秋,“你以为我过的就很惬意吗?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即便这样,皇上还是对我有所忌惮。禁地里锁着的女人叫雅芙,是我以前的通房丫头,每个皇子到了年龄,都会有专门的宫女教授男女之事。我初尝人事,加上她对我的照拂,让我对她渐渐倾心。我14岁出来另建府邸,便一并把她带在身边。谁成想,她不过是先帝养在我身边的奸细。怎么说我也是先帝的亲弟弟,他竟然不念手足之情,让雅芙刺杀于我。事情败露以后,我顾念雅芙也是因为家人被持,才勉强留了她一条生路,从此幽禁于王府之中,永不复见。 如今你这烫手的山芋丢到我这,我怎么敢宠信于你,就是和颜悦色,恐怕都有杀身之祸,一旦你对军中有了任何动作,皇上正好有了借口,治我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咱俩现在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不论谁出了错,那就只得一起万劫不复。你要记得,我们之间,敌不得,友不得,唯有心中怜之。” 等回了璟阳阁,我感觉今晚脑袋里塞了很多东西,听他那意思,没准我就是武烨磊那婊子皇帝硬塞给武壮士的。这府里肯定有他安排的奸细,小小年纪不学好,当什么票友!专门爱看武松打虎,这主角也真配合,成天变着花样的打,都不带重样的!竟然还敢跟我谈心中怜之!呵呵,上演苦情大戏吗!?我还没有这么圣母,自小受的苦,早就练出了一副冷硬心肠,那时候又有谁来怜惜一下我的苦楚。你死不死的跟我没有关系,只是不要连累到我就好。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床,拉着虎钰练功,武昊擎的话让我想了一夜,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凭着佟襄竹的记忆来看,自己当年的确跟边关的将士混得很熟,而且还跟镇远侯家结了亲,若是说我真有震慑三军的能力,恐怕宫里那位一定不会让我光是挨挨打这么简单就了事的。武壮士能想到的,那位应该也能想到。这事还没琢磨透彻,张狐狸大管家又到我这院子报丧。 “竹姨娘,大喜!”说完向我又开始作揖。 我这正练功,穿着短衣襟小打扮,一身臭汗,也懒得跟他寒暄,冲他抱拳意思了一下,开口:“喜从何来!千万别乐极生悲才好。” 估计是我上回冲他抱拳,他也习惯了,脸上没什么异样,还是喜滋滋的跟我说:“王爷复了您的位份,打今起,您还是王府的侧妃。王爷让您准备准备,三天后,皇上寿辰,未时一起进宫,参加宫宴,到时候奴才来叫您。” 我一听,果然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那破侧妃形同虚设,人家穿越,不是什么辣妹闯王府,就是妖姬惑满朝,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我嘛!整个人投了湖也就咕咚一声,大不了再冒俩泡!不过就是宫里那位听书听腻了,想看看现场版的三碗不过岗。自己还不得不友情客串一下。 “行,我知道了,告诉王爷,我会准备的。” 看他还没走远,我大喊着那三个丫头,让他们把窗户通开,天气现在太热,冬天的时候再封。 10.示好? 当晚,我让虎钰回了下人房,自己坐在窗边看兵书,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觉得打起仗来虽然策略,但鲜少有迂回战术,排兵布阵这些都能在佟襄竹的记忆中找到,可如何用兵的书甚少。琢磨着复刻一本《孙子兵法》。我自小很喜欢看战争题材的东西,那时候总是希望自己生在乱世,都说乱世出英雄,至少这样能改变自己悲催的命运,没想到穿过来竟然能够用上。 我看时间尚早,就找来文房四宝,开始着手。古代的毛笔可真难使,还好佟襄竹平日也不爱写字,我的字写的丑点也没人看的出来。加上这个时代用得都是简体汉字,才不至于让我提笔忘字。 用古文写的话,其实挺短,统共才13篇,一篇也就几百字,正写到军争篇,武壮士穿着那身蝙蝠侠的行头又从窗户飘进来。我知道,也就他才这么美特斯邦威,所以连头都懒得抬,接着写我的《老虎兵法》。 他进来后把窗户关好,见我写字,就在我后面观瞧。起初还皱着眉头,可很快就开始两眼放光,隐隐有脱窗的迹象。也不顾我还没写完,直接就从我手下夺了过去。 “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太秒了!谁是孙子?”武壮士两眼放光的看着我,就跟范进中举一样,手舞足蹈。 谁是孙子?我是还不行吗?咱俩现在搁在宫里那位的眼里,都是孙子! “我就是随便写写的。”我要真告诉他孙子是孙武,估计他又得问孙武是哪的人,没准还得让我给他引荐。这让我上哪给他挖坟掘墓的找人。 “真的是你自己写的?”武壮士拉着我的胳膊,有些激动。“那你为什么要写孙子曰?” “哦,那后面改写爷爷曰。你愿意看就看,看了不许打人!”我顺手夺过他手上的纸,随便叠巴叠巴扔在抽屉里。 “写完了吗?”武壮士眼巴巴的看着抽屉,有些不舍。 “没有,还剩下5篇,你一咸鸭蛋看这干嘛!王府男女老幼加起来统共没有几十口子,你还想组建个军队,改朝换代不成!”自从昨晚上知道,他跟我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也懒得跟他装,装也得挨打,索性也就随着性子胡说八道。身子受点苦也就算了,心情再压抑,没准到不了年关,我就精神崩溃了。 “你跟本王就不能客气一点?”武昊擎看我的眼神很微妙,好像我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明知道我说话大不敬,可也没再拿他那破帽子压我。 “客气什么?”我撇嘴,“横竖都得把戏做足了。你要不高兴就直接开打,我保证不反抗,身子受罪,还不许人发泄了!要不你干脆再弄死我一回,说不定我就……” 坏了,说吐露嘴了! “我再弄死你一回?你原来死过了?”武昊擎还真会捡重点,我赶快转移话题。 “别说这没用的,赶快说正事,那个张老狐狸是你的人?” “嗯?”武昊擎挑眉,“何以见得?”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前脚喊着开了窗户,你后脚就跳进来,不是他说的,难道是我午休梦游告诉你的!”我忽然觉得,怼着他说话心里还挺舒服。 “嗯,张管家是本王15岁的时候入的府,他当年犯了点事,是本王保下的他,从此以后,便以本王为尊,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 “想不到你还挺仁义,他犯了什么事?”我拍拍他的肩膀。武昊擎感觉到我的逾越,皱了皱眉,还是开口回道:“你知道当年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拳判官吗?” 我想了想,似乎佟襄竹有这方面的记忆,便问道:“是那个专挑有钱人家劫富济贫,在12年前却忽然销声匿迹的毒拳判官?” “嗯,他所截的都是不义之财,之后分发给穷人,深受百姓赞誉。官府对此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每次都是走走形式的抓捕,之后就不了了之。反之,那些被截了钱财的人家却是恨的牙痒痒。当然,总有些黑白通吃的,雇佣了大批杀手,几番周折,直接将他堵在家中。 当时本王正巧经过泉州,救下了他们一家三口,自那以后世上就没有毒拳判官,只有贤王府的管家张煜雄和厨房管事催红玲。” “崔红玲?你说的是厨房的崔大娘?这又是何人?”我有些疑惑。 “你以为毒拳判官是一个人?崔大娘善毒,而张管家武得一手夺命七星拳。因此,这毒拳判官是两个人。也就是他们两口子。” 武昊擎淡淡的说完,盯着我的反应。我感觉他似乎在投诚,这么隐秘的事,怎么随便就告诉了我。而且,当年他才15岁,虽然轻描淡写的就带过了救人的过程,可那么多的杀手,连两个老江湖都不是对手,他竟然凭一己之力,救了他们二人,这得是多么强大的存在!难怪皇帝对他这么忌惮。看来皇家的人真的没一个省油的,很多事我还得从长计议。 我假装惊讶,“这么说,崔大娘也是你的人?不是说一家三口吗?那剩下的那个是谁?” “呵呵。你猜!”武壮士又露出了调侃的笑。 我觉得他能这么问肯定我是认识的,这王府里我见过的人,两只手算起来都富裕,可千万别是那个! 我试探的问道:“难道是那个侍卫长?” “哈哈……算你聪明!本王明知他看了你的身子,若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怎么还能让他那么安稳的呆在王府!”武壮士头一次这么爽朗的笑,让我有点不适应,马上捂住他的嘴,告他小心隔墙有耳。 他见我捂住他的嘴,顺势就把我拉进床里,放下帷帐。“这样就不怕人看见了!就算听见有男人说话,也只当本王又做了回王八!” 我心说,你这到学会自嘲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两天,就适应了王八的身份。感觉我俩挤在床里,虽然都是坐着,可腿碰着腿,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他见我缩到墙角,皱了皱眉,拉着我的脚脖子拖了回来。栖身就把我压在身下。 “怎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你都敢在陌生人面前赤身**,还怕跟本王独处!”武昊擎满脸阴郁说道。 我实在跟不上他变脸的节奏,马上伸手推他,“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正事还没说完呢!你快下去!” “动手动脚?!你都敢光着屁股坐到本王的头上,你还怕我碰?”武壮士眯着那双桃花眼,让我感到了杀气,都说关二爷睁开眼就是要杀人,我看他这是闭上眼就要揍人。 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一事,也不管他那要杀人的眼神,使劲推开他,往后挪了挪,才撑着床坐起来瞪他。 “你那两次明知道他看见你没事,你还让我出去演戏!这不是成心看我笑话!” “呵呵”武壮士笑的很无辜“你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全程可都是你在自编自演!” 我抚着脸,感觉这厮绝对是个无赖,也不跟他纠结这事,正色道:“三天后的宫宴你有什么打算?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见我问了正题,也收起了调笑。“应该是看看咱俩是个什么境况,我心知肚明,他自然也不傻。不过你还是万事小心,万一被抓住了把柄,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善了。而且王宫失窃,他已经开始怀疑到我的身上,所以你切记,如果有人问起,一定咬死口,那晚我是在你的房里。” “在我的房里?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就没在我这过过夜,谁信啊!总不能说你是连夜揍我吧。王府的眼线还看着,你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没事,那晚,本王临出门前就让崔大娘给他下了药,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问他的时候,他只能随口一说,你只要不吐口,他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你……从皇宫拿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我小心翼翼的问,毕竟这事很重要,还真怕他翻脸。 话刚说完,他果然变得不悦,绷起脸来对我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 我马上转移话题,反正来日方长,总会有知道的一天。“那眼线是谁!这个必须告诉我,以后演起戏来,也能见人下菜碟!” “闵柔,他是兵部尚书闵芝栋的庶女,闵尚书是皇上的亲信,当年是皇帝赐婚才抬进府的,本王没办法抗旨,只能同她虚与委蛇,所以,你以后若是看见本王同她亲热,千万不要多想。” 我感觉他这话锋怎么又转到我身上了,随意摆摆手,“安啦安啦!我有什么好想的?!你爱跟谁亲热跟谁亲热,反正我又不会羡慕嫉妒恨,只要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就是睡了皇上他妈,我也管不着。” 话音刚落,他又栖身把我按在墙角,眼睛里含着隐忍的风暴。 “你就非说些难听的话让我别扭?就是哄哄我也好,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 我马上捂住他的嘴,严词厉色的说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说过,我们不可敌不可友,唯心怜之,那就在心里念着点对方的好就得了!别把我当成怀春的小女孩,谎话说多了,自己也会当成真话。” “可我没有说谎!”武壮士有些受伤的看着我。 “呵~”我冷笑“是不是说谎你心里明白。” “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用!我现在可以证明给你看!”我冷冷道“说十遍1+1=1,要念出声!” “什么?”武昊擎有些跟不上节奏,“1+1怎么可能等于1!” “让你念你就念!” 武壮士只得没头没脑的嘟囔了起来,到了第八遍的时候我就叫了停。 “告诉我,1+1等于几!快说!” “等于1啊?干什么!” “呵~”我冷笑了一下,不屑的看着他。 他也马上回过味来,有些沮丧的冲我点了点头。 11.挽发画眉 就这样,我们景阳冈第一届三中全会完美落幕,武壮士到是没再过来。期间闵婷没事来了一趟,进门还是那副嘴脸,不过就是什么:别以为又当上了侧妃就能麻雀变凤凰之类的话题,不是我看不起她,是我懒得跟她争论。不过倒是给了我个挺好的机会,让她知道皇宫失窃那天,武昊擎在我房中过夜。她虽然还据理力争的说我胡说八道,可我从她的眼睛里当真看到了一样掩饰不了的东西,那就是——嫉妒。 这女人估计是对武昊擎动了感情,以我对武昊擎这几天的了解,他怎么会放任这样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威胁。对付女人,不外乎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又是怀春的年纪,看见如此帅气又身居高位的男子,加上他再推波助澜,怎么不能动心。若不是碍于宫里那位对娘家的威慑,恐怕早就投诚缴械了。 想到这,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前也算个可怜人,都是政权下的牺牲品,女人如衣服,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我,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心,看来以后还是应该离他远点,那么祸国殃民的一张脸,很难不让人心动。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头一次穿上这么正式的衣服,大热的天,我感觉虎钰给我裹的像个粽子,还没上妆就开始冒汗,索性脱了中衣和那破肚兜,换上我让红英改良的现代版文胸,至少还能凉快一些。 等到梳头的时候,我俩开始犯难。进宫面圣是件庄严的事,可不能胡乱瞎穿,那也是大不敬。虎钰从小跟我一样,都是练武出身,平时我也就随便挽上一个髻或者直接梳条辫子,什么飞仙髻、双刀髻,从有记忆那天起,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唯一一次进宫,还是穿着女式的战袍。 快到时辰的时候,张老狐狸过来催了一次,看见我在镜子前愁眉不展,没说什么又退了回去。很快,武昊擎就来了我的璟阳阁,也不跟我废话,直接就拿起虎钰手里的梳子,很快给我梳了一个流云髻,在梳妆盒里找了两根带着流苏的金钗固定住,看起来简洁大方。 我觉得有些意外,没等我开口,他就看出了我的疑问。 “从前,给我母妃梳过,我母妃最喜欢流云髻,她说,女人就该温柔似水,太过张扬,反而夺了男人的光辉。” “那你母妃现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他老娘,听他那意思,他老娘不是个窝囊的,就是真的是与世无争。不过宫里的女人,不太可能是我说的那两种,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是没两下子,你还能跟我眼前蹦跶! “我父王去的时候,被先皇逼着殉葬了。”武昊擎声音很低的回道。 他说的看似轻松,可让我心头一跳。我想不出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能那么张着嘴傻愣愣的看着。他到是没什么不妥,还有心思用食指刮了一下我的鼻梁。之后拿出万年不用的螺子黛,挑起我的脸,就要给我画眉。 我心头又是一跳,这样的情景太过暧昧,马上别过头,要拿他手中的螺子黛。 “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快松手,我们没多少时间,你连字都写不好,一会画坏了,还要重新洗过。” 都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最有魅力,我发现给我画眉的武昊擎就忽然变得吸引力十足,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眼神开始飘忽。等上完口脂,他才松开我的下巴,后退两步端详。我见他离我远了些,才喘了口大气。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真替这身皮感到不值!如此好的样貌,配上我这种不修边幅的思想,真是白瞎了!难怪尉迟澜从小就那么喜欢我这身子的原主人,他绝对是一个有长远战略性眼光的大好青年!瞧这该瘪的瘪,该翘的翘,说倾国倾城那是胡说,可自身带着那种将门虎女的傲气,就能让那些扭捏的千金小姐,矮上一头。如今再穿的人模狗样,还真有些认不出来自己。 武壮士也觉得今天的老虎格外顺眼,竟然笑的很柔和,顺便还赞美了两句:“真不像个虎妞!没想到,随便收拾一下,权贵的风范尽显,宫里那位看见你这幅摸样,恐怕会后悔吧。” 我也觉得很神奇,要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在我这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这权贵的风范?!我看是全跪吧,逮着一个就磕头,估计还没到饭点,头发就得磕成疯子髻。 武昊擎站在我身后,从镜子中看见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蟒袍,墨发用玉冠束起,不怒自威,白净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带着我看不懂的笑意。感觉他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我马上站起身,看着他退了几步。挽发画眉,这样的画面我承受不起。 “怎么了?”武昊擎收回手,背在身后。 “没事,咱们走吧,别误了时辰。”我不敢再看他,这男人绝对是红果果的心机婊,我又不去打你的小报告,还变着法的勾引老娘。再说,我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老娘虽然没有身体洁癖,但有严重的精神洁癖。你那一夫多妻制的脑袋,严重影响了咱俩的兄弟情义。对于未来,虽然还没做什么打算,但肯定不会跟你在这蹉跎一生。 虎钰扶着我来到府外,侍卫长在马车前恭敬的站着,我瞅见这一根筋的孩子就脑仁疼,看见他准没好事。这裙装的衣摆有些长,甩在后面一块长长的拖尾。我真的不好意思说自己练过功夫,踩个马凳,也能自己绊着自己。皇宫不让带随从,刚打发虎钰回去,这就把自己摔了。 “侧妃娘娘,请小心!” 没有预想的疼痛。还好那一根筋的倒霉孩子把我接住了。我搂着他的脖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看我没有下去的意思,侍卫长就那么抱着我不敢动弹,脸憋得通红。 我有心逗他,就是不想下来。那次看个大腿就感觉要死要活的,这要扔到现代,别说去泡吧,走在大街上,估计都能因为鼻血横流,送到医院抢救去。这兄弟也是搞笑,满头大汗不说,还眼神乱瞟。我就有这么重?好容易有点肉都在胸前了,难不成胸前挂的是两个铅球!? 等玩够了我才下来,那侍卫长马上跪下做低伏状,我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心想着,我这点福报,早晚让你们跪没了! “那个,小张是吧!咱俩要不打个商量吧,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干脆就别出现了,你一在了,准没好事!我都怕下回再看见你,直接就跌你床上去了!”我左右看了看,没见着车夫,估摸着,这傻小子是保镖兼司机,整个一个生活秘书。 看他没反应,凑过去在他耳边接着说道,“告你个秘密哈!前两次,你主子都在我房里蹲点呢!就等着捉你小子的奸。听说过让一让二不让三吗?今儿你命好,他没看见!你就偷乐去吧!” 小张同志听了我的话,仍然跪在地上不吭声,头到是抬起来了,一直盯着马车看。打岔的功夫,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武壮士着急火燎的说要晏了,先我一步走了,怎么这会还没过来! 我顺着小张的眼光看去,就见武壮士掀着车帘,黑着一张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见我终于发现了他,冷哼了一声,甩手放下帘子。 我埋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张同学,你这就太不仗义了!好歹给个眼神提示啊!咱逗归逗,不带这么玩人的。 “还不上来!难道你还想让张卓琪抱你不成!”张卓琪哈?行,小样的,我记住你了!咱俩这仇算是做下了!我又瞪了他一眼才踩着马凳进了马车。 一进去,我就感觉到车内的低气压,瞧武壮士瞟我那眼刀,嗖嗖的!我心说话,漂亮!松哥这是要附体了! “过来!”看我在车门口坐下,武壮士沉着脸说道。 我一听,得了!这又招惹上他了!我还真是作!这还没全跪,就得顶着疯子髻进宫。宫里那位会不会嘉奖一下我们这些上进的大好戏子,来的路上还不忘再排练一回,免得进了宫以后生疏了动作!? 我磨磨蹭蹭的起身,往他边上挪了点,他一把就把我拽到怀里,用腿夹住。我动弹不得,马上护住头,免得真打了脸,不好面圣。 “你刚才说什么?让一让二不让三?!看来你也很懂得这里面的门道,那你要我怎么罚你!” 我从指缝里看他,发现他虽然阴沉着脸,但没一上来就动手,这顿打看来还有商量的余地。我趁热打铁,避免让人听到,凑到他耳边求道:“咱先别打成不!?一会花着脸丢得是你王八府的面子,观众不在,你先省省力气。” 12.进宫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没有吭声,只是把我搂在怀里,脸埋在颈窝。我被他腿夹着,挣脱不开,有些无奈,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抱抱?难道是天生缺乏母爱?我就这么像她妈?还是说他一会都离不开女人!?就他这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专门抓着我这一只羊薅毛! “喂!要不还是打我吧!你这样我心里渗得慌!”我推了推他的头。 武昊擎抬起脸看着我,温热的鼻息呼在脸上有点痒,感觉他的鼻尖都能碰到我的唇。我瞬间觉得心跳的很快,就怕他忽然又咬我! 怕什么来什么,这次他动作很轻,只是蜻蜓点水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叹息的开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这回是真的蒙圈了,武壮士你咋勾引老虎呢! 我僵在他怀里,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马车的晃动,总之有点眩晕。很快他就放开了我,理了理我有些凌乱的衣服,把我放在他旁边的榻上,就开始闭目养神。 我也没有心情看看古代的街道是个什么样子,抱膝蜷缩在角落。凭我的样貌,以前也被不少人追过,不是没动过心,可都被我婉拒了。其实原因很简单,我虽然自立,可骨子里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抛弃。我很渴望一个家,有疼爱我的家人。当年一起车祸,夺走了我童年的一切。我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经常重复着这个噩梦,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即便心肠再怎么冷硬,可我始终是个22岁的女孩。 我理解不了武昊擎为什么对我如此的暧昧,不是因为自卑,而是我有自知之明。等过了今天,一定要跟他好好谈谈,否则,我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陷入他编织的情网。到那时,才是我万劫不复时候。 马车一路慢慢的摇晃,直到外面传来小张的声音,我才调整了思绪,武昊擎首先下了车,伸出手要来扶我,我没有伸手,自己跳下了车。一路盘查,我被带到专供女客休息的花厅。 分别前,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提醒我,自己小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读懂他眼里的东西。 花厅里已经坐满了女眷,完全都是生面孔,我知道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调整了一下心态,微笑着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听着周围的妇人家长里短的闲聊,不外乎就是后院那些腌臜的事情,能进入皇宫的,几乎都是主母级别的人物,我听着无聊,就准备出去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发一下时间。 刚起身,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王妃! 这个久违的名字让我瞬间兴奋起来,难道有人认得我!我激动的站起来,甚至打翻了桌上的茶碗,几个箭步就走到那个说话的女孩面前,抓着她的胳膊。 “你认得我?你是谁?”我有些激动,他乡遇故知,这可是人生的四大喜事之一啊! 那女孩被我说的一愣,错愕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女葛昕莲,不知道您是哪位,我刚刚喊的是王妃,不知道您……” “没错啊!我就是王霏,难道在座的里面还有人跟我一样?” 我这样一闹,所有人都看向我,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在座的不是王妃,就是诰命,这是哪来的乡巴佬!有人喊王妃,瞧把她把激动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身份似的!” 很快,就有人喊道:“这不是几个月前,皇上亲封的武陵郡主吗!那次我正巧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可碰上一出大戏!” “什么?她就是武陵郡主?!” “他不是一个侧妃吗!听说前些日子,八皇叔还把她降为姨娘了,这才刚复了位!” “……” 听着屋里人的议论,忽然发现,我还挺出名的!这时候,人群中一个穿着雍容的女人淡淡的开口:“莲儿,过来,到姨妈这来!” 那个叫葛昕莲的女孩在知道我是谁以后,露出了一脸的不屑,脸上的敌意很明显,听到有人叫她,没再看我一眼,直接从我身边走过。 我觉得有些尴尬,刚刚一直在想事情,没想到闹了个大乌龙,就想要马上离开,刚一迈步,就听到一声低呵。 “站住!”葛昕莲的姨妈,放下手中的茶碗,缓缓的开口。 花厅里的女眷听到声音,都停止了讨论,一瞬不瞬的等着看我的好戏。 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本就如履薄冰,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听到对方那略带挑衅的口吻,就知道对方是找茬来的,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 “不知道这位夫人唤妾身何事?”我尽量保持冷静,让自己说起话来像个大家闺秀。 那女人还没开口,旁边的葛昕莲马上接口道:“什么夫人!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可是宝亲王府的嫡王妃,你一个小小的侧妃,说白了就是小妾,见了人都不知道行礼吗?!” 知道对方找茬,我只想息事宁人,抬手福了福。 “王妃万安,妾身久居边关,初入京城,不识王妃,望王妃恕罪。”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早知道,今天说什么也不来这皇宫。要搁佟襄竹以前的脾气,估计早就过去踢飞她了,我忍! “谁叫你起来了!果然是没有家教的东西!难怪会做出爬床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宝亲王妃轻蔑的说完,我不得不重新摆好姿势,等着她发话。 这死女人看我规规矩矩的福着身子,也不再理我,拉住葛昕莲的手,轻拍了几下,柔声道:“你看这八贤王府,没个正八经的女主人就是不行,一个妾侍都敢冒名充当王妃,皇叔是个男人,哪里会管这后院内的事,我看还是及早跟皇上提一提,赶快把婚事办了,省得有些人,不明所以,越了身份!” 葛昕莲听了那死女人的话,马上红了脸,撒娇道:“姨妈,我还小呢!” 这声音腻的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暗自撇了撇嘴。我要到现在还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就真成傻子了!原来好死不死的撞到母王八的枪口上,难怪这一大一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要给我这个下马威!葛昕莲!?昕莲!金莲!?我去,你们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叔叔嫂嫂一家亲!! “都道女大不中留,你若是还不赶快进门,这王府都让这些下作的东西翻了天,以后再管教起来,恐怕就难了!” “是,莲儿全凭姨妈做主。”葛昕莲那欲拒还迎的样子让我想到潘金莲和王婆! 也亏得我这天天练功,才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负担。可这心里实在烦躁,你们娘俩一唱一和的还真不拿豆包当干粮,我不管你是谁,好歹我现在还是个侧妃,你俩差不多得了,我又没想着跟你争些什么! 这一大一小话说的也差不多了,这宝亲王妃才转过头来,怒瞪着我:“你怎么还在这碍眼,今日暂且饶过你,等主母进门,以后做事收敛点,别竟想着怎么爬床!也就是皇恩浩荡,否则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我去你xx的!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hellokitty了!左一句爬床又一句爬床的,你当老娘稀罕那只王八!横竖一会还得上演武松打虎,干脆先爽了再说,没准还能借机在皇上面前让武昊擎休了我! 我正想发作,就听见门口脚步声传来,一个犀利的女声横插进来。 “宝亲王妃,你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这是八贤王府的事,你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大老远就听见你在这训人,这主母还没进门,就开始耍起威风来了!看来这葛小姐当真是恨嫁了!” 我寻声望去,这不定远侯夫人,尉迟澜他妈吗!我都臭大街了,还真有个愿意替我出头的,一时心中感慨,鼻子有些发酸。 “王氏!你少在这充好人!这下贱坯子,当年跟你儿子都定了亲,还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这心真大!还护着她!”宝亲王妃被说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看见身旁的葛忻莲委屈的眼圈发红,马上出声反驳。 “哼——!你说谁是下贱坯子!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皇上亲封的武陵郡主,她父亲官拜兵部侍郎,她祖父是统领40万大军征远大将军,全家为我炎武国立下汗马功劳!乃至肝脑涂地!如今我们两家即便亲事不成仁义在,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定远侯府的gan小姐!以后谁若是胆敢欺负了她,就是跟我定远侯府为敌!”这王氏一番话铿锵有力,整个花厅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她又环视了一下,不等宝亲王妃再说什么,就拉起我,出了花厅。 这是我穿到这以后,第一次掉眼泪,不为别的,就因为心中这一份感动。自小就没有人这样为我出过头,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虽然这份袒护是为了死去的佟襄竹,可还是让我体会到了亲人的温暖。 王氏把我拉倒假山后面,才用帕子为我擦拭眼泪。 “委屈你了孩子!不哭啊!”王氏心疼的跟我说道。 我感觉自己的眼泪掉的更凶,只有在梦中,母亲才会这么温柔的为我抹去眼泪,让我坚强的活下去。 “伯母!您不怪我!?”这话也是心随所动,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佟襄竹的影响,就这么脱口而出。 “好了,快别哭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我跟你尉迟伯伯心里都明白,这肯定不是你的本意,一定是有人从中陷害!你跟澜儿从小就青梅竹马,我怎么会不清楚你的为人。” 王氏就这么搂着我,轻轻的抚着我的头,我的眼泪一直停不下来,好似真的抱着自己的母亲一样,把连日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13.赐婚 等我哭的的差不多,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一下散落下来的碎发,轻声说道:“伯母,谢谢您替我出头!” “你这孩子,对我还说什么谢谢!刚刚你怎么就让她们这么欺负!如今进了八贤王府,反倒懦弱起来!我们将门女子,何时将她们这些只知道拈酸吃醋的妇人放在眼里!”王氏虽然严词厉色,可眼中的担忧很明显。 我忽然想起,刚刚王氏在花厅里说的那些话,恐怕现在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看来还是必须要跟她说出其中的厉害关系,让他们一家早作打算,尽快想办法补救一二,好跟我撇清关系。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伯母,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您刚刚一番话,不光没有帮到我,反而连累了定远侯府。我刚刚隐忍不发,是有自己的苦衷。” 王氏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我附到她的耳边,悄声把我从进宫被人迷晕,在王府挨打,以及武昊擎对我讲的厉害关系都说了一遍,王氏这才恍然大悟。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抚着我的脸,心疼的说道:“真是苦了你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安的这样的心,你们佟家满门忠烈,剩下你这遗孤都不能善待!等我回去跟你尉迟伯伯商议之后,一定想办法,帮你脱离苦海!” 我听着王氏的一番话,十分的窝心,可我不愿如此的自私,拉他们定远侯府下水。马上劝慰道:“伯母,这事您自己知道就好,皇上现在还在想办法除去我,为了整个定远侯府,您和尉迟伯伯,千万不要再趟这塘浑水!” “哎~,这事你不要担心,我们定远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回去自会跟你伯伯说明一切,皇上如此作为,当真是寒了我们这些为炎武国出生入死的将士的心!”王氏说完拉着我到一边坐下,替我拆开发髻,重新梳理。 “我一直想着,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可惜我没福气,就生了两个臭小子,本以为你会是我尉迟家的媳妇,没想到造化弄人,哎~” “伯母,您别难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放心,以后我们定远侯府就是你的娘家,我既然已经说了,你就是我们侯府的干小姐,我的干女儿,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定要她好看!” 王氏的话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我试探的问道:“那我可以叫您声娘吗?” 王氏听到我的话,笑着冲我点头。 “娘~”我觉得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句话含在嘴里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愿意为我遮风挡雨的人,怎么能不让我开心。 “快别哭了!一会回去让人看见多不好。” “……” 等我回到前厅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我找到武昊擎,坐在了他的旁边,武昊擎见我回来,皱了皱眉,眼睛变得幽深。 “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御花园里转了转。”我没有看向他。 “发髻怎么变了?” “说来话长,回去再说吧。”我无心应对,只希望宴会早早结束。 金殿忽然安静下来,皇帝同太后、皇后协同一众嫔妃逐渐落座,我偷偷打量着武烨磊,这武家人果然都是妖孽,身材修长,五官跟武昊擎到有7、8分相似,只是感觉这皇帝看上去并不像心机如此深沉之人,见众人都分宾主落座,便徐徐地开口:“今日是朕的寿辰,设的是家宴,各位爱卿,可免去君臣之礼。大可尽兴。” “谢皇上,恭祝皇上福体安康,永享盛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人听到皇帝如此说全部跪地谢恩。 金殿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有人推荐自己女儿出来献艺,皇帝正直青春年少,家中有女儿的自然希望借此机会把自己种的白菜拿出来推销推销。 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女孩抛砖引玉的展示了些歌舞,武烨磊都始终不动声色,只道了句“赏。”这时候,就见金莲嫂嫂落落大方的走到金殿正中,向皇上毛遂自荐,要求献舞。 随着丝竹声,就看葛昕莲腰肢扭动,水袖翻飞,一曲凤求凰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大殿上所有人都被她的舞姿吸引,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勾人。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她那柔软的身段,只能借用白居易的两句诗:“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来概括。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我偷眼看了看武昊擎,发现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舞池里女人,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睛变得幽深。我暗自撇了撇嘴,你就装吧!看着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在那卖骚,还这么沉得住气,这会就不怕变王八了!等一会儿,万一皇上看中了,直接跟你开口要,看你给还是不给! 一曲毕,葛昕莲高耸的前胸不住起伏,微喘着站在皇上面前褔了福,皇帝到没有让他下去,而是淡淡的开口问道:“殿下是何人?” 葛忻莲听皇上问话,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臣女葛昕莲,乃是吏部尚书葛云飞的幺女!”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动听。如果没有下午那段小插曲,我还真觉得她跟武壮士挺配。可惜是个人前小白花人后霸王花的心机婊,这要进了门,恐怕还真得没事给我添堵。 “嗯,可有婚配?”武烨磊不急不缓的问道。 “是,家中已经为臣女订过亲事。” “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武烨磊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心知肚明。 “这……”葛忻莲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偏过头偷眼看着武昊擎。 我用手支着下巴,正琢磨着皇帝这没羞没臊的货,问人家定没定亲这是要干嘛,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这是他未来的皇婶!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今天下午的插曲,才把迎娶王妃这事提上日程!? 这时候,一个穿着三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起身,来到葛忻莲旁边跪下,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小女在9年前已经许配给了八贤王。” 我一看这架势,估摸着是准备让皇上赐婚了,不禁又瞥了撇嘴,懒得看他们演戏。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国宴啊!这怎么也比在景阳冈打野食强,不吃白不吃! 武烨磊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是未来的皇婶!快快请起!皇婶这一舞凤求凰当真是顾盼生姿,一颦一笑都尽态极妍,原来朕今天是占了皇叔的光,才能欣赏到如此天人舞姿!” 葛忻莲父女刚刚起身,听到后半句话,马上诚惶诚恐的又跪了下去, “臣女惶恐,臣女一心只为皇上祝寿,并无他意!再则,臣女与八皇叔虽然定下了亲事,可并没有正式过聘,臣女自幼熟读女戒,怎么好当众做出如此不顾礼义廉耻之事。” “看来是朕说错话了,皇叔岁数也不小了吧?”我正吃的欢,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把问题丢过来了,讪讪的放下手里的鸡腿,规矩的坐好,等着武昊擎开口。 武壮士一直低头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武烨磊叫到他,他才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启禀皇上,臣今年二十有七。” “原来皇叔都二十七了,当年先皇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大皇兄都已经4岁了,即便你不着急,可葛姑娘岁数也不小了。今日大喜,朕这做小辈的就替皇叔擅自做个主,看你们也是郎才女貌,替你们赐婚,下个月找个吉日,把喜事办了,也好让贤王府开枝散叶。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我看着武烨磊笑眯眯的样子,暗自翻了个白眼,你都拍板了!还问武壮士干嘛?再看武壮士!嘿!你瞟我干嘛?我不同意你还敢拒婚不成?!我冲他又翻了个白眼,开始望天,一副我在哪,我是谁的样子。 武烨磊也发现武昊擎看我,马上开口说道:“怎么?皇叔要娶王妃,还要征求武陵郡主的同意?当初朕还怕促成一对怨偶,没想到皇叔跟武陵郡主当真是情深意切。” 我听了皇上的话,就知道武昊擎这厮没安好心,马上狗腿的回道:“皇上您多虑了,臣妇不过是个侧妃,怎敢做王爷的主。皇上赐婚,我高兴还来不及,等主母入府,王爷跟王妃才是琴瑟和鸣,妾身在这后院也算有了主心骨。”说完狠狠瞪了武昊擎一眼,继续装鸵鸟。 “哈哈~,皇叔,武陵郡主都如此说了,你怎么看?” “臣,全凭皇上做主,谢~,皇上赐婚。”武昊擎一拱到地,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可薄唇始终抿的很紧。 14.春药 “那好,朕让钦天监算算日子,让你们择日完婚。”武烨磊似乎很高兴,可是那笑不达眼底,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他接着说道:“武陵郡主在王府住的还算习惯?” “回皇上,臣妇住的还算习惯。”我低着头,满脸的哀怨,是习惯了经常挨打吧!你这不成心往伤口上撒盐。“比起边关的清苦,臣妇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武烨磊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毕竟在座的可有不少以前爷爷的部下,听到我过的还算不错,应该也会欣慰。 “哎~,可惜皇叔很早就定了亲,让你堂堂的郡主做个侧妃,真是委屈你了。”武烨磊幽深的盯着我,似乎我要说错了什么,就会马上翻脸。 我真想冲过去耗着他脖领子问一句,你要真觉得委屈我了,当初早干嘛去了!非要把我往武昊擎的床上扔,明知道他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修理我一顿,还假惺惺的问点言不由衷的话!是不是一会让他打我你才高兴!?他今天喝了三杯可不止,你就好好数着,喝够十八杯,你就开始敲锣。 可这话我也就在心里想想,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说道:“臣妇不委屈,臣妇自幼粗野惯了,自然当不起主母的重任。王爷对臣妇很好,臣妇只求能在王爷身边伺候就好。至于名分,臣妇并不在意。臣妇一看嫂...葛小姐就是个知书达理又贤惠的姑娘,等入了王府,自然不会亏待了臣妇。” 武烨磊听了我的话,别有深意的回道:“没想到武陵郡主竟有如此胸襟,不愧是将门虎女。之前听闻你自小骄纵,遇事当仁不让。果然传闻尽不可信之。” “皇上谬赞。”我还得把戏做足,一表忠心,二表我没有任何野心。“臣妇自认为才疏学浅,配不上王爷,能嫁入皇家,已是修来的福分,自然应该多为皇家着想。王爷现在就是我的天,臣妇只恨自己这身子不争气,没能为王爷孕有子嗣,如今王妃即将入府,臣妾自然开心,王爷身边终于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能帮王爷开枝散叶。” 我自己都觉得我说的恶心,我这是上辈子没干好事才入了你们武家的门,武昊擎要是我的天,我还真想给天捅个窟窿,省得我天天烦心你们这些破事。 “郡主太过自谦了,当年你随着佟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身手了得,对于排兵布阵也算尽得真传,如此巾帼,还说自己是才疏学浅,实在是让那些只知绣花、捻筝的女子汗颜。”武烨磊还是高堂威坐,看不出表情。 “家里自小教导臣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进了王府,臣妇这些雕虫小技自然不值一提,平日只是随便练练功,只当锻炼身体。”我感觉武烨磊一定是故意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着法的试探我的野心。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如今边关动荡,鬼齐国骁勇善战,而尚夜又虎视眈眈,我炎武背朝东海,最为富庶,一直都是他们两国争相抢夺的对象,即便我尽力减免苛捐杂税,连年的征战还是让百姓民不聊生,朕并不想开疆扩土,但保护我炎武的子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说不定哪天还需要你替朕披挂上阵,以佑我炎武国泰民安!” 武烨磊的话不由得我心中一震,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在试探?可他说的的确是事实,炎武的物产和资源表面虽然是光鲜丰厚,实则已经千疮百孔,如若让鬼齐突破了寒江关,那必定一路势如破竹,到时候必定家不是家国不是国!可想到她对我佟家的落井下石,不禁有心寒心。还是不得不继续同他虚与委蛇。 “我炎武泱泱大国,必定人才辈出,我佟家俨然已成为过去,可百万将士同样会誓死保卫家国,臣妇虽出身武将世家,可已然嫁入皇家,必然不能再做出这般抛头露面,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臣妇恐怕难当此大任,还望皇上另择良将,捍卫我炎武盛世。” “哎~”武烨磊听了我的一番话,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罢了,朕也有些乏了,各位爱卿自便吧。” 武烨磊带着太后和一众后妃走了之后,丝竹声再次响起,金殿里的气氛才活络起来。嫂嫂羞涩的看了眼武昊擎,才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已然没了吃饭的心情,回到座位以后,感觉隐在袖中的手还有些抖。这就完了?戏还没演怎么就散场了?难道他就不问问武壮士是个什么心态?! 武烨磊的眼睛十分的幽深,让我觉得十分陌生,可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让我以为这不过是我的错觉。 皇上一走,所有的大臣也都没那么拘谨,三五成群的谈天说地。我又喝了两杯水酒,感觉有些气闷,寻了个借口想要去透透气,才刚转身,正巧碰倒了一个传菜宫女手中的酒壶,全部撒在我的前襟。武昊擎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那宫女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跪下求饶。要求带我出去换身衣服。 我也懒得与她计较,宫中的戏码不外乎就是假借换衣之名,实则嫁祸陷害。看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我偏不上当,你又能把我怎样!我随手把她扶起,那宫女一脸错愕的看着我遁出了金殿。 出了大殿我才感觉空气好了很多,可还是感觉异常的燥热,我独自来到湖边,已然是气喘吁吁,夜风吹过,本应有些微凉的我,全身好似火烧一样难受,大脑也开始有些混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不禁拉了拉衣领,似乎这样会让自己好过一些。刚刚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出声。 “襄竹……,是你吗?”一道温润的男声飘到我的耳中。我迷迷糊糊的回头,看见来人浓眉虎目,一身校尉的着装十分英气,可白净的脸上满是伤感,让我的心不禁一跳。 “澜哥哥,你……。”这话我敢肯定是佟襄竹这身体的本能反应,因为我这会大脑有些迟钝,身体越来越热,虽然我未经人事,可不代表我就真的什么也不懂。暗自有些着急,一定是菜里或者酒里被人加了料,还好没有跟那宫女离开,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尉迟澜见真的是我,变的十分激动,三两步就来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 “襄竹,真的是你!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厮守一生的吗?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的本意,你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甩了甩头,顾不得他的问话,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可才刚刚起身,就感觉脚下虚软无力,直接倒在尉迟澜的怀里。尉迟澜见我倒在自己的怀里,以为我也同样相思成疾,情不自禁,于是更用力的抱紧我。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可身体又在叫嚣着不要离开,这样似乎可以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 “襄竹,你告诉,到底怎么回事?年底我们就能成亲了,你为什么变成了八皇叔的侧妃!?”尉迟澜轻抚着我的脸,满脸痛惜。 我感觉他抚过的地方好似有什么魔力,能让脸颊缓解发烫带来的眩晕,于是本能的又往他的手上又蹭了蹭。迷茫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彦,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丰盈的双唇在我眼前一张一合,十分的诱人。 我感觉眼前的脸与某人开始重合,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很快,一条柔软的东西滑入我的口中,与我的舌头相互纠缠,可我还是感觉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开始拉扯对方的衣服…… “你们在干什么!”一句阴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充耳不闻,可身边的人马上放开我的唇,我感觉一只有力的手瞬间把我拉入另一个怀抱,我试图睁开眼,看清来人,可一切都是徒劳。我狠了狠心,咬破舌尖,直到感觉口中充满了血腥,才让我有了短暂的清醒。 看着对面一脸愤然的尉迟澜和揽着我满脸沉得可以滴下水的武昊擎,加上自己一身的凌乱,实在不知道作何解释。周围围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可我听不清他们到底说的什么,只感觉脑中烧成了一锅浆糊,药性很快又充斥了我的大脑,身体不自觉的又开始磨蹭着我身边的武昊擎…… 我感觉自己被丢入湖中,在水里沉沉浮浮,冰凉的湖水让我觉得身体异常的舒服,可始终没有办法缓解体内的空虚,我拼命的撕扯着衣服,感觉水慢慢也变得燥热沸腾。 很快我被人从水中捞出,一双大手开始脱掉我的衣服,在我身上肆意游走,每过一处都会引起我不住的颤栗,直到那双手来到我的腿间,让我一次一次的冲上云端,我才疲惫的沉沉睡去。 15.兵符 当我睁开眼,不自觉的想起初次进宫被下了迷药的事情,眼前陌生的环境同记忆中那个难堪的早上慢慢重合,我下意识的起身坐起,抱着被挡在胸前,退至床角。身旁的武昊擎一身中衣,感受到我的动作,也悠悠转醒,眼神深沉的望着我。 “醒了?” “我……我们……。”昨晚残存的记忆,慢慢在我脑中显现,我第一次如此的无措,以前的记忆都是佟襄竹的,可这次是我真真切切的亲身经历。 “过来!” 我下意识的抱紧被子,犹如受伤的小鹿,惊恐的看着他,避过他的碰触。 “这里是皇宫,你昨晚中了春药。皇上见你中毒,让我们在此留宿。”武昊擎坐起来,隔着被轻轻环住我的身子,我觉得身子还是不住的颤抖。”哎~你听我说。” “昨晚我没要了你,只是用手和口……。” 我听他如此说,脸很快就烧出两朵红云,“别说了!我……记得。”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回府再说。”武昊擎说完没再看我,径直下了床去了外间。我捡起散乱在地的衣服,胡乱的套好。武昊擎已经穿戴整齐,见我仍是披散着头发,把我按到镜前重新为我挽发。 我一时心乱如麻,任由他为我做着一切。如果第一次是被武烨磊陷害,那么第二次,又是谁如此同我过意不去!或者说还是武烨磊?这皇宫之中也就只有他才能只手遮天。从武昊擎以前的寝宫出来,辞别了皇上后,我一路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武昊擎看我从进了马车就一直沉默,于是主动开口。 “嗯。”我抬起头看着他,“昨晚是怎么回事?我被谁下了春药?” “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武昊擎没有看我,“应该是宫里那位。” “为什么?我已经是皇家的媳妇,又没有兵权,对他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我不解的问道。 “本王想应该是在试探,你是否还是完璧之身。”武昊擎抿嘴唇,将脸隐在暗处。“毕竟那晚只是闵婷的一面之词,他必须要确认一下,我们是否有了夫妻之实,而且,从你进府,也就是皇宫被盗的那天,才传出我在你房里过夜。” “呵~”我不禁冷笑“你还真是好算计!难怪转天就来到璟阳阁用晚膳,原来你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武昊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一切。 “看来我还要感谢你,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没当场要了我,而是用手和口帮我……,不过是怕被他发现床单上有血!我当真是小瞧了你,如果不是因为皇宫失窃被发现,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那夜夜来我房里上药的人就是你!原来你一早就把我也算计在内了。”我闭上眼,内心悲凉,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不太在乎什么处女情结,即便那层东西还在,可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宫里丢的东西就这么重要,非要搭上我的清白,来全了他的计策。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武昊擎这是有多大的定力,软香在抱还能坐怀不乱!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已在局中,不过也是他们争权夺利的一颗棋子。 武昊擎见我不说话,轻轻的开口:“那晚我带你回了房,太医看过之后,只说是普通的春药,也便回去了。本王要了一桶水,说要替你沐浴,只是想让你清醒些,大概是药效太强,本王见你已经开始流了鼻血,才不得不……,也许你认为我心机太深,其实本王更怕你早上醒来,发现已不是完璧之身,会怨恨我于我。” 我没有说话,就那么闭着眼听着。怨恨他?这样就能不怨了吗?我不过也是一场政治风暴的牺牲品,你既然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应该还有其他动作,我们俨然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何必跟我惺惺作态。感觉他握住了我的手,我猛然睁开眼睛,抽了回来。 “你不需要有什么愧疚,我已然是你的侧妃,我本就不在乎这些,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目的,不妨跟我直说。在武烨磊没有消除对我的疑虑之前,我会好好配合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提前告我真相。我只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给我一封休书,天涯海角,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 “不再有任何瓜葛?!”武昊擎忽然变了脸上,“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你还想跟谁有瓜葛?尉迟澜吗?本王做的这一切都是为的谁!你这女人当真是狠心!” “为了谁!?难道偷来宫里那东西,还是为了我不成?”我嘲讽的说。 “你知道本王冒死盗来的是什么?”武昊擎眯着眼看我,似乎气的不清,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本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宫里丢的是掌管你们佟家军40万大军的兵符!” “什么?!”我瞳孔一缩,瞪大眼睛看着他。 “哎~”武昊擎又拉上我的手,“知道皇上为什么忽然问你将来是否愿意代他出征?那是因为,现在兵符不在,而你又是佟家唯一的后人。如果他手里有这兵符,恐怕早就有新的将军到寒江关上任。如今他失了兵符,为了避免三军动荡,只得出此下策,让你先去暂时稳住军心,后面再从长计议。只要一日不寻得兵符,他便不能轻易动你分毫。” 我听了他一番话,也有些软化,觉得是自己错怪了他,也许他也有自保的私心,牵一发而动全身,怕我牵连到整个王府的安危,而不得不兵行险着。 “抱歉。”我轻轻开口,“是我想多了,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请你事先通知一下我,我怕又像这次这样,措手不及。” 武昊擎见我已经软化,抱住我,紧盯着我说道:“不会有下次,我以后什么都跟你说,你不会再想着离开王府了吧?” “呵……”我轻轻推开他淡笑,“我们现在就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同样如履薄冰,新王妃马上就要进门,也许我说的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与人共事一夫,而你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我这样说的够明白吧?所以,你还是趁早收了你的这些念头,如果将来我真的能回到边关,在我们都没有任何性命之忧的情况下,还请王爷赐妾身休书一封。”我说完深深的向武昊擎鞠了一躬。 “呵~你从来没这么正式的喊过本王王爷,如今……罢了。”武昊擎说完也坐回了座位假寐。 我只觉得心头很乱,其实心里并不讨厌武昊擎,有时候他的一些动作反而会让我的心跳加速,我害怕被抛弃,更不想将来也沦为宅斗高手,为了一个男人,手段用尽。与其每天在他面前仰仗鼻息,不如事先说清楚一切,免得再增加误会。 回到王府不久,宫里就来了圣旨,葛忻莲将在下个月二十六进门,今日已经初九,时间很紧迫,王府里开始忙着筹办各种婚礼的事宜。 武昊擎最近忙着过聘,只是偶尔到我这璟阳阁小坐,对于那晚的事,我们都很有默契的选择遗忘,虎钰看着王府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筹办着武昊擎大婚的事宜,反而对我们璟阳阁更加不重视起来,有些为我难过。 “小姐,等新王妃进门,我们的日子会不会更不好过了?” “不会。”我斩钉截铁的回道。“你放心,你家小姐这身功夫不是白练的,再说,这后院的女人争来斗去,不过就是为了一男人。我又看不上那八大王,何来争宠一说!我们只要关起门,过好我们的日子就行,别的,跟我们没关系。” 那天从皇宫回来,我分析的也挺透彻,加上武壮士这些日子的表现就能看的出来,这皇上暂时是不会动我,甚至还要想法设法的巴结我,让我能够对皇家死心塌地,如果能有个子嗣就更加稳妥。否则也不会让闵婷三天两头的上我这吹风。 虎钰不明真相,听我这么说,马上跑到门口扒头张望,看四下无人,才关了门。来到我近前,小声说道。 “小姐啊!你这脾气怎么越来越不着调了?!自从您醒过来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奴婢都快认不得你了。当初不管王爷如何对您,您即便再犟,都不会说出如此对王爷大不敬的话来。不是奴婢说您,夫为妻纲,咱们已经没有靠山,奴婢见这些日子王爷对小姐您也不像之前那样,不如,趁着主母还没进门,赶快笼络了王爷的心,这以后的日子,您在王府还能立足。” 我听完虎钰的一番话,讶异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平日里看她舞刀弄棒,大大咧咧,没想到心里还有这弯弯绕。不知道如果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告诉她,她会作何感想。 16.虎钰的承诺 有了佟襄竹的记忆,当然明白虎钰不会背叛自己,可自己若是将来离开,想来一定也会带她一起走的。这丫头虽然跟我名义上是主仆,但更像是姐妹,以前没少替我背锅挨打,而且从小跟我一起野惯了,必定也是不适应这鸟儿折翼的日子。 若是真有一天,皇上要求我重新接管佟家军,必定要有自己的心腹势力。眼下只有她还能信得过,不如把事都跟她摆在明面上,或许,还能让她帮我拿拿主意,毕竟我会的,她一样都不落的跟我一起学过,放着这样的人才不用,那才是暴殄天物。 “虎钰,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我看着虎钰,其实只想要她给我一个承诺,如果她觉得王府的日子,过的比边关要舒心,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多拉一个人下水。 “小姐,您是怎么了?奴婢不过是随便说的,您要不愿意,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赶奴婢走!”虎钰说完又跪在我面前。 “起来!”我拉起虎钰,看着她的眼睛,“我说了多少回,今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在这王府中过清闲的生活,还是愿意跟我回寒江关,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虎钰被我问的一愣,随即就肯定的回答:“小姐,奴婢自小是被老将军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幸得老将军不嫌弃,对奴婢犹如自家孙女一样看待,还让奴婢可以同小姐一起学习练武。小姐对于奴婢来说,就如同亲人一样,这王府的日子虽然比关外过得舒适,可奴婢心里不踏实,还是向往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佟家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终身不忘,也不敢忘。如今佟府只剩下小姐一个嫡亲血脉,奴婢誓死也要追随在小姐身边,保护好小姐,以报当年老将军的救命之恩,和小姐这些年对虎钰的栽培之恩!所以,以后不管小姐在哪,奴婢必然跟着小姐身边!绝对不离开!” 我听着虎钰的话,有些感慨,以前只当这小丫头心思单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知恩图报之心,索性便把所有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了她,让她也做好心里准备,若是有什么我走不开的事情,她也能代我去做。 一整个下午,我才把这里面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掰开揉碎的讲了一遍,包括那晚皇宫发生的事情,虎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劝慰我,让我放宽心,以后若是能够平安出府,想必澜少爷应该不会嫌弃我的。 我看她竟然没有听出重点,感觉有点鸡同鸭讲。 “好了,别哭了!我同你讲的是皇上没准让我重回边关,安抚军心,你怎么又扯回尉迟澜!即便我出了王府,也不会再嫁,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享享清福。” “奴婢明白了,以后如果王爷再来我们璟阳阁,奴婢一定替您把好风,有什么要奴婢做的,奴婢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虎钰毕竟也不是拘泥于小女儿私情的人,看我如此,必定已是心意已决,反而马上正视起我们眼前的处境。 “嗯,我不需要你万死不辞,不过我还真有些事情,要你去做,眼下我们都行动不便,等新王妃入了府之后,我寻个机会,再开始行动……” 这些日子,虎钰迷上了听故事,就因为我无意提到一百单八将,她就开始各种追问,于是每天练完功之后,我又客串了一下说书先生,讲起了《水浒传》,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有时候偷懒,也跟着虎钰一起在我房里听书。 正好讲到武松路过景阳冈,打死了老虎。虎钰到是没觉得什么,可红英这丫头鬼心眼多,顺口就说道:“哎呀!我们所在的就是璟阳阁,这王爷就是姓武!侧妃又是将门虎女,难怪受了这么大罪,原来是我们这风水不好!赶明王爷来了,侧妃您一定要让王爷把我们这院名改改!” 我听了她的话,暗自点头,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虎钰听了她的话倒是脸色一变,马上训斥道:“不得胡说!话本子里的故事怎能当真,不过就是杜撰出来的巧合!你这话万一传了出去,那可是大不敬,最好闭上你们的嘴,否则别怪我现在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虎钰跟我呆的这些日子,也发现这两个丫头有些欺软怕硬,她们平日只要有点小动作,自然拳脚伺候,见虎钰这会动了怒,马上收敛了嬉笑,连声认错,说完正准备开溜,我见她俩有心听故事又不敢的样子,委实有点可怜,便让她俩听完再去做事。 我接着景阳冈那段又继续往下讲,直到武松发现潘金莲与西门庆私通,暗害武大…… 不过从那故事讲完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在虎钰面前就直接改称武昊擎为武壮士,虎钰起初还不太适应,后来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大婚前一晚,整个王府异常的忙碌,我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事做,感觉毛笔实在用不习惯,便让虎钰去厨房要了几根禽羽制了几只笔,才把《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全都填齐。 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武昊擎从窗户跃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不走正门?皇上已经不介意我们关系亲近,反而更希望我们能如胶似漆,这样才能为他所用,你怎么还这样偷偷摸摸?还是说,王爷对于偷情一说,觉得很刺激?”我嘲讽的说。 武昊擎见我依然冷淡的对他,有些无奈,只是坐在我旁边,轻轻开口:“你不要想多了,这日子我比较忙,没什么时间来看你,朝堂上最近闹得很凶,鬼齐又开始蠢蠢欲动,现在朝中还没有人知道兵符丢失的事情,皇上只是在假意物色人选,而并没有指派任何人。我在朝中没什么实权,可皇上竟然不住的问我的意见,恐怕是真的有意让你先去安抚军心。 定远侯今天私下找过我,那天下午的事,你为什么没跟我提起?既然定远侯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是皇上所为,必然会站在你的一边,我只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皇上真的让你去寒江关,你可否愿意?” 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我还没部署好,皇上就已经决定让我去边关。我咬了咬唇,回望着武昊擎:“去!怎么不去,我只想要活命,安安稳稳的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可他偏要往死里逼我。你也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旦我执掌了军权,到时候,就算皇帝想要动我,恐怕还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真有这个能力!” 武昊擎眼中的深沉一闪而过,随即拉上我的手。 “本王知道你不想参与这天下纷争之事,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你们佟家征战沙场,世代忠烈,同样也是为了我们炎武的子民,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事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现在朝廷上主战、主和两派人马争相进言,战事并不吃紧,你只需要提前有个准备,恐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宣你进宫。” “好,妾身知道了。”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淡淡的回道。 静默了一阵,我俩都没有开口。 “你就没有其他话想要跟本王说?”武昊擎先打破僵局,隐含期待的说。 我见他又要旧事重提,从抽屉里拿出写好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递给他道:“王爷大婚,妾身没有什么好送的,还望王爷不要笑话妾身字丑。更深露重,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看见本王?这么急着赶本王走?!”武昊擎瞥了一眼我手上的册子,眼光一闪,随即看着我,桃花眼中尽是受伤。 “妾身是王爷的侧妃,怎么敢赶王爷,王爷如果想要亲身伺候,妾身定不敢推辞,只是王爷明日大婚,恐怕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安歇,不要耽误了明日的行程。”我低着头,疏离的回道。 “好!你好样的!”武昊擎见我不为所动,脸上隐有怒容,“那本王今夜就留下来,看你如何伺候本王!” 我听着他把话说完,还是面无表情,“那妾身伺候王爷更衣。”说完就抬手轻解他领子的盘扣,他始终一动不动,就那么阴沉的看着我。直到我解开第三个扣子的时候,他终于挥开我的手。 “够了!本王不稀罕你的伺候!”说完准备走人,可又想起桌子上的册子。“你的贺礼本王收下了!本王一定会留着体力,好好享受明天的洞房之夜!”揣好册子后,这回真的头也不回的又从窗户飘走。 我关好窗户,长长的舒了口气,可算是走了,你要再不走,我都怕自己演不下去了!哼~不过这脸皮也是够了,真是贼不走空!难怪老虎被你打死,不是你武艺有多高强,是皮太厚,老虎根本就咬不动!我就是意思意思,生气还不忘把我那册子拿走! 17.婚礼 天还没亮,整个王府就热闹起来,我用被子蒙着头,可还是能听到鞭炮一挂接一挂的放,索性也不睡了,拉着虎钰去练功。这一个来月,我感觉自己进步的很快,轻功也上了一个台阶,登亭渡水可能有些困难,不过若是借助一些外力的话,应该还可以勉力一试。可我这陪练只有虎钰一人,水涨船高,也实在看不出自己的功夫到底是个什么层面。 正巧张老狐狸来我院子,说武壮士让我收拾一下去,一会去前厅迎接王妃。我趁他回身之际,突然向他发难。没想到,竟然在他手下走了40多招,我不知道他让着我的成分有多少,不过还是惊奇,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厉害!想想那晚在小院,根本就接不住武昊擎4招,所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菜鸟。 但是看刚刚跟张管家交手这意思,终于总结出了一点:不是**无能,而是共 军太狡猾!武昊擎这厮藏的真深,武功这么高,又步步算计着宫里那位,到头来还让人以为他是个软柿子。赤果果的腹黑!回头一定要看看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身份。那穿越小说里不是都写着了吗,什么腹黑王爷又是武林什么xx阁主,xx盟主!他要真有这份心,恐怕宫里那位还真危险。 回屋休息了一下,用过午膳,我只得又换上那身侧妃的礼服,让虎钰随意帮我把头发挽上,反正今天的主角也不是我,我去了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等拜完堂,就溜回来。 等我来到前厅,就看见闵婷穿了一身桃红色外衫,还是香的让人撞脑袋,不过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即便上了装,还是很憔悴。见我看她,冲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觉得我演戏的时候又到了,马上凑到她身边,露出一脸悲情的样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哎~你说新王妃进门以后,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就到头了?王爷对我才刚刚好一点,以后会不会又对我不闻不问!?当然,你就更惨了,以前王爷最宠你,若是王妃是个眼里容不得人的,恐怕见上王爷一面都难了。” 我这话刚说完,闵婷那小脸又白了几分,我见效果不错,再接再厉道:“王爷年纪轻轻又如此俊美,哪个女子见了不会心动,我同王爷之前也许有些误会,现在误会解开,对我百般温柔,可如今王妃进了门,直接分走了王爷对我的宠爱,我这心里难受的紧。咱们同为王爷的女人,虽然同主母争宠犯了大忌,但这心里,谁苦谁知道。” 我作势抹了抹憋出来的眼泪,偷眼看了看闵婷,她似乎更不好受,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真的爱上王爷了?你之前不是同尉迟校尉青梅竹马,对他……?” 我有些愕然,她怎么知道我对尉迟澜有情!?都道我是爱慕虚荣,先是对尉迟澜背信弃义,后又贪图富贵,爬了武昊擎的床,才当上的侧妃。原来她也心知肚明,看来武烨磊什么都跟他说了! 马上装羞涩道,“我入府也快小半年了,起初也是不认命的,可后来跟王爷越是相处,越觉得他温柔体贴,像王爷这样的美男子谁见了不动心,只希望日日都能伺候在侧呢!” 为了能让宫里那位明白我投诚的决心,也是豁出去了!这一番话说我的直想吐,感觉自己都快变戏精了!闵婷听了我的话,咬了咬唇,马上又恢复高傲的姿态。 “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就算主母进门,去谁房里不还是王爷自己决定!不要以为王爷对你好了两天,你就想着越庖代俎。我可是为王爷怀过子嗣的,当初若不是你这个贱人害我,如今我的孩子应该都快生了!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说完也不再理我,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我觉得这闵婷虽然是在炫耀自己在武壮士心里的地位,实则给我传递了两点信息。首先,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这个应该是宫里那位授意的,让她变着法的让我对武昊擎死心塌地,不要因为府里进了新人就心灰意冷。再则就是当初她小产的事情,虽然进府那段记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可佟襄竹的为人我还是理解,虽然宁折不弯,可做事光明磊落,怎么也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那就只能是她自己弄掉的,好让武昊擎除掉我。现如今宫里那位改了注意,她又旧事重提,不过我是让我抱紧了武壮士的大腿,免得她报复我的时候,武昊擎又去我那上演三碗不过岗。 抬眼看了她一眼,心中实在替她感到悲哀,明明动了心,可还要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为了完成任务,甚至必须忍痛拿掉心爱之人的骨肉,不知道,当她知道武昊擎对她只是逢场作戏,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门外鞭炮声拉回我的思绪,武昊擎已经接亲回来,看惯了他穿黑色的蟒袍,如今一身大红的喜袍穿在他的身上,让我莫名的感觉有些刺眼。葛忻莲被喜娘背下轿,两人手中各持红绸,缓缓步入喜堂。武昊擎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瞥了我一眼,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恐怕是受了佟襄竹的影响,当初在宫里出事,也没家人为我做主,皇上随便大手一挥,没有三媒六聘,就被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王府,连天地都没拜,就被扔在璟阳阁自生自灭。 看着满眼大红的喜堂和这满座的宾客,不由得替佟襄竹感到心疼,哪个女孩在怀春的年纪,不向往着自己能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我见今天跟闵婷说话的目的达到了,也没了看下去的心情。趁着张老狐狸主持拜堂仪式的时候,溜出了喜堂,独自回了璟阳阁。 虎钰一直跟在我身边,见我有些落寞的离开,轻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我给她一个微笑,安抚道:“没事,就是替佟……我感到不值,这婚礼还真是天壤之别。” 虎钰看我这样说,也有些低落,“您不要难过,好在您还没动了心,等我们离开这里,忘了这府里的一切,重新开始!一定会寻到您命定的良人。到那时,奴婢一定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成为天底下最美的新娘!”自那之后,虎钰还真的开始学习挽发化妆,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听了这话心头一跳,再次嫁人?还可能吗?看把虎钰也弄得也开始伤春悲秋,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也看不上他,就算给我十里红妆,我也不会觉得开心。你不用跟着我,去前面跟她们热闹热闹,小小年纪别整天跟我闷在院子里,等晚上回来给我讲讲,那武壮士如何娶了自己的嫂嫂金莲。” 虎钰让我逗得扑哧一乐,脸上的愁云也消散了不少,一步三回头的才去了前厅。 当晚我早早的就睡下,总感觉外面的喧闹让心里闷闷的,只想着睡一觉就没事了,可直到月上中天,所有的宾客都散了,我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琢磨着武壮士入了洞房后,喝合卺酒的时候,葛昕莲会不会说:哥哥,你可愿同我喝了这交杯酒?武壮士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这戏是彻底让我改窜了!不是应该先把我打死,混了个都头,再去替兄报仇!怎么现在他养着老虎,娶了嫂子,还喝了交杯酒,那武大哪去了!?总不会让他杀了吧?想着想着,也觉得心情没这么沉闷,正有些困意,忽然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动静。 我现在耳力惊人,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很敏感,知道武昊擎今天洞房不可能过来,马上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对方进来后,轻轻关好窗户,屋里很黑,透过帷帐,我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向着床这边走来。见他伸手挑开帷帐的一瞬间,我很快出手,那人警惕性很高,侃侃躲过我的招式,见我第二掌又袭来,马上出声,“是本王!” 我收了掌,仔细看去,发现竟然真的是武昊擎,心中不免有些雀跃,这样的心思只是一转,就让我忽略过去。马上规规矩矩的福了福,低头说道:“王爷此刻不是应该在新房,怎么到臣妾这来了?” “怎么?不想见到本王?”看不清武昊擎的表情,只感觉他似乎隐忍着什么。 “王爷不该来这的,王妃还在等您。若是宫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请王爷明日再说。**苦短,臣妾就不多留王爷了。” “**苦短?亏得本王还惦念着你,仪式还没开始,你就离席,你若真的如此大肚,怎么不观完礼亲自向本王道贺?!” 我暗自撇了撇嘴,这臭没羞的还真自恋!我那是懒得看你们叔叔嫂嫂一家乱 伦!轻咳了一下,回道:“妾身喜静,迎了王妃进门后,觉得应该没有妾身什么事,所以才先回了璟阳阁。” “你胡说!刚刚你见到我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喜悦,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心里分明就有本王,你还打算嘴硬到什么时候?” 18.新婚夜 他抓着我的胳膊让我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我感觉心漏了一拍,刚才看见他的一瞬间,自己的确有掩饰不住的喜悦,那代表着什么?还是说刚刚在喜堂的一切表现都是因为自己在吃醋?甩了甩头,总觉得他是一直在诱导我,让我顺着他的思维慢慢改变自己。 “王爷,妾身怎么会犯如此严重的七出之罪,而且还是嫉妒主母。妾身不过是想起,初入王府的情景,一时有些伤感罢了。妾身有些乏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谢恩呢。”我退离到床边,疏离的说道。 “乏了?如今都已经到了3更天,你怎么还不睡?还是说你根本就睡不着?”武昊擎上前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发间,“这婚是当年先皇指给我的,皇命难违,可我心里根本就容不下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我僵在原地,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武昊擎抬首望着我的眼睛,轻轻挑起我的脸,我感觉眼前的俊彦逐渐放大,唇就被封住。 起初只是轻轻的摩挲,慢慢变为细密的啃咬,紧接着,一条冰冷的舌,带着淡淡的酒香探入我的口中,我极力的想要闪躲,武昊擎根本就不给我任何离开他的机会,用手扣住我的后脑,逼着我接受他的予取予求。我紧闭着眼,咬紧牙关,可他在我的腰上重重一拧,我一时惊呼,他的舌头就滑入我的口中追逐着我的舌头。他感觉我的脚开始发软,轻轻一带,我俩便滚入榻间。 我感觉大脑开始眩晕,慢慢也放弃了挣扎。他感觉到我的软化,压着我更加肆无忌惮的亲吻。六月底的天气本来就热,我只穿了亵裤和自制的文胸,他的手肆意在我身上游走,每到一处都似火烧一样,让我禁不住颤栗,直到那手伸进我的胸衣,我才猛然回神,用力咬上他的唇。 尝到血腥后,他才迷离的猛然抬起头。他有些歉意的看着我,从我身上翻身下来,躺在我的身侧,揽着我的腰,轻声说道:“让本王抱一会,今日着实是乏了。” 我有些迷茫的轻抚着唇,看着闭目养神的武昊擎,有些无奈。很快武昊擎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我轻轻拿开他的手,他只是动了一下就滚到床里。 我刚刚的睡意全无,脑子一片混乱,难道我真的对他动了心思?他新婚之夜竟然可以将新娘子扔在新房不闻不问,而是到我这来,同我耳鬓厮磨,难道他心里真的对我有情?!我始终想不出个答案,感觉他的爱来的很不实际,可心里又感到一丝甜蜜。只能想着武壮士今晚喝多了,才敢上山挑衅老虎,还真的差点拨皮抽筋,吃了个干净!直到快天亮我才沉沉睡去。 虎钰很早就来叫我,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感觉头很痛,又揉了揉太阳穴,轻皱着眉问道:“他呢?” 虎钰一愣:“谁?” “武壮士,他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虎钰嗤笑道:“小姐你睡癔症了?王爷昨日大婚,怎么会来璟阳阁!” 我摸了摸身旁的被褥,已经冷了,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好似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可微肿的唇和口中的伤口让我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虎钰,你说武昊擎是不是对我动了心?”我望着虎钰。 “啊?”虎钰疑惑的说:“小姐你怎么会这么问?还是说王爷他对您说了或是做了什么?难道王爷他昨晚来了……” 我轻点了下头,“嗯,我也不想瞒你,昨晚宾客散了以后,他就来我这,抱着我睡了一夜。” 虎钰一惊,“这么说,王爷昨晚没去新房?而是在小姐这过了一夜?那王爷有没有对您……” “你不要多想,他什么都没做。”我马上否认,“他说这门婚事是当年先皇替他定下的,他不得不接受。” “这么说王爷也是不愿意,小姐,不是奴婢多嘴,王爷他能在新婚夜让新娘独守空房,而是来这找您解释,也怕寒了您的心,不是真的心里有您,奴婢还真想不出其他解释。” “真的是这样吗?”我疑惑的问道。“事可以这么理解,可我总觉得这一切太突然,你不觉得他的转变太快了吗?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他来去就好像风一样,让我总有种很无力的感觉,一直被他带着跑。” “哎呦我的好小姐!你就不要妄自菲薄!”她听了我的话马上就开解道,“也许您不觉得,可您这容貌和身段,当初在寒江关,可是那些青年将领争相追求的对象,有多少人明着暗着讨好您!只有您还傻傻的当他们是哥们儿,若不是您早就跟尉迟少爷……,恐怕老将军的帐门早就掀破了!” “啊?”我有些惊讶,“我还有这资本?” “当然,那次入宫,您真的是美呆了!奴婢从来没见过小姐这么好看,王爷之前对您不好,那也不是他的本意,现在皇上需要巴结您,让您对皇家死心塌地。王爷又不是皇上的人,自然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想同小姐亲近。” 我有些不自然,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 虎钰见我如此,马上贼兮兮的问道:“小姐,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我微愣,“我能有什么意思?” “当然是对王爷了!王爷正值壮年,相貌俊美又玉树临风,始终尊重小姐的意愿,没有因为您是他的侧妃就强迫您侍寝,还为了小姐都让新娘独守空房,难道您就没有一点点感动?” “哎~”我脸有些微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我不愿意同别人共侍一夫。我只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人,哪怕他没有权利,金钱,只要他是真心对我,我都愿意天涯海角的跟着他。眼下这样的时局,我若真的委身与他,将来真上了战场,便多了一份牵挂。” “小姐,这您这是事在己身反被累,您怎么就不想想,王爷他深藏不露,光是王府的一个管家就如此厉害,外面肯定还有其他势力,他现在不过是在抛光隐晦。你俩若是心意相通,他也能成为您的一大助力,到时候,只要握紧兵权,皇上自然不能动咱们分毫,还可以重振我们佟家军的声威!”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没错,眼下只能争上一争,就好似我讲的《水浒传》一样,虽为正义,可法不容情,身不由己才逼上梁山。至于武昊擎,金鳞岂非池中物,他这样的人怎么甘心做一个没有实权还处处受制的闲散王爷,一定要想法探出他背后的势力。若他是真心对我,我便投桃报李,替他解决贤王府这被动的局面。” “那小姐的意思是接受了王爷的情意?不久前不知道谁说过想要休书呢!”虎钰笑的很贼,凉凉的开口。 “你个死丫头,竟然调侃起我来!”我佯怒道:“我没说接受他,只是先尝试着跟他相处,若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只对我一人倾心,我便替他解决了这一院子的麻烦。” “好好好,您没接受!是奴婢妄自揣测!” “……” 虎钰扶我起身,梳洗了一番,才扶着我去给新王妃敬茶。路上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我这只老虎竟然变成了小三,还影响了叔叔嫂嫂没羞没臊的洞房花烛夜。希望这葛忻莲没带什么高手进府,要是知道武昊擎是来了我这,恐怕给武大的那碗药,赶明就端到我的眼前了。 进了椒书阁,葛忻莲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前厅,等着我们这些小三小四来露脸。武昊擎没有多少女人,只有我跟闵柔两人,还都是武烨磊硬塞的,当然,上面坐的那个也是!我一直怀疑,武烨磊是不是觉得他叔叔窥视他妈,要不怎么左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往他身边塞,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吗!? 我去的时候,闵柔已经坐在下首,看来都是在等我。武昊擎坐在主位,又换回了黑色的蟒袍,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见我进门,眼睛精光一闪,又恢复了正常。 他旁边的金莲嫂子到是很气派,正红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鎏金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牡丹的花纹,三千青丝挽成一个张扬的飞仙髻,用八尾凤钗别住,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虽然略施粉黛,可浓浓的黑眼圈还是显出了些许疲惫。 武昊擎见我进来,挥了挥手,开口道:“好了,人也到齐了,开始敬茶吧,一会还要进宫呢。” 我马上走上前去,有人已经在她面前放好了软垫,我咬了咬牙,跪了下去。马上,葛昕莲身边的大丫鬟就给我递来了茶。茶碗没有底托,我刚刚接到手,就感觉这茶碗十分的烫手,下意识的想要摔开,可还是忍住了。想到在宫中她对我那嫉妒鄙夷的样子,就明白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还真是阴狠,不论我怎么样做,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刚刚举高茶碗,还没开口,就见她摆了下手,缓缓开口道:“不急,佟侧妃先听本妃把话说完。” 19.敬茶 我暗暗皱了皱眉,高举的手有些抖,手指烫的,扎心的疼。只得强忍着,不让茶碗落地。 那死女人瞥了我一眼,换上一脸和蔼的微笑,接着说道:“本妃初入王府,有什么不懂的,还要请教两位姐姐。两位姐姐又都长我几岁,我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王爷的女人本就不多,希望各位姐姐今后能够相互扶持,早替我们贤王府开枝散叶。”我感觉手指上应该都烫出泡了,她还在发表长篇大论,一番自己很大度的样子。 “但是!!”这话咬的很重,葛昕莲瞬间冷了脸,带着轻蔑的高傲,“本妃把丑话说在前面,本妃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若是有人拈酸吃醋,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别怪本妃不讲情面,到时候,定以家法处置,以正王府声誉!” 闵婷听了她的话也马上站起来,跪在我的旁边,说道:“妾身不敢!”我感觉冷汗把后背都浸湿了,见闵婷如此,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把废话说完了。 葛昕莲见我没有反应,柳眉轻皱:“怎么?佟侧妃有什么意见?” “亲身不敢!请王妃喝茶!”我又翻了个白眼,连忙回道。你不刚刚说了以姐妹相称吗?怎么不喊姐姐了!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尊老爱幼吗?别以为跟你家叔叔拜了堂,你就继承了武壮士打虎的神勇!我今天这是过意不去,谁让武壮士昨晚抱着老虎睡的,否则我这茶碗指不定就扣你脸上去了! 葛昕莲见我低头,这才换回了微笑,接过我手中的茶碗,轻押了一口,等闵柔敬完,才不慌不忙的开口。 “都是自家姐妹,月珠!快把本妃带来的见面里拿来。” 那个叫月珠的大丫鬟才手脚利落的给我们拿了一些首饰,包括管家在内,府里的下人都得到了赏赐,每个人都喜气洋洋。除了我以外,都对这位新入府的主母赞誉有加。 武昊擎见差不多就带着他嫂嫂进宫谢恩。虎钰出门以后连忙拉着我的手看,一看我的手指通红,还起了很多水泡,眼圈马上就开始泛红。 “小姐!奴婢刚刚看您端着茶碗就不太对劲,这新王妃也太阴毒了些,这才进府就给您使绊子,您怎么不叫疼,王爷对您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知道她这样对您,一定也会护着您的!” 我暗自摇头,这丫头还是太单纯,拉着她回了璟阳阁才说道:“这事就是个哑巴亏,就算我说了,她也不过教训身边的丫头两句,到时若是向我道歉,更是让人觉得这主母赏罚分明,和蔼可亲。也在武昊擎心里留下个好印象。而我要真把这茶泼到地上,那就更麻烦,到时候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说,她还会把事一推,来个不认账,我反而落得个对主母不敬的罪名。就算武昊擎想要保我,也要掂量一下,宠妾灭妻的帽子。 她一进府,赏了下人那么多东西,就落下个善待下人,大方对人的好名声,你在外面就开始哭闹,别人看了,反而觉得我恃宠而骄。两相对比,我怎么都是吃亏!” 虎钰听了我的话唏嘘不已,心疼的说道:“还是小姐心思细腻,是奴婢鲁莽了,今后一定小心谨慎,奴婢这就帮小姐上药。”说完转身就去拿药。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替我挑破水泡,生怕弄疼我似的,一边吹着伤口,一边抹眼泪。让我感觉很暖心。这样温暖的画面,我以前根本就不敢奢望,在福利院里被大孩子欺负是常有的事,但我只得躲在角落独自舔着伤口,看她还在掉眼泪,安慰道。 “别哭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不沾水,养两天就好了!当初祖父打我打的可比这狠多了,我们将门中人,流血不流泪!小小的宅斗怎么比得上战场上的厮杀!” 虎钰听了我的话,也收住了眼泪,吸吸鼻子说道:“奴婢知道,奴婢是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不好小姐。” “呵呵~”我轻笑,“傻丫头,这后院的事可是门学问,你以后还要多学学!当初在家,母亲和祖母早逝,祖父同爷爷一心都扑在军队里,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宅斗之事。你我都是率性之人,怎么会理解这里面的事!” “嗯!”虎钰坚定的点头,“我回去就多寻些话本子来看,一定把这里面的事都琢磨透了!” 我见他不像开玩笑,还一脸坚定的模样,扑哧一下笑出声。 “怎么了小姐?”虎钰一脸迷茫的看我。 “没事!我是笑你说风就是雨,我们也就暂时呆在府里,等过些日子,没准就要去寒江关,可没时间跟她玩。不过仅此一次,若是她还敢挑衅,那就别怪我……。如今皇上急于拉拢我,即便我犯犯小错,应该也是没事的,你说是吧……”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就算不练功,洗澡也成了必修的课程,我趴在桶边想着,要不要在外扩张一下自己的势力,如今我认了定远侯府为干女儿,可还没正式去家里敬茶,而且,在宫里又出了那档子事,怎么也需要去解释一下。 这定远侯夫人对我好是好,事后想想,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尉迟澜那缺根筋的倒霉孩子,对我还念念不忘,估计没少在家折腾。古人都重礼,等我真成了他妹妹,若他还有这样的心思,那就是乱 伦,会被世人所不齿。 王氏这一招还真是一箭三雕。除了可怜我,为我找了个好靠山,还为定远侯府争到了一个大仁大义的好名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断了他那傻儿子的念想,真真是一箭三雕。瞧瞧!这才是传说中的腹黑,宅斗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赶明一定还要去跟她取取经,顺便把今天敬茶的场子找回来! 正想着,要怎么跟武昊擎开口,就听见门声,我如今手不能沾水,以为是虎钰要进来帮搓背,也就继续闭着眼养神。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到屏风里来,便出声喊道:“在外面愣着干嘛,我泡的都皱皮了,进来帮我搓背。” 我本就面冲着里,又闭着眼睛,只感觉虎钰进来以后,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拿起帕子,替我搓了起来,搓了几下,我皱了皱眉。 “你晚上没吃饭吗?还是又去收拾那两个不省心的,手都没力气了!?” 这一句话,甚是管用,这力道果然加重了不少,还顺便帮我捏了捏肩膀,让我十分受用。想起刚刚想到的事,开口说道:“你说这两天,我抽空去趟定远侯府好不好?人家认了我做干女儿,我怎么样也应该亲自拜访一下。” “嗯,本王觉得甚好!” 我一听不是虎钰的声音,吓得连忙睁眼,回头发现武壮士竟然拿着帕子,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也顾不上手上的伤,马上捂住胸口,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怎么不走正门!转过去!转过去!” “本王走的就是正门!”武昊擎挑眉说道。 “不是!不……,你抽什么风?怎么走的正门!”我急的大喊。 “又不是偷情,本王进自己侧妃的屋子不走正门走哪里?你身上哪处本王没见过,要不要告诉你,身上有几颗痣?”武昊擎虽是调侃,说完还是规规矩矩的转过身。 我手不方便,胡乱的套好衣服,他才转身,看我头发还在滴水,准备为我拭干,忽然看见我手上的绷带,脸马上一沉。 “怎么弄的?” “呃,没什么。”我把手藏到身后。“就是不小心烫到了。没什么大碍。” “没大碍?没大碍还把两只手的手指都缠的跟萝卜一样?快给本王看看!” 我怕他又动粗,讪讪的把手伸到他面前。 武昊擎皱了皱眉,握住我的手拉我到一旁坐下,“伤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沾了水还这样捂着会发炎的。”说完就替我解开绷带。 我正想抽回手,就听见虎钰在外面敲门。 “小姐,你泡好了没?奴婢伺候您更衣!你那手不方便,可得将养好了!万一明天请安的时候王妃再给您杯热茶,这手就别想好了。” 我听着虎钰的话,暗自挑眉:好丫头,这才半天的功夫你就上道了,若是假以时日,肯定笑傲后宅!知道武壮士来了,故意说给他听的。我瞟了一眼武昊擎,起初是一脸的错愕,后面就变得阴沉起来。既然这丫头要替我出头,我也不能辜负她一片心意,马上厉声回道:“休要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我不小心烫的,跟王妃有什么关系!这没你的事,你下去吧!我自己就行!” “可是小姐!你那手明明就是……。” “够了,我让你下去!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佯怒道。 “是” 透过窗纸,我看见虎钰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忽然武昊擎一脸阴郁的开口。 “进来!” 虎钰好像得了特赦一样,马上又转身推门进来,见到坐在我旁边的武昊擎,才后知后觉的跪下,一脸的诚惶诚恐。 “王爷……” “说!你刚刚说的什么!?” “这……”虎钰偷瞄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这丫头装的还挺像,这双簧还得我来接。 20.凉了才好 “王爷问你话呢,怎么现在又结巴了!?”我瞪着她,眼里满是威胁。 “回王爷的话,侧妃娘娘今早不小心打翻了茶碗,所以烫到了手。奴婢来是帮侧妃穿衣的。”虎钰说完,心有不甘的瘪着嘴,一脸的委屈,不再抬头。 “是吗?打翻茶碗能烫的两手都是水泡?还都是在手指正面?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这是……。”虎钰又抬头瞟我,我暗道,骗的就是你个傻子,不然我们演的这出戏给谁看! “行了!”我给了虎钰一个养神,马上借口道:“王爷您就别难为她了,是妾身不小心,我这手还疼着呢,虎钰您去把药拿来,帮我重新上了!” 虎钰心有不甘的站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没说什么,才去拿药。我觉得这事应该见好就收,让他明白就完了,反正该听的他已经听见了,后面就让他自己琢磨去吧,若是太刻意,反而让他觉得,我俩变着法的告状。 等虎钰出去以后,他又小心的帮我把剩下的绷带卸下来,说真的,这手起初还没这么吓人,上了药以后就变得血肉模糊,我知道不能捂着,之前洗澡怕沾了水,我才把它缠上,如今都有些发白,看起来更加瘆人。 武昊擎眉头都绞到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她不说你说!” 我看他还揪着不放,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都已经知道是敬茶时弄的,难不成还打算给我报仇?我就想给她心里添点堵,没想别的啊!你嫂嫂还没找西门大官人,你别为了一只老虎又改戏成不!你今天办了她,明天她就得端着正妃的架子让我抱开水壶了,没准上个炮烙什么的。在这府里,我一没钱打点,二没权给不了下人什么好处。人家可不一样!府里现在可都是她的铁粉! “那个,王爷啊,今天这事吧,你就别操心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我皮厚,以前那么打都没事,不就是烫了一下,就当换新皮了。” “哎~”武昊擎捏了捏眉心,又变得深情款款。“你不说我也知道,这笔帐我记下了。这葛昕莲是过分了点,不过她刚入府,又是入了皇家玉碟,我想要惩治,还需要点理由,如今你这样去,口说无凭,到时候,别人还会说我宠妾灭妻。” “嗯,妾身明白。”我见好就收,马上转移话题。反正这事闹也闹不大,真像他说的,没准到时还惹一身骚。 虎钰去而复返,刚要给我上药,被武昊擎打发出去。他就捧着我的手,好像什么易碎的瓷器,动作轻柔的给我抹着药,生怕弄疼了我。我想起入宫前他替我挽发画眉,觉得开始心跳加速,感觉周围的气温慢慢升高,轻咳了一声,马上转移话题。 “王爷今晚过来是为了何事?难道宫里又有什么消息?” “嗯,今早进宫,皇上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他如此直白,我怎么能驳了他的好意。”武昊擎又换回了一副邪邪的笑,让我心里毛毛的。 “那王爷您这是……”我假装不解。 他又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少跟我装傻,他这是让我别冷落了你,不过他这番话,深得本王心意,以后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你这。”他把后面几字咬的很重,让我心头一跳。 “那……你……”我觉得宫里这位真是没事给我找事,先是让他揍我,再来就弄个正妃给我添堵,现在直接改让武松睡老虎!这画面太血腥太暴力了!好吧,我承认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可我这还没准备好呢,说是想要跟他相处试试,可没说过跳过恋爱直接生娃啊! “怎么?你想说什么?”武昊擎笑的很贼。 “你真打算今晚还睡我这?” “嗯?怎么不喊王爷了?”武昊擎挑了挑眉。 我看他那眼神,就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回道:“你看,咱俩也算是同台的战友,现在换本子了,也得让我先背背台词,准备准备,咱再开演!那话本子里不也写着,关了灯就到明天了。不行咱就照本宣科,要不我睡外间,给你守夜?” “呵呵~”武昊擎轻笑,很快凑到我眼前,对着我的耳朵说道:“照本宣科?书上写的也两人钻了芙蓉帐,吹了蜡烛,那才是第二天。如果后面你不知道该怎么演,本王不防教教你!” 我吓的一哆嗦,马上起身,戒备的看着他。 “哈哈……”武昊擎看我全身僵直,忽然笑的很开心。“本王逗你的,你若不愿意,本王不会碰你。如今你伤着,还怕本王对你做些什么?本王在你心里就这么禽兽!?” 我一听马上反应过来,我一现代人,竟然让一个保守的古人给调侃了!马上回道:“切~谁怕谁!不就演戏吗!又不是没睡过!” “难道真的是演戏?”他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拉着我坐在床上,俯视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回望着他,觉得又开始心跳加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他见我摇头唇角轻勾,我感觉他身后好似开出绚烂的桃花,让我移不开眼睛。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他又覆上了我的唇。这次他没再有其他动作,而是放开我,让我先睡,自己到我刚刚洗过澡的浴桶中泡澡。 我有些意外,马上喊道:“那水凉了,要不我让虎钰,给您换桶新的?” “不用,凉了才好……” 他真的只是抱着我睡了一夜,我心里有些隐隐的失落,可更多的是他尊重我的甜蜜…… 转天一早,我去给葛昕莲请安,葛昕莲似乎黑眼圈更重了,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新婚两夜都独守空房,昨晚,武壮士还明目张胆的来了我院子,她若是能睡着才怪呢。 一连三天,武壮士都明目张胆的住在我的璟阳阁,府里那些见风倒的人,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巴结起了我,等叔叔嫂嫂三朝回门以后,吹了吹枕边风,要去定远侯府拜访一下。 武昊擎眼神幽深,看了看我说道:“嗯,那你这两天准备准备,等下了拜帖,我回来同你一起前去。” 我连忙决绝道:“别,宫里那位还盯着,你这样跟着我拉帮结派,又会让他生疑。” “呵呵~”他摸摸我的头,“没事,你娘家人都不在了,现在定远侯府就算你的娘家,我还没陪你回过门,明天就算是我陪你回去省亲,他说不出什么。” 过了几日,张老狐狸一大早就来喊我,说武昊擎在车里等我,我带着虎钰出了府,他就在马车里换了一身便服,没了往日的霸气,可天生贵胄的气质是如何都掩盖不住。月白色的长袍,衬得他犹如谪仙,遥远的,让我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上次进宫,我没什么心思看看古代的街道,这次境况可不同,我时不时的掀开帘子张望。他见我一直不老实,宠溺的说道:“别像个小孩子似的,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我还没见过古代的街道呢!”我说完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看看他没什么反应,才规规矩矩的坐好。茶几上摆着点心,我显得无聊,随手挑了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又酥又甜,还带着一股桃花香,忍不住又多吃了几个。 武昊擎见我吃的满嘴都是,用手替我抹了抹嘴上的点心屑,眉眼带笑的看着我问道:“就这么好吃?” “嗯,好吃!你要尝尝吗?”我嘟囔着回答。忽然想起以前看的小说,上面不都写着xx王爷,就着手直接就咬。我看他调侃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照本宣科的一把塞进他嘴里。 武昊擎蹬着眼睛塞的满嘴都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眉头皱到了一起,隐隐有发怒的前兆。 我一看他这架势,又会错意了,这古代贵族都讲究着呢!哪里来的浪漫!琢磨着要不要先给他找个嚼子戴上,免得一会急了咬人。不禁开始怀疑着是不是老天把灵魂调换错了,这事越来越瘆人,武松没事就咬老虎,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我见他咽的难受,连忙给他倒了杯茶,这才把卡在嗓子眼的糕点送下去。他喘了一口大气,怒瞪着我说道:“那是你咬过的!你想谋杀亲夫吗? “呃~”我抖着嘴角,一脸的悲催。“那个,你不是想尝尝吗?这不就剩下这半个了!”我心虚的看着他,生怕他忽然脑子短路,在车里就开始敲锣。 “……”武昊擎捏了捏眉心。 我有些不乐意了!老娘还没嫌弃你,你还敢嫌我脏!你咬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个!我撇了撇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拿了个苹果开始啃。 “你怎么跟老鼠一样?见到什么都吃?” “我是老虎,不是老鼠,别傻傻分不清楚!”我也懒得搭理他,又去掀帘子。 “……” 他看我又不理他,就着我的手就咬了一苹果,“恩,果然很好吃。” “你又不嫌我脏了?!我早上没刷牙,这可有我的口水,看见这上的红丝了吗?这是我牙龈出血弄的!”我使劲的恶心他,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还真当自己是情圣了!武松啊!最后那是当和尚的命!真拿自己当西门大官人了!你那角色就演不出情圣的劲儿!还左一个金莲右一个春梅的! 嗯?春梅?我去,襄竹?婷儿?瓶儿?三个?哎呦我去,又整《金瓶梅》了?哥你到底姓什么?别在是个假皇室吧!要不老皇帝爷俩一定要弄死你还有你妈,那是在遮丑!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就好吃了苍蝇一样,一脸的便秘样,见我望着天傻笑,一把把我拉倒怀里,阴沉着脸说道:“你就非要恶心本王吗?!” “我哪有!我这是实话实说,你要这么喜欢这口儿,那我接着喂你。”说完又把苹果往他嘴里塞。 武壮士挥开我的手,不怒反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我翻了个白眼瞥他,“我这样的怎么了?还不是你死皮赖脸整来的!”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眼神一闪,随即抵着我的额头,低声说道:“襄竹,你可愿做我的妻?” 我瞳孔一缩,他没再说本王,而是说的‘我’!他竟然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可我想要的不光是你的妻子,而是成为你唯一的妻子! 我推开他,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说道:“可你已经有妻子了,我不过就是你名义上的小妾。” 21.出府 温馨的气氛让我一句话说的烟消云散,武昊擎也坐直了身子,看了我一眼,随即低头揉了揉眉心。 “你当初就说过,不愿意同人共侍一夫。本王知道你心高气傲,恐怕很难全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思,葛昕莲是皇上赐婚,又没犯七出之条,我根本就动不得她。等助你去了边关,到那时,是走是留我全了你的念想。” 说完就靠着车壁假寐,不再说话。我感觉心里发堵,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可我那便宜爹爹就是专情之人,自从佟襄竹的娘死了之后,那些女人们就前仆后继的争着来给他当填房,可他硬是不点头,死守着自己心里唯一的爱。 我很羡慕,若是武昊擎能说出只愿有我一个妻子,哪怕是骗骗我,我也能想办法说服自己,继续跟他保持着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 马车一路摇晃的来到定远侯府,定远侯和王氏带着一大家子,早早就等在了门口。定远侯尉迟广琛的大儿子尉迟涛还在边关,只有尉迟澜站在门口,见我下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恭迎王爷,侧妃娘娘。”一大家子见我们下车,马上跪地行礼。 武昊擎面无表情的让他们起来,淡淡的开口说道:“定远侯夫人认下襄竹为义女,那么自然是我们的长辈,今日本王带着襄竹过来,不过是向二老敬茶,没有那多虚礼。” 我见尉迟澜那死心眼的孩子一直两眼冒光,就跟狗看见骨头一样,就差流哈喇子了。怕他忽然扑上来,往武昊擎身后靠了靠,找了个安全的位置,才被簇拥着带到正厅。 我对着二老奉了茶,这定远侯府的义女之名才算落实。期间,尉迟澜就站在远处呆呆的望着我,我有些尴尬,毕竟在宫里我同他…… 王氏见男人们都在说话,便带着我去了她的房间,关好门就拉着我左右的看。 “好孩子,如今你就是我的女儿,如今主母进了门,这些日子可有受什么委屈?” 我怕她担心,微笑着答道:“没有,王爷这些日子对我还好,她也没再有什么动作。” “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事,就派人来知会我一声。量她也不敢动你!” “嗯。”我微笑着,觉得很暖心,忽然想到那晚宫中之事,马上开口解释道:“娘,宫宴那晚,我被人下了春药,所以才失控对澜哥哥……” 王氏眼光一闪,马上拉住我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你别放在心上,澜儿这是解不开心结,等过了这阵,他闹够了,我再帮他物色个合适的姑娘,你也别当成负担,如今你是他妹妹,他以后也会遵守礼教,绝了这念头。” 我听王氏的话,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对尉迟澜就没感觉,何必耽误人家大好青年。淡淡的回道:“嗯,这样我就放心了,要不我心里一直存着愧疚。” “傻孩子!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愧疚什么!哎!话说,你怎么会在皇帝眼皮底下中了春药?” 我听她转移话题,马上把那天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王氏大惊,马上开门张望,看院子里没人才坐回到我身边悄声说道:“这八皇叔也太鲁莽,怎能如此冒险,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一会去跟你尉迟伯……你爹说一声,如果皇上有什么异动,他在朝堂上也好帮你说说话!” “嗯,女儿正想跟干爹说说此事,不过皇上还没有开口,我也不好主动请缨,不过这事您只跟爹说就好,千万不要让澜哥哥知道,我怕他意气用事,反而惹人怀疑,……” 我俩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这才回了正厅,武昊擎和尉迟广琛也聊的差不多,看看天色,这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我将事情跟武昊擎说了一遍,他只是皱了皱眉,问道:“这定远侯是否可靠?” 我听他那意思,估计是怕义父出卖他,马上安抚道:“你放心,干爹同我们佟家是世交,我自小有一半的时间,是在他家长起来的,义父的为人我还算了解,他既然知道,宫里那位存了那样的心思,自然也寒了心,怎么样也会想法设法的帮衬着佟家留下最后一点血脉。” “嗯。你觉得可靠就好。”武昊擎没再说话,一路上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逛到闹街忽然停了下来,我掀开车帘,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停下来了?” 武昊擎收了情绪,抬眼冲我微笑道:“嗯,你进京以后就匆忙入了宫,到了王府以后也没出来过,唯一一次还是那晚灯会。你这样的性格,总是关在院子肯定很憋屈,是本王疏忽了。你刚刚不是说想要看看集市是什么样子吗?” 说完就起身拉我下车,我刚刚还有些抑郁的心情,在看到真正的古代集市时,就一扫而空。 还好我穿的是便服,我俩走在大街上,别人只以为一对有钱人家的少爷、少奶奶。他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就跟我闲逛,张卓琪小朋友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我看见什么都很新奇,像草编的蜻蜓和蚂蚱,还有那些手工的绣活,这都是在现代很难见到,我就像个孩子,东看看西逛逛,走到一个买细软的小摊,摊主是一个上了年纪老婆婆,眉眼看起来很憨厚。见我拿起一根白玉的簪子,马上开口道:“夫人,喜欢就买下吧,不贵,才二两银子。” 我看了看做工,是个很别致的玉兰花造型,简洁大方,虽然不是上好的石料,可贵在做工精细。想起囊中羞涩,有些不舍的放下。我感觉以前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女孩家的东西,可自从跟武昊擎接触多了以后,也开始变的爱打扮了,虎钰自武昊擎大婚那天以后,就变着法的学挽髻,几天功夫,到能给我弄些简单大方的发髻。我觉得这可能真是那句:女为悦己者容。 “喜欢就买下吧。”武昊擎见我不舍,直接示意小张同学掏银子。我看着武昊擎,就好似看到了一个会动的atm,两眼冒光。 老妇人收了银子,把簪子递给我,笑眯眯的说道:“少夫人只是拿起来看看,少爷就替您买下!少爷如此疼爱少夫人,少夫人真是好福气。” 我微微一笑,武昊擎拿过发簪就插在我的发间,淡笑道:“很适合你,以后就多打扮一些,总像个疯丫头,只知道舞刀弄枪,哪里有点为人妇的样子!” 我有些气不过,撅着嘴瞪他:“我怎么就疯丫头了!我最近都在收拾啊,可我没有葛昕莲那么多的嫁妆,你之前那么对我,府里的月钱也总是少了我们璟阳阁的,除了那件侧妃的礼服,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 武昊擎听完皱了皱眉,将我揽在怀里,叹息的说道:“是我疏忽了,你们征远将军府贴补军需本就没有什么家底,当初又没有给你过聘,如此实在是委屈你了,等将来,我一定……。” 我望着他的眼睛,他一时说不下去,将来?刚刚还说要全了我的心思,这会又提将来? “呵~”我嗤笑了一下,“你何必纠结将来?如果王爷真心觉得对不住我,那就告诉府里的下人们,不要再苛刻了我们便好。我……不奢望你能对我专一,我只想要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拿我当什么?” 那日武昊擎终是没有回了我的话,可回了璟阳阁以后,张老狐狸就带着几个小厮,送来了1箱的金银首饰。虎钰和红英绿柳十分的兴奋,拉着我左挑挑又看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珠宝,很是激动,光是一串东珠项链就价值不菲。这要带回现代,够我打着滚花一辈子! 我拿起三定银子交给虎钰,“这个拿去给咱们几个做几身衣服,剩下下的你们就自己留着,其他的一会记上帐都存到库房。” 三个丫头都十分的开心,连忙向我道谢,我又随手拿了几个小件的赏了她们,这才安心的回了房。收买人心,谁不会!老娘现在有钱了!可最后轻点了一下总账,也就才600多两。想想人家穿越过来,都想着如何斗主母,赚银子,我天天只会占山为王,防着武壮士!过的实在是太没出息了!是不是也应该想办法投资点什么,以后去边关,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国库本来就紧张,肯定给不足粮草!总不能空手套白狼,我可没有诸葛先生那样草船借箭的本事! 当晚我在库房那堆杂物里翻着,看看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翻了半天,只有很多兵书,和一些不用的日常杂物。最后,竟然在一个装着破烂的盒子里发现了一块圆形的玉佩。 这玉佩玉质温润,通体雪白,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怪我才疏学浅,正面用篆体写着不知道是什么字,四周有镂空的龙形雕纹。根据佟襄竹的记忆,是她7岁那年跟着祖父进京,到什么山去打猎,因为贪玩,而迷了路。 22.找茬 正巧遇到一个性命垂危的男子,那男子似乎被蛇咬到,嘴唇黑紫,又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跌得满脸是血,也看不清容貌。不过那双寒星一般的桃花眼,让佟襄竹记忆犹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那双眼似曾相识,可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佟襄竹那时虽然才刚刚7岁,可从小在军营生活,对于伤口的处理还是有一定常识。她见他脚腕处还冒着黑血,马上把发带解下,绑在他的大腿处,用嘴吸出毒血。那男子硬撑着一口气,没让自己晕过去,还把自己随身的玉佩给了佟襄竹,说将来如果拿着此物,一定会报答今日之恩。 小女孩看见什么都新鲜,也就拿着了,根本就没想过龙形所代表的意义。看他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就想着找人求救。可惜因为蛇毒很强,自己反而晕在半路,也是因为那次,当她被找到的时候,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等她醒了以后,跟家里说了此事,再去山上寻人,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这玉佩却让她瞒下了。虽然这男子不知道是谁,可有这样的好东西,还是要多多利用,便系在自己的腰上。等有机会问问武昊擎,有没有见过这件东西,只有皇家人才能佩戴龙形的纹饰,说不定就是他家的某一个。 想到武昊擎,我又撇了撇嘴。瞧瞧人家!这才叫报恩,当初我还在翻箱倒柜的找,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这厮可倒好,一点知恩图报的心都没有,还整天黑着脸,把我也算计到里面。赤果果的农夫和蛇! 当晚武昊擎没再来我的璟阳阁,下午闹得不欢而散,恐怕他也不想面对我。我躺在床上,感觉少了些什么,可又过不了心里这道坎,难道真的就这样不上不下的维持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大早,虎钰就带着红英到我床前哭丧。 我皱着眉头坐起来,看着红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马上问道:“出什么事了?武壮士杀上山也没见你嚎的这么悲壮!” “小姐,别闹了!绿柳出事了!”红英哭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虎钰连忙解释道。 我一听,马上也清醒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 “今早,红英和绿柳去厨房给小姐端膳,正巧屉上蒸了两笼蟹黄包,绿柳觉得小姐这些日子得宠,就问厨房拿了来。还没出门,就看见月珠进来就问蟹黄包哪去了,她两人一看是王妃要的东西,自然规规矩矩的还给了月珠。 可月珠不干了,说小姐只是个……”虎钰说道这停顿了下来,开始支支吾吾。 我一猜就没好听的话,看着抽泣的红英,和肿了半边的小脸,还是沉下脸道:“接着说!” 红英见我沉了脸,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有些哽咽的娓娓道来:“那贱蹄子说小姐只是妾,配不上吃这样的东西。这是她起早专门为主母蒸的,我们璟阳阁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就会……爬床,底下的人也不见得干净多少,说完还还笼屉扔掉我们身上。 绿柳性子直,见不得别人如此说自己的主子不好,才顶了她几句,只说‘侧妃也是王爷的女人,如何就吃不得,王爷现在最宠的就是侧妃娘娘,不过是拿了你两笼包子,你就大呼小叫的,难道王妃平日的容人之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没想到,绿柳刚说完,月珠就上手给了绿柳一个耳光,厉声说道:“王妃可是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能够编排的!王妃才刚刚免了你家主子的晨昏定省,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今日不给你们点教训,以后就不知道谁才是王府里正经的主子!” 我见绿柳说错了话,马上求情,可那月珠就是不解恨,拉劝的功夫,连我也挨了巴掌。很快,吵闹声引来了很多人,最后她还让侍卫把绿柳带回椒书阁。 娘娘!您一定要救救绿柳,她这回是说错了话,可都是为了您,我们都是家养子,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您若是不去救她,那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揉了揉额角,事情也明白了个大概,不过就是两笼包子引发的血案,果然是两个不省心的,你们还真是被昨天武昊擎送来的糖衣炮弹给打蒙了,真以为我有多得宠,人家不过是给宫里那位演戏来着。我还没怎么样,你们这腰板到硬起来了。 金莲嫂嫂啊!这女人骨子里可是想男人想疯了才爬墙的,如今让我名义上撬了墙角,能憋着一口气到现在就不错了!正找不到茬口拿我泄愤呢,你们还往她枪口上撞!那碗毒药不会先给绿柳灌下去吧! 这俩丫头平时虽然有点懒,但后来对我还算不错,打的是她,其实打的也是我的脸,竟然还敢提我爬床的事,这日子就没想着好好过!我院子里的人,总不能被人这么欺负了去!想到这马上让他俩帮我穿衣服,提着鞋就往椒书阁跑。 等到了椒书阁,我就看见葛昕莲穿戴整齐,正在喝茶。闵婷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绿柳跪在地上,头发都打散了,两边脸蛋通红,肿起来老高。见我进来,好像见到了救星,马上跪着来到我脚边,抱着我的腿,直喊救命。 我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勾起嘴角向葛昕莲问安:“妾身身给王妃请安。” 葛昕莲看了我一眼,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让我起身,沉着眼皮不屑的说道:“若不是因为这个贱婢,我恐怕还真的很难见到你呢!” 我一看,这就是个挑事精,你说不让我来,这不来你又不乐意,你咋这么纠结呢!可还是狗腿的回道。 “妾身这不是怕扰了您的清静。刚刚听说我院子里这个不懂事的贱婢说错了话,惹得王妃不快,妾身在这里代她给您陪不是了,希望您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妾身回去定当好好教训她。” “这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她一个奴才竟然编排主子的不是,今日要不惩治,你让我这个主母以后如何立足?”葛昕莲轻抬眼皮,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忽然瞪圆了眼睛,看了我两秒,才又把眼皮垂下,在月珠耳边嘀咕了一句。 我耳力虽然不错,可离得太远,没有听到,暗暗皱眉,你这是立足吗?你这是立威吧!就说了你一句,这脸打的都祖国山下一片红了!还想怎么罚!” 我有些赌气,这脸我也给你了,怎么就不知道见好就收呢! “王妃说的是!不过这罚也罚过了,您是不是可以让妾身带她回去?” “哼!岂止是编排主子这么简单,这贱蹄子手脚不干净,偷了王妃的东西!!”她身边的月珠马上接口道。 我一听,有些愣住了,“她偷了我什么东西?” 这下,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葛昕莲第一个回神,一脸阴沉的对我大呵道:“放肆!你什么时候成了王妃!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没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我直嘬牙花子,到这都好几个月了,上回就因为她,这回又来!回去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我现在就叫佟襄竹,王霏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个魔咒,以前人家提王菲,我就搭腔,可人家说的那是歌星啊!顶不济遭个白眼,这会再胡说,那可不是一个白眼能解决的事了! 绿柳那手脚笨的,不丢东西就不错了,她还能跑你屋里偷东西!你屋里的人难道都是瘫痪吗!她偷东西不提了,这回是我把自己搁旱地里了! 这事可不能承认!认错恐怕连我都讨不了好,还怎么带走这个不省心的。我马上打马虎眼的说道:“是妾身听岔了!” “哼~!听岔了!一屋子的人都听见她指的是本妃!上次在宫里你就当众冒认,这次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叹了口气,头一次开始埋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非要给我起这么个名字。反正就是挨打呗,有种你让武昊擎休了我!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怎么不说话了?!”葛昕莲小脸一蹦,还真像那么回事。 “妾身知错,请王妃娘娘责罚。”我低着头一副认命的样子,你骂吧,骂完了我好回去吃饭。 “嗯~”葛昕莲又开始玩指甲,“知错就好!你毕竟是王爷的女人,当着一屋子的下人,我总要给你留下情面,自己掌嘴吧。” 纳尼?自己打自己还是留面子?我瘪了瘪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动手,刚打了两下。葛昕莲又说道。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月珠,你去教教她什么才是掌嘴。” 月珠一脸小人得志的来到我近前,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甩了我一巴掌,打的我脸都偏到一边,嘴里有淡淡的腥甜。我这回是真的上了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拔虎须,要是再忍,那就不是我了! 我见月珠一脸轻蔑的看着我,上手就回了她一巴掌,她没想到我敢还手,等反应过来,马上过来跟我厮打。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月珠竟然还会武功,但她这点花拳绣腿在我面前根本就不顶事,让我三两下踢翻在地。 23.屈辱 葛昕莲见我真的动了手,马上叫人,一屋子的侍卫把我团团围住。我眼看着如今的局面,索性也豁出去了!反正宫里那位现在还不能动我,直接打起来看。虎钰要伸手帮忙,让我推到一边,我可以动手,她可不行,等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住她。 傲气的对她说道:“站那好好看着你家小姐的功夫是不是有所长进!” 葛昕莲脸都气的发白,指着我道:“反了!反了!给我把她拿下!” 侍卫们一哄而上,屋里耍不开刀枪,只能肉搏,三两下我就撂倒了几个,冲到葛昕莲的近前,揪着她的脖领子问道:“我就是王霏!你能把我怎么样!” 葛昕莲一脸阴狠的说道:“什么王妃!你不过是我一个靠着爬床进门的小妾!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当初宫里就传出你没有落红,恐怕在寒江关还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染!不过是一条玉臂万人枕,凭你这样也配说自己是王妃!就不怕辱没了皇家的威严?” 我见她嘴硬,邪气的笑笑,“事到临头,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也就呈口舌之快,你就不怕我拿你立了威?!” “哼~”葛昕莲瞪着我说道:“你打了侍卫还不够,还想打我不成!再厉害,不也是妾!等王爷回来,自然会处置你!” 我一听妾,就感觉火冒三丈,上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她直接倒在地上,嘤嘤地哭起来。我只感觉痛快!这些日子以来,终于亮出了爪子,可算干了件顺心的事。不过她这画风转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一副要么打死我要么我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势,怎么忽然又变柔弱了! 我心里一紧,别再是靠山来了吧!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掌风向我袭来,我没有避过,被抓住了胳膊,之后脸上就火辣辣的疼。我错愕的望着来人有些不敢置信。 就看见武昊擎满脸阴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好像当初他老娘是我丢去陪葬的一样,连日来的委屈被打这一巴掌打的马上眼圈发红。 “我这些日子太惯着你了!竟然连主母都敢动手!来人,上家法!”武昊擎说完,就扶起地上的葛昕莲,不再看我。 我有些意外,即便我闹的再大,为着宫里那位,他也不会真的动我,可眼下他是真的动了怒,就好像第一次我醒来那样,冷漠得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呵呵~”我冷笑道,“难道我连正当自卫都算以下犯上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我本就没错,今日谁敢动我,他日我必定如数奉还!” “怎么!本王说话不管用了吗!把她拿下!”武昊擎皱着眉说道。 小张同学不愧是侍卫长,比起那些充数的就是管用,虽然他出手已经收敛,可我最后还是被她擒下,压着按在长凳上,我不服气的蹬着武昊擎道:“你打吧,反正我也被打惯了!随便一直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怪只怪我没了靠山!我没有错,让我跟她道歉,除非做梦!” 武昊擎被我气的不轻,胸口不住的起伏,直接就挥手让侍卫抽我鞭子,我感觉鞭子落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冷汗直流。可我硬是不吭一声,紧咬着唇,感觉都咬出血了,也不松口出声。 红英和绿柳已经吓得面如死灰,虎钰还算硬气,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王爷,求您开恩,侧妃娘娘也是气急了才会动手,奴婢愿意替侧妃受罚,求王爷开恩!”那头磕的跟不要钱一样,青石的地板被她磕的铛铛直响,眼看着额头就渗出了血。 武昊擎见虎钰还有那两个不省心的跪在那里求情,冷声说道:“本王不光要罚你!你院子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跑!纵容主子作乱,也不说出手阻拦,罪加一等,一起打!” 我一听,心中更加焦急,连忙断断续续的开口,“王爷手下留情,妾身愿意一力承当,今日罚我一个,我认了,人是我打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又何必迁怒与别人!如果你真的动了她们,只要我还要一口气在,将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我是彻底被逼急了,已经口无遮拦,按理说我应该服软,可闵婷还在,为今之计,我只能赌她会不会站出来为我求情,眼前的武昊擎实在太过陌生,让我感觉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可当我说出‘会让他后悔’的时候,他才眼光一闪,面容有些松动。 几个侍卫已经把那三个丫头按在地上,这时躲在一旁的闵婷终于走上前,拉着武昊擎的胳膊说道:“王爷,家和万事兴,佟侧妃已经受过罚了,那几个丫头就免了吧。之前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丫头手脚有些不干净,说了句对王妃不敬的话。佟侧妃是个直脾气,见自己的丫头受罚,才闹成这样,亲身看,这事就算了吧,小惩大诫。佟侧妃已经知道错了,是吧?” 我听着她这一番话,心里直骂娘,你这是劝架还是煽风点火呢!什么叫我见自己的丫头受罚才闹成这样,根本就是逼上梁山!说好的剧本需要,怎么又临时改词了!反正你也劝了,回去以后,宫里那位也说不出什么。你这明显是公报私仇!你喜欢他是你的事,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看来还得我自己自救,马上反驳道:“我没错!是他们先动手的,诬陷绿柳偷东西不算,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我是婊子!我要再忍,我就真成忍者神龟了!” “嗯?”武昊擎挑眉,“主母教训下人是天经地义,既然你还不知悔改,那就就打到你知错为止,免得传出去说我们贤王府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我本来还想着装装硬汉!可要全军覆没了,这山头可就没人打理了!忙着回道:“别打!别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王妃教训的对,我不配吃包子,不配当侧妃!王爷就乐意顶着王八盖子,我就是人尽可夫的贱人,我见谁的床都爬!我没家教,我们一家都没家教!” 我一边喊着,一边小心眼的告状,你进来不问原因就打人,还不许我说实话!我就挨了打我也恶心你们! “王八盖子?”武昊擎脸都绿了,“谁说的?” 葛昕莲很快反应过来,跪在武昊擎面前,“王爷息怒,臣妾不过就是提点了她几句,让她以后收敛些,毕竟佟侧妃现在的名声在外面不好听。臣妾没说……” “哼~!说没说你心里明白,反正这一屋子都是你的人!要罚就罚我一个,赶紧动手吧!再耽误早饭回去都凉了!” “好!本王成全你!再打!”武昊擎的脸,这一会变了好几种颜色,一挥手,鞭子又在我身上落下,我也不知道打了几鞭子,武昊擎才开口道:“行了,带你们主子回去,以后记得遵守本分,没事别在府里瞎转悠!” 我感觉冷汗把全身都浸透了,脸色发白,就是憋着一口气不出声,直到虎钰和红英上前,扶着我起来,我才摊在虎钰怀里。正准备出门,武昊擎想起了什么又把我们拦下。 “等等!刚刚说那个贱婢手脚不干净,还对王妃不敬!这样的狗奴才留着只会坏了我们府里的名声,拉出去杖毙!” 我本来意识开始涣散,可听见他的话瞬间睁大眼睛,看着侍卫托着哭闹的绿柳,我马上挣开虎钰跪在地上求情。 “王爷!绿柳她根本就不会偷王妃的东西,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丫头怎么进的了王妃的院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而且,她早上也是因为月珠对我不敬在先才回了她一句,王妃已经教训过了!求您网开一面!” “哼~”武昊擎回道:“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她拿了什么东西?” “回王爷,前些日子王妃丢了一根点翠的梅花簪,今天正巧在这丫头头上带着,难道不是她是谁!”月珠连忙回道。 我一看绿柳那疯癫的脑袋上,还真插着一根,可这不是我昨天给她的吗!?连忙回道:“王爷,求您明察!这是您昨天赏我那箱子里的东西,我就拿了几样给了下人,这都是入了涨的!您叫张老……张管家来对一对就知道了!” 武昊擎问清了张老狐狸,这事才算完事,可对主母不敬还是死抓着不放。 “虽然偷拿东西已经澄清,可对主母不敬,就应该受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托出去打50大板,以儆效尤!” 我觉得这厮昨晚一定没做好梦!50大板,这要真打的狠了,估计没打完人就咽气了,王权至上的时代,弄死个人跟一只蚂蚁一样,这好歹也是条鲜活的人命!连忙拉住就要出门的侍卫,不住的磕头。 “王爷,我错了!我认错了!您网开一面,饶了绿柳这丫头吧!” 我看着武昊擎不为所动,也顾不上什么自尊心,跪着去拉葛昕莲的裙角,“王妃,我知道您最仁慈,绿柳她真的只是无心之过,亲身给您磕头了!亲身错了,妾身不该对您动手,您要打要罚妾身都受着!求您劝劝王爷,让王爷网开一面吧!” 24.解释 我望着葛昕莲一闪而逝的讥笑,心里无限的悲凉,还是不住的磕头,现在只有我还能替她说上两句,如果不能,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葛昕莲看我磕的够本了,才拉着武昊擎的手,柔声说道:“王爷,这里面本就有误会,小小的惩罚一下也就算了,臣妾才刚进门,没必要非要闹出人命,佟侧妃已经知道错了。那丫头就小惩大诫,王爷就当替臣妾积福了。” “嗯!”武昊擎轻轻的点头,看着我说道:“今日就暂且放过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还不谢谢王妃!?” 我看这顿打是免不了,可好歹命算是保住了,马上又开始磕头谢恩。 我被虎钰她们架着回了璟阳阁,虎钰和红英两个丫头见我后背都皮开肉绽,不住的流眼泪,我勉强对她们笑笑。 “没事!别哭了,又不是没挨过打!这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能保住你们也算万幸了。一会应该吃面条,庆祝我们景阳冈没全军覆没!等我养好了伤再战!我就不信,我一只母老虎带着你们一群小老虎,还能让他们欺负了去!” “小姐,你快别说了,我马上给您上药!”虎钰抹着眼泪起身去拿药。 红英跪在我床前,一直抽泣。 我看着心烦,冲她挥了挥手:“行了!我这还没死呢!别在这哭丧了!有这力气,一会去把绿柳抬回来,给她也上上药!咱们院子就咱们几个人,她一时还好不了,后面有你忙的!” 红英马上憋回了眼泪,对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奴婢代绿柳谢娘娘救命之恩!我们自小父母双亡,在这府中,绿柳是奴婢唯一的妹妹,奴婢以前偷奸耍滑,还对娘娘不敬过,可如今到了事头上,才明白,娘娘才是刀子嘴豆腐心。绿柳说错了话,娘娘还能拼死袒护,哪怕是奴婢们挨罚,娘娘都愿意一力承担!从今往后,奴婢这条命就是娘娘的,娘娘让奴婢做什么,奴婢绝无怨言!” 我皱了皱眉,感觉都要疼晕了,也不想听她说什么表忠心的话。不过要说我收买人心,当时还真没想这么多,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昨天还拿着银子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憧憬着做什么颜色的新衣服,我怎么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看来这顿打挨的值!人心换人心,果然如此。 我挥了挥手让她起来帮着虎钰端水,帮我清理伤口,沉了一会,衣服都粘在伤口上,两人只得用剪刀把衣服剪了,一点一点的帮我剥下来。好像二次上刑一样,伤口又开始流血。 我暗自咬牙,葛昕莲!你好样的,我从来不去招惹你,你竟然因为一个不成事实的假象,对我们整个璟阳阁开刀!我佟襄竹……不!我王霏从今以后同你势不两立!至于武昊擎,即便我对你动了心又能如何!你今天如此对我,我将来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当晚,我因为后背疼痛难忍,加上天气又热,睡的很不安稳,直到后半夜,我感觉窗户有响动。知道是武昊擎又来了,于是把脸冲里,闭眼假寐。 武昊擎拉开床幔,坐在床沿上,也不说话。我因为伤口关系,只能光着趴在床上,他见我没有醒来,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感觉我眼睛抽动了一下,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可今天你闹的实在太过了!” “哎~”见我还是不理,才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这府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葛昕莲他父亲是吏部尚书,大伯是翰林太傅,她母亲娘家是韩国公府,她姨丈又是宝亲王,你今日打了她,如果本王今日不先发制人,顺了她一口,等她回到娘家告状,到时候几方联名上书,宫里那位先不说治我个宠妾灭妻之罪,恐怕也不得不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到时候想要让你去寒江关,更会阻碍重重。 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还不明白本王对你心意?本王也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只要记住,等所有的事一了,这笔账加上上次那回,本王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我心里冷笑,打在我身痛在你心!你那气怒的表情可以装,但那阴狠的眼神可不是这样说的,即便你对我动心,可在面对性命和自己利益面前,还是选择了放弃我对你的信任。 他见我还是不理他,又慢慢开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知道你对我已经心寒。我也不想瞒你,那夜我从王府偷的是本王的印信,宫里那位已经知道,我想用他暗中,做些事情。可你是个意外!我们本是不同的人生轨迹,那夜你带我回了璟阳阁后,一切都变了。 自你失忆以后,本王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几日的相处,发现你还有可爱的一面,所以本王才铤而走险,盗了兵符,让你能够得偿所愿,回到边关。 当然,本王也有私心,希望你成势以后能佑我整个贤王府一生平安。可本王没算到,竟然对你动了情,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看见你跟尉迟澜抱在一起,本王感到前所未有的怒意!你从没有主动对本王投怀送抱,一直都是淡淡的,甚至还想要本王给你休书一封!若不是本王坚持,就连本王大婚那晚,你都推着本王离开。 只有你一个人认为我们是在演戏给宫里那位看,可本王是真心的想要对你好,迎娶葛昕莲,本王也是身不由己,如果可能,本王愿意全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 这些话如果跟普通人说,她们一定会喜极而泣。可你的身份特殊,也许你会认为本王又在对你撒谎,好让你将来得势以后不会离开,可以一心一意的保着贤王府。 本王是说过,会让你看到本王的真心,可这都是互相的,你从来没有用心去尝试着接受本王,怎么会明白本王是不是真心对你?” 武昊擎说完这一番话,只是默默的坐着,从怀里掏出一瓶上药放在我的枕边,说道:“你这只是皮外伤,侍卫若真是下了狠手,怎样也是伤筋动骨。这瓶玉雪凝莲膏可生肌祛疤,你等伤势好些就用上,应该不会留疤。” 我转过脸看着他,眼睛晶亮,他一通长篇大论让我觉得他的确是个撩妹高手,可他说的又是事实,不管是当时我冲动的对葛昕莲动手,还是我对他心里的疑虑,他都解释的很清楚。更重要的是,我的性格促使了我对于周围人的不信任。 将心比心,我不用心去对了解他,同他相处。怎么会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既然已经心动,又同葛昕莲对立,不如放开手脚,抢下这个男人,将来也好为我这一院子的人,求得一个安稳。 “你说的一切可都是真心话?”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本欲起身,见我转过脸来,低落的脸上马上有了神采。听我问他,连忙点头道:“这是自然!不然本王没必要同你说些,如今葛昕莲在府中,皇上也不会贸然动我,至于你去不去寒江关,现在对于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若不是心中惦念着你的伤,本王大可不必到这来同你解释什么。” 我咬着下唇望着了他许久,轻轻开口道:“好,我再信你一次,今后我会试着用心你与你相处。”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抚上我放在床边的手,满眼的浓情。 “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养了几日,总算可以下床活动,这身皮肉恢复的还算不错,我暗想着,如何整治葛昕莲,这女人现在财大气粗,又有娘家做后盾,这府里很多奴才都被她收买,我若想要翻身,必须要有自己的财力人力。如今只有我院子里的这三个人可用,绿柳自从抬回来以后,转天就让红英搀扶着来向我谢恩,并表了忠心。可她俩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又不会武功,必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为今之计,只能让虎钰出门替我办事。 我叫来虎钰,本打算让她有时间到府外去收养一些孤苦的孩子,好好培养,也算一大助理。但这是个长期的投资,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寒江关,自己还一穷二白,手里不过才几百两银子,如何养的起那么多孤儿,这才把重心先放到赚取上面。 我把她们三个都叫到眼前,问道:“你们可会泡茶?” 红英马上回道:“谁还不会泡茶?” 我笑了笑,摇头道:“我说的泡茶不是平日喝的,我的意思是,你们谁会茶道?” 几个丫头都摇了摇头。在我的记忆里,这个时代的茶馆不过就是听书看戏,没有像现代这样的茶楼,附庸风雅。如果可以建一个以文会友的茶楼,不仅可以赚取些银子,说不定还能结识一些达官显贵。如此,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我心里慢慢形成。 25.计划 又隔了几日,我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武昊擎晚上来看了我几回,白天到没有再来找我,我那晚说要将心比心,自然不能只让他来主动。总要当着下人给他个面子,去认个错,他以后才能有个台阶,光明正大的来我院子。于是带着虎钰去了承麟阁。 小张同学很有敬业精神,一直守在书房外面,见到我后,想要进去禀报,被我拦下。我轻轻推开门,就看见他坐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我写的《老虎兵法》,认真的模样让我心头一跳。 他见有人进来,抬起头见到是我,有些错愕,随后脸上就带着淡淡的微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吗?那晚是谁说的将心比心?”我关上门,冲他眨眨眼睛。 “过来。”武昊擎挑了挑眉。 我走到他近前,他一把就拉着我坐到他的腿上,轻轻搂着我的腰说道:“想我了?” “才不是!”我有些傲娇的回道。 “嗯?”武昊擎捏我的腰一下,“还不老实,不是想我了,是什么?” 我拿开他不规矩的手,说道:“我是来给你认错啊,要不然你如何能来我院子吃饭?” “哈哈~”武昊擎抱着我,把头埋在我肩膀。“原来是来争宠的!不过本王很欢喜!” “哼~!谁是来争宠的!我需要吗?” “好好!你不需要,本王的心思全在你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今天我等你一起用晚膳,你要早来啊!”我见目的达到了,马上起身,向他狡黠的一笑,出了书房。 虎钰在院子里跟小张同学大眼瞪小眼,见我这么快就出来,马上迎了上来。 晚膳过后,我让虎钰她们撤了桌子,把武昊擎拉到内室的书桌前,让他坐好,大碗小碗的摆了一桌子。 武昊擎看着我跟虎钰忙活,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你只管看着,等做好了,你再说话。” 我摆好前几天找张老狐狸要来的茶具,虽然不齐全,但只能将就着用,至于茶海,也是临时起意,让红英她们找来大块的竹板,打磨光滑,做了一个简易的水漏。 虎钰递过来毛巾给武昊擎净手,我便开始烫杯,一边做,一边讲解道:“喝茶卫生很重要,先引茶人荷,请来宾赏茶,然后就是赏具,这个都是为了喝茶前有个放松心情的准备。 这叫烫杯,就是把茶叶器具都用开水冲洗一次,目的也是为了卫生清洁,同时给茶具预热,这样出来的茶的味道更香。这个是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 我见武昊擎似乎来了兴趣,挑着眉饶有兴致的看我继续表演。随手抓出一把茶叶,翻了个花,放进茶壶。 “这是马龙入宫,也就是将茶叶放到茶壶里的过程,适当加入花式,更具茶韵。第四道工序很重要,叫洗茶,目的是为了把茶叶表面的不清洁物质去掉,还有就是把没炒制好的茶叶过滤掉。 冲泡的时候,水温要因茶而异,把沸水再次倒入壶中,倒水过程中壶嘴点头三次,别一次把壶倒满,即所谓‘凤凰三点头’,向客人示敬。这是春风拂面、这是封壶、这是分杯……” 我忙活了大约一刻钟,武昊擎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我暗暗偷笑,这可是我练了好几天的成果。多亏上学那会去过茶楼打工,虽然学的只是皮毛,但也足够你新鲜一阵。 武昊擎喝了口手中茶,我看他表情似在回味,马上邀功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雅致?你可是第一个尝到我亲手泡茶的人!” “嗯”武昊擎淡笑的说:“你怎么想到这些鬼点子?” “这是我自己研制的,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事!” “哦?”武昊擎挑眉。 “我有一个赚钱的好点子,就是资金不够,想跟你借点钱,等以后咱们五五分成,你看如何?”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武昊擎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说来听听。” 我一看有门,马上说道:“我想开一间茶舍,但不是像咱们这里戏园子这样的,而是以文会友。只设置雅间,如果有个大院子就更好了,隔成单间,周围布置的一定要雅致脱俗。每间茶室配备上特殊培训的丫头,为客人煮茶,如果能够识文断字的更好,还可以帮客人磨墨代笔。 至于价格,我觉得应该定的高一些,按照单间收费,配备各种价位的套餐,只提供茶水、小点和水果。如果有其他需要,再另行收费。当然,这里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每次前来,都须提前预约,而且还要核实是否真的有才,物以稀为贵,如果随时都可以进得来,那就失去吸引人的地方。 推广方面,可能还需要请您和义母帮忙,开张前期,会试营业三天,我会做一些请帖,需要你们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送去,请他们免费品尝,好为我们做宣传。到时候你可得把你那招子擦亮了,别整点不着调的,白吃白喝不说,还起不到好作用! 我说的这些只是一个雏形,如果可行,后期还要再做细致分化。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试试!虎钰,去把冰淇淋端过来。” 这点东西可是费了我老鼻子的劲,这地方没有冰箱,我只能放在冰窖里慢慢冻着,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有点人样。 等虎钰把一碗冰淇淋端到他面前,卖相虽然不太好,可味道还是正宗的。武昊擎脸皱的跟包子一样,不太信任的看着眼前的一坨,见我鼓励的眼神。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定,像吃毒药一样,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随即脸上的褶子都开了,三两口就把那一碗吃了个干净。 我暗自撇嘴,你个土包子,回去喝你的酒吧,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你也就跟着我享福吧!除非有人跟我一样是穿过来的,否则你这辈子都尝不到! “还有吗?你刚才说这叫什么?”武昊擎拿着勺子意犹未尽。 “这个叫冰淇淋,没了!物以稀为贵,想吃的话,自己花钱买!” “你!呵呵~你就这样求本王办事?本王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看到!” 我翻了个白眼,哥啊,咱就不能有点出息,堂堂一个皇叔,因为一口吃的威胁我,这是得多缺嘴!连忙道吩咐道:“虎钰,去把桶提来!” 等重新给他成了一碗,这厮又开始摆谱,让虎钰出去以后,竟然让我喂他。我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扣他脸上。当然,我只敢想想。 于是,讪讪的用勺子喂了他一口,他食髓知味,连着又多吃了几口,我狠狠的编排着,吃死你!吃到跑肚拉稀,明天上朝直接拉裤里才好!到时候武烨磊直接治你个藐视朝堂,看你还贪嘴。 等我再喂,他竟然拿过我手里的勺子,喂到我口中,我傻傻的张口,浓香的奶味还在嘴中还没化开,他便吻上了我的唇,从我口中摄取甜蜜。我从惊愕到慢慢软化,碗也掉在地上。 等我气喘兮兮的推开他,感觉嘴边都是黏黏的,人已经坐在他的腿上。 “真甜!”武昊擎满眼的笑意。 “说正事呢!快放开我!”我喋怒道,语气里有着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软。 “这个也是要放在茶楼里的吗?” “当然!这个可是招牌呢,不过限量供应。” “好吧,不过你为什么要开茶楼?本王还养不起你吗?你要缺钱,直接跟我说就是。” 我见他问的直接,也不打算隐瞒,正色道:“我开这茶楼其实有三个目的。首先,你知道军队里需要钱的,如今国库紧张,战事一旦开启,万一军需跟不上,会动摇军心,我这是未雨绸缪,也许是杯水车薪,但有胜于无。府里的钱不能动,宫里那位盯得紧,若是你贸然参与进来,恐怕他会有其他想法。 再则,茶楼是个很好的消息站点,我们接待的都是上流的达官贵人,有时候不经意间就能说出什么,只要把伺候奉茶的丫鬟调教好,自然可以为我们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最后,我作为幕后的老板,自然需要偶尔露面,我虽然不够风雅,但对于军事和政治方面多少还有自己的见解。茶楼男客居多,自然不像女人一样只喜好吟风弄月,到时候,我会借着以文会友,想办法拉拢自己的势力,好巩固我在军中地位。”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沉思了一下,忽然笑开。 “亏你想的这么周全,倒也不妨一试。你回来把具体的事宜写给本王,银子方面你不用操心,地点本王也会帮你选好。至于用人方面,这个你去培训就好。如果连这点看人的本事都没有,那你就不用去边关了,免得到时候,本王还要替你去收尸。” 26、骗子 我见他如此说,算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不免高兴,又讨论了一会儿。见他神色疲惫,打算让他回去,去外间添茶的功夫,他竟然在我的床上睡着了。 于是我和衣躺在他的身侧,我暗自盘算着需要多少银子,装修以及丫鬟培训事宜…… 一连几天,我都在屋子里写写画画,武昊擎的办事效率很高,隔了一天,就在繁华地带看中了一家叫做鸿福居的酒楼。这间酒楼的因为老板年事已高,故此想要盘出去,回老家颐养天年。 我去现场看了一下,觉得地点和人气都很好,只是心中不免疑惑,如此好的地点和生意,老板为什么会突然盘出,武昊擎只是对我笑笑,并没有将我疑问放在心上。 一切交接都很顺利,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弄成欧式的,可这是附庸风雅的事,还是不要弄的不伦不类,如果以后弄个西餐厅,或许还可以,于是这才作罢。 我趁着装修期间,贴上招工的告示,对于女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五官端正,身家清白就可,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识字,并且把工钱加到每个月5两银子。 古代还是很保守的,茶馆和酒楼里的小厮都是男性,女人抛头露面的很少,只有红馆里才会见到女人待客。所以,很多人家都只是看看,并没有人前来应招。 我这些日子几乎都泡在茶楼里监工,这日正巧出门,见到路边围着一群人指指点点,虎钰喜欢看热闹,拉着我挤进人群,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孩和躺在她旁边盖着竹席的尸体,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承认我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这事放在现代,那多半是骗子,现在没有卖身葬父,不过就是没钱回家,孩子病了……,反正层出不穷。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钱帮帮这个女孩。 女孩一身破旧的衣裤,没有穿孝服。一直跪在地上默默的流眼泪,小脸哭的很花,看不出什么丑俊。我琢磨着,一会儿会不会来个恶霸什么的,直接把她抢走,做他第37房小妾去。 虎钰见这小姑娘可怜,悄声问我:“小姐,要不,咱们把她买下吧,咱们现在也是用人的时候,里外她不过才要10两银子,买了她以后咱们就是她的恩人,将来也好替咱们办事。” 我其实也有这样的心思,不过,人心隔肚皮,这样的伎俩在现代见得太多了,难免让人生疑。就让虎钰再看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出钱买了她,里外不差这十两银子,还能全了小姑娘的孝心。 街道上很快就围得水泄不通,我这犹豫期间,果然来了一伙歪瓜裂枣。为首的是一个脑满肥肠的青年,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平日里不干正事的主儿,一身的绫罗绸缎总感觉不那么合身,好像偷来的,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 他带着3、4个爪牙推推搡搡的挤进人群,拉着小姑娘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我一看这架势,还真让我猜着了。后面是不是还应该来一位风度翩翩的侠士,当街一声吼,来个英雄救美啥的!要说吧,这坏人为什么都长的这个样子!?长得丑又不是他自愿的!也不能怪人家孩子非要强抢民女,要是都长成武壮士那样,人家姑娘,肯定乐意的鞋都追丢了,别说当小妾,就是为奴为婢,估计都愿意。 你可以想象一个多金的大帅哥把你壁咚在墙上,对你温柔的说:“女人,跟我走!”那场景,你肯定心都化了!要是反过来想,二师兄把你壁咚在墙上,腆着张猪脸用肥肠嘴对你含情脉脉的说:“女人……” 算了,说什么都恶心!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让自己再想下去。就这走神的功夫,让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几人的推搡。 “小贱人!我让你跑!小爷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那死鬼老爹死了正好,今天就跟小爷回去,做我的第11房小妾……” 周围没有一个敢出声的,女孩一边哭,一边挣扎,可她哪有力气挣脱,一口咬在那个男子的手上,男子大怒,一个巴掌下去,女孩的嘴角就渗出了血。 “我跟你拼了!我爹就是你让人打伤的,回去没两天就不行了!如今我孤身一人,就是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女孩说完就拿起地上压着卖身契的石头,向男子扑过去。还没近身,就让他身边带来的几个小厮按住。 虎钰有些看不过去,就要出手,我拉着虎钰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再等一下,虎钰有些不解,觉得我不够仗义。 我暗自发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虎钰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顺着我的话看向地上躺着的老汉。 那尸体放在墙根,又盖着席子,一般人都觉得晦气,谁也不会盯着死人猛看,这会又被女孩和这群无赖吸引,更加没人注意。估计是怕露出来的皮肤被人看出马脚,尸体裹的很严实。这会正是夏天,正巧赶上太阳射过来,那尸体的裤腿上隐约有些潮湿的痕迹。 我对着虎钰耳语了几句,虎钰一脸坏笑的跑了出去。那姑娘跟二师兄还在拉锯战,就是没有走的意思。我正琢磨着哪位缺心眼的大侠过来救场,就听见人群有人喊了声:“住手!” 很快,看热闹的人就让出了一条小道,我一听这声音,怎么感觉耳熟,等看见来人不禁扶额!你说你这倒霉孩子,不光是一根筋,原来还缺心眼!定远侯夫人多精明一个人啊!怎么就没分你点呢! 我想上去拉他,可想到尉迟澜跟佟襄竹的过往,还是暂时捂着脸,等虎钰回来。 要说尉迟澜脑子呆是呆了点,不过还是蛮有正义感的,进来就把二师兄和他的那几个小厮削了一顿。那姑娘也是看傻了,哭都忘了,愣愣的看着尉迟澜,尉迟澜看着满地打滚的几个人,觉得还不解气,又过去补了几脚,这才转过脸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惊恐的看着尉迟澜。这傻小子以为是自己太凶悍了,把人家闺女吓着了,马上让身边的小厮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姑娘。 “不用怕,这些钱你拿去,好好安置你父亲,这些无赖我一会把他们都送到大牢里,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尉迟澜说完,还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脸。那姑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急的大哭。这傻小子,估计又以为人家闺女感激涕零,还安抚了她道:“没事,你放心,我家的奴仆够用,不会要你卖身的。” 女孩忍着泪,收下银子,颤颤巍巍的道了谢,偷偷的冲地上几人使眼色,让他们快跑。几个人爬起来,刚想溜,就让尉迟澜的小厮按住,正巧,巡逻的官兵到了,直接就给押走了。 我感觉这戏他们算是亏本了,十两银子还不够看病的,尉迟澜那拳脚可是从小稳扎稳打练出来的,地上那几个还不知道折了几根肋骨,断了几条腿,没准都得落下残疾。等从大牢出来,估计也是雪上加霜。暗自摇了摇头,这世道,挣钱跟玩命一样,真是得不偿失。 尉迟澜见事情已了,准备离开,那女孩似乎也缓过神来,马上拦住他,说道:“公子,民女已经是孤身一人,求公子收留,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我还会写字,公子已经出了银子,我就是公子的人!” 尉迟澜本来正在犹豫,虎钰正好拿着我让她找来的蝎子,偷偷放进死尸的裤腿里,就听见“嗷”的一声,那名老者直接就崩了起来。周围的人一见,死人竟然活过来了,以为是诈尸,吓得马上后退。 尉迟澜见“死人”竟然活了,皱了皱眉,随即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骗了,反过头来,让小厮过去就是一顿毒打。那女孩见事情败露,连忙掏出那十两银子,抱着尉迟澜的腿,哭求道。 “这位爷,求您放过我们吧,别再打了,银子我不要了,求您放过老李吧,他岁数大了,禁不住折腾!” 周围人也都明白过来,一阵阵的叫骂。我看那女孩哭的煞是可怜,这会的眼泪到是情真意切。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怎么说当街骗人,也是有违人伦,今天是碰到这个傻小子,一般人,还就真让你们骗了去。 我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准备离开,没想到,虎钰这吃里扒外的看见尉迟澜以后,忙着向他打招呼,这就把我露了出来。尉迟澜见到我两眼又开始放光,也懒得再理会那对骗子。周围人见没有戏看,也都散了。 我见逃不开,讪讪张嘴:“二哥。” 他一听我喊他二哥,很快脸上的欣喜褪去,惨白了一张脸。可又不想这么走掉,踌躇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 27.蔡霞 “嗯,你最近样?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二哥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我想马上离开,免得这缺根筋的孩子又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说话?”尉迟澜有些低落。 “二哥想多了,我是真的有事。近期准备开个茶楼,本来想等着装修好了再去跟义母说一声,如果二哥哪天有空,就先来跟我参观一下。” 我本来还想客气客气,没想到这孩子马上就要跟着我一起过去,我这是自掘坟墓,要是被王氏看到,又要多想了。 店里装修了一半,我让工人把之前的都拆掉,全部换成了高档实木家具,利用拉门把二楼和三楼改成隔断,木匠手都很巧,打出来的榻榻米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太多,虽然只是个雏形,我就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尉迟澜也没见过榻榻米,觉得十分新鲜,东问问西看看,让我有些无奈。 尉迟澜感叹道:“这真是你想出来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我看他眼睛又开始发亮,连忙转移话题,这要由着他,估计又开始伤春悲秋的回忆过去。 “你看了先别说出去,我这是要给别人一个不同的感受,过几天弄好了,我去给义母送帖子,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大的惊喜。” “你怎么会想起来弄这个?是不是缺钱?我就知道,他对你不好,要不怎么会让一个侧妃出来做生意!你别怕,要不我让我父亲请旨,求皇上收回成名,让他同你和离,我不在乎你的过去,这半年来,我一直想着这事。以后我会养着你!” 说完他就拉着我的手,一脸坚定的看着我。我吓得连忙抽回胳膊,退了退,还是怕什么来什么,急急地喊道:“二哥!” 这一声,让他眼里的神采幻灭。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是想绝了我的念头,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低着头,委屈的似个孩子。 我替佟襄竹感到惋惜,若是她听到这一番话,应该会喜极而泣吧,可我不是她,我对尉迟澜的印象只限于他俩之间的那些记忆,见他难过,还是开口道:“二哥,我现在就是你的妹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先不说人伦道德,就是单看你拐走了皇嫂,你们定远侯府就能落得满门下狱。此事不要再提,如果二哥还心疼我的话,就让我安心的做你的妹妹,将来,找个适合你的姑娘。” 他没有再说什么,见我一直忙着画图,就默默离开。 因为尉迟澜耽误了一些时间,我和虎钰今天回去的稍微晚了一些,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远远的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敲着药铺的门,伙计不耐烦的开了门,一见是今早行骗的那个女孩,很快就把女孩推了出来。 女孩没有办法,只得坐在台阶上抹眼泪,我见到这一幕,觉得有些不忍心,这女孩也就14、5岁的样子,虽然放在古代已经及笄,可放在现在,不过就是个初中生。想起上午那一票人被打的这么惨,估计她是来求医的。虽然是罪有应得,我还是带着虎钰走到了近前。 女孩看见我,也认出了虎钰就是那个放蝎子的人,对我们露出了愤恨的眼神。 虎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挑了挑眉,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自己行骗被抓,竟然还迁怒到我的头上,虽然那坏点子是我出的,不过就是给了点教训,我看她一脸的怨恨,饶有兴致的开口道。 “怎么?行骗被抓,你还有理了?” “哼~你们这些有钱人,知道什么!若不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去了那晚爷的府上!”女孩还有些抽泣。 “这么说你骗人还有理了!?”我环胸看她。 “我没想骗人!那钱我不会动的!”女孩又扁着嘴开始掉眼泪。 “你不会动?留着还能下小的?”虎钰不屑的说道。 女孩没再回话,只是起身,跪在我面前说道。 “这位小姐,求您施舍我点银子吧,我们到京城以后,盘缠都用光了,如今老李受了伤,腿也肿的很高,其他几人在牢里还生死不明。我想替老李抓点药,将来等我家沉冤昭雪,会还给您的!” 我跟虎钰对视了一下,觉得这姑娘没准有故事,开口问道:“沉冤昭雪?你家有什么冤屈?需要你出来行骗?”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您就别问了,那官员不是一般百姓可以惹得起的,求您发发善心,救救老李,他现在高热不退,我怕他……” 我见她又哭了,不知道她说的真假,看了眼虎钰,虎钰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高傲的说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家小姐是皇上亲封的武陵郡主,还是八皇叔的侧妃,什么管能大的过皇家!” 女孩听了虎钰的话马上等大眼睛,随即明白过来,马上从身上掏出一张叠的皱皱巴巴的纸,展开后,高举过头顶。 “求娘娘替民女做主!民女要状告宝亲王的外甥孔亮!” “你先起来,有事慢慢说!”我觉得虎钰还是不够了解我,把我老底都交代了,我眼下也未必能办成什么,不过听到宝亲王,还真是冤家路窄,虎钰接过她手中写的密密麻麻的诉状,她才慢慢起身。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也懒得看状纸。 “那个……娘娘,可不可以,……先找个大夫给老李看看?” 我让虎钰去喊了大夫才带着她去了他们安身的破庙。 等大夫走后,那状纸我也看了大概。 这姑娘叫蔡霞,是苏州人,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宝亲王的外甥孔亮应该是宝亲王妃的外甥,也就是葛昕莲的表哥,他父亲在京城是个二品的侍中,当时他跟一群狐朋狗友去苏州逛花船,没想到,看上了蔡霞的姐姐蔡云,一开始,还端着个架子装风流,非要结识人家,可人家有了未婚夫,压根就不给面子。于是恼羞成怒,风流也不装了,直接变下流,勾结了当地的官员,给蔡家按了一个偷运私盐的罪名,私吞了财产,在狱中强了蔡云,打得她哥哥蔡隆硕生活不能自理,一家子没审问就斩了。 蔡霞当时因为陪着老太太去山上烧香,才躲过一劫,老太太在路上病逝,她带在车夫老李和逃出来的几个家丁合计了一下,决定一起来京城告御状。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就直接问道:“你告御状就告御状,干什么出来骗人?” 蔡霞安抚好老李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民女是实在没有办法,皇上哪是我们这样的百姓说见就能见的,大熊本来想去滚钉板,让我拦下了,我怕孔亮发现,我们还没见到皇上就被抓起来,才想了这样一个办法。 我把卖身的钱加到十两银子,这是普通人家1年的进项,如果有人愿意出,除了那人心地良善,同时也非富即贵。京城里达官贵人多,多少都能说上些话,一旦我进了府,说不定就能有机会诉说我的冤屈。 我们等了2天,可还是没人愿意出钱。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让大熊再演一出戏,希望有那些不畏强权的人,能出来伸一把手。可是没想到,大熊他们被送进了牢里。 娘娘,民女求您放他们出来吧,本来没有他们什么事,他们可以自己再某生路,但是为了我们蔡家才变成这样,我于心不忍,如果娘娘您能帮我家洗清冤屈,民女愿意一生伺候娘娘!” 我听了她的话,觉得这事似乎有些难,不过还是想帮她一把,我带她和老李去茶楼先安置一下,再让虎钰通知尉迟澜这倒霉孩子,把大熊他们几个人从牢里捞出来,也带到了茶楼的后院,又挨个单独细问了一番,才算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尉迟澜本来都进被窝了,一见虎钰来,觉也不睡了,就跟听见冲锋号一样,颠颠的又跑了过来,等明白这里面的始末,也是义愤填膺。让他们安心先在茶楼呆着,后面会帮他们想办法。 安置好他们已经快到亥时,尉迟澜非要送我回去,我拗不过,只得随他。等回了璟阳阁,发现我屋子的灯竟然亮着,径直推门进了屋,就看见武昊擎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去哪了?怎么这么晚?” “没去哪啊!就在茶楼里呢,今天有点事,晚了点。”我没太当回事,可武昊擎的脸更沉了。 站起来就把我擒在怀里,捏着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直视他。 “有点事?我看是跟你的二哥藕断丝连吧!?” 我听他这意思,估计是误会了,马上解释道:“没有,别瞎想!” “没有?白天才跟他呆了一整天,晚上又把他叫回来,是跟他卿卿我我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我被他捏的生疼,有些恼火,挥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派人盯着我!?你是不是有被绿妄想症?几天不说你是王八,你就感觉不痛快?还非要往自己身上按!?” 28.茶楼筹备 武壮士气的脸都绿了,指着我说了几个“好”,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我觉得他又要变超级赛亚人了,马上拉住他指着我的手指,安抚道:“你先别急啊!你这么年轻,要是气得中风,弄个半身不遂,后半辈子可真得绿了。你那王妃和小妾还那么年轻就守活寡,不爬墙都难!” “说的什么混帐话!是非要气死本王你才高兴!”武昊擎这脸已经青里透黑了,想打我又忍了忍,最后一甩袖子,走人了。 我见他走了,这才放心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虎钰见我把武昊擎气走了,马上进来询问。 “小姐,你怎么把王爷气走了?本来就跟澜公子没发生什么事,解释两句不就好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哎~,你是想让我把蔡霞的事情跟他说了,之后就能帮着她告御状,还能趁机给葛昕莲添堵是吧?” “是啊,那丫头也挺可怜的,而且你这样气王爷也不太好吧?王爷对您还是很用心的!” 我不屑的回道:“是挺用心的,不用解释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他怎么会对咱们的行踪这么了解?我看他这是故意找茬,明摆着不让我说出来。他这是不想趟了宝亲王一家的浑水。” “这是为何?难道他还护着王妃?”虎钰疑惑道。 “不好说,不过眼下也不是能动宝亲王的时候,那孔亮的父亲孔泽熙是刑部的侍中,正对是司法口,我一旦惹上他,未必就有好果子吃。而且前几天,我才把葛昕莲打了,他们一定也给我记上了这笔账。现在他们全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武壮士还需要仰仗葛昕莲的娘家,保全王府。我们想要扳倒他们,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小姐的意思就是,王爷不想管这事?”虎钰有些泄气。 “嗯,应该是吧。” 我躺在床上,缕了下头绪,最后总结了一点就是,武昊擎其实是个吃软饭的,自己空有一身功夫,还精于算计,不过算计了半天,都是靠女人吃饭,自己的势力一分都没让我瞧见。 不禁开始对他有些鄙视,这厮不会真的是个驴粪球,表面光吧?!可要说他是个绣花枕头,凭着我跟虎钰的警觉,怎么就没发现周围有人盯梢呢? 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转天去到茶楼,跟蔡霞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然,不能说我要去寒江关的事,只是安抚他们先住下来,后面慢慢再做打算。 蔡霞出身于商贾世家,从小就打着一手好算盘,我见她闲着,就让她做了个丫头的管事,那套泡茶的手艺,我已经教给院子里那三个丫头,可只有红英学得还算有模有样,于是,让红英到后院去培训丫头的手艺。 本来定了3两银子的月钱,愣是门可罗雀,后来我咬了咬牙,升到五两,这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起初只来了2个丫头,可是不太认字,我也咬牙接了,等培训了几天,她们明白了里面的门道,回去一说,很快我这报名的人开始排上队。后面的筛选很顺利,挑了12个长相清秀,又会识字的女孩,这才让红英正式调教。 我把请帖换成白色,做的尽量文雅大方,直接在请帖的背面附上了一首戴叔伦的《塞上曲》,当然也稍加了修改——炎武旌帜满阴山,不遣齐儿匹马还。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寒江关,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我觉得还算大气,末了还加了谭嗣同的两句诗,虽然不是他写的吧,不过他也用了,就别说我又剽窃。本来是想写《满江红》的,可字太多,懒得写。而且,还没这么大仇儿,又是吃肉又是喝血的,实在不文雅。 我将帖子拿到武昊擎的书房,问他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他只是看着这首诗发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上回的《孙子兵法》就是我臭不要脸,自己认下的,这回估计他又以为是我写的,没等他问,我就连忙点头,省得他又刨根问底。 最后就是给茶楼起个名字,我实在没什么见地,你要问我二战我能给你讲的头头是道,文雅的东西,还是放过我吧!于是我很狗腿的把这个任务留给了武昊擎,美其名曰:把这个最光荣的使命交给幕后出钱的大老板,以示尊重。 武昊擎觉得还挺高兴,大笔一挥,提名——畅茗楼。 我觉得这厮是来捣乱的,又不是喝酒,大家上这来灌水饱呢!我这成自助水吧了,交了银子,白开水敞开了喝! 我觉得不够雅致,最后好说歹说,才改了——茗沁阁。 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我来不及喘口气,就把请帖送到了定远侯府,王氏看见我很高兴,我拿出请帖,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尉迟广琛和王氏,尉迟广琛接过帖子,看了一眼,眼睛里的笑意更胜,直接开口说道:“此诗做的不错,是竹儿自己做的?” 我不想说太多,只是点头微笑道,“雕虫小技,今日前来就是希望义父义母能赏光,在开业的时候为女儿撑撑场面,我开这茶楼目的很明确……” 我把这里面的意图都解释了一番,王氏惊的说不话来,尉迟广琛到是十分的欣赏,赞叹道:“竹儿真是长大了,有如此的胸襟和谋略,若是佟老将军泉下有知,也应该瞑目了。” 我见义父有些伤感,马上寒暄了几句,又转到正题。 “义父,竹儿还需要您帮一个小忙,……”我将蔡霞的事情说了一遍,不是要告御状,而是想着帮她们一行人换个身份。 蔡霞的身份特殊,我让她冠了佟姓改叫彩霞,改称是我的一个远亲。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对我的茶楼兴趣很大,同时对我提出一点小建议。 她说在宣传上面应该再多做些文章,市井的流言和口碑也很重要,要不要散播一下。我觉得未尝不可,就让她替我去办这些事情。 没想到还没开张,整个京城里竟然闹的沸沸扬扬,一时间,所有权贵都在琢磨着怎么样弄到茗沁阁的请帖,因为,这是代表着文化的象征。谁有才学,谁就能收到请帖。闹到后面,竟然有人把一张请帖炒到200两银子,这让武昊擎这厮在背后还小赚了一笔。 我对这个效果十分的满意,就问蔡霞,她是如何办到的。 蔡霞只是微微一笑,回到:“其实这事也不难,我当初住的破庙里认识了几个乞丐,我去找他们,给了些钱,让他们带动周围的乞丐,一起在市井中散播,很快,那些出门采买的小厮丫鬟也就听说了,回了府肯定会跟自己的主子汇报。再加上王爷和定远侯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事也就不难办了。” 我想想也是这个理,这时代又没有网络,只能靠口口相传,光靠武昊擎肯定是不够的,也只能维持在上流社会。若是百姓都说,那覆盖面就更广了,于是我又让蔡霞继续去散播,茗沁阁的老板礼贤下士,今后无论身份,只要能答对老板出的题目,入了老板的眼,都可以得到茗沁阁的礼遇和招待。 这样,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只要有钱有才,都可以进入,谁还怕钱多!只要有真才实学,拉拢了便是。 武昊擎在我装修期间没有亲自来观摩,他的身份特殊,若是皇上知道,肯定也会想到他这皇叔有招贤下士的意图,索性我便带了面纱,自称王霏,不管怎么样,武昊擎还是对我的名字有些异议。那日我去找义父,不光是为了蔡霞的身份,同样我也需要一个假的身份掩饰,不然,让人知道八皇叔的侧妃抛头露面开茶楼,不知道又会闹出多少闲言碎语。 自那次蔡霞的事后,他就没有来过我的院子,每次都是我去书房找他讨论茶楼的事宜才能见到他。直到我和蔡霞的身份重新安置妥当,他才又重新出现在我的院子。 记得那晚,武昊擎听说我的假名叫王霏,眼神忽然阴郁的一闪而过,随后揽着我的肩膀,问我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多想,只说我就是要叫王霏,葛昕莲因为这个打我,我就是要给她添堵。 武昊擎只是沉默,忽然很正色的问我:“你真的想做本王的王妃?是不是只有做了本王的正妃,你才相信本王对你的真心?” 这话把我说愣了,这些日子忙的根本就没想过对他是个什么心思,他忽然问起,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见我不说话,只当我是默认,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你切再忍一忍,等时局稳定,本王有了足以抗衡他们葛家的势力,将来必定扶正你!” 29.文豪宁王 我见他眼神真切,不像是在作假,只感觉心头一跳,烛光摇曳的我有些闪神,他就吻了我,很轻柔。吻着吻着我俩便滚入了床里,武昊擎起初还算规矩,等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的外衫已经被他退到腰腹。 我看着眼前的俊彦,有些迷茫,我俩只有在宫里的那一次坦诚相对,等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内衫,我很快拉住他的手,不敢看他。 武昊擎眼睛里闪着碎芒,有着浓的化不开**,见我按住他的手,暧昧的在我耳边说道:“你怎么如此的狠心?本王替你守身了那么久,是想要憋坏本王吗?” 我脸有些烧,错愕的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还有王妃和闵婷?” “怎么?你拿本王当种 马吗?”武昊擎有些受伤,泄气的说道:“其实当年本王的母妃跟你一样,心里也奢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父王他是帝王,根本就不可能满足母妃的心愿。本王的母妃虽然得宠,可心里始终觉得遗憾。 先帝让我母妃去陪葬其实是母妃自愿的,她不是皇后,但她爱父王,只希望,生不能同裘死能同穴。只怪我没有能力,最终还是只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妃陵。” 他的一番话,让我心中一颤。不自觉的为他心疼,他眼中已没了**,放开我,坐在床边,开口道:“或许你不相信,母妃曾经跟我说过,将来我若是爱上了一个女孩,一定要斟酌清楚,一旦决定了,就要全心全意的对她,母妃这辈子是没有指望,只希望我不要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我坐起身,从他身后抱住他。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相互依偎着,希望可以焐暖彼此的心。这样的武昊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管他得不得势,人前他都表现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唯有这次我见到了他哀伤的一面。 事后我对着镜子审视了自己很久,大大的水眸和高挺的鼻梁,丰满的红唇,外加傲人的身姿,无一不比葛昕莲那些官家小姐更有魅力。我不应该自卑,心动就心动吧,说我母性泛滥也好,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让我很难再硬下心肠去推开他。如果他愿意给我一个家,我会欣然接受的。 转眼就到了入秋,天气已经不是那么闷热,选了一个吉日,茗沁阁就算正式开张了,没有鞭炮声,一切都十分的低调。可楼外却人头涌动,很多没有拿到请帖的人家都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 我让蔡霞在楼前挂出了营业的招牌和各项事宜。另外出了一道题目:乂二。 其实原题的是“虫二”不过这地还真没有繁体字,也只得改动一下。这是泰山一摩崖石刻,这块刻石在泰山万仙楼北侧盘路之西,是清光绪二十五年历下才子刘廷桂题镌的。其实,“虫二”两字本无意,且被文人雅士演绎得如此意蕴丰厚,华夏文字文化之博大精深可见一斑。 我觉得一上来出题还是不要太难,也不要跟政治挂钩,否则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索性就选了如此诗意的题面。 题面一出,很多自诩的文人骚客都纷纷向我递了答案,我提前将谜底告诉了蔡霞,只有答对者她才会来通知我一声。 定远侯下了朝带着一家很早就到了,我让蔡霞给他们留了一间中上等的茶室,里面一应俱全,屋内焚着檀香,隔壁的隔断有专门的琴师抚琴,即清雅又阻断了隔壁房间传来的交谈声,即便想要偷听,都不可能。 实木的落地窗让屋子十分的明亮,淡淡的日光透过白色的纱帐射进室内,显得格外柔和,偶尔有风吹过,带起的纱帐如梦似影。 整间茶室都是榻榻米的形式,地上放了很多的软垫和靠垫,地下有地龙,冬天的时候不至于太冷。一些紫檀木的格子用于摆放茶叶和器具。几盆兰草点缀的室内有了些许生气,让室内增添绿柳不少朝气。 茶盘使用竹子成批制成的,每一间都不一样,花纹各异。一开始想用石料,可这样显得过于奢华,容易给人浮夸的印象。杯子更应该讲究,于是我咬了咬牙,但凡这几天到访的宾客,每人都赠送了主人杯,当然,这也是一笔不晓得挑费,一个天青的汝窑茶杯就够普通人家半个月的收入。可放长线钓大鱼,总不能用公杯来糊弄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吃人嘴短,将来一定会还上。 没想到,刚刚开门营业,就收到一片赞誉之声,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茶室非常新鲜。让我没想到的是,武昊擎竟然连当朝的宁王也请来了。 这宁王是武烨磊的弟弟,名叫武烨谦,排行老三,在夺嫡的时候,是个闲散的王爷,只是在适当的时机,推了武烨磊一把,武烨磊念着他的恩情,又看他一心山水,这才保住了性命。 但他可是舞文弄墨的高手,在炎武谁人都知武烨谦妙笔丹青,一首《黄骅歌头论坪山赋》写的十分大气,短短数行,就将整个炎武的景色写的水木清华又气势磅礴。 连我这个假行家读过后,都不免高山仰止,拜倒辕门。要我说,这肯定是个人精,如此饱读诗书,又是堂堂七尺男儿,如何写不出金戈铁马,名鼓震天的词句,无外乎就是为了避嫌保命。最后只得寄情山水罢了。 可惜武昊擎这厮在里面稳坐钓鱼台,我覆着面纱,不敢多呆,怕被武烨谦识破了皇婶的身份,只是进去打了个招呼,就想出来。 没想到,这武烨谦叫住了我,声音很温润,开口说道:“王老板,请留步。” 我只得拉了拉面纱,重新端起淑女的姿态,淡淡的回道:“不知道宁王爷还有何事?” 武烨谦只是淡笑,脸上没有武昊擎和武烨磊的凌厉,一派的从容,倒显得我有些局促。 “既然王老板说要以文会友,那不如请王老板坐下聊聊,本王素来喜好结交文雅之人,不知王老板可否不吝赐教?也不枉来此捧场。” 我看出武烨谦这种文人眼中的倨傲,若是不露点什么,恐怕他是不会帮我说什么好话,还会让他以为我是在沽名钓誉。 当然了,我也承认,这四个字放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可我这不没办法吗?我是学散打专业的,又不是文学系!我一老虎,吼吼两句酸诗,那兔子也不会拜倒在我虎皮之下! 我这是临时抱佛脚,古人不是说,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我在心中迅速翻阅着唐诗三百首还有什么宋词加上学校里的课文,只希望到时候不要露怯,成败在此一役,索性拿出上回打葛昕莲的架势,有种壮士一去不复反的感觉,稳稳的坐了下来。 “看来宁王爷是一定要民女献丑了,那好,民女就先抛砖引玉,请宁王出题。”我故作镇定的说道。 “哈哈~”宁王笑道“王老板不用如此拘谨,本王只是随性惯了,有些求才若渴,若是不嫌弃,请王老板以这茶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我一听,果然是应景题,还好之前有所准备,而且还是很合时宜。于是淡淡一笑,转了下眼珠,故作思考的停了一会才幽幽开口道:“待到秋风**月,石炉敲火试新茶。半壁软香待灼阳,一盏清茗酬知音。” 我心里有些紧张,这诗是我东拼西凑的,不知道这位大才子是否入眼,只看他嘴里慢慢品味了一番,忽然笑着问我:“诗句很有意境,可王老板为何要说**月是新茶?” 我暗自扇脸,这脑子也是够了,原句是待到春风二三月,那可不就是新茶!皇家得多穷,还拿着多半年前的存货当新茶!眼下只能胡搅蛮缠,故作玄虚的回道:“宁王爷此言差矣,我口中的新茶不是新采摘烤制过的,眼前的茶艺王爷可曾见过?” “呵呵~”武烨谦淡笑,“是本王墨守成规了!王老板果然有才。此情此景都描绘的栩栩如生,既然王老板将本王比作知音,那本王也赠与知音一首,酬谢王老板的盛情款待。” 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王爷谬赞了,民女不过是雕虫小技,怎敢在王爷这样的文豪面前献丑。王爷肯来,小店已经是蓬荜生辉,又得王爷增诗,更是锦上添花!” “王老板不用妄自菲薄,这茶楼如此雅致,让本王耳目一新,自然当得起。”武烨谦笑道。 我让奉茶的丫头很快准备了笔墨,就见武烨谦铁画银钩,寥寥几笔,就写出了一首七言绝句。 古韵悠扬聚茗馨,茶分细乳玩毫杯。客来莫诮儿嬉事,红袖覆面越巾帼。 都说看字识人,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笔法苍劲有力,笔走龙蛇,根本就不像那些寄情山水之人,写出的字端庄娟秀。可这巾帼又是从何说起!我觉得他这是意有所指,又没法问身边的武昊擎,只得警惕的问道:“王爷这巾帼是为何意?” 武烨谦笑道,“王老板难道忘记请帖上的诗?如此豪言壮语,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30.尉迟广琛的信任 我这才想起,我那诗写得的确有些失策,万一被有心人察觉,还以为我是别有居心,幸好有他提醒,连忙谢道:“多谢王爷提醒,民女今后一定会谨小慎微,不会再做出如此之事。” 武烨谦始终淡笑如故,见我一点就透也不多言,开口道说道:“既然王老板诚意感谢,不如也曾本王一首如何?” 我看这该死的小白脸是跟我卯上了!这没完没了的让我写,你那可是真本事,再要就把我掏空了,我那些家底还留着保命呢!算了,不过看他大智若愚的样子,不写也没法蒙混过关,我那破字也拿不出手,索性掏出我的羽毛笔写了一首《爱莲说》,当然,像陶渊明还有李唐,这都稍加了修改。 没想到,这次效果颇丰,武烨谦拿着我拿一手的粑粑字,竟然有些发颤,眼睛变得晶亮。这是我进来以后在他脸上看到的第二个表情。 “知我者莫若王老板!这词句甚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真乃绝句!”武烨谦一边说一边吹干墨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武昊擎说道:“皇叔,皇婶闺名也有一个‘莲’字,不如拿去赠与佳人如何?” 我忙活了半天,倒把旁边的武壮士忘了,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葛昕莲也配得上这出淤泥而不染?!不过还是有些紧张的听着武昊擎的回答。 武昊擎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等武烨谦问他,他才淡淡的笑道:“皇侄有心了,不过这是王老板赠与的,理应归你。可王老板毕竟是个女眷,如果贸然增了笔墨,恐怕传出去引人诟病,本王就成人之美,拿去给你皇婶借花献佛了,不知王老板可否愿意?” “这……”我瞳孔一缩,马上恢复正常道:“这是当然,皇叔不嫌弃,自然是王霏的福气,八贤王妃贤良淑德,自然也配得上这《爱莲说》一词,王霏所作之词,能入了两位王爷的眼,实乃幸事!” 武昊擎听我说完,果真将纸叠好放入怀中,我心里有些闷闷的,可武烨谦见我左一句王妃右一句王霏,有些不解的说道:“王老板怎么把本王说迷糊了?什么王妃?难道这不是你做的?” 我马上会意,解释道:“王爷您听民女解释,民女姓王,闺名一个‘霏’字,只因出生那日天降小雨,故此,家父借用‘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来为民女起名。如果王爷不嫌弃,以后也可唤我闺名,王老板叫的生疏了很多!” 你妹!武昊擎你丫的敢给我添堵,我非让你这绿帽子戴坐实了!我让你把我的东西给葛昕莲,我说贤良淑德你还替她认了! 武烨谦听我如此说,有些尴尬,看了眼武昊擎,似乎顾忌什么,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暗暗叹了口气。我也看了眼武昊擎,这厮还真沉得住气,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让我大感无趣。 又寒暄了几句,并答应武烨谦下次有机会再品茗论道。等出茶室,我喘了口大气,可算是过关了。不过,当时武烨谦看武昊擎那一闪而过的眼神没有逃脱我的眼睛。难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不太可能,这一天忙的我晕头转向,等回去问问那臭不要脸的,就都明白了。 我抽了个空,到山岚轩去看看义母他们感觉如何。王氏吃着冰淇淋见我覆着面纱进来,十分的高兴,眼里带着温柔,拉着我的手说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样玲珑的心思,这房间布置的如此雅致。我一直觉得白色看起来晦气,可经你这么一弄,到显得清新舒适。还有这泡茶的手艺,和这小食,都是我从没见过的。这叫什么?还有吗?” 王氏挖了一勺冰淇淋,好奇的问道。 我笑看着义母,回道:“这个叫冰淇淋,是一种冷食,对外是限量供应的,不过您要的话,当然有,不过可别太贪凉,吃坏了肚子,说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顺呢!” 王氏看我贫嘴,笑着拍了拍我的头,让我异常的暖心。尉迟广琛也觉得很满意,拿着茶杯端详道:“你义父我就是个粗人,不懂得吟诗作对,可进了你这茶室,不免皮软。你从小就是个皮猴子,竟然弄出这么文邹邹的东西,一时真让我惊讶。” 我觉得这尉迟广琛还真是警惕,几次的接触,竟然让他发现我的变化,我只得遣退了奉茶的丫头,说道:“义父这是觉得襄竹变了吗?” 尉迟广琛眼光一闪,大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心思这样细腻了?!” 我淡笑道:“不怪义父起疑,襄竹就是襄竹,义母也跟义父提到过我的处境呢……” 我瞟了眼坐在一旁的尉迟澜,他还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变成武昊擎的侧妃,若是知道,恐怕更加绝对不了他对我的念想。 王氏是个精明人,只说自己可能真的贪了凉,忽然有些不适,让尉迟澜送她回去。尉迟澜本来见到我,非常的高兴,可还没来得及跟我说话,就让王氏拉走,心中十分不悦,可他又是个孝子,同时也十分惧怕王氏,只得慢吞吞的看着我,恋恋不舍的出了门。那小眼神跟被遗弃的小动物,那么可怜,让我生出了些许的罪恶感。 我望着窗下的马车走远,正色道:“义父,现在就我们父女俩,不会有人偷听,我跟您交个实底。 我现在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少年愁滋味的女孩,我也希望可以做个不因世事的女孩,将来在家相夫教子,上阵可以夫唱妇随。 可这多半年的经历,恐怕义母已经告诉您了,进了王府之后,我没再敢偷懒,每日除了习武就是看书,既然八皇叔帮我争取到了重新入营的机会,那么我便决定放手一搏。 皇帝不仁,恐我拥兵自重,威慑皇权。但我们佟家一片为国的赤子之心,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不过是武陵郡主的一个空衔!同时,还想借我之错,铲除武昊擎,如此君王,怎么能不让我寒心!?” 尉迟广琛听了我话倒吸了一口冷气,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你想造反?” 我摇了摇头说道:“义父莫急,襄竹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我祖父和父亲是被军中的细作出卖了情报,才以身殉国。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否则,世人还当我佟家是刚愎自用,运兵不当,才导致那次炎武的大败。我不能毁了我祖父的一世英名。 所有这寒江关我必须要去,除了查清楚背后的主谋,还要重振我佟家军的声威!” 尉迟广琛听了我的话,眉头皱的更紧,疑惑道:“你真的确定是军中的细作?这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我那时回忆了一下佟襄竹的记忆,觉得有那么点可疑之处,也就开口说道:“嗯,我只发现有可疑之处,但不敢完全证实。那次出战前夕,我本应跟随大军一同前往,没想到可巧赶上女儿家的……” 我觉得对着一个长者还是父亲说女孩的月事,不太好意思,没想到尉迟广琛没有什么表情,于是接着说道:“可巧赶上女儿的初潮来了,腹痛难忍,我祖父心疼我,又怕占了血光,让将士觉得晦气,这才把我留在驻地。 平日祖父和父亲讨论军政,都不会对我有所避讳,我知道事情轻重,从来也并不会乱说,但那次军医入了我的帐篷以后,我就发现,此次的作战图不翼而飞。我那会只当是父亲带走了,可事后想想,大军出发的前夕,我发现军医以替我寻药之名,出了趟军营。 等我得到大军被伏,祖父和父亲身死之后,再去寻那军医,那人竟然莫名失踪。我那次入宫本想禀明皇上,彻查此事,可皇上直接收了我家的兵符,根本就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尉迟广琛听后大惊,虎目圆睁,鼻翼扇动,激动的手有些微抖。 “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回去就写奏折,向皇上禀明,还你佟家清誉。还好边关不吃紧,你大哥还留在边关,正好可以先帮着你调查此事!”尉迟广琛喝了口茶,才松开握杯的手。 “义父不可。”我连忙阻止道。 “这是为何?”尉迟广琛有些疑惑。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慢开口道:“如今事已成定局,即便是真的,皇上也不愿意翻案,好容易打压了佟家军的声势,怎么会让死灰复燃。 同样,义父此举无疑是打草惊蛇,现在还不知道那细作是哪方势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等战事吃紧,我们就来个釜底抽薪,杀他个措手不及。反间计不成,还有连环计。就不信露不出狐狸尾巴。” 我笑的自信满满,让尉迟广琛也感到了自己行为的鲁莽,唏嘘的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佟老将军带出的子孙,果然青出于蓝,你所说的反间计还有连环计又是什么?” 31.强按虎吃肉 我笑了笑,拿出了一本《三十六计》,这本比武昊擎拿走的那边=本要全面,其中我还加注了一些战事的举例,这本来是要带到边关,做个人情。就让虎钰抄了几份,也让她熟悉一下,没想到在这里借花献佛。 尉迟广琛接过后,随手翻了几页,很快就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收到怀里。语重心长的说。 “竹儿啊,义父真是替寄川兄感到骄傲,有女如此,真是幸事!义父惭愧,起初还只当你被人调换,或是受人蛊惑、利用。没想到,是我识人不清!看不出你有如此大才。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如果朝堂上有什么需要义父的,就来家里说一声,义父一定帮你” 我觉得尉迟广琛的话让我想起了佟襄竹的祖父和父亲,虽然那些记忆都不是我的,可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温馨。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王霏还是佟襄竹,只觉得命运的齿轮一直推动着我,让我不得不接下这份重担。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只当自己是个异世的孤魂,如浮萍般随波逐流,或是像小说里那样,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没想到,等待我的是金戈铁马和朝廷上的尔虞我诈…… 当晚回到璟阳阁,虎钰和红英都十分的兴奋,只有绿柳,有些不太高兴,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留下看家。见我们回来,马上拉着我的手问道:“娘娘,今天如何?请的人都来了没有?” 我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无奈。 “怎么了?没有人来吗?还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绿柳见我如此,马上紧张起来。 “哈哈~”我见她一脸着急的小模样马上破功,笑道:“还真是有些纰漏呢!是我们的地方选的太小了!不过物以稀为贵,看他们吃冰淇淋那样,真让我觉得自己是到了城乡结合部。” “小姐,什么叫城乡结合部?”虎钰插嘴道。 我一听,觉得这是个问题,要是掰开揉碎了讲,得又费一番口舌,直接糊弄她道:“就是乡巴佬,小孩子别瞎问!” 虎钰倒也没当回事,一个劲的跟红英讨论着今天的宾客,绿柳有些眼馋,觉得我是不重视她,默默的走开。我看小丫头,一脸的失落样,连忙拉住她道。 “绿柳,你别难过,等忙过这阵子,你替红英教授店里的师傅做凝露杏仁凉糕,你那款祖传的糕点还是试吃阶段,不过反响不错。在心细方面你比我们都强,你一定要做好我们的后援,将来还要靠你研发新的小食呢!” “真的?”绿柳听我说完,眼里终于有了些神采,拉着我说道:“奴婢以为娘娘嫌弃奴婢手脚笨,奴婢今后会努力的!” 最近事忙,也是我忽略了她。一个13岁的小丫头能一个人打理好院子的起居,其实已经很能干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们这些日子忙,你将璟阳阁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十分的欣慰。你只要记住,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每个人都有她的闪光点,你也一样,你的强项就是生了一双会做饭的巧手,将来谁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绿柳听到我的话,马上羞红了脸,还没开口,就听到武昊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飘逸,几个丫头看到他都自觉的退下,还很手欠的关上了门。 他进来就抱着我坐在椅子上,开口道:“襄竹,你真让本王惊喜!你竟然还会作诗!连我那眼高于顶的皇侄都对你刮目相看,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有些沾沾自喜,虽然那都是别人写的,可听他这么夸奖我,还是十分的受用,傲娇的说道:“切~不过是写诗,不过,你怎么敢把我写的东西拿去给葛昕莲?!” 武昊擎听到我直接称呼葛昕莲的名字,脸上闪出了一抹的不悦,但很快消失,掐了我的腰一下,很快说道:“注意你的措辞,那是王妃,被人听到又让人诟病,你还敢吃醋?今日竟敢当着本王的面,让别的男子叫你的闺名,虽然是化名,可你把本王当做什么?” 我见他跟我倒老帐,也顾不得葛昕莲还是潘金莲,马上安抚这位川剧的第一传人,道:“哼~还不是你,说给人就给人!我不过是气气你,你还真跟我较真了!” 我撅着嘴,偷眼看他,发现这厮正一直盯着我,见我看他,马上露出了邪邪的坏笑。我翻了个白眼,准备起身,被他紧紧地抱住,在我耳边暧昧的说道:“就知道你是吃醋,本王可不舍得你受委屈,现在完璧归赵。” 说完他就从怀中拿出我写的那张纸,我看了看,这才露出笑脸。 “算你还有良心!” “本王怎么就没有良心了!瞧你这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夸你几句,你就开始找不到东南西北!哪家的小姐不会诗词歌赋!”武昊擎笑着,刮了我的鼻子一下。 “切~”我听他这样说,老虎尾巴翘得更甚,“的确啊,哪家的小姐都会吟诗作对,可未必哪家的小姐都能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呢!我会的你就未必会!” “哦?本王虽然没有我那皇侄对于文墨方面的大才,可其他方面,还是自诩无人能出其左右,我到是想听听你还有哪方面是我不会的?”武昊擎挑眉道。 我看他那傲娇的样就来气,瞧给你能的,一个吃软饭的主还敢说比我强,也就是我这老虎眼瞎了,才能看上你!于是不服气的回道。 “我会生孩子?你会吗?” “呵呵~”武昊擎马上在我耳边暧昧的回到,“没有我,你能生的出来?”顺势还在我耳后轻舔了一下。 我没想到这厮这么无赖,竟然被他调侃了回来,闹了个大红脸,想要挣开他,却被他抱起,压在床上。 “襄竹,我们圆房吧?!”武昊擎深深的望着我道。 我感觉整个人都沉溺在他温柔的目光中,情难自控的同他拥吻。他的手很快划入到我的里衣,四处游走。我有些害羞,不由得弓起了身子。见我如此,他很快轻声的安抚道:“别怕,我会尽量克制,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像你一样,那么可爱漂亮。” 我听了他的话,马上精神一震,忽然想到闵婷流掉的那个孩子,不知道他当初是否也是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心里一阵膈应,连忙拉住他准备探入裙底的手。 “别——,我还没准备好!” 武昊擎抬起头,迷离的看着我,轻轻的皱了皱眉,眼里有化不开的**。 “本王会小心的,你不会真的这么狠心,让本王当和尚吧?”他趴在我耳边吹着气,弄的我很痒。 “我……,我真的还不想……。要不你还是去找……”我拉住他依旧不老实的手,不敢看他。 “你身上哪一处本王没看过没碰过?你还在顾虑什么?你要真的不想,本王也不强迫你,本王愿意等,等你真的接纳本王那天。可今天……你就帮本王……”他在我耳边暧昧的说道,越说声音越小。 我听了他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起身,把我拉到了他的腿间。我看着那帐篷支的老高,有些不知所措。我一现代女青年,就算没吃过猪肉,可见过猪跑啊!谁敢说22岁了还没看过那种片子!可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第一次见他那会,其实搜身的时候已经量过尺寸了,那会还觉得这厮挺有料的,不过那纯粹是恶作剧啊!这会他可是醒着呢,这让我怎么下的去手!于是,吞了吞口水,为难的抬头看他道。 “这……你说我一个老虎,你给根腊肠,这合适吗?一万个不小心,咬下来怎么办?你这是勾引我犯罪!” “好好说话!别跟本王整些没用的!”武昊擎皱了皱眉,见我一脸的嫌弃,估摸着等我伺候是不可能了。一把拉下裤头,就把我的头按下。 我欲哭无泪,你这是强按牛吃草!不对,这是强按虎吃肉!我不饿啊! 等他折磨完我,我想死的心都有!这算不算被生活强 奸了?!好好的我说什么生孩子! 他见我一脸生无可恋的倚着床帮,吻了吻我的唇,暧昧的问道:“好吃吗?” 我大大方方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心里暗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味道好极了?那是雀巢咖啡! 他见我不理他,手直接探进我的裙底。我赶紧并拢双腿,拉住他的手,急道:“你干什么!” “呵——”武昊擎邪邪的冲我笑笑,“你说干什么!你一脸的欲求不满,当然是帮你……” 好吧,这回是真的没脸活了,老虎被武松强了!他折腾了我两回才算“罢手”。虽然这虎脸烧的都快变扒猪脸儿了,可后面还真的让尝我到些滋味,半推半就的,就那么从了他的胡作非为。 32.武烨谦的身世 事后我俩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闲话。不知怎的就说到了武烨谦身上。我想到白天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武昊擎,还是试探的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把你那皇侄请来的?” “你想问什么?”武昊擎回道,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呃——”我没想到这臭不要脸的这么敏感,索性直接问道:“武烨谦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我等了半响,感觉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迷迷糊糊的回道:“他怎么知道的?” 又是一阵沉默,我有些窝火,这厮什么都跟我藏着掖着,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手里到底又多少张牌,于是没好气的说道:“算了,睡吧!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说完我就翻了个身,从他身边挪了挪。 “哎——”武昊擎一把把我捞回来,抱着我轻声说道,“这是本王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武烨谦……是本王的人。” “什么?你男女通吃?!那可是你侄子!”我马上转身,瞪大了眼看他。 “你脑子里天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武昊擎怒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气氛放轻松,省得他一会儿又说半句。武昊擎掐了我的腰一下,虽然口气不善,可还是对我娓娓道来。 “武烨谦的母妃是丽妃,进宫时还算得宠,可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了,这孩子从小就深受先皇的喜爱,比宫里那位就小了1岁,他在宫中没有母族的庇护,只有一个从小跟着他的奶娘,因此,更加勤奋,希望可以借此求得在宫中的一偶安宁。 加上他天资聪颖,10岁的时候就写了一篇《苍穹煞——寒江英枭赋》,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世人赞誉为最年少的英才。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也是因此,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宫里那位是嫡出,当时的皇后看出先皇对太子之位有动摇之心,暗中收买了他宫中的一个太监,将他引入御花园无人之地,将其推入湖中。他那时候刚满11,生得文弱,哪里是成年男子的对手,每次想要挣扎着上岸,又被推下。 最后直接绑了手脚,投入湖中。 那年我刚刚建府,本是回宫向先皇辞行,出外游历。临去前,念及本王幼时,母妃经常带本王去御花园折梅,便去了梅林。不成想正巧目睹了一切,于是直接毙了那个太监,将他救起。 事后,我把那个太监绑上大石投入湖中,悄悄将他带回寝宫。待他清醒后,同他讲清了利弊,他没有母族庇佑,这事即便说出,就等于同太子宣战。先皇没有证据,也不能拿当时的太子如何。只当这事没有发生,从此藏巧露拙,或许可以保命。 这孩子后来也听话,可没过多久,他的奶娘就被人发现,吊死在了自己的房中。只因为先皇让他去了趟御书房。我游历归来之时,正赶上他出宫建府,没想到,他连夜逃到我府上,跪着求我救他。 他身单力薄,出了宫就被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派下的杀手追杀,不得已找到我。我怜他身世凄苦,从小没有母妃,便教他向先皇请旨,去往北方寒地索取封底,先皇见他这几年无甚出彩之处,不免失望,也就放他去了。 直到先皇驾崩,夺嫡之时才重返京城。此后,交出所有的实权,做了个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 “这么说,他一直同你有联系?”我问道。 “嗯,从他去封底以后,我俩就经常书信往来,他念我救过他两次,从此便十分信服于我。”武昊擎回道。 “可是你让他在夺嫡之时回京的?”我疑惑道开口。 等了许久,他才轻轻的回了一个“嗯”。 “那可是你让他暗自中帮助武烨磊登基?” 又是一阵沉默,我见他不回话,开口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身后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回过头发现这厮竟然睡着了,我一动惊醒了,他有些迷蒙的说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我见他如此,只是轻轻的说道:“没什么,睡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要起早呢。” 我被他的半句话,吊的没有了困意。这厮一定是在装睡,故意避开我的问话,都说武烨谦在武烨磊上位时帮了他一把,可他是武昊擎的人啊,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放在正常人身上,肯定会想办法让武烨谦夺嫡才对!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武昊擎是有别的想法,或者他刚刚说的一切都是骗我? 我越想脑子越乱,只觉得他这脑回路恐怕不是按照正常人长的,连偷兵符的事都干的出来,还能有什么是他不敢想不敢干的。想到这,思及他看到我写的兵书,那满眼华彩的表情,我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厮不会要篡位吧! 可又摇了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篡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我以前看小说看多了,才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 一连几天,茗沁阁的生意都异常的火爆,因为那天武烨谦满意而归,口碑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篇《爱莲说》已经开始在市井流传,很多慕名前来的文人雅士都想要一睹我的风采。经过武烨谦的提点,我不敢太过张扬,加上我这个假行家,万一露了馅,搞坏了名声,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于是让蔡霞放出话去,老板不是经常在店里坐镇,若是有谁答出了门前的问题,老板自然会扫雪煮茶,恭候大驾。 我坐在三楼的雅间,听着蔡霞向我汇报这几日的来人。蔡霞很有女掌柜的风范,虽然才14岁,可替我打理的井井有条。 “娘娘,这是这几天的进账,您可要核对一下?”蔡霞拿着账簿送到我面前。 我瞟了一眼,就觉得头疼,汉字啊,这看得多麻烦。于是让虎钰去拿了纸笔。开始教授阿拉伯数字和表格的应用,这样账目看起来更加直观。 “看,这是阿拉伯数字……”我一边写一边教。 “什么是阿拉伯?”虎钰和蔡霞一起问道。 我又头疼了,这怎么解释?就说这是中东一个国家?其实是古印度发明的文字,后来被阿拉伯人传播的?蔡霞不知道我怎么回事,可虎钰知道啊! 我只能硬着头皮胡说道:“这个呢,其实是我看话本子里的一个桥段。有个人叫阿拉,岁数大了,所以周围的人都喊他阿拉伯,这人精于算数,后来自己研究出了这么一套简笔的数字和账目的统筹方法。我这就是照本宣科,觉得很实用,这不就让你看看,会不会更好用。” “什么话本子啊?这个作者可真是神了,竟然想出如此简便的方法。通俗易懂,简直太神奇了!而且,咱们的账目,即便以后被偷,别人也都看不明白!”蔡霞感叹道。 “什么话本子不重要,之前看的太多了,我忘记了。你好好记住,趁着账目少,把这几天的账重新整理一下就好,我相信你,以后就跟我报个数就好,账本你收着就行。”我马上转移话题道。 “嗯,我这就去弄,娘娘真是有才,竟然懂得这么多!我将来一定会好好做事。” 蔡霞一口应允,我明白她话中的意图,好好做事是有报酬的,那就是帮她家人沉冤昭雪,报仇雪恨。 “你放心做事,你的事我没忘,想要告倒孔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恐怕还需要一个契机,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蔡霞见我说的敞亮,马上就跪在我面前说道:“娘娘的恩情蔡霞记下了,您愿意安置我们几个逃犯,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蔡霞愿意等,也相信娘娘一定不会食言,这茶楼您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替您打理好。” 我扶起蔡霞,拉着她的手说道:“你不用跪我,我信了你就是。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你现在就是我的远亲,而且我出了府叫王霏,你是我雇来的掌柜,也认了你做妹妹,你以后人前人后都叫我姐姐就好。” “嗯,妹妹记下了!”蔡霞俏皮的冲我笑笑,这才擦干了眼泪。 “这几日可有人答对了门前的题目?”我问道。 “还没有,都是些浪得虚名的人,写出的答案驴唇不对马嘴,很多人写‘爻’,拿咱们这当挂摊了!” “呵呵”我笑道,“其实也不能算完全不对,不过要是这么简单,那跟街上的灯谜有什么区别。” “哪有,还有更夸张的,竟然还有一个人给出的答案是‘凶日’!” 我不仅扶额,这位仁兄你是多不待见我。我才开张,挂出的题面你就给个这么丧气的谜底,这是成心给我添晦气来呢! “算了,没人答对就那么放着,半个月后,若是再没人的话,你就公布答案,我再出个新的。” 回去的路上,虎钰都兴奋异常。 “小姐!咱们这下可发了!这才几天,咱们就进了700多两银子,有了钱以后,咱们也可以收买自己的人,看王妃还怎么嚣张!而且,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蟹黄包咱就吃馅!把包子皮扔她脸上!” 33.吃味 我一脸黑线的想着,这孩子是有多二,直接吃螃蟹不行吗?费这劲干啥!葛昕莲是狗吗?用包子砍她,不过下回可以试试,再看见她直接扔个包子,没准就能脱身。 呸呸呸,我想这干啥!下回见了她还揍她,不揍她也得给她添堵,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初秋的天气很凉爽,我俩在湖边逗留了一会,湖中的莲花开的很盛,不时有幽香传来。虎钰一边畅想着如何把葛昕莲踩在脚下,一边丢着石子,见我忽然沉了脸不说话,有些疑惑,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哎?那不是王爷和王妃吗?王爷怎么跟王妃这么亲近,小姐你不是说王爷……。” 见我脸沉得更甚,虎钰适时的闭上了嘴。 我当然看见这对叔嫂两手相携,一起观莲的情景,可惜隔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但看着葛昕莲那一脸幸福的小模样,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抄起一块大石,狠狠的扔进湖里。 激起的湖水引得湖对面的二人看来,武昊擎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其他动作。葛昕莲见是我,窝在武壮士的怀里一脸挑衅的看着我,眼里满是鄙视,还夹杂着一些我看明白的情愫,那是怜悯吗?! 我怒气冲冲的回了璟阳阁,武昊擎没有追来,我以为他至少会半夜到我这解释一下,可终归是我妄想了。前不久才对我做出那样亲密的事,还信誓旦旦的说替我守身,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陪着他的正牌王妃去散步,瞧葛昕莲那架势,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他竟然还那么从容的受着! 我把挣了银子的事早就抛到了脑后,虎钰想要说些什么,可见我一直心不在焉,踌躇了半天才开口道:“小姐,这王爷是个什么意思?他不是说只对您一心一意,怎么跟王妃这么亲密?” “我不知道,终归是他的正妃,他想要亲近谁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我没好气的答道。 “小姐,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奴婢看的出来,小姐现在对王爷也上了心,或许不是咱们看到的那样呢?那葛昕莲终究是个正妃,王爷同他亲近也无可厚非,只要王爷的心在您这,您还怕什么?”虎钰劝说道。 我忽然正色道:“虎钰,你家小姐是宁缺毋滥,我不要同别人共侍一夫,如果武昊擎真的想要坐享齐人之福,那就让他见鬼去!” “什么!小姐,你这想法太惊世骇俗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王爷!”虎钰惊道。 “这又如何?我爹对娘亲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嗯,只要小姐觉得开心就好,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虎钰都会支持您!”虎钰回道。 “算了,你回去歇着吧,记得给红英50两银子,让她给咱们院子建个小厨房,方便绿柳研究小吃。剩下的,让她打点下府里的下人。 我前一阵太忙,没时间盯着武昊擎的动向,也怪我大意,平日都不晓得他在府里干些什么,若不是今日撞见,还只当他对我一心一意。 红英还机灵些,让她多留意着,看看葛昕莲和闵婷天天在府里都做什么,见了什么人。我若还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即便去了寒江关,也让武昊擎这厮吃的死死的!” “明白了小姐,奴婢这就去跟红英说,您早些歇息。” 虎钰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早早的起身,换了一身新作的衣裙,让虎钰给我画了精致的妆容。 女人果然打扮的漂漂亮亮就会有心情好,这衣服还是上回让三个丫头去做的。虎钰知道我喜欢素净,特意选了月白色的料子,没有太多的装饰,轻纱曼妙,如果我不晃着膀子走路的话,到显得我有些飘飘欲仙。 “小姐,你这样打扮起来真好看!奴婢再给您梳个漂亮的发髻,咱们去椒书阁走一圈,肯定能气死里面那位!”虎钰说道。 “你快歇会吧!没事招惹她去干什么!咱们一会还要去茶楼,宁王说今天要带几个相熟挚友来品茗,让我去作陪呢!” “啊?宁王又来了,小姐你可准备好了吗?咱俩这字写的都不顺溜,到时候可别露馅了!”虎钰担忧道。 “没事,兵来将挡,见机行事吧。这棵大树必须要抱紧了,他结交的自然都是权贵儒豪。我若一直畏畏缩缩,什么时候才能让别人知道我这号人物。” 出门前,总觉得腰间少了点什么,想要找些东西佩戴。忽然想起我那天晚上从库房中找出的玉佩,绿柳被带走那天我还带在身上,可回来之后,就没再看见。之后璟阳阁乱的不成样子,也就没往心里去,如今想来,恐怕就是那天挨打掉在了葛昕莲的屋里。 哎~这么好的一个筹码丢了实在有些肉疼,可又不能跑去找葛昕莲要,只得又吃了这哑巴亏。 我带着面纱进到宁王的包厢,里面坐了3个人。武烨谦这小白脸始终挂着一脸的笑意,好似带着一个面具,总是让人看不真切他到底想的什么。 其他两个都是年轻人。一个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审视的看着我。另一个岁数稍大些,到是毕竟有礼。不过皮肤呈现小麦色,看身形,像是习武之人。 见我进来,连忙介绍道:“王老板,快请坐,这位是我曾经的伴读曲文烁,现居大理寺少卿。另一位是御林军统领,公孙铭宇。他们听说王老板满腹经纶,特地让我引荐。 尤其是公孙兄,他十分欣赏你请帖上的那首七言绝句。本王已经夸下海口,说王老板是位奇女子。今天你可一定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才能,千万别让本王失望啊!” 我听了之后,连忙抱拳道:“两位大人,王霏有礼了!” 完了!看着对面三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我这神仙姐姐的形象没了!本来想装淑女,这又不是江湖!都这么久了,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曲文烁脸上的笑意更甚,到是公孙铭宇很受用,连忙道:“原来王老板也是个豪爽之人,我来时还怕您像那些官家小姐一样扭捏,如今看来,到让我轻松不少。” “好说!好说!”我抖着嘴角落座。 我身旁奉茶的丫头估计是有些紧张,从来没侍奉过王爷这样的大人物。洗茶的时候,手一抖,杯子就从夹子上脱落。 我眼疾手快,手腕一翻,稳稳的接住。那丫头吓的连忙道歉,我见她那可怜的小模样,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亲自泡茶。 “看王老板身手敏捷,莫非还会武?”公孙铭宇问道。 我手上不停,回道:“略懂一些,平时就当强身健体。” “哦?这么说,以后有机会还要向王老板讨教讨教呢。”公孙铭宇说道。 “民女可不敢当,民女这不过就是花拳绣腿,怎么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我说完,暗自琢磨着,这两人是不是都是武烨谦的人。 那曲文烁是他从小的伴读,如果没有差,应该而公孙铭宇又是御林军的统领,跟他们这些文人……,忽然我瞳孔,一些答案呼之欲出。 心里暗骂道:武昊擎你个瘪犊子!藏得真深,我说去皇宫偷个东西还能全身而退,原来是有内应!御林军又不是吃干饭的,都追到家门口了,还能让你跑了!原来是这方脸的黑小子放水! 武烨磊这皇帝做的真可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宫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武昊擎的眼线,要不他怎么知道兵符在哪!武烨磊再小心也不可能放皇后的肚兜里! “王老板不用妄自菲薄,看你刚刚露的那一手,就知道,没有几年的苦功夫,是做不到如此的出手如电。” 公孙铭宇的话拉回我的思绪,我陪笑道:“公孙大人说笑了,民女祖籍是苏州,后跟随家人去了寒江关一带做生意。边关常年战乱,家父怕我一个女子出事,就让我平日有空的时候练练拳脚,以防万一。” 我不知道武烨谦这小子到底跟没跟他们说了我的身份,皇家的媳妇出来当老板娘,反正丢脸的不是我,他应该不会这么缺心眼。既然人家不说,我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跟我装傻,就按照之前捏造的身份胡编乱造。 “哦?王老板原来也在边关住过?”一直没说话的曲文烁开口道。 “是啊,住了不少年呢。别看京城这样繁华,边关的百姓可苦了,经常有上顿没下顿。”我回道。 “的确,鬼齐一直蠢蠢欲动,我们炎武已经已经千疮百孔,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就开始衰败。”公孙铭宇叹道。 “那王老板为什么要拉京城做生意?”曲文烁又问。 我撇了撇嘴,你小子来查户口吗?不过还是笑着答道:“见过了边关百姓的颠沛流离,小女觉得作为炎武的一份子,捍卫自己的国家是我们炎武百姓每个人的义务,没有国哪来的家。 家父去世后,民女就只身来到京城,开了这茶楼。如果将来战事再起,民女虽不能上战场,可在军资方面也希望能尽一尽绵薄之力。故此,才以文会友,希望各界的人士,都能够在必要的时候,为国家出谋划策。” 34.空欢喜 我微笑着看着对面三人的表情,宁王还是那副面具脸,我早晚有一天砸裂了他,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神头鬼脸! 至于曲文烁到是变得认真起来,公孙铭宇很激动,首先开口说道:“难怪,王老板在请帖上那句‘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寒江关’所表达的原来是这个意思!王老板有如此胸襟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冲着你这份为国之心,将来王老板有什么难处,铭宇必当鼎力相助!” 我听了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说道:“公孙大人谬赞了,小女子怎么比得上那些在战场上流血牺牲的战士。小女子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也先替边关的战士和百姓谢谢公孙大人。” 曲文烁见我重新斟满茶,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接着说道:“王老板,你这就不公平了,只敬公孙兄,难道是看不起我们文人吗?” 我皱了下眉,不动声色的回道:“曲大人这是哪里话,小女一直是以文会友,不过是见公孙大人心系天下,才有此一举,如有不周的地方,小女向王爷和大人赔罪。” 武烨谦见曲文烁有意刁难,适时的开口道:“王老板不要介意,文烁只是爱开玩笑,如果王老板真觉得有些对不住的话,那不如随性赋诗一首,也好压压他的气焰,省得他说你看不起文人。” 我暗自翻了白眼,大侄子,你这文豪是真痴,还是装痴!一言不合就作诗,还让不让我喘口气了!可这话又不能说,只能陪笑道。 “王爷这样的文豪还在,小女子怎么敢布鼓雷门,说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武烨谦还没开口,曲文烁就摆手道:“王老板怎么还敢说自己班门弄斧,你给宁王写的那首《爱莲说》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脍炙人口,不如也送我一首如何?” 我皱了皱眉,这人我从进门就没看透,可若他是宁王的人,必定不会真像表面这样轻浮。20多岁就坐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要不就是才华过人,要不就是心智过人,肯定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我又不是文学系的,整不成那么多词句,不过忽然想起《唐伯虎点秋香》里的桥段,于是有了主意。 唇角轻轻勾起,慢慢开口道:“小女对曲大人并不是很了解,不过都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想曲大人如此年轻,必然有过人之处,那小女就献丑了。” 我掏出羽毛笔,慢慢的写到: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我默默的替唐大师点了跟蜡烛,又开始盗版了,还盗的这么没水准。对面三人见我写完,都静静的看着。 我小心的观察着曲文烁的表情,生怕会错了意,这好是变坏事。 公孙铭宇之前听了我的一番话,对我的印象本就不错,又是习武之人,对这些到没什么看法。宁王看了以后轻佻了下眉,也看向曲文烁。曲文烁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淡,沉思了许久,口中默默念着我的盗版诗句。 忽然笑开,说道:“王老板,不仅有才,竟然还别具慧眼,洞若观火!佩服!佩服!” 曲文烁还在暗自感叹,武烨谦接笑道:“王老板这诗看来是写到他心坎里去了,别人都道他是玩世不恭,其实他心里最向往的无外乎闲云野鹤。可惜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我听了他俩的话,才慢慢松开桌下紧握的手,寻了个茬口,才回到三楼的望江阁。 这件屋子是我特意给自己预留的,权当是一个办公室。我瘫在一堆垫子里,回想着刚刚的情景。 今天算是白累了一场,整了半天,还都是武昊擎这厮的人。不过让我又多加了解了他背后的势力。公孙铭宇到是个爽快人,很对我的脾气,以后还真可以结交一下。至于曲文烁这人,本来就是宁王的死党,拉不拉拢也都无所谓了。 一夜没睡,光想着武昊擎跟葛昕莲的事,这会正准备迷糊一觉,就见蔡霞兴冲冲的跑进来。 “姐姐!有人答对了门前的题面,你要不要见见?” 我抬起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脑细胞今天死的差不多了,大脑暂时短路,没法再战!你让他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蔡霞有些踌躇,看我昏昏欲睡,还是犹豫的开口说道:“姐姐,要不还是见一下吧,这是他写的答案。你不是说有两种答案吗?这人都写上了。” 我听了她的话猛然睁大了眼,忙说道:“拿给我看看!” 我看着两个答案,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先不说这字写得如何骨气洞达,单是那第二个答案就让我瞬间清醒。原题应是“虫二”,这世界没有繁体字才被我改成了“乂二”,那这第二个“風月无边”的“风”字,很明显就是繁体字! 难道这人也是穿过来的?!我连忙坐起身,让蔡霞把人请到我屋来。 蔡霞出去后,虎钰有些不解,问道:“小姐,这有什么不对吗?竟然让你这么激动?还有这字也读风吗?” 我也顾不上搭理她,只是回道:“是,可这字不是谁都认得的。” “哦。”虎钰一脸的疑惑,站在我旁边没再出声。 我望眼欲穿的盯着门外,很快蔡霞就带来了一个俊逸的青年,让我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只见来人肤白胜雪。即便如此,如刀削般深刻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竟然没有半分阴柔之气,反而是一种刚毅的俊美。墨发整齐的用玉冠束起,一席白衣衬得身形欣长。同武昊擎邪魅俊逸不同,整个人宛若谪仙,温润如玉。 估计见我有些失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带着谦和的笑意,向我作揖道:“在下莫殇,今日有幸能见到王老板,实乃荣幸。” 我暗暗吞了吞口水,马上回道:“莫先生快请坐,能答出这题面,已经非常了得,虎钰!奉茶。” “在下还有一个疑问,希望莫先生可以解惑。” “王老板直言就是,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莫殇笑道,温润的声音好似有某种磁力,让所有人都感觉如遇春风,放松异常。 我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开口问道:“莫先生,我出的题面是‘乂二’,这第二个答案不知从何而来?”我紧张的看着他。 “呵呵,王老板是对这第二个‘風’字感兴趣?”莫殇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这个‘風’字,在咱们这里并没有。不知您是在哪里看到的?” “哦,这是家师教给在下的。说来惭愧,王老板的题面,也是家师曾经跟在下提到过。在他的家乡有座山,山上有块石碑,题曰:虫二。我本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入了王老板的眼。”莫殇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 我有些失望不是眼前之人,可随即问道:“那你的师傅现在在哪?是否可以给我引见?” “家师在6年前已经仙逝了。不过如果家师还在的话,见到王老板的题,我想应该会很开心。”莫殇回道,眼里的探究更甚。 我暗自失落,眼里的光芒也暗了下去。好容易找到一个跟我一样穿过来的,还没见到,竟然已经没了。 不由得叹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抱歉!” 莫殇见我前后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不由得说道:“没什么,作为医者,生老病死对于我们来说,看得很淡,那不知王老板是否识得此字?”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里上的落差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莫殇继续开口道;“家师临终前,交给我一本册子,里面全是奇怪的符号,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能遇到一个能识得类似这样文字的人,那么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他。 王老板,既然你识得此字,那么这个您或许会看的懂。” 我茫然的抬起头,接过他递来的书册,越看心越惊。原来这是一本用英文写的日记! 我大致的翻了一下,开头是在60多年前,一个叫唐岩的医生意外穿到这里。后面就是他游历世间的事,还有一些用了医用的专有词汇,我不太看得懂。 合上册子后问道:“你师傅可是叫唐岩?” 莫殇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亮,马上答道:“正是!家师避世不出,即便有人问起,也从不以真名示人。没想到王老板果真看得懂这册子里的东西!” 我把那本日记还给莫殇,开口道:“你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吗?” “在下愚钝,家师并未说明。不过王老板既然看得明白,那么这本册子就归王老板所有,我也可以了却家师的一桩心愿。”莫殇推辞道。 “哦,你这快递送的够累的,你师傅连个签收人都没写,就让你大海捞针,也真为难你了!那我就签收了哈!”我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很愉快的收起了册子。 35.神医莫殇 莫殇挑了挑眉笑道:“王老板说话的方式,跟家师很像呢!” 我摆了摆手道:“好说!我跟你师傅是老乡……” 我发现虎钰愣愣的看着我马上改口道:“呃,老相好!……” 哎呦我去!我拿着册子捂脸,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偷眼看着一屋子的人全都在风中凌乱,实在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别说虎钰,就连蔡霞都嘴角抽搐,更别提莫殇了! “咳~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别当真,认真你就输了!呵呵!”我尴尬说着,要是有个地缝,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呵呵~王老板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那首《爱莲说》,家师也曾经提到过。不过王老板的版本是经过改动过的。”莫殇挑眉说道,眼里竟然带着些许的嘲弄。 我见他咄咄逼人,又揭了我的老底,有些挂不住面子。好在眼前都是自己人,也知道我几斤几两。可若是放他出去,让他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好事,麻烦恐怕就大了。 于是又想着如何把他留住,要不就收为己用,要么就关门放虎!总之一定要封了这小子的口。这小子跟现代的大夫学医,又有古人的经验。毒是肯定用不了了。不知道一会撂倒他有几成胜算,大不了,让虎钰一起帮忙。 我不动声色的回道:“其实在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莫先生有时间的话,不如听我慢慢道来。” 莫殇嘴角轻勾,淡淡的回道:“在下愿洗耳恭听。” 我让蔡霞去厨房准备了一下午膳,又让虎钰回府将柳绿喊来帮厨,打发了这二人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莫先生对于家师的家乡了解多少?” “这个……家师只是偶尔提起,并没有说过什么。很多时候,家师都很沉默,只有涉及到医学方面的时候,才会变得神采奕奕。” “那这么说,你师傅根本就没说过他的家乡是什么样子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莫殇点头道:“不过家师除了医学方面,到是经常提到他家乡的诗词歌赋。我想,王老板应该同家师也是有些渊源的吧?” 我见没有别人在场,也敢胡说八道了,胡乱编到:“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之前在寒江关居住,那会遇到过一个云游的和尚。 那和尚见我之后说同我有缘,就送了我一本诗集,里面就都是你说的那种文字。临行前,还送了我几句话。” 我故意买了个关子,其实在想应该怎样回答。 莫殇到是兴趣很浓,问道:“是什么话?” 我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莫殇哭笑不得,汗颜的回道:“在下不过一名医者,怎么会懂得术数。还请王老板直言。” “其实他说的我也不太明白,只是说道:传闻一战百神愁,一剑功成万骨枯。当然,我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商女,哪里来的做将军的命。 不过,我在寒江关呆久了,见多了浮尸千里,感到国将不国,山河易碎。于是才只身到京城开了这茶楼,希望凭借绵薄之力,赚取些银两,将来战事再起,可以尽一尽绵薄之力之力。 或许我上不了前线,不过赠衣送药这样的事,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定会鼎力相助。” 我特意将“赠衣送药”咬的很重,这小白脸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肯定有仁慈的一面。若是还说不动他,那干脆直接就来硬的,一会打到他跪地上喊我文豪! 莫殇默默的看着我,沉思了一会,才笑道:“原来如此,那王老板为何如此断定一定会打仗?若是没有战争,岂不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我见他没有追问那和尚的话,也不想再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莫先生此言差矣,眼前的局势不过是三足鼎立,鬼齐一直扰我炎武国多年,可这都是上位者的贪婪。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百姓的心愿不过是吃饱穿暖。至于谁做皇帝,对于我们这些百姓来说,都无所谓,这些离我们太遥远。当政者只要能够仁政爱民,体恤民间疾苦这就够了。 我主战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嗜血,即便签署了百年修好的条约,那又如何?若要反悔,随便寻个借口,还不是当权者一句话的事。倒不如一统三国,这样才会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莫殇听了我的话有些错愕,随意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文尔雅,开口道:“想来是在下目光短浅了,枉我平生自称施药救人,心系天下。跟王老板一比就相形见绌。 王老板虽为女儿身,想不到对于时局竟然看得如此通透,若是身为男子,恐怕会有一番大作为!” 我笑道:“每个人的方式方法不同罢了,施药救人同样是为国为民。我想只要心存善念,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莫殇笑开,说道:“今日一席话胜得十年书!不管王老板是否真的有才,单凭这为国为民的一腔热血,在下就自愧不如!” 我见他有几分松动的意思,马上打蛇随棍上,说道:“那小女有个不情之请,莫先生可否替小女保守这个秘密?小女还需要依靠这茶楼挣钱积攒物资,一旦传出我是盗用他人词句,恐怕小女都没办法在京城立足。” 我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他,表情尽可能的真切。 莫殇看了我一眼,淡笑道:“这个王老板可以放心,既然是为了天下苍生,只要不做违背道义之事,那莫殇自然不是多话之人。” 我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归位了,看看时间,快到晌午了。 憨憨的笑道:“莫先生留下用午膳吧,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一会我亲自为莫先生泡茶,让莫先生看看我的手艺。” 莫殇笑道:“那在下就打扰了。” 还没开饭,虎钰就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也不看我俩错愕的表情,拉着莫殇的胳膊,咋咋呼呼的嚷嚷道:“我出门前就一直在想,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公子你就是人称‘木灵圣雪’的神医莫殇!都说你游历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竟然被我们遇到了!” 我听虎钰这样说,也忙想到,在佟襄竹的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莫先生就是木灵圣雪,是王霏眼拙了!今日能够结交到先生,实乃三生有幸!” 莫殇被虎钰拉的有些哭笑不得,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淡淡的笑道:“不过是些虚名,都是世人随意起的。到是王老板的闺名实属有趣,是否只有王爷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王老板这样的妙人?” 我干笑道:“莫先生别拿我打趣了,说白了,小女不过就是个粗人,做做样子尚可,若是做了那大宅的主母,恐怕没几天就让人家拉下位了。 再说,小女的闺名是细雨霏霏的那个“霏”,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我暗自想着,这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还是说这货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以前应该没见过他,或许是我想多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跟莫殇天南地北的胡侃。有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这莫殇懂得十分的多,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见地和救死扶伤的本性。 我崩不住一直装淑女,吃了饭以后就破功了。一下午这活宝这活宝耍的,连虎钰都觉得丢人。 不过莫殇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鄙夷,只当我是小女孩心性。这身子其实也不过才17岁,放现在也就是高中生,活泼一些是不是更有吸引力呢。 等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其实是不愿意回到这个牢笼。武昊擎这厮没再来找我,我堵着一口气也不愿见他。吃了饭我早早的躺在床上,拿出唐岩留下的那本日记翻看。 这人其实也挺无奈的,生在乱世,又没根没叶。不过翻到中间到有句话吸引了我。 翻译过来,大致的意思是说:他救了一个算命的瞎子,那瞎子说他一生会碌碌无为,可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帝师,一切只看那命定之人最后的抉择。待他死后,会天降异星,天下大乱。一切皆因红颜而起。 我默默的把这话看了又看,这是不是指的就是我?难怪他要让莫殇将这本日记带给来自异世之人。可这帝师?难道唐岩收了其他弟子?还是说,这莫殇就能当皇帝?我十分困惑,以前还算是无神论者,可到了这以后,不得不让我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眼瞅着半个月过去了,一直风平浪静。自从我那次挨打之后,葛忻莲似乎也没再找过我麻烦。茶楼装修的时候,我出入一直都很隐秘,也没让府里的人看出什么端倪。可开业之后我便忙了起来,经常不在府中,反到让葛忻莲找到了说事的茬口。 这天早上,因为约了莫殇一起去城西的万嵩山看枫叶,因此早早的起身梳妆。 虎钰本来就不拘小节,从小跟着佟襄竹在军中长大,也没什么男女设防的概念。在她的认知里,只要说得来,都可以称兄道弟。而她对莫殇又有着莫名的崇拜,因此,更是乐见于我同他来往。 36.葛忻莲的窘态 她拿着一只岁寒三友的点翠金钗在我的发髻上比了比,觉得跟这一身艳红色的纱衣不太相配,又换了一只带流苏的试了试才算满意。 我被她弄的烦了,挥了挥手,说道:“就这只吧,咱们是去爬山,又不是去相亲!” 虎钰无奈的回道:“小姐!当初那是没有钱,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怎么样也要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而且在茶楼里出入,可不能让人看轻了。我还想着,这天马上就凉了,再给您做几件银鼠皮的裙袄,和狐皮大氅。若是有紫貂的更好,显得贵气。” 我对着镜子犹豫了一下,想想她说的也对,可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圣诞树的造型,于是就让她告诉红英,做几身素净点的方可。 收拾妥当后,刚要出门,就看见绿柳匆匆的跑进来说道:“娘娘,王妃来了,要不要去迎接一下?” 我皱了皱眉,这金莲嫂嫂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前阵子忙,我还没去找她算账,她到自己送上门了。 “走,去看看她到底又想干什么!”我挺直了腰板,带着虎钰二人出了房门。 葛忻莲始终是一身正红色的裙装,那姿态堪称名门淑媛之典范。小脸到是红润了很多,没有入府时的憔悴。我暗暗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想到:武昊擎把你滋润的不错,这雨是没少下!瞧这白里透红的,一看就是你家叔叔把你喂饱了!上我这得瑟来了! 月珠在她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看着我们几个,而闵婷竟然也跟在她身后,实属我的意料之外。 我挨打那天她就在场,难道她也投诚了?应该不会吧,她那后台可不是一般的硬。本来还想着看她俩能争上一争,我还能落得清闲。没想到,反而让她俩搅合在一起。 我收敛心神,勾起唇角向她福了福,说道:“一大清早就听见屋外的喜鹊在叫,原来真的是有贵人登门。王妃娘娘怎么今天得空,到我这小院子来,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我把她问的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她那雍容的神态,趾高气扬的说道:“怎么,本王妃还来不得你这璟阳阁?” 我心里冷笑,这明显是来找茬的。连忙回道:“怎么会!娘娘能来,是妾身的荣幸,妾身这璟阳阁院小地偏,鲜少有人踏足。忽然来了位贵人,让妾身受宠若惊呢。” “看来本妃来的不是时候呢。看佟侧妃穿着风氅,这是准备要出门?”葛忻莲问道。 “是呢,近来京城里开了间茗沁阁,妾身久居边关,没见过多少世面,这不想着要去涨涨见识。”我看着葛忻莲一众,含笑答道。 “哦?”葛昕莲神色不动,语气变的犀利。“怎么近日听府里的下人说,佟侧妃最近鲜少在府。这小半个月来,经常是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到了掌灯的时候还不见踪影?” “……”我忽然有些词穷,总不能说我去照看生意了。看来这倒霉娘们又寻了这个茬口来治我的罪。 “回王妃娘娘的话,自从上回侧妃娘娘冲撞了王妃,回了璟阳阁以后也是悔不当初。奴婢跟侧妃从小在边关放养长大,怕将来再发生类似的事,丢了我们八贤王府的面子。因此痛定思痛,最近一直都会去定远侯府,同定远侯夫人学习女戒。”虎钰很快就替我解围的回道。 马上,葛忻莲变了脸色,颐指气使的说道:“本妃问的是佟侧妃。主子说话,哪有你们这些贱婢插嘴的份!月珠,去教训一下这个不守规矩的奴才。” 月珠一脸阴笑的走上前,刚要扬起手,被我喝住。 “住手!王妃娘娘,打狗也要看主人,跟何况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虎钰不过是见我难以启齿,才代我回了娘娘的话,难道这样也有错?”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葛忻莲,没有分毫的意思。 “怎么?佟侧妃的意思是,本妃还教训不得一个贱婢?”葛忻莲也不同我虚与委蛇,眯着眼说道。 我忽然笑开,慢慢的说道:“娘娘,这府里的人都道娘娘宅心仁厚,恐是这秋天肝火盛,一夏天积攒的火气才让娘娘失了仪态。不如到妾身屋子里,吃两杯薄茶,也让娘娘不虚此行。 虎钰,还不快去备茶!” 我冲虎钰使了个眼色,虎钰很快就跑去了小厨房。 葛忻莲见我把虎钰支开,又不能死咬着不放,毁了自己温良淑德的形象,只得咬牙说道:“还是佟侧妃了解本妃,最近是有些上火,那便去品尝一下佟侧妃的茶,是否真如王爷说的这么香飘四溢。” 我见闵婷脸色变了变,知道她是又犯了小心眼。这葛忻莲还真是会挑拨,明知道闵婷对武昊擎是爱的死去活来,还特意说给她听,这不给我添堵。 我们几个又回到正厅,虎钰给葛忻莲和闵婷都奉了茶,乖乖的回到我的身后。 我勾起唇角,缓缓的开口道:“王妃尝尝这茶如何,这是前些日子王爷送来的极品铁观音。温饮则火因寒气而下降,热饮则借火气而升散。天气渐凉,这个月份不仅可以去去火气,而且还有养颜美容的功效。” 两人听了是武昊擎送来的,都稍稍变了脸色。其实哪是那种 马送的,不过是我特意这样说来,给她们添堵。省得一个个的在我这腆着脸,让我看她们被灌溉的多水灵。 “既然是王爷送来的,那必定是好茶!那本妃一定要好好品品。”葛忻莲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轻押了一口。 闵婷见葛忻莲喝了,这才讪讪的也押了一口,小心的看着葛忻莲。 “嗯,香气怡人!佟侧妃果然是受王爷的宠爱,本妃那里都没有如此的好茶,真是让本妃羡慕。” 我笑容不变,心里默默数着:10、9、8…… 还没数完,就听见葛忻莲“噗~”的一下,放了个响屁。 一屋子的主子奴才全都愣住了,葛忻莲脸一下子变的通红。 月珠还算识相,马上站出来顶杠。跪在嫂嫂面前,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一时没有忍住,惊扰了各位主子的雅兴,求王妃娘娘恕罪!” 葛忻莲脸色缓和了一些,抬了抬手,说道:“嗯!今后注意些,一个女孩子可不……” 话还没说完,又听见一声“噗~”,这回更响,空气很快就弥漫着呛人的瓦斯味道。一屋子的人想捂鼻子,可又不敢,那场面十分滑稽。 葛忻莲憋得脸通红,似乎隐忍的十分难受。月珠愣愣的望着她家主子,不知道要如何再揽下这事。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闵婷,闵婷拿着帕子假借擦嘴的功夫,不住扇风。眼里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佟侧妃这茶还真灵呢!王妃这才抿了一口就泻火了,怎么妾身也喝了,竟然没事?” 我一脸无辜的回道:“王妃您可不要听闵姨娘挑拨,准是您夜里着了凉或是早上吃的东西不对和了,才会这样。妾身哪有这个胆子在娘娘的饮食中动手脚,不信您可以让闵姨娘喝喝看。” 葛忻莲憋得十分的辛苦,刚要开口,一泄气,又放了一个响屁,但她也不傻,这屁放的蹊跷,总归是我的问题。 也顾不上丢脸,一边放一边说道:“这茶凉的也差不多了,闵姨娘你来喝些,省得到时候佟侧妃说你冤枉了她!陷害主母这罪名可不是随便一顿家法能够解决的!” 闵婷有些犹豫,但还是拿起了茶盏。她的丫鬟银铃马上说道:“让奴婢来吧,姨娘身份虽然比不上王妃金贵,但好歹也算半个主子,万一真有问题,那也是奴婢自愿的。” 闵婷迟疑了一下,看向葛忻莲,葛忻莲已经憋得到了极限,根本就收不住,一个接一个放着屁,估计屎都被她带出来了。若是站起身,恐怕裙后都挂了颜色。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那就给她喝!”葛忻莲焦急的喊道。 闵婷连忙把茶盏递给银铃,银铃视死如归的喝了一大口。屋里没有人出声,都在等着银铃的反应。一时间,只听见葛忻莲那此起彼伏的屁声,跟唱印度歌曲似的,嘟噜噜嘟噜噜的没完没了。 沉了一小会,银铃没有一点反应。我勾起唇角笑道:“王妃还是尽快回去,找个大夫看看,也许真像妾身说的那样也未尝不可。有病还是尽早就医,千万不能耽误了!” 月珠不信邪,拿起茶盏一口饮尽,我忽然有些紧张,但看她也没什么反应,这才说道:“红英,你快去让张总管帮王妃请个御医来,总这样也不是个事。让大夫瞧瞧也好消了王妃心里的疑虑。 妾身好心请王妃品茗,可别因为这事让王妃记恨了去,免得失了这府中姐妹的和气。” 红英见我说的底气十足,小跑着出了院子。 葛忻莲见月珠也没事,这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站起身,夹着腿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一个没绷住,直接喷淋了一裙子,黄色的液体顺着裙摆就流了下来。这下葛忻莲连脸都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明显是拉裤了。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往外跑。 等人都走干净了,我和虎钰这才笑的前仰后合。 37.陆地上的飞机拉线 我一边笑一边说道:“赶紧的,快把窗户都敞开!我这屋都变茅厕了!等我回来,一定要收拾干净了。可惜了我早上才刚点的熏香!” 红英还算聪明,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借着开窗的机会,看看院子里是否还有人偷听。等味道散的差不多了,这才问到。 “外面没有人了。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事还得感谢莫公子呢!”虎钰一脸骄傲的回道。 “莫公子是谁?”红英和绿柳一起问道。 “莫公子就是神医莫殇!没想到吧,我们小姐现在跟莫神医可是好友呢!” 红英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道:“真的是那位人称‘木灵圣雪’的莫殇?” “当然!”虎钰一边说一边取出熏香。 “可娘娘是怎么做到的?月珠和银铃都喝过了,她们怎么就没事?” 我笑了笑,看向虎钰,虎钰马上说道:“这事其实还多亏了你呢!” “我?”红英疑惑道。 “是啊,那天小姐让你去盯着王妃和闵姨娘的动静,你倒好,连她们平日的三餐都不放过,这不你早上说王妃喝了豆汁,而闵姨娘只吃了些稀粥。” “奴婢听不明白。这跟吃食有什么关系?”红英一头雾水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还是我来说吧,那天我跟莫殇说,我一个小女子孤身一人,难免有些沽名钓誉的人前来骚扰。可这茶楼所对的群体又都是达官贵人,我一没权势,二没背景,又不能得罪了这些人。 于是问他可有什么良方,既不得罪了来人又能让那人知难而退,不敢再来。于是,这坏小子就给了我一个瓷瓶,说这里面的药水,可以让人排污去垢。但有一个弊病,就是需要配上黄豆,方可见效。 没想到这金莲嫂嫂这么给面子,愿意过来给我试试药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药这么厉害,看她那样,估计得有好一阵不敢再出来见人。” “那……这御医都请来了,不会被看出什么吧?”绿柳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这又不是什么毒药,就是让她清清肠胃。我刚刚还担心月珠偷吃了葛忻莲剩下的早膳,不过还好没有,否则真的露陷了!”我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下好了,看她还成天装淑女!真是解气!”虎钰幸灾乐祸的说道。 “可不是,我刚刚找了张管家回来,正巧看见王妃在园子里没有形象的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啦啦黄汤子,周围的下人可都看着呢。”红英捂嘴笑道。 我笑弯了眼睛,心里想着:葛忻莲啊,你也是个人才,我听过在水里飞机拉线的,还真没见过陆地上的。早知道这样,刚刚还真应该送送你,也好顺道瞻仰一下贤王府王妃的“疯”姿。 于是眼珠一翻,挑着眉问道:“虎钰啊,你说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会不会有人说出去呢?” “嗯~”虎钰一副担忧的样子回道,“我看用不了两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们府里的王妃兜着屎尿逛园子,像狗一样占地盘。” 说完,我俩邪恶的看了对方一眼,勾起了嘴角。 等我赶到茶楼的时候足足迟了1个多时辰,莫殇很有风度的没有问,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虎钰去找蔡霞,让她找人去散播葛忻莲的糗事。我见已经快到晌午,于是才把上山的事临时推后。 我知道他这人有时有点恶趣味,可还是很耿直的。要是知道我用他给的药去整治葛忻莲,恐怕也会不高兴的。因此不免有些心虚,说起话来也就越发的客气。 “莫先生,今天来迟,实在是抱歉,家里出了点急事,这才耽误了咱们的行程。为了表示歉意,要不中午我做东,让虎钰去定个包间,咱们去畅春园吃一顿,你意下如何?” 莫殇很有礼貌的回道:“不妨事,在下就是闲人一个。王老板家中有事尽管去忙,有需要在下的,但说无妨。” 我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已经解决了。那一会我让老李驾车送咱们过去。” 老李是蔡霞家的车夫,自那次之后,跟大熊他们就留在茗沁阁,见我终于有需要他的时候,十分的殷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驾车,生怕车子晃动一下,惊扰到我。 我看着京城最大的酒楼,心里感慨道:我当初怎么不学厨子呢?瞧人家这买卖做的多大,我这拼死拼活的陪说陪喝,半个月才几千两银子。人家一桌酒席就好几百两!看这规模,少说也得三、四十桌,一天下来,还不日进斗金!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虎钰没有跟来,前几天,我交代蔡霞帮我留意周围是否有合适的院落。我现在这身份,怎么说也得有个自己落脚的地方。等人家问起,我好歹还能蒙混过关。而且,平日里,蔡霞他们也可以有个住的地方,总住在茗沁阁怎么也不比家里舒服。 这不今天一来,蔡霞就拉着虎钰去看宅子。我也知道这京城寸土寸金,于是咬牙让蔡霞从帐上支了两千两银子,如果合适就定下来。反正也不是我住,只要她们觉得好就行。 这酒楼虎钰定的晚了些,只能坐在二楼的大厅。我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不知莫先生要在京城呆多久?”我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呵呵~”莫殇淡淡的说道“我一直在外游历,居无定所,这次也是凑巧来到京城。若不是王老板,在下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还有,王老板以后不要一直叫在下莫先生,咱们也算有缘,如果真当我是朋友,那便唤在下的名讳吧。” “那好,我以后就喊你莫殇,你同样也别王老板王老板的叫,多生疏!就喊我王霏,或者霏霏。以前的朋友都这么叫我呢。”我笑道。 “好!那在下就逾越一次,唤你霏霏吧。若是在路上唤你王霏,不知情的人听到,还真以为是哪家的王妃微服出巡呢。”莫殇笑的很温和,牵动的我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畅春园的饭菜的确不错,难怪会开得如此红火。不由得让我联想到,是不是应该在他旁边开展一下纵向的业务。 都说酒足饭饱思yin欲,这妓院我估摸着是行不通,单是武昊擎那关就过不去。那厮大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还大男子主义。当初装修时,我不过就是跟尉迟澜呆了一个下午,他就能天马行空的想象出各种可能。回来一个不好,让他以为自己真的绿了,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当然,若是可能,我一定把葛忻莲和闵婷拉去当头牌! 看了看吃饭异常文雅的莫殇,忽然计上心来。于是试探着问道:“喂!你对人体经络有研究吗?” 我知道问的都是废话,他要不懂,恐怕世人眼睛都瞎了。我纯粹是找个茬口,想让他说说自己的感想。 莫殇挑了挑眉,放下筷子,笑道:“怎么?你想学武?还是想学点穴?” 我见他会错意,忙回道:“不是,不是!我本来就会武的。” 莫殇一愣,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还会武?一直没听你说过。” “呵呵,我这拳脚也拿不出手,不说也罢。这不忽然想到个事,才问问你。”我干笑道。 “什么事?你不会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吧。”莫殇问道。 “也不算鬼点子,其实是我刚刚吃饭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方法。 我想在畅春园旁边开一个专供按摩和足疗的场所。这个行业现在还没有。 就是通过按压穴位,让人放松。不仅可以治病祛乏,还能舒经活血。若是推广好了,绝对也是一本万利! 反正我又是习武的,对于穴道和经络也都了解一些。只要把手法练好了,再研究一套说词,就可以打包开张了! 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呵呵,这倒是头一回听说!我对于生意方面不太懂,不过跟你那茶楼一样,到是个新鲜的玩意。或许可以一试。”莫殇笑着回答,眼里有着一抹赞赏。 “呵呵,我就是想想,这事我回去跟丫头们商量商量,若是真可行,到时候恐怕还要劳烦你。要你教授我一些医疗方面的知识。足底按摩的穴道,我可一窍不通。” “没问题,这算不上劳烦,我本来就是闲人一个。只要霏霏你有需要,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啊!”我心情变得异常的好,多吃了一碗米饭。 盘算着回去先拿虎钰练练手。这事我也不想告诉武昊擎,谁让他什么都跟我藏着掖着。反正姐现在有钱了!早点我都敢吃2个茶叶蛋了!实在不够,大不了去跟王氏先借点,或者干脆找个人入股。 我吃的满嘴是油,想事的功夫,就感觉一只帕子沾上了我唇角。我见是莫殇在替我擦嘴,笑了笑,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帕子。 可巧的碰到了他修长的手指,感觉十分细滑。 还没挪开,就听见身旁有人轻“咳”了一下。 38.一点小暧昧 我两都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循声望去。 宁王见我看过来,腆着个面具脸马上拱手说道:“王老板,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 我收回手,也站起来向他福了福,道:“宁王爷日安,八皇叔日安。小女不过是跟朋友来吃个便饭,两位王爷请自便。 我看见他身后的武昊擎一脸的阴郁,也有些赌气,说话自然没这么客气。 武烨谦这倒霉孩子就跟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还是笑眯眯的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碰到了,不如一起。不知道王老板意下如何?” “谢王爷美意,不过小女和朋友已经吃过了,就不打扰两位王爷就餐。”我低着头回道。 “呵呵~”武烨谦笑笑回道:“那还真是不凑巧呢,不过王老板身旁这位朋友到是生得温文尔雅,面如冠玉。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我还没开口,莫殇就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拱手道:“王爷谬赞了,在下莫殇。见过两位王爷。” “哦?”武烨谦神色不变,淡淡的回道:“莫公子,怎么在京城从未听说过您的名号。不知府上是哪里?” 我撇了撇嘴,就知道这倒霉孩子不是冲我来的。一定是看见他替我擦嘴,想替武昊擎出头。这会看见莫殇说话,直接把我忽略了。 “呵呵,在下不过是闲云野鹤,王爷不曾听过,也属正常。” “怎么会,能入了王老板眼的人,怎么会是一般的无名之辈!不知道莫公子家中是作何营生?” 我皱了皱眉,连忙回道:“没什么营生,莫殇就是个无业游民!若是两位王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我又福了福这才拉起莫殇的衣角,准备离开。 武烨谦侧过身,伸手一栏,正好挡在路的中间。我又不得不重新站住,扬着下巴,挑衅的问道。 “宁王还有什么事吗?” “呵呵”武烨谦也不恼,“没什么,本王就是看您这位朋友气度不凡,想要结交一下。不知道莫公子可否赏脸?” 我脸也沉下来了,还没说话,就听见莫殇回道:“王爷能够如此看得起莫殇,实乃莫殇的荣幸。不只是今日实在不太凑巧,在下下午受刑部孔大人之邀,去府中瞧病,恐怕要让王爷扫兴了。 先在此谢过王爷抬爱,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我看着莫殇不卑不亢的样子,暗暗赞赏。能够不畏皇权,不愧是天下名医。随即想到唐岩日记里那些话,不由得开始审视起他的身份。 “那还真是遗憾呢,原来莫公子竟然是名大夫啊!据本王印象中,难不成莫公子就是天下名医——莫殇?” 莫殇依旧不为所动,笑答道:“神医不敢当,在下不过就是个江湖郎中,是世人抬爱了.如果没什么事,那在下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宁王再说什么,拱了拱手,见我还在愣神,喊了声。 “霏霏,走吧。” 我被他唤回思绪,偷瞄了一眼武昊擎,这会儿脸沉的都能滴下水了。我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可随即想想,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干什么怕他!于是也挺直腰杆,随着莫殇一路出了酒楼。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滚动的车轮发出“骨碌碌”的微响。 莫殇见我心不在焉,踌躇了半响,才轻轻的开口说道:“霏霏?那个宁王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我回过神来看他,抖了抖嘴角,半天才憋出:“吓死他也不敢!” “什么?” “没什么,你别瞎想。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他可看不上我。” 我暗自替莫殇这孩子的想象力着急。有想法的是站他后面那位,你怎么就没看见那家伙脸都跟驴一样了?!武烨谦别说没想法,就是有,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条命够武昊擎砍的。 “没有就好……”莫殇好似松了口气。 “啊?什么没有?”我一时没太注意,忙问道。 “呵呵,没什么?”莫殇笑道。 我也没太理会他。一直想着回去武昊擎会不会又来找我麻烦,今天葛忻莲的事估计他还不知道。等他听见动静,那可是双管齐下,不扒了我的虎皮,都不算完。 不过想起他刚刚说一会要去什么孔大人府上瞧病,马上联想到孔亮那王八犊子。 于是开口问道:“你下午是要去孔泽熙孔大人家?他家谁病了?” “是他家的大公子孔明,不知道是谁透露出我在京城的消息,昨日孔府就派人来请我去瞧病。 说他家大公子已经病了好几年,请了很多大夫都无济于事,宫里的御医也瞧过了,还是药石罔效。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见孔大人如此焦急,就答应了。怎么?你认识孔府的人?” 莫殇见我语气中带有急切,解释的很仔细。 “还真是报应不爽。我可不是认识那一家子下三滥!也不想认识! 我劝你还是推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别碍了老天爷赏善罚恶的路!”我咬牙切齿的回道。 莫殇一愣,问道:“怎么回事?莫非这家人有问题?” “可不,蔡霞你知道吧。她家就是让孔亮害的家破人亡,那次……。老李就在外面驾车呢,不信你问问他。” 我把蔡霞的事跟他完,莫殇眉头紧锁,说道:“不用问了,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可我已经答应人家,而且罪不及家人。犯事的是他家二公子,等我去看个究竟再做打算吧。” 我见说不动他,也便作罢,不过还是嘱咐道:“那你可把招子放亮点,别又救了一条毒蛇,等他好了,跟着一起出来为非作歹。” “呵呵~”莫殇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放心吧,我既能救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再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我可不是是非不分,有顽固不化之人,倘若孔大公子也非良人,那我便送他一程。”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只感觉他温润的笑似乎变得犀利起来。觉得他摸我的头有些不妥,往旁边靠了靠。 他见我有意闪躲,也没表示出什么不悦,很自然的收回手说道:“那一会我就在路口下车,明天再来找你。” “嗯……”我轻轻的回答。 “……” 我早早的回了璟阳阁,虎钰说那宅子看起来还不错,而且主家急于出手,只要了1500两。问我是否要再去看看,毕竟是我在京城中的第一份房产,还是谨慎些好。 我觉得有理,便定了明日上午再去。 掌灯时分,我正准备洗澡,衣带还没来得及解开。就听见房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 我叹了口气,心说该来的总是要来。虎钰见武昊擎一脸的阴沉,连忙跪下问安。 “王爷……” “出去!” “可是……” “本王让你出去,你是听不到吗?!滚~” 虎钰看了看我,有些无奈的退出了房门。我也跟在虎钰身后,就想溜出房去。被武昊擎一把拉住,拽进怀里。 “本王没让你走!你想去哪?”武昊擎捏着我的下巴,沉着脸说道。 “呵呵~,不是王爷让妾身出去的吗?妾身这就滚,滚的包您满意!” 我讪讪的开口,扭了扭身子,想要睁开他的钳制。 “哼~!别跟本王耍嘴皮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本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跟着别的男人登堂入室,你当本王是死了吗?你跟莫殇到底是什么关系?说!” 我本来还尽量保持着嬉皮笑脸的模样,希望能蒙混过关。 看他一点都不买账,还说我不守妇道。于是也收起了一脸的假笑,冷冷的开口道:“怎么?王爷想起还有我这号人物了?若不是今日撞见,是不是王爷已经乐不思蜀了? 妾身跟莫殇是什么关系,妾身想,王爷没有必要知道。王爷还是把心思多用在王妃身上,别替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费神了。 妾身这侧妃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算不得数。等他日,妾身去了寒江关,天高皇帝远,跟王爷就更不可能了。” “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你生是贤王府的人,死也得死在这贤王府!本王近日要事缠身,不过才几天没来,你就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你将本王的脸面置于何地?!在你心里,又将本王置于何地?!” “呵呵~”我不怒反笑,“王爷哪只眼睛看到我同莫殇卿卿我我了?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我,我做什么,难道王爷不知? 王爷果然贵人事忙,就算日理万机,也不忘同葛忻莲花前月下。 之前口口声声说只对我一人动心,看来这套说辞不过是您惯用的手段。妾身受不起王爷的垂爱,也不稀罕!”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手下用力,捏得我的脸生疼。我不服气的回瞪着他,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 “好!你好样的!多少人都等着本王的垂怜,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本王明明看到他含情脉脉的替你拭唇,你竟连一点抗拒之意都没有。若不是本王在场,还不知道你会同他做出什么! 看来是本王之前对你太过信任,才让你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在璟阳阁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武昊擎说完放开我,甩手就走。 我没去拦他,心里憋得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只得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扔他。可看看这茶杯还值几两银子,有点心疼,又不舍的放回了桌上。 暗自咬牙,你个杀千刀的,敢禁老娘的足!外面还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大门出不去,我不会翻墙吗!?我看谁敢拦我。 39.愤怒的武昊擎 转天一早,我带着虎钰,偷偷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想要翻出去。刚站上墙头,就看见张卓凡小朋友在墙外望着我。 见我看他,马上拱手道:“侧妃娘娘,王爷让您在璟阳阁修身养性,娘娘还是回去吧。免得属下为难。” 我眼珠一转,狡黠的一笑,问道:“忘了我上回跟你说的话?看见我一定要回避,不然你家王爷想起你屡次占了我的便宜,恐怕会怪罪你的?” 张卓凡一梗,马上回道:“小人不敢,还请娘娘回去吧。秋风渐凉,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惹人诟病。” 我也不理他,直接跳下来,落在他身边。趁着他愣神之际,拿起他的手放在肩膀上。 小张同学吓得忙缩回手,被我喝住。 “别动!就这么呆着!抓好了,否则我让你好看!”我瞪眼说道。 张卓凡不明所以,还真不敢动。 虎钰也翻过墙来。我看了眼虎钰,虎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又把我的衣襟往下拉了拉。给了小张同学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忽然大喊道:“非礼啊!大伙快来帮帮我家小姐!你个登徒子,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上去跟张卓凡拉扯。说是拉扯,其实是按住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不让他抽回。 周围很快就围了一群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几片烂菜叶子就这么扔到了他的头上。还有好事的,直接就上手拉住他,准备拳头伺候。 张卓凡也回过味来,脸马上憋得通红。想要抽回手又被虎钰拽着,动弹不得。也没办法解释,只得那么生生受着。 幸亏我蒙着面纱,没有让人认出来。趁乱拉着虎钰遁了。 心里默默替他点上一根蜡烛,祈祷这孩子回去以后不会让武昊擎整的太惨。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一群小孩在唱着歌谣,凑近了才听清,原来是在说我们的金莲嫂嫂。这顺口溜编的还挺押韵! 王妃跑肚兜满裤,专仿野狗随地撒。 一路屎尿为路引,勾得王爷上椒床。 一边跑,一边放!一朝屁响震全府。 满府花香掩不住,众人掩鼻不敢怒。 白莲花,心机草!蛇蝎心肠伪菩萨。 假意端庄为谁扮,人前人后千手面。 椒房殊荣不知足,因果报应天来断。 …… 我听得甚是满意,拉着虎钰说道:“这个蔡霞有点意思,办事效率真快!竟然还编的头头是道。 恐怕这葛忻莲有一阵是不敢出门了。看她没事还出来跟我穷得瑟!” “哈哈,真解气。等回了府,我把全府的人都教会了。特意去她院门口唱,看她羞不羞!” “行了,你快消停会吧!这事恐怕武壮士回来又得找我算账!咱还是先去看看院子,而且莫殇还说来找我,也不知道那孔明是什么病,他救没救。 我不能回去太晚,还是低调点吧。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武昊擎可很久没打我了!惹急了他,又要重操旧业了。” 乘车也就两盏茶的功夫,我俩来到城东的一处小院。我走进去发现是个里外的小套间。 进了门楼,迎面是一个影壁墙,上面用古篆写着“静园”二字。东西有木质的走廊围成一圈,环抱住幽静的花园。东西各有偏房,正室左右各有一个耳屋。 院里古树苍天,一片墨菊开得正盛。可惜已到深秋,未能看到夏季,繁花似锦的一面。井中心有个水池,或许是活水,里面几尾金鱼肆意的追逐。池内的假山怪石嶙峋,造型精致。 整个院落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我觉得这宅子的主人应该也是个文雅之人,能把园子设计的如此巧妙又适宜居住,也算心思玲珑。本想跟主人再划划价,可惜中间人说主人已经离开京城,最后只得作罢。 拿了房契以后,我让虎钰去找些手巧的木匠,想把屋内的陈设改装一下。好歹是我自己的窝,就算不住,也要装修的温馨惬意。 回到茗沁阁,莫殇正在等我,我也不跟他寒暄,直接开口道:“等了很久吧,刚刚有些事要处理,就是过来看看你,一会还要回去。 昨天那病看的如何?孔明得的是什么病?” “我昨天见到孔公子,十分消瘦,号过脉后发现他热灼津亏血瘀,而致气阴两伤,阴阳俱虚,络脉瘀阻,经脉失养,气血逆乱。好似消渴症。 可孔公子说,这些年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子治的,未见成效。 现在已经发展到眩晕、胸痹、视力也逐渐开始不清晰、而且肢体麻疼、伤口久而不愈。 师傅曾经提到过这个症状,应该叫糖尿病。我见他的屋内陈设淡雅,墙上还有他亲手绘画的丹青,觉得此人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因此给他留了个药方,让他先尝试着喝上几副。 等我去复诊的时候,再观察一下,这人是否值得医治。” 我挑了挑眉,回道:“你还真贼,知道那病治不好,就留个治标不治本的方子,连平日的注意事项都没说。 不过他小小年纪就得了这富贵病,恐怕以前的生活也是酒醉金迷。好不到哪去!得这病最大的诱因就是生活不规律,当然还有遗传。” 莫殇眼光一闪,兴奋的说道:“就是如此,师傅也是如此说的!原来霏霏也懂得医术?” 我翻了白眼,摆了摆手说道:“拉倒吧,这病是个人都懂!” “啊?”莫殇露出一脸的惊愕。 “不是!我这不在你师傅留下的那本手记中看的吗?!” “哦~” “对了,帮我个忙,我想让你多多接触这个孔明,一旦发现他有什么罪行,或是不良的嗜好。要马上告诉我!既然正常渠道扳不倒他们一家,那就用别的手段!我要让他们孔府从根烂到骨子里。好替蔡霞全家12口讨回公道!” “好,我答应你就是,可你将来一定不要过激,万事小心为上。” “你放心,我有分寸。” 一过未时我就往回赶,希望武昊擎没有在府中。刚一进门,就看见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跪在院子里。见我回来,连忙冲我使眼色。 我看这架势就知道,武二爷又来景阳冈逞威风了。想跑又不可能,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屋里。 武昊擎见我进来,就开始运气。 我讪讪的开口道:“王爷,您又来了?” “去哪了?竟敢拿本王的话当耳边风!这府中一刻都容不下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莫殇?! 还有!瞧你干的好事!现在市井上流传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心虚的看了看他,随即干干的开口道:“什么流言?我不知道啊。妾身这不就去趟茶楼查账去了吗?王爷您再不让我出门,妾身也得顾着生意不是,那里面还有您的银子呢!” “哼~!查账用的了这么久?还说你跟莫殇没关系!?他现在日日都会去茗沁阁找你,若是对你没有什么心思,怎么会如此的殷勤? 你别跟我装傻!莲儿那事本王本想睁一眼闭一眼,你竟然还变本加厉,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看来本王是太放纵你了!让你不知尊卑!” 我瞳孔一缩,莲儿?叫得真亲热! 失声讽刺道:“你既然认为是我做的,那便当做是我做的吧!反正我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就是去见莫殇了!那又怎么样?他的阅历和学识都让我十分的佩服,跟他在一起聊天让我觉得很舒心也很愉悦。 不像你,什么都跟我藏着掖着。平日里只会动动嘴皮子,就连来我院子都跟做贼一样!你除了嘴上说心里有我,还做过什么?!我在府中受了委屈你又何时站在我的一边?” 我挑衅的看着他,站得笔直。 武昊擎眼睛变得幽深,胸膛不住的起伏。 我接着说道:“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只会丢人现眼,朝秦暮楚。什么寒江关!爱谁谁去! 你若是觉得委屈了葛忻莲,大可以跟皇上说,让你休了我。省得碍了你们的眼,搅合你跟你那王妃和小妾的感情!” “你休想!” 武昊擎听了我话,终于按耐不住,大喊了一声,站起身就要钳住我的胳膊。我见势头不对,预备往门外冲。 只是,才刚转身,黑眸沉得可以滴出水的武昊擎,却迅速伸手,一把拉住我,再反手一抓,将我转了个半圈,整个人拉入怀中,还顺势带上了门。 紊乱的鼻息,呼在我的颈间,让我全身颤栗,感到了危险的气息。而他有力的双臂,更是牢牢的圈住我不放。彷佛要以他的胸膛,作为我的牢笼,勒得我生疼。 “怎么?你终于肯承认你对莫殇的感情?”他质问着,黑眸闪烁,跳燃着怒火,声音也因为愤怒变得沙哑、颤动。 “那又怎样?你自己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你一早就认定我是水性杨花之人,还来问我作甚?”我愤怒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想再解释什么。我在他的怀里用力的挣扎,丝毫没有发现,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 “你真是好样的!枉费本王对你一腔热忱,事事都顺着你的意。原来你一早就存着离开的心思! 本王说你为什么一直不愿委身于我,现在更是连你祖父的心血和你佟家的声望都不顾了,原来是想着跟莫殇远走高飞! 本王偏不如了你的愿!” 下一瞬间,火热的薄唇,已经印在了我的唇上。辗压着我软嫩的唇瓣,他的舌灵活的喂入我的口中,我紧紧闭牙关,闪躲着他的纠缠。 他顺势扣住了我的后脑,让我躲闪不得。另一只手也在我的身上四处游走,肆意点火。 我想要推开他,可功力又不敌。只得张开口,狠狠的咬上附在我嘴上的薄唇。 武昊擎吃痛,手一松便放开了我,我顺势扬起手,扇向他。 “你下流!” 武昊擎一把接住我的手,沉声说道:“你休想,是不是莫殇对你如此你便甘之若饴!?既然你说本王下流,那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下流!” 40.内心凄凉 他不顾我的挣扎,又印上了我的唇,辗转反侧。见我不肯乖乖就范,一路吻至脖颈。我捶打着他的胸膛,如蚍蜉撼树,没有任何成效。 抵着我的薄唇,吐出一声低吼。 紧接着,撕拉的一声,月白的轻纱外衫还没褪下,在他的手下,瞬间成了碎布。白色的单衣也零零落落的飘了一地。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会从他的口中听见那种类似兽般的低咆。更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禽兽的撕扯我的衣裳,还探手向上,掬握住我胸前的雪嫩。 我挣扎的越发厉害,情急的大喊道:“你放开我!我不要……啊!” 他狠狠的捏住我胸前的……,一把将我按在厅里的小榻上。 我用力过猛,一只绣鞋飞出。砸在了楠木的茶几上,茶碗瞬间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姐!你没事吧!”虎钰不敢进门,在外面焦急的喊口。 武昊擎抬起头,嘶吼着冲着门外大喊道:“滚!” 窗纸上的人影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堪堪退下,外面很快又归于平静。 我羞愤得双颊嫣红,在他的进袭下,无助的反抗。只觉得他大手所到之处,都会引起全身颤栗,让我异常的害怕。 双手将他的肩抓出十道血痕。可他依旧不为所动,直到我如新生的婴儿一样呈现在他眼前,才彻底的放弃了挣扎。 感觉他的吻逐一拓展着即将属于他的领土,最终用他那钢铁般的身躯挤进我的腿间,压在我的身前,阴沉的看着我,压抑的说道:“看着本王,看看谁才你是你的男人!” 我仿若没听到他的话般,望着天花板,双眼无神,盈盈恍若带泪。认命般的不做任何反应。 “我让你看着我!不许想其他男人!”武昊擎愤恨到了极致,连本王都换成了我。 我终于望向他,绽开了一抹极致的笑颜,如罂粟般迷人。红唇轻启,缓缓道:“王爷,还是快些吧,妾身受着就是。完事之后,求王爷放了妾身。妾身一定会感激不尽。” “你~!你还想着莫殇!?你真的爱上他了?!”武昊擎皱着眉望着我,眼里闪过一抹受伤。 “呵呵~,事到如今,是与不是对于王爷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吗?王爷想要这身子,拿去就是。妾身出身尚武世家,对这些看得本来就淡。” 我说完就闭上双眸,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内心无限凄凉,原来这就是我看上的男人。因为他争风吃醋,还傻兮兮的想要成为他的贤内助,帮助他拉拢自己的势力,巩固王府的地位,好脱离武烨磊的掌控。换来的却是他的猜忌和羞辱。 武昊擎见我不为所动,重新吻上我的唇瓣。温热的厚掌在我身上四处摩挲。我如死鱼般摊在小榻上,放任他的为所欲为。只是泪水如开了闸般滑入枕间…… “该死的!你……” 忽然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我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于是茫然的抬起眼皮,带落一连串泪珠。看着一脸挫败的武昊擎,正轻皱着眉望着我,有些疑惑。 “呵呵~”我冷漠的出声。“王爷怎么不继续了?” 他见我睁开眼看他,伸手抚上我的脸,哑声问道:“你便这么不待见本王?!在你心里可曾有过本王半分?” “王爷便是妾身的天,妾身岂敢不念着王爷?!”我嘲讽的回道。 “别叫本王王爷!你每次喊我王爷,都表现的十分疏离。你可以叫他莫殇,可你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喊过本王的名讳!” “王爷,尊卑有别。妾身自知不配喊王爷的名讳,只有主母才有这样的殊荣。”我冷笑道。 “可……在本王心中,你便是我的妻!”武昊擎回道。 “王爷说这些不觉得违心吗?王爷可以一边同我耳鬓厮磨,一边同别人花前月下。妾身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最爱我,而是希望你只爱我! 既然王爷做不到,那妾身也不勉强。妾身自始至终都铭记自己的身份,还请王爷放心。在没有正式离开王府之前,绝不会做出任何让王爷难堪的事。”我冷冷的回道。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是只爱你!?你到底想要本王如何?你才肯相信? 那日同莲……葛忻莲在院中散步,不过是因为本王在平溪那里的金矿塌方,地方上的折子已经进京,还压在工部那里没有呈上去。 我让她回去知会他父亲一声,葛云飞同工部的樊卿是至交,让他想法把折子压住。一旦宫里那位知道此事,必定追究矿主的责任。 到那时,本王的身份就会曝光。恐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假借私矿之名,将金矿纳入国库。 本王若不给她些甜头,她如何会帮我说服他父亲,做出这些欺上瞒下之事?” 我瞳孔一缩,这厮还真是属王八的,嘴还真紧!若不是逼急了,才不会吐口。金矿啊!这厮得多有钱?我说这咸鸭蛋没事就往外滚,原来外面有大买卖! 听他解释,我还是顺不过来这口气,挑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现在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吗!?” 武昊擎见我态度有些松动,翻身坐起,将我搂到怀里,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 “本王以为你会懂我对你的心,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再则……本王不希望让你见到本王有求于女人的一面,这才…… 本王很后悔,让你去开什么茶楼,若因为如此,让你真的跟别人跑了,你让本王情何以堪!?” 我心里偷笑道:你还真是知己知彼,也知道自己有吃软饭的毛病?! 可还是嘴里不饶的说道:“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你想的什么!之前还说以后什么都告诉我,要不是因为闹成这样,你还不说呢!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商量!非要去找那个女人!她都知道你有金矿,我才刚刚知道!” “我怎么会告诉她实情!不过是说我的一个生死之交,之前欠了人家一个人情,这会找上门来,我不能背信于人。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她当然乐于借机讨好于本王!”武昊擎见我没这么冷淡,马上澄清。 “这样她都能信?说!你到底对她使了什么手段!”我蹬着他道。 “呵呵~怎么这么大的酸味!?若是本王没听错,你这是醋了?”武昊擎眼中也有了神采,嘴角轻钩的望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梗着脖子回瞪他,却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把自己胸前的风景暴露无遗,由不自知的回道:“你少臭美了!咱俩也不知道是谁醋了!” 武昊擎忽然眼睛变得幽深,哑声回道:“是!本王是醋了。你这女人太不让人省心!以后离他远点,不!任何男人都不行!若是再有下次,那本王不介意直接关了你的茶楼,就是绑也把你绑在身边!” 说完用脸在我脖颈上蹭了蹭。 我发现他的目光竟然移到了我胸前,这才连忙挡住胸口,蹬着他说道:“看什么!没见过?” “见过!”武昊擎一脸鄙夷的说道。 “……” 我俩说了一会话,身上的汗气消得也差不多了。我反而觉得有些冷,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便往他怀里靠了靠。 武昊擎见我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要替我披上衣服。可看见满地的碎布,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我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紧盯着他的脸。这厮竟然脸红了!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将我搂得更紧。 我见他如此窘态,不忘落井下石。调侃道:“好好的衣服都让你弄坏了!你赔我!” “咳~!”武昊擎尴尬的回道:“嗯,等本王回来,带你去华阴山狩猎。到时候,本王替你猎一只银狐,给你做披风。” 我听了他的话一愣,随即开口道:“你要出门?是金矿的事吗?” 武昊擎听我问到正事,也收起了玩笑之心。严肃的说道:“嗯,这事本王必须亲自走一趟,务必让他撤回奏章。 新来的平溪县令不知道本王的来头,据说这人贪财无度,恐是对这金矿动了心思,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可又见我留在矿山的监工是个硬骨头,这才恼羞成怒上了奏折。” “那死伤严重吗?你准备什么走?”我问道。 “这你放心,矿上没出什么大事,死了一个,砸伤了7个。本王已经给了他们补偿。 这事迫在眉睫,我怕葛云飞那边压不了太久。夜长梦多,本王明天就走。” “这么急?那我也跟你去!”我撒娇道。 武昊擎皱了皱眉,轻抚我的头说道:“不行,事态紧急,本王还需快马加鞭,怕你路上吃不消,而且带着女人去见那平溪县令也不方便。 你乖乖在府上等本王,少则10日,多则半个月,本王很快就会回来。” 我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不过随即想到,正好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练练推拿的手艺,到时候少不得去找莫殇。 这厮吃醋的劲头,我刚刚可是领教过了,要是他在眼前,还真的不一定能办成。于是对出去一事也便释怀了。 武昊擎撩起一撮我挣散的长发,在手中把玩。见我没再纠结此事,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样子,邪邪的说道:“你可要乖乖的听话,若是再让本王发现你同那莫殇来往过甚,本王可不管他是什么人,一定让他变成长殇1!” (1古代丧礼,十六岁至十九岁死亡为“长殇”,十五至十二死亡为“中殇”,十一至八岁死亡为“下殇”。) 我抖了抖嘴角,伸出三指做了发誓的手势。心虚道:“你安心的去吧,我一定为你守好心!跟身!” “你~!本王是去办事,不是去死!罢了……说不了两句就能让你气死!”武昊擎捏了捏眉心,起身下地。 “本王先去同张管家交代一下府里的事宜,晚上再过来看你。” “……” 等他走后,虎钰才敢跑进来。看着屋里一片狼藉,我还luo着身偎在榻上,眼圈通红的说道:“小姐,都过去了!您别难过!王爷就是气急了。我这就去准备水替您净身。” 我拿了个垫子挡在身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净什么身?!你家小姐还好好的,这么长时间我还底气这么足,像有事的吗!?快去给我找身衣服来!” “哦,哦!没事就好……”虎钰一脸懵懂的点着头,利落的帮我穿好衣服。 我坐在桌前盘算着,武昊擎这厮话中的真假。虽说原谅了他,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我遗漏了,可又说不出个究竟。 那天在池塘边,武昊擎对葛忻莲的宠溺不像在作假,而且他刚刚失控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莲儿”。人在情急的时候才会说错话。 我揉了揉额角,开口道:“虎钰!去把红英叫来。” “嗯,小姐是有什么事吗?”虎钰疑惑的问道。 “是,我有些疑惑要问她,她来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41.卧虫先生 红英因为我当初给她的那些打点下人的银子,在府中混得风生水起,左右逢源。各院子里,很多得了好处的奴才都对她十分客气。因此探听消息更加的得心应手。 听说我有话问她,进到里屋,直接就开口道:“娘娘唤奴婢何事?可是府中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笑了笑,回道:“瞧你说的,我哪有这么多事。那天交代你的事你办的不错,不过消息可靠吗?” 红英愣了一下,马上接口道:“莫非出了什么事?奴婢一直盯着椒书阁和盈江阁的动静。” “嗯,那武昊擎是真的没在她们的房里留宿过?” “应该是的,您交代这事以后,奴婢特意留了个心眼。除了王爷不再府上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张卓凡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承麟阁。 椒书阁里的粗使丫鬟杜鹃跟奴婢是同一时入府的,她还时常跟奴婢抱怨,说王爷每次来只是坐坐,吃过晚膳就走。之后王妃就将自己关在屋里发脾气,没事就弄的屋里一片狼藉。还得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去打扫。 至于盈江阁那边,就没什么动静,王爷只是白天偶尔去坐坐,呆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会离开。 您也知道,王爷不是经常在府,可他在的时候,奴婢都让周围的人盯着呢。” “嗯,这么说来,他到是没骗我。可他有爬窗户的嗜好!难不成这真是他的一大怪癖?” 虎钰和红英一脸的黑线,看着我自言自语。 虎钰扶着额说道:“小姐,你这是庸人自扰!王爷在自家爬什么窗户?他犯得着为了怕您吃醋,去自己的王妃房里偷人吗?” 我想想也对,还是嘱咐道:“红英,椒书阁那边你再多上上心。葛忻莲那天在咱们这吃了闷亏,那疯娘们儿内分泌失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今后多注意一下月珠的动向。 对了,她会些武功,你要小心些。 虎钰,你现在跑一趟茗沁阁。跟蔡霞说,问她认识的那些乞丐里有没有机灵点的。让他在府外看着点,红英不方便出去,月珠若是出府,让他盯紧点。” “是!”两人同时答道。 虎钰临出门前还不忘问了我一句,“小姐,什么叫内分泌失调?”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随口说道:“就是阴阳失和!你最近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哦~!”虎钰和红英一脸如此的模样,这颠颠的才跑出去办事。 用过晚膳后,我正在绘制新宅子的家具,想要尝试着做出个现代版的沙发。 听到院内有脚步声,连忙把纸笔藏起来。发现柜子离得老远,只得手忙脚乱的掖进椅子上的软垫下。还没来得及坐下,武昊擎背着手就进到我的屋内。 “做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没~,这不听到院里有动静,想要看看是不是你来了。” 我偷偷瞧了眼垫子下露出的纸边,顺势给他倒了杯茶,转移他的视线。开口道:“王爷今天可要在这里休息?” “嗯?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本王?”武昊擎也不纠结我的异样,邪邪的调侃道。 我俏脸一红,拉了个秀墩在他旁边坐下,随即回道:“王爷想多了,王爷能在临走前来看妾身,妾身很欢喜。可您明天还要早起赶路,若是没什么事,那妾身就不多留您了。” “嗯?”武昊擎挑眉看着我,“又说这丧气话!什么本王走了?你又做什么坏事了?你一这么客气,必定有事瞒着本王。” “呵呵~”我干笑道,“没有,您想多了!“ “是吗?刚才就见你鬼鬼祟祟的,还说没有!?那垫子下是什么?” “呃~”我叹了口,直接把我买了新宅子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这厮就绝对是王八成精,见我还敢在外置房产,马上不悦的说道:“你想做什么?没收!” 我见他又想歪了,连忙狗腿的回道:“没收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我就算金屋藏娇藏的也是你!” “金屋藏娇?” “呃~”我又是一梗。跳频了!“这是一个典故,下回有空再给你讲。” 武昊擎挑了挑眉,说道:“下回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本王给你银子你才肯定开口?” 我暗骂他记仇!当初在灯会给他说刘邦和朱元璋的故事,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没求着你!在这等着我呢! “我那时不是不认得您吗?现在咱俩这么熟了,我哪能再要您的银子!这不是天已经晚了,那故事绝对比之前的两个还要精彩!等您回来之后,妾身再同您讲这千古一帝的故事。”我回道。 “你那时当真是不识得本王?”武昊擎一脸的探究。 我见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马上重重的点头。 “哎~,你啊!早些睡吧,本王今日也乏了。” 我撇撇嘴,你可不乏了!折腾了一下午,你不累我都累了。 这一夜在他怀中我睡的异常的踏实,一觉醒来,身旁的被褥已经冷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山中没武松,老虎称霸王!我这些日子过的十分的悠哉。 莫殇三天后又去了一趟孔府,回来同我说道:“那孔明吃了药后,感觉比之前有了些力气,手脚也不发麻了。说御医都束手无策,竟然服了我的3副药就见了起色,因此对我言听计从。 我借机同他攀谈,发现这人还算有些学识,只是心机颇深。每当我问起关键之处,他都顾左右而言他。 我实在探听不到什么,又怕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觉得你鬼点子多些,便约了他明日来茶楼品茗。他听说是来茗沁阁,十分欣然的就接受了,并且还要我将你引见于他。 这样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我邪邪的笑道:“不怕,他能来最好,就怕他不来!是人就有弱点,只要多接触,不怕他不露出马脚。” “那需要我如何配合?”莫殇问道。 我眼中一转,说道:“你明天……” 我转天用心的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开始挤眉弄眼。 虎钰站在一旁十分的无奈,开口问道:“小姐,你瓷牙咧嘴的在干什么?这是跟谁约架了?还用得着用这么挑衅眼神的看着人家? 费力又费神的,直接过去揍他不就得了!” 我愣了一下,不耻下问道:“我这表情就这么欠扁?” 虎钰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说我在抛媚眼,你信吗?” 虎钰一脸黑线的回道:“信!谁看了你都心跳!” 我眯着眼说道:“不跳就死了!” “不!是心惊肉跳!”虎钰说完就退了两步,一脸坏笑的说道。 “……” 虎钰见我嘬牙花子,一脸为什么的表情,疑惑道:“小姐,你练这个干嘛?难不成词穷改色诱?” 我伸手扶额,这丫头的脑洞是不是被我带歪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若是任其发展,恐怕她过门3天,他未来的相公就会提着刀来砍我。 “我又不是开妓院!色什么诱!一会孔明要来茶楼,我想扮得妩媚一点。他弟弟就是个色胚,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招说不定对他管用!” “哦~”虎钰撅嘴道,“小姐,不是我说你。你这气质就不是王妃那种小鸟依人型的。做你自己就很好! 我还是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时候,那种睿智狡黠的笑,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你的鼓掌之间。感觉会让人眼前一亮呢。” 我挑了挑眉,重新看向铜镜,只见朱唇轻启:“是这样吗……” 我来到茗沁阁,蔡霞就直接引着我去了古月轩。莫殇和孔明已经来了一会,莫殇见我今天打扮的十分精致,眼睛一亮,随即就恢复正常。 连忙冲我使了个眼色介绍道:“王老板,您来了!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孔亮孔公子。” 我盈盈下蹲,福了福,柔声说道:“孔公子万福。” 我打量眼前之人,暗暗皱眉。人家诸葛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姿。你这…… 20多岁的年纪竟然如此老态。身形修长,可四肢消瘦,脸颊松弛,腹部还微微突出,有点像……蜘蛛。叫你卧虫还差不多!让你冠了卧龙先生的字,真是辱没了武侯的风采。 这鸡崽子看我进来,还没出息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填着冰淇淋。 见我如此,才放下勺子,起身回礼道:“王老板幸会。早就听闻茗沁阁装修清雅,别具一格。只是身体一直抱恙。今日有幸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孔公子谬赞了,不过是清窗淡茶。听闻孔公子也是喜好文墨之人,不知孔公子可否喜欢对诗?” “哦?正合我意,那不如王老板出个题目可好?” 我不动声色观察着孔亮的眼神,我今天特意打扮就是想看看他是否对美色不敌。可看他眼神虽然幽深,但见到我没有半分痴迷的神色,便明白这胭脂红粉计是对他无效。 于是开口道:“我见孔公子是个爽快人,不如我们换个玩法。你看如何?” 孔明眼光一闪,微笑道:“愿闻其详。” “那好,就以‘酒、色、财、气’四个字为题,我们三人以抓阄的形式,谁抽到哪个字,就要以这个字赋诗一首。” “好!这个方法好!那便开始吧。” 虎钰把签筒放到莫殇眼前,莫殇顺着记号,摸出了一个“色”字。剩下的我无所谓,便让孔明先抽。 孔明抽到的是“气”字,而我则是“酒”字。 莫殇见到我冲他递了个眼神,忙说道:“既然是在下先抽到的题面,那么莫某就先抛砖引玉。” “好,那在下就洗耳恭听莫神医的佳作!”孔明似乎兴致很高。 莫殇望着我,随口念道: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被他说的一窘,脸上有些烧。这诗是我让他提前准备的,反正什么都行。没想到他见我今天化了妆,念了一首苏轼的《饮湖上出清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42.羞人的声音 孔明见莫殇看我,也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尴尬的清咳了一声,开口道:“既然莫先生已经作完,那小女子便先孔公子一步,献丑了。” “不敢,王老板大才,孔某敬仰已久,还请王老板不吝赐教。” 我假意想想了,启唇说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看了眼卧虫先生,在心中默默祷告:曹丞相,卧龙先生是你的旧识,这卧虫也算半个吧!解不解忧,就看你了,可千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莫殇知道我的老底,也不说话,淡笑的看着我。卧虫先生到是十分欣赏。开口赞道:“妙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此大气的绝句,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懒得听他感叹,曹丞相的诗还用你来赞美!假笑道:“孔公子实在折煞小女!刚刚抽到这个‘酒’字,我就心说完了。 小女从不饮酒,也对酒知之甚少,唯一知道的就这么几个酒名,这才随意添加。如有不对之处,还请孔公子赐教。” 孔明摆手道:“哎~,说来惭愧,在下也对这杯中之物不甚了解。只要合辙押韵便可,每个人的口味喜好不同,如此也不伤大雅!” 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向曹阿满大人磕了个头。感谢你的千古名句,替我又排除了,他的一个不良嗜好。 都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猪八戒,当遇到巨大的诱惑之时,都会显现出来。即便后面的名和利你都不占,我也要想法让你变得有! 随即说道:“孔公子,该你了。不知您这个‘气“字,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哈哈,在下前一阵见过王老板在请柬上写的诗,觉得十分大气,那孔某就以山河气度为题,望两位不要笑话。” 孔明说完,开口念道:“天地赌一掷,未敢忘战忧。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我心中暗惊,这孔明果然有些文采,不过可惜你家老子和弟弟都是个不省心的。明知道自己儿子作奸犯科,还如此徇私包庇。这官做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还没等我开口,莫殇就说道:“好诗!气势磅礴,霸气四溢。孔公子的文采,真是让莫某敬佩。” “不敢当!二位的诗也都是佳句妙作,在下不过是有感而发……” “……” 我暗暗的撇了瞥嘴,三个人在这互相捧臭脚,只有人家是真才实学!都说诗句能表达出一个人的心性,看卧虫先生这意思,还算是个大气的! 我叨念着这首五言绝句,想要从中找到些什么。忽然眼皮一跳,似乎发现某个疑点。 虽然不敢确定,可还是尝试着开口说道:“孔公子这诗果然是随性又大气!以天地为赌局,赢得无上殊荣。 也难怪!人生如赌局,做什么都有一定的风险。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放手一搏,这样的生活才来得精彩动人。” 孔明被莫殇捧得有些找不到北,听我开口,笑意更胜:“哈哈~,王老板果真蕙质兰心,人生何处不是赌,赌对了便扬名立万,名流千史。赌输了,也不过是从头再来。” 我暗自欢喜,原来这人有盘龙之嗜,生性好赌。既然发现了他的这个弱点,也不想再同他虚以为蛇。 这人不能深交,将来若是东窗事发,也好把自己择得干净。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莫殇同他又寒暄了稍许,这才来到三楼找我。 “还是你有办法!三两句就将对方的脾气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我狡黠的冲他笑道:“那还不是有你从旁协助!” “呵呵~”莫殇笑的很温润,坐到我的近前。“我只是听取你的意见,见机行事罢了。不知何人如此有幸,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内助。”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他。干干的说道:“莫先生这是在夸我吗?” “是啊!得卿如此,夫复何求。”莫殇抬手将我额前的碎发抿到耳后,柔声说道:“还叫我莫先生!莫不是入戏太深?” “没~”我脸有些燥热,低下头不敢看他,心中却五味陈杂。难道真让武昊擎说中了?这莫殇真的看上我了!? 莫殇见我低着头,以为我是害羞,同我拉开了些距离,又说道:“霏霏家中还有何人?” 我惊愕的抬起头看他,这傻孩子不会是想找我家大人提亲吧?武昊擎算不算?要不要告诉他府里的当家不在,主母到是有一枚。 他若有胆子,去跟葛忻莲商量一下。说不定,葛忻莲还真敢趁着那王八不在,把我嫁了! 见他如此殷切的望着我,马上站起身,走至窗前。假意拭着眼泪说道:“我已没有家人了!我自小没有母亲,同父亲和祖父相依为命。可那次炎武同鬼齐的战乱中,他们都被鬼齐的流军……” 如此一说,也让我的心情当真变得有些沉重。 莫殇见我伤心,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知道……” 我抹了把脸,冲他笑笑:“没关系,我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一会我去唤了蔡霞来,让她去打听一下坊间可有千术超凡之人。” 莫殇见我不再纠结,便不敢再提。也正色道:“你打算如何?” 我神秘的笑笑,“拭目以待……” 我回到璟阳阁,便倒在厅里的小榻上,心里有些堵。联想到莫殇连日来这些细微的动作和言辞,实在让我很纠结。 这些日子的确是跟他走的太近。我只是拿他当做一个朋友,而他恐怕是真的对我动了心思。都道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会有真正的友谊,红颜蓝颜有待于商议,因为欣赏与喜欢都是相互的。 虎钰在一旁见我白天的时候还神采奕奕,回来便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问道:“你觉得莫殇是个怎样的人?” 虎钰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出什么文邹邹的词,只是觉得莫公子面冠如玉,又清雅出尘,还心怀天下。对小姐也十分的好,不论小姐想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小姐的一边。” “是啊,我说什么他都应着,你说如果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的对你好,那是为什么呢?” “这……,小姐!莫不是莫公子对你说了什么?他对你……”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今天问我家中还有何人,被我打岔过去了,怕是想要向我求亲。我这身份他早晚会知道,与其被他发现,不如直接告诉他吧,也好早绝了他的念头。” “那小姐对莫公子呢?我知道小姐对王爷也有好感,可这王府的生活真的是您想要的吗? 王爷对小姐忽冷忽热,让您始终没有归属感。您这么拼命的赚钱,还不是想要强大起来。 像莫公子这样的人,是难得的夫婿!你同王爷到现在都没有夫妻之实,即便您改嫁给莫公子,我想莫公子也不会嫌弃您的。” 我摇头叹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先不说武昊擎会不会放我离开。我对莫殇只有朋友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莫殇只会是那种成人之美,而不窥人妻妾之人。他那样温润博学的男子,岂是我这样的俗人可以沾染的。” “那小姐要何时告诉莫公子呢?他会不会从此再也不理你了?” “这到不会,他不是小气之人,不如这两天……” “娘娘!” 我话还没说完,红英就在外敲门,打断了我同虎钰的谈话。 “怎么?有事吗?”我望向门外,“进来说话吧。” 红英关上门,凑到我跟前,轻声说道:“娘娘,今天月珠出去了一趟,似乎是替王妃置办冬衣。 不过门前的小豆子汇报,说月珠在路上十分的谨慎,一直东张西望。还好小豆子只是个孩子,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直到回来的路上,月珠没有直接回府。竟然拐了个弯,跑到一个僻静的胡同。 小豆子怕被发现,没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月珠同一个中年男人说了些什么,之后塞了一包东西给他。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嗯,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了吗?”我冷笑道。 “查到了,那个男人叫钱二,是三条石一带有名的混混。平日里吃喝嫖赌,欺压乡里,靠收保护费为生。 只是不知道月珠给了他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王妃想要对您不利?” “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让蔡霞再找几个人盯着点钱二的动作。不管是不是对付我,总归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娘放心,蔡霞早就准备好了。 “……” 秋天的街道,变得萧索凄冷。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它应有的色彩。天空透着淡淡的银白,下着细如牛毛的绵绵秋雨。 而茗沁阁里却异常旖旎。不时的飘出让人脸红的呻吟声,时轻时重,让人想入非非。 “啊!轻点,太难受了!” “别,别碰那!我……” “快放手!呵呵~,饶了我吧……,啊~!” 我一边叫,一边求饶。时不时还发出引人遐想的痛呼! “这样就受不了了?要不再用力些,这样就不难受了。”莫殇的声音中带着隐忍。 “别!我真的不行了!放……”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整个日式的拉门倒在地上,门框断裂,侃侃的挂在墙上,一晃一晃的打着拍子。 我愣愣的抬眼看着门外面色铁青的武昊擎,整张脸都在不停的抽搐。 42.两个男人的第一次碰面(补更) 屋内的三人看着倒地的门板,都是一脸的黑线。虎钰被惊得一愣,抱着我的脚,缩了缩肩膀。 莫殇到是不动如泰山,站在原地挑了挑眉,眼睛里充满了研究。 我抖着嘴角木木的看着武昊擎,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武昊擎见到一屋子石化的三人,阴郁的脸马上一愣。 错愕的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还没缓过神来,愣愣的回道:“捧臭脚!” “……”一屋子的人嘴角都在抽搐。 莫殇首先回过神来,上前迈了两步,拱手道:“八皇叔如此大动干戈,不知所谓何事?” 我见莫殇俨然一副茶楼男主人的样子,默默替他点了根蜡烛。 武昊擎见莫殇眼中虽无挑衅,可身形站的笔直,好似要替我撑腰一般,桃花眼中马上闪过一抹深邃。 嘴角轻勾,仰着头,露出鄙夷的神态。 “本王来此,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武昊擎说完就看向我。 我也缓过神来,真怕武昊擎这厮又哪根筋搭错了,跟莫殇打起来。见他看向我,连忙抽回被虎钰抱着的脚丫,连鞋都顾不上穿,挡在他俩中间。 指着武昊擎的鼻子,开口道:“武昊擎!你吃饱了撑的!没事上我这来砸场子!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回头看看,外面多少人看着呢!” 我也顾不得他高兴不高兴,反正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好。 武昊擎果真回头望了一眼,眯了眯桃花眼。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人,马上做鸟兽状。 对于这些的识趣,武昊擎觉得很满意。看见我还光着一只脚,皱了皱眉,好像宣布主权一样,一把将我抱起,放回我刚刚坐的椅子上,拿起鞋袜替我穿好。 趁着武昊擎低头之际,我偷眼看了看莫殇。都不能叫“木灵圣雪”了,应该叫“木脸胜雪”! 我不敢跟莫殇说话,冲他使了一个“走”的眼神。可这孩子就跟没看见一样,一直呆呆的看着我们两个。 虎钰站在一旁更是不敢吭声,偷偷拉了拉莫殇的袖口,莫殇回神,疑惑的看着虎钰。 虎钰一惊,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冲他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武昊擎站起身,牵住我的手,说道:“走吧,赶了2天的路,本王也乏了。” “哦,那这里怎么办……?”我愣愣的站起身说道。 “放着吧,一会儿本王派人来修。” 说完就不顾我的意见,拉着我走出茗沁阁。 我自始至终都没敢再看莫殇一眼,刚刚看着他那受伤的小眼神,内心十分的愧疚。 虎钰见莫殇询问的看着他,连忙摆手道:“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公子,你,你还是回来问我家小姐吧!” 说完也一溜烟的追着我们下了楼。 张卓凡见武昊擎拉着我出来,马上牵过马来。 我见这厮要抱我上马,马上说道:“别,我还是跟虎钰走回去吧,这样招摇过市的不好。我现在是王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新欢呢。 你刚刚这么一闹,明天全京城的人肯定都会知道,我跟你有一腿。” 武昊擎根本就不理我,抱着我就翻身上了马。 将我紧紧搂在怀中,霸道的说道:“本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女人。谁也不能肖想!” 他在我耳边呼出的气,弄的我有些脸红。只得尽量往前欠了欠身子,捂着脸,不叫别人认出来。 “把手拿下来!你怕谁看到?!让你不许跟莫殇接触,你竟然如此不听话,还敢在他面前脱下鞋袜。 你说本王应该如何罚你!?” 我一副破罐破摔的放下手,扭脸看他近在咫尺的俊彦。 这厮皮肤真好,跟咸鸭蛋一样!光滑的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可这还是消不了我的怒火,质问道:“你刚刚抽什么风?!那门招你了!回来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在屋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气焰也小了很多,轻咳了一声,可还是嘴硬的回道:“胡说什么!你们刚刚在什么?” “你别转移话题!我刚才说的是与不是!?”我蹬着眼回道。 “本王,本王只是……” 我看着他的俊彦一点一点的变红,暗自偷笑。生怕再说下去,又把他惹毛。 于是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8天的功夫,不是说最少要10天吗?” “怎么?你不想早些见到本王?” 武昊擎一把将我又揽入怀中,手臂又紧了紧。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生怕他在马背上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连忙狗腿的说道:“王爷,我这不是想问问您顺不顺利吗!” “嗯?你刚刚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竟敢指着本王的鼻子,叫本王的名讳。现在怎么又认怂了?” “有吗?”我头望天,死不承认。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你拦着本王,不让本王同莫殇说话,就以为事情就完了!?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算盘。” 我一脸鄙视的回望着他:“你为什么弄坏我的门?!” “……” 武昊擎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一点亏都不吃……” 我冷哼了一声,开口问道:“一切顺利吗?” “嗯,本王到了那以后,刚刚亮明了身份,那县令就吓得赶快叫人上京撤回了折子。 本王见他如此识趣,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还没回府,就来找你。没想到你如此不听话!” 武昊擎冷哼了一声,在我腰上重重一掐,表示心中的不满。 “啊!”我低叫了一声,虽然对他刚刚在茗沁阁的举动有所不满,可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甜蜜。 还好路途不是很远,几句话的功夫就回到了贤王府。 武昊擎跟着我直接进了璟阳阁,随手褪下风氅,递给我说道:“替本王沐浴净身。” 我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有些心疼,连忙让柳绿去准备洗澡水。 从抽屉里拿出银票和账簿,递给他,开口道:“前些日子,你不在府上。这是上个月的盈利,除去日常的开销和下人的工钱。一共是7600两银子。 之前说好了,咱们五五分,这里是3800两。你对一下。” 武昊擎瞥了眼我手中的账册和银票,挥了挥手,说道:“你拿着吧,当初开这茶楼,本王就没想过要你的钱。”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暗笑道:算你识相,我本来也不想给你!你都有金矿了,还在乎我手里这点毛八的! 可面子还得做足了,接着道:“真的不要?可那房子的租金和本金还是你垫付的。这不太好吧……” 武昊擎一把将我拉到腿上,捏了捏我的鼻子,挑眉笑道:“这不就是你想听到的?小财迷!还跟本王装!” 我被他识破,脸上一窘,干干的笑道:“哪能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先不说装修的钱,光是那房租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您要不收下,妾身心里不安呢!” “行了!别跟本王在这死要面子活受罪了!茗沁阁之前的酒楼就是本王的产业,那酒楼营生一般,给了你也无妨。”武昊擎一脸的不耐,似乎是累极,捏了捏眉心。 我心中一惊,我说当初他办事效率这么快,酒楼的交接也这么顺利!原来是他自己的产业!这厮的底牌还没翻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 我这正筹备着开一个按摩保健的休闲场所,正卡在房子上。本来不打算跟他说,等米已成炊,他想管也来不及。 眼下听他这么一说,没准他手里还有其他铺子,暗自盘算着是不是还能在他手里卡点油水。 绿柳已经备好洗澡水,武昊擎见我愣神。将我放开后,让我替他更衣。 我面红耳赤的看着他光溜溜的进了浴桶,打算开溜,被他一把拉住。 “过来,帮本王擦背!” 我只得撇了撇嘴,心不在焉的拿着帕子,轻一下重一下的推着。 “想什么呢?”武昊擎闭着眼问道。 我眼珠一转,开口道:“没想什么,就是有些愧疚。” 听了我的话,武昊擎抬起眼皮,调侃的笑道:“从你嘴里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本王怎么这么不信呢?” “怎么就说不出来!你对我这么好,自己的买卖都不干了,也要支持我。我当然于心不安……” “呵呵~,武昊擎拉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没什么不安的,不能给你个正妻的身份,已经很委屈你了。这就是一个小产业,算不得什么。” 我眸光一闪,敛下所有的情绪,面脸上一僵,脱口道:“这么好的地段,还是小产业!?那什么叫大产业!?整个京城就属这条街最繁华了!” 武昊擎见我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哼道:“知道那日为什么会在畅春园遇到本王吗?” 这次是真被惊道了,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畅春园也是你的?” 武昊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么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暗自撇了撇嘴,我说这厮当初为什么要给茶楼起名叫‘畅茗楼’,原来全部都是王八集团旗下的分支产业! 想到这,忽然脱口问道:“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畅赌坊’、‘畅嫖院’?” 本来昏昏欲睡的武昊擎马上睁开眼,黑着一张脸说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畅嫖院’是什么!?亏你还能作出那些绝句! 若不是本王亲眼得见,还真要怀疑,茗沁阁里的王霏和我府中的佟襄竹是不是同一人!” 我耸了耸肩,说道:“我不过是举一反三,到底有还是没有?!” 武昊擎瞥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假寐。 我见目的没有达成,咬了咬牙,替他擦好身子,直接就把他推到床里。 43.枕边风 武昊擎桃花眼都笑弯了,顺势将我拉进怀里,暧昧的说道:“这么急?!” 我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站起身,说道:“别闹!你不是说累了吗?躺好了别动!” 我拉起被子盖在他身上,看着被子中间支起来老高,不禁又翻了个白眼。 转身拿过一个秀墩坐在床边,执起他外侧的一条手臂,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武昊擎一脸疑惑的望着我,随即感到胳膊处传来酥麻的感觉。便将口中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我让他改卧为爬,蹬了绣鞋,也上了床。一边揉捏着肩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地道,人家都愿意把自己的产业让给我,我还如此的算计他,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可直接开口,他肯定又不答应,只能出此下策。 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轻声的开口道:“力道还可以吗?需不需要再用力一些?” 武昊擎没抬眼皮,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见他一脸的享受,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接着说道:“我想开个按摩苑,就是这样的,你看可行吗?” 武昊擎睁开眼,皱了皱剑眉,语气中带着不耐。 “想都别想!开个茶楼,你就给我招惹了个莫殇,还想着出去给本王添堵!” 我一听他这话,有些着急。连忙回道:“别啊!反正也不是我给人家按摩,我保证这次不露面。 我都想好了,开张的时候,就拿莫殇当招牌。说这个是他亲传的手艺,能够通经活络,祛乏治病。现在人都这么惜命,肯定有人慕名前来。 若是能开在畅春园旁边,肯定会是一本万利!” 我不提莫殇还好,一听见这个名字。武昊擎翻身就坐起来,抓着我的手,沉声问道:“你这手艺可是他教你的?” 我发现自己说错话,怕他又抽风。 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别激动!学武的谁不会经络穴道!你快躺下!” “真的?”武昊擎将信将疑的看着我。 “真!比珍珠还真!说你是王八你就拔刺上了!我就是借他个名头而已!” 我撅起嘴,假装一脸的不耐。若是有半分心虚的表现,恐怕他这会敢裸 奔着跑去找莫殇掐架! “你……” 武昊擎见我不理他,拉着我躺下。 “罢了,陪本王睡会。” 我见他又闭上了眼睛,连忙手脚并用的全搭在他的身上,撒娇道:“那开还是不开啊?” 武昊擎没有睁眼,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即便本王不允,你就会乖乖听话?” “那你是答应了?”我不确定的问道。 “嗯,一会到张管家那里去挑个铺子。”浓浓的鼻音,带着几分睡意。 我欣喜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那光洁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暗想着,原来这就是枕边风!古人诚不欺我! 手顺着他的胸膛滑进了被子里。 武昊擎皱了皱眉,哑声说道,“别闹!赶了两天的路,等本王睡醒了,在收拾你个小骗子……” 那天之后,连着3、4天我都没见到莫殇来茶楼找我,让我即庆幸又有些失落。 我其实还是挺在乎他对我的看法的。无关男女,只是觉得这个朋友得来不易。 那天本来打算告诉他一切,可被月珠那事打断,这事就暂时抛在脑后。没想到武昊擎这厮搞了个突然袭击,弄的大家都很难堪。 我总觉得欠他个解释,便让蔡霞派了个小厮去他下榻的旅店寻他。没想到,店里的小二说:莫公子前两天就走了,不过留下话来,若是有人来找他,就说他去办些事,过些时日就会回来。 我稍稍安了心,让他出去转转也好,现在见他也有些尴尬。等他想通了,我再跟他道歉吧…… 静园那边也差不多完工,我看着一屋子不伦不类的家具,觉得有些失策。人家穿越小说上写的不是都挺好的!难道是我审美有问题? 好在沙发坐的还算舒服,虽然没有弹簧这种东西,不过软垫放的比较多,比那些圈椅、太师椅强了不少,我才稍稍有了点平衡感。 蔡霞他们已经搬过来住,虽然对这一屋子怪异的摆设有些不太习惯,可还是对我感恩戴德。 到了11月份,天气已经转凉,虽然莫殇不在场,但我那按摩院还是开了起来。 我让蔡霞找了一批本性良善的乞丐,不论男女,都传授了按摩的手法,虽然工钱不是很多,但他们有了个能吃饱穿暖的地方,自然十分的尽心。 最后做了些赠券,让武昊擎放在畅春园里。但凡有客人消费到一定数量都会赠予他们去尝试。生意慢慢倒也红火起来。 这几日我总是看到蔡霞欲言又止,就明白她是对于报仇之事想问问我的意见。 于是把蔡霞拉到近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会千术的人也找好了,可眼下莫殇走了以后,孔明这条线就断了。 再要约他,必然惊动武昊擎。这事打死也不能跟他说,葛忻莲一家对他还有用。 我要是砍了他的手足,他会不会穿我衣服我不知道,不过拔了我的虎皮到是有可能。 从帐上准备好5000两银子。等莫殇回来,我们便把事情提上日程,这事要趁热打铁。” 蔡霞听了我的解释,马上回道:“我相信姐姐,我能等!姐姐的计策万无一失,到时候不信他不上钩!” “嗯,你且再忍忍,会有你们蔡家沉冤昭雪的一天。 对了,那个钱二最近有什么动静?” 蔡霞想了想,说道:“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跟月珠见面过后没两天,钱二就给了一户落魄人家一些银子。 事后我派去的人上前询问,那家人只说,钱二看上了他家的闺女。 本来也知道钱二是什么人,可一家人都揭不开锅了,只能忍痛让他把那女孩领走。 钱二把那个小女孩领回去之后,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把她扔在家里,自己却出去花天酒地。” 我皱了皱眉,说道:“只是这些?那小女孩是什么样子回来叫人给我画张像。后面继续盯着,看他什么时候再跟月珠接头。” 正说着话,就听到敲门声,我见到映在门上的剪影,心中一喜,连忙跑去迎接。 “你回来了!” “回来了,上次走的匆忙,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莫殇淡淡道。 我心里一阵失落,感觉到他的疏离,将他迎进屋。 蔡霞和虎钰很自觉的将空间留给我俩,气氛一度变得尴尬起来。 我搓着手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莫殇浅浅一笑,摇了摇头,道:“凭你的心性,很难不让人喜欢。既然王老板已经做了决定,只要你不觉得委屈了自己,那在下并无他言。” 我看出了他眼中的落寞,可听了他的话中的意思,原来至始至终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只是以为我同武昊擎私定了终身, 不过也难怪,除了上次宫宴,我就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即便在茶楼会客,大多也是覆着面纱,除了武烨谦,应该没有人知道王霏就是佟襄竹。 愧疚之余,我听出了他话中的疏离,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对不起……” 莫殇闪躲着我的眼睛,对着桌面发呆,室内又陷入了沉寂。 等了片刻,莫殇抬起头,冲我微微一笑,起身就准备告辞。 我忙起身道:“等一下,有些事,我本应早些告诉你的,可……” 莫殇笑容不变,淡淡的答道:“王老板不必同在下道歉,也不必解释什么,这本来就是王老板的私事。 这些日子以来,王老板能将在下当做知己对待,莫某已经很知足了。” 我听他这样说,更觉得愧疚。连忙开口道:“不,我连朋友都不配做。我已然明白你的心意。可我不能答应你,也不能给你任何回应。” “为什么?”莫殇的脸上终于有所松动,声音虽然还是淡淡的,可如何都掩饰不了语气中的急切。 我不敢看他,低着头回道:“我……不是王霏。我本名叫佟襄竹。是远征大将军的孙女,皇上亲封的武陵郡主,武昊擎的侧妃……” 又是一阵沉寂。我感觉到莫殇的脸上已经维持不了之前的笑容,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发抖。 “你骗人!我认识的王霏她聪明,善良,负有正义感,最主要的是,她还怀着一腔为国之心的大义凛然! 可世人都说佟襄竹生性粗野,贪图富贵,抛弃旧爱,连兵符都自愿上缴,只为求得一世荣华。” 莫殇忽然情绪变得激动。抓住我的手臂,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避无可避,只得苦笑道:“世人?他们又知道多少!? 我父亲、祖父遭人出卖,战死寒江关!我入京请命遭皇上忌惮,被强收了兵符!还未出宫,便被设计嫁入王府!入府后……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我所愿?不过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莫殇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你所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真心拿你当做知己,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什么。 我开这茶楼的目的没有骗你,在积攒物资的同时也为招贤纳士。可有一点是你不知道的。 我重回寒江关迫在眉睫,宫里失了兵符,唯有我这佟家的后人才有能力震慑佟家军。” 莫殇沉默了片刻,回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疼惜道:“真是委屈你了,我不管你究竟是谁,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我的朋友‘霏霏’。” 44.设局 我没有抽回手,心中一阵暖意,我知道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无关男女,只是将我当做一个朋友来心疼。 淡笑道:“没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替家人复仇,重振佟家军的机会,那我便放手一搏。” 莫殇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问道:“宫里的兵符当真丢了?这是皇上亲口说的,还是有谁告诉你的?” “这……”我茫然不知如何应对,猜不出他话中的意图。 “是八皇叔?”莫殇见我支支吾吾,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轻咬红唇,不置可否。 “八皇叔这人心机很深,在人前不过是一副闲散王爷的样子,实则内在的实力深不见底。 我游历世间,发现八皇叔名下的产业颇多,就连鬼齐和尚夜都有他暗中培养的势力。 你一定要小心被他利用,如果他说的这是真的,那恐怕……” 当晚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莫殇说的话,不自觉的想起武昊擎对于我拓的那本《孙子兵法》的狂热。 他之前只说自己是为了自保,可联想到他前后的所作所为,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打算改朝换代? 那我又算是什么?同样是他布局的一颗棋子?一些答案在我脑中呼之欲出,可又抓不住重点。 我正在苦恼之际,虎钰进到屋来,悄声的跟我说道:“小姐,蔡霞刚刚让人通知我,说下午有人递了条 子进府,月珠就假借取衣之名,出去同钱二会面。” 我收回思绪,问道:“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钱二好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最后月珠愤愤的离去。” “为难?纸包?”我淡淡自言自语。 “对了,这是那个钱二和小女孩的肖像,您过目一下。” 我接过虎钰手中的两张纸,不说钱二如何猥琐,单看这女孩不过才8.9岁样子,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我想偏了? 自从莫殇知道我的身份以后,虽有些落寞,可还是很仗义的留下来,打算帮我扳倒孔府之后再走。 过了两天,我按照同莫殇约定好的时辰,来到茶楼。对蔡霞使了眼色,蔡霞冲我点了点头,我便调整了一下心态,一脸欣喜的走进山岚轩。 孔明的气色好了很多,见到我,马上热情的向我打招呼。 “王老板,看你今日一脸的喜气,不知是有什么好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近日楼里来了个江湖先生,教会了我一个新的游戏。现在很多人都在玩,可以说已经风靡一时。” “哦?”孔明似乎来了兴趣,“在下最近一直在府中调养,今日这才出府。到底是什么游戏?” “小女就知道孔公子一定感兴趣,这不已经带来了。” 我拿出手中的扑克牌,教他如何玩斗 地主。 我们三人试玩了两把之后,孔明这孩子就上道了。 我趁机说道:“如此干玩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博些彩头可好?” 孔明起初有些犹豫,可见莫殇似乎也是刚刚学会,我俩不像在圈他,这才勉强答应。 就这样玩了一个下午,我同莫殇各自输了他30多两银子。事后,我不断抱怨手气不好。孔明赢了银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承诺转天让我翻本。 等他走后,蔡霞疑惑的问道:“姐姐,为什么不直接带他去赌坊?那赌坊已经安排好人了,这样不是更快些? 若是让那些真文人知道,您在这带头聚众赌博,这名声可就全毁了!” 我语重心长的对蔡霞回道:“你都知道对我的名声不好!我怎么会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那孔明心机颇深,这才随意要些彩头,他便心生警惕。若是直接带他去赌坊,恐怕他不会乖乖上钩。 那赌坊我前些日子在张管家手里挑地契的时候才知道,也是武昊擎的产业。 即便是搬倒整个孔府,我也要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不露出半分马脚。”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蔡霞一脸的急切。 我安抚道:“欲速则不达,必须让他玩上瘾,这赌注也应该从小到大。先让他尝些甜头。” “可这样玩下去早晚会让人碰到,不如带他去静园。那里都是咱们自己人,肯定不会泄露半分。”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必须在这里。否则将来他玩上瘾,不好再推辞他。” “嗯!还是姐姐想的周全。那姐姐小心些,我让大熊他们在外边望风,一定不能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姐姐的大事。”蔡霞一脸敬意。 “好,赌坊里面的荷官可都安排妥当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安排好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人去天地赌坊传授了那门新的赌法。那个叫鬼七的荷官已经将换牌的千术练得如火纯青,如果不是遇到行家或习武之人,恐怕很难看出端倪。” “嗯,那就好!等他明天来了,别给他上甜食,我要保证他有力气,踏进赌坊……,不是地狱的大门。” 一连3天,孔明都泡在茗沁阁,我和莫殇都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但都是输多赢少。 我一脸生气的推开手里的牌,假装赌气道:“不玩了!孔公子的手气和牌技太好了!小女已然输了1千多两银子。再输下去,整个茗沁阁都不够赔给你的!” 孔明一脸的春分得意,可还是假装劝解道:“是人都有输赢,许是王老板这些日子手气不佳,或许过几天就能翻本。” 我歪着头犹豫了一下,假装听了他的劝解道:“那好吧,不过我们不玩这个!我还知道一个新的玩法,不如我们试试这个吧?” 孔明已然上了瘾,听说还有其他玩法,马上虚心求教。 我暗自冷笑,这斗 地主不过就是小赌娱情,真正的豪赌,不外乎是砸金花和五张pass。可惜我不会牌九,否则哪里会跟你浪费这些时间! 蔡霞见孔明满载而归,而我又一副不着急的样子,担心的说道:“姐姐,现在京城里就这家赌坊有扑克牌,我怕时日久了,被别家学去。到时候影响计划。” “怕什么?马上就到收网的时候,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 “姐姐放心,到时候不怕他不去……” 又过了3日,我已经将之前准备的5000两银子全部赔了进去,外加莫殇输的6200两算在一起,已经是1万多两。 我见时机成熟,也放开手脚,不再让他,到让我回了3000两的本钱。 等孔明转天再来寻我的时候,我便让蔡霞传话说我抱恙在家,不得见客。而莫殇也假借出诊之名,躲出京城。 到了第三天中午,我正在璟阳阁用膳,红英一脸喜气的凑到近前说道:“娘娘,鱼儿上钩了!” “说来听听。”我手中的筷子不停,接口道。 “蔡霞刚派人传话来,说那孔明一连3天都得其门而不入,手下不免发痒难耐。 于是就按照您的吩咐,让事先安排的两个人跟在他的身后,等离赌坊不远处时,说起自己最近在天地赌坊玩砸金花赢了不少银子。 这孔明听到二人话中带赌,也来了兴趣,上前询问了二人。 二人便绘声绘色的说的天花乱坠,如何如何赚钱。竟然将他说动了,还相邀他一同进了天地赌坊。” 我一碗饭已经吃完,放下筷子,悠哉的说道:“很好,先让他再得意两天。 事成之后,记得只收回我们赔掉的那些本钱。剩下的,让那几个陪我们演戏的人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可是,那么一大笔银子,我们就不再多留一些吗?”红英有些不舍。 我认真的看着红英和虎钰,开口道:“你们两人记住,做人不要太贪。我看过这样一断话。 贝者是人不是人,只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为贝戎人。其意是:“贝者为‘赌’,今贝为‘贪’,分贝为‘贫’,贝戎为‘贼’,此及赌、贪、贫、贼四字。 所有的祸端都是因钱而起,我们严然替蔡霞报了仇,又没付出什么,何必再起贪念,引火上身。” 两人都十分受教,我见孔明已经去了天地赌坊,便打算去茶楼和按摩院收账。还没出门,就看见武昊擎来到我的院子。 “最近几日怎么没有出门?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人家找上门来?”武昊擎一脸的笑意,调侃的说道。 我不冷不热的回道:“才没有,就是忙了几个月,身子乏了,想再府中将养将养。” 自从武昊擎从平溪镇回来,来我的院子走动的很勤。可莫殇那天的话,让我对他多少产生了一些隔阂和戒心。 我早就知道他想让我重掌兵权不单单是为了还我自由,可眼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的野心。让我实在对他热络不起来。 武昊擎也发现了我最近的冷淡,皱了皱眉说道:“本王总感觉你怪怪的,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敷衍道。 武昊擎牟光一闪,将我拉到近前,我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被他一下抱在腿上。 “你那心思都写在脸上,可是本王又做了什么,引得你如此淡漠以对?” 我皱了皱眉,发现没挣开他的怀抱,有些气恼的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兵符?” 45.心的转变 武昊擎皱了下眉,眼睛忽然变得幽深,可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反问道:“之前不是就同你说过了,你怎么又旧事重提?” 我也不跟他绕圈子,冷笑道:“之前不知道你的底细,只当是你想要要自保,才信了你那套说辞。 什么对我心动,才会为了我,不过是拿我当做一颗棋子!你名下产业无数,朝中又有自己的党羽,即便你有什么动作,宫里那位也早就不能把你如何! 你现在缺的,不外乎就是兵权!我说的是也不是?” 武昊擎眯了眯眼,轻松的神情也郑重起来。冷笑道。 “你便是如此想本王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本王有如此实力,又知道兵符也在本王手上。那么,你去与不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被他反将了一军,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答。 武昊擎将我搂在怀中,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就是爱瞎想。能与本王并肩而立的女人,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他日即便本王想将你扶正,也需有个名头。你以为本王真的缺你挣来的那点银两?还是以为本王养不起你!?40万大军的饷银,动则上百万,岂是你那区区几万两能够比拟的?! 本王不过是想放开手,让你自己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罢了,你这女人还如此不知好歹,真让本王寒心!” 我实在有些汗颜,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这厮的实力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浮现出来,让我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我所作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就像跳梁小丑。跟他那惊人的产业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如果他不是真的对我动了心,大可以像我穿来之前那样,对我不闻不问。想明白了这些以后,我也觉得是自己实在太拿自己当回事。 于是抬起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武昊擎见我服软,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说道:“你能明白本王的苦心就好!安心做自己的事,别没事整些没影儿的事,给本王添乱就行。 走吧!” “去哪?”我疑惑的问道。 “本王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带你去华阴山狩猎。怎么?不想去?”武昊擎挑眉看着我。 “去!当然去!我还没……”我发现自己得意忘形,差点又说漏了嘴,连忙收口。 “还没什么?”武昊擎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连忙心虚的答道:“没换衣服!我这就换身劲装去!” 不等他再说话,连忙跑进内室,换了身白色的骑装。 当我见到门外拴马石上的白马时,试探的叫道:“轻霜?!没想到你还在!” 轻霜见到我也很高兴,前蹄轻扬,嘶鸣了一身,用马头蹭着我的脸。我被她瘙的很痒,一直格格地笑个不停。不住的抚摸着她头上的鬃毛。 “就知道你见到她会开心!那日你进京后就抬进府里。她便被留在宫外,徘徊不走。我见她如此有灵性,便将她带回府中饲养。” “你怎么不早说?”我娇爹的瞥了武昊擎一眼。 武昊擎坏坏的笑道:“是你自己忘了吧!她可一直好好的养在马厩里。” 轻霜似乎听得懂人话,打了个响鼻,喷出丝丝的白雾。 我知道这是佟襄竹的马,可眼下也不能真的说我没把这小白马当回事。只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安抚道:“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见不得我跟别人好,成心挑拨咱们的革命友谊! 你可是祖父送给我的,出生入死的跟了我8年,我怎么会把你忘了!” 武昊擎蔑视的瞥了我一眼,我见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心里有些发怵,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我从来没骑过马,只得硬着头皮,凭着佟襄竹的肢体记忆,左脚踏进马镫内,轻轻跳起,右腿尽量抬高,跨过马的后躯。轻轻落坐到马鞍的最深部位,并双手持缰。 感觉到轻霜没有任何异样,又抚了抚她头上的鬃毛,这才放了一半的心。 出了城门后,武昊擎开始挥鞭纵驰,不得已,我只能加紧马腹,勉强跟上他的速度。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林中穿梭,沿途的风景在急速后退。我越骑越感觉得心应手,不禁开始同他暗自较劲。 约莫半个多时辰,武昊擎一勒缰绳,墨黑色的流风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鸣,鼻子中呼哧呼哧的喷着白雾。 我在后面堪堪的勒住轻霜,暗道:好险! 武昊擎回过头嗤笑道:“听说你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怎么?这才在府里呆了多半年,骑术都忘光了?可惜了轻霜这样的‘赛龙雀’,你当真不是伯乐!” 我暗暗叹了口气,人家这可是我的第一次骑马啊!你还想要多好? 武昊擎见我低头叹气,勒住缰绳,等了我几步,同我并骑而行。 “从明天开始,我早上会教你功夫。你如此懈怠,连自己都约束不好,怎么去约束别人! 佟老将军严于律己,真不知道你当初在军营里是怎么混过来的!” 我干巴巴的笑道:“呵呵,是没少挨打!” “哼~笑的真没出息!”武昊擎瞥了我一眼,露出一脸的鄙夷。 我正要反驳,忽然草丛中蹿过一个黑影,我惊叫道:“兔子!快!拿弓箭!” 我望向武昊擎,这厮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一脸的无奈。 “你怎么让他跑了?!” 武昊擎抖着嘴角沉沉地开口:“你接着喊啊!看它会不会乖乖的过来让你射。你真的是在军营里长大的?” 我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大惊小怪。野生动物的机敏程度可不是一般的警觉。我一激动,连这点常识都忘了! 后面我学乖了,跟在武昊擎身后不敢再出声,终于发现了下一个猎物,我刚取下背着的箭羽,准备拉弓。就看见身侧一只长箭凌空飞出,直接射中了还在觅食的雉鸡。 我翻身下马,高兴的捡起猎物,挂在马上,可还是暗暗心惊,这厮的动作真是快的惊人。 一下午,我们的收获还算丰厚,正准备掉头返程。忽然草丛中传来沙沙声。我摒住呼吸,取出一直长箭搭在弓上,注意着草丛里的动静。拉满弓的箭早已蓄势待发。 忽然一头体型硕大的狼在灌木丛中一跃而出,直接向我扑来。我心中一惊,忙丢下手中的弓箭,翻身下马,险险的躲过狼的利爪。 狼扑了个空,站在地上寒毛倒竖,呲出獠牙,发出低低的呜呜声。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我顺手拔出腰间的短剑,准备迎战。当狼再起跃起,还没扑到近前,就见到一只长箭如闪电般射中了狼头。那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疑惑的问道:“这狼怎么大白天就出来?而且还是单独行动?难道是我们闯入了他的地盘?” 武昊擎紧张的纵身下马,上前拉着我查看了一番,发现我毫发无伤,这才放心的说道:“是有些奇怪,狼是群居动物,只有受到威胁才会如此。看!是头母狼,或许你可以有个新的宠物也说不定。” 武昊擎看着我淡淡的笑笑,拉着我走进灌木丛。 终于,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一只还没睁眼的小狼崽。身子小小的,像只小狗一样蜷缩的偎在窝里,口中还发出细细的叫声。 我觉得十分可爱,伸出手,将那个只有掌心大小的小家伙捧在手中。小家伙感觉到了热源,在我手中蹭了蹭。我瞬间觉得心都萌化了。 可想到它的妈妈还躺在外面,有些愧疚。便央求道:“我能……把它带回去吗?” 武昊擎似乎感觉到我母性的一面,脸上的笑越发柔和。 “当然,只要你喜欢。” 我十分的开心,捧着它说的:“叫什么好呢?你现在跟我一样都是孤儿了,不如叫怜怜吧!” “啊?”武昊擎一愣,“你确定?这是头公狼!” 我面上一囧,开口道:“要不然你给他起一个?” 武昊擎淡笑道:“你就是个虎妞,要不就叫‘小虎’吧!” “小虎?”我念着这个名字随即笑开,“好!小虎,跟爸爸、妈妈回家了!”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挑了挑眉说道:“狼儿子?他这算不算认贼作父?” “……” 出去后,我俩草草的将母狼埋了,便往树林外走去。 我抱着小狼崽不方便骑马,同武昊擎坐在流风身上。轻霜一路乖乖的跟在身后。 我虽然高兴,可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低落。 武昊擎见我没了来时的精神,单手揽着我的腰,轻声说道:“怎么?还在为母狼的事难过?” 我轻轻的点头,没有做声。 武昊擎轻叹了一声,浑厚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你还是太仁慈了,弱肉强食是世间不变的法则,当时那种情况,它若不死,死的必定是咱俩。 对待敌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对方也有妻儿,可那有如何?立场不同,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的时候,你会如何抉择? 世间之事本无对错,不是单凭你一面的仁慈就可以天下太平。有时候你的仁慈,或许将来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没有回话,可心中却反复的思量着他口中的话。我知道他在教我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军人,一个能够在乱世生存下去的女人…… 46.我们圆房吧 我回去后,让虎钰给柳绿在我房中给小虎搭了一个窝,红英和虎钰见到“小狗”都十分的欢喜。几个人轮流抱在怀里逗弄。 我一脸的笑意,看着眼前三个小丫头一脸的天真,心中也暖意顿生。 “娘娘!这小狗这么小,您是从哪里抱来的?”绿柳一脸天真的问道。 我笑了笑,“捡的,他妈妈可凶了!险些将我扑倒在地。” “啊?”绿柳一愣,马上急切的询问道:“那您可否受伤?” “当然没有!我是老虎,进了山林还能让狼欺负了去!”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武昊擎的功劳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什么!您说……这是狼?!”绿柳险些将怀里的小狼崽扔了出去,还好虎钰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手中这个烫手的山芋。 “小心些!狼又如何,只要你对他好,他也懂得知恩图报。”虎钰有些埋怨的说道。 红英见武昊擎没在,开口说道:“娘娘,下午的时候蔡霞说莫公子到茗沁阁来找过您,您看明天是否要去跟他碰个面?” “嗯,知道了,他说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到是月珠又去找过钱二,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我眯起了眼,出声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红英想了想回道:“就在莫公子找过您后不久,就有人递了条 子进府。” “可知道是什么人送的条 子?” “查过了,就是路人。同上次的人不同。” 我陷入沉思,绿柳则不因世事,还在逗弄小狼,一脸天真的问道。 “娘娘!这小狗这么小,您是从哪里抱来的?”我笑了笑,“捡的,他妈妈可凶了!险些将我扑倒在地。” “啊?”绿柳一愣,马上急切的询问道:“那您可否受伤?” “当然没有!我是老虎,进了山林还能让狼欺负了去!”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武昊擎的功劳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什么!您说……这是狼?!”绿柳险些将怀里的小狼崽扔了出去,还好虎钰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手中这个烫手的山芋。 “小心些!狼又如何,只要你对他好,他也懂得知恩图报。”虎钰埋怨道。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发出一声冷笑:“即便是狼,只要你悉心呵护,它都会对你知恩图报。 这人还真是不如一只畜生!不管你对他如何的好,他都会出卖你。” 三个丫头,见我忽然变了脸,也都收起的玩笑之心。红英和绿柳更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变得战战兢兢,不敢开口。 我见吓到了三个丫头,缓了缓情绪,开口道:“不用紧张,你们可曾见过葛忻莲去过茗沁阁?” 几个丫头对望了几眼,一同摇头。 “这就是了。她以才女自居,京城里多少官家小姐都来茗沁阁聚会,为什么唯独她从不路面?! 茗沁阁里恐怕是出现了内鬼,估计葛忻莲早就知道,我才是茶楼幕后的老板。 前后两次,都是莫殇回来之后,月珠就收到消息。恐怕葛忻莲是冲着莫殇去的!让蔡霞盯紧了茶楼里的人,看看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背叛于我。” 虎钰将小虎交道我手中,翻墙出了府。 红英接着问道:“那他们会如何做呢?都说医毒不分,莫公子懂医,下毒对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若不是毒,那纸包之中能放下什么?” 我沉思了一下,回道:“我也想不透,不过,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给她来个一箭双雕……” 天还没亮,我还做着美梦,梦见我上了战场,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威风!正在得意之时,忽然被人从背后推下了山崖,我心理一惊,看着武昊擎离我越来越远的面孔,猛然惊醒。 迷迷糊糊的看着坐在床边,穿戴整齐的某人,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还有脸来!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武昊擎一脸的莫名其妙,孔是我眼花,觉得这厮眼中竟然带着一点心虚。 “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听到他说话,这才缓过神来。迷惑的问道:“想起什么?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武昊擎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轻轻的开口问道:“刚刚可是做恶梦了?”一边问一边将我额头上的冷汗拭去。 “嗯~没事”我没过多解释什么。 “没事那就起来吧,本王昨天不是说了,要带你一起练功。” 我一拍脑门,还真把这事忘了。等一套剑法练下来,天都大亮了。之前懈怠了不少日子,偶尔活动一下筋骨,还真是觉得精神百倍。 我一身清爽的来到茶楼,等莫殇来了之后,就同他说了葛忻莲之事。 莫殇皱了皱眉,满眼心疼的说道:“也真是难为你了。他……对你好吗?” 我跟不上他的思路,愣愣的反问道:“谁?” “……”莫殇轻叹了口气,“别跟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试探的开口:“你说的可是武昊擎?” “不然呢?还能有谁?!”莫殇拉住我的手,“你同他之间本就是一场闹剧。他那样玲珑心思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葛忻莲的手段? 妄她葛忻莲还自称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原来背后也做些下作的事情!” 我见莫殇一脸的愤愤不平,讪讪的抽回手,忙解释道:“武昊擎一直都知道葛忻莲对我的所作所为,他也是希望我能够强大起来。如果我连这小小的宅斗都应对不了,将来怎么能够面对战场上的明争暗斗! 你也不要着急,我不是也小小的报复了葛忻莲一下!她这会是狗急跳墙,想要找回场子。” 莫殇见我替武昊擎解释,叹了口气,望着我说道:“你就这样信任他?!你……可是对他动了心?” 我轻咬红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殇又是重重一叹,“你这是当局者迷,希望真是你想的这样……” 我微微一笑,出声道:“既然决定走这条路,那便信他一回又何妨。 他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人,将心比心。我若是一再的猜忌,而不给予对方信任,两个人如何能够走在一起。 即便他真有什么算计,只要我真心相待,我相信就算是石头也有焐热的一天。” 莫殇沉默了许久,浅浅的开口,“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随即正色道:“葛忻莲那事,你打算如何?” 我见他不再纠结此事,开口道:“先忍两天,孔明那里马上就收网了,等搬倒孔府我再对付她。 眼下必须先把茶楼里的内鬼揪出来,夜长梦多,万一我们的谈话被他偷听到,恐怕计划有变。 一会到了大门口,你便同我说……” 当晚,虎钰回到璟阳阁,一脸欣喜的对我说道:“小姐,找到了。是茶楼里一个叫齐悦的丫头。 她听到莫公子说明天同您到琼芝山看枫叶后,就偷偷的塞了个条 子给路人,并给了些银子打发他来找月珠。” “原来是齐悦那丫头,当初我可是很看好她的。没想到是条白眼狼。 那条 子可截下了?没惊动那人吧?”我吃着绿柳新研制的茉莉茶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没有,我不敢打草惊蛇。” 我抬起眼皮笑道:“很好!让人盯着钱二,看他明天想做什么。 莫殇说明日有雨,我们先不去茶楼,等过了时辰我们再假借天气之由,去茶楼露个脸。” 虎钰马上明白过来,微微笑道:“还是小姐的方法高明!” “什么方法高明?”武昊擎一脸的淡笑,推门进了屋。 我和虎钰同时一惊,不知道这厮是什么时候进的院子,刚刚的话他又听取了多少。 虎钰马上低下头行礼,往我旁靠了靠,一直盯着脚面,不敢抬头。 我见她那副怂样,也编不出什么瞎话。只得假装一脸笑意的回道:“你来的正好,正想与你商量此事。 茗沁阁一楼的大厅还没正式用过,眼瞅着菊花开得正盛,我想借此开个赞菊宴,邀请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和官家小姐一同前来参加。 借此机会选出京城的第一才女和才子,同时公布我的身份。” “嗯?”武昊擎挑了挑眉,看了虎钰一眼。 虎钰十分的识趣,知道我这是蒙混过关,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开赞菊宴本王不反对,可你怎么又想着公布身份了?之前不是还担心宫里那位起疑吗?” 我冲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埋怨道:“还不是你!上回骑着马,带着我招摇过市,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同你有一腿! 现在那些茶楼里的客人,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暧昧和不屑起来,以为我是假借纳贤之名,钓金龟婿呢! 宫里那位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我不说,可我这经常出府,闵婷恐怕早就发现我的不寻常。还不如早早交代,也好挽救一下我这要不得的好名声!” 武昊擎听完不置可否,桃花眼笑的十分的暧昧,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说道:“你的名声怎么了?你本来就是本王的女人!” “你少来!”我愤愤的看着他,“我那爬床的名声现在还臭着呢!而葛忻莲则是贤良淑德,一副女子典范的模样。外面多少人等着看我的好戏。京城早就有人暗地里下注,看你什么时候把我休了! 我若是不拿些真本事出来,就算皇上想让我去接手寒江关,那些大臣怎么会那么轻易点头?愿意让我这个人尽可夫的小妾统领三军!又如何让那40万佟家军折服?!” “呵呵~”武昊擎笑的十分开心,掐了我的脸一下,暧昧的调侃道:“本王看你是想要同莲……葛忻莲一较高下吧,她可是出名的才女,你是不是到时候也要把她请去,好让她给你做垫脚石?” 我瞥了他一眼,回道:“切……我为什么请她!她若是不觉得上次那事丢人,那就让她去好了!我这回让她丢脸丢到姥姥家!” 武昊擎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皱了皱眉,马上开口道:“休得胡闹!她现在好歹是本王的正妃!她丢了面子,你以为你就沾光了?!” 我撇撇嘴,反驳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瞧把你心疼的!对!她是你的正妃,我一个小妾就是劳碌命,活该被你吃的死死的!” 武昊擎瞬间恢复了刚刚的调笑,桃花眼轻佻,邪邪的回道:“本王就知道你是醋了,她占了你正妻的位子,你这小心眼的,怎么愿意轻易让她比下去!” 我抖了抖嘴角,心中暗道:你还经常说我不要脸,我看最不要脸的就是你!我随便编个借口搪塞你,你都能联想到自己的魅力无极限。 这次我真的是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凉凉的回道:“我吃你的醋!?你还是洗洗睡吧!” 武昊擎见我虽然嘴硬,可还是有些小女儿的娇态,拉着我的手当真走至床边,将我拉至腿上,抱着我说道:“襄竹,我们圆房吧,本王天天美人在侧,可就是求而不得。 本王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便从了吧。”语气中带着软软的征求,一双桃花眼深得好似流动的漩涡,让我心神一荡。 47.葛昕莲的计谋 本王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便从了吧。”语气中带着软软的征求,一双桃花眼深得好似流动的漩涡,让我心神一荡。 他的薄唇同我辗转之际,火热的手掌刚要探入我的衣襟,被我直接勒令叫停。 “那个……,要不然下次吧?”我傻呵呵的对他笑笑。 武昊擎皱了皱眉道:“又怎么了?” “呵呵,我……亲戚来了。” “亲戚?在哪了?” 我黑了脸,“大姨妈……” “你母亲娘家还有人?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呃……”我真心不想理他,这是代沟还是语言不通!“你知道有一种生理现象叫癸水吗?” “……” 送走了这个瘟神,我松松的叹了口气。 琢磨着那个什么赞菊还是赏菊大会要不要真的实施,刚刚情急也就瞎说的,谁没事跟他们看菊花!屁股有什么好看的!我管你是痔疮还是肛瘘!这茶楼难道又变成专科医院了?我没事还得客串肛肠科大夫不成!? 不过想想好处还是挺多的,要不然也干脆提上日程。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可我要是不出名,这银子从哪来,贤士从哪来!谁愿意搭理一个贪慕虚荣而不择手段的小妾…… 转天果然下着蒙蒙细雨。于是我睡了个懒觉,才慢吞吞的梳洗了一番,寻了莫殇一同出现在茶楼。 顺便同蔡霞和虎钰我们四人商议了一下这肛门宴的问题。研究到最后,觉得眼下事情比较多,便把这赞菊宴改成了咏梅宴,定在了1个半月之后。 反正这茶楼中琴棋书画,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就等着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用过午膳,蔡霞来向我汇报,眼中流光溢彩,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说吧,是不是孔明那边已经得手了?” 蔡霞一脸欣喜的回道:“是啊,按照姐姐的吩咐,那孔亮一开始还算有节制的赌赌小钱,起初让他小赢了一些,后来一口气就输了6000两。他不死心,让他赢回去1万。 这孔亮尝到了甜头,以为自己运气和牌技都不错,赌注就越下越大。最后索性就泡在赌坊。我们安排的那个鬼七,现在已经让他欠下30万两,他没钱还账,便借了高利贷,现在还在赌坊呢。” “嗯,才30万两,对他们孔府来说,不过就是些小钱,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那个齐悦不是贪图葛忻莲的那些小恩小惠吗?那就让她去给孔府添把火。” “让她去?姐姐打算如何?”蔡霞疑惑的问道。 我随意给莫殇递过纸笔,开口道:“给卧虫先生开点草料。” 莫殇挑了挑眉,也不问,寥寥几笔就交给我。 我连看都没看,折起来装进信封中,递给蔡霞说道。 “让她现在就去孔府,就说我和莫殇有封信要交给孔公子,事情严峻,不得假以人手。 对了,要替她细细打扮一番呢……”我淡淡的笑看着蔡霞。 蔡霞瞬间会意,笑着回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让她漂漂亮亮的入府的。若是美人再淋了雨,恐怕更是我见犹怜呢……” 蔡霞出去办事,莫殇叹息的开口道:“你何必这样呢,平白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我冷笑道:“我知你心善,可有时候,我的仁慈不会感化那些想要对付我的人,只会让他们以为我是软弱好欺。” “可齐悦也不过是葛忻莲的棋子,她就是为了些黄白之物罢了!” 我笑着摇头道:“你怎么那么大的闲心,有这功夫不如替我好好想想如何办好这咏梅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齐悦是个落魄的商家小姐,生的好,又识些字,她愿意在这里做个奉茶的丫鬟,恐怕早就生了麻雀变凤凰之心。 我这不是随了她的心意,即便做不得正室,将来帮她讨要个姨太太也好。” “哎~”莫殇重重一叹,“希望在这泥潭中,你能够初心不变……” “你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等着吧,一会儿还有好戏听呢!……”我凉凉的说道,感觉这日子过的越来越有意思。 “姐姐,人带回来了,在静园,你现在要不要去看看?”蔡霞去而复返,敲门道。 “怎么样?我还没敲锣,演员就登场了。走吧……”我玩味的看了看莫殇。 莫殇则是做了个无奈的动作,起身跟着我出了门。 一场秋雨一场凉,都说它是凄凉的背衬,而我却觉得,它是丰收的前兆。我推开静园柴房的门,就看见钱二的眼睛被蒙,口中也塞了布条,被人绑得像个粽子一样丢在地上。 钱二不停的在地上蠕动,试图挣开身上的绳子。他身旁的小姑娘则安安静静的睡在墙角的柴草堆上。 我走近钱二,蹲下身拿下他嘴上的布条。钱二喘了几口大气,马上威胁到:“你们是谁!竟然敢绑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虎钰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了一个滚儿,低声喝道:“老实点!” 钱二听到是个女声,气焰更浓。 “小娘们儿!你还敢踹老子!等老子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虎钰冷笑道:“出去?进了我这儿,你还出得去吗!?” 虎钰冲大熊使了颜色,大熊几人过去就对他开始拳打脚踢。 “我让你不懂规矩!军爷今天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你们……你们这是动用私刑!” “嗯,老子就是王法,兄弟们!接着打!” “……” 我托了把椅子坐下,见打的差不多了,钱二也开始求饶服软,这才摆了摆手,厉声说道:“本宫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否则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钱二蒙着眼,一路上根本就不知道被带到哪,听到我自称本宫,马上又怂了一节,跪趴在地上也不骂娘了,抖得跟筛糠一样。 颤颤巍巍的说道:“娘,娘……娘娘饶命!” 我瞥了撇嘴,谁是你娘!你那柿饼子脸可完全没遗传到我半点的基因!有你这样的儿子还不如直接把你塞回肚子里消化了! 可还是冷冷的说道:“饶命可以,但你先告诉本宫,下雨天的,你带着这小女孩去琼芝山做什么?别跟本宫说你是去看枫叶!” 钱二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小人是带着小瞳……不,小人的媳妇去祭祖!” 我直接将茶碗摔在他面前,吓得他一哆嗦。 厉声喝道:“哼~公孙铭宇,接着打,打到他说为止!” 大熊接到我递过来的眼神,马上拱手说道:“下官遵命!” 钱二一听公孙铭宇,之前的疑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御林军统领的名号谁人不知!又有几个人胆子这么大,敢冒充朝廷命官!? 马上出声道:“娘娘饶命啊!小人说!小人说!是一个叫月珠的姑娘!她给了小人贰佰两银子和一包春药,让小人伺机洒在茗沁阁老板和莫殇神医的身上。具体的时间她会派人通知小人!” 我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说道:“还不说实话!莫殇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岂会怕你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宫没空跟你废话。接着打!” “啊~娘娘饶命啊!” “娘娘~小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 我摆了摆手,大熊停下手,又站到一旁。钱二似乎是痛极,缓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娘娘饶命!小人说的都是实情。 月珠那小贱人说这药无色无味,是西域秘药,占上的前半个时辰根本就发现不了,可半个时辰之后,就会马上发作。 一旦沾上除非行……,否则无药可解!一个时辰之内如果不行那档子事,那便会七孔流血,暴毙而亡。” “嗯,本宫暂且信了你的话。那你打算如何出手?” “小人……,小人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很难接近他们二人。就去靳家买了这丫头回来,想着在他们面前演出逼良为娼的戏码,借机让小瞳将药洒在他们身上。 完事之后,小瞳也就……,也就是我的人了。” 我五指成拳,暗骂这混账东西,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不过这葛忻莲做的也够绝!不知道,她随后是不是还会叫着武昊擎来琼芝山捉奸,如此一来,即便打死我也不为过。 我缓了缓情绪,淡淡的开口道:“嗯,你可知月珠为何要让你如此吗?” “这……,小人不知道!” “嗯?”我挑了挑眉,刚要开口,钱二马上求饶。 “娘娘!小人真的没有说谎,那月珠找上小人,只说让小人办事,那贰佰两银子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会再给小人一千两,让小人远走高飞!” “呵呵!”我冷笑道,“一千两!?恐怕你有这个命拿,没这个命花吧!你可知那月珠背后之人是谁?” 钱二听了我的话,也惊出一身冷汗:“娘娘的话,小人听不懂!难道她想事成之后杀人灭口?!” “算你还有点脑子。月珠的主子是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的贤王妃——葛忻莲,她不过是见八皇叔对茗沁阁的老板有意,怕她进门之后,取代了自己在皇叔心里的地位。 这女人的心,狠起来比蛇蝎都毒呢!” 钱二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疑惑。可又不敢问出口,支支吾吾的有些犹豫。 “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这事同本宫有什么关系。是也不是?” 钱二不敢点头,只是趴在地上不做声。 我见他如此,连忙叹了口气说道:“本宫也不怕你知道。本宫未入宫前同皇叔情投意合。当年家里本应是她入宫,可这个贱人竟然背着本宫,勾引皇叔,还让先皇赐了婚。 不得已,本宫才…… 本宫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想要椒房独宠!?本宫又岂能如了她的愿!” 钱二到是个明白人,听了皇家如此辛密之事,自然心惊。生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于是连忙挣扎着跪起身,不住地磕头。 “娘娘,小人愿意替娘娘做事,只要娘娘开口,小人一定全力以赴!” “很好,本宫见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今日本宫就放你回去。 若是月珠问起,你就说,你在山上等了许久,那两人没去。其他的一概不知。 至于今天的事……如若你敢泄露半句,哼~那别怪本宫不客气!本宫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抓来,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消失!” 钱二听到能活着出去,马上开始表忠心。 “谢娘娘,谢娘娘……,娘娘您放心,小人一定听候您的差遣!” “嗯,记住你说的话就好。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妄想着能逃出京城。后面本宫有什么安排,自会有人来找你。 本宫可以承诺,只要你乖乖替本宫办事,本宫绝对不会做出鸟尽弓藏之事。”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柴房。大熊将钱二和那昏迷的小丫头绑紧了头套,松了手脚,又丢回山里。 莫殇从进门就一直没有出声,一直到最后也摸不着头脑。看我大大咧咧的倚着车壁,开口问道:“你这是又唱的哪出?” 48.最后的准备 莫殇从进门就一直没有出声,一直到最后也摸不着头脑。看我大大咧咧的倚着车壁,开口问道:“你这是又唱的哪出?” 我嘻嘻的笑道:“怎么样?我这娘娘演的可是有几分威仪?” “呵呵~你啊!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莫殇宠溺一笑。 “哦,是这样的,我贸然去审问他,他肯定不会说实话。一个弄不好,他出去之后,还会把他被抓的事告诉月珠,这样葛忻莲就会起了防范之心。 葛忻莲的姐姐葛忻彤当真是皇上的淑仪。在宫里也算得宠。即便钱二生疑,也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你到是会把自己摘干净!可你为何偏偏要冒充葛忻莲的长姐?” “呵呵~”我笑道,“其实啊,这事说来也巧,我那次去参加宫宴听到一个八卦,说这姐妹俩原来不是一母同胞,葛忻莲的母亲是个侧室,在主母去世之后才被扶正的。 葛忻彤的嫡母去逝后,在府中不算得宠,可也占着嫡长女的身份。这姐妹俩平日关系也是淡淡的。 我琢磨着,这深宅大院里面的龌龊事肯定少不了,那葛忻彤的母亲正值壮年,怎么能说没就没?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外人都能想到,这葛忻彤就更不在话下。能在宫中占得一席之位的女人,肯定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至于她跟武昊擎那什么两情相悦,我就是胡说八道,能让人不顾姐妹情分的,不外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说出来就是为了骗骗钱二,谁知道当年怎么就赐婚了。” “你就不怕那钱二将这些事说出去?到时候岂不是穿帮了?” “你啊!当真是把女人想的太简单了!他即便说出去,那葛忻莲也不会进宫找她姐姐当面对峙的!只会又记恨上一个人罢了,认为是她姐姐坏了她的好事。 可怜宫里那葛淑仪替我背了黑锅。” “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这事牵扯到了皇家,不论真假,你冒充皇族可是杀头的罪名。? 这葛忻莲当真是歹毒,名门闺秀竟然用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若不是你机警,恐怕真会中了她的道。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自信的一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我可不会用她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若是中了春药,巴不得武昊擎去给她解毒……” “……” 我这两天心情甚好,好的连老天爷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看着账面上那越来越多的数字,我觉得是否可以考虑要不要将按摩院多增加几处分店。 蔡霞在一旁,觉得我心情不错,开口说道:“姐姐,那齐悦已经两天没在茶楼露面了,恐怕是真的留在孔府了。她家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母亲,今天一早来茶楼寻女儿,我说我们也不清楚,前天傍晚让她送完信,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想来,齐悦的母亲应该已经去报官了。” 我放下账本,抬头看她道:“那孔明还没回府吧?” “回了一趟,不过就是睡了一晚。之前让他赢回了10万两,他怕他老爹知道,急着翻本,转天又匆匆的去了赌坊。” “他还真是勤奋!那咱们便帮他再隐瞒一阵,转移一下孔泽熙的注意力。 我不方面出门,你带着几个人,去孔府要人,就说我们楼里的丫头前天进了孔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记得要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蔡霞叫上齐悦的母亲,带着大熊几人匆匆的赶到孔府,在门外开始叫嚣。 很快一个小厮开门探出头来,大熊见到有人开门,马上喊到:“叫你们家公子出来!他把我们的丫头藏到哪去了?!” 那小厮也不是好惹的,见大熊他们穿的一般,又是生面孔,一脸轻蔑的回道:“去去去!哪来的贱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家公子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识相的,赶紧走!” 说完就想要关门。 大熊连忙顶住门,叫嚣着,“大家评评理!这刑部侍中孔大人就能随意扣押别人家的丫头吗? 我们家丫头前天来孔府送信就再也没回去,不是你们将他藏起来,又是什么!人家姑娘的母亲都快急死了,要是今天你们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那小厮见周围的看热闹的人越积越多,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换了副嘴脸。 “各位,先稍安勿躁,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我马上就进去通报一声。”说完就关上门。 蔡霞嘴上也没闲着,拉着齐悦的母亲,说是安抚,实则是说给周围看热闹的人。 “大娘你先别急,齐悦这丫头老实,平日也是规规矩矩的,应该不会出事的,等那小厮问过孔公子,应该就知道她的去向。” 齐悦的母亲听到孔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激动起来。 “什么孔公子!可是孔府的二公子?!” 蔡霞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不是,是莫殇莫神医见孔大公子到了复诊的日子没来,怕他耽误了病情。于是让齐悦给孔大公子送了药方和注意事项,孔大公子说什么也是文雅之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 齐悦的母亲稍稍安了心,可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两天没有回家,又开始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 “我的女儿啊,老爷去的早,娘就剩下你一个命 根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不多时,那小厮又把门开了一条门缝,一脸的讪笑。 “几位,我们公子一早就出去了,要不……你们明天再来问问。”说完就想关门,大熊连忙顶住,嚷嚷道:“别糊弄我们!你看人家姑娘的母亲都急成什么样了!你们公子不在,那就让你们老爷出来!这人进了你们孔府,怎么说没就没!还是说我们的丫头在你们府里出了什么事,你们故意隐瞒!?” 蔡霞上前假意拉住大熊,一脸赔笑的说道:“这位小哥,我家护院着急了些,要不您再去问问,那日傍晚,咱们孔府是哪位小哥当值,是不是弄错了,当时只是交代我们那丫头要找孔公子,人家不会弄错了,带她去找了孔二公子吧?”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像个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悄声议论。 “这丫头恐怕是完了,孔大公子身体不好,不会是让孔二公子遇到了吧,那孔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 “你小点声,这是人家家门口!” “那又如何,全京城谁还不知道他那点子事!要真是这样,可怜那姑娘……” “……” 我和虎钰隐匿在人群,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觉得应该再加把火,于看了眼虎钰,虎钰会意,捏着嗓子在人群中喊道:“不会是扣在二公子那里吧!” 蔡霞听到,连忙好声好气的说道:“要不麻烦小哥再去二公子院子问问,一个姑娘家,彻夜未归,怎样也要给我们个说法不是。我们已经报了官,想来今日我们不找来,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派人来询问。” 都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小厮不好驳了蔡霞的面子,只得一脸晦气的又重新进府。 齐悦的母亲听说齐悦可能在孔亮那,哭声更大,可为了自己女儿的声誉,到是没再开口。 很快,那小厮又打开门,这次到是没什么表情,冷漠的说道:“你们回去吧!二公子说了,那丫头他觉得手脚利落,就留下伺候了。等过些日子就送回去。” 这话说的含糊,可也不言而喻,蔡霞在齐悦母亲还在愣神的功夫,马上接口道:“什么!人家清清白白的丫头一没跟家里打招呼,二没卖身契。怎么能说留就留!你让人家姑娘将来如何做人!” 齐悦母亲也缓过神来,听到蔡霞的话,上前就拉住小厮的衣服,嘶声道:“把我的女儿交出来!我们齐悦可是好人家的闺女!你们不能这样!你让我们齐悦将来如何见人!” 小厮被抓的没法,不耐的挥开老妇人的手,轻啐了一口。 “人也找到了,赶紧滚,别在这闹事!我家公子能看上你家闺女是她的福气。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给她个名分,伺候不好,就让她卷铺盖卷滚蛋。” 说完不再理会众人,重重的将门一关,不再理会老妇人的哭闹。 孔府大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一些好事的也在一旁劝着齐悦的母亲,老妇人越听心里越难过,可又进不去门。索性也豁出去了,用身子拼命的撞门。 “还我女儿!你们这帮畜生!你们这是逼良为娼!你们不得好死!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了!……” 蔡霞和大熊连忙拉住老妇人,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到时候良心不安。 “大娘,要不我们再去报官吧,人家门槛高,我们也不能硬闯。……” 老妇人闹了一通,可也没什么再好的办法,只得随着蔡霞又去报官。 周围人都散了,我不禁冷笑,报官有什么用?这孔泽熙就是刑部的侍中,一般人谁敢得罪,顶不济就是敷衍的安抚她一下,看来还得走一趟定远侯府。 这些日子事忙,义父义母也很久没见了,正好去蹭个午饭,顺便将这事捅到皇上那里。 49.收网 这些日子事忙,义父义母也很久没见了,正好去蹭个午饭,顺便将这事捅到皇上那里。 王氏见到我来,对我十分的殷勤,在饭桌上频频为我布菜。 “瞧你瘦的,这样怎么行!小小年纪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来!多吃点!” 我不自觉的笑弯了眼睛,心里暖意流过。 “还是母亲疼我,是女儿不孝了,这些日子事忙,没时间过来看你们二老,母亲和义父不怪罪襄竹,襄竹就已经很知足了!”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常回娘家的道理!” 我笑了笑,看向尉迟广琛。 “义父,前些日子给您送来的按摩券可是去试过了?” 尉迟广琛一脸的笑意,还没开口,王氏就抢白道:“你别提了,他啊!不光是试过了,现在十天半个月不去,就浑身难受! 不过你那按摩院还真管用,之前他总是闹着身子僵的难受,我也帮他按过,可就是一点用也不管。没想到,第一次试了以后,回来就神清气爽。这不,还办了个……,那什么年卡! 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心里怎么就这么多鬼主意!” 我听得尉迟广琛竟然自己花钱办了卡,连忙说道:“您怎么不派个人来跟女儿说一声!自家的买卖,怎么还能让义父破费!” 说完我就拿出两张年卡,递给王氏:“女儿这都给你带来了,没想到义父竟然先了女儿一步。您拿着,那里面也有专门为夫人和小姐们准备的女技师。母亲为家里操劳,平日也去按摩放松一下,对身体好。” 王氏不好推辞,接了卡说道:“那母亲就不客气了,你自己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店里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来跟母亲说,母亲虽然是个妇人,可也能替你想想办法。” 我含笑的说道:“母亲放心,女儿能应付的过来,不过有件事想请义父帮忙。” 尉迟广琛听到后,放下筷子,以为是我出了什么事,一脸严肃的问道:“竹儿可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皇上已经暗中授意,让你去寒江关了?” 我马上摇头,“义父您别激动,女儿说的不是这事。蔡霞您还记得吧,就是那个让您帮忙跟我一同换了身份的丫头。” 尉迟广琛想了想,“嗯,就是那个被孔亮污蔑倒卖私盐,弄得家破人亡的姑娘?” “对,就是她。女儿前阵子正巧结识了孔家大公子孔明,于是就想了个办法,既能扳倒孔泽熙,还能替蔡霞一家洗清冤屈。” “哦?说来听听,需要义父帮你做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目前就等着孔泽熙将孔明输的70多万两银子还上。 我朝一个二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二百多两银子。我查过孔泽熙名下只有一个酒楼和一个布庄。生意都很一般,一年的进项加在一起,最多也不过才3000多两,这笔巨款孔泽熙手头肯定有,光是私吞蔡霞家中的那些家产,就足有80多万两,现在都在他的腰包里。 我希望义父等他还了钱之后,找几个可靠的同僚一起联名上书,参奏孔泽熙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其子奸yin妇女,陷害忠良。届时,皇上一定会重视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我会通知大理寺少卿曲文烁,让蔡霞和齐悦的母亲去作证,到时候给他来个人赃并获。” 尉迟广琛听了我的话,一脸欣赏的说道:“竹儿果然心思细腻!兵不血刃还能独善其身。义父这个粗人都由衷的佩服。 不过义父还想提醒你,那出老千的人,事后可一定要处理妥当,万一他反水,恐怕你会有些麻烦。” 我笑了笑,淡然的回道:“义父放心,那叫鬼七的庄家已经安排妥当。女儿只要回之前搭进去的那几万两银子,事后,剩下的都已经入了赌坊的帐面。那赌坊是武昊擎名下的产业,还不至于有人敢背后做什么手脚。 等事成之后,我会给那鬼七一笔银子,让他远走高飞,凭他的手艺,到哪里都会吃的很开。” “嗯,这事皇叔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没敢告诉他。这事关系到葛忻莲,当初这事王爷就不想插手,我怕他知道会从中阻挠,也就瞒着他把这事办了。”我有些心虚的看着尉迟广琛。 “你啊,在他眼皮底下做事,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恐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看你还是尽早跟他坦白,说不定朝堂之上还能帮着我们敲些边鼓。” “这……可行吗?他万一不同意怎么办?”我不确定的问道。 “哎~你以为这么大的事,若是知道你越过他而是自己行动,他事后就会放过你?!听义父的,这女人在男人面前还是软弱性,这样叫人疼!”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呢!有这样教女儿的吗!”王氏适时的插嘴,嘴里虽然骂着,可并没有反驳。 我看着二老如此,心中暖意更甚,觉得这就应该是真正的家人。 尉迟广琛挨了王氏的骂,也不恼。随即正色道:“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决定。你办事,义父放心。那义父就等着你的消息,一旦孔泽熙填上了那笔银子,那我就开始集结同僚联名上书。” 我点了点头,“这事就在这一两天,那就麻烦义父快些准备,女儿怕夜长梦多。” “……” 吃过饭后,王氏便拉着我到房中说些体己的话,见我这身子迟迟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担心,拍着我的手说道:“竹儿啊,你入府已经多半年了,怎么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要不要找个人来替你瞧瞧?这女人还是需要有个子嗣傍身,地位才能稳固。” 我抖了抖嘴角,不知如何回答。 王氏见我不做声,以为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马上焦急的问道:“怎么?可是皇叔他对你不好?!有什么事跟娘说,娘替你想办法!” 我摇了摇头,“母亲别急,王爷他对女儿还好,什么事都依着女儿,只是我跟王爷……,我们还没有圆房……” “什么!?你们竟然还没有……”王氏一脸的不可置信。“竹儿啊!不是娘说你,王爷他好歹个男人,你们一直这样……,万一哪天他厌倦了你,到其他人那里寻求慰藉,到时候,想要挽回他的心可就难了!” 对这种话题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想想我一现代女青年,还能让这事给吓住了!于是反握住王氏的手说道:“母亲不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若是这么容易就从了他,他将来怎么会懂得珍惜!” 王氏叹了口气,说道:“理是这个理,可你已经是皇叔的侧妃,伺候自己的夫君是天经地义之事。母亲也不说你,你一定要拿捏好这个度,太拿乔到时反而事得其反。” 我听着王氏一副语重心长的说教,内心感觉温暖,恭敬的回道:“知道了母亲,女儿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王氏见我一脸受教的样子很满意,也不再就将此事,换了个话题又与我闲聊了一阵,我才转道回府。还好尉迟澜不在府上,估计是我提前递了拜帖,王氏将他那傻儿子打发了出去,这才避免了尴尬。 我琢磨着这事是不是要跟武昊擎说一声,虎钰一直在旁伺候着,也听到了尉迟广琛的话,觉得有道理,也开口劝道:“小姐,这事要不还是跟王爷说一声吧,越过他也不好。反正现在证据确凿,这折子也是要递上去的。 王爷现在宠着您,应该不会反对。” 我想了想,可总觉得这事他会扯我的后腿,还是说道:“我不是怕他反对,我是怕这孔泽熙也是他的人。若是砍了他的臂膀,你说他会不会想法把他保下?或是干脆就让不人去孔府讨要那笔银子? 要不我们等那笔银子收了之后再告诉他,总归已经是事实,他到时候想护着,也不好说什么。” “嗯,您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 我连着几天都看着蔡霞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终于熬到了钱庄里面放高利贷的找上孔府。 孔泽熙被气的不行,将孔明狠狠的一顿家法伺候,险些打断了腿。可那白纸黑字的欠条还在,最后还是咬牙掏出了自己的小金库,将这个窟窿填上了。 本以为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转天,朝堂上就有一批言官联名上折,告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皇上震怒,果真将他暂且收监,交由大理寺彻查此案。 蔡霞到大理寺述说了自己冤屈,回来后对我说道:“姐姐,那齐悦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 她一开始还做着到孔府去做太太的美梦,可后来听说皇上要严办他们孔家,怕牵连到她自己身上,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 哭天抢地的说自己当初进孔府送信,却被下人领到了孔二公子的房内。孔亮见色起意,竟然霸占了她!……她如何不愿,如何身不由己!要皇上替她做主,严办这孔亮!”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看来她还是有点用的,只是可惜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这要她将来如何嫁人。” 蔡霞一脸鄙夷的说道:“姐姐就是太仁慈,这是她罪有应得!姐姐当初对她也不错,谁让她不知好歹,竟然勾结外人来陷害姐姐。 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她母亲重病,可是姐姐替她垫付的银子!要我说,这样的惩罚就算轻的!” 我叹息道:“算了,别提她了,乖乖等着判决书吧,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改回蔡霞的名字,人前也不用再称作‘彩霞’。” 当晚,我正准备睡觉,就看见武昊擎一脸阴沉的推门而入。 50.尘埃落定 他这两天似乎又出门了,一直没来找过我。我本还以为,等他回来,孔泽熙那事已经结了。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让他赶了回来。真不知他是无意的还是有心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他黑着一张脸,明显是兴师问罪来了!说实话,这事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步,也不会让他破坏了我的计划。已经走了99步,若是因为他而难产,我一定跟他撕逼到底! 我一脸懵懂的看着武昊擎,疑惑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武昊擎眉头皱的更紧,冷笑道:“你可曾记得本王跟你说过,一旦你叫本王王爷,那必定是心里有事。就你这样的脑子,还想着跟本王装傻!” 我想了想,他似乎提过,好像还真的没几天。马上假意的翻了个白眼,换了种不屑地口气说道:“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我这不是看你一脸要爆炸的样子!谁知道你是不是这几天便秘,上我这发狠来了!你要是不爱听好听的,那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你愿意听我喊你什么吗?昊擎?小擎子?小昊子? 你说你这么大一人了,算起来比我大了10岁都不止,我喊你大叔都不为过!你三天两头的跟个小女孩玩心眼,你说你害不害臊!” 武昊擎被我说的一愣,估计从小都没有人敢跟他说出这样的话。可随即捏住我的手腕,狠狠的开口道:“你嫌本王老?” 我被他捏疼了,心中有些愤然。可又不敢真的再呛他,只得认怂的回道:“妾身就喜欢成熟稳重的!……不是,没……没有,一点都不老!您这么年轻,还不到而立之年呢!都说男人40一枝花,你这连花骨朵都算不上!顶不济就一小嫩芽!要多水灵就多水灵,一掐就一兜水……!” 武昊擎被我说的脸一会白一会青的,颜色煞是好看。我正庆幸着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没想到这厮当真是将我党的“不忘初心”贯彻落实的十分彻底。 虽然生气,可还是将我圈在怀中,沉沉的说道:“别跟本王整些没用的,本王这才出去了几天,你又给本王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 你当孔泽熙当真是势单力薄?你们几个言官随便告告,大理寺那里有点证据就能轻易定罪的?朝中的各方势力你又了解多少?” 我冷笑道:“你还真是只小耗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宫里那位都发火了,证据也有了,难道还能让他们一家跑了!?别跟我说你想帮他,就算他是你的人也不行!” “你…哎~”武昊擎有些无奈的说道“本王从进门就什么也没说,到是你个小骗子,做贼心虚! 本王就是气不过,你这主意正的毛病!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跟本王商量一下,你想要搬倒的可是刑部的二品侍中,一个弄不好,被人抓到了把柄,连带着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试探着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难道不是打算出手帮他?” 武昊擎眼皮一跳,随即皱了皱眉道:“不然呢!?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本王不知道!本王若是真的有心阻挠,那鬼七早就做鬼七次了!” 我自觉错怪了他,搂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 “好嘛好嘛,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告诉你!” 武昊擎被我晃的没法,搂了搂我,说道:“行了,本王都让你晃散了!还敢有下次!本王若不是急时回来替你善后,你当真就以为你能把自己摘干净? 孔泽熙没有什么背景,可他那正妻是谁,想来你也是知道的!那李氏可是韩国公府嫡出的二小姐,连带着宝亲王武昊仁和葛忻莲的父亲葛云飞,那是连襟关系!你当真以为他们查不出来是你在背后捣鬼吗?” “好好好!我以后听话。没有下次了!”我一边说一边往他怀里扎,上回那枕边风,我觉得很管用,果然是百试不爽! 武昊擎见我耍赖一样转移话题。将我推开,桃花眼带着邪邪的笑意:“刚刚是谁说本王可以做她叔叔了?” 我本来还带着笑的脸,瞬间跨了下来。狗腿的说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王爷您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多少女子打破了头想进咱们贤王府,可咱们王爷就是坐怀不乱,摔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我这不是胡说八道的吗?我对你的心,你应该……知道。我心里也是喜欢你的。” 这厮似乎十分受用,重新将我揽至怀中。 “你说什么?本王刚刚没听清,你说心里对本王如何?”武昊擎两眼放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我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呃~,这似乎是我第一向他表白,他竟然假装没听到!我扭头翻了个白眼,一脸傲娇的说道:“好话不说二遍,没听清算了!” “呵呵~”武昊擎用头低着我的额头,淡淡的笑出声,“本王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本王很欢喜。在说一遍!” 我的心瞬间柔软起来,抬头望着他:“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薄唇就附了上来,后面的话全部淹没在甜蜜的吻中…… 我被吻的迷迷糊糊,全身发软。直到感觉有些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我。他突然抱着我起身,想要走进内室。外面传来虎钰的声音。 “你不能进去!王爷和侧妃已经就寝了。” “王妃忽然高烧不退!出了事你担得起吗!王爷!王爷!……” 一室的旖旎被月珠的声音打断,我像无尾熊一样挂在武昊擎的身上,反观武昊擎这厮,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眉头轻轻一皱,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 他将我慢慢放下,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我去看看,你若累了,便先睡吧。”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可还是规规矩矩的说道:“嗯,那王爷放心去吧,妾身没事。” 说完就拿起他的风氅,很贤惠的提他披上。他留恋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跟着月珠出了院子。 虎钰进到进到屋来,见我脸上有些失落,低声说道:“小姐,这王妃也真是的,白天我见她还好好的,这晚上说病就病! 王爷都过来了,还愣是死皮赖脸的将人找过去!明显是不想让您好过!” 我笑着摇了摇头,“她那哪里是病了,分明是叫武昊擎过去,说说她那姨丈一家的事,希望他能帮着从中周旋一下。” “这么说,那王爷知道了会不会真的帮她?!”虎钰一惊。 “他已经知道了,不过还真是睁一眼闭一眼。他刚刚已经答应我,为了以防万一,帮我善后,应该不会再答应葛忻莲什么。” “那你还让王爷走?” 我冷笑道:“去不去都无所谓,这事早晚她都会说,还不如让她尽早说了,以为抱着个热火罐,就不会再有其他动作。” 虎钰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始终不能入眠,感觉武昊擎走的匆忙,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等了许久,他果然没再回来,不知不觉也就睡了过去。 大理寺那边办事效率很快,人证物证俱在,还查出孔泽熙之前那些私相授受,欺下瞒上的恶行。 皇上震怒,亲自将他和孔亮直接判了斩立决,抄了孔府,全家充军700里,永不录用。 行刑那天,蔡霞等人都等在菜市口,看着孔亮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不禁泪流满面。 中午在静园,蔡霞带着大熊、老李等人齐齐的跪在我面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向我磕头。 “姐姐!不……娘娘!蔡霞今日大仇得报,我们蔡家得已沉冤昭雪,全部都是仰仗娘娘,请受蔡霞一拜!” 我生生的就那么受了,觉得这会再跟她客气,实属见外。等她磕过头,我将她拉起,见她始终满眼含泪,不禁笑笑。 我知道她这是激动的泪水,都说情绪会传染,跟着我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我见一切尘埃落定,淡笑着问道:“你们蔡家已经沉冤昭雪,你也恢复了本来的身份,而且被没收的财产也会悉数归还。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蔡霞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到这些,想了想,直接又跪在我面前,一脸坚毅的说道:“娘娘,蔡霞曾经说过,如果谁能替我们蔡家洗刷冤屈,蔡霞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他一辈子。如今蔡霞大仇得报,今后就一直追随娘娘,希望娘娘收留我们!” 我见她如此,大为不解。“你如今的钱财也算富甲一方,心智和胆识也都过人。让你跟着我岂不是埋没了你的才华,不如回到原籍,重操你们蔡家的旧业。” 蔡霞摇了摇头,“娘娘,蔡霞跟您说句实话。蔡霞现在孤身一人,只是个小女子,即便得了这大笔的财产,可难免不会被其他人惦记。 与其回去后担惊受怕,不如跟在娘娘身边踏实。蔡霞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心甘情愿跟着娘娘!” 我心中一喜,其实也是舍不得这丫头,便愉快的问道:“你便不怕我私吞了你的财产?” 蔡霞定定地看着我,“不怕!即便娘娘现在想要,蔡霞也会双手奉上!” “呵呵~”我笑出声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从此我们同甘共苦,只要有我佟襄竹的一天,必定不会让你蔡霞再受一分的委屈!我们一同开创一个商业帝国!” 这一晚,我们所有人不分大小,不醉不归,蔡霞从未露出过如此灿烂的笑容。莫殇始终在一旁作陪,只是浅尝辄止。我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上,看着喝倒了一地的人,傻呵呵的笑着。 摇摇晃晃的正准备再斟一杯,被莫殇拦下。 “好了,别喝了!明天该头疼了!”温润的声音十分好听。 “不要!今天,高兴!我,我还能喝!” 我任性的上手去抢他手中的酒杯,被他轻轻躲过。我虽醉的东倒西歪,可神志还算清醒,甩了甩脑袋,以为是自己眼花。再次出手抓向他的右臂。 这次是真的确定,疑惑的问道:“你……呃~会武?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莫殇淡淡的笑笑,十分无赖的说道:“你也没问过我啊!走吧,我扶你回房。” “都醉了啊!呃——!没意思!”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看着醉倒在桌旁的虎钰,不禁莞尔。脚下却被椅子绊了一下。 51.本王等了你一夜 莫殇眼疾手快,将我扶住,我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就半倚着莫殇,没再试图站起。莫殇揽着我的肩膀,似乎有些犹豫。我迷蒙的抬起头,注视着这个高了我多半头的男人。 之前就惊为天人,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就更加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莫殇见我嘟着红唇,眼神迷离,轻轻皱了皱眉,似乎犹豫着什么,可最终还是将我半抱半扶的送回了房间。我只感觉额头有一抹温软的触感之后就陷入沉沉的黑甜。 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我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里一惊。可随即想到这是在静园,才放下心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酒这个东西果然是害人不浅。昨晚似乎有些断片,只记得莫殇说要送我回来,之后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 门声响起,莫殇端着碗进来,见我愣愣的坐在床上,微微一笑。 “醒了?不让你喝那么多,你偏不!把这碗醒酒汤喝了。一屋子的主子、奴才都醉的不像样。”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感觉嘴里不是味儿,推了推嘴边的碗。 “等会再喝吧,我先洗漱一下。虎钰她们呢?昨晚都醉倒了。也不知道后来如何了。” “她们没事,我让老李帮着我一起都把她们扶回去了。今天可有其他要事要办?” 我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莫殇笑了笑,“那不如梳洗一下,同我去看看枫叶。眼下已经是深秋,再不去,恐怕今年就没得看了!” 我想起之前果真还欠他一次,可昨晚就没回府,不知道武昊擎知不知道,于是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要不明天吧,今日已经到中午了,我要回府去看看。 你也知道,我这身份不方便。万一又被葛忻莲抓到我彻夜未归,又让她没事找事。” 莫殇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十分贴心的没再苦苦相逼。 我带着一脸宿醉的虎钰悄悄翻墙回了璟阳阁,一进院子,就感觉院中莫名的安静,就连平日在院中晒太阳的小虎都没见到。 我同虎钰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诡异,便提高了警惕推门走进正屋。 果然,红英和绿柳跪在一旁,小脸已经通红。葛忻莲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见我进来,马上端起架子,将茶碗重重一放。 “回来了!这一夜去哪了!?”声音冷淡的很,可又透着阴狠。 我见她身边只有月珠,没带着闵婷,也不打算跟她装。几步上前,拉起地上的两个丫头,让虎钰带着她们站到一旁。 慢悠悠的看着葛忻莲说道:“王妃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怎么不在椒书阁修养,到我这璟阳阁来,可是有事? 我这丫头虽说是个奴才,可也是我疼着宠着的,王妃怎么说打就打?!” 月珠见我目中无人,马上呵斥道:“大胆!王妃问你话,你竟然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主母没有!” 我冷笑了一声,“虎钰,替我掌嘴!” 虎钰得令,上前就给了月珠一巴掌,月珠虽然也会武,可她那三两下,在虎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巴掌快、准、狠,打的月珠措手不及。月珠连忙跪在葛忻莲面前,低声抽泣。 葛忻莲见我一点都不示弱,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我,声音颤抖着喊道:“反了!真是反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说!你昨天去哪了?!” 我抱胸而立,玩味的看着她道:“你先歇会,气坏了身子妾身可赔不起!妾身天天在这府中进进出出的,还能去哪?您不是应该一早就知道! 葛忻莲听我如此说,也放下了手,反到镇定了起来。 “别以为你开了茗沁阁本妃就不知道!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妃才不会放在眼里!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本妃清清楚楚的知道,我表哥孔明当初就是去了你那,才沾染上了赌瘾! 你等着!这笔账本妃一定会跟你算清楚!” 我面上假意一僵,眼神闪烁,气焰也变得小了不少。可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王妃可有什么真凭实据?莫非是王妃派人盯着我不成?” 葛忻莲见我有些心虚,更加断定了自己的想法,可听到我的问话,眼皮跳了一下,冷冷的开口:“本妃才不会这么无聊,盯着你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 你如此不守妇道,竟然跟莫殇走的如此之近,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王老板脚踏两条船,一边跟着王爷卿卿我我,一边跟着莫殇不清不楚。我看你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我同样冷笑道,“这事不急,妾身正要给王妃送去拜帖,下个月初六,妾身会以佟襄竹的身份,在茗沁阁会以召开咏梅宴,届时全京城的青年才俊和官家小姐都会前来。不知王妃可愿赏光?” 葛忻莲眉头紧锁,看着我的挑衅,眼中有着莫名的算计。 我见她不应话,继续讥笑道:“到时候会推举出京城第一才女和才子。听闻王妃能歌善舞,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难道王妃是怕了?不敢应战?!” 葛忻莲眯了眯眼,高傲的仰起头道:“谁怕了!本妃是怕你输的太惨!别以为写了几首歪诗就自命不凡!届时,本妃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第一才女!” “好,那妾身就恭候王妃的大驾!”我目的达到,狡黠的冲她笑道。 “哼~!月珠,我们走!”葛忻莲见没在我这讨到便宜,恨恨的带着月珠离去。 我上前拉着红英和绿柳关心的问道:“疼不疼!?她可还有为难你们什么!?” 绿柳有些委屈的说道:“娘娘,你可回来了!吓死奴婢了!你昨晚彻夜未归,也不叫人报个信回来。奴婢们担心了一整夜! 到了晌午,以为是您回来了,我们跑出去一看,就见王妃气势汹汹的进门。小虎想要上前,被月珠一脚踢飞,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奴婢拦不住,只得跟着王妃进了屋。后面……” 我心里一惊,连忙招呼虎钰给她俩上药,自己跑到院子,去寻找小虎。 喊了半天,这小狼崽子才从小厨房里一瘸一拐的跑出来,似乎受惊不小,见到是我,连忙蹭到我的脚边。 我既疼又怒,葛忻莲,你这笔帐我等着跟你一起算!咏梅宴上,我一定让你名誉扫地! 虎钰安顿了两个丫头,见我抱着小虎发呆,不禁问道:“小姐,刚刚葛忻莲说孔明是在我们这染上赌瘾,你为什么不反驳?!万一这事传出去,岂不是容易惹人遐想!” 我抚着小虎,慢慢的说道:“表现的心虚不过放松她的警惕性。这样才不会暴露出我们知道齐悦是她的内线。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钱二留着还有用,她已经怀疑是我们故意让齐悦去的孔府,若是我再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她就更加断定她之前所作的一切都被我知晓。” “可她还是会将孔明之事说出啊!” “她没有这么笨,还有半个月不到,咏梅宴就要开了,到时我的身份便会公布于众。 很多人都知道孔明是她表哥,她若是说出孔明是跟我染上了赌瘾,如果我是王霏,那恐怕有人会信,可我是佟襄竹的话,那便引人遐想。 那些好事的三姑六婆恐怕会认为这个正妃容不下府中的侧妃,而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如此在乎名声,怎么会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傻事。” 我见虎钰心中疑惑已解,挥了挥手,“你下去歇着吧,让我好好想想后面应该如何打算。” 虎钰刚走,武昊擎又来了璟阳阁,我不禁犯了个白眼,暗叹:这还让不让人清静了!可还是笑眯眯上前,搂住他的脖子问道:“可是想我了!今天没事要忙吗?” 武昊擎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一身酒气!昨天可是玩疯了!” “还好吧,本来想着晚些回来,就没让人回府通报你一声。谁知嘴馋,多贪了几杯,就留在静园宿了一宿!可是生我气了?” 武昊擎见我如此,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我在一旁坐下,沉声说道:“本王昨晚等了你一夜,本是想将这个给你,可你迟迟没有回来……”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根羊脂白的玉簪,语气中带着悲凉。 我愣愣的看着,不知他是何意,轻声问道:“怎么想起送我东西了?之前不是送过我一只玉兰花的簪子,你看,今天还带着呢!” 我冲他灿烂的笑笑,他似乎也感染了我情绪,将这只羊脂白的凤头簪插在我头上,搂着我说道:“昨日是我母妃的祭日,本想带着你前去祭拜一下她老人家,顺便将你介绍给她,不曾想,你这小骗子竟然玩疯了。” 我见他口气中带着浅浅的埋怨,有些自责,马上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可以派个人去静园叫我也好。” “没事,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得是。你昨天不是也收了蔡霞那样一个得力的助手!怎么说也应该跟他们庆祝一番。” “可是……,哎~!那这簪子又是……”我伸手正要拔下。被武昊擎拦住。 “别摘,这是我母亲生前心爱之物,是父皇送与母妃的。” 我手上一顿,连忙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完不顾他的阻拦,径自拔了下来就要还他。 “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当年母亲亲手将他交于我,让我将他来送给心爱之人。你受得起!”我看着武昊擎灼灼的目光,脸上一红,心不自觉的跳漏了一拍。 “你是说……我是你心爱之人?”我声若细丝,轻声的问道。 武昊擎笑得十分温柔,“本王的心意,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说完拿起我手中的玉簪,重新为我插在发间。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抱着他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别胡闹!大白天的,本王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 52.咏梅宴 “别胡闹!大白天的,本王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 我讪讪的收回手,可心里始终甜丝丝的,嘴角不住的上扬,带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你先睡一会,本王还要进宫一趟,皇上刚刚派人来说,让我去御书房商议一下要事,你乖乖等我回来。” 我忙收回心神,正色道:“可是出了什么事?皇上竟然会叫你进宫。难道寒江关那边出了什么事?” “嗯,今日早朝,边关那边发来八百里加急,说鬼齐那边现在驻扎了大批的军队,可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皇上听见底下两派人马争论不休,也有些上火。就遣散了众人。 现在又宣我入宫,恐怕是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可是还有10天咏梅宴就要开了,会不会赶不及?” “没事,眼下还不到迫在眉睫之时,宫里那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就让你回寒江关。” “嗯,那你小心些,我等你的消息。” “……” 当晚武昊擎直接住在宫里,直到转天辰时才匆匆回府。 进来璟阳阁也不跟我寒暄,直接说道:“皇上恐怕已经决定让你上任,但现在宝亲王一派一力反对,今日早朝,推荐了几个将领,可都被驳回。宫里那位不敢说虎符已失,恐怕会想法拖延到最后一刻。 看来你那咏梅宴开得还真是及时。早些让世人知道你的文采也好,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我心虚的笑了笑,我那些诗可是抄的!但为了那咏梅宴,我也是拼了。 “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切都以家国为主题。我要让那些文官武将,从此对我刮目相看!” 武昊擎似乎有些疲倦,轻轻的抱住我,说道:“你不要太勉强,尽力就好,有什么需要本王配合的,尽管说。” “……” 一转眼就到了咏梅宴的日子,因着之前茗沁阁和我在京城中的口碑,可以说这天的茗沁阁可谓是门庭若市。一楼的大厅中坐满了京城中各色的才俊名媛。 许多没有收到请帖的人都感到面上无光,可还是绞尽脑汁的,求着那些收到请帖之人,带着进入会场。 还好这一楼的大堂够大,否则还真着不开这几十号人物。男女宾客分左右落座,女宾那里自然放下珠帘。 我今日打扮的极其认真,虽然还是素衣裹身,轻纱覆面。但始终落落大方,让人望之而不敢生亵渎之心。 同葛忻莲打了个照面,我俩都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电光火石只在一瞬之间,便归于平静。 看着满座的宾客,我做了个深呼吸。这样的阵仗,似乎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心虚。 莫殇在我身旁,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轻声安慰道:“别怕,一切都准备的十分充足,你只要放平心态就好。” 我笑了笑,“没事!我就当下面坐的都是土豆。那些诗词,我已经准备的十分妥当,后面就看我即兴发挥吧。” 莫殇回了我一个信任的笑容,“我信你,加油!” 时辰已到,我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最后做了个深呼吸,落落大方的走至大厅的主位,开口道:“各位静一静!” 一屋子的人听到我这个主人开口,马上都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我见没有人说话,才继续说道:“首先,在下先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中莅临咏梅宴。 这咏梅宴,说是想要附庸风雅,选出京城才俊的前三甲,但更主要的还是希望各位在场的有贤之士,能为我炎武出谋划策。 如今鬼齐在我寒江关蠢蠢欲动,不日我炎武的将领即将赶赴沙场,各位文人虽不能亲自上阵,但我们岂能居于人后!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历经磨难,方显秀丽本色!今日,我们便以梅花为引,家国为题。抒发各位的爱国情怀。不知道各位可有意见。” “好!就依王老板之意!” “没错!我们虽然上不了战场,可还是能……” “对!我同意,我们文人岂是为了那些第一、第二的虚名……” “……” 我再次摆了摆手,见整个大厅再次安静下来,这才缓缓开口,“在此之前,在下还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公布。” 蔡霞听我说完,马上递了一个盒子过来。我打开盒子,向众人展示。 “这是3万两银票,是在下这几个月来茗沁阁的所有收入。如今边关动荡,民不聊生,在下愿意将这所有的银票捐出。为我边关的将士添衣送药。咏梅宴结束后,如果哪位爱国之士愿意倾囊相赠,一会儿可以去蔡老板那里登记。” 三万了其实已经不是个小数目,我一拿出,就传来一片唏嘘声,底下很多人都暗自交头接耳。 我见有的人开始怀疑我这咏梅宴动机不纯,恐怕我是想要借机圈钱,解释道:“这些捐赠的银两不过是我个人意愿,很多与我相熟的朋友,都知道我开此茶楼的目的。 至于我们前三甲的彩头,在下实在是囊中羞涩。当真拿不出什么奇珍异宝。不过在下得宁王相赠,有一幅《傲雪寒梅》和一本在下手写的兵书。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我指了指挂于堂前那5尺的画轴,和手中的《老虎兵法》。 众人一听有武烨谦的墨宝做彩头,马上都兴致高昂。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武烨谦的字画本就难求,一字千金,更何况是一副完整的画卷。但听到还有一本出自我之手的兵书,不免又心生疑惑。 “王老板,莫非你竟然还懂得用兵之道?” 我见是兵部尚书关博宁家的大公子,马上恭敬的回道:“关公子严重了,在下不过是久居边关,对排兵布阵或多或少也有些研究,因此才想着写出这本兵法,希望可以用到有用之处。” “好!没想到王老板竟然还有如此才情。在下从小也熟读兵书,不知道在下可否先睹为快!?” 我心下冷笑,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孙武那样的军事家吗?! “那好,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行家鉴定过,才会让人信服。” 我使了个眼神,蔡霞连忙将册子递到关诚手中。 众人都摒住呼吸,看着关诚的一举一动。关诚起初并不在意,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后,竟然眉头紧皱。我轻轻坐下,优雅的喝了口茶,观察着堂下所有人的动静。 之前为了这咏梅宴,我可是下了大功夫。所有收到请帖的人,我都按照画像的图册一一校对。生怕到时候喊错了名字,两厢尴尬。因此,这京城中的权贵也都认识的七七八八。 堂下的女眷大多对兵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唯有一人,让我特别上心。那就是当朝左相之女——赵馨媛。我环视了一周,果然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个淡绿色的身影。 图册上果然跟本人不同,这女子长相并不是如何出彩,可自身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不施粉黛的素颜上,两片红唇不点自朱,唯有那双秋水般的水曈让人过目不忘。 相传这女子文采和谋略都不输于男儿,已至双十年华,一颗芳心都系在武烨谦身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一直蹉跎到了今日。 她本是在看着武烨谦那副梅花发呆,感到我的视线,便回望着我,没有任何做作的冲我点头一笑。 我自觉如此直视人家不太礼貌,也微笑着冲她歉意的颔首。 我再次望向那空出的席位,皱了皱眉。本来还想让武烨谦给我撑撑场面,这小子之前答应的挺痛快,没想到他和武昊擎竟然都没有到场,不免让我有些面上无光。我正想着此事,这当口,果然有人发难。 “王老板,不知宁王殿下为何没到?可是你忘记了这么一位大才子?” 一句话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我抬眼望去,见到是葛忻莲身边坐着的一位粉装女子,应该是宝亲王府的三小姐——武梦涵。除了表亲这层关系,也是她的闺中密友。 这女孩表面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可眼中的算计,让人感觉不容小视。我心里厌烦,可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郡主说的哪里话,宁王如此风雅博学之人,在下怎么敢不送请帖。恐是有事耽搁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到。这不,他那席位还给他留着呢!” 武梦涵眼珠一转,一脸天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世人都说宁王殿下对王老板的文采赞誉有加,想来今日能够让我们一睹宁王的风采。不成想,竟然没有请动。当真是可惜了。” 很多人也都因为这句话,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表情。那意思是我自抬身价,其实宁王根本就没把我和这咏梅宴放在眼里。 我暗自咬牙,你个小丫头片子。这还没开始,就成心拆我的台!跟你那金莲嫂嫂呆久了,果然不学好! 于是一脸惋惜的回道:“原来郡主只是为了宁王而来,宁王贵人事忙,那还真是对不住郡主了。 要不然,先委屈郡主一下,再耐心的等等。看看是否有其他人的文采能够入眼。” 我话一出,几道不友好的目光马上射向武梦涵。武梦涵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地说道:“你不要歪曲事实!本郡主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郡主是什么意思!?”我一脸无辜的问道。 “我……你……”武梦涵小脸憋得通红,不知道如何作答。 葛忻莲见表妹一脸的窘迫,笑着开口。 “王老板还是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郡主年纪小,不过是生性天真,想要见一见宁王的风采。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学富五车,她哪有王老板这样的能耐,敢一个人舌战群雄。” 53.他宿在王妃房里?! 我的一番话,让大堂内瞬间躁动起来。 “王老板难道还有其他身份?” “我就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背景!” “有如此才华之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京城里还有这号人物?我宫宴都参加过好几次了,难道不是京城人士?” “……” 我淡笑着揭开面纱,抽气声瞬间在大堂之内响起。 “你……!” “武陵郡主!” “什么!她就是佟襄竹?!” “……” 我落落大方的躬身一福,一脸淡然的说道:“各位,一直隐瞒身份实乃情不得已。当初在宫中,恐是引路的宫人出了差错,才将在下带到了八皇叔的寝宫。 实则八皇叔一夜未归,可他为了襄竹的声誉着想,才将襄竹收入府中。事后怕是被不知情的人传话传得变了味道,这才让襄竹一直背负着骂名。 感谢各位今日能够给襄竹一个辩白的机会,也好正我佟家的门风。” “原来是这样!如此有才情,又忠君爱国的人怎么会干出那等事……” “征远大将军连家底都贴补军队了,怎么能说武陵郡主是贪慕虚荣!” “这可未必,谁知道真相,也许是她自己编的呢?” “这能瞎说?要钱人家自己就能挣!何必干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没错,人家之前可有未婚夫,那是青梅竹马。要怪也是那宫人糊涂!坏了人家姻缘!” “小点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 堂下的议论虽然偶有质疑,可还是一边倒的倾向于我。我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尉迟澜,正一脸悲切的望着我,心中无限惆怅。再一次揭开他心中的伤痛,让我不忍。 可瞥见武昊擎的黑脸时,我便一个头两个大。这小心眼的家伙,估计也是听见了,等回去还不知道如何跟我吃醋。 我正琢磨着回去如何安抚他,就听见武烨磊爽朗的笑声。 “哈哈……,皇叔当真是有福气!宫人的一时疏忽,竟然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众人寻声望去,屋内瞬间乱成一团,所有人都站起身,看着那一个明晃晃的金色身影走进大厅,所有人齐齐的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我心中一惊,马上回神。也跟着众人跪下。 直到一双金色的龙靴出现在眼前,我才再次出声:“臣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武烨磊似乎心情不错,语气竟也少了那次宫宴上的犀利。 竟然亲自伸手将我扶起。 “平身吧!” “谢皇上!”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武烨磊径直走上主位,稳稳的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各位都是我炎武的栋梁之才,不必拘谨。都坐下吧。” “谢皇上!” 等众人落座,武烨磊再次开口,“朕一早就听闻这茗沁阁的老板文采卓越,正巧赶上今日各位才子佳人在此召开咏梅宴。朕便不请自来,没想到这幕后的老板竟然是武陵郡主! 朕刚刚还在想,这是哪家的闺女,竟能如此深明大义,为我炎武将士捐赠如此多的银两。不成想,竟然是武陵郡主! 这份爱国之心,当真是可歌可泣,佟老将军泉下有知,肯定也是深感欣慰。” 我心下讥笑,你还真是只狐狸!知道上这来找机会给我树威。我怎么能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这是臣妇应该做的!臣妇久居边关,自然见多了边关将士的疾苦。如今嫁入皇家,更应为皇上分忧解难。 只可惜,臣妇生为女儿身,不敢再请缨重回战场,为国分忧。因此,只能出此下策,略尽绵薄之力。之前隐瞒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我再次跪拜在武烨磊身前,心里盘算着他如何作答。反正话都给你铺好了,你要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你这皇位刚脆让贤算了! 武烨磊对我的回话十分的满意,点头道:“郡主何罪之有!你当真这么想回寒江关?这京城的生活比寒江关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你一届妇人,如何受得了边关的清苦!” “回皇上,臣妇自幼长于寒江关,那里有臣妇对家人的怀念,有同臣妇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臣妇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家!臣妇做梦都想着再次披挂上阵,亲手为我祖父和父亲报仇。一雪前耻! 当年流稽山一役,定有隐情。臣妇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妄言!只求皇上再给臣妇一个机会,让臣妇能够再着戎装,彻查此事,重振我佟家军声威,以正我炎武势气。” 我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静静的等着武烨磊的回话。 大堂之内鸦雀无声,事情发展到现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等了许久,我才听到头顶上的声音缓缓而来。 “好!朕准了!武陵郡主明日早朝时同皇叔一同进宫。届时,朕会亲自下旨,让你戴罪立功,一雪我炎武之前耻!” “谢皇上……” 好好的一场咏梅宴,被武烨磊的到来搅合成这样,已经没有多少人有兴趣在继续下去。 如今京城中最大的八卦就是:茗沁阁的老板竟然是我,不光是这样,之前对我那些唾弃的评价,马上变成了,武陵郡主识大体,懂大义。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也不知是谁传的,反正挺玄乎的。 当然,最最劲爆的当属,皇上竟然准许我一个女子领兵打仗,可见我的能耐有多大。 对于今天能够正名这事其实我还是挺高兴的,可对付葛忻莲的招数还没用上,就匆匆结束了咏梅宴。便让我喜忧参半。 葛忻莲见我出尽了风头,心里虽然愤恨,可表面上还是寒暄了几句。只是很有眼色的没有跟着我和武昊擎一道回府。 起初在人前这厮还能摆摆样子,可刚刚迈进王府的大门,这厮直接变了脸,伸手就抓住我的胳膊,也不顾我的挣扎,一路将我拖回他的承麟阁。 虎钰跟在身后,一脸的担忧,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 直到屋门被他狠狠的踢上,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厉声的说道:“佟襄竹!你真是好样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给本王带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 琴瑟和鸣!?你什么时候同莫殇这么默契了?还是说,你们本就是心有灵犀?! 什么结义兄妹!也就是骗骗那些不知情的傻子! 你是不是打算去了寒江关以后,就跟他双宿双飞?!你说啊!是不是?!” 这厮的臭毛病一点都没改,一生气就掐我脖子。我脸憋得通红,就是没办法出声。于是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胳膊,试图推开他钳着我的手。 这细微的动作,更加激怒了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我的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压在门上。 “怎么?这么快就想推开本王!刚刚他们说你跟尉迟澜两小无猜,而你是迫不得已才跟了本王,你为什么不反驳?!” 我得到了喘息的空闲,喘匀了刚刚那口气之后,脾气也上来了。 本来还想回来好好同他解释解释,服个软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厮竟然有家暴倾向,一言不合就开打。我俩果然是天敌! 想着他对我的不信任,也冷笑道:“反驳什么?难道不是事实?” 我不屑的瞪着他,继续道,“我同尉迟澜自小一起长大,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难道进了宫后,只看了你一眼就爱上你了?! 若真是这样说,那我岂不是见异思迁的婊子!?”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愣愣的看着我,手上不自觉也松了力道。 “你便是你的真心话?”武昊擎忽然声音变得很轻,让我一时怀疑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我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和脖子,一脸怨怼的瞥了他一眼。 “不然呢!?你真当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谁见了你都得跟你走!?” 武昊擎眉头轻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当真?”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可还是很诚恳的点点头。 “真!比珍珠还真!” 他眉头皱得更紧,忽然抓住我的肩膀。 “那莫殇呢?他若是走了,你可会不舍?” 我皱了皱眉,感觉他力道有些失控,扭动了几下,挥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感觉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开始思考他的问题。 他的手就停在半空,本还想再抓向我,我又向后倾了一下,他才讪讪的把手放下。 “本王就知道你会舍不得他。罢了,你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你做好准备。还有场硬仗要打。” 说完抬手揉了揉眉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我一脑子浆糊的走出门,刚把门关上,就听见屋内乒乒乓乓的瓷器声。我实在不知道又怎么惹得他不快。原来我俩打架都是有一说一,这次又不知道他闹的是哪出。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可我当真没说什么,里外不过就说了两句,还都是大实话!我也不想再进去受虐,反正这厮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一下,看看明天如何应对朝里那群老梆子要紧。 月上中天,我正拿着那只羊脂白的凤头簪发呆,就见红英风风火火的闯进屋,连门都顾不上敲。 “干什么?小虎咬你屁股了?瞧你那出息!” “不是!娘娘,王爷去了王妃那里!” “哦,去就去吧,他有火没地撒,去她那正好败败火。”我将簪子轻轻的放进奁盒,闲闲的瞥了她一眼。 “哎呦,我的娘娘啊!王爷是真的宿在王妃那了!您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呢!?”红英焦急的说道。 “什么?”我也正视起来,坐直了身子问道,“他宿在葛忻莲的屋里?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您从承麟阁回来以后,王爷就一直在屋里喝闷酒。连张侍卫都被他轰出来了。 刚刚王爷直接进了椒书阁。这会月珠将所有的粗使丫鬟都赶了出来,杜鹃跟我说,出来的时候,看见主屋的灯都熄了。” “这消息可靠吗?”我愣愣的问道。 “当然可靠,连月珠都出了院子,那一脸的喜气,可不像是装的。娘娘,您看这……。” 我闭了闭眼,轻声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娘娘……” “我说知道了!!他爱跟谁睡跟我有什么关系,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绑住他!?” 我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见到红英吓得缩了缩,又勉强一笑。 “他跟自己的媳妇睡觉,那是天经地义的。我没事,你也下去歇着吧。” 红英踌躇了半天,才退了出去。我端起桌上的冷茶,可手一直抖得不停,如何都送不到口中。 最后索性扔了茶碗,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枯坐了一夜。 我看着窗外泛出鱼肚白,都没有等来那个让我喜忧参半的身影。直到虎钰推门进屋。我才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小姐?你……难道一夜没睡?”虎钰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我。 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故作无所谓的笑道:“天都亮了啊,替我更衣吧,还要进宫呢。” 虎钰皱了皱眉,没再说话,麻利的替我找来了宫装。我摆了摆手。 “去把我当日进宫的劲装找来。我是穿着它进了这王府,如今我还要穿着它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虎钰只得又去把那身雪白的铠甲替我寻来,替我更衣。 见我始终面上无波,还是轻轻的开口道:“小姐,王爷他……” “不要说他,今日出了这王府,我跟他便再无瓜葛。” 虎钰见我终于有了一点情绪,也不顾我的阻拦,开口说道:“小姐,王爷昨后半夜就回了承麟阁,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说不定王爷是跟王妃有事商议。 要不……等一会见了王爷,您再问问?” “问什么?问他床帏的战况如何?”我冷笑道。 虎钰知道我在气头上,也不再多言。见我面色有些憔悴,特意给我扑了些脂粉,掩盖住眼下的青黑。 一路走至府前,远远看到葛忻莲正在贤惠的给武昊擎系着风氅,气氛十分的和谐。不知葛忻莲说了什么,武昊擎竟然还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54.进宫受封 不知葛忻莲说了什么,武昊擎竟然还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旁走过,没有上马车。而是接过虎钰手中的马缰,一个纵身,跳上了轻霜的马背。 武昊擎皱了皱眉,说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是进宫,怎的如此胡闹!” 我立于马上,冷笑道:“我乃将门之女,如此着装又有何不妥?王爷还是快些,别误了早朝。 昨日我已出尽风头,不想再让人添一个恃宠而骄的头衔。” “你下来,本王有话同你说。” “妾身跟王爷没什么可说的,有什么话,王爷还是留在朝堂上说吧。若是王爷还打算跟王妃再温存一会,那襄竹先行一步了。” “哎~”武昊擎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进了宫以后,你切记要谨言甚微,那些老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好打发的。” “那襄竹就多谢王爷提点了,襄竹自会小心的。”我堵着一口气,没再看他。最终,武昊擎也让张卓凡牵来流风,与我一道并肩而行。 再次踏入这金銮殿,让我恍如隔世。我暂且抛下儿女私情,站在武昊擎的身后,等待着武烨磊上殿。 义父见我一身戎装,对我抛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我心下微暖,觉得这场硬仗并不是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早朝一开始,宝亲王一派就开始发难。武烨磊刚刚坐定,翰林院的葛清辉便站出来说道:“皇上,臣有本上奏。” 武烨磊本想一上来就提我出征之事,被他捷足先登,隐有不悦。脸上的表情也随之阴沉,可还是点头说道:“嗯,准奏。” “昨日坊间传闻,皇上打算让佟家之女,佟襄竹挂帅亲征,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武烨磊问道。 “臣以为,武陵郡主已为皇家媳妇,不宜再抛头露面,如此做派,有违妇道。再则,皇上将如此重要之职交于一个不满双十年华的女子,恐难服众!皇上三思啊!” “望皇上三思!” 葛清辉刚刚说完,底下就跪倒了一片。我轻蔑的瞥了眼武昊擎,这厮的美男计看来也不是那么管用。 这葛清辉是葛忻莲的大伯,你都献身了,怎么就没能说动葛忻莲让她家里帮我说句好话?!想想也不对,这事还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想说也来不及! 武烨磊看着大殿之下跪了三分之一的朝臣,面色不渝。 义父抓准时机站出来,躬身说道:“皇上,老臣以为,让武陵郡主出征一事十分稳妥! 一来,武陵郡主从小在寒江关长大,自小跟在佟老将军身边征战沙场,自然得其真传。这点,边关的将士都有目共睹。 再则,武陵郡主虽然刚过豆蔻之年,可是文武双全,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茗沁阁幕后的老板就是郡主本人。她所撰写的那册兵法,老臣也有幸目睹。老臣已将兵书带来,如若在场的各位不信,随时可以拿去参阅。” 尉迟广琛说完就从怀中拿出那本《老虎兵法》,承了上去。 “皇上,微尘昨日听闻犬子说,他在茗沁阁的咏梅宴上,有幸拜读此书,当真是旷世无匹。想来,郡主对于用兵之道当真有不世之才。” 我见是关诚的父亲关博宁,暗自庆幸。还好把这本书拿出来当做彩头,有兵部尚书这样的权威人士替我说话,我的压力或多或少还能减轻一些。 再则,我父亲就是兵部侍郎,两人应算同僚。或许也有着这样一层关系,这关博宁才愿意出门力保。 武烨磊见终于有人愿意出来说话,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我心下疑惑,这皇上怎么这么容易喜怒形于色,如此不懂得掩饰之人,当真是那个城府颇深,又满是算计之人? “定远侯和关大人所说不无道理,可这毕竟是纸上谈兵。武陵郡主年纪尚轻,恐怕到了战场之上,不能顾全大局。 老臣还是力推杨浩倡为主帅,毕竟此人也随佟老将军征战沙场,又立下过战功。流稽山一役也只有他所带的一队人马,险胜归营。想来此人也有过人之处。 望陛下考虑。” 宝亲王终于按耐不住,也加入了战场。一时之间,你一言我一语,两派人马又开始挣得不可开交。 武烨磊寒着脸重重的一拍龙案,“都给朕闭嘴!” 满朝文武瞬间跪倒,山呼“皇上息怒”。 “武陵郡主可在殿内?” 我见武烨磊终于叫道我,起身走着大殿正中,躬身道:“臣妇在。” “不知郡主对此有何看法?” 我傲然立于堂上,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臣妇以为,杨浩倡杨军并不适合。 杨将军此人已至花甲之年,并且在流稽山一役中,臣妇的祖父和父亲所带的大军,也是因为杨将军的刚愎自用,延误了军情,而导致我炎武大败。 再则,杨将军赶至之时,见我军有不敌之象,便擅作主张,不加以援救,实乃逃兵之为。皇上未将他治罪,已是皇恩浩荡。又岂能再录用此人。” “郡主所说恐有争议!杨将军赶到之时,战事已回天乏术,佟老将军中箭身亡。 杨将军不过是为了减少伤亡。若是逞匹夫之勇,他所带回的那8万将士,恐怕也早就埋骨流稽山。” “宝亲王所言差矣,作战之初,佟老将军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其中臣妇也有参与。杨将军擅离职守,延误军情,才使得我军惨败。若是杨将军能够准时到达,所有的形势都会不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惨胜而归。” 宝亲王本来就没有参与战争,很多也是听信了杨浩倡的一面之词。那会佟襄竹首次进宫,本来就承受着失亲之痛,又被当场收了兵符。恐怕也无力再做他言。 如今听我道出真相,也再无力辩解。可还是憋着一口气说道:“本王不同你个小辈胡搅,此事还需皇上定夺。 皇上,既然武陵郡主说杨将军不合适,可还有其他将领。定远侯府的大公子尉迟涛一直驻守寒江关,想来也是不错的人选,皇上您看……” 武烨磊似乎也失去了耐性,挥了挥手。 “行了,说来说去,你们这帮文人只会动动嘴皮子!要不朕御驾亲征,省得你们左一个不顺心右一个不如意!朕这皇帝在你们眼中难道是个摆设?” “臣不敢!” 刚刚站起的一票民众们,又齐齐的跪在地上。我心里十分鄙夷这样的做派。早知道今天这双膝盖要受罪,应该带着两个护膝。当臣子的也真是不容易,那风湿病恐怕都是这么得来的。 “武陵郡主觉得谁为主帅最为合适?” 我心下冷笑,缓缓起身,拱手道:“臣妇愿毛遂自荐!臣妇虽为女儿身,可自幼同祖父大大小小的战役也经历过7次,所有策划的战略都有参与。 再则,臣妇自幼习武,即便入了王府,也不敢懈怠一日。 最后,寒江关内上至将领,下至士兵。臣妇都对他们的脾气秉性,用兵习惯了若指掌。对于鬼齐将领的用兵手段也都了解甚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恳请皇上准许臣妇重回寒江关,一雪前耻。为我祖父、父亲,以及牺牲掉的9万炎武子民报仇雪恨!” “嗯,皇叔怎么说?”武烨磊并不答话,而是看向武昊擎。 “臣一切听从皇上安排,自古夫唱妇随,可如今情势不同,若是皇上同意郡主的请求,臣愿意跟随郡主一同出征,也好为郡主出谋划策。” “好!皇叔深明大义,愿意忍痛割爱。朕实感欣慰!佟襄竹上前听封!” “臣妇在!” “朕今日册封你为征远大将军,承袭佟老将军一职,即日起,统领寒江关40万大军,10日后出发。” “末将谢主隆恩!”我傲立如白凤,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我接过帅印,果然没有见到兵符。我假意疑惑的看向武烨磊,武烨磊则心虚的转过头,不再看我。 匆匆挥了挥手说到:“朕这心事已了,退潮吧。” “……” 我拿着帅印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我终于可以完成佟襄竹的夙愿。忧的是,我后面的路更加艰难。 冷兵器的时代都是真刀真枪的实干,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只在佟襄竹的记忆中出现,对于我就好像是看电影一样。没有身临其境,根本就不能体会到那血腥的场面。 武昊擎一直默默无语的跟在我身后,欲语还休。 走至宫外,我接过虎钰递过来的缰绳,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襄竹还要去茗沁阁交代一声,王爷不如先行回府。等交代完一切,襄竹自会去找王爷商议出征之事。” “你要去找他?”武昊擎声音很轻,桃花眼中溢满了哀伤。 “谁?王爷是指莫殇吗?”我冷笑道,不等他回话,自顾自的说道:“如今这一走,少则数月,多则几年,归期不定。是要同他话别的。 襄竹心中有愧,破坏了王爷同王妃相守的日子。王爷还是早些回府,王妃还等着您呢。 若是王妃知道您要随军,恐怕会十分担心,还是早些回去安抚一下。” 我不再看向武昊擎,纵身上马,直奔茗沁阁。 56.我把她看作是你 我不再看向武昊擎,纵身上马,直奔茗沁阁。 同蔡霞交代了所有事,蔡霞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最后只是抓着我的手,含泪送别。 莫殇一直在望江阁等我的消息。见我终于回来,连忙问道:“一切可都顺利?” “自然,皇上本心就想让我前去,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今日过来,是与你话别的。” 说完我也有些伤感,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他一直默默的帮我,而我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莫殇微微一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分别之前,在下希望霏霏能够兑现之前同我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我不禁疑惑的问道。 “之前你便答应我一同去赏枫叶,现如今,绯红不在,只剩下一片凋零。希望他日,霏霏凯旋而归,能够兑现当日的承诺。” 我没想到,他所说竟然是这事,心中更是伤感。吸了吸鼻子,故作无谓的笑道:“这有何难,枫叶看不到,我们还可以看梅花! 西山卦甲寺的梅花现在开的正盛,我离出征还有10日,不如我们明天就去,也算是替我饯行。” “好” “……” 我随后又去了一趟定远侯府。王氏对此事十分的揪心,可还是嘱咐了我一番。 等回到璟阳阁,已是月影西悬。 我一身疲惫的推开房门,就看见武昊擎支着额在房中打盹。似乎听到了动静,这才睁开眼。淡淡的说道:“回来了。” 我起初微愣,没料到他会再我房中,等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便冷冷的回道。 “嗯,王爷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可是有事要说?” “都交代妥当了?”武昊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站起身,就要拉我。 我避过他的碰触,低头回道:“都交代好了,王爷若是没其他事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襄竹今日也乏了,明日一早还要起来练功。” 武昊擎见我如此疏离,默默的收回手,轻声说道:“怎么都不自称妾身了?从早上开始,你便一直如此。 本王实在不习惯你这样冷漠。” “是吗?妾身到没注意到。更深露重,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王妃久等了,臣妾就不送您了。”我始终淡漠的应对,驱逐的意思十分明显。 “哎~”武昊擎轻叹了一声,“那本王先回去了,明日一早,本王带你去个地方,你早上准备一下,到时本王派人过来叫你。” 我皱了皱眉,说道:“妾身恐怕不能陪王爷一同前去。明日妾身还有其他事情,王爷若没有什么重要之事,那便改日吧。” “你什么事情非要明日去办?今日不是都打点好了?” “这是妾身的私事,王爷还是不要过问。” “私事!?你打算做什么?去找莫殇吗?还是去找尉迟澜?”武昊擎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声音中带着急切。 我抬起头,淡笑着回道,“是,妾身明日约了莫殇去卦甲寺赏梅,算是他为我践行。在我临行前,他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请求,妾身当然无法拒绝。” “本王不许你去!你是本王的侧妃,怎么可以同别的男子出游!他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为了他而拒绝本王?”武昊擎忽然抓着我的肩膀,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没错,他在我心中十分的重要,在我失意的时候陪伴我的是他,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的也是他。 他可以为了我,不辞辛苦的教会按摩院里每一个技术;可以为了我,不惜名声的一同设计孔明;可以为了我,陪我演戏也要揪出葛忻莲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为了助我在咏梅宴上一鸣惊人,不惜陪我这个音痴苦练琴技。 这些日子以来,我的欢与笑,苦与悲,都有他的陪伴,也是因为他,我才能办成那么多我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这样的人,王爷难道觉得他在妾身心中不够重要吗?” 我紧紧盯着武昊擎的眼睛,没有一点的退缩,因为我所说的都是实情,莫殇他……当得起! “他在你心中如此重要?!那本王呢?本王在你心中算什么?你所说的一切,可曾跟本王说过?!你又怎知本王不能陪你做到?!本王才是你的夫君,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意告诉本王!” 武昊擎十分的激动,很快,脸上的受伤被暴戾取代,捏得我的肩膀生疼。 我挥开他的手,讥笑道:“王爷说这些不觉得晚吗?哪件事王爷不是在事后教训过襄竹?若是早早就将所有的事告诉你,恐怕早就胎死腹中! 我被葛忻莲暗中使绊,王爷可曾为襄竹出头?襄竹不想旧事重提,只是王爷口中的夫君,也不是襄竹一人的。 椒书阁里的那位,才是王爷正八经的结发之妻。王爷昨日才同王妃你侬我侬,怎的还有闲心管我这名义上的小妾!?” 武昊擎听到我提及葛忻莲,身上的气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满含愧疚的重新拉起我的手,沉声说道:“本王知你心中气闷,昨夜本王喝多了酒,本想去她房中说说话,只是想……气气你。 没想到,将她……看作是你。本王酒醒后,发现身旁之人竟然变成了莲……葛忻莲。也是悔不当初!你不要再同本王怄气,本王不是真心想要跟她……” 知道和确定是两个概念,当他亲口承认跟葛忻莲有了夫妻之实,我心里瞬间窜起了无明业火。再次甩开他的手,失声喊道:“你的眼睛让屎糊了!?我跟她哪里一样了!?做了就是做了,哪来的这么多借口!” 武昊擎见我终于爆发了情绪,不顾我的挣扎,再次抓住我手臂,说道:“是不是因为本王宿在葛忻莲那里,你才醋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用来气本王的?其实莫殇在你心中并没有这么重要?” 我见他那双桃花眼中尽是哀求,只觉得可笑又可悲。随即格格地笑道:“王爷您想多了,襄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还不会为了别人的男人吃醋!莫殇在襄竹心里是特别的,这一点,无人可以取代!” 武昊擎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的熄灭,手轻轻的滑落。轻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襄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故意将话说的含糊不清,其实更多的是掩饰心中的痛。 “好!本王会让你后悔的!希望你能够对你今日所说的这些话负责!” 武昊擎忽然变得异常的平静,声音飘渺。说完便一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璟阳阁。 我感觉被瞬间抽去了力气,心底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能跟我解释,他昨晚只是在葛忻莲房中与她有事要谈。当他把事实摆在我眼前之时,所有的侥幸全都化作了泡影。 我不能改变过去,在我认识他之前闵婷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就已经存在,这一点我无可厚非。可眼下,我果真将他推给了别人! 义母说的没错,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就好像当年追求过我的那些男生一样。他们起初对我都很好,只是在经历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我仍旧不为所动,于是很快就寻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我有些自嘲的暗骂自己,尉迟澜和莫殇都是天下极好的男儿,可为什么唯独对这样一个男人动心?!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无法成全我那一点小小的私心。 昨晚一夜没睡,恐是困极了,想着想着便浑浑噩噩的在外间的小榻上睡着了。 睡至半夜,我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的起身,想要回房去睡。忽然看见一个黑影满然萧索的坐在椅子上。 我一激灵,瞬间盹醒了大半。待看清黑影竟然是武昊擎这厮,不禁脱口怒骂道:“你有毛病!?大晚上不睡觉,上这给我守灵来了!?” 可清醒过来想到还跟他闹着别扭,便改口道:“襄竹先去睡了,王爷自便吧。” 武昊擎神色未变,缓缓的开口说道:“别睡了,不如一同陪本王等消息吧。” 我收回刚刚迈出的脚步,警惕的问道:“什么消息?” 这厮昨晚就变的不正常,这会大半夜的又在我这神神秘秘的等什么鬼消息,不由得让我起疑。 三两步,就来到他的近前,抓着他的前襟急急地说道:“你又做了什么?快说啊!?” “呵呵,着什么急?”武昊擎像中邪了一样,也不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本王说了,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 “你……!”我手上的力气加重,将他的前襟都弄皱。“你到底做了什么?”一股莫名的恐慌在我心中蔓延。 “嘘~”武昊擎镇定的拉下我的手,“稍安勿躁,很快就有结果了!” 我内心焦急,可这厮就是不松口,一派气定神宜的样子,桃花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等待是煎熬的,我在房内踱来踱去,这厮似乎十分享受的看着我的焦态。 “别溜了,喝口水先压压惊,一会儿本王给你个惊喜!” 我皱了皱眉,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这当口,就听见院内有脚步声,随后就听见张卓凡敲门的声音。 “王爷,被他跑了。” “什么?”武昊擎没了之前的悠闲,几步推开门。“一群没用的东西!加派人手,继续追!天亮之前,本王见不到他的尸首,就拿你们的顶上!” 我再也没法淡定下去,冲上前问道:“什么尸首?谁的!?你要做什么?!” 57.追杀莫殇 我再也没法淡定下去,冲上前问道:“什么尸首?谁的?你要做什么?” “你说是谁的?自然是你心心念念之人。你既然舍不得跟他分开,那本王便成全你,让你带着他的骨灰一同去寒江关!”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我瞳孔一缩,转身就往外跑。 “你想去哪!”武昊擎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放开!我要去找他!”我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呵呵~!晚了!”武昊擎将我圈在怀中,贴着我的耳边,邪邪的笑道:“崆冥阁想要人,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啪!”我狠狠的推开他,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卑鄙!” 武昊擎没料到我会出手,愣了2秒,不怒反笑。 “你为了他竟然敢打本王!好!你去吧,本王到是要看看,到底是你快,还是本王的人快!即便你去了,凭你的伸手,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你的人?!”我不敢置信的愣在当场。 世人皆知,崆冥阁是武林第一杀手组织,行踪隐秘,这厮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崆冥阁倾巢出动,让我不由得心惊。 “对!就是本王的人!崆冥令一出,即便是他跑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让他身首异处!” “崆冥令……?!你竟然发了崆冥令!这是崆冥阁的格杀令!只有阁主才有权支配!”我喃喃自语。 “你是……暗夜修罗——冷冉?!” “现在知道会不会太晚了?你当莫殇就真的只是莫殇?他在你心中这么重要,竟然没有告诉你他是谁?当真是可笑!” “你不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谁心中没有一点自己的秘密。你不是一样?! 说吧!你如何才肯放过他?”我听得他如此说,反而镇定下来。 他说的没错,即便我去寻他,也未必挡得住那么多人的追杀。事情因我而起,才让他招来杀身之祸。不如让他开出条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你这算是在跟本王谈条件吗?”武昊擎微挑着桃花眼,抱胸而立,似乎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是,你想要如何?”我放低了姿态,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本王为什么要跟你谈条件?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些话的代价!”武昊擎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十分享受的看着我那故作镇定的脸庞。 “卿本无辜,何罪之有?既然王爷决定一意孤行,那么襄竹就把自己的命赔给他。世人皆知,崆冥令一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即使救不了他,那么也算我尽力了。到了黄泉路上,一起也有个照应。” 我唇角勾起,在黑暗中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武昊擎真的没有拦我,我骑着轻霜,一路赶至莫殇下榻的旅店。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场面混乱异常。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他,只是漫无目的的向城外一路狂飙。 忽然想到我俩约定在掛甲寺碰面,于是调转马头,向西山方向疾驰。 风刮的脸生疼,我出来的急,连风氅都没有穿。可我感不到任何的寒冷,只希望他平安无事。 刚刚赶到西山,隐隐就听到打斗的声响。我朝着有人声的地方一路冲了过去,果然见到莫殇被一群黑衣杀手围在其中。 轻霜也感觉到了我心里的急躁,一个跃起,冲进包围圈。 “你怎么来了!?”莫殇虽有些狼狈,可依然白衣翻飞,丝毫无损他谪仙的神韵。见到我的刹那,我隐约看到他眼中流露出喜悦的神采。 可这喜悦只是一瞬间,马上就沉着脸呵斥道:“快回去!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见他无事,冲他微微一笑。 “当然!” “既然知道,你还来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翻身下马,来到他的近前。 “一切皆因我而起,我若是不来,又如何对得起你!即便今日同你一起命丧于此,我也无怨无悔!”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温柔。 “好,有霏霏陪着在下,莫殇死而无憾!” 我俩相视一笑,一齐向杀手冲去。 为首之人,似乎对我有所顾忌,只守不攻。而对莫殇却是狠下杀手。我剑尖一挑,对方偏头避过,却挑开了他的面巾。 “张卓凡!” 张卓凡手下不停,一脸平静的说道:“娘娘还是回去吧,莫殇今日必死无疑。” “如果说我偏不呢?” “主上有令,在下不敢不从,那……就别怪属下出手伤了娘娘。” 战场上厮杀不断,莫殇手中的银针翻飞,如果不是情势紧迫,我当真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师承那位姓东方的大侠。 所有杀手的火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只有张卓凡一人牵制于我。见莫殇腹背受敌,隐有不支,便趁机冲进他的包围圈,替他挡开身后刺来的利箭。 白刃相接,我俩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莫殇见我动作越来越迟缓,最后索性将我护在怀中。 我感到有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阴湿了我的衣裳,我哭喊着让他放手,正当我准备同他一起赴死的时候,圈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大喝。 “住手!阁主有令!暂且留莫殇一命,所有人原地待命!” 很快,所有的杀手齐齐收回手中的刀,静立一旁。 两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圈外,可其中明显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我来不及细想,焦急的翻看着莫殇身上的伤口,连忙扯下衣摆替他止血。还好没有刺中要害,可满身大大小小的刀口,还是让我忍不住留下泪来。 远远的马蹄声传来,杀手们让出一条缺口,让我能够看清来人。 为首之人,虽然带着紫铜的鬼面,可化成灰我都认得,是武昊擎这厮! 莫殇被我搀扶着,虽是痛极,可面上还是一片云淡风轻。若不是那满身的血和苍白的脸庞,当真看不出他已伤痕累累。 “冷阁主,果真是大手笔,为了我,竟然都发出了崆冥令,在下何其有幸!” 武昊擎立于马上,不怒自威。 “夜子淳,你当真是好手段!连茗沁阁的老板都抵死相护,再下实在是羡慕的紧。” 夜子淳?我疑惑的看向莫殇。 莫殇只是转头向我微微一笑。 “我的名讳。霏霏不会怪我一直隐瞒吧?”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你在我心中,永远是莫殇。” “咳~”武昊擎见我俩自顾自的说话,轻咳了一声。“真让人感动!你们这是在上演苦命鸳鸯的戏码?” 我感到武昊擎身上的杀意渐起,连忙说道:“阁主恐是误会了,襄竹同莫神医不过是君子之交。既然阁主已经收回崆冥令,那求阁主放过我们。” “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好!什么条件?”我感觉莫殇快要支撑不住,急急地问道。 “他可以走,你……必须留下。从此以后同他永不复见!”武昊擎的声音十分的飘渺。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保证,今后不会再对他出手!” “本阁主一言九鼎,至于我如何做,那要看你的表现。” 我深吸了口气,对身旁的莫殇说道:“对不起,让你受这无妄之灾。你要保重。在我心底,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莫殇苦笑着摇头,“你不用自责,这不光是因为你!” “你不用开解我,是我对不住你,你……保重。” 说完我就放开他,向武昊擎那里走去。 “霏霏!”莫殇拉住我,从怀里掏出一张染血的药方。“这个给你,到了战场或许会用的到。万事多张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武昊擎,他……” “说完了吗?还要本阁主亲自去拉你不成?!” 我听到武昊擎不耐烦的催促,给了莫殇一个拥抱。 “珍重……” 不待他再说什么,就头也不回的来到武昊擎的马前。 武昊擎没有任何迟疑的一把将我拉至马上,用披风将我裹在怀中。调转马头,向着王府一路狂奔。 他怀中的温度虽然是温热的,可还是让我感到冰冷刺骨。我被他一路抱到承麟阁,期间没有任何的反抗。 他一脚踹开主屋的大门,狠狠的将我甩在他的床上,不顾我身上的疼痛,栖身就压了上来。 “你为他果真连命都不要?!” “是!这是襄竹欠他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武昊擎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软声说道。 “王爷到底想要什么?!莫殇重伤,襄竹也已经回来了,难道王爷还不满足吗?”我依旧不为所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武昊擎抬起头,盯着我眼睛,哑声问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本王要的是什么?” “王爷还是不要跟襄竹打哑谜了,王爷不过是觉得没了面子,在自己的小妾心里,一个朋友都比自己重要。” 武昊擎眸光一闪,擦着我的脸,一拳砸在床上。 “去他的面子!本王心心念念求的,不过是一个你!” 58.打着打着怎么就被他吃了!? “去他的面子!本王心心念念求的,不过是一个你!” “我?襄竹本就是王爷的侧妃,王爷还想在我这求得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禁冷笑道。 武昊擎没在说话,将脸埋在我的颈窝许久。 我感受着耳边急促的呼吸声,一点点湿热划入我的颈间。 窗外的风刮的窗纸沙沙作响,我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默默的开口。 “王爷闹的这一出,不觉得幼稚吗?” “嗯~。这莫殇也是狠角色,本王也折了5名手下。”武昊擎没有抬头,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心里又疼又恨,其实明明喜欢的是他,他却小心眼的险些做出让我无法原谅的事情。也怪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口无遮拦。 “你这是何苦,我只当他是我的至交好友。” 武昊擎瞬间抬起头,眼中的神采乍现。 “你说什么?” 我避过他的视线,不再说话。他将我的脸板正,让我能直视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 他不提还好,我的火气瞬间上涌。冷笑道:“怎么?王爷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他是本王的正妃!”武昊擎皱着眉说道。 我掩下眼中的受伤,低声说道:“襄竹明白。可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那你想要如何?本王答应你,不会再有下次。本王昨晚……口中念的一直都是你的名字!” “那又如……” 所有的辩词全被他封入口中。 我只是错愕的挣扎了一下,便被他抱得死死的,直到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才软软的发出一声嘤咛。 武昊擎感觉到我的软化,松开对我的钳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四处的点火。 他对我的身体熟悉异常,知道哪一处能让我更加情动。我俩发疯一样的纠缠,好似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直到他抵住我的柔软,我瞬间清醒。 将他稍稍推离我的眼前,坚定的看着他。 “你当真不会负我?” 武昊擎似乎隐忍的十分痛苦,听到我的问话,桃花眼中绽放出无限的华彩。 “将你的心给我。” 不等我说话,便低下头再次封住了我的唇。 我只感到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拼命的推拒着他。 武昊擎感到我的抗拒,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一一将我脸上的泪水吻去。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 这一夜,我好似小船一样,在水中沉沉浮浮。不知什么时候就晕死过去…… 疼 真的好痛…… 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酸痛笼罩着我的全身,就算当初在体院跟人打架,第二天都不会这样难受。 我动了动手指,按着纤腰,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感觉每块肌肉,都在抗议着我的‘过度使用’。 双脚刚刚着地,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昨晚的点点滴滴霎间涌上心头,我感觉脸瞬间羞的通红。真真觉得丢人。 火辣煽情的记忆,在脑中一幕幕的重现。肌肤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激狂时的啃吻轻啮,就连最柔软的地方,也因他霸道悍然的冲撞,残留着难以启齿的酸痛。 我实在闹不明白,昨夜明明一开始很生气的样子,到最后怎么就被他勾引了去。可怜莫殇还因为我受了伤,闹到最后,我竟然回来就跟着武壮士滚了床单。 他若是知道了以后,会不会仰天大喊三声,‘交友不慎’! 我哑着嗓子喊了声虎钰,才发现,这里不是我的璟阳阁。看着一地散落的衣物,还是抿着双唇,强撑着难耐的酸疼,弓着腰下了地。 刚刚捡起一件单衣,就看见武昊擎踏进屋来。 我微微一愣,连忙用衣服挡在身前。 “出去!” 武昊擎也是一愣,随即眼中又变的得幽深。邪邪的冲我一笑。 “醒了?让本王去哪?这本来就是本王的房间。” “那你转过去!”我一脸的娇红。 “到了现在再来害羞,是不是晚了点?”武昊擎几步就来到我身边,将我拉回床上,用被子包住。 “昨晚你可是热情的很,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欲拒还迎?”温热的声音在耳边暧昧的响起。 我轻啐了一声,裹了裹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脸鄙夷的说道:“谁跟你欲拒还迎!?我要洗澡,你先出去。” “呵呵,早就替你备好了,知道你醒了想要净身。” 水雾弥漫 我最终还是不争气的被武昊擎抱进了浴桶。 温热的水舒缓了酸疼的肌肉,就连疼痛也褪下去少许。看着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不禁暗骂这厮的不知节制。 “我说当初怎么看着闵婷走起路来像只鸭子,原来都是王爷的杰作。王爷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是不是需要拿几本春宫书来研究一下,也好照本宣科,免得日后将王妃也弄伤了。”口中调侃的味道很。 武昊擎本在内间看书,听到我如此阴阳怪气的嘲弄,闪身来到我的近前。 我连忙噗通一声,缩回浴桶里。一时间,水花四溅,也沾湿了武昊擎的衣襟。 武昊擎挑了挑眉,在我眼前就开始光明正大的脱衣服。 “你……你想干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厮不会又想对我怎样吧!再来一回,我这10天真的可以在床上度过! 就在我惊慌的想要求饶的时候,这厮已经扯掉了上身的单衣,袒露出结实的胸膛。 只见那壮硕的胸膛和肩头上,竟然布满了抓痕。不但如此,还有着同我一样的暗红色痕迹…… 看颜色,明显是刚留下不久。我有些心虚,可马上想到他前天才同葛忻莲交颈而眠,不由得醋意横生。 “干什么!又不是我做的!你是想向我炫耀,把葛忻莲伺候的多好吗?” 武昊擎皱了皱眉,三两下就脱了个精光,不顾我的抗议,跳进了浴桶里。还好浴桶够大,可还是让我避无所避。 “吃醋了?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整天张牙舞爪的像只小老虎?!不光有爪子,还有牙齿。” 我看见他肩头果然有一圈小小的牙印,心虚的别过头。 “谁,谁吃醋了!我……洗好了,你自己慢慢洗吧!我去叫他们弄些吃的。” “这么巧,本王也饿了,不如先喂饱本王。” “你……” …… 我哀怨的再一次承受了十万点的伤害。本来酸疼的身子,算是彻底废了,最后不得不让这个吃饱喝足的家伙,将我抱回床上。 虎钰转天见到我后,一脸骄傲的对着红英说道:“看我家小姐,做了将军就是不一样!连走路现在都端起了架子! 不过小姐,你走路能不能别外八字,这腿岔的也太大了!龙行虎步可不是这样的!” 我险些一个趔趄,回头瞪着她。 “一边去!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虎钰被说的莫名其妙,无辜的看着红英,红英也是一头雾水。 我摇了摇头,果然是少不更事。也懒的再搭理她俩,掏出莫殇给我的那张药方。 “虎钰,你拿着这个去药铺问问是什么方子,莫殇说在战场上用的到,那就应该是好东西。如果是伤药,就把那天茗沁阁收到的捐款,拿出来一半,都用在这上面。 剩余的,就都置办成腊肉。寒江关那边清苦,这一仗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接近年关,怎么样也要让战士们过个好年。” 虎钰出去后,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是有话要说。 “你们俩又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坐到垫子上,心里将武昊擎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红英用胳膊碰了碰绿柳,绿柳这才搓着手,忐忑的说道:“娘娘,您这一走,身边也没个人照料。虎钰平日事忙,也不能面面俱到。我们姐妹想着,要不跟您一起随军,也好能伺候娘娘的起居。” 我懒懒的抬起眼皮,想了想又摇头道:“算了,你俩还是留在这儿吧,军营里本来就不适合女孩子。而且咱们璟阳阁本来人就少,都走了,谁来替我看家?! 以前不是没想过再招几个人来帮忙,可出征在即,万一引狼入室,怕你俩应付不来。 这些日子你们也物色着,让蔡霞找几个也成。乖乖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再挑几个可靠的,再将你们升了大丫头,以后也不用再做那些粗活。” “可是……我们舍不得娘娘!”红英撅着嘴,明显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万事小心些。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出院子,一切的吃穿用度,我让蔡霞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免得又被那两个碍眼的找了麻烦。” 我知道我这一走,免不了让葛忻莲和闵婷恨的牙痒痒,其实若是我自己走,她们巴不得我回不来。 可问题是,我把她们后半辈子的幸福也带走了,虽然是块看得见吃不着的肥肉,可放在眼前,就不一样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总是能找到机会下手的。 当晚,张老狐狸又来了我的院子,后面还跟着小张同学。这回到是没再用他那招牌似的笑容。 见了我先向我行了一个大礼,吓得我连连后退。 59.祭拜 见了我先向我行了一个大礼,吓得我连连后退。 “娘娘,老奴带犬子向娘娘赔罪,希望娘娘不计前嫌,饶了他这一次。” 我眯着眼,看着他身后跪着的张卓凡小朋友,不禁怒从中来。 前天晚上,这小子虽然手下留情,可还是刺了莫殇一箭。若是这么轻易放了他,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这死罪当然可免,不过活罪吗?呵呵,我要不整得你哭爹喊娘,怎么对得起你那天晚上的勇猛无敌呢! “都起来吧。”我故作大度的说道。“他只是听命行事,何罪之有。更何况,他也并没有伤到我。”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来谢谢娘娘!”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知道打蛇随棍上。 小张同学还没开口,就被我摆手拦道:“等等,虽然他没伤到我,可也算以下犯上。虽然罪不至死,可还是应该受点惩罚,小惩大诫。免得以后有人效仿了去。” 张老狐狸本来就是带着儿子过来走个过场,给我点面子,意思意思。没想到我还当真了,脸上有些错愕,可随即又换回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拱手道:“这是当然,犬子不懂事,自然应该受罚。不知道娘娘打算……” 我眼珠一转,“你也不用担心,出征在即,自然不会对他如何。我就罚……罚他在我院子里做几日苦力好了。” 爷俩听了我的话都是一脸的懵逼,还是老狐狸先反应过来。 “这……恐怕不妥吧,犬子一直跟在王爷身边,这……” “没事,没事。”我摆手笑道。“一会我就去跟王爷说,将他借过来几日。王爷有手有脚的,饿不着他。” “可……”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吧。你明天一早再过来,到时候再给你安排活。” 不等那爷俩再说什么,我偷笑着就跑回了屋。 不多时,他那做主的人就来了我的院子,我嬉皮笑脸的将小张同学要了过来,武昊擎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啊!还跟个孩子似的!别玩的太过了!” 我见他一脸宠溺的模样,心里最后那点气,也去得烟消云散。 冬日的晨阳射进屋内,我看着身旁一脸恬静的睡颜,心里溢满了充实感。两人的墨发散落在一起,彼此纠缠,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结发夫妻。 我淡淡的勾起唇角,手不自觉的抚过他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性感的薄唇。好看的桃花眼此刻也因为沉睡变得不再那么犀利。 “好看吗?”武昊擎没有征兆的睁开眼,满脸的戏谑的看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缩回手,有些鄙视自己的花痴。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朝?” “出征在即,皇上准我假,让本王在府中好好陪陪自己王妃。” “是吗?”我有些赌气的转过身,“那你还不去!” “呵呵~”一声轻笑在身后传来。“本王这不是正在陪,你在本王心中就是我的妻。” 我心里虽然吃味,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少油嘴滑舌,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你不需要答应本王什么,只要本王承认就好。”武昊擎将我圈在怀中,嗅着我的发香。 “今日阳光正好,本王带你去个地方。记得要收拾的端庄些。” “去哪里?”我疑惑的问道。那天他就说带我去个地方,本以为他是随便找个借口,不让我去见莫殇。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张卓凡还……” “怎么?你院子里的那几个还摆弄不了一个傻小子?” “……” 正午的阳光射在皇陵,丝毫都减少不了这宏大的气势和清冷的威严。 “母妃,儿臣来看您了。”武昊擎拉着我跪在戴淑妃的墓前。 “儿臣终于找到簪子的主人,这是襄竹,相信母妃也一定会喜欢的。儿子不日就要随她一起出征,母妃一定要保佑我们,凯旋而归。 襄竹,你也跟母妃说几句话,她老人家以前就想着,本王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媳妇。那会念的本王头都疼了。” 我觉得这是他妈,怎么样也应该尊重一些,于是恭敬的说道:“母妃,我是襄竹,他经常提起您,相信您一定是位很好的母亲。 您放心,我今后一定会用心对……”我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身侧之人。“用心对待昊擎,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不论疾病还是贫穷,我都会守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凯旋而归,襄竹承诺,一旦替我祖父和父亲报仇,我就安心呆在昊擎的身边,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我重重的磕了个头。转首看他,却感觉他黑沉的眸中闪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还没来得及抓住,便稍纵即逝。 武昊擎拉着我站起,脸上忽然变得凝重。 “母妃对襄竹可还满意?这是儿子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儿子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教导,一心一意的对待身边之人。 您再耐心的等待一阵,总有一日,儿子会让您和父王团聚。” 我听了他的话,前面还有些羞涩,可听到后半句,却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过的是没心没肺了点,可不代表我就是个傻子。这厮以前在我面前装怂,现在却跟他老娘说要让他们夫妻团聚。 宫里的太皇太后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让他母妃跟老皇帝合葬。除非…… 我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武昊擎却淡淡一笑,“你先出去等我,本王还有些话想跟母妃说,有什么想问的,一会再说。” 我憋着满肚子的疑问,在皇陵外等了多半柱香的功夫,山风很大,我拢了拢飞扬的长发,不自觉的暗自诽谤。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跟你妈说什么悄悄话!还不能让我听见!难不成你还想吃奶不成!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可我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了10来年的人争风吃醋。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让我说不上来的别扭。 “风这么大,怎么不去马车里等我?”武昊擎将我拉进他的风氅,将我抱在怀中,瞬间驱散了我周身的寒意。 “别胡闹,你祖宗们还看着呢!”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回去吧,别吹病了。” …… 我在他怀中眯了一觉,醒来时已经进城。想起他在皇陵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要将母妃和父王合葬……是什么意思?” 武昊擎本就在假寐,听到我的问话,轻轻抬起了眼皮。桃花眼中好似惊涛骇浪,可面上还是一片波澜不惊。 “当年父皇决定让本王即位,早已拟好了诏书。可父皇忽然发病,便撒手去了。先皇欺我年幼,又早早拉拢了自己的势力。趁着父皇还未下葬,偷换了诏书。 母妃为了保全本王,不知道跟先皇说了什么,自愿殉葬。 若是先皇当真兑现对母妃的承诺也便罢了,可他还是对本王屡次出手。好在先皇即位没几年就宾天了,这才让本王得已喘息。” 我心中暗惊,“那你这几年的休养生息,是为了……?” “不错,本王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本王的一切。当今皇上软弱无能,还刚愎自用。炎武交到他手上,不出几年便会毁于一旦。 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王打下的江山,就这么白白断送在他的手中。” 我咬了咬唇,感觉自己是上了贼船,这厮果然野心不小,原来自己当初的臆想竟然是真的。 我思索了一下,很快就下了决定。 “好,不论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我祖父当年同你父王征战沙场,为得不过就是守护我们炎武的大好河山。这些年征战不断,民不聊生。让我们一起结束这乱世。” 这一刻,我眼中出现重未有过的坚定。坚定到让武昊擎为之一愣。他不曾想过我会有这样的抱负,只当我是小孩心性。可是在不久的将来,我却发现我当真傻的可以,或者说傻的可怜。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这群疯丫头嬉笑的声音。我刚刚进门,虎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拉着我说道:“小姐,你可回来了。那张卓凡当真是有趣。笑死我了。”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好笑?小心玩过了火,把人家惹急了,你们三个绑一起,也打不过他!”我轻点着她的额头,假怒道。 “没事!他就是个榆木疙瘩!我这还有好多好东西等着他呢!”虎钰并不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好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 “他呢?这会哪去了?”我幸灾乐祸的说道,可面上还是平静。 “他啊!”虎钰一脸俏皮的想了想,“嘻嘻,这会应该在换衣服吧。我去把他找来。小姐你自己问他吧!” 不多时,虎钰就把张卓凡带到屋里,我看着小张同学按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乌青的额角隐有青筋迸出,轻咳了一声,勉强压住笑意,一脸关切的惊呼。 “呀!你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这才一会不见,怎么就这样了?!” “没,没什么……”小张同学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我看了眼他身后的虎钰,发现这小丫头也忽然安静下来,小脸绯红,莫不是刚刚出了什么事?! 60.什么尺寸? 我看了眼他身后的虎钰,发现这小丫头也忽然安静下来,小脸绯红,莫不是刚刚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可是对我这惩罚不满意?!”我故意绷起脸,身上的气场全开。 小张同学吓的一哆嗦,“娘娘叫属下干活,属下莫敢不从!” “不敢不从?你明明是口是心非!瞧瞧你这一身伤,叫你来干些粗活,又不是让你打仗!说说吧,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呃~”张卓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委婉的说道,“娘娘,这璟阳阁……实在不宜居住,要不属下还是跟王爷说一声,让王爷替您重新换个院子!” “啊?我这住的好好的,几个丫头也没像你一样,小虎天天跑来跑去都没事,莫不是你中邪了?还有,这脸上的伤……”我一脸凝重,好似很关心的样子。 “这是……属下刚进院子,脑袋就被凑巧掉下来的瓦片砸得晕头转向。刚缓过来,虎钰姑娘就让属下踩着梯子去将房上的断瓦修葺一下,谁知,梯子刚踩到一半,竟然……,虎钰姑娘想要接小人一把,小人便没敢发力使用轻功……。这才把腰给……。” “那之后呢?”我觉得事还没完,“这虎钰可真不会疼人,就没说让你先休息一下!?” “这个……,虎钰姑娘到是把小人让到屋里,可身子还没坐稳,椅子就……,连带着茶水也撒了一身。” “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烫到哪里?” “这……”小张同学一张憨厚的脸马上涨得通红,我瞥了眼虎钰,这丫头面色也恢复了正常,冲着他那最脆弱的地方瞄了一眼。随后又开是憋笑。 “咳~”我又轻咳了一下,端起茶盏,将整个脸隐在暗处。 缓了缓这才埋怨的看着虎钰,“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端个水还能失手!可有给张卓凡找些烫伤药!?张管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交代!” “属下没事,娘娘不必自责!” “没事啊?哦,没事就好!那你这是换衣服去了?不对啊!我出去都3个时辰了!你就什么也没干?” “不……属下……”张卓凡咽了口唾沫,一脸的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一口气说完了!别等着我问!”我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小张同学又恢复了一脸的委屈。“属下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时见到红英姑娘和绿柳姑娘正在搬腌菜坛子,属下好心想要搭把手,没想到那坛子上有油,整个坛子都砸在脚背上……。 后来,虎钰姑娘让属下帮忙收拾库房,大概是杂物太多,属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磕破了鼻子,还被兵器割破了手。 最后……大概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属下刚刚去了躺茅厕,谁知……,谁知,不小心一脚踩空,掉进粪坑里沾了一身屎尿,这才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小张同学可算是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一天的经历,我抖着嘴角,一脸脱线的开口。 “呃~,你确定你是张卓凡?不是别人假扮的?” 小张同学同样一脸弱弱的看着我,没敢吭声。 “你家王爷那晚给你嗑药了?跟我对打那架势呢?一块板砖就把你拍晕了,难道你晕砖? 怎么看见我跟小过年儿似的!还是说就跟我来劲?” “属下不敢!”小张同学这会也听出我话里的嘲讽,单膝跪地,神色也郑重起来。 “行了,还有什么事你不敢的!回去好好养着,明早再过来!”我挥了挥手。 “啊?”张卓凡一脸的错愕,猛然抬起头看我。 “啊什么啊?!活都干完了吗!?赶紧走,明天别晚了!” “哦~” 我看着小张同学一脸灰败的拖着瘸腿,颓然的出了院子。这才倒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 我感觉再不笑出来,就要憋出内伤了。也亏得虎钰她们几个能想出这么多馊点子。让这么个老实孩子,急不得火不得,还得乖乖继续过来受罪。 笑着笑着想起虎钰刚进门那时的那一脸的腼腆,眼珠一转。 “虎钰,你刚刚脸红什么?” “啊?有,有吗?”虎钰满脸的不自然,两朵红霞又悄然隐现。 “嗯~?!你一说谎,眼睛就爱往左上方看,还不老实交代!” “我……,我刚刚……”虎钰拧着手指,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刚刚怎么了?!”我心思着,这里面肯定有事,要不小丫头也不会这。 “我刚刚,刚刚……,我去他房里叫他,他,他……!小姐,你就别问了!”虎钰直接捂住脸,一跺脚,转身就要跑。 “站住!”我马上叫住她。“杀人都不怕,还有什么是你说不出口的!快说!难道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虎钰连忙转过身,一脸的扭捏,“就是……我刚刚去叫他,也没顾上敲门。进去……就看见他正在穿衣服。” “切~!我当是什么事呢!以前在寒江关,打赤膊的见多了!他不就是换个衣服,瞧你那点出息!”我端起茶盏,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他没打赤膊。穿着单衣呢……” “停!穿着单衣你还别扭个啥劲!?你脑子也让瓦片砸了?” “他……换亵裤呢!” “噗~”我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她一脸。 “看光了?” “嗯~”虎钰委屈的看着我,脸上的血气又开始上涌。 “那他……是个什么反应?”我看着她一脸的茶叶沫子,心里忽然八卦起来。 “他……”虎钰被我问愣了。 “什么尺寸?” “什么尺寸?”虎钰一脸疑惑,“啊~!小姐!你……” 这下虎钰再也不理我,转头就跑了出去。 我傻呵呵的笑着,不过想到她也不过是个刚过及笄的小丫头,遇到这事,怎么可能淡定的起来! 这一晚我都没见到虎钰,平日很大咧的一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能承事呢!又不是你被人看光了!跟我还害臊! 要说这张卓凡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功夫不错,人还老实,就是有点呆。现在年纪还小,再等个几年,凭他的本事,撒出去也是一方势力。要不然先给虎钰留着?反正这丫头早晚也要嫁人,还不如提前给她物色着! 天刚亮,小张同学果然又来我院子报到。我跟虎钰锻炼完,这丫头就跑的没影了。 我一脸暧昧的看着小张同学,心里又开始冒坏水。 61.出征 我一脸暧昧的看着小张同学,心里又开始冒坏水。 “张卓凡,你多大了?” 小张同学放下手里的活,“回娘娘,属下19了。”说完又一脸戒备的看着我,就像我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似的。当然,我也有那么一点点…… “哦,都19了啊!岁数不小了!你爹可给你说个媳妇什么的?” “还没,属下的亲事理应王爷做主。” “哦~”我眼珠一转,“那可有心仪的姑娘?” “不……不曾。” 我看着小张同学瞬间涨红的脸,不知他是因为这话题羞得,还是因为昨天被虎钰看光了。不过怎么看都是个比较纯情的小男生,这点我深感满意。 “没看上的啊,要不我回去跟王爷说说,看看哪家的姑娘不错。对了,我觉得王妃院子里的月珠就很好,勤快,有眼力见,人也清秀,还会些武功。要不我去跟王爷提一下,你看如何?” 张卓凡原本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忙跪下,“娘娘不可!属下并无此意,还请娘娘不要再调侃属下。” “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成调侃了!男大当婚,你不着急,张管家和催大娘可急着抱孙子呢!你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我凉凉的开口,转身回了屋。 吃午膳的时候,武昊擎还没动筷,就开始埋怨的数落我。 “你是怎么管教那几个丫头的!这才一天,张卓凡就去了半条命!老张不说什么,崔大娘昨晚可是心疼了好一阵。这还没上战场,人就快让你们折腾废了!” “你放心!死不了也残不了!谁让他那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的拦着我!没让他放点血给莫殇,就已经便宜他了!”我给他夹了一筷子醋溜木须,自顾自的吃着饭。 “你还敢提莫殇?若不是你!本王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离开炎武!” “喂!今天的醋溜木须谁做的!酸味这么大!”我翻着白眼看他。 这厮起初还十分气闷,随后便改为凝重。“你可知莫殇是谁?” “谁?莫殇就是莫殇呗!哦~,那天你喊他……夜……夜子淳?他不就是换个名字嘛!你不还叫冷炙?!瞧你这名字起的!还整个冰火二重天!要说还是你前卫!”最后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脑洞点个赞,也不看他扭曲的俊彦,自顾自的各种yy。 武昊擎刚刚拿齐的筷子又颓然放下,本来还少先凝重的脸上慢慢转为无奈。 “本王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不用!里面就左脑右脑加脑干,沟和回咱俩也差不多,你要不信,先看看你自己的,就明白了!” “你就不能正经点!本王说的……”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我也默默的放下碗筷,目无焦距的盯着眼前那盘菜。 61.出征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我也默默的放下碗筷,目无焦距的盯着眼前那盘菜。 我本心不想他说出来,在我心里,除了身边这几个丫头,就只有莫殇还算得上是一个值得珍惜的朋友。我实在怕他也是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身份,才来接近我。像我这样掩耳盗铃的作法,不过就是不想徒增烦恼。 “你可知夜姓代表着什么?” “嗯~”我轻轻的点头。“在炎武不算什么,可在尚夜……” “知道?知道你还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你真当本王糊涂到因为吃醋而随意杀人?!” “他是尚夜国的皇室?”我眼中终于有了焦距,因为我想起唐岩日记中的那些话。 “是,他是尚夜的三皇子——夜子淳,可惜他的生母是个宫女,又自小就离宫,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尚夜还有这样一个皇子的存在。” 我惊得碰掉了碗筷,唐岩说他能不能成为帝师,只在异世之人的一念之间!难道…… 算了,他那样的心性,怎么可能是那种处处算计,一心夺嫡之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子,看把你惊的!” 我对他讪笑了一下,重新接过虎钰递过来的筷子,心不在焉的扒着饭。 “你不要怪本王心狠,现在莫殇虽然没有实权,可这么多年的游历生涯,所建立的名声可是有目共睹。此人表面生性淡漠,可一旦他生了屠戮之心,将来必定是为劲敌!” “劲敌?你还真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如果有一日我对你造成了威胁呢?” “……” 这一日,果然闹的不欢而散,最终我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愿意给我所有的物质生活和眼前想要的独宠,却唯独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 很快就到了出征的日子,一大早,送行的队伍从城门排出去老远。王氏眼圈微红的拉着我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事事小心。最让我没想到的是,尉迟澜竟然也戎甲在身,跟在出征的队伍中。 “娘!二哥这是……?” “哎~!让他去吧,这孩子当初跟你一起回了京城,天天就跟傻了一样,还不如让他回寒江关,找他大哥一起,至少还有个事做! 娘知道他心里忘不掉你,可一直关着他,娘这心里……。或许他去了那边,心情会好一些。” “娘你放心,到了寒江关,女儿一定替娘照看好二哥!也替二哥再物色个合适的媳妇。” “好,好,那一切就拜托你了!你自己也要多保重!早些回来!娘等着你们!” “……” 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也哭的跟个泪人,我鼻子有些酸,勉强挤了挤脸上的笑容,故作无事的说道:“行了!你们俩哭什么!送行又不是送路!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别给我哭shun!老实看家!等我回来,咱们就谁都不怕了!” 两个丫头这才收了眼泪,绿柳将她亲手做的糕点给我装好。 “娘娘,带着路上吃!等您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奴婢们一定天天为您祈福!” 我吸了吸鼻子,“呸呸呸!到了哪边!?不会说话就别说!走了!你俩回去吧,小虎还要人照看呢!” 蔡霞这丫头还是挺坚强的,抱着我让我一起放心,她会替我守好那几份产业,若是用钱,就让人报个信,她会想办法让人将补给送过去。 出征的号角吹响,武烨磊亲自送行,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匆匆回朝。我调转马头,不想再看她们,心里既温暖又有些心酸。终于有个自己的家,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我押运着大批粮草和物资,沿途的风景并不美好,越往西走,城镇就越发的颓败。在马背上颠簸了数十日,这才抵达距离寒江最近的方平镇。 且不说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到了下一个驿站,所有人都很兴奋。 街道两旁十分的萧条,路上的行人都神色匆匆,到处可以听到乞讨的声音。几个瘦的皮包骨的小孩子,见到军队,都远远的避开,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充足的物资从眼前经过。 同京城一派繁华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来之前,我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被眼前苍痍的景象震得有些心酸。 所有人都没了进镇时的兴奋,只能听到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响。来到驿站之后,所有人都草草的洗漱了一番,各自回房。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你不一早就见识过了?寒江关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这里当然会清苦一些。先别躺下,好歹吃点东西在睡。”武昊擎坐在桌前,关切的说道。 我懒懒的起身,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桌上简单的几个小菜,又没了胃口。一盘肉丝炒的又干又硬,还有一盘不知道是什么菜,黑乎乎的一片。馒头硬的跟石头一样,唯有一盆清汤还是温热的。 “这才半年多,就把你养的刁了。好歹吃一点,明天就能入关。到时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别回来说着话就晕倒了,这让众将士如何信服。”武昊擎体贴的替我盛了一碗热汤,将馒头泡在烫里,还不至于这么噎人。 “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些百姓,驿站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挑肥拣瘦。 炎武和鬼齐之间这么多年都没有贸易往来,所以才苦了,这边关的百姓。若是能够开通三国的贸易,有了经济往来,到时候自然会有大批的商人沿途经过,有了经济的带动,百姓自然就会多些收入。” 我只顾看着碗发呆,却没注意到武昊擎眼中所流露出的一抹精光。 “开通贸易?这样容易让对方的奸细混进来,到时候,更是麻烦。” “奸细吗?你以为这样就不会混进来?与其前怕狼后怕虎,不如为百姓干些实事,这才是真的。国富民强,这话几岁小孩都会说。 可偌大的国家,完全靠自给自足来维持,如何进步?闭关锁国,不过是权宜之计,未来的发展还是要靠经济带动,采纳对方的其他技术,取长补短。 就好似鬼齐的战马和皮货,这些都是我炎武稀缺之物。哪怕是云南的滇红也是作为贡品,平常百姓哪里会喝得到?” “照你这么说,是打算开通几国的贸易往来?” “呵呵~”我无所谓的笑笑,“说的简单,这并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将军说了算的,这可是要三国大佬经过三方会谈,各自签署条约之后,才能生效的。同时里面各个关税,也是国库的保障,本就是双赢的事,却一直拖到今日都没有人提及。” 武昊擎顾不上吃饭,忽然将我抱至怀中。 “有你至此,本王何其有幸!” 我被他抱的莫名其妙,只感觉耳边的呼吸紊乱,不知道这厮哪根筋又搭错了,难道我说的这话就这么惊世骇俗?! 我推开他,懒懒的吃了几口饭,正准备上床。 这厮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盒子,一脸郑重的交给我。 “你先收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轻易不要示人。” 我疑惑的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我那被收走的兵符,我重新将它放好,又递了回去。 “还是你替我保管吧,被有心人看到会惹出大麻烦,万一被盗了,又徒增事端。” “那好,先放在本王这里,以后若是有用的到的地方,再跟本王说一声。” “……” 连日来的颠簸,我感觉大腿内侧磨出了血泡,屁股也颠得生疼。全身好似散架了一样,这副身子当真是被娇养惯了。 武昊擎十分体贴的,或轻或重的替我捏着肩膀。一路来,我觉得自己开始倚靠他、信赖他。他在我面前真的好似一个体贴的丈夫,掩去了犀利,磨平了棱角,只剩下细心的照料和淡淡的心疼。 虽然清苦,可心中还是感觉十分的幸福。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在身旁陪伴更让人安心的。 “好了,别按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睡吧。明日还要你在我身边给我提气,把你累病了,多少人都等着拿刀砍我呢!” “呵呵~”武昊擎一脸的淡然,“本王习惯了,到是你!说你懈怠你还不听,整天的往外瞎跑,这下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好嘛!我以后一定用心练武!”我如同一只慵懒的猫,蜷缩在他怀中,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温暖,仿佛整个严冬都变的不再寒冷。 关外飘着鹅毛大雪,虎钰心疼我,本欲让我坐车,可还是被我拒绝了。将军出马,首当立威,这个威风和胆气比你有多少部队都重要。一军的统帅,怎能有如此娇气,身为武将就应该有武将的威严。 我顶着风立于马上,远远就看到几个黑点晃动,随后越来越近,黑点连成了一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甩开风氅,利落的翻身下马,箭步走到几个祖父的旧部面前,躬身行礼。 “魏叔叔,严叔叔,龚叔叔,大哥!” 大概是受到佟襄竹的影响,我脸上笑得十分的甜,可眼圈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瞬间就在眼睫上结出了一层轻霜。 62.立威 大概是受到佟襄竹的影响,我脸上笑得十分的甜,可眼圈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瞬间就在眼睫上结出了一层轻霜。 “襄竹你回来了!怎么还叫我们几个叔叔!如今你可是皇上钦点的征远大将军,我们怎么可受你的大礼!” 魏舒寒说完,几人就向我行了大礼。 “几位叔叔请起,襄竹是小辈,今后还要仰仗各位叔叔,天气寒冷,我们还是进帐说话。 “张卓凡,你帮着二哥一起去清点下粮草,今天晚上,让将士们开开荤,明日一早,我要清点三军。” “虎钰,你去将我给各位叔叔的见面了拿来,一会到大帐等我。” “大哥,你若是想念二哥,那就先去看看,襄竹……应付的来。”我一脸歉意的对尉迟涛笑笑,心里始终觉得对不住尉迟澜。 “……” 大帐内的火盆,噼啪作响。我坐在祖父的主位上,心中五味陈杂。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又变的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那些熟悉的面孔中唯独少了佟襄竹的两个至亲。 眼下正是立威之时,可眼前之人都是佟襄竹的长辈,不免有些畏手畏脚。可若是将姿态放低,又恐难服众。这事当真头疼。 我淡然的扫视了人群,每个人脸上都神态各异,或淡然或不屑。唯有那几个风雪中迎接之人,才显出几分真心。看着杨浩倡站在众将的末尾之处,一直遮遮掩掩,不由得冷笑。 “今日襄竹重新归来,自认比不上各位叔叔伯父经验丰富,可皇命难违。今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各位多加提点。” “竹儿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虽然顽劣了些,可佟老将军的本事,你还是尽得真传。 你在京城的一些事,我们也都有所耳闻,竹儿当真是长大了!老夫先代所有的将士们,谢谢你。 即便远在京城还能想着我们这些边关的战士,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以你为荣。” “龚叔叔说的襄竹都有些不好意思!寒江关就是襄竹的家,哪个女儿不会为自己的娘家着想? 虎钰,将我给各位的见面礼拿来。襄竹知道各位叔叔伯伯不是爱财之人,只此薄礼,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虎钰听到我的命令,将之前抄写的那些兵书都分发了出去,唯独没有杨浩倡的。 “这半年来,襄竹在京城闲来无事,特意编写了两部兵书。希望各位拿回去可以好好参阅一下,当然,这些只是作为参考。战场上的事瞬息莫策,还是要靠我们个人的应变能力。” “哼~为什么没有老夫的?襄竹你不会是当了将军,就打算公报私仇吧?” 我挑了挑眉,淡然道:“襄竹怎么会忘了杨将军,虎钰,将杨将军的那份拿给他。” “这……?!”杨浩倡接过虎钰手中的东西,脸色一变,甩手就扔在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本军纪是为何意!?老夫从军30余载,还需要你个幼 齿妇人教我何为军纪!?”杨浩倡一脸的怒容,当场发作。 “放肆!大将军面前岂容你口无遮拦,大呼小叫!”我还没开口,虎钰就怒目圆瞪。 “大将军!?哼~在老夫看来,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他们能给你几分薄面,那也是看在佟老将军和佟侍郎的面子上!还真拿自己当做大将军了!” 虎钰正要开口,被我拦下。眼皮不抬的拿起桌上的调令,随意把玩。 “哦?杨将军说从军三十余载?那可知一切服从上级的命令?你以下犯上,目无法纪。我既然已经是你的上司,那便有权决定你的生死! 来人,托下去打20军棍,以正军纪!” …… “怎么?!本将军的话不管用吗?襄竹年岁虽小,可在场之人都是看着襄竹长大的。襄竹是个什么性格,想必各位也应该清楚! 你们可知军令如山,如果不从的话,当以什么罪名处置?”我眯着眼,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 “违抗军令,当斩立决!”尉迟涛不知何时入帐,铿锵的回道。 我看着杨浩倡身后的不作为的士兵,缓缓的站起,踱步来到杨浩倡身前,冷冷的开口。 “当真是个铁一般军纪,祖宗定下的规矩,襄竹怎敢不从。” 说完,腰间的长剑出鞘,只是一霎那,离我最近的一个士兵便倒在地上,脖颈间一道细深的血痕汩汩的流了一地的鲜红。血液溅射到我的身上,也惊醒了帐内所有的人。 “你……!”杨浩倡没想到我会如此狠辣,刚刚还鲜活的一条生命,瞬间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我掏出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剑上的残血,一脸冷漠的说道:“本将军知道,这人啊,打出来的嘴服,有本事的,才会心服。可将令就是将令,你们若是再敢违抗,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用剑尖一直地上的死尸,眼神犀利的看向其他亲卫。 离我最近的几个亲卫面上有些松动,生怕我再次挥剑,可又见杨浩倡一脸的倨傲,最终还是没动。 我不再犹豫,举剑又刺倒一人,挽了个剑花,直刺杨浩倡。 虽然我觉得对一个老梆子出手不够公平,可他毕竟也是武将出身。几个回合,还是让我一脚踢倒在地。 我回手甩剑,傲立于帐中。 “绑了!” 随是电光火石之间,大帐里便多了两个死人。杨浩倡则抚着,呕出了一口鲜血。 几个跟杨浩倡平日交好的将领马上要上前求情,被我冷冷的瞪住。 “谁敢求情,跟他一同受罚!” 所有的亲卫不再犹豫,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动作麻利的一拥而上,将杨浩倡架起,绑了个结识。 杨浩倡虽然受伤,可还是一脸的义愤填膺。“老夫不服!你凭什么打我!”挣扎之意更甚。 我挥了挥手,让他站定。“不服?本将军没用你的人头祭奠流稽山一役死去的8000将士,已是仁慈! 你违抗军令在先,后又贪生怕死,不战而逃。现在又以下犯上,不将本将军放在眼中,三条罪名加起来,足够让你死上几次!” “哼~什么违抗军令!老夫当日就是接到老将军的命令,才将时辰推延了2个时辰。后来老夫赶至之时,已无回天乏术。老将军已陨,军心大乱,老夫如何会让身后那几万人再去陪葬!” “哦?杨将军当日接到命令?不知可是谁送去的?上面可有帅印?若是口头传话,可有信物为证?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不过是想要洗清自己当日犯下的罪责。杨将军随祖父征战多年,难道没听过衰兵必胜?!主帅身亡,底下的将士自然会杀红了眼,为主帅报仇! 当日,你欺本将军年少,失去双亲后又失了主心骨,这才让你蒙混过关。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拖下去,当着三军的面祭旗!” 大帐之中只听的到火盆噼啪作响的声音。杨浩倡拼命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一脸焦急。随后好似找到主心骨一样,大喊:“王爷还在场,你怎敢私下处置本将!” “王爷!您还不让侧妃娘娘收回军令!一个黄毛丫头说的话怎么能够让人信服!末将是真的收到老将军的密令,否则怎么敢延误军时!” 武昊擎进帐后本是坐在我的身侧,听到杨浩倡喊道他,平淡的开口。 “本王只是随军,并无实权,这军中之事当属佟将军做主。流稽山一役虽有待商讨,可你目中无人,未将皇上亲封的将军放在眼中,视为藐视皇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今日本王暂且替你求情,大战在即,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佟将军不如让他将功抵过,不知本王可有这薄面?” 我微微皱眉,没想到在这当口,武昊擎竟然替他说话。可反过来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是我太急功近利,万一适得其反,反而落得个弑杀的罪名。 “好!本将军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重大五十军棍,以正风纪!” 这次杨浩倡没再挣扎,好似认命般被托出大帐,可我看到他那眼中,好似带着一抹轻笑,又好似一抹怜悯。 我知此人不可再重用,也便没放在心上,重新坐回主位,好像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悠悠的开口道:“各位将领,襄竹这脾气似乎一直没改,若是有不周之处,还望包涵。 将那两人拖下去,挂在营前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我身为一军统帅,自然应有自己的威严,若是还有谁敢动摇军心,杀无赦!” 本来还有几个想要故意刁难的将领,见我如此,只得咬着牙,同其他人一起拱手道:“大将军请放心,末将不敢!” “好,没有其他事,诸位就回去吧,晚上我替众将士加了菜,就当替本将军接风洗尘。” “末将告退。” 我看着鱼贯走出的众人,放在桌下的手,还在不住的颤抖。众人散去,才一身虚脱的瘫坐在椅子上。待脸上因激动的血气褪去,慢慢显现出一张惨白的丽颜。 “我杀人了。”我看着自己手,喃喃自语。 63.激励人心的手段 “我杀人了。”我看着自己手,喃喃自语。 武昊擎感觉到了我的颤抖,自身后抱住我,我不顾虎钰在旁,一头扎进他的怀中,一脸无措的说道:“昊擎,我真的杀人了!” “嗯,没事。本王在。”武昊擎轻拍着我的背,很久我才放松了下来。抬起头不经意瞟到虎钰满带疑惑的眼神,马上想到,佟襄竹可是上过战场之人,如何会怕这些。 于是稳了稳心神,推开武昊擎,抹了把脸,自圆其说。 “没事,我刚刚只是心里难过。我的剑一向是对外的,没想到,今日竟然用我炎武士兵的血来立威。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你做的很好。”武昊擎轻怕着我的肩膀,让我安心不少。我偷看虎钰,发现她脸上的疑惑不在,反而也露出了伤感,这才松了一口气。 “虎钰也回帐去收拾一下吧,这些日子舟车劳顿,收拾好了就歇一会,不用伺候我。养足了精神,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 “好,小姐的营帐刚刚已经收拾妥当了,那我先回去了,小姐不必自责,若是老将军在的话,也会如此的。” 我知她是安慰我,冲她勉强笑了笑,可脸色始终不好。我知道这本应不算什么,若是上了战场,我还如此怯懦,当真会延误了大事。 我回到营帐,躺在床上闭着眼自我催眠:我自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我什么也不怕,千军万马都在不在话下…… “睡不着就别睡了,起来陪本王说会话。”武昊擎见我虽然躺着,可眉头还是会时不时轻皱,坐在床沿上,轻声的开口。 我叹了口气,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杨浩倡刚刚为什么会喊你替他求情。” 武昊擎眸光一闪,剑眉轻皱,“你怀疑本王?” “不是……”我有些错愕,没想到他的回答会是这样。“我只是觉得他有时候还挺聪明,知道能保住他的人只有你。看来这赌注是下对了,若是你这红脸没唱到位,恐怕他这会应该也挂在营前随风飘了。” 武昊擎神色有些飘忽,低下头将脸隐在暗处。 “哎~本王没想到你会闹的这么大,事前也不跟本王打声招呼。不过,很好。本王还怕你面对一屋子的武将会胆怯,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你这虎妞虎起来当真吓人,看来本王以后要小心,万一把你惹毛了,本王的命可都攥在你手上!” 武昊擎抬起头,用手捏了捏我的脸,笑的宠溺。 我吃痛,掰开他的手,有些赌气。 “谁说的!我打也打不过你,势力也如你大,如何要了你的命!” 他将我放平,随后躺在我身侧。 “因为本王愿意将后背交付与你……” 晚上的接风宴,只是个过场,我不过是想要对底下将士好一些,才为他们加了顿好的,虽然有收买的嫌疑,可明天之后,他们的日子当真会辛苦起来。 一大早,我就带着众将士来到操练场。站在看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士兵们训练,一站就是1个多时辰。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只当我是没了主意。 见我没有走的意思,士官也不敢喊停。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看着场下的士兵动作都开始缓慢,这才开口道:“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原地待命。” “众将听令,停!所有人原地待命!” 佟家军果真不负威名,场下几千人的军队,齐齐的站在原地。虽有疲惫,可很明显的能看出,训练有素。我抬起手,指向人群。 “第7排从左数第9个人,第13排左数第2个人,29排右数第4个,还有倒数第三排,左数第6个……这些人出列,其他人原地休息。” 我点了8、9个人,被齐齐的带上看台,众人一脸迷惑,我却淡定的问道:“你们几人可会武?” “小人会些,家父是个镖师,小人从军前跟随父亲学过一些。”我看着眼前这位古铜色的壮汉,淡淡一笑。 “嗯,你叫什么?” 壮汉有些受宠若惊,随后正色道:“报告将军,小人叫周奎!” “好,本将知道了。其他人呢?” “将军,小人孙宏斌,自小在戏班长大,从小也练过几日拳脚。后来戏班散了,小人就来参军!” “你到是个机灵的,都学会抢答了!” 清秀的男孩腼腆的搔了搔头,让气氛变得缓和了不少。 “看来其他人是没学过功夫,不过不要紧。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本将军会亲自操练你们。你们可愿意?” 几人面色一震,皆露出喜色,随后齐齐回道:“小人愿意。” 我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明日一早来我营前报到,此事先不要透露出去,明日,我自会向你们说明。” 我见身后那7张不解的脸庞,淡淡说道。 “回去吧,诸位陪着本将站了一上午,有什么事,咱们边吃边聊。” 大帐中,午膳已经备齐。我见大家全都食不下咽,一肚子的疑问。这才缓缓的开口。 “各位,本将想要组建一个特种部队,人数上不一定要很多,但贵在精。这不是先锋队,也不是大军的精锐部队。有些大军处理不了的应急事件,比如突袭、暗杀和反侦察,都会指派他们前去。 刚刚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所有的士兵都操练了将近2个时辰。本将挑选的都是耐力较强之人,当然,底下也不乏比他们更加优秀之人。 为什么选了他们,是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偷奸耍滑,功夫可以练,但坚毅、务实这两样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本将想要的就是脚踏实地和老实忠心之人。那些偷奸耍滑的,或许比他们功夫好,但他们有自己的小聪明。这样的人敢能重用? 本将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保全大军的机密不会被泄露出去。 下午还要麻烦诸位,将整个佟家军重新操练一遍。时间上,要比上午多出半个时辰。各位应该比本将更加了解自己手下的兵,若是会武的更好,但最主要的还是忠诚。 凑足了60人即可,明日卯时让他们到本将那里报到。” 回到营帐,武昊擎才开口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懒散,斜斜的倚在床边,不抬眼皮。 “刚刚不是说过了,培养一支尖锐的部队。” “何必多此一举?你说的那些,本王随便从崆冥阁调派几人就能做到。” 我轻轻摇头,“我以为你会懂我!这大营之中,多少人不想建功立业,从此一战成名?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选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其他人,眼看着他们一天天的强大起来,立了军功。自然想到自己身上。 我不过是想凭借他们激励其他人,让他们明白,只要肯吃苦,就会有好的前程。 这样一来,整个佟家军的干劲都会被带动,操练的积极性高了。到了战场上,胜算自然就大了几分。” 等了许久,武昊擎都没有吭声,我疑惑的看向他,只觉得他那双桃花眼中瞬息万变,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怎么不说话?你觉得不好?”我有些纳闷,觉得自己这事办得没错,可看他一脸蛋疼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没有,本王只是在想,你若是男儿身,会是怎样一个存在。起初,那小小的茶楼被你弄得有声有色,本王还觉得你是有些小聪明。 可眼下,能不动声色的想出,将几十万大军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并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我不过是投其所好。” “呵呵~”武昊擎轻笑,一双桃花眼中尽是淡淡的温柔。“本王真该庆幸,当初武烨磊将你送到了本王的身边,也庆幸,本王是你心中所属之人。” 我拉着他的手倚进他的怀里,调侃的笑道:“是哦,多亏了当初他没把我放在他的龙榻上,否则,你的复位大业又多了一层阻碍。” “嗯,本王十分的庆幸……” 当晚,尉迟涛就送来了一份名单,林林总总的写了62个人的名字。我见他有话想说,便开口道:“大哥,怎么了?” 尉迟涛看了眼武昊擎,欲言又止。我马上明白过来,陪笑道:“襄竹还有许多营帐没有熟悉,不如大哥陪我一同出去走走,也好给襄竹做个向导。” 我会给武昊擎一个安抚的眼神,这厮竟然眼皮都不抬的看着书。尉迟涛听我说完,自然求之不得,跟着我出了营帐。 我俩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还是我先打破了僵局。 “大哥想说什么?” 尉迟涛迟疑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你跟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面上波澜不惊,知道他定会问到此事,虽然心中有愧,可还是说道:“想必义父已经跟大哥说过我的境况,但不知道义父到底说了多少?” “没说什么,父亲只说你在京城处处被制,而且流稽山一役,军中出了叛徒。事情隐秘,父亲怕书信被截,因此说的模糊不清。” “时间紧迫,襄竹只能长话短说,当初襄竹本不是自愿入府,可已成事实。又能如何?! 现在,襄竹已嫁作他妇,二哥他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怪就怪造化弄人吧。 襄竹现在只想替祖父和爹爹报仇,王爷他手中的财力和势力皆能帮的到我。襄竹想,若是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挺好。 即便我有机会再回到二哥的身边,我们心中都会有个解不开的疙瘩。不如彼此存个念想,不至于将来反目。” “那如果我说他不介意呢?” “可是二哥跟你说的?”我看着尉迟涛追问的眼神,迟疑的开口。 “嗯,那天他无意中听到爹娘的谈话,他知道你过的也很辛苦。十分心疼,可又做不了什么,这才跟着你一起回来了。 本来爹已经给他在京城某好职了,这小子就是死心眼。襄竹,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恐怕还得你……” “知道了,我回头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吧。” “那就拜托你了。” “大哥说的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二哥也是因为我……” “呵呵~,是我见外了。”尉迟涛淡淡一笑,十足一派长兄的模样。 “对了,你要选的那些人里面,肯定会有周澈、黄继强他们自己的人。你也知道,这两个人跟杨将军一直交好,对你上任一事也颇有微词。到时候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两手一摊。“无所谓啊,过些时日大哥就会知道我的用意。到时候,他们的心腹没准还会反水也说不定呢。” “……” 夜晚的关外滴水成冰,我唧唧索索的钻进营帐,就看见武昊擎还在灯下看书。 “怎么还没睡?明天卯时就要集合,你要还想继续看,那我先睡了哈。” 武昊擎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见我当真脱了外袍就钻进狐裘被里。抿了抿薄唇,又将头低下。 “喂~!” “什么?”武昊擎眼中闪出神采。 “没事,你的书拿反了。”说完我也不再看他,偷笑着将脸转进里侧。 一会功夫,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身侧的床榻就陷了下去。 “尉迟涛跟你说了什么?” 我本就昏昏欲睡,不耐烦的回道:“你怎么这么三八啊!” “三八?”武昊擎虽然不明白,但肯定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从背后揽着我的腰,语气中透着不悦。“他找你是为了尉迟澜?” “嗯~”我心里烦躁。“快睡吧!明天天不亮就得起!” “哦~” 见我不搭理他,他又在我颈窝处拱了拱。 “别闹!”我往里又跺了跺。“这么大人了!别跟小孩似的,你是27,不是7岁!” “本王就是心里害怕。”语气中带着点委屈。 我烦的不行,一翻身,坐了起来。“你脑浆子冻住了?!有功夫扯些咸的淡的,不如帮我探探鬼齐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在岷江都驻扎那么久了,也没个动静! 还有!别以为我是瞎了。这一路过来!你防他跟防贼似的。他多看我两眼,你就板个死人脸。眼睛……你要怕我被人看,让我出来干嘛?” 我可不敢说眼睛长在人家身上,万一这厮脑子又短路了,直接叫人扣了尉迟澜的眼珠子,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我发了一通火,竟然发现这厮跟挨训的小狗一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就差冲我呜咽了。看惯了他的冷脸,忽然这人设崩盘了,一时还真难适应。 “呃~”我有些懵,感觉这眼神似曾相识。“小虎是不是你教的!每次闯祸,我一骂他,他就这么看着我!你果然不教他好!” “不是!我跟他学的。” “你……”我不禁扶额。“睡吧!睡吧!我跑不了!真是让你们爷俩吃的死死的!” 武昊擎听见我如此说,这才露出了笑脸。这厮明显是装的!我俩这一闹,盹也没了,他到是开始犯困。 我捅了捅了他,“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想干什么?你又不困了?!”微闭的桃花眼带着调侃,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64.认可 “想干什么?你又不困了?!”微闭的桃花眼带着调侃,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别闹!”我挥开他的手。“我是说……等回去以后,我们要个孩子吧。” “……” “好不好啊?”我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嗯,回去再说吧。” 我见他又开始昏昏欲睡,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趣。 感觉才刚刚闭眼,我就被武昊擎拖出了被窝。冰凉的帕子贴在脸上,让我精神了不少。看见张卓凡直接就进了营帐,在武昊擎耳边说了什么,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把打了一半的哈欠,憋了回去,心里有些不爽。这小子现在可以,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就敢旁若无人的进出。我看着武昊擎面上带笑,不知道什么事让他如此高兴。 帐外的人都到齐了,我来不及问他,便打了个招呼,出去整队。 黎明前那短暂的黑暗好似黑洞一样,将所有人吞噬在其中。我迎着寒风,傲然而立。看着面前排列整齐的80多人,每个人眼中都流露出璀璨的光辉,当真好似黑夜中微光,让我心中也燃起了希望,更加坚定这场仗,一定会赢得漂亮。 我清了清嗓子,放声高喊。 “各位,你们能在几十万人的大军中脱颖而出,知道是为什么吗?! 本将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因为你们的韧性、体能、同时还有运气! 本将承诺你们,如果你们做得好,将来加官进爵是肯定的,拜将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比你们强的士兵大有人在。在咱们这支队伍里,最后能留下的,只有30人。本将还会继续观察,如果有人比你们强,我会让他们顶替上来。 从今天开始,你们会接受魔鬼般的训练,所有的体能将比平日你们所承受的要多上三倍,甚至更多!虽然说富贵险中求,可你们承受的风险也会比别人高出许多!如果有必要,可能会牺牲掉你们的性命。 当然,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本将会派人,安置好你们的家人,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本将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有人愿意退出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本将会既往不咎。但如果事后有人再想退出的话,那么就按照逃兵处理! 本将现在给大家半刻钟的时间考虑,如果有人想退出,名册就在这里,你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名字划掉,就可以走了。” 等了一会儿,只有3个人,默默地划掉了自己的名字。我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坚毅、憧憬、迷茫…… 我不打算问他们是谁的队伍中选送来的,每一个都是气血方刚的少年,地狱般训练,会让他们忘记自己来这的意图。同时,随着时间的累计,会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真正背负的使命,因为家国比什么都要重要。 我给了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让他们收拾行囊,全副武装。将人带到大营西侧1里外的山凹里,这里地势比较平缓,最主要的是比较隐蔽。 给他们规划了一个大约20公里的路线,让他们在半个时辰之内必须整装到达终点,如果没有完成的人,自然淘汰。 沿途,虎钰会监视他们,是否有偷奸耍滑,抄近路的行为。我骑着轻霜早早的等在终点,没想到武昊擎也来了,让我有种被探班的感觉。 “你是来偷艺的吗?”我见四下无人,又变得俏皮起来。 武昊擎刮了下我的鼻梁,一脸的不屑。“本王一早听你在外面陈词激昂,说的如何艰苦,难道就是跑步?! 看来本王真应该带你去崆冥阁看看,什么才叫魔鬼般的训练。” “切~”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崆冥阁那里学的本事是一招制敌,我目前这是体能筛选。下午还要给剩下的人体检呢。视力,听力,思维的敏捷度,都要测! 最后选拔出来的人,才能接受真正的训练。当然,拳脚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体能,射箭,以及战略。” “学这么多?” “当然,复合型人才嘛!我若是单纯的想要一种,直接让他们挑出来就是了,还费这劲。” “嗯,那本王等着看你的成果。” “等着吧,这些以后就是我的亲信,绝对是佟家军的尖刀部队。”我一脸的得意。“哦,对了!张卓凡早上跟你说了什么?瞧你笑的,脸上都要放烟花了!” “哦?有吗?” “你说呢?!有什么好事瞒着我?” “是有个好事,不过不是你的。” “你的还不就是我的!”我拉着武昊擎的胳膊,一脸撒娇的说道。 “别闹!有人来了!” “切~”我甩开他,果然看到第一个士兵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喘着粗气。 “你叫什么名字?”我面无表情的问道。 “小人,小人李,李楠!” “好,你被淘汰了。” “啊?” 不光是那个士兵,就连武昊擎都一脸的错愕。 “不用看了,没有团队意识。我要的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而是合作精神。” 说完我就开始记录。等到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人到达了终点,天已经大亮了。 我清点了一下人数,果然又淘汰了11个。 让他们回营用了早饭,我让虎钰将我绘制的视力表和思维敏捷测试放到军医那里。这一下就淘汰了41个,因为识字的人不多,最后我矬子里拔将军,只能先把识字这一项避过,后面再想办法。这才保住了56个。 山坳里训练的基础设施,我已经让尉迟涛去置办,最快也要2天才能完工,几乎都是按照现代特种部队里训练的设施建的,实在没有的材料,只能想法替换。 这一切我都在明面进行,那几个将军虽然没实地去观看,恐怕早就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一下午,我都让剩下的人自行训练,顺便将他们的营帐做了一下调整。 自己则躲在帐内,开始编写他们的训练计划。等到傍晚集合的时候,每个人都发出了哀嚎。好似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原因很简单: 单手举200次30斤的铅块, 30米长的铁丝网往返匍匐50次。 前倒后到各50次 引体向上、双杠臂屈伸各100次 射箭一个时辰,立姿、跪姿、卧姿个半小时,立姿和跪姿要手臂挂转。 每五天负重80斤跑2里, 每月三次负重40斤跑30里。 晚上则是由几个将军轮流给他们教授战略布局和行军布阵的常规知识。 …… 最后,所有人都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做到:一个时辰内200俯卧撑+200仰卧起坐+100蛙跳+200次举重+负重70斤20里。否则自动淘汰。 我念完所有计划之后,高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到?!” “有!” “听不到!” “有!” 这一声,震彻山谷,余音久久在我心中回荡。数年后,当我走上那权利的顶峰,接受万人朝拜之时,仍然清楚的记得这些年轻的脸庞,热血沸腾的呐喊声。 时隔一个月,有些人因伤劝退,有些人因不能达标而劝退。最后留下来的,当真只有28人。 当他们在大军面前展示这一个月的成果时,我好似完成了一件自己的作品一样骄傲,不论是射箭、搏击、还是体能。完全都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掌声、赞扬声、叫好声,让这28个年轻的男孩,第一次露出了笑脸,因为这一个月的汗水为他们赢得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赞誉。也让所有人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那个叫周奎的少年果然没让我失望,在各项体能训练和战略学习中都出类拔萃。我见他行事稳妥,便将队长一职交于他手。 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瞬间成为飞虎队的队长,对所有人都视为一种激励。而其他人也因为表现出色,除了平日的基本训练,便分派回原队,当做教官,指导大军训练。 半个月后,第二支腾虎队再次组建件。一时间,人心高涨,三军将士全都卯足了劲,加强训练。想要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军机大营中,我看着各位将军向我举杯换盏,那种被认可的感觉让我有些飘飘然。 “大将军果然妙计,现在我军气势高涨,所有人都十分的努力,就连之前那些懈怠的滚刀肉,现在都开始用功起来!” “裴叔叔太过夸赞襄竹了,襄竹不过是投其所好!再多的言语激励,都不低不过眼前实实在在的封赏。 襄竹在京城从商数日,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拖磨,这句话当真不假。治国方面同样是这个理,想要带动经济,必然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让这些富人再带着其他人,共同进步。 举一反三,军队亦是如此,只有让那些将士看到希望,他们才会有干劲。哪个征兵入伍的人不是怀揣着一个将军梦,谁不希望戎甲归乡。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自然使出浑身的解数。” “我看了大将军的那本兵法,这‘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果然啊!小小年纪就青出于蓝,我们是真的老了!” “嘻嘻~,魏叔叔一点都不老!襄竹将来还指望着您冲锋陷阵呢!祖父当年说过,魏叔叔是文武全才,是我们小一辈效仿之典范!” …… 酒过三巡,我看着伤养得差不多的杨浩倡,淡淡问道:“杨将军这伤养的如何?” 65.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酒过三巡,我看着伤养得差不多的杨浩倡,淡淡问道:“杨将军这伤养的如何?” “谢大将军关心,末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杨浩倡面无表情的回道。 “杨将军怎么说也算长辈,之前是襄竹不对,有些事太过武断。本将敬杨将军一杯,希望杨将军不计前嫌,原谅襄竹的鲁莽。”我举起杯,等着杨浩倡的反应。 杨浩倡没想到我会主动求和,错愕了一下,马上也端起杯,回敬道:“老夫回去后也是痛定思痛,当初是老夫莽撞,冲撞了将军。大将军不计前嫌,末将已然铭感五内。老夫如何担得起大将军的赔罪! 老夫先干为敬,谢将军不杀之恩。” 我将脸隐在觥筹之后,嘴角勾起冷笑。多亏了当时没有杀他,否则奸细这一条线就断了。我对于他延误军时一事,始终保留意见。 只是在这军营之中,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应给他几分薄面。一来显得我大度,二来放松他对我的警惕。我心中始终有个预感,觉得他跟流稽山的战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单是延误军情,可又说不出到底因为什么。 当晚,武昊擎将喝醉的我像死狗一样拖回营帐。恍惚间,我看到张卓凡进了内帐,武昊擎又露出像那天一样的笑颜。不是讥笑,也不是冷笑,更不是那种成竹在胸,手握乾坤的笑。那是一种发自真心的愉悦,那么柔和,好似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烛火晃得我眼晕,只当是自己眼花了一般,嘤咛着要水。武昊擎这才收回了那昙花一现的笑容,将我扶在怀中,亲手将杯子喂到我的嘴边。我觉得嗓子不再干涩,又沉沉的睡去。 睡梦中,仿佛有人在我耳边呢喃,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将来……会不会恨……,……也是身不由己,怪只怪你生在佟家……” 一夜宿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昨晚的很多事好似断片了一样。武昊擎不在帐中,我喊了几声,没人来应,虎钰估计是去了训练场。 上次醉得不省人事还是蔡霞大仇得报那会,想到那个温润的男子,一脸和煦的为我端来醒酒汤,心底荡起一丝涟渏。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醒了?你昨晚喝的太多了,不能喝就别喝!你别忘了,就算在军营里,你也是个女人! 把醒酒汤喝了,再睡一会,头就不疼了。” 我回过神,看着相似的一幕,心中虽暖,可惜物是人非。 醒酒汤还是温的,我喝了两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过巳时了,你再躺会,他们知道你喝多了,让你多睡会。些日子你跟着他们一起训练,一刻也没歇过,今天就当给自己放假。” 我揉了揉额角,“不用了,我到炊事营那里看看,接近年关,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我让他们准备准备,希望那群蛮鬼子能让大家过个好年。” 说完,我就翻身下地,开始穿衣。 “襄竹。” “嗯?” “本王有话想跟你说。” “哦~,有事就说吧,整的跟真事似的。”我手下不停,利落的套好软甲。 “你先等一下,这事……” 我刚要净面,听到他语气不对,又放下帕子,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武昊擎将我拉到一旁坐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有些打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先听本王说,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本王……” 我见他吞吞吐吐,心里起急,拉着他的手安抚。 “瞧你,天塌下来也不见你皱下眉头,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是鬼齐那边有异动了?”我含着笑,这样说其实也在安慰自己,因为眼下没有比这再坏的消息。 “不是……,你听了……别……” “你的金矿让武烨磊封了?还是崆冥阁让武烨磊剿了?难不成武烨磊抄了你的王府,收了你的铺子?你快点说!逗闷子呢!”我被他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来么见过他这样犹犹豫豫的时候。 “哎~”武昊擎低下头,将脸隐进暗处,“今天一早,府里来信了,说……说葛昕莲,怀孕了。” 我面上一僵,可还是勉强笑道:“真的?信呢?谁写的?” 武昊擎从怀中拿出信封,小心翼翼的递给我。 “老张写的,说葛昕莲前阵子不太舒服,请了大夫过来看过之后,就……。” 我没有接,无神的看着信封。“孩子……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吧,襄竹我……” “可是那晚?”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恭喜,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是好事,干什么吞吞吐吐的!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怎么一点高兴劲都没有! 要不……你回去吧,省得两头惦记。” “襄竹……” “没事。”我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我先去炊事营那边看看,你给府里回个信,就说让府里准备准备,你回京过年。” “襄竹!”我刚转身,就被武昊擎从身后抱住,语气中带着无奈。 “本王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那孩子纯属是个意外。你如今有本王,可葛昕莲只有这个孩子。如果本王让她打掉,她这一辈子活着都没有指望了。”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没有回头。“谁说让你把孩子拿掉?我还没这么自私和冷血!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嫡长子。 我一会就写折子,你本就不是主将,武烨磊会同意的。你先收拾着,估计还能赶上回去过十五。” “你别这样!本王不会回去!你现在做的是拼命的事,本王怎么能弃你而不顾!?” “哎~随便你吧。”我低下头,“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我实在没勇气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只能选择当鸵鸟。其实这一切本该顺理成章,他的王妃怀了身孕,说破大天也是喜事。我一个做小妾的,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他没有再出来追我,我一个人在营地里漫无目的的闲逛。几个路过的士兵向我行礼,我也没有心思应对,只得点点头。直到撞上人,我才迷茫的抬起头。 66.发泄口 直到撞上人,我才迷茫的抬起头。 “襄,大将军,你怎么在这?可是有事?” 我苦笑了一下。“没事,就是转转。二哥怎么没去训练场?” “这都快晌午了,我带队回来用午饭。要不……一起?” “好啊。”“可是,士兵们的伙食……” “这有什么,这一个多月我都是跟着飞虎队同吃同住,他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能因为我是将军就开了先例。” “委屈你了,以前老将军怕你身体不好,都是为你开小灶,如今……” “你还说!那会小不懂事,现在怎么还能这么由着性子来!走吧!” 刚走到营房,就看到空地上围了许多人,看到我俩走来,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场中两个士兵,正你一拳我一脚的互搏。 “回大将军,那个高个儿的是咱们队的队长,那个小个子是炊事营的一个火头兵。”身侧的一个士兵赶快答道。 “因为什么?”我皱了皱眉。 “这事说来也怪,我们队长本来在选拔第三支跃虎队的呼声很高,这小子估计是有点想法。 刚才我们操练回来,他就找到我们队长。说他若是打赢了,我们队长就得把名额让给他。若是输了,他就给我们队长打一个月的洗脚水。” “就因为这个?” 那小兵见我脸上不悦,马上又解释道:“大将军,这……也不能怪我们队长,是那小子说话太损!他说我们队长是孬种,怕输才不跟他比。还说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置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我们见他一脸欠扁的样,这才鼓动我们队长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一下厉害,您别惩罚我们队长。” 说到后面,那小兵也开始心虚。若是寻常比试也就罢了,这可是挑衅滋事,竟然还下了这样的赌注。毕竟在军营里打搅斗殴,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本来周围闹喊助威的呼声很大,可发现我和尉迟澜在场的时候,马上就安静下来。我看着场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小个子果然也不是善茬! 一个年轻的火头兵能将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官逼得节节败退,也算有两下子,可看路数,好似真的学过拳脚功夫。 “干什么呢!都给我停手!”尉迟澜吼了一嗓子,两人这才不情愿的分立而站。 “你们两个!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公然聚众斗殴,你们是不是不想混了!” “不是校尉,是这小子……”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理由!扰乱军纪就应该受罚!还用我再说第二遍吗!?” “是。”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刚要往回走,被我叫住。 “慢!你叫什么名字?”我指着那个火头兵。 “回大将军,小人叫吴璇。”我暗自点了点头,此人不卑不亢,又有几分功夫底子。刚刚的比试其实很明显,他本可以一招制敌,却没尽全力,应该是想给这个队长留些面子。看来心性内敛又顾全大局。 “你想进跃虎队?” “是!小人想进跃虎队!可小人是个火头兵,因此,不能参加选拔!此事因我而起,还望大将军不要惩罚王队长。” “那好,打赢本将军,本将军就不罚他!” 我脱下银狐风氅,走至场中。身上银白色的铠甲,被阳光照的十分的炫目。 “大将军!万万使不得!”尉迟澜急急地开口,生怕我会有个闪失。可我急于找个发泄口,哪怕是跟人打一架,也比这样不声不响的憋着,来得痛快。 “有什么使不得!我一军统帅,如果连个火头兵都打不过?!如何服众!来吧!” 这吴璇只是迟疑了一下,又重新走回场中。 我冲他勾勾手指,挑衅的说道:“我让你三招,后面你就自求多福!” “那大将军,小人失礼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这吴璇当真挥拳攻了过来。一上手,我便知此人原来真的是深藏不露,如果要做个比较的话,恐怕会在虎钰之上。 我不敢掉以轻心,收起了之前玩笑的架势,全力应对着他的出招,生怕有个闪失,被他找到空门。 三招过后,我见他始终一派从容,心中暗惊。这三军中竟然卧虎藏龙,如此身手,如果不是从小习武,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40多招过去了,我俩一直不分伯仲,可都或多或少的挂了彩。 一旁王队长早就看呆了,原来自己一直是被人想让,心中不免后怕。 20招过后,我见他故意给我让出一个空门,顺势一掌打在他的肩上,他踉跄后退,随即拱手道:“小人甘拜下风,求大将军让小人替王队长受罚!” 我将手背于身后,口中微喘。 “嗯,准了!” “谢大将军!”吴璇始终不卑不亢,说完后就下去领罚。 我觉得甚是过瘾,立在场中叫嚣道:“谁还愿意上场一试!本将军承诺,若是谁赢了本将军,本将军就破格提拔他为仁勇校尉!” 场外顿时沸腾起来,从一个毫无品阶的小兵,一下变为正九品的官员,任谁都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真有人应战。这一打就是一个多时辰,好在没有再遇到吴璇这样的身手,若不是尉迟澜叫停,恐怕我一定会打到力竭倒地。 人群散去,我直呼痛快。尉迟澜则是满眼的心疼,虚扶着我回到他的帐内。 “咝~,轻点!”我皱着眉头,有些吃痛。 “很快就好,再忍一下。”尉迟澜小心翼翼的替我上着药,动作十分的轻柔,好似我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见我在那呲牙咧嘴,眼里有着淡淡的心疼,可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 “活该!让你逞能!你说你!到现在也改不了这争强好胜的毛病,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贪玩! 若不是吴璇刚刚让着你,看你如何收场!后面还不知道见好就收,非弄的一身伤,你才罢休! 你这个样子,如何让人放心!” 身上的疼痛瞬间窜至心间,他嘴上虽然不说,可话里话外都带着深深的担忧。 我僵住了脸上的笑,低下头,沉默不语。 67.冷战 我僵住了脸上的笑,低下头,沉默不语。 “行了,就这样吧。身上的一会让虎钰给你擦点药油,再按摩一下,要不明天肯定淤青了。” “知道了,那二哥……我先回去了。”我挽下袖子,就要起身。 “吃了饭再走吧,现在回去也没有你的饭了。我让人把咱俩那份热一下,咱俩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好~”其实我身上像散架了一样,根本就没什么胃口,可看他那近乎哀求的眼神,又有些不忍。 他跟佟襄竹的那些记忆在我脑中尤其的深刻,我想刻意去避开,可这些青色的爱恋好像刻入骨髓,如跗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从记事起到进京面圣,这十多年来,佟襄竹的生活中仿佛每一天都有他的参与。可我终不是他心中那只青梅,那人早已魂归故里,而我,只是一缕异世孤魂。 我一直在逃避,实是我的不忍。佟襄竹是爱他的,而我又要顶着佟襄竹的躯壳无奈的告诉他,别再傻了,我爱上别人了,这是一件何其残忍的事。只是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这根本就是徒劳的。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是换上一副笑颜。 “二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娘想抱孙子想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呢!” 尉迟澜端着饭的手一僵,随后苦笑。 “你不用故意试探,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我已经想过了,这辈子既然娶不到你,那就像这样守在你身边,哪怕远远的看着你平安,我心里也便安心了。” 我看着他一脸的坚毅,心中哀嚎。这还让我如何劝,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总不能说,死心眼的孩子啊!你省省吧,再看,眼睛恐怕就没了! “可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爱上了武昊擎。二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把所有的事想得这么绝对,只是你的缘分还没到而已。你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你不用骗我,咱俩的感情岂是他一个外人可以替代的!”尉迟澜激动起来,“爹娘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皇上不仁,对你们佟家落井下石。等你这次立了军功,有了资本,到时候你向皇上请旨,让八皇叔休了你,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一道阴沉的男声自帐外传出。 就见武昊擎掀开帐帘,站在逆光处,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 “回去。以后不许单独见他!” 我心中一惊,好似被捉奸一样,有些发虚。可想到我俩本就清清白白,底气又足了几分。 “我怎么不知道王爷有听墙根的习惯?他是我二哥,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我一脸的讥讽,孩子的事本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掉,也碰不得。现在他又如此霸道的干涉我的私生活,不由得火气上涨。 武昊擎见我竟然当着尉迟澜如此不给他面子,几步就走进帐内。 “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还是本王的侧妃!将来的事本王不管,可眼下,你的事,本王还有权过问。” 说完就要拉我的胳膊,尉迟澜见武昊擎当真是怒了,怕他伤到我。挡在我俩中间。 “皇叔!您同襄竹的事,既然这中间有些误会,那么还请皇叔回京后能够成全我们。尉迟澜一定感激不尽,如果皇叔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属下一定万死不辞。” 我看着武昊擎铁青的脸,眼前好似有一万只草泥马隆隆的跑过。之前那点底气也没了,你个死心眼的倒霉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算他不稀罕我,你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把你老婆让给我吧!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挑衅啊! “你也是这样想的?”武昊擎没有搭理尉迟澜,转首看向我,仿佛我只要点下头,他转瞬就会化身成嗜血的修罗,让我们血溅当场。 我不动声色的将尉迟澜护在身后,眼神坚定看着他。 “不会,襄竹生是贤王府的人,死是贤王府的鬼。二哥刚刚不过跟王爷开个玩笑,只是想试探一下王爷对他这个妹妹的真心,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应该已经放心了。 我们回去吧,不要耽误二哥休息,一会还要带队训练呢。” 尉迟澜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刀瞪了回去。武昊擎至始至终没再看尉迟澜一眼,仿佛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中。那份势在必得的傲然,连尉迟澜都自惭形秽。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回了营帐,他没再理我,我见他有意放过尉迟澜,也不打算再跟他说话,躺在榻上假寐。直到掌灯时分,我俩就这样一直冷战着。 “王爷,尉迟公子说小姐身上有伤,让我给她擦点药油。” “嗯,把药放这吧,一会儿本王来。” 我在榻上听到声音,转过脸喊道:“虎钰,你来,本将军用不起王爷这样身份的贵人。” 虎钰似乎迟疑了一下,来到近前。 我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埋怨道:“你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现在这里我说了算,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吗?以后看见他不用搭理他!学学人家张卓凡,看见我跟看见空气一样,进进出出的哪回理过我!” 武昊擎看书的背影一僵,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冷哼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还请王爷先回避一下,本将军需要擦药。” 武昊擎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出了营帐。 “小姐,你跟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的事?!” “哼~!拉倒吧!我这是让他气的!葛昕莲怀孕了,我出去找人发泄发泄,尉迟澜这傻小子说等回去让他休了我,正好让他听见。这不,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什么!王妃怀孕了?那小姐你……” “我还能如何!?哎呦,你轻点!”我一脸愤恨,“他还有理了,我刚才就应该直接当着尉迟澜的面告诉他,我王……佟襄竹以后不伺候了!让他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想篡位,自己再想辙去!” 68.收为己用 “小姐,你可小点声!”虎钰一把按住我的嘴。 我扒开她的手,坐起身。“怎么了!还不许我说了!我这嘴角和眼眶的淤青是自己涂着玩?!他一大活人在我眼前溜达一下午了,我也没见他问过一句。我憋一肚子火,还没怎么着。他还跟我来劲了!” “小姐,你快躺好!这淤血再不推开,明天保证你疼的爬不起来。”虎钰将我重新按倒,不轻不重的推着药油。 “王爷怎么说?” “他!?他还能怎么说,嘴上一副不是我故意的,心里恐怕早就乐开了花!”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等回去后,葛昕莲有子傍身,再想扳倒她就更难了。而且还是王爷的嫡长子,王爷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对他们娘俩格外照顾。到时候,小姐又要立于何地?” “哎~”我一脸的愁容,“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以后就留在这,回去看着他们还不够堵心的。” “小姐你可别这么想!我看这一路过来,王爷对您还是很上心的。夫为妻纲,你留在这算怎么回事?!你就甘心将王爷拱手相让?不就是一个孩子,母鸡还会下蛋呢!谁不会生!等回去后,小姐生他几个,看她能神气多久!” “行了,反正都是你的理!现在看着他就闹心!让他回去过年,他还不愿意。这不,我就出去转转。 哦对了!你一会去伙房把那个叫吴璇的人找来,这人不错,我想收为己用。” “下午就听说了,没想到一个火头兵也有这样的身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不多时,虎钰就将吴璇带到我帐中,我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打量。发现这小子被叫道帐中,还能如此淡定,到是个宠辱不惊的。眉目虽然不够突出,可自身的气质明显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 “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我压了口茶,微抬眼皮。 “小人不知。” “多大年纪了?什么时候入伍的?” “小人今年二十有三,是今年六月应召入伍的。”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小人现在孑然一身,没有家人。” “没有家人?本将军看你功夫不俗,是跟谁学的?” “是跟家父。” “你不说没有家人?还有,你这一身功夫,怎么在伙房当差?”我想了想,难怪这人到现在才崭露头角,原来是在我走了之后。 “……” “将军问你话呢!愣着干嘛。”虎钰在一旁催促道。 我见他神色间有着迟疑,知他定是有难言之隐,也放低了姿态。 “说吧,你若是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难处。我见你不像一般人家的孩子,一般人见了我都卑躬屈膝。从你进门,就一直长身而立,毫无局促之感,想来是见过大场面。 既然你想要引起本将的注意,为何现在又吞吞吐吐?” 其实我就是在赌,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他是故意的,可刚刚几句话,却让我感觉这个吴璇肯定有故事。 吴璇迟疑了一下,这才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大将军可知道7年前仝州皇粮一案?” 我皱了皱眉,没想到他会反过来问我。那会佟襄竹才10岁,又远在寒江关,不过还真有些印象。因为这事直接牵扯到寒江关的物资,连祖父都感叹不止。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好像还牵扯了一大批的官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原因就是仝州那年发了大水,后来连着大旱了2年,百姓颗粒无收。朝廷说是发了救济,可层层扒皮,等真到了百姓手里,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眼看着百姓都要饿死了,这仝州的知县窦天琪一咬牙,联合了地方上的几个官员,开了粮仓。若说这本是善意之举,可怪就怪在这粮仓一开,里面竟然空空如也,谁都不知道粮食去了哪里。等找到看守粮仓之人,没想到早已经被杀人灭口,这事就变成了悬案。 无奈之下,这窦天琪只得饮鸩止渴,向朝廷发出十二道奏折,一来阐述皇粮一案,二来向朝廷再次求助。屋漏偏逢连夜雨,二次救济还没到,仝州又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症,朝廷不顾人伦,将整个仝州城封锁,只进不出。 很快,仝州就变成了一座死城,窦天琪眼瞅着浮尸遍野,百姓哀嚎四起,最后把心一横,带着仝州的百姓揭竿而起,冲出城门,还劫了送往边关的粮草,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事后,先皇震怒,窦天琪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可此事牵扯甚广,最后还是诛了窦天琪一家的九族,其他参与者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行刑那天,所有仝州的百姓都去送行,一时间天降骤雨,哭声遍野,让人闻之潸然泪下。 我收回思绪,凝眉打量着吴璇,“你与窦天琪是何关系?” “正是家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真是忠良之后。还好老天开眼,为他窦家留下一缕血脉。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当时小人在外求学,等知道家中出事,城门已封,再后来,就是听说小人一家被诛了九族。” “你就不怕本将现在将你绳之以法?” “不怕,家父曾经教育小人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要忠君爱国。将军的威名小人早已听闻,小人相信将军是个爱才之人,又赏罚分明。断不会将小人如何。” 我淡淡一笑,“那当年的仝州知县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虽然截了粮草,可并没有延误军情,家父还是知道分寸的。如果当时小人在场,也会同家父一样!” 我见他那双黝黑的眸子中,闪着坚定的光辉。全家被诛,还能保留如此坦荡的心性,不怨不悲。心中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同时也对窦天琪的教子有方感到莫大的敬意。 “你可愿意为国尽忠?” “小人愿意!” “好,回去把你该受的惩罚领完,之后就来本将营中报到,从此以后,你就在本将身侧做个近身侍卫,本将没办法分身处理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 “谢大将军,小人一定竭尽所能,不让大将军失望。” “去吧,对了,你本名叫什么?” “小人窦司桓。” 69.丢人丢到三军面前 “小人窦司桓。” “知道了,你先用你这个佚名,等立了军功,本将会想法奏明圣上,替你窦家正名。法不容情人有情,想来很多人家都偷偷供奉着你父亲的灵位。皇上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应该会体谅的。” 吴璇走了之后,虎钰觉得我行事有些鲁莽。 “小姐,你就不查查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万一他是有心人派来的卧底呢?” “不用查,他是本王的师弟,是本王出师之后,师傅收的关门弟子。” 武昊擎掸落肩上的雪花,将风氅挂好。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听墙角专业户?这一天就听了两回,以前就发现你有这毛病,不说你还来劲了!早知道将小虎带来,放在门口,专治你这种宵小之辈! 虎钰见武昊擎回来了,默默的退下,临走还不忘给了我一个怂恿的眼神。 我继续无视他,自顾自的脱了外袍,钻进裘被里,打算将冷战坚持到底。 感觉他在我身旁坐下,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起初还憋着一口气,直到我昏昏欲睡。他才缓缓的开口。 “你当真想让本王休了你?”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胸中一痛。我对他的心思早就很明确的跟他坦白了,可他总是借故试探我的真心!我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再也无力去辩解什么,仿佛我之前所说的做的,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尉迟澜说得对,咱俩本来就是个误会,你同他十多年朝夕相处,又岂是我一个外人能够比得过的。” 我猛然拉下盖着头脸的被子,怒瞪着他。 “你在外面听了多久?” “……”武昊擎转过脸,没敢看我的眼睛。“本王听说你去跟人打架,知道你胸中不快,想找个地方发泄。 从你跟吴璇过招开始,本王就一直在场,可你自始至终都没瞧见本王。都说一个人的心中,如果深爱着另一个人,哪怕那人变了模样,你也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 每次胜利,你都会对着尉迟澜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容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展现过。那么干净,好像一个小女孩在对他的心上人邀功一样。 我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替尉迟澜解围,也是顾全了本王的面子。 你也不用为难,本王想了一下午,如果你想离开,本王成全你,之前是本王会错了意,才让你们两人这么痛苦。等战事结束,本王就向武烨磊递折子,让你留在寒江关。 你也不必顾虑太多,本王说到做到。眼前先把战事打好,不要分心,后面的事本王会替你安排妥当。” 我的表情从愤怒到嘲弄,再从猜忌到了然。脸色转了又转,最后停在黑色。我冷笑的看着他,手上的骨节泛白,极力隐忍着想要颤抖的身躯。 “好!既然王爷如此通情达理!那襄竹先谢过王爷!” “你……”武昊擎本来沉静的脸庞瞬间染上了怒色,阴翳的眸中透出一抹不可置信。“你,你竟答应的如此痛快!本王不准!成全了你们,那谁来成全本王?!” “不准?”我冷笑。“王爷怎能出尔反尔?我离开之后,不是正好成全了你跟葛昕莲还有你们的孩子。我夹在你们中间,让你难做了不是,既然王爷已经开口,从此我们男婚女嫁互……”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薄唇全部封在口中,唇齿相缠间,透着淡淡的血腥。我挣脱不过,被他压在塌间,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索取。 “不要!你走开!”我推拒着胸前钢铁般的身躯。“啊~!” “说!谁才是你的男人!”他捏在我淤青的肩膀上,让我忍不住痛呼。 他见我一脸厌恶,没有任何征兆的挺进。我紧皱双眉,紧咬着下唇,仿佛尝到了腥甜。将脸扭到一侧不去看他焦急的眼神。 我越是冷漠他便越发的激狂,可很快他便败下阵来。泄气的撑在我身前,喘着粗气。将脸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是何表情。 我满含嘲讽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好似逃兵一样,狼狈的起身胡乱套上衣服,只丢下一句“你赢了”,便消失在风雪中。 我撑着酸痛的身子下地,一股清流顺着大腿流至脚踝。我抓起单衣将自己裹好,瘫坐在灯下,心中茫然一片。 这一夜,武昊擎都没有回帐,油灯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的,虎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我萧索的背影。 “小姐你怎么坐在这!王爷他……”虎钰说着就要替我更衣。 “他怎样与我无关。”我缩了缩近乎冻僵的身体,连眼皮都不抬。 “可是……,可是王爷他在帐外坐了一夜,像个雪人一样,谁都不理。现在整个大营都在传,说小姐你……是悍妇,竟然将王爷赶出营帐。 而且很多老兵都知道你同尉迟公子的事,所以,大家都在猜测你这是要同王爷和离,打算跟尉迟公子……” 我不等她说完,穿着单衣就跑至帐外!果然看见这厮像条狗似的蹲坐在地上,雪掩埋到了脚踝,连黑色的风氅都快看不出颜色。 “武昊擎!你是成心的!丢人丢到三军面前了!给我回去!” 我又疼又怒!没想到第一次在三军面前咆哮,是因为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投来暧昧的眼光,加上昨天我那凶悍的一面,看武昊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同情。人们只当他是个闲散王爷,根本就没人想到这无害的表皮下,藏着一颗多么腹黑的心。 我不禁扶额,强压住怒火,赤着脚跑到他跟前。感觉他挂满冰霜的眼睫动了一下,好声好气的哄道:“走吧,你坐这算怎么回事?咱们非要打架给别人看吗?” 他只是看着我那冻得通红的脚丫发呆,依旧不为所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蹲在他近前,拉起他冻僵的手,在他耳边轻道:“赶紧给我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扛回去!既然说我是悍妇,我就把这名声坐实了!我不怕丢人,就怕你堂堂一个王爷,被人说出惧内,有损声威!” 我语气中带着威胁,已经近乎于咬牙切齿,可在外人看来,我俩这举止近乎暧昧到耳鬓厮磨。 武昊擎忽然抬起一双黝黑的双眸,桃花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嘴角轻勾,低声吐出几个让我想暴走的字眼。 “你亲本王一下,本王就跟你走。” “你去死!”我捶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闷咳了一声,吓得我连忙收手。 “你还是在意本王的,对吗?”武昊擎拉住我僵在半空的手,送至唇边。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被他的举动弄的面红耳赤。 “怎么办?本王现在被人说成是惧内了!你想要怎么负责?” “你无赖!”我抽回手,看着他如狐狸般的笑眼,想也不想的向他扇去。 只是手掌在半空中就被他接住,嚯的一下站起身,抖落一地的雪花。 “既然你不愿意,看来本王要自己找回面子了。” 不待我说话,那双狡黠的桃花眼瞬间在眼前放大,仿佛要将我的灵魂吸出。 周围发出一阵唏嘘,随后各类的起哄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他放开我的唇,仿佛宣布主权一般,霸道的一把将我抱起。我只顾得羞愤,却没发现尉迟澜默默的走出了人群。 直到帐帘隔绝了外面的喧闹,武昊擎再也忍不住胸口的闷痛,将我放在榻上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心中怨他让我在三军面前丢人,可见他如此,还是连忙替他拍背。帐内的温热融化了他身上的积雪,许是咳嗽的太剧烈,在他脸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我来不及收回一脸的关切,就见他眼睛晶亮的看着我,天旋地转间便被他扑到在榻上。 “唔~” 我发狠的咬了他,他才一脸受伤的抬起头,血珠在唇角冒了出来。 他擦了一下唇,翻身躺在我的身侧,仰望着帐顶。 “还生气呢?” “……”废话! “呵呵~”武昊擎轻笑,“这是本王有生以来做的最丢人的一件事。不过本王觉得值得。” “……”臭不要脸! “你说他们对于本王昨夜被赶出大帐,会作何猜想?” “……”你不行! “你别不说话!本王知道你在心里骂我!” 我转过脸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要不你去跟他们说,你是因为让别的女人怀孕了,所以才被赶出营帐的。” “……” 武昊擎求和的代价就是在床上躺了三天,军医来的时候,已经高烧不退,寒气入肺。我在所有将士暧昧且惊惧的眼神中,进进出出的伺候他端茶送药。 许久没发出的叹息,再一次从我口中溢出。这人怎么就这么作!我不就是脾气硬了点,说句软话不行吗?! 现在好了,我母老虎的光辉形象在战士们心中牛逼闪闪放光芒,搞的魏舒寒几个老梆子话里话外的挤兑我,让我注意妇德、妇言。 跟尉迟澜交好的那几臭个小子,竟然还替尉迟澜私下偷偷开了个小型的宴会,祝贺他没将我娶进门。 就连小张同学看见我,都一脸的哀怨,放下药碗就跑,好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70.小试牛刀 我躲在虎钰的帐内躲清闲,嘴里不断的抱怨。 “你说怎么还有他这样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弄的好像我让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他现在明明都没事了,还跟半身不遂似的等着我给他喂水喂饭!当初真应该找莫殇要点药,直接下到他饭菜里,让他彻底变成瘫痪。” 虎钰一边笑,一边听我碎碎念个不停。 我耸了耸肩,感觉差不多又得去给那厮喂饭,这才不情愿的准备回帐,没想到刚走到帐门口,跟走进来的张卓凡撞了个满怀。 “娘娘!” 我揉了揉鼻子,见这小子手里端着碗,一副局促的样子。挑了挑眉。 “嗯,送饭啊!?虎钰你够能吃的!一个人吃两人份!行了!送完就出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张卓凡明显一愣,偷偷看了眼虎钰,不情愿的把碗放下,这才磨磨唧唧的出了营帐。 我一脸似笑非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等他走远,这才看向虎钰。 “说说呗,这什么情况?” 虎钰抿着唇,灵动的大眼睛满处乱瞟,“什么什么情况?就是给我送饭呗。” “哦,那你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走。都吃了啊!”看着桌上两大海碗的饭菜,不禁偷笑。 虎钰踌躇了半天,“小姐!你……” “扑哧~”我忍不住笑出声,“什么时候的事?我说他最近怎么看见我就跑!你俩都是地下党吗?这么隐秘!我要不是今天撞见,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虎钰听我说的一针见血,脸颊瞬间染上了红霞。第一次看到这小丫头做出女儿般的娇态,让我起了一丝调侃之意。 “怎么?我说错了啊?你别当真啊!来这之前我就跟武壮士商量过,准备把月珠说给他当老婆,这事我也问过他了,他说全凭王爷做主。” 虎钰瞬间白了脸,“他……真这样说?” “那可不!行了,你吃吧!我再不回去,训兽员该报官了!” 我留下一脸惨白的虎钰,一溜烟的跑回营帐。 我风风火火的掀开帐帘,一眼瞧见武昊擎这厮正躺着看书呢,见我突然进来,连忙装死。 “行了!赶紧起来!瞧你那好侍卫干的好事!我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还没上市就让猪拱了!” “你什么时候改种田了?要种也是本王种,可惜你这块地……,嗞嗞嗞嗞……”这厮坐起身,不住的摇头。 我恨的牙痒痒, 喋怪的回道:“你还说!张卓凡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我要不给他点苦头吃,我跟你姓!” 武昊擎笑着摇了摇头,“人家的私事你也管,你这大将军做的可够辛苦的!” “什么人家!我一直拿虎钰当妹妹好不好!我就这样了,怎么着也得替她把好关!” 我独自生着闷气,一来气虎钰没将这事告诉我,二来气张卓凡这小子虎口拔牙,却没发现武昊擎渐渐黑了脸。 等我发现的时候,这厮已经站在我面前,一脸阴翳的看着我。 “什么叫你就这样了?跟着本王很委屈?!” 我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他张卓凡若是真娶了虎钰,我能让他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人。你行吗?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出世了,我这个做小妾的,先不说回不回得去,回去还得陪着笑脸,看你们如何父慈子孝一家亲!” 武昊擎被说的也沉默了,这事从他病倒那天,我俩都闭口不言。知道是个死结,提了只会徒增烦恼。可眼下他还好意思问委屈了我!这就叔可忍,婶也忍不了了! 我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捏了捏眉心。 ”算了,我也不想跟你打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线报那边说,鬼齐的二皇子齐幕瑄今早到了岷江的驻地,看来他们是准备动手了。 眼下还有几天过年,我怕他们当真在大年夜给咱们来个突袭,不如咱们先发制人,省得过年也过不安生。” “嗯,你有什么想法?”武昊擎也不是矫情的人,见我提到正事,马上也一脸凝重。 “走吧,叫他们都去军机大营,这事得好好筹划一下,我们在年前送他们份大礼……” 二十八把面发,军营中,充满了年味。正当他们喜气洋洋的等着过节的时候,却不知道,飞虎队已经在5天前被我悄悄的遣了出去。 当晚寅时,所有的士兵看着西南方向染红了半边天,都惊异的瞪圆了双眼。 我立于风口,心中大喜大悲!这一场火,烧掉了我人性的良知,也让鬼齐伤亡惨重。 雪后放晴的冬季本就干燥,周奎带队的28人兵分三路,潜入鬼齐的阵营。起初3天,我让他们了解粮草的分布情况。趁着夜晚换班的时候混入军营。粮库中大部分是米粉和大米,凌晨2点到4点正是人体生物钟最困顿的时间,警惕性自然就放松了许多。 周奎所带的第一分队任务比较艰巨,起先要在各地放火,等鬼齐大军发现粮仓起火,再让孙宏斌所带的第三小队趁乱以抢救粮草的名义,肆意散落米粉,并吆喝,不能泼水。而蒋峰所带的第二分队,则是暗杀并收拾残局,最后掩护所有人撤出。 很多士兵自然懂得米粉沾水的后果。于是等大批人马赶去扑打火势的时候,他们便抱着米粉一路扬尘撤离。待温度积攒到一定程度,粉尘爆炸所带来的冲击,足以烧毁整个鬼齐大营。 我闭上眼,一滴清泪划过脸颊。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没有看到那真实的人间炼狱,可我的双手已然沾满了血腥。等今后兵戎相见之时,心里应该不会再这么难受吧。 除夕夜,飞虎队全员归队,陨4人,伤11人,而根据线报,鬼齐先锋营,陨576人,伤1647人。我在三军面前讲述着他们的英勇事迹,除了表彰他们的战功,同时还追封了那几名故去的战友,并派人照顾他们的家人。 从布局到完成任务,总共用了10天,这一役,可说是没费一兵一卒便让整个先锋营全军覆灭。 一时间人心高涨,我在三军心中的地位再次提升,就连同杨浩倡交好的周澈、黄继强都开始对我露出真正敬畏的眼光。这一个除夕,所有人把酒言欢,都沉浸在初战大捷的喜悦中。 这一个除夕,所有人把酒言欢,都沉浸在初战大捷的喜悦中。 初五过后,我本打算率领大军撤回寒江关都城,可经过反复商讨,还是决定趁着我军士气高涨,乘胜追击! 先皇生性保守,并不想着开疆扩土。祖父在时,便遵照旨意,鲜少主动出击,像这样的突袭挑衅之事从未有过。并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从心底疼惜这些远在边关的士兵。 我这一次反常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对方,他们没想到一向软弱保守的肥肉,竟然会主动出手。不等我军西下,鬼齐大军便整装压境,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齐幕瑄竟然亲自挂帅。 我让人在营外挂上一枚特大号的免战牌,上面写着‘过年七天乐,节后再战!’此牌一出,也不管营外的叫骂声如何难听,就是不去迎战。并交给吴璇一个奇葩的任务。 吴璇没想到我让他干的第一件事是做这个,可还是听话的去做了。 一连三天,鬼齐都在营外叫阵,我心里暗叹:这古人当真是君子,若是我,直接就冲过来了,哪里有这么多废话!感觉营外的鬼齐将士,一日比一日嚣张,我军的势气也开始变得低迷,很多士兵都开始抱怨我这个将军窝囊,表面厉害,其实是个纸老虎。 直到初八的早上,我将所有将领叫到军机大帐,其实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保持中立的韩世超,几次想要带兵迎战被我疾声喝住。如今见我终于将他们叫来商议战事,都十分的激动。 我见人都到齐,也不跟他们寒暄。 “本将军前几日不去迎战是为了消磨一下对方的势气,年前我们让他们的先锋营全军覆灭,他们自然憋足了一口气,想要报仇。 如今晾了他们几日,警惕性和气势自然大不如前。而我避战不出,又给了他们一个贪生怕死的错觉。骄兵必败,去将免战牌取下来。 众将士听令!随我一道前去迎战,本将军要亲自挂帅,去会一会鬼齐的二皇子齐幕瑄……” 鼓声震天,我身披银甲,坐于马上,武昊擎跟在我的身后,众将分两侧而立,随着我率领三万将士大开营门 鬼齐将士见我一个年轻女子居于首位,不免嗤笑。 “你们炎武没人了吗!竟然让一个娘们儿做主帅!瞧你细皮嫩肉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不如乖乖跟了本将军,本将军保准让你活的比现在滋润百倍!哈哈……” “没错!你个女娃能成什么气候,赶快躲被窝哭去吧!等老子生擒了你,老子让你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 我知道阵前叫骂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也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听着对方满口污秽,一口一个小娘们儿的叫喊,再看武昊擎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马上毫不示弱的喊道。 “女人又如何!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的祖父是远征大将军,镇守寒江关40余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父亲官拜兵部侍郎,曾将你们的骠骑将军穆常云直接斩于马下,生擒先登校尉,直破你岷江都城! 我佟家满门忠烈,我佟襄竹乃是皇上亲封的武陵郡主,现任40万佟家军兵马大将军!我自幼跟随祖父大小战役无数,尽得真传。我本就是将门虎女,上阵杀敌自然不在话下!” 我声音洪亮,又运足了底气。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片叫好声。 71.班师回朝 我声音洪亮,又运足了底气。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片叫好声。 我瞥了一眼武昊擎,见他神色有缓。冲虎钰递了个眼色,虎钰会意,接口喊道:“你鬼齐区区蛮荒之地,凭的不过就是蛮力,哪里懂得什么叫排兵布阵! 大将军是怕你们输的太惨,还是赶快带兵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让你们蛮鬼子皇帝递来降书!我们大将军还能让再他安稳的享几年清福。否则,我们佟家军会一路西下,直接踹翻他的龙椅。” “休要猖狂!你一个小丫头也敢在阵前叫骂,你们炎武难道没有男人了吗!哈哈哈~” 其他人正要应声,被我摆手拦下!打架我都不怕,还敢跟我耍嘴皮子!你们还落了好几条街! “你们男人到是多!可惜脑子都长到小头上了!瑄王殿下,年前的大礼可收到了!过年就得热热闹闹的,放放烟火才助兴!我们炎武将士十分感谢三皇子的回礼,用整个先锋营替我们过年添了如此精彩的节目!你们说,是不是啊!?” 很快,身后又齐齐的喊出“谢谢瑄王!” 齐幕瑄本来保持着仪态,可听我如此羞辱,还算俊逸的脸上满是狰狞。 “你个女人当真是无耻!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烧我粮草,炸毁我整个先锋营!岂是君子所为!” 我莞尔一笑,“三皇子此言差异,自古兵不厌诈!我佟襄竹不是君子,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女子。若是三皇子不服,那便放马过来吧!” 说完我就抽出腰间的佩剑,挑衅的冲他勾了勾手指。 “哼!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本王今日便将你斩于马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男人的天下!”齐幕瑄见我如此,自然不能在三军面前怯阵,抽出佩剑便提马上前。 武昊擎对于我的身手还是有些自信,毕竟跟着他练了几个月,很多的路数都出于他之手。可这关系到生死,真刀真枪的对战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我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提马上前,便同他战到一处! 真没想到,这齐幕瑄看着瘦弱,还真有把子力气。刚刚接了他一剑,就感觉虎口发麻。还好我一早就打听过,这齐幕瑄是个难得的武将,在鬼齐被誉为战神一样的存在。 我知道不能硬抗,只能智取,于是才有了身后那三万士兵齐齐的起哄声。 “哦!臭不要脸哦!打女人喽!” 齐幕瑄明显一愣,我冲他嘿嘿一笑,手上不停,翻了个剑花便刺。齐幕瑄反应灵敏,躲过脸侧的剑锋,反手便将剑刺向我的胸口。 我故意只守不攻,等待着他露出空门。 身后那八千将士十分给力,但凡发现我力上不敌,便开始起哄。 “哎呦,臭哦!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齐幕瑄是跟皇后比武得的战神!” “……” 他身后那些鬼齐的士兵看见我们如此,也争相效仿。可惜人多嘴杂,反而变得一片混乱。 齐幕瑄被气的狠了,攻势更加的勇猛。我同他迂回中还不忘言语调侃。 “瑄王啊,你也不过如此嘛!你在鬼齐是不是拳打南山翰林院,脚踢北海育儿园。三尺以下全潦倒,往义庄里一站,哪个不服的站起来!你还别说,还真没有一个敢喘气的!” “你……”齐幕瑄被我兜着圈子跑了好几圈,鼻翼不停的扇动,看那样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鬼齐,何曾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谁人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这会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将我撂倒。 见他双眼猩红的再次向我刺来的时候,所有的招式已经乱了章法,我不再闪躲,提剑而上。 虽然被他的巨力震得手臂发颤,可还是迎上他的攻势。几招过后,他果然因为心急而露出空门,被我一剑刺中左肩,掉落于马下。 鬼齐众将见主帅受伤,所有大军便蜂拥而上。 我立于马上,看着来势汹汹的大军,将血剑举过头顶。 “杀~替老将军报仇!” 鼓声再次响起,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刀光辉映着。拼站的双方早已上红了眼,触目惊心的尸体遍地狼藉。 这一刻,生命变得毫无价值可言,残断肢骸随处看见,这是人间的血海还是修罗的炼狱?!眨眼间,又是几条生命在我眼前陨落。 一个鬼齐士兵的脑袋滚落到我的脚边,灵异个炎武士兵也被砍掉了胳膊。滴着鲜血的大刀狠狠的刺入另一个敌人的肚子,手腕一拧,红红白白,花花绿绿的肚肠子和着鲜血哗啦泄了一地。 一具尸体倒下,马上又被另一个人踩踏着他的尸体扑杀上去。刚刚还踏着别人的尸体,很快又被别人践踏。 大雪掩盖了空气中的血腥,可依然掩盖不住地上温热的鲜红…… 正月十一,我军前行30里,伏击鬼齐增援。 正月十九,赶至岷江都城叫阵,射杀城楼鬼齐大将朱衡。 二十四日晚,跃虎队潜入城岷江城内,大开城门。我军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齐幕瑄负伤被擒,天明时分已然拿下都城。 这一役,我在三军心中彻底奠定了战神一般的形象,有勇有谋,所向披靡。这一役,武昊擎展现了自身的实力,放开手脚,同我并肩作战。从此彻底推翻了他闲散王爷的形象,在三军心中蒙上了一层深不可测的面纱。 大战就此谢幕,我率领众将班师回朝,听候封赏。 进京的时候,街道两旁的百姓夹道相迎,一片欢呼。我立于马上,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其实我心里早就美翻了。好在刚刚是初春,没有塑料大棚这项技术,否则我还真怕他们手里拿着瓜果梨桃,一个激动,就都丢我脑袋上了。 一路进了皇宫,武烨磊设宴款待众将,加封了所有将士,就连我祖父都被追封为忠勇公,唯独没有对我进行封赏。 我心中冷笑,这落井下石的玩意儿不会又想鸟尽弓藏,收回兵权吧!六员大将均在殿中,只有魏舒寒和韩世超留守寒江关。我可不是当初那个期期艾艾的佟襄竹,眼下再想从我这虎口拔牙,恐怕会让你失望! 大殿上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私底下却暗潮涌动,所有人都猜不透,武烨磊到底想的是什么。武昊擎从进了京城就一直心不在焉,直到武烨磊喊到他,他才回神。 “皇叔,这次岷江一役,你随军在郡主身侧,功不可没。眼下武陵郡主已然是三军统帅,朕当真不知道再如何封赏与她。皇叔同郡主伉俪情深,可知她心中想求些什么?” 我一脸疑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歪头看向武昊擎。这厮只是眉头轻皱,随即拱手。 “为我炎武尽忠是我们的本分,郡主已然是皇家媳妇,自然不求其他,只求我炎武国天下太平,蒸蒸日上。”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可似乎不是武烨磊想要的答案。 就见武烨磊一摆手,沉声说道:“哎~,皇叔如此说就是见外了,郡主立了如此大功,朕若是不封赏于她,岂不寒了众将士的心!” 我在一旁也闹不明白武烨磊这是何用意,就怕他转到兵权上去,马上站起身抢先答道:“皇上,臣妇心中同王爷想的一样,捍卫国土是我们炎武每一个子民的义务,臣妇不求封赏,只求皇上能够让臣妇再回寒江关,为我炎武开疆扩土!” 武烨磊皱了皱眉,“此事容后再议,你毕竟是皇家媳妇,久居边关,于理不合。 昨日鬼齐已经递来降书,一来想要赎回齐幕瑄,二来签订百年修好。用不了几日,鬼齐的五皇子齐幕鸿会带着公主齐幕瑾进京和亲。 皇叔,皇婶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朕想要让皇婶帮忙安排一场宴会的节目,既显得我炎武人才辈出,又不要失了威严。不知皇叔可否割爱?” 话头又转到武昊擎身上,他这摆明了不让我说话,而且一句‘于理不合’就将我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可让葛昕莲安排歌舞!?你是来搞笑的吗!?她一个孕妇能干什么?教他们跳安胎操吗! 我马上制止自己再yy下去,一脸憋笑的看着武昊擎,感觉他牟光一闪,恢复正常。 “皇上,莲儿她现在身怀有孕,恐难当此重任,还请皇上另择他人。” “皇叔就不用谦虚了!你怎么忘了,郡主也是文武双全之人,有她从旁协助,一定会事半功倍。皇叔难道还怕朕让皇婶受了委屈!?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跟皇婶说一声,宫里所有的伶人都凭她支配。” 武昊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得沉沉的说“是”。 宫宴结束后,我终于回到了阔别4个多月的八贤王府。 葛昕莲带着闵婷早早的就站在府门外迎接,见我们回来,都十分的激动。 武昊擎翻身下马,不顾我的感受,直接拉上葛昕莲的手,沉声道:“怎么站在外面!赶快进去!本王若是不回来,你便一直这样站着!” 语气中虽有责备,可浓浓的心疼却让我心口一痛。 72.武烨磊的算计 语气中虽有责备,可浓浓的心疼却让我心口一痛。 “臣妾没事,王爷才真的辛苦!天寒地冻,王爷都瘦了!臣妾知道王爷今日回来,特意为王爷顿了补汤,现在还在炉子上温着呢。” 葛昕莲一脸的娇羞,可还是很‘贤惠’的将武昊擎叫到了自己的房里。对待我就好像空气一样,自始至终没有看上一眼。 我看着他俩叔嫂一家亲的样子,冷笑着甩了马缰就朝府里走去。 我只撇到武昊擎皱了皱眉,就听到葛昕莲矫揉的声音。 “妹妹辛苦了,姐姐还没好好谢谢妹妹替我照顾王爷。我给王爷炖了些汤,不如妹妹一同去椒书阁喝些,也好暖暖身子。” 我胸中不畅,什么叫替你照顾王爷!?感觉武昊擎没有替我说话的意思,头也不回的冷笑道:“不必了,本将军受不起!王爷现在平安归来,算是完璧归赵,王妃也可以安心养胎。 本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身子也乏了。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叙旧。”说完带着虎钰头也不回的直奔璟阳阁。 红英和绿柳本来高高兴兴的在门口迎我,可见我还没进门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也低落的跟在我们身后。 我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几个丫头见我如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小虎长得很快,立起来已经赶上我坐着的身高。只有他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围着我乱转。 我拍了拍小虎的头,自言自语。 “还是你好,我出去4个多月,回来看见我还是这么亲。我拼死拼活的像个杀人机器,即便同他朝夕相处,终是抵不上孩子他娘一碗热汤。” “小姐,你别多想,一定不是你想的这样!王爷他刚回府,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王爷一路上对你这么用心,是个人就能看出王爷他对您的心。” “呵呵~”我冷笑,“本将军有什么好难过的!刚刚武烨磊的话你也听见了,明显是狡兔死走狗烹。鬼齐已然打算修和百年,那么我就没有再回寒江关的可能。 他明明知道我心中的焦虑,这一路上却只字不提。归心似箭的往回赶,他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的王妃!?” “小姐……,你……”虎钰一脸的踌躇,而另外两个丫头已经吓傻了。 我瞥见桌上的铜镜中,映出一副狰狞冷傲的面孔,瞬间吓了一跳。 这还是我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上的戾气如此之重!我捏了捏眉心,平复了一下心情,挤出一抹淡笑。 “没事,就是气不过!你们两个看见我们回来,就没点表示!?” 红英和绿柳见我神色缓和了不少,马上笑道:“哪能呢!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可您在宫里用过膳了,不过到是有一道甜品,绿柳说娘娘一定喜欢,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不用了,先跟我说说话。这么长时间,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听我提到家,我们几人眼圈都有些泛红。 …… 掌灯的时候,张老狐狸来请我,说武昊擎要叫我过去一起用晚膳,人都到齐了,现在就差我一个。我心下疑惑,从我到这以后,就从没有过围在一起吃饭的情形,如今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难道是演给闵婷看的?不提她还好,提起他这个不争气的我就心烦。以前见了我趾高气扬的,我还当她有多大能耐。谁知道,就是个怂包蛋,葛昕莲一进门就吓的跟个三孙子似的,跟在人家屁股后头点头哈腰。 而且这么长时间,就没听红英说过她有什么动静,跟外界也没有任何联系。难道她不是武烨磊放在王府的眼线?还是说,这颗棋子藏的太深,有别的渠道跟外界通信? 我想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感觉脑子里乱得很,也无心再去吃什么鸿门宴。打发了张老狐狸,便倚在外间的小榻上想事情。 今天武烨磊的话当真是给了我当头一棒。先不说武昊擎这厮的野心,单是流稽山一役军中的奸细就还没有找到,修好说不定只是鬼齐的缓兵之计,这颗毒瘤如果还在军中,那便是一颗定时 炸弹。 再则,宫中什么样的舞娘没有,武烨磊为什么非要让葛昕莲去编排,这没羞没臊的不可能不知道葛昕莲是个孕妇,而且还顺势把我也拖下水,难道他想借刀杀人? 我心下一惊,武烨磊你果然够狠!一旦葛昕莲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嫁祸在我身上,到时候,给我按个妒妇的罪名,再加上谋害皇嗣,那我不死也得退层皮。 “虎钰,去把武烨磊给我叫来!就说他不来,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等了半天,外面也没有动静。想想不禁失笑,大冷天的,谁这么傻缺,没事在外面站着!估计是跟那两个小丫头忙活晚膳去了。 晚膳过后,我见武昊擎还没有来的意思,便赌气的早早睡下。虽然高床软枕,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同他夜夜拥眠,早就习惯了他的怀抱。正当我辗转反侧,将那个移动的抱枕全家问了好几遍的时候,门开了。 我直接坐起身,指着来人的鼻子怒骂。 “你还来干什么!回去抱着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去!” 武昊擎一脸的无奈,拉下我指着她的手,“又生气了?张牙舞爪的!今晚怎么不过去用晚膳?” 我抽回手,不去看他。 “去干什么?伺候你跟葛昕莲用膳?!有闵婷一个人就够了!” “呵呵~”武昊擎轻笑。“谁用得起我们大将军!刚刚那股子威风劲可把府里人都吓坏了。别像个妒妇一样,刚回府就醋劲大发!不过演得很好。” “什么?你才像妒妇!谁给你演戏了!” “说你聪明有时候聪明的过了头,说你笨吧,你又比谁都笨!”武昊擎脱了外袍,就钻进被窝。 “谁让你进来了!出去!找你的王妃暖床去!” “别闹!现在不是跟本王使小性儿的时候。”武昊擎拉住我推他的手。 “到现在你还怀疑本王的真心!本王岂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 宫里那位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想要一箭双雕,既让本王同你离了心,又想对葛昕莲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难辞其咎,再借机打压你的声势。 闵婷就在一旁,你让本王回府就对她不闻不问?!这事传到武烨磊耳朵里,你让他怎么想?” 我冷静下来,看着他,“我当然知道这卸磨杀驴的货没安好心,这么说,你刚刚叫我去用晚膳,可是想到了什么妙招?” “算你聪明,不过现在想到有什么用!你那点小聪明都用到本王身上了!”武昊擎点着我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本来打算让你去跟葛昕莲闹一场,本王也好回了宫里那位,说她动了胎气,必须卧床。当时有闵婷在场,宫里那位自然相信,你这关键时刻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 我有些心虚,“你事前也没告诉我啊!” “闵婷一直跟着本王去了椒书阁,而且这是本王临时起意,你让本王如何通知你?笨的跟猪一样,你怎么就不想想,若不是有事,本王何时让你们所有人一起用过膳!?” “好嘛,好嘛!都是我太小家子气,我错了还不行吗?!还不是之前让你给气的,一看见你对别的女人好,我就什么都忘了!”我抱着他开始撒娇。 “来笑一个!”我抓着他的脸各种揉搓,就是想让他别再跟我在这事上面较真。 “哎~”武昊擎将脸从我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一脸的无奈。“你啊!明天入宫的时候小心些,吃食什么的尽量不要碰。本王已经跟葛昕莲交代过了,她也是个聪明人,即便再不待见你,也不会拿子嗣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如果可能,就尽量安排在宫外排练,宫里的未知太多,防不胜防,见招拆招吧。” “嗯,我会小心的。” …… 一大清早,我扶着酸疼的腰,又问候了武昊擎的祖宗十八代。不过看在这厮一大早亲手替我炖了燕窝的份上,勉强原谅了他。不过昨天他看见葛昕莲冲我耀武扬威的样子,竟然连个屁都没放。虽然明白他作戏的成分比较多,可还是让我心里不舒服。 这一个多月来,难得如此清闲,这才想起虎钰这一阵的异样。在军营时还好,可自从回朝的路上,就一直闷闷不乐,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我喊她好几遍她才一脸懵懂的回过神来。 我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我那天跟她说,要把月珠许配给张卓凡。我当时就成心逗逗她,没想到傻丫头还当真了。那会大战在即,我也没当回事,只当给小张同学添个堵。没想到两人闹到现在都还谁都不理谁。 我吃着燕窝,看着虎钰又开始神游,觉得应该把这小丫头的心病解决了。我刚回京,很多事还要她去帮我办,她要总是这样,难免不会出错。 73.使坏 我刚回京,很多事还要她去帮我办,她要总是这样,难免不会出错。 “虎钰啊,你去把厨房的崔大娘叫来,我有事问她。” “……” “虎钰!” “啊!?”虎钰回神,“你说什么啊小姐?” “哎~”我放下勺子,“你最近事怎么了?脑子和耳朵留在寒江关了?!去把崔大娘叫来!” “哦,可是有什么事?难道您想让她在王妃的吃食中动什么手脚?”虎钰听到我提起小张同学他娘,一脸的疑惑。 “你脑子当真是留在寒江关了!我再嫉妒她也不可能干出这事来!而且她还是武昊擎的人,就算她会用毒,你觉得可行吗!?”我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受刺激了,不就是个傻小子,怎么把这么精明的一个小丫头弄成这样! “哦~”虎钰撅着嘴,“那是因为什么啊?” “你哪这么多为什么?!去把她叫来!” 崔大娘被叫来的时候,见我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局促,看着她那臃肿的身形,真的很难想到,她就是当年的毒拳判官!? 这么胖,哪里有一点侠女的样子!这吨位飞的起来吗?换上纱衣……呃~,算了,别想这个了! “娘娘叫老奴来可是有什么事?”崔大娘十分恭敬的行了礼。 “没什么事,就想问问您,这燕窝真的是王爷亲手炖的?”我拿起勺子,搅动着汤碗。 “是老奴教王爷的,可是有什么不对?”崔大娘眼光闪了闪,又低下头。 “能有什么不对!你就别骗我了!这燕窝跟以前你炖的味道一样,就他那手艺,我还不知道!你就别替他卖好了! 不过真是可惜,张卓凡这小子又成天跟在王爷身边,你这么好的厨艺都没个传人。” 崔大娘似乎松了口大气,这才憨憨的笑道:“娘娘夸赞老奴了,能得娘娘赏识老奴深感欣慰。不过,老奴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恐怕是没人能教了。 娘娘还是早些喝了,这燕窝凉了对胃不好。” “怎么就没人能教了!张卓凡也快二十了吧,上回我就问过他是否议过亲,王爷是个男人,有些事肯定想的不会像女人这么周到。你们两口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说句不中听的话,他经常跟在王爷身边,难免不会有个意外。 从寒江关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要不给他说门亲事,让他早早成了家,让你们老两口也有个盼头。他以后出门在外有了念想,说话行事也都知道个分寸。” 崔大娘听了我的话,眼睛都亮了,可随即又暗了下去。 “娘娘啊,老奴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我之前跟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一提这事,他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老奴一大把年纪了,急得头发都白了,何尝不想快点抱孙子!” 我瞥了眼虎钰紧张的小脸,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没事,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我看月珠就不错,又是王妃那的大丫头,那身形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那会我问过那小子,他也没说什么不好,你看怎么样?若是你也觉得不错,那我回来就跟王爷提一提,让他们早日完婚,也了却你们一桩心事。” “那小子真的肯同意?”崔大娘迟疑的问道。 我无视虎钰已经发白的小脸,接着笑道:“王爷都发话了,他能不同意吗?这事你就放心吧,一准成!” 崔大娘听了我的保证,这才一脸的感激。 等崔大娘走了以后,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虎钰。 “你说让张卓凡娶了月珠,以后武昊擎再想让葛昕莲的娘家办点什么事,会不会简单许多?月珠可是葛昕莲的大丫头,有她在背后帮衬着,自然事半功倍,也省的我老盯着野狼把我的肉叼走了。你看我这样做好不好?”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没事!小姐,奴婢就是有些不舒服。” 嘿!这么长时间不自称奴婢,这会竟然还跟我泛起脾气来了!你就跟我嘴硬吧!这回让你跟着他们一个一起吃瓜捞!谁让你跟我还藏着掖着!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她,“去吧,瞧你这小脸白的!刚刚还好好的,去躺一会,实在不行就去叫个大夫给瞧瞧,千万别耽误了!” 我让她把红英叫来替她,她才出去休息。 “红英啊,跟你说个好玩的事,……。你一会就……” 红英一边偷笑,一边点头。 “娘娘,您怎么不早说!万一适得其反怎么办?!” “早说什么!这死丫头嘴紧的很,那傻小子又是个老实人,嘴笨的根本就不会哄人。这事本来就是当初我惹的,若是再不帮帮他们,没准等我生孩子了,他俩还没成呢! 不过要真像你说的,张卓凡最后就生生的答应了月珠这门亲事,我还真就不能把虎钰嫁给他!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以后怎么保护自己的妻儿!” “娘娘说的是,那我现在就去,一准让您满意!” “行啊,你去吧,我一会还得进宫呢,晚上回来等着看好戏!” …… 从进宫到回府,这一路上都看着月珠对我得意洋洋,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再有能耐又如何,反正我家主子是妻你是妾,现在怀里还揣着一枚臭鸡蛋,你再得宠又能如何?! 我也懒得理她,反正我连葛昕莲现在都不给面子了,更别提她!不过入府的时候还是很同情的瞄了她一眼,希望明天看见她,还能像今天这么有活力,当然,如果她脸皮厚的跟寒江关的城墙一样,那就另说! 我哼着小曲,一路走回璟阳阁。我忽然害怕这小丫头要是知道我耍人,连她都算计到里面,会不会提着刀跟我拼命,瞧她从下午跟我进宫就一直恹恹的。不过这女人的嫉妒心要是起来,当真可怕。看月珠的神色除了之前的厌恶,又多了一层嫉恨,估计杀了她的心都有! 看着晚膳快要上齐了,我冲着虎钰说道:“你把武壮士叫过来吃饭,就说我要给张卓凡说亲。” ……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去啊,一会饭菜都凉了!赶紧的!” “哦~” 我看着小丫头红着眼圈走了,一脸的憋笑。 74.用膳 不多时,武昊擎就来了,不过身后还跟着兴师问罪的葛昕莲。 我淡笑着福了福,“王爷、王妃。” 武昊擎神色如常,还挑眉看了看我,葛昕莲则是满面的怒容。 “佟侧妃,本妃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主事!月珠是本妃的陪嫁丫鬟,你竟然擅作主张将她许给别人,你可将本妃放在眼里?” 我立在一侧淡笑道:“王妃别动怒,妾身不过是说说,这不还没跟王爷说不是!再说了,张侍卫又不是别人,那可是王爷的亲卫。又生得一表人才,别看他平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府里面哪个小丫头看见他不脸红?!配给月珠难道还能委屈了她? 而且妾身也是为了王妃好!以后有了两个下人从中调和,想来王爷也会多去看看王妃不是!” 我那眼睛在他俩之间游走,好似真的在撮合他俩一样。可眼神中的嘲讽十分的明显。 “你……”我几句话把葛昕莲都封得死死的,反正我都是为你好! 武昊擎看我俩见面就掐,无奈的捏了捏眉心。 “先吃饭吧,莲儿现在身子重,饿不得。” 我挑了挑眉,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马上换了一张笑脸。 “是啊,咱们还是先用膳,一会菜都凉了!对了,虎钰呢?怎么不过来伺候?”我也跟着坐下,拾起碗筷。 武昊擎喋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还说!你这丫头现在还跟张卓凡在那边吵架呢,前院这会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怎么了?可是张卓凡又惹到她了?”我明知故问,一脸的担忧。 “别跟本王在这打马虎眼!”武昊擎瞥了我一眼,给葛昕莲拨了一个螃蟹。 葛昕莲忽然听到武昊擎这么说,马上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估计是想到这事里面肯定有蹊跷。 我只是撇了撇嘴,马上抢过武昊擎剥好的蟹肉。 “唉!王妃不能吃这个,这个性凉,容易滑胎,还是妾身替王妃吃吧。”我得意的看着葛昕莲。“这张卓凡也是了,给他说亲,他到是不来,竟然还有闲心跟虎钰打架!” 武昊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新给葛昕莲夹了一筷子木耳。 “这个也不行,这个是活血的。” “别!别!别喝!甲鱼烫虽说大补,可通瘀血啊!” “炒红果也不行!” “……” 武昊擎最后放下筷子,邪邪的勾着唇角。看着我吃的好不惬意。 “吃啊!怎么都不动筷?!”我给武昊擎成了碗王八汤,“这个补!那天王妃不是说给您也炖汤了,可是这个?” 武昊擎看着碗里的鳖头,脸色转了几转,最后停在黑色上面。葛昕莲委屈的吃着白饭,听到我的话,眼圈都开始泛红。 “王爷,佟侧妃她……”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硬的不行来软的!他在这你就装柔弱,我今非把昨天那场子找回来。喝汤!都给我一边吃‘鳖’去吧!连带着武昊擎也在一边吃瓜捞。 武昊擎揉了揉太阳穴,轻咳了一声,只得转移话题。“你叫本王过来可是因为张卓凡的亲事?” 75.无法掌控的局面 我见他这么上道,也顾不上嘴里还嚼着饭菜。“可不是嘛!不过这小子真是不着调!终身大事都不过来!还有闲心跟虎钰吵架!不过看王妃的意思,应该是舍不得月珠,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葛昕莲听到以后,也马上放下筷子,委屈的说道:“王爷,月珠从小跟在臣妾身边,情同姐妹,现在府里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月珠已经是张侍卫的人了。女儿家最注重名节,这叫她将来如何嫁人!” 武昊擎看了眼我,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故作惊讶,“什么?!还有这样的传言?!妾身本来还怕乱点鸳鸯谱,原来是真的!” 月珠正给葛昕莲布菜,被说的满脸通红,马上反驳,“!佟侧妃千万不要乱说!奴婢跟张侍卫清清白白,怎么会……!” “行了!女儿家脸皮都薄,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这么说,这事就着说定了,一会把他叫来,回来定个日子,你俩把事办了。” 月珠听我把事就这么定了,果然脸红的更甚,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葛昕莲见月珠竟然一脸娇羞,似乎并不是那么排斥,思索了一下,又警惕的看了看我,这才说道:“王爷,这事会不会太草率了?” 武昊擎皱了皱眉,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要发话,被我按住。 “怎么会草率呢,你看府里现在都知道月珠跟张卓凡的事,若是她不嫁给张卓凡,她能嫁给谁?难道王妃是舍不得月珠,想要再留她几年?” 葛昕莲难得的没跟我抬杠,转头看了看月珠。 “这门亲事你可有什么意见?” 月珠被问的一窒,低着头小声的回道:“奴婢,奴婢……全凭王爷和娘娘做主。” 我看她两手紧张的搓着衣角,就知道她肯定是乐意。张卓凡啊,那可是我给虎钰挑的,怎么可能差!我心中有些小得意,不待他们俩开口,马上说道:“别问了!姑娘家脸皮薄!红英,去把张卓凡叫来,让他们俩把事定了。” 红英听话的跑了出去,我闷头吃着饭,心里暗笑。等着吧,一会你跟你那丫鬟都得丢人,保证气的你不用进宫。 不多时,张卓凡跟虎钰就一同进了门,我看着张卓凡左脸上的五指山,和虎钰略带红肿的小嘴,挑了挑眉。嚯!战况够激烈的,一会可得让红英出去打听一下,这俩到底干了什么! 虎钰默默的走到我身后,张卓凡单膝跪地,恭敬的问安。 “王爷,王妃,佟侧妃。” 我在桌下踢了武昊擎一脚,他皱了皱眉,最终无奈的开口。 “起来吧,府里的传言你也听说了,月珠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总归同你有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着也要想想你爹娘。 张管家岁数大了,老早就想抱孙子,月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也不会委屈了你。你娘那襄竹已经说过了,崔大娘很开心。 这事就这么办了,回来让张管家挑个好日子,把事办了,也让他们省心。” 我见月珠一脸娇羞的红润同虎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下感叹,这事我是不是有点缺德了?!本来是想撮合他俩,没想到,到让我看出了月珠的心思。 这丫头虽然平时挺让人恨的,跟着葛昕莲没少给我添堵。不过当真让我将脸面这么摔在地上,是不是过于残忍了?人家也是情窦初开,万一以后留下什么阴影,是不是我就真的罪过了!不过眼下也不是我发善心的时候,总归虎钰才是我的人,我这么护犊子怎么可能让她抢了去,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卓凡刚刚站起,听到后面的话又跪了下去,这次可是五体投地。 “怎么不说话?”武昊擎眯起了眼,看着还真像这么回事。 “属下……属下求王爷收回成命!” “什么意思?你不同意?!”武昊擎忽然阴沉了语调,让空气也紧张起来。 “是!属下……已心有所属,还望王爷成全!” 说完就抬头看了眼月珠,之后就将视线看向虎钰。 我看着月珠瞬间转白的小脸,对张卓凡到是又加了几分。 “心有所属?本王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别随便搪塞本王,月珠若是不嫁给你,将来还能嫁给谁!?” “王爷!属下跟月珠姑娘……真的没有什么!属下心仪之人是……”张卓凡瞟了眼月珠,这才又看向虎钰。“是虎钰!属下想求娶虎钰,求王爷恩准。” 我忽然发现月珠趔趄了一下,随后就低下头,心中有些疑虑,可随即就听到张卓凡后面的话,到让我忽略了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以至于到后来才明白,自己才是那个可笑的。 武昊擎还没说话,葛昕莲便拍桌而起。 “什么!月珠那里配不上你!现在月珠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想不认账!” “王妃!属下跟月珠姑娘之间清清白白,那些谣言真的是……子虚乌有。还请王妃查实,还月珠姑娘一个清白。” “哼~,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可人言可畏,你若是不娶,那月珠将来如何做人!” “娘娘!小心身子!月珠不嫁了!是都不嫁了!只要娘娘您不嫌弃,月珠愿意伺候娘娘一辈子。”月珠见葛忻莲当真动了怒,连忙劝道。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哎”武昊擎见她们主仆二人上演苦情大戏,揉了揉额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要不然两个都娶了吧,男人自古三妻四妾很正常,反正都是一个府里的,就这样吧。” 我听他就打算拍板了,这怎么行!两个都娶!你开什么玩笑了!虎钰怎么能跟别人共侍一夫!这丫头单纯,根本就没有月珠有心眼。再者一说,就算是别人也不行! “妾身不同意!”我也看不见身后虎钰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同样狠狠的回瞪着武昊擎。“虎钰嫁不嫁也是妾身说了算!如果张卓凡想要坐享齐人之福,那说什么我都不会把虎钰嫁给他!” 说完我又瞪向张卓凡,身上骇人的气势又泄露了出来。 “张卓凡,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虎钰可是真心?” 张卓凡抬起头,坚定的看着我。 “是!” “你可愿一辈子只守着虎钰一人?” “属下愿意!” “那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本将军发现你将来做出任何对不住虎钰的事情,后果你清楚!” 我转身拉住虎钰微凉的小手,虎钰一直还处在游离状态,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虎钰啊,张卓凡已经跟本将军承诺,今生只此你一人,你可愿意嫁给他?” 虎钰微愣,随即眼圈就红了。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我见事情差不多该收场了,马上换了一副笑容,替她抹着眼泪。 “行了,这是喜事,哭什么!” 虎钰吸了吸鼻子,也不说话。我转头看着武昊擎。 “王爷,这事您也看见了,张卓凡跟月珠应该是一场误会,虎钰这孩子嘴巴紧,连妾身都没告诉。还害的妾身弄了那么大一场误会。总归月珠和张卓凡两人都是清清白白,要不就成全了两个孩子。月珠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何必弄得三个人都痛苦?” “不行!”葛昕莲拉着月珠的手,一脸的愤然。“横竖都是你的理!你问应了月珠,这下又出尔反尔!如果王爷今天不能给月珠一个说法,臣妾誓不罢休!” 我冷笑的看着葛昕莲,“誓不罢休?王妃想要如何?张卓凡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难道月珠还打算死皮赖脸的倒贴不成?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葛昕莲话还没说出口,瞬间就捂上肚子。 “娘娘!”月珠也顾不上哭,马上惊叫出声!“娘娘你怎么样!?快来人啊!” 武昊擎也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揽着葛昕莲,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临出门前,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瞧你干的好事,若是莲儿的孩子有个好歹,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我也慌了神,本打算灭灭她俩的锐气,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最要紧的是,我当真没想到她这么脆弱,才说了两句,就…… 屋子里就剩下我跟虎钰还有红英,张卓凡看了眼虎钰,也跟着武昊擎走了。我拉着虎钰在一旁坐下,有些懊恼。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虎钰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哎~,是这样……”我有些心虚的跟虎钰说了实情。 “小姐!你怎么能……!”虎钰有些生气,可更多的担忧。 “虎钰,对不起。这事被我办砸了。我本来有些怪你不跟我说实话,就出了这么个馊点子,想让张卓凡这小子尝点苦头,之后给你俩将亲事定了,顺便灭一灭她们主仆二人的锐气。没想到月珠竟然也怀有这样的心思,还连累葛昕莲也动了胎气,虽然不知道她是真是假,不过还是希望她没事。 你别怪我事先没跟你说,不过好在让我试探出张卓凡这小子对你是真心。他对武昊擎唯命是从,今天竟然都敢忤逆他,想来他将来对你应该不会有假。你俩的事我会跟武昊擎说,总归是跑不了。” “没事,虎钰不怪小姐,虎钰知道小姐也是为了奴婢好。可王妃那里万一有什么意外……” “算了,等消息吧,桌上的饭菜先别动,免得到时候真有什么事说不清楚。这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出差错,否则宫里那位一定会大做文章……” 76.不上不下的死结 我一直在等椒书阁那边的消息,直到三更,红英才跑来告诉我,说葛昕莲没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我让虎钰也先回去休息,自己在灯下想事。 这回来才刚刚两天,感觉心就很累。朝堂上的事还没解决,府里又让我作出这么大一个篓子。虽说她不用再进宫了,可还是让我虚惊一场。 总感觉武昊擎对我时真时假,跟他相处了快一年,他对我当真是极好的,在军营中,见我累得不愿意动,他竟然能做到替我更衣,为我打水洗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份心已经足已,更何况他还是个王爷。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他在面对葛昕莲的时候,总是让我觉得他的心更偏袒于她,哪怕他一再的跟我重申,他这是在作戏,可还是让我觉得心里发慌。 门什么时候开的我都不知道,直到我看见武昊擎那张晦暗不明的脸,才惊觉屋里进了人。 “她……还好吧?” “嗯~”武昊擎坐在我旁边,背对着烛火让我看不清表情。“已经睡下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我见他没有看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今天当真是过分了,不过还好,孩子没事,她也不用进宫了。”武昊擎声音很轻,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责备。 “你是怕武烨磊从中做文章,还是……你当真关心这个孩子,亦或是……她?”我不希望自己瞎想,可不问心中实在不踏实,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沉默了许久,我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很快被他握住手。 “别瞎想,本王只是觉得对不住她。从她入府就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关心,可她还是愿意帮本王守着这个王府。或许你不知道,府中的大小应酬都是她在打点。本王知道她心中对你有所怨恨,那些背后的小动作本王全都知道,可还是放之任之。 你既已得到了本王的心,就不要再跟她一般计较,本王能给她的只有这一个王妃的位置了。将来若是大业已成,后宫三千自然避无可避。本王希望你能理解,帝王的婚姻不光是因为感情,更多的是政治。 后宫是用来制衡前朝的利器,你以为皇帝就能为所欲为?!我母妃便是最好的例子。 本王希望你能过你想要的生活,也只有在寒江关那会,本王才能心随所动的包容你的任性。回了这贤王府,你依旧是本王的侧妃,居于葛昕莲之下。否则会有无数的奏折弹劾你我,让你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武烨磊已然知晓了本王的实力,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查清本王到底有多少底牌。如果你当真愿意跟本王并肩前行下去,在这之前,先收起你的锋芒。 武烨磊在朝堂上自然有自己的势力,想要撼动他还需要一些契机。若是你当真觉得无法忍受,那本王便想法还你自由。未来的路并不轻松,本王只希望你快乐些,这也是本王唯一能为你做到的。” 我感觉得出他语气中的悲凉,心中一痛。没有看他,只是紧紧的反握住他的手。 “走一时看一时吧,如果将来我当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会告诉你的。” “那到底……什么才能彻底的留住你?” 我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惆怅。“不说这个了,今天在宫里,葛淑仪到是过来跟葛昕莲叙了叙旧,我觉得宴会的歌舞到是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我到是可以给他们一个压轴的好戏,到时候我也好向宫里那位交差。” 武昊擎见我转移了话题,知道这是个死循环,说什么都没用,也就不再纠结。 “你自己看着弄吧,就是小心些,本王这几日可能会很忙,恐怕不能来看你,有什么事你就告诉张管家。” “好,那张卓凡和虎钰……?” “哎~!你真是爱给本王出难题,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让你弄的鸡飞狗跳的!等鬼齐的使节走了以后,找个日子把他们俩的事办了吧。” “……” 我趁着排练的工夫,抽空去了趟定远侯府,王氏见到我以后眼泪一个劲的掉。我跟她说了几句体己的话,这才又赶去茗沁阁。 蔡霞将这几个月的账本和收入都原封不动的给我过目,我心下微暖。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就跟她说起了正事。 “蔡霞,你家之前是做布匹丝绸生意,那些客户你还能联系的到吗?” 蔡霞想了想,“应该可以,姐姐是打算做些布匹生意吗?” “嗯,眼下咱们这不过就是小本生意,想要挣大钱恐怕还需要另起炉灶。你过些日子回趟老家,就以我妹妹的身份去找你父亲原来的旧友,就说咱们想要在京城开成衣店,女人的钱更好挣,只要款式新颖,在京城里自然有销路。” “好,那我过些日子就出发,可这茶楼里的生意怎么办?眼下没有合适的人打点,我怕……” 我笑了笑,“没事,有个人一定可以。” 就这样,我把吴璇留在了茗沁阁,让他先跟着蔡霞熟悉几天。这小子起初是不愿意的,等他上手了以后,竟然发现不论是账册还是周围的环境,都让他耳目一新,后来也就甘心的听从了我的安排。 我知道这样虽然有点大材小用,可眼下的确是人手不够,以后还是要让蔡霞多培养几个机灵点的伙计,也不至于让我这么费心。 葛昕莲自那天起当真就在椒书阁安胎,我到是落得清闲。几个丫头过得也十分惬意,尤其是虎钰,从我跟她说完武昊擎同意他俩成亲以后,我见着她的次数就少的可怜,尤其是晚上,不等着我让她回去,她就跑的没影了。 我趁她不在眼前,特意问了红英那晚她俩究竟闹成什么样,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张卓凡还真是个爷们儿。 那晚虎钰去叫武昊擎,正好张卓凡在门外当值,虎钰自然没给他好脸。其实他俩闹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都是谁都不理谁。 虎钰站在承麟阁外面就说我找他商议月珠和张卓凡的婚事。说完扭头就走,直接无视张卓凡。 张卓凡反应过来以后,一把就拉住虎钰。 虎钰心中本就委屈,没说话就跟他动了手。当然,虎钰还是打不过他的,还不是人家让着她。最后把傻小子打急了,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就给强吻了,等虎钰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扇在脸上。 所以说,以后谁再说张卓凡这小子嘴笨,我跟谁急。虎钰那肿嘴可是最好的证明。 77.谁给谁的下马威 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十天就过去了,齐幕鸿和齐幕瑾已经住进了京城的驿站。武烨磊自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更要命的是,一点都没有战胜国的气势,实在让我鄙视。 这不,刚刚觐见,就在朝堂上给了满朝文武一个下马威。本来我是打算宴会的时候再去的,可我毕竟还顶着远征大将军的头衔,自然必须到场。等齐幕鸿和齐幕瑾进殿后竟然一点下跪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象征性的拱了拱身子,这让满朝的文武全都敢怒不敢言。 其实原因很简单,谁都怕把这次谈和搞崩了,这么多年好容易让鬼齐递来合书,当然要加倍珍惜。万一自己是硬气了,人家到反悔了,武烨磊恐怕得诛了他的九族,连带祖宗都得从坟里掏出来鞭尸都不解气。 义父是三朝元老,自然有股子犟劲。又是武将出身,直接就开口道:“德王和常仪公主好大的架子,见了我炎武的皇帝为何不跪?” 齐幕鸿这人到有几分儒雅,只是身上带着天生贵胄之气到显得十分的凌厉。听见尉迟广琛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将头抬得更高。 “本王是代表我鬼齐的皇帝来同你们炎武国谈判,这身份自然是平等的,本王为何要跪?” 话音刚落,朝堂上便一边躁动。 “既然德王说自己代表贵国皇帝,那么你身后的官员呢?他们为何不跪!?”礼部侍郎在一旁愤愤的喊道。 “他们自然同样代表!本王是来义和的,不是来称臣的。如果贵国皇帝没有这个诚意,那么本王看,我们还是战场上见吧!” 齐幕鸿一句话,让大殿又变得鸦雀无声。再看齐幕瑾,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似乎谁都入不了她的眼,就这样还来和亲?!谁娶谁倒霉,看她腰间的鞭子和右手拇指上的茧子就知道,肯定是个母夜叉。 武烨磊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估计是等着底下人给他找场子。可底下的大多数都是文官,平时参个本、斗个气,咿咿呀呀的说个没完,真听见要动刀子,谁敢再出声! 武将自然不用说,我身后这六位再加上尉迟澜,我凑齐了七个都能召唤神龙了。可他们见我不说话,谁敢贸然出头! 我成心望天儿,也不看武烨磊频频投过来的眼神。反正你都要收我兵权了,我才懒的搭理你是不是没脸。不过瞥见尉迟广琛不赞同的眼神,还是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出来。 “德王好大的口气,你区区战败国还敢到我炎武朝堂上来叫嚣,当真是夜郎自大!既然德王这么说了,那么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去把齐幕瑄拖去斩了,尸体挂在城门示众。即日我便出征,带鬼齐皇帝回来给我们满朝文武磕头认错。” “是!” 别人不敢动,可我身后的人敢啊!尉迟涛直接领命就要往外走。 “且慢!”齐幕鸿见我如此果决,到是出乎预料。 尉迟涛听到后,明白我不是真要杀人,也就没再有何动作。 “怎么?!德王又改变主意了?既然是来义和的,那便拿出你们的诚意来!瑄王这些日子似乎很想家呢。”我身上的气势凛然,虽然噙着笑,可语气中的威胁十分的明显。 “呵呵~”齐幕鸿到是没被我吓住,依旧不卑不亢的打量了我一番,“没想到啊,如此清秀的一位佳人竟然是炎武现任的远征大将军。你们炎武当真是奇怪。你们的皇帝陛下还没开口,你竟然能够擅作主张带兵出征。你这官威真的是好大啊!” 我见武烨磊眼中闪出危险的光,心中冷笑。你个小肚鸡肠的玩意儿,替你找场子,你到是先想到自己的皇权是否稳固,这样的皇帝,真让人心寒。 齐飞瀚当真是会养儿子,有了齐幕瑄不说,这齐幕鸿也不容小视,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将话题转移到我越权上来,果然不容小视,难怪他进门敢这样张狂,这要放在现代也肯定是个成功的外交家。 再看看上面这个不争气的,我只得暗自摇了摇头。岁数跟人家都差不多,怎么你就跟个大傻子似的,就会窝里反!可还是得接着把他那张脸找回来。 “德王恐怕是会错意了!不是本将军擅作主张,而是凭你的身份,还不配跟我们陛下对话,你对我们炎武的皇帝不敬,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不会对你们客气。 你不用挑拨我们君臣的关系,我佟家世代为炎武尽忠,为武家尽忠,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话我说的虽然铿锵有力,可还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为炎武尽忠也就算了,后面这个纯属拍马屁!就他这样的怂货,我真想过去一脚给他那龙椅踹翻了算了! “佟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本王佩服。”齐幕鸿说完就冲我拱了拱手,看样子并不打算再跟我过招。而是转头看向武烨磊。 “皇帝陛下,本王此次前来当真是怀揣着十二分的诚意想要同贵国义和,还带来了我国最得宠的常仪公主前来和亲。 一直听闻炎武国人才济济,如果能够胜了我身后这几位,那我鬼齐心服口服,不光是百年修好,我鬼齐还会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如果不能,那便将我们的瑄王连同岷江都城一并归还。” 座上武烨磊眯了眯眼,显然听到了前者的利益,纳贡称臣啊,这诱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看着武烨磊开始犹豫,不等这没出息的开口,马上说道:“谁跟你比试!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们陛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想要瑄王回家吃奶,赶紧开出你们的条件,要是合适,我们陛下自然会考虑。至于岷江都城,你想都别想!” 朝臣上很快传来几声嗤笑,有些反应过来的也憋着笑,不敢出声。 齐幕鸿自然没想到我会不按常理出牌。照理说,都应该拘着面子应承下来,后面再想方设法的考虑怎么比试。我到好,直接不给面子,还连带着齐幕瑄也一起调侃上了。 齐幕瑾在一旁始终没说话,听到我这样羞辱他们,也皱了皱眉。可还是高傲的说道:“怎么?莫不是你们怕了?不敢跟我们比试?!呵呵~也难怪,你们炎武这么多年都没有胜过,好不容易让你们凑巧赢了那么一回,当然要见好就收,免得在自己的地盘丢了脸,说出去可不好听。” “公主此言差矣,若是公主执意要比,那么本王奉陪。”我见武昊擎这厮竟然噙着笑站出来,桃花眼中尽是调侃之意。 “皇上,不如就让臣等同各位使臣切磋一下,也让他们看看咱们炎武是不是人才辈出。” 武昊擎将‘臣等’二字咬得极重,这大傻子再不明白,我觉得他真可以让贤了。 “那好,既然德王和公主想要同我们炎武的切磋一下,那咱们怎么能让人家失望。这次比试不论输赢,我们只当增进一下两国的友谊。不过你们还需点到即止,别让人家说我们以少胜多。” “臣等领旨。”底下人早就看不惯他们如此张狂的样子,这回声音倒是齐,震得我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齐幕鸿没有达到目的,连忙摆手,“这比试自然有赌注,陛下金口玉言,看来是答应了本王刚刚的条件,若是你们输了反悔怎么办!?” 我见武烨磊又开始皱眉,撇了撇嘴,看来还得我上。 “你们皇帝脑子是不是坏了?!叫你一个聋子出使我们炎武?!你们鬼齐不拿我们当回事还是当真是没人可用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陛下答应你们的条件了?我们陛下说的可是‘增进友谊’! 我们做臣子的愿意私底下跟你们玩玩已经够给你们面子的了,若不是怕你们直接称臣不服气,谁有这么大功夫跟你浪费这时间! 怎么比你就说吧,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似的。要是不比就赶紧回去,晚饭也别吃了!谁有功夫跟你打这嘴架!” 我也知道我这话说的多粗俗,反正是你先不要脸的。不过也就是我这么个搅屎棍敢这么说,这话要放在那一板一眼的右相嘴里,估计能雷到这一屋子的人。 “你……”齐幕鸿被我说的脸色瞬间涨红。“好!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输的太惨。” 我也彻底豁出去了,反正形象已经没了。环抱着胸,瞥了他一眼。 “放心,输阵不输人,我们这么多人了,随便一人啐你一口也够淹死你的!” 这回不光是齐幕鸿,他身后带来的那几个人也都按耐不住。一个瘦小的老者马上开口。 “佟将军,请你说话注意些,如此侮辱我们使臣可是当真不把我们鬼齐放在眼里!若是真打起了,我们鬼齐也不会怕你们!” 我见他们差不多也到零界点了,再呛估计真谈不成了,马上见好就收,笑的没心没肺。 “行了,老大人。襄竹自小在寒江关野惯了,性子自然随意了些。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怎么还跟我一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我当然知道这人是鬼齐的左相上官承平,光看那鹰钩鼻子就是一副刁钻样,尤其是那双鹰目,炯炯有神,好似随便一眼就能把你看穿一样。 “哼~!既然佟将军的能耐被你们炎武传的神乎其神,不如阁下便接了老夫的挑战。” 78.接招 我皱了皱眉,你个老头能跟我比试什么?打架?斗嘴?谁应的你们找谁去!就那桃花眼那个!笑的跟只狐狸一样,你还好意思在一边看好戏!你小妾让人挤兑了! 我偷偷瞪了武昊擎一眼,心里有些憋屈,偌大一个朝堂,怎么就看我在一边蹦跶,红脸白脸全让我唱了! “左相这样说可就不公平了!术业有专攻,您还没说比什么,本将军怎敢应战!万一您跟我比谁的胡子长,这不是难为襄竹吗!” 堂下又传来几声咳嗽声,这些官员其实也挺辛苦的,千万可别憋出病来。要我说,想笑就笑呗,反正笑了他也不能把你怎么地,顶不济就是把火撒到武烨磊身上。 “你……本相不与做口舌之争!”上官承平听见我的话胡子都气歪了,“本相同你比的是棋艺!听闻佟将军文武双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呃~下棋啊?围棋?我不会,连五子行不行啊?中国象棋?我就知道怎么走……,我眼珠一转,瞥向一直看热闹的武烨谦。 武烨谦被我看的有些发毛,知道我想的是什么,碍着武昊擎的面子也要出来说两句。 “传闻左相大人在本国的棋艺登峰造极,堪称国手。本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若是左相不嫌弃的话,不如本王陪您下一局可好?” 上官承平顺势看向武烨谦,只是微微一笑,“既然宁王殿下愿意应战,那本相自然恭敬不不如从命。不过嘛……” 上官承平还特意卖了一个关子,鹰目中闪出一抹狡诈。 “即便是咱们臣子私底下的较量,那也需要些彩头,才能助兴。不知宁王意下如何?” “好,不知道左相打算用什么作为赌注呢?” “宁王果然快人快语!痛快!若是本相赢了,就让佟将军向我们所有的鬼齐使臣磕头认错,弥补刚刚对我们德王和公主的不敬!” “那若是左相输了呢?”武烨谦挑眉。 “哼~!本相不会输,所以宁王殿下还是做好准备吧!” 武烨谦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被我抢先道:“左相大人,你这就不厚道了!你们两人对弈,为何本将是赌注?不是本将不相信宁王的棋艺,而是你的口气太大了! 两边都有赌注这才公平,若是你输了,左相大人就把胡子剃光了,脱了外袍在宫里跑一圈,一边跑还得一边喊,‘我技不如人’。不知左相敢不敢接?” 上官承平眯着眼瞪我,似乎有些犹豫。可随即大笑起来。 “哈哈……!好,不过本相还要再加一条,本相现在就要看到我们瑄王是否安然无恙。” “好!本王答应你!” 很快齐幕瑄被宣进殿中,不过身形消瘦,一派颓然,脸上的胡拆都没刮,这自然还是我的手笔。这一路回来,我可没少折腾他,当然,肯定不会打骂,但恶搞一下下嘛…… 鬼齐众人见自己心中的战神竟然变成这副模样,眼中的恨意更甚,拳头攥的发白,可还是隐忍不发,一副等着找回场子的样子。 武烨谦在对弈方面自然胸有成竹,说话的口气难免大了一些。等黑白格的棋盘摆在眼前的时候,那张 万年不变的面具脸,果然出现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裂痕。 我在身后探身观瞧,心中冷笑。这不就是国际象棋吗!果然有猫腻!难怪这老小子这么胸有成竹。 “这是本相从一个金发碧眼的色目人那里学到的,宁王殿下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上官承平轻蔑的笑笑。 武烨谦脸上的面具彻底裂了,眉头轻皱,看着眼前的棋盘发呆。 “怎么?宁王殿下可是不会?!你们炎武堪称礼仪之邦,重文轻武。原来这文也不怎么样,当真是孤陋寡闻!”上官承平眼看着自己要扳回一局,自然沾沾自喜,他身后的那些使臣也开始发出轻蔑的嗤笑。 眼看着周围竟然没一个敢搭腔的,看来这玩意他们果真没见过。我只得无奈的一叹,又走过去凑热闹。 “等一下!左相大人,这可是你口中所说的西洋棋?谁说我们不会?宁王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这比试当然需要有裁判,咱们怎么也应该先把规矩说好了! 这玩意是西洋人的东西,传到咱们这路数可能就变了,不如咱们先说一下规则,免得到最后你输了不认账!” 上官承平冷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希望本相教你们如何下棋!直接说你们孤陋寡闻不就得了,何必再来套本相的话!” “哎~”我摇了摇头,也不跟他在做什么争论,拿起左下角的一个棋子问道:“左相大人,这个車可是只能横、竖直行?” 上官承平见我竟然能叫出名字,有些惊讶,可还是不情愿的回道。 “自然!” “这个后可是随意走?” “当然!” “象可是只能斜着走?” “……” 我将所有棋子都问了一边,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上官承平不耐烦的声音。 “到底还下不下了!” “下!当然下!本将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这卒子触底,可会变后?” 上官承平再也没法淡定,最后只得咬牙点头。 “行了,本将没有疑问了,宁王殿下,你可要好好下啊!我们炎武,还有本将的声誉就靠你了!” 我眯着眼拍了拍武烨谦的肩膀,威胁的意思十分的明显。你个死小子要是敢输了,我回头让你好看! 武烨谦在听完我的解析后,又重新戴好‘面具’,冲我微微点头。我冲他犯了个白眼才退到他身后,不再说话。观棋不语我还是知道的,当然,我也就是会走,让我直接下,呵呵,那还是直接跪吧! 大殿里十分的安静,原本成竹在胸的几个使臣被我搅局后,也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不过其他大臣对我的刚刚的表现到是投来了感激和敬佩的目光。 武昊擎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望向别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上官承平竟然露出了焦灼的情绪,初春微寒,可汗还是从他鬓角流了下来。 “左相大人承让了!”武烨谦在走完一子之后拱手站起,微笑的看着对面之人。 “好!不愧是宁王!……”周围这帮捧臭脚的又开始各种炫耀。 武烨谦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背在身后的手还是微微颤抖,我松了口气,撑起一幅笑脸来到上官承平的面前。 “左相大人,愿赌服输,这赌注您看……” 上官承平一脸的灰败,“这……哎~本相认输!” 说完没有任何狡辩。向武烨谦拱手一弓,便掏出腰间的匕首打算割胡子。 “左相大人!”我见他到是个坦荡之人,适时的钳住了他的手。 “你还要如何!”上官承平一脸的愤然。 “不如何!”我淡笑着松开手。“襄竹不过是跟左相大人开个玩笑。大人何必认真。大人年事已高,想必也有些乏了,不如先休息一下。” 上官承平被我说的一愣,还没开口,就听见武烨磊在上方笑道:“是啊,武陵郡主说的有理。不过随意切磋一下,左相何必当真。现在已过巳时,想必各位使臣也乏了,朕替各位摆了酒宴,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可算是赶上中场休息,武烨磊龙心大悦,觉得倍儿有面子,竟然还陪着几个人逛花园去了。可他怎么不想想,这一上午我的腿都站麻了,更别提那些文官。你倒好,话没说两句,光坐着了!你想溜达溜达,别人怎么办!? 我才不想找罪受,寻了个借口溜了。武烨谦和武昊擎进门看见的就是我没个正形的歪在花厅的椅子上,把腿搭在扶手上大口的喝茶。 我本来是找个地方躲清闲,没想到会有人来,见是他俩,也没当回事。向他俩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 武烨谦见我如此也没有任何厌弃之色,来到我眼前冲我拱手一弓。 “感谢皇婶替小侄解围,请受小侄一拜。” 我放下茶碗,眼皮都没抬冲他摆了摆手。 “得了吧!别喊我皇婶,你皇婶在府里抱窝孵蛋呢!我这侧妃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妾,比奴才高那么一点点。人家用着可顺手了!”我瞥了一眼武昊擎。 “当然,也用不着谢我什么,还不是替我自己解围!说来说去,我还得谢谢你呢,你要是输了,这会他们就不是逛那干树枝子,而是集体围观我五体投地!你俩自便吧,我不想说话!累!” 武烨谦直起身,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看向武昊擎,武昊擎一脸的无奈,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小辈面前都没个正形!”手或轻或重的替我捏着腿。 我一脸调侃的看看武昊擎,你这样在单身狗面前撒狗粮合适吗? “是啊,这声皇婶您自然受得。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小侄心中自然清楚皇叔对皇婶的真心。” 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女人果然是靠耳朵恋爱,男人是靠眼睛恋爱,不过武昊擎这怪胎是靠什么?不会是看上我这二百五样了吧?! 看着眼前这叔侄俩一唱一和,收回了腿,警惕的看着二人。 “你俩可是有什么事?” 79.你好男风? “你俩可是有什么事?” 两人同时摇头。 “嗯?”我眯着眼,“没有就算了!我去里间躺会,一会走时喊我。” “别!……”武烨谦先沉不住气,见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给了武昊擎一个怂恿的眼神。 “呵呵~难得这小子也有发愁的时候!”武昊擎轻笑了一声,一点都没有帮忙的意思。 “哼~就知道你俩没安好心,说吧!”我犯了白眼,又把腿搭到武昊擎的腿上,那意思很明显。 武烨谦有些尴尬的看着我俩在他面前撒狗粮,有些别扭的说道:“皇婶您也知道,这次齐幕瑾是来和亲的,眼下朝中合适的人选也就这么几个,小侄肯定首当其冲。您看这……。” “哦~,让我给你出招啊!有句话叫死贫道不死道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你们炎武,要不你就委屈委屈。你看那公主不也挺俊的。虽然厉害了点,跟你正好互补啊!你俩一文一武没准能创造盛世佳话呢!” “皇婶你就别拿小侄寻开心了!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快帮小侄想想如何应对!”武烨谦有些着急。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连个相好都没有,难不成你让我跟他们去说,我要广开后宫,你早就是我的人?!谁敢跟我抢我就让她去伺候我爹和我祖父?” “哎呦!你干什么!”感觉腿上一痛,狠狠的瞪了眼武昊擎。 “咳!”武昊擎面色不善的瞄了我一眼。 武烨谦愣愣的看着我,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嘴角抖得跟中风似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算了!要是问起你,你就干脆说你有心上人,非她不娶!那齐幕瑾要是执意要嫁,你就让她当小妾。到时候,他一个公主肯定不愿自掉身价。这事不就结了! 最好让那位自己收着!反正宫里吃白饭的多她一个不多!” 武烨谦想了想,本来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万一……她非要问我那人是谁呢?” “切~这还不简单!你看谁顺眼就说谁呗!那么多想嫁你的姑娘了,你眼光就这么高!? 我知道了!莫非……你喜欢男人!?嘿!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了白了,以后就算来一百个公主都不会点到你头上!” 我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成功的又让武烨谦那张面具脸再次破功。 “不是!小侄……不好男风!”说完他自己都脸红了。 “行了!不逗你了!我看赵馨媛就不错!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你说了也有说服力。”也不知怎的,我就想起这个在咏梅宴上替我出头的姑娘。大概是她身上那种清雅的气质跟武烨谦很般配。 “这……”武烨谦听到赵馨媛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我疑惑的看向武昊擎,这厮冲我眨了眨眼睛,让我不明所以。 一个小宫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走吧,第二回合又开场了!” 说完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副打擂台的画面,武昊擎给我擦着汗,武烨谦给我带牙套……呃~不能想!…… 80.齐幕瑾 这次宴会可比上回还要热闹,京城里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带着家眷入了宫。都说礼尚往来,人家都把公主送来了,咱们怎么也得投桃报李,就算轮不到那些小官身上,可该来还是得来! 原来人家带着白菜那是指望能卖个好价钱,这次可是赔钱的买卖。谁愿意把自己的闺女送去和亲!这一去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就是再铁石心肠的父母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头肉当人质啊!这不,那些莺莺燕燕穿的这个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武烨磊死了。 过场就不用说了,什么山呼万岁!武昊擎让你活到百岁你爹坟头青烟憋得都能爆炸了!白瞎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可惜没脑子! 等开了席之后,齐幕鸿这没羞没臊的又开始找场子,连带着齐幕瑾这只高傲的孔雀也看着大殿上的歌舞一个劲的皱眉。 “德王和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难道是我们招待不周?”武烨磊语气淡淡的问道。 齐幕鸿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齐幕瑾阴阳怪气的说道:“没什么,本公主就是感到有些无趣,这些歌舞平平,在我国连普通的歌坊都不如。” 很多在座的官员听到她的挑衅,都有些嗤之以鼻。到是武烨磊身旁的周皇后淡笑着出声。 “我们炎武同鬼齐交好之心日月可表,公主言下之意,岂不是说我们怠慢了各位使臣!这些舞姬也是精挑万选出来的,就算再不济,同坊间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本公主可不是这个!而是你们这些歌舞当真上不得台面!”齐幕瑾一脸挑衅的回道。 “上不上得台面不是公主一个人说了算的,不如请公主赐教一番,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歌舞。” 我见周皇后语气也犀利了起来,到是对这个年轻的皇后有些另眼相看。好歹也算有国母之风,比她旁边那位硬气多了! “哈哈~”齐幕瑾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赐教不敢当,不过本宫乃是一国的公主,岂能随意登台献艺。听闻八贤王妃舞姿惊人,有惊鸿仙子之称,若是能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那本公主到可以勉力一试。” “呵呵~”周皇后轻笑,“这可不巧呢,贤王妃有孕在身,没能参加宴会,让公主失望了。” “这样啊!那让你们见识一下也无妨,就怕你们到时候没有合适的舞者拿得出手,反而贻笑大方!” “公主还是先展示了再说。” “好!”齐幕瑾站起身冲武烨磊福了福,“陛下,刚刚你们宁王在棋艺方面胜了我们的左相大人,现在本公主向在座的各位小姐们发起挑战,若是有人能在舞艺方面胜了本公主,本公主便任由陛下指婚。 可若是没有人,那本公主的驸马,便由本公主钦点。” 大殿里很快就传来窃窃私语,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一一传到齐幕瑾的耳朵里。 齐幕瑾依然站得笔直,仰着头嗤笑。 “自己的幸福当然要自己争取!既然一定要和亲,当然要选个自己可心之人!” 武烨磊皱了皱眉,随即笑开。 “好,公主快人快语,毫不扭捏,果真有皇家贵女的风范。就依公主所说!” “谢谢陛下,那幕瑾先去准备一下。” 等齐幕瑾走了以后,我在武昊擎耳边悄声说,“你说她看上谁了?非要自己选?” “本王怎么知道!” “切~,没意思!你说她会不会要做国母啊?” “别胡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知道了!”我翻了个白眼,“反正不会是武烨谦那小子就对了!” “嗯~”我看他眼中精光一闪,自觉没趣,又自顾自的吃起来。 随着丝竹声响起,一众舞姬飘然入场,为首之人自然是换了轻纱的齐幕瑾。少了刚刚的傲气,到平添了几分眉骨。即便葛昕莲在场,其实胜负已分。 同葛昕莲的娇美不同,齐幕瑾是习武之人,身段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的柔韧,因此舞姿中柔美还带了几分刚劲。加上轻功的辅助,更显的身轻如燕。仿若一只翩然的彩蝶,时起时落,让人眼花缭乱。 一曲毕,齐幕瑾呼吸正常,向上座上福了福。 “幕瑾献丑了!”说完后竟然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武昊擎一眼,这一个发现到让我产生了几丝玩味。 “你说这画面是不是很熟悉?” 武昊擎挑了挑眉,目不斜视的看着殿中站立之人。 “给你找个做伴的怎么样?省得你无聊?” 我一哽,桌下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好啊,要不我替你问问她?看她那样,就算咱府里的母鸡没孵蛋也赢不了她。与其输了丢面子,还不如痛快点!” “别胡闹!”武昊擎不赞同的低喝。 “怎么就胡闹了!你看那些个达官小姐们,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点到自己头上。难不成你想去跳?” 武昊擎脸都黑了,对我实在是无奈。 “不知哪位小姐愿意同本公主比试一下?” …… 大殿里静得只剩下喘气的声音,武烨磊觉得没有面子,轻咳了一声,可依旧不管用。还是周皇后有眼力见,笑着说道:“公主的舞姿果然是翩若惊鸿,不知道哪家的小姐愿意上台一试?“ 不过大殿上还是没人说话,这就尴尬了。你都说翩若惊鸿了,谁敢上来! 我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发现很多人都看向我,连忙低下头。 “武陵郡主笑什么?莫不是郡主觉得常仪公主跳的不入眼?”宝亲王妃的声音异常的尖利。 我皱了皱眉,心中微叹。怎么哪都有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公报私仇!一致对外好不好!丢人又不是丢我一个的,本是同根生啊!算了,回来再收拾你! “宝亲王妃这是什么话!连皇后娘娘都夸赞公主,本将军又岂会觉得不好?!本将军只是笑公主傻。”我连身都没起,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你竟敢嘲笑本公主!”齐幕瑾一脸的怒容。 “公主先别恼,本将军是觉得你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跟我们陛下谈条件,却被你白白浪费了!” “你什么意思?”齐幕瑾收了气焰,一脸的警惕。 81.又被武昊擎坑了 “你什么意思?”齐幕瑾收了气焰,一脸的警惕。 “本将军是觉得,公主既然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心中肯定是有了合适的人选。公主没说,岂会知道那人不愿意?我们陛下不愿意?若是公主之前就说出想嫁之人,万一一拍即合,那公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 齐幕瑾听了我的话果然皱了皱眉,想来她也明白这赌注已下,不能更改,再瞅见齐幕鸿一脸阴翳的脸庞,自然明白是对自己的不满。 看向我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怨愤,恨我让那些使臣也觉得他们的公主是只顾自己的利益,而将国家放在其后。 “哼~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承认你们炎武没有人能比得过本公主不就得了,何必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哎~公主这么说可就错怪本将军了!一来本将军说的是实话,二来嘛,不是没人敢上台,而是我们炎武的闺秀全都心善。万一赢了公主,让公主的希望落空,到时候皇上错点了鸳鸯谱,岂不是坏人姻缘。 公主不如先说出可心之人,若是那人不同意,自然会有人来挑战公主。” “好!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瞧你们这样也没人能赢的了本公主!”齐幕瑾皱了皱眉,随即一脸高傲的看向武烨磊。 “陛下,本公主要做贤王妃!”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开始沸腾。我用胳膊肘怼了怼武昊擎,冲他挑了挑眉。“你准备接招吧!” “你就不能让本王省点心?”武昊擎依旧目不斜视,看着大殿。 “她早晚都得说,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你就从了吧,多个人府里吃饭热闹!” “哼~!本王可无福消受!” …… 武烨磊皱了皱眉,“公主,皇叔已经有正妃了,这恐怕……” “怎么?刚刚是谁说的金口玉言,难道皇帝陛下打算反悔!?”齐幕瑾冷哼了一声。 武烨磊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那好,既然公主不觉得做侧妃委屈的话,那朕当然愿意做这个媒人!皇叔啊,你……” “谁说本公主要做侧妃!我堂堂常仪公主,岂能屈居人之下!看来陛下对谈和一事根本就没有诚意!”武烨磊话还没说完,齐幕瑾就开始叫嚣。 “这……”武烨磊有些为难,瞥了眼事不关己的武昊擎,转了转眼珠,“公主,皇叔的亲事是当年先皇定下的,这事朕可不能随意做主。不如你问问皇叔的意见,若是皇叔同意,这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皇叔不同意,那朕也无法。” 齐幕瑾转头又看向武昊擎,目光中带着询问。我见这皮球终于踢到他这,也乐得看好戏,一脸憋笑的瞥了武昊擎一眼。 只见他一脸的淡然,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随即站起身冲着齐幕瑾拱了拱手,“公主,先皇的旨意连陛下都不敢更改,更何况本王。若是公主愿意自降身价,本王自然是受宠若惊。” 齐幕瑾听到武昊擎这么说,歪着头想了想,随即笑开,“本公主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贤王同本公主心有灵犀,本公主愿意再退一步。不过陛下,本公主还有个条件!贤王必须以王妃之礼迎娶本公主,入府之后,本公主必须是平妻的身份!” 武烨磊听到这事就这么解决了,自然满心的欢喜,“好,只要皇叔没有意见,朕自然答应!” 武昊擎又变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只是他的一句‘臣没有意见’,让我嘴里的八宝鸭还没咽下,就恰到嗓子眼。捶了半天这才顺过这口气。 看着武昊擎那双桃花眼中满是狡黠,就知道这厮肯定是故意跟我作对!眼看着这一篇就要翻过去了,武昊擎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还冲我邪邪的一笑,那意思好像在说,如你所愿! 我在对视中终于败下阵来,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没等齐幕瑾归位,直接拍桌而起。 “本将军还没点头,这事怎么就能定下来呢!” 齐幕瑾本来满心欢喜,听到我搅局,脸上的娇羞不在,立马换上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难道这炎武是你说了算不成!陛下和贤王都同意,佟将军还想说什么?” 武烨磊见我又蹦跶出来,估计也是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不过听到齐幕瑾那么说,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用他那双丹凤眼阴测测的看着我。 武昊擎嘴角轻勾,像狐狸一样给了我一个靠你了的眼神。我怨怼的瞪了眼他,这才换上一脸的高傲。 “这炎武当然是陛下说了算!可这贤王府的家事,自然是本将军说了算!” “哼~”齐幕瑾不屑的表情更甚,“据本公主所知,佟将军不过是贤王府的侧妃。恐怕连你们府里的王妃都不敢这么说,你一个小妾竟然好大的口气!” 我心中暗叹,这下把葛昕莲一家子得罪的更惨了!反正眼神也杀不死人,虱子多了不怕咬,爱咋咋地吧! “那是自然!整个佟家军都知道本将军将贤王轰出营帐,还替本将军洗脚更衣!不信的话,公主可以派人去问问。” 这一句话,好似一颗炸雷,轰得满朝文武都目瞪口呆。连武烨谦都一脸惊愕的看着武昊擎,似乎觉得他心目中的神被亵渎了一样。 我挑衅的瞥了武昊擎一眼,让你把我拖下水!看最后咱俩谁丢人!武昊擎到是神色如常,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果然人至贱则无敌!让我深感无趣。 可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填,不等齐幕瑾再说些什么,又接着说道:“本将军劝公主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本将军不点这个头,这贤王府的大门恐怕你是进不去的!” “呵呵~”齐幕瑾似乎反应过来,不怒反笑。“刚刚佟将军说了,不是没人敢挑战本公主,而是不想破坏本公主的姻缘!现在赌约还在,你们皇上金口一开,就不是你们贤王府的家事!若是有人能胜得本公主,本公主自然愿意听候安排,可若是没有,本公主这个贤王府的平妻是坐定了!怎么?佟将军打算也献上一舞,同本公主比试比试?!” “哎~”我牙花子嘬的滋滋响,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不想下了公主的面子,不过事关我们贤王府的事,本将军只能不厚道一次了!” “少说大话!本公主等着看你如何轻歌曼舞!”齐幕瑾环胸而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呵呵~轻歌曼舞吗?!”我只是轻笑着回了她这么一句,便下殿准备。 82.罚你替贤王府做主一辈子 “啊~~~~” 急促的冲锋号伴随着震天的鼓声响起,两队穿着炎武军装的禁卫军,手持兵器随着屠洪刚的《精忠报国》的前奏在大殿上排列开了。当歌声响起,我身着白银铠甲,手持青峰,如白凤一样飘然落于阵中。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荡气回肠的歌声让在座的每一位炎武臣民热血沸腾,在那一时刻,我的灵魂仿佛与手中的长剑融合。似武又似舞,刚劲与柔美并存于大殿之间。仿佛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刀光剑影,鲜活的在每个人眼前上演。 直到所有的舞者全部退场,所有人还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歌舞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大殿中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不光是因为我表演的如何精彩,更因为这台节目触动了所有人的爱国情怀。 “佟将军当真是文武全才!难怪贤王对佟将军倾心不已,幕瑾甘拜下风。”齐幕瑾到是十分坦荡,语气中没有任何的嫉妒。 若说我是投机取巧,这次到不尽然。这几日到是下了苦功夫,专门找了个舞娘帮我将剑法改编成了舞蹈,没日没夜的练到昨天。 既然人家如此坦荡,我自然不会给脸不要脸。马上笑道:“公主承让了,襄竹不过是胜在气势上,跟公主的舞蹈功底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依襄竹之见,这一局只能算得平手。若是公主还打算再比试一番,襄竹自当奉陪。” “哈哈~不必了!”齐幕瑾没有一点生气之色,“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幕瑾收回刚刚的话。幕瑾不会再要求嫁给八贤王,因为幕瑾知道,即便入了王府,也得不到王爷的心。” “好,朕也不会委屈了公主,一定会替公主觅得佳婿!”武烨磊对我的表现十分的满意,顺带还给了齐幕瑾一个承诺,总不至于真的随意给人家瞎指婚。 我冲着齐幕瑾微笑的点了点头,这才坐回到武昊擎身边。武昊擎在桌下执起我的手,依旧目不斜视的说道:“你说本王这面子都让你丢尽了,你该怎么赔偿?” “你活该!谁让你非拉我下水!” “你可以不接!” “……” 大殿上又恢复了歌舞升平,我俩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桌下已经打成一片。不过总有那么几个癞蛤蟆,不咬人他膈应人!人家使臣不找事了,他们倒是开始找不痛快。 趁着换节目的空档,葛昕莲他老爹竟然带着媳妇起身跪在殿上,开始老泪纵横。 “皇上,求您提贤王妃做主!” 武烨磊丹凤眼闪过一抹亮光,一副爱民如子的问道:“葛爱卿起身说话!皇婶她现在怀有身孕,可是出了什么事?” 葛云飞站起身,满脸的义愤填膺。“皇上,前一阵武陵郡主对王妃不敬,以下犯上,险些让王妃小产。王爷他竟然宠妾灭妻,对此不闻不问,连一点惩罚都没有!老臣求您做主!替贤王妃讨回公道!” “嗯~?”武烨磊皱了皱眉,“皇叔可有此事?” 武昊擎挑了挑眉,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还是面不改色的回道:“回陛下,莲儿前些日子的确有些胎象不稳,不过并不是因为郡主,葛大人还是不要听信谗言。” “哼~!老臣哪里是听信谗言,前几日,内子去贤王府探望王妃,王妃可是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跟内子说了!难道王爷还想袒护郡主吗!?王妃她是老臣的女儿,老臣自然明白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情! 郡主恐怕是仗着军功在身,故意欺压王妃。王妃她自小就生性柔弱,善良懂事,怕老臣替她出头,得罪了郡主,自然是有什么委屈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老臣今日就是拼着这官不做,也要替老臣的女儿讨回公道!” 我觉得这葛云飞也是戏精,说瞎话都不带眨么眼的!那些形容词,你女儿都很巧妙的避开了!我知道你懂得揣测圣意,可你怎么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使臣还在呢,武烨磊再想治我的罪,也不能当着外人! 不过看武昊擎这么淡定,又觉得葛云飞应该不是这么傻缺的人,能在朝堂上说说道道的,哪个不是人精!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我估计是武昊擎这厮的主意,便躲在一旁乐得看好戏。 武烨磊脸色有些不好,可当着使臣的面子又不能发作,只得一脸阴翳的再次看向武昊擎。 “皇叔,葛爱卿所说属实?到底是因为什么!?” “皇上,这是臣的家事,当着使臣的面还是……” “说!” “是!那日其实是因为臣的近身侍卫张卓凡的婚事,莲儿觉得自己的丫鬟受了委屈,怒极攻心,动了胎气。若说跟郡主有关,也是因为张卓凡同郡主的丫鬟私定终身,驳了莲儿的面子。因此,这事……” 武烨磊听到这家长里短的破事,捏了捏皱着的眉头,挥了挥了手。 “行了,有什么事,你们私下去解决!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朕,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都退下吧!” 葛云飞见武烨磊露出不耐之色,心有不甘的瞪了我一眼,这才拉着李氏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场宫宴没有再发生任何的意外,我犹如又打了一场硬仗一样斜斜的瘫倚在璟阳阁的小榻上。武昊擎到是没回承麟阁,坐在一旁看书。 “你说武烨磊是什么意思?鬼齐的使臣都称呼我为佟将军,他却一口一个郡主。” “呵呵,你不要理他就是!今天的歌舞你是如何做到的?想不到你竟然还会编排歌舞,那么宏大的气势,连本王都觉得热血沸腾,还有那歌,也是你写的?” 我见他夸我,有些沾沾自喜,“当然了,我可是下了大功夫呢!不过还得谢谢公孙铭宇,我去找他借了一队御林军。起初那些男子听说是跳舞,一万个不乐意,后来还是我把歌先唱了一遍,再告诉他们基本的动作,他们才心甘情愿的配合我。 还好有这个准备,要不然今天我又得恭喜你,喜得娇妻!” “恭喜到是不必了!本王还没跟你算账呢!咱俩闺中的秘事岂是能拿到人前去说的!本王的面子都丢尽了,你打算如何补偿本王?!”武昊擎放下书,坐到我的身侧。 “额~这不是情势所逼吗!你想如何?”我拿开他不规矩的手,翻了个白眼。 武昊擎一脸的坏笑,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本王就罚你替贤王府做主一辈子,你觉得如何?” 83.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盟友 “本王就罚你替贤王府做主一辈子,你觉得如何?” 我脸上一红,转头刚想说他油嘴滑舌,便被他吻住。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便化作了柔情蜜意。替他做主一辈子,这算不算是他给我的承诺?!所有的思绪慢慢被情动主导。事后,我用手在他胸口画着圈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你说葛云飞是怎么回事?他可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说!他是不是现在也对你投诚了?” 武昊擎桃花眼一挑,瞥了我一眼。 “不然呢?要不然他怎么敢当着鬼齐使臣的面做这糊涂事!” “你为什么让他这么做?还有,他既然现在是你的人,对你的事又了解多少?你不会是把什么都告诉他了吧?” “你说我为什么让他这么做?难道你想等着使臣走了以后,武烨磊自己问你为什么以下犯上?到时候他可不会怕丢面子!光明正大的治你的罪还不是他说了算!这种拉低智商的话以后就别问!” “好了,我就是确认一下!那可是他亲闺女,又不是树上摘的,你到底给了葛云飞什么好处让他对你言听计从!” “本王许了他……”武昊擎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让我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许了他什么?!” “若是将来本王荣登大宝,本王许了葛昕莲后位。”武昊擎见我呼吸一窒,连忙拉起我的手,“你先别急,本王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葛云飞一派连着宝亲王等人,在朝中盘根错杂,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本王同他们不过是互助互利的关系,等事成之后,本王自然不会让外戚独大。” “呵呵~”我一把推开武昊擎,冷笑的看着他。“外戚独大?!到时候你要将我置于何地?收了兵权,也养在深宫中,同她们变着花样的斗法?!” “不会!”武昊擎再次拉住我的手,攥的很紧。“襄竹,你信本王!只要再给本王三年的时间,本王一定同你并肩看这万里河山!” “并肩吗?”我有些泄气,像是问他又好似在问我自己。“算了,等你事成再说吧。若我是个小女人,或许还能信一信你。你从未给我过任何的安全感,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更像是盟友,而不是爱人!” “原来你心中是这样想的,是本王疏忽了!”武昊擎皱了皱眉,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拦我入怀。“你在本王心中同任何人是不同的,不要瞎想,既然已经带你去见过母妃,自然是拿你当做自己的妻。” 我看不清他隐在暗处的眉眼,可心中更加的忐忑,“照你这么说,连宝亲王都是你的人?他可是你的皇兄,他就这么甘愿助你?还是说你也许了他什么好处?” “没有,他跟先皇的宿怨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总之他能留下命来,还是承了母妃的一个人情。你只要心里明白就好,以后不管他们在朝堂上如何针对你,你只要记得有可能是本王授意的,他们不会真的对你造成伤害就好。” “嗯~,是我小瞧了你,原来你在朝中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就是出征前的事情,你不要瞎想了。睡吧!” 我没有再说话,刚刚的浓情蜜意,瞬间变得烟消云散。本来还以为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切都会好起来,原来他对我再好都抵不过那个位置。 84.莫殇带来的口信 一大早,虎钰又端来一碗浓艳的燕窝。每次我们亲近过后,这碗燕窝就形成了他对我体贴的惯例。按照武昊擎的话来说,血燕最为滋补,可我对那若有似无的药味实在有些抵触,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喝下。 我才刚刚拿起勺子,便被冲进屋的小虎撞翻了碗,虎钰有心疼,连忙呵斥小虎。 我在一旁不置可否,其实心里反而觉得庆幸,护犊子的拉住虎钰。 “行了,洒了就洒了吧,反正我也吃不惯。” “可是……,这是王爷亲自替小姐熬的啊,那怎么能一样!椒书阁里那位想吃还吃不到呢!”虎钰一边收拾着碎片,嘴里还不忘奚落一下葛昕莲。 “行了!我看你最近又精神了!等蔡霞回来,该给你置办些嫁妆了,省得你没事就不见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丫鬟了!” “小姐!我还不想嫁……”虎钰听我这么说,马上变得扭捏起来。 “不想嫁啊?!”我眼中一转,“你那天怎么不说!月珠回去可是大病了一场呢!早知道你不想,那天就不应该答应张卓凡!要不我现在去跟武昊擎说说,应该还来的及。” “小姐你……,我不跟你说了!就会拿我寻开心!” 虎钰出门正巧撞到进来红英,红英看着虎钰通红着脸跑出去,一脸的疑惑。 “娘娘,她这又是怎么了?” “呵呵~,没事,我逗她玩呢!你可是有事?” “嗯,蔡霞回来了,她让我转告娘娘一切顺利,看娘娘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茗沁阁,商议一下后续的事宜。” 我心中一喜,连忙吩咐红英替我梳妆。 “去把虎钰叫来,一会出门还有事让她做。” 我带着虎钰一路来到茗沁阁,发现吴璇果然又经商的天赋,几日不见,茗沁阁的生意更加火爆。蔡霞已经在望江阁等我,我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短短半年的时间,竟然脱变得如此精明能干,心中有些惆怅。 “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晚上,这是给姐姐和其他人带的一点家乡的土特产,姐姐别嫌弃。” 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藕粉,示意她坐下说话。 “难得你有心,这一趟辛苦你了,那些商户没有为难你吧。” “这到没有,一开始到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最后只得亮出姐姐的身份。那些人就好像疯了一样,变着法托关系给我送礼,希望能搭上咱们这条关系。” “嗯,不也不用太在意,人性凉薄,锦绣添花的常见,可雪中送炭的又能有几个。以前家中用的那些长工可带回来了?” “有几个老人跟着我回来了,其他人不愿意离开家乡,我也没勉强。” “没关系,先把他们安置在静园,一会让虎钰跟你一起去找个铺面,咱们要开个成衣店,你带回来的那些人应该都是老手,回来我给你们画几个成衣的样子,等做出来再说。” “好,都听姐姐的,货运的丝绸没有问题,5天后就会到货。” “你办事,我放心!咱们账面上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算上按摩苑那边的一共是23万两。没事,如果姐姐用钱,我那里还有。” “行了,那些钱是你的嫁妆,我可不能动,我真的很庆幸身边有你帮我打点一切,否则光靠我自己,肯定不行的!”我拉住蔡霞的手,有感而发。 “姐姐说这话就是见外了!蔡霞发过誓要跟在姐姐身边一辈子的!对了!差点忘了!姐姐猜我这次出门遇到谁了?” “别跟我打哑谜了,我统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难不成是他?”我心中有一点小小的激动。 “对!就是姐姐口中的他。” “他……还好吗?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吧?没有怨我吧?”我有些惆怅,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出语气中的急切。 “没有,莫公子很好,他还问姐姐的情况,他知道姐姐凯旋而归,也替姐姐高兴呢!不过……”蔡霞说到后面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莫公子让我给姐姐带句话,他说务必要带到呢。” 我松了口气,冲她摆了摆手,“切~!不就是带句话!瞧你紧张的,什么话这么神神秘秘的!?” 蔡霞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偷听,这才关上门,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道。“姐姐,莫公子让我告诉您,一定要小心王爷,王爷不是你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而且……对你也不见得是真心。” 我皱了皱眉,上次临别的匆忙,他的确跟我说过要小心武昊擎,后面的话我到是没听清,难道他想跟我说的就是武昊擎对我不是真心? “他可说因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他说王爷当年中过毒,是葛云飞特意去寻的他师傅,这才解了性命之忧。事后也是王爷主动向先皇求娶的葛昕莲,所以说,王爷之前就跟葛昕莲认识!” “此事可靠吗?”我心中一沉,“他怎么知道的?” “千真万确!莫公子的师傅当时在场,是等着王爷康复才走的!而且当初王爷对葛昕莲的态度,反而像是……两情相悦。 我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帮你查,王爷也从没跟你说过先皇为什么要赐婚。若真像莫公子说的,王爷是因为葛府的恩情才求娶葛昕莲,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告诉你,反而装作对葛昕莲一副淡漠的样子,这不像是对待旧识啊。” 我陷入了沉思,这事的确是我疏忽了。难怪我每次对上葛昕莲,武昊擎都是偏向于她,事后虽然也对我解释过,可那些说词也有两面性不是?!如果莫殇说的是真的,那武昊擎图的是什么?! 我对蔡霞交代了几句,留下虎钰,便匆匆回府,希望现在就把这事弄个明白。 我一路来到承麟阁,被人告知武昊擎进宫去陪使臣,便只得先回璟阳阁。 我心下不宁,总感觉眼皮跳得厉害,才走了没两步,同葛昕莲走了个对脸。月珠还是一脸苍白,带着大病初愈的憔悴,看着葛昕莲已经稍稍显怀的身段,更加的烦躁, 85.流产 我本打算装作没看见,低头走过,没想到却被她叫住。 “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王爷又惹妹妹生气了!?” 我见她言语中带着挑衅,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王妃怎么不在屋里躺着,若是再出什么意外,恐怕就没有上次这么幸运了!” “哼~”葛昕莲冷笑了一声,“本妃自然会小心,这可是王爷的嫡长子。妹妹可要加把劲啊! 哦对了!瞧本妃都忘了,即便你有了孩子也是庶出,将来也是要叫我一声母妃的!” 我被她说的一窒,当真不知道如何反驳。深吸了口气,这才松开紧握的双手,勉强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笑颜。 “叫不叫你母妃还是王爷说了算!王妃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万一你这孩子没了,恐怕这辈子都听不到那句母妃了!” 我说完就有些狼狈的转头离开,却不曾想,被月珠从身后推了一把,眼看就要掉入湖中,我下意识的挥手,竟然拉住离我最近的葛昕莲。没等月珠回神,我俩便齐齐落入水中。 初春的湖水依旧冰冷刺骨,我在落水的前一刻竟然看到了一个飞奔的黑影,当我从水中爬上岸的时候,看见的是全身湿透的武昊擎,正一脸焦急的将葛昕莲抱在怀中,没有任何犹豫的抱着葛昕莲疾驰而去。自始至终没留给我任何一个眼神。 月珠也缓过神来,一边喊着叫大夫,一边跟着武昊擎往承麟阁的方向跑去。我有些错愕,忍着内心的悲凉,托着一路的湿脚印,也跟到承麟阁。 床上的葛昕莲惨白了一张俏脸,柳眉紧皱到一起,抱着微隆小腹,不住的呻吟。武昊擎坐在床边,好似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头脸。 我好似被人遗忘的角落,瑟瑟发抖的看着屋里人来人往。直到大夫来了之后,我们才被请到外间。 武昊擎终于发现我的存在,一脸阴翳的看着我,让我心中一惊。 我张了张口,想要出声,可喉咙好似被堵住一样,如何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无措的摇头。 武昊擎转头看向月珠,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阴沉。 “说!怎么回事!王妃和佟侧妃为什么会掉入湖中!?” 月珠早已哭花了脸,见武昊擎怒形于色,很快跪在他面前,抽泣的说道:“王爷,是佟侧妃她将王妃推入湖中的,王妃只是下意识的将佟侧妃也拉下水。王爷!您一定要替王妃做主啊!” 武昊擎听到月珠的哭诉,又转头看向我,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随即闭了闭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她说的可是实情?” “不是!”我马上反驳,“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若是我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武昊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整张脸隐在暗处。屋里的时而传出葛昕莲痛苦的抽泣和呻吟声,一盆盆热水被送进去,很快就变成刺目的猩红。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开了。 武昊擎几步走到老大夫的跟前,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夫。 老大夫擦了擦手,随即拱手,“王爷,王妃前些日子就胎象不稳,这次又受了惊吓,再加上寒气入体。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希望王爷节哀。” 武昊擎身子一震,推门便进了内室。我心中愧疚不已,也跟在他身后,只是才刚刚踏进门槛,便被武昊擎冷冷的眼光定住。 “你还跟进来干什么!?一切都如你所愿!” “不是!”我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对她的孩子的如何!我就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看什么?看她被你害的有多惨!”武昊擎抓的我手腕生疼,“本王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招惹她,你当本王的话是耳旁风吗?!你真以为本王不能把你怎么样是不是!” 我感觉眼泪如何都止不住,只能拼命的摇头,“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我!我刚刚是被月珠从身后推了一下,才错手将她也一起拉下水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凭你的身手月珠能偷袭的了你!本王现在不想听你狡辩!滚!滚回你璟阳阁去!”武昊擎说完一甩手,将我摔在地上。只听见门‘砰’的一声将我隔绝在外。 我默默的爬起身,眼泪便滴在破皮的手掌上,合着鲜红和泥土一片模糊一片。周围忙碌的下人渐渐散去,唯独剩下我一人,瘫坐在院中。 闻讯赶来的红英见我浑身湿透,发丝散乱,好不狼狈的模样,瞬间就红了眼眶。 “娘娘,奴婢知道不关您的事,王爷也会查清的!外面风大,咱们先回去换身衣服!”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任由红英拖着回了璟阳阁。 当晚我便发起了高烧,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立于床前,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口中冷漠的飘出。 “你便这么容不得她吗?你知道她为了……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么长时间以来,……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如此得寸进尺,那就别……客气,所有……都应该承受!……” 我极力想要睁开眼,想要看清这声音的来源。可最终还是沉沉的睡去。 屋里充斥着浓浓的苦药味,当我再次睁眼,就看见虎钰和红英哭红的双眼。 “小姐,你可算醒了!”虎钰带着哭腔,既兴奋又心疼。 我勉强撑起身子,想到梦中那个声音,急切的问道:“他呢!?咳咳……” “娘娘你先躺下,奴婢这就去替您端药!”红英有些不忍,避重就轻的说道。 “我问他呢!他可来过!”我情绪有些激动,抓得床前的虎钰有些皱眉。 虎钰按住我的手,红唇轻咬。“小姐,王爷他没来过。张卓凡说王爷正在气头上,这会应该还在承麟阁。” 我茫然的松了口气,“没来过就好!没来过就好!……” “小姐你是怎么了!你别吓虎钰啊!” 我虚弱的抬起头,冲她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葛昕莲她……怎么样了?” 虎钰哭丧着脸,“还能怎么样,从她醒来就寻死腻活的,王爷一直陪在她身边。现在府里都说小姐你是故意推王妃落水,才害的王妃落了胎。 小姐,你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这事恐怕已经传到宫里了。我让张卓凡再去劝劝王爷,我们都相信小姐你是被人陷害,王爷也是一时气急,如果宫里那位故意为难小姐,王爷应该不会不管小姐的。” 我揉了揉已经发胀的太阳穴,无力的回道:“嗯,我知道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希望武昊擎他能信我。” 我顾不得再想蔡霞跟我说的那些话,只希望武昊擎是因为我犯了错,去葛昕莲那里做做样子。 还没等我喝完红英端来的药,张老狐狸就来了我的院子,说宫里那位让我和武昊擎即刻进宫。 我简单的换了身宫装,脚步仍旧虚浮。虎钰实在看不过去,扶着我出了院子。府里的人见了我虽然依旧恭敬,可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各异的神情,或怜悯,或不屑…… 马车已经停在府门外,虎钰放心不下我,便一路跟在马车外,随我一道进宫。从我进了马车,武昊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我知他现在不想理我,也便自觉的坐在另一侧,没有说话。 我脑袋依旧昏沉沉的,脸上潮红一片。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虎钰在车外叫我,我才发现武昊擎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 我心中凄苦,可只得咬着牙,扶着车门跳下马车。虎钰不能进宫,一再的提醒我要小心,我只得安抚的冲她笑笑,告诉她没事。 看着武昊擎远去的背影,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疾跑了几步,跟在他身后。伸出手想要拉住他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大殿上依旧是歌舞升平,推杯换盏。我俩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一片假意的祥和。 武烨磊见我进殿,瞬间阴沉了面孔。 “将犯妇佟襄竹拿下!收缴兵权!” 我带回来的几人没有一人在殿中,我头痛欲裂的被大内侍卫按压在地上,只能向武昊擎投去求助的目光。 武昊擎没有说话,只是立于一旁,不再看我。 齐幕鸿见到后不明所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闲闲的开口。 “陛下这是何意?不知佟将军这是犯了何罪?” “哼~”武烨磊清冷了一声,“武陵郡主谋害皇嗣,害得贤王妃小产,人证物证俱在。为了表示我们炎武谈和的诚意,朕愿意将佟襄竹交于鬼齐发落,不知德王觉得如何?” 我瞳孔一缩,暗骂武烨磊卑鄙,这样的事他都能做的出来!将一军首将交出去谈和,炎武在他手中果然所托非人! “呵呵~”齐幕鸿只是淡笑,“我们鬼齐已经送来公主和亲,来而不往非礼也,陛下果然是大手笔!那本王就笑纳了! 不过本王可是怜香惜玉之人,又怎么会难为佟将军!本王此次前来,本就打算觅得一位佳人做本王的王妃。本来以为佟将军已经嫁作他妇……,不成想陛下竟然给了本王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不如陛下将佟将军赐予本王做王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我彻底跪了,如果意念能杀人,我恨不得武烨磊现在就能自爆! 武烨磊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齐幕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随即说道:“德王何必如此,佟襄竹已非完璧,又是待罪之身。如此德行不淑之人,如何配得上德王。” “陛下此言差矣!”齐幕鸿依旧不为所动,看我的眼神好似探囊取物,笑得依旧是一派温润。“陛下不会忘了吧!您刚刚说将佟将军交予我们发落,那么本王就有对她的决定权! 如此文武兼备的佳人,本王怎么会嫌弃,想来佟将军也是愿意的!不信的话,陛下您看,佟将军都脸红了!” 众人都随着他的手指看向我,我这哪里是羞的!明显是大病未愈,被上面那个没脑子的玩意儿气的! 大殿之上嘈杂一片,我听到鬼齐使臣传来一阵嗤笑,微微抬起头,瞥见武昊擎背在身后的手,攥的骨节发白,可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感觉自己好像一条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身心都备受煎熬。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即便我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样,再去跟他们争论什么!当然,我也不想再争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一直为了什么而活,也不明白,我到底想要些什么!其实我从一开始只是想要好过一些,顺带的,希望虎钰她们都能够跟我过几天好日子。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又是谁将我推到眼前的局面! 是上座之人,还是那个口口声声当我是妻的枕边人?我无力再想,脑子又开始混沌,有些认命的闭上眼。 就这样吧,去哪里都是过,就算死了,或许都比这样活着轻松。 就在我等候最终的判决时,终于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德王殿下,佟襄竹是本王的侧妃,本王还没有休妻,因此,她不能改嫁。而且昨日莲儿小产一事,也并非她故意为之,而是她失足落水,莲儿为了拉她一把,才让自己陷入险境。” 武昊擎说完就来到我身边,将我拦腰抱起,“皇上,襄竹现在高热不退,如果没有其他事,那臣先带她告退了。” 我依偎在他怀中,从来没有过的无助。我只听到周围一片抽气的声响和瓷器滚落的声音。 武昊擎用风氅将我裹紧,我昏迷前只听到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哄道:“本王说过,你生是贤王府的人,死也是贤王府的鬼。安心睡吧,一切有本王。等你醒了,全部都会好起来……” 我这一睡,便是三日,等我醒来炎武的确变了天,准确的说,是即将要变天。 86.逆转 我这一睡,便是三日,等我醒来炎武的确变了天,准确的说,是即将要变天。 因为在我昏迷的转日,齐幕鸿被发现死于驿站之中,不论是凶器还是现场留下来的线索,都指向御林军。 左相上官承平在大殿之上极力声讨,要武烨磊给他们鬼齐一个交代,武烨磊也是一筹莫展,最终只得将公孙铭宇暂时收监。 武烨磊心下害怕战事再起,将齐幕瑄交还于鬼齐,可刚刚出城,便被劫杀在半路。 谈和彻底破裂,剩下的鬼齐使臣愤然离去,并声称此仇不共戴天,一定会为两位王子报仇雪恨。 我听着虎钰将的有声有色,心中只是一片苍然。 武昊擎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事情果然解决了。如此简单粗暴!不光是我的兵权问题,同样在百姓心中为武烨磊添了大大的一个败笔。 “虎钰,去收拾一下吧,可能你的婚期又要错后了。” 虎钰有些不解,“为什么啊?难道我们现在就要回寒江关?” “嗯,用不了几日。等消息传回鬼齐,那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战争。” “那皇上一定会委派您吗?” 我冷笑,“会的!我在三军中人气最盛,又刚刚打了胜仗!看来有些事,还要等到回来在解决了!你去跟蔡霞说,家里就拜托她了,成衣店先缓缓。 武昊擎这次应该不会跟我走,顺便把吴璇叫回来,多一个人手总是好的。” “王爷真的不跟咱们一起?”虎钰有些失望。 “怎么?你舍不得张卓凡?怕他趁你不在,跟月珠暗渡陈仓?”我调笑的看着她。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打趣!”虎钰拧了拧眉,说不出的焦急。 “呵呵~,苦中作乐嘛!想必蔡霞也跟你说了莫殇的事,我那天本打算找武昊擎问个清楚,不想弄到现在这个局面。这次去寒江关,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我有预感,这次的战事会十分的长久,如果你当真舍不得张卓凡,要不你也留下吧。” “小姐去哪奴婢就跟到哪!小姐都能舍得王爷,虎钰自然可以!” “我舍得他吗?呵呵~”我有些苦笑。“他既然能杀了鬼齐两位皇子,就已经断定我会再次出征。是他先舍弃了我……” 虎钰也变得有些失落,“小姐,王爷他当真就舍得你去以身犯险?我实在不信!王爷他对小姐这么好! 那天出宫,王爷脸色十分的难看,可还是把你当宝一样护在怀里。回来之后,只是去王妃那里露了一面,就衣不解带的照顾小姐,直到大夫再三保证你今天肯定能醒,这才回了承麟阁。 小姐,王爷他应该是不怪你让王妃小产的,只是他表面功夫还要做足了。要不我去把王爷叫来,您跟他好好谈谈?”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怕我问起他跟葛昕莲的事,徒增烦恼,让我们都冷静一下也好。 等葛昕莲身子大好,我再去跟她赔礼道歉。这事虽然罪不在我,可毕竟是因我而起,我心里始终过不去。到时候她要打要罚,我都顺了她的心。” “小姐,你何必委屈自己?本来就是月珠的错,王爷已经查清,险些将月珠打死,要不是王妃拼命拦着,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感觉说了会话,身子还是虚的很,便挥了挥手。“算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也乏了,让我再睡一会,眼下最重要的是我把身子调养好了,等去了寒江关可不能这么娇气。” 虎钰有些心疼,可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替我噎好被角,这才转身出门。 这几日我一直呆在璟阳阁养病,其他将领也来府里探望,都被虎钰挡在门外。 王氏带着尉迟澜也来看了我一回,不过见我还在睡觉,便没敢打扰。我心中微暖,又升起一丝苦笑。 尉迟澜这死心眼的孩子,果然还是放不下我,可我不是真的佟襄竹啊!这事在我心里也是个死结,总不能真的让他蹉跎一辈子! 又过了几日,圣旨便下到了王府,武烨磊果然还是让我再次披挂上阵。因为鬼齐的大军又开始集结,这一次来得更加的生猛。 我始终没见过武昊擎,也没有勇气去找他,葛昕莲横在我们之间就像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出征的前一晚,我让虎钰早早的回去休息,其实是想让她跟张卓凡多呆一会儿。我坐在梳妆台前拿着那只羊脂白的凤头钗发呆,我不知道武昊擎明天会不会去为我送行,或许真到了我该做出选择的时候。 我拿出笔墨,笔尖还没落下,就看见武昊擎一身酒气的推门而入。 我心里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笔,随即摇头苦笑。我在怕什么呢?!有些话当面说清楚不是更好。 “你来……” 我还没说出口,便被他吻住,浓烈的酒香瞬间在我口中蔓延开来。我嘤咛了一声,忙伸手推他。同以往不同,不论我如何挣扎,哪怕是咬得他鲜血淋漓,他都没有任何放开我的意思。 衣服散落了一地,我被他按在外间的小榻上,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粗暴的发泄出来,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我知他怨我,而我心中何尝不在怨他。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对彼此不满。 待喘息平稳,我捡起单衣胡乱的裹住自己,一脸的淡漠。 武昊擎酒也醒了大半,眼神有些涣散的瞥了眼桌上的凤头钗。 “睹物思人?可是想本王了?” 我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是,也不算是吧。我以为出征前你不会来见我,本来想给你留封信,既然来了,那我也就明说了。 这只凤钗请你收回,我的心其实很小,小到容不下其他的女人。葛昕莲的事我很抱歉。没有当面去向她赔罪,源于我的私心。我不想再同她周旋,也不想再看你左右为难。 至于你跟她之间的事我也不想弄清楚,我的话已然说到这份上,就本着自请下堂的打算。我已经想好了,等回了寒江关以后,就不打算回来了。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累,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个动作是假。 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一件事就是排除鬼齐这最大的外患。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会让虎钰回来同张卓凡成亲。至于我……无所谓了,去哪里都好,只是不想再活的这么累。”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任何欲擒故纵的想法,也不是要他在我跟葛昕莲之间做个选择,就算没有金莲,将来也会出现银莲、铜莲。我只是单纯想要逃离这些本不应该是我承受的生活,当我将凤钗递到他面前时,我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苦笑。 “呵呵~你终于还是选择离开了!”武昊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我,变得一脸的凝重。 “本王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心里当真有过本王?” “呵呵~,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我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有!当然有!”武昊擎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变得异常的激动。 我掰开他的手,转身走进内室。“王爷你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襄竹明日还要启程,就不奉陪了。既然今日把话说开,王爷明日也不用来送行,免得徒增伤感。” 武昊擎没有跟进来,我只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和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他临出门前,当真只留下一句,“你说的没错!事到如今,你心里有没有本王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次出征变得十分的凄凉,只有几个亲近之人来送行。王氏哭的眼圈通红,不光是因为心疼我,更因为我又带走了他的两个儿子。 蔡霞拉着我的手,一脸坚毅的说道:“姐姐,你一定要保重,等这里的一切打点好,我便去找你,我们今后还要做更大的生意!” 我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不用非要跟着我,若是寻到好人家就嫁了吧。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就交给你了,我已经把她俩的卖身契还给她们,这王府是去是留就全凭她们自己做主。” “我不走,我就要跟着娘娘,娘娘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绿柳在一旁哭道。 我吸了吸鼻子,“行了,都别哭了。我这一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你们自己做主吧。” 我刚要上马,就听到虎钰轻喊了一声。 “小姐……” 我疑惑的转头,果然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个丫头都自觉的退到一边。 武昊擎几步来到我的近前,我默默的看着他,最后解脱的冲他一笑。 “珍重……” 武昊擎瞬间将我抱在怀中,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可能是他太用力,让我有短暂的窒息。沉了一会才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不论如何,本王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不等我回神,他便放开我,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凤钗,茫然不知所措。 87.被伏 没有武昊擎在身边,尉迟澜变得开朗了许多,这一路上对我十分的照顾,不过都是礼遇有加,从不越雷池一步。唯一让我有点想撞墙的是,他一口一个‘襄竹’,叫的我甚是心烦。你是竹马,不是纸马! 他给我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靖哥哥,可惜我不是黄蓉,也没有黄蓉那样聪慧的头脑,当然更没有她那样有背景的爹。呃~以前算是有吧,不过去那边逍遥快活去了。 我直奔岷江城,魏舒寒见我回来,即高兴又有些惆怅。毕竟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抛去我首将的身份不说,一个女人,抛家舍业的独自镇守边关,如何不让他们心疼。 我到是无所谓,除了心里空唠唠的,反而到觉得离开那个王府轻松了许多。直接就召集了所有人,布置作战计划。 议事大厅里,每个人都表情凝重。 魏舒寒将最近几日,鬼齐大军的动向向我一一汇报。 我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各位将军,线人回报说,鬼齐军现在的气势十分的高涨,大约有12万大军,还有10日左右就会兵临城下。 带兵的是辅国大将军郑林,我祖父曾说过此人诡计多端,善于奇袭。各位将军认为我们现在最好是以守为攻,还是直面迎战?” 如此问不是我没了主意,而是不希望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武断,毕竟在座之人都比我年长,又都比我有实战经验。不如先听听他们的意见,我也好取长补短。 韩世超首先说道:“末将认为,此次鬼齐来势汹汹,不如我们先避过风头,再从长计议。” “韩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就暂且死守岷江城?” “是!等鬼齐的气势减弱,将士稍显疲惫,再开城迎战!” “这样也好,那其他人呢?可还有何良策?”我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末将觉得此法虽好,可还是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啊!而且鬼齐有一支4万人的藤甲部队,是滇南地区特有的一种铠甲。此藤经过桐油泡制,晒干后编成甲衣,既轻便又可刀枪不入。 佟老将军对此也深感棘手,当年的确尝试过火箭,可对方支起盾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周澈连忙接口说道。 “藤甲兵吗?”我陷入沉思,不是因为我没办法,而是因为办法是现成的,可结果却太过惨烈。 三国演义中的确有一段诸葛亮平定南中叛乱过程中,对上藤甲兵的桥段。可那毕竟是演义,说白了大部分也是杜撰出来的小说。我可不能故意连输15场,那得死伤多少人啊!又没有盘蛇谷那样有利的地形。若真对上,当真有些头痛。 忽然瞥见地图上一处标记,计上心来。 我收回了思绪,见众人也都一筹莫展,自信的一笑。 “各位先不用着急,此事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手段可能有些残忍。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眼下,本将军到是有个妙计,或许可以彻底让鬼齐元气大伤。一旦成功,没个三年五载,他们恐怕很难恢复。” 众将士见我如此成竹在胸,异口同声的说道:“末将愿闻其详!” …… 是夜,虎钰和尉迟澜带着3000士兵分批悄悄出城。我找来一个同我身形和声音差不多的女子,让她假扮我留在岷江城坐镇。我怕她临阵退缩,特意让吴璇在一旁点拨于她。随后带着飞虎队和腾虎队赶上虎钰等人,疾行了4日,避过先锋队,潜伏在藤甲部队必经之路。 在第5天的傍晚,郑林率大军果真经过神女岭。这地方原本有个神话,说天上的一位仙子,因下界渡劫同一个猎户坠入爱河,后来苦恋未成,仙子便身死归位。那仙子归位后已然保持着记忆,于是偷偷的返回人间,想同猎户再续前缘。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便被天上发现,玉帝派来天兵天将前来捉拿,那仙子抵死不从,同天兵天将一番恶斗之后被打落凡间,那猎户誓死追随,两人紧紧抱在一处等待天罚之时,被玉帝挥手分开,两人双双倒地,于是便化成了两座横卧的山岭。 故事虽然老套了点,不过外形到是很像。总之十分适合‘包饺子’。 当大部队步入岭中,我见时机成熟,一声令下,守在谷口的两只特种部队,直接点燃了群牛身上的火。 牛身上本就事先泼了油,占火就着,牛群疯了一样向谷内奔去。鬼齐大军瞬间大乱,埋伏在峰顶的3000弓箭手齐齐发射火箭。 藤甲部队顾得了眼前就顾不得上面,很快谷中化作一片火海,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烤肉味,仿佛人间炼狱般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一次偷袭让鬼齐折损了3万的兵力,只因为神女岭这一段路程稍短,虽然并不能伤其筋骨,可气势上当真赢得了一个好彩头。 我们并不恋战,趁着大军休整期间,随后匆匆撤回岷江城,堵截鬼齐的8000先锋队,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大战告捷,战事很快传入京城,武烨磊龙心大悦,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我是将功抵过。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武昊擎竟然给我送来了书信,说他打算一个月后过来助战。 我回城后,同他们再次商议,打算乘胜追击。于是半个月不到,我便带着虎钰和尉迟澜作为先锋队再次出征,魏舒寒等人带领大军随后而行。 让我觉得反常的是,这次杨浩倡竟然一力反对,不住的劝我死守岷江城。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让他坐镇岷江城,并留下尉迟涛和韩世超,名为辅助实则监视。 这一仗打得有些投机取巧,我带着5000精锐部队,声东击西不断骚扰。一旦对方准备迎战,我们便马上撤离,让鬼齐大军疲惫不堪。 这日,一行人行至一处背风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我见此处地形险峻,便脱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很快有人回道:“大将军,这里是劈笋峰。” 我心中一动,感觉眼皮跳了一下。劈笋峰?这山谷的确像是一个笋尖被劈成了两半。当年庞统庞凤雏命丧落凤坡,我叫襄竹,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不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还是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们再往前走走,附近可还有适合安营之地?” “这里是最合适的,再往前就是一片平原,我们很容易就会暴露目标。”尉迟澜在一旁劝道。 我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 看着大伙开始搭起炉灶,生火做饭,我总感觉有事会发生。连日来的奔波,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入夜后除了必要的哨兵,全部都早早睡下。 我心绪不宁,找了处避风的地方,依着山壁,仰望星空。今天是三月初九,来这已经整整一年了。原本以为做个米虫就好,没想到现在竟然变得满手血腥。 “怎么还不去睡?” 尉迟澜在我身旁坐下,我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热汤,冲他笑了笑。 “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还是警惕点好!” “别多想了,恐怕是最近太累了!一切有我呢,这两日看你十分疲惫,也不怎么吃东西,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什么,就是感觉最近总是恶心,连带着头也昏昏沉沉的。估计是水土不服,过两天应该就好了!”我端起热汤送到嘴边。 “要不咱们等魏将军汇合吧,你这身体……” “呵呵,没这么娇气!二哥……等战事结束,你要不回京吧,爹和娘岁数大了,你跟大哥总要有个人在身边尽孝。” 尉迟澜沉默了一会,一脸淡定的看着我。 “我不会去,要回的话让大哥回去好了!这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哎~”我低下头,“二哥,我知道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人不能活在回忆中,忘了我吧,若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怕耽误你一辈子。” 尉迟澜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如何能忘,若是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你我十多年的感情,岂是这一朝一夕能忘却的。” “可你……” “呃~” “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尉迟澜马上拍着我的后背,一脸的关切。 我吐了两口酸水,抹了抹嘴。“没事,就是闻见这肉腥味忽然一阵恶心。” 我见尉迟澜忽然变了脸色,好似见鬼一样。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襄竹,你不会是……” 尉迟澜还没说完,忽然一支火箭射在我的不远处。紧接着,连天的剑雨从天而降。 “有人偷袭!!”营地瞬间乱成一团。 厮杀声很快就响起,很多将士来不及迎战便被射中,虎钰和尉迟澜一路护着我准备突围。等天亮时分,我带来了的5000精锐只剩下不到1千人,而身后追兵不断。 我们没办法掉头同大军汇合,只得一路向西。眼看追兵就到了眼前,虎钰一把将我拉下马,点了我的穴道。 88.生离死别 “虎钰!你干什么?”我见她开始脱我的战袍,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 虎钰手下不停,“小姐,为今之计,奴婢只能出此下策将追兵引开!” “你快放开我!你不能去!我们再想想办法!能拖一时是一时,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虎钰摇了摇头,“小姐,你知道老将军当年为什么给奴婢赐名‘虎钰’?老将军是希望奴婢能一直像兵符一样陪伴在小姐身边。小姐的兵符就是奴婢,奴婢自认为可以替小姐抵挡一阵。老将军和小姐的养育之恩虎钰以为这辈子都报不了了,如今小姐有难,虎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你快住手!张卓凡还在等你!府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你还要活着回去同他成亲呢!尉迟澜!你让她住手!”我哭喊着看向尉迟澜。 尉迟澜偏过了头,一脸的悲切,可依旧不为所动。 “虎钰!算我求你!别做傻事!我们还有办法!” 虎钰穿戴整齐,又将她的那套红色劲装替我穿好,跃上轻霜。 “儿郎们!军不能一日无将!如今我们腹背受敌,逃也是死,战也是死!与其畏畏缩缩,不如同他们拼了,以换取大将军一线生机!来日好替我们报仇!” “好!誓死保卫将军!” “我们同他们拼了!” “……” 虎钰也红了眼眶,冲我灿烂的一笑,“小姐,奴婢不能再伺候你了,你要多保重!还有……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我嘶喊着被尉迟澜拖到另一匹马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回首看着虎钰坚挺的背影同我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走出了大约五里,尉迟澜才解开我的穴道,我拼命的想要回去找虎钰,可被尉迟澜一巴掌扇在脸上。 “襄竹!你醒醒!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你要好好活着!虎钰她不能白死!你还要替他们报仇!” 这一巴掌瞬间让我冷静下来,是啊!虎钰不能白死!鬼齐!郑林!只要我佟襄竹还有一口气在,将来一定踏平你们鬼齐的疆土! 身边现在只有百十来号人,我们抄小路准备回去同魏舒寒汇合,没想到,行至伏天山一带,竟然被再次伏击。 我感觉对战越来越吃力,下腹开始隐隐作痛。战马忽然被砍到右腿,直接将我摔于马下。尉迟澜见我有难,马上翻身下马,来到近前,将我护于身后。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随手捡起一把长剑,再次拼杀。 “你先走!尽量突围!我随后就去追你!” “不要!要走一起走!” “还磨蹭什么!走啊!”尉迟澜一边喊,一边抵挡着冲上来的鬼齐士兵。 “不!如果今日非要死的话!那不如痛痛快快的杀一场!” “你……小心!” 我还没回过神,尉迟澜瞬间伸出手,将我拉了个圈抱于怀中。我听到皮肉撕裂的声音,和尉迟澜口中的闷哼。 我抬手挡开砍来的大刀,连忙推开他,想要查看伤口。“你怎么样!” “没事!皮外伤!”尉迟澜避过我的查看,一脸的惨白,可还是奋力的抵抗。一杆银枪横在他的眼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我俩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身边的炎武将士一个一个的倒下。正当我绝望之时,远处的呐喊声响彻震天。 “保护将军!” “冲啊!” “……” 看着远处马上之人,我好似看到了曙光。 “二哥!我们的援兵到了!再坚持一会!” 尉迟澜已经面无人色,身中数刀,可依旧将我护在身后,让我能够轻松一些。 援军很快行至眼前,来人翻身下马。 “末将来迟!伤我大军将者,杀无赦!” 我一脸的震惊,我想过是任何人,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杨浩倡。 “杨将军你这是……?”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末将先带您撤离此地!” 战场上依旧在厮杀,尉迟澜见到杨浩倡后,终于体力不支软到在我怀中。我扶住他后背的手感觉到了一片温热,马上慌了神。 “二哥,你撑着点,我们得救了!我马上带你回去疗伤!” 尉迟澜摇了摇头,“我,我恐怕,不行了!回去 ,和爹、娘说声对不起,我,我不能尽孝了!你一定要,要好好的!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能……” 我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语气中都带着哭腔。“二哥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我马上帮你止血!” 我感觉他后背的伤口仿佛开了闸一样,很快便染红了我的手。原来刚刚替我挡得那一刀,已然让他受了重伤,可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让人伤我分毫。等杨浩倡来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尉迟澜忽然双眼绽出一抹光亮,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安详,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扶上我的脸。 “襄竹,你今天真美,我终于见到你穿上红色的衣裳。你是来同我回家的吗?” “澜哥哥!”我忍着内心的悲痛,覆上他的手,情不自禁的轻声唤道。 “真好!你终于回来了,我想先睡一会!到家记得叫我!” 他脸上绽放出一抹满足的微笑,眼神渐渐开始涣散。感觉覆在我脸上的手失去了力气,瞬间跌落。 “澜哥哥,你别睡!睁开眼看着我!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我疯了一样摇晃着怀中的身躯,可怀中之人已经毫无知觉。 “啊~~~!” 我猛然起身,抄起地上的剑,再次冲入战场,毫无章法的乱劈乱砍。一天之内,我失去了两个亲人,仿佛只有血才能让我发泄心中的悲痛,感觉温热的血喷溅到脸上,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 我终于知道虎钰为什么喜欢穿红衣,起初认为是她热情张扬,现在才发现不管是谁的血粘在上面,都很难让人发现。她自小就让人省心,即便受了伤也从不吭一声,原来是怕身边的人担心。 敌方人数本就不多,援兵一到,很快不敌。伏击的主将见大势已去,拉开长弓,想要趁乱将我射杀于乱军之中。这一箭力道极猛,失去心智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 杨浩倡怕我有个闪失,一直护在身侧。直到杨浩倡替我以身挡箭,我才瞬间清醒。看着又有同伴因我倒下,我彻底失去了力气,跪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杨浩倡。 “杨将军中箭了!替杨将军报仇!” “杀啊!” ……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围的将士迅速将我们围在当中。我跪爬到杨浩倡面前,看着那当胸一箭,脑子瞬间清醒。 “杨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语气中带着哭腔。 “咝~~”杨浩倡皱着眉一脸的痛苦,吃力的摆了摆手。“你没有,对不起老夫!是,是末将愧对,愧对佟老将军!这是我的,报应!能,能为老将军保全你,你这最后一缕血脉,老夫到了下面,也好,也好对老将军,有个,有交代!” 我心下一震,顾不得哭泣,拉着他的手急急地问道:“什么意思?流稽山一役当真是你故意延误军时?!为什么!?” “呃~”杨浩倡痛极,倒着气勉强说道,“将军,你,你……一定要当心,当心……王……呃~~~” “你别急!慢慢说!谁?当心谁!?”我将耳朵凑到他面前。 杨浩倡再次张了张嘴,可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顺着胡子沾湿了他的前襟。 “对不起……,老夫可以去见,见……佟,佟老将……” 声音渐小,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杨浩倡已经断气了。 我军连损两员大将,让士兵们变得异常的勇猛。战事很快接近尾声,除了为首的主将逃脱,全有人就地歼灭。我用手轻轻合上杨浩倡未闭紧的双眼,以剑抵地,踉跄起身。 “杨将军和尉迟校尉都睡着了,我们带他们回家吧。” 士兵们听到我的声音,也都变得异常的低落。收敛了两人的尸首,同我一起准备和魏舒寒汇合。 视线渐渐开始模糊,马背上的颠簸让我感觉下腹越来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冷汗湿透了衣衫,我强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刚刚走出伏天山,我看到一抹熟悉的白影站在余晖中向我奔来。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便跌落下马,陷入黑暗之中。 我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奔跑,四周异常的安静,没有光亮,没有方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远处有亮光闪动。 于是加快了脚步,隐约见到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哭泣。 我试探的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女孩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一脸的悲伤。 “你怎么?你的爸爸妈妈呢?” 女孩哭的更加悲伤,抽泣的说道:“他们不要我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我见这女孩有些面熟,可一声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于是蹲下身,安抚的扶着她的脸。 “他们怎么会不要你呢,天下间哪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准是你贪玩,自己跑丢了!他们现在肯定急疯了,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呢!” “真的?他们不是不要我了?”女孩停止了哭泣,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对眼前的女孩突生好感。 “走吧,姐姐帮你带找爸爸妈妈吗?” 女孩露出灿烂的笑脸,一双桃花眼中充满了感激,可随即又垮下了肩膀。 “姐姐,我没有脚,你可以抱我去找吗?” 我心中一颤,顺着女孩的身子往下看去,真的没有双腿,只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我猛的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女孩的身体好似……好似一个未成行的胎儿! 女孩见我露出害怕的表情,大眼睛里很快又蓄满了泪水。 “姐姐!连你也讨厌我!你刚刚的话肯定是骗我的!妈妈肯定是不喜欢我,才不要我的!” 我鼻子忽然有些发酸,眼前的一幕明明怪异的可怕,可我心中却没有半分恐惧之感,对眼前的女孩只有淡淡的心疼。 我再次起身,试探的摸了摸女孩的头,感觉女孩毫无恶意,这才放下心来。 “不哭了,你这么漂亮,谁见了你都会喜欢你的,你妈妈肯定是有事,所以才把你忘了,姐姐抱你去找妈妈好吗?” “真的吗?”女孩见我夸她,果真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 我抱起女孩冰冷的小身躯,可身后的尾巴好似生了根一样,张在地上,任凭我使足了力气,如何都拖拽不动。 女孩也变得焦急,抱着我脖子的两条藕臂,勒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先放开我,要不,我替你去找妈妈好吗?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等了许久女孩都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我的颈窝。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感觉我同女孩的身体慢慢融合,忽然女孩抬起头望着我,“姐姐喜欢我吗?” 我看着面前如娃娃一样漂亮的小脸,会心一笑。“喜欢!姐姐当然喜欢你!若是我也有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女儿,我一定非常的高兴!” 女孩忽然一脸渴望的望着我。“那你愿意做我的妈妈吗?” 我望着女孩期盼的眼神,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让我答应她。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周围瞬间亮了起来,女孩灿烂的笑脸好似解脱般渐渐模糊。 “妈妈,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女儿……” 女孩很快消失在白光中,我正在不解之时,远处走来两个人影,当我好似照镜子一样,看着面前之人时,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佟襄竹。 “你们……?” 佟襄竹走至我的身前,一脸的柔和。 “谢谢你替我们佟家军做的一切,也谢谢你替我祖父和父亲正名。我们要走了。” 佟襄竹说完,同尉迟澜一起冲我点头轻笑,便转身相携离去。 “等等!我还要有话想问你!你是如何死的?你入府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感觉脚下生根,只能站在原地。 佟襄竹没有回头,“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些事,你很快就会知道!回去后一定要小心……” “小心什么?!别走!别走!” …… “霏霏!霏霏!你醒醒!” 89.惨胜的代价 “霏霏!霏霏!你醒醒!”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对!我是王霏!不是佟襄竹! 当我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是熟悉的营帐和莫殇等人焦急的俊彦。 “你终于醒了!我们都吓死了!”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一个小女孩还有尉迟澜和……,他们都离我而去。” “好了,你刚醒,不要想太多!你等等再睡,我让人给你弄些米汤来。” 莫殇听到我提到小女孩,明显皱了皱眉。 “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肚子当时会痛得厉害?”我感觉现在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身子异常的虚弱。 “我……放心不下你,没想到还是来晚了。等你好些了,我们在聊。” “嗯,可是虎钰和二哥他们……”我想到他们二人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出来。 莫殇将我搂在怀中,拍着我的背,轻声哄道:“哭吧,哭出了就好了!不过只此一次!以后你要好好的活着,连上他们那一份。” 眼泪好似开了闸的洪水,所有的心酸、委屈、愧疚、……一股脑的被我发泄出来。直到再也哭不出眼泪,莫殇才将我放开。 “先喝点水吧,润润嗓子,之后把这碗米汤喝了,你4日水米未尽,吃别的肠胃受不了。” “你说昏迷了4日?等等!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莫殇见我情绪有些激动,又坐回到我的身边,看了我许久,这才有些踌躇的问道:“霏霏,你之前是不是吃过落胎药?” “什么?你什么意思?”一股不详的预感在我心中蔓延。 “看来你是不知道!”莫殇叹息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好休息吧!”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 莫殇垂下眼皮,摸了摸我的头,“别瞎想,你就是癸水来的多了些,又受了刺激,才导致气血两亏,身体虚弱。养一养就好了!” “真的?”他始终不敢看我的眼睛,总感觉他在有意回避。 莫殇点了点头,将脸隐在暗处。 我想起现在还在营帐,马上问道:“战事如何了?” 莫殇这才抬起头,“一切顺利,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不用你管。相信魏将军有能力将鬼齐一举歼灭。” 我听得此话,心中稍微好受一些。 又歇了3日,我磨了半天,莫殇才终于肯让我下床。我本想去找魏舒寒了解一下战况,刚出了营帐,两个巡逻士兵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次战况真是惨烈,飞虎队只剩下几个人,那藤甲兵当真是块硬骨头,若不是大将军用计提前烧死了那么多,恐怕这仗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哎~别提大将军了!一个女人上战场,也是怪可怜的!从小跟着丫鬟没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若是八贤王在,还不知道如何心疼!” “嘘~~你小点声!别让大将军……” “大将军……!” 两个士兵忽然见我面如菜色的站在他俩面前,瞬间白了脸。 “说啊!什么孩子!?” “这……”两人正在吞吞吐吐时候,莫殇端着药来到近前。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回去!” 我拉着莫殇一脸的激动,“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什么没了孩子?!” 莫殇皱了皱眉,有些埋怨的瞥了眼那两个士兵,两人局促的眼神乱瞟,好似闯了祸的孩子,不敢说话。 “哎~”莫殇摇摇头,“你俩去吧。” 两人如临大赦的瞬间跑走,莫殇将我拖回帐中,我不等他说话,急忙问道:“他俩说的是真的?” “嗯”莫殇轻轻的点头,“孩子有一个多月了,没告诉你是怕你难过,毕竟这一阵的变故太多,我怕你承受不住。” 我听了他的话如遭雷击,“你是说我真怀孕了?之前的腹痛是因为……你骗我!我身子这么好,二哥又将我护得这么紧,孩子怎么可能没了?”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即便没有这些变故,你这个孩子也是保不住的!”莫殇拉住我的手,一脸的心疼。“你之前是不是吃过避子汤?或者什么药物?” “避子汤?”我一脸的迷茫。“我怎么会吃那种东西!是不是你看错了?” “准是我自己不小心!都怪我!” 我不可置信的抚着小腹,明明十分的期待,可当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没了。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听话,别哭了,小月子里不能流眼泪。”莫殇替我抹去腮边的泪痕,轻声哄道。 “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急功近利了!要不虎钰和二哥也不会死!我的孩子也不会离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做任何的决定……” 半个月后,带出的20万佟家军伤亡过半,虽然击退鬼齐,可只能算得上是惨胜。岷江城门大开,所有人都列队迎接,好不热闹。 我颓然坐于车内,仿佛与世隔绝,当风吹起车帘,一个玄色的身影立于人群之首。直到我走出马车,才看到那人脸上明显起了一丝波动,好似遗憾,又好似松了口气。 “昊……”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抱在怀中。武昊擎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呼吸紊乱。 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我抱着他失声痛哭。 “他们都离开我了!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武昊擎脸上的错愕转瞬即逝,“什么孩子?你不是被伏击了?” “是!”我点了点,“在突围的时候动了胎气,等我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我了。都怨我!” 武昊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没事,本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要难过!孩子还会……” 武昊擎还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可见到我身后的莫殇,脸上的疼惜瞬间被阴翳替代。 “你为什么在这?你难道忘了本王说过的话?” 莫殇不卑不亢的向武昊擎作揖道:“王爷,又见面了!” 我轻轻推开武昊擎,挡在他俩中间,生怕他对莫殇出手。 “这次是莫殇救了我,当时我的情况十分危险,血流不止。若不是有他在,恐怕我早就同二哥和杨将军他们躺在一处了。” 周围静得出奇,武昊擎沉默了半饷,忽然满脸感激的一恭到地:“本王在此谢过莫神医就襄竹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莫殇一脸冷笑,“不敢当,佟将军是莫某的好友,莫某自当全力以赴。王爷如此大礼,在下承受不起。” 两人你来我往不咸不淡的说着客套话,可私下的暗潮让我心惊。 张卓凡从我回来便在人群中找寻那抹红色的身影,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冲到我面前。 “将军,虎钰呢?” 我身子一震,默默低下头。 “对不起,虎钰她……,她让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不会的!不会的!将军您别开玩笑,我知道您喜欢捉弄我,她一定是跟您联合起来一起骗我,对不对!”张卓凡情绪激动,一时忘了尊卑,抓的我的肩膀生疼。 “对不起……虎钰她真的……” “他在哪?属下想要看看她!”张卓凡祈求的望着我。 “她……她为了替我引开追兵,现在连尸首都……” “这么说她可能没死,是不是!也许她受伤了!也许她被人救了,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养伤呢!将军,也许她被抓了!对!我要去找她,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她带回来!”张卓凡已经近乎癫狂,语无伦次的诉说着各种猜测。 我心中不忍,可不得不残忍的对他说出事实。“我们回去找过了,战场被打扫的很干净,除了斑斑血迹,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会的!我现在就去找她,说不定她在等着我去救她!” 张卓凡说完就几个纵身,飞奔而去。我闭了闭眼,只感觉心中疼的厉害…… 班师回朝后,我以回府养病之名,没有进宫。璟阳阁里变得异常安静,没了那个时常在我身边嘘寒问暖之人,还是很不适应。红英和绿柳知道虎钰没了,怕我伤心,只得背着我偷偷的抹眼泪。 武昊擎当晚从宫里回来,见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心里难受。” 武昊擎将我抱在怀中,“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这璟阳阁越发没有生气。虎钰不在了,你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照顾,明天我让老张给你挑几个伶俐点的丫头。” “嗯,你看着办吧。”我倚在他怀中,眼神空洞的盯着房间的一角。 “孩子的事……很抱歉,若是本王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去……” “算了。”我默默的摇了摇头,“就当是我同他没缘吧!我原来本打算再也不回这里,可我到了岷江以后,还是忍不住想起你。 那时候在想,我从小就没有父……,没有母亲。我的孩子应该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长大。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是不是就能让我们之间留下一丝牵绊,也能给我自己一个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我曾经幻想过,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若是男孩,你便教他功夫,将来能够助你撑起一片天地。若是女孩,我教她……,呵呵!还是教她功夫。将来就不会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当我知道他的存在,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喜悦,他便被判了死刑……” 我沉浸在思绪中,没发现武昊擎揽着我肩膀的手微微一颤。等我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怪异。不等我再说什么,眼神闪烁的放开我。 “本王想起书房那边还有点事,你要困了,就先睡吧。”说完就仓惶的走出璟阳阁。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离去,只是匆匆一瞥,忽然他腰间一块龙纹镂空的玉佩吸引了我的注意。 90.背后的真相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离去,只是匆匆一瞥,忽然他腰间一块龙纹镂空的玉佩吸引了我的注意。 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十分真切,可那通体莹白的色泽和中间那个我不认识的篆字,我还是记得十分清楚。这不是当初丢在葛昕莲那里吗?为何会挂在武昊擎身上?!难道说这玉佩就是他的?那个字是什么? “虎钰!你……” 我苦涩的叹了口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再次睁开的眼时候,已经一片清明。 红英她们已经睡下了,两个丫头今天隐忍的十分辛苦,我不忍心去打扰她们。躺在穿上的睡不着,思来想去,还是独自披上外衫,决定当面去问个究竟。 5月的天气渐暖,承麟阁的书房果然还亮着灯,小张同学没有守在门外,不知道躲到哪角落去独自舔伤口。 我缓步踏进院子,窗纸上的两个剪影让我瞳孔一缩,我刚要推门,屋内传出的对话让我迅速躲进暗处。 “擎哥哥,她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本来万无一失,本王没想杨浩倡临阵倒戈,不顾尉迟涛的阻拦,带兵前去营救,只差一点点她就……” “杨浩倡?那他可将所有的事告诉佟襄竹?!” “看她的表现,应该没有。不过他死了也好,省得本王动手!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你!” “这个齐幕睿当真是个废物!文争不过齐幕鸿,武斗不过齐幕瑄,哼~就他这样还想夺嫡!吴璇已经将佟襄竹的行踪和带兵的数量那么清楚的秘传给他,他竟然还让她跑了!” “他若不是废物,本王将来如何把控?!” “可佟襄竹不死你如借机的掌控佟家军?现在鬼齐已经无力再战,那我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岂不是白费?!” “哎~此事再从长计议。虎钰死了,她也失去孩子,现在她一心沉浸在悲伤中,形同废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虎钰死了?哈哈……,当真是报应!若不是你执意让张卓凡去接近她,月珠何必如此伤心!等等!什么孩子?难道她怀孕了!崔大娘不是每次都给她送去……?” “这大概是个意外。本王曾经说过,本王的第一个孩子,只能由你来生。她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便放她一马吧。我明天让老张派几个人去看着她,由她在府里自生自灭吧。” “放过她?万一她知道是我们让杨浩倡延误军时,同鬼齐里应外合害死了她祖父,到时候……” “她还能做什么?武烨磊今天已经在朝堂上收了她的兵权,她现在就是颗废子,能翻起多大浪。” “擎哥哥,这根本就不是你一贯的作风!难道你心软了?” “没有!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造成的。本王不过是……对她有些愧疚罢了。” “真的是愧疚吗?就算你嘴上不说,可莲儿能看出你对他……!莲儿当初不应该劝你设计她入府!莲儿后悔了,擎哥哥你是不是对她动了心思?!” “怎么会!你……别瞎想,你为本王做的一切,本王如何会负你!佟襄竹本人如此粗鄙,本王之前不过是同她逢场作戏,怎么会对她动情。” “擎哥哥你没骗我吧!莲儿心里始终不踏实!连我们的孩子都……” “委屈你了,本不想将你卷进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娶你入府。哎~不过这样也好,你在本王身边,到是帮了本王许多大忙。” …… 看着窗内两道剪影重合在一起,本以为早就流干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我不忍再听下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仓皇的出了院子。 我一路狂奔,忽然一股异香飘来,我驻足于湖边,看着湖里几只莲花开得正盛,自嘲的笑笑。 我当初一直不能理解,如此大的一个池塘为什么种的不是芙蕖,原来这一池的睡莲便是最好的证明。难道这一年的相处全都是假的?我如此信任他,这就是他给我的回报?! 我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跑到那个荒废的院子,发现里面残垣断壁,更加不堪。我颤抖着手推开主屋的大门,里面尘土积得老厚,根本就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是了!当初追杀莫殇的时候,武昊擎身边的那个女暗卫,我说身形和声音如此熟悉,原来她才是雅芙! 我浑浑噩噩的走回璟阳阁,关上门后便滑坐到地上,无论我如何蜷缩,还是感觉冷,是那种蔓延到骨髓中的冰冷。一直以来我所经营的一切,在他俩眼中不过同跳梁小丑一样。 难怪无论何时,即便是将身子给他,武昊擎都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不是没有,而是他的承诺早就给了别人。 从一开始,整个佟府便被武昊擎算计到了里面,难怪杨浩倡在受罚的时候会那么有恃无恐,求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佟老将军父子是被他害死的,他才是背后的主谋! 他见佟襄竹侥幸逃脱,便再生一计。偷兵符不过是武昊擎在我面前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码!什么武烨磊怕我再回寒江关,宫宴中酒里的春药,全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几次接触过来,武烨磊哪里有这样的心智? 他一点一点蚕食我的心,想方设法的让我爱上他,信任他,诱我一步步走入他设计好的陷阱。甚至不惜在三军面前放低姿态,让所有人都看出他对我的真心。 一旦我出事,他便会假借为我报仇之名,名正言顺的接管佟家军!原来他想要的不只是兵权,而是40万佟家军的人心! 难怪他得知葛昕莲怀孕前会笑得如此灿烂,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消息。边关的醉酒和病榻中的幻听原来都不是梦,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是他实实在在亲口对我说的。 葛昕莲!你果然也是个狠角色,竟然能够忍受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同别的女人虚与委蛇,甚至不惜在新婚夜都能让他陪我度过!从头到尾我的悲剧你功不可没! 还有张卓凡,表面上如此老实的一个孩子,原来也是受人指使。难怪月珠当时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还有她的武功路数,原来都是出自张卓之手。 是啊!葛昕莲同武昊擎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不定早就有意撮合他们二人。可怜虎钰还傻傻的陷进去,临走前还不忘对他说声抱歉。呵呵~,我们主仆二人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算计? 那闵婷呢?!她又是什么角色?我说她怎么从来没有任何的异动,自葛昕莲入府以后就如此狗腿,说不定你才是真正的‘雅芙’…… 这一夜,我将所有事从头到尾的捋了一边,怪只怪我自己太傻,其实很多迹象都表明武昊擎的不正常,只是我自欺欺人的以为是我自身的魅力所在,什么女主光环?自始至终我才是配角。不光害了虎钰,还害死了尉迟澜。 “咣当~~” 红英进门后看到狼狈的我抱膝坐在墙角,手中的水盆直接掉在地上。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哪里受伤了!?”红英慌忙的拉着我左右查看。 我茫然的抬起头看她,抹了把脸,发现满手的鲜红,这一夜原来流的尽是血泪。 “红英,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目无焦距的问道。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去找王爷!” “别去!”我拉住红英,“别去!我休息一会就好,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娘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吓奴婢!”红英急得要哭了。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还能信谁,之前的教训太过沉重,我怕说了之后,得到再一次的背叛。 “卖身契已经给了你和绿柳,你们为什么不走?” “娘娘!奴婢和绿柳发过誓,要追随您一辈子!我们当然要替您守好璟阳阁!这不光是您的家,也是我们姐妹的家!绿柳的命是娘娘救的,现在虎钰不在了,奴婢们就更不能走了!”红英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可语气中的诚恳让我微微动容。 家?是啊,我还有她们,还有蔡霞,还有义父义母。 “再去打盆水来,我要梳洗一下,今天的事不要告诉王爷。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告诉你。” 红英一脸的担忧,可还是照做。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佟襄竹入府后的记忆全部回归。原来她无意中在花园的假山后听到武昊擎和张卓凡的对话,知道了武昊擎所部署的一切。 没成想被他们发现,慌忙逃离中,正巧撞倒了迎面走来的闵婷。武昊擎的长子本就留给了葛昕莲,便趁机流掉了闵婷的孩子,并嫁祸于她。 佟襄竹没来得及将事情告诉虎钰,便被带到暗室,矢口否认是她害了闵婷小产,并扬言要替家人报仇。武昊擎觉得此子已废,便痛下杀手,想要活活把她打死。事后便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耳边的哭声吵得我心烦,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蔡霞和王氏在我床边盈盈泪下。 91.连戏都懒的做了吗?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蔡霞和王氏在我床边盈盈泪下。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嗓子很痛,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虚弱。 “傻孩子!澜儿他已经走了,你可不能再有事!”王氏见我醒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我的手哭诉。 “是啊姐姐,红英说你那天睡下就高热不退,都昏睡了2日,大夫都说,你若是明天再不醒,恐怕就……”蔡霞在一旁借口道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虚弱的笑笑,拉着王氏的手,一脸的愧疚。“娘,对不起,二哥是为了保护我才……” 王氏抹了抹眼泪,“我们将门中的女子,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可娘没想到澜儿他这一走便是永别。娘知道,他一直放不下你,若是你再这样自暴自弃,如何对得起澜儿的苦心!他救你,不是希望你活在沉痛中。” “嗯~女儿醒得,以后不会了。”我低下头,若有所思。 “娘娘先喝些水吧,绿柳去叫王爷了。”红英给我端来水,我瞬间拉住她的手,水撒了出来,我都浑然不觉。 “他来过了?!你可将那天看到的事告诉他?” 红英显然被我吓了一跳,“没有!娘娘吩咐过,奴婢只是告诉王爷,娘娘早上起来就身体不舒服,睡下后就这样了!” “好,我知道了!”我就着她的手,喝了点水。“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您睡下不久,张管家就带来3个丫头,说是璟阳阁现在人手不够,王爷让她们来伺候娘娘的。奴婢见娘娘睡的正香便没打扰您,让张管家将他们先带了回去。 王爷下朝后,亲自带了人过来,奴婢不敢阻拦,也便由着她们在璟阳阁住下。也是王爷发现您不对劲,这才请来大夫的。” “这么迫不及待吗?”我喃喃自语。 这时,绿柳推门进到屋来,“娘娘你可吓死奴婢了,王爷随后就到,炉子上温着小米粥,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 我点了点头,有些苦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娘说的对,我这条命是他们替我争取来的,我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 深吸了口气,感知外面没人,这才轻声说道:“娘,蔡霞,你们先回去,等女儿养好了身子有话要跟你们说,现在璟阳阁里人多口杂,恐怕隔墙有耳。” 她二人都是精明之人,一点就透。见我如此郑重,必定事出有因。趁着武昊擎没来,便都纷纷告辞。 不多时,武昊擎便来到我的床前,武昊擎在我身旁坐下,“本王不过一晚上没看着你,怎么又病了?自打过了年,你就没离开这床榻,才刚小产还这么不注意,底子再好也禁不住你这么糟蹋!”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但不难听出话里的关心。 若是那晚没听到他俩的对话,我会认为这些再正常不过。可如今听在耳中,反而觉得十分的做作。 本以为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还是心中一阵恶心,他抚在我脸上的手好似蛇一样,让我脊背发凉,汗毛顺着发根一根根倒竖起来。刚穿过来时,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一闪而过,生怕他忽然又掐住我的脖子。于是下意识的偏过头,向后跺了跺。 武昊擎感觉手下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皱了皱眉。“怎么了?还发冷吗?”语气很轻,说罢就想将我拥入怀中。 我连忙推开他,裹了裹被子。 武昊擎的手伸在半空,有些尴尬,疑惑的看着我。 我怕他看出端倪,忙解释道:“没事,就是怕把病气过给你,你……坐开一些。” 武昊擎似乎感到了我的疏离,讪讪的收回手,“大夫说你是急火攻心,不要想太多,本王那里还有些事,你……好好养病,等本王得空再来看你。” 我心下冷笑,这就走了!?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吗?无所谓了,反正在你眼中,我不过是粗俗不堪,之前让你面对这样的我,还真是委屈了。 “宫里那位收了我的兵权?”我没有抬头,声音极冷。 “嗯~~”武昊擎点了点头。“你别想这么多,好好养病,其他事再从长计议。” “可你没有兵权,打算如何成事?”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没事,你现在人心所向,只要你不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武烨磊想要动你,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呵呵~看来我还有用,”我冷笑道,“你叫来的三个丫头,现在都在哪了?” 武昊擎感觉我的情绪不对,桃花眼闪了闪,“你不想要?乖~,别任性,你这里人手太少,红英她们两个忙不过来。” “谁说不要了,正好将红英她们姐妹我用着顺手,那便提做大丫头,那三个,就留在外面吧。” “都听你的,还有,茶楼那边若是太累,就让吴璇帮你打点着,他之前不是也去帮过忙。”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里,心中一片凛然。这是准备架空我吗? “没事,蔡霞能处理好的。我天天呆在璟阳阁总爱瞎想,没事出去散散心,就当自己找个事做,还能分散些注意力。” “那……好吧,身体重要,别太走心思。那本王先回去了。”武昊擎刚刚站起,就看见绿柳推门进来。 这丫头心思单纯,直接将小米粥端到床前。武昊擎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接过她手中的碗。只撂下一句“好好伺候着”,便匆匆的离开。 绿柳有些失望,歪了一调羹粥送到我嘴边,嘟囔道:“娘娘,王爷怎么才来就走了?” 我目无焦距的仰着头,拨开嘴边的勺子,“嗯,以后来的会更少。” “为什么啊!娘娘又跟王爷吵架了?”绿柳看我情况不对,有些着急的问道。 “没有,小丫头别吓想,刚刚的话记得不要乱说。院子里那三个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不知道。记住了吗?”我郑重的说道。 “好!可是……” “别可是了,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还有,不要让她们进到我房里来。我刚刚已经跟武昊擎说过了,你跟红英以后就是我房里的大丫头,那些粗活,以后让她们去做!若是哪个不听话,就按规矩办事,不必手软。” “是!要不要奴婢把她们叫来?” “不必了,我也乏了,你去吧。”我挥了挥手,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娘娘就是心情不好,也吃点再睡吧。” “没胃口。” “您就好歹吃一点,天大的事也要养好身子,才能办不是!”绿柳心思到是细腻,知道我现在心烦,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她说的没错,我不能这样,必须尽快把身子养好。与其自怜自艾,不如化悲愤为力量。接过她手中的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绿柳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独自冷笑。 武昊擎!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今日留我一命,是你做过最大的错事! 你不是要篡位吗?我偏不会如你所愿!你不是跟葛昕莲两情相悦,狼狈为奸吗?那我就棒打鸳鸯,让你们劳燕分飞!虎钰和尉迟澜不能白死!我的孩子也不能白白牺牲。你们就等着我将你们送入地狱,去向所有人赔罪吧…… 修养了几日,我终于可以下地,虽然身子大不如前,可勉强还是过得去。 被送来的三个丫头,都是府里的老人,之前都是在各院子当差,虽然都是粗使的丫鬟,但个顶个的娇贵。几日的观察发现,那个叫馥香的丫头说起话来比较有分量,大概是觉得自己是承麟阁出来的,常常指使琉筝和瑶琴两个丫头。自己则像是这院子的管事,连红英和绿柳两姐妹,都支不动她。 这日一早,我带着红英两姐妹准备出门,刚刚踏出院子,便被馥香拦住。 “佟侧妃,王爷有令,说娘娘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出门走动,你还是请回吧!” 我皱了皱眉,看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冷笑了一声。看了眼红英,红英有些踌躇,随即明白过来,上前就甩了她一巴掌。 “大胆!娘娘也是你个贱婢能拦的!” 我暗自点头,果然是孺子可教。这些事本来不用我说,虎钰自己就办了。不过这丫头到是有几分大丫头的气势,可惜下手太轻,还得慢慢调教。 “你……!”馥香被打得一愣,“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就算你是侧妃又怎样!再大能大的过王爷和王妃吗!我可是奉了王爷的旨意。” 红英不明真相,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走上前,眯着眼说道:“王爷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让他来亲自跟我说,你一个粗使丫鬟还不配跟我说话。让开!” 我见她依旧不为所动,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打的馥香直接摔倒在地,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流着血吐出两颗牙齿。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拦住她!”馥香趴在地上,横眉倒竖。 琉筝和瑶琴听到命令,很快围了上来。 92.挡我者死 琉筝和瑶琴听到命令,很快围了上来。 我冷冷的一笑,“怎么?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两个丫头见我面带煞气,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奴婢们不敢!还请侧妃娘娘回去吧,王爷说了,若是您出门有个闪失,拿奴婢们试问。” “哼!我是从战场上爬出来的厉鬼的,想要动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我劝你们还是让开,免得受皮肉之苦!” 两人明显被我的气势吓到,对望了一眼,刚准备退到一边。就听到院门大开,呼啦啦一大帮丫头婆子涌了进来。 月珠扶着葛昕莲好似散步一样走到我面前,嘴角轻勾。 “妹妹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 我见她来者不善,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可今时不同往日,我没了仪仗,不得不暂时放低姿态。 “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王妃到我这璟阳阁有什么事?” “呵呵~”葛昕莲仰起头,“本妃听闻妹妹身体不舒服,本打算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看见妹妹生龙活虎,想来是已经大好了!不过馥香是王爷亲自点的,妹妹怎么样也该给王爷几分薄面吧。” “怎么会,妹妹不过是教训个丫头,王妃也说,王爷已经将她赐个璟阳阁,那么她便是我的人。想怎么处置,都是我自己院子中的事!王妃还是……” 还没等我说话,馥香就爬到葛昕莲的脚边,开始告状。 “王妃!佟侧妃她不顾王爷的命令非要硬闯,还口出狂言,奴婢挨了打没有关系,可她还说这府中她说了算,王妃您在她眼中就是个屁,就算王爷来了,也照样奈何不了。谁敢拦她,她就要谁好看!” “嗯~~?”葛昕莲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妹妹好大的口气!想来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如本妃帮妹妹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来人,将佟襄竹拿下!” 丫鬟婆子呼啦一下全部涌了上来,我抬起腿将最近的一个踢倒在地。 “我看谁敢!”我秀眉一挑,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意。“王妃怎么如此冲动,一个贱婢说的话,怎能当真!” 一个婆子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其他人知道我的厉害,都有些犹豫不前。毕竟我可是曾经的远征大将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过战场的洗礼,我身上不怒自威的气质,也能震慑她们三分。 我缓步走到馥香的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颌,让她能够直视我的眼睛。 “知道吗?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凭空挑拨我们姐妹的关系,让府中失和,你可知该当何罪?”我声音极冷,好似从地狱中传来,让馥香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奴婢,奴婢没有说谎!对!你刚刚就是这样说的!”馥香吞了吞口水,好似给自己提气一样,将声音咬着极重。 “咔嚓~” 馥香两眼一翻,瞬间倒在地上,脖子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院子里瞬间出现一片抽气声,有的甚至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我站起身,声音很轻。“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会珍惜。” “你!你……!”葛昕莲一脸铁青的指着我,半天说不话来。可定力还算好,没有当场失态。 我勾起唇角,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悠哉的看向她。 “这样挑拨主子的奴才,留着何用!姐姐若是不信,那两个丫头可以作证,刚刚她们也在场。” 我将脸转向琉筝和瑶琴,两人见我向她们走来,惨白了脸,普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不住的磕头。 “侧妃娘娘饶命!侧妃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我俯视的看着她们,缓缓说道:“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将你们怎么样。不过是要你俩说句实话,馥香她刚刚是不是编排主子,挑拨主子们之间的关系?” “是!馥香她先是对佟侧妃不敬,主子只是小小惩戒了她一下,她便怀恨在心。见王妃娘娘过来,便胡乱的歪曲事实!那些话侧妃娘娘根本就没有说过!”瑶琴虽然害怕,但还是思路清晰的将刚刚的事阐述的一分不差。 我满地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葛昕莲。 “姐姐可听见了?是那丫头不懂规矩,还污了姐姐的眼。” “你!你这是故意威胁!就算馥香她说的是假话,你怎么可以随便杀人!?”葛昕莲缓过劲来,同我对上。 “胡乱杀人吗?这样不忠心的奴才留着她有何用!还不如养头狼来的忠心!绿柳,一会将馥香的尸体拿去丢给小虎。” 葛昕莲呼吸一窒,“你!你……怎的如此残忍!” “残忍吗?我在战场上杀的人可比这个残忍多了!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 葛昕莲一个闺阁小姐,再如何狠辣也不敢真的同我硬碰硬,后院的事都是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即便有私刑,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现在尸体就躺在她脚边,足够她心虚一阵。 我见院子里静得可怕,随即笑道:“姐姐来看妹妹,妹妹心中感激,可眼下这院子里正乱着,妹妹就不请姐姐进屋坐坐了。姐姐不如改日再来,妹妹到时候一定向姐姐赔罪!” 葛昕莲眯了眯眼,不甘心的带着人离开。 我叹了口气,“走吧,还有事要做呢。” 临走前,看着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瑶琴和琉筝,冷声说道:“记住,我璟阳阁不需要叛徒!好好干自己的事,不作就不会死!去叫几个人来,把馥香的尸体抬出去处理了!” “是!”两人好似得了特设一样,飞快的起身,跑出去叫人。 “绿柳,你今天别去了,盯着她俩,这璟阳阁没个人看着,我不放心。以后她俩若是再敢对你不敬,你就像红英那样,上去直接抽她。这璟阳阁不养懦弱之人。不用担心有人来找你麻烦,有什么事,我担着。” 柳绿明显也被刚刚的阵仗吓傻了,她从没见过我如此恐怖的一面,唯唯诺诺问道:“娘娘,您……为什么杀她?”。 “为什么?!哼哼!因为挡我者死!” 93.身边的奸细 一路上,红英跟在我身后,眼神闪烁,我心中苍然一片。 “你怕我?” “不,不是!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您……变了。” “呵呵~~”我仰起头,微微苦笑,“不得不变,一会等到了茗沁阁,你自然明白一切。” 茗沁阁的生意依旧不错,蔡霞见我来,十分的欣喜,将我让到望江阁,连忙向我报账。 我摆了摆手,一脸凝重。 “先不说这个,我今天有事同你们说,既然信任你们,就应该让你们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知道后,我会给你们个机会,是走是留都随你们的便。但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保证这事千万不能外传,否则不光是我,你们也有杀身之祸。” 蔡霞收起账册,连忙找来大熊在外面望风,发现没人这才说道:“姐姐,我也有件事要同您说!你出征以后,我叫人去查了,莫公子说的没错,王爷同葛昕莲当真很早就有往来。还有!您府里的闵姨娘才是王爷在宫中的教习宫女,府里根本就没有雅芙这一号人。” 我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但是这跟我的消息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其实从我入府,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这事还要从流稽山一役说起,当初……。” 我将所有的事都讲了一边,说到最后,蔡霞泣不成声的抱着说道:‘姐姐,你受委屈了!我不走,你想要如何我都陪着你!“ 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不哭,今日跟你们说出来,我心里也舒服了很多!眼下我只剩下茗沁阁这个依仗,武昊擎前些日子想要收回,看来不一定能保得住。 我们还是提前另作打算,苏州那边你赶快去联系,咱们把铺子开起来,记得要秘密进行,我回去就把成衣的样式给你画出来,最好在一个月之内开张。具体的事宜,我会另行通知你。” 红英一直惊得说不出来话来,我同蔡霞交代完才看向她。 “你可要离开?” 红英见我问她,摇了摇头,红着眼眶说道:“娘娘,这是真的吗?王爷他真的如此对你?” 我轻轻的点头,“何止是你,若不是我亲耳听到,恐怕也很难相信!” “可是……奴婢如何都想象不到,王爷会如此对待娘娘,府里的人都……” 我拉住她有些慌乱的手,冷冷的说道,“行了,你还打算演到什么时候?从一开始,武昊擎就是让你来监视我的。别以为我不问,就当做我不知道。你说,当初莫殇的事是谁透露给他的?!” 红英慌了神,普通一声就跪在我的面前,声泪俱下,“奴婢真的没有背叛过娘娘!起初王爷是叫奴婢来监视娘娘的,可自从娘娘救了绿柳之后,奴婢就再没起过异心! 而且……而且后来王爷对娘娘越来越好,奴婢以为王爷是关心娘娘,因此才对王爷知无不言。 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若是知道王爷对娘娘存了这样的心,奴婢说什么也不会背叛娘娘的。”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抬起她的下巴。“那我问你,我卧床这些日子,武昊擎可有问过你什么?” “问了!王爷问奴婢,娘娘是因为什么生病的。还有!王爷问您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红英连忙点头。 “嗯~~,你是如何回答的?”我眼神越发的冷。 “娘娘您放心!这次奴婢什么都没说!那天绿柳回来就跟奴婢哭了,说娘娘满脸的血泪,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一定不要告诉王爷。 奴婢本以为娘娘是怕王爷担心,就想去告诉王爷。可绿柳说我们现在是娘娘的人,不应该随意替娘娘做主,所以奴婢就将这事压下了。” “真的?你若是说谎,知道是什么下场!” “真的!奴婢可对天发誓!若是将此事告诉王爷,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最终诚信,能发这样的毒誓,应该是没有骗我。或许她当真没有异心,从那次救了绿柳以后,到是帮了我不少的忙。最主要的是,武昊擎怎么会将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一个下人,不外乎是让她盯着我罢了。 现下她既然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那便同我绑在了一条线上,我死她死。与其对她疑神疑鬼,不如给她个机会,再试探一次她的真心。若是她当真能为我着想,那我便放开手脚,把她培养成我最尖利的武器! 我不动声色的冷笑,手抚上她的脸,顺着弧度慢慢下移,在脖颈之间游走。感觉红英僵直了身子,这才说道:“我说过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上午院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红英只是惊了一下,便释然了。 “是奴婢对不起娘娘,娘娘如何惩罚奴婢,奴婢都无怨无悔!只求娘娘放过绿柳,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若我说不放呢?” 红英猛然抬起头,拉住我的裙角。“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求娘娘开恩!娘娘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答应,只求娘娘放过绿柳!” “哎~”我听她说完,收起了一身的戾气,将她拉起。 红英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我。 “念在你们对我还算尽心的份上,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跟着我只会是一条不归路。武昊擎现在还不知道我知道了一切真相,等他反应过来。我们之间必定是不死不休。 蔡霞,你去从帐上给她支500两银子,让她们姐妹远走高飞。” 蔡霞还没说话,红英马上说道:“娘娘,我们不能走!” 我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哦?为什么?难道你是嫌弃我给的少,还是舍不得府中的荣华富贵?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当场毙命?!” 红英再次跪在我面前,诚恳的回道:“娘娘,奴婢现在不能走,单说奴婢和绿柳无缘无故的失踪,王爷如此精明之人必定有所怀疑。到时候娘娘如何应对。 娘娘对我们姐妹二人有救命之恩,虎钰同我们有姐妹之情。奴婢怎么能够背信弃义,让娘娘独自面对。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会成为娘娘的得力助手,同娘娘里应外合,替虎钰报仇,助娘娘逃出生天。” 我暗自点头,你也不是个笨的!若是你敢点一下头,恐怕馥香就是你的下场! “行了,起来吧,我信你就是。眼下你知道了如此辛密之事,就是你想去告密,恐怕也要掂量掂量武昊擎能不能放过你。还不如安心为我做事,将来我走的那天,一定不会忘了你们姐妹二人。” “娘娘放心,奴婢会让您看到奴婢的忠心,现在虎钰不在了,奴婢就是娘娘的左右手,娘娘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嗯,回去后,你知道该怎么做,还有,绿柳她心思单纯,不要把她拉下水,随便编个借口搪塞了她吧。话说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这地方不能待太久。蔡霞,你就按我说的办,过几天我会联系你。 叫老李把马车备好,我们还要去个地方。” “娘娘,我们还去什么地方?” “掛甲寺!” 94.求个平安符 掛甲寺是京城香火最为鼎盛的寺院,由于这里的求签卜卦十分灵验,因此得名。现任主持了缘大师更是佛法高深,精于玄黄占卜之术,深受百姓爱戴。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希望能见得方丈,同他一起讲经论道,哪怕是听得他将上一段佛理,那也是受益匪浅。 “娘娘,您想要求签吗?这里的卦签很灵的。”红英跟在我身后,走进寺院。 “不求!我命由我不由天,路都是自己走的,卦签上的好与坏都左右不了我的思想。 咱们过来不过是求个平安符,回去也好向武昊擎有个交代。免得他今天借题发挥,以我修养之名,名正言顺禁了我的足,再借故收了茗沁阁。”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您先在这歇一会,奴婢这就去求几个平安符来,回去送给王爷和王妃,也好让他们消了戒心!” 红英走后,我百无聊赖的在周围独自转了转,正欲去找红英。身后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请留步。” 我回过头,发现对面的老和尚是在跟我说话。微微的施礼。 “大师是在跟我说话吗?” “正是,不知女施主可愿随老衲去禅房一叙?” 我抖了抖嘴角,有种凌乱的感觉,他不会打算跟我说: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有本秘籍---《如来神掌》,见与你有缘,就十块卖给你了! 这大和尚见我神游天外的傻笑,又说道:“女施主,老衲见女施主身怀异象,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不过施主身上的杀气过重,若是女施主不愿意随贫僧前去,贫僧这里有本《佛经》,就……” “停!”我做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单手捂脸,“我没有十两银子!大师,世界和平这事太大了!要不你再问问别人!你看那个人,对!就是那胖子,骨骼多惊奇!别说万中无一了,整个炎武都找不到第二个!” “不!老衲……” “这个不行?!肉是多了点,是看不出来什么!要不……那个那个!那个也成!瞧那颧骨高的,杀人不用刀!保证能杀人于无形,成为一代绝世大侠!” “贫僧是……” “还不行?看那个姑娘,清冷孤傲!气质多脱俗!都说大隐隐于市,没准人家深藏不漏,是个化外高人呢!咦?!那不是……?大师啊!我看见个熟人。你自己先慢慢挑啊!” 说完我拍了拍老和尚的肩膀,一脸我看好你的样子,就打算去追那女子,刚抬脚,就被大和尚拦住。 “既然女施主急着要走,那贫僧送您几句可好?” 我一边观察着女子的方向,心不在焉的摆手道,“不用了,大师我没钱也没空。” 老和尚见我如此,微微叹了口气。“老衲不收你任何费用,只希望女施主听贫僧一言,希望女施主能够引以为戒。” 我被他烦的不行,眼看那女子要走了,一脸不耐的抱胸说道:“行了,你快说吧。说不对我可打人啊!!” 老和尚无奈的摇摇头,“女施主,你本该是早死之人,可身怀异象,自你涅盘重生之日,天下的命盘皆因你而变,若是女施主能够放下屠刀,便海阔天空。否则生灵涂炭,整个大陆将变成人间炼狱。” 我皱了皱眉,看着对面一脸淡然的老僧,警惕的说道:“大师,在下活的好好的,如何就是早死之人!”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是不是真的,女施主心中自有断论。”老和尚淡笑的看着我。 “那大师的意思是?”我也收起了之前的不耐,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女施主切记,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你所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认为对的也不一定是对的。相由心生,境由心转。一切都要看女施主如何抉择。”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我喃喃自语,等我想再问的时候,见老和尚已经走远。 “还未请教大师的法号?” “贫僧了缘” 了缘?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才记得这人原来就是那个算命高手!好吧,走就走吧!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也没说到正点上! 等我想起那姑娘,还好那姑娘还没出寺门,连忙追了过去。 “赵小姐,这么巧?”我几步走到那人近前,微微施礼。 赵馨媛愣了一下,转瞬笑着回道:“王老……,不,佟侧妃你也是来求签的?” “不是,我就是来求个平安。大概是流年不利,从年后开始就病了三场。对了,还没谢谢赵小姐在咏梅宴上替襄竹说话呢。” “没什么,佟侧妃客气了。不过是那葛昕莲太过咄咄逼人,臣女有些看不过去罢了。”赵馨媛客套的回道。 “赵小姐不必叫我佟侧妃,襄竹在京城没什么朋友,今天同赵小姐一见如故,若是赵小姐不嫌弃,叫我一声襄竹好了。”我友好的说道。 其实咏梅宴上我就有意同她结交,可事出突然,武烨磊忽然到访。今天让我碰到,也是缘分,我说什么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不为别的,单是看她身上那种淡雅的气质,就觉得此人一定胸怀坦荡。 赵馨媛见我有意示好,只是淡淡一笑,“佟侧妃客气了,臣女不过一介官家小姐,怎么能直呼侧妃的名讳。实在是折煞小女了。” 我看她表情疏离,不免有些失望。可还是礼貌的说道:“赵小姐不要多想,襄竹不过是觉得赵小姐同那些闺阁小姐不同。为人磊落,又富有正义感,虽有才名,却不孤芳自赏。 襄竹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若是唐突了赵小姐,赵小姐不要在意。” “臣女哪有佟侧妃说的这么好,侧妃娘娘才是才高八斗,文韬武略。八皇叔有侧妃娘娘这样的贤内助,当真是好福气。”果然世人都爱听好听的,赵馨媛见我坦诚相待,又将她捧得如此之高,话语中到多了些亲近。 我本来还想再攀谈几句,可听她提起武昊擎,脸上的笑容一僵,吐出一声叹息。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女人嫁人就犹如第二次投胎,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什么事的话,那襄竹就先走了。改日定当去府中拜会,赵小姐可不要将我拒之门外哦!”我收起了伤感,冲她俏皮一笑。 “好!不过臣女不日就要嫁到济州,恐怕侧妃娘娘要失望了。”赵馨媛虽然还是淡淡的,可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失落。 “什么?你要嫁人了?那宁王……?”我本欲离开,听她如此说,不免替她惋惜。 “想来侧妃娘娘也听说了,臣女因苦恋宁王已经闺誉扫地。臣女岁数也不小了,家父见我一直蹉跎,不免有些着急。男方是济州新上任的抚台,也是家父的学生。想来也算门当户对。臣女没什么可遗憾的。” “你当真认命了?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呢?”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宁王他对臣女,不过是流水无情。若是他愿意,早就……。算了,下个月二十六,一定请侧妃娘娘来喝一杯喜酒。 没什么事,臣女就不打扰娘娘了,书韵,我们走吧。” “其实……”我还想说什么,可是赵馨媛已经走远。 绝了念想也好吧,嫁给不爱自己的人,会活得很累的。不过那次在宫中,武烨谦好像并不排斥我让他拿赵馨媛做挡箭牌,那是因为什么让武烨谦迟迟不去提亲?若是我能促成他们俩的好事,是不是…… “娘娘!总算找到你了!这人可真多!” 红英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看着满头大汗的丫头,忽然计上心来。 “你可知赵馨媛?” “娘娘说的可是左相家的小姐?您怎么忽然问起她?” “嗯,也没别的事,就是刚刚遇到她,闲聊了几句。你可知道她同宁王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 红英想了想摇头说道:“好像京城里曾经传过宁王有过婚约,不过他那个未婚妻好像还没过门就去世了。至于赵小姐和宁王是如何认识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 红英说到这,忽然凑近我的耳边,“奴婢也是听人说,赵小姐她曾经失过身。” 我忽然一惊,“此话当真?你是听谁说的?!” 红英点了点头,“**不离十,要不然赵小姐怎么到现在都没嫁出去。而且这事好像跟宁王有关。” 我眼珠一转,觉得这事似乎另有隐情,犹豫着要不要管一管。在宫里那会我就觉得宁王听到赵馨媛的名字不太对劲。 而且,左相赵诚德是地地道道的保皇党,而且一直处于中立。赵馨媛是左相之女,武昊擎若是想拉拢左相,赵馨媛必定是个突破口。凭他的心性怎么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做,实在让人费劲。除非是武烨谦不同意,才刻意为之。 此事还应该再派人调查一下,或许直接去问问当事人,来得更直接。 95.从此我只穿红衣 刚刚踏进璟阳阁的院子,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红英顶着压力跟我进了屋。果然,武昊擎就坐在外间的书桌前,身后站着一脸淡漠的小张同学。 我心中冷然,可还是端起笑脸。 “你说话还真是算话,说过几天来看我,果真没有食言!”我在他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武昊擎听出我话里的讽刺,本来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眼神暗了暗了,轻声说道:“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原来我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不见你问上一句。我从边关回来都那么久了,这才第一次出门,你就这么紧张。难道……”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凑到他眼前。他忽然瞳孔一缩,只是一瞬间,就勾起了唇角。挑起我的下巴,同我凑得更近,在我耳边呢喃细语:“难道什么?” “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感觉他手上一松,我媚笑着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 我表面一片娇羞,心中却悲凉无比。若是我说出什么可疑的话,这手会不会直接掐上我的脖颈?或是像馥香那样,直接就让我去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那馥香只是奉命行事,我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有气就冲本王来,何必跟一个下人过不去。” “我跟她过不去?哼~!你心疼也晚了!她不过是你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到了璟阳阁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中。若是我再放任于她,是不是明天我这侧妃的位置都要让她来做?”我假装赌气的说道。 武昊擎没有排斥,很自然的将我搂进怀中,将脸埋在颈窝,深深的吸了几口,这才抬起头说道:“这样也能吃醋?毙了就毙了吧!以后还是别这么冲动,一院子的奴才吓的都魂飞魄散,你一个女人还是收敛些的好。今天干什么去了?以后去哪都跟本王说一声,省得本王担心。” 我见他不打算追究,应该也是知道馥香这丫头做的过分。便不再纠结此事,轻轻推开他,看了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口的红英,红英很快会意,从身上掏出3个护身符交到我手中。 我将两个交给他,挂着笑说道:“不知是不是我之前造的杀孽太重,从年后就大病小病不断,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因我而去。本来我也不信这些,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思来想去,还是求了这平安符,就当是个心里安慰吧。 这一个你替我交给葛昕莲,虽然我对她没什么好感,可孩子的事总让我心存愧疚,不管她接不接受,只当是我的一份心意。既然我跟你回了王府,那便是接受葛昕莲,我也不想你左右为难,只希望同她能相安无事。 这个是为你求的,我现在只有你了,我怕你也会离我而去,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你若是不嫌弃,平时就带在身上,就当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一口气说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武昊擎薄唇轻抿,仿佛要将那两个护身符盯出个洞来。只是眼光一闪,接着将我再次拉进怀中。 红英瞟了张卓凡一眼,两人便很有默契的退出房间。 我压下心中的恶心,往他怀里钻了钻,撒娇道:“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呢!这可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虽然不值钱,可好歹是我的一份心意。” 沉了半饷,武昊擎才不确定的问道:“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若不是放不下你,我回来干什么?!我也不想跟你打哑谜,从我回来以后,你对我明显疏离了很多,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你渐渐厌倦我了?”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好博得他一丝同情。我在赌,赌他对我还有一分真心。若是他不再来找我,我如何报仇! 武昊擎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低三下四,声音变得更加缓和,“你想多了,这些日子当真是有些忙,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倚在他的肩膀,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只感觉他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歉意和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隐忍。 “那……你爱我吗?”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武昊擎深深的看着我,眼里似乎有挣扎闪过,不过只是一瞬间,便吻上了我的唇。我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强迫自己同他缠绵悱恻。 周围的空气渐渐升高,我心中排斥,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让我情动。手抚过的地方似火,却燃不到我内心深处。他眼中的挣扎我看的十分清楚,他这样貌合神离的同我水乳 交融,让我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从之前的温柔以待,忽然变成了无节制的索取。我只感觉疼,不光是身体上,更疼的是那颗早就伤痕累累的心。 他终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其实我也并不在意,他的心早就给了葛昕莲,即便是回答了那个“爱”字,不过也是违心之说,何必自欺欺人。 天亮的很早,他一起身,我便醒了。闭着眼听着他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直到房门响动,我才无神的看着床顶,眼中闪过一抹仇恨。 红英进来时,我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铜镜前仔细的端详这一张稚嫩的面庞。边塞的风霜无损我分毫,反而显得更加的嫩白。眉眼如画,艳红的樱唇不点自朱。只是那眼中的沧桑如何都不像一个18岁的花季少女该有的眼神。 红英看得有些晃神,好似从来没见过我如此用心的打扮自己。 我媚眼如丝,冲她盈盈一笑,“红英,我好看吗?” “好看!”红英下意识的点点头。“娘娘你……” 我摆了摆手,红英知趣的闭了嘴。 “将那些白色的衣服都收了吧,从此我只穿红衣。” 抚过身上艳红色的轻纱,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虎钰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你那份也活出来,我会让那些对不起我们的人一个一个的去向你赔罪,你一定要保佑我们。” 说完就把那支凤头钗斜斜的插在鬓边,一脸似笑非笑的开口。 “去给左相那里递上拜帖,就说我要去拜会赵小姐。” 赵馨媛没想到我如此雷厉风行,转天就出现在相府。看着如她本人一样装修雅致的闺房,露出一抹招牌似的微笑。 “赵小姐,冒昧前来打扰,这是茗沁阁里的新茶,一点薄礼,拿来让赵小姐尝尝鲜。” 赵馨媛得体的让我一笑,让书韵接下,便开口说道:“侧妃娘娘贵人事忙,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雅晴斋?” “襄竹说过,只想跟赵小姐做个朋友。而且襄竹自昨天听闻赵小姐即将婚嫁,便想起一事,觉得不说出来,寝食难安。若是赵小姐不听我一言,恐怕会抱憾终身。” 赵馨媛皱了皱眉,“侧妃娘娘说的是……?” 我瞟了眼书韵,赵馨媛马上笑道:“没关系,书韵是我的心腹,我的事她都知道。” 我见她都不甚在意,便将宫里的武烨谦的反常说与她听。 赵馨媛听后只是微微一叹,不置可否。“侧妃娘娘知道宁王的未婚妻是怎么死的吗?” 我心头一动,“难道不是暴毙吗?” 赵馨媛摇了摇头,“娘娘同皇叔伉俪情深,应是知道宁王他当初为什么会自请封底,离开京城。” 我微微侧目,这么辛密的事赵馨媛都知道,想来跟武烨谦这小子关系匪浅。但她那未婚妻的死难道也是被牵连其中?我冲她略微点了点头,“那他的未婚妻可是因为这件事收到牵连?” “是!”赵馨媛陷入沉思,缓缓说道:“宁王的未婚妻叫周颖,是太后的亲侄女,那时宁王风气正盛。周家看出先皇有意更换储君,便想方设法让先皇赐了婚,意欲在宁王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 周颖本人从小就聪明伶俐,可也有着一股不认命的倔强。知道家中的安排是特意为之,便屡次反抗。一次机缘,她同宁王在不认识对方的情况下相识,并互生好感。 在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原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时,她的心情是狂喜又复杂的。宁王出宫建府以后,周颖无意中得知,家里安排了大批杀手去刺杀宁王。一面是家族的利益,一面是自己心爱的情郎。最后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跑去告密,这才使得宁王他逃出生天。 可周家查出是周颖泄露了机密,让形式败露。一怒之下,便秘密的处决了她。 从此,周颖就是宁王心中的痛,他发誓终身不娶,来缅怀这昔日的恋人和救命恩人。”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那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疑惑的问道。 “周颖她同我原是闺中蜜友,我们知无不言,我那时还替她欢喜,终于得偿所愿,能够跟心爱的人相知相守。谁知,她发现那个秘密以后,知道自己做的选择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便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告诉宁王,让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她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跟武烨谦是……?”我被她弄糊涂了,这怎么又变成三角关系了! 96.赵馨媛的故事 我被她弄糊涂了,这怎么又变成三角关系了! “我跟他是……”赵馨媛低下头,有些落寞。“您应该明白,宁王那样出色的人,如何不让人动心。我也不想背叛周颖,可我……。 起初我是同周颖一同认识他的,我俩都暗中喜欢上了他。可在他知道周颖是他的未婚妻后,便渐渐疏远了我。我后来真心替周颖去送信,宁王他自是黯然情殇。我见他如此,便时常去探望。一来二去,我的心便无法自拔的遗落在他身上。 可我知道我不可能代替周颖在他心中的位置,若是说了,便会让他认为我是那种窥视好友之夫的坏女人。虽然周颖已经走了,但他的心也被带走了。 我将我的一腔爱意藏在心底,直到宁王去了封底,我都没有说出。他在封底呆了3年,在我渐渐将他遗忘的时候,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将我心中那将要熄灭的火种迅速的点燃。 看着他助皇上登基,如此的意气风发,我以为他已经忘了周颖。于是,我尝试着同他联系,他都没有拒绝。从诗词歌赋到琴韵丹青,无一不彰显出我同他是如何的般配。 那一晚,我们都喝了酒。等我醒来,一脸娇羞的看着他时,却发现他满面的寒霜。他说我心机,说我放浪,说我不该背着周颖……。后来,不知道是谁走路了消息,一时间,我从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名门闺秀,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 爹爹因为这件事,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我。事后他去找宁王理论,可他从宁王府回来之后,态度就变了。不论我如何问,他都绝口不提。还让我绝了这么心思,就算将我留在家中一辈子,也不会让我踏进宁王府的大门。 因为这件事,我更是深居简出,从不参与任何聚会。即便在路上遇到,也是形同陌路。若不是真心倾慕娘娘的文采,咏梅宴那次,应该也是不会参加的吧。 不过那次,也让我想明白了。4年了,他明知道我在场,却从未看过我一眼,我于他,应该就是一段耻辱吧。于是我回来跟爹爹说过之后,爹爹终于替我挑了一户人家,承蒙人家不嫌弃我这不结之身,臣女已经感激不尽了。” 赵馨媛还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我嘬了嘬牙花子,呃~~好狗血的三角关系!果然是防火防盗防闺蜜!不过武烨谦真的是那种吃干抹净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人吗?我看到不太像。 而且赵馨媛也说,她跟周颖是一同认识武烨谦的,那么竞争很公平,只不过周颖占了先机,多了一个未婚妻的头衔。三人应是都懂礼教之人,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那么武烨谦疏远赵馨媛无可厚非。 但若是坦坦荡荡的做朋友,为什么要刻意疏远呢?这到有些耐人寻味…… 我指了指书韵,“你先下去,我有事问你家小姐!” 赵馨媛也回过神来,“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你要觉得好意思,你就让她继续搁着站着!我准备开车了!” “开车?”这下,赵小姐就更迷惑了。我也懒得解释,挥退了书韵,低声说道:“我问你,那晚你喝了酒后,可还清醒?” 赵馨媛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清醒,可还记得他说过什么?” 这下赵馨媛脸上瞬间绯红一片,仿佛能滴下血来,咬着唇不敢抬头,声音如蚊子一样,“娘娘您……问这个干什么?” “行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帮你分析一下,那小子对你是什么心思! 比方说,他有没有说什么喜欢你,爱你之类的?或者给你什么承诺?‘嗯’,‘啊’,的那些不算哈!” 赵馨媛那脸感觉都快冒烟了,我看着都烧得慌,不过她到是诚实,虽然不好意思,可还是说了一句我爱听的话。 “他没说什么,只是喊……喊着臣女的闺名!” “你确定他喊的是你?不是周颖,范颖什么的?” 见赵馨媛点了点头,我迅速拉起她的手,严肃的问道:“你心里可还有他?我要听实话!” “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这话似曾相识,瞬间戳到了我的痛点,曾经那人就是这样问我,我只得如此回答,不舍中带着无奈。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 “我只问你一次,若是他愿意娶你,你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赵馨媛听到我的话,瞬间红了眼眶,恐怕是做梦都想。 “行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去帮你探探那小子的口风,成不成就看造化了。如果不成,只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从此绝了念想,跟那人好好过日子。” 赵馨媛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好,全凭娘娘做主!” …… 我将三人的狗血剧跟等在外面的红英说了一边,红英也唏嘘不已。 “娘娘,那咱们现在去哪?” “回府。” “那咱们不帮赵小姐了?” “帮啊!不过得先问问武昊擎知不知道这事。你说我若是利用他们,博得武昊擎的信任,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不会啊,各取所需而已。这件事,可不是双赢这么简单呢!”红英想了想说道。 “你果然通透,若是虎钰像你一样,估计也不会被张卓凡骗的那么惨。好了,不说这些……,回去后记得把嘴闭严了,泄露半个字,我让你好看!” “娘娘放心,红英一定不会背叛娘娘。但是红英觉得此事,万一弄巧成拙,王爷的收了左相后,势力更大了。到时候娘娘想要扳倒王爷,恐怕……” 我暗叹了一口气,“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只能饮鸩止渴,先想办法抓住他的心,让他明白,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只要他离不开我,到时候,再想挑拨他和葛昕莲的关系,就易如反掌。” “娘娘不要太委屈自己,昨夜您……。” “连你都对我这样的做法不齿吗?”我苦笑了一下,这跟出卖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您太苦了……”红英说着说着,眼前就红了。 “没事!”我吸了吸鼻子,“记得去买些避子汤来,让绿柳在小厨房熬,千万不要告诉她是什么。” “是,可是那药对娘娘的身体……” “无事,反正也不打算再要孩子,更何况是那人的……” 我回到府里,直接去了承麟阁,远远的看到张卓凡形容落寞的在书房门外发呆,冷笑着来到近前。 “还在想虎钰?” “娘娘!”小张同学发现自己走神,有些懊恼的马上行礼。 “免了,虎钰走了也2个月了,看你一直心不在焉,如何当好差事。虎钰若是知道你日日为他走心,想来在那边也不会安心。今日碰到我也就罢了,若是被王爷知道,免不了一顿责罚。” “是,属下知错了!” “算了,你有什么错!一时让你忘了虎钰也是不可能的,不如找个丫头给你冲冲喜,或许你很快就能走出来。那会本就说好的是月珠,没想到你跟虎钰到是两情相悦,可惜虎钰没福气,若是她在那边知道我没替她照顾好你,想来也会怪我的。 不如我去跟王爷说一声,将月珠指给你,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被你败坏光了,本就应该你来负责,现在虎钰不在了,你当初的发的誓也可以不算数,我不在意,想来虎钰也不会在意的。” 我说完,也不急着走,冷眼看着张卓凡渐渐惨白的面庞。 “娘娘不可,属下曾经答应过虎钰,会对她一心一意。娘娘还是不要逼属下。” “曾经是曾经,现在人都没了,还谈什么一心一意!若真是一心一意你就随他去吧,独自活着你不心虚吗?” 张卓凡瞬间跪在地上,“娘娘说的是,属下这就去陪虎钰!” 说完就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准备抹脖子。被我拦了下来。我心里虽然冷笑,可面上还是平淡如常。 “逗你的!虎钰她说对不起你,让你忘了她。最最主要的是,你要好好的活着!这可是她的遗愿,所以,你最好还是听从我的安排,不要让虎钰死不瞑目哦!” 说完我不等他回神,将匕首扔在地上。迈步进了书房。 武昊擎早就听到门外的动静,本欲开口,只是当看到我今天焕然一新的妆容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我撑起一个娇俏的笑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吗?” “好看!你来这就是为了让本王看看你的新衣服?” 我看着他向我伸出来的手,心中一喜,连忙坐到他腿上,有些喋怨道“山不来就我我就山,你再忙都不会忘记每次给我亲手炖一碗燕窝,现在怎么连这个都省了!?” 我用余光看他,发现武昊擎瞬间变了脸色,之前的温情不在,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是本王疏忽了,本王这就让人准备。你留下来一起吃午膳吧,一会莲儿也过来,正好你亲自把平安符给她。” 97.为什么不是血燕 “可以吗?”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心却冷到骨子里。‘莲儿’?!现在都如此明目张胆的叫出口,果然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跟我敷衍了。 “若是她不接受怎么办?毕竟我跟她……,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若是真的又打起了来,那你又要为难了。”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依旧倚在他怀里,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贤惠了?”武昊擎眼睛忽然变的幽深,我透过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忽然燥热的体温。 “我什么时候不贤惠了?像我这样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妻子你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呢!” 不等他回话,我便如猫儿一样用脸蹭了蹭他的颈窝,惹得他轻笑出声,掐了我的腰一下,在我耳边暧昧道:“你这样也叫贤惠?‘菜’端上来很久了,为夫可还没吃到呢。” 我心中一颤,“为夫”?!多陌生的一个字眼。你在我面前无论何时都自称本王,除了追杀莫殇那次,估计你是真的气急了,生怕我就这么跟他跑了,坏了你的计划吧…… 感觉有人走进院子,武昊擎很自然的放开搂着我的手,可我动作比他还快,不等他将我推开,便主动吻上他的唇角,暧昧的说道:“昨晚不是才吃过,怎么又饿了?” 他只是一愣,我就感觉身后有光洒进屋来。我仿佛受惊般,迅速从他腿上跳下来,拢了拢有些褶皱的衣衫,低着头一脸娇羞的站在武昊擎的身旁。 葛昕莲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而且还是那样暧昧的在同武昊擎耳鬓厮磨。我抬起眼皮,偷眼望去,她脸上的淡笑瞬间僵固在脸上。 武昊擎轻咳了一声,这才缓缓的说道:“你来的正好,襄竹说她求了个平安符,让我转交给你。”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其中一只,转递给我。 我冷笑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接过那个‘催命符’,走到葛昕莲面前,恭敬的递到她的面前。 “姐姐,对于孩子的事,妹妹一直心中有愧。之前不敢去向姐姐赔罪,是怕惹得姐姐心烦,勾起伤心事。现在妹妹也失去了孩子,当真体会到失去骨肉的痛苦。 妹妹回来以后想了很多,之前妹妹不懂事,总是惹姐姐生气。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妹妹。这个平安符是妹妹昨日去掛甲寺求来的,本打算让王爷昨日给姐姐送去,奈何王爷他昨日留宿在璟阳阁。 今日正巧见到姐姐,正好可以向姐姐赔个不是,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葛昕莲听了我的话,脸上的淡笑也维持不下去,冷着脸说道:“妹妹有心了。” 我见她不接,尴尬的收回手,有些委屈的说道:“姐姐这是不原谅妹妹?那馥香真的是胡说的,妹妹根本就没说过那些话。而且妹妹不求姐姐原谅,只希望姐姐能够保重身体,将来为我们王府开枝散叶。” 葛昕莲本就心中不畅,见我做低幅状,冷笑的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前些日子烧坏了脑子?昨天还一副心狠手辣的架势,今天怎么又变得我见犹怜?” 我心中冷笑,可表面功夫还要做足。 “妹妹是真心想要跟姐姐道歉,若是姐姐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愿打愿罚,妹妹悉听尊便。”我声音极轻,可诚意十足。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那你现在就给我磕3个响头,之后替我儿抄写往生经100遍。说不定本妃还能考虑考虑。”葛昕莲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我。 “好!”我面无表情的跪在她面前,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王妃,我也曾做过母亲,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虽然是妾身的无心之过,但都是妾身欠您的。求您不计前嫌,原谅妾身,若是您还不觉得解气,大可以抬出家法,妾身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葛昕莲本以为我会再像以前那样拂袖便走,可她还是失策了。本欲发作,可发现丫鬟婆子站了一屋,又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样子。 挤了半天才挤出一点假笑,伸手将我扶起。 “妹妹快起来,姐姐不过是说的气话!你也是无心之失,王爷已经罚过月珠了!” “姐姐这是原谅妹妹了?”我借着她的手站起身,可还是一脸愧疚的紧咬着红唇,不经意间拉了拉纱衣的下摆,露出了颈上红痕。 看着葛昕莲的瞳孔瞬间放大,仿佛听到对方磨牙的声音,偷偷冲她勾起唇角。 听见她抽气的声音响起,又恢复了刚刚的谦卑。 “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和王爷用午膳,这就回去抄写往生经,三日后必定完完整整的交给姐姐。” 走至门边,我回头冲武昊擎嫣然一笑,阳光正洒在我的侧脸上,让我整个人变得更加明艳。 “王爷若是下午没事来璟阳阁一趟可好?妾身上午去左相府中做客,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相信宁王会十分感兴趣呢!” 不等武昊擎说什么,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回到璟阳阁,红英已经端着药碗来到我面前,我涩然的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饮下。所有的味蕾开始叫嚣,从口中一直苦到心尖。 “绿柳她问了吗?” “嗯,奴婢只说是补药。娘娘……”红英接过药碗,“是药三分毒,您这是何苦?若是有了……,王爷应该也不会苛待了你们。” “呵呵~”我冷笑中带着一丝苦涩,“葛昕莲说的对,就算我的孩子生下来也是庶出。更何况在他眼中,有资格为他生孩子的,只有那一人。我又何必作践自己。” 红英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默默地退了出去。我找来纸笔,一笔一划的抄着《往生经》,每写一个字,就疼上一分。我当然不是为她的孩子而写,可我只能在武昊擎面前作戏。 刚刚的交锋,葛昕莲肯定看到我挑衅的一笑,而武昊擎只能看到我落寞的背影。门再次开启,我掩下嘴边的冷笑,假装浑然不觉的埋头抄着佛经。 “歇一会吧。红英说你回来就坐在这,先吃点东西,心意到了就行,不急在这一时。” 话音刚落,我手中的笔便被抽走。我假装一惊,抬起头懵懂的看着他。 “这字写的真丑,真不知道你那大儒一样的文采是如何练就的。” 我垂下头掩住眼里的心虚,悠悠的说道:“我这不是正在努力,之前在边关野惯了,现在抄抄经文,一来可以减轻我身上的杀孽,二来可以修身养性。何乐而不为呢。” “你到是转了性!愿意跟莲……葛昕莲和睦相处了?” “哪里转了!没听过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吗?既然不能动她,那就和平相处吧,为了你……我愿意试试。只是她……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露出一抹悲伤,满含希望的看着他。 武昊擎眼睛闪了闪,将碗放在我的面前。 “别想这么多,她就是这么个脾气,过一阵她就能明白了。吃吧,一会就凉了。” 我心下冷笑,她若不是这样的脾气,我如何让她一步一步走入我设下的陷阱。那么骄傲又自负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同别人一起分享爱人! 拿起勺子正准备入口,忽然发现碗里的燕窝,竟然是雪白一片,而且味道也变成了甜甜的蛋清味。 “怎么不是血燕了?还有这味道……”我撅起嘴,一脸的疑惑,可眼睛却死死盯着武昊擎脸上的变化。 武昊擎脸上一僵,抿着薄唇,在我身旁坐下,拿过我手中的勺子,喂到我的唇边。 “还怕本王给你下毒不成!之前看你那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才让崔大娘放了几位调理身子的中药,现在身体好了,自然是不用再吃。” 哼~!没有动静?若不是那次小虎打翻了那碗燕窝,恐怕我就真的信了你的鬼话!不过现在……,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无意! 屋子里只有碗勺轻轻碰撞的声音,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照的屋内一片祥和,可我们却各怀心事,没有人先打破这短暂的宁静。 一碗燕窝很快见底,武昊擎十分体贴的替我擦了擦嘴,终是忍不住问道:“你中午时说,有个事武烨谦那小子肯定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事,弄的这么神秘兮兮的?” “我那会儿有说过吗?”我有些反胃,可还是强忍着假装一派天真的反问。 “那要不要本王提醒一下你?”武昊擎挑了挑眉,桃花眼中带着邪魅的笑,宽厚的大掌紧跟着在我后背游走。 我瞬间感觉汗毛倒数,连忙拉开他的手,讪笑的说道:“行了,逗你的!你知道武烨谦和赵馨媛的事吗?” 武昊擎估计我是知道了什么,倒也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楚的。难道是赵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是啊,赵馨媛下个月就要嫁人了,你知道武烨谦对她是个什么心态吗?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成亲?” “那没出息的小子还想着他以前那个未婚妻,好好的一门亲事都让他自己耽误了!”武昊擎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行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尚!”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的侄子你都想要算计算计,你这做叔叔的当真是够了!我就问你想不想拉拢赵诚德?” 武昊擎眼中闪过一抹华彩,可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你有办法?” 98.武烨谦的顾虑 “你有办法?” “勉力一试吧!”我一脸傲娇的说完,又拿起毛笔。 “哎~~我就是劳累命,人家在府里喝喝茶唠唠嗑,就博得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我这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没空招呼你。答应葛昕莲要三天抄完,明天一早还要替你去办事,完不成,葛昕莲又要多想了。” 武昊擎见我果然又认认真真的写了起来,最后吻了吻我的额头,“那你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本王……会去劝劝她的。” 屋里再次恢复平静,我才放下笔,厌恶的抹了抹额头,嘴边绽出冷笑。 翌日,武烨谦下朝后,就看到我悠哉的在他府中喝茶。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来,脸上的淡漠只是愣了一下转瞬又堆起了招牌似的笑容。 “郡主怎么有空过来了?”武烨谦向我拱了拱手,在旁边的主位上坐下。 我心下不喜,这人果然是落井下石,跟武昊擎这厮一丘之貉。知道我没有利用价值,变脸比翻书还快。 “呦~~,几天不见,你张能耐了!连称呼都改了?!”我冲他翻了个白眼,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武烨谦笑容不变,依旧镇定,缓缓的说道:“本王这不是怕把你喊老了,你出来皇叔他知道吗?” “切~~!我出来还需要跟他报备吗?!我就是路过,见外面太阳太毒,上你这讨杯水喝。 算了,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了。赵小姐还等我跟她一起选陪嫁的首饰呢,再不去该晚了。” 说完也不看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心理默数:5、4、3…… “皇婶请留步!” 我勾起唇角,就知道你小子沉不住气。再次转身,脸上又恢复了刚刚的嫌弃。 “你还有什么事?!人家还等着我呢!” “她……可是自愿的?”武烨谦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我环胸而立,又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见哪个姑娘被迫嫁人,还欢天喜地的给自己选嫁衣?!” 武烨谦见我说的不像假话,瞬间垮了肩膀,脸色晦暗的底下头,笑容再没办法维持下去。声音极轻的问道:“对方是哪家的公子?” “陈华轩啊!”我假作惊讶的回道:“怎么?赵府没给你下请帖?!怪我多嘴了!人家也不想大办,你就当不知道啊!” “什么?可是济州新上任的抚台?”他忽然变得有些急切。 我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那陈华轩可是死了老婆的,她嫁过去不过是个填房!” 我自然知道他所说属实,只是见他如此着急,即替赵馨媛高兴,又想替她出口恶气。当然,我心中更加不齿的是,此人的不负责任。 “填房就填房吧!不然还能嫁谁?!就算她是宰相之女,那些达官贵人想来也不会娶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做主母。人家不嫌弃她,还是看了左相的面子呢!”我也不再跟他嬉笑,冷冷的说道。 武烨谦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挣扎之色,只是失落的跌坐回椅子上。“皇婶您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我还没走远,就听他颓然的喃喃自语。声音渐渐在身后消失,我勾起唇角,带着红英直奔相府。 “娘娘可算来了!刚刚陈府来下聘了。小姐在躲在房内偷偷哭呢,您快去劝劝吧!”书韵看我来,好似见到救星一样,将我引到雅晴斋。 赵馨媛看到我,连忙收起眼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不等我问,她便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到是让娘娘见笑了!” 我见她强颜欢笑有些不忍,拉着她坐下,将她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 “行了,我都明白,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这也是刚才宁王府过来,或许还有转机。” “什么转机?他可是说了什么?”赵馨媛听到宁王府这三个字果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抓的我生疼。可见我微微皱眉,连忙放开手,歉意的看着我。 “他没说什么,就是问了对方是谁。”我见她眼中的神采一点点消失,口中溢出哽咽。 “不过……” 哭声又止。 “他到是对于你去做填房有些不忍。”我微笑着说道。 “然后呢?还说什么了?”书韵站在一旁有些着急的替赵馨媛问道。 我耸耸肩。“就没有然后了,他让我赶快过来陪你选首饰。” 又是一声哽咽。 “可是呢……” 泣声又歇。我感觉赵馨媛这小心脏也算强大,不然被我这么来回逗弄,一个不好,非猝死不可。 “我走出去以后听到他……”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才悠悠的开口。“他说:你终究还是嫁人了!若不是怕你像颖儿一样,是不是我们的孩子都3岁了。若是能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让你过的这苦。” 一阵静默。 赵馨媛的脸上骤然闪过华彩,“真的!他真的这么说?!”忽又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耳后的碎发。“娘娘你真坏,成心逗弄臣女!” “行了,别喊我娘娘了!怪生分的,叫我襄竹就好!”我跟她嬉闹了一番,“对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他虽然这么说,可未必真的会来提亲。他应该是有自己的苦衷,你知道他当初跟你父亲说了什么吗?” “这……”赵馨媛也不是小女孩心性,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脸色有些凝重的欲言又止。 我见她如此,诱哄的说道:“你若是不说,我如何帮你!?” 她垂下头,眼神暗淡了下来,咬着红唇思索了半响,才轻轻一叹。 “算了,爹爹是不会同意的。” 我转了转眼珠,看来这赵馨媛也是明白此事关系到他父亲的站队问题。如果我没猜错,武烨谦当初跟赵诚德的那次谈话肯定和这个有关。那武烨谦不是跟他叔叔好得穿一条裤子吗?而且对赵馨媛不是没有感情,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看来怀念周颖不过是个幌子,他心里肯定还有自己的小算盘。 “没争取过怎么知道结局是好是坏?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于武烨谦他们叔侄俩之间的那些事到底知道多少?” 赵馨媛猛然抬起头,眼神闪烁,“不,不知道。”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我自然并不会害你,只是觉得这事对你不公平,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 我将‘相爱’两字咬得极重,感觉对方有些松动,又继续说道:“你让书韵出去守好门,我有话对你说。此事关系重大,你要发誓,不能说给第三人知晓。” 赵馨媛思索了一下,遣退了书韵,这才徐徐的开口:“娘娘现在您可以说了,不过您放心,臣女不会透露出去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我不跟她交换些什么秘密,她是不会吐口,只得说道:“在你们眼中我跟武昊擎应该是伉俪情深,感情甚至超过了他同葛昕莲,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原本以为我是幸福的,为了他的理想,我愿意做任何事。 不成想,我用最亲近的两个人和孩子的死,换来的却是事实的真相和无情的利用。那晚……” 我好似在说旁人的故事,将这一年之内的事对她毫无保留的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赵馨媛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对我反而放下了些许的戒心。 “这是真的?你……” “对,我恨他!我要报仇!我不会让他这么顺利的坐上那个位置。我帮你不光是替你觉得惋惜,也是为了我的私心。我知道他一直希望拉拢你父亲,我只是希望再次获得他的信任。 如今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你说了,如何选择我不强求,不过只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我收敛了眼中的仇恨,直直的看着她。赵馨媛咬着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宁王他……,他经过了两次生死,早将这些事看得很淡并,也不想参与这些事。只是碍于皇叔对他有过两次的救命之恩,不论出于哪方面,他都不得不站在八皇叔的一边。 他跟父亲聊的就是这些,他怕将来自己又个闪失,会害了我一辈子。他现在唯一能为我做的,就是不将整个相府拉下水,一旦事情失败,我们整个左相府也不会受到牵连。” 我微微叹了口气,果然跟我想的**不离十。“那你就这么算了?你父亲是什么意思?” “父亲他刚刚知道的时候十分的纠结,他是三朝元老,忠君爱国,侍奉过三位皇帝。起初也想要去告发,可见皇帝当真不堪重任,慢慢也就把这事压在心底,一直保持着独善其身的中立。” “那就是说左相大人其实也看不惯武烨磊了?” 赵馨媛轻微的点头,没有说话。 “这事其实也不难办,你不过就是担心整个相府的安危和你父亲的名节,要不然你跟你父亲脱离父女关系吧?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这……!”赵馨媛瞪大了眼睛,显然被我的说辞惊到。“这事我要考虑一下,娘娘你给我2天时间可以吗?” 我见她果然上了心,连忙乘热打铁的说道:“还想什么!过几天就是武烨磊的寿辰,你要是答应我还要提前部署,否则时间上来不及。这事你也可以跟左相大人商量一下,里外你们也不吃亏。” 赵馨媛只是思索了一下,便问道:“娘娘您有什么办法?” 我冲她神秘一笑,“办法就是……,最后我还要说一点,以后别叫我娘娘,听着恶心!” “好!都听娘……你的!我会去跟父亲说。” “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你这几天就按照我说的做,安心备嫁,等我部署好了一切,再来找你!” 99.挑拨 出了相府,我对红英吩咐道:“你去找蔡霞,让她找几个人出去散播,就说:宁王当年同赵小姐情投意合,却不打算负责。赵小姐一直忍气吞声,暗自神伤,等着宁王回头。现在终于还是顶不住压力被迫上了花轿,对方也不一定是真心爱慕赵馨媛。记得,这事一定要添油加醋的说,尤其是让武烨谦知道赵馨媛现在过的多惨,我就不信他还能沉得住气!” 还有,记得问问蔡霞成衣店如何了,我这几天腾不出手来,过几天就把衣服的样式给她送过去,让她不要着急,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直接来找我。” “那娘娘你不跟奴婢一起去?” “我回去还有别的事,记得带些冰淇淋回来,直接送到椒书阁,就说天热,我让你送过去的……” 回到璟阳阁,我顾不上吃午膳,又开始埋头抄起经书。柳绿不明所以,有些心疼的劝道:“娘娘,要不先吃点东西再抄吧,你身子刚好,若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我并不抬头,故意提高了音量。“没事,来不及了,若是三天后没抄完,王妃会怪罪的。到时候在想让她原谅我,就更难了。 从今天开始,每餐都换成素斋。抄经文一定要虔诚,你若是做不来就去找崔大娘,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柳绿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对葛昕莲主动示好,以为我当真是觉得愧疚,只得默默的退下。 我等着窗外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走后,这才勾起一丝冷笑。 武昊擎你是对我有多不放心,馥香不过是个替死鬼,你真正的眼线,其实是另外两个不言不语的丫头。就算瑶琴隐藏的再好,可她右手拇指上的茧子还是暴露了她会武的事实。 红英很快就回来,这丫头办事果真利落。我放下笔,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淡淡的问道:“都办好了?” “是,蔡霞说成衣坊那边正在装修,只要娘娘提前5日将样子送过去就行。” “嗯,冰淇淋送过去了吗?” “送了,王妃她不收,还让月珠奚落了奴婢一番,之后就……把提盒扔了出来。” “办得不错,就知道她不会要,要是她收了才麻烦。也亏得她如此高傲,万一吃出‘问题’,我还要再去澄清。不过委屈你了。” “奴婢不委屈,不过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葛昕莲的一举一动武昊擎就不知道?他那样的人大小事务必定要完全把控才会安心。葛昕莲越是善妒越会让武昊擎觉得她是不识大体。我现在已经放低身段,主动求和,若是她一直这样。用不了多久,武昊擎就会对她心存芥蒂。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后院和睦一片,男人的占有欲很强,即便他对我不是真心,可我终究还是他的女人。目前我对他还有用,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动我。” “那娘娘下一步打算如何?” 我勾起唇角,压了口茶。“不急,等我把武烨谦从他身边弄走,我再收拾那对狗男女!……” 晚膳前,武昊擎果真又来找我。我心中冷笑,可依旧不动声色的埋头抄写。 “先歇一会吧,听说你中午就没用膳。崔大娘怕你胃弱,给你熬了些清粥,吃了再写。” “不急,你先放那,我抄完这一篇再吃。”我连头都没抬,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 “让你吃你就吃!”武昊擎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扔在地上。“抄这些有什么用!就是抄一万遍,孩子也回不来!” 我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头,看着武昊擎阴翳的脸庞,瞬间红了眼眶。我默默低下头,轻声说道:“连你也怪我!我知道你是在意那个孩子的,毕竟孩子都成型了,还是你的嫡长子。 想来老天已经惩罚过我了,让我把孩子赔给她。可你从来没替我的孩子惋惜过,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吸了吸鼻子,疏离的捡起地上的笔,恭敬的说道:“妾身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些什么,王爷若是没什么事,那就请回吧。妾身还要继续抄写《往生经》,今日上午耽搁了不少时间,今天恐怕要熬夜了。” 武昊擎见我如此,反而收了戾气,在我身旁坐下,将我搂入怀中。 我本是同他逢场作戏,可说着说着反而动了脾气,当真开始挣扎。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我心中压抑已久的恨意。 我越是挣扎,武昊擎搂得越紧,“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都做到这样了,你还要我如何?!是不是我死在战场上,你们才解气!?” 武昊擎用手按住我的头,强压在他的胸前。 “不是!本王怎么舍得你死!那一次已经够了! 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跟你闹脾气,本王只是关心你的身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我听到他的话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舍得?!呵呵~~那又是谁把我的行踪泄露了出去?! “你不要瞎想!本王知道你心里委屈,咱们不抄了,本王自会去跟葛昕莲说。”武昊擎在我耳边呢喃。 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头一次宣泄的这么彻底。 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在我心底对他那些感情的纠结,我爱他、依赖他的时候,他没有给我任何的准备,狠狠的在我心口捅了一刀。 我虽然恨他,可那些爱是真实存在的。如今他在我耳边轻哄,让我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 武昊擎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我紧紧搂在怀中,一遍一遍吻着我的脸,想要将我的泪痕吻干。 我不知哭了多久,才慢慢平复下来。抬眼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我忽然开始鄙视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态。让红英打了水,重新洗过脸,这才哑声说道:“把你衣服弄脏了,我就是发泄一下。今天事情办得很顺利。相信赵诚德很快就会选择站到你这边。” “嗯,知道了。”武昊擎吩咐红英去把那碗凉透的清粥热一热,这才轻声说道:“今天累了一天了,一会吃些东西就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没事,不过……”我欲言又止,有些犹豫的样子吊足了他的胃口。 “怎么?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阻碍?若是难办就不要勉强。” 我轻咬红唇摇了摇头,“有件事,可能我说出来你不信,武烨谦他其实是心悦赵馨媛的。” 见武昊擎皱了皱眉头,我也就点到即止。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沉了半饷,才听他缓缓的说道:“是他亲口说的?” “不是,不过赵馨媛跟我说:武烨谦他是不想连累她,所以才……,而且这事赵诚德也知道,否则按照左相的脾气,如何能知道自己闺女受了欺负,还这么忍气吞声。” 武昊擎眉头皱的更甚,“那你是如何说动赵馨媛?” “这事其实也不能完全在我,赵诚德其实也看不惯武烨磊,不过他还是保持中立。我的意思是,让赵馨媛跟左相明面上断绝父女关系,这样一来也就两全其美。 赵馨媛既不怕连累了相府,赵诚德也可以暗中站在你的一边,既不让人起疑,还能保全了名声。 到时候,武烨谦那小子就没有借口不娶赵馨媛了。” 三两句话就让武昊擎的眉头舒展开来,眼里的柔情仿佛能将人溺死。“你当真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保皇党一派本就是以赵诚德为首,若是他愿意投诚,那便事半功倍。 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他再次将我搂入怀中,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武烨谦这小子狼心狗肺,你救了他两次,他都不说帮你!明知道你需要赵诚德的支持,却一直找借口搪塞。这样的人,你还是小心些! 若不是今日赵馨媛说起,我们还不知道他早就把你的事告诉给了左相!亏得赵诚德还算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否则你的计划都要败在他的手上!” “哎~”武昊擎叹了口气,“他也是关心则乱!本王还是相信他的。” 我撅起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信他竟然不信我!他那样心性和才能之人,怎么会真的只会寄情于山水!孑然最是帝王家,那么辛密的事他都敢轻易告诉他人,谁知道他想的什么!” “好了!”武昊擎掐了掐我的脸,“没说不信你!本王以后小心就是!吃东西吧,再不吃该胃痛了!” 我见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我的一番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武烨谦虽然这事是有私心,可他当真没有其他想法。再有,说赵诚德是暗中站队,这事也是子无须有,就等赵馨媛跟他爹商议过后,我再去找赵诚德套词。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他喂到我嘴边的粥,感觉味同爵蜡。他虽然如同以前一样对我细心呵护,但我的心境已经完全变了。 “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冲他笑笑。“没什么,就是那《往生经》……” “还在想这事?本王说不写就不写了,一会早些睡,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明天让崔大娘给你做些药膳,调养一下。” “嗯~”我点了点头,见他起身,连忙拉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说道:“你是准备走了吗?就有那么多事要忙?还是说……你要去葛昕莲那? 你曾经答应过我,说你对她只是……,难道你对他动情了?” 100.互利 “难道你对他动情了?” “没有,本王只是去把碗放下。”武昊擎幽深的眼睛闪了闪,当真把碗放回桌上,又坐回到我身旁。“一会本王陪你,等你睡着了,本王再去办事。” “就不能留下来?有什么事非要今天做不可?!自从虎钰和二哥他们走了以后,我经常会梦到他们。我好怕,他们的样子好恐怖。 还有我们的孩子,她长着跟你一样的眼睛,又大又亮,十分的可爱。她经常跟我哭诉,说她的父王不要她了,她很伤心。 你能不能别走?” 我拉着他的衣袖近乎哀求,想要将他留在这里。 “好~”武昊擎脸上闪过一抹愧色,微微叹了口气,摸着我的脸安抚道:“你不要多想,他们都是你最近的人,怎么会害你,本王陪你就是。” 我窝进他的怀中,嘴角勾起冷笑。葛昕莲,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背叛,我所受的,我会让你一样都不落的尝试一遍。还有武昊擎,你是最后一个,我要让你尝到什么叫众叛亲离,自食恶果! 一连几天,武昊擎都在我房中过夜,但都只限于抱着我睡。也许是我的错觉,总是感觉他在我睡梦中欲言又止。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他对我各种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概是眼下还有求于我,才对我加倍殷勤。《往生经》是不用抄了,至于他是如何跟葛昕莲说的,这事我根本就不关心。 趁他不在的时候,我偷偷画了几张服装的设计稿,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可生在现代,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些现代的元素,另外,我还特意设计了几套内衣。 那些肚兜怎么可能比得上内衣来的性感,想来那些内宅争宠的太太应该会十分喜欢。 “红英,你去把这个拿给蔡霞,告诉她马上开张,能多快就多快,一定要赶在宫里那位寿辰之前。还有,这件衣服按照我的尺寸做,我要在宫宴那天穿。” 红英接了图纸并没有走,反而凑到我的眼前悄声说:“娘娘,杜鹃说王爷今天上午同王妃吵起来了,后来王爷拂袖而走,王妃在屋内又开始发脾气。是不是王妃已经失宠了?” 我淡淡的冷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这事还得慢慢来,我那计猛药当然要下的恰到好处。 赵馨媛那边有什么动静?我说的她都办好了?” “应该是办好了,府里已经接到喜帖。而且大部分人也都接到了。” “嗯,那宁王那里呢?” “宁王最近一直闭门不出,好像连早朝都没去,想来是听到了市井的流言。” “不错!这些日子我也歇的差不多了,是应该出去转转……” 焦阳也照不暖宁王府的冷清,所有的奴仆都变得小心翼翼。没有人知道,自家的王爷为何会变得如此阴翳。我来到书房,看见他望着窗外发呆,虽然穿戴整齐,可眼底下的青黑和淡淡的胡茬到是显出几份颓然之气。 对于他这个样子,我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反而生出了淡淡的鄙夷。也不打算跟他寒暄,环胸立于他面前,轻蔑的冷笑:“心疼吗?” 武烨谦显然被我问的瞳孔一缩,见我如此挑衅的样子,想要勾起唇角,可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微微一叹,将脸隐在暗处。 “皇婶的话,小侄不懂。” “哼~”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找了个位子坐下,“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皇婶莫不是中邪了?有些话还是不要瞎说的好!”武烨谦到是恢复了平静,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我。 “我看中邪的是你吧?!赵小姐的喜帖收到了吗?” 武烨谦没有回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瞧你这点出息,嫁人的人又不是你!你做这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给谁看?若是喜欢为什么不去把人家追回来了? 你都想了几天了,怎么还没想出个结果?!哼~等人家拜完堂,入了洞房你就是想明白也晚了!” 武烨谦听到后面,脸色更加的难看,可毕竟还存了几分理智,只是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皇婶今天来就是为了奚落小侄?” “哼~!你太高看自己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闲工夫!”我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若是我说,我能帮你呢?” “不需要!”武烨谦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我。“若是皇婶没其他事的话,那就请回吧。” 知道他以为我是来替武昊擎做说客的,我自然也不恼,闲闲地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有!以后叫我王霏,王老板,或者襄竹……总之什么都好。就是别叫我皇婶!你皇叔心里怎么想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话音刚落,他低垂的眼皮忽然抬起,一抹犀利的目光,好似要把我看穿。警惕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还打算要我说的多直白?你我都是聪明人,跟你打哑谜不过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是吧?” “你到底知道多少?”武烨谦在我面前彻底撕裂了温文尔雅的形象,眼中闪过阴狠之色。 我毫无畏惧的回望着他,嘴边依旧噙着不屑地笑。平静的回道:“你知道的我自然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别用那么苦大仇深的眼神看我,我们都是他手里的棋子,你要是有勇气就去找他,何必装作一副跟他同仇敌害的样子!” “你都……”武烨谦眯了眯眼,显然不太相信。 “呵呵~!是啊!”我无所谓的笑笑,“我都知道!还是亲耳听他跟葛昕莲说的呢。他从来就没爱过我,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若不是我命大,恐怕也跟虎钰他们一样,留在寒江关了。”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皇叔?”武烨谦见我如此淡然,反而升起了几分兴趣。 “你比我聪明!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会怀疑!当年你在宫中怎么就这么巧被他遇到救了?还有,他当时能够救下你,为什么不顺带的连周颖一起救了?这些事恐怕困扰你好多年了吧?”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悠哉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为什么要信你?还有,你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没关系,信不信随你!至于帮你,自然也是帮我自己,事情的原委我已经跟赵馨媛说过了,你若是愿意,将来去问她好了。至于解决的办法,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但是,我有个条件。将来不管他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伸出援手!想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我并没有让你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再说了,你这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通他对你所做的那些事? 好了,那就不打扰了,我给你2天考虑的时间,如果想通了,派人来通知我一声,记得过时不候! 告辞!我会在府中静候佳音!” 我没有任何留恋的出了宁王府,唯独留下武烨谦一人还处于恍忽之中。 “娘娘,您将所有的事都告诉宁王会不会太冒险了?”红英担忧的问道。 “哼哼~”我冷笑道:“若是不拿出点诚意来,如何能让他相信?他现在心里最大的困扰不过是怕连累了整个相府。我要是不说,他铁定认为我是来做说客,还不如跟他摊牌。 我相信他不是不知道分寸之人,他心里对武昊擎的忌惮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来的!” “那娘娘要不要去看看成衣坊的进度?” “不用,蔡霞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而且装修的并不是主要的,还是尽量低调些好,谁知道咱们身边跟着几个人。万一被武昊擎发现,岂不是又给他人做了嫁衣。” 第二天一早,红英含着笑给我送来了宁王府的请帖。我收拾妥当刚刚出门,竟然在花园的假山后面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王爷让你接近她不过让你多多探听一些璟阳阁的事情。主子的命令我也就忍了,可她现在死了,那你为什么还避着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没有,我只是怕被她看到。” “她已经是颗废子,看见了又如何?!” “她现在对王爷还有用,作为属下,自当替主子分忧。” “我不信!明明就是你变心了!你……” “月珠姑娘请自重!” “呵呵~,自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重?!你……” “……” 声音在我耳边渐渐飘远,我心情沉重的上了马车。原来虎钰也不是完全的付出,最起码张卓凡那小子还算有些良心。这么想着,我心里多少还好受一些。若是她还活着,是不是现在已经在备嫁了? 我摇了摇头,人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若是她没死,恐怕张卓凡也意识不到自己的真心。 那我呢?如果当时死的是我,武昊擎会不会替我伤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若即若离。 “娘娘,到了。”红英的话在马车外响起。我调整了一下思绪,一路被引到书房。 102. 武烨谦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见我进来,十分有礼的拱了拱。 我不打算跟他废话,淡漠的说道:“想好了?” “是!”武烨谦微笑不变,“在下想要先听听皇……王老板为什么要帮我?” 我一个冷眼,让他迅速改口,优雅的喝了口茶,这才冷冷的说道:“因为我要报复,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取得他的信任。让他明白,我不光能带兵,还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也是看在赵馨媛当初在咏梅宴上帮过我,即便我不知道武昊擎他的用心,想来也会出手的。 不过现在的心境变了,目的自然不同。你也不用担心我真的将整个相府拉下水。” 武烨谦这回没再犹豫,淡淡的说道:“好,本王愿意,同样也答应你的条件。那不知道王老板打算要本王如何做呢?” “你就……后面的事我想我就不用交你了!行了,只要记得你的承诺就好,我先走了。” “等等!”武烨谦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我疑惑的问道。 “皇叔他对你应该……” “停!”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提他,也不管他怎么想的!他设计害死了我祖父和父亲,还险些将我留在边关。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他既然已经舍弃了我,那我对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你有这闲心,还是多想想自己,想办法尽快脱身才是!” 转眼又到了武烨磊的寿辰,我换上蔡霞送来的成衣,对红英说道:“去把武昊擎叫来,就说我有重要的急事跟他说。” “是,王爷……”红英刚走到门前连忙行礼。 “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本王说?”武昊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走到我身边。 我坐在镜前,掩下眼中的冷光,手里把玩着那只凤头钗,冲他无奈的一笑。 武昊擎见我如此,嘴角轻轻一勾,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就是你说的急事?”说完拿起梳子站到我身后,挑起一缕长发送到眼前嗅了嗅。“前些日子不是梳的很好吗?” “哼~!”我撅了撅嘴,撒娇道:“我就是想让你梳!记得书好看些,不然入宫以后,丢的可是你的面子!” “本王的面子还在吗?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大言不惭的说本王替你更衣洗脚!”武昊擎嘴上不饶人的说着,可还是替我用心的梳了起来。 我将凤钗递给他,他却摇了摇了头,“这个太显眼,还是换别的吧。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又要诟病你我。” 我心中有些闷闷的痛,怕被谁看见?葛昕莲吗?随即又开始唾弃自己,他都这样对你,干什么还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难过! “嗯!听你的!”我乖巧的回道,“那就用这个双流苏吧,也不是很复杂。” 我看着镜中武昊擎专注的俊彦,心中微微有些许感叹。“你上次替我挽髻仿佛就在昨天一样。时间真快!” 武昊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好似变得异常烦躁。匆匆给我挽了一个坠马髻,便打算离开。 “你自己先上妆,一会到了时辰,本王让人来通知你。”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你不给我化吗?” “乖!”武昊擎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本王还没更衣,一会误了时辰可不好。” 我一脸不高兴的站起身,冲门外喊道:“去把王爷的蟒袍取来,王爷说在这更衣!” 武昊擎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可语气中透着隐隐的不悦。“什么时候本王的主你也能做了!” “哼~!”我故作不知,仍旧一派天真的矫情道:“也不知道是谁说要我替贤王府做一辈子的主!这还不到而立之年,忘性就这么大!” 武昊擎偏过头,轻咳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好好坐着别动!一会画坏了,你就顶着这张脸进宫!” 我听他这么说,才露出灿烂的笑颜。他轻柔的挑起我的下巴,细细描绘。感觉他的俊彦离我很近,让我不自觉的微微有些脸红。 我算准了时间,冲他甜甜一笑。“知道这口脂是什么味道的吗?” 武昊擎鄙视的冲我挑了挑眉,“你认为本王会穷的吃这种东西吗?” “那就是不知道了?要不要尝尝?”我冲他俏皮的一笑,不等他说话便附上了他的唇。 感觉他身体只是僵了一下,便抱紧我,同我缠绵拥吻。 门开的一瞬间,武昊擎惊慌失措的推开我,力气极大。我稳住脚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里闪过受伤。随后低下头,默默的站在他身后。 葛昕莲同样僵住了脚步,脸色变得煞白。 武昊擎闭了闭眼,轻咳了一声,这才说道:“你怎么亲自送来了?自己都收拾妥当了?” 葛昕莲挤出一抹笑容,讪讪的说道:“都收拾好了,这些日子伺候王爷伺候惯了,怕妹妹一时粗心,伺候不好。这才亲自过来了。” “嗯~”武昊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就更衣吧。” 月珠端来朝服,葛昕莲手上不停,还不忘挑衅的瞥了我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她咬牙切齿。 “妹妹怎么没穿正装?入宫可不能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惊扰了圣驾,咱们贤王府可担待不起。知道的是以为你生性豁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王府是不守规矩!” 我委屈的看了眼武昊擎,轻声的回道:“王妃教训的是,是妾身鲁莽,忘了规矩。妾身这就换下来。” 说完我转身就往内室走去,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武昊擎拉住。 “算了,就这样吧,没这么多规矩。” “可是……”葛昕莲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时间了,等她换完,就误了入宫的时辰。咱们走吧。” 葛昕莲见武昊擎坚持,这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跟着武昊擎走出了璟阳阁。我跟在他们身后露出一丝冷笑,可是什么?可是我这个样子会抢了你的风头?!你也太高看自己,即便我穿着荆钗布衣,进了宫依然压你一头! 还是那个花厅,还是那群人。可不同的是,现在的我虽然被收了兵权,可茗沁阁老板的名头扔在。那些参加过咏梅宴的夫人小姐们见到我,都热情的同我打招呼,相比葛昕莲坐的那一桌,反而冷清了许多。 “呀!佟侧妃这身衣服到是别致,不知是哪里买的?”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忽然问道。 我见是曲文烁的妹妹——曲湘晴,便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这是在一个叫玲珑坊的成衣店买的。” “哼~!玲珑坊?听都没听过!下作的东西果然上不得台面!进宫朝贺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着宫装,穿着这么低廉的东西!真是丢脸! 莲儿啊,你这做主母的怎么也不管管!”本来祥和的花厅被宝亲王妃尖锐刻薄的声音打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姨母教训的是,是莲儿的疏忽。莲儿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王氏在我身旁愤愤不平,刚要站起身,被我按住手,微笑着冲她摇头,转过身,看向挑事之人。 “宝亲王妃没听说过很正常,这玲珑坊是最近才开业的。不过人家的老板可是杭州最有名的布商——李顺达。想来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他的生意可是遍布大江南北。 宝亲王府还真是有钱,这一件价值几百两的成衣在娘娘眼里都属廉价,想来宝亲王妃的衣装更加金贵。” 说完,我话锋一转,身上的气场瞬间暴涨,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犀利。 “还有!王妃您说话还是注意些,怎么说臣妇也是贤王府的侧妃,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臣妇敬您是长辈才对您礼让三分,您骂我就等于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不将贤王府放在眼里! 若是皇上和王爷知道了此事,定不会轻饶您。” “你……”宝亲王妃被我说的一梗,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嗯!本妃不跟你计较这些!不过你这大话说的也太离谱!什么衣服能有几百两银子!本妃看你就是怕丢了面子,胡说八道!” 我也不再同她计较,有些怜悯的看着她说道:“宝亲王妃您没事还是多出去走走才好!省得说出去被人笑话! 这玲珑坊有个规矩,所有衣服的款式只做一件,而且每月还会出些新品。价格方面自然会高出许多!” “你!……”宝亲王妃被我说的脸色铁青,胸口起伏的厉害。想要辩驳可一时又找不到好的说辞,只得在一旁生闷气。 “姨母您消消气!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不要同她一般计较!”葛昕莲乖巧的帮宝亲王妃顺着气,一脸责备的看着我说道:“妹妹你怎么如此不懂事!怎么说王妃也是长辈,教训一下你也是应该的,你没穿宫装本就坏了规矩,竟然还不服管教,出言顶撞!还不快向宝亲王妃认错!” 我掩下嘴边的冷笑,向宝亲王妃福了福:“王妃娘娘别生气,臣妇年纪还小,惹您生气了,在这给您赔个不是。 不过臣妇说的都是事实。宫装虽然金贵,可臣妇觉得穿这身衣服并没有辱没了皇家的脸面。臣妇认为只有穿戴上最好的,才能体现出臣妇对皇上寿宴的重视。” “哼!”葛昕莲冷哼了一声。“妹妹这道歉一点都没有诚意!咱们王府一向节俭,就算你想借机压过我一头,自己掏钱买了这衣服,可也不是你这样炫耀的!” 我见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自然要让她们看的过瘾。想跟我摆主母的架子?你还嫩了点! “姐姐可别多想,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众人皆知王爷说过,这贤王府是妹妹做主。而且妹妹赚来的钱当初一分不差的都贴补了军需,那里还舍得花这些钱! 这衣服不过是王爷心疼妹妹,说妹妹不像姐姐这样爱打扮,从来没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这才花重金给妹妹买的。姐姐刚刚也听到了不是,是王爷让妹妹穿的。妹妹这锅背得实在是冤枉!” 周围人听后,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传言果然不假,八皇叔对武陵郡主当真是宠爱至极。不过也难怪,人家从长相到才华,哪一样都比这正王妃要强上许多,而且还军功显赫。 人品和胸襟自然就更不用说了!有几个人能掏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为国为民,而且人家已经澄清是被带错了房间才阴错阳差的嫁入王府,这应该说是八皇叔的福气了,当然得更加珍惜! 再看向葛昕莲的眼神里自然多了些许的同情和不屑。 “人家本来就压你一头,还用得着炫耀!若不是王老板胸襟豁达,不跟你争这正妃之位,你就该偷着乐了!真是丑人多作怪!”曲湘晴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我错愕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勾起一抹淡笑。这武烨谦当真是给力,连带自己身边的朋友都一起说动了。肯定是曲文烁事先跟自己的妹妹说过,要站在我这一边,否则我跟这曲湘晴非亲非故,她为何帮我。 “你……”葛昕莲气得脸色发白,握在手心的指甲瞬间折断。 我心情甚好,既然有人给我铺路,自然更要好好表现,连忙走上前拉住葛昕莲的手,葛昕莲厌恶的想要抽回,奈何没有我力气大,只得愤恨的看着我。 “姐姐不要往心里去,曲小姐不过是心直口快,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咱们都是一家人,谁做主母不是一样!妹妹身上要事甚多,还要谢谢姐姐辛苦打理府中的琐事呢!” 我这话说的很有学问,明面上是褒奖,暗地里说她难当大任。其实我是根本不屑这主母的位置,我在这的一年里,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名动京城!她也就只能像个管家一样,在府中打理一些琐碎的小事。 葛昕莲像吃了苍蝇一样,但为了维持贤良淑德的形象,又不得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姐姐自然是信你,我们都是王爷的妻妾,自然都是为了贤王府好!” 我看着她虚假的笑容,也不打算同她再说些什么。我推销成衣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对她淡淡的说道:“姐姐信妹妹就好。” 说完我就转过身不再看她,“各位太太小姐若是喜欢玲珑坊的衣服,以后可以报茗沁阁掌柜的名字。李顺达曾经跟蔡霞的父亲在生意上有往来,应该会给各位打些折扣。 对不起,那我就先失陪了!” 103.御花园的“巧遇” 御花园是个好地方,古树苍天,碧水萦回,绝对是邂逅、偷情、暗杀必备之良地。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只能靠运气。至于成功与否,还要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当然了,我可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一早就打听好了路线。只是装作迷路一样,在后宫中乱闯。宫里的人大多都知道我的名号,也并不阻拦。 我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鬼鬼祟祟的溜到了重华殿附近。正巧那附近有座假山,我本想去那里先躲一躲,要是运气好踩了狗屎,说不定真能让我上演一出巧遇。 可才刚刚走近,就看到远处的小道上聚拢着一群宫装女子。一个身着水红色宫装的女子正在趾高气扬说教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虽然是背影,可看那衣服上的金丝绣纹,想来位份应当不低。 夏日的衣物单薄,那跪在石子路上的女子应是十分的难受。明明十分隐忍,却还要装出一副谦卑受教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看着那女子的脸庞跟某人慢慢重叠,我心中暗喜,觉得老天都在帮我。于是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小小的昭仪就敢对本宫如此不敬,陛下现在宠的是刘嫔,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隆重在身的人吗?本宫告诉你……” 那女子是背冲着我,并未发觉我的到来,还在一个劲的说教。我轻咳了一声,那女子转过身来,我才看出原来是当朝的贵妃——吴婉柔。她见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堆起了明媚的笑颜。 我暗叹这宫里的女人变脸之快,刚刚还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可看见外人在场,立刻就换上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我暗自摇了摇头,就算是再漂亮,恐怕也是个蛇蝎美人。 “贵妃娘娘金安!”我转了转眼珠,马上冲她恭敬的福了福。 许是上次宴请鬼齐的时候我那舞太过显眼,吴婉柔一眼就认出了我,人畜无害的笑道:“佟侧妃客气了,快快请起。” “谢娘娘!咦?娘娘这是……?” 吴婉柔满不在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葛昕彤,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本宫不过是教训一下这不懂规矩的贱人,果然跟她妹妹一样,在人前装模做样,背后就爱搞些下作的小动作。” 我听她如此说,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马上板起脸说道:“贵妃娘娘请慎言,葛昭仪既然是我家主母的姐姐,那也就是臣妇的姐姐。还请贵妃娘娘看着臣妇的面子上原谅她一次。 当然,若是有人敢随意欺负了她,那么我们贤王府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的话让吴婉柔一愣,没想到自己主动示好,我竟然倒打一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可见我不像再开玩笑,又想到我在贤王府的地位和在军中的威望,只得暗暗咽下这口气。讪讪的笑道:“佟侧妃严重了,本宫不过是说了她几句,葛昭仪就如此受教,还不快起来,让人看了还以为本宫苛待了你!” 她虽然服了软,可还是带着浓浓的威胁。葛昕彤随后慢慢起身,显然是跪了许久,腿还有些发抖,若不是有宫女搀扶,恐怕会再次跪坐在地。 “谢贵妃娘娘。” 吴婉柔再次冷哼了一声,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带着一大帮子宫人走了。等人走远,葛昕彤才冲我福了福,客气的说道:“多谢侧妃娘娘解围。” “客气什么,王妃在府中一直照顾臣妇,昭仪娘娘是我家主母的嫡姐,臣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我虽然笑着,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葛昕彤的表情,发现她虽然不是绝色,可自身带着一种孤傲的气质,感觉她误以为我同葛昕莲是姐妹情深,眼皮跳了一下,后面的语气更加疏离。 “佟侧妃这份恩情本宫记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大可来找本宫。宫宴要开始了,本宫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就先失陪了。” 她不等我说话,带着贴身的宫女从我身旁走过。我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开口。“娘娘请留步,臣妇有些话想要跟娘娘单独谈谈。” 葛忻彤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我走到她耳边悄声说道:“娘娘,臣妇有个办法能让您重获隆恩。” 果然,葛忻彤抬了抬眼皮,回过头一脸的警惕的看着我,“条件?” 我勾起唇角,冲周围使了个眼神。她很快会意,打发了宫女后,冲我说道:“佟侧妃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臣妇就喜欢像娘娘这样爽快之人”我淡笑不变,“娘娘明日派人去北桥街的玲珑坊,臣妇已经替娘娘准备好了,娘娘见到东西,自然明白该如何做。” “是什么?”葛忻彤警觉不变,“你为什么要帮本宫?” “呵呵~”我凑近她耳边,“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娘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臣妇说的是谁。” 葛昕彤眯起杏眸,冷冷的回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臣妇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明白,像娘娘这样孤傲,肯定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宁愿入宫争宠,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是有其他目的。” 葛昕彤瞬间睁大了杏眸,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从脸上划过。随即轻蔑的看着我说道:“原来佟侧妃也不是表面上看得这么大度!” 我一点也不恼,淡笑依旧。不屑的回道:“那个位置我还看不上!至于我跟葛昕莲之间的事,娘娘没有必要知道。娘娘只要知道臣妇跟您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行。 想来娘娘应该比谁都清楚自己母亲的死因,而臣妇或许可以帮您。臣妇不求回报,若是将来葛府有什么不测,只求娘娘在盛宠之时,可以隔岸观火。” “哼~”葛昕彤冷冷的看着我,“就凭你这句话,本宫现在就能治你的罪!本宫的娘家那也是本宫在宫中的立足之本,本宫如何会傻得去自掘坟墓!” “呵呵~”我轻笑出声,“娘娘入宫也快3年了吧,葛大人可曾替娘娘出过头?皇上他对娘娘一直不冷不热,不是娘娘姿色不够,而是皇上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外戚独大。若是娘娘孑然一身,或许皇上他反而没有任何顾虑。 朝中的局势娘娘应该清楚,娘娘若是想报仇,凭你现在的实力肯定是做不到的。不如跟臣妇联手,臣妇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 葛昕彤果然陷入了沉思,我见这番话应该是有了效果,也不急于求成,怕说的太多,反而适得其反。冲她福了福,淡淡的说道:“娘娘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不如等娘娘复宠之后再考虑这些也不迟。若是娘娘哪天想通了,就派人去玲珑阁说一声,那里的人自然会想办法通知臣妇。 好了!想来宫宴也快开始了,臣妇出来这么久,王爷该着急了。娘娘也早些回去准备一下,臣妇先告退了。” 其实时间尚早,我回到花厅的时候,王氏还在等我,我一开始不想将这些事告诉她,免得她担心。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事情跟她说清楚。我不求她能在义父面前替我说话,只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因为在不久的将来,炎武就要变天了。 “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若是再不回来,娘都要去寻你了。” 我笑盈盈的冲王氏说道:“娘,女儿刚刚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女儿刚刚见御花园那里的芙蕖开着正盛,不如娘陪女儿出去走走。” 王氏明白我是有话要说,忙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一脸宠溺的说道:“就知道你个皮猴子坐不住!好吧,难得进宫一趟,咱们去转转。” 我俩边说边聊,在宫中我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而且人多口杂,只得冲王氏使了个眼色,隐晦的说道:“娘,好像要变天了,你回去后让义父多多注意,女儿回来后很多行动多有不便,原谅女儿不能经常去看您。赶明儿女儿让红英给您送去些玲珑阁的成衣,聊表孝心。” 王氏皱了皱眉,拍着我的手说道:“行了,娘知道你这份孝心就行,若是实在有事要忙,不用顾虑娘。那衣服也不便宜,你还是多留些体己的私房钱,给自己添置些好东西。” “那衣服可是女儿的‘心意’,娘一定要收下!娘不收那就是生了女儿的气!”我捏了捏王氏的手,‘心意’二字咬得极重。 王氏会意,只得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娘拗不过你!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娘有你这个闺女真是好福气!可怜澜儿他……” “娘……”我知道她又想起尉迟澜,连忙出声安慰。若是她明天翻到藏在衣服里的书信,会不会再次收到打击。 宫宴还是老套路,来了三次以后,我已经见怪不怪。唯一不同的是,我跟武昊擎之间,隔了一个葛昕莲。刚刚在花厅的事让她十分窝火,许是在偷偷跟武昊擎告状,弄的武昊擎时而皱眉,时而叹气,频频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 104.你真是个妖精 武烨磊近日的心情似乎不错,外忧内患统统在我一人身上解决了。还傻不错的觉得天下太平,稳坐钓鱼台,其实最大的内患正跟他坐在一起饮酒看歌舞。 还有10天就是赵馨媛大婚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她自是不会参加。当然,自从那件事出了以后,她也就没参加过什么聚会。 我见殿内的气氛不错,冲远处的武烨谦使了个眼色,武烨谦会意。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端起酒杯,刚放到唇边,又轻轻放下。 上次的教训我还清楚的记得,我酒中那春药应该也是武昊擎偷偷放进去的。那宫女也是武昊擎故意绊倒的。唯一的意外就是我遇到了尉迟澜。想来他也是算准了时辰出来找我,在我迷离的时候将我带走。 武烨磊根本就不知道兵符是他偷的,也根本就没有试探我的意思。他已经收了我的兵权,凭他的脑系又何必多此一举。他这么做不过是希望得到我的信任,也借此拉进我同他的关系罢了。 我还没从思绪中走出,就看见武烨谦一派风华的起身走了出来,恭敬的跪于殿下。 武烨磊面上不解,可还是高兴的说道:“三弟可有事?” “是,臣弟想要求娶左相之女——赵馨媛为侧妃!希望皇上能够替臣弟赐婚。”武烨谦十分中肯的说道。 一句话,让原本平静的大殿瞬间喧哗起来。谁都知道赵馨媛不日将要同陈华轩成亲,左相这次是准备大办,在座的人很多都收到了请帖。连武烨磊都知道此事,更何况是其他人。 武烨磊皱了皱眉,转首看向脸色不悦的赵诚德,老人家这会若不是在金殿之上,碍于武烨磊的面子,恐怕早就站起身破口大骂了!咳~,当然了,我估摸着,‘无耻’二字已经是他的下限了,再难听的话他也说不出什么。 “胡闹!赵小姐马上就要同陈卿家成婚,聘礼已下,此事恐怕……”武烨磊这会是有些头疼,一边是忠于自己的老臣,一边是帮过自己的亲弟弟,两边都不好得罪。 “赵丞相,本王想要求娶令爱做侧妃,求您成全。”武烨谦感觉武烨磊并不是说不通,转而征求赵诚德的意见。 赵诚德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自然要陪着演好这出戏,十分不屑的回道:“宁王此言差矣,小女不日就要成婚,老夫如何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之事。更何况,老臣虽然身份低位,可小女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如何会舍得她去给人家做妾。 将来正妃进门,小女岂不是要屈居人下,老臣怎么说也是朝中的肱骨之臣,宁王没有一定求亲的诚意,你这不是在打老臣的脸?” 武烨谦不恼,一脸诚意的回道:“赵丞相,本王答应您,绝不娶正妃。正妃之位是留给周颖的,现在颖儿去了,本王只是为了缅怀与她。 本王向您承诺,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令爱。”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无异于火上浇油。赵诚德黑了脸,直接不客气的回道:“不必了,宁王既然心中还有其他人,那老臣更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宁王府门槛太高,老臣高攀不起!” 很多人都开始暗自摇头,怀疑武 烨谦这脑子是不是坏了,难道是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不怎么样?就算是求人家,好歹拿出点实际行动。这人到好,行动没有,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是成心来给人家添堵的吧。 武烨谦见赵诚德态度坚决,又转而跪向武烨磊,仍不死心的说道:“皇上,臣弟没求过您什么,只求您下旨,将赵馨媛指给臣弟。” 武烨谦跟赵馨媛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可眼下人家都要成亲了,他又蹦跶出来搅局。还让他做个昏君,硬去拆散人家姻缘,成全自己的弟弟,这让他如何不气。 想要立刻翻脸,可见到武烨谦执着的眼神,还是耐着性子淡淡的说道:“朕看这事就算了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婚期在即,你要朕做个昏君吗!?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武烨谦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跪在地上不动,反驳道:“皇上,赵馨媛已经是臣弟的人,臣弟不会让她嫁给其他人!” “哼~”武烨磊彻底失去了耐心,俊彦上一片阴翳,大手一挥。“如此丢脸的事,你还好意思说!朕没有你这样的弟弟!还不退下!” “不!臣弟一心求娶,若是皇上不答应,那臣弟就长跪不起!” “你……好!把他给朕拖下去!” 很快就有侍卫将武烨谦拖走,直到听不见他的叫喊声,武烨磊这才假装顺了半天气,轻咳了一声,讪讪的看向气得快晕过去的赵诚德。 “赵爱卿不要放在心上,令嫒的事想来陈卿家不会介意……”说到后面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我直接捂脸,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人傻也就算了,不会说话就别说,瞧给赵诚德那一把老骨头气的,这会脸跟五色盘子似的,真怕他忽然气急攻心,脑溢血就抽过去了。这事武烨谦说了就够丢脸了,你最后还凿巴一句。 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看,又开始窃窃私语。 “那陈华轩好歹也是个男人,这还没大婚,自己的老婆就给自己带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 “别说了,赵小姐才可怜,这以后嫁过去,肯定也不受待见。搞不好这亲事就这么黄了。” “那可不好说,我跟你说,那陈华轩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过就是看上了赵家的权势!要不然哪个男人肯娶一个婚前失节的女子。” “有道理,我说……” “……” 各种难听的话,络绎不绝的传入赵诚德的耳中,赵诚德愤然起身,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拱了拱身子,便拂袖离开。 当然,这可算是京城里面一个爆炸性的新文。不出半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武烨谦在金殿上大放厥词,最后被拖出了宴会,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而赵诚德回去后就气得一病不起,还好,陈华轩还算仁义,并没有悔婚。可迎亲的时候,却没有亲自到场,足以说明,他自己对这门亲事的不重视。 月上中天,院子里的蟋蟀总是叫的不停。偶尔传来几声小虎不耐烦的嚎叫声。 宁静的夜晚似乎再不属于我,我将之前偷偷写的信交给红英,让她藏在送给王氏的衣服里,明 日送去定远侯府。并且嘱咐她一定把送给葛昕彤的东西准备好,记得一定要十分的隐秘,不要被别人看见。 等都交代清楚以后,正准备打发了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另一件事,坏坏的说道:“交代玲珑坊的掌柜,让他把招子放亮点,以后凡是葛昕莲还有跟她有关的人去定衣服,都按照原价的两倍给她。至于那些内衣,就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记得,不论用什么理由就是不许卖给她。” “两倍!?我们怎么能做这么不仗义的事!怎么说也要三倍!这都算便宜她了!”红英跟着一脸坏笑的说道。 “扑哧”我也跟着笑出声,“就按你说的,那就三倍。反正买不到她是不会甘心的。 行了,替我准备香汤,记得多加些花瓣。” 温热的蒸汽混杂着浓浓的花香,熏得我两腮酡红一片。我微微闭目,仿佛享受般依躺在浴桶的边缘,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 屋外的小虎忽然兴奋的叫了几声,我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起身。水珠从凝脂般的身上滑落,带起一室的冷香。 武昊擎开门就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眼睛忽然变得幽深,勾结滚动了一下,连忙把头低下,将整张脸隐在暗处。 我不知道他在隐忍什么,可还是假装还不知情,像老夫老妻那样冲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就好像他的到来再平常不过。 不理会他僵直的身躯和略带审视的眼光,径直走出浴桶,进了内间。 “站在外面干嘛?还不快过来帮我把带子系上。” 听到脚步声,我眉眼如丝的侧躺在床上,单手托腮,唇角勾起一抹摄魂的微笑。当听到他那几不可闻的抽气声,就知道我这一身大胆的着装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好似在看待猎物的豹子,随时会扑身而上。 “怎么不说话?过来帮我揉揉肩,这一天撑得累死了。”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冲他勾了勾手指,好像猫儿一样说不出的慵懒。 武昊擎终于动了,几步来到近前,好似王者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我反了过来。不等我的笑声溢出红唇,便全部封入口中。 我抬起纤臂,抱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给我所带来的激情,直到他蓄势待发之时,我轻轻推开他,冲他妖媚的一笑。 武昊擎不满的想要再次将我按倒,内衣松松的挂在身上,在烛光的映射下更增添了几分妖娆。我红唇轻启,在他耳边,诱惑的说道:“别急,今晚是我的主场!” 武昊擎倒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情欲瞬间变成几分期待。 “你真是个妖精!” “那你怕吗?” 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主动吻了上去…… 当他再也忍受不住我撩人的挑拨,他终于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般的 低吼,再次掌握了主动权。 一滴眼泪悄悄没入枕下,就让咱俩一起沉沦入地狱,我会倾尽所有,让你尝到被心爱之人狠狠捅上一刀,再无情抛弃的滋味。 105.拿的什么 一地的碎布昭然揭示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看着他同我一般,身上一片片的红痕,不禁勾起一丝冷。你本是来兴师问罪,若是这样回去,恐怕葛昕莲会嫉妒的发狂吧。 我静静的窝在他的怀中,没有出声。而武昊擎同样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好似怕我突然消失般,依旧将我搂的很紧。我俩各怀心事,还是我先打破了一室的平静,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今晚会宿在椒书阁。毕竟今日在宫中,我对她不敬了。” 沉默了许久,武昊擎才吐出一声叹息,几不可闻的喃喃道:“这样才是真实的你。”好似说给我,又好似说给自己。 我心头一颤,强装镇定的说道:“那我平时就不真实?” 武昊擎轻轻摇了摇头,将我搂得更紧,“本王只是觉得你变了。” “是吗?”我毫无波澜的回道,“人都会变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活着。爱我的人走了,关心我的人也走了。你若是觉得这样的我不好,就放我离开吧。 我真的累了。我本想同她和睦相处,可她偏偏不让我好过。我知道借着你的名号让她当众难堪,是我的不好,可我也有自己的骄傲。” 武昊擎忽然转过头有些惊慌的看着我,“你还想走?” “嗯~”我没有焦距的望着某处,淡淡的说道:“同别人共侍一夫,这本就不是我的初衷。现在那个位置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我们不是说好的,等你事成,我今后的去留都由自己做主。” “可,可你答应过本王!你愿意等三年后同本王一起看着万里河山!” 我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垂下眼皮,掩住里面受伤的情绪。调整了许久才平复心中的恨意。 “我没忘!等你登基以后,我会再次披挂上阵,将整个鬼齐纳入我们炎武的版图。” 武昊擎没有吭声,听到我这句话后,仿佛并没有多大的喜悦,反而生出几分哀愁。最后只是恹恹的说道,“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璟阳阁中很久没有传出欢声笑语,我默默的吃着早膳,看着笼屉里的蟹黄包,嘴角没由来的微微上扬。红英手中的托盘里一黑一白两个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一口喝掉避子汤,缓了缓,这才挥挥手,让她撤走。 红英踌躇了半响,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这燕窝也倒掉?” “嗯~”我懒懒的起身离席,坐到书桌前准备设计服装。“以后不用端过来了,你们愿意吃就吃,若是怕有问题,就赏给那两个丫头,横竖吃不死人。” “可是……那是王爷……”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我无所谓的叹了口气。“他若是问起,就说我血燕吃惯了,这个问道太淡,以后不用送了。若是还愿意送,那就送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这……娘娘何必跟王爷怄气,说不定王爷还会察觉出娘娘知道了……”红英有些担心的回道。 “不碍事,反正等我报了仇还是要走的,就算他怀疑也不可能来同我对质,他还不至于这么傻。行了!别瞎操心了,出去办事小心些,昨晚交代你的可别忘了……” 五天后的傍晚,我 独自坐在湖边喂鱼,绿柳一脸少不更事的在我身边像只小燕子,快活的飞来飞去,没有一点大丫鬟该有的样子。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不禁也感染了几分愉悦。若不是池塘内,时而飘散出来的莲香充斥着我的心肺,恐怕我还真是一时忘记了仇恨。 “娘娘,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绿柳绞着手指,试探的说道。 我一直拿她当个孩子,也不看她,勾起唇角无奈的说道:“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是!不是!奴婢就是觉得娘娘从回来以后就不快乐,奴婢问过姐姐,可她总是点我的头,说我瞎想。而且姐姐也总是唉声叹气的。是不是你们有事瞒着奴婢!”绿柳撅起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我扨掉手中鱼食,怕了拍手这才点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啊!成天就想点这个!我哪里有不开心!有什么事当然要告诉你,不然你怎么做我的贴身丫鬟。” “可是……府里的人都说娘娘你……变了。” “是吗?”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娘娘现在变美了,而且气质上也变了。就好像……好像是……哎呦,奴婢忘了。她们说的是一种花,火红火红的。” “花?呵呵~可是曼莎珠华?” “对!对!对!就是那个,不过奴婢没见过,那是什么花?” 我没有理会她,独自笑了笑。“还真是贴切啊!” “还有,他们说娘娘比王妃要漂亮呢!可他们现在不敢接近娘娘,总感觉娘娘很危险,还说您心狠手辣。真是的,娘娘您明明那么好,怎么会危险呢!那馥香也是自找的,谁让她故意说娘娘的坏话!” “算了,随他们去吧。我若是不心肠硬些,如何上得了战场。” “就是!奴婢就是那么跟他们说的!咦!姐姐回来了!” 红英冲我福了福,匆匆来到我的身边,低声耳语。 “娘娘,玲珑坊那边传信来说,宫里给您来信儿了。还有……”红英偷笑了一下,轻声说道,“王妃带月珠去过两次,起初还趾高气扬的。听见价格以后咬了咬牙,还不要脸的报了蔡霞的名字。” “是吗?”我依旧盯着湖面,“最后呢?” “嘻嘻~”红英捂住嘴,“她不提还好,掌柜的直接跟她翻脸了。告诉她别以为是个人提蔡霞就管用,没钱买就直说。而且就她那干瘪的身材也挑不起那衣服,别再给弄脏了。” “那她呢?”我挑了挑眉,“买了吗?” “当然!她最怕别人瞧不起,您都有,她若是没有一件,那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最后花了900两定了一件。不过没送她内衣。 这不,今天又找来了。说别人都送了,为什么她没有。” “嗯,随她去吧,宫里那边是怎么回事?” 红英看了看四周,这才说道:“葛昭仪身边的宫女雪砚说要再定3套内衣,而且听说皇上这几夜都翻了葛昭仪的牌子。 而且,葛昭仪还让俏砚带话给娘娘,说:她愿意合作,过些日子就想法招娘娘入宫。” “很好!”我勾起一抹冷笑,“她同不同意只是早晚的事 ,没想到她到是个聪明人。不过咱们现在算是与虎谋皮,这个女人不简单。短短几天就迷得武烨磊晕头转向。” “娘娘您偏心!什么都不告诉奴婢!”绿柳见我俩嘀嘀咕咕,一会凝重一会偷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我冲她挤了挤眼睛,“别着急,一会回去问你姐姐,保证你笑开了花。” 这天天不亮,我便起身。武昊擎揽着我的腰嘟囔道:“想不到你比那小子还急,你要不要乔装一下,去给他撑撑场子?” 我拿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 “呵呵~”武昊擎轻笑了一声,再次将我搂回怀里,“本王去干什么?有你本王就吃不消了。到时候新娘子赖上本王,你又要发威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我耳边呵气。我暗自皱了皱眉,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行了!天都快亮了,一会还早朝呢!省得人家说你腿软!” “腿软不软要试过才知道!” 不等我说完,他再次将我压在身下…… 红英来敲门的时候,我还在睡着,浓浓药味,让我瞬间一个激灵。武昊擎最后还是没去早朝,见到红英端着药碗,皱了皱眉。 “拿的什么?” 我紧张看着红英,被子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王爷您……”红英显然也没想到武昊擎竟然还在,说话有些迟疑。 “拿的什么!?” 武昊擎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我连忙打圆场,娇爹的点了他一下,“一大早哪那么大火气!这是我开的调身子的药!回来这么久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大夫说我上次小月子坐的不好,伤了身子。这不,特意开了些药好好调调。”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可还是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转过头冲红英喊道:“先拿出去吧,我一会起了再喝。真是的,一屋子药味!” 红英连忙答‘是’。 “是什么药?大夫怎么说?可要叫御医看看?”武昊擎声音里虽然带着关切,可还是带着几分警惕。 我见武昊擎一脸不信的样子,故意埋汰道:“我能给自己吃砒 霜吗?就算是毒药也不是给你的,瞧你一脸便秘的样! 起来吧!一会还要去义母那,都怨你,一会迟到了!” 我这一打岔,武昊擎到没再追问,我暗暗松了口气,希望红英出去后就把剩下的药都处理了。否则他要查起来,恐怕又得跟他废话! 用过早膳,我正准备出门,武昊擎拉着我的手忽然严肃的问道:“那个玲珑坊是你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明白他早晚会知道,可没想到这才几天,他就发现了。警惕的说道:“干嘛?” “没什么,本王就是问问。以前就见过你穿那些奇怪的小衣。” “是吗?”我讪讪的笑道:“我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武昊擎就那么望着我,忽然低下头,默不作声。让我看不真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有些心虚,冲他摆摆手,“那我先出去了哈,义母还等我呢。误了时辰可不好。” 武昊擎淡淡的点了点头,“去吧,早些回来。” 106.抢亲 尉迟广琛和王氏早早的就在府上等我,见我进来,都红了眼圈。遣退了所有下人后,王氏这才拉着我的手,急急地问道:“襄竹,你给娘写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跪在他们俩面前。两人皆是一惊,急忙要扶我起来。 “这是怎么了!傻孩子,快起来!”王氏见拉不动我,看向尉迟广琛。 “不!是我对不起您们二老,是我连累了二哥!武昊擎他本是要我死的,却不想,二哥他拼死护着我。都是我不好!”我一边哭一边磕头。 王氏抹着眼泪,蹲在我身旁抱住我,“好孩子,快别磕了,不怨你,是澜儿他心甘情愿的。一会回去被人家看出来!” 我俩发泄完了以后,尉迟广琛这才开口说道:“竹儿,八皇叔他真的想篡位?” “是!”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他为了拿到兵权,还害死了我祖父和父亲。杨浩倡就是他安排在军中的奸细。若不是我当年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有随军,恐怕也早就随他们一起去了。 这次就是他派人将我的行踪透露给齐幕睿,他算好了时间,假装到军中探望,实则是等待我身死的消息。 年前在他军中对我体贴入微,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我情深意重,体贴入微,这样,大家都认为我们是伉俪情深。我若是死了,他就可以假借替我报仇之名,接管三军。到时候再拿出他手中的兵符,那便是名正言顺。” 尉迟广琛深吸了一口气,“哼~就知道八皇叔他没这么简单!这计谋果真是滴水不漏,真是想不到,他竟然存了这么大的野心。若不是杨浩倡及时赶到,恐怕……” “那你将来打算怎么办?那王府现在可十分的危险,你已经没了兵权,对他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八皇叔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吧?!”王氏连忙插嘴道。 “娘放心,他暂时不会动我。”我拍了拍王氏的手,以示安抚。 “要不我去跟他说,那你最近身体不好,搬过来跟我住。好歹我们还能护着你些。” “不!我不走!”我摇了摇头,一脸坚定说道:“我要报仇,二哥和虎钰不能白死,我的孩子不能白死!我要减除他所 有的羽翼,让他妻离子散。葛昕莲也有份,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你这样是与虎谋皮啊!一个不好,可会丢掉性命的!” “我不怕,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女儿过来只是通知你们二老,若是以后朝堂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义父一定要独善其身。” “可是你将来要如何脱身?八皇叔他若是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如何会放过你!” “义父放心!女儿自有办法,而且还会让他措手不及。” “哎~~”尉迟广琛叹了口气,“为父知道劝不动你,但你还是小心为上,八皇叔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减除的,你一个女孩子,若想报仇,实在是难上加难。” 我笑了笑,“没事,一切我都想好……” “老爷!老爷!……”门外的叫喊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跑什么!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尉迟广琛很快换上了一副严厉的面容,厉声喝道。 “是,是宁王,宁王他去抢亲了!”小厮一边喘这粗气,一边回到。 “抢亲?!可是左相府中的赵小姐?!”尉迟广琛一惊,“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小姐的花轿刚启程,宁王就带着一队人马到菜市口拦截。把迎亲的人都打伤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亲娘子被抢走了?” “没有,新娘子自己下了轿,还打算跟宁王私奔。赵相爷正好赶到,见到此景,气得火冒三丈。也不顾赵小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发誓从此以后没有这个丢脸的女儿,他们父女恩断义绝。” “赵相真是这么说的?周围可有其他人?”我淡淡的问道。 “可不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围的水泄不通了,这事估计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嗯~”我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一脸疑惑,可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定远侯夫妇见我毫无惊讶之色,不禁疑惑的问道:“这事……你早就知道?” “是啊!”我点了点头,“我不光知道,这主意还是我出的!” “为什么 ?”王氏不解。 “武烨谦是武昊擎的亲信,可他又有自己的私心。事情还要从他被救说起…… 很简单,我要武烨谦离开京城。武烨磊知道他弟弟办了这么混账的事肯定不会让他留在京城,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遣回封地。 我跟武昊擎说,名义上赵诚德跟赵馨媛断绝父女关系,实则在暗中帮他。其实嘛,女儿和女婿都走了,至于赵诚德想怎么做,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武昊擎手伸得再长,也够不到封地那边。” “原来是这样,真想不到,原来左相一早就知道八皇叔的野心。不过……,皇上他……”尉迟广琛说道。 “行了义父,我知道宫里那位是个什么德行。就算我将来没办法阻止他登基,我也会让他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您只要一直保持中立就好,其他的您就当做不知道。” “哎~”尉迟广琛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些,义父也帮不了你。炎武这是真的要变天了。” 我跟王氏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这才告辞。 我一路直奔承麟阁,武昊擎见到我后,表情有些怪异。并不是很热情,也没有厌恶。想来他也没想到我会让武烨谦去抢亲,这样造成的后果,他应该早就想到了。 “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吧?”我见他没有说话,自觉的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着肩膀。 “嗯~”武昊擎淡淡的回道,“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什么意思?”我假装听不明白。 “别跟本王装傻,你这事办的不够漂亮。想要赵诚德同赵小姐决裂有一千一万种方法,你却选择了最差的一种。” “我知道啊,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我无辜的说道,“他知道的太多,我是成心把武烨谦那小子弄走的!你想啊,他对你本就心存猜忌,谁知道他哪天会反咬你一口! 而且他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他能帮你什么?用他换赵诚德,你不亏!还不如早早把他弄走,也能省些心。” 武昊擎转过头,就这么盯着我好久,我无畏的回望着他。 “嗯~”武昊擎终于不再看我,捏了捏眉心,又开始写东西。 107.修皇陵的钱 我不知道他相信了多少,反正他不问,我也不可能傻的再去提这事。忽然瞥见他写的折子上,有关赋税,疑惑的问道:“怎么又加税了?不是才刚打完仗吗?这还让百姓怎么活!” 武昊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国库空虚,他要修皇陵,这么一大笔钱只得从百姓那搜刮了。” “修皇陵?这要多少银子?” “少说也要200多万两,后期还会增加。” “那么多!”我叹了口气,“百姓的日子够苦了,那凑齐了没?” “快了,这事交给宝亲王全权负责,现在百姓怨声载道。再这么下去,不用我反,就先有人反了。” “那你是想上折子,劝他再缓缓?”我不是疑问,可还是忍不住说道:“修皇陵这么大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到最后肯定还是这个结果,反而遭他记恨。” “试试吧,本王即便没有私心,也不想看着百姓受苦。” 感觉他心事很重,也不想多呆,随意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告辞。 出了承麟阁,我勾起一抹冷笑,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慢慢形成。宝亲王,200万两,这足够让你整个宝亲王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转天带着红英去了茗沁阁,蔡霞知道我出来一趟不容易,连忙将我让道望江阁。我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开口问道:“账上现在又多少钱?” “算上按摩苑那边,一共有32万两,不过前些日子玲珑阁开张进货用了1万,还有3万压着货呢。姐姐要用钱?” “是,这次用的可能会多些,你能借我50万两吗?”我一脸凝重的问道。 “当然!别说借,就是都给你,我也愿意!可是姐姐你要这么多钱要干什么?” “当然是有用!你能在三天之内找到一个能说会道,又可靠的人吗?但前提是京城里没人认识他。” “姐姐别说,还真有一个,前几天我去杭州,路上遇到一个中年汉子,叫宫逸贤,长相挺斯文的。那人带着女儿行乞,我见他那闺女病的厉害,倒不像作假,便给了他几两银子,让他赶快找个大夫。 那人拿了银子以后非说想要跟着我,他说家中原来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因为他常年在外,不经常在家,他老婆竟然偷偷养了人。后来那次他生意亏本,回到家中,他老婆竟然连同奸夫卷走了所有财产。 他欠了一身的债,只得带着女儿沿街乞讨,想要个落脚的地方,先打些零工。没想到刚到杭州,工作还没找到,他女儿先病了。后来我去无锡那边查了一下,发现他所言非虚,就把他带回来了。” “他现在在哪?可有人见过?” “还没有,我把他安置在静园呢,他欠了一屁股债,不敢出门。也不敢用真名。我让他现在帮我给按摩苑那里算账呢。” “行,回来我去见见。若是可靠,你去跟他谈谈,至于他的身份,我回来想办法。想要扳倒宝亲王一家咱们先……” 108.花园偶遇 没过几日,武烨磊当真是龙颜大怒,差点将武烨谦削了爵位,贬为庶民。还是多方求情,这才让那小子滚回封底。当然这也是他自己希望的,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我去送行的时候,有些凄凉,唯有跟他相熟的几个人在场。赵馨媛拉着我的手千恩万谢。临了还把我拉到一边同我说了几句悄悄话。 “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恐怕我现在可能已经嫁给别人了。而且烨谦他其实也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客气什么!你们到了封地后好好过日子,到了以后记得给我来信。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最主要的还是你俩心意相通,我估计他其实一早看上的就是你,若没有周颖,他早就追求你了。”我打趣的说道。 赵馨媛果然红了脸,带着几分娇羞的喋怪道:“娘娘快别拿人寻开心了!” “还叫我娘娘!”我瞪了她一眼,佯怒道。 “好嘛!那我叫你襄竹,这样可以了吧!?” 我拉着她的手,赔笑道:“当然了,你痴长我几岁,我以后叫你馨媛姐姐好吗?从一开始我就很喜欢你,只是你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不同了,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了,若说辈分,我还是你皇婶呢!” “好!那以后叫皇婶!” “都让你叫老了!我才不稀罕那个位置!”我翻了个白眼,一脸厌恶的说道。 “你……真的对皇叔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见赵馨媛转移了话题,心里也有些沉重,冲她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若说完全没感情那是假的,若不是我无意中知道那些秘密,我现在恐怕还沉浸在他给我编织的那些美梦中。” “那要是皇叔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你的呢?你还想要报仇吗?”赵馨媛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哼~”我冷笑了一下,“武烨谦跟你说的?他那样冷情的人怎么会有心!?他心里若真的有我,会舍得让我去送死?还是说他对于我碗里的那些避子汤完全不知晓?!” “可是皇叔他……”赵馨媛沉默了片刻,还想说些什么被我生生打断。 “行了,别再动摇我的决定。虽然我大难不死,可我祖父他们却是他害死的,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这本就是个死结,解不开。” 赵馨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等我俩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武烨谦跟武昊擎在谈着什么,只见武昊擎的脸上带着淡淡忧愁。只是一瞬便背风吹散了,若不是我眼尖,恐怕以为是自己眼花。 看着车队浩浩荡荡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里多少生出些感慨。一代文豪带着她媳妇就这么随意的要去“领盒饭”了。咋就没什么壮举呢?尉迟澜和虎钰好歹在吃‘盒饭’前还轰轰烈烈了一把。想到这我叹息着摇了摇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 “在想什么?”我正想得出神,身旁的武昊擎忽然揽住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不着痕迹的挣脱 了他的手,淡淡的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却道故人心易变。” 武昊擎瞳孔缩了缩,急切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目视远方。“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若是你也能像武烨谦那小子一样,对我从一而终该多好。至少我不需要再刻意去讨好葛昕莲。” 武昊擎没再说话,只是将我再次揽在怀中…… 七宗罪那几条想来是经过无数人的推敲和验证才制定的,‘暴食’排在首位这无可厚非,毕竟民以食为天。而位居第二的便是‘贪婪’! 这些日子玲珑坊的订单量有些大,我怕被武昊擎发现,只得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赶稿子,好容易到花园透透气,就遇到这两个扫把星,不过听着武梦涵和葛昕莲这对闺中密友的谈话,到是给我增添了不少乐趣。 “表姐,你看我这件新裙子好看吗?”武梦涵远远的声音飘进我耳边。 “嗯,样式到是新颖,很适合你!是不是也在玲珑坊定的?”葛昕莲 不咸不淡的说道,语气中带着酸酸的味道。 “当然是了!哪家衣服能卖的这么贵!你看这款式,还有这面料,我跟你说啊……巴拉巴拉”武梦涵说的口沫横飞,说了半天无外乎就一点,贵! “姨母她怎么忽然这么舍得?这一件可是好几百两银子,她平时掐钱掐的可紧呢!”葛昕莲半信半疑的说道。 “我跟你说啊,最近我父王赚了不小的一笔银子。我母妃一高兴,带着我一人买了一件!专门挑的最贵的呢!” 葛昕莲讪讪的回道:“这样啊,那姨丈做的什么生意?回来我让我家王爷也如一股。” “这个……,我具体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从无锡那边来了一个富商,说是集资,事后会有百分之30-50的分成。 我父王他起初也怕上当,将信将疑的投了10万两。起初还有些提心吊胆,没敢告诉我母妃。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果真收到了20万两!” “真的?!真是这样你回去跟姨丈说说,若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把那富商也引荐给我,我也想参一股。” “呃~”武梦涵有些犹豫,“这恐怕不好吧……,人家是信任我父王这才拉着我父王一起入股的。而且人家就用这些钱,你入股的话,父王那边恐怕拿到的就少了。” “哼!”葛昕莲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亏我还当你是好姐妹!你也知道,我父亲那边没有你家有钱,给我的嫁妆也就那些个。虽然你姨母又偷偷塞给了我一些,可这些都是死钱,花完就没了!” “可是……你不是掌管府里的中馈吗?八皇叔他既然舍得给佟襄竹那个贱人买,怎么还不舍得给你花钱?”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当王爷他不舍得给我买吗,我身上这件就是他买给我的。我不过是想,若是以后再添上一两件,别人就该说闲话了。 我们王府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有什么进项。要是别人传出去我如此奢侈, 敢花900多两买件衣服,别人会说我不会持家。” “什么!?你说你身上这件900多两!我身上这一件才600两,这还是我母妃好说歹说,人家才给打了些折扣。”武梦涵酸酸的说道。 葛昕莲见武梦涵露出羡慕且嫉妒的神色,得意的说道:“没什么,其实王爷还说以后有合适的再给我添,可府里那么多人要养,王爷他也不容易,我怎么样也不想让他为难! 要买也是自己花钱,这样人家也不会说出什么。所以说呢,还是拜托表妹你跟姨丈说说,再有机会就带我一个吧!” “那……我回去试试吧,你也知道我母妃是什么性子,这事若是她不知道还好说,现在她知道了,恐怕就难办了。” “没事!没事!姨母最疼的就是你,你多求求她,她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应该会同意的!” “……”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在一起,真虚伪!明明是自己背着武昊擎买的,非要说人家硬塞给她。果然都是攀比不成活!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攀比又能干点什么?难道让她俩安静的坐下来研究一下世界和平的问题? 呃~我打了个冷战。算了,攀比挺好的!总比她俩随便找个旮旯,密谋着怎么弄死我强!我那会还琢磨着‘金莲’和‘武松’都齐了,怎么就一直没找到武大。 原来我就是那傻缺,人家那毒药一碗一碗的给我送,我喝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最后喝的连孩子都喝没了。人家武大好歹死也是个明白鬼,我这是后知后觉,回来还傻不错的抱着仇人哭呢! 声音渐渐的近了,若不是我练过武,耳力惊人,还真听不到这么八卦的事情。说着说着两人就转过了假山,可没想到我坐在后面的树荫处闲闲的钓鱼。 两人见我皆是一愣,还是葛昕莲先反应过来,冲我高傲的一笑。 “哟~,妹妹在这呢!难得见你出来透透风,整天闷在璟阳阁。不知道的还以府里没你这号人呢!” 我撇了撇嘴,本不想搭理她,跟一个快疯、快死的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我这鱼刚打好窝,让这俩sun鸟一叫唤,又都吓跑了。眼见躲不开,只得我放下手中的鱼竿,福了福,这才懒懒的说道:“王妃日安,郡主日安。” “嗯,免了!这才几日不见,表姐调教的不错啊!知道说人话了!” 葛昕莲在一旁冲我轻蔑一笑,可还是皱了皱眉假装责怪道:“郡主别这么说,都是自家姐妹。” “哎呀表姐!就你心善!她那样的人就不该跟她好言好语!她前些日子还在宫里奚落你和我母妃呢!就怪我贪玩,要是我当时在场,肯定让她好看!” “别说了,想来她也不是有意的,她不过就是想炫耀一下罢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俩人旁若无人的在我眼前唱双簧,明着暗着数落我,这是拿我当空气了!还有武梦涵这傻妞,被人家当枪使,还乐呵呵的替她瞄准目标。这不…… 109.反击 “炫耀?!谁还买不起一件衣服!哟~今天怎么不穿了?不过也是,她也就这么件拿得出手的衣服,以后还要靠他撑台面呢,弄脏了以后就没得穿了!”武梦涵见我今天换了一件衣服,这才故意羞辱道。 我见她俩终于不再说对口,也站直了身子,轻轻的抿嘴一笑。 “郡主说的是,又没有外人可以炫耀。穿给谁看呢!” 我这话一出,对面两人面色均是一变,皆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葛昕莲皱了皱眉,不屑的说道:“这哪有什么外人,就算是再贵的衣服,那也是常服。” “就是!衣服买来就是穿的,我跟表姐不都是那来当常服穿!不像某人,还当宝贝似的!你是不是每天都挂在屋里,早晚还有上香纳贡啊!? 而且皇叔说了,以后有合适的再给表姐买呢!” “咳咳~”葛昕莲掩嘴轻笑,“行了!少说两句吧!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这话妹妹听了该伤心了!” “她有什么好伤心的!皇叔能给她买一件就不错了,一个妾还妄想爬到主母头上不成!也就表姐你仁慈,这要是放在我们宝亲王府,看母妃如何收拾她!” 眼见她俩又开始在我面前一唱一和,实在有些受不了的拿起鱼竿和水桶。还没开口告辞,就被武梦涵拦住。 “咦~别急着走啊!难得遇到我们以前的远征大将军,怎么也要多聊几句啊!” 我被她烦的不行,本来的好心情全让她两个破坏了。既然让我不痛快,我要让你俩痛快了,那我就不是王霏。 于是又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不过这笑不达眼底,估计在她俩看来,这笑里没准藏着刀剑。 “郡主过府一叙,妾身怎么说也是长辈,没什么好送的。正好王爷前些日子又给我添了几件,我现在不喜欢素色,不如就送给郡主一件吧。” 我的话让两人一愣,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随即武梦涵鄙视说道:“我们可都是拿玲珑坊的衣服当常服穿的人,谁稀罕你的破衣服!你还是自己留着穿吧!” 我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摊开胳膊说道:“郡主若是前些日子才去过玲珑坊,那应该见过妾身穿的这身吧?” 武梦涵看着我这一身水红色带着银丝绣线的彼岸花纹,和同样用银线滚边的轻纱,脸上慢慢从错愕变为震惊。嘴巴张的可以放下一个鸡蛋,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这真的玲珑坊的衣服!我说怎么这么眼熟!那天我本来还想试穿来着,可掌柜的却说是非卖品,没想到……,竟然在你身上!” “表妹你可看清了?别再是她找别家仿制的吧!”葛昕莲听了武梦涵的话,心有不甘的说道。 “不会!这花纹我只在玲珑坊见过,而且这才3天,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制出一模一样的布来!”武梦涵摇了摇头,彻底否定了葛昕莲的说法,也彻底打破了葛昕莲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行了,那两位先聊,那妾 身就不打扰了!”我再次拿起东西,水桶中的水溅到身上这昂贵的衣料,我缺毫不在意。 葛昕莲一脸煞白的瞪着我,而武梦涵眼见我要走,咬了咬牙,不甘心的说道:“那个,佟侧妃,你刚刚说送我一件衣服,你看……” 我心底偷笑,可还是回过头一脸懵懂的回道:“若是妾身没记错的话,郡主刚刚不是说不要吗?” “我……我只是开玩笑的,佟侧妃千万别当真!你说是不是啊表姐!?”武梦涵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葛昕莲。“咦?表姐?” 葛昕莲回过神来,一脸妒忌的咬着牙呵斥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一件衣服,回来王爷再给我买的时候,表姐送你一件!”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武梦涵刚要反驳,被葛昕莲瞪马上收了声。 我见葛昕莲说话带气,马上打蛇追棍上,冲着武梦涵耸了耸肩膀,“妾身在府中不过是个妾,怎么说也比不过王妃,想来王妃的东西肯定比妾身的还要好。既然王妃答应送您一件,那您还是找王妃要好了。” “可是……,表姐她……” “走!本妃说送你就肯定会兑现!真是扫兴!”葛昕莲冷哼了一声,率先离开。 武梦涵看了看我,犹豫了片刻,只得不情愿的追着葛昕莲走了。 我忽然心情大好,既然葛昕莲你想打肿脸充胖子,那我成全你。反正你那些银子最后还是落进我的腰包,要是武梦涵能回去说动她那贪财的娘,我保证让你赔得连条裤头都买不起! 这事果然还没完,转天一大早,武昊擎下了朝就直奔璟阳阁。我今天起得晚些,正在用早膳。看着那碗催命的燕子唾液,真的感觉心累。本来说好的‘运动’后加餐,变成了每日加餐。 他这是多有钱,每天供我吃燕窝!要不是我不知道砒 霜是什么味道的,我都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把避子汤换成了慢性耗子药。 “感觉你最近瘦了,是不是都不好好吃东西?”武昊擎见我不搭理他,自己拉开凳子坐在我身旁。 “是吗?我到没什么感觉。”我嘴里塞的满满的,随意的应对。“大概是苦夏吧。天太热了。 你吃了吗?要是没有那就随意就和一口。那碗燕窝正好我还没动。” 武昊擎听了我的话到真让红英添了副筷子。 “你昨天是不是又跟她对上了?” “谁?”我装作不知的抬起头看他。 “别跟本王装傻!你非要跟她对着干不可吗?你明知道本王欠她很多,就不能为了本王让她一让?” 我放下筷子,一丝冷笑爬上唇畔,“这枕边风还真管用,昨晚她刚告完状,你一大早就来寻我的晦气!还有!你欠她什么?是物质上少了她的,还是心里缺了她?!” 武昊擎薄唇不自觉的抿起,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立即解释道:“本王昨夜一直在承麟阁处理事情,你不要瞎想!” “是吗?原来是红袖添香啊!” 武昊擎瞳孔一缩,疑惑的望着我,试探的开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嗯?你是说我入府后那段缺失的记忆吗?还是说我应该想起什么?要不然你告诉我!”我眼睛晶亮,死死的望着他,一脸的似笑非笑。 “自然是没什么!本王就是问问,还没说两句你比本王火气还大!你快吃,一会凉了。”武昊擎没敢看我的眼睛,低下头佯装给我布菜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事,吃到最后,我俩谁都没碰那燕窝一下。 他见我再次放了筷子,看了眼微凉的燕窝,皱了皱眉。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不赞同。径直端起碗,像哄孩子一样崴了一勺燕窝送到我唇边。 “挑食可不好,听下人说,最近给你送来后,你都赏给了下人。” 我偏开头,一脸嫌弃的推开他的手。“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乖!别任性!这次真的是本王亲手为你熬的,你不会连本王的心意都拒绝吧?” 我皱着眉头,“你没事弄这些干嘛?不是说君子远离庖俎吗!以后别弄了,我说怎么不对味!” 武昊擎对我不识抬举并不恼火,依旧哄道:“上次你不是说身子没调养好,本王特意问过崔大娘,这东西凡病后虚弱、痨伤、中气亏损都可以服用,而且对皮肤也有好处。这次先就和吃吧!以后本王再学些别的做给你。” 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执意喂到我嘴边。只得硬着头皮,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恨恨的张开嘴吃了一口。 武昊擎见我乖乖听话,反而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整张俊彦都变得柔和异常。或许是心里的抵触情绪作祟,吃到第三口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挥开他的手,吐了个昏天黑地。 武昊擎连忙放下碗,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本王这就叫大夫来瞧瞧!” 我吐完感觉畅快了不少,冲他摆摆手,“没事,可能晚上贪凉了,这几天肠胃不太好,而且还懒得动,没事总想睡觉。一会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趁着太阳没这么足,还能练练拳脚。” 我话音刚落,武昊擎忽然一惊,两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板正。 “本王不准!你老实呆在这哪也不许去,等大夫看过以后再说!” 我大为疑惑,他怎么变得如此紧张。忽然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心里却在冷笑。是啊!这症状多熟悉啊,不怪他会瞎想。不过不用你担心,也不需要你再费劲心力,因为我是不可能再怀上你的孩子。 大夫来了以后,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让他诊脉,面上无悲无喜。武昊擎一直守在一旁,虽然面上无波,可他背在身后攥紧的拳,还是泄露了他微微紧张的情绪。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对我只是一个形式,而看他的面庞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煎熬。大夫终于放开手,向武昊擎拱了一拱。不等他开口,武昊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她可是……?” 110.宝亲王获罪 “怎么样?她可是……?” 望着他脸上那略显紧张的神情,我表面一派云淡风轻,心中却凄苦一片。 “王爷,侧妃娘娘是因为贪了凉,再加上脾胃虚和,服几副要就无大碍了。” 大夫的话一出口,我明显能感觉到武昊擎瞬间夸下了肩膀,眼中有着淡淡的失望!对,就是失望。我能不能理解为他其实想要有个孩子呢?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我便嗤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人家已经明确说过,只有葛昕莲才配怀有他的子嗣,而我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武昊擎以为我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面露哀伤,反到安慰的说道:“没事,孩子以后会有的。” 我收回心神,勉强冲他笑笑,“或许是她伤心了,才不愿意再回来。她曾经在梦里跟我哭诉,说我们不喜欢她,所以才不她要了。” 我死死的盯着武昊擎的眼睛,想在他眼中看到愧疚和自责。然而他听了我的话,只是眼光闪了闪便看向一旁的大夫。 “大夫,那她的身体可调养好了?要不您再帮她诊治一下,看看是否还需要加些其他的药,或是在饮食上该注意些什么?” 老大夫没有动,而是恭敬的回道:“王爷,侧妃娘娘身体安康,随时可以受孕,不需要再开其他药物。 而且当初的小月子里应该是有高人在侧。那样艰苦的条件还能恢复的如此之好,凭在下的医术实在是望尘莫及。” 送走了大夫以后,我有些心虚的坐在一旁不敢看他,大夫的一席话彻底将我出卖。武昊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也是一点就透。看着他将头低下,脸上晦暗不明的神情。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气氛一度变得十分紧张,好似暴风雨的前兆。 “呵呵~”还是武昊擎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本王怎么会信你那些鬼话,凭莫殇的医术,对你自当是尽心尽力。” “说!你那天早上吃的到底是什么药?!”武昊擎突然发难,一脸阴翳的掐住我的喉咙。 我心下慌乱,突来的力道,让我有短暂的窒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如此大的脾气。自从回府以后,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我不过就是不想要他的孩子,这不也是他想要的!? 想来是武昊擎感觉到手下身子的颤抖,慢慢放开了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轻声问道:“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若是能有个孩子,便有了呆在本王身边的理由?”见我不答,他问得仍旧小心翼翼。 我木然的看着地面,心里却冷笑道:孩子?让他一起来陪我受苦吗?不需要孩子,我现在也找到了暂时呆在你身边的理由。 “你是不是还打算离开?” “不是……”我淡然的开口,知道现在不是同他翻脸的时候,只得将本来想好的计划提前预支。用力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道:“我答应过你,会助你上位,助你平定这乱世。鬼齐我是一定要踏平的,虎钰和二哥不能白死,这个 仇若是不报,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希望了无牵挂的上战场,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被养在别人身边。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有孩子,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沉默了些许。 “你……真的是为了报仇?若是……”武昊擎反握住我的手,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若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 我最终也没能问出‘若是’后面的那些话,或许是他怕我知道了真相,又或许是他不想再让我上战场。总之不管是什么,都没办法阻止我的报复和离开。 7月底的一天,红英跌跌撞撞的跑进璟阳阁,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娘娘!成了!宝亲王一家现在已经获罪入狱,皇上说一定要严办!” 我眉头紧蹙,不赞同的看着她,略带责备的开口,“怎么如此冒失!非要喊的全府的人都听见不可?” 红英知错,知道我不是真的发怒,马上赔笑道:“奴婢这不是高兴吗!还有!还有!椒书阁那边现在闹的人仰马翻,王妃不知道砸了多少东西,正跟王爷那边哭闹呢!” “嗯~”我轻轻押了口茶,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她投多少钱?” “23万两,奴婢估摸着这些应该是她全部的家当了,前些日子蔡霞还递来条 子,说小豆子看见月珠偷偷去当了些珠宝。想来她也是孤注一掷,想钱想疯了。” “好啊~,眼下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她便寻死逆活,等到以后,还不知道她会疯成什么样!”我微微叹气。 “娘娘这计真是好,一下我们就赚了不到200万两的银子,以后就算那些铺子不做了,我们也能跟着娘娘衣食无忧!” “别高兴的太早,那些银票不能动!那么一大笔银子容易引人注意。你去告诉蔡霞,留下我们之前的本钱,剩下的让人送去寒江关,全都交给魏舒寒。告诉他,别问来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行了,你先下去吧,若是葛淑仪那里有什么事情,记得马上向我汇报。” 红英走后,我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心里却浮起淡淡忧伤。200万两的赋税,这是国库半年的收入,恐怕用不了多久,武烨磊还会再次征收吧! 这宝亲王夫妇固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怪就怪他贪心不足蛇吞象吧!只可惜连累了那么多百姓。不过葛昕莲到是个意外的收获,虽然不能动摇她的根本,可还是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武昊擎最近十分忙碌,总是在书房忙到半夜,有时候趁着我睡觉的功夫,来看上我一眼,又匆匆离开。我不知道朝堂里具体的变故,只得让绿柳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装进盒里带去找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二。 承麟阁里安静依旧,估计是葛昕莲闹累了,被人扶回去养精蓄锐,准备稍后‘再战’。 武昊擎见我进来,没有抬头,手下还在不停的写着什么。我将银耳羹端到他眼前,轻声说道:“天这么热,先歇一会吃点东西。特意给你做的,还加了些冰。” 武昊擎放下 笔,捏了捏眉心,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刚刚听红英说,宝亲王一家全部下狱,好像跟那笔修皇陵的款项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武昊擎刚刚拿起勺子,又泄气的放了回去。一瞬不瞬的望着我,看的我有些心虚。 “知道什么?我天天都在府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敢回视他那灼灼的目光,只得拿起勺子喂到他的唇边,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没胃口!”武昊擎摆了摆手,“武烨磊要二次征税,本王这些日子正在集结文武百官联名上书。恐怕有好些日子顾不上你。” “二次征税!?”我佯装惊讶的喊道,“不是才征过!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是不是跟宝亲王那事有关!?” 武昊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虽然是始作俑者,可还是表现出莫大的好奇心,若是不问,反而会让人起疑。 “那钱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剩?到底怎么回事!” 武昊擎的脸上闪过哀怨,再次望向我,仿佛要将我看穿。随后低下头缓缓的开口,“是一个宫逸贤的人,那人扮作无锡那里的玉石商,其实是个骗子。 他假意接近宝亲王,骗取他的信任后,说是合伙集资倒卖玉石,事后会有百分之30-50的分成。没过两三天,那宫逸贤倒也信守承诺,果然返还了当初的5万两,还附带了2万两的分红。 事后没几天,宫逸贤又找到他,说还要集资,这次是20万。来来回回有这么3、4次,他便以为是真的找到了发财致富的门道。他也不想想,天上那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 最后这次,宫逸贤说他看上了一个极品宝玉,价值连城。如果这一笔能做下来,那便是福及子孙。宝亲王虽然有些心动,可那根本就不是一笔小的数目!360万两!这快赶上国库一年的收入。 回去之后,他虽然不舍,可又不得不放弃。但禁不住宝亲王妃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那笔修皇陵的款项上。也怪他谨慎了一世,反而被钱迷了双眼。 本以为这次同以前一样,于是便怀着侥幸的心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再偷偷放回去。没想到时间已过,这笔款项还没有回资。等他反应过来,那宫逸贤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皇陵那边开工在即,而他又赔上所有的家当,根本就没办法填补上这么大的窟窿。后面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我听后唏嘘不已,虽然知道的比他还要详细,但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 “那……那个宫逸贤可抓到了?” 武昊擎摇了摇头,“早就没影了,就是我派出整个崆冥阁全力追踪,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我心里冷笑,你当然找不到,因为是我本人在事成那夜亲自操刀,若是真想找他,那你可以现在就抹脖子,找去他问个清楚。我已经双手沾满血腥,再添这一条罪孽倒也不疼不痒,只是可怜了他那4岁的女儿,为了永绝后患,也一并送她上路了。 事后我哭了很久,每当我想起她那双惊恐又不可置信的泪眼,都会心痛。 111.合谋 “在想什么?”武昊擎见我出神,低低的开口。 我趁他不注意,眼珠一转,不满的说道:“喂!你不会连我都想骗吧!” 武昊擎明显一愣,挑了挑眉,语气不佳的问道:“骗你什么!?” “你说呢!”我柳眉倒竖,指控道:“还有崆冥阁找不到的人?!别再是你偷偷抓了人后,拿了银子,再来个杀人灭口吧!最后死无对证,那钱自然就落到你的腰包里! 哼~跟我还藏着掖着!我跟你说啊,要是够意思的话,那钱见面分一半。否则小心我去告发你!” “呵呵~”武昊擎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自觉的轻声一笑。“别说没找到,就是找到了,那些钱自然也都是你的!” 我本就心虚,听他这么说,忙警惕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武昊擎笑得十分奸诈,“整个王府还不是你说了算。本王的钱自然都是你的!” 我心下稍安,还没开口便被他拉坐在腿上,紧紧的锁在怀中,耳畔传来他低喃的细语。 “本王整个人都是你的,你的心可属于本王?” …… 我不知何时养成了爱在湖边看莲的习惯,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莲花的环境,苦寒清冷,污泥淤积。头顶上冷水凝重,脚下却莫测泥深。而它始终尽平生力驱污去浊,苦撑重负,坚守圣洁的心灵,挺住高贵的头颅。一旦跃出水面,就闪出艳丽夺目的光辉,高举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 湖畔的夏风吹来阵阵幽香,不知哪里飞来的几只鸥鹭,在水中嬉戏。我捡起一颗石子,轻轻投掷过去,激起一池涟渏,也打破了一池的宁静。 “娘娘!你果然在这!这有什么好看的,水边蚊子这么多,小心您那皮肤!快随奴婢回去,姐姐她找您半天了!” 听着绿柳那煞风景的话,我只是微微一笑,“是没什么好看的!我只想亲眼见证,这一池莲花败了是什么光景。” “啊?”绿柳摸不着头脑,“娘娘您在说什么呢!?” “呵呵~你不必懂。别看它现在开得正盛,其实已经开始呈现垂败之象,再来一个多月,你自会明白。” “哎呦娘娘!快走吧!宝亲王一家三天后就要问斩,王府现在都传开了,您怎么还关心这个!”绿柳急急地说道。 “知道了,小老太婆!” 回到璟阳阁,红英还在其他地方寻我,我看了眼院子里瑶琴和琉筝。估计说道:“你说宝亲王府下罪会不会连累到我们?怎么说那宝亲王妃也是咱们王妃的姨母,宝亲王要不是皇上的亲叔叔,犯了如此大的错,恐怕不止抄家这么简单。说不定都得诛九族!” “还好皇上仁慈!不过可怜武梦涵郡主,她前些日子还来咱们府上。这才几天,就要身首异处了!”绿柳心思单纯,虽然她知道武梦涵跟葛昕莲是一丘之貉,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还是会心软。 我 假装同情的说道:“是啊,虽然宝亲王一家同我有些不对盘,可好歹也算亲戚,王妃也不说找王爷求求情,就算保不了宝亲王,可其他人是无辜的,哪怕是贬为庶人,充军发配也好。 人性凉薄啊!枉那武梦涵对咱们王妃掏心掏肺,最后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也怨不得王妃吧,毕竟谁遇到这样的事,谁也不敢上前。而且那次王妃可是发了好一顿脾气,在承麟阁外面跪了一天,想让王爷帮着缉拿逃犯呢!” 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这小妮子果然是吃里扒外,人家上次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会竟然还替人家说好话。碍着那两个丫头在场,又不方便教训,只得咬牙说道:“到是我错怪王妃了!若是义父义母那里出了差错,我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自然!娘娘重情重义,王妃怎么能跟娘娘比呢!”红英适时的回来,瞥了那两个假意干活,实则支着耳朵偷听的丫鬟一眼。 “前几天奴婢听说王妃闹脾气其实另有隐情!她不是真的为了宝亲王一家,而是……”红英眼光闪了闪,警惕的看向四周。 我冲她微微一笑,“没事,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不能说实话,这还叫人怎么活!” “奴婢听说,这事跟上次郡主来咱们府上有关系。好像王妃听说宝亲王正在投资,就也想要入股。郡主答应回去后让宝亲王引荐,至于后面王妃是不是也拿了钱,奴婢就不知道了。 不过奴婢上次替娘娘去玲珑阁取衣服,到是看见月珠进了当铺。像王妃这么有钱的人,不知道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假装沉思,“照你这么说,没准王妃也投了不少呢!要不然她怎么只求王爷帮忙缉拿逃犯,而不替宝亲王一家求情呢! 算了,别管别人的事,绿柳你去帮我弄些小点来,红英跟我走,帮我捏捏肩膀,坐了一下午,全身都酸的难受!” 回到屋里,我不再是懒散的模样。透过窗,看见那两个丫头走了以后,这才淡淡的开口:“急着找我可是宫里那边有消息?” “是!这是给娘娘的信!” “嗯!” 红英见我没什么表情,以为我是对绿柳不满,马上跪下来说道:“娘娘不要生绿柳的气,她就是生性单纯,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起来吧!我是真的有些乏了,哪里是跟她生气。我不过就是想借着那两个丫头的嘴让武昊擎知道,他心里的小白莲是多么的自私。 不过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生性纯良是不错,可你早晚会嫁人。将来你离开后,她这样的性子,肯定会吃大亏的!” “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以后一定多加管教!” “管教什么?!要多多提点!别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就出头,以后让她自己想办法。怎么样也得磨磨她的性子!” 我说完就自顾自的拆开信封,果然是葛忻彤亲笔的书函。里面 记录了当年李氏是如何加害她的母亲,而葛云飞又是如何为了前程,参与其中,而将事实掩盖。另外,到有一件事,让我觉得是意外收获。 当年武昊擎中毒后,佟襄竹替她吸了毒血就跑去找人。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她走后不久,就被葛昕彤发现了。那时候她已经10多岁了,正巧跟着葛云飞还有两个哥哥出外游玩。 她那会贪玩,自己追着蝴蝶乱跑,没想到竟然发现了武昊擎。那时候武昊擎已经昏迷不醒,等被救回府以后,李氏竟然谎称是葛昕莲发现的武昊擎,而替他吸毒血的也是她。 一来二去,所有的功劳都落在了葛昕莲的头上。虽然葛府那会全力医治,可最紧要的关头,还是因为有了葛昕莲,他这才保住了性命。 至于葛昕彤想要替她母亲翻案,这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来人证现在都没了,当年她母亲身边的丫鬟婆子早就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二来,是她下毒的证据不足。当年验尸的仵作也许被收买了,或是中的慢性 毒药,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法指认。 不过我到是有个办法,虽然她母亲是小户人家出身,可她还有个舅舅,现在也坐上了台州府尹。葛云飞的老家就是台州,而葛昕彤的母亲就埋在祖坟。要想知道当年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棺验尸! 不过人死了十几年了,除非是烈性的毒药,骨质上还能留有痕迹。要是慢 性的话,恐怕还得另想办法。 想到这,我便展开纸,写了封回信。让红英放到玲珑坊,凭葛昕彤现在宠冠后宫的地位,想来随便吹吹枕边风,这事自然就好办多了。可惜莫殇不在,要是他在该多好。 至少我身边还能有个商量的人,虽然我知道无论从哪方面依赖他都不好,但是我还是十分想念这个朋友。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逍遥快活,若是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会不会来京城找我呢…… 思绪渐渐飘远,连武昊擎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 “最近怎么总是闷在府里?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是吗?看来不出去也有罪了!”我冲他笑了笑,“那从明天开始,我天天出门溜达,说不定也能碰到宝亲王那样的奇遇!到时候,把整个王府都败光了,你可得跟我去要饭了!” “要饭吗?”武昊擎挑起桃花眼,露出一丝调侃的神情。“这还不至于,你那几个铺子每年进项就不少,我要真没钱了。那以后就跟你混了!你说是吧,王老板?” “哪有几个!跟你那大金矿比起来,我这算得了什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征税那事怎么样了?” “老样子!修皇陵,又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正事都忙活不完,谁有功夫管他这些闲事。照他这么折腾,就算这炎武到我手里,也是千疮百孔。 过几天本王要出趟门,淮南那边又闹洪灾,这几天本王正筹划着捐款,你有什么对策?” 112.不过,我爱你 “过几天本王要出趟门,淮南那边又闹洪灾,这几天本王正筹划着捐款,你有什么对策?” 我听我后半句,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诽谤道:“就知道你来找我没安什么好心!我告诉你啊,我可没钱,上次出征都捐了!” 武昊擎环胸而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嗯~你这衣服不错!要不然也捐了吧!” 我气急,咬牙切齿的冷哼,“你个小人!原来你早就知道!” “小人可办不成大事!”武昊擎无赖的说道,“你是老虎又不是公鸡,别这么抠门!” “哼~”我撅起嘴,偏头不去看他。“你那王妃也有钱呢!900两买件衣服,你怎么不找她要!” “900两还是9万两不都在你腰包里了!好歹去募捐一次吧!你也很久没去茗沁阁了,炎武需要你,本王也需要你!” 我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没想到这厮竟然会拉着我的胳膊撒娇。我被他烦的不行,不耐烦的说道:“要不你直接逼宫吧!弄死他好歹能省下200多万两,淮南那边什么都解决了!” “这个主意不错!”武昊擎捏了捏下巴,当真在思考我这话的可行度。“不过也不能出师无名吧!” 我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算计,不禁扶额,“别问我!我读书少,什么都不知道!总不能因为人家要修坟,就不让人家做皇帝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 “呃~”我抖了抖嘴角,“要不咱还是谈谈治水的问题吧!” “治水?你有办法?” “有啊,不过这可是个长期的工程,不能广修堤坝,还要有合理的疏通。听说过南水北调吗?” “怎么讲?” “呃~”我再次捂脸,“好吧!就是……” 我将之前所学的那些尝试跟他讲了一遍,另外还有水车这些小物件。说着说着都过了饭点,可这厮还是意犹未尽,恨不得将我掏空才甘心。 “要我说,你干脆就别拦着他征税了,连着洪灾的钱一起都征了,官逼 民反,大家还恨不得有人能站出来呢!” “好!都听你的!”武昊擎十分的激动,直接将我抱进怀中,“有你真好!本王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在身边。” “拉倒吧!我这是缺了什么德,踩上你的捕兽夹子了!”我推了推他,“快放开!热死了!赶紧传膳吧,想让我干活就得将我喂饱了!” “好!那本王先喂饱你!” “你别……” 呃~又被他套路了!看来只能晚饭改宵夜了。 三天后,全国颁布了征税的新条款,一时间怨声载道,市场萧条。百姓们只知道武烨磊打着修皇陵的幌子挥霍无度,疏通河道那更是无稽之谈。 而当事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早就被百姓又记了一笔。还在宫里抱着葛忻彤研究哪件内衣更性感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在京城还不明显,可出了京城2 00里,就能见到饿殍满地。虽然我恨武昊擎,可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忧国忧民的种子型选手。 虽然我没组织捐款的活动,不过还是在茗沁阁里宣布了武昊擎捐出了50万两的消息。当然,这里名义上还有我的一半。这事很快就传开,到是为武昊擎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若说私心,我自然是有的。反正军资我也弄到了,就差那一纸调令。他不当皇帝,那兵权我如何拿到?现在又不打仗,武烨磊说什么也不会放啊! 而且我现在最主要的是取得武昊擎的信任,上次武烨谦的事他心里肯定还系着疙瘩,这次我若还扯他后腿,估计他转脸就能扯我脑袋。 武昊擎临走的前一天,将我拉到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要不你跟本王一起去吧!你在家呆着,本王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我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是怕你那王妃欺负我吗?” “呃~”武昊擎瞥了我一眼,“你不欺负她就不错了,本王是怕你又出些幺蛾子!这一走,少说也要一个多月。你若是闯了祸,本王可没办法替你擦屁股!” 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他既然知道了玲珑坊的事,难道宝亲王那事他也知道?他要真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拦着我?最近他粘人的很,总感觉他有话要说,难不成就是这事!? 还有,葛忻彤已经按照我那信上写的,跟武烨磊说,她梦见她母亲跟她哭诉,说家里漏雨。这会正准备开棺呢,我若是走了,后面那戏还怎么唱! 不过他走的也真是时候,葛府对他有恩,要真出事,他能不管吗!多好的一个机会,他这一走,远水解不了近火,到时候,我跟葛忻彤还不是痛打落水狗。 “哦~原来你怕我欺负她啊,要不你带她去吧!我看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正好带他去散散心。” “哼!本王是去办事,又不是游山玩水,那地方艰苦的很。”武昊擎冷哼了一声,“再说!都走了,留你在府里造反吗?” “嘿!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她是人我就不是!寒江关那边就不苦了?”我难掩心中的受伤,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不是!”武昊擎见我较了真,马上软了下来。“本王这不是觉得她从小就没出过远门,而且还没有功夫。万一有什么事,会拖后腿吗?” “行了!直接说你心疼她不就得了!我算看出来了,他是你的软肋,我是你硬拳。吃苦受累都是我的,坐享其成都是她的!你既然对他那么上心了,也没必要瞒着我。 没事你就回去吧,趁着今晚跟她好好温存温存,说不定等你回来,她又给你个惊喜呢!”我不再理他,刚转过身,被他突来的力道拉了个圈,直接落进他怀里。 “你非要说这些话气本王吗?”武昊擎擒着我不放,声音有些暗哑。 我皱了皱眉,不屑的回道:“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俩本……本就是夫妻,你总说亏欠她,那你再还她一个孩子得了。又不是没睡过,跟我在这装什么装 !” “你……”武昊擎被说我的一梗,“你的心让狗叼走了吗!难道感觉不出来本王……” 我心中暗喜,感觉?怎么感觉不出来!就怕你对我不动心呢!你若是心里没我,将来如何让你尝到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 “感觉不出什么?”我死死的盯着他,不给他回避的机会。 武昊擎看着我的眼睛,抿了抿薄唇。在我耳边低低的说道:“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你心中……可还依旧念着本王?” 我瞳孔一缩,慌忙避开他柔情的目光,不想让自己沉沦在其中。硬起心肠,勾住他的脖子,冲他扬起一个妩媚的笑脸:“你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我?” “真的!你还没回答本王。”武昊擎不打算放过我,直直的追问道。 “我不念你啊!”我假装思考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你……”武昊擎的眼睛暗淡了下来,仿佛抽空了力气般,慢慢垂下锁着我的手臂。 我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不过!我!爱!你!” 我故意忽略心中传来的痛意,因为这三个字是我第一次说起,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时候。 感觉手下的身躯一震,紧接着天翻地覆,被他压在小榻上。 “再说一边!看着本王!” “我爱你!”这一声十分的肯定。再次回望他的眼眸,感觉他的俊彦仿佛如绚烂的烟花,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都带着说不出的浓情和笑意。 呼吸一点点近了,一吻结束后,他将我打横抱起,直直的走进内间…… 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当然了,我本来就是老虎,不过就是训兽员没在。八月的天气热的让人难受,我摇着团扇听着眼前之人送来的喜讯,嘴角露出会心的笑意。 我自然也不能闲着,计划开始前就让蔡霞他们去寻找莫殇的下落。因为我知道这次开棺,能找到证据的几率十分的渺茫。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身上,若是他肯出手帮我们做些手脚,那便事半功倍。 武昊擎走后的第三天,莫殇便赶来了。若说是巧合,其实不尽然。这个时代,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他又居无定所,大江南北的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放心不下我。 望江阁中。 褪去见到他的喜悦后,一抹嫣红悄然爬上了我的脸颊。那会我沉浸在悲伤中,到还没想这么多。可这会想到我小产时是他在我身旁,自然明白他早就将我的身子看光,虽然医者不分男女,但那种地方…… 感觉他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真是想吃冰就下雹子!前几天还找你,没想到你就自己就送上门了!出趟差吧,我知道你行的!” 莫殇温润依旧,冲我出无奈的笑笑:“怎么才来,就要哄我走?” “哪有!这不是火烧眉毛了吗!我的事蔡霞应该也跟你说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扳倒了葛府后,我就想办法回边关。” 113.葛府倒台 “扳倒了葛府后,我就想办法回边关。” “你真决定了?”莫殇有些心疼的问道。 “不然呢?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鬼齐也是我的仇人,虽然是武昊擎出卖的我,但真正的凶手可是齐幕睿啊!” “哎~”莫殇叹了口气,“你这样如何让人放心!台州那边我会帮你去,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武昊擎心思敏捷,你的一举一动应该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没事!没事!他去淮南了,一时半刻回不来!只要咱们动作快点,他都来不及帮葛昕莲他们一家发丧。”我冲他摆了摆手。 “好!”莫殇忽然抓住我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若是我说……等我回来以后,你是否……愿意跟我离开?” 我愣愣的看了他许久,缓缓抽回手,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放不下那些仇恨。而且武昊擎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怕!”莫殇有些激动,“还是说,你心底对他还有一丝眷恋?” “是啊,我对他……又爱又恨!若是人能左右自己的感情该多好!”我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苦涩的说道。 “可是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打算助他登基?” “嗯~”我轻轻的点头,“若他登基,不失为一个好皇帝。也只有他登基我才能拿回兵权,才能彻底逃开他的掌控。 你事成之后先不要回京城,我怕武昊擎生疑,会找你麻烦。等我出征后,你到军中找我。我答应你,最迟三个月!” “……” 10天过去了,葛忻彤那边已然开始行动。台州府尹孙涟栋也是提前接到了消息,事关自己的妹妹,更是加倍的用心,连同莫殇上演了一出洗冤录。 葛云飞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竟然瞒着自己,私自替亡妻修坟,心里有鬼,早早的就赶到了台州老家,生怕有什么闪失,也好提前应对。可即便他再如何的巧舌如簧,终是抵不过眼前的真相。 事情很快就传回京城,我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蔡霞四处散播消息。葛昕彤则是跟武烨磊哭诉,说自己的母亲是被害死的,连人称神医的‘木灵圣雪’都说是服毒而亡。希望武烨磊能替她母亲主持公道。 武烨磊见葛昕彤梨花带雨,好不心疼。马上把事情交于大理寺审理。 因为葛昕莲已经在给武昊擎写信求救,我怕夜长梦多,生怕葛府随便推出个人来当替死鬼,马上找到王氏身边的陈婆子,让蔡霞去找钱二掠走他的全家,并威胁她说出实情,否则我便拿她那小孙子开刀。 陈婆子是王氏的陪嫁丫鬟,这事她本来就有份,也是府里唯一一个还知道真相的人。她知道若不说,凭钱二的心狠手辣,全家肯定会因她而死。最后只得咬了咬牙,到大理寺自首。反正横竖是死,不如牺牲自己一个,保全全家。 大理寺那边因为有了陈婆子的证词,进展的很顺利。加上武烨磊的施压和曲文烁的暗中帮 忙,囫囵个的就那么结案了。 呵呵,要说昏君其实也是有好处的!为了博的红颜一笑,不让葛昕彤整天哭哭啼啼,他也是蛮拼的! 就在行刑的头天晚上,本该在淮南救灾的那个人,打破了璟阳阁的宁静。 我刚刚躺下,就听见院门‘咣当’一声被踹开,接着就是小虎的吠声。不等我披上衣服,武昊擎就一脸阴翳的闯了进来。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只错愕了一下,便换上一副惊讶的嘴脸。喋怪的说道:“搞这么大动静是来捉奸的吗!你随便看,我可没拉帷帐。”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答应本王不再见莫殇!”武昊擎不理会我的调侃,冷声问道。 “喂!你天天派人跟着我,我都不说什么了,不就见了他一面吗?人家怎么说当初也救了我一命,作为朋友,他来京城我还能避而不见吗!?”我不甘示弱的看着,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好!即便如此,那你为何要陷害葛云飞一家!?”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而且证据确凿,你着急火燎的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在这里对峙!?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办法,看看怎么保住你这老丈人才是正格的!”我随意披上一件衣服,环胸而立。 “你……”武昊擎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握。 忽然亮光一闪,我转了转眼珠,指控道:“好啊!你这手还真干净!偷兵符我能理解,我的东西你也顺,还带的这么慢理直气壮!” 武昊擎被我这跳跃的思维整的一愣,顺着我的手看去,只有那枚镂空的龙纹玉佩挂在腰间。 “看什么看!就是那块玉佩,少跟我装傻!反正你也不缺这玩意,还不还我!” 武昊擎皱起眉,“这是父皇在本王出生的时候刻的,当时每个皇子都有!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难道你不认字吗?这明明写的是个“逸”字,本王的字叫辰逸,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谁知道那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叉着腰怒道,“反正那玉佩跟了我10年了,不信你摸摸看,背面的龙爪被我不小心磕了一个小坑,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花纹呢! 入府以后才带了一次就不见了,我还说是谁拿的,原来是……等等!你说那是个‘逸’字!?”我明知故问,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武昊擎看了我一眼,果然从腰上取下玉佩,对着烛光细细观瞧。 不等他说话,我再接再励,几步窜到他跟前,用手指点着他的胸口,愤慨的骂道:“原来是你!好你个没良心的!当年我好心救你,差点让蛇毒毒死。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我拿着玉佩找你,你一定报答救命之恩! 这会到好,明知道这信物在我这,你竟然只字不提,还偷偷拿走。说!你是不是打算赖账!” 武昊擎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无理,拉住我的手,正色道:“怎么回事?说!若是当年在华阴山 替我吸毒血的是你,那你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 许是他太激动,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我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才恨恨的瞪着他说道:“说什么!就见过一面,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记得那满脸是血的傻缺张什么样子! 而且我在叫人的半路上就晕倒了,要不是被我祖父他们找到,恐怕早死了!事后我也有叫我祖父去寻你,不过你早就不在了! 你要不信可以去问我祖……算了,想要问他,你可能还真得费点事!哦对了,魏叔叔也在,还有我义父!我当时就在定远侯府养病,你要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 “你当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武昊擎显然是有些信了。 “我还能穿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白色的了!也就从入府以后,我才有这么多乱七八糟颜色的衣服!” 武昊擎不再看我,转身就往外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你还没给我说清楚呢!”我捏着嗓子叫嚣了几句,看着他竟然动用了轻功,几个纵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唇畔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去吧!趁着葛云飞和王氏还没死,赶快查清楚!你的救命恩人是被你活活打死的,若是你知道这些年来,一直错付了人,到时候不知道你会是什么表情。 一夜好眠,我好像梦到葛昕莲崩溃的样子,那原本端庄秀丽的小脸,变得失魂落魄。蓬头垢面的大声质问我,为什么要夺走她的一切。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红英伺候在一旁,轻声问道:“娘娘,昨夜是不是王爷来过了?奴婢听到动静,也不敢过来。您看……葛云飞这案子会不会节外生枝?” “不用担心,他昨晚去验证一件陈年旧事,这会应该也有答案了。就算葛府有恩于他,不过也还是会让他心存芥蒂。 还有!你以为葛忻彤是吃素的,既然已经定案,那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再有翻案的机会。 去给我找件最艳的衣服来,这么喜庆的日子,我怎么也要去慰问一下我们的主母。” “是!那娘娘要不要顺便去外面宣传一下,她当初让钱二对您做的那些事?” “呵呵~”我拿起一直金簪,对着镜子比了比。“随你,就算她再在乎什么名节,到了这个时候,这些都无关痛痒。不过就是再给她‘加道菜’罢了。” 还没走进椒书阁,就听见里面凄厉的哭号,这声音在我听来是多么的动听。当年的佟襄竹可比她有出息多了,即便伤心,也是默默的流泪,还要背负着贪慕虚荣的骂名进入王府。失去家人,失去爱人,这痛苦虽然不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但我感同身受!千不该万不该,你非要让武昊擎来招惹我,他若是凶手,那你就是帮凶。 世态炎凉,偌大的椒书阁空荡荡的好不荒凉,偶有几片落叶飘过,却无人问津。原来在府中人人巴结的主母,现在身边只有月珠一个人在,就连平日狗腿的闵婷都不来探望。 114.凋谢的莲 推开主屋的房门,屋里一片狼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是谁宠的,这毛病真是要不得!都这样了,还如此糟蹋东西。你可知道,这是你手边最后一点值钱的玩意?若是连这些都没了,武昊擎可不一定再给你补上。 “是你!都是你干的!对不对!”葛昕莲看到我以后,目露凶光,歇斯底里的向我扑来。 我不屑的冷哼,轻轻挥手,葛昕莲便踉跄的坐于地上。月珠赶快上前,被葛昕莲有气没地撒,一把推开上前来扶她的月珠,指着我说道:“你来干什么!来看本妃的笑话吗!” “妹妹好心来看望姐姐!姐姐竟然不领情,妹妹真是伤心呐!”我怜悯的看着眼前如丧家之犬的葛昕莲,淡然轻笑,抬手间有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哼~猫哭鼠死!”葛昕莲歇斯底里的喊道,“不用你假好心!若不是你暗中做的手脚,葛忻彤那个贱人根本就不可能翻身!” “姐姐可冤枉妹妹了,这本来就是葛大人做的,怎么变成是妹妹做的手脚?你我现在可谓是同病相怜。我没了家人,姐姐亦是如此。 不过妹妹唯一比姐姐强的就是,当初是我替武昊擎吸的毒血,而你……,不过是冒名顶替。你说这事若是王爷知道了,他会如何?” “你说什么!什么冒名顶替!本妃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葛昕莲忽然慌了神,嘴唇都有些哆嗦。 “姐姐不知道啊!没关系,那妹妹去问问王爷,或许王爷能给姐姐解释呢!” “你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王爷他怎么会听你的!你不过是……” “咣当”门忽然被用力的推开,武昊擎一脸阴翳的站在门口。 葛昕莲仿佛见到救星,跪爬到武昊擎的腿边,抱着武昊擎的腿,可怜巴巴的说道:“擎哥哥!是她!都是她做的!你要替莲儿做主啊!还有!还有!你快杀了她,她肯定已经知道是我们……” “莲儿!”武昊擎怒喝了一声,打断了葛昕莲后面的话。 感觉武昊擎小心翼翼的看向我,我马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知道什么?你们怎么样?”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本王一会去找你!”武昊擎偏过脸,不敢看我询问的眼神。 “不对!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让她说!?”我激动的上前抓住武昊擎的胳膊。 葛昕莲忽然发狂般的‘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的指着我,“他不说我来告诉你!你祖父还有你父亲是……”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屋内的两人都愣住了。我没想到武昊擎真的会当着我的面动手。 “闭嘴!否则本王不介意现在送你去跟你父亲一家团圆!” “你竟然打我!?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哈哈哈……”葛昕莲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如厉鬼般疯癫的狂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至我于不顾!到头来你竟然爱上了这个贱人!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你知道他对你都做过什么吗?”葛昕莲转过脸,仿佛豁出去一切。 “够了!我们走 !”武昊擎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仓惶的拉起我就走。 “不要!擎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对莲儿好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擎哥哥!你……” “张卓凡!” “属下在!” “王妃得了重疾,需要静养!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属下明白。” 哭喊声渐渐飘远,我被武昊擎拉到承麟阁。一路上我都默不作声,夏日炎炎,感觉握住我的大手却异常的冰冷。 直到房间中只剩下我俩,我才漠然的抽回手。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她刚刚是什么意思?你对我做过什么?” “你……听我解释。”武昊擎默默的开口。 “好,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我都信!”其实我内心是纠结的,一方面想要听到他的忏悔,一方面又放不下仇恨。 武昊擎见我面容平静,也渐渐陷入了回忆。 “那年我被先皇派来的人追杀,本来凭本王的功夫他们不能奈我何,可偏偏他使计,趁本王不备,放毒蛇咬伤了本王。本王封住穴道,才逃到华阴山。那时候本王以为必死无疑,迷迷糊糊间,竟然被一个小女孩所救。 那女孩不顾自己的性命,竟然替本王吸出了毒血。虽然不能全解,但也是因为她,本王才能撑到有人来救援。 本王醒来的时候是在葛府,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一身粉色裙装的女孩,葛云飞为了本王寻求名医,这才致使本王能够完好如初。养伤期间,本王得知,是葛昕莲救了本王,并通知的家人。对她感念至深,同时也被她的单纯和灵动所吸引。 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同时为了保护葛府,我便向先皇请旨赐婚。本王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动情,可直到遇见你之后,本王才明白,对她不过是感恩。” “这么说,你跟她早就认识?”我明知故问,冷冷的说道。 武昊擎轻轻的点点头,“你不要误会,没告诉你,本王只是不希望你多想。” “好,那你告诉我,这跟你对我做了什么有什么关系?”我依旧不死心的追问。 “也是,也是因为这样,本王……才会在她入府以后,对她故意偏袒。本王……知道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可是却听之任之,这一切都是本王不对,本王只是觉得……她是小女孩心性。”武昊擎不敢看我眼睛,始终低着头。 “只是这些?” 武昊擎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我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眸,掩住眼中的失落。我给了你机会,你竟然还要瞒我!葛昕莲对于你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连变心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她为了成全你的计谋,甚至连新婚之夜都能咬牙让你离开。 孑然最是帝王家,她现在没用了,你便真的将她一脚踢开。你可知如果我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那现在的我便是现在她的下场! 算了!无心之人,怎么会有情。你心里最重要的不过是你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我也没有必要 再为你伤心难过! 再睁开眼,已是一片清明。看着他有些紧张的面庞,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心,露出一抹温柔的淡笑。 “我能理解,你不必自责。想来你昨晚已经查清了事情的始末,虽然她骗了你是她的不对,可这些年,她对你应该也是真心的。 想来她受的刺激也不小,没了钱财,没了地位,又没了家人。从高高在上的嫡女,一下子变成杀人凶手的女儿,心里的落差会极大。人言可畏,她那样骄傲的人,如何承受的住。 葛云飞虽然与你有恩,可他的事,是他咎由自取。葛昭仪要替母报仇那是天经地义,就像你想要那个位置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你如果实在觉得对不住葛云飞,那便保葛昕莲一世安康吧。” 武昊擎抓住脸上游移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她如此对你,你都愿意放过她?你不怕她将来会对你……” 我摇了摇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做这一切也都是因为爱你,换做是我,恐怕早就不顾一切,一掌毙了她。” “哎~!”武昊擎将我的移至唇边,吻了吻,“战场果然没有泯灭你的善心,本王正不知道如何安置她。都听你的,等本王拿下那个位置,你陪本王一起看这万里河山。”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武昊擎连夜赶回淮南。我则开始让蔡霞着手准备转移所有的资产。 椒书阁里一到半夜就传来凄厉的哭喊,当年风光入府的主母,现在犹如厉鬼一般被锁在无人问津的小院中,府里人都说葛昕莲疯了,对于她的下场,没有多少人会同情。 红英一时不解,问我为什么会让武昊擎善待葛昕莲。 我只是淡淡陈述了一个事实,活着其实比死亡更痛苦不是…… 秋风骤起,卷起枯枝上的残叶,打着卷飘然落下。绿柳在一旁在我身旁,疑惑的看着我,“娘娘,这莲花都谢了,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都谢了!”我淡淡的回道,“以后不必再看了。” “娘娘您不必伤怀,明年还会再开啊!”绿柳以为我是因为花谢了,才无精打采,毫无心机的劝道。 “是啊,明年还会再开呢!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到时候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 “那娘娘明年再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比今年开的还要旺呢!”绿柳憧憬的说道。 “听说过物极必反吗?今年这一池莲花透支了所有精力,明年恐是不会这么茂盛了,而且明年我们应该也已经离开了吧。” “离开?娘娘要去哪?” “我要回寒江关,你可愿意跟我一同去?” 绿柳愣了一下,忽然欢快的点头,“愿意!愿意!太好了!奴婢自从入府以后就没出过远门!” “边关清苦,那里的条件不比王府来得舒服自在,你当真愿意跟我一起去受苦?” 绿柳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自然能吃苦!而且虎钰也不在了,娘娘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您的起居,那是不是姐姐也要一起去?” “这是自然!” 115.你还回来吗 中元节过后,武昊擎当真顺应顺应民意,里应外合进行逼宫。时隔五日,武烨磊立下诏书后自裁于金銮殿。而背后的真相,只有当时在殿中的叔侄俩人知道。 5岁的太子武风炎即位,国号庆武。而武昊擎则任命为摄政王,辅佐幼帝治理朝纲。一时间,整个炎武都把控在武昊擎手中,而朝廷内外并没有产生任何动荡。 “你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 承麟阁中,我十分‘体贴’的为武昊擎捏着肩膀。 “本王不过是顺应民意,若是直接上位,难免不会被人猜忌。小皇帝不过5岁,早就在本王的掌控中。不必心急,等时机成熟,本王自会取而代之。” “谁心急了!谋划了这么久,你不还是没坐上那个位置!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小皇帝也有长大的一天!他不会做你一辈子的傀儡! 你们帝王家的孩子都早熟,说不定人家心里正想着将来怎么弄死你,好替他老子报仇呢!” 武昊擎捏了捏我的鼻子,“就你知道!你当本王不清楚吗?现在时局还不稳定,还有一些保皇党,对本王是口服心不服。若是强行登基,必定又是一番血战。等本王做出些成绩,自然就事半功倍。” “那……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我觉得机会来了,是时候可以向他讨要兵权。 武昊擎将我拉到怀中,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你什么也不用做,安心管好摄政王府就好。很快就会有人将女儿送进府来,莲儿她现在神志不清,俨然你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你的首要任务便是替本王把关,你觉得有用的便留下,看不顺眼的,便打发了。” “哼!”我捶了他一下,赌气的说道:“谁要管你这档子破事!还没当皇帝,先学会人家三宫六院!我就是一个侧妃,一不管帐,二没实权,能主的了你要纳谁入府!” “呵呵~”武昊擎笑的很温柔,“襄竹,本王抬你做平妻可好?” “不要!谁稀罕!”我站起身,“你还想要一个疯皇后不成?” “不要任性!本王现在还没废了葛昕莲,那王妃的位置你自然还是坐不得。不过本王说过,不论你是什么位份,在本王心里,你依旧是本王的妻。” 他这句话没能让我展颜,只能在心中叹息,你的后位永远是为了巩固政权而留。而我……算了! 我压下心中的酸楚,冲他勉强一笑,“好吧,冲你这句话,我不为你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你对我如此看重。明天上朝的时候,让我出征吧。” “出征?”武昊擎脸上温柔的笑渐渐凝固,随后摇了摇头,“本王知道你一心想为虎钰他们报仇,可眼下国库空虚,百废待兴,实在不宜打仗。此事还是再等等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撅起嘴,“不过,钱的问题自然不用你操心!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这么手眼通天,恐怕早就知道宝亲王那200万两哪去了吧!” 武昊擎沉默了片 刻,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然呢?等你的话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我这性子你还不知道?心里根本藏不住事!”我坐回武昊擎的腿上,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求你了!好不好嘛!昊擎!” 武昊擎没有笑,反而紧蹙着眉,凝望着我的双眸。 “你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 静! “容本王再考虑考虑吧!” 等了许久,等到的是武昊擎的拒绝。我有些失落,不甘心的说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炎武现在国库空虚,鬼齐就不是吗?难道要等他们休养生息过后,我们再去跟他们死磕不成!?” “昊擎!这是双赢的事!说不定我这一去,就能直接踏破鬼齐的皇城,到时候,整个苍穹大陆就只有炎武独大了。吞并尚夜那也是指日可待,我们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那等时局稳定一些以后,本王随你一同前去,你看如何?”武昊擎试探的问道。 “不要啦!打仗又不是出去狩猎,这次可不是御敌,而是攻城略地。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一直不在朝堂还不让他们翻了天!”我蹭了蹭他的颈窝,“要不这样吧,我先去,等你这边稳定了,你再来找我如何?” “你……哎……”武昊擎叹了口气,将我拉开些距离,深深的望着我许久。“算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明日随本王一同入朝吧。” 十月二十三日,我终于力排众议,成功的再次拿到了调令。绿柳不明所以,好像出笼的小鸟,什么都打算带上一份。而红英则深沉了学多,在我提出想法以后,就开始整理所有值钱的东西。 出征前一晚,我看着红英忙里忙外的收拾,眼神渐渐的放空。 “娘娘,这个还要不要带走?” 我转过头,原来是那只羊脂白的凤钗,说他是定情信物也好,欺骗的罪证也罢。我这一走,想来跟他是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留下吧,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我。也是时候还给人家了。” “可是……” “行了!这府里的东西,包括妆奁里的首饰,都留下!你见过打战还带点翠流苏的吗?! 别为了这点小钱,让他起疑。行了,你也早些去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以后可没有这么舒服的高床软枕,还是尽快去享受享受吧!” 等红英走后,我看着桌上的那支凤钗发呆。多可笑啊,上次明明已经还给了他,想不到出征前的一刻,又被他塞回了手中。既然你当时承认我是你的妻子,你又为何如此狠心!还是这东西被我带过,你根本就不屑拿回?! 自从葛昕莲疯了以后,他每晚都会来我这璟阳阁,风雨无阻,哪怕是熬的多晚,他也会在我睡熟之后,轻轻的躺在我身边,之后将我揽入怀中,放能入眠。 今夜已过丑时,武昊擎依然没来。我心中不知 是失落还是庆幸。他明知道我明天就要出征,依然放不下手中些所谓的正事。不过见他又能说什么呢,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的好。 蜡泪一滴滴的滚落,烧的烛芯噼啪作响。一阵秋风吹过,将我的影子瞬间拉长。烛影恢复正常后,面色晦暗不明的武昊擎已出现在我眼前。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我坐在小榻上没有起身,仰着脸想看清他眼中的东西。 武昊擎没有说回话,只是蹲在我眼前,将头枕在我的腿上。黑色的蟒袍铺在地上,金线闪得我有些刺眼。见他如此,我不知所措的抚过他的头脸,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些老家伙给你气受了?” “说话啊?!” 等了许久,武昊擎才轻轻的问道:“你……还回来吗?” 我瞳孔一缩,连忙抬起头,压下心中的惊愕和酸涩,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喋怪道:“你就不能念点好?!还没走你就咒我死在外面!是不是我死了正好,省得碍着你娶妻纳妾!” “本王就想有你管着!”武昊擎抬起头,眼睛变得幽深,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几分祈求。虽是一身酒气,可看不出到底是醉是醒。 “好!”我好似中邪了一般,脱口而出。“等我回来,要是看见你又抬了别人入府,看我如何收拾你!” “不会!本王等你回来!”武昊擎听到我的话,桃花眼中渐渐浮现出神采,声音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我自觉被他引诱,正懊恼不已,又闻他轻不见的说道:“襄竹?” “嗯?”我回过神来,看向他那如寒星般的双眸。 “我爱你!” 我以为这辈子也听不到这句话,也一直以为我不稀罕,可真真切切听到他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湿润了眼眶。 武昊擎捧住我的脸,将我的泪一一吻去,耳语道:“哭什么?本王第一次向人表白,就把人弄哭了。本王是不是太过失败?” 我摇了摇头,努力将眼泪逼回,带着些许的鼻音,轻声说道:“谁说我哭了!是你嘴里的酒气辣到眼睛了!还不离我远点!” “不!离远了如何抱着你!”武昊擎的视线转为浓深,那样的眼神,让我陡然醒悟过来,粉脸顿时飘满了红霞。我太过熟悉那样的眼神,明白他此刻要的是什么。 “别!太晏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出征,而且……”话还没说完,武昊擎已经将我压在小榻上,高大的身躯传来强悍的力量,让我不禁颤抖。 “别拒绝我,我……舍不得你走,你这一去,我不知道要如何习惯独枕难眠的日子。” “你……”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不想再沉沦,我真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可他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陡然起身,握住我的足踝,结实的肩膀撑得我双腿无法并拢。 紧接着,我惊骇羞极的注视着他俯下身去,感受他那热烫的唇舌…… 116.求你 激狂的销魂,像是燎原的野火,从他啃吻的地方烧起。我用力摇头,想要抗拒那种蚀骨的感觉,却被他这邪恶的举止,摆布得频频颤抖。 “睁开眼!”武昊擎嘶哑的命令。 “不要……”敏锐的察觉到‘巨大’的威胁,我如猫儿一样的轻哼,颤抖的睫毛上仍挂着清露。 “襄竹,本王要你看着。”他的口吻不再是温柔的诱哄,而是蛮横的催逼。 我紧绷着身躯,怯怯的睁开眼,恰巧对上那双如寒星般的双眸。 “啊……” 一双纤纤柔荑,时紧时松的在他的衣衫上抓扯,不住留下紊乱的指痕,像要宣泄体内的意乱情迷。 武昊擎几下扯掉所剩的衣衫,将瘫软如水的我打横抱起,直直的走进内间。 一夜沉浮,红英的敲门声将我从酣梦中惊醒。武昊擎好似一夜没睡,在我身旁,支着头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该死!”我扶着腰呻吟出声,慵懒的怒瞪了一眼身边的罪魁祸首。“瞧你干的好事!我一会还骑马呢!” “别动,我来!”武昊擎笑弯了眼睛,说完就拉起睡眼朦胧的我,将衣服一件件套在我身上。 “很久没替你穿衣了,那会在寒江关,为了训练飞虎队,累的你,每天回来占床就着。那时候本王就在想,咱们两个是不是换了位置。” 红英端了水盆进来,看见武昊擎竟然在服侍我穿衣,手脚利落的上前说道:“王爷,还是奴婢来吧。” 武昊擎摆了摆手:“你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剩下的本王来就行了。” 我也醒了盹,见红英有些犹豫,马上说道:“还是让红英来吧,你也收拾一下,一会还要早朝呢,别为了我让满朝文武等你。” “让他们等着去!本王的妻子替我们炎武出征,本王心疼还来不及,让他们等是应该的!”武昊擎拿了帕子,替我拭了面后,将我按坐在梳妆台前。 “到那之后,记得给本王捎个口信。别再把自己弄的那么累!还有,别再像上次那样搞什么突袭。可没第二尉迟澜救你!吃饭要按时吃,衣服都带够了吗?那个……” 我安静的听着他嘴里的唠叨,看我一身戎装,而他反而像个贤惠的妻子,叮嘱自己出征的丈夫,不要粗心大意。 武昊擎手下不停,替我挽了一个利落的发髻。那只凤头钗昨夜就放在桌上,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独独的拿起那支羊脂白的凤钗,别在了发髻之上。 “这……还是换一支吧。若是丢了如何是好!这可是你母妃的遗物!”我有些犹豫,只想走的干净一些,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不想带走。 “别拿下来!看着这簪子你或许能想起本王。”武昊擎声音中透着忧伤。透过铜镜,我看到他整张脸都带着淡淡的忧伤失落。 “你……能不去吗?”武昊擎从背后将我抱紧,好似我随时就会消失一般。 我心里突然揪紧,一时分不清是不舍还是怕他临时变卦。只得压下心里的不适,玩笑道。 “别 闹了,花轿都到门前了,这能说不去就不去的吗!你当我是周幽王吗?为了让你笑一下,可以烽火戏诸侯?” “周幽王?”武昊擎疑惑的问道,脸上的失落反而冲淡了不少。“什么烽火戏诸侯?” “周幽王有个宠妃叫褒姒,可她虽美却从不笑。为了让褒姒笑一下,他便听信谗言,点燃了狼烟,将边关的将士都召回了都城。后来……就亡国了。” “哎~真不知道他是个昏君还是个情种!若是你不会笑了,本王一定……”说到后面,武昊擎忽然停顿了下来。 我从铜镜中看出他的犹豫,可终究没有问出口,问了又如何?他不会为了我做昏君,在他心中,这个江山大过一切。 武昊擎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始终将脸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有些痒,而心却如荒野般冷寂。 “我……该走了!” 一句话,让他瞬间收紧了手臂,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说道:“让本王再抱一会,就一会。” 时间仿佛静止,直到红英在外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最后的温馨。武昊擎慢慢松开手,将我搬过身,好直视他的眼睛。 “答应本王,一定要回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那深沉的双眸,不知该点头还沉默。 “……” “你……答应我啊!” 听着他近乎哀求的声音,我垂下眼皮,轻轻推开他。 “我会保重的,你,也要好好的。” 武昊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身侧的拳,松了又紧。等睁开眼时,才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走吧,本王送你出城。” 我没有动,而是冲他伸出了手。 “拿来。” “什么?”武昊擎愕然,随即沉默的低下头。“你应该不需要那东西了。” “怎么?”我冷漠的说道,“你不信我?” “怎么会呢,只要是你要的,本王都给你。”武昊擎声音很轻。 直到那枚沉甸甸的兵符握在手中,我才感觉到了真实的安全感,而心也越发的沉重。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一年半的时间我被战场打磨的冷硬了心肠,可真的离开,才感觉嘴边有湿湿咸咸的感觉。队伍走出很远,我再次回头,还能看到那个玄黑的身影,负手而立。 阳光照在他身上说不出的萧索,虽然隔得很远,我仿佛能看到他口中的喃喃自语,“一定要回来,求你。” 今年的冬天来的异常的早,红英这一路上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令我有些感动。绿柳没出过远门,直到看见沿途的萧条和饿殍之后,便越发的沉默。我体恤她俩身子娇弱,到也没有放慢了脚步。 时隔半个多月,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岷江都城。我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无声息的处理了吴璇。虽然他是忠良之后,但他还是寒了我的心。当初就是因为他才让我陷入险境,才会让我失去了亲人、朋友。如果他不背叛,不!他从来效忠的都是武昊擎,何 来背叛一说。 别院清冷,魏舒寒见到我后并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语重心长的说道:“竹儿,你怎么又回来了!现在没有战事,这里不该是你一个女儿家该来的地方。王爷他怎么舍得让你…… 还有,你送来的那200万两是哪来的?我听说前一阵宝亲王被人骗走了修皇陵的200万两银子,这事可是跟你有关?” 我低下头,轻声问道:“魏叔叔,这事你可有跟其他人说过?” “我怎么敢说!竹儿,不会真的是你?!你可知道这200万两可是百姓的血汗钱!你怎么能……” “别说了,我既然回来,就没打算再回去。召集所有人到议事大厅,记得不要让吴璇知道,他是武昊擎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还是出了什么事?难道皇叔……摄政王他对你不好?”魏舒寒变得焦急起来。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喃喃自语。“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真相,为了炎武,我祖父戎马一生,忠肝义胆,终是抵不过上位者的勾心斗角。” “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议事大厅中,所有的将领都齐聚一堂。本来重逢的喜悦没有感染到我,反而被我一脸的凝重冲淡。 尉迟涛应该是收到了义父的来信,早就知晓了一切,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和支持。我冲他淡淡一笑,表示没事。见人都到齐,这才淡淡的开口。 “今日召集各位过来,是本将军有话要说。各位叔叔伯伯都是我祖父的旧部,同本将的父亲也有同袍之义。我祖父当年的死因完全是杨浩倡造成的,而幕后的主使则是……”我停顿了片刻,“幕后的主使就是武昊擎。” 大厅中哗然一片,虽然说出后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可却没办法忽略那淡淡的心痛。 “怎么会!摄政王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大将军你是不是弄错了!” “是啊!摄政王他就算是逼宫那也是不得已啊!怎么会牵扯上这事!” “大将军你这是听谁说的!不要无信谗言啊!” “……” 我微微叹了口气,听着他们各种各样的质疑声,只得无奈的道出实情。 “那天我刚回到府中,无意间看到武昊擎腰间的玉佩……” 期间,没有人打断我,只有间歇的抽气声,提醒着我,我不是在独白。我仿佛回到了那天夜里,犹如重新揭开了伤疤,想着他之前对我的好,还有最近一段时间的宠溺,心头在默默的滴血。 “我们为了守卫家乡,常年驻守在这苦寒之地,同妻儿聚少离多。本将军想过了,不要等到鬼齐休整之后,卷土重来。与其被这乱世所扰,不如趁此机会,结束这乱世。 没有人希望打仗,也没有人想要流血。本将军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祝我一臂之力,一起开创一个太平盛世。为了不让炎武发生内乱,虽不能手刃武昊擎,但本将军誓死不会再回都城,再见他之日,那便是兵戎相见之时。” 静…… 118.终是失望 鬼使神差的,我拆开了信封。 别后萦思,愁肠日转,别来良久,甚以为怀。久未闻消息,唯愿一切康适。自汝走后,离别情怀,今犹耿耿,近孤身体微恙,恐已相思成疾,夜不能寐。璟阳阁,已命人重新修葺,唯盼吾妻早日归来,孤不胜欢喜。 天下虽好,由不及吾妻展颜一笑。如用吾妻之血换之,不要也罢。万物如尘,唯汝是吾心头之珠.渗吾之骨,融吾之血,割舍不得。情长纸短,不尽依依,敬候回谕,以解孤相思之苦。 我心里一痛,短短几句,道尽了他所有的相思和情切。心头之珠?到了现在还用这样的花言巧语来骗我。我到了边关已有数日,他应该是反应过来,见我迟迟不给他回信,怕我就此带着佟家军一去不返。 将在外王命有所不受,唯有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希望我能回头。不知他给我换的是什么药,若是他想,我根本无从防备。只希望他不要太绝情,还能留我一命。 或许是跟他相处得太久了,已养成了习惯,岷江的寒冷其实也让我夜夜难安。我极力让自己适应新的生活,可在夜深人静之时,他的音容笑貌还是会自动浮现在脑中。 我虽然是个随遇而安之人,可我还是会惜命,会怕死。我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再尝试一次背叛的滋味。那时我也不可能这么幸运,还能全身而退。我极力劝慰自己,人这一生不可能只爱上一个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等再久些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忆起临别前,他那失落的眼神,那么卑微,“你一定要回来,求你!”那一刻,我有过动摇。可再次听到绿柳的话,让我不再抱有幻想。手渐渐握成拳,连手中的信纸一起揉皱。 翌日,恐是一夜难安,还没起身,红英就找来了一个老大夫候在门外。见我眼下青黑,红英担忧的说道:“娘……姐姐,您别担心,先让大夫瞧瞧。等莫公子来了,咱就不怕了。” 我没有拒绝,其实心里还是存着一分侥幸,只希望是我多想。看着大夫而是蹙眉,时而摇头,我的心一点点的沉入谷底。 绿柳心急,着急的开口问道:“怎么样?可是有什么问题?” 老大夫微微摇头,“大将军年纪轻轻,这种脉相,状似雀啄。如屋漏残滴,良久一滴者称屋漏脉,脉来乍疏乍密,如解乱绳状称解索脉。以上脉象主要由脾胃、肾阳气衰败所致,神气涣散,长此以往,将油尽灯枯。 而瞧将军的气色又无任何异样,恕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查不出病因。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本就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后,还是不免难过。闭上眼,将眼中将要溢出的泪水逼回,心里却暗暗发誓。若是我再对你武昊擎动一点恻隐之心,便让我死于非命! 良久,睁开眼已是清明一片。 “我还剩多长时间?” “这个……快则3月,慢则半年。应是将军身体底子好,否则,溢出表象,那就回天乏术。” 送走了大夫,红英劝慰道:“姐姐,别担心。莫公子很快就会到,他医术那么高,一定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奴婢就回去替姐姐求王爷,王爷一定会有解药的。” 我疲惫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生死有命。他如此对我,我何苦还去求他。他那样算计之人,恐怕早就想到我会如此,这后手留的真是绝。他说过,我生是贤王府的人,死也是贤王府的鬼。 如果还能有几个月的活头,那还不如做些想做的事。我不想再同他周旋,貌合神离的苟延残喘,划不来。” “姐姐你别瞎说,莫公子还没到呢,我们还有办法。要不咱们再找别的大夫看看,说不定他就是江湖郎中,信不得!”绿柳带着哭腔。“都是奴婢不好,害了姐姐。姐姐你骂我打我都行!这样奴婢心里还好受一些。” 我无奈的抿了唇,“别哭了,这不还没死。你俩现在脱了奴籍!怎么又自称奴婢了! 这事怨不得你,他若想给我下药,即便不加你手,也会有别的办法。你若是真 的愧疚,就给我多做些好吃的。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这病也就去了。” “……” 出征在即,我不想扰乱军心,没将我的身体状况告诉任何人。那两个丫头自那天起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器官在慢慢衰竭,身体果真越来越越容易疲惫。 我本想在出征前结果了吴璇,可在知道我命不久矣的时候,反而淡然了。只是让绿柳将他叫到别院,说有事相商。 吴璇自我回来之后始终对我避而不见,这次被我招来,恐是心里有鬼,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室内一时安静的可怕,只有两个丫头端茶捶肩的声音。 屋内的安神香熏的我有些皮软,见他只是低着头拱手而立,我抿了口茶,才泱泱的说道:“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吗?” “小人不知。”吴璇恭敬的说道。 “听说你是武昊擎的师弟,他当初怎么不帮你在军中某个差事?” 吴璇猛然抬头,正对上我犀利的眼神,大惊之下,复又将头低下。 “小人,不想利用有摄政王这层关系,只想自己闯出些名堂。” “看来你还是挺有志气的,不过真是对不住了,本将军没死成,你这将军的职位,也没能如愿。” 我说的云淡风轻,吴璇却有些沉不住气。 “将军何出此言!”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武昊擎想让我死,你就祝他一臂之力。他可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杨浩倡临阵倒戈,你阻拦不及,这才让本将军险象环生。” 我见他神色慌张,好像在问天气如何一样,悠悠的继续说道:“本将军怜你是忠义之后,没想到是引狼入室。你说本将军如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还不让武昊擎看出端倪呢?” 吴璇见事情败露,倒也不做无谓的挣扎,连忙跪倒在地,“将军!小人知错,任凭将军处置!只求将军先听小人一言。” “呵~”我勾起一抹冷笑,“你承认的到是痛快,说吧!临死还有什么遗言。” “是!小人自知现在说什么大将军都不会信。可小人真心悔过,家父曾教导小人大丈夫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虽然小人效命于摄政王,可大将军为国为民,礼贤下士,深得军心。自从小人将将军的行踪送出后,小人便寝食难安。将军可曾想过,当初若是小人一力阻拦,杨将军又如何出得了岷江城?”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的一时心软了?”我玩味的笑了笑,忽然神色一厉。“哼!就凭你现在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本将军就不可能信你!你坏了武昊擎的好事,他岂能容你!” 吴璇面色晦暗的说道:“做了便是做了,小人不为开解什么。将军不信,小人无话可说。可师兄对将军的心是真的,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师兄得知将军中伏之后,也是马不停蹄的赶来。 将军这次出征,师兄千叮万嘱,要小人护得将军周全。将军若不信,这里有师兄给小人的亲笔书函。还有,师兄一心挂念将军,见将军久不回信,便向小人打听将军的情况。这里还有两封,将军请过目。” 吴璇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三封书信,红英准备去接,被我拦住。 “不必了,他有什么苦衷跟我没关系。你刚也说,做了便是做了,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而且本将军现在这样,都是拜他所……”我停顿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在我中毒一事上浪费唇舌,想到他刚刚说的跟齐幕睿能够书信往来,于是临时改变了心意。 “算了!本将军不想赶尽杀绝,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愿背叛于他?” 吴璇愕然抬头,紧抿着唇沉了半响。 “小人不愿!师兄对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不能背信弃义。当初父亲获罪,若不是师兄救了小人一命,还让小人有机会能够拜在玄机真人门下,小人现在早就是一培黄土。” 我心中明了,可还是不动声色的说 道:“他对你有救命之恩,那本将军对你可就是有知遇之恩。本将军也不需要你对他做什么,只是要你告诉齐幕睿我的‘行踪’即可。另外,给武昊擎修书一封,就说本将军也十分思念于他,只因事忙,才没有回信,让他一切安心就好。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当然,你没有选择!现在整个佟家军的首脑都已经知晓武昊擎的所作所为,早就打定主意追随于我。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若敢在本将军眼皮底下玩什么花样,本将军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舒服!” 吴璇沉思了片刻,疑惑的开口,“将军只要求小人做这些?” “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那便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天下分久必合,也是时候了。难道你不希望自己名留青史,光宗耀祖? 你父亲如果还在世,想来也会赞同你这么做的。” “好……小人愿意为大将军效忠。” “嗯~这就对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有人都知道你给鬼齐通风报信,若是这么安然无恙的出去,那本将军颜面何在?”我不再看他,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啊~” “啊~~!” 屋内响起两声尖叫,血喷洒而出,溅得到处都是。我冷眼旁观,看着他抽出佩剑,没有任何犹豫的自断左臂。两个丫头吓得慌了神,而吴璇吴则一声没吭,竟然还能对我磕头,面白如纸的颤声道:“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我暗自点头,到是条硬汉。随后捏了捏眉心,挥手说道:“下去吧,好好养伤。后面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即便你告诉武昊擎也没有关系,大军即可出发,他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吴璇走后,红英和绿柳两个丫头还处于震惊之中,断臂依旧躺在血泊之中。 到是红英先回过神来,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有些不赞同的问道:“姐姐,就这么放过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我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是便宜他了,两条人命,他只赔上了一条胳膊。柳绿,你去!记得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绿柳回过神来,口吃道:“我?姐,姐姐!我,我……怎么监视他!” “是啊!她又不会功夫,如何能盯的住吴璇。”红英也在一旁说道。 “怎么?你不是说想要我给你个历练的机会吗?这会想打退堂鼓了?”我不容置疑的厉声说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怕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我盯着血泊里的断手,悠悠地说道:“他不是受伤了吗?” 这次绿柳反应到快,不等红英说话,连忙说道:“我知道了!那我去准备准备,姐姐你若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等一下!把那断手拿着,说不定还能接上。” 绿柳本欲出门,听我如此说,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变得惨白一片,蹲下身尝试了几次,终是没敢下手。 我叹息出声,“你们两个呆在我身边,就要习惯这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只断手算的了什么,说不定哪天我还会让你们去杀人!等到了战场以后,你们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绿柳听了我的话,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拿起断手跑了出去。 我见红英焦躁不安,刚要张嘴,被我抢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让她去吧,她总有自立的一天。而且吴璇生性坦荡,不会对她如何。 若是他真心投诚,对绿柳来说,他到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姐姐您……!”红英大惊,马上跪在我面前,“绿柳年纪还小,而奴婢只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起来吧,这本就是乱世。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就是那么一说,能不能成还要看他们俩人自己。吴璇除了少条胳膊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心性不坏,将来也不会让绿柳跟着他受苦。若是绿柳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迫她。人各有命,鸟儿终究是要离巢的,让她去试试。” 120.天可怜见 不等我自愈这伤痛,绿柳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姐姐!吴璇他不顾我的阻拦,擅自回京了!” 我心中一惊,猛然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绿柳焦急的点头,“是!我拦不住他,这就马上向您来禀报!” 我内心焦急,撑起身子大喊,“红英!红英!咳咳……” “怎么了!姐姐!出什么事了!?” “去!通知大哥,派出飞虎队,全力缉拿逃兵吴璇!若敢违抗,格杀勿论!咳咳~”我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能让他回去告诉武昊擎,否则他马上会赶来接管三军!” 绿柳听闻,不等红英领命,马上跪在榻边求道,“姐姐不要!吴璇他只是担心姐姐!他回去也是为了找王爷拿解药!您不要杀他!他真的是不想您有事啊!姐姐!” 我微微一叹,知道这丫头又开始犯了心软的毛病,可绝不能让吴璇坏了我的大事,只得硬下心肠说道:“红英!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红英马上回神,领命出了营帐。绿柳则忍不住哭出声来。 “姐姐求你!他不是要背叛姐姐!他真的是去找王爷啊!……” “行了!他若是肯乖乖回来,不会有事!回去等着吧!” 绿柳明白我说一不二,只得抽泣的退了出去。我压下胸口翻腾的血气,暗自祈祷,千万要找到他,否则这一切都白费了。 剧烈的咳喘让我夜不能寐,为了让守夜的红英不那么担心,只得尽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黎明时分,帐外喧闹的声音将我从浅眠中惊醒。不等我出声,一个白色的身影风一般的掠到我的身边。紧接着,一众人等鱼贯而入。 我缓缓的抬起眼皮,唇角由衷的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 “你来了!” “我来了!”温润的声音划过我的心田,好似天籁般让我精神一震。“躺着别动,把手给我。” 我松了口气,刚合上舒缓的眼皮,猛然睁开。望着帐内欣喜的众人,轻声说道:“传我的命令,向所有将士公布本将军被摄政王所害,身中剧毒。莫神医在提本将军疗毒,所有人原地待命。” 魏舒寒很快明白我的意图,领命出账。莫殇则心疼的说道:“好了,先别说话,有什么事等我看了再说!” 我安心的冲他一笑,“麻烦你了,若是治不好,也是我的命。不用勉强!” 许是莫殇的到来,终于让我放松了心情,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再次醒来,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莫殇在榻边支额打盹,我微微的动作便惊醒了他。 “醒了,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吗?” “不会,好多了!”我声音很轻,带着病愈后的虚弱。 “吃些东西,一会把药喝了。”莫殇怜惜的摸着我头,“是我有事耽搁了,让你受苦了!” “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我……还有救吗?”我试探的问道。 莫殇安抚的冲我笑笑,“傻丫头,有我在,怎么会 让你有事!” “你……没骗我?”惊喜来的太突然,我一时无法接受。不是不相信他的医术,而是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本就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没想到竟然绝处逢生,让我如何相信。 莫殇宠溺一笑,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他如此说,我才真的体会到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随之而来的委屈让我瞬间红了眼眶。“他竟然对我下毒!我从未对他如何!即便知道他当初那么对我,我都没有……” “好了!不哭了,红英都跟我说了。一切有我在,以后我都不会让他再伤害你,谁都不行!” “嗯!”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只因为信他。而那些没用拆开的信件,终是让我同武昊擎越走越远。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又是一年春来到,枝上柳絮漫天飘。是谁打碎翡翠桥,一夜染绿半山腰。 “姐姐!你看谁来了!”绿柳孩子气的惊呼让整个营帐增添了些许生气。 “姐姐!” “小姐!” 我抬眼望去,嘴角没由来的勾起。 “来了就好!京城那边怎么样?都打点妥了?” “都打点好了!”蔡霞笑着说道,“那些铺子现在就是一个空壳,所有账面上的款项我都兑换成了银票。对了!玲珑坊那边我已经盘给了李顺达,李顺达听说姐姐是准备用这笔钱扩充军需,特意给咱们加了5成的价钱。” “好!辛苦你了!快去歇着吧。大军现在早就开到了峡瑜关,过几天我们也要动身了,我再不去,军心要乱了。” “行了,知道你心急!要走也把身子养利索了,先把药喝了。”莫殇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峡瑜关果真是鬼齐的最后一道屏障,不光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那里驻守这鬼齐的忠勇大将军封天正。 此人年过五旬,自祖父在世时,便同祖父一样齐名。若说齐幕瑄是战神,实则他才是鬼齐战场上的中流砥柱。我深知此人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未免不必要的伤亡,在我为赶去之时,只让魏舒寒带领先锋队试探虚实。 然而,传言非虚,封正天的确名不虚传。自我归队之后,三军气势瞬间高涨,可峡瑜关形成天热屏障。无论我想尽办法,始终没有办法攻克。相反,佟家军伤亡惨重。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上天给我送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别发愁了,总会有办法的。你现在身子还虚,不宜出战。”莫殇不赞同的说道。 “可是这样拖着不是办法。过了峡瑜关,后面就一马平川。实在不行,我去跟封天正谈谈。守着这样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国家又是何苦!”我头疼不已,忽然看到营帐外有个人影鬼鬼祟祟,连忙警惕的呵道。 “谁!” 话音刚落,帐帘很快掀起。我瞳孔一缩,手中的碗滑落到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小姐!” 我捂住嘴,眼泪瞬间蓄 满了泪珠。 “虎钰!这是真的吗!?你没死!”我瞬间起身,抱住眼前之人。“真的是你!你怎么……” 虎钰也是又哭又笑,“小姐!是我!我回来了!” 莫殇见我俩包头痛哭,知道我们必定有许多话说,于是默默的出了营帐。 哭罢多时,我拉着虎钰的手,问道:“这一年你是如何过来的?我再回去的时候,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连你的尸首都没有找到,我以为你已经……!真是天可怜见!你可是被人救了?” 虎钰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小姐,我不是被人救了,而是……” 我感到她的犹豫,还是问道:“怎么?难道你是被俘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当日我带队将将追兵引开,本是打算做殊死一搏。小姐可知当时追击我们的将领是谁?” “谁?难道是封正天?”我见虎钰出现在这,不由得想到此人。 虎钰点了点头,“是,正是他。当时我腹背受敌,知道不是封正天的对手,本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我自小呆在身上的玉佩掉落,竟然救了我一命。” “玉佩?难道说……”我震惊的问道。 “是!当年老将军将我从战场捡回来的时候,只说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信物。没想到,封正天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虎钰说完,有些心虚的看着我。 她刚刚提起玉佩,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如今见她还活着,哪里还顾得上她是谁的女儿。又是哪国之人。“天意!不论如何,只要你还活着就好!=他本就是你父亲,跟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虎钰踌躇的说道:“我是怕小姐知道我是鬼齐人,不再信任虎钰了!” “傻丫头!”我摸着她的头,微笑道,“怎么会!我们一起长大!不论你是谁!都是我的妹妹!你本名叫什么?” “封靖容。”虎钰声音很轻,腼腆的说道。 “很好听!他对你好吗?”说完便假意哀怨道:“枉费我伤心欲绝,你却自己逍遥!你为什么这一年都没给我带个口信!害的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了!” “爹爹对我很好!”虎钰会心一笑,见我口气中带着埋怨,有些歉意的回道:“小姐,不是虎钰不想,而是当时我伤势太重,在床上一躺就是多半年。而且爹爹对我看管的极严。我近两个月才恢复如初。”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我心头却瞬间揪紧。这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如此!不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就挽起她的袖口。胳膊上的皮肤虽然长好,可那一道道伤疤,还是让我再一次落泪。胳膊上亦是如此,那其他地方,还不知道要会如何的触目惊心。 虎钰见我伤心,讪讪的放下衣袖“小姐!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到是你!当初听爹……封正天说,你被杨浩倡所救。他不是留在岷江城吗?怎么会及时赶到?” 我收了眼泪,将她拉至一旁坐下,这才娓娓道来。 虎钰从震惊到愤恨,到最后竟然也陪着我一同掉眼泪。不光是心疼我,同时还因为张卓凡对她的虚情假意。 121.直取帝都 “小姐,那吴璇呢?可追回来了?还有你的身子好了吗?毒全解了?”虎钰担心的说道。 “幸好有莫殇在,正好被他遇到,他就顺手把吴璇带回来了。他没做反抗,看见莫殇之后,就跟他回来了。而且我跟你说啊!绿柳那小丫头可是动了春心呢! 他说我中的是尚夜皇家的秘药美人泪。这样的东西,一般人怎么会懂。若不是绿柳说出那些事,恐怕我到病发都都只当是老天爷收我。” “王爷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枉费小姐对他如此痴心!” 我心中一疼,连忙转移话题道:“算了,不说他了!你可是偷跑出来的?你爹爹知道吗?”我收起情绪,严肃的问道。 虎钰咬着唇,点了点头,“佟家军连日攻城,可一直未见主将。一边是我亲生父亲,一边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实在……” “哎~”我拉着虎钰,微微叹息,“我明白这样会让你为难,可鬼齐皇帝他残暴不仁,为了一己私欲从不体己民间疾苦。我现在的作为不是为了炎武开疆扩土,而是希望结束这乱世。 只有统一这片大陆,才能换得永久的安宁。若不是齐飞瀚他一直野心不改,谁会愿意天天在马上度日。” 虎钰嘴角凹陷,沉默了片刻,忽然眼光灼灼的看着我说道:“小姐,你不打算回去了?” “是啊!他如此对我,我已经没有可去之处。等战事结束,安顿了所有人,我就带着那三个丫头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家小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那……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拿下鬼齐,由谁接管?还不如自己做……”虎钰的话让我一惊。 “我还没想过,不过比我合适的人肯定会有吧。” “难道你不想报复王爷吗?他这样算计您,你就应该拿走他最想要的东西!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您没有强大的实力,凭王爷的势力,您终是逃不过他的手心。” “这……”我开始犹豫起来,一开始我真的没这么大野心,可经她这么一说,反而真的有些动摇。“容我再想想吧。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攻下峡瑜关,若是你能说动你父亲这是最好。我也不想血流成河。 即便你不来,我这几天也是准备跟你父亲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可能就这么无功而返。我也没有退路。” 虎钰犹豫了一番,“小姐,要不你……拿我当人质吧?” “不行!”我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了她的决定。“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你爹爹忠心舍义,那你好容易得来的家人那就全都化成了泡影。 此事你别管了,一会我让人送你出营。别让你爹爹发现了,会影响 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若是有一天真的跟他对上,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留他一命。不过若是我不幸身亡的话,你也不要难过,也不要怪罪他。毕竟我们的立场不同。” …… 这是一年来我睡的最踏实的一夜,虎钰还健在的消息总算让我没有这么大的负罪感。 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披挂上阵。 远远的城楼上,一个魁梧之人傲然而立。可透过那茂密的须发,隐隐能看出五官同虎钰有七八分相似。我深觉此人定是封正天无疑,连忙催马上前,高声喊道。 “封将军,我乃炎武主将佟襄竹,今日不为攻城,只想心平气和的同将军谈谈。不知将军可愿意给在下几分薄面?” 封正天闻罢,反而哈哈大笑。 “尔等女娃,口气不小!你犯我鬼齐疆土,见久攻不下,竟然还妄想对本将军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本将军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是有本事,就攻破这峡瑜关!” 我并不着急,若是几句话能说通,那战事也不可能打的这么艰难。 “封将军,襄竹只为常居久安,齐飞瀚一直野心不小,才至使鬼齐百姓一直民不聊生。我今日此举不过是希望改变时局,相信封将军也不希望那那么多无辜的人白白受死。 这峡瑜关襄竹势必要破,可过程如何,都在封将军一念之间。封将军也是老将,自己也不想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为了守卫这样的昏君,无辜丧命。 三日之后,若是封将军还是一意孤行,那么就不要怪襄竹开动大军,全面攻城。到时候,两败俱伤的局面,想来谁都不愿意见到。襄竹言尽于此,希望封将军回去好好想想。 回去后,我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封正天身上。而是召集了所有人开展了军事会议。若是他同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同意,那只有背水一战,哪怕是尸骨成堆,我也再所不惜。 匆匆三日,我当真带着三军兵临城下。远远看去,城楼上的封正天好似苍老了10岁,可依旧身子提拔,铮铮傲骨。 “封将军,你可想好了?我佟家军现在都在这,若是你愿意大开城门。我佟襄竹保证,不会动峡瑜关一兵一卒,百姓生活依旧。若是你执意不放,那襄竹只有说声抱歉了!” 封正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女娃娃,老夫同你祖父斗了半辈子,果然是将门虎女。老夫佩服!不过老夫在此也要感谢佟老将军,替在下照顾小女。 今日老夫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征战这天下所为几何?” 我见他言语客气,并不是蛮横之人,自然将声音放缓了些许。“封将军客气了!虎钰她同在下情同姐妹。不管她是什么出身,也不管我们是否对立,她终究是我的妹妹。 襄竹不为一己之私,只想结束乱世,还天下太平。鬼齐还是鬼齐,唯一变的是,百姓不再受战火侵扰。不是鬼齐地域贫瘠,而是上位者不仁,连年高税,至使百姓疾苦。若是封将军支持襄竹结束这乱世,襄竹自身铭感五内。” 封天正沉默片刻,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半饷,封天正闭上双目,微微一叹。 “你可愿答应老夫三个条件!” 我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将军请说!” “好!第一,你要答应本将军不会动鬼齐百姓一针一线。 第二,你要答应本将军饶过皇家众人。 第三……,你上位之后,一定 要勤政爱民,不能再以征战之名,向百姓收取高额赋税。” 我惊喜过望,连忙点头,“好!本将军答应你!可第三条我不能保证,襄竹并未想过那个位置,可若是必定要襄竹来做的话,那襄竹必定做到! 我佟襄竹再次发誓,若是违背封将军所言,必遭天谴!” 封天正见我如此,仰天长啸,须臾才开口“开城门!迎接佟将军进城!” 一个月后,我军势如破竹,直取帝都,一路上并未废一兵一卒。战争进入白日化,只差逼宫。 出兵前一晚,莫殇见我伏在案边,拿着那只凤钗发呆。欲言又止。 这些日子以来,我能感受到他的关心。可我被伤了一次,实在没有办法再接受他的感情。可能最主要的还是我其实还是放不下他。 “襄竹。”莫殇声音很轻将我从思绪中唤回。 我放下凤钗,冲他笑了笑,“怎么了?忽然变得这么心事重重的。” “等……战事结束后,我们……离开这里可好?不要再管这天下之事了。你说可好?” “离开?我们……?”我有些茫然。 “是!我带你回尚夜,我们可以开间药庐,以后还可以悬壶济世。你想看遍大江南北,我便带你去游历。” 我见他莫殇眼中带着期许,可又不忍伤他。只得讪笑道:“等以后再说吧。齐家一倒,若是我不接管,必定引起内乱。到时候恐怕又会是一场浩劫。” 莫殇眼中的光亮一点点幻灭,将脸隐在暗处。“你真的决定接管鬼齐?还是说,你根本就放不下他?!你怎么就这么傻!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 你可知,若是你做了女皇,实行你所说的贸易开通等政,必定还会同他有所来往。” “对不起!”我愧疚的说道,“你应该知我,可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你知道他的能力,不说他在炎武的权利,就是崆冥阁,我们也逃不掉。 只有我有了同他抗衡的能力,才能摆脱他,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相信我能保护的了你!?”莫殇微叹,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真的不想再牵连到你。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 “不!这是我自愿的!霏霏,你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前你同武昊擎是两情相悦,我自是不会破坏。可他如此对你,我怎么还能放手! 你给我个机会,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的!” 莫殇有些激动,拉着我的手,眼中的深情让我有些害怕。 见我沉默,莫殇只是轻轻一叹,摸了摸我的头。“没事,我不逼你。只要看着你快乐就好,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再你身边。” “谢谢!”我轻轻回道,“其实你不必为了我,你已经很好了。会有比我更好的女孩……” 话还没说完,便被莫殇抱住。“你别说了!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执着。就当我们都是傻子吧!” 122.了断 齐家在三日后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我答应过封天正,只是将皇家之人圈禁起来,安排了后续接管之事,便正式接管了鬼齐。 虎钰本可留在忠勇将军府做他的大小姐,可她死活要跟在我身边。封正天间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我自是不愿意亏待了她,便让她做了内侍的女官,同时负责我的安全。 十余日后,武昊擎再次来信。红英实在憋不住,这才到我寝宫前来请示。 “陛下,摄政王又来信了。您看……” 我喋怪的说道:“叫我什么呢!跟你说了多少遍,人后还叫我姐姐,你们几个真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到了现在他还看不出来,我这是自立为王吗?!行了,看看他说的什么,是时候该跟他做个了结了。” 红英看了眼虎钰,这才把信递到我手上。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揭开火漆,里面的苍劲的笔书便跃然于纸上。没想到,这次的信竟然变成了白话文,写了足足三页。 大概意思是对我十分的思念,可一直得不到我的回信,十分失落。每逢捷报传来,朝中都欢欣鼓舞。他会在半个月后,率百官到寒江关迎我回朝。 我合上信,露出一丝冷笑。“迎我回朝?!好啊!那就去做个了断吧,省得他一直抱有幻想。也是时候跟他摊牌了!” 两年,整整两年!记得那年四月一日,张老狐狸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郑重的告诉我,今天是王爷寿辰,不要乱跑。鬼使神差的,我拎回了一个冤家。有句话叫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呵呵~,好吧,愚人节玩笑开大了。 远远苍山影瘦,瑟瑟芭蕉泪淌,滴滴惹情伤。绵绵的春雨浇灌不透我干涸的心田,我一身戎装,傲然坐于马上,从山坡上望去。只见那个只有在午夜梦回才敢出现的身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越走越近。 冷峻的面庞,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油然勾起了唇角。将身后的众人甩于马后。行至山脚,武昊擎翻身下马,迎着风向我张开双臂。没有等到预期的投怀 送抱,见我依旧立于山坡之上,冷眼旁观,勾起的唇角,渐渐僵硬在脸上。 胯下的轻霜在见到流风之时,打了响鼻,有些躁动不安。我眼下心头的酸涩,勒住马缰,冲他嗤笑。 “摄政王如此阵仗,这是将整个炎武的朝堂都搬来了寒江关?” 武昊擎尴尬的收回手臂,上前走了两步,仰头看我。 “襄竹,本王来接你回家!是不是怪本王一直没能过来陪你?” “哈哈……”我仰天大笑,“摄政王说笑了!本将军何德何能,劳烦摄政王大驾!今日是摄政王的寿辰,我怎么能不送份大礼!本将军今日来,不是同你回炎武,而是要同你来做个了断的!” “别胡闹!”武昊擎突然变了脸色,继续向前走了两步。 “站住!”我手臂一挥,厉声喝道。本来空无一人身后,瞬间站满了弓箭手。 “你……”武昊擎露出茫然的神色,“这是做什么!” 我见他身后赶来的炎武众臣,皆是一片哗然,不明所以。高声说道:“炎武众臣听着,你们都被武昊擎这个伪君子骗了!当年我祖父就是被他里通外敌所害,又设计让我入府为他所用。 后来他私通齐幕睿,将我的行踪透露出去,想要暗杀于我,再到军中取而代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平安归来。他见一计不成,待我回府之后,又暗自给我下了尚夜宫廷的秘药美人泪。 这样卑鄙之人,你们觉得我还会再跟他回去吗?” 一番话犹如浇入油锅的凉水,很快在炎武众臣之中炸开。武昊擎错愕的看着我,脸上一片茫然。 “怎么?摄政王你还不承认吗?把齐幕睿带过来,跟他对质!” “老实点!跪下!”很快,齐幕睿被推了出来,跪倒于地上。 “是我问还是摄政王自己问他?你不会是心虚了吧?”我依旧坐于马上,藐视的看着如丧家之犬一样的齐幕睿。 武昊擎脸上变得惨白一片,双唇颤抖的说道 :“你……就是因为这些……才不回本王的信?” “你说呢?”我冷笑,“若我是你的杀复仇人,还是一心想要你命之人,你会回到我身边吗?要不是为了不再让百姓手战乱之苦,我现在就可以将你们所有人都留在这寒江关!” 淅沥沥的春雨将武昊擎的衣服全部打湿,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张着嘴,抖得异常厉害。周围变得诡异的安静,我莞尔一笑。 “说不出话了吗?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炎武的掌权人!齐幕睿,你告诉他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幕睿被迫无奈,只得说出实情。我看着所有人从疑惑到震惊,露出了报复后的跨感。 “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我佟襄竹绝不会再听命于他。 半月后,鬼齐正式举办册封大典,本将军会自立为王。到时候欢迎摄政王等众人前来观礼。走!” 武昊擎见我调转马头,失声喊道,“等等!襄竹……” 我转过头,轻蔑一笑,“还有什么事?!哦~对不起,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说完我从怀中拿出那只凤头簪,“我佟襄竹在次立誓,我同武昊擎从此恩断义绝,行为路人!”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玉簪应声折断。 我唾弃的扔到武昊擎面前,蔑视道:“摄政王,从此再见是路人。本将军今日不杀你不是因为对你尚有余情,血海深仇,杀身之恨,皆是因为天下百姓。今后希望你好自为之,若是你还像武烨磊那样。我必会杀回炎武,取而代之。”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茫然无措的眼神,振臂一挥,“走!” 清脆的马蹄声溅起一地的水花。我抹了把脸,不知道是水还是泪。他脸上绝望的表情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报复后的快感。心口空唠唠的,仿佛漏了一个窟窿,在不断的淌血。 “摄政王!……”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身后喧闹一片,我忍住回头的冲动,带队归朝。 123.人生若只如初见(番外) 17岁那年,我被先皇追杀至华阴山。没想到绝处逢生,让我遇到了她,那个白衣似雪的女娃。午后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虽看不真切容貌,可那灿烂的笑犹如春水映梨花般,还是深深的刻进了我的心里。 再次醒来,她就守在我的床畔,柔柔的,小小的。像一朵娇羞的莲,看着让人心生怜惜。不久后,我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向先皇请旨,求娶于她。 她笑的很甜,可我心中始终觉得遗漏了什么。十年匆匆如白驹过缝,在我手心中呵护长大的女娃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通音律知百家,很快便成为了我的贤内助。 我本应早些娶她过府,因为她是最适合做贤王妃之人。可我一拖再拖,总是怕事败连累到她。其实是我一直没发现,我对她的感情,不是爱。 皇家之人最忌动情,我一直认为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也不想要那种东西。直到莲儿一个错误的决断,那白色的身影,便硬生生闯进我的生活。 宫中初见之时,这是一个一脸倔强的女子。不算倾国,可又炫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虽然重孝在身,扔带着将门虎女的坚韧。犹记得,她在我寝宫醒来的那个早上,那么无措,那么迷茫。 我本想依计行事,奈何被她无意中发现。不得已,我只得痛下杀手。本想一刀结果了她,可不知道为何,她那倔强的脸庞和仇恨的眼光,让我第一次产生了杀人后的心虚。也许是我一时心软,又或许是天可怜见。她竟然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后,醒了过来。 那年生辰,崆冥阁接到了一个棘手的任务,最后我不得不亲自前往。也是因为这次任务,让我同她正式展开了新的契机。 醒来后的她好似变了一个人,时而懒散又时而睿智。在我多方试探之后,终于确定,她是真的失忆了,忘记了入府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将计就计,试探的接近她,引诱她。 莲儿的入府并非我 所愿,我只希望待我荣登大宝之时,给她无上的殊荣。她是个懂事女子,新婚之夜,她竟然为了让我成功掠获一个女子的芳心,忍痛将我推到了别人的房内。 翌日,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和浮肿的双眼,我在心疼之余又多出了几分愧疚,并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努力补偿于她。 为了不被佟襄竹看出端倪,我很少去找她,有时候她故意为难佟襄竹的那些小事,我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后院的争斗不是我一个男人可以参与的,我只当那是小女儿的嫉妒。当然,只要让她再受委屈就好。 跟佟襄竹接触多了,我慢慢发现这名女子总是会给人带来莫名的欢心,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同时,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行,也会惹得我拂袖而去。她总是在不经意间给我带来惊喜,同时,也会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 她渐渐展露出的才华让我另眼相看,在不经意间,会让我失神,眼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上。我慢慢感觉到尉迟澜不再是个威胁,直到莫殇的出现,让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化为泡影。我有了危机感,我怕她爱上莫殇,让我的计划付之东去。终是不顾她的感受,在她面前泄露了崆冥阁主的身份,全力追杀莫殇。 其实那时候我不知道的是,我这样反常的举动,已经将我陷入了自己编造的谎言之中,我所怕的那些不过是我醋了的借口。我宠她,纵容她,一切皆变成了习惯。我一直告诉自己,我爱的是莲儿。可这种浓浓的占有欲,如跗骨之蛆,让我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 那夜我喝了酒,本想跟莲儿说说话,没想到,竟然将莲儿看作是她,成就了一夜的风华。等再次见她决绝的面庞时,我的心里竟然隐隐作痛,生出了几分心虚。 计划一切照旧,她爱上了我。当我完整拥有她的时候,我也在渐渐沉沦。我开始不舍,可想到莲儿因为我所受的苦,我还是硬起了心肠。鬼齐 进犯,我的计划得以实施。 她很快被派往寒江关,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的胆识和谋略。在欣赏之余,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这是我的女人。很快,理智被感性冲昏了头脑,我对她关怀备至,甚至抛下了身份去爱护她,照顾她。若不是莲儿怀孕的喜讯,将我唤回,我险些忘记了来军中的目的。 大战告捷,班师回朝之后。我归心似箭的想要见到莲儿,我不敢跟她久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撩动我的心神。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莲儿何其聪明,很快就发现我真的对她动了情。她不是善妒的女子,可还是对我哭诉她的伤情。 我心烦意乱之时,她竟然害得莲儿小产。我将所有的怨恨都转嫁到了她的身上,是她让我失去了冷静,也是她让我失去了第一个嫡子,也是她害的莲儿伤心欲绝。 可当我见到武烨磊要问罪于她,要将她赐予别人之时。强烈的占有欲再次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竟然弃整个炎武的安定于不顾,杀了齐幕鸿和齐幕瑄。这算不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呵呵~可笑我事后还一副运筹帷幄的劝慰自己,这都是为了兵权。 出征的前几天,一向心善的莲儿竟然拿出十年前我给她的玉佩,让我替我们的孩子报仇。这是我当年的承诺,我没想到,从未求过我什么的她,可唯一的这一次,却让我进退两难。我不想她死,她已经被我害的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自由。可依旧信赖我,活在我编织给她的梦境中。若是梦醒了,该是如何的伤痛,如何的恨我。 这些日子我对她避而不见,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而是我根本不敢见她。我怕我心软,也怕见她憔悴伤心的眼神。可最终我还是借着酒劲寻到了璟阳阁。当他把那支凤钗交还于我的时候,我心里一片苍然,她终是放弃我了。这样也好,是她先放开的。我……可以没有顾虑的出手了。为了弥补莲儿,也为了我自己。 125.这有个没净身的 虎钰跟在我身后也变得沉默起来。我当时没有忽略张卓凡见到她后,那激动的神情。可骗了就是骗了! “虎钰,你说我这样做是对是错?我没有感到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更加迷茫了。你若是还念着张卓凡那小子,就回去找他吧。他应该是真的对你动了感情。” 虎钰摇了摇头,情绪同样低落。“不了,他是摄政王的人。您听到他同月珠的对话,没准也是听从了他主子的安排。没想到,我们主仆二人全都被他们骗了。” “要不……你留在寒江关吧。”我试探的说道。 “为什么!?”虎钰猛然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得急切。“小姐!虎钰说过要一辈子都追随在你身边的!” “你先别急,听我说。”我安抚道,“佟家军的大部队现在还都驻扎在寒江关。现在寒江关以东才是炎武的地界。鬼齐百废待兴,我不能在军中,我要你替我守着! 而且你爹爹现在也在寒江关,你们父女好容易相认,总要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也要给他个机会,他也想好好弥补对你这16年来的失职呢!” 当然,有一点我没说的是,炎武边界现在的首将,是已经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的张卓凡。若是这么告诉她,这个倔强的丫头一定会抵死不从的。 “我……”虎钰有些犹豫,嘟起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不想跟小姐分开!好不容易找到小姐!” “傻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你早晚也有嫁人的一天,我怎么舍得让你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是还有红英她们。绿柳岁数最小,都比你们先找到自己的归宿。 到了寒江关以后,那里的青年才俊可不少,没准就有你命定之人呢!你可要加油哦!” “小姐!你说什么呢!人家跟你说的这么伤感,你还拿我打趣!我才不找呢!有一个……”虎钰本来羞红的脸,很快变得低落。 我暗自偷笑,这傻丫头明明想着张卓凡,却认死理的不承认。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语重心长的回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还真想做一辈子老姑娘!先跟我回去,等登基大典完成以后,你再回去。” 鬼齐的朝堂上安静异常,我坐于銮殿之上,目光冷冷的扫过神态各异的众人。上官承平我自是认得,对他的印象到也不错,是个敢做刚当之人。他都没说什么,朝堂之上到自是没有什么人敢对我不敬,可表面上的尊敬并不代表心里的臣服。 古人的愚忠我自是明白,眼下他们能如此,不过是我手握重兵,背后又有封正天的支持。想要真的做到民众归心,看来还是要做些什么。 “离登基大典还有5日,礼部那边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我表面上十分的平静,可声音却冷的吓人。 很快礼部尚书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一共扫地。“回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祭天的事宜已经由内务府给陛下送去了。陛下只要按照上面所写的逐一去做就好。” “嘁~”我轻轻嗤笑,“秦大人不必如此胆战心惊,朕一个炎武之人如今坐于朝堂之巅,想来各位心中都会不服。更何况,朕还是个女人!不过……” 我话锋一转,声音很快变得犀利起来。“不过既然朕坐上了这个位子,那便是以我鬼齐为重,鬼齐的子民就是朕的子民。我们不是炎武的附属国,因此也不需要对谁俯首称臣。 其他两国来朝贺的使臣也该到了,朕想借此机会开通我国同其他两国的贸易往来,诸位大人可又什么好的提议?” “这……” 朝堂上一片窃窃私语,我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各位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提出来。之前齐飞瀚一直对炎武虎视眈眈,不过看重的是炎武富庶。而我在炎武长大,经过这几日调查我发现,他这不过是杀鸡取卵。炎武的富庶不光是因为地处靠海,物产丰富。最主要的是那里的生产技术远超于我们。 我们与其固守自封,不如打开贸易之门。将对方的技术引进来,同时打破自给自足的局面。我们这里土质偏酸,事宜种茶。像滇红,普洱这一类的茶叶,我们完全可 以作为贸易商品向两国出售。 至于税收方面,我们可以到时候跟其他两国商议。这样一来,即解决了国库空虚的问题,还打开整个贸易市场。百姓有了销路,生活自然会越过越好。 我的提议,不知道各位大人还有什么补充吗?当然了!有什么疑虑也可以说,增强我国的国力,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想来在场的各位也是怀揣着这样的抱负站在这里的吧!” 一番话反到让整个朝堂安静下来。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堂下每人的表情,起初的不屑和隐忍渐渐变为凝重和沉思。到是上官承平第一个站了出来,对我拱手道:“陛下,请恕老臣无罪,老臣有一事不明,希望陛下替老臣解惑。” “哦~?”我挑了挑眉,奇道:“上官丞相请说,朕一定知无不言。” “是!老臣曾作为使臣到炎武,那时候陛下是炎武摄政王的侧妃。那为何……” “哈哈~”我不等他说完,便大笑出声。“好了,你不必说了,朕知道你想问什么。市井的流言想来各位也听了不少。没错!武昊擎同朕不光有血海深仇,还有杀身之恨!朕绝不会还对他有什么私情。若是有的话,那也是恨!所以各位爱卿可以放心,朕不会因为他而损害我们鬼齐的利益。” 一片吸气声过后,我看着上官承平笑道:“上官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还有开通贸易的事,你有什么意见?” 上官承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冲我再次拱手,“老臣没有疑问。至于开通贸易的事,老臣并无他意。此乃为我国造福之事,臣自当赞同!” “好!各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若是没有,那下朝后,税务司的郑大人还有户部的李大人、上官丞相,你们来御书房找朕,咱们起草一下议案。”我内心愉悦,忽然想起一事,接着说道。 “既然国库这边有了着落,那祭天之后。全国大赦!至于那些作奸犯科之人,不必理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免税半年,半年后所有赋税按原来的一半征收。如遇天灾,全部减免。 另外,祭天之后,朕会跟两国签署免战的合书。兵部那边统计一下,我国现在正是修养生息之时,留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人,给些安家费,都让他们退伍还田。” “吾皇圣明!” 我第一次听到这么齐的呼声,心里多少有些飘飘然。做起事来当然更加的干劲十足。 可惜做了三天,我就开始痛呼。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为什么人人都想要这个位子。累死人不说吧,还困在这一亩三分地,没个自由!刚伸个懒腰,那边又送来一大堆折子。比原来上学还累! 要不然溥仪要戴眼镜,他这还没看什么,眼睛就不好了。我这天天点灯熬油的看些个小子。用不了多久,肯定近视眼了!难怪每个皇帝眼神都深不可测,目不斜视,那都骗人的!不是他不把你放眼里,那是目无焦距,他看得见吗!? “还在忙?”莫殇悄无声息的端着碗进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 “哎~”我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上了贼船了!当初就不应该听封正天那老小子的,还善待鬼齐子民呢!谁善待一下我啊!” “扑哧!”莫殇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我斜斜的瞪了他一眼,哀怨的说道:“你还笑!都不说帮我一把!这么多,不知道今晚还睡不睡的了!你看我这黑眼圈!难怪皇帝都早死!我看我啊,这是命不久矣了!” “不许胡说!”莫殇紧蹙了眉,将碗放到我的面前。“吃点东西,这些日子又瘦了,原来脸还圆圆的,现在下巴都尖了!” 我笑弯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干起了大总管的活?叫内务府的人来见我,没净身就来我身边伺候,实在不像话!” “你……!”莫殇语塞,我很快就看到他耳根红了起来,便不再逗他。 “行了,开玩笑的!这一看就是你亲手做的药膳,他们可不会!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 莫殇摇了摇头,冲我温润一笑,“这么见外!我又没什么事。到是你,天天这么累,我心疼你 还来不及。这点小事你还要同我计较!” 我心头一跳,感觉气氛有些暧昧,连忙讪笑道:“谁跟你客气了!你有如此大才,成天窝在我身边就做些下人做的活,你让我于心不安啊! 呐!这一半帮我批了,批不完不许睡觉!” “这……”莫殇有些惊慌,连忙摆手,“我怎么能看这些!你……” “切~”我翻了个白眼,“你叫莫殇就真是莫殇了!你也是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晚有回国的一天,难道你还真打算在这给我当一辈子厨子!?” “那又如何!”莫殇对于自己的身份到是十分坦然,宠溺一笑,摸了摸我的头,“我既然离开,就没想过再回去。现在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我自然没有回去的必要呢!而且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是我值得留恋的。” 莫殇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淡淡忧伤。我有些过意不去,连忙道歉,“对不起……” “呵呵~”莫殇恢复了淡笑,反而安慰道,“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到是你,真让我伤心啊!既然你不愿意留我,那我走就是了。” 我知道他那哀怨是装的,冷哼了一声,拍着桌上那堆折子说道:“想走行啊!把这堆帮我看完了就放你!否则……嘿嘿!叫内务府的过来,这有个没净身,让他们带走!” 莫殇无奈的一笑,“好吧,你先吃东西,我帮你念着,批改还是你来拿主意。” “好啊!”我不等他说,早就自顾自的吃起了莲藕排骨汤。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香而不腻。一点都不油,还有着藕带淡淡的清香。 “霏霏……明天我……”莫殇忽然的欲言又止,让我忍不住侧目。 “怎么了?明天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接见三国使臣的事吧?” “嗯~”莫殇声音极轻,“明天的宴会我就不陪你出席了,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夜子梟见到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切~!瞧你那点出息!”我放下勺子,拍着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道:“又不是见不得人!没事,姐罩着你!你在姐的地方还用怕他?只要你说句话,我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呵呵~”莫殇知道我是玩笑话,可还是笑得很开心。我看着眼前如谪仙般的人物,不禁感叹。老天还真是不公平,怎么能把人生的这么好看!即便很美,可又不失阳刚,这就让我很郁闷。我不算是个丑的,可跟他比起来,怎么我到像个爷们儿! 莫殇笑够了,见我长吁短叹,蹙了蹙眉。我更是大声哀嚎,怎么皱眉也能这么好看! “听说他没走,你是不是担心明天见到他会……?” 我微微一愣,错愕过后,心口蔓延出丝丝的酸涩。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他!那天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他愿意来就来吧,反正开通贸易和两国修和的事也得他拍板。要是别人在这,这一来一回的传信还不够麻烦的!”我面上无波,可还是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哎~”莫殇掩下眼底的受伤,拉住我的手叹息道,“你不用瞒我,你把自己弄的这么累,不过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答应我,以后不论他再说什么,都不要再相信他。皇家的人皆薄幸,他心里最重要的是江山,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话还是让我心中一痛,我微微点头,撑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当然知道,吃了两回亏,我要还不长记性,那我干脆把自己淹死在碗里算了,省得浪费粮食,还要让别人替我担心!” …… 回到寝宫,夜已深。因为莫殇的几句话,反而使得我辗转反侧。那日我转身之后,明明听到他倒地的声音和炎武众臣慌乱的叫喊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蒙上被子,暗自鄙视自己贱。佟襄竹你有病吧!想他干什么!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打了你左脸难道还要把右脸再伸给他?不对,右脸也打完了,牙合着血都咽肚子里了!难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数着武昊擎跳栅栏,不知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126.撑腰 镜中的人影艳丽妩媚,繁复的头饰让我的脖子略显僵硬,艳红的唇饱满而带着致命的诱惑。我莞尔一笑,镜中的倒影也不自觉的冲我露出娇美的笑颜,不禁让我想起《武媚娘传奇》。明黄的朝服彰显了身份的象征,可我还是怀念那些在茗沁阁的日子。虽然才短短几日,却让我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失落感。 红英她们对我明显恭敬了起来,唯有虎钰还能同我说几句玩笑,可再过几天,她也走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自私,她是因为怕我伤心,才选择放弃了张卓凡。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您看是否移驾?”一个尖利的公鸭桑,在我耳边响起。 我收回了思绪,轻轻一笑,“嗯,让客人久等可不好。去叫上莫公子,朕跟他一同入席。” 无视一干人等暧昧的眼神,我心下微叹,这宫里人真是喜欢八卦。不过就是个朋友,弄得好像我马上就要把他收入后宫似的。封什么?药妃还是毒妃? 虎钰挥退了众人,这才说道:“小姐,您跟莫公子这是……” 我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怎么连你也瞎想?我是那种人吗?要不然等祭完天,我广开后宫,弄几个姿势不错的面首。你要是愿意,我还可以给你个皇后玩玩!” “小姐!”虎钰被我的不正经弄得十分无语,“人家跟你说正格的呢!莫公子他对您的心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难道您不打算考虑考虑?” “考虑?!别开玩笑了!”我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虎钰连忙将我板正,不让那些垂下的流苏,弄乱发髻。 “小心些!您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怎么还这么冒失!我要不在您身边,怎么让人放心! 我哪里在开玩笑,难道您真的要做孤家寡人吗?莫公子这么好的男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知道您现在心里还放不下……,可怎么说也要往长远打算不是?”虎钰一边埋怨,一边帮我整理仪容。 “就因为要往长远打算,我就更不能把他留在宫中。心动这东西不是嘴上说的,要是可以,我早就爱上他了!何必等到现在。 就是因为他太过完美了,我怎么能忍心让他越陷越深。他与我有恩,我这辈子都未必能报答的了=完,还怎么能这样害他。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朋友,这一点,我想应该不会改变。” “霏霏……”莫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可见他除了眼中有些失落外,并无异样。也就装作无事一般,对他微微一笑。 “你来了,咱们走吧!再不去,人家该说我摆谱了!女人就是麻烦,弄这么多乱七八糟,重死了!我跟你说……” 两国的使臣在金殿之上已经分宾主落座,我被虎钰搀着,款款而来。感觉到身旁的莫殇有些微微的紧张,便拉住他的手,安抚的冲他点头。其实我心里何尝不在紧张。 走过武昊擎身边时,我故意忽略那灼灼的目光。等到落座之时,我的手心已经被汗浸湿。 我坐于高位,向下打量众人。武昊擎从我进门开始,目光就从未 移开。我当我真的正视他的时候,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抽痛。 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哪怕是当初在寒江关的那场伤寒,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让人心疼。短短几日,他消瘦了许多,面色变得十分苍白。可即便如此,还是难掩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不经意间,同他的视线相撞,让我心头猛然一跳,连忙将视线移开。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再次抬头,开始打量起夜子梟。 此人果然跟同莫殇是兄弟,虽然没有莫殇好看,可还是让人眼前一亮。不知道夜文轩到底是何等风华,竟然能生出这么养眼的儿子们。莫殇若说是谪仙,那此人便是坠仙。虽眉眼带笑,可身上的邪气,还是让人忍不住发寒。 感觉到我打量,夜子梟十分的坦然。用他那双阴森森的眸子直直的回望着我。我心生厌恶,冷哼了一声,便看向他处。 夜子梟明显是看到了莫殇,一阵寒暄之后,不等宣布开宴,便径直向我发难。狂妄的语气,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陛下这面首生得十分面熟,本皇子看着,很像我们尚夜多年来缉拿的一个要犯,陛下可要小心,当心被人骗了!” 我眼角抽动,眼中隐有火光喷出。这人不光骂了莫殇,竟然连我都骂了!三国交会这样正式的场合,我竟然带面首!这是何等侮辱! 见我是个女人就好欺负了?就凭你也想跟我斗?你才杀过几个人!战场上的磨砺可不是白来的,即便如何血性的汉子,见到我残忍的一面,还不是手脚发软。 “哼~”我冷哼一声,气场全开。冷冷说道:“面首?大皇子的眼睛是被屎糊了吗?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有‘木灵圣雪’之称的莫神医? 朕到是很想听听你们尚夜所说的要犯是何样子,又姓甚名谁。朕见大皇子同莫神医长得有几分相似,莫不是你们尚夜的逃犯都?” 堂下传来几声嗤笑,夜子梟被我一通抢白后,面色不佳。可想了想,反而笑道:“陛下何出此言,本皇子不过是觉得此人面熟。而且本皇子听闻陛下并未完婚,刚刚又见陛下同莫神医相携而入,因此才会有此猜测,陛下莫怪,本皇子实乃口误。” 他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瞥向武昊擎那方,将‘相携’二字咬得极重。我忽然感觉到来自左方的压力,随即心虚的轻咳了一声。可想的我有什么好心虚,反而坦然了。 “大皇子还真的能说会道,莫神医是我们鬼齐的贵客,又是我佟襄竹的生死至交。请大皇子不要用那种龌龊的思想,来玷污了朕跟莫神医的友情。 莫神医深受世人的爱戴,同朕又有救命之恩,今后若是有谁胆敢对他不利,朕就算倾尽国力,也不会放过他!” 我这话说的十分的正式,加上我冷然的语气和犀利的眼神。夜子梟反到生出了几分心虚,刚刚的狂傲不在,眼神闪躲的不敢同我对视。 我蔑视的瞥了他一眼,这才宣布开席。我这护犊子的态度很明显,反正我就是要他知道,莫殇不是他能动的起的,要是不信的 话,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之前为了给莫殇撑腰,我便让他坐在我的下手,与我同席。没想到这还有个骑驴拔橛的,反到省了我的事。 武昊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我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还是不免替他担心。至于担心什么,我只能掩耳盗铃的告诉自己,是怕他撒酒疯,乱说话。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因为他的确做了。 “啊~摄政王……” 一声女人的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场中的歌舞很快变成了摆设。武昊擎忽然一把拉住身旁为斟酒的宫女,拽入怀中。宫女先是一惊,随即飘红了面颊。温顺的窝在他怀中,将菜肴喂到他的口中。 看着他享受的样子,我冷冷一哼。收在桌下的手,紧紧抓住群摆。生怕一个管不住,桌上的酒樽就会投掷到他的桌上。 莫殇发现我的异样,摇头叹息。“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明白他是在替我解围,不想让我难堪。我只得冲他淡淡一笑,“我不太饿,你不用照顾我。” 莫殇不赞同的蹙了眉,“怎么不饿!瞧你瘦的,来,不想吃肉就吃些鱼吧。刺我已经替你挑过了。” 声音还是那样温润,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却引人遐想。我不想被人误会,可莫殇却一定要亲自喂到我的嘴中。我不想他难堪,不得已,只能张开嘴。 武昊擎一直没有看向我这边,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手却更加的放肆,惹得那个宫女娇 喘连连。 夜子梟饶有兴致的端起酒杯,看着眼前的一切,唯恐天下不乱的叹道:“陛下这待客之道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您身边有美男相伴,我们却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难怪摄政王随便拉来一个宫女作陪。”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都有你!武昊擎这厮已经够让我恼火,你还敢来触我霉头,你既然这么愿意当出气筒,我怎么能辜负了你的一片赤子之心。 于是我放下筷子,拍了下额头,冲他邪魅一笑。“看看!都是朕疏忽了!大皇子从进门就一直紧盯着莫神医不放,刚刚又看见他对我殷勤的照顾,是不是吃味了? 你要想要他伺候你布菜的话早说啊!何必拐弯抹角说些没用的!莫殇是朕的朋友,想来也会卖朕个面子。你说是吧?” 我转头看向莫殇,莫殇知道我肯定又要使坏,掩住眼中的笑意。站起身恭敬的说道:“草民能服侍大皇子,是草民的荣幸。” “嗯~”我微微点头,“那就去吧,不用顾虑朕。有你替朕照顾大皇子,朕很放心!” 莫殇没忽略我眼中的狡黠,径直走向夜子梟。夜子梟显然没见过我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等反应过来,莫殇已经跪坐到了他的身边。 “陛下!你……”夜子梟有些凌乱,自己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断袖。 “大皇子别不好意思,陛下让草民伺候您,您就承了她的好意。来,草民喂您。”莫殇眼观鼻鼻观口的说完后,当真夹了菜喂到夜子梟嘴边。 127.女人,你够了 莫殇眼观鼻鼻观口的说完后,当真夹了菜喂到夜子梟嘴边。 殿内已经响起了起哄声,一声声嗤笑让夜子梟铁青了脸,一把扫掉嘴边的食物,失声咆哮。“本皇子不需要!” 大殿瞬间安静,我本来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瞬间冷了脸。 “大皇子这是何意!朕好心求得莫神医,你却不领情?!” 不怒自威的声音反而压得夜子梟没了气焰,可依旧带气的说道:“陛下,本皇子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我冷哼了一声,“那你为何屡次提及莫神医?朕还没有追究你之前对莫殇的不敬,你还敢屡次试探朕的底线!? 朕还是好心劝你,没事的话,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当心祸从口出!” 夜子梟的脸好像一个色盘,变了又变,最终停在了黑色。一声冷哼很快解救了夜子梟的窘困。 “真是好笑!堂堂一代神医,竟然在金殿上如此的哗众取宠。世人皆知‘木灵圣雪’空灵脱俗,不染尘世。今日一见,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武昊擎的话让我紧蹙了眉头,谁都可以说他,唯独你没有资格!我心中火气,也顾不上什么场合,冷笑道:“摄政王这是吃不到说葡萄酸吧?朕同莫殇这叫做默契,朕的一个眼神,他便明白朕的心思。 朕同莫殇私下里是莫逆之交,既然是朕授意的,只要朕高兴,他自然不会拒绝!何来的哗众取宠!?” 武昊擎呼吸一窒,“好!好个莫逆之交!本王到想要看看,将来你是如何被他利用!” 利用?莫殇有什么好利用我的!就是利用那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欠他的可是两条命! 我轻轻嗤笑,“这个就不劳烦摄政王费心了!朕自然明白谁对朕是真心的,谁对朕是假意!” 武昊擎被我噎得只剩下喘息,只得拼命的饮酒。我压下心头的关心,将目光转向殿中。 大殿上气氛诡异,所有人都知道我同武昊擎的关系,自是没有人敢出声。只有歌舞还在继续,可所有人都变得谨慎起来,生怕这没有硝烟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我召回莫殇,又 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看着武昊擎怀中满面酡红的宫女,始终觉得刺眼,调换了一个姿势,冲夜子梟笑道:“刚刚是朕的不是,大皇子不要见怪。朕年轻气盛,又不胜酒力。回想起来,还真的是朕会错了意。 堂堂的皇子怎么会有龙阳之好。原来你是看中了摄政王身边的那个宫女。” “本皇……”夜子梟今天出师不利,总算看出来我心情不佳。生怕自己又变成箭靶,刚要说话,被我生生打断。 “行了!朕明白!”我挥了挥手,不容他拒绝。“摄政王,大皇子看中了你怀中的这位美人,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割爱?” 我暗自数了数,他已经喝了不下4壶酒。可依旧看不出他现在是醉是醒。听到我叫他,武昊擎抬起眼皮,漂亮的桃花眼中一片幽深。 那宫女听到我的话,连忙躲在武昊擎的怀中撒娇。我心中冷笑,这也是个妄想飞上枝头的傻货。不等我再次开口,武昊擎接下来的话让在座众人皆是面上一僵。 “女人!你够了!” 女人?这难道也是朝堂的官方用语?感觉大殿内众人暧昧的眼神,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挥手说道:“来人啊,摄政王不胜酒力,快扶他回去休息。就得弄些醒酒汤!” 武昊擎垂下眼皮,没有反驳,当真听话的跟着引路的宫人起身。我见那宫女仍旧粘在他身上,连忙说道:“你!对!就是你!大皇子看上你了,还不过去服侍大皇子。” 那宫女低声叫了句‘王爷’,见武昊擎不为所动,这才委屈的跪坐在夜子梟身旁。夜子梟就算在我这吃瘪,可毕竟是堂堂皇子,怎么可能会碰武昊擎碰过的人,自然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喝酒。 莫殇一脸淡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舒坦了?” “尚可!”我挑了挑眉,不禁莞尔。 是夜,我从御书房出来,莫殇还是十分体贴的将我送至寝宫门口。我对他这样的行为既觉得暖心又带着几分愧疚。 “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睡,明天记得早点来找我。” 莫殇微微一笑,“不累,能陪在你 身边。我很开心!还有,谢谢你今天替我出头。” “说什么谢字!”我佯装生气,“咱俩这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气!你以后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好!以后不说了!你早些睡吧!”莫殇宠溺一笑,“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哦!好!”我冲他挥手道别,可刚刚关上殿门,就察觉出不对。殿里为什么如此安静,连个守夜的宫人都没有!红英呢?还有这灯…… 不待我反应过来,刚要出声。一只手迅速从身后捂住我的嘴,我开始挣扎,然而另一只手却将我死死钳住,令我动弹不得。可一旁的花架却因为我胡乱挣扎的腿,被带倒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在发出一声轻微闷响。 莫殇并未走远,又折回来,站在门外试探的喊道:“霏霏?” 我慢慢冷静下来,记忆中淡淡的檀香充斥着我的鼻腔,熟悉的气息让我脑中瞬间空白一片。是他!凭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制住!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身后之人感觉到我的放松,轻轻放开手臂。我一得到自由,连忙退出他的怀抱。门外又响起莫殇焦急的呼声,我怕他当真闯进来,连忙回道:“没事!就是带到了花架。你快回去吧!” 直到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我才转过身,拢了拢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将有些颤抖的双手背到身后,疏离的说道:“摄政王深夜到访,于理不合,有什么事还是留到明日再说!” “霏霏?叫的这么亲密!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武昊擎没有回答我的话,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庞,可他那略带急切又透着隐忍的声音,却让我明显感觉到他在生气。想到下午那个宫女,我不禁冷笑。 “这跟摄政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该说的,朕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摄政王请吧!” “没有关系?你是本王的妻子,你竟然敢说没有关系!”武昊擎几步上前,将我抵在门板。“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放……”我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伸手刚要推他,却被他封住了唇。 129.刺客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免心生怨怼。 可表面该做的功夫还得做足了,我只得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摄政王真是爽快,朕的意思是开通三国市井的贸易往来,主要是为……” “不用说了,本王记得你曾经说过。本王当时就十分看好,如此利国利民的事,没必要再浪费唇舌。”武昊擎虽然语气不高,可霸气十足。弄得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夜子梟到也不笨,虽然知道我俩这是在斗气,可还是分得出轻重缓急。事关国家大事,还是开口问道:“既然摄政王说是利国利民的事,那本皇子到是愿闻其详,希望陛下能为在下解惑。” 我听见夜子梟说话,连忙打蛇追棍上,恨恨的瞪了武昊擎一眼,这才娓娓道来,事无巨细的将里面的利弊都一一解释的十分清楚。 夜子梟听罢之后,十分的赞同。说回国商讨之后,会给我明确的答复。我顺便又提及了三国免战的和书问题,到也十分顺利。两件事皆大欢喜,宴会上的气氛空前的高涨。 我缓缓舒了口气,刚端起酒杯,被莫殇拦住,“别喝了,若是渴,让他们弄些水来。” “没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不多喝几杯呢!话说你还敬我呢!”我冲他笑笑,有些小女儿姿态。 莫殇没有动,只是淡笑的说道:“真是心痛,咱俩这么紧的关系,我以为你会单独设宴,请我喝酒呢。” 我不禁莞尔,“好啊!在这累死了,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你先去准备,我跟虎钰说几句话就去找你。” 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可当我将目光看向谁,谁就匆匆的转开视线。不是望天,就低头吃菜。不过那些把儿子打包的里面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接着酒劲就开始胡说八道。 “陛下,国不能一日无君。您现在……嗝……”秦森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您现在已经,登基!可后宫,还悬着呢!国也不能一日无后啊!照臣的意见来看,您还是早日立了,王夫,也好,也好替您排忧解难。” 此言一出,马上就有人开始跟风。 “是啊陛下,您日理万机,怎么说也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陛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您看……” “是啊,今日在场在场的那么多青年才俊,陛下不如好好看看。” …… 我捏了捏眉心,看着有些迷离的秦森,暗自嘬牙花子。就你这还礼部尚书?瞧瞧!都快站不住了,你的礼仪学哪去了!听到身后有那么呼声,还自鸣得意的冲我挤了挤眼!我去,这人酒后原来是这德行! 不过最要命的就是左手边怎么这么凉呢!这都四月了,窗户难道没关好?我这一抬眼,心就凉了半截。刚刚还默默喝酒的武昊擎,这会一脸的阴翳,正毫无避讳的看着我。 刚刚还默默喝酒的武昊擎,这会一脸的阴翳,正毫无避讳的看着我。 同他视线接触的瞬间,我感觉心咯噔一沉,连忙心虚的别看脸。看着底下 一群喝了酒耍活宝的文武百官,我一个头两个大!有种置身于花果山的感觉!你们就没看见我脸色不对了吗?没看见的话,难道也没看见那位爷不高兴了吗? 我轻咳了一声,众人明白我是有话要说,马上安静下来,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眼上官承平,这老小子竟然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明显是看好戏的样子。 不是!他们不知道,你当初可看的清清楚楚。武昊擎这么霸权一人,还是八贤王的时候就因为我下了武烨磊的面子。这会就算我跟他一刀两断了,可他到是得乐意啊! 别管他到底是要我的人还是要我的权,你当着这么一个护食狗,抢他嘴里的排骨,就不怕他招来崆冥阁的杀手,趁机给咱们一锅端了?! 我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本来高高兴兴的,非给我整这么一出。还好莫殇不在,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些喝酒前道貌岸然的八婆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呢!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样的日子总不能当着外人骂他们,只得讪讪的说道:“那个……” 不对,我怎么能用商量的口气!是不是我酒业喝多了!?见我久久不说话,估计他们以为我是害羞了,毕竟我才19岁,秦森这不嫌事大的,还吆喝上了。我刚刚说今日不分君臣了吗?是觉得今天祭天办好了吗?看明天早朝怎么给你拿拿龙! “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这群猴崽子们瞬间归位。 我愣愣的看着武昊擎,感觉这厮是要发飙了。连忙开始和稀泥。 “摄政王这是又喝多了!快!扶摄政王回去休息!歌舞呢?继续!继续!” “不必了!本王没喝多!”武昊擎站起身,挥开身旁的宫人,径直走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他,我才摊回到龙椅上,吐出一口气。这爷爷可算还有点理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虎钰在一旁有些不忍,关心的低低喊了声‘小姐’。她这一声不要紧,我猛然想起,她那事还没办呢!可武昊擎都走了,顺带着把人家的男主角也带走了! 我忙坐直了身子,高喊道:“快去!把摄政王给朕找回来!” 看看底下人的表情不对,又马上改口道:“不对!去把张将军找来,告诉他,朕在御花园等他!” 呃~~,又错了!瞧瞧!一个个那大嘴张的!我等他干什么?花前月下?!我这金口玉言啊!算了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再耽误一会出宫了。 我转了转眼珠,正好借机溜号。反正话都说出去了,是你们让我填后宫的,总不能耽误老娘解决个人问题吧! “咳咳~”我再次轻咳了一声,“朕有些乏了,大皇子请自便,那朕先失陪了!各位爱卿也自便吧!” 说完我就拉着虎钰遁了,身后那声‘恭送皇上’,怎么感觉都喊岔了音,嘲笑我?我去!满朝文武没一个正经货,全是一群逗逼!我到底接手了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出了大殿后,被风一吹,我到清醒了许多。 “去吧,记得好好说啊,别让我这锅白背 !” 虎钰也是一脸的黑线,“小姐,您这……” “快打住!走!赶紧走!我这一世英名都让你俩毁了。明天我要是早朝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那我走了啊!小姐你一会也少喝点!”虎钰还有些担忧,赖在我身边没动地方。 “行了!别假惺惺了!心都飘远了,再不走就跟我喝酒去!”说完我当真伸出手拉她。 “别!我这就去!” 等虎钰跑开后,我笑着摇了摇头。顺公公知道我去会佳人,自然不可能跟着,打发了红英后,我哼着小曲,一步三摇的朝着莫殇的寝宫走去。 滇南这里果然是植物王国,花开的都比炎武那边好看,所有宫人都集中到宴会那边,偶有几个守夜的,也是行色匆匆。难得这么悠闲的‘逛逛’自己的家,我没走大道,转了个弯,从小道穿了过去。 可惜刚走几步我就后悔了,没拿灯笼。可折回去吧,又有点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抬顶软轿。反正我又不是真的去花园私会,管我去哪! 摸着黑,走到一片密林。斑驳的树影照射在地上,有些阴森。想想我满手鲜血,不禁加快了脚步。说不心虚那是假的,鬼这东西,肯定有!要不我是哪来的。 越想越毛的时候,树丛中传来沙沙声,我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还好我目力惊人,今夜又是满月,一个黑影从树丛中略过,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我马上警觉起来,难道是刺客?来不及多想,我提气追了上去。可对方轻功极高,只是几个纵身就消失不见。我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一惊,坏了!莫殇! 夜子梟这小子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暗渡陈仓,想趁着今天宫里混乱,跟我在这浑水摸鱼。万一事成,他还能反咬我一口。尚夜的三皇子死在我宫里,这我得陪多少钱才能平事!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觉加快了脚步,恨不得手脚并用。繁重的朝服实在有些累赘,头上的流苏叮叮当当弄得我好不狼狈。还未到雪琼苑,打斗声就传了出来。 我急匆匆的闯了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的心沉了又沉。 莫殇捂住手臂,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出。而武昊擎则是持剑而立,一黑一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呈现出一副对立的画面。我心头一跳,连忙护在莫殇身前,愤恨的看着武昊擎。 “摄政王是什么意思!?” 武昊擎刚刚收起软剑,听到我的质问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火气。“这就是你想的?!” “不是吗!?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难道是他自己伤的?摄政王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你这谎话编的实在不怎么高明!不要跟朕说,那贼人跑了!凭摄政王的功夫,能在你手底下逃脱的人,还鲜有人在!”我反问,心里说不出的怨怼。 “你……!”武昊擎气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本王没必要跟你解释!” “你今天必须给朕说清楚!否则别想从这皇宫走出去半步!” 130.这是巧合吗 “哼!”武昊擎冷笑,“本王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真是不识好歹!若不是本王好心出手,他现在焉有命在!” 我一愣,回过头看向莫殇,莫殇应是明白我的疑问,紧抿着唇对我轻轻点头。 “霏霏,是你错怪摄政王了,当时的确另有其人,不过他的左臂也受了伤。摄政王若不是顾及我的伤势,怕周围还有埋伏,早就追去了。” 我心头一跳,暗自责怪自己先入为主,只得讪讪的对武昊擎说道,“是朕错怪了摄政王,希望摄政王大人大量,不要同朕计较。朕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 武昊擎冷哼了一声,将脸转向一边,没有说话。我看着有些孩子气的他,心里不免偷笑。眼下莫殇的伤口还在流血,我顾不上再跟他寒暄,连忙喊来宫人,帮着替他包扎。 雪琼苑变的嘈杂起来,这边还没处理完,就有宫人向我禀报,说没有找到张卓凡。我不免替虎钰惋惜,忙派人去将虎钰召回,省得傻丫头在那一直傻傻的喂蚊子。 “张卓凡呢?他没跟你一起?” “没,本王有些事让他做,他就先回去了。”武昊擎支支吾吾,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心中起疑,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不再纠结。 “好吧,那你明天让他进宫,虎钰那边……你明白吧!” 武昊擎见我没再追问,只是淡淡点头。 酒是喝不成了,等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已经月上中天。武昊擎一直面无表情的跟在我身后,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对他说道:“摄政王早些回驿站吧,今日的事,谢谢你了。择日,朕必定重新设宴款待。” 武昊擎没有动,见宫人都散了,这才拉着我的手说道:“襄竹,你非要这么跟本王说话吗?” 我蹙了蹙没,感觉莫殇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便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疏离的说道:“摄政王请自重,更深露重,这么晚了,男女有别,摄政王还是回去吧!” “男女有别?那他算什么?!”武昊擎指着莫殇,忽然激动起来。“别告诉本王,你还打算招他做王夫!” 我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武昊擎看了我半饷,最终还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我情绪有些低落,随即想起来还有正事,连忙正色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杀你?是不是夜子梟?” 莫殇摇了摇头,“我没看清,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年轻男子。至于是不是夜子梟派来的人,这个不好说。我游历之时,一直谨小慎微。应该没树什么敌。” “那就是了!这倒霉孩子还真是欠教训。刚说了没两天,他撂爪就忘!真当老娘说话当放屁了!”我愤愤的插着腰,再配上癫散的发髻,那形象真是…… 莫殇轻笑出声,替我将碎发抿到耳后,“你这样可千万别让人看见!哪里有一国君王的样子!我没事,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还说没事!以后记得随身带着毒药啊,迷药啊什么的!打不过咱就跑,我不能时常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能有事!” “霏霏,你……这是关心我吗?”莫殇淡笑依 旧,眼中隐隐闪着流光。 我心头一跳,连忙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我当然关心你!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能感觉出莫殇有些失望,可他还是若无其事的说道:“嗯,你早些回去吧。” 我正求之不得,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回了寝宫。 下朝后,我心里这个解气,给这帮没正形的好一顿数落!这会虎钰到是回来了,我见她有些心不在焉,调侃的问道:“没说开?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虎钰摇了摇头,“他受了点伤,我有些担心。” “受伤?!” 我瞳孔一缩,心忽然漏了一拍。“……当时的确另有其人,不过他的左臂也受了伤……”莫殇的话忽然在我脑中响起。 “伤在哪里?”想到这,我急切的问道。 虎钰被我问的一愣,“小姐!怎么你比我还心急?” “快说!是不是左臂?” “是啊!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虎钰见我沉默不语,有些焦急,“到底出了什么事?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伤在左臂?” 我惨淡一笑,“我又被武昊擎摆了一道!昨日莫殇遇刺,他说刺客伤了左臂,而偏偏武昊擎就在现场。可问他张卓凡哪里去了,他却支支吾吾。原来又是他干的!” “你是说,刺杀莫公子的是……”虎钰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轻轻点头,“我也不希望这是事实,可现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张卓凡,年轻男子,用剑,还伤了……” “可他跟我说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难道……他骗我!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虎钰不等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揽住她,说道:“算了,即便你问他他也不会承认的。他应该也是奉命行事。” “哼!奉命行事!要是摄政王让他来杀小姐呢?他也会奉命行事?” 我见虎钰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用顾忌我,他不会这么做的。听话,等这几天签好了和书和开通贸易的文书,我就替你们赐婚。武昊擎应该不会反对的。” “别!先别这么急!让我再好好想想……” 看着虎钰低落的背影,我心里着实不太好受。这丫头性子太倔,明明心里喜欢的要命,却出了这档子事。她要是能自私一点,我心里也好过一些。这些年她对我掏心掏肺,我自是看在眼里。可到了眼前,却还是因为我。 “顺公公,去把摄政王找来,就说朕有事问他。” 不多时,武昊擎就出现在我面前,桃花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的神采。可当看见我冷若寒霜的面庞,微微扬起的嘴角慢慢在脸上僵住。 可当看见我冷若寒霜的面庞时,微微扬起的嘴角慢慢在脸上僵住。 “是你自己说,还是朕替你说?”屏退了众人,没有任何寒暄,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叫本王说什么?”武昊擎蹙了蹙眉。 他淡淡的语气,在我看来就是心虚,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继续演!这不 是你最拿手的吗?朕到要看看你能演成什么样!” “本王演什么了?佟襄竹!本王不想跟你吵架!你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就不能跟本王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呵~”我见他反而害一副在理的样子,不禁冷笑。“好啊!那我就明说了!张卓凡到底是因为什么受的伤?他昨天晚上到底在哪?” 武昊擎不是傻子,瞬间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你说是本王指使张卓凡去刺杀莫殇?” “哼~不是吗?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还这么凑巧的及时赶到!你要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不是早该离开了吗?” “本王是想……”武昊擎低下头,微微泄气。 “编不出来了吗?!”我本想说是来找我吗,可在起头上,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哈哈……”武昊擎一脸阴翳的盯了我许久,忽然仰天大笑,可狂傲的声音中却隐约透着凄凉。“是本王做的又如何!若不是看在他救过你的份上,本王早就杀了他!告诉你,本王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落难的皇子,有的是人想让他死!” 我缓缓闭上眼,心中却异常的悲凉。大概是伤的太深,我犹如惊弓之鸟一样,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联想到他身上。可我不知道的是,武昊擎只是一时的气话,就因为这个误会,让我同他又兜兜转转的走了许多弯路。 后面几天的签字十分的顺利,不过那次闹得不欢而散,武昊擎没再找过我,做事和说话也都一板一眼,没再有任何逾越的行为。虎钰因为这件事跟张卓凡弄得更僵,甚至连面都不见了。 我明白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其实她还是很在意张卓凡骗他一事。那会月珠那么绝望的表情,所有人都看见了。若说张卓凡跟她没有什么,谁能信啊。劝了也是白劝,这丫头拧起来,真是让人头疼。 临别的前一晚,我辗转反侧,一直将原因怪在天气上面。还没进五月,屋里就闷的厉害,看看窗户,不禁摇头轻笑。那时候总会想着如何把窗户堵上,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人就光明正大的走起了正门。 往事也不完全都是糟糕的,那些温馨的场面和他时而情动的宠溺,还是会让我觉得暖心。纵然是欺骗,可也要用心才能感化一个人。我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变成义无反顾,不是光用嘴说说就能改变的。 我何尝不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私通外敌,陷害忠良。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也足够炎武朝堂上为之震撼。他能一直忍着呆到现在,已属不易。他错过了先机,等他回去,恐怕朝堂上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饿死。 逆境和仇恨中的人,潜能果然是无限的,也是疯狂的。往好处想想,我能站在权利的顶峰,他的功劳可谓是功不可没。若是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在干嘛?想到这,不免惆怅。 还能在哪?呵呵,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 窗外传来沙沙声,心里忽然生出些许期待,摒吸等了许久,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131.别怪我 我闭上眼,压下心中的酸楚。明天他就回炎武了,他这一去应该就是永别吧。这么想着,不禁又开始埋怨起来。为什么我喜欢的不是莫殇,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这样完美的一个人,是多少少女追求的对象。 古人最终名节,我早已非完璧之身,又何德何能,得他如此青睐。如果不能给他承诺,那便想办法护他一世安康吧。纵然是拼了这条命,也当是换给他的。 窗外再次传来微微的响动,“咔嚓”一声,窗户竟然开了一条缝隙。我错愕的看着一根竹管探了进来,只感觉心跳突然加速,连忙摒住呼吸。 须臾,一个黑影蒙翻身而入,我忙抽出枕下的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虚闭上眼睛,等待伺机而动。 那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到我的近前,感觉他快碰到我的时候,我迅速出手,匕首顺着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也顺带将他脸上的面巾挑掉。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那人没想到我会醒着,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转头就跑。我刚要去追,却感觉身子发软。就算是闭气,也还是吸入了一些迷药。 那人一闪身就跳出窗外,我急忙大喊:“抓刺客!” 很快,守夜的宫人便赶了过来。我发了好一通脾气,这皇宫三番五次的进来刺客,大内侍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要不然皇帝都要人守夜,原来这位置不光是累,还有生命危险!不过事后想想,还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我当真睡着了,这会恐怕早就变成刀下亡魂。 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致我于死地。我除了在战场上,就是在炎武的京城,仇家也都让我整的差不多死绝了。难道是佟襄竹以前结的仇?这时,侍卫向我呈上来一样东西,说应该是刺客掉落的。 当我接过那枚沉甸甸的铜牌时,脸上不觉挂满了苦涩的嘲笑。‘崆冥令’!你这是多想要死?表面上对我一片情深惬意,背地里却还是对我痛下杀手。 莫殇那件事我一直装鸵鸟已经很对不起他,你竟然连我都不想放过!好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既然你连最后一点情谊都不顾,非要致我于死地,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带着满朝文武一路送到皇都城外,武昊擎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临别时,才在马上向我拱手寒暄。 “陛下请回吧,等本王回去安顿好一切,自会前来叨扰。” 我压下心中的冷笑,冲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颜:“摄政王客气了,我们鬼齐怎么比得上炎武富庶,摄政王还是留在炎武好好享福吧。临别前,我们三人共饮此杯,就当朕替你们践行了!” 很快有宫人上前,我第一个端起酒杯,“来,祝两位一路顺风。同时也预祝我们三国繁荣昌盛,百年修好!” 我看着夜子梟一饮而尽,而武昊擎则犹豫了一下,心中暗自打鼓,可还是面带嘲讽的说道:“摄政王难道是怕朕对你下毒不成?!朕可做出你那些事!” 武昊擎垂下眼,抿 了抿唇没有说话。直到看着他将杯中的酒一滴不剩的喝下,才渐渐放下了心。 武昊擎放下酒杯,只是对我淡淡说了一句‘你保重’,我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冲他微微点头,算是道别。武昊擎见我神色淡淡的,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开始发呆,只想将他最后的样子印在心里。别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夜子梟见武昊擎已走,我还兀自发呆,轻咳了一声,冲我抱了抱拳。 我回过神来,冲他淡然一笑。“这次时间仓促,朕刚刚登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皇子海涵。大皇子不如再多住些日子吧,也好让朕陪大皇子领略一下鬼齐的大好风光。” “不必了!陛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父皇年事已高,近来身体每况愈下,朝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本皇子代为处理。今后有机会,还请陛下到尚夜,让在下好尽一尽地主之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夜文轩病了?我感觉到莫殇的不安,连忙追问到:“陛下的身体不太好?” “是啊!……”夜子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莫殇在一旁,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人老了,总会有些头疼脑热,没什么大碍。不说了!陛下回去吧。本皇子也该启程了!” 我不再跟他寒暄,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反而会让他起疑。等他走远,才对莫殇说道:“想回去看看就回去吧,落叶归根。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父皇。你也很久没回去了吧?” 莫殇没有笑,只是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是啊,从我离宫就没再回去过,我……我回去了,那你怎么办?”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马上安慰道:“没事的,我会照顾自己。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也许他只是对你严厉了一点。说不定他也想要你回去呢?你……当初为什么会离宫?” 莫殇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甚至到死都没有名分。我自小就跟母亲在一处冷宫长大,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母亲总是独自垂泪,可当我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马上收了眼泪,对我强颜欢笑。她……从不让我出去,也至使宫里鲜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那年我4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我趁母亲不注意,偷偷留出了冷宫,原来破败的院墙外面是竟然这么漂亮,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数不尽的花草树木,让我忘记了母亲的忠告。 玩着玩着,我就忘记了时间。偶有几个过路的宫女都会停下来逗弄我一番。我少不更事,便将自己的事全盘托出。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母亲急坏了,也是第一次罚了我,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莫殇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仿佛一个听众,感受着他话中的喜怒哀乐。 “当天晚上,冷宫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华贵的女人,可她身上带着那种凌然的气质和浓重的杀意,却让我害怕。她进来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毫不留情命 人将我们母子杖毙。 我母亲苦苦哀求,一面将我护在怀中,一面承受着棍棒所带来的痛楚。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将我死死的护在身下,不让别人伤我分毫。我感觉母亲的气息渐渐微弱,直到这时,他来了。 这是我第一见他,我传说中的父皇。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看到我惊恐的望着他时,脸上才为不可见的稍稍动容。宫人停手的时候,母亲已经气若游丝,可她还是冲我淡淡的笑着,用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说:不要恨任何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母亲走后,我便被他带着身边,他从未对我笑过,也从未对外宣称我是他的儿子,他只是偶尔对着我发呆,随后便化为暴怒。年幼的我孤苦无助,只能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他同夜子梟和夜子寒共叙天伦。 你应该明白宫里的人是什么样捧高踩低的嘴脸,他不在的时候,我有时连饭都吃不饱,甚至还会被那些人欺负,不过那些人都消失了。我身边的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后来我才明白,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可我不敢问,也不敢接近他,直到又一次,夜子寒将我推到湖中,险些淹死。这才激起了他的暴怒,事后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处罚夜子寒的,只是让身边的暗卫偷偷将我带离了皇宫,后面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我微微叹息,“你知道你父皇和你母亲的过往吗?” 莫殇摇头,“母亲没说过,师傅说,等以后有机会,要我亲自去问他。” “那就去吧,听夜子梟话里的意思,他的情况应该很不好。有些心结只有说开了,才能解开。” “可是你怎么办?” “我没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吴璇随你一起回去。若是回去之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记得通知我,我会马上赶到的。” …… 日子变为平淡起来,莫殇走了一月有余,我每日都埋在奏折中抬不起头来。虎钰这个死心眼的丫头知道张卓凡驻守在寒江关没有回去,说什么也不听我调令。 我没有办法,只得随她去了。柳绿其实是最幸福的,这就可以算是傻人有傻福。现在她只等着吴璇回来之后,替她操办婚事。蔡霞还是老样子,跟我随军到了鬼齐之后,还是请命去做了皇商。我明白宫中的生活是乏味的,自然都随她们去了。 进入六月以后,天气就变得十分炎热,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想念空调这种现代化的东西。就算是屋里放满了冰盆,可还是让人没有食欲。 这天午膳,我挥退了宫人,几个丫头还像在璟阳阁那样,跟我围坐在一起。才刚刚坐定,虎钰忽然干呕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我不免有些担心,别在是中暑了。 等虎钰回来,红英到先问是道:“是不是天太热了?要不要叫个御医来看看?” 我不禁调侃道:“瞧瞧!咱们都用上御医了!那会落魄的一身伤都快死了,也没个人管!” 红英以为我是怪她那会冷眼旁观,连忙跪在我面前,“陛下……” 132.莫殇失踪 红英以为我是怪她那会冷眼旁观,连忙跪在我面前,“陛下……” 我不等她说完,一手就将她提起,心里反而有些不痛快的说道:“行了!我说过没人的时候叫我姐姐,你们这是拿我当外人吗? 我身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们几个,你们现在竟然也都这样!我不过就说了句玩笑,你就……” 我有些失落,顺带的也没了胃口。红英明白是自己多心,怯怯的拉着我的袖子说道:“姐姐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瞎想了!” 虎钰在一旁连忙打圆场,“行了小姐!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啊!就是奴性太强!就应该罚你到浣衣局,天天有人用鞭子抽你你才自在!” 红英讪笑了一下,见我再板着脸,这才重新坐回座位。 我心里也明白她们的顾虑,不再多说,到是关切的看向虎钰,“怎么样?是不是中暑了?叫御医来看看吧。” 虎钰摇了摇头,“没这么严重,就是刚刚闻到鱼腥味忽然就恶心,这会没事了。” “那好,吃饭吧。一会让御膳房熬些绿豆汤,别真的中暑了。” 可刚刚动筷,虎钰再一次捂着嘴跑了出去。这回我就有些不淡定了,看着她碗里那块还没送进嘴的肉片,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虎钰回来之后被所有人看得发毛,只得讪讪的笑道:“没事,估计真的是中暑了,头这两天都昏昏沉沉的。你们先吃吧,我去躺会就好了。” 昏昏沉沉的?还恶心?我连忙拉住她,急切的问道:“虎钰,你这个月的癸水来了没有?” 虎钰被我问的一愣,结结巴巴的回道:“还,还没吧!小姐你……怎么问这个?” 那两个丫头虽然没经过人事,可都是内宅中出来的,自然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都不自觉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让红英去把门关上,对虎钰严肃的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张卓凡有了夫妻之实?!” 虎钰见我不像在开玩笑,咬着唇,看了眼另外两个丫头。 我心中暗气,可不是保守之人。这事要是放在现代,那再正常不过。情到深处自然浓,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不发生点什么都难。可这个时代不同,她又不听我的话去找张卓凡,这以后怎么嫁人! “行了,她俩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去叫个御医过来,没事最好,要是真的有了,看我不拔了张卓凡那小子的皮!” 虎钰心虚的看着我,弱弱的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嘿我说!都说一孕傻三年,你到给我演义的淋漓尽致!这才刚开始,脑子就退化了?不是他的难道是顺公公的!?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了!” “圣母玛利亚?”三人都愣住了,我这一两句调侃,到是缓和了一些尴尬的气氛。 “别管那是谁了!先把饭吃了,等御医来了以后,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经过我反复的确认,虎钰果然中奖了。御医被我下了禁口令,草草打发了他以后,这才正色道:“事到如今,你 打算怎么办?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虎钰也是满面愁容,就算平时再如何豁达,也是个小女孩。心里的无措自然不必解释,未婚先孕,这传出去还怎么见人。再来2个月就显怀了。凭封正天现在对虎钰宝贝的成都,要是知道自己的闺女被人欺负了,还不得发疯,没准带着兵就冲出寒江关,找张卓凡算账去了。 “我……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来找我话别,我以为以后也不会再见,脑袋一热,我们就……。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扶额叹息,“你心里明明放不下,干什么非要纠结他是不是对月珠余情未了?说了多少遍!我跟武昊擎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他想要我死,可没想要你死啊! 给你两条路,要么把孩子打掉,要么,现在就去寒江关找他,我可不替你养孩子!” 虎钰绞着手,委屈的说道:“那他对我不好怎么办?还有,我要是走了,小姐你……” “陛下!” 顺公公这时一脸喜气的进来,虎钰忙收了话。我淡淡的问道:“怎么了?刚刚不是说了,朕有要事要谈!” 顺公公被我强悍的气势震得有些哆嗦,擦了擦冷汗,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知错!不过蔡霞姑娘在外求见,奴才这才斗胆前来禀报。” “蔡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还不快让她进来!” 顺公公苦着一张脸这才小跑出去,几个丫头在一旁偷笑。 “小姐,你这皇帝的架势越来越足了!瞧给顺公公吓的!” “可不是!里外都让姐姐你占了!还要不要人说话了!” …… 蔡霞已经17岁了,这两年的从商生活,让她显得越发的精明。现在又有了皇商的身份,自身的气质,反到比我还要霸气几分。 可见我之后,马上又变成了小女孩模样,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我十分受用。 “我来你们不高兴吗?怎么愁眉不展的?” 我微微一叹,冲虎钰努了努嘴,“就是这个不省心的,没事!说说你怎么样?” 蔡霞看出我打算说,很知趣的没再问。到是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姐姐,这个您先拿去花着。这次我去炎武贩茶,可挣了好大一笔,而且还跟李顺达那里签了合约,他打算以后从咱们这里进生丝。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呢!” 我打开盒子,里面竟然又50万两,皱了皱眉有退还给他。“给我钱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大江南北的跑,这都是你的辛苦钱!我还用花银子?整个国家都是我的!” 蔡霞无奈的一笑,“姐姐就别推辞了!我知道你有钱,可那是国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帝也是有份利的!国库现在紧张,哪天你想要赏赐个什么东西,拿不出来多没面子!” 我心下微暖,多少有些感动。这丫头果然知恩图报,我当初只是帮了她一把,没想到她能记到现在。50万两,这恐怕是她所有的收入。 “那我就谢谢你了,这些钱就当是我跟你借的,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知道再推 辞她会不高兴,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跟我还这么客气!你要这么说,以后我都不来看你了!”蔡霞撅起嘴,佯装生气。 嬉闹了一番,蔡霞忽然有些吞吐起来,“姐姐,这次去炎武,我见到张卓凡了。” 我微微蹙眉,“他回京城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应该在寒江关?” 蔡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张卓凡说摄政王身体抱恙,半个月前就召他回去了。还有……” 我看向虎钰,只得暗自摇头,却忽略了蔡霞后面的话。 “姐姐,你在听吗?” 我回过神来,感觉几个丫头都一脸怪异的看着我,迷茫的说道:“啊?怎么了?” “是……摄政王前一阵准备纳一名女子做侧妃,这会应该……已经将人抬进府了。”蔡霞说的小心翼翼,一直观察着我的变化。 我心头一阵揪痛,垂下眼,掩住眼中的酸涩,只是淡淡一笑:“没什么,这很正常!他现在位高权重,肯定会有无数人想将女儿送到他府上,不管他是否喜欢,他都有必要收几个入府,好平衡朝堂上的稳定。 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吗?以后再去炎武,记得替我送份贺礼。” 蔡霞摇了摇头,“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张卓凡说之前王爷也收了几个入府,可那都是摆设。不过这个楚香凝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没有任何背景,就是长得好看了些。” “没有背景吗?”我不禁苦笑,他做事从来都带着目的性,这会封了这样一个女子做侧妃,该是因为心动了吧。不过他如何,早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虽然这样想,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随即嘴硬道:“管他呢,反正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就让他再快活几天!张卓凡是不是跟你说,武昊擎现在武功全失,手脚无力?” “姐姐如何知道?这事十分隐秘,除了摄政王身边亲近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张卓凡也是因为想让姐姐知道,才跟我说的!” 我冷冷一笑,“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行动迟缓,形同废人。最后只能全身僵硬的躺在床上等死!” “姐姐你……!”蔡霞一惊,“是你做的?为什么?你不是说为了炎武的稳定,不会对王爷出手吗?” 我苦笑的点了点头,“是我,你以为我想吗?可他三番四次想致我于死地,为了杀我,他竟然下发了崆冥令!我难道还要任人宰割吗?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无意,我要让他也尝尝那种默默等死的滋味。” 时隔个半个月,尚夜国君病重和武昊擎罢朝的消息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武昊擎自是不用说,夜子梟和夜子寒两方夺嫡的势力在尚夜已经展开行动。我一直没有收到莫殇的消息,心中不免担心。不知道他是否安好,会不会被夜子梟他们抓到,被软禁起来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情况。因为他即便再忙,也会定时传信给我,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当我将政务交给上官承平,准备动身去尚夜的时候,却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133.没脑子的老乡 当我将政务交给上官承平,准备动身去尚夜的时候,却有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她来干什么?不见!” “陛下,人都在外面跪了3个时辰了,您看这天……” “她愿意跪就跪着吧!朕朝事繁忙,没有时间招呼她。” 顺公公摇头叹息的出了御书房,不待我说话,虎钰就冷笑道:“小姐,就让她在外面多晒会,反正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我面上虽然平静,可思绪早就飞了出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顺公公又跑了进来。 “陛下,人晕倒了,您看……” 我揉了揉额角,“别管她,会有人将她带走的。” 连续三天,那人一直死赖着不走,死活非要见我。我本可以将她轰走,可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邪恶的念想。到了第四日,看着顺公公一趟一趟的跑进跑出,终于妥协了。 我正襟危坐,虽然看着折子,可用余光打量着来人,心头还是生出一丝自卑。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武昊擎抬进府的楚香凝。蔡霞当时只是将她一言带过,可当她本人真的站在我面前时,还是让我心头一跳。 虽然有些狼狈,可依旧无损她那清新脱俗的气质。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犹如天上的繁星。柔软饱满的红唇点缀的恰到好处。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 同样是白衣,可穿在她的身上跟我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好似九天玄女,让人倾慕却又不敢亵渎。见到我后竟然能不被我的气场压倒,仍旧能淡定自若的行礼,到是让我不免故刮目相看。 见她如此不卑不亢,心中忽然生出些许的危机感,难怪武昊擎会让她入府,如果我是个男人,恐怕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对方也在打量我一般,见我许久不说话,到是落落大方的冲我说道:“陛下,臣妇有事相求,希望陛下能够应允。” 我冷冷一笑:“侧妃娘娘真是好本事,千里迢迢竟然能入得了鬼齐的皇宫。听说摄政王身体不适,你不在府中好好照顾,到这里来干什么?” 楚香凝神色已经淡淡的,看了下四周,这才说道:“陛下,臣妇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不必了,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不给她机会,继续低下头,摆出一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架势。 楚香凝咬了咬唇,忽然开口道:“天王盖地虎。” 我心头一跳,错愕的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宝塔镇河妖。” “脸怎么黄了?” “防冷涂的蜡” …… 一通暗语对下来,我心中不免激动起来。可我忘记了是否自己说过,还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用英文说道:“where are u form?” “2018!” 看着她略带狡黠的冲 我眨了眨眼,心头的那一点小小的嫉妒很快被抛到九霄云外,瞬间长大了嘴巴,咧着嘴开始傻笑。 这感觉忽然让我想起了《鹿鼎记》,韦小宝和陈近南的对白,‘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山河水万年流。’就差跑过去抱住她,大喊一声,好兄弟,自己人! 红英在一旁见我有些失态,轻咳了一声。我连忙回过神,讪讪的说道:“红英,你先带他们下去吧,我和她……侧妃娘娘有事要说,完事之后,我让人去叫你。” 虎钰有些愣愣的,带着疑问看向我,可我还是看出了里面的担忧。 “没事,你受不得累。她不能对我怎么样。你家小姐的身手你还不知道?” 等众人走后,我脸上才敢露出激动的笑颜。“你也是穿过来的?” “怎么样?没想到吧!”楚香凝冲我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我在京城听到关于你的事,就知道我们是‘同道中人’。今天一见…… 哇哦!难怪武昊擎会对你念念不忘,不论是容貌还是气质,连我都差点被你震慑到了。” 我听到她的话,热情瞬间冷却了一多半。这人不会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老乡到底长什么样的吧!常年的警觉让我不得不多想,都说穿越女中什么奇葩都有,要是按照常理出牌,那是不太可能。不过她到是有些眼力见,看出我冷了脸马上解释道。 “你别多心,我其实是被武昊擎救回来。当时我被人追的走投无路,才躲进王府里面。回来以后他就病了,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才制造了一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假象。我们俩现在是互助关系,他娶我其实都是假的,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可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表情,我只是冷冷一笑,“你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吧?真的假的都跟我没关系,他怎么对我,你该是知道的。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请回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喂!别这么冷淡好不好!他其实知道错了,认识他才两个多月的时间,眼看着他从一个丰邑俊朗的有为青年变成一个颓废大叔,你难道就不心疼啊?! 他很想你,你……就不能回去看看他?他现在都在书房,很少出屋,我出来这些日子,没准他的身体又恶化了呢。”楚香凝诽谤道。 “你在心疼他吗?”我莞尔一笑,“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他没有心。你对他有用的时候,他怎么都会对你好。等利用完了,他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谁,谁说我心疼了!”楚香凝听了我的话一愣,随即变得失落起来。“说实话,他那样优秀的男子,是个人见了都很难不动心。可他的心里早就被你霸占了,根本容不得别人插足。 你就回去看看他吧,他的时间不多了。我看得出来,你其实还是在意他的,别做傻事,最后让自己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他,还被他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枪使!你要是不听劝,就回去吧。要是他真能爱上你,也算你 的本事。不过……,我看你只是空有一副好皮相,如果对象是他的话,恐怕是难了些!” 我本不想说后半句,可看着她变了颜色的娇颜,心中还是说不出的畅快。原来是个草包,三两句下来就让她破了功,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也不过如此。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顽固呢!他明知道是你给他下的毒,却还是甘之若饴的遂了你的心愿。你要是铁了心离开他,就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楚香凝似乎失去了耐心,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狰狞,刚刚那种淡然欲仙的形象荡然无存。 “哼!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一掌拍在书案,瞬间将她点醒。看着她眼中的隐含的妒意,嘴角不觉划过冷笑。“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解药没有!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想办法!在这里跟朕叫板,你还不配!” 楚香凝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赔笑道:“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怎么说咱们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你既然不要了,那就留给我好了! 你现在要什么没有,听说你身边不是还有个美男吗。好事都让你占了,你就分给我一个不行吗,我要是比你先到,肯定混的比你还好!” 感觉她话里酸酸的,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先不说这个,你怎么知道是我给他下毒?” 楚香凝两臂抱胸,一脸傲娇的说道:“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你!算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喜欢上他了,就是不想他死,你还是乖乖把解药给我! 你要是不给,我就把这事抖出去,说你暗害炎武的摄政王,到时候整个炎武都会讨伐你。而且我也会说那些诗句都是你抄来的,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也不是真正的佟襄竹!到底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扑哧~”我嗤笑出声,真的好可爱!若说你装个洋娃娃可能还说得过去,在我面前装哼,还不把你甩了几条街! “你笑什么!别以为我不敢!还有!我跟你说,今天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我进来的,你别想对我怎么样!我现在的身份可是摄政王的侧妃!不想挑起两国的纷争,你最好识相点!” 我感觉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人是不是幼儿园还没毕业?“你今年几岁了?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 “哼!你管我几岁!你这人太自私了,别磨磨唧唧的,快把解药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楚香凝叉着腰,一副发狠的样子到是取悦了我。这霸气不是谁都有的,她这样到让我忽然生出了一丝逗弄的心思。 我假装慌乱,眼神飘忽,放轻了声音说道:“若是我把解药给你,你能答应我不说出去吗?” “这下知道怕了吧!我要你不光给我解药还必须给我100万两当做封口费,否则免谈!”楚香凝见我服软,气焰更高,竟然还敢向我翻白眼! 100完两?拿我当atm了?这个脑袋瓜子是不是有病?她见我微愣,不耐烦的说道:“到底想好了没有!?说句痛快话!” 135.武昊擎死了 自我出征以后,尉迟广琛就一直称病,后来寻了个茬口就辞了官。这事本来牵连不到他们,可自从义父知道是武昊擎害死了我祖父,便一直解不开这个心结。 我登基以后,他们二老就搬来了鬼齐,我现在可用的自己人不多,因此也借故将尉迟涛从边关调了回来,在京城安排了一个散秩大臣的官职。要说这也不算小了,少说也是从二品,又是武职。 本来我还想给的更高些,可尉迟涛说我这样容易让言官弹劾,后来我想了一下,这才作罢。我报不了尉迟澜的恩,怎么样也要替他照顾好家人,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我带着红英、绿柳以及尉迟涛随着蔡霞的商队到了尚夜的皇城——宁安。我是东家,蔡霞是掌柜,尉迟涛则是护院,而红英她们自然还是丫头。 为了方便进城,我改乘马车,装出一副当家少奶奶的样子。尚夜现在很乱,进城的关卡十分的严格,若不是有蔡霞这样的商队跟着,恐怕还真难进的了城。街道上商贩不多,经常可以看到一队一队的士兵走过,让人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 我们选了一家普通的客栈住下后,尉迟涛就出去打探莫殇的情况。我让蔡霞去忙自己的,如果可能,顺便也打听一下朝堂的局势。夜子梟和夜子寒不论谁做了皇帝,恐怕都不会放过莫殇。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唐岩留下的那本日记,难道莫殇也有夺嫡的想法?可他在京城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而且连个名分都没有,怎么跟人家争? 我摇了摇头,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夜文轩还没死呢,莫殇的医术应该能治好他吧。不过想到这,我到是没有什么底气,他走了也有2个多月,要是能治,恐怕宁安城,也不会是这样的景象。 当晚,到是蔡霞先回来的,生意的事我不管。她一进门,我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了什么吗?” 蔡霞喝了口水,这才略带埋怨的说道:“少奶奶!” 我讪讪的又坐回到椅子上,觉得怪怪的,不过看到蔡霞向我使了个眼色,这才发觉到门外有人。我心中一惊,难怪蔡霞会喊我‘少奶奶’,这才刚进城难道就被盯上了?我的身份是假的,可也在户部那里做得天衣无缝,莫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接受到蔡霞的暗示,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今天谈的如何?这批生丝可是咱们王家的希望。哎~少爷一直身体不好,若不是为守住这份家业,我一个妇道人家何至于出来抛头露面!” 蔡霞也是个戏精,马上安慰道:“少奶奶别急,今天还算有收获,孟老板觉得咱们的货不错,到是愿意跟咱们进一步谈谈。不过……” “不过什么?是不是人家觉得价格贵了些?” “这到也不是,就是孟老板说最近时局不太好,皇帝病重,两位皇子现在各据一方,不知道会不会内乱,所以不敢接手那么多货。” “嘘~你小点声!咱们就是普通的商人,怎么能随意议论他国的时政!哎!这可怎么不办!早知道这样,就去炎武了!真 是……” 我俩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会,感觉门外的人走了以后,我冲红英使了个眼神。红英很快会意,拿着水盆出去转了一圈才回来说道。 “走了,我刚问了下掌柜,他说隔壁住的就是一对夫妇,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捏了捏眉心,说道:“走了就好,估计就是来探听虚实的。现在这时局,很有可能混进来他国的奸细,他们这样也很正常。 蔡霞,你刚刚说两个皇子各据一方,到底哪一方更强一些?” “应该是夜子梟,他是嫡子,母族比起夜子寒要强大许多。虽然李贵妃的势力也不弱,可跟皇后比起来,还是有些距离。而且夜文轩现在已经无力上朝,现在由夜子梟把持着朝政,如果夜文轩现在死了,很有可能,他就是下一任齐帝。” 我微微叹息,“他们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主要是莫殇。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劝他回来了!天大地大也打不过自己的性命,夜子梟若是见到他,肯定会以绝后患。 实在不行,再多派点人手过来,就是把尚夜翻个个,我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蔡霞,你现在就……” 敲门声响起,我收住话,警惕的问道:“谁?” “是我!”尉迟涛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 我见是他,连忙激动的问道:“大哥,有消息吗?” 尉迟涛摇了摇头,“皇宫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传出莫神医进京的消息。” “没有?”我有些焦急的说道:“他没来尚夜?不可能啊!难道中途有事耽搁了?还是说……他被人劫杀了?” “你先别着急,莫神医有功夫,而且凭他的医术一般人也近不了身。我明天再出城看看,也许他真的没来呢!”尉迟涛安慰道。 “好,那辛苦大哥了 ,咱们不能多呆,朝堂上还有很多事,上官承平岁数大了,我可不想把这么好的一个老臣,活活累死!” 又等了三日,可依旧没有莫殇的下落,到是听说夜文轩的病情好转,现在已经能够勉强在朝堂上露一面。我心中虽然焦急,可还是忍不住安慰自己,说不定莫殇就在宫中,偷偷的给夜文轩治病。 当晚,尉迟涛回来的很早,本以为他有了新的眉目,但还是像往常一样无功而返。我虽然失落,可见他连日奔波,瘦了许多,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大哥,谢谢你,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别去了,说不定莫殇没在宁安城。再等几日,要是夜文轩痊愈,我们就回去吧。” 尉迟涛点了点头,并没有走,反到心事重重的有些踌躇:“襄竹,大哥问你句实话,你跟摄政王当真没有关系了?”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起这个,掩住淡淡的失落,嘴硬道:“不然呢,他这样的人,谁还要同他有关系!他害了我祖父不说,还屡次三番的想要杀我。 我躲他还来不及,要是跟他还有关系,那纯粹是作死!” “真的?”尉迟涛试探的问道。“今天我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我心头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一种 不详的预感。 “就是……,刚刚接到线报,摄政王他……” 尉迟涛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有些慌乱。“他怎么了?你快说啊!” 尉迟涛拍了拍我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襄竹,那个……你先做好准备,摄政王他……殁了。” 我感觉被一记闷锤砸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口疼的好似被人揪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喃喃自语道:“不会的!我不是让虎钰带解药过去了吗?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提前了?” 好半响,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这说道:“你再说一遍!他怎么了?” 尉迟涛一脸的疑惑,显然不明白我刚刚念道的什么,可还是严肃的答道:“是真的,摄政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上朝了,具体的死因不太清楚。不过炎武那边现在大乱,你还记得秦继华吗?” “嗯!”我压下心头的慌乱,“是那个一直不念不语的右相吗?他……造反了?” 尉迟涛点点头,“想不到此人有这么大的野心,而且城府颇深,我们一直被他的表象骗了。这事恐怕他蓄谋已久,恐怕摄政王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现在小皇帝和赵诚德等几位要臣都被他软禁起来。恐怕用不了多久,炎武就要易主了。” 尉迟涛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脑中乱作一团,只是轻轻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4天前,探子连夜兼程送来的消息。襄竹,你看我们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还是说就这样隔岸观火?怎么说炎武也是我们的……” 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撑不下去,略带颤抖的说道:“让我想想,想想……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尉迟涛看出我情况不对,只是微微叹气,劝慰道:“襄竹,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谁说我哭了!我这是高兴的!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一句话彻底让我触发了的零界点。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根本停不下来。 “哎~孽缘啊!早该知道你放不下他,你这是何苦呢!” “大哥!是我害死了他!是我给他下的毒!我只是想让他也尝尝我当初受的苦!我不是有意的!……” 我变得异常激动,开始语无伦次。可即便这样,尉迟涛还是听了个大概,迟疑的问道:“是你下的毒?难道不是秦继华动的手脚?” 我点点头,哽咽道:“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于私,我这样做也能理解,可于公,他一死,炎武内乱。肯定又要死很多人!” 尉迟涛摸了摸我了头,安慰道:“你也不用自责,我前些日子才听说,崆冥阁出了叛徒,为了赶去救张卓凡,他也受了伤。没准也是因为他有伤在身,所以才加快毒发。这就是命吧,是他欠你的。” “崆冥阁出了叛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他来朝贺期间发生的?”我感觉一颗心慢慢往下沉,如果真在鬼齐,那所有的事都有了解释。张卓凡左臂受伤,崆冥阁对我的暗杀,这背后的主谋或许都另有其人! 136.莫殇的下落 看着尉迟涛点头,我苦涩的闭上眼,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那晚宴会他迟了许久,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应该能看出些端倪。他如此霸道的一个人,在见到我被逼着选秀,怎么可能只是拂袖而去! 若是没猜错,他那时候,该是因为身上的伤,坚持不下去了吧。后来为了救莫殇,肯定又牵动了伤口。当时我一心在莫殇的伤势上面,怪就怪在他玄色外袍看不出颜色,如果我能理智一点,那晚他身上的檀香味道却极重,可还是压抑不住淡淡的血腥味。 老天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尉迟涛走后,我默默哭了一夜。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好似过电影一般,在我眼前挥之不去。都是他对我的好,对我的纵容。他时而玩味,时而被我气得暴跳如雷,可又对我无可奈何。 翌日,柳绿见我顶着一双核桃眼,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吴璇一直恹恹的,不过见我这样,差点将手里的早餐打翻。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哭过了?” “嗯,没事。”我勉强冲她挤出个笑脸。“替我找些冰来敷一下,这样我可不敢出去见人。”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不会是莫公子他……”绿柳慌了神,以为我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冲她摇头,明白她是担心吴璇,反而安慰道:“不是因为他,你别瞎想,还没收到消息。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吴璇跟着去了。害你跟着我一起担心。” “姐姐!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吴璇能替姐姐分忧是他的福气,若不是姐姐当初手下留情,他早就死了。到是姐姐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一直流眼泪。”我怕她担心,随便扯了个小谎。 “真的?”柳绿半信半疑,“那……我去帮您弄些冰来吧。” 我估计柳绿是见我不想说,这才很知趣的不再追问。不过,很快红英就抱着一个小盒子进到房里。我有些无奈,这绿柳!知道自己嘴笨,还懂得搬救兵! 红英见我没什么表情,有此担忧的说道:“姐姐,那件事……我听尉迟公子说了。刚刚柳绿来找我,说你昨晚哭了。您……,别太伤心。 这是当初在军中的时候,王爷给您的信,我偷偷都留下来了。总是想给您看,可始终没找到机会。王爷他一直都说,不是他对您下的毒。要不您还是看看吧。”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拿回去吧,人都没了,看这些还有什么用。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了。即便知道他没给我下毒,那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其实我是害怕,我不敢再看,一旦发现连这一点说服自己的理由都变成了误会,我怕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跑回炎武。 剩下几日,我怕自己一个人在房里胡思乱想,便跟尉迟涛一起出去寻找莫殇的下落。我总有一种预感,觉得武昊擎没死,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可当他病逝的消息真的传遍大街小巷的时候,我还是狠狠地失落一把。 “那边有间茶舍 ,我们去休息会吧,天这么热,叫你不要出来,你非不听!”尉迟涛始终像个大哥的模样,让我十分的暖心。 “大哥!别拿我当什么千金大小姐!”我无奈的笑笑,有些撒娇的说道,“我的功夫也未必比你差多少!而且军营可比这苦多了!” “知道了!是我累了总可以了吧!瞧你,这才几日就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给你绑架子上,我都可以拿你当风筝放了!想吃点什么?” “我……没什么胃口。”我始终还是精神不起来,我真怀疑他俩是故意的!一个死了,一个生死未卜,就算我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样,吃得饱睡得着。 饭菜还没上来,我无精打采的爬在桌子上发呆。忽然尉迟涛按住我的胳膊,我疑惑的看向他。见他冲我身后使了个眼色,马上坐直了身子,小声问道:“怎么了?” 尉迟涛端起茶碗掩住口型,小声说道:“别回头,你身后的那桌人有问题,我在炎武见过,有两个人应该是公孙铭宇的手下。” 我心中大惊,“禁卫军?他们来干什么?炎武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还是走吧,被他们认出来可不好,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我怕还没找到莫殇,我先交代在这了。” 尉迟涛无奈的冲我摇了摇:“你说晚了,看样子我们是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就见几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我打量来人,不禁疑惑的看向尉迟涛。难道是另一拨人?身后那几人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这几个人又是哪冒出来的?! 见尉迟涛也是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不自觉双手握拳,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不会是被夜子梟他们发现了,想请我们去喝喝茶吧?于是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仿佛他要敢动手,我就跟他拼了的样子。 为首之人带着斗笠,可是压得极低,只能看到鼻子以下。那人见我如此,反到客气的向我拱手道:“夫人,我家主子有请。希望夫人能跟小的走一趟。” 这算先礼后兵吗?我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家主子是谁跟我没关系,我不过就是一介商女,各位大哥还是不要为难小女子。” 那人仿佛很有耐心,见我不为所动,依旧说道:“夫人,我家主子让小人给夫人带个口信,他说枫叶还没红,梅花还没开,眼下风和日丽之时,不如去游湖。” 我心中一惊,枫叶?梅花?跟我有这样约定的人当世只有一人,可是他吗?! “你家主子是谁?” “夫人去了就会知道。” 眼看是走不成了,我见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最后只得咬了咬牙,不管是敌是友,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线索,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就算是陷阱,也必须去探一探。 很快,我们被带到城西的一处别院,院子看起来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表面上看十分普通,可里面的奴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 “夫人,小的就送您到这,主子正在偏厅等您。这位大哥,您先在这里稍后,夫人说完话就会出 来。” 我看了眼尉迟涛,明显感到他的担忧,可眼下我们已经进了人家的地盘,也就既来之则安之。 “那大哥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我冲他是了个眼色,很明显是让他有机会就溜出去。万一真是陷阱,我俩死在这都没个通风报信的。反正他们想抓的是我,尉迟涛不过就是赠品,我可不想义父义母再因为我,失去一个儿子。 尉迟涛到也通透,只是嘱咐道:“那你小心,不管发生什么,保住命要紧。” 我进去的时候,偏厅里没有人,一屋子的素白到让我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些许,只有香炉还袅袅的飘着熏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我急忙向门外看去,逆光中的身影,让我的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还是那温柔的声音。 我吸了吸鼻子,一拳锤了过去。“你吓死我了!这一去连封信都不给我来,找了你快十天了,你倒好!藏在这里躲清闲!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莫殇有些内疚的摸了摸我的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本想过些日子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竟然敢只身犯险,一个人到了尚夜。” 我稳了稳情绪,白了他一眼,撅着嘴说道,“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去信的。害得我白担心了!要是因为你把我那左相累残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还有,谁知道你主意这么正!到底因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莫殇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无奈的叹息道:“还说我主意正,我看你主意才正!你现在的身份特殊,一国之君不在朝堂上老实呆在,竟然乔装跑到别国,你知不知道被发现的后果? 本来不想告诉你,是怕你一冲动就跑过来。你倒好,这性子急得……真是要好好改改!” 见莫殇虽然话中带着责备,可还是掩饰不了见到我的欣喜,虽然有些心虚,只得赖皮的说道:“要出了事也是怨你!谁让你不拿我当朋友!我来了以后才发现宁安现在这么乱,你让我怎么能放心的回去! 到底出了事,非要跟我藏着掖着!还有,你怎么会在这?我看那些家丁都不像一般人,你父皇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你先别急,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莫殇冲我笑笑,“你就安心住在这吧,这里还算安全。等过一阵,我派人送你回去。” “喂!你怎么回事!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那么多问题就一个一个的回,你要不说我走了,我大哥还在外面等我呢!”我赌气的说道。 “坏了!我大哥他……,你快让人叫告诉我大哥一声,别让他真的去搬救兵。到时候这乌龙可就闹大了!” 莫殇淡笑:“别急,我刚刚见过尉迟大哥了。他这会应该已经回客栈退房亲眼了,一会就回来。” “好吧,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这3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殇无奈的叹息出声,“既然你问,那我也不瞒你。” 137.我是你坚实的后盾 “既然你问,那我也不瞒你。我回到尚夜以后,以莫殇的身份进宫诊病。发现我父皇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他见到我之后,没想到十分的激动。遣退了身边所有人后,便将当年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了清楚。” “当年的事?是关于你母亲的?” “嗯~”莫殇点了点头,“我父皇说他一生中最爱的人就是我母亲,我母亲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宫女。在入宫之前叫林珊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女。 那时候,她初入江湖,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我师傅。两人成为忘年交,我师傅偶尔还会教习我母亲一些医术。可怪就怪在,我母亲在路边救起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父皇。 我父皇养伤期间,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一个落难的富家子弟,兄弟为了争夺财产,才手足相残。后来两人朝夕相处便日久生情,私定了终身。 我师傅感觉父皇来路不明,也曾偷偷劝我过母亲,最终无果后,还是笑着祝福了他们。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先皇驾崩,打算传位于我父皇。但唯一的条件的就是娶现在的皇后范玲为正宫。 我父皇迫于压力,最终还是为了那个位子背叛了我母亲。我母亲知道真相后,十分的愤怒,但江湖儿女虽说不拘小节,但终归是伤了情。她本是洒脱之人,过惯了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生活,如何愿意跟着我父皇进宫。一气之下,就连夜逃离了我父皇的身边。 我父皇那时候才刚登基,根基不稳。也亏得有范玲的父亲在朝堂上加以扶持,才慢慢走上正轨。当时虽然朝务繁忙,可我父皇没有一刻不在想念我母亲。他说:那是他最单纯的感情,没有利益,没有杂尘。 时隔三年,我父皇听说桥湘县令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可派去的巡抚回报都说是莫须有。我父皇那时候年轻气盛,总认为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微服出巡,一来体察民情,更打算亲自查明此事。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父皇已经拿到了可靠的证据。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被王县令发现了父皇的行踪。他思来想去,反正横竖都是死,最后决定破釜沉舟。派来大批的杀手,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掉我父皇。 我父皇带来的死士本就不多,只得躲在一户废弃的农舍里。听着外面脚步声渐渐逼近,那时候父皇以为命绝于此,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我母亲带着刚满两岁的我。 我父皇当时就傻了眼,没想到阔别了3年之久的人,竟然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据我师傅说,我母亲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可当时杀手众多,又有我在身旁牵绊,等援兵赶到的时候,还是受了重伤。我父皇当时见我母亲昏迷,没问过她的意见,就把我们母子带回了宫里。 那时候范玲有范丞相撑腰,我父皇怕她对我们母子不利 ,便将我们藏在了冷宫。母亲养好身体本想一走了之,可奈何伤到了经脉,从此武功尽失。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我记事起,就一直呆在皇宫。父皇说他曾经对我母亲承诺过,让她再忍几年,等到他足够的能力制衡范氏一族,便给我们母子无限的尊荣。只是这期间,会苦了我们母子。 缘分大概就是这么神奇,如果我母亲当时不是因为我闹着要休息,恐怕也不会进到那间草屋。事后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我母亲被范玲仗杀之后,我父皇没想到将我带在身边,还会有危险,不得已才把我送到了师傅那里。 我想我一直是恨他的,可见到他在病榻上幕幕垂已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莫殇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排阴影,将眼睛隐藏在暗处,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得说道:“过去的就过去吧,也许你父皇也在后悔当年的决定,有句话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于江湖。这会就变成天人永相望了。” 说完我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明明想劝人来着,怎么变成逗闷子了! 莫殇轻笑出声,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见我懊恼的样子,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 “有你这样劝人的?!” 我揉了揉脑门,撇着嘴回道:“对不起啊!一时口误你也不至于体罚吧!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你父皇的病可是好了?” 莫殇听到我的问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反而避重就轻的问道:“霏霏,如果我……坐了那个位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望着他凝重的眼神,我只是错愕了一下,便悠悠的笑道:“我看啊……恐怕是难了!” “为什么!”莫殇急急地追问。 “你想啊!若是两国的皇帝集体翘班出去玩,这得愁死多少人!为了让那些老臣多蹦跶几年,我看咱俩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怎么?你父皇要传位给你还是说你想夺嫡?” 莫殇无奈的摇头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我怎么可能想要那个位子,不过是父皇要传位给我。我在这是因为……” “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我拦住莫殇,狡黠的说道:“是不是你父皇说虽然你母亲没这个福分了,但他还是希望在你身上把这迟了二十年的承诺兑现? 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呢!这里是不是你父皇私藏的别院?还有,你父皇是不是还给了你什么信物,比如能调动皇家暗卫还有死士什么的?” 莫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的看着我,下意识的点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一定能成为一位出色的帝王,说不定还能名流千史!” “扑哧~”莫殇被我的话逗的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 了!我现在可是左右为难,既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又不想让他难过。我本就心不在此,奈何父皇他心意已决,而且他的时日不多了。” “什么?不是都说你父皇的病大有起色,怎么会时日不多了?算起来他也才刚过知天命的年纪。” “哎~”莫殇的眼神暗淡的下来,抿了唇抿唇道,“那不过是假象,父皇他忧思成疾,再加上这些年的劳碌,连我都束手无策。他非要让我帮他恢复精神,回朝主持大局。不得已,我只得用金针激发的潜力。 这样不异于饮鸩止渴,会加快他身体所有器官的衰败。恐怕用不了一个月,他就会……” “看来他是准备在朝堂上公布你的身份了,好趁着这几日帮你扫清障碍。可怜他一片苦心,你……做好准备了吗?” 莫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我不想再给他压力,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话说回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会给我报个平安,把你放出去,就石沉大海了!为了你我连朝政都放下了,我来了这么多天,你才愿意见我!你还好意思问我当了皇上以后会不会不拿你当朋友,我看你现在就没把我当朋友!” 莫殇见我脸上的怒气不像作假,有些局促的轻咳了一声,“霏霏你别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怕我跟你一起趟这潭浑水?!”我刚刚还是佯怒,这会是真的生气了。“你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就算你不告诉我,你以为鬼齐的探子都是吃素的吗?你父皇马上就会宣布你皇子的身份,到时候我会不知道吗? 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笨,根本就猜不透他让你进玉牒的用意!?那时候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不测,而我又赶不及救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自责了吗!?” 我越说越激动,胸口不住的起伏。莫殇被我数落的有些心虚,讪讪的回道:“你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其实父皇交给我的那只暗卫的势力足可以同夜子梟抗衡。而且我游历的这些年,也结识了不少贵胄豪杰,如果我需要帮助,他们肯定也会鼎力相帮。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毕竟是尚夜内部的事。你现在身份特殊,如果让你参与其中,必定让夜子梟抓住话柄。到时候,范氏一党必定会拿来大做文章,那些忠于父皇的臣子也会动摇不定。” “嗯!我明白。”我听了他的解释,也没有刚刚那么激动,“可万一夜子梟他违抗圣旨,等你父皇驾崩后逼宫也不是不可能。不行!我得马上让大哥回鬼齐,调集十万大军到飞鸿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他手里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到时候就算他逼宫,我们也不怕。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可是你坚实的后盾,放手去做吧,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说完我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义气的表情。 138.你是谁? 到时候就算他逼宫,我们也不怕。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可是你坚实的后盾,放手去做吧,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说完我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义气的表情。 莫殇沉默了许久,弄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可过了一会他还是开口说道:“算了霏霏,我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如果再借助他国的兵力登位,恐怕很难堵住悠悠众口。 同样的,我希望我父王最后的这些日子可以过的舒心一些,如果你忽然在飞鸿关屯兵,不管是事出有因,还是其他,他终究会劳心劳力。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我母亲是他的挚爱,可夜子枭终究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我们兄弟相残,我怕会加速他的……” 在他没说完之前,我急忙摆手,“停!停!停!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眼下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吗?先不说夜子寒,只夜子枭就有范氏一党和很多朝臣党羽的支持,你有什么?就靠你父王给你的那支什么神秘军队?还是江湖上的那些所谓的草莽大侠?你自己掰开手指算算,都凑齐了能抵得上范煜手上的六万墨羽骑? 我知道你这些年所积累的名声很好,也结交了许多能人义士,但这是政治,是夺嫡!江山是用白骨堆成的,除了手里养的兵将,又有多少人可以不计后果为你肝脑涂地?哪怕是你曾经救过他的命!? 好吧!换个思路,就算范煜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来不及班师回朝阻止你登基,可你别忘了,禁卫军的指挥使可是夜子枭的表哥!一旦逼宫,你插翅也难飞! 你以为你父王是纸糊的吗?他是帝王!他的登顶之路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血为他铺路,你的一时之仁可能会让你一败涂地,甚至丢掉性命!”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为他那可悲的愚孝,也为他那可笑的慈悲心。看着莫殇听了我一番质问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淡漠如水,让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不免低下头微微叹息。 一只手像对小孩那样揉上我的头,我抬了抬眼皮,入眼的莫殇竟然换上一丝宠溺的微笑。 “傻丫头!你说的我怎么会不明白,放心,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帝王权属我怎会不知,在这些年我游历三国,人间冷暖,自是尝了个遍。 我自有打算,至于屯兵一事,那只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你插手此事,我要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坐上那个位子。” 我睫毛微颤,心下稍安,可还是有些赌气的挥开他的手。 “原来你早有打算,害得我都乱了分寸!可我还是不放心,很多事情都有个万一,虽然当初齐氏一族残暴施政,导致民不聊生,可我的帝位那也是踏着白骨一路走来的。你以为你们尚夜国的国君是靠猜拳赢来的吗? 不管你答不答应,飞鸿关的兵是屯定了,即便不入关,至少也可拖住范煜的黑羽骑。” “哎~~,好吧!”莫殇幽幽谈了口气,“你这脾气真是拿你没办法,即便我不答应,你也会偷偷调兵,与其还要让你绞尽脑汁如何躲过我的眼线,到不如直接承了你的情。” 我挑了挑眉角,顺手端起茶几上的粉彩茶碗,轻押了一口,这才缓缓的说到:“算你识相!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你要再敢说一个不字,我转头就去揭发你!真不知道你是天生傲骨,还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其他人就算想要得到其他两个国家的支持都无门得法,你反到往外推。不过好在炎武那里正在内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对尚夜自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如果武昊擎……” 说到这里,我忽然禁了声,口中的六安瓜片竟然变得苦涩了起来。 莫殇看我如此,只是从我手中接过茶杯,放回原处。见我久久不语,这才试探的说道:“霏霏,武昊擎的事……,你……” 我的思绪瞬间回笼,抬手抿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来掩饰之前的失态,可话语中俨然没了刚刚亢奋,到显出几分没落。 “你也听说了吧?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这一生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的命也算计到了里面。什么权力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活该就是个短命的,真是便宜了他,让他只是受了2个月的罪,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就……” “就如何?”莫殇见我说不下去,适时的开口,虽然面上还带着淡淡笑,像极了一块温润的美玉,可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霏霏,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你心里如何想的我比谁都清楚,或许你自己都没察觉,从他踏上鬼齐那天起,你的心就没平静过。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解药留给你?呵~~” 莫殇那一丝轻笑好像一记耳光,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原来是我在掩耳盗铃!大哥看的清楚,红英瞧的明白,就连单纯的绿柳都能知晓的事情更何况是莫殇。不等苦涩蔓延,莫殇的另一句话却让我心里警铃大作。 “你先别急着难过,有些事我知道现在说不合适,但你现在毕竟是一国之君,该负起的责任必须要承担。这事有些蹊跷,药是我配制的,我应该比谁都清楚。按理来说,以他的身体状况,毒发的时间应该在半个多月后,可他竟然在尚夜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殁了,这不能不让我起疑,当然,炎武的内乱也许有一定诱因,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这是其一,第二点是前不久三国才刚刚互通贸易,签订了休战的条约,如果你执意派兵,对你的信誉和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一旦处理不当,连带着鬼齐的朝野也会发生动荡。 第三,也是最严重的一点。我听说前些日子武昊擎新纳的一个侧妃来 找你求药,这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如今武昊擎殁了,不管真相如何,这笔账都会算在你的头上。虽然你在三军面前揭发过他的种种恶行,可平心而论,他在政治一途上,的确为炎武的百姓做了不少的事,如果上位,也可以堪称明君。 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追随他的官员即便知道了他的那些丑事,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炎武现在内乱,一时半刻他们应该还分身乏术,右相若能成事则罢,如果不成,等到时局稳定以后,恐怕炎武那边不会对你下毒一事善罢甘休。 你最好还是回去早做打算,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调兵的原因。鬼齐刚刚平定下来,百废待兴,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也慢慢沉淀下来。都说居安思危,大概是这些日子过惯了安逸的生活,眼光竟然也变得短浅了起来。脸上起初的一丝悲切也逐渐化为凝重,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刚刚我在茶馆里遇到了几个人,大哥说是公孙铭宇的手下,炎武现在内乱,禁卫军竟然出现在这里,果然如你所说,事有蹊跷。这事不可不防,希望是我们想多了!” 莫殇轻轻敛眉,忽然低声喃道:“夜煞。” 一条黑影如青烟一般悄然而至,半跪在莫殇跟前,“主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京城里混进了炎武的禁卫军,此事可大可小,一定要据实以报。” 我暗自挑眉,眼前的莫殇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除了那张如谪仙一般的面容没变,整个人的气质在那黑影出现以后变得冷峻起来,连那温润的嗓音,也变得不带一丝情感,全身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势。 我见黑影如来时一般,无声飘远。这才“嗷”的一声扑过去,伸出魔爪撕扯莫殇的面皮,虽然触手一片滑腻,不得不说真的很让我羡慕,可我嘴里吐出的确是:“你是谁!?把我那个温文尔雅的莫殇还给我!” 莫殇脸上只是愕然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儒雅的淡笑,躲开我的魔爪,新斟了杯茶递到我面前,才缓缓开口:“让你见笑了,本不欲让你见到我这样一面,可事到如今,若是不给你透露一些我的底牌,估计你也不能安心回去。恐怕你们已经被人盯上了,等尉迟涛他们收拾了东西,你们先在这住下,这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相信我,我自有打算,明天晚上我送你们出城。”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莫殇便抚上我的脸,“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本来就没什么肉,这下更是清减了不少。我知道,武昊擎的事对你影响不小,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回头我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 我下意识的微微侧脸,感觉莫殇顿了顿,这才把手移到茶盏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我连忙转移话题,又随他说了些相互鼓励的话。 139.搞点事情 当天我们一行人便都搬到了别院,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反而心乱如麻。莫殇说的那些,让我心中忽然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潜意识里面总认为武昊擎还活着,虽然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的莫殇虽然身边危机四伏,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如果我现在走了的确有些不够仗义,可朝中的大小事务,炎武那边的隐形威胁,都是我必须去处理的。 当然,我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就是要回去弄明白武皓擎的死因,哪怕最后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我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想是这么想,可天亮以后,看着红英拿来的冰袋,还是微微叹气。 “姐姐,莫公子说傍晚的时候出城,绿柳那丫头您看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小别胜新婚,这些日子她也跟着提心吊胆的,吴璇现在没事,这边虽然危险了些,可若是她不在吴璇身边难免挂念,我不希望她将来后悔。可放她留下,我心里也不踏实,不如看她自己的意思吧。你虽是她姐姐,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要去左右她了。” 商队缓缓驶向城门,我没让莫殇送行,他现在身份敏感,在夜文轩正式宣布他的身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出门。我在车里始终忐忑不安,心口闷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待到盘查的时候,忽然一队人马由远而近,马蹄溅起一路飞尘。 “大皇子有令,京城混入他国细作,速速关闭城门,所有人等不得出城!” 我心中大惊,莫不是真的被莫殇说中,我的行踪已经暴露,若是被抓,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向蔡霞使了个眼色,蔡霞会意,掀开车帘下车后同领头的人说道:“这位官爷,车上是我家少奶奶和丫鬟,我家少爷病重,我们赶着回乡,若是这会封城,我们少奶奶恐怕见不到少爷最后一面,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而且又都是弱女子,求您通融通融,放我们出城吧!” 我听着蔡霞的话,连忙配合着在车内传出低低的饮泣。 那为首之人一甩马鞭,蛮横的叱道:“不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赶紧走!再墨迹就把你们都关起来,按妨碍公务处置!” 见如此行不通,我心中不免焦急,正在僵持的时候,南边忽然一阵暴乱声响起。 “你们几个去看看,可是贼人想要乘乱借机出城?” 马队中几人领命走开后,就将我们晾在城门口。我走下车,随手塞给城门官一些碎银子。 “这位军爷,城中可是出了什么事?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说封就封?” 城官眯了眯三角眼,掂掂手中的银子,撇了我一眼,许是听见蔡霞刚才的话,觉得我好欺负,很快换上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拱着臭烘烘的嘴凑到我耳边说道:“小娘子不用着急,此事跟你们没关系。这事可是机密,我跟你说可不能外传啊!” 我忍着恶心,心里却把这个蛤蟆一样的口臭大仙全家都问候了个遍,面上还得假装娇羞的连忙点头,“您放心,小妇人定不乱说。” 城官见机伸出手,将我揽近了一些,这才神秘兮兮的说道:“本来皇帝有两位王子,可谁知道又忽然冒出来一位。老皇帝很有可能要恢复他的身份。这会封城恐怕是大皇子要在老皇帝宣布之 前做些动作。” 我面上还是装作不信的样子,可心里却波涛起伏,疑惑的说道:“军大哥,这种事可不能瞎说?这么辛密的事,怎么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知道的?皇帝的儿子那是要住在宫里的,怎么可能像搜犯人似的。”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你别不信!老皇帝的病就是他治好的,不过人已经出宫了。你大哥我的姐夫在宫里当差,今天我姐特意来转告我,让我事事小心,最近京城不太平,如果碰到可疑的年轻男子多多注意着点,万一让我遇到了,就算是检举,那也是大功一件。”城门官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不可一世,接着打猥琐的抓住我的手说道:“小娘子你还是再等等,硬闯肯定出不了城的,若是你实在没地方去,大哥我那里闲置的房间到是还有,不如就去我那吧!” 我见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为了不惹事,只是用另一只手隐秘的点了他胳膊的麻穴,他手下一松,我轻松的挣脱了那只咸猪手,飘飘然退了两步淡淡的说道:“不了,谢谢军大哥了,我们人数太多,还是继续去住客栈的好,就此别过。” 城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是如何挣脱他的手,眼下见我转身就走,这才又追上来说道:“小娘子等等再走,大哥我……” 话音未落,尉迟涛就走上近前,将我护于身后,冷冷的说道:“这位军爷自重,我家少奶奶自有去处,不劳您费心。” 军人的威仪外露,城门官见尉迟涛面容冷峻,又生得人高马大,而且我们这边的人也都望了过来,这才撇了撇嘴,“切”了一声,走了回去。 我舒了口气,“可算走了,再不识相,我怕一会儿我一个没忍住,他得哭着求我离开了。” 尉迟涛收回冷冷的视线,望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关切,“没事吧?以后这种小事让我来就好,你身份特殊,没必要跟这种市井小人周旋。” 我搓了搓胳膊,这才笑了笑。“没事,我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女人好办事,要是你去,他未必跟你说这么多。走,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这城门一时半刻恐怕开不了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去找莫公子?” “不了,他的身份没公布之前还是先别跟他联系,免得暴露了他的行踪。那人刚说夜子枭封城实际是要找到莫殇,在老皇帝公布他的身份之前尽快除掉他。尚夜内斗开始了,想法联系线人,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 为了不引人注意,当晚我们又换了一家客栈,蔡霞出去走了一圈,没什么收获,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尚夜,我到也没寄希望于她。尉迟涛说线人回报的跟那人说的差不多,其他的也探不到什么。毕竟这批探子是才刚刚派到尚夜的,我登基时日尚短,根基自然没有以前的齐氏一族那么深。前朝的探子我没有尝试去联系,毕竟那不是我的势力,搞不好弄巧成拙。 5天了,炎武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尚夜这边情势又异常的紧张,我出来1个月,朝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我忽然感觉很无力,早知如此,就不会这么任性的非要出来,到头来帮不上什么忙,还让自己也变得这么被动,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这个位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感觉这么两眼一麻黑的坐以待毙,不是我的 风格。 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夜探王府,既然出不去,那就想办法帮莫殇一把,将祸水东引,让夜子枭自顾不暇。 第二天我背着几个丫头同尉迟涛商量了一下我提议,他当然不是很赞同,毕竟这样太过冒险。往小了说,是为了一个朋友以身犯险;往大了说,那就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的政治问题,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任性,但他看我态度坚决,只得勉强点头,但必须要跟我一起去才能放心。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我俩准备的差不多后,子时一过,便换上夜行衣,直奔夜子枭的府邸。 好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踩过点,没费什么时间,直接寻了一处背街的院墙翻了进去。线人说夜子枭的柳侧妃会武,看来我只能委屈她了,希望她到了那边,我那死鬼爷爷和老爹能够替我补过,帮衬些她。 由于没有封王,所以王府占地面积不是很大,规规矩矩的建筑,看起来十分低调,完全不像一国嫡皇子的府邸。我俩无心欣赏风景,避过巡夜的侍卫,很快就找到了李侧妃的顾辉苑。我挑了挑眉,心想着院名这东西果然有讲究,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骨灰”吗?你马上就变炮灰了! 屋里黑着灯,我又听了听动静,人应是睡下了。为了不留下证据,我不敢捅破窗纸,只得尝试着推了推窗。还好是夏季,有一扇窗没有关严,这才给了我机会。 我掏出之前从莫殇那里求来的迷药,顺着窗户缝隙吹了进去。一边吹还一边感慨,木灵圣雪都让我带污了,都开始帮我研究这些宵小的玩意儿,一口气没喘匀,险些自己吸了进去。 沉了一会儿,我冲尉迟涛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在门外守好。往嘴了丢了一颗解药后,便轻轻推开房门。一进去,我便蹙了蹙眉,没想到外间的小榻上还有守夜的丫鬟,还好迷药的药力够强,那丫鬟睡的很沉,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随手点了她的穴道后,悄悄探进里间。 夜子枭今晚没有宿在这里,到省了我不少麻烦,否则被他的暗卫发现,别说实施计划,就是脱身都有些费劲。我暗自庆幸,几步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后,马上打开背上包袱,将一身夜行衣套在她的身上。 柳侧妃跟我身量差不多,我还在她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把匕首。心里暗想着,夜子枭府里看来也不是那么和谐,要不一个侧妃怎么会连睡觉,身边都放着防身武器。 我把匕首别在腰上,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出内室,看见那丫鬟还睡在榻上,于是灵机一动,回身去柜子里开始翻找。柳侧妃没了我在身边依仗,瘫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顾不上管她,拿了一套她的衣服后,关好柜门,匆匆的套在丫鬟的身上。等将她的头发打散,搬到内室的床上,这才随手解开她的穴道。匆匆又瞥见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像是她惯用的,于是随机应变,连忙打开粉盒的盖子,顾不得脏净,直接将自己弄得香气扑鼻,才把一切恢复原样,回来架起柳侧妃准备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又想起来,那丫鬟的鞋还安放在小榻下,又认命的把人扔下,好一通忙活。最后沉下心,将内室外室检查了一遍,觉得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架着人出了门。 140.祸水东引 尉迟涛在门口等的已经不耐烦,见我终于出来,连忙上前接过我手中瘫软的柳侧妃。 “等一下!把窗户打开再走,要不迷药散不干净!”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等我俩出了王府以后,尉迟涛这才拽下面巾说道:“怎么这么久?” 我也拉下面巾,喘了口大气这才回道:“做戏当然得做全套了,屋里有个守夜的丫鬟,我没法安置她,只得又给她套上柳侧妃的衣服,让她乔装她的主子,等她被抓到的时候,就算有口也说不清。而且我还撒了些她的香粉,屋里黑,我就是想在身上留下点柳侧妃的线索,所以耽误了会功夫。” “呵呵,你想的到是周到,快走吧,这两天夜里巡街的官兵也不少,这会正好是换班的时候,再不走一会儿又要耽误功夫。” 两座府邸间隔的不是很远,看看天色,应该快过丑时了。按照正常人的生物钟,凌晨4、5点是最困顿的时候。我们加快了脚步,摸着黑,翻过院墙。正好是在一处假山的附近。我俩将柳侧妃安置在假山群里,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守卫不像夜子枭府邸那么森严,可想要摸进一个王爷的寝室,恐怕还要废些功夫。 “要不还是咱俩换一下吧,你去太危险了。”尉迟涛迟疑的说道。 “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本来就是混淆视听的事,你的身形一看就是男子,稍微有些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还是按照原计划,你在这等着我的信号就好,如果我没回来,你就想办法带着我的手谕尽快回朝。”我从怀里掏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件,塞到他手中,在他惊愕的愣神间,匆匆走进夜色。 义父义母已经因为我失去一个儿子,如今我不能再让尉迟涛跟着我出事。我知道自己是在玩命,原来那么怕死的我,也会有今天这样亡命的一面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都说不作不死,可大概从听了武昊擎死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欠莫殇两条命,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为我默默的付出,而我从未帮他做过什么。两个肩膀齐平才能称为“朋”,既然回应不了他的感情,那就用这种方式来还吧,至少,我再见他的时候,心里的愧疚会少一些。 我细细的回忆了一下王府的地形图,我所处的地方应该是整个王府的西南角,也就是花园的位置。距离夜子寒的混元居隔着三个院落。可刚向内宅越去,不成想迎面撞上一个起夜的丫头,不等她喊叫出声,我连忙上前封住她的穴道,捂住嘴,将她拖到暗处,另一只手迅速拔出柳侧妃的那把匕首抵住她的咽喉。 “不许出声,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我尽量压低声音威胁道。 那丫鬟身体不能动,只得瞪大了一双眼惊恐的眨了眨。给了她几秒反应的时间。我这才警惕的放开捂住她嘴的手,但匕首依旧没有移动,一旦她想要出声,随时准备封口。 “说!你叫什么?是哪个院子的?” “奴婢……奴婢叫锦瑟,是、是秋 华苑的。”丫鬟颤抖的回话。 秋华苑?我回忆了一下,根据线人的汇报,这应该是夜子寒的一个侍妾的院子。 “夜子寒今晚宿在哪?老实交代,否则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我把匕首又压了压,那丫鬟怕是感觉到了疼,惊恐的大眼瞪的滚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别,别、别杀我!说,我说!”小丫头双唇哆嗦着,可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秀姨娘那。” “你是说他在玉林苑?” “是、是的…” 眼见问的差不多了,量她也不敢说瞎话框我,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一掌将她劈晕,又顺着墙根把她拖进假山。 “这是谁?”尉迟涛见我这么快去而复返,而且还拖回一个丫头。 “呵呵,一个小意外!不过亏了有她,要不我就扑了个空。玉林苑在王府的西北方,那有一片竹林,得手之后逃脱,反而比混元居那里更好脱身。真是天助我也!他如今在侍妾的房里过夜,暗卫为了避嫌自然也离得稍远,只要我小心的话,应该不会失手。 大哥,你一会把这个丫头搬到显眼的地方,我还要她给咱作证呢。” 我潜伏在玉林苑外,一路上到再没有发生意外,院门口有个侍卫倚墙而立,头一点一点的,看来是困极了,可又强打精神。为了速战速决,我只能看准时机,趁他瞌睡之时,冲出去,一手捂嘴一手抹了他的脖子。顺势拖进院中。 院子里很安静,一眼就能寻到哪间是主屋。守夜的丫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目的不光局限于暗杀,于是不再缩手缩脚,直接冲了进去。外室的桌上摆着吃剩下的饭菜,脚下几个酒壶孤零零的躺着,屋内飘散着一种靡靡而又令人作呕的气味。 之前发生过什么昭然若揭,内室若有似无的响起轻微的鼾声,我无视一地凌乱的衣衫,直接伸手就掀开帷帐,还好我没有雀蒙眼,待确认过是夜子寒本人以后,一手推醒秀姨娘。待她睁开眼的瞬间,我便拔出柳侧妃的匕首,当着她的面,直接扎进夜子寒的胸口。 不待她反应过来,我转身便跑,等跑出院门,身后才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 “啊——!快来人啊!抓刺客!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 女人的尖叫声掩盖了虫鸣,也划破了宁静的夜。当叫喊声渐远,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侍卫的脚步声。我算准了时间,本打算将最近的几个追兵引到假山里面,在大部队赶到之前,同尉迟涛一起联手制造一场同归于尽的假象,之后完美脱身。到时候死无对证,夜子枭的侧妃被当做刺客死在自己弟弟的府邸,而自己的弟弟却死在自己的侧妃手里。横竖兄弟二人的梁子是结下了,剩下的,相信莫殇处理起来会简单的多。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所想象的那样完美。 我本是几个起落,引来4、5个守卫,可没想到的是,正巧有一队侍卫巡逻至此。为 了不出意外,不得已,我只得临时改变计划,脚下用力,拼命运起轻功,先甩掉大部队再做打算。 见我飘远,身后马上传来“快放箭”的呼喊声。 “额——”其实很不幸,我被射中了左肩,当然,我事后到是觉得很幸运,再往下点,我就可以跟夜子寒手拉手的去逛黄泉商店了。 当肩膀上忽然传来剧痛的时候,还好我已经奔到了假山附近。疼痛让我跌落到假山群里,暂时脱力。只能听着远处开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尉迟涛反应很快,只是瞬间便接住了我,没有让我二次受伤。他见情势急转,忙在地上随便捡起一只射偏的箭羽,狠狠的扎进柳侧妃的后心,之后一脚踹开,可怜柳侧妃在睡梦中就这么变成了替死鬼。 我俩不敢耽搁,想要运用轻功逃走暂时是不可能的,外面那么多双眼睛,我们一旦现身,不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我俩还会被射成刺猬。我忍着剧痛,被他搀扶着躲进假山深处。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们身边不远处停了下来。 “在这里!” “死了!” 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一声‘继续搜,看看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余党!’便让我的心提到了咽喉。 我俩屏住呼吸,我甚至能感到身后尉迟涛的心在剧烈的跳动。 “这还有一个!咦?这不是锦瑟?你们几个去里面看看!” 听着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尉迟涛忽然站起身,我明白他是想要出去引开追兵,我连忙拉住他,带着祈求的目光冲他摇头,眼中不自觉的溢出了点点晶莹。 他摸了摸我的头,正当要甩开我的手时,我们身旁不远处忽然窜出一条黑影,急急的向墙外掠去。 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人身上,我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直到周围又恢复到来时的平静时,我才颓然的瘫坐的地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好险!襄竹,那个人……你看……”还是尉迟涛先找回声音,迟疑的低声说道。 “嗯——”我愣愣的回了一声,感觉眼睛还是没什么焦距。“人都走远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管抓不抓的到那人,夜子寒一死,这里很快就会被包围起来。” 幸好我们走的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街道上也渐渐热闹了起来。直到我踏入客栈的房间,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肩膀上血流的不多,可钻心的疼。箭羽在半路上被尉迟涛削掉了,可箭尖还留在肉里。我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找大夫,尉迟涛又是个男子,我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为了避嫌,还是让他换了衣服以后到隔壁去叫醒红英。 红英在见到我这个样子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即便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正准备先替我更衣的时候,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知道不是尉迟涛,于是心生警惕,强忍着眩晕的感觉,冷冷的问到:“谁?” 141.少奶奶小产了 门外一道沙哑陌生的女声响起,“夫人,刚刚可是您派人请的稳婆?” ‘稳婆’?门外的一句话把我问蒙了,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尉迟涛的声音。“怎么还在外面墨迹!快点进去!我家少奶奶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定然砸了你的招牌。” 不等我说话,房门响动,一个陌生的老妇站在我的面前,就见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妆容,马上露出一张年轻而又熟悉的丽颜。 看着眼前清秀的面容,我恍如隔世,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慢慢涌上心头。顾不得疼痛,惊讶道:“你是……雅芙?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紫鸢!” 红英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一切,在听到“雅芙”这个名字以后,有些愣神,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连忙护到我身前。 紫鸢知道我们对她抱有戒心,冲我福了福,上前走近了几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夫人,属下来为您取箭,请您配合一些。” 我虽然冷汗直流,还是眯起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面容虽然平静,可藏在身后的右手却紧紧的抓着床单。 “是他叫你来的?” “夫人还是别问这么多了,请相信属下没有恶意。”紫鸢低下头,手下不停,从药箱里拿出剪刀、刀片和几只瓶子后,又换上沙哑的声音冲着红英说道:“夫人如此,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我冲红英点点头,红英会意,这才赶忙出去准备。 我见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怎么可能罢休。刚刚在王府见到那个背影的时候本以为是我眼花了,可如今紫鸢就站在我眼前,竟然还知道我中了箭,便让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还活着,是不是!?”内心一股莫大的狂喜油然而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太过激动,我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紫鸢要为我脱衣,见我倔强的望着她,僵持着久久不愿意配合,只得说道:“夫人莫急,有什么问题,您还是亲自去问主子吧。先让属下替您把箭尖取出来,天快大亮了,外面现在风声鹤唳,官兵马上就会满城的搜人呢。” 虽然还是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可她那句话,对我来说,好似绵柔的安魂曲,简洁,却实实在在安抚了,我连日来心底最深处伤痛。嘴角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微微上扬,整个人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若不是肩膀上忽然的刺痛让我回过神来,恐怕我还沉浸在这一喜悦之中。 “夫人,血和衣服粘到了一起,您稍微忍一下。”我昏昏沉沉的听着,虽然肩膀上撕裂般的痛仍在继续,可心里却异常的舒心。 红英已经打了热水回来,一起帮我脱掉了那身夜行衣。伤口处虽然敷了麻药,可是当刀剜开皮肉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汗水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滴。 “夫人别忍着,想叫就叫出来吧。”紫鸢的声音 让我恍惚的神识缓缓回笼。于是断断续续的痛呼夹杂着呻吟声就从房中飘了出去。 刚刚红英出来的时候,已经惊醒了另外两个丫头,这会都过来帮忙。红英见到二人,不等对方出声,连忙说道:“少奶奶小产了,你们快过来帮忙。” 两人看着一盆的血水,和我惨白的脸,以及血肉模糊的肩膀,虽然不知道我这一夜出去又作了什么祸回来,可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 夏日天本来就长,等一切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了,客栈里渐渐热闹起来。紫鸢重新为自己上好妆,收拾好一切,顺便将我的夜行衣也一并装了起来。 我见她要走,急切的问道:“他,怎么样?” 我俩心照不宣,彼此自然知道说的是谁,也说的什么事。紫鸢低笑,“夫人放心,一切安好。” 我房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那两盆血水,也会让人起疑。知道瞒不住,之后她便换回了沙哑的声音冲着房门外说道:“孩子没能保住,老身已经尽力了。后面最好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给夫人开些补血养气的药调养一下身子,那老身就先告辞了。” 紫鸢走了以后,我见红英冲绿柳耳语了一番,这丫头忽然就哭了起来,出去以后,哭声就更大了。一边哭一边嘴里还胡说八道的念叨着:“怎么办啊!少奶奶小产了,这可是少爷唯一的骨血啊!早知道少奶奶有了身孕,我们就……” 声音很大,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搞得我这么厚脸皮的人都有些挂不住面子,店家觉得我们晦气,可又可怜我刚刚小产,听动静像是在外面劝了两句,我知道尉迟涛守在外面也就不懒得去管他们。 折腾了一夜,又失了血,我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两个丫头,知道她们有话想问,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轻轻挥了挥手。 “看着找个大夫过来就行,让他随便开点补血药,我先休息一下。外面乱了,你们留一个守着就行,有什么事记得赶快叫醒我。”说完我感觉心里一松,便沉沉的睡去,只是入梦前嘴角依旧含着淡笑。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这一觉是自我登基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仿佛整个毛孔都舒展了一般。虽然肩膀上的疼痛依然提醒着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就是这份真实,还是让我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绿柳见我醒了过来,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我的嘴边。 “姐姐你醒了,吓死我们了,真怕你像上回那样,一睡就是好几天。先喝点水,我马上去厨房给您弄点粥。” 我本就是趴着,就着她的手,喝了点水,这才笑道:“又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哪有这么脆弱。我睡了多久?中间可有事发生?” “没有很久,只是一天一夜。昨天下午到是来了一队官兵,挨屋的搜人,见到男子,就看有没有伤了背。咱屋这边的情况,店里所有人都知晓,还好 当时是姐姐在照看您,听见动静以后,连忙将您翻身躺下,要是我可想不了这么周全。他们进来时,也就隔着门看了您一眼,之后查了查尉迟公子的背,就匆匆离开了。” 我听了绿柳的话,仿佛抓住了某个重点,脸上的笑瞬间跨了下来。 “咝——”由于激动,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让我又无力的垂下胳膊。“后背受伤了?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啊!” 绿柳见我忽然情绪激动,连忙说道:“这……,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要不……我还是叫我姐姐她们过来,您别着急啊。” 说完就出了门。 我咬住唇,努力告诫自己一定稳住,那天紫鸢能来,说明武昊擎应该是脱困了,而且她说了,她主子没事。那也就是说,即便是受了伤,应该也没有性命之忧吧。我认命的笑了笑,刚刚的模样,应该是关心则乱,到是把小丫头吓坏了。等红英进来的时候,我反而镇定了下来。 红英小心翼翼的凑到我的床前,见我不像绿柳说的那样,反而一脸镇定,倒也放开了一些。 “姐姐,刚刚绿柳这丫头说错话了,您别着急。尉迟公子已经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们了,摄政王他应该是没事的。” 我淡淡笑了一下,“嗯,是我刚才激动了,没事。现在外面有什么消息?” 红英见我没有追究的意思,也正色道:“夜子寒遇刺的事外面现在传遍了,莫公子还在全力抢救,现在还生死未卜。昨天早朝上,夜皇震怒,种种的迹象表明,夜子枭就是幕后的凶手。因此暂时将夜子枭收监,逼他交出那名逃跑的刺客。 夜子枭当然矢口否认此事同他有关,可那么多侍卫和官兵,都眼睁睁看着那名男子,逃进了他的府邸后就不见了踪影,他就是有口也难辩。恐怕是范氏一族为了帮夜子枭洗脱罪名,这才有了昨天下午那一出。” 我默默的听着,直到听见红英说起,那名男子逃进了夜子枭的王府,心里瞬间溢满丝丝的甜蜜。如此看来,他还是懂我的吧。而且这么巧,他在我们危机的关头引开追兵。不难想象,怕是一早就在暗中跟踪我们到了王府,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中了箭。可想到他的伤,心里又生出些许的愧疚和不安,祈祷着他的伤,千万不要有事。 红英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姐姐,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昨天夜皇在朝堂上,正式公布了莫公子三皇子的身份!只是可惜,没有封太子。” “真的?”我笑弯了眼睛,“我这一箭总算没有白受,此事正好给了夜文轩一个公布莫殇的机会。没封太子很正常,一上来就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对他反而不利。不过,夜子寒还没死?” “是!”红英点点头,“莫公子接了旨以后去给他诊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不太好办了!”我叹了口气,感到失策。 142.夜皇有请 “不太好办了!”我叹了口气,感到失策。“我本是打算挑起他们两兄弟党派之间的斗争,若是夜子寒死了还好说,李贵妃没了依仗,一定会失去理智,疯狂的打击和报复夜子枭。眼下他还吊着一口气,弱是莫殇没能救活他……我怕李贵妃一党会将仇恨转嫁到莫殇身上,认为他是故意见死不救。到时候,我真怕弄巧成拙!” “应该不会这么严重吧?御医都束手无策,就算人救不过来,也不能怪在莫公子身上。”红英安慰道。 我苦笑着摇头,“怪只怪他不光是夜子淳,他还是‘木灵圣雪’!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医死人肉白骨,是世人给他的评价太高了!一刀插在主动脉上,就算吊着一口气,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和设备,怎么可能救的回来!” 反观红英略带疑惑的表情,我发现我又说多了,马上转移话题道:“算了,已经这样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吧。这会恐怕真的一时半刻都出不了城了,不光是我的身体,为了替夜子枭洗清罪责,这城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封。” 敲门声后,绿柳端着碗进来,红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扶着我坐起身。我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无意识的吃着红英喂到嘴边的清粥。见忽然皱了眉,红英以为是烫到了我,连忙告罪。 我摆摆手,没有理会她,只是让她赶快把尉迟涛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尉迟涛来的时候,表情似乎也很凝重,客栈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让红英去外面守着。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哥,炎武那边的形式你怎么看?” 尉迟涛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搬了一个鼓凳坐到我床前,语重心长的开口道:“襄竹,这次的事,回来我也是一阵后怕,临行前,爹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看好你,你现在身份不同,我真后悔陪着你如此胡闹。不是大哥说你,此次出来,朝堂上就已经有很多人对你不满。你根基尚还不稳,若是再出了点什么事,整个鬼齐恐怕又会爆发内乱。 大哥知道你从小重义气,可现在怎么说,这也都是他国的事。即便是为了朋友,该做的你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你也做的够多了。至于炎武那边,现在知道摄政王能平安的出现在尚夜,自然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他能在危机时刻救你,也是顾念着你们的旧情,若不是你这次任性险些出事,我想摄政王他应该不会现身见你。 这本来就是他们两国的内政,是男人们之间的斗争,你现在是鬼齐的女帝,你的首要任务是管好自己的国家,让你的子民安居乐业。而不是…… 哎——,以君臣的立场,大哥这话是逾越了,话糙理不糙,可这是不争的事实,听大哥句劝,这些日子什么也别想,安心养伤,等城门一开,咱们马上回朝,若是你还放心不下莫公……三皇子的话,那回去写一份国书,表明你的立场就行了,大可不必兴师动众的将大军开到飞鸿关,那样做不外呼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我默默的听着尉迟涛将话说完,看着他坚毅的面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幽幽谈了一口气说道:“大哥说的话我都懂,可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立场。 我自幼在寒江关长大,身边本就没什么朋友。说句心里话也不怕大哥笑话,从我坐上这个位子以来,我就没有一天是快乐的!身边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到现在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都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直到我亲身体会到,作为一个帝王是多么不容易的时候,才明白,其实皇上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 这次出来,其实也是在逃避。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虽然曾经的抱负和理想很远大,甚至想要开辟一个太平盛世,可这仅仅才开始几个月,我便累了,甚至感到力不从心。 我这么说,会不会很没出息?你们一众人陪我出生入死,好容易换来了今天的成就,眼看着好日子开始步入正规,我却临阵退缩了。大哥!我真的不快乐!” 说完我感到自己都带着浓浓的鼻音,连日来的焦灼、无力、惶恐……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纷纷涌现,内心五味陈杂。我不光是佟襄竹,我还是王霏啊!我一开始的初衷不过是想要活下来,是什么让我慢慢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尉迟涛没想到,我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想要哄我,可又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我瞧见他脸都憋红了,抹了把眼泪,换回了笑脸说道:“没事,让大哥见笑了,我就是发泄一下啊。您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会调整心态的。我知道大哥一向稳重、内敛。刚才那些话,想必也不全是出自大哥之口,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尉迟涛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委屈你了,一个小女孩要扛起这么重的担子。不过大哥相信,你既然当初能够收服40万佟家军的民心,今后一定会做得更好!” 又是一日,我的确像尉迟涛说的那样安心养病,蔡霞带回来消息,告诉我夜子寒竟然醒了过来,只是没有脱离危险,还需要细心调养。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没再多问。后面的事就让莫殇自己去解决吧,尉迟涛说的没错,若是他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又凭什么坐上那个位子,之前是我杞人忧天了。 五日后,终于不再封城,我们收拾了行装,正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忽然大队明黄色的人马缓缓行来,最后拦在了客栈之前,将本是狭窄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看着阵仗如此之大,我不禁心中一跳,暗自皱眉, 导迎乐,四御杖、四吾仗,立瓜、卧瓜、星、钺等无一不齐,五色金龙小旗和五色龙纛随风噼啪作响。双龙黄寿扇和黄九龙伞再配上一柄九龙曲柄黄华盖,显然一副大驾卤薄的规格。 只见为首之人手拿拂尘,一身湛蓝色的蟒袍格外显眼,身后的仪仗尽显皇家之风。见到我后,恭敬地下马冲我抱拳后,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本以为是夜文轩御驾亲临,可想到他的身体状况,再听那太监总管苍老尖细的一番周旋,便知道发生 了什么。 “不知齐帝到访,有失远迎,唯恐无知之人惊了圣驾,如此招待不周,吾皇深感惭愧。今日咱家奉旨前来,特邀齐帝进宫一叙,还请齐帝移驾,随咱家入宫,好让吾皇以尽地主之谊” 我见周围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自知是暴露了身份,冷眼看着眼前的太监总管,虽然态度谦和有礼,可那从那双犀利的眸子中透露出了不容抗拒的冷芒。 感觉我没有要动身的意思,直接上前向我弯下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齐帝请,咱家为您开道。” 尉迟涛怕他对我不利,本打算上前护住我,被我摆手止住,一国之君怎能做出如此胆小怕事之姿。不管是福是祸,眼见着是走不成了,我只得把心一横,端起帝王的架子,冷冷的说道:“公公说的哪里话!朕来到贵国后,没有及时去拜会夜皇,已是朕的失礼。如今夜皇诚意相邀,朕岂会断然以拒,公公稍后,待朕梳洗一番,便随公公一同入宫。” 半个时辰之后,我由红英搀扶着上了他们为我准备的御辇,一路上,仪仗队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鸣锣开道,净水泼街,声势极为浩大。 见夜文轩如此兴师动众的接我入宫,自然不会傻傻的对我如何,到也让忐忑的心慢慢放平。銮驾行驶了两盏茶的功夫,便直接开进了皇宫。没有文武百官的迎接,而是将我径直带到了夜文轩的寝宫,方才放我下车。 夜文轩的寝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庄严、华贵,可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老太监引我到主殿之后,这才恭敬的退到上座之人身后。 我一路上,都在思索着如何面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帝王,是以平辈相称,还是以莫殇的父亲相见,亦或是政敌?可当我向主座上望去的时候,内心还是稍稍的激起了一丝小小的波动。 座上的老者本应不到六十的年纪,瘦骨嶙峋的脸上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画像上那傲世风华的剪影慢慢模糊在我的脑海,只留下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垂垂老矣。 我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还没开口,上座之人,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度让清冷的寝殿有了一丝人气。 “哈哈……齐帝风华正盛,怎能同朕这样行将就木之人比较!早就听淳儿提起齐帝,今日一见,果然有风光霁月之容,日月争辉之姿。” 我暗自挑眉,第二句我还爱听,可这风光霁月?难道我这张脸只配的上小清新这个词?这只是一念闪过,最让我窘迫的是,这位老人虽然身体不济,可眼光依然毒辣,仅凭我一个细微的动作,便看穿了我的心思。如今我站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说也不能太过拿乔,只得马上陪笑,并微微颔首道,“失礼了,夜皇洞若观火,襄竹实不敢当。” 都说迎面不打笑脸人,夜文轩见我还算谦逊,到也没有为难于我,态度依旧倨傲不下,虽然声线不高,可接下来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143.老人的请求 “小德子,齐帝本是贵客,又有伤在身,怎能让人家站着叙话,还不赶快看座!你这脑子真是越老越不灵光了。” 那老太监得了令,引我至客座,我虽然面色平静,可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心中百转千回只在刹那之间。我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也看不出这老小子的目的,只得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等着夜文轩的下文,希望变被动为主动。 夜文轩没有理会我的沉默,我想他是看穿了我在强装镇定,只是接过老太监递过去茶盏,轻轻押了一口,自顾自话的继续说道:“朕还活着一日,这尚夜便是朕的天下,自然什么也逃不过朕的眼睛,不知齐帝来我尚夜到底意欲何为!?” 话说到这个份上,看着眼前暮景残光的老人,目光中竟然露出咄咄逼人的精光。我便也敛起了谦和,冷冷的回道:“夜皇这是明知故问了,朕所欲何为,想必夜皇比朕更清楚。即便夜皇有何不满,那也要问过朕的佟家军是不是愿意给夜皇这个面子。” 直到现在,我再也不敢小窥眼前这个暮暮垂矣的老人,不论身体如何的朽败,他依旧是叱诧风云二十余载的帝王。我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架势,毫无退缩的冷冷望着夜文轩,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希望在气势上能够压过这位老人,虽然我知道很难,但我还是倔强的不打算低头。 即使我真的差点杀了他的另一个儿子,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至交、我的救命恩人。而夜子寒和你,同我根本谈不上任何交情,若不是因为你是莫殇的至亲,恐怕我早已经拂袖而去,甚至根本不会有这一场交锋。 夜文轩见我态度忽然强硬,也露出犀利的目光,帝王之气不怒自威,冷冷的笑道:“齐帝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进了我尚夜的疆土,便有来无回?!” 我同样报以冷笑,成竹在胸的回道:“这是自然,朕知道夜皇不会,也不敢!”我将“不敢”咬得极重,不自觉带出几分威胁的味道。“先不说夜皇如此大张旗鼓将朕迎进长寿宫,就目前尚夜的局势,夜皇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祖宗的基业着想!” “哈哈……!咳咳……”夜皇听我说完,不怒反笑,可笑着笑着剧烈的咳嗽让老人抖得如风中落叶,好不凄凉。我一时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只得静观其变。 老太监连忙上前顺气,好一会,才见他摆手说道:“齐帝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佟寄川生了个了不得的女儿,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我被他忽然转变的态度弄的一愣,随即会意一笑,到也放揉了身段。 “小德子,你先出去,朕有些话想要同齐帝单独淡淡。” 老太监一脸担忧的踌躇了片刻,见到我让他安心的眼神,这才领着红英一起退了下去。 人都走后,殿内显得更加空旷起来 ,夜文轩再不如我来时那样精神抖擞,而是依靠在软垫上,面露疲惫。我不知道他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可还是恭敬的等待着。 “朕自登基以来,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建树,可时至今日,自认为也算一名合格的帝王。可对于淳儿,朕的确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朕自知亏欠他良多。 想来你也知道朕有传位于他的打算,可朕先是一位皇帝,其后才是一位父亲。朕的儿子是什么样子,朕自然比谁都清楚。 枭儿虽然有治国之能,可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了些,恐难成大器。寒儿自幼狂傲妄为,虽有才能,但急功近利,无事则已,遇事恐怕将来会吃大亏。 而淳儿……呵呵——,这小子不光眼光独到,还有治世之才。不光如此,这几年,他虽然身不在朝堂,竟然还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私下拉拢了一大批为他所用的官员,实乃出乎了朕的预料。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太过心善。 两相对比起来,谁更适合这个位子,答案昭然若揭,更何况,他还是朕同心爱女人的孩子。” 夜文轩喘息了一会儿,我连忙递上茶盏,等他歇够了。便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我,缓缓的开口。 “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手法虽然稍显稚嫩,冒进了一些,但敢想敢干,能够临危不乱,若不是临时起意,恐怕还真能让你全身而退。丫头,恐怕再历练几年,朕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被他说的脸上一红,自知理亏,毕竟杀人家儿子,还让人家抓个现行。轻轻的咳了一声,“夜皇谬赞了,襄竹在这跟您陪个不是。希望您大人大量,看在莫殇的面子上,原谅襄竹的无心之过。” 夜文轩轻“哼”了一声,马上回道:“无心之过?寒儿的事,朕不是不介意,若不是他生来心脏的位置异于常人,焉还有命在!你应当庆幸,他还能活着,否则朕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在尚夜留下些什么!” 我自知说错了话,只得做鸵鸟状,默默听着老人训斥。见他说话底气不足,频频喘息,不敢再接下茬,恐惹了他的怒气,让他情绪太过激动。可他话锋一转,又语重心长接着的说道。 “可若是站在淳儿的立场上,朕觉得你做的很好。最是无情帝王家,作为一个帝王,就应该杀戮果决。淳儿生性良善,朕知道他有能力对他的两个哥哥出手,可他还是怕朕伤心难过。如今你替他做了决定,将他的被动化为主动,替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也算是为他走了一步好棋。可惜,可惜啊!” 夜文轩叹了口气,我本想打断他,让他休息一下,可被他摆手拒绝。语气中带着浓得化不尽的悲凉。 “都道自古帝王皆薄幸,可惜夜家惯出情种,自始帝开始便是如此,而朕也未能幸免于难。若是寻常人家必定是花好月圆,幸福一生。可若是生在帝王之家,那便是自掘坟墓, 万万要不得的。 朕自知淳儿心悦于你,可朕明白你俩的身份使然,朕也不敢过多强求。只是希望丫头你将来能够在政途上,多多帮衬着淳儿,稍加提点。这个位子太过冰冷,也莫让他像朕一样孤寂一生,求而不得。 朕这一生从未对淳儿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朕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只希望能在朕最后的弥留之际,为他做些什么,这样到了下面,朕也有颜面,去见他的母亲。 算朕求你了,淳儿自幼孤苦,求你莫要让他伤心!” 现在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个为了儿子低声下气的父亲。望着面前的老人,眼中带着祈求的眼神,让我不自觉的心中一酸,可我对莫殇……,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但又不忍心拒绝这位老人绝望的恳求。 夜文轩见我迟疑,到也没有再为难于我,眼中的精光不在,垂下眼皮,挥了挥手,“罢了,朕也乏了。若是方便,齐帝再多住些日子,驿馆那边朕已经安排妥了,想来淳儿还有话想要对你说。” 我不敢再拒绝,只得一口答应下来。事后想来,这位老人竟然在最后一刻,都要将能用之人发挥到极致。 出了万寿宫,莫殇已经在宫门口侯了我多时,一身白衣早已换成了秀纹九蟒的金黄色,金衔玉方束腰,十三东珠镶顶。虽然面容依旧俊逸出尘,玉山倾倒。可多年前,他闯入我生命中第一眼时的身影,犹如石子投湖,在我心中渐渐恍惚起来。 是什么变了呢?我无力去想…… 一路无话。他将我送到驿馆安排妥当之后,才严词厉色的说道:“霏霏!你这次太任性了!” 我从未见过莫殇如此严肃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可是你父王说的?” “父王?父王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他已经知道了?”莫殇顾不得训斥我,关心的问道。 “呵呵,原来姜还是老的辣!”我就近找了把椅子,散漫的瘫了进去,随即扯痛了伤口,调换了好几次,才随意摆了摆手。“你也坐,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支愣了一下午,可累死我了!” 莫殇见我如此,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可脸上很快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淡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活该!你就不能消停些吗?那日你没能出城,见你没回来找我,就明白你是怕暴露了我的行踪。我琢磨着,就这么几日,你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也就没有再去找你。没想到,我一眼没看住,你就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吓。整个尚夜都让你作的颤了三颤!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凉拌吧!我这样都是为了谁?你还幸灾乐祸!”我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话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事跟我有关?听你刚才那意思,你父皇没告你啊!?” 144.夜子枭出事 “父皇果真知道?他可有对你怎样?”莫殇关切的问道。 “切——!肯定知道的比你清楚!恐怕自我踏上尚夜的第一天起,我的一举一动就没逃出过他的眼睛!他要想把我怎么样,我还能跟你在这好好说话?”我撇撇嘴,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那天天还没亮,父皇就派人让我赶去救治夜子寒,虽然证据都指向夜子枭,但他怎么可能这么笨,让自己的侧妃来进行刺杀。不过即便我心存疑惑,到也没发现什么。 直到柳侧妃的丫鬟醒了以后大呼冤枉,说是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夜里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于是就有人提议她可能是中了迷药。可御医查过了,说根本没有问题。夜子枭眼见如此,还希望据理力争一下,这才不得不低头,恳请父王让我帮着看看,是否能还他清白。 我赶到大牢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被上了刑,但好在距离案发的时间不长,若是普通的迷药,还是可以从脉象上看出来些什么。没想到的是,我一搭手,却让我吃了好大一惊。 这世间,只此一份‘锁沉乡’,而且还在你身上。幸好只有我清楚这其中的脉象,若是换作其他药物,你这一剑就白受了。” “那你是怎么回给你父王?不会把我卖了吧?”我玩味的转着手中的茶杯,狡黠的笑道。 “怎么可能!我当时着急还来不及!只得跟父皇说没有任何异样。不过后来到是出现了一个疑点,让夜子枭见到了一点小小的曙光,可没出半日,就让父皇掐灭了。” 我挑了挑眉,思索着那夜的情形,打算换个姿势,到是扯到了伤口。一阵疼痛让我睁大了眼睛。 “你说的可是,他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少了一支箭?” 莫殇撇了我一眼,“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父皇亲自派人清理的现场,后来那支箭又凭空出现。我当时本就心中有疑,现在想来,原是父皇替你擦了屁股!”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开,脑子里yy了一个不和谐的画面。咧着嘴说道:“这么说你父皇真的好吗?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从‘木灵圣雪’的嘴里能听到擦屁股这样的词,还真是让人吃惊!” 莫殇被我调侃的撇开脸,让我能清晰的看见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哎,世人每每见了我都是礼遇有加,即便再粗俗的市井无赖,也都变得规规矩矩。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一丝人气。” “呦呵!这么说,我还是棵还阳草喽?”我邪邪的一笑。 莫殇实在忍不住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呵呵,你是将仙人拉下云端的妖怪。” 晚膳过后,莫殇正准备起身告辞,却传来夜子枭受伤的消息。我现在身份已经公开,为了看热闹,也顾不上重 新包扎好的伤口,执意跟着莫殇一起入宫。 一路上,到也把事情的始末弄了个明白。大概的意思是说,夜子寒的命虽然救了回来,可心脉受损,从此以后变成了药罐子,自然同皇位无缘。李贵妃这是拼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架势,让夜子寒的舅舅,也就是刑部尚书李俊,偷偷对夜子枭动用私刑,想要废了他。没想到忽然来了圣旨,皇上要见他,这就把事给闹大了。 人这会应该已经抬进宫了,具体伤的如何,只有见到以后才知道。 太监将我们引到皇后的淑凤宫时,整个大殿里面正乱成一团,哭泣声、呵斥声、宫人凌乱的脚步声,让威仪的宫殿变得喧闹异常。 夜皇见我一起跟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冲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旁边站着一位抹眼泪的宫装妇人,显然就是范皇后本尊。下面跪着的一男一女,是背对着我,虽然看不见样貌,可从衣着上来看,位份应该不低,如果没猜错,估计是李贵妃兄妹。 莫殇一进门就被宫人引到内室去救治夜子枭,我见人家在处理家事,有些尴尬的走到一边,自己寻了一把椅子坐下。不过宫里的人还是懂些规矩,很快就有人上前给我奉了茶,不至于让我这个一国之君,无人问津。 夜文轩显然动了怒,可在斥责声中,很容易就能听出他的体力不支,李贵妃一直在哭诉,说她是冤枉的,没有让哥哥动用私刑,而李俊也一直哭诉自己没有做过,求皇上明察。 我对一个哭鼻子的大男人,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转脸去看哭泣的范皇后。这人长得倒还说的过去,保养的很好,但看面相,虽然贵为国母,可还是难掩一副尖酸刻薄之相。跟夜文轩站在一处,反而像是父女,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协调。眼泪到不像作假,可作为一个母亲,这会儿不是应该守在病床前,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还有闲心管这些? 想起夜文轩刚刚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我微微叹息,不会以为又是我做的吧!这回可是真冤枉我了。想着想着,忽然李贵妃的话让我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向她看去。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承认对大皇子心生怨怼,可即便知道大皇子关在刑部大牢,也没有胆量对他动手啊!就算臣妾再如何的恨,总还是要顾念我们李氏一族的安危。谋害皇嗣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是你又是谁!除了你们李家在刑部只手遮天,谁还敢在大牢里对我儿用刑!皇上,您可千万别听这个贱人的一面之词,枭儿现在还躺在那里,您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范皇后终于开了口,言词激荡,愤恨的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仿佛李侧妃敢点一下头,她马上能上前将她撕成碎片。 夜文轩捏了捏眉心,身体显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闭上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方才挥了挥手:“先都押入天牢, 容朕想想。” 很快有人上前将两人押了下去,走至门口的时候,李侧妃像疯了一样挣开钳制,奔了回来,一下跪倒在夜文轩面前歇斯底里的喊道:“皇上明察!臣妾不敢奢求您能相信臣妾,可求您让臣妾说完!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是他!从夜子淳这个小孽种回来以后,两个皇子都相继出事!您不觉得事有蹊跷吗?皇上!求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冤啊!臣妾……” 宫人又上来拖拽,李贵妃已经口无遮拦,虽不断的挣扎,可还是让她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夜文轩再次挥手,李贵妃瘫倒在地,不住的饮泣。大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的诡异,只有李侧妃的呜咽声久久回荡。夜文轩环视了一圈,用他那双苍老的眼睛望着我,淡淡说道:“让齐帝见笑了,此事不知齐帝有什么看法?” 我本是来看戏的,又被无辜点名,抖了抖嘴角。我能有什么看法?我看她说的挺对的!当然了,我可不敢这么说,马上正色道:“夜皇自己决断就好,这本是尚夜的家事,朕不好随意插手。不过……”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表现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 “齐帝有话但说无妨。” “哎,朕同三皇子的关系想来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即便朕想要为他说句公道话,诸位也会认为朕是故意偏袒于他。有些话朕本不应该说,而且这里面具体的事情,朕也不是很清楚。可朕还是想问问贵妃娘娘。当初二皇子命悬一线的时候,可是三皇子救回来的?您这样说,对得起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吗?换句话讲,去医治二皇子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了体现医者仁心还是兄友弟恭?!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做贼心虚还是将功补过?有必要吗?朕看是你做贼心虚吧!?” 我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贵妃,冷冷的接着说道:“三皇子以德报怨,不计前嫌。而你为了脱罪,反过来倒打一耙,祸水东引,简直是狼心狗肺! 朕知你是欺负他没有人撑腰,不过没关系,朕今天在这就明确的告诉你们,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整个鬼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质疑和诋毁的!若是再有人敢对他不敬,即便以倾国之力,朕也会让他好看! 夜皇请自便,尚夜的家事,还是您自己处理比较妥当。” 大殿中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连李贵妃都忘记哭泣。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垂着眼皮,端起茶盏,撇了撇水面上的茶叶,高傲的环视着大殿中的所有人。两个老女人也敢在老娘面前咋呼,我就是护短了,不服又怎么样?那也给我忍着! 夜文轩眼中的欣慰一闪而逝,李贵妃最后还是难逃牢狱之灾,莫殇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是多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我连忙问明情况,他见我开始体力不支,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回去再说。” 145.男人之间的斗争 一路上,莫殇都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只得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给他一些无声的安慰。夜子枭的脊椎被钝器所伤,后半辈子怕是要在床上度过了。夜文轩两个儿子现在都形同废人,我不敢说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可大部分原因还是归结于我。我知道这样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很残忍,可夺嫡的道路他亦是如此走过来的,想来,他也能看开吧。 最后还是莫殇先开了口,有一个话题,我俩本是心照不宣的不愿提及,可事到如今,还是莫殇先打破了这份平衡。 “霏霏,武昊擎还活着。” “嗯——”我蔫蔫的回道,“那日逃进夜子枭府邸的就是他。” “是啊,夜子枭叫人伤了他的皮肉,他便找人废了他的筋骨。是不是明天就该轮到我了?” “你的意思是……?” “嗯,霏霏,我想问你一句话。”莫殇没有看我,只是无神的望着车顶,吐出的话却让我绝望不已。 “若是我俩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选?” 我咬紧了下唇,沉默了片刻。“没有第三个选项吗?” “呵——!你觉得出题的人是我吗?这人真是步步为营,决胜于千里之外。虽然身在尚夜,可炎武那边,他一记金蝉脱壳,既揪出了异己,还握住了朝纲,小皇帝是死是活,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而这边他却釜底抽薪,各个击破,扰乱尚夜的朝纲,最后只要再灭掉我,就可以将尚夜占为己有。可以说,他将你写的那什么《三十六计》运用的炉火纯青。” “对不起,是我先打破了这个局面。”我愧疚的说道。 “不怨你!至少他们还活着!你不做,他也会做!他不做,我还得做!其实你们都是合格的帝王,我还是太心慈了,留他在我国家的土地上的兴风作浪。”莫殇的眼中闪现出幽幽的杀意。 随即轻松的说道:“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他,连最后一点后顾之忧都替我解决掉了。不过他漏算了莫殇真正的实力。霏霏,你明天就回去吧,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同你没有关系,我不希望你左右为难。” “男人之间的斗争?呵呵……他之前也这样说,原来指的是这个!”我轻笑出声,倔强的回道,“我不走,我不想看见你们两败俱伤,也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一方死在对方的手下。” 那夜过后,莫殇果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保持着三分谦和,可身上外露出的冷锐和霸气,让那个谪仙一样的人物渐渐沉睡。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我接过尉迟涛递来的几封加急奏折后,见他迟疑着没有离开,便知他有事要说,只得叹息的开口,“坐吧,大哥是想劝我离开,还是想劝我让他们议和?” 我没有看他,只是翻开奏折,提起笔钩点起来。 尉迟涛找了把椅子坐下,无不担忧的说道:“大哥知道你有主意,这才刚刚三 日,三皇子就带人封了大大小小不下十间铺子。而他身边却出现了三起暗杀,刺客任务失败马上自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京城现在人心惶惶,我怕有个万一会殃及池鱼。 三皇子在明,摄政王在暗,三皇子这几日的动作很大,大刀阔斧的拔除了摄政王的很多据点和势力。不过是想要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引他现身。不是大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怕三皇子最后逼不得已,会利用到你身上。” 我手下一顿,正视尉迟涛道:“我都想到了,但是,我还是信他不会伤害我的。知道为什么我本都要离开了,又被夜皇大张旗鼓的留了下来吗?呵呵……,这老狐狸真是算透了一切,也算透了人心! 若不是当时我引得武昊擎现身,估计夜文轩根本不会叫我入宫。我做的一切打乱了武昊擎的计划,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行踪。入宫那番谈话,他能让我全身而退,就是要我承他一个人情。最终的目的,恐怕是要我在最后的时刻,助莫殇一臂之力,又或者保莫殇一命。不论最后结局如何,只要我还在这,都会出手。” 尉迟涛恍然大悟,“这夜皇果然好算计!夜子寒已然这样了,他为了另一个儿子,权衡利弊,这份心性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是啊!你想的一点都没错!最是绝情帝王家。我们现在就在局里,即便是我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莫殇在府里吗?我想我们应该去恭喜一下新任的太子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 “……” 太子府是临时用过去的秦王府改建的,之前一直有人打理,到没有荒废,反正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没有再做什么修饰。 莫殇没有在府,下人引我到正厅便退了下去,三盏茶的功夫不到,莫殇便匆匆赶来。我单手支着下颌,也没有起身,玩味的笑道:“太子殿下回来了。” 莫殇无奈的笑笑,在我旁边坐下,到也没有嫌弃,很自然的端起我用过的茶碗押了一口。 “怎么连你都来调侃我!这两日事忙,父皇前日下诏以后我就去了御书房,后来搬府邸忙些琐事,到没来得及去通知你,没想到你今日就来兴师问罪了!”莫殇虽在解释,但没有一点怕我生气的样子, 在我的额头一弹,接着笑道:“这些日子闷坏了吧,不如别住驿馆了,搬过来跟我一起,这里下人多,虽然还没收拾齐全,但应该比驿馆舒服。” 我脸上的笑淡了下去,悄悄爬上愁云。 “要出手了吗?” 莫殇收起玩笑,一脸凝重的对我轻轻点头。 “嗯,不瞒你说,武昊擎在京城大部分据点已经被我拔除了。但狡兔三窟,一直没有线人发现他出城,想来他还藏在京城的某个地方,伺机而动。这几天的暗杀你也看到了,我不想再这么被动,为了以防万一,我打算先下手为强,让他这次有来无回。 霏霏,我不想利用你,也不需要你出手,但我只希望你能留在这里,什么也别管,好吗?” 我心里划过一丝痛意,苦笑道:“你是如何部署的?” “我都说了,你什么也别管,明天我叫人陪你去转转,散散心也不错。尚夜的风光别有一番风情,说不定你会喜欢。”莫殇握住我的手,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我抽回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不信我?你怕我向他告密是吗?还是说你的计划里面也包括我?” 莫殇没有说话,浓密的睫毛微垂,在眼上投下一片阴影,让我看不真切他真实的想法。直到再也承受不住我的审视,才淡淡的开口。 “连我们俩也要走到这一步了吗?不知是我不信你?还是你不信我?若是我想利用你,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他现身。你就是他的软肋,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他的视线,之后找替身制造你遇刺病危的假象,他若是真在乎你,在弄不清事实真相之前,一定会想方设法,现身来见‘你’。只要他现身,我就能让他插翅难飞。 不告诉你,是不愿意看到你伤心。虽然我不想说,可我必须承认,无论他如何对你,你的心一直都在他身上。我不是怕你去告密,我是怕你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心中钝痛,我知道我再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哪怕他之前对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我依旧没有放下他。现在再从莫殇口中听来,想来他对我也是真心的吧!要不然,他何至于为了救我暴露行踪,进而打乱了全盘的计划。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莫殇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算了吧,就当是为了当年他放过你那一次,就让他平安回去吧,亦如当年我去找你那样,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他想杀你,我却还在为他说话。但我会想办法找到他,劝他放手。你们俩人不管谁出了事,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同样,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别再为了他做这些无谓的事了,外患固然要防,但攘外别先安内。你眼下还是把重点放在,安抚那些朝臣身上,尽快把范氏一党打压下去。你父皇能帮你做的已经尽力了,别再让他操心了。” 那一日的谈话终是没有让我失望,他虽然对我的话,带了些许失望,但最终还是应允了我的提议。我怕他俩出事,还是决定搬到太子府,只是我还没找到武昊擎,却让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夜文轩驾崩的消息是当天夜里传来的,莫殇早早就进宫侍驾。想起那个红日西斜的午后,阳光照射在老人菊花一样沧桑的面容上,道不尽的悲凉。权力固然是个极好的东西,可又让他的这一生,留下了很多求而不得的遗憾。或许早早结束这种苟延残喘又要劳心劳力的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148.楚香凝的挑衅 武昊擎没有开口,楚香凝反而端起杯,冲莫殇嫣然一笑,“夜皇谬赞了,妾身不过蒲柳之姿,能得王爷这样的人物垂怜,实应是妾身的福气才是。不是王爷离不开妾身,而是路途遥远,一路上风餐露宿,妾身实在放心不下,又不愿意加以人手,这才一路跟了过来,希望夜皇不要见怪。” 说完并没有露出什么含羞带怯的表情,反而大大方方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规规矩矩的坐在武昊擎身边,替他布菜。举手投足之间,从容淡定,这一举动,让大殿之中的人,都不自觉的添了几分好感。 我送到唇边的杯子一顿,暗自挑眉,这花枕头到也不是傻的通透,想来是回去之后吃了大亏,到懂得如何经营自己,假装内敛。我知莫殇一届男子不可能同一个女子斗嘴,想到她那句不加人手,内心便隐有怒火升起,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楚侧妃真是贤惠啊,想来定是能将摄政王照顾的很好,这样朕也就放心了。不过也真是委屈你了,摄政王那打鼾磨牙外加腋臭的毛病,你都能够忍受,想来定是真爱。不知摄政王打算何时将你扶正?朕也好备上厚礼,聊表心意。” 话音落下,大殿哗然,我都能听见周围人抽气的声音。说完我便悔得不行,只感觉一股醋味甚浓。我竟然在跟一个小妾较劲,实在有失身份。虽然我以前也是个小妾,但怎么说还顶着将军和郡主的名号,怎能跟她相提并论。现在竟然让一个傻货给带沟里去了,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武昊擎的脸也有些变色,估计是让我胡诌的那几句话气的,虽然我很想加把劲,把他气出个姹紫嫣红,但眼下不是我闹脾气的时候,只得默默为自己点一根蜡烛。 楚香凝也是因为我的话一愣,随后娇笑道:“妾身日日同王爷在一起,怎么不知道,王爷身上还有此等恶疾?齐帝说笑了!不过妾身还要谢谢齐帝,若是没有齐帝相让,王爷也看不到妾身的好!至于主母一事,自然还是要王爷定夺,就不劳齐帝费心了。” 我就知道得是这个结局,想不到我也有一天,会让人挤兑到这种地步,真是人生的败笔。大殿里一时气氛尴尬,没有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莫殇到是出来解围,可说出的话却好似一颗石子投入镜湖,将整个朝堂掀起惊涛骇浪。对我则好像晴天霹雳,将我雷得外焦里嫩。 “咳咳~楚侧妃想来是误会了。齐帝终是女子,有些话还是由朕嘴里说出,比较合适。”莫殇笑容不减,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这才将视线投到楚香凝身上,不缓不急的优雅的说道:“朕同齐帝在私下里,本是在商议永修两国的秦晋之好。齐帝同摄政王虽然分开,但至今未曾正式和离。齐帝怕贸然提起,摄政王会心存芥蒂。可如今看来,有楚侧妃这样貌美的贤妇在侧,想来摄政王也会欣然同意吧。” 莫殇这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是一鸣惊人。我觉得我有石化的倾向,不光是我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无一不是愣在当场,可转瞬便有人想清了里面的利弊,一片贺喜声,让大殿的气氛又变得高涨起来。 当然有一人除外,武昊擎这是从进殿以后第一次正眼看我,好像要在我身上盯出一个洞来。那阴沉似水的面瘫脸,我实在无福消受,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被他看得竖了起来。 我被这天外之音砸的晕头转向,到现在要是再想不明白,我是被莫殇这小子钻了空子,先斩后奏的摆了一道,那我就真是白混了!顶着武昊擎冷冷的眼刀,虽然明白金口玉言,可还得硬着头皮补救道:“这事还没定死呢,等确定了,再向各位公布。” 我本来说话就底气不足,可在外人看来,我这更像是含羞带怯。而我那瞪向莫殇的眼神,又变成了小女儿家娇爹的眉目传情。我俩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本就不清不楚。前几天又传出我偷偷养胎的传言,而今,莫殇的一番话,更是将我俩的关系,更加明朗化。看着所有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俩,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还真要恭喜二位了!既然齐帝心意已决,本王自会成全!过后本王就着人将《放妻书》给齐帝送去,将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武昊擎冷漠的声音响起,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还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就这么急于撇清跟我的关系!?是为了你身边的那个傻货? “哈哈~~,那朕就先谢过摄政王的成全了!”我怒急反笑,眼中也迸发出寒冰一样的光。 红英在我身后低低唤了一声“陛下”,我方才发觉到自己又说了什么,话说到这份上,自知是一切都完了,可看着对面你侬我侬的二人,内心的怒火终是战胜了痛心,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楚香凝自从听了我们的对话,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欣喜自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闹成这样,还真要谢谢她的推波助澜。可这货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我都已经不打算同她计较,可她还非要找死的来拔虎须。 就见楚香凝悠悠然的站起身,冲我举杯一笑,用一副恭敬的模样说道:“妾身十分仰慕齐帝的风采,即便齐帝现在离开炎武,可齐帝的那些诗句,始终为文人墨客所赞誉,还听说齐帝经商有道,不知妾身可否向齐帝讨教一下,还望齐帝不吝赐教。” 我用杯子掩住嘴角的冷笑,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老娘还真没怕过谁!于是压下心头怒火,笑眯眯的回道:“好啊,你想学什么?” 不光楚香凝,所有人都因为我的话一愣。楚香凝可是在挑战我,就算我不应战,也不应该如此不给面子。怎么说这也是三国集会,她虽是侧妃,也代表炎武。但凭借我跟莫殇的关系,很快就有许多人抱着事不嫌大的态度,附和着我说道:“楚侧妃真是虚心求学,他日肯定也能像齐帝那样,成为大家!” 楚香凝踌躇了半响,带着不自然的笑,终是咬牙说道:“齐帝误会了,亲身 的意思是……想要同您比试一场,您现在已经不是炎武之人,可炎武才女的名号,还落在您的头上,妾身觉得……” “哦!念诗啊!那你念吧,朕听着呢。”我一副了然的神色,随意的向她摆了摆手,仿佛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楚香凝尴尬的站在原地,长长的睫毛微闪,眼中隐约挂着晶莹,脸上带着说不尽的委屈。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恐怕是个男人都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抚一番。 我幸灾乐祸的瞟向武昊擎,眼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武昊擎同我对视的一瞬间,便将目光移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香凝,不得胡闹!还不快坐下!” 说完又冲我颔了颔首,“香凝小孩子心性,刚刚多有得罪,本王代她向齐帝赔罪。” 我见武昊擎出来替她解围,心中不爽,看看莫殇,觉得他替我出头,为难女人太掉价,连忙在楚香凝归座之前笑着说道:“摄政王说的哪里话,楚侧妃生性天真,朕怎会同她计较。不过她说的也没错,炎武的才女怎么能落在外人头上!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不如趁此机会,也让大家见识一下,摄政王的眼光如何。” 楚香凝刚要落座,听了我的话,不等武昊擎张口,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抢白道:“既然齐帝如此说,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也让在座的各位大人都见识一下什么叫泱泱大国,礼仪之邦。” 我笑的意味深长,“开始吧,你准备念什么?” 楚香凝挑衅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柔柔说道:“齐帝曾以战争家国为题,开设茗沁阁,招揽贤士,筹集善款,还结识了……夜皇。那么今日,妾身也迭规重矩,效仿齐帝,同样以家国为题赋诗一首,不知齐帝意下如何?” “既然楚侧妃执意如此,那朕就洗耳恭听。”我面上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心里却乐翻了。 只见楚香凝缓缓踱入殿中,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幽幽开口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我知道这是王之涣的《凉州词》,说来说去,还不是抄袭!不得不说,她念完之后,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都噤了声,似在回味。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转头看向莫殇。他同样对我微微一笑,我俩便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算计。 “夜皇觉得如何啊?” 莫殇虽然对于楚香凝能念出,当初唐岩说过的诗而感到惊讶,可依旧说道:“不知楚侧妃可否告知,这黄河是哪里?而这玉门关又是何地?虽然这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意境非凡,可这羌笛又是何物?” 我暗暗偷笑,傻子果然是傻子,连抄袭都不懂得变通。本来我已经想好了说辞,不想,她竟然又给了别人这么大一个把柄。真是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违。 149.这道疤,会留一辈子吧 楚香凝面色一带,很快又故作镇定的据理力争,“妾身虽然也是女子,但还是懂些政治的,不过是隐喻而已,请夜皇不必介怀。” 莫殇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我很快呵斥道:“隐喻?隐喻哪里?是寒江关还是飞鸿关?既然你说你懂政治,那朕问你,现如今四海升平,三国刚刚签署了百年条约,又何来的战争?你可知你现在所代表的可是炎武,莫非你们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不是!”楚香凝连忙摇头,用手指指着我怒道:“你胡说!分明是你同意让我以‘家国’为题的。现在又出尔反尔,指责我们心生不轨!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我心中不屑,这才两句话就让她破功了,蠢货果然还是蠢货,就算装的再像,依然是改变不了没脑子的本质。其实只要往深处想想,这诗里的含义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真让我怀疑,这丫的,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就去刷盘子了。 虽然如此欺负老乡,有些不厚道,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东西!既然她这么上道,我只得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道:“放肆!一个小小的侧妃竟然对朕指手画脚,你只说以‘家国’为题,何曾谈到过‘战争’二字!简直是不知所谓,原来这就是你口中的泱泱大国,礼仪之邦?! 如此粗鄙之人,竟然还妄想挑战朕的权威!即便刻鹄类鹜,可就凭你这样的胸襟……,呵呵~~,摄政王真是好眼光!”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以为你的那些诗句就是你自己做的吗?若不是你先说出来,我也会说的!你根本就不是佟襄竹,你就是个冒牌货!你们都被她骗了!”楚香凝被我气的全身发抖,已经口无遮拦。 “朕不是佟襄竹?呵呵~,朕看这楚侧妃莫不是疯了?摄政王,你带着一个疯妇来搅局,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怕她说出什么,也懒得同她争论。我早就继承了佟襄竹所有的记忆,就算后来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不会有人看出破绽,就连虎钰都信了我,我还能被她一个不相干的人问住。因为我就是佟襄竹,我的后半生就是替佟襄竹活着的。 “你少装了!你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楚香凝见我矢口否认,气焰更胜。估计以为我是心虚,非要同我辩出个子丑寅卯,才肯甘心。 “红英,掌嘴!”我连赏她个白眼的心都没了,揉了揉太阳穴,直接选择无视。 “你敢!”楚香凝见红英上前,身板挺得笔直,气势极度嚣张。 “啪——” 红英得了我的命令,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见过我的狠辣,她那点架势,在红英眼中还不够看的。更何况,是她无礼在先,只是掌嘴,已经算便宜她了。 看着红英打了她之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直接回到我的身后,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我心中甚是满意,果然越来越有大宫女的架势,回去一定要好好奖励一番。 楚香凝被一巴掌 打蒙了,显然红英使了大力,连发髻都散了。脸偏到一边,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红英站回我身后,才发了疯般的向我扑来。 “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看着她张牙舞爪的过来,我只是嘲讽一笑,还没到我近前,便看见尉迟涛挡在我的面前,只是一脚,便将她踹飞。 没有预料中,重物落地的声音,就见对面人影一闪,楚香凝便稳稳的落入武昊擎怀中。虽然能看到楚香凝嘴角的殷红,但还是避免了,让她二次受伤。 楚香凝见靠山来了,在武昊擎怀里嘤嘤的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呻吟,好不可怜。 武昊擎皱了皱眉,好似搂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温柔的擦掉,楚香凝嘴角的鲜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才对我冷冷说道:“齐帝何必出手伤人,你这样做不觉得过分了吗?” 我瞳孔一缩,这是心疼她吗?见他色厉内荏的出声指责,又看着两人搂搂抱抱,耳鬓厮磨的样子,隐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右手的痛楚,都难以恢复我的理智,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怒怼道:“楚侧妃意图不轨,打算行刺于朕,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怎么?摄政王打算包庇刺客吗?” 不知是我强硬的态度,还是“刺客”二字刺激了他,让他的脸变得更加阴翳。冷笑着说道:“论起‘包庇’二字!想来无人能出齐帝左右!香凝乃是本王的侧妃,将来亦是王府的主母!齐帝如此作为,可是不将我炎武放在眼中!?若是齐帝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在寒江关相见!” 武昊擎的威压很强,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刚刚和谐的气氛烟消云散。我没有听到其他,只在听到“主母”二字时,仿佛泄气的皮球,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的问问他,刚刚说的可是认真的。只可惜,我还没有开口,莫殇淡淡的声音响起,化解了这箭弩拔张的气氛。 “摄政王严重了,楚侧妃刚刚的确有不对在先,齐帝的侍卫也是职责所在。怎么说炎武也是齐帝的本家,何来看不起一说。至于寒江关之约,呵呵~朕可以理解为,摄政王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朕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摄政王还是先平了内乱,好好休养生息才是正道。 至于楚侧妃,朕会安排御医,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若是摄政王还不放心,那朕便亲自问诊,当是代齐帝赔罪。” 看着武昊擎抱着楚香凝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我赌着一口气也出了宫。莫殇应该是清楚,我还在为他刚刚那句秦晋之好生气,也没有拦我。我一路回到驿馆,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坐在妆台前,泄愤般,几下将头上的金钗都拔了个干净,扔的到处都是。看着镜子中面目狰狞的自己,我感觉自己真是疯了,不值得,真是不值得啊! “陛下。”不等我喘口气,红英便在门外敲门,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我知她身边必有外人,否则不会如此唤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慵懒的说道:“朕在更 衣,什么事回来再说。” “可是……”红英声音里带着迟疑,还是吞吞吐吐的接着说道:“是摄政王派人送来了《放妻书》,想要亲自交给陛下。” “这么快!他还真是一刻都等不了。”我心中一痛,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你先替朕收着吧,横竖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门外安静了片刻,才缓缓传来陌生的男音。 “摄政王说……要同您要一份《放夫书》,劳烦齐帝大驾,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请别为难属下。” 我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淡淡的回道:“嗯,朕知道了,写好就派人送去。” 红英等人走远,才推门进来。无视一地的狼藉,蹲在我的面前,轻声说道:“姐姐,您别难过。这里肯定是有误会,我相信摄政王的心里还是有姐姐的,话赶话才到了这个境况。” 我苦笑了一下,颓然的说道:“不用安慰我,你也看到了,武昊擎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同我兵戎相见。如今《放妻书》都写了,就算有天大的误会,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拿来吧。” 红英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我手上。我只感觉这薄薄的一张纸好似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缓缓展开,熟悉的字体跃然于眼前。依然张扬大气,笔走龙蛇,可却字字诛心。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唯愿夫人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白鬓共头,忘却之难 烟消云散。 看着落款处,那力透纸背的三个大字,我无力的合上信纸,不想再多看一眼。递给红英,缓缓闭上眼,一滴清泪划过面颊。 “写的还算委婉,他到是还顾念些情分!收好了,我的手不方便,你叫人代抄一份,盖了印后,就给他送去吧。”我难掩倦容,将事情交代下去。可天知道我是如何压抑着心痛,才能让自己平淡的说出这么违心的话。可不说、不做又能如何呢?还不如为自己留些尊严,也落个洒脱的名声。 红英还想要劝慰我两句,被我止住。“罢了,命里无时莫强求,也是我自己作的。替我更衣,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红英一边替我收拾一边说道:“姐姐,摄政王也搬来驿馆了,您出去的时候,还是带些人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搬来驿馆?我看是来示威的吧!”有些自嘲的说完,我又闭上眼睛,冲她挥了挥手,“算了,别弄了,你也出去吧,这两天闭门谢客,熬过这两天我们即刻启程。” 世界又归于平静,我举起右手,看着因为伤口再次崩裂而染透的绷带,喃喃道:“这道疤,会留一辈子吧。” 150.倾国以聘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我一直将自己锁在房中,看看折子打发时间。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转天下午,莫殇就敲响了我的房门。出于礼貌,我还是将他让进屋内,可对他关切的问候,始终保持淡漠以对。 “她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无病呻吟,不过就是一点内伤。尉迟涛还是有分寸的,以他的身手,那一脚下去,让她断掉3、4根肋骨都是轻的。” “哦,我知道了。” “霏霏,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本来昨天就应该同你解释的,可朝中的事实在太多,要不是楚侧妃那边非闹着让我再去看看,我今天还被那群老臣缠着呢。”莫殇应看出我的冷漠,好似要讨好我一般,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脸上的淡漠终于有了些许的裂痕,“解释?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回到他身边!你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敢说不是你亲手造成的?即便还有一些感情,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兜兜转转,蹉跎得还能留下几分真心? 若是他对你还留些情意,昨天就不会带着楚香凝出席,没得让你难堪。人心是会变的,若是不喜欢,他那样的人如何会将一个平民女子带在身边。还有……” “够了!”我打断他,脸上的淡漠再也维持不下去,有些颓然的说道:“你不说我也清楚,经历了那么多,我还求什么花好月圆。他若无情我便休,我佟襄竹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若是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吧,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 “霏霏!你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我的真心你难道就视而不见吗?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我?”莫殇眼中溢出的失落,是那么明显。可我只当他是挚友,是知音。想到夜文轩当初对我的请求,又让我心生不忍。 “考虑什么?我们的身份摆在这了,你叫我如何考虑?别傻了,我不想打破眼前的局面,更何况,我已经是不洁之身,还怀过孩子,这些你都不介意吗?我对你,真的只是朋友!会有更好的女孩适合你,只是她还没出现。” “朋友吗?人这一生不会只爱上一个人,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肯点头,我愿意用整个尚夜做聘礼,迎你入朝。只要能与你一起看这万里河山,哪怕让我屈居你之下,我也甘之若饴!” 莫殇的一番告白,真真的如同一记闷锤,敲在我的心上。同样的话我也跟武昊擎说过,可他却沉默以对。两相对比起来,还真是我的不是,自己犯贱了。 莫殇说完之后,便起身告辞,而我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晚饭过后,红英小心翼翼的替我换着手上的伤药,几个丫头围在我身边说说笑笑,替我解闷。满室的温馨,让我暂时忘掉了那些烦恼。 “虎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她的消息?”那天见到武昊擎之后,发现张卓凡没有跟来,想必也有虎钰的原因。今天忽然想起,就提了一嘴。 “没有,不过以虎钰的性子, 应该会来信的。想必是折子太多,宫里那边压下了吧。”红英思索了一会回道。 “也有可能,等回去问问吧。出不了什么大事,若是加急的信件,肯定早就送来了。”说完就把这事抛到脑后,看着红英继续上药。 一股清冽的药香传入鼻中,有些熟悉。我好奇的拿起药瓶,没看出个究竟。 “这是什么药?凉凉的,还挺舒服,抹上都没那么疼了。” 几个丫头面上的笑都是一顿,随后,绿柳眼神怯怯的看着我说道:“这是昨日……摄政王给我的玉雪凝莲膏,我记得当初在景阳阁的时候,姐姐替我挨了板子,涂得就是这个,效果很好,也没有留下疤痕。于是……就拿来给姐姐了。我……不是我去要的!是王爷直接塞给我的!我想还回去的,可是王爷的眼神太吓人了,我不敢……” “你们都知道?”我没有任何表情,看向另外两个仰头望天,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丫头,一阵无语。 蔡霞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那个……姐姐,您放心,这个药我下午拿着问过莫公子了。我没告诉他,这是王爷给的,只说是我重金在民间找到的,他看了觉得没问题,我们才敢拿来给你用。” 我看着心虚三人不免好笑,“得了!又没说怪你们!白得的好东西,岂有不用的道理!”我转着手中的药瓶,一脸的不知所谓。“不过他到底几个意思?我打了他的心头肉,他还给我送药?莫不是被气傻了?” 几个丫头见我没有生气,到也放开了,绿柳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嬉笑的说道:“依我看,王爷还是有几分关心姐姐的。王爷当时给我的时候,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还是看得出来,王爷是想问我,您的手如何了。” “就你那脑子能看出来什么!不知道别瞎说!以后再看见摄政王躲着点走!”红英戳着绿柳的额头,观察着我脸上的变化。 我不知可否,将药瓶丢回桌上,“得陇望蜀!算了,管他呢,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今天莫殇竟然向我求婚了,而且还要拿整个尚夜做聘礼。” 我说的随意,可几个丫头都愣在当场。两个大丫头还算镇定,绿柳则孩子气的惊呼出声。 “天啊!莫公子太浪漫了!那您答应了吗?” 我淡淡一笑,“没有,我还在考虑呢。或许他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的确不会只爱上一个人,若是一直停留在原地,不敢踏出那一步,又怎么知道结局是好是坏。” “那您对摄政王他……?我虽然未尝过情之滋味,但也见证了您和王爷之间的点点滴滴。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不会遗憾吗?”红英该是最懂我的,担忧的说道。 “你不也说你没尝过情之一事?!”不等我说话,绿柳就反驳道:“要我说,莫公子就比王爷痴情,王爷虽然也会心疼姐姐,但他太理性,我总感觉跟这样的人相处太累。吴璇说过,他师兄永远是把国家大义放在第一位,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那还真是委屈姐姐了。万一有一天王爷他变了心,那姐姐岂不是危险了。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不如找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来 的幸福呢。” 两个丫头争论不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别争了,感情一事无理可讲!将家国大义放在首位,的确是武昊擎会做出的事,可他已经说了,楚香凝会是将来的当家主母,那也就意味着,那是将来的国母。我不知道楚香凝事如何做到的,可他这么理性的一个人,竟然能为了楚香凝说出与我兵戎相见的话,那就代表着,他已经有了选择。现在《放妻书》都拿到手了,我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什么时局的平衡,都让他见鬼去吧!至于遗憾,会有吧!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凝视着手心上长长的伤口,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淡笑。 莫殇的登基大典举办的十分隆重,阳光下一身明黄的身影,闪痛了我的眼睛。那个风华绝代,素衣雪赏的男子,随着祭文的燃烧,也烟消云散。可随着熊熊的烈焰,又仿似涅槃般,一脸高深的年轻帝王,傲然立于高台之上,接受着万人的朝拜。 李贵妃最终获罪,李氏一族从此淹没在历史洪流。而范皇后,自然进封为太后,可这太后自皇帝登基大典之后,便自请进入庙堂,从此青灯古佛,不理后宫之事。当然,她这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年,她可是当着莫殇的面将他母亲杖毙的,如今胆战心惊的在莫殇眼皮子地下讨生活,想来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莫殇能留她一命,她就该烧高香了,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至于两位进封为王爷的残废皇子,呵呵,还是放在京城里自生自灭吧。省得发配到封地,自己给自己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死了还好说,若是好了,最后还得给自己惹麻烦。 晚宴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我因为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到也将满朝文武的醉态看了个一清二楚。武昊擎是自己来的,估计是心疼楚香凝,让她留在驿馆养伤。一晚上,他都静静的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手边已经放了几个酒壶,可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收回视线,看向上座之人,脸上挂着由衷的祝福。莫殇似是感到了我的视线,对我回以微笑。随后放下手中的杯盏,从高台上缓步来到我的身前。 我连忙站起身,想要问他怎么了,不想他竟然拉住我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眼见着呼啦啦全都站起身的满朝文武,以及无甚表情的武昊擎,急道:“你先松手,有什么话非要这样!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莫殇依然故我,执着的拉着我的手不放,眼中的柔情让我不敢直视。 “朕知道过了今日之后,你我再见之日,遥遥无期。若不让朕说了这心里话,朕恐会抱憾终身。 始识陛下于茗沁阁,初睥芳泽,惊为天人,再见而拜倒于石榴裙下,不能自已。然朕初始身世未明,恐陛下托付不效,是以,未敢吐露一二。今基业初定,兵甲已足,然朕仍未能高枕无于华盖之上。 今日不齿,来日必惨遭锥心之祸。陛下于朕,谓之珠者,万物皆尘,不可比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矣。朕愿倾国以聘,屈于陛下之后,唯望陛下成全,朕不胜喜矣。” 151.相顾无言 莫殇说完便一撩皇袍,半跪在我的面前,“朕心悦你已久,只要你点头,这尚夜的江山便是你的。若能用这万里河山,换美人在侧,在下定欣然受之。霏霏,嫁给我可好?” 我茫然的环顾四周,歌舞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殿中静悄悄的,早在莫殇下跪之时,所有人都如鹌鹑一样铺在地。只有对面之人泰然安坐,若不是握着酒杯的手骨节,微微泛白,很难让我看出,他也在紧张。 说实话,一国之君跪在我面前求婚,我表示压力很大。虽然同他跟我说的一般无二,但在这样的场合下,怎么都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看看武昊擎惨白的面庞,又看看莫殇满含殷切的脸。我红唇轻咬,始是轻轻点了下头。 在我点头的瞬间,我在莫殇眼中看到了耀眼的流光,他开心的站起身,一把将我抱在怀中。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霏霏,谢谢你!我太高兴了!将来我必不负你!” 因为我的应允,大殿变得沸腾起来,各种道贺声此起彼伏,而我的心却莫名抽痛了一下。透过莫殇的肩膀,我看到武昊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灭了下去,最后变为死寂。 “姐姐!刚刚莫公子真的太感人了!他为了求娶你,竟然都给你下跪了!他可是一国之君啊!这样好的夫婿,得要羡慕死多少人!等你们成婚以后,肯定……” 绿柳的忽然噤声,不禁让我抬起头向远处看去。看着驿馆尽头站立的身影,我只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早我一步先行回来,如今在我回房的必经之路遇见,显然是为了等我。 身边之人都很识趣的选择回避,看着他走到我的身前,我笑了笑说道:“摄政王这是有事找朕?” 武昊擎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回道:“陪本王走走。”说完便先一步离开。 我俩一前一后的顺着驿馆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谁都没有开口。直到一处凉亭,才在这里驻足。夜风微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武昊擎仿佛后脑上生了眼睛,将略带体温的风氅扔到我的怀里。不等我从淡淡的檀香中回过神来,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从我手中夺过风氅,伸手一展,披在我的肩头,最后还细心的替我系好带子,才在凉亭中坐了下来。 见我依然傻傻的站在原地,自嘲般笑了笑,“怎么,你想站着说话?” 我回过神,也大方的坐到他的对面。气氛一时有些伤感,真真让我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有多久没这样同他安安静静的对坐了,景阳阁里逍遥的日子好像隔了很久很久,内宅里的那点小争斗,现在回想起来,就好似小孩过家家一样,只觉得逗趣。 “本王记得自你失忆后,初时在景阳阁用膳,你被本王打了屁股,那时战战兢兢坐在本王对面的样子还真是好笑,明明怕的要死,可还要忍着剧痛来奉承本王。” 听他开口,我抬起头看他,忽然感觉轻松了些许,不满的回道:“原来你一早就看出来了!还成心看我笑话!” “怎么能叫看你笑话!是你自己蠢,看不出个 眉眼高低。你当初又是让本王喝洗澡水,又是闪本王巴掌的,你以为就凭你随便奉承几句,本王就能轻易饶过你?” “不会!”我摇了摇头,嫌弃的说道:“就算不说好话,你为了兵权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啊!当然了,就你那小心眼的样,不是都给我攒着呢!” 本是我无意的一句玩笑,反观武昊擎却变得沉默了。我不想再被伤感所累,连忙挥了挥手,说道:“行了!闹着玩呢!我都不计较了,你还翻不过片去。有句话叫那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现在,我不光有奏你屁股的勇气,还有奏你屁股的底气呢!” “对不起,至今本王还欠你一句正式的道歉。” “喂!还有完没完了?都说过去了,你还抓着不放干什么!?”我翻了他一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徒增伤感。 “你真的决定了?”武昊擎似乎并不想放过我,反而追问道。 我收起了嬉笑,胯下脸点了点头,“千帆过尽终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就这样吧!他对我挺好的,能够倾国以聘的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若是不抓紧了,说不定我以后都得单身了。” “你……就不能再等等吗?你那时的话……本王一直记得。”武昊擎的声音很小,带着近乎卑微的乞求。 见他如此,我心中微微泛酸,故意无视他话里的深意,硬下心肠说道:“有什么好等的,情到深处自然浓,早嫁晚嫁还不是一样的,何必蹉跎自己的青春!不过你放心,就算两国结盟,也不会威胁到炎武的,这一点我还是敢向你保证的。” “呵呵~”武昊擎低低笑了笑,磁性的嗓音十分好听,可又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你的保证有几个是算数的?你答应过本王会回信,也答应过本王会回来一同坐看日升月潜,你甚至答应过本王……若是以……”武昊擎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算了,没什么。你就是个骗子,你答应过本王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 “喂!你都打算扶正楚香凝了,还说这种话不觉得无耻吗?”我翻了他一眼,甚感无语。 “本王没有……” 武昊擎的话被我急急地打断,“行了!不要告诉朕,那是你的一时气话,金口玉言知道吗?你虽然顶着摄政王的名号,可炎武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武昊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和,可异常郑重,“本王知道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本王就祝福你。明日一早,本王就回去了,想必张卓凡已经将朝里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出来这么久,是时候主持大局了。你自己也多保重。” 我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亭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我站起身,解下风氅,递到武昊擎手中。刚准备回去,被尾随在后的武昊擎拉住。 看着他再次将风氅披在我的肩头,鼻子微微有些泛酸。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穿着吧,不用还了,若是不想当个念想,就丢掉吧。今后自会有另一个男人为你遮风挡雨,就当是本王为你 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系完带子后,手就停在我的肩上,只在右肩上抓了抓,好似要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可是隔了很久,终是无力的垂下,先我一步消失在雨幕之中。 这一夜烛火未熄,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平息,我终是苦涩一笑。不见也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一别,恐怕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吧。 由于婚礼的事宜还需要进一步商讨,我又多停留了两日。虽然还在国丧期间,可莫殇还是力排众议,执意选在四个月后的初八,临别前,莫殇郑重的许给我一个盛世婚礼,让我什么都不要操心,只等着做最美的新娘。 再次坐于銮座之上,我觉得心里空空的,上官承平不亏是朝里的中梁砥柱。我出去三月有余,朝中的一切事务,都替我打理的有条不紊。看着群臣因我兵不血刃的将尚夜归于麾下后,那兴奋的模样,我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连他们的恭维都省了,只叫了上官承平,让他下朝后,到御书房向我汇报近况,就匆匆散朝。 日子又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迹,我依然埋首在一堆折子里。莫殇的书信来得很勤,除了一些思念的话外,偶尔会说些朝中大臣的隐私,当然,都是些很糗的事,让人啼笑皆非。 一个月转瞬而过,炎武幼帝因伤不治,武昊擎平息内乱,终是登上大宝。我看着手里的折子,轻轻挑眉。 “选份贺礼吧,朕大婚在即,分身不暇,就不亲自过去了” 顺公公连忙记下,出去办事。很快又带回了莫殇送来的嫁衣。说是嫁衣,又像龙袍,可就是红色的。 那顶九凤冠改成了龙的造型,金丝堆累工艺焊接,呈镂空状,极富立体感。整体看来,虽然柔美不减,可又多出了几丝威严。据说镶嵌了108块宝石,大小珍珠共计5000余颗。我不禁拿起来掂量了一下,额~~,少说得5斤。我这脖子会不会折啊! 至于嫁衣就更重了,虽然底色是红的,可这上面的金线可是实打实的,加上珍珠宝石,应该跟我的铠甲不相上下。若是再加上配饰,叮叮当当的,估计我都不会走路了。 门外礼官还在等着我回话,我只得放下手头的事情,让红英替我更衣。看着镜子里一身喜庆华贵的自己,心里却生不出任何盼嫁的喜悦。 犹记得当年虎钰说过,等我再嫁的时候,她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让我做世上最美的新娘。现在物是人非,第一次嫁人,别说礼服,凄惨得连礼都没成,虽然那时候是佟襄竹本人,可我感同身受。这第二次嫁人,到是风光无限,可为什么,都所托非人。佟襄竹不爱武昊擎,而我……不爱莫殇。 红英见我发呆,连忙喊道:“陛下,您觉得怎么样?” 我小心翼翼的晃了晃脖子,“嗯,就这样吧!夜皇穿什么?” 礼官见我没什么不满,喜滋滋的回道:“回陛下,夜皇穿的是四爪蛟龙。” 我刚要点头,感觉不对,连忙伸手扶了一下头,嘴里“哦”了一声,算是应他。 152.迟来的信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天气渐冷,窗露霜花。红英给我换了盏新茶,见我咬着笔发呆,痴痴一笑。 “陛下,是在想夜皇吗?” 我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笑了笑,挥手让身边侍墨的顺公公退下后,才摇了摇头。 “没有,我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虽然对他挺有好感的,可就是生不出那种感情,或许时间久了就好了吧。也不知道虎钰这死丫头怎么样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不说给我来个信,报个平安什么的!” “对哦,粗粗算来,应该8个月了,过不了多久,就该生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不会出什么事吧?”红英说道。 “少乌鸦嘴了!我们鬼齐和亲的郡主,谁敢让她出事!”我转了转酸疼的脖子,继续说道:“赶明给她去封信,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真不让人省心!” 红英轻轻叹息,“姐姐,您不光是想要知道虎钰的消息吧?” 我动作一僵,无奈的窝回椅子里。“不想是假的,不过我都要成亲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陛下,有荣钰郡主给您的急件!”顺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和红英对视了一眼,要不要这么灵,说曹操,曹操就到,可为什么是急件,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信拿在手中,我感觉心脏突突跳的厉害。可当我急切的看完之后,两页信纸就这么飘飘忽忽的从我手中滑落。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荣钰郡主之前就来过信,为什么朕不知道?!”我突来的怒气,将顺公公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求陛下赎罪,是奴才办事不利。当时陛下身在尚夜,正巧赶上封城。奴才收到信后,见就是普通的家书,就先同奏折放在了一起。只想着等过后再给陛下送去。 后面恐怕是折子积压的太多,宫人就给……” 我咬了咬牙,也懒得追究,“信呢?!” “这……”顺公公踌躇了半响,也没说出个一二。 我瞬间暴怒,“找!给朕找!找不到,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顺公公何曾见过我这副模样,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见我发话,吓得屁滚尿流。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奏折里翻找起来,险些将茶碗打翻。 红英看我如此动怒,忙说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我捏了捏眉心,指着地上的两张纸,“你自己看吧。” 红英得了令,看完以后,也是神色大变。 “陛下,虎钰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红英看了眼翻箱倒柜的顺公公,欲言又止。 “朕也想知道!这不都让这帮不顶事的奴才耽搁了!找到了没有!”我气得已经口无遮拦。 “找,找,快找到了!奴才记得就在这边!”顺公公一边找,一边回道。 等待是焦急的,御书房本来就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那 些折子更不是谁都能动。最后,不光是红英,连我都挽起袖子,终于在一摞折子的夹缝里找到。 顺公公如释重负的跪在我面前一个劲的磕头认错,我也顾不上搭理他,打发他之后,急忙拆开信封。 “小姐: 见字如面,首先我要说一下,我的字太丑您是知道的,希望小姐不要介意。虎钰不负所托,解药已经亲手交给王爷了。王爷很开心,就像得了糖果的孩子。当然,我没有亲眼看见,这是张卓凡偷偷告诉我的,他说王爷自己在房里傻笑了很久。 王爷解了毒后没两天,张卓凡就跟我说,王爷要准备聘礼了,让我先不要告诉您,他说王爷要给您一个惊喜。嘻嘻,我当然不可能听他的,不过是什么聘礼,我再问,他就不告诉我,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他都瞒得死死的,估计他也知道我的性子,就算答应他不说,背后也会告诉您吧。后来被我闹的没办法,只给了我一句,是您要的。您跟王爷提过吗?为什么您都不告诉我?! 一切顺利,我跟张卓凡已经成亲了。本来我应该住在将军府的,可张卓凡在王府的时间太多,而且为了有人照顾我,姑且还是暂住在摄政王府。公公和婆婆也没走,还在王府做事。知道我未婚先孕,没有任何的鄙视,反而对我照顾有加,像对新生女儿一样,比对张卓凡还好。而且府里都是熟人,所以小姐您可以放心,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我。 我去景阳阁看过了,如王爷所言,果真翻修一新,现在还是由瑶琴和流筝打理着。小虎现在应该叫大虎了吧,那身形看着都吓人。没想到我离开一年多,他还记得我。我一进院子,他就围着我跳来跳去,若不是不会摇尾巴,还真以为是条狗。 对了,葛昕莲出家了,闵姨娘也让王爷送出府了。我还在府里看见那个楚香凝,就是上回来找您求药的那个侧妃。其实咱们都误会王爷了,这个女人是王爷从鬼齐回来,路上捡的。她原来是个大户人家的通房,后来偷跑出来,被王爷救了之后,就死皮赖脸的赖在王爷身边,赶都赶不走。王爷见她长相不俗,索性就把他丢在府里挡桃花。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是真讨厌,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真拿自己当府里的女主人了,天天颐指气使的管这管那,府里的人都烦她。那天还对着我挑衅,大言不惭的说我也是王府的奴才,就应该归她管。 当然了,就算我怀着身孕,揍她也绰绰有余。她还臭不要脸的去找王爷告状!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要不是她哭天抹泪的抱着王爷大腿不放,王爷差点把他轰走。 哦对了,她没事还满王府的喊,说您是借尸还魂,不是真的小姐。被我揍了几次,到是收敛了,不过又开始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吃食给王爷,不过王爷连见都没见她。这不,王爷前脚去了尚夜,她后脚就偷偷跑了,估计是追过去了吧。这两天没见着她作怪,还真有点无聊。 哎呀!瞧我这记性! 还有件重要的事得跟您说!时日差不多,信到鬼齐应该还来及通知您。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出王爷殁了的消息,您听了可千万别着急。王爷没事,身体恢复的很好。 张卓凡说,他是打算好事成双,给您再添一份聘礼。好吧,到现在我也没明白,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非要他亲自去取,回来还是您亲自问他吧。王爷没带张卓凡去,起初我还觉得他是失宠了,不过看张卓凡这些日子的动作,我算明白了。原来是委以重任,让他平乱。 其实我也不是替王爷说话,我觉得王爷对您还是挺重视的,现在府里除了丫鬟婆子,后院连个女人都没有!当然,那个偷跑的不算!张卓凡说自您走了以后,王爷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天让自己很忙。 这么久了,您的气也该消了吧。王爷之前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后来张卓凡告诉我,其实王爷在对您下手之后就后悔了,他不是去接管佟家军的,他是想要带您回家。而且美人泪不是王爷给您下的,王爷当初只是把您的避子汤换成了补药。后来我跟王爷提了美人泪,王爷说那是尚夜的宫廷秘药,一般人是拿不到的,所以王爷说是莫公子。我虽然不太相信,但您还是留个心眼吧。 好了,劝人的话我也不会说,最后还是要您自己决定,既然王爷说要替您准备聘礼,想来应该是份大礼吧,到时候不要太惊喜哦!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愣愣的垂下手,不知所措的看着红英。 “错了,一切都错了!武昊擎对楚香凝没意思,他为什么要误导我?他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用炎武和尚夜做聘礼吗?我当时说的只是气话啊!没想到他当真了!”我无助的低喃。 红英没看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我如此,这才问道:“姐姐,虎钰的意思是说,王爷跟楚侧妃是在演戏吗?那这聘礼是什么意思?王爷也打算倾国以聘?” 我苦涩一笑:“当初在我登基大典之后,他让我随他回去,我那时对他还心怀芥蒂,烦不胜烦之下,就让他拿炎武做嫁妆,我便招他做王夫。不成想,他竟然拿戏言当了真。拿到解药以后,还要给我一个好事成双,趁着尚夜内乱,也要一并拿下来。难怪!那天晚上他说我为什么不等等,说我说话不算数。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这是虎钰在信里说的?这可靠吗?不会是有人模仿她的笔记写的吧?”红英说道。 “信就在这,没什么不能让你看的。这信应该不会有假,若是他找人冒写的,怎么样也不会告诉我,要去尚夜搞事情。莫殇的身份他一早就知道,若是我知道了,肯定会去阻止他的,他应该没这么傻。再说了,送信的人是我留给她的亲信,顺公公也是人精,若是换了人,他不会不说的。” 红英粗略的看了信,皱着眉说道:“姐姐,这美人泪的事,不会真像王爷说的那样,是夜皇做的吧?” 153.早就入了局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是美人泪呢?一查就知道是他们国家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随便说点别的,咱们也不通药理。 临回朝那天,他到是跟我聊了许多,他说既然要做夫妻,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告诉我。其实当初的相识的确是偶然,可很快他就知道,我是佟襄竹,也就是武昊擎的侧妃。为什么会调查我,不过是因为他师傅曾经告诉他,我会是他命定的贵人。至于为什么是我,当时你没在场,回来再说。 从那之后他就慢慢接近我,起初还觉得我挺有意思,后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我。他当时也挺纠结的,怎么说我也是有夫之妇,直到他知道了,我同武昊擎之间的那些事以后,心里便没什么顾虑了,决定一心一意的对我好。还有,那个我怀了他孩子的流言,是他传的。 大概就是这样吧,归根结底,他一开始也是带着目的来了,不过没有恶意,或者说,他还得捧着我,护着我。给我下美人泪,对他没什么好处,若说有,也就是挑拨我跟武昊擎的关系了,我想他还没这么阴险吧。” “姐姐,有些话我知道我不应该说,可我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希望姐姐不要怪罪。”红英询问的望着我。 “说吧,现在能跟我说实话的还有谁,你要是再不跟我说点体己的话,我估计得疯了。” “那我可就说了,您保证不别怪我!”红英再三确认,这才严肃的说道:“夜皇谦和有礼,不像王爷那样霸气外露。可有句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唤。虽然认识了这么久,可这人藏得很深,到现在我对他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而且您听他说起过他在江湖或者朝中的事吗?能够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在最后一刻,一举登顶的人,怎么会是表面上那样文弱。 往深里想,说不定就是他成心将您引去尚夜,好助他一臂之力的。甚至连您刺杀三皇子的计划,他也早就知道了。” “呵呵~~还以为什么事呢,说的这么正式!”我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他终究是帝王家的孩子,就算后来没在宫里,可跟在夜文轩身边也有几年了。他们父子俩究竟怎么样,我不可能只听他一面之词。 我又不是傻子,被骗了一次,还什么人都信。当然会防着他些!因为他在我面前太完美,完美的不像一个凡人。是人都有弱点,哪怕没有弱点,那也应该有些怪癖或者嗜好。可这些他都没有!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不是人,第二个,那就是他装的。 武昊擎出现在尚夜,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当然也是情理之中。因为他算到我不会让武昊擎死,所以一听到武昊擎殁了的消息,必然会联想到武昊擎是否有什么动作。等了几天,发现炎武那边一直没有平乱,也没有传出武昊擎还活着的消息。他可能就意识到,武昊擎是来了尚夜,只是他一直没有查到线索罢了。他到是小心,为了防范于未然,这才找上 了我,还略施小计将我留住。 去之前我还不觉得什么,可当初封城的事,我就怀疑不是夜子枭的命令,怎么会这么巧,守城的士官会知道那么多,而且还对我知无不言。他不过是在误导我,想让我帮忙给夜子枭制造些麻烦。因为夜文轩手里还有他不知道的势力,他不是仁慈,而是不敢在夜文轩眼皮底下贸然出手,做出伤害手足的事情,惹他不快。所以才想到了我身上!至于这麻烦是什么,我想他应该算不到,我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直到夜文轩请我入宫,我就全都想明白了,这是入了他的局。” “那……姐姐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还要答应夜皇的求婚?他也是在利用你啊!”红英有些着急的说道。 “这都是我自己作的,怨不了别人。你以为我不答应他,武昊擎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尚夜吗?”我垮了脸,表示无奈。 “可您一直没说啊!而且您那天不是还跟我们说您决定试着接受他吗?”红英不解的问道 “哎~~~!我虽然知道莫殇利用我,到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他没触犯到我什么切身的利益,我那时候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护身符。那天在灵堂里,的确是武昊擎技高一筹,不过武昊擎还是为了我没杀他,但也完全暴露了行踪。 之前住在驿馆,那里都是他的人,我能说什么?我刚刚露出一点想要跟武昊擎和好的念头,转天的宫宴上,我就在莫殇的眼中看见了杀意。”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夜皇不是挺正常的?”红英回忆了一下。 我摇了摇头,“你当然感觉不到,这是久经沙场之人,才能感觉到的。也算一种本能吧!而且,武昊擎还带着楚香凝一起出席,我便临时换了戏本。” “那这么说,您早就知道王爷跟楚侧妃是在做戏?” “呃~~~”我楞了一下,“这到没有,我后来的确是气急了。现在想来,倒也能理解武昊擎为什么带着楚香凝了,他也早就知道莫殇不愿意轻易放过他,所以才跟我保持距离。”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这么巧,您头天说了您愿意考虑一下,转天夜皇就向您求亲,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您会答应。可是王爷他也不是吃素的,夜皇想要对他如何,也非易事,您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呢?” “善医者皆善毒,谁知道他会做什么。我要不点头,他心里不会甘心的,万一等我回去,跟武昊擎冰释前嫌,他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那夜皇是真的喜欢您吗?原来觉得他对您很好,可听您这么一说,反而觉得不是了!但他愿意倾国以聘 ,想来应该还是对您上心的。” “喜不喜欢我不敢完全保证,但我敢肯定,我是最合适的,倾国以聘!说的好听!他早就把我吃透了,我这么皮懒的一个人,就算将来他屈居我之下,我也会让他帮我处理朝政,最后这国君是谁还说不定呢! 你以为满朝的文武当时为什么不反对,人家早就都算到了!只有咱朝中这帮大傻子们,还觉得傻不错呢!以为占了多大便宜!”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国之不幸啊!怎么就没个人站出来反对一下呢!” “啊?!那您还嫁?”红英都惊呆了,“难怪虎钰要来信指责您!原来王爷也告诉她了。不对,王爷这是想通过她来提醒您!” “嗯,我都明白!可我没想到他跟楚香凝是假的,贸然悔婚这可不是小事。我是一国之君啊!这才同武昊擎翻脸,又再次同夜子淳悔婚。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难道要写罪己诏,昭告天下吗?一个弄不好,又打起来了。鬼齐禁不起折腾了,但尚夜可不是啊!”我有些颓然的趴在书案上面。“况且,莫殇对我的感情也不算作假,还有10天就该启程了,总不能逃婚吧!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就这样吧,到时候只要我不放权,他也奈何不了我的。” “可是让虎钰误会您,这样不好吧,要不要写信解释一下?”红英情绪低落的问道。 “不用了,就让她在那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跟她说了,也就等于告诉了武昊擎,别再给他希望了。行了,赶紧帮我磨墨,这么多折子,再不看,又得熬夜了!” 浩浩荡荡的仪仗随着金色的銮驾,颠簸了半月之久,才到达尚夜边境。人还未至,便闻花香。虽已隆冬,却见通往王都的主道上,铺满了红色花瓣,香气怡人,既清且艳。一眼望去,仿似锦缎耀日,一眼望不到尽头。 迎接的仪仗中没有使臣,而是莫殇在这飞雪连天之日亲自出迎,一路从飞鸿关,将我迎进帝都。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净水泼街,花瓣铺路。鬼齐之人对此殊荣,无不对莫殇赞誉有加。 宁安城里的景象更为惊人,主道正中铺着艳如红霞般的锦毯,在阳光的照射下,绚丽夺目。而道路两旁,则是无尽花海,配上皑皑白雪,仿如置身幻境,绵延十里,直通王宫。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连日的阴霾稍稍放晴,对他笑了笑,“你有心了。我很欢喜。” 莫殇见我如此客气,反而微微叹息,终是无话。一路行进皇宫,莫殇便将我安顿在之前范皇后的淑凤宫,只等着三日后的成亲大典。 现在的淑凤宫俨然已经焕然一新,除了名字没变,没有一点之前的影子。整个宫殿变得更加富丽堂皇,金雕玉砌,无不奢华。不说脚下的波斯地毯如何名贵,就连小到一把牙梳,都珠围翠绕。 “这……太奢侈了吧?又不会常住。” “怎会!我想要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你!”莫殇见到我惊讶的样子,反而松了口气。拉着我,在名贵的金丝楠木罗汉床边坐下。 宫人们见我俩在说悄悄话,都识趣的退了出去,最后一个,竟然还很有眼色的将门带上。我的脸有些烧,因为莫殇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暧昧的话,让我一时适应不了。 154.夜子淳 “谢谢你能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莫殇抓了我的手握在掌心,“自你离开以后,我日日都在盼着你的信,可又害怕收到。每次有信报传来的时候,我更多的其实是恐慌。我怕你后悔。 你这么聪明,只要回头一想,就能明白,很多都是我的手笔。包括让你点头同我成亲。” 我抽回手,见他竟然跟我如此坦诚,反而轻松了不少,笑着说道:“你到是承认的快!知道嘴硬没用,还懂得迂回战术。这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谈一下。”莫殇也收回手,神情有些落寞。“其实你对我的疏离,我不是看不见。可我现在是夜子淳,莫殇的那些东西,都不再适合我了。”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不过你一直都是夜子淳,只是外面挂上了莫殇的面具。” “我没有!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不能因为我利用过你,你就将我的感情全部否定!这样对我不公平!”莫殇声音很轻,带着些许委屈。 “是么?你确定当初接近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贵人?唐岩就没跟你说些别的什么?”我优雅的倚上后背的靠垫,一点质问的语气都没有,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那样随意。 “你……都知道了?”莫殇不确定的开口。 “你是指哪方面?是他跟你母亲的关系?还是你跟他的关系?亦或者是……他有可能会成为帝师的预言?” 我每问出一个问题,莫殇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仅化作一声叹息,便将所有的情绪收回。终于在他温润的脸上见到了裂痕,这才是真正的夜子淳吧,好似一口幽深的古井,死寂无波,而又深不可测。 “你是怎么知道的?师傅隐世不出,鲜有人知,而且师傅去世已久,有些话,他不会对外人说的。”莫殇面无表情,眼睛中闪着灼灼的幽光,好似想要将我看穿。 “宫里的林姗薇的确是死了,可那只是个化名,我派人查过了,江湖上确有此人,在20年前无故消失。可那不是你母亲,因为那个叫林姗薇的女人,并没有死,而是归隐江湖,做起了贤妻良母。而你母亲的本名应该叫唐倩茹吧?!还叫师傅吗?那可是你的外祖父呢!” “呵呵~,你说的没错,师傅就是我的外祖父,你是如何察觉的?这件事除了父王没人知道,他不可能告诉你。”莫殇没有表现出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变得来了兴趣。 “我不光知道这些呢,我还知道唐岩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本名叫唐巍碧,出自四川唐门的分支。虽不是正统,可对于用毒一事,还是略通一二。唐岩痛失爱女之后,报仇无果,反而被家门所弃。从此只得隐姓埋名,将一身所学都传授给你。至于夜文轩的病……其实并不致命吧?!”我面含微笑,直直的盯着莫殇的眼睛。 莫殇听了我的话,古井般的眼眸眯起,迸发出仇恨的光芒,“你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管你如何想我,说我阴狠也好,毒辣也罢!可是你能体会到一个四岁的 孩子,因为自己的贪玩,眼睁睁看着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活活打死的无助吗?你又能体会到,他看着父亲竟然袖手旁观,漠然处之的那种心情吗?如果说范玲是凶手,那他就是帮凶! 是他将我们母子带进宫的,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母亲,可是再爱又如何?他舍得下眼前这滔天的权势吗? 我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夜文轩他一开始就没想要把皇位传个我,他只想让我好好的活下去。可我不甘心!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他们可以从小过得锦衣玉食,被人呵护备至。而我却颠沛流离,任人欺凌!?” 我像一个安静的听众,默默看着莫殇将自己的伪装,像洋葱一样层层剥落。最后只是莞尔一笑,“你父皇其实跟我说他想把皇位给你,是你误会他了。不过人都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知道吗?其实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真实了很多,这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如果你早些跟我说,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吧。” 莫殇颓然的说道:“你说他……?算了。我不敢……。起初我是不能,可越到后来,就越发不敢了。我不想破坏你心中的形象,我怕你知道后,像对武昊擎那样离我远去。我母亲的确让我好好活下去,不让我去恨任何人。这一点我没骗你! 每一个母亲最质朴的心愿,无外乎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喜乐。我当初的确动过放下一切,和你一起避世的念头。可他们曾愿意放过我?我不想再站在你身后让你庇护。我要同你比肩而立,我要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保护我爱的人。我不想让我母亲的悲剧再在我身上发生。 我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可还是都被你知道了。你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呵呵,其实你做的很好,不过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呈现在我的面前,只是被我忽略掉了。直到我回了鬼齐之后才发现,原来你不是没有恨和使命。” “你是说……我们初见时给你的那个本子?”我莫殇好似恍然般坐直了身子。 我觉得莫殇情绪有些紧绷,便脱了鞋,盘坐在罗汉床上,将茶盏递给他,等他平复了以后,这才说道:“我想,唐岩当初只是让你去找认识那些符号之人,并没有让你将他送人。可你为了讨好我,便擅作主张,将她送了给我。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吗?” “也对!唐岩自从丧女之后,人就有些癫狂了,怎么会有心思教你那些!”我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那其实是他的一本日记!那里面记录了他的一生,每一件事都事无巨细的阐述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莫殇抿了菱唇,埋下头,将脸隐在暗处,“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怎会!”我摇了摇头,笑着安抚道:“你能张到现在这样,也是不容易。你在受了丧母之痛和受尽欺辱之后,还能在唐岩那些严酷的手段之下,没有变成心理变态。我应该说你是意志坚定好呢?还是没心没肺好呢?” “呵呵~~”莫殇听见我的话,身子放柔了一些,“母亲死后,我有一年没有开口说过话,哪怕受了欺负,我也从不向父王告状,因此他们就更加变本加厉。直到外祖父去刺杀范玲未遂,父王怕我有危险,这才将我送走。 外祖父的确严厉了一些,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若是有一点做不好,就会遭到祖父的毒打。日复一日,从未间断过。我那时候总是会想,若是跟母亲一起走了,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所以我才说你厉害啊!都悲催成这样了,没变成变态杀人狂,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要是你,没准登基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变着法的折磨范玲,最后再在夜子枭面前打死她!我还要把夜子寒放在池子里,让冰冻住他的腿,之后趁他没死之前,再想办法将他救活。这样他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腿因为坏死而被砍下来。哦对了,我还会将欺负过我的宫人都找回来,让他们尝尝狗食的滋味,然后把尿注射到他们的身体里,最后……” “好了,别说了。”莫殇轻轻打断我,对我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说的都对,这些的确都是我想做的,可却是在遇到你之前。 外祖父死后,我便独自出来闯荡江湖。那时候的我生性冷漠,其实是不擅与人交际的。我唯有将冷漠掩藏在莫殇的面具下,才能同任何人保持距离。 直到你的出现,就好像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救赎。看着你对几个丫头的关爱,对蔡霞的遭遇仗义出手,看着你们像家人一样欢欢喜喜的在一起经营生活,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友情、亲情、甚至……爱情。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情,是我从来未曾体会过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可我嫉妒武昊擎,为什么好事从来就没出现在我身边过。你可以说我卑鄙,我是故意要让他误会我跟你的关系。后来你在他的刀下救了我之后,我真的开始反思。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就不要将自己的不幸再带去给你,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其实也很好,只要你心里还为我留有一席之地那便足够了。至少那些在茗沁阁的日子,我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后来我听说你二次出征,说服了自己很久,可还是放心不下。当我决定去找你后,还是去晚了一步。你的孩子不是我故意不保住的,而是你之前真的吃过避子汤,孩子发育的不完全。就算我尽全力留住她,将来也会变成死胎。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便替你做了决定。没想到,没多久你就知道了。 后来武昊擎来了,我看着你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我的心真的很痛。可是等我再次回到炎武,你却给了我希望。我知道,我的春天终于来了。既然他不懂得珍惜你,我为什么不能把你留在身边。 你的坚韧让我看到,人生其实有很多的奇迹,而你的乐观,却一直在感染着我,让我灰色的人生见到了一丝色彩。其实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心态也是潜移默的随着你发生改变。” 我感觉心头一跳,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155.我们来赌一局 “等等!把我留在你身边?”我轻轻笑了笑,“那美人泪可是你给我下的?” 莫殇愕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头,“其实也不完全是我给你下的。当初葛昕彤找上我,我就明白她是想要杀人灭口。你当初的确帮他母亲报了仇,可你知道的太多。宫里的女人,早就被磨得泯灭了良知。那时她隆宠正盛,怕你将来以此为把柄要挟于她,所以她就找我要了一种能让人慢慢死去,而又查不出来的药。” “条件呢?她许了你什么好处?”我虽然已经想到答案,可真的听到他承认,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让人给了我500两黄金。” “什么!”我惊呼出声,随手抄起一个垫子就向他扔了过去。“这么点钱你就把我卖了!你还是不是人!我受了那么大罪,都差点死了!我今天跟你拼了!” 莫殇接过我扔去的金丝软枕,挡下我手边能扔的一切东西,等我疯够了,这才露出半个脸怯怯的说道:“你别急,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咬牙切齿的拍着罗汉床上的小几,恨恨的说道:“你说!要是今天说不出个一二,我一定让你重燃找妈妈的念头!” “我当时也是想了很久才给她的。”莫殇吞了屯口水,见我瞪他,才慢悠悠的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若是不跟她合作,她也会想别的办法。与其让她做些什么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我还不如将计就计,让她安心。这样你也不会再有其他危险。而且你不是跟我约定,很快就会回寒江关,只要我算好时间,到时候我去寒江关同你汇合,给你解了毒,你根本不会有事。” “真的?”我眯着眼瞪他,威胁道:“难道你就没有让我误会武昊擎的意思?” “额~~有那么一点点吧!”莫殇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嘟囔道,“你别瞪我!我也没有误导你啊!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是尚夜的宫廷秘药了,是你自己一醒过来就说是他给你下的,我都决定要追求你了,傻了才会替情敌说话!” 我被他噎的一哽,翻了他一眼,讪讪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我!你是不是成心让我难受,好让我多恨他一些,之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现身,好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这可不是!”莫殇连忙摆手,“我当时真的被事绊住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他褪去了莫殇温润的面具,到也露出了一些孩子气的心性。肢体动作和面上的表情一多,到显出了几分可爱。“没想到你变回夜子淳,连嘴都变甜了。这嘴到是会哄人的紧!既然你舍不得,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这么晚才来!我可是找了你三个月!你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我当时……当时……” 我见莫殇眼神飘忽,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二,便伸直了腿,向后一靠,等着他编。没想到磕了脑袋!回头一看,才发现垫子被我刚刚扔了。于是连看他表演的兴致也没了,撇了他一眼,替他回道:“当时是跟刁雯仙 在一起吧!?磕巴了半天,也编不出个屁来!” 莫殇见我一语道破,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跟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是她缠着我的!” “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现在不缠着你,改缠着我了!”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心里冲他竖了个中指。 莫殇摸了摸鼻子,偷眼看我,“你是说你在路上遇刺的事,其实是她做的?” “不然呢?还有其他女人?要不是她找来,我还真看不出来啊!你也是个不负责任的!”我鄙视的看着他。 莫殇一脸无奈的反驳:“我怎么就不负责任了?她当时昏迷了,我是为了救她,才脱她衣服的,事后她就一直缠着我,非要我负责!我救过那么多人,若是都来找我负责,整个后宫都不够装的!” “那能缠着你这么久?你再不跟我说实话,我看咱俩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葛昕莲!”我阴沉了脸,紧紧盯着莫殇。 莫殇见我生气不像作假,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再骗你,不跟你说,是真的不愿你瞎想。我自16岁闯荡江湖,至今已经9年了。心悦我之人不乏名门闺秀,千金侠女。我……” “等等,有男人吗?”我又盘起腿,支着脑袋问道。 “……”莫殇撇了我一眼,一脸懵逼的样子。 “没有就没有吧,你瞪我干什么!接着说,我听着呢!” 莫殇无奈的低笑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那时只想着如何复仇,对那些暗送秋波,投怀送抱自然能省则省。但为了留些人脉……自然也没有全然拒绝。但只是对她们若即若离,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刁雯仙是我初入江湖不久认识的,他的父亲是宏威镖局的总镖头,但她母亲却是唐门的人,虽然都说唐门之女不外嫁,但我那个姑姑应该算是异类吧。总之,若算起来,她也算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因此,我对她多少会生出一些亲近之感。她跟你有些地方一样,也喜欢捉弄人,但性格上就比你狠辣多了,也刁蛮多了。所以后来在江湖上,人们都称她玉面药叉。 刚认识她的时候,我跟她只是泛泛之交,毕竟男女有别,无甚交际。后来时间长了,偶尔遇到也会聊聊天。当然,我只会以莫殇的身份,她什么事都不知道。 直到你让我去台州帮葛昕彤的母亲验尸,事后我本打算先去寒江关等你,可又怕被武昊擎发现,影响你的计划。便绕道去了趟蜀中,不想被我碰到她被唐门的人追杀。原因是她贪玩,仗着自己的身份混进了唐门的兵器库,偷了一个暗器。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但那‘佛怒莲心’在兵器谱上也能排得上名号。” “所以你就英雄救美了?那跟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又去了唐门?”我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冲他吐着皮。 莫殇拂开我的暗器,无奈的接着说道:“你若是去写话本子,一准行!是啊,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肋下中了毒镖。那是唐 门的独门暗器,虽不致命,但我能解,可也要费些时间。我那时本来就想回唐门缓和一下关系,只是一直没找到契机,于是就带着她回了唐门请罪。” “那脱衣呢?怎么略过了?”我又冲他吐了一个瓜子皮。 莫殇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你也知道,医者不分男女。她当时昏迷,我要看伤,当然要脱衣服,而且伤在肋下……所以她醒了以后要我负责。我要知道她后来使诈,我也不会带她回唐门。” “是吗?她可跟我说你是他的未婚夫,怎么就是她使诈了?” “哎~~,我真的没答应她!我带她回唐门请罪之后,现任唐门的门主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到也没再追究,最后还给了解药。我在江湖上多少也闯出些名堂,自然跟门主提及了我的身世。没想到被她偷听到了,之后她便跟门主,也就是他舅舅说我们有了肌肤之亲。 门主本来想将他女儿引荐给我,后来听了她的话,说是询问我的意见,实则却是威逼利诱,让我同她成亲。我自然不答应,就一直被扣在唐门,直到我点头为止。” “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你都答应了还来搅合我干什么啊!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我扔了瓜子,拍了拍手,准备下地。 “唉!你别走!”莫殇连忙按住我,“我没答应她,我是混出来的!” “唐门守卫森严,你还能偷跑出来?我长得就这么好骗?”我一脸不信任的看着他。 “真的!我没答应她!也不算偷跑!那天唐门来了客人,正巧我于那人有恩,他在临行前,我就当着门主的面一起辞行。有外人在,加上那人在旁边敲了些边鼓,门主拘于面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我这才一路甩开她,赶去找你。” “哎~~我都不知道信谁好了!你真的就这么想娶我?”我问的很认真。 “天地良心,我愿意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我莫……夜子淳只对你一人真心,若违此誓,我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别拒绝我!”莫殇祈求的看着我。 我知古人重诺,冲他挥了挥手,“行了,我可不信什么誓言!夜文轩死了以后,你母亲也安宁不了!可是我不想嫁给你了怎么办?” 莫殇听见我后面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拉住我的手说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真的!我什么事都告诉你!求你别悔婚!我,我将来一定对你好!你别去找他行吗?”莫殇说到后面,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我心头一软,叹了口气,“夜子淳,我们赌一局可好?” “赌一局?赌什么?”莫殇见我没有立刻否定,古井般的眸中,带出点点波光。 我摇了摇头,对他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不管结局如何,至少你都不会吃亏!” “不赌行吗?” “不行!!!” “……” 156.给前妻添妆? “姐姐,你确定要这么做?”红英无不担忧的问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新郎!去把她叫进来吧。”我如猫儿一样慵懒的窝在华贵的软榻上,直到那个一身宫人装扮的女孩走了进来,我才优雅的起身,屏退了所有人,缓缓开口。 “这一路走过来,你也看见了,现在还不打算放弃吗?” 女孩灵动的大眼闪过落寞,浓密的睫毛在烛火下的照耀下投下一片阴影,咬了咬红唇才不情愿的开口,“看见了,可是……从16岁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他!整整5年啊!为了等他,我现在都成老姑娘了。我原本以为他只是生性淡漠,可看见他对你的样子,我才发现,原来他也会对人好,只是可惜……这个人不是我!” 遥想那天晚上,一个小姑娘,躲过驿站的层层守卫,翻窗而入,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就是一顿乱砍,那嚣张的架势和愤恨的眼神,就好像我杀了她的全家,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即便后来被我制住了,也依然毫不掩饰她那泼辣的个性。白皙的俏脸上面一双杏目肆无忌惮的打量我,从饱满的娇唇中吐出的话,却让我这个在军营里打滚的人,都觉得汗颜万分,平白将这张秀气灵动的脸打了不少折扣。 我当时就在想,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后来从她那堆乱起八糟的话里,也算明白个大概。这是莫殇的未婚妻?!不过这“缺男人的烂货贱婊子”是个什么玩意儿?骂我的?那么多人骂过我,不过你到是创出新高度了! 我看她吧,还问我看屁呀!嗯,我的确是看你呢!真替她妈愁得慌,当初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现在回去找不知还来得及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疯不疯的不是重点,重点是难怪莫殇扒着我不放,我要有这样的媳妇,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反观现在,这姑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别说嚣张了,那小可怜的样儿完全就是一个受了情伤的怨女。 “我问过莫殇了,他跟你说的,出入很大。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出现,我就放你回去。” “我不!看着他对你这么好,我更得杀你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有机会!”刁雯仙回道。 “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你妈没给你生脑子吗?”我心里这么想的,嘴里也就那么说了出来。这丫头不光性子不好,脑子好像也不灵光。 “你……!”刁雯仙见我骂她,想要还嘴,可是武功被我封了,估计是怕我揍她,难听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吗?不过你再不拘小节也考虑下你父母!民不跟官斗,听说过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吗?大道理朕也跟你讲过了,看在你是莫殇表妹的份上,朕也懒得跟你计较。你别得寸进尺,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端了你家的镖局。就算你想躲也没地方躲,这三国之内,朕还是都说的上话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呸!亏你还好意思说三国之内!你跟炎武的新帝本来就勾三搭四,现在还勾搭我表哥!我看你这帝位还不知道怎么 来的呢!你那满朝的文武说不定也都跟你有一腿!你也不照照镜子,凭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表哥!” 我又有种想撞墙的感觉,这姑娘脑子里都是大便吗?小小年纪竟然满口污言秽语,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我现在完全信了莫殇的话,他要是这么不择食,连这样的都喜欢,那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心理变态! “得了,朕懒得跟你废话。本来留你在这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一直关着吧,直到朕大婚为止。到时候你若是想通了就放了你,想不通你就去下面想,让你心心念念的婆婆劝劝你。”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敢杀我!你想在我表哥面前留个好名声!我表哥要是知道你杀了我,肯定不会再多看一眼你这个心机的女人!我死了没关系,只要表哥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只要他心里还能记得我的好,我就是死也值了!” “红英,快把她带下去!”真是听不下去了! 我觉得我也是有病,叫她过来自己找罪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姑娘是入了魔障了!莫殇这是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家大人养了你这么多年容易吗,英勇就义在她眼里就跟玩似的,还是为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 耳根可算清净了!红英也是一脸无语的回到我身边。“姐姐,这……行吗?她这样的人能靠谱吗?” “魔障了好啊,要不然怎么能做出疯狂的事呢?” “可这太冒险了!万一您有个好歹怎么办?而且莫,夜皇那里肯配合你吗?” “不配合又能怎么样?他也是在给自己拼一个机会。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给她放了,那疯婆娘的毒用的很好,看着给她留点不是那种当场毙命的就行。” “好的,那您可一定小心,我到时候就去叫王爷过来。不过王爷要是看出来您是做戏怎么办?” “看出来就算了,若是没看出来,到时候就看他怎么选择了。若是他愿意用一身的武功修为救我,我就拼着这脸不要了,跟他在一起。若是他不愿意,那婚礼就照常进行。” “这样算计王爷不好吧,要是他知道您是骗他的,他会不会生气?”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也算孤注一掷了,就让我再任性一回吧。最后一回!”我抿起唇,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 “他到了吗?” “到了,已经在驿馆那边安顿好了。” …… 大婚当日,初雪放晴,天还没亮我便被宫人从温暖的被窝挖了起来,又是沐浴,又是开脸,一顿收拾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装饰的大衣架,好看的像个金红色的大花瓶,可这身行头当真重的要命,我只能端着架子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身边人走来走去。 屋内挂满了红绸,喜婆在旁上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跟我交代着大婚所注意的各项事宜。我嘴上应承着,可心里却十分紧张,感觉比当初登基大典那会还要揪心。再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他…… “陛下,炎武的新帝求见。 ”一个宫人的询问,打断我的思绪。 他这会来干什么?我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待嫁的喜房外男怎能随便进呢?我想了想,这才勉强说道:“让他进来吧。” 看着从逆光中走来的明黄色身影,让我心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慨。退却了玄色的蟒袍,原来明黄色更适合于他。不同于莫殇的内敛无波,依然张扬霸气,俊朗的身姿更加凸显出王者的风范。浓密的睫毛微颤,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见到我之后,带出了几分惊艳的光晕。 我不自然的冲他微微一笑,“还没亲自恭喜武帝荣登大宝,朕如今不方便起身,还请多多包涵。” “无妨。”武昊擎面上的惊艳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自己坐在檀木大椅上,神色淡淡的说道:“朕今日到访,一是张卓凡要替虎钰给你添妆。二是朕也想送你些东西,你没有姊妹,娘家也没了,毕竟夫妻一场,希望你不要拒绝,这是朕欠你的。” 啥?给前妻添妆?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脑子抽了?我是不是可以告诉红英别把那只疯母鸡放出来了? 不等我说话,跟在他后面的张卓凡就走到我近前,弓身向我呈上了一个雕花奁盒。 “娘……”见我用眼睛翻他,张卓凡连忙改口道:“陛下,这是内子拖属下带来的贺礼,请陛下笑纳。” 我皱了皱眉,伸手接过盒子,一边打开盒盖,一边问道:“虎钰怎么样了?你这会跑出来,可赶不上她生产。” “谢陛下关心,内子一切安好。半个多月前已经诞下一名男婴,母子均安。”张卓凡恭敬的回道。 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来信通知我一声!再看着盒子里那些虽然名贵,却无甚心意的首饰。这是跟我生分了吧!压下心头的苦涩,询问道:“怎么早产了?不是还有半个月了吗?你可是让她受了气?” “属下不敢!内子不过是思虑过甚,现已无大碍。陛下可以放心。” 我点了点头,没再自讨没趣,人家话里话外不过是说让我气的。将盒子递给绿柳,咬了咬红唇缓缓的说道:“替朕谢谢她,过后朕会让人给她备份贺礼,你替朕给她带回去吧。” “属下代内子谢过陛下。”说完他就恭敬的回到武昊擎身后。 屋内一时有些尴尬,武昊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喝茶,我讪讪地开口说道:“不知武帝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若是没有,朕还要继续梳妆。”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有事要单独跟齐帝说。”武昊擎放下茶盏,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 喜婆在一旁踌躇的看着我,“陛下……这于理不合,您看……” 我微微叹了口气,“都下去吧,就说一会儿话。” 等人都走干净了,我才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该说的早就已经说清楚了。你要给我添妆,大可不必让她们离开,图惹是非!” 武昊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我面前,弯下身,将两手撑在我的身侧,与我平视。 157.大结局(上) 武昊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我面前,弯下身,将两手撑在我的身侧,与我平视。 淡淡的檀香很快充斥我的鼻腔,我同他鼻息相对,近到能够清晰的数清他那浓密的睫毛。只感觉心跳骤然加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惹得头上的珠玉发出清脆的颤音。 “你别靠我这么近,有什么话你坐那说!”我偏过头,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仿佛看上一眼,就会让人迷失在内。 “看着朕,朕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了?”武昊擎没有动,反而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的眼睛。 我看着他灼灼地目光,我咬了红唇,一狠心,将他的手拂开。 “是,人居高位,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他威胁你了?”武昊擎并不放弃,非要问个明白。 威胁我?用你的性命算不算?可是我不能说!说了又怎样,现在跟他私奔吗?再等等! “没有,他对我很好!历尽千帆,错过了就错过吧。”我轻轻的回道。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 我轻轻点了点头,就见武昊擎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眼睛缓缓闭上。再睁开,有点点的星光占在睫毛之上。 “罢了,我知道你一直在闹脾气,可是闹着闹着,两个人的心便远了。” 看着阳光再次照到腿边,武昊擎站直了身子,整理衣摆。那有些颓然的身影,让我忍不住想要脱口喊住他。 然而没来得及张口,就听”砰“的一声,窗子便被人大力撞开。我看着飞身而来的身影,不禁愕然。谁把这个疯母鸡放出来的!不是说好了等大典开始的时候再放? 刁雯仙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见武昊擎出手阻拦,利用空挡,手中的几只毒镖齐齐向我身上射来。 我碍于一身装扮在身,动作自然没有以往灵活。事发突然,眼看计划突变,只得将计就计,闭上眼挡住要害,让自己受下这一镖。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我只感觉被一股大力冲撞了一下,便倒在床上。再次睁眼,武昊擎惨白的脸近在咫尺,整个人都趴在了我的身上。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呼啦啦就闯了进来,将刺客团团围住。刁雯仙奋起抵抗,但双拳难敌众手,最终还是被张卓凡擒住,死死的按在地上。 只是须臾,看着武昊擎的脸色骤变,嘴唇瞬间变成了铁青色。我也顾不上什么鬼计划,急忙起身,查看他的伤势。 看着背上两只镖扎得不深,我心下稍安。怨她破坏了我的计划,冲着还在地上挣扎的刁雯仙怒喝:“解药呢?拿来!” 刁雯仙听我问话,停下了挣扎,表情狰狞的咧嘴大笑,“心疼了?解药?我既然想要杀你,怎么可能还带在身上!这可是唐门的秘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让人七孔流血,肠穿肚烂! 哼,真是可惜,竟 然被你的姘头当了。不过正好,也让你这个贱人,尝尝什么叫做锥心之痛。哈哈……” 在刁雯仙癫狂的大笑中,我的心里升起一丝恐慌。是哪里出了错?我不是让人搜走她身上所有致命的毒药了吗?还有…… “陛下!刁……”红英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场景愣在当场。 我没有理会她,抱着武昊擎冲门外大喊:“快去把夜皇请过来!快去!” 好好的喜房乱作一团,我无神的看着张卓凡将刁雯仙押出喜房。这才小心避过他背上的伤口,将他放在床上趴平。我不知道刁雯仙说的是否属实,可心里七上八下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眼睁睁看着武昊擎的嘴角真的开始溢出黑色的血丝,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我心痛不已的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可随后又再次溢出。满室的猩红都没有那点血色来的刺目。眼泪不知何时划过脸颊,我顾不上去擦,紧紧抓住武昊擎冰凉的手,握在手心。仿似安慰自己般轻声说道:“没事,找不到解药还有莫殇呢,他马上就到。你再忍一下,不会有事的!” 武昊擎反握住我的手,大概是因为脏腑的灼痛,终是皱了眉,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我没事,乖!不哭!能再……看到你为我落泪,我心里很欢喜。证明你心里还是在乎我!咳咳……” 我看着他又咳出一口黑血,深深的无力感让我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慌。“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她留下的。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杀了她!你别说话了!忍着点,我在身边陪着你,莫殇快到了!” 武昊擎的睫毛颤了颤,几不可见的摇摇头。气若游丝的睁开眼,喘息道:“有些话,现在不说我怕……来不及了。我知道,你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当年,当年的一切都是我不好,算计了你之后,不想也……也把自己算计了进去。昨日因,今日果。早知道会让你负,负气而走,我,咳咳……,一定不会再做伤害,伤害你的事。” 我看着他嘴角溢出的血越流越多,鼻腔也开始往外渗出黑血。我崩溃的大哭:“求你别说了!那些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要你好好的,你以后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武昊擎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忘掉也好!我走了以后,炎武就交给你了。这是我之前许给你的,本来还怕你不收,现在……别再拒绝我了。我已经把,把武烨谦招回来监国,等,等你大婚以后,就过去接手。有什么麻烦,就让……他去解决。权力会让人,让人失去本性。以后跟他好好过,过,过日子。自己多留个心眼,有炎武做后盾,他也不敢欺负你。真是不放心你。” 我哭着摇头:“不会!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我知道红英没把《放夫书》给你,我没同意,你怎么可以走呢!谁要你的破国家!你还是自己好好看着吧!” 武昊擎没有理会我的哭诉,望 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卓凡,轻轻的说道:“传朕的遗旨,鬼齐女帝佟襄竹,内政修明、勤政爱民、事必躬亲、四方仰德。然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今日传位于她,望……扫清六合,席卷八荒,咳咳……垂拱天下、化及万方。” 张卓凡跪地领旨,我却哭着央求道:“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跟你走,悔婚也好,私奔也罢,就算千夫所指,我也不在乎。我求你!求你坚持一会!” “莫殇呢!?他怎么还不来?!你们还没去叫吗?”我冲着宫人大声嘶吼,仿佛要将心里的恐惧全都释放出来。 “娘娘!您就收下吧,陛下他……他在来尚夜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他让宁王回来监国,等你大婚之后就要归隐了,不想……,您就成全他吧!” 我看着张卓凡捧过来的国玺,我完全忽略了他对我的称呼,只是用力的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武昊擎的手上。 武昊擎见我不接,撑着一口气喃喃道:“拿着吧,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今生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女人,吃了那么多苦。来世,咳咳……你要等着我,我一定早早找到你,再也,再也不会让你受丧亲之痛和丧子之痛。不让你受其他女人的委屈,不再让你伤心,不再算计你、骗你。我会把你藏起来,好好宠着,爱着。不再给其他男人窥伺你的机会。我很后悔,是我一步步将你推到他的怀里。答应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添妆,现在……你若是收下,便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咳咳……” 许他来世吗?我头摇的更甚,仿佛接了那玉玺,他就会马上与我天人永隔。“我不要什么来世,我们今生还没相守呢!后面的路还很长,你不能丢下我!” “来世也不愿再见到我吗?罢了……”武昊擎终是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悄悄滑进被褥。 “你!你别闭眼!我接!我接着!不光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等着你!你睁开眼,莫殇就来了!”看着武昊擎的七窍都开始出血,我哭着求他。 武昊擎听到我的话,终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撑开眼皮冲我笑了一下。 “等着我。”见我收下了玉玺,握着我的手忽然一松,眼中的光亮一闪而逝,随即慢慢涣散。 “武昊擎!你别睡!求你别丢下我!你说陪我看这万里河山的!你才是骗子!你个大骗子!……”整个淑仪宫回荡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让红色的喜房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悲色。 炎武新帝驾崩,特传位于鬼齐女帝。一个月后,应天合人,万姓倾心。分离了200多年的苍穹大陆再次迎来了新的统一。世间从此再无尚夜、鬼齐、炎武之分。世称‘始帝’,改年号为‘定坤’。 定坤三年,始帝迁都雍陵,实行分封管辖。铁血手腕为后人所不及,为太平盛世开创了新的纪元。然其中宫之位悬空一生,未得人住。 158.大结局(下) 一队马车平缓的行驶在林间的小路上,清脆的马蹄声,让寂静的山谷变得欢快起来。只是婴儿的啼哭,伴随着阵阵狼嚎,却有些大煞风景。 “虎钰!你还行不行了!喂了半天怎么还哭!”我放下车帘,无奈的倒回车厢里,用锦被将脑袋裹住。 “这样就受不了了?以后怎么带孩子?”车厢的另一头响起了男性特有的磁音。 我幽怨的露出脸,“不是受不了,是真的替她着急!让她带着个奶娘,她非要自己喂,这下好了,手忙脚乱的!孩子也跟着她受罪。” “哼,你知道咱们去哪,就带着奶娘!”武昊擎撇了我一眼,就又将视线转回到书上。 “对哦!你还没说我们去哪呢!说了多少回,别在车上看书,小心得散光!” 武昊擎眯了眯桃花眼,根本没有将我的话听进耳中,而是向我伸出手说道:“过来!” 我像得了主人特赦令的小动物,听话的一头窝进他的怀里,将头枕在他的肩膀。 “我们是去崆冥阁吗?不做女皇,做个阁主夫人也不错!以后闲暇的时候,还可以接点简单的任务给自己解解闷。” 武昊擎搂着我,依然看着手中的书,口中只淡淡吐出三个字:“解散了。” “……” “你以为夜子淳会让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与其让他找茬抄了,不如早些解散。” “好吧!那金矿呢?”我泄气的垂下头,不死心的问道。 “上缴了。” “……” 武昊擎淡淡的语气让我再次不淡定起来。 “那你用什么养我?我们一大帮人难道要跟你去要饭?虎钰到是自备道具!”我摸着下巴,肯定的点点头。“早知你一贫如洗,我就不跟你走了!” “不跟我走?我名下的产业遍布全国,区区一座金矿而已,便能让你肉疼?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方,一出手就送出了两枚玉玺,现在知道反悔,晚了!”武昊擎终于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挑了挑眉,用他那双桃花眼嫌弃的看着我。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他赶来的时候,你呼吸都停了!当时的情况别说两枚玉玺,就算他要天上的太阳,我也……,额~~算了,你还是死吧!” 武昊擎被我说的一哽,随后低低的笑出声。搂住我的手臂又紧了紧,同我两额相抵。“不知当时是谁哭花了脸,哭着求着让我别离开你?” 我面上不自觉的飞上红霞,轻声说道:“别说给他,就算给我再多,我也不换。” 有羽毛划过在我的唇角,柔柔的。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只能偶尔听到发自内心的叹息,似他的,又似我的。 “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也是一起看这万里河山。”我把玩着他腰间的名佩,一脸幸福的说道。 “实至名归!其实你不用给他玉玺他也会救我。” “怎么?心疼了?”我挑眉看他,“话说回来,我悔婚已然对不住他,他当初虽然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可他最终还是没有伤害到我,反而是我亏欠他良多。唯一能补偿给他的,也就是那两枚玉玺了。” 武昊擎听我说完,桃花眼微微眯起,看了我良久,终是摇了摇头。“所以我说亏了,怎么看你都不值这个价!” 我树起眼睛,猛地推开他,撅起嘴怒道:“喂!你要不要这么狠!?你在我心里价值连城,不!是无 价之宝。我在你眼中竟然比不上两块石头!你心里到底拿我当什么了?” 武昊擎见我生气也不急着哄我,好似真的在思考我的问题,嘴角微微翘起,让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也染上了笑意。 “你还笑!别想着说好听的哄我!真是瞎了心,回头我就卷包袱走人!” 武昊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我重新揽入怀中,耳语道:“汝之于吾,如徐徐清露,世间万物,唯你可及也。一日不酌,望眼欲穿,二日不饮,魂劳梦断,三日不见,便身归混沌。既然你说我是你的无价之宝,为了我的安危着想,所以你不能走。” “哼!说的好听,说来说去不就是白开水吗!”我嘴上埋怨,可眉眼上的笑意早已泄露了我的好心情。 “说正经的,你来尚夜之前,真的打算归隐了?” 武昊擎又拿起书,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没意思。” 见我灼灼的盯着他,这才淡淡的回道:“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当初母妃的意思,也是希望我能够平平稳稳的度过一生,有个人相濡以沫才算完整。那个位子太清冷,若是走我父皇和我母妃的老路,我会后悔一辈子。” “是哦,天天有看不完的折子,应酬不完的嘴脸。劳心劳力,还不如像这样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人各有志,那些烦人的事,就留给莫殇去做吧!”我伸了个懒腰,又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怎么?你还放不下他?”武昊擎投来危险的目光。 “没有!” “没有你还老是提他?以后连想都不准想!” “哎~~我就是感慨一下,何必这么小气!如果只是友情的话,能好好做朋友就好好做朋友吧,不能太贪心了。爱情这种事太极端,要么一生,要么陌生。为了不让你再醋我,我只能勉为其难,选择后者了! 哦!我想起来了,楚香凝呢?你怎么安置她的?”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啥?说人话!” “送回那户人家了!那女人好高骛远,心术不正。留着她,始终是个祸害。” “那你这做的也有点太……那个什么了吧!好歹之前也是你名义上的侧妃。” “同情她?是谁打的她半张脸肿的老高?还说我醋了!你若是觉得对不住她,去把她接回来吧,也好给你做个伴。” “……” 草木虽无情,因依尚可生。车外一阵喧闹的叫嚣,终断了我俩不咸不淡的对话,让我忍不住将头探出窗外。 “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 “回夫人,前面有一名女子正被人追杀。”张卓凡回过头,恭敬的说道。 “哦,问问情况,若是被人欺负了,就帮一把。” “走!没事少管闲事。” 我跟武昊擎同时开口,张卓凡一时不知该听谁的。我见他有继续驾车的趋势,连忙叉腰说道:“喂!不是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 武昊擎叹息的摇了摇头,虽然还看着书,嘴里却淡淡应允,“去吧。” 张家父子得了令,瞬间消失在我面前,很快加入战圈。等解决完之后,就见一名萨利的黄衫女子,来到车前。冲我抱拳一弓。 “小女刁雯仙,感谢夫人仗义相助,今日亏得夫人,否则小女就被这帮恶贼抓去做了压寨夫人!” “什么!你说 你叫什么!”我顾不得她后面说了什么,一把推开车门,翻身跳下车。 “额~~,小女刁雯仙,不知夫人您……”对面女孩被我吓了一跳,可还是据实回道。 “你可是莫殇的表妹?”我不死心的追问道。 “是!莫殇他……的确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夫人您……认识他?”看着我要吃人的模样,女孩表现出刚脱虎口,又入狼窝的谨慎 ,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着眼前这副同宫里那个疯母鸡大相径庭的眉眼,我终是大吼一声:“武昊擎!”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听的见。”车内传出武昊擎淡淡的回应。 我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拖到马车前,指着女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武昊擎终于放下手里的书,将目光转到我的脸上。无奈的对我摊了摊手,“就是你想的那样,想不到这么快就让你发现了!” “你!你无赖!”我气得手指发抖。 女孩被眼前的变故吓懵了,怯怯的说道:“我,我同这位公子不认识!我们没关系!” 我当然知道没关系!要是有关系,我何至于生这么大气!我没理会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车里质问道:“宫里那个是谁?” 武昊擎没有任何的慌乱,依旧一脸无赖的说道:“紫鸢的手下,演技还不赖。” “你承认的到是快!”我已经无力指责,叹息一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抓了她以后会把她留在身边?” 这回武昊擎到是认真想了想,桃花眼中透出狡黠,煞有介事的的回道:“我记得武烨谦那小子跟我提起过,他在封底的时候见过一种动物。那动物好奇心极重,有人射杀他,他反而不跑,还要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跟他甚是相像!” 我呆了呆,随即暴怒,“你骂我是傻狍子!你才是!你们全家都是!” “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武昊擎耸了耸肩膀。 我被他说的一哽,不死心的追问:“那我若是不救你呢!” “不救我嘛!”武昊擎摸了摸下巴,“呵呵,到时候张卓凡自会说他问出了解药!况且……你不会不管我的,你说是不是?!我今日心情甚好,不如你一次问个清楚,省得心里烙下病根。” “你!真是够了!那如果我反悔不跟你走呢?”我的心灵感觉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怎会,你先一步收了我的聘礼,自然要先履行我的婚约!”说完还不忘冲我吹了一声口哨。 我石化在当场,环视着周围一圈人,除了那个还一脸蒙圈的刁雯仙,其他人脸上都带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们都早就知道是不是!”我大吼着,只感觉额头的青筋都崩了出来。 “张卓凡!” “额~~,属下都听王爷的!” 他让你去死你死吗? “虎钰!” “呀!孩子要喂奶了,真是不省心!” 孩子刚吃饱,他还吃的下吗? “……” 我指到谁,谁便偷偷溜走,要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又算计我!离婚!不!我要休夫!武昊擎,你的白开水蒸发了!” 山林中久久回荡着我愤怒的咆哮,惊起成群的鸟雀,逃窜着飞入林间深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