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但恋爱脑》 第1章 《龙傲天,但恋爱脑》作者:长鲸一剑【完结】 简介︰ 有这么一种人,天生洪福齐天。遇难呈祥,心想事成,气运无二,他们通常被称为位面之子,即是龙傲天。 岑寂就是这么个龙傲天。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沙雕 脑洞 龙傲天 天选之子 迪化流 主角:洛河图,岑寂 ┃ 配角: ┃ 其它:古早,宿敌文学,火葬场,狗血,真假王太子 一句话简介:原来我是龙傲天 立意:爱上直男是朕的命 第1章 九爷 岑寂今年八岁,家住勾栏西,是素王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他的一干叔叔被赶出了家门,老死不相往来。岑寂今年八岁,他的娘连小妾都不是。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所以他打算从头说起。 素王府在勾栏隔壁,所以岑寂的父亲是个戏迷。他的亲娘是一个勾栏出身的戏曲家姨娘的丫头,在姨娘病重的时候成功爬床然后,没有然后了。 岑寂的亲娘的这一行为得到了府里上下的一致反对,王府那么多女人你算哪根葱?黄瓜大战哪轮的上你抢人头? 于是他的亲娘就被关进了柴房,这是一个好地方,古今中外死亡率仅次于阴森森的水井,如果她没有适当地呕吐一下说不定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失足掉进荷花池或井里了。 至于她爬床的第二天就开始了迷之呕吐,王爷爹给的是他雄风正劲。 风你奶奶。 于是岑寂的亲娘母凭子贵当了小妾——呸,她生岑寂的时候难产死了。 于是岑寂成了王爷爹的弟九个儿子。 待岑寂逐渐长大,王爷爹又给岑寂添了十余个弟妹。 岑寂兄弟姐妹丰富,因为其乐不融融的大集体里长大,从小就养成了艰苦的作风。 据说他的亲娘怀孕的时候常常吃饼,所以岑寂长了张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脸。 岑寂比较郁闷,按照某部野史来讲,排行第九的爷都是邪魅风流款,但爷明明长了张排行第四的脸。 岑寂灵光一闪,因为他的爹没上位啊! 岑寂为自己的睿智沾沾自喜。 后来岑寂的五个兄长夭折了,岑寂就成为了素王府的四爷。 原来如此。 岑寂在王府的一角悄无声息的长大,王府内深谙宅斗的女人们没有害他的原因是他没有被害的价值,这么一想,岑寂觉得安全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忧伤。 再说岑寂在王府内的生存实录。 岑寂是个内心戏十分丰富的孩子,换言之,岑寂是个面瘫。 这就造成了一个假象,素王府上下都以为岑寂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机男。 在素王府这个画风清奇的地方,岑寂的存在如同如同鹤立鸡群。 ——所以王妃娘娘认为岑寂图谋甚大。 岑寂一直谨小慎微的活着。 王妃一直认为岑寂会有什么举动对付她,比如拿克扣月例银子、薄待庶子来污蔑她的名声影响她儿子的地位,所以对岑寂还算可以。 岑寂的小日子过得一直不错。 总之王妃的内心戏也挺丰富的。 加上岑寂的学业又太过出众,这真是没辙了,一干兄弟姐妹三字经念了三五年还没念出个所以然来,除非伪装成智障才不会被排挤,难道是他的错吗? 王妃那个奇葩脑回路特么就认为是他的错了!岑寂无比蛋疼。她是这么想的:素王府的哥儿姐都蠢的很平均,你一定要来破坏队形吗? 人太优秀也是错! 破坏队形的岑寂无故躺枪,不是没考虑过卖个蠢消除一下王妃的戒心,但难度实在太大,要让岑寂天天夜宿花柳,蠢笨如猪,装疯卖傻,岑寂硬是不听! 多位西席一脸可惜又欣慰地看着岑寂,可惜的是这么好的孩子放在素王府实在是糟践了,欣慰的是素王府终于有了光明的未来。岑寂也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欣慰。在这个血统嫡庶远大于能力的王府,想出头太难了。一句话,岑寂在素王府的生存实录真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卖惨有助于身心健康,这是岑寂在丐帮学到的知识。 岑寂是个无所事事的咸鱼,所以过的还挺开心的。 总之,岑寂想当个普通的庶子,等哪个傻比兄弟即位后被赶出王府,过自己轻松快乐的小日子。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年,岑寂也是玉树临风的十三岁少年了,名号也在京城内外传开,竟然还小有才名。 岑寂觉得受之有愧,因为无论是诗词歌赋刀枪棍棒文韬武略,都不能和京城第一才子萧太傅的长公子霈相提并论。 私以为京城四大才子第二的名头纯属是个安慰奖,安慰岑寂这个三观笔直的少年在素王府十三年的心酸苦辣。 时间再一流转,就过去了二年,岑寂也十五岁了,该是去科考的年纪了。 京城上下都盯着岑寂呢,也盯着王妃。所以王妃投鼠忌器没敢对岑寂做什么。因而他的童年并没有发生失足落水、感染风寒、落马断腿之类的意外。所以大家对王妃的印象还不错,许多座右铭是女人不狠的夫人认为如果岑寂出生在她们家里早就被弄成了残废。 其实就算她做了什么也没人会为岑寂出头,王妃认为有人会借此打击素王府真的是想多了,其实大家伙都没把你丈夫当菜。 也许她还抱着素王爹其实是故意装废物卧薪尝胆。 第2章 其实他真是废物啊别侮辱卧薪尝胆。 不得不提一下王府小主们的阶级图树状图了,世子哥出落的和他爹一样傻,同样废柴的二子没什么好说的(并没有废柴流逆袭的资质),对比上渊渟岳峙的岑寂……她看岑寂不顺眼岑寂就忍了吧。虽然人只要活下去就总会有希望,但是王妃她除了期待老公快点死儿子上位改善一下孙子辈的基因也没啥指望了,所以她暗地里调查岑寂的爬床丫鬟娘的隔壁住没住过王叔叔王伯伯王公子……果然她也不相信以素王黑三代的种能生出岑寂这样变异的儿子来。 岑寂因为太优秀被怀疑是不是亲生的,岑寂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王妃一点也不想让岑寂去考试,因为她也预感不靠谱的皇帝应该会特别关注岑寂,所以只要岑寂只要考的不要太差一定能榜上有名! 所以岑寂一点都不紧张,大考之前照样吃嘛嘛香,衬托王妃整日忧思憔悴八分的脸,再次让王府众人认为岑寂胸有成竹,不是状元就是探花,因榜眼这名太难听,一般都留给四五十岁的沉稳考生。 对此岑寂只想呵呵。 可是岑寂最终没赶上大考,因为素王世子也就是他的大哥死了。 至于他的死因容岑寂讳莫如深,因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至于岑寂根本是无辜躺枪。 之前说过岑寂是天生的面瘫了吧,再加上王妃又是脑补帝。 世子的葬礼上王妃哭晕了好几次,猛然抬头从人潮人海中就看见了正躲在柱子后假寐的岑寂…… 王妃撞开了诸多前锋后卫朝岑寂咆哮道:“你这个卑鄙小人!还我儿命来!” 直到被拉走的时候,岑寂都是晕晕乎乎的。 下午大理寺派人来了把他带走了。 大理寺的天牢阴森森的,很适合干一些不法勾当。 大理寺丞小包,包龙心包大人给岑寂端了杯茶,好意相劝道:“九爷别气坏了身子,这几日就在大理寺好好养养精神。” 这副人民公仆的行为都快把岑寂感动哭了,之后当上摄政王时果断的任命了他为刑部尚书。 岑寂在大理寺得到了贵宾级待遇,皇帝派了暗卫调查世子哥的死因,也没从世子哥的死因里发现什么猫腻,皇后纡尊降贵安慰了素王妃一遍,做好形象工作也就跑了。 皇后回到宫中,左思右想也没想到怎么除去素王这一门败坏皇室威严的污点,等到皇帝下班夫妻两人饭后运动十分钟后,皇后就提起了话茬子,“臣妾今天去素王府了,素王世子没了,王妃好生伤心呢。” 皇帝深以为然,“以果儿的意思,该当如何?” 皇后,“妾身觉得,素王那么多的孩子,除了九公子没一个靠谱的,只是身份低了些……” 皇帝赞同地说:“朕也这么觉得。” 皇后觉得有门,就说:“看看能不能把九公子的身份往上提提,这么一个栋梁之材,往后也能为太子添一份力。” 皇后的枕头风吹的可玄乎了。 第二天早上岑寂就被立为了世子,被记在了徐侧王妃名下,成了嫡子。 侧妃和王妃地位相等。 而且奇迹般的没有一个人反对!就连王妃也没有反对。 这得多亏了王妃的脏水,京城上下传的火,都认为是岑寂害死了世子哥,岑寂用两盘麻婆豆腐发誓,不是他! 岑寂本来就甚嚣尘上的名声又翻了一番,还有人把岑寂庶子逆袭的小故事编纂成话本在茶楼酒楼天桥底下一天三回的唱,一时间风头无两。 岑寂当上世子的头一个月,京城中的世家子弟纷纷观望,岑寂知道想要融入上流社会的圈子还需要一个名头。 于是给岑寂提亲的人就来了! 因为岑寂毕竟是初出茅庐的世子,一些名门望族的太太还需要掂量一下岑寂的价值。 等岑寂十年后当上摄政王时有他们后悔的。 岑寂每日都要去拜会母亲。 徐侧妃对岑寂很是冷淡,有点厌恶岑寂。 很好,岑寂也是这么想的。 岑寂迫切需要一个高门大户的嫡女来巩固地位,但是各位诰命太太是不会把女儿嫁给素王世子的,哪怕是从前的世子哥也不行。 岑寂觉得很受伤。 王爷爹看岑寂的眼神就有点愧疚了。 岑寂以为王爷爹能有什么表示,没想到他同情完岑寂就钻进勾栏去了,对他有所期待的岑寂真是明月照沟渠。 于是,岑寂的婚事就耽搁下来了,没有贵女愿意嫁给岑寂,地位低的又配不起岑寂的出身,岑寂一不小心就成了大龄未婚少年郎,在婚嫁市场上无人问津,十五岁还单身简直丢人现眼。 后,太史公作传称这是岑寂王生的唯一败笔。 -------------------- 第2章 写作宿敌 岑寂当上世子半年后,王府内住进来一位王妃的娘家表妹。 表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她爹是两江总督,殚精竭虑的病死了,只得来投奔王妃——顺带一大笔财产。 王妃如果不兴高采烈地收下她就不是王妃,她一向是个雁过拔毛的主。 侧妃娘把岑寂叫了过去,“听说今个白小姐在花园和你遇上了,还掉了条帕子。” 她似笑非笑,像条老狐狸。 表妹姓白,闺名叫玉莲,别问岑寂是怎么知道表妹的闺名的,实在是她故意落了好几次的帕子都绣着闺名。 第3章 表妹这般费尽心思,让遭各种白眼嫌弃的岑寂心里小鹿乱撞。 但是岑寂是个弯的。 弯的比十二指肠还曲折。 表妹,表哥与你今生有缘无分了。 如果是个表弟……咳,岑寂什么都没有想。 岑寂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母亲的意思孩儿明白。” “白小姐身份不凡,配世子爷不差什么。可是她到底是个没靠山的。白总督一死,她就没了依靠,住进王府,还不得凭着王妃拿捏?可惜了那些财产,两江总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王妃想要个明目,可是她那二子是个扶不上墙的,王妃也不能鱼目混珠,皇帝皇后那儿他就过不去。倒是你,素王世子这个名头,再加上白小姐频频示好,恐怕也是相中你了,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岑寂倒是无所谓的,但是洞房硬不起来就糟了,还是别祸害白小姐了。 岑寂据实以告,“母亲,儿子并无娶白小姐的意思。” 徐侧妃的脸色冷了下来,轻轻敲了敲桌子,“你倒是个心大的,看样子是想坐稳了世子的位置?别忘了王妃还有个儿子,如若不是皇后插了一脚,你可当不上世子。” 岑寂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忽明忽暗的昏黄烛火照在岑寂肃穆的脸上,徐侧妃不知怎的心理忽然咯噔一下。 岑寂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很有几分威慑的。 徐侧妃放柔了声音,其实她感到了恐惧,“也是,毕竟没有个有分量的岳家支撑着,你以后的路也不好走。”她叹了口气,语气诡异了几分,“你该不是喜欢男人吧?那个龙阳?” 岑寂正色道:“怎么会呢,母亲想多了。” 岑寂不知道徐侧妃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岑寂决定小心谨慎。 当夜岑寂叫来了通房大丫鬟玉树,玉树二十岁,长得很是妖冶,不受本朝流行审美的喜欢。 “你会不会叫?” 玉树傻了眼,“叫、叫什么?” “就叫你和王五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玉树和马房的王五早有私情,岑寂没把她发卖出去就等着这一遭。 玉树扑通一下跪在岑寂面前:“世子爷饶命!” 岑寂赏了玉树一百两银子,她在王府十年也挣不来的钱,岑寂吩咐她,好好叫着。 玉树抱着银子应下了,本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有这等好事。 岑寂满意地从窗户跳出去到书房睡了,不过临走前玉树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王府上下看岑寂的眼神都有点怪,不少俊俏的一等二等丫鬟看着岑寂脸颊都悄悄飞起两朵红云。 岑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院子里一问,另一个丫鬟呿了岑寂一口,说:“世子爷真坏,玉树姐姐今早上嗓子都哑了,现在都说不出来话呢。” 岑寂恍然大悟,脸色复杂地去探望了玉树。 “世子,奴婢表现的还好吧?现在全府都知道您雄风正劲。”玉树得意地邀功。 “以后叫两三个时辰就行了。” 好言安慰了她几句,女人巴着不喜欢的男人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岑寂满足了她的愿望,还不用她上工,这么一想,九爷果真是个贤王。 徐侧妃也赐了很多东西下来,吩咐厨房炖了金丝雪雁给玉树补补。 估计是补过火了,玉树工作态度翻了几倍。 叫的徐侧妃都不忍心了,拨了另外两个貌美的大丫鬟过来伺候。 岑寂发挥了影帝级演技,椒房独宠玉树,没过几个月那个身段窈窕眼若桃花的通房大丫鬟就富态起来了,走路都横着走,王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忌惮她。 岑寂看着都觉得开心。 王公贵族不用参加春闱了,犯不着和一帮庶民争夺皇帝的宠爱。 下月,噩耗传来。 王爷爹死了。 王爷爹死的时候岑寂正在得意楼和一干风流才子吟诗作对,不过通常这种场合岑寂一在场就没人敢放肆,就连权倾朝野的佞臣唐尚书的小公子都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岑寂真的不在意啊,来个人跟他说说话啊。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到岑寂的心声。 岑寂依旧被纨绔子弟排斥着。 岑寂真的很想堕落。 禁卫军踹开了得意楼的大门,“岑寂!你涉嫌谋害王爷!请跟卑职去大理寺走一趟!” 岑寂再次光临了大理寺。 这次绝对有人要对付岑寂,大理寺卿罗列了岑寂的十一条罪状,诸如强占田地,强抢民女,纵容家奴行凶等。 “胡大人,等一等。” “世子有什么辩解的吗?” “自然。”岑寂说:“那些事,本世子没有一件做过。” 大理寺卿看着岑寂冷笑,“世子想负隅顽抗到底了?把罪名呈上来……” 他等了许久,一开始言之凿凿变成了满头虚汗,水至清则无鱼,京城王公子弟哪有一个干净的。 可岑寂就是。 岑寂当了十五年十八线庶子,根本没有混入纨绔子弟团体为非作歹的机会,后来当了世子也是两袖清风。 皇帝再次派了内卫来调查岑寂,内卫回复的结论是:素王世子无欲无求,图谋甚大。 等等,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图谋甚大的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你们内卫平日里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第4章 经过了这次危机,岑寂的忧患意识终于上线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一招落差,满盘皆输;功高盖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必须要崛起了。 与其被废三藩,不如…… 岑寂只是想想。 岑寂还没那个胆子。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 他们一致认为王爷爹是岑寂害死的。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六月飞雪。 上天都为岑寂喊冤。 岑寂就这样神乎其技的当上了名震寰宇的素王,一转眼岑寂年满十六,身高突破了一米八,猿臂蜂腰,本钱雄厚。 名声显赫,有个名士还评价岑寂乃是“盛世之奸雄”,眼光十分的独到,但奸雄毕竟不是个好词,向来和乱臣贼子并列,岑寂并没有明显表示出高兴。 玉树的口技已经达到宗师级别,甚至能模仿岑寂的声音。 当然体重也与日俱增,谁来告诉岑寂当年弱柳扶风的玉树姑娘是怎么变成一座肉山的? 玉树横着挤进房门,艰难行礼道:“王爷,老王妃已经跟妾身暗示了王府的子嗣问题,这件事妾身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不知王爷有什么对策吗?” 素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把成年的兄弟姐妹打发出去后,王府里还剩下三个不满十岁的儿童。 其中一个特、别、聪、明。 长得也很像原来住在隔壁的王大人。 下人把那个孩子抱来一看,玉树特别惊讶地说:“王爷,这个宝宝很像你!” 岑寂也觉得他很像,没准是岑寂的亲兄弟。 王弟穿的很寒酸,身子又瘦又小,但眼神明亮。 玉树又说:“小公子和王爷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岑寂觉得隔壁王大人本事果然不小。 “以后这孩子就记在本王名下吧。” 于是他多了个孩子。 岑寂成年了,一道圣旨发下来准允岑寂观政。 此言一出,举朝哗然。 按理说,王爷是可以上朝的,毕竟是王子王孙,领个闲差打打酱油,稀松平常。 可一来岑寂年纪尚小,二来皇帝只说准岑寂观政,没给岑寂官职,其中的弯弯绕绕就颇耐人寻味了。 大太监捧着朝服,岑寂接过来,“胡公公,麻烦了。” 胡月笑的和朵花一样,“王爷太客气了,” 于是岑寂就兴致勃勃的观政去了。 子时出门……谁定的,有幸必入之! 岑寂打着瞌睡被玉树从被窝里滴留出来,她仗着和岑寂有共同的小秘密,近年来越来越肆无忌惮,现在都敢掀岑寂的被子了。 岑寂的起床气十分严重,而且还喜欢裸睡。 岑寂喜欢把重要的事放后面说。 “哎哟~”“啊——!” 前面的是玉树,后面是岑寂。 岑寂觉得玉树的语气又惊又喜。 玉树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你笑归笑,先把被子还给本王如何? “讨厌~爷真是坏!”作势要拿小拳拳锤岑寂胸口。 岑寂觉得心理拔凉拔凉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直到上朝还心有余悸,如果玉树要来硬的,他该怎么办呢?想到玉树的吨位,他就两股战战。 岑寂坐着一顶轿子晕晕乎乎地停在了皇宫门口,刚下轿就看见一个熟人,“韩统领?公干回来了?” 韩宿皮笑肉不笑的拱手,他现在还以为世子哥和王爷爹是岑寂害死的。 韩宿朝岑寂微微一笑。 顿时岑寂感到春天来了。 岑寂承认,一个颜狗的自我修养,他学得非常好。 “上次见面时,韩统领蒙着面,小王没太看清统领的脸,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韩宿高大健硕,但是没岑寂高也没岑寂壮,薄肌。 韩统领无视了岑寂,朝后来的一个官员走去,岑寂也跟着回头,看看是哪个小妖把韩宿的魂勾跑了。 一回头,韩宿的魂跑没跑,岑寂的魂是跑了。 后面有四个人,不算韩宿有三个。 一个穿着武将袍,剑眉星目,鼻梁非常挺拔。 第二个一身书卷气,如空谷幽兰般使人心醉神迷。 第三个威严凛冽,刚正不阿。 “王弟发什么呆?”墨兰一样的美人走了过来,王弟?这是在叫岑寂。 “宁王刚回京,恐怕素王爷还不认得。” “难道王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传闻是真的?” 这四个人,就是岑寂的宿敌。 宁王,大将军,内卫统领,太子太傅。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相信岑寂想谋反。 一个个官都比岑寂大居然联手欺负他! 有本事床头见啊! -------------------- 我们都知道宿敌乃是…… 第3章 萧霈 终于上朝了。 岑寂等了一个小时皇帝才上朝,呵呵,谋反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今日讨论的主要问题就是沙竺国和亲的问题。 岑寂忽然想起来一年多以前好像是见过一个金灿灿的大金毛。 不过过去这么长时间,皇叔你的效率挺高啊。 ※※※ 一年前,几个从南蛮来的沙竺国人,一身牛羊腥味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站在衡越酒楼外就拦住了岑寂。其中一个盘亮条顺的人高马大腰间插把金刀的小哥打量岑寂一眼,发出一声赞许的笑声:“素王世子果然品貌风流,令人见之忘俗,好!我乃沙竺国三王子,来贵国是想为我金刀公主选金刀驸马!相了几个皇子都不怎么满意,还以为白来了一遭,可见了世子,小王就知道世子就是我需要的男人!” 第5章 这句话成功的给岑寂拉来了太子和几位皇子的仇恨,成功的把岑寂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 于是接下来各家就推荐拿的出手的儿子,皇帝兴致勃勃听了半天,忽然瞄到了岑寂:“素王,你笑的那么好看,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等等,他是个面瘫你怎么看出来他笑了的?! 看看周围的大人,也都和岑寂一个想法。 “臣觉得太子殿下不错。” 岑寂朝太子微微一笑,太子冲岑寂露出了个见鬼的表情。 许多敏感的大臣脸色变了,从此以后岑寂就会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 下朝后,岑寂收到了太子的谢礼一个大箱子外加两个美人。 真美啊。 玉树不开心了,于是岑寂顶着两个黑眼圈听她无病呻/吟了一宿,这日子不用过了! 岑寂把美人打发到铺子里卖豆腐,让她们自食其力。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又被传的风生水起,连带一大堆不买豆腐也要去豆腐房门口晃荡的闲人,岑寂莫名其妙变成了洁身自好的新好男儿,于是,各种看不上岑寂的大小姐们纷纷递来了橄榄枝。 呵呵。 昨日你们对他爱答不理,今日你们高攀不起。 皇叔给岑寂派了个任务,安抚炸毛的金毛小王子。 晾了人家一年多,公主都长了一岁,连娃儿都抱上了……等等!娃是怎么回事! 岑寂指着金刀公主怀里的娃,面瘫脸快裂了。 沙竺王子爱怜地看着公主给孩子喂奶,公主下垂的欧派简直刺瞎了岑寂的钛合金眼,“这是我侄子,在来京城的路上生下来的。” 岑寂仿佛看见了太子大侄子头顶一个绿油油的帽子。 太子无子,不知道囍当爹他会不会开心。 岑寂想应该是不会的。 太子的婚事告吹了。 太子看岑寂的眼神冷冷的,特别是他派人去豆腐房接两个从小培养大的美人时,她们宁死不从。 所以又有一大堆人说岑寂收买人心的手段出神入化。 他已经习惯了,被逼的真真是山蹦于前面色不改。 这事还不算完。 因和金毛小王子的感情不错,——主要是因为脸。岑寂大度的请小王子和他妹妹侄子侍卫等娘家人到素王府居住。 太子也来了。 为了外交。 他也真能忍。 岑寂唯一有名分的白月光玉树姑娘出来了,她有两三个金刀公主那么大。 一瞬间,各位客人看岑寂的眼神都怪怪的。 玉树盯着娃娃看了眼掷地有声道:“王爷,这孩子长得真像你!” 等等我的姑奶奶! 等等太子大侄子!等等韩统领!等等宁王哥哥!等等大将军…… 等等……他越看这孩子也越像岑寂。 “赶紧把王弟拉过来。” 三张大小不一的脸凑在一起,竟然形似神似。 看来,隔壁老王大人的本事还需重新估量,咦听说王大人的长子作为使臣出使西域见到可汗二话不说拔剑就要自刎,被救下后污言秽语扬言要入可汗全家老少……没死,被抓了,下落不明。 皇帝因此罚他面壁思过一年。 可怜岑寂只上了一次朝。 那些墙头草贵女们又没动静了。 闭门思过的半年后,韩宿居然翻墙进来接着翻窗。 岑寂习惯裸睡所以睡前是一定要泡澡的。 花瓣澡。 岑寂皮肤可好了。 韩宿重重一咳。 岑寂光着大长腿……不只是腿,岑寂的前面有一个镜子,从浴池里出来了。 岑寂看见,韩宿,没有闭眼,没有转身,而是,一动不动看着岑寂。 岑寂 觉得 有门 岑寂穿了件黑丝袍子,上身露出蜜色的大片胸膛,下/身露出大长腿,黑发披肩,水珠从发梢滑落滚入腹肌下…… 岑寂拿一生□□发誓韩宿体温升高了! 岑寂妖娆万千,从洗澡水里捞出一朵粉色的菊花,拈花一笑:“韩统领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韩宿上前一步,被水滑倒了。 呵呵。 你一个武功高强的内卫统领会滑倒,骗谁呢? 不过岑寂不打算拆穿他,岑寂上前一步,用一个挑战牛顿棺材板的姿势转了六圈拦腰抱住了韩宿。 当然这只是岑寂的想象。 韩宿滑了一跤,正好倒在岑寂面前,连他腿上的汗毛都没碰到。岑寂不开心,真想建议他去和表妹学学正确的跌倒姿势。 不过也有可能他是真的跌倒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都脱成这样了,你居然还不为所动。 韩宿,你根本不尊重本王。 他记住了。 韩宿尴尬地站了起来,“王爷见笑了。” “深夜来访,不是来看我沐浴的吧?” 韩宿微微一笑,风度万千地坐在凳子上,“王爷竟然毫不惊讶,是否早料到下官会来,下官看……王爷不仅不惊,还有点失望?” 韩宿连挑眉的动作都风情万种。 必须解释一下,第一,他不惊讶是因为他是个面瘫,第二,惊远远比不上喜。 “韩统领想多了,我不能料事如神,怎知你会来?” 韩宿是个聪明人,人一聪明就容易想多。 第6章 他深沉地笑了,“王爷用不着打哑谜,从下官进王府后,竟然如若无人之境,如果不是王爷吩咐了,下官如何能这么自如地闯进素王府?” ……他是真没有护卫这东西啊。 “下官如没头苍蝇似的在王府乱窜,正巧遇见王爷的宠妾玉氏,她进退有度地告诉下官王爷在此,还问下官要不要留下吃个宵夜,若不是王爷吩咐玉氏在那迎我,她一个深宅妇人见到本官,竟然毫不惧怕,天下女子能有几个有玉夫人的气度?……京中有流言说玉氏粗鄙,本官看那些人都是以貌取人,王爷慧眼识金镶玉,下官佩服万分。” 玉树真乃神助攻! 岑寂被感动的眼泪汪汪,决定明天就给玉树一个大红包。 她那么镇定是因为把韩宿当成本王的情人了。 歪打正着吧。 韩宿从怀里掏出一打金票,估计能买下京城的半条街。 “还望王爷多多为太子美言。” 岑寂收下金票,“这是自然。” 宾主尽欢。 后来岑寂用太子的钱招兵买马干掉了太子。史书是这么写的,太史公应上炮烙。 第二天一早,岑寂抽了一张金票给了玉树。 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了。 “昨天那位公子,王爷想必很满意?” 岑寂当然很满意! “下回有陌生人深夜来王府,你应该马上叫有刺客。” 玉树点点头,“放心吧,妾身不会把那些丑八怪放进来的。” 岑寂:你。 岑寂干脆地再抽了张金票给她,表扬道:“做的好,你很有前途。” 一转眼沙竺公主和王子终于要启程回国了。 “真不知道你们的王子为什么不喜欢生了孩子的女人……”没嫁出去妹妹的小王子很忧伤。“生了孩子总能让夫家放心,在我国越能生育的女人越是百家求。” “他们不懂得欣赏。” 金毛的眼睛猛的亮了,握着岑寂的手说:“你看金刀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是不错。 小王子叹了口气,送他到十八里亭时岑寂也没把挽留的话说出口。 .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岑寂报名参加春围 他提拔了一个游滑的下人当跟班。 “最近,京城开了个赌盘,您和萧太傅的长子萧霈谁能考上状元……” “赔率多少?” 多顺小心地说:“一比一百,您一,萧大公子一百。” 全京城的人都看不起岑寂。 很好。 算他们有眼光。 大考的时间到了,岑寂和一干白丁挤进了太白楼,每个考生都有单人房,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只要没什么太大动静是没人管理的。 考试分三天,第一天考五经。 三天一晃而过。 被关了三天的考生们个个脚步虚浮,脸色发青,唯独岑寂容光焕发。 多顺已经在外面等岑寂了,“您和萧大公子的赔率降到一比五十了。” 呵呵。 岑寂和萧大公子势不两立。 “听说他也来考试了,在哪?” “素王想要见我,回个头便可见了。” 这华丽的低音炮,听的岑寂骨头都苏了,俗话说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就要关上一扇窗,哪怕萧大公子长得抱歉,仅是嗓音就足以征服岑寂。 岑寂回了头,只见一浊世佳公子,白衣盛雪,言笑晏晏,持卷而立,太白楼藏于身后。 岑寂文艺了。 “公子就是萧霈?” 美人露齿一笑,“当然,世上无第二个萧霈。” 这个逼装的好,岑寂给一百分。 岑寂也不能被他的气势比下去,岑寂决定放个大招。 “岑寂忽然觉得,方才写的诗很适合霈郎。” 萧霈果然有兴趣,“不知是什么诗。” 岑寂把扇子一收,双目清华,“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萧霈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岑寂微微一笑。 深藏功与名。 岑寂只需回家静静等待考试结果出来,岑寂一点不着急。 可是有人急了。 比如说太子太傅。 太傅年纪不到三十,和萧霈的爹萧太傅不是一个人。 岑寂必须解释一下,否则会有人认为岑寂想父子双收,岑寂也只能想想了。 萧太傅……也是个美人啊。 以后就叫太傅,嗯,帝师吧。 帝师上奏说此次科考有人舞弊,直接说他作弊得了吧,帝师舞剑,意在素王。 总之,庆历六年春天,又一场风暴刮过。 帝师之所以这么针对岑寂,完全是因为岑寂被点为状元的缘故。 岑寂承认策论作弊了,但年年出的考题都差不多,不是治水就是治河,要不然就是边防,来来去去都是这些问题,岑寂只需找个高手刨制一篇字字珠玑的文章就行了。 这也算作弊吗? 那全国背范文的学生都是作弊喽! 他给皇叔鞠了个躬,“近些日子以来,朝中有人针对臣,有人说我考试舞弊?” 皇叔尴尬的笑了笑。 “素王不必发怒,朕是相信你的,肯定是有人造谣生事!太傅,可有证据啊。” 帝师没想到皇帝怂的这么有骨气,整个人都呆了下,“臣有证据!” 第7章 说完把一张卷子呈到了案上,“臣奉旨监考,对学生们的状况都多有了解,哪怕是臣,大考时也是彻夜难眠,而素王却好吃好睡,没有一点担忧。” 岑寂笑了。 是真的笑了,岑寂不笑则已。 后来岑寂的王妃告诉岑寂,说岑寂笑的时候,就如同说‘你完了‘。 原来只手遮天不是岑寂被逼无奈,而是一种天赋。 这是病,得治。 帝师额头一滴冷汗滑下,“素王还有何话要讲?” 岑寂轻笑一声,眼里闪过了阴险歹毒机关算尽胸有成竹等等混合光,背对帝师,“敢问太傅,是何出身?” 帝师朗声道:“本官出身寒门,凭陛下金口钦点为榜眼。” “哦。”岑寂很没诚意地说,“想必帝师家中并不富裕吧?” “本官家中只有三亩薄田,靠老母针线读书。” 居然过的这么心酸? 岑寂都快心疼哭了。 来来来,帝师,快到他碗里来,心甘情愿为你造一座酒池肉林。 岑寂对皇叔说:“陛下,可明白了。” 皇帝压根没看明白,听岑寂这么说,只能故作深沉地点头,“朕明白了,来人,素王舞弊纯属子虚乌有,太傅罚三个月奉禄,回家反省。” “陛下请慢,臣不能接受。”帝师撕心裂肺地抗议。 皇帝对认死理的帝师很无奈,转头看向岑寂,“素王,跟太傅解释解释。” 岑寂拍了拍帝师的肩膀,“太傅高中之时是不是觉得可以让老母亲过上好日子而欣喜若狂?是不是有一股责任从天而降,要为天下黎民百姓请命?是不是要做一代贤臣,青史留名,是不是觉得光宗耀祖,重新修了家庙?还准备忆苦思甜告诫子子孙孙勿忘昔日辛苦?” 帝师不明所以,“是又如何?” 于是岑寂微微一笑,恰似一帘噩梦,“本王此生于仕途再无寸进,太傅想要的,岑寂应有尽有,来考试不过是锦上添花,中与不中,并无影响,而太傅当年若没有中举,必定心如死灰,再难进京,是也不是。” 帝师摇晃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岑寂。 帝师脸色苍白,就心疼他。 就好像心疼一株暴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 -------------------- 第4章 夜观圣僧 帝师走了,说去菩提洞悟道,不成为圣人绝不回京。 岑寂送了他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但因各种原因没送到帝师手上。 这想必就是有缘无分吧。 岑寂已然看见了结局。 送你一场与爱情无关的风花雪月。 帝师的幸福岑寂会守候,所以,帝师只要自己幸福就可以了, 什么?帝师本来是很幸福有机会名留青史的,都被岑寂破坏了? 可笑,没有岑寂出现的人生谈何幸福! 帝师从此以后坚定的走上了反素王的康庄大道上,并且一去不回头。 岑寂已哭晕在马桶上。 皇叔仍然给了岑寂状元的名头,可是岑寂一点都不高兴。他决定去寺庙里住几天,清修,祭奠一下夭折的初恋。 “玉树啊,你和孤王一道去,记得把厨房的红师傅带上,岑寂可离不了他的红烧肉啊。” “可要带上几个美人?听说晕月楼里新来了波斯国的美人。” 岑寂不想计较她一个嫁人的女人提到小倌楼的时候为什么像偷了鸡的黄鼠狼,“那些庸脂俗粉,我如何看得上眼。” 岑寂就和玉树两人一起去了京城香火最旺盛的黄觉寺斋戒,诸多大和尚看着岑寂频频摇头,吃你家青菜豆腐了? 终于锅包肉红烧肉川辣子火锅的香气把住在隔壁的小和尚吸引了过来,控诉道,“施主怎么可以一个人吃独食!” 岑寂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居然真的相信住在寺庙里的就是六根清净的真和尚! 一帮挂羊头卖狗肉的酒肉和尚。 岑寂很开心地招呼小和尚:“过来一起吃,看你瘦的,脸蛋都凹下去了。” 事实上小和尚长得很可爱,就是年纪小了点。 岑寂不喜欢小的。 唉。 肉还没啃完,小光头抱着乳猪啃的正香,就有人敲门。 一秒切换素王模式:“进来。” 一个穿着银线刺绣红色僧衣的僧人站在门口,背后是黄觉寺塔顶的映日金轮,眉心一点红痣,天生佛性,岑寂干涸的心灵仿佛注入了一汪清泉。 他决定在此时此刻皈依我佛。 犹如女儿国国王第一次见到东土大唐前去西天求取真经的唐御弟一样芳心大动。 怪不得三武一宗要灭佛,如此卿本佳人,奈何剃度呢? 韩统领、帝师,孤王必须向你们道歉,因他待新人犹如初恋。 岑寂新出炉的初恋对满嘴油光的小小师傅招了招手,“敏若,还不过来,又让为师好找。” 如果圣僧要以出家人四大皆空的理由拒绝他,岑寂就要效仿三武一宗,把黄觉寺给封了。 你若不从,孤王就要灭僧。 不过必须得先当上皇帝——这么一想,岑寂就很有谋朝篡位的动力了! 很好,岑寂又找到了一个谋反的理由。 岑寂惋惜地想,如若圣僧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那会是何等动人的美色。 第8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作为一个深谙佛法的人,岑寂义正言辞地叫住了圣僧,“师傅请慢。” 孤王愿意陪你去西天取经! 至于取经的路上会不会发生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敢问师傅可有西天取经的计划? 还有,可否夜看国宝? 圣僧坐下问,“王爷在想什么?” “在想之前竟然从没见过师傅。” 圣僧微微一笑,顿时所有的格桑花都开了,“贫僧就住在王爷院落后面,王爷这些日子以来足不出户,潜心钻研佛法,想必是没和小僧碰见过。” 岑寂的美人雷达什么时候失效的这么厉害,就连此等大美人在隔壁都没感应到,不应该啊。 岑寂不露声色的套话,“不知师傅的法号?” “贫僧明镜。”他摸摸小和尚的光头,责备道:“这是我的徒儿敏若,敏若,你怎么来打扰王爷修行了?” 岑寂看着一桌子大鱼大肉,和正在塌上打呼噜穿金带银的玉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可圣僧就像没看见一样,笑得如沐春风,岑寂从来没见过有人能笑的这么好看,充满了圣洁的气息。 自从知道了有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僧住在岑寂的隔壁,岑寂就像西行路上,知道金蝉子转世的御弟哥哥要来的妖精一样,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玉树心疼地摸摸岑寂的脸,“瞧你,都瘦了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害了相思。” 九九八十一难里多少觊觎圣僧美色的妖精都没有好下场,他该怎么做呢?难道真的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王爷暂且歇息片刻,让奴婢去勾|引圣僧。”玉树喝了口茶,一副她一出手圣僧就手到擒来的模样。 岑寂惊喜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玉树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玉树出门了,岑寂等的望穿秋水。 午后,岑寂的寒舍外传来一个犹如梵音的声线,“素王在吗?” 岑寂把床铺好,拉下竹窗帘,朗声说:“小王在。” 圣僧脸上泛着浓浓的喜色,朝岑寂走来,“这首佛揭,玉施主说是王爷写给贫僧的。” 他见圣僧眼中毫无半点异色,心想白铺床拉窗帘了。 他拿过圣僧手里的纸一看——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越念到后面越欣喜不已,“看了王爷的诗,贫僧以前不懂的地方皆豁然开朗,仿佛蒙达摩祖师灌顶一般,多谢王爷! “王爷能写出菩提诗,说明是个有佛性的,可愿与贫僧秉烛夜谈,参悟无上佛法呢?” 秉烛夜谈?日夜相对?孤男寡男?干柴烈火? 岑寂面前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 岑寂擦了擦口水,“小王遵命便是。” 圣僧微笑道:“那今晚,小僧就给王爷留门了,希望王爷一定要来。” “一定,一定。” 圣僧走了,岑寂看着他的背影,精瘦有力的腰肢,笔直的长腿……狠狠吞了口口水。 色即使空,空即是色,无色无空,无相无劫,世上一切如露亦如电,如是我闻,如梦幻泡影,先去刷过牙。 当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岑寂轻轻推开门,门果然没锁,几十步外的小屋里传来敲打木鱼的笃笃声,岑寂的心吊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涌上心头。 “师傅,小王来了。” 屋内,圣僧只穿着一件月牙白的中衣,裸着双足,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月亮低垂,透过窗子照进地板上,满室生辉,莹莹的月光镀在圣僧身上。 此刻,岑寂满心都是亵渎二字。 “贫僧恭候多时了。” 一点点异样感被美色当前压了下去,岑寂道貌岸然地坐在了圣僧对面,烛光笔直笔直的,照亮圣僧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块酥酥麻麻的阴影。 烛下观女最动人…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没试过夜观圣僧! “岑寂等着聆听师傅的妙语箴言。” 圣僧微微一笑,摘下佛珠,拉过岑寂的手,啊啊啊啊啊!!!圣僧的手好白好滑!圣僧把佛珠系在了岑寂手腕上。 “王爷快人快语,贫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圣僧的气势陡然一变,“贫僧叫王爷来是想共商大事!现在朝廷腐败,皇帝昏庸无道!贪官污吏横行,民怨沸腾,只等一声令下,全国各地就揭杆而起!此时机千载难逢,是我等复国的最好时机!” 圣僧一番话说的心血沸腾,岑寂听的目瞪口呆。 圣僧长舒了口气,“贫僧激动了,到时候光复明家天下,贫僧愿让出半壁江山,与王爷共享天下!” 圣僧要当皇后???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师傅想要……造反?” 圣僧说:“到这个时候王爷依然不肯对贫僧说真心话,果然是成大事这者,百密无疏,贫僧是前朝明家的明三太子,明镜。” 圣僧把岑寂写的佛诗放在桌子上,“明镜亦非台,王爷道出贫僧名讳,王爷早就知道贫僧的真实身份,所以借清修为由来黄觉寺,不就是为了和贫僧结盟,贫僧一开始没有发现,直到玉施主到来。” 等等,玉树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玉施主说,王爷欲与小僧皆秦晋之好,从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还赋诗一首,菩提本无树,意说现在的朝廷如空中楼阁,犹如无根大树,只要扔一颗石子进去就会打破幻象;明镜亦非台,一是说出了小僧的名讳,二是说小僧非池中物,有朝一日一遇风云便化龙;最后两句更是绝妙,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小僧心不在佛,何须在此虚耗一生,小僧如梦初醒,当头棒喝,已经联系我朝遗□□襄盛举!” 第9章 岑寂瞠目结舌,圣僧,哦,不,是明三太子,顿了顿说:“知道小僧身份的,全天下不超过五人,每个人都不可能出卖小僧,这几日,小僧让所有人遍察王爷如何得知小僧身份的,然而一无所获,王爷韬略,实在令小僧骇然心折……” 等等圣僧你等会儿再心折啊! 孤王真的只是想写手情诗勾搭你而已!因为你是和尚才挑了首能打动你的佛诗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岑寂把菩提诗要回来换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行不行啊? 在线等,挺急的。 从圣僧那回来后一连几天岑寂都是神情恍惚的,玉树特别暧昧地说:“怎么,王爷,要不要妾身炖点虎鞭汤给您补补。” 哎,古代就是这点好,什么珍惜保护动物都和鸡鸭鹅一样能吃,他在迫切需要一碗后悔汤。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来皇觉寺清修来着? 岑寂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回到素王府,岑寂才忽然想起,是为了夭折的初恋避世去了,没想到第二次初恋也夭折了。 “王爷,下个月就是太后的七十大寿了,您可想好送什么了?” 岑寂的后娘,徐侧妃衣袂飘飘地走了过来。 “挑值钱的,贵的,稀罕的送。”放在平日里岑寂送礼都是走心的,送个头饱满的稻穗五谷啥的,告诉皇帝他的治下人人安居乐业,田地五谷丰登,大臣们纷纷夸赞皇帝是千古明君,皇帝一开心赏赐就源源不断地送进素王府,岑寂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可是前阵子太子刚派韩宿送了一叠金票过来,现在岑寂正财大气粗的呢。 太后的七十大寿办的无比盛大,岑寂猜测估计是没有八十大寿可办才这么铺张浪费。 岑寂有幸见识了一下真正的皇室宴会是如何奢靡无度的。 就这样还明君,这样的明君岑寂也想当当。 前朝圣僧都在阴谋造反了,这些人还在醉生梦死。 看着岑寂五内俱焚,想把龙椅上搂着俩二十左右的妃子的老皇帝拽下来,抽他两个嘴巴子。 但是岑寂还没活够,如果真这么干了,以后就当不上摄政王了。 岑寂只得化悲愤为食欲,一会肚皮就鼓了起来。 歌舞坊的宫女艺伎正在献舞,岑寂看歌舞打着节拍,“蝴蝶翩迁穿花落,羽衣霓裳动紫城。” “好诗,素王爷才学果真非凡。” -------------------- 第5章 刺杀 岑寂一开口就是镇国名篇,才气高达三尺半。 萧霈正端着杯子朝这里走过来,腰间的白玉环叮咚作响。 自从被罚面壁思过后就再也没见过萧霈,但岑寂对美人一向过目不忘,至于想初恋那样绣花枕头的男人,他是不屑记得的。 岑寂就是这么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 前有内卫统领,后有帝师,左有前朝圣僧,右有今科榜眼。 岑寂端起酒盏,“还没贺霈郎高中之喜。” 萧霈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无妨,霈这个月二十日大婚,届时还望王爷赏脸光临。” 在御花园里逛了两圈,觉得消食了,抑郁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大小伙子没事总郁闷,多半是吃多了。 找了个没人的假山后面解决了三急问题,岑寂提好裤子听到一阵猪叫。谁在御花园里养猪了? 不怪岑寂这么不解风情,在听了玉树几年大宗师级别的嗯哼,这等水准的嗯哼哪里入的了岑寂的耳? 岑寂站在假山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怪不得御花园和假山和小树林的配对永远是宫廷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眼前这对野鸳鸯一定没好好看过戏本。 青天白日就算所有人都在忙碌太后寿辰,你们就这么无法无天了。 岑寂透过假山的耳洞朝外面看。 男子一身明黄色四爪金龙袍,面冠如玉,风流倜傥,女人一袭宫装,身材凹凸有致,像条蛇一样能做出各种姿势,让岑寂大开眼界。 很好,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萧贵妃。 一个给岑寂送了座金山,另一个是弃他而去的萧霈的大姐。 想也知道要偏向谁。 岑寂正打算一声不吭悄悄离开。 可谁成想假山里面忽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石头落地的声音。 放在旁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但在这时就打眼的很了。 太子推开萧贵妃,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这句话说出了岑寂的心声,岑寂也很好奇谁在这里。 低下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子。 孩子年纪不大,最多不超过十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头顶毛茸茸的,头发有点发黄,穿的衣服也不怎么合身。 看着就像个小可怜。 蹲在假山中的空洞里一动不动,随着太子脚步声逼近,他就更努力地往里缩。 岑寂忽然就鼻子一酸。 因为岑寂想起了当年。 岑寂还是十八线庶子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王府第一的隐形人。 没人记得,没人理会,没人给洗衣服,没人给做饭。 如果不是岑寂脚踏七星背生六道天生圣人早就饿死了。 所以,这个孩子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呆在假山里等着太子和萧贵妃离开。 第10章 可是,天公不作美。 如果让太子发现他在这,他会是什么下场。 太子一脸厉色逼近,萧贵妃也赶忙整理好衣裙朝这边走。 让岑寂惊叹不已的是,也就十几步的距离,萧贵妃就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怪不得圣宠不衰,原来演技如此一流。 太子走到三步远的地方站下,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杀气浓浓地喊道:“谁在那!快出来!” 岑寂怜悯地看了眼假山里哆嗦的小孩。 看太子的动作肯定会一剑砍了他。 岑寂一动不动。 他可没有为了救一个小孩就殃及自己的奉献精神。 他就是个人渣。 他为自己代言。 太子的剑已出鞘,不见血必不回。 岑寂仿佛见到了小孩身首异处的下场,岑寂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祖国的花朵去死呢,所以岑寂打算闭上眼睛。 然而,在岑寂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小孩伸手飞快地敲了几下地面,地面瞬间无声地裂开一道暗门,小孩跳下去,门关上了。掉下去之前还给了他一个阴险的微笑! 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岑寂。 和杀气四溢的太子。 岑寂仿佛见到了小孩汤圆一样的脸蛋上狡黠的笑容。 居然是个黑芝麻馅的。 岑寂忽然想到,如果岑寂当年是个傻白甜,现在早就死了。 能在皇宫活这么大,哪有什么好孩子。 居然被一小孩坑了。 岑寂满心悲愤地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太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萧贵妃则是满脸惊艳。 现在是装刚到呢,还是目不斜视地打个招呼就闪人呢,岑寂实在是没经验。 太子把剑插回剑鞘,萧贵妃则舔了舔嘴唇,不知萧霈是否也像其姐一样风情万种,岑寂不禁浮想联翩。 太子:“素王刚刚都看见什么了?” 岑寂:“殿下尺寸惊人,实在令人羡慕。” 太子:(~ ̄▽ ̄)→))* ̄▽ ̄*)o 萧贵妃:﹌○﹋(失望的小眼神) 太子重重的一咳,看来他还是有点廉耻之心的嘛……有点失望怎么回事。 “素王也来花园散步?正巧,孤也是,素王可明白。” 再明白不过了。 你是出来散步凑巧遇见也是来散步的萧贵妃贵妃正巧一个丫鬟也没带你们又正巧体内的<a href=https:///tuijian/honghuang/ target=_blank >洪荒之力沸腾如果不赶紧纾解出来就容易自爆炸毁整个京城,所以为了京城黎民百姓的安慰你不得不忍痛和贵妃一起交换了下洪荒之力,他明白的。 看太子尴尬岑寂挥挥手说:“孤王还要再走一会,殿下就先请吧,娘娘也请。” 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笑得暧昧的萧贵妃欠了欠身,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颇有大将之风的退了。 只剩太子一个人风中凌乱。 岑寂心急火燎地回到了玉露殿。 萧贵妃的弟弟萧霈看见了岑寂说:“王爷去了这么久总算回来了,现在献艺的两位娘娘是梦嫔和柔嫔……” 接下来的宴席岑寂已经没有心思吃了。 岑寂频频瞄向萧霈,他也总回以温婉的笑容。 现在说明一下大寿宴会的坐位。 上首坐的当然是皇帝皇后太后和几位贵妃……嗯?萧贵妃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挤下了原本坐在皇帝怀里的美人?你不是刚啃完太子吗太子耳朵上还有牙印呢! 台阶下左面坐着的是各位王爷和勋贵们,右面坐着的依品阶排的各位大臣,和上朝的时候一样。 虽然他只上过两次朝。 岑寂的隔壁……等等,他的隔壁坐着谁来着?怎么一直没有跟岑寂打招呼也没有正脸。背影一看就是宁王。 对面是大将军,有名的黑面煞神,今日也是一身黑甲。据说大将军十三岁随父从军,上阵杀敌,年纪不过二十五就官拜一品上将军,可惜本朝重文轻武,大将军一直职场失意,郁郁不得志,一直在喝闷酒。 大将军的意思是他好可怜二十五岁才成为国防部长,陆军司令,世袭护国公爵位,手下八十万禁军都视他为偶像楷模,大将军真的好可怜。 “素王?素王!” 皇帝叫了几次岑寂都没有反应,皇帝的老脸挂不住了,大殿里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见,只有舞剑的美人依然在舞剑。 岑寂看着大将军直发呆,宁王终于看不过去扒拉了一下岑寂。 岑寂手一抖,杯子摔碎了。 岑寂像是看慢动作一样看着杯子落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对了。 好像前几天圣僧说今日发动政变,要以摔杯为号来着。 岑寂淡定地看着死无全尸的杯子,心想他摔杯子应该不算吧? 如果谁摔个杯子都是暗号的话,圣僧的复国大业也没什么前途了。 岑寂这么一想,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肝就落回了肚子里。 但是——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后来岑寂当上摄政王时就在想,如果当年没摔了杯子,不不,也许从更早以前,如果不去皇觉寺、如没撩帝师、如不认识韩宿……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正要起身去和皇帝说话。 在岑寂走到皇帝面前十步远的时候,舞剑的美人开始绕着岑寂转圈了。 第11章 嗯?岑寂刚好想到一句话——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沛公安在? 据说沛公后来是当了皇帝的,按照因果关系催化剂原理来算,皇叔不就是沛公吗?! 难不成舞剑的美人要行刺? 这个念头刚出来,岑寂就摇了摇头,这大庭广众的就敢玩刺杀,不要命了。 他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做死士。 死士分为两种,一种是被迫的一种是理想主义者。 岑寂还以为死士这种稀罕玩意自荆轲以后就再没有了呢。 “陛下叫臣有何事?” 岑寂话一出口,刚刚喧闹起来的大殿再一次悄无声息,岑寂的威慑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皇帝脸色难看,“朕……见素王方才一直面有异色,似乎正在被什么困扰,朕很是担心——护驾!!!!!!!护驾!!!!!!”皇帝话没说完就凄厉地喊起来,舞剑姐姐犹如天外飞仙一个违反地心引力地横越近五米,宝剑冷光逼人!! “护驾!!!护驾!!!” 军队是否训练有素这时候就看出来了,皇帝用来安保的不是韩宿的内卫也不是大将军的禁卫军,而是皇后的弟弟皇帝的小舅子率领的御林军,清一色世家子弟。 岑寂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笑容,尽管御林军靠不住,但是大将军还在,这位可是万军之中夺取敌军首级的大将,能放任皇帝去死吗? 再者说岑寂根本不信房顶上没有埋伏。 岑寂刚才喝酒的时候有一点房顶灰落在了酒盏里,说上头没人,岑寂第一个不信。 舞姬姐姐的剑离皇帝的左心室只有一指。 以他看了无数宫廷大戏的经验看,这时候一定会有一个妃子扑上来给皇帝挡剑,从此后宫将是此女的天下! 岑寂早就看到结局了。 皇帝被刺中了右胸膛, 当他什么都没说 -------------------- 第6章 遗诏 舞剑的女子被大将军的铁剑逼到了角落里,短短一分钟就过了不下上百招,岑寂看得目不暇接。 这时候外面终于有御林军姗姗来迟的“护驾”声传来。 看吧,他说什么来着?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人打破房顶从空中降落,为首的正是前朝圣僧,明三太子明镜。 他长出了头发。 果然美貌程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圣僧:“昏君!这里有一份退位诏书,你自愿退位还我明氏天下,孤可恕你无罪。” 岑寂躲得远远的,其他大臣勋贵被黑衣人制住,外面厮杀声一片。应该是圣僧的手下和御林军交火了。 不知道谁能胜利。 他决定观望一阵再说。 但岑寂心里还是押皇帝会赢的。 因为大将军已经命人去调动禁军了。 八十万!! 而圣僧以为胜券在握,正在逼皇帝在退位诏书上盖玉玺,皇帝抵死不从。 也许是岑寂的光芒太过耀眼了。 圣僧居然一眼就从茫茫人海看见了岑寂,等等!圣僧!千万别叫他的名字!否则岑寂的灵魂会从这具身体里飞出来的! 圣僧,不要叫他的名字…… 圣僧朝岑寂伸出了手,手腕上还系着他们交换的一对佛珠:“素王,这天下马上就是你我的了。” 圣僧就在岑寂没有一点点防备时暴露他! 岑寂顿时三魂七魄都要飞了。 皇帝看岑寂的眼神那个不可置信,众大臣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圣僧是想把岑寂逼入绝境,没有退路可走。 很好,孤王就遂了你的意。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给素王。 圣僧说:“王爷。” 岑寂笑而不语,别高兴太早。 殿外喧闹声停止,所有人都朝大门口看去。 太子领着一大帮军队姗姗来迟,皇帝老泪纵横,“太子快救朕……” 只有岑寂有功夫注意太子的心里活动,他看见大殿内的情景先是不可置信,看见皇帝濒危眼中露出一抹狂喜的神色,这真的是亲儿子?! 他后知后觉地看见了圣僧,脸上顿时五味杂陈。 谋反还能撞衫的,岑寂还是头一次听闻。 太子眼睛咕噜一转,好像根本没看见皇帝危在旦夕,剑锋指着圣僧说:“乱臣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岑寂明白了。 太子一看皇帝受了伤,决定坐收鱼翁之利,等皇帝重伤不治而死,他顺理成章的登基,把谋逆的罪名全推给圣僧。 一手如意算盘。 现在的局势岑寂看的很明白,所有人都以为他和明镜穿一条裤子。 圣僧也是这么想的。 但岑寂不这么想。 必须想个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不如把罪名推给太子? 细细一想,大有可为。 现在问题来了,他是倒向太子还是倒向圣僧? 圣僧毕竟是客场作战,万一八十万禁军赶到,圣僧定然失败,他必须弃暗投明。 太子和圣僧都一动不动。 他们全在看岑寂。 受两人影响,大臣和王宫贵族皇子公主娘娘诰命夫人宫女太监嬷嬷侍卫反贼士兵们总共一千多双眼睛都看着岑寂。 太子率先沉不住气说,“素王何须和此等乱臣贼子为伍!若是弃暗投明,孤封你为并肩王,享燕云十八州,子子孙孙,世袭罔替!!” 第12章 皇帝心痛地捂住了肾,咿呀咿呀地叫唤,可惜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皇帝这是说不出来话了? 岑寂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赶紧过去扶住了皇帝,扶着他坐到了龙椅上,并帮他整理好了仪容。 龙椅果然是神器,刚才还和死狗一样的皇帝坐上龙椅后顿时重拾威严,变得神圣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药丸,根本没想到岑寂在这时候居然投奔了皇帝。 圣僧也沉不住气了,“素王这是何意!你忘记你我的约定了吗?”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跟看私相授受的小情人那样。 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惜,不管是圣僧还是其他人,哪怕是太子,都对岑寂没有一点意思,特别是太子还给岑寂送过美女! 虽然美女都让岑寂打发去卖豆腐了,但是也掩盖不住他看不起岑寂以为岑寂是异性恋的事实! 这么一想,太子和圣僧都不是岑寂的良人。 所以岑寂决定站皇帝。 尽管皇帝是条脱毛老狗,还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遭到了身体和心灵的重创。 目前的局势是:大殿里乱做一团,皇帝身边坐的娘娘和老娘、黄子公主们一顿鸡飞狗跳,太监和侍卫忙着护驾,一副把皇帝当掌心里的宝的样子,还有人跃跃欲试地给皇帝挡剑,但是在皇帝被刺了一剑,皇帝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有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忘记了皇帝。 这时候皇帝的心情该当如何? 用一句话形容,“天下人负我!” “皇上!!妾身来迟了一步!妾身不求和陛下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和陛下同年同月同日死!”人群中发出一声凄惨地哀鸣。 岑寂一瞬间就懵了。 萧贵妃从挤开人群,飞扑了过来,抱住了皇帝的膝盖,哭的那叫一个孔雀东南飞。 岑寂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岑寂这是被人抢戏了?! 萧贵妃你不是一开始就躲的远远的和你弟弟汇合了吗?这时候跑出来干什么? 不光岑寂懵了,被嘱咐见机行事的萧霈也懵了,他看着他姐一边说着老娘拼了,一边以一夫当关万夫没开的姿势杀出了重围,抱住了皇帝,他真的很想说,皇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你不是打算加把力憋死他吧? 皇帝被萧贵妃撞了下清空了最后一点血槽,如果说他刚才还有一线生机,那么现在是彻底的回天乏术,哪怕扁鹊在此无人可死都救不了他。 岑寂有特殊技巧当然看得见,但是皇帝看不见啊。 完全不知道萧贵妃在弑君路添了最后一根稻草的皇帝异常感动,“好好……没想到,孤一生中只有素王和萧贵妃是真心对待我,传旨……” 岑寂面容肃穆,心里想:要死的人不管说什么都像遗嘱。 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回光返照一样坐直身体,容光焕发。 大将军带着禁军姗姗来迟了! 大将军扑通一声跪地,“臣护驾来迟!臣万死!” 可惜皇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来人,拟旨!” 大总管从哪个旮旯里钻了出来,捧出了圣旨和传国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太子昏溃,不足以减负社稷黎民……今立皇六子为太子,待朕驾崩后立即登基,一干反贼尽数判斩立决……封萧贵妃为皇后,百年后葬于皇陵……素王为中正肃亲王,加封燕云十八州为封地,常驻京城……” 皇帝说完,眼皮一翻就咽气了。 剧情急转直下简直另人叹为观止,大将军带人捉拿了圣僧和一干手下。 太子是最可怜的那个了,本以为造反成功就可以升官发财死爸爸了,没想到爸爸死前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把家产全留给了小妾生的弟弟。 对了,六皇子长什么样来着? 神情恍惚的六皇子被众星拱月地推了出来,这孩子估计是被天降大人给砸懵了,表现的和范进中举一样。 太子后知后觉地怒发冲冠:“我才是太子!皇位是我的!六弟何德何能称帝!父皇是老糊涂了!” 太子哥你爹刚死你就这样,合适吗? 太子疯狂的眼神落在了岑寂身上,顿时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素王,你快为孤说句话!” 那什么圣旨都已经下了,岑寂只是个没兵权没官职没野心的十八线小王爷,虽然刚被封了个燕云十八州,那但也是空炮啊,你爹都说不准他出京了,这辈子连燕云十八州的影都看不着,为什么你说的好像他在燕云十八州陈兵百万,随时都可以挥军南下的意思? 脑补真的是病,得治。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岑寂,好像这场政变岑寂才是主角。 岑寂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太子,你身上未系帝命,这天下,从来都不属于你。” 帝命是个神奇的东西,但所有人都信。 一团乱麻,不如不想岑寂最后放了个大招。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帝命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更何况还有胜者为王败者寇这句枭雄名言做前缀,所以岑寂本就诡谲的名望前再次加了一层光环。 今夜无人入眠 素亲王府 “听说素王知道太子身上没有帝命,所以太子命中注定当不上皇帝!” 我也听说了这事咋这么玄乎,王爷你当时在场你给妾身说说呗? 第13章 岑寂当时都懵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束金光从屋顶的破洞落到他身上,如同天命降临。 越国公府 “……老朽拿五十年当国公的经验发誓,素王他就不是个人,他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就算皇帝说让六皇子当太子,要是素王不同意,那六皇子也登不了基。” “爹你说的太大了!素王可是你侄子,我以前还和他一起喝过酒呢,也没感觉他有什么特别的……” “小弟你快闭上嘴,那是你蠢,整个雅间里就你叨咕的最欢实,没看见我们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吗?那都是被素王吓的!” 刑部尚书府 “哥哥拿人头担保,越国公世子所言属实,素王往那一坐,哥几个差点没吓尿,嘿嘿嘿。” 后宫芳怡阁 “妾身虽没见过素王几次,就拿前几日妾身在寿宴上吹箫,素王一直盯着妾身看,吓得妾身有几次都吹不下去了。 素王的威严可不是闹着玩的。 普通人哪里比得上,活了这些年,妾身从来没见过素王那样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就让人抬不起头的人。 实在是令人心折。” 燕云—— “下官是燕云的一个小小总兵,听说我们这片归素王管了?真的假的?” 比真金还真。 岑寂回到家睡了一天一夜,皇宫惊魂太吓人,爱妾玉树又给了他一个大霹雳。 体重突破一百六的玉树姑娘羞愧地看着岑寂:“爷,妾身有了……” 有了?有啥了? 岑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口漱口水就喷了出来,“你怀孕了!” 玉树拿帕子捂住脸,“嗯……”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喜当爹。 -------------------- 第7章 萧贵妃 岑寂虽然是个弯的,但那是心理问题,岑寂的身体还是很健壮的。 岑寂的酒量不太好,是哪次喝醉让玉树得逞的?她居然做的滴水不漏?? 好像……三个月前有一天早上起来身体非常舒适,还有点乏力。 现在想想,那不是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吗? 岑寂看玉树的眼神悲痛欲绝,“孤王当你是兄弟你却对我痛下毒手……” 玉树说:“妾身已经和马六说好了,让王爷休了妾身,王爷是事,妾身没有透露出去。” 原来是马六……稍微松了口气。 岑寂挑了挑眉:“马六?不是王五吗?” 玉树抛了个媚眼过来:“您说的都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 “你就不怕离开了王府,马六要是欺负你……” “王……爷!” 玉树忽然泪流满面。 “你、你别哭啊!” “玉树何德何能能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以玉树这么水性杨花的性子,被沉塘十次都是不嫌多的,可王爷纵容玉树,可怜玉树,连玉树惹了这么大麻烦王爷还向着玉树,还盼着玉树好………您要是个男人!玉树即便下辈子当猪当狗,也不会离开王爷的啊!” 开始他听很高兴,可最后一句话,岑寂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岑寂抬脚就想踹她,可想起她怀孕又放下了。 “孤王送你和马六去庄子上,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回来,我会吩咐府里人,就说你去乡下养病。” 玉树擦着鼻涕,“谢过王爷!” 岑寂不想看见她:“你去收拾行李吧。” 玉树:“行李已经收拾完了。” 岑寂:…… 玉树:“妾身今天来是想介绍一个人给王爷,银莲,进来吧。” 岑寂太阳穴一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玉树话音一落,百鸟朝凤的玉屏风后面走进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身材火辣,眉眼含情,皮肤一掐都能出水的嫩,穿了身翠绿翠绿的衣衫,娇弱地行了个礼。 “这是我娘家姑娘,银莲,今年十六岁,打小定亲的未婚夫死了,她就被一帮婆子说成是克夫命,眼瞧着就十七了也没订下人家,妾身就寻思叫她来接班,玉树,快给王爷露一手!亮一嗓子!” “是……” …… …… 银莲姑娘收了神通。 玉树得意地说:“绝对是妾身手把手教的,怎么样,是不是青出于蓝?” 岑寂腿有点软,半天没说话。 “王爷……不满意?” 玉树和银莲面面相觑,银莲镇定的脸上浮现一抹惊疑不定的神色,“王爷可是嫌奴家……” “好,你留下,就住玉树旁边的院子。下去吧。” “是。” “等等!”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岑寂期待地问:“你娘家姓什么?” 银莲媚气地一笑:“奴家娘家姓潘。” 岑寂太阳穴狠狠地一跳:“你死了的夫家,姓什么?” “诶?是姓武的,是那家的大哥,他还有一弟一妹,弟弟离家多年了,听说是去拜师学艺去了,妹妹……” “可以了。”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小叔子的情况! 玉树和银莲走了后,岑寂拿起铜镜左照右照,不粉面油头,也不像老虎,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看来需要抓紧时间招募一个武林高手当贴身护卫了。 嗯,贴身。 岑寂是个乐天派,当天中午就在门口张贴了招募高手的告示。 第14章 一个巧合,此事被新皇也就是六皇子知道了。 皇帝知道的过程是这样的:皇帝派了内卫统领韩宿监视素王府的一举一动——岑寂的跟班来顺贴了告示——韩宿抄了份告示给皇帝。 皇帝知道后的过程是这样的:皇帝紧急召开军事会议,参加的人员都是铁杆的保皇派,讨论了岑寂招募武林人士是不是要以武犯禁——户部尚书提议是不是拨一大笔军费加强一下皇宫的安保,再把皇帝身边的护卫增添一倍——大将军说不行,容易被素王抓到把柄,不如以静制动——皇帝采纳了大将军的意见,大将军在皇帝寝宫留宿了一宿和皇帝讨论如何对付岑寂。 次日,素王招募高手的皇榜就贴满了京城。 各路豪杰云集京城。 岑寂索性在宣武门大广场上举行了今年的小武举,哪怕不能成为素王府的人,如果被哪位将军大人看中也可以一遇风云变化龙。 “草民只想跟着素王爷!内卫是什么,禁军是什么,草民都不知道,草民只想跟着素王,请收下我!!” “请王爷手下我等!!!” 大约三千人一起下跪的场面非常壮观啊。 但是你们还记得皇帝也在上面看你们比武吗? 你们究竟想把孤王至于何地? 想黄袍加身吗? … 岑寂精挑细选了一千人入府当家丁护卫,剩下的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表示下次素王府再扩充时再来。 不少将军和贵族挽留他们,人家十分不屑,表示只想为素王效命,尔等算是哪根葱? 又为岑寂拉了一大波仇恨。 无妨,债多了不愁。 玉树走了,岑寂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雨下了一整夜,天气一下子变得很冷,第二天一早,岑寂就比冻醒了。 “下雪了?” 院子里,一只大黄和岑寂的儿子玩的正开心。 儿子是老王爷的儿子,和岑寂可能都是隔壁的王大人的后代。 他现在是世子。 兄终弟即的美谈将发生在岑寂身上。 “王兄!”他张开双臂朝这边跑来,身后跟着一条吐着舌头同样很兴奋的大黄。 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大黄。 岑寂一手捞起王弟:“沉了。” “我减肥。” “不用,沉点好。” “王兄今天是要出门吗?” “嗯,去见一个故人。 “送他上路。” 明镜被关在死牢里,这几个月来,数波人来劫天牢都被杀了个干净。 他让人传话来,想见岑寂。 岑寂无法拒绝美人的请求,决定去见他。 “你来了。” 圣僧穿着一身血色的单衣,头发固定在玉环上,脸色憔悴,没有了初见时的惊艳。 岑寂心忽然一阵揪痛。 “你还好吧?” 短短数日他就消瘦了很多,圣僧一笑,端坐在青色的石床上,上面只铺着一张草席,“将死之人,我不怪你,就像你说的,成王败寇,不过于此。” “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去皇觉寺,那么你可能还是皇觉寺的明镜师傅。” 圣僧闭上眼睛,“一切……都太迟了,岑寂今日求见王爷,只想拜托王爷一件事。” “什么?” “我的徒儿,敏若,王爷能不能代为照顾,王爷无需担心,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什么都不知道。” “孤王答应你。” 圣僧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 “能在最后的时间见到王爷,了却了小僧的一个心愿,还希望,转山转水,能有再见的一刻。” 从死牢出来后,岑寂的心有点沉重。 因为岑寂觉得圣僧可能应该也许是对他有情的。 他忧伤的连玩笑都没心思开了。 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包括皇帝都战战兢兢,都以为岑寂非常不悦,皇帝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不足,试探着说:“素王是否有本要奏。” 岑寂沉声说:“并无。” 皇帝一个激灵,大将军首先陈不住气了,一抱拳:“素王不必如此,要是舍不得让明镜问斩,只管说出来便是!” 岑寂只觉得非常羡慕皇帝,这个一无是处胆小如鼠的小皇帝居然有大将军这种好基友护着。 如何不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嫉妒。 “当真没有。”岑寂不咸不淡地说。 下朝后,皇帝还派了人来问岑寂的意思,岑寂回复说不插手,不知道皇帝信了没有。 岑寂猜测是不信的。 让轿夫先回去,岑寂说要一个人走走。 他被绑架了。 头被套上了麻袋,趁着夜色带到了山上。 一个人粗鲁地扯去了麻袋,岑寂终于又重见光明了。 一堆人交头接耳,“他就是素王?!没抓错人吧!” “准是素王,从他一出宫门我们就跟他一整天才找到机会逮住他。” “不要和他说话,素王诡计多端,别被他骗了,先带去地牢看紧了,好和朝廷谈条件。” 岑寂觉得他们的美梦八成要落空。 朝廷很期待岑寂去死。 等圣僧被处斩,他们就会撕票。 岑寂和圣僧会一前一后去黄泉。 这就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岑寂要准备逃跑了。 第15章 趁着夜色,岑寂在茫茫大山里夺路而逃。 岑寂是朵娇弱的小花。 但所有人都把岑寂当霸王花。 慌不择路地逃了半个时辰,岑寂感觉地形有点熟悉了,这不是皇觉寺吗?皇觉寺现在还被监视着,那帮人居然敢在禁军眼皮子底下绑架他! 看来禁军也不过如此。 皇觉寺是不能去了,禁军更不能见,皇觉寺后面还有一个寺庙。 一个尼姑庵。 净月庵。 净月庵很小,也没什么香火,前面一阵响动,岑寂反射性地躲了起来,就看见一个穿女尼袍的尼姑提着篮子从山坡的另一端走来。 想不到萧贵妃卸了妆后竟然这么清纯? 等等!萧贵妃!! 太子不甘心被懦弱的六弟抢了皇位悍然发动了政变,然后,他输了。 作为太子一党的萧太傅一家下场很糟糕。 太傅被贬到西北当县令,萧霈也不能继续为官,而萧贵妃直接被扔到了净月庵。 “王爷!?” 萧贵妃一声惊呼。 岑寂从草丛后站出来,“怎么看见孤王的?” “是妾身的小秘密。”萧贵妃揭过了这一茬,说:“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孤王被歹人劫持。” “啊!”萧贵妃一声惊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那王爷就去妾身那躲些日子吧!” 岑寂很怀疑她的用心。 “王爷不必担心,妾身现在有孕在身。” 那老皇帝还有这本事? 萧贵妃摇头,“不是先皇的。” 那就是太子。 “也不是太子的。” 岑寂:? 萧贵妃揉着腹部,充满慈爱地说:“这里面的是,是陛下的孩子。” 哪个陛下。 “以前的六皇子,现在的陛下。” 萧贵妃露出一个预判一切的微笑。 -------------------- 第8章 净月庵 萧贵妃的网撒的有多广岑寂不知道,但一定是相当大的范围。 他魂跟着萧贵妃回到了净月庵。 比起萧贵妃在皇帝一家男人面前如鱼得水,岑寂显得如此纯洁,但进入净月庵后,岑寂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谁来告诉岑寂佛堂里坐着的一票高喊五魁手六六六的漂亮尼姑姐姐们是怎么回事?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子手里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一把揽住萧贵妃的腰,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莲妹怎么才回来?” 莲…不是萧贵妃指了指岑寂,“路上捡到了王爷。” 岑寂没计较捡这个字眼。 醉醺醺的尼姑姐姐…不!岑寂看你怎么这么眼熟!你不是京城第一才女谢阁老家的千金谢婉妆谢大家吗?谢晚妆为什么会是酒鬼啊! 还有这些姑娘,没看错的话有驸马死了安心礼佛的妙言居士,你能不能把那副祸国殃民的奸妃子样子收敛一下!还有那个你!不是礼部尚书宋大人家的千金还教导一众公主贵女的宋师傅吗? 萧贵妃把岑寂拉倒了一众画风不对的女郎堆里,岑寂一瞬间受到了无数骚扰! 也许是岑寂萧索的笑容让一票姑娘泛滥起了母爱,谢晚妆竟然把岑寂拦腰一抱,姿势神似纨绔子弟在青楼抱花魁:“如何?这下不难过了吧?” 岂止是不难过了,岑寂都快被吓死了好吗?说好的被看一下脚都会自杀保全名节的古代女子呢,岑寂为什么看到的是一群比山阴公主更加豪放姑娘! 谢大家打了个酒嗝,不愧是美人,连酒嗝都没有臭味。她抱着岑寂唱曲,直到晚上休息时萧贵妃才悄悄告诉岑寂说谢大家是因为相公纳妾愤而和离的。 岑寂一怔。 身后还有谢大家击筑高歌有况味的古调: “越女弹弦,巴姬歌唱,何人空叹……” 岑寂鼻子有点酸。 “宋妹妹,虢姐姐,二位不如与我共度良宵、如何?” 萧贵妃解释道:“咳,谢晚妆就是这样,王爷不必想太多。” 岑寂心里还是相信谢大家是个苦命人,但是深更半夜传来的不和谐的声音然岑寂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谢大家一早上神清气爽地在院子里练剑,剑光凛冽,姿容绝世,剑眉飞扬。根本不看剑鞘就把剑插了回去。 岑寂鼓起掌。 谢大家龙行虎步地朝岑寂走来,“王爷睡得可好?” “挺好的,谢大家睡得可好。” “不好。”谢大家眉头皱起,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芙儿和陵儿枕了一宿,手臂现在还抬不起来。”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语气里的炫耀一点都没少。 你这是显摆呢还是显摆呢? 谢大家笑容可掬地拍了拍岑寂的肩膀,“没猜错的话素王是喜欢男子?”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大家指了指鼻子,“王爷昨日来对我等角色姝丽视而不见……所以斗胆一猜。” 你猜的很准。 见岑寂没回答,谢大家眼睛一亮,“我是猜准了?!”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岑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谢大家捧腹大笑,“我居然猜准了?!” 炸鱼呢?! 谢大家拍着手说:“王爷太天真了,我要是真有那么好的鼻子还会看上那个成亲前就养了外室有了庶子的垃圾?” 第16章 她一挑眉,“所以王爷真的喜欢男人?多谢王爷帮我赢了一大笔银子!” 谢大家仰天大笑,“诸位妹妹!你们可是输给我了!若是没有银子,今夜就一起陪我如何——” 你们居然拿孤王的取向来打赌! 还一点不避讳! 他可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本朝第一大奸臣你们这样就不怕问罪吗? 抱着古琴身着白衣的姑娘……这位岑寂也看着眼熟,因为传出婚前失节的污名被南宫世家送了出来。没想到在这里。 昨日其他姑娘放浪形骸时,南宫姑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王爷昨日可是在净月庵过夜的,现在,你与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呐,如果让人知道,王爷的名声可就……” 南宫姑娘走了,岑寂一个人站在原地长叹一声。 下午,岑寂换了身平民的衣服在山上四处乱晃,一不留神就跑到了皇觉寺后院。 黄觉寺被血洗过,后续工作做的也很完善,血液都被白灰洒过一遍。 岑寂估摸着禁军这么兵贵神速的清剿乱党不是为了救他,而是要确定岑寂死透,要是没死透韩宿势必要上来补一刀的,天可怜见,韩宿毕竟是岑寂的第一初恋,如今却想他死! 皇觉寺后面有个小沙弥一边砍树一边念经,这么大清早的就岑寂凑过去听他唱: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姑娘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测,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真可爱……” 这首儿歌是从前朝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位穿越的先贤留下的。 小和尚砍完了树,看到岑寂,戒备道:“你是什么人。” 岑寂笑容可掬,“路过,听到小师傅在唱歌就驻足听听,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人写的?” 小和尚一脸鄙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此乃皇觉寺第十六代主持方丈所写!” 小和尚背着柴火一边哼着歌走了。 原来是个和尚写的,而且还是个无心世俗的和尚。 他勤工俭学时还去景区当了两个月和尚呢,就没见过这么务正业的和尚,好歹也把抽水马桶发明出来啊! 你知道每天鼻子里塞枣如厕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从皇觉寺回到净月庵后,岑寂被徐大姑教训了一顿,徐大姑是本朝辞赋大家徐大家的妹妹,也是净月庵的庵主。他刚一坐下徐大姑就派人来请。 “王爷能在净月庵与我和诸位修士相遇,也是缘份。” 岑寂从徐大姑眼中看到了一丝轻蔑和不以为然。 听说昨天左拥右抱的谢大家是徐大姑的弟子。 这下找着根了。 “王爷位高权重被小人忌惮,才有今日之祸,贫道有几点建议,听与否全在王爷自己。 “如今新帝即位,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是走是留还请王爷仔细思量。 “三则是眼前之事,王爷失踪两日,若不趁早回去,恐怕朝中大臣会借机对王爷不利,晚了恐生变。” 皇帝完全有可能趁岑寂不在昭告天下说他死了,岑寂名义上都是死人了,再回去会不会被认为冒充王爷被一刀砍死? 徐大姑嘬了口茶水,继续说:“贫道本不想趟浑水,但是净月庵中的姐妹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去处,世道艰难,可是如今这栖身之地也有人容不下,我等虽有才名,但都是被祖宗家法惩戒之人,虽然有几分薄产,但与夫家素有仇怨,像是谢妹妹的前夫,就一直阴魂不散,姐妹们没个靠山,哪里斗的过他。” 岑寂听明白了,“你们这是想投靠我。” “王爷快人快语,我等并不白让王爷帮忙,我们姐妹四十六人皆是出身豪门望族,今日又同是天涯沦落人,早就拧成了一股绳,别的不说,但是各家的阴私,来往的官吏,贿赂的银钱,买官的卖官的,派系分割,利益交换,谁在谁府上安插了探子,谁又是两姓家奴……却没有我们不清楚的。” 这好比丢了芝麻捡了西瓜,岑寂没想到还有这好事。 “只是,师出无名……” “贫道倒有一法子,净月庵和皇觉寺同为皇庄,但是净月庵的地契在涟郡王手里攥着,那是先帝的封赏,明目上是皇产,实际上却是私产,要是王爷把此处买下,就可一劳永逸。” 涟郡王,长那个龅牙那个? 算起来还是岑寂的表弟,虽然人家是嫡出的。 岑寂离开了净月庵。 所有人都认为岑寂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理所应当的是去地下势力密谋。他真的有势一批死士、军队、谋臣,也有一大波高官效忠! 于是朝廷上经常有高官打击另一个高官是素王一党…… 那官员立即跪下喊冤。 岑寂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他们其他政敌攻击你是素王党,你最好真的是。 虽然没有实据证明,但是那官员被弹劾后没多久就来投靠岑寂了。 岑寂忽然想起一句话很适合形容现在的状况:我本纯良,奈何朝廷逼良为娼。 岑寂所有的手下都是皇帝和保皇派的忠臣送来的。 某一天两个曾暗自怀疑对方是素王党的官员在岑寂王府中相遇了,他们的眼睛里纷纷都表示这么一个意思——哼,早就看出你暗中投靠了素王,当年问你你竟然死不承认! 第17章 真应了那句话,聪明人就愿意多想。 岑寂回府当晚就重病了,其实他一顿饭可以吃一根羊腿,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古往今来毁誉参半的大臣大都称病躲过朝政,岑寂也决心效仿一下,特别吩咐了什么人来都不见,就算拿了传国玉玺来都不见。 来福想了想说:“本朝从没听说过什么传国玉玺。” “……” -------------------- 第9章 背锅侠 可是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人来看他。 说好的三顾茅庐,太后携大姑姑报闺名来见呢? 看来他的级别还不够,还需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谋反成功。 岑寂从荷花池边上捡了一块人模人样的石头。 拿着刀在石人的脸上刻了一只眼睛,顺便在背面刻了一横字——莫问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鉴于黄河离京师太远,他决定还是先把石人扔池子里沁下色。 第二天,皇宫来了十八道圣旨让岑寂进宫觐见,畏岑寂如鼠的皇帝竟然这么硬气,难道是被人穿了,想上演一出小太监擒鳌拜的大戏? 岑寂犹豫再三,还是在胸口放了个护心镜,想想又觉得不靠谱从库房里翻了件金丝甲出来,听说第一代素王留了机甲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然而穿成那样可能禁军会一个震天雷轰过来。 一路上,他脑子里从玄武门之变到韦小宝智擒鳌拜,又从五鼠闹东京到决战紫禁之巅…… “素王?”皇帝坐在宝座上不厌其烦地叫了几遍。 “皇帝有何事?” 皇帝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国师有。” 去国师府的路上,内务府大总管亲自给岑寂引路,顺便也介绍了一下国师的情况。 国师是孤鬼派传人,一出山引得四方招揽,但国师最终选择了本国,这对于皇帝来说比起天上冒了一片长得像龙像凤凰的云彩还要有威慑力。 岑寂敢说没一个人是信鬼神的,但大家普遍都比较信祖宗。 岑寂信神信佛也信祖宗。 国师住在接天塔上,逢年过节向上天求来年丰收。 岑寂觉得国师一定挺难过的,因为他应该是来出将入相匡扶社稷,可皇帝和大臣却把他当成了吉祥物。 国师长的特别好看,站在岑寂面前的一刻,浓郁的仿佛实质的荷尔蒙把岑寂熏的头晕眼花,差点都站不稳。 “听说你能看见帝命?” 岑寂义正言辞地否认,哪个混蛋造谣分分钟拖出去砍了。 “你看不看的见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以为王爷看见了。那你就只能看见了!” 半刻钟后,国师终于说明了目的。 他想收岑寂为弟子。 岑寂恍然大悟,原来国师这个职业并不是吉祥物,而是有很多特权的,比方说他是除了皇帝和太监外能够随意出入宫中的男人。 这个好处不能打动他。 国师继续游说。 国师说要收岑寂为弟子是看上了岑寂忽悠人的能力。 忽悠是门特别高深的学问,各中高手能把正常人忽悠瘸了,国家忽悠亡国了,国师的话里里外外表明了一个意思,他想带岑寂上天。 岑寂特别想告诉他这天岑寂已经上过了,天上什么都没有,要去的话多带几件衣服,还有避雷针。 申时,内务府大总管李思来催了。 国师:“李公公,告诉陛下一声,我今日去素王府休息。” 国师骑着汗血宝马,他坐着轿子,岑寂在后,国师在前,还有禁军护卫,鸣锣开道。 京城百姓差点以为素王成亲了。 鉴于岑寂和国师相处了一个下午对国师来素王府的原因有了合理的猜想——皇宫住腻味了。 岑寂也在京城住腻味了。 但是没有皇帝的命令藩王无法随意出京,他上书多次都被驳回了。 素王府到了,国师跳下马,踢了下轿子。 他踢轿子干什么?是不是还要找个媒婆来背新郎啊? 京城有这么强壮的媒婆吗? 岑寂猜是没有的,不过国师自己上也可以的。 岑寂一点都不介意。 岑寂先一步走进了素王府,没理会不请自来的国师。 虽然他喜欢美人,但国师除外。 国师幽幽道:“如果王爷不懂待客之道的话,我也只能委屈一下宿在王爷房里了。” 岑寂看了看,没有人听到国师说的话。 原来国师还会密室传音的高级武功。吩咐了来福伺候国师后,他就派人去找武师傅了。 师傅很惋惜地摸了摸岑寂的脊梁骨,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行呀,不行呀,朽木不可雕也,如果强迫练武,也绝对是朽木充栋梁啊。” 呵呵。 今后京城不会再有你混饭吃的机会了。 你个假冒的高手。 学不成武功的岑寂有点忧伤。 晚上只吃了三碗饭和半条羊腿。 国师不需要上朝,但岑寂需要,自从国师住进素王府后,素王府周围又多了不少耳朵眼睛。 天刚蒙蒙亮,他就勤快地起来了,为了给国师一个勤政爱民的假象。 宫门口所有的大臣都顶着凛冽的东风排成了几排。 看着早就到了。 岑寂:你们都内卷什么? 韩宿冷哼了一声:“王爷要是不想来就别来了。” 第18章 宫门还没开,先来后来有这么重要吗?挨冻几十分钟能表明什么啊,皇帝说不定还在睡觉呢装给谁看呢又不能升职加薪。 岑寂很不屑。 于是岑寂披着大氅拿着暖手炉,喝着来福给打包的羹汤,要是有几株梅花赏赏就好了。 正在岑寂心中有梅孤芳自赏时,韩宿看见岑寂没搭理他脸色更难看了。 他已经是岑寂翻过的一本书,他绝不会再翻第二次了。 “轰隆隆!” 等到宫门开的时候,大臣们都被雨夹雪和冰雹打成了病鸡。 幸好岑寂有轿子。 岑寂还特别敬老和三朝元老、首辅阁老吴大人分享了一个轿子。 因为吴阁老职位最高。 是在场所有老头里最标志的,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倾倒天下的美人,任何美人都有老去的那天,吴大人演绎了什么叫优雅的老去。 冰雹刚下的一瞬间就有几个颤颤巍巍的老头撑不住倒下了,宫门口毕竟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每一个冰雹最小都有汤圆大,大臣们被砸的鼻青脸肿,看守宫门的侍卫也不例外。 青扦宫外哀鸿遍野,他和吴阁老一人一把椅子坐在边上品茗,享受着百官们的哀嚎。 谁也怪不得他,他的轿子那么小,只能请一个大臣进来坐。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可是这么大的雹子,全国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不知多少田地被毁,明年的春播可能要受影响。” 吴阁老悲天悯人地说,其实他的心声是:老百姓算个屁啊。 岑寂动了动耳朵,又是个奸臣。 岑寂对农业一窍不通,连稻子和麦子都分不清。 皇帝终于来了。 他肯定还没睡醒,看见百官这副惨象被下了一跳。 他表示了关心后,特别大方的给所有官员备下了椅子,官员们下跪谢恩。 然后皇帝就把眼光落在了岑寂身上,在一大群病鸡中间岑寂的确是鹤立鸡群。 皇帝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有底气敢和岑寂叫板了,“素王为何无事?” “孤王的轿子停在宫门外。” 大将军上前一步说:“此事必然有鬼。” 岑寂冷笑:“合着将军的意思是冰雹是孤王安排的了?” 一片静默。 你们该不会真的是这么想的吧! 照你们的想法,北狄西戎南蛮陈兵边境都是他搞的鬼,旱灾水灾蝗灾都是上天为了惩罚他,大臣被冰雹砸死了都是孤王的错? 你们这么冤枉孤王究竟想要干什么! -------------------- 第10章 孤硊派 早朝后,岑寂轻车前往聚贤楼。 其实就是一帮文人墨客搔首弄姿的龌龊之地。 看见一帮不事生产的的才子岑寂就更生气了。 看见他,热闹的聚贤楼陡然安静下来,岑寂身上寒气更甚,他朝一桌纨绔子弟走去。 那桌人连桌子都抖起来了,其中中间坐着的豁牙涟郡王扑通一下从椅子上摔下来,“素王有什么事找、找小王?” 岑寂掏出一张一万两银票拍在了桌子上,“把你净月庵那块地卖给我” 涟郡王不仅没要银票还把地契连同许多价值不菲的礼物一起抬到了素王府,千叮咛万嘱咐门房要给他美言几句。 国师扫了郡王的礼物一眼说:“这些东西足够御史参你强抢民财了。” 郡王是民吗?当然不是啊。 岑寂瞪了国师一眼。 国师的三餐都是和岑寂一起吃的。 岑寂习惯在自己房间里吃饭。 久而久之国师就和岑寂一起在屋子里吃饭了。 看着一边自己吃饭一边喂孩子,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是现实给了岑寂沉重的打击。 国师有一个在老家的师妹。 “国师还有个师妹?” “我有四个师妹,这次寄信过来的是小师妹。” 啧啧,小师妹。 岑寂瞬间想起了华山派的小师妹,恒山派的小师妹,世界上所有的小师妹都站在岑寂面前掐着筷子腰大笑:“我有青梅竹马的师兄你有吗——” 见岑寂站在花厅门口久久伫立,国师疑惑的问:“王爷为何面有忧色?” “有些困了。” “王爷睡了几个时辰?” 嗯,昨天想你想的翻来覆去,到三更天才闭上眼睛,没多长时间又起来上朝。 岑寂点了点头,“一个时辰吧。” 国师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不想揣测了,不管怎么想都是枉然。 岑寂萧瑟的回到了书房。 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封信。 信的内容触目惊心。 因为落款是孤鬼山。 孤鬼山就是国师的师门,而写信的人自称是岑寂二师兄。 岑寂没心思计较二师兄这个很有内涵的称呼,在穿了十八年之后,他忽然察觉到自己还有另一重身份。 信里写的明明白白,他还是个婴幼儿时被送进王府,和正主素王交换。孤鬼山本是想把岑寂当成一枚测探京城情报的棋子,因为中间有一条线断了所以失去了和岑寂的联系,但没想到岑寂穿来以后居然这么给力的成为了素王,他们没有机会和岑寂联系,因为素王府坚固的像铁桶一样,直到国师也就是孤鬼山的大师兄住进了素王府, 而是满心都是岑寂一下子和国师变成了师兄弟的关系! 第19章 这意味着岑寂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一个大师兄一个二师兄,多么相配。 而且还能让师傅做主把师兄许配给他 岑寂看见了一道曙光,找到了和国师近距离相处的机会。 莫名其妙的信上还写着威胁岑寂的内容,真的岑寂还活着,被孤鬼派暗中控制起来,他们说如果岑寂不按他们的命令行事,就公布岑寂的身份,他会因为混乱宗室血统、鸠占鹊巢被处死。 岑寂遇到了人生里最大的危机。 和这件事比起来,圣僧那件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嗯,忘了说圣僧去哪了。 圣僧金蝉脱壳从天牢里跑了! 他会不会来找岑寂算账啊? 想想脖子都有点凉。 很好,他怒了,你们等着—— 而实际上,放完了狠话他发现拿孤鬼派,岑寂仿佛听到了皇帝在龙椅上大笑着说:“只要朕一日不死,尔等永远为臣!” 不造反看来是不能活了。 很快岑寂就迎来了一个光明正大为造反做准备的机会。 秋闱快到了。 皇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命令岑寂和吴阁老一起监考。 不到十月,士子女们从全国各地云集到京城,短短几日间京城的房价接连飞涨,岑寂的一万多套房产身价倍增。他在没当上世子之前可是京城第一才子,无数人仰慕岑寂的才华,他身集上下五千年文明精华,第一才子什么的不是小儿科吗?于是无数考生试图投卷给他。 岑寂回王府的时候,国师已经在府中等了很久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岑寂还是十分激动的,因为上辈子只有岑寂坐那答题被老师看着的,都有阴影了。 这回总轮到岑寂看着别人了。 国师和煦地一笑,问:“陛下让王爷和吴阁老一起监考,阁老年近八旬,恐怕此次大考全要仰仗王爷了。” 呵呵。 他暗示岑寂可以随意培植自己的势力。 风口浪尖上,他这个<a href=https:///tags_nan/sanguo.html target=_blank >三国演义和百家讲坛的忠实观众是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的。 岑寂每天早上起来都得检查一遍床单被褥床底下花瓶里抽屉里是不是有栽赃的书信印鉴,仓库是不是被人塞过龙袍兵器铠甲。 于是岑寂皮笑肉不笑地对国师说:“这就不劳国师费心了。” 经过韩宿,帝师、大将军、萧霈小郎君、圣僧这五条白眼狼后,遍体鳞伤的岑寂对爱情没那么相信了,尤其是对国师这种明明是人家师兄但却装着不认识的男人。 国师纳闷了,素王应该收到信件了,为什么一点声响都没有,难道他的心机真深到了这种地步,真的太可怕了!而且素王府几乎每天都要检查仓库三次,任何东西位置变化了都要问责直接负责人。素王对府中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想要往王府塞东西可谓是千难万难,孤鬼派命人送信过来,但来的人没有一个通过王府正厅纷纷重伤远遁,有几个没能熬的过来死了,他对孤鬼派没什么感情,但冲着对素王这个人的好奇,在宫中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有意思。 特别表里不一。 如果岑寂知道的话,肯定会这么形容国师的想法:素王,你成功的引起了本国师的注意。 终于到了大考的时间。 士子们排着队走进了考场,他领着人给他们发笔墨纸砚,每个士子都有自己的房间,里面有马桶和厕纸,一连考七天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里面。 岑寂觉得太不仁道了。 吴阁老解释说,这是在考验士子们的意志力,能在臭气熏天的环境中作答,忍常人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科举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陆续有士子被抬了出来,此时考场里臭气熏天——穿越的前辈一定没人走科举这条道,否则肯定会痛定思痛先把抽水马桶发明出来。 吴阁老以年事已高半道上就跑了,还大义凛然地说相信他 一天下来岑寂就觉得被屎尿味腌入味了。 春闱时他被分配到特殊考房,厕所都是独立卫浴,监考的可没这待遇。 最后一天,终于逃出生天的岑寂和士子们伸开双臂高呼万岁,这时,一个好听的低音炮从斜后方传过来。 一个英俊逼人的男子正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他比岑寂高一点。 男子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靳然,是素王府西席靳学士的儿子,小时候我们见过的。” 岑寂终于从脑子里挖出这个人了。 他算得上岑寂的发小,靳学士告老还乡后他就离开了京城。 岑寂亲娘地位卑微,在王府这个地方是没人看得起他的,但靳然除外,他特别温柔,但是这种温柔不是千篇一律的表面功夫,而是对每个人都不同的温柔,让人觉得靳然把他真正的放在了心上。 “靳师傅如何了?” “谢王爷挂怀,家父已经去世五载了。” 岑寂并不是很关心靳学士的死活,随口问道:“靳公子成亲了吗?” 靳然诧异地看着岑寂:“本朝男子十五大婚乃是常识,靳然比王爷虚长几岁今年也二十有三,怎会未成亲,我的夫人是西直隶卫总督家的三小姐,颇有才名。” 回到王府的时候,他叫来了来福,来福是岑寂新任的长随亲信,来顺升职加薪派到外面经营钱庄去了。 没错,日进斗金的钱庄和银票、票号都是岑寂的发明。 第20章 这也是保皇派忌惮岑寂的原因之一。 岑寂手里把玩着两个玻璃球:“帝师、韩统领、大将军、萧公子娶的都是哪家的姑娘。” 来福扒拉着手指数:“帝师娶得是谢阁老家的孙女。” 啊,是谢大姑的侄女。 “韩统领的夫人是……” 来福说完了岑寂吞了一口苦涩的茶。 “想必国师也……” 来福说:“这倒是没听说过,国师要是有家有室哪还用住在皇宫里,更不要说住进王府里了。” 岑寂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可又一想,国师还有个小师妹呢。 也是岑寂的小师妹。 岑寂让来福叫来了死士。 “去查查孤鬼派,特别要查清楚他们在京城里有什么势力,图谋的是什么。” 最后一句就是废话,自古以来那些隐藏势力不外乎就想谋朝篡位。 人家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就想造反,他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一直只顾享乐,是不是有点太不上进了? 这么说岑寂只有国师一个选择了。 但国师不只有岑寂一个选择,他还有小师妹,可能还有二师兄。 来福:“对了,小的想起来大将军的夫人是将军在外杀敌时家里给娶的,大将军和家里并不和睦,老夫人也不喜,而且那位夫人听说是大将军亡母家的表妹,进门没多长时间就没了,有传言是被大将军府给折磨死的。” 大将军和宁王是铁杆的盟友。 岑寂一向小心谨慎,就算是离开王府,身后明里暗里也跟着十几号精锐的护卫,他们有的装成小贩有的装成路人,就连长随来福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 -------------------- 第11章 跋扈家臣 下午一出王府,在大街上就碰到了两伙人在火拼。 其中一伙人大喊着:“大爷可是素王府大管家的亲弟弟!招惹了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伙带头的冷笑道:“咱们爷们可是大将军府的人!别人怕你们素王府咱可不怕!” 岑寂府上居然有这等败坏素王府门风的人才,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因为岑寂威慑力太强,京城中谁家没有人欺男霸女偏偏素王府没有,可招眼了。 岑寂决定等完事了一定要重用他,还有大管家也是,这么出色的弟弟怎么就没推荐上来,素王府能出这么一个猪队友不容易啊! 等会要是他输了马上给他撑腰。 来福说:“放心吧,王爷,大将军府那帮人每回和黄三他们遇见都打不起来,还没人敢跟素王府动手。” 妈的岑寂一点都不开心好吗? 岑寂特别需要一个猪队友转移一下注意力为什么就这么难? 黄三爷面对大将军府的走狗凌然不惧,唾了一口狠厉地挥挥手,“上!” 素王府家臣黄三爷带着带着一票王府的精英在市集上遛鸡走狗,闹得京城鸡犬不宁,正好遇见大将军府的家将万太岁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因为实力人数天气不好,地面太不缓和,人民群众拉偏架,惜败于黄三爷之手——呛呛啋! 黄三爷顺手抄起卖炊饼的老汉稳准狠砸在敌阵中央。 岑寂对黄三的评价由九十分上升到了一百分,这是个惹出来的事不是事,是刑事案件的人才! 这样的人才不正是岑寂需要的吗? 岑寂本来想在黄三撑不住的时候上去帮一把,向世界传递岑寂嚣张跋扈纵奴行凶的恶名,可是黄三的战斗力太强,以武力著称的大将军府家将竟然不是对手。 来福目露得瑟:“咱们府上一千人,半都有这身手。” 岑寂府上有一千梁山好汉,男人全是武松,女人全都是孙二娘,狗全都是哮天犬,鸡全是战斗鸡。 黄三爷大胜而归,杀的大将军府丢盔弃甲,万太岁屁滚尿流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忙不迭的跑了。黄三爷向观众朋友们拱了拱手,一抬眼就看见了岑寂在朝他笑。 “嗝——” 黄三抽过去了。 岑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的笑容有这么吓人吗! 大胆刁奴! 回到王府,听来福说黄三一起来腿都软的和面条一样,但他仍挣扎着匍匐前进到了岑寂的面前。 “王爷!小的大错特错,还请王爷饶小的一命。” 岑寂和煦地扶起了黄三,在他惊慌失色下说:“英雄莫问出处,孤王在你身上看到了极大的可能性,你是素王府不可或缺的肱骨之臣,我看好你。” 黄三:“王、王爷。” “还跪着做什么,你敢跟大将军府叫板的胆色去哪了?” “王爷,他们敢说您的坏话,小的必须得揍他们!” 不,他们就是良民你也得揍他们。 大管家黄金急匆匆地飞檐走壁蹿了进来。 来福:“老黄,跟你说了走门、走门、别走窗户。” “习惯了习惯,”黄金之前是江湖人,是鸡鸣狗盗之徒中的王,他跪在岑寂面前,替弟弟求情,“王爷,黄三有什么错请让属下承担。” 黄金是参加武举成绩不错被岑寂招募到王府来的,同时进来的还有他的一千江湖豪杰当门客,他作为能发明钱庄票号火锅店温室蔬菜琉璃改革了造纸术发明了活字印刷治好了瘟疫天花疟疾鼠疫有一支五百艘远洋船只的堂堂素王绝对养的起千人。至于一万人的传闻,有些人驴马骡都算上才十万都敢号称百万大军,岑寂有什么不敢的。 第21章 岑寂:“黄三,你无须担忧,孤王不仅不会怪你还会奖励你,从今以后你要在京城里更加的飞扬跋扈,只要不是王子皇孙,不管是谁家的家臣你都打得,哪怕是内侍、东厂西厂的公公们,你也可以照打不误!” 黄三简直惊呆了,不仅是他,黄金和来福也惊呆了,“王爷,您的意思是……” 岑寂啪地一下拍上了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了,要记住你这是奉旨跋扈。” …… 黄三严肃起来,眼神竟有几分/身经百战的沧桑感,“王爷说的是奉旨。” 来福:“是啊。” 二人:“必当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死士:“烈国侯在西北作战时中了敌人毒箭从马上摔下来至今未醒,军师说魂丢了……” 岑寂心一跳,“子不语怪力乱神。” 本来这是一件和岑寂无关的小事,但是第二天早朝宁王就参了他一本:“素王阴谋暗害烈国侯萧慎堕马其心可诛!还望陛下为烈国侯三代勋烈做主!烈国侯父子皆战死沙场,萧慎是臣看着长大的今年才十六岁啊陛下!” 年纪不到三十玩什么老泪纵横,你没看吴阁老等大臣都在用眼神跟你说:哭太庙这门技术没三十年洪荒之力根本领悟不到其中精髓。 “陛下——!!” 宁王给岑寂来了一个开门大霹雳,作为朝堂撕逼专业户的岑寂自然不能让宁王握住撕逼的节奏,上前一步,气场全开,皇帝顿时兔躯一震。 皇帝得到了鼓励刚开口:“朕以为——” 宁王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臣还没有奏完。” 皇帝:“……宁王继续奏就是。” 宁王:“孤王参素王纵奴行凶打伤大将军家将二十三人,人证物证俱在!请圣裁!” 岑寂那叫一个激动,宁王果然是皇帝的猪队友就这么帮了他一把,从今日起岑寂嚣张跋扈的名声就要臭出几十里去了,以后在也不会有人说岑寂过于自爱,矫情近伪了。 但是岑寂千算万算没料到大将军竟然站了出来,驳斥道:“宁王所奏乃一派胡言,臣府上没有任何人和素王的人发生冲突。” “呱——呱——呱” 岑寂仿佛听到看到宁王头顶上飞过去一只嘲讽的乌鸦。 大将军这是唱哪出呢? 岑寂实在是不懂呢。 宁王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手,很快就振作了出来,厚脸皮的成度让岑寂是叹为观止,“皇上你要为烈国侯做主啊!” 烈国侯是哪根葱啊岑寂连他有几根毛都不知道算计他干哈呀? 皇帝:“此时朕已命令内卫去调查了。退朝,素王留下,朕有要事相商。” 皇帝找他有什么事? 御花园,清退左右后,皇帝尴尬地说:“表弟在净月庵……见到萧贵妃了?” 萧大姐?和老皇帝太子和你都有几腿的强人。 岑寂继续鄙夷地看着小皇帝。 皇帝继续尴尬:“朕一时糊涂……。” 这声皇叔叫的岑寂通体舒泰。 岑寂点头:“萧贵妃母子平安,甚好甚好。” 皇帝脸都快裂了。 岑寂有点缺德。 皇帝苦笑,“素王还望给朕保密。” 岑寂一言不发。 晚上,皇帝就派人去暗杀萧贵妃了。 岑寂:!!! 皇帝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居然领悟出了釜底抽薪一了百了的绝招?! 听说就连萧贵妃大喊我是素王罩着的都没用。 岑寂百思不得其解。 -------------------- 第12章 孤硊派 后半夜又有新消息传来,原来暗杀萧贵妃的是大将军的人,派去救人的是皇帝的人。 岑寂仿佛看到了修罗场正在发生。 果然第二天皇帝没有上早朝。 太医大义凛然说皇帝闪到腰卡劈叉了何不拢腿——你节操呢! 萧贵妃嘤嘤嘤地哭着。 果然,发泄了怒火的大将军同意皇帝迎接萧贵妃进宫了,鉴于萧贵妃是老皇帝的小老婆小皇帝的小娘,为了不激起朝野连番撞柱子死谏抬棺材上朝,为什么这么忠肝义胆的言官岑寂没有遇到,你们是欺软怕硬吗其实岑寂很容易被斗倒的。 所以大将军说萧贵妃是岑寂献给皇帝的女人。 他的冤屈就算倒东海之水也填不满。 在他们的脑补中岑寂应该是这样子的—— 一张极尽奢华的大床上,横陈着各种极品美人像萧贵妃那样的只能当通房大丫鬟,世界上所有的女人看到岑寂第一眼时就爱上了他,愿意为岑寂做任何事情。数百万大军铺满了太阳照耀之下的任何土地,不论肤色种族的士兵们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跟随素王的旗帜战斗,将王的威严播种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萧贵妃进宫后不到一个月就因有身孕从贵人晋封为良妃,一跃成为后宫品级最高的妃子。 这就不得不说说新帝的后宫了,鉴于双性恋遗传新帝登基一年多快两年了,别说选秀纳新了,连原来六皇子府的老人都备受冷落,现在中宫空虚,皇帝身边品级最高的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和德妃,一个潜心礼佛另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外有几个潜邸贵人。 萧贵妃进宫八个月早产生下了皇长子,照规矩是要前去祝贺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国师死皮赖脸地赖在素王府中,可二人的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他有点灰心。 第22章 国师和岑寂一前一后地进来皇宫参加皇长子的满月酒。 皇帝阳气不足地坐在上首,“大家共饮此杯。” 贤妃德妃没见踪影,几个低位妃嫔和女眷们坐在一起,心不在焉地说着话,只有新任的良妃坐在皇帝边上,可她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按理说良妃产下皇长子,后位指日可待,后宫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他,她正是圣眷最浓的时候,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离开了皇宫后,在素王府门口岑寂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消瘦了一个人的玉树哭哭啼啼地朝岑寂扑过来扑通一下跪倒抱住他的大腿,凄凄惨惨戚戚地嗓子沙哑地叫了一声:“王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前厅里,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玉树仍然抽噎着,他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听明白了。 “马六他就不是个男人!” 岑寂伸出去安慰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你之前不是喜欢的很?” 玉树恨恨地呸了一口,“偷的当然比正大光明来得好。” 原来如此。 玉树抱着他的胳膊抹鼻涕擦眼泪的时候,国师就在一边坐着,目光中满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但岑寂对她是有感情的。 “你是想和马六和离。”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对岑寂来说轻而易举,至于和离后玉树去哪,自然是回素王府了,对外就说病好了从乡下回来了。 玉树哭够了,翘起了二郎腿,“这个就不必王爷操心了,奴婢已经写了休书给他!” 岑寂差点不顾形象地掏耳朵,“你给马六写了休书?” 国师那边耳朵也竖了起来。 玉树不仅翘着二郎腿还从包袱里拿出一杆晶莹的玉质烟杆,原来她的嗓子不是哑了而是进化成了烟嗓。以后可以听异邦小曲了。 岑寂给国师递了好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赶紧圆润的走开,可国师权当没听见。施施然坐在一边品茗。 岑寂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玉树幽怨地说:“王爷不说妾身随时都可以回来吗?您说话不能不算话啊。” 岑寂点头同意了,玉树很开心,她罕见地扭捏道:“妾身最近太过思念王爷,消瘦了不少,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岑寂怎么能委屈同甘共苦的女人呢?于是大手一挥,“喜欢什么就让人送来,不必在乎价钱。” 玉树喜滋滋地走了。 前厅里就剩下岑寂和国师两个人,如果放在一年前岑寂心跳肯定会加快,但是这一年来的屡次败北让岑寂看见国师就如同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也许失去了爱的能力。 一想到每天的所作所为包括上了几次厕所都被国师报告给了孤鬼派 ,他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现在烦恼的不是如何得到国师,而是如何把国师从素王府里赶出去。 以前岑寂空有屠龙之术但却没有龙可屠,但现在好了,玉树回来了,他可以放心的处理国师。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一出门就看见玉树和国师坐在花园的亭子里赏雪看梅,他的儿子追着大黄在雪地里踩出一连串的小脚印,神仙眷侣、才子佳人、只羡鸳鸯不羡仙……等的词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好一张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的画卷,看的岑寂这个外人都不忍心走入画卷中破坏这一刻的祥和氛围。 他的女人(并不是。) 他的儿子(并不是。) 他的宠物(可能是。) 他的园子(这个绝对是。) 岑寂遇到了一个千古难题,男朋友和女朋友在一起了是否要祝福他们? 岑寂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甩甩袖子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来福捧着黑色的大氅走过了,小心地说:“王爷,天寒,多添件衣服吧。” 一瞬间岑寂仿佛化身病体支离、年寿难永的天下第一谋士,如果能应景地咳出一口血喷在雪地上,再吟一句雪虚输梅一阵香,梅却输血三分红的句子来说不定还能抱病半年。 岑寂决定出素王府透透气,出门往右拐(——往左拐是勾栏)就是京城最热闹的繁华大街,身在人群中,他却那么孤独。 叫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他拦住他,买了一串糖葫芦。 每一次上街必须会遇到一个熟人。 比如说萧霈。 看见他,他又是一阵唏嘘,名满天下的萧公子,他已不是他的霈郎。 再见他,他已然心如止水。 而在萧霈心里,和素王的见面犹如狭路相逢。 萧霈咬牙切齿地对岑寂说:“你居然敢利用我姐姐!狼子野心!” 岑寂蒙了三秒钟,顺道整理了一下和霈郎的关系。 他的姐姐是萧贵妃,萧贵妃和太子不清不楚地被皇帝发现了,皇帝一怒之下要发飙太子赶在这之前造反了,正巧他的前任圣僧也要造反,两人都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垃圾,被大将军和韩统领拿下了,萧太傅被贬为庶民,萧贵妃去了净月庵带发修行……不对她究竟是哪个阶段勾搭上当时还是透明人的六皇子的?岑寂百思不得其解。 接着是岑寂被国师的猪队友绑架到了皇觉寺,后来逃走的时候遇上了萧贵妃,因此认识了诸多男友力十足的女人,他想她们和玉树一定很合得来。 在那之后,萧贵妃给岑寂递了投名状让岑寂助她进入新帝的后宫。 第23章 这里面岑寂发扬了雷锋精神助人为乐堪称及时雨素王爷。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哪里利用过萧贵妃了。 此时岑寂和霈郎的关系好比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东郭先生和狼,素王和霈郎…… 岑寂看了一眼来福,来福不愧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当场就摆出了九千岁的架势,“瞧瞧萧公子说的,你一介布衣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污蔑素王!你这是要造反啊!咱家可是认识萧贵妃身边的胡公公的。” 岑寂赞赏地看了眼来福,他身边居然掩藏着宦官中的一支牛股。 萧霈脸色发黑的跑了。 岑寂扔给了来福一根糖葫芦,“你学公公学的这么像?是不是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打算?” 来福手哆嗦了一下,糖葫芦差点没掉到地上,哭丧着脸说:“王爷,奴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说出来就行,何必这么吓唬我呢……” 他就是随口一说,“行了,逗你玩的,那边有个卖凉皮的摊子,咱们过去坐会。” 然后岑寂居然在凉皮摊子偶遇了国师! 难道这就是宿命难道这就是天意! 国师居然这么接地气吃十文钱一碗的凉皮,一年多了岑寂都没有发现。 难道这就是戏文里唱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住在你隔壁你却不知道我爱吃什么! 岑寂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国师看到岑寂脸色也是一僵! 他手里还端着一碗拌了好大一块辣子的凉皮。 于是岑寂看国师的脸色就诡异起来了。 国师僵硬地把凉皮放到了桌子上,咳嗽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巧。” 岑寂也觉得巧:“这家的凉皮是京中最好的,我也总来。” 国师一脸怀念地给岑寂搬了凳子过来,十分怀念地说道:“王爷小时候我也带你去吃过,没想到王爷还记得这个味道。” 等等国师你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他小时候见过国师吗? 莫非被掉包前和国师一起吃过饭。 那起码有十五六年了。 国师现在多大了能被师门委派这么重要的任务年纪一定不小了,可国师看着也就二十五六,比岑寂大不了几岁。 可国师毕竟是国师啊,修炼那个叫道术的东西,能延年益寿青春永驻也不一定啊。 说不准国师其实有四五十岁了? 虽然岑寂并不在乎国师的年纪只在乎他的脸而已,但是听说男人年纪大了机体功能也会下降,这倒是不能不让人慎重啊。 岑寂把来福打发走,坐了下来,“国师说的话本王听不懂。” 岑寂决定装聋作哑,虽然国师挑明了但未免不是试探他,如果硬是让岑寂在生命和爱情两者选择其一,他铁定选生命,没有命怎么谈情说爱? 一碗凉皮拌两大勺辣子,他和国师一人吃了三大碗。 果然山珍海味再好吃也比不上街边小摊好吃。 一个吃的是技术一个吃的是人气。 如果能吃到羊肉串就好了。 可惜他没在厨房里见到孜然这种调味料。 国师继续给岑寂来回忆杀,“王爷可能不记得了,你是我带上山的,那时候我随师傅云游四方,在一条小溪边喝水时看见一个木盆顺着溪水从上游漂下来,王爷就在里面。” 说不定会有一个新科状元的爹和美人娘加一个妖怪后爹。 如果国师和他的师傅没有救本王的话,说不定他会飘到寺庙被老秃驴收留潜心研究佛法,随后骑着一匹白龙马去西凉男儿国求取男帝。一想到错过了夜观国宝的机会,岑寂:…… 国师也算救了岑寂一命,如果国师没有救他的话他现在正风餐露宿地去西凉,走上四五六七年,脚底板都得磨厚好几层。 所以国师是他的救命恩人。 岑寂必须得好好感谢他。 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至于国师同不同意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国师见机会难逢,就又叫了一碗凉皮拖延时间,他想打嗝不过忍下去了。 太破坏形象。 国师说当年是他们师傅也是他的师傅来京城掉包他的,至于那个小公子先天不足早早就夭折了,国师师徒带走他后对他挺好的,起码比他在王府里过的好。 国师说的情真意切,他不由得相信了几分,可是国师这么忽然和岑寂联系肯定没什么好事。 岑寂还没忘记小师妹! 国师说到动情之处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岑寂不该嘲笑国师不解风情,国师明明很主动。 -------------------- 第13章 岑寂幸福了 街口忽然有人高声叫道:“王小姐抛绣球招亲了!” 然后就见半个京城的男女老少都往西面跑去。 岑寂刚站起来就被人群冲了个东倒西歪。 国师眼疾手快地搂住了他的腰几个梯云纵跳到了房顶上,他轻功居然如此了的。 岑寂躺在国师怀里看着灵魂伴侣浓墨一样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玫瑰花瓣样的嘴唇,如果这时候有一个深吻就完美极了。 可是只能想想。 还没等感受完国师怀里的温度,国师就非常有君子风度地松开了他 ,看来国师一定不知道什么叫不嫁何撩。 岑寂不知道如何攻略国师,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他一定能打出友情线、敌人线、亲人线、生死兄弟线,但如何打出情人线他一点底都没有。 第24章 岑寂惆怅地叹了口气。 看着国师的目光深邃而忧伤。 国师的脑回路虽然高级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怎么?王爷不信我我说的?小师妹的信想必王爷看了,王爷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真让师兄佩服。” 岑寂差点忘了与国师还是师兄弟。 但是这层关系并没有什么用。 国师依然对岑寂秉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宗旨,秋毫不犯。 国师果然直的不能再直。 岑寂站在房顶上哪都去不了所以不能当没听见,话说那么大地方可以躲国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飞到房顶上来,在他的记忆中国师不应该是这么高调的人才对啊。 难道是防止他逃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国师和外面那些妖艳的贱货还有什么区别?国师是个清纯不做作的男孩子啊。 于是岑寂语气沉痛地说道:“事已至此,国师说这些话还有任何意义吗?” 秉着聪明人爱多想的原则,他说了一句适配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话。 这就跟星座一样,每个做测试的人都觉得答案和自己很贴切,其实从那些问题里就能得出大概的结论,测试的结果就那么几个,人的性格也可以用几大类分,不相似的只在少数。 这是岑寂玩了差不多十年星座得出的结论,但是对没明悟这点的国师来说还是很奏效的。 所以国师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房顶就那么大的地方,他和国师肩并肩。 靠边上岑寂怕掉下去,天气很冷,房顶结冰了很滑。 国师到底什么时候想下去。 就在岑寂数对门房檐上有多少冰溜子时,国师轻轻地搂住了他 浓浓的男人味灌进了鼻子里,他被国师的荷尔蒙刺激的眼睛有点发红。 但国师只是轻轻一碰就放开了他 然后再次揽着岑寂跳下了房顶。 一落地,国师就和岑寂迅速拉开了距离,而且好像马上要走连句告别的话也不说。 岑寂怒火中烧地拉住了国师的手,“王小姐要抛绣球,我有些好奇,国师要是没什么事就陪本王一起去吧。” “好。”国师飞快地吐出一个字迅速地抽回了手,脸颊飞快染上了一抹桃红——这些都是他的妄想。 国师邪魅一笑,“难不成王爷也对王小姐有兴趣?不怕玉树姑娘吃飞醋吗?” 本王只想让你吃醋。 “谁人不知王爷不近女色,依我看就连玉树姑娘和银莲姑娘也是王爷摆在明面上用来迷惑世人的吧?” 国师果然慧眼如炬。 —— 里三十层外三十层看热闹人群前方,五层红色绣楼上,站在栏杆后一个穿着红色衣裙戴白色面纱的女子手捧绣球脸色不善地望着芸芸众生。如果用蒙太奇手法来描述这个女人,那么镜头一定先在宇宙里闪一大圈然乎在三秒内光速的缩小放大到阁楼上,所有人都是模糊的背景,而庞大的背景烘托出的只有王小姐一个人。 楼底下吆喝声一片。 可惜岑寂和国师离得太远,王小姐就和一只蚂蚁一样大。 王小姐是大商人的女儿,还是独生女,他爹王万六比万三还多一倍,实在是有钱。 国师继续邪魅地朝岑寂笑道:“如果王爷能娶到王小姐,从今以后就不用为钱财发愁了。” 岑寂只想呵呵。 因为岑寂从来没有为钱财发愁过。 王家的股份岑寂占了三层。 国师视钱财如粪土肯定不知道。 那边起哄声越来越大,王小姐在喧闹声中终于捧起了绣球,篮球大小的绣球王小姐单手拿着,另一只手拿着单筒望远镜朝人群中看。 千里眼定格在岑寂和国师之间,然后王小姐动了,抡圆手臂,以扔铅球的姿势转三圈,绣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岑寂飞来,势力千钧!和空气摩擦发出音爆! 岑寂离她起码七百米这都能投过来!这臂力简直乃猛士! 然后,绣球擦着国师的手指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岑寂头上。 他当场晕倒在了国师的怀里! 晕倒前岑寂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可以借口失忆改人设了! 不到三分钟,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素王接到了王小姐的绣球。 不到十分钟,全国人民都知道素王被绣球砸昏了。 这件事还印证了一个事实,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官差都是最后一个来的。 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的大人们来的时候现场已经一片缟素。 大家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竟然一股脑都穿上了白色……素王还没死呢! 王家的老太君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一帮妇孺颤颤巍巍地来到跟前,当然岑寂这个时候还昏着呢,下面就以春秋笔法来讲述岑寂昏后生活。 时间调转到一刻钟前,他被王小姐的投掷的铅球砸昏后。 围观群众像是蚂蚱那样迅速地蹦开,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岑寂躺在国师怀里人事不知,庆幸王小姐投球的姿势非常准确击中了他的额头而不是脸,否则他的脸非得凹进去不可。 岑寂头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头破血流,看着异常凄惨。 国师当时就变了脸色。 岑寂闭着眼睛都能猜出他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为什么好几万人王小姐不砸非砸到他,为什么隔着上千米绣球还能砸到他,绣球都能砸死人某些人是不是太看不起皇帝的智商了?还有王小姐一个千金小姐投球投出一千多米还砸昏了素王,小姐你是干什么的?十七八年什么都没做成天练习臂力就等着砸昏素王?所以王小姐是不是王小姐必须得开一系列证明,总之这件事绝不能是意外。 第25章 不知道是谁认出了他的身份,听说那一瞬间很多意志不坚定的人都被吓晕过去了,还有不少人当场失禁,有一些人想逃跑在半道上就被家人朋友赶回来了,九门提督徐正拽住一个神色忧虑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跑?是不是心虚?素王受伤是不是你参与了?” 那人顿时就跪在徐正的脚下,“小人冤枉啊!” 他这一磕头,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令牌就掉在地上,那人脸色大变,伸手就要去捡,徐正一脚踩住他的手,捡起令牌一看,厉声喝道:“唐将军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中。” “小人、小人……”说完竟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朝徐正捅去,却在动手的那一刻被一个花花绿绿的球给砸昏了过去。 徐正惊愕地朝一边看去,刚才杀手动手的一刻,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慢了,杀手昏了后,徐正方才惊觉后背心都湿了,而民众已经爆发出轰然的掌声。 徐正这才把目光转向素王,这一看不要紧,他腿都吓软了,素王满脸血污,浑身煞气逼人,看他的眼神仿佛看死人一般。 军士结结巴巴地小声对他说道:“保卫京畿安防是将军您的责任,现在王爷被刺杀——” 徐正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士兵先入为主的刺杀给骇的全身僵硬。 素王有了什么万一,他绝对讨不了好,肯定有人会推他出去抵罪,而他上头的主子绝对不会管他! 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徐正并不想这么去死。 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岑寂被砸的七荤八素的,本来晕倒前想的是晕个几天好计划一下失忆后的生活,但倒在国师怀里后,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静脉汇集到丹田和心脏两处。 心脏丹田乃是人的死穴,国师竟然聚了两团寒气进来,难道国师想要谋害他不成! 自古以寒气入体衍生出的绝症可不少,他又没掉下悬崖在白猴子肚皮里检过秘籍,肯定挨不住寒毒的侵袭。 所以他一把推开国师站了起来。 可起来后岑寂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那团寒气不仅不阴寒,反倒有保护筋脉的奇效。 难道国师是借机讨好岑寂? 没等岑寂细想,徐正就面临了危险的一幕,五城兵马司里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勋贵子弟,只有一身花架子,在斗争时根本派不上用处,他手头没有合适的武器,只好捡了绣球朝杀手砸去,没想到居然这么准。 徐正普通一下就给岑寂跪下了。 徐正是宁王一派的,经常给岑寂上眼药,上朝时蹦跶最欢腾的那一个。 “王爷!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现场静默了几秒钟。 “那什么……你哪位?” 素王失忆了。 权倾朝野的素王素王失忆了! 失忆的素王…虽然没人见过,但不妨脑回路九曲十八弯的京城百姓王公贵族脑补一千万字的男频小说。 —— 国师脸色很黑,问太医,“素王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太医是个白胡子老头,此刻他手里揪着一缕胡须还茫然不知,“这个,老夫也不好妄下断言,只是这离魂之症,快的话三天五天,慢的话三年五年、乃至一辈子都有可能想不起来。” 国师看着抱着他的腰笑的一脸傻气的男人,“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老太医不靠谱地说:“大约是雏鸟情节…吧?” 你问谁呢? 哪怕是好脾气的国师也有点不淡定了,自从被绣球砸昏之后,素王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就跟着他,还笑的一脸傻乎乎的。 “我要沐浴。” 国师重复了第三遍,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国师抬起手,他正和他五指紧扣。 岑寂幸福了。 真希望时间能够定格在这一刻。 但是国师残忍的打破了他的梦想。 他十分薄情地甩开了岑寂的玉手,嫌恶地拿帕子擦了擦,然后变戏法似的手指上燃烧起一簇火苗,把手帕烧掉了。 岑寂差点哭成泪包! 国师居高临下冰冷地看着岑寂:“本座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素王的身子,等本座摆好招魂阵后,再来处置你,这段时间,你且安分守己,不要多生事端。” 岑寂一直以为国师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起码比别人要好的多。 可惜岑寂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国师比那些人的脑回路还复杂还不可思议,他居然认为岑寂是被魂穿了? 很好,国师居然这么新潮,这么出乎岑寂意料。 而且国师还会招魂这么高大上的技能。 岑寂决定将计就计,做一个附身的…艳鬼。 艳鬼的职责是——吸阳气。 -------------------- 第14章 性转? 然后他就朝国师扑了过去,目标是国师水润完美的唇。 但是他忘记了国师恐怖的武力值,第一次袭击以岑寂被国师两根手指扒拉到九曲回廊下的池子里,发了三天高烧。 “王爷邪气入体,现在的这个人不是你们的王爷,王爷身上紫气太强,一般的孤魂野鬼进不了他的身,这只附在王爷身上的鬼想必最少有上千年的修为,你们都要小心,此鬼以吸取男人阳气为食,本座有秘术护体,但你们没有,为了性命着想,在本座相处办法让王爷归位前,你们最好不要接近他。” 第26章 呵,你以为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来福是那么好骗的吗?你以为和他同生共死有多年革命情谊的玉树是那么好骗的吗?你以为素王府哭着喊着想当他的狗的一万死士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谨遵国师吩咐!!!” 这些都是谁啊! 众所周知素王府森严的跟铁桶一样,朝野上下都是他的政敌和秘线,死士们都被国师忽悠瘸了,连个鸟都飞不进来。 岑寂被国师软禁了。 这是他的想法,京城里盛传的是他被砸昏了后醒来顿悟了什么绝世秘籍,正囚|禁了国师作为炉鼎修炼魔功……这特么还是无数传言里最广为人知最为人津津乐道大家最相信的传言! 他裹着被子,脸色苍白,浑身冷的哆嗦。 玉树坐的离他挺远,兜里揣着鼓囊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拿余光瞟他。 “你真的是王爷?” 这句话她都问了一百变了。 “比珍珠还真。” 岑寂知道她疑惑什么,因为他的画风跨度有点大,简直是两个人。 他说了一句打消她的怀疑。 “韩统领帝师萧公子大将军圣僧……” 玉树一下子咬到了舌头,“哎呦我的妈!真的是王爷你!王爷你咋变成这样了呢?国师说的那么逼真我还真以为你被鬼附身了呢吓死我了!王爷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让玉树怎么活!我的荣华富贵,男色环绕……” 最后两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岑寂斜着眼看她,“那你怎么就敢过来?” 玉树特别得意地说道:“国师不是说了附身的鬼是要吸男人的阳气嘛,妾身就一寻思,我是个女人,只有阴气啊,就算真是附身了,那鬼也不能拿我怎么办?更何况王爷您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可需要妾身助王爷一臂之力?” 不愧是他的心腹,这番话深得孤王的心,感动地握住了玉树的柔荑,“你是不是又胖了。” 王府生活太好,本来瘦成一个人的玉树回来才多长时间啊,又快变成一个半人了。 玉树抽回手,“王爷你也太煞风景了,跟国师可不能这么说话。”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你都知道了。” 玉树笑得和狐狸一样,“您那些花花肠子,纯着呢,典型的有色心没有色胆,也是,国师的手段太高了,你最好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岑寂也觉得拿下国师的几率很低,玉树也劝他不要在国师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就遇见了国师这么一个可心人,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决定不撞南墙不回头。 非得在国师这堵墙上撞死不可。 玉树神神秘秘从乳|沟里拿出一个翡翠小瓶子,上面还画了五朵云,一看就能在月光最盛的时候凝聚天地灵液! “王爷,这是妾身家传的忘情水,只要让国师服下,再醒来就能爱上他第一眼看见的人” 岑寂决定要用忘情水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玉树看他的眼神满满都是鄙视,不是你拿出来要用的吗?现在摆出一副我和你不熟的样子给谁看啊。 他心虚地把忘情水藏到了身后。 玉树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您要想清楚了,用这种方法得到国师,真的好吗?” 真的好吗? 岑寂也少见的迟疑了。 如此不择手段得到国师,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如果不用忘情水,国师永远不会属于他。 岑寂忧郁地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放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给国师喝下忘情水。” 玉树咧嘴一笑,一掌亢龙有悔拍在了他的后背心上,“说的好!您不愧是老娘欣赏的男人!为了爱情就要不择手段!” 岑寂和玉树再次结成了统一战线,玉树有帮他勾搭韩统领和圣僧的经验,虽然最后都出了纰漏但都是天意。 他估摸着忘情水如果能出纰漏除非过期了或者国师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 玉树站在门口给他打着旗语。 至于玉树为什么会打旗语和他为什么看得懂,他只想说是因为爱情。 玉树成功的把国师迷昏,她退了出去,他从屋内反锁上门,一颗心跳的和打鼓似的。 国师如睡美人似的躺在床上,黑发散乱,红唇微张,脸上还有一点胭脂红……实在是秀色可餐。 岑寂颤抖地从怀里掏出忘情水,为了防止一不小心太激动把瓶子打碎了覆水难收,他还在瓶外裹了一层厚棉布。 国师像一朵在风中颤抖的娇花等着他去采撷。 一步两步三四步,五步六步七八步,他如同一只喝了兴奋剂的<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在逼近国师的脑子……哦不是玉体! 国师穿着黑衣,衣襟下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 他十分不雅地吞了口口水。 只要国师喝下这瓶忘情水,他的眼里心里以后只有他一个人。 哪怕一个战队的小师妹都不能让国师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想到这里他的毛细血管毛孔都兴奋地想跳舞! 然后就能和国师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啪啪了!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终于和国师没有了距离,近到国师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的地步。 第27章 岑寂颤抖地伸出手拔出了塞子,顿时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异香充斥了整个房间,熏的他差点手软把瓶子扔了。 岑寂惊的一身冷汗。 他朝国师伸出了罪恶之手,捏住他的下颚,掰开他的嘴,粉红色的液体慢慢淌进国师的嘴里。 这一刻是他二十年来最幸福的一刻。 然而下一秒,他就懵了。 国师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牢牢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猛地起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幸福来的太猝不及防,以至于他竟然把国师喂进来的忘情水咽进去了! 上一秒他还很幸福,下一秒他就变成了傻子。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岑寂反手按住了国师的后脑勺,把剩下的忘情水再喂进了国师的嘴里。 他和国师展开了一番鏖战! 好胜心切的他根本想不到和国师的第一次激烈的舌吻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 而国师竟然配合的很充分! 五分钟后我们的嘴唇才分开,他上气不接下气,国师伸出舌尖舔了下唇。 “你给本座喂了什么?”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忘情水分成了两半岑寂甚至不知道是谁喝的比较多。所以会有什么效果完全不可预料。 国师十分霸道总裁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他心虚地闭上了眼睛。 听到国师发出一声嗤笑。 “无论你给本座喂了什么……你还不知道本座是百毒不侵之体吧?” 百毒不侵? 岑寂眨了眨明媚水汪汪的大眼睛。 “忘情水算吗?” 算吗?不算吗? 国师的脸色就和川剧变脸一样,如果能杀人的话他不怀疑国师想要捅死他。 国师黑着脸掐着他完美的下颚,手劲大的都发出了一声脆响,希望不是骨裂的声音。 “你居然给本座喂了忘情水!?” 诶?忘情水是这么出名的东西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国师磨着牙,“你居然敢……” 话音刚落,国师就眼前一黑,倒进了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虽然被国师抱了好几次,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抱着国师。 国师的气息充斥在他周围,惹的他一阵的冷一阵的热,后来他才知道这不是国师引起的体外反应,而是忘情水在内里引起的化学反应。 然后,他保持眼珠子脱框的表情,看着国师高大的身躯逐渐变得纤细,凌厉的轮廓逐渐变得柔和,钢板一样的胸肌渐渐鼓起。 最后竟然“嘤咛”一声。 温香软玉在怀,他竟然一点绮念都没有。 国师试了几次都没有起床成功,活像岑寂对他做了什么似的……不对,现在不应该是他,而是她了。 他试着撩起了国师柔软的秀发,特别男神地问了一句:“姑娘,你还好吗?” 是夜 月黑风高,“杀人夜。” 前一句是他说的,后一句是玉树说的,玉树跪在他和国师面前,声声泣血道:“哎哟我得个亲娘祖奶奶哟!真的不干俺滴事啊!那忘情水好好的保质期二十年,谁知道它咋就变了质!慢着!” 玉树抬起头,两只熊猫眼直视着他幽幽地说:“王爷,您真的确定一整瓶忘情水都让国师喝了吗您不用说别的,那忘情水不沾瓶。” 岑寂菊花一紧,国师噬人的眼睛已经看了过来,声音冷的彻骨,“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变不回来……” 他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一个月,紧张程度却不亚于高考一周前。 他拉着玉树进了小黑屋,“怎么办呐?” 玉树却不买账,“刚才叫我下跪您可狠心的很,奴家的膝盖都肿了。” 晚上他翻来翻去睡不着,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国师变成了女孩子,说不定连武力值都失去了,毕竟他刚才身体娇软无力地倒在岑寂怀里的事可做不了假,如果不是,当时国师就得修理他了,还会留他到现在? 岑寂越想越是这样。 所以趁着夜色就溜到了国师的院子。 一路上岑寂都在打草稿,以防万一国师并没有武功全失而是舍不得和岑寂动手,好有个正当理由。 还没踏进院子门,就看见一个遗世独立的绝世美人站在房顶上翻飞舞剑,剑气纵横,一剑刺出,一面厚三米的玄武岩巨石就湮灭成粉,国师束手而立,仿佛天外飞仙一般,他看的目眩神迷。 这么美的女人,果然国师就是国师变成了武力值爆表的女人也是姝丽。 于是岑寂灰溜溜地回屋里关门放狗睡觉了。 岑寂才不承认是被国师姑娘一剑破九州的气势给吓怂了呢。 次日,来福通禀道:“大理寺把王家一干人抓进了死牢,就等您发话了。” 岑寂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顿时感受到了特权阶级的无穷妙处。 没等岑寂感叹这辈子投胎技术一流,来福紧跟着说:“宁王联名帝师、大将军、御史中丞、等大小官吏三十七人,参王爷通敌叛国,草菅人命等一十八条罪状。”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站起来,问:“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 “陛下留书未发,想必还在权衡。” 他最喜欢看那些人既害怕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了,“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一道去看看王家众人吧。” 第28章 “慢着。”一道清丽无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只见一女子,生得比玉香犹胜,如花语更真。柳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 他绞尽脑汁费尽笔墨就是想写出国师的美貌,当然国师的美貌不是区区几句酸文能描述的。 来福看直了眼,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他还是咳嗽一声警告他。 来福抽回了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哎呀妈他刚才居然看王爷的女人看直了眼,会不会人间蒸发啊? “有什么事?” “王爷要去见王家的人,正好妾身也想看看那位勾的王爷去抢绣球的王家小姐是何等倾城倾国的姿容。” 真的,你放心不管王小姐长什么样她在你面前永远只是陪衬。 岑寂想阻止国师的鲁莽行动,但国师铁了心要去,还在岑寂提出要她戴上帷帽时冷笑三声作为回答。 等着吧。 早就看到结局的岑寂十分平静地跟国师一起出门了。 -------------------- 第15章 先天横练圣体 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那是自然,因为国师身边有岑寂这个护花使者在。 天牢依然散发着臭脚丫子味,这就和尸体腐烂散发尸气一个道理,都是能使人中毒死亡。 分管天牢的、其实他一直不太搞得清楚大理寺和天牢和刑部和五城兵马司和禁军和宗人府的关系,他们仿佛管的事是并集,但一出了事就变成了交集,很是让岑寂头痛。 大理寺丞小包看见他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但其实他什么都没说,语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在看见他身边的国师姑娘时,小包大人就像看着一具红粉骷髅,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小包大人未来势必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道:“大理寺那边已经动了几次手了,光是有毒的饭菜就查出来三次。” 他的话岑寂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小包大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真的这句形容词岑寂已经说恶心了,但是离开这句话岑寂真找不到第二个能这么简明清晰概要表现他人对岑寂印象的句子。】岑寂一点都不想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只见小包大人微微一笑,道:“除了皇上便是宁王,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都站在他们这边,这还是最好的消息,若是宁王和陛下联起手来一起对付王爷您,局势可就不太妙了。” 岑寂悚然一惊。 宁王的脾气性格岑寂还是略知一二的,他那个人傲慢的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胸中有沟壑,不是志大才疏之辈,一直对皇位野心勃勃。 按理说岑寂是不应该和宁王有冲突的,但是宁王一直将岑寂视为夺取皇位的最大绊脚石,等等宁王叔,你最大的敌人是皇帝啊! 当然,就算岑寂这么跟他说他也是不会信的。 岑寂很方。 这和攘外必先安内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王没把皇帝当成他最大的敌人,皇帝也没把宁王当成最大的敌人,这又应了一句话叫枪口一致对外/联吴抗曹/素王统一战线。 他们的确非常看得起他。 岑寂一点也不高兴。 国师姑娘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还不进去。” 小包特别会来事地说了句:“不知这位夫人是?” 岑寂敏锐的感到国师嘴角在抽搐,“奴家姓洛。” 哦,原来国师姓洛。 悲哀的是岑寂居然是因为小包大人才知道国师的姓氏的。 小包继续没有一点失礼地引路:“见过洛夫人。” 因为岑寂并没有上了宗谱的正妃侧妃的,妾室和如夫人是上不了宗谱的,所以小包只能管国师叫夫人。 王家众人被囚禁在天牢最深处,连恶贯满盈连环偷兜裆布贼都没有他们关的深。 小包说:“王家上下十九口人全在里面。” 小包叫来狱卒打开厚重的铁门,关押重刑犯的铁门内另有乾坤,笼子都做了三层,地面也是用铁板焊死的,就算蚊子都飞不出去。 死牢里非常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只是空气中漂浮着地下特有的腥味,让人鼻子无端有点发痒。 王家众人在牢房里一声不吭,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进来的人就没听说过有一个出去的,一个最年长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拱手,“包大人。” “王万六,你可认识这位是谁?” 王万六仔细打量了下他,犹疑道:“这位大人贵气非凡,小民哪里有缘得见。” 商人说话就是这么滴水不漏的。 小包说:“这位便是素王。” “素王!!”一声大吼从监牢最里面咆哮出来经墙壁重重折射最终化为一枚暗器击中了他,他霎时便觉得胸口发闷,倒退了几步。 洛夫人男友力十足地托住了他没让岑寂跌倒,抬头道:“失传百年的狮吼功?不只是哪位高人在此?” 场内一片静默。 岑寂看了看国师一脸见猎心喜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他把头扭到了一边。 小包大人忍着笑道:“王小姐只是嗓门大了一点而已。” 就在这时,王小姐已经把几只拦路狗踹到了一边,虎扑了过来,双手握住栅栏拼命的摇晃,他都能看见她的小舌头,“王爷!民女冤枉啊!!” 第29章 岑寂不得不堵住耳朵,国师脸色也有点白,小包赶忙道:“王小姐有话好说,王爷会为你做主的。” 王小姐这才止住了喊声,和她的嗓门力气不同,王小姐长得异常惹人怜爱,身材娇小纤细,他本以为会见到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壮士,果然力气是和肌肉没有关系的。 王小姐怯生生地看了看他,脸颊飞上一抹薄红,绞着衣角道:“民女误伤了王爷,愿为王爷负责……” 国师冷笑:“呵。” 这种捉奸捉双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救命! 王家八娘是个很高明的女人,她竟然想走迂回救国的路线,不但能救她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且还可以亵渎岑寂纯洁的胴体,不怪弗洛伊德说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以为岑寂会和那些愚蠢的男人一样被你的美色打动就太愚蠢了,他可是神一样的男人,从出生起就戒断了女色,就算蜘蛛精白骨精琵琶精女儿国国王玉兔嫦娥高小姐一起在岑寂面前跳兔子舞岑寂都毫无邪念。 王小姐依然在哭哭啼啼,不过哭的时候偶尔用梨花带雨含羞带怯的表情看着他,而岑寂偷偷瞄国师的时候,发现他正抱着胸冷笑地站在一边,双眼仿佛穿透了三米多深的封土堆看见了辽远的苍穹——他就是不看他!好吧,他也没看王小姐,这还算是好消息。 王小姐哭了一会,见岑寂还在走神,不耐烦地扯了一嗓子,“干什么玩意!同不同意给个痛快话啊!” 什么?风太大岑寂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王小姐十分影后的换上了梨花带雨的表情,这时候后面人群里忽然飞出来一条腿,直接就把王小姐踹飞到了墙上,王小姐抽搐几下不动了。 岑寂也很抽搐。 踹飞王小姐的这位壮士……也是个十七八岁腰肢细的和柳条一样的少女,比起明艳动人的王小姐是弱柳扶风的类型,看着就像个王妹妹。可是本该拿花锄头葬花的王妹妹却一脚踹飞了王小姐,他觉得眼睛辣的慌,他可能是要瞎了! 王妹妹的声音也是如同夜莺一样动听,可是有了王小姐的前车之鉴,他并不敢这么快下结论。 “王爷,我那姐姐是个破落户,她娘就是个绣花枕头草包,以至于快二十岁也没人来提亲,这才想出抛绣球招亲的法子,也不想想,哪里有好女儿会像挑货物一样挑相公的,姐姐也是恨嫁罢了,哎。” 王妹妹一番唱作俱佳,看的他是叹为观止,一扇宅斗的大门向着岑寂敞开了。 王妹妹期待地看着岑寂道:“姐姐那个性子到哪去都是丢人现眼的,我跟爹爹说了把她关在院子里也就是了,省得出门在外给家里添祸端,可是爹爹到底心疼女儿,想给姐姐找个上门女婿,可没想到我们一家人竟然会被连累到天牢里,王爷,姐姐虽然扶不上墙但到底是我的亲姐姐,我想,如果王爷愿意,小女愿意替姐姐嫁入王府。” 说的好像你还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右边的墙底下,刚才被王妹妹一脚踹飞的王小姐艰难地爬起来揉了揉胸,把歪到一边的发髻扶正,势如破竹地冲了过来,途中有几个男女老少要拦她,都被她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生猛气势给震开了,一时天牢尸横遍野。 岑寂忽然这手臂粗的铁栏杆很可能镇压不住王小姐,快快唤九层妖塔! 索性王小姐还有一点理智,她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王妹妹啪唧一下踩在了脚底下,娇声软语地说道;“王爷被吓到了吧,我这位妹妹是二伯家的小女儿,从小脑子被门夹了再被粪坑熏过几年,脑子不太灵光,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王爷,妾身薄柳之姿,还望王爷垂怜……” 你妹妹真的出气多进气少了!她脸色发青马上要不久人世了快把你的脚移开啊! 见岑寂很久不说话就只盯着她看,王小姐脸颊飞快的飞上一抹红色,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躺着的姨娘非常不忍心再看的遮住了眼睛,一个老太太咳嗽的跟五脏六腑都要呼之欲出了一样。 王小姐的笑容有点僵。 牢头和小包捂着肚子过来,小包一边憋笑一边说:“您打算如何处理王家人?” 唉,还能怎么处理啊。要是把这家人放到地府里,说不定阎王爷都会出来找岑寂拼命,那时候他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于是岑寂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放他们回家。” 就算岑寂倒霉,去凑个热闹还能被砸的门上见红。 “慢着。” 一直吃瓜看戏的国师出来了。 即使过了一夜,他还是不能接受国师一下子矮了二十厘米瘦了五十斤白了三个度,之前她一直躲在阴影里,王小姐和王妹妹都没看见她,这时候国师一出场,起到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他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不在国师面前自惭形秽。 可是王小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个亚马逊女战士,遇强则强的那种,国师的出场自带‘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背景音效,王小姐几乎一下子就被刺激的拿出了上下八百辈子最完美的仪态——如果不是她还踩着王妹妹的胸的话。 王小姐察觉到脚底下竟然还有一个王妹妹,笑容不变,一个弹腿把王妹妹平行踹到人群里,动作满分。 还不忘给自己加戏,“呀!妹妹怎么睡到我脚底下了,纵然姐姐身轻如燕,妹妹皮糙肉厚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 第30章 而她脸上依然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即使是惯于做戏的他,在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禁燃起了想要拜师学艺的冲动。 王小姐轻启朱唇,露出雪白的贝齿,“不知这位姐姐是?” 没等国师开口,小包大人就在一边心直口快地说:“这是洛夫人。” 岑寂对小包大人如何活蹦乱跳地活到了今天表示了万分的好奇,兴许大理寺这个地方最缺少的就是像小包大人这样情商喜人的有为青年吧。不知道他每天起床后会不会身上少几个零件。 国师用毫无温度的死人眼睛看了小包大人一眼,他竟然笑逐颜开地冲国师微笑。岑寂对十年后要不要让他成为刑部尚书表示了忧虑。 “呵。” 国师高贵冷艳地看向王小姐,气势如同不要钱似的散发了出来,天牢内平地起波澜,竟然掀起了一股小旋风。 一个不知道哪个牢房的犯人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闹鬼啦!!!!!” 只见国师拔下一根发钗,咻地一下奔至隔壁牢房,然后他就听见了钝器入肉的声音,那声音无法形容,后果就是他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如果一个月后岑寂还是不能把国师恢复原状,那么、那么岑寂愿意挥刀自宫!反正岑寂也用不着,还希望唯手熟尔的公公稳准狠一点,据说净身房有一个公公的座右铭是‘咱家已经厉害到不会让你感觉到痛’了。 岑寂发下了毒誓,他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岑寂用很认真的神情看向国师,国师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了一个还算温柔但在岑寂眼里是豺狗一样的笑,“你就是王家的八娘。” -------------------- 第16章 婚约 当国师叫出八娘这个称呼的时候,他觉得王小姐都有想和国师拼命的心了,如果不是国师展示了一手飞簪子暗器杀人不留形的手段,说不定王小姐已经掰断铁栏杆出来,不要问他为什么总觉得王小姐会撕破栏杆出来,这一原因大概是被王小姐一球砸破了头/和童年看汤姆和杰瑞时/看见杰瑞活撕了一本全球通史/留下的童年阴影/共通作用所致。 王小姐气沉丹田,觉得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好,俏生生地对国师说:“小女就是王家的八妹,闺名唤作怜之。” 国师意味深长地看过来,他菊花一凉,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是事情被抓包,难道是他偷偷画的以国师为主角的春宫图被他发现了? 不能啊,他都藏在暗格里,一触发机关就会被猛火油烧掉的那种。这可是他看黑色小本子学来的高招。 这么一想就安心多了,他这纯属是亏心事做多了害怕鬼敲门而已。 国师:“八娘,你可知道让王爷受伤可是要诛九族的,但王爷仁义,不能因为你八娘一个人就诛你九族,所以我想建议王爷只杀八娘一个人。” 这不太好吧,他只是被砸了一个大血包,并没有什么原则上的不可挽救的损害,这样就要杀人是不是太暴虐了? 国师看出了他的疑惑说:“这是祖宗法度。” 又不是他的法度。 岑寂看的出来国师是真想弄死八娘……不好!国师的口癖太有传染性了,害得他都一口一个八娘的叫上了。 八娘才意识到国师是真要对她下手了,她害怕了一会就挺直腰板,横眉冷对千夫指道:“你们杀了我一个人并不要紧,我王家还有百十个人会站起来躲起来为我报仇的!” 王家众人:不不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王小姐自带满江红诗朗诵背景音效:“我一人死何足惜!但我王家百八十人何其无辜,他们若因我而死,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王家众人:我们真的没有想给你报仇的想法! 王小姐挨个拥抱了她的爹娘兄弟姐妹叔伯姑舅婶姨等人,“不哭,到了底下我们还是一家人。”“三叔公,二十年后咱们哥俩又是一条好汉!”“小弟,左右你也没活几年,连毛都没长齐,下辈子姐让你做我哥,乖啦。” 王怜之回过头对他凄惨一笑,“王爷,小女来世再来找你……” 不!你爱找谁找谁去!本王和你五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啊喂! 可惜,王小姐已经抱了必死之志,她撞墙了! 科普一下,撞柱这一高危特技是古代中称名将烈妇忠仆以死明志的必要手段,无数被逼无奈或者为了别人而撞墙/柱达到证明清白、给家人留下钱财、保护重要的人、还有纯属万念俱灰比如说赌债太多等、死谏皇帝的目的……最后一个太愚蠢了可以忽略。 岑寂急急火火道:“快拦住她!” 可惜王小姐从来都是来去如风,刷地一下撞上墙。 本来由于力的相互作用王小姐应该像一只折翼的蝴蝶那样飘飘然的落地,他也应该留下一滴鳄鱼的眼泪祭奠一个年轻的生命远逝…… 然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据说制造工艺比钢筋水泥混凝土还要结实三分因为有童子尿这一神物加成的天牢墙壁,竟然被王小姐一撞就碎了。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了来,王小姐站在碎了一地的墙边,像一只获得了新生的蝴蝶,在破茧的那一刻得到了新的生命,他真想赋诗一首来感叹一下此刻不可复制的美丽场景。 中午刺眼的阳光晃的她睁不开眼,她慢慢地回过头,眼里还有“这怎么回事”的错觉。 岑寂觉得王小姐会小清新一把实在是太天真了。 第31章 岑寂看见她的眼神瞬间由“这怎么回事??!!”瞬间切换到“哎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走为上!!” 岑寂竟然能在一瞬间从她的眼神里感悟出这么多东西来,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还会回来的!” 王小姐发出了杠铃般的洪亮笑声,拿出了百米四秒钟的冲刺速度,一溜烟就不见了。 王家众人:说好的生死与共呢? 牢头这才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有犯人越狱了!!!!!” 岑寂觉得这辈子都不能有另一个女人像王小姐一样在心中留下如此深刻到不可磨灭的印记。 王小姐是个来去如风的女子,狱卒们神情诡异地检查了一下天牢的工程,一点水分都没有。 小包说:“这八娘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吧,他倒是觉得挺正常的。 这个世界没准是中武呢,还有可能是高武世界! 但是表面上岑寂一定要装模作样一下,“有理,命你彻查此事。” 小包:“结果没出来以前王家众人必须押在这里。” 岑寂没什么意见,他跟他们不熟。 王家众人面面相觑,觉得八成在做梦。 总之,【王小姐抛绣球砸昏素王,王小姐撞墙逃出生天】的一幕终于可以落幕了,王小姐戏份好足,差点让他都沦为配角。说不定多少年后江湖上会出现一个采草大盗。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牵国师的小手。 虽然国师现在是个女人,他喜欢的是男人,但没有关系,他喜欢的是国师这个人,他的魂,和他的性别年龄长相身份都没有任何关系。 岑寂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的确见长。 经过了王小姐的熏陶后他的抵抗力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惜国师一点都不解风情地撇下岑寂想走了。岑寂决定先去吃个蟹黄烧麦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岑寂一脸忧伤的回到了王府,他的儿子正和大黄在花丛里跑来跑去。 “父王!” 儿砸扑进了他宽厚的臂弯里。 为了承载这个弱小生命的重量岑寂也应该坚强地面对接下来的狗血和欢脱! “怎么了?” 儿子忽然凑近了他的耳边说:“我看见洛夫人房间里有个男人,在她的床上。” 说完儿子从岑寂怀里跳了出来,一脸傻乎乎地和大黄玩起了无穷无尽你追我跑大联欢游戏,他脑子里全被国师、男人、床刷屏了! 一路上岑寂清清楚楚的听见隐藏在花草树木房顶下水道里的死士暗卫护卫们唠嗑: 【洛夫人要完】 【她偷人】 【胆子贼大】 【为什么啊】 【寂寞了吧】 【有理】 【女人偷人还能有什么理由】 【难不成王爷……不行?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 岑寂:呵呵 今天晚上他就吩咐厨房给你们做鸡肉炒鸡蛋。 岑寂站在了国师院子前,心扑通扑通的跳,如果被国师抓住岑寂在偷窥怎么办?!岑寂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也许是国师性转后出现了神经性问题吧,国师那么高超的武功竟然没有发现岑寂逼近。 岑寂学着古代听墙角偷窥的前辈们那样一根手指捅了下窗户纸,因为没敢抬头加上觉得稳准狠才能一戳即中,所以岑寂不知道国师什么时候已经把窗户纸换成了琉璃玻璃,琉璃这时候真的非常贵,国师真的太奢侈了。 不过如果国师愿意嫁给他的话,他愿意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国师保管,房产证上也会添上国师的名字,国师姓洛,至于叫什么,他竟然还不知道。 看不到房间里的情形,他只好偷听。 岑寂只是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和娇小的国师站在一起。 “今天你必须跟我离开!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是神秘人。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这是国师。 神秘人的气焰低了下来,“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素王竟然用了此等匪夷所思的阴险手段,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今天就跟我离开吧!” “你先回去,我不会离开的。” 国师果断的拒绝,他还是舍不得他的,他几乎喜极而泣。 “师兄!你你你是不是被素王给迷惑了!” 诶?!好像听到了很重要的消息,国师快点回答啊!还有师兄是怎么回事!原来国师不仅有师妹还有师弟吗?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师弟! 窗户被推开了。 国师的脸出现在岑寂眼前。 岑寂只记得白天从外面看室内,却忘记了从室内看室外无比的清晰。 呵呵。 岑寂常年偷窥今日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国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岑寂有点不好了,哲学家说,尴尬的时候就聊聊天气,“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要不要一起去晒晒太阳。” 话一出口,他就收到了国师你脑筋是不是有问题的鄙视。 然后他就听见国师身后爆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哈哈哈,这傻子是谁啊真逗啊!” 来人把这个大胆刁民给本王拖出去砍了。 “不许胡闹,这位是素王,王爷不要介意,这位是我的师妹,生在乡野间,没什么见识。” 国师侧身让开,他就看见了他身后那个膀大腰圆的“师妹”,他拿一包嘎嘣脆打赌,她的胳膊绝对比他的大腿粗。 第32章 孤鬼派到底是什么奇葩的门派啊,连母猩猩都收吗? 师妹穿着短打,还是个深v款式,从沟的位置钻出了一缕调皮的胸毛,等等你是不是还有一根尾巴盘在腰上! 不过既然师妹是这个样子,他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呢! 那师妹打量了他一眼,转而就在岑寂惊讶的眼神中拉住了国师的手! 岑寂:放开让他来!岑寂还没拉过呢! 而出乎岑寂意外的是国师竟然没有挣扎,只是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师妹一下子就把国师拉近到了她的身边,对他说:“我和师兄少时就有婚约,师兄为了完成任务多年滞留在此,我奉母亲的命令要带师兄回去完婚。” 完婚完婚完婚完婚完婚完婚完婚完婚完婚!!!!!! 岑寂绝对不是想凑字数! 国师有未婚妻了! 还是这个鼻毛都快要呲出来的师妹!! 国师你快告诉岑寂你和你师傅到底有什么仇!他这么坑你! 国师脸色很苍白,但是并没有反驳,那他就是默认了。 岑寂不可置信地说:“你真的要娶她?!” 国师平视着窗外的一支红梅,淡淡道:“师命不可违。” 岑寂没想到国师竟然是这么愚孝的一个人,竟然答应了这么离谱的约定!岑寂把国师从师妹的身边拉过来护在身后,邪魅狷狂地说道:“他是本王的人,你竟然敢擅闯王府——呵呵。” 国师倏地抓紧了他的手臂,“你要做什么?” 岑寂用宽厚的大掌盖住了国师洁白的小手,来吧,投入岑寂强壮的臂弯吧! 岑寂一声大吼:“来人!” 瞬间四面八方床底下房梁上墙壁中都蹿出来许多黑衣人。京城人多把他们称呼为——素王的死士。 至于岑寂为什么会有死士,纯碎是剧情的需要。 一瞬间几十把刀就架在了师妹的粗壮的脖颈上,师妹倒是非常硬气,竟然一点没怂。呵,不愧是他的情敌。 师妹冷笑几声:“素王,不要忘了你从哪来!” 岑寂大手一挥:“拿下!” 师妹被押走了。 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这种货色还想跟他抢国师? 岑寂按住国师的肩膀,关切地说:“没事吧。” 国师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对耶,如果国师默默搂住他的腰并且嘤咛一声倒进他的怀里才是有问题!那样他就不是他爱慕的国师了。 “王爷好威风啊。”国师背着手坐在了椅子上,背对着他。 以岑寂一百八的智商很容易猜到,国师是觉得在岑寂面前落下了面子,让他看见了他极力想隐藏起来的秘密。 岑寂第一步打破了国师的心房,再接再厉逐步攻陷国师。 可惜,国师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不安,手指着门外,“素王请回吧。” 岑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国师的院子。 哎。 他的追妻…呸!…夫的路途还很漫长。这意味着岑寂还有很多故事可以写,这么一想他就开心了呢。 这天阳光很明媚。 好吧他的词汇量就这么不丰富。 一群婢女叽叽喳喳在荷花池边的回廊上一边绣花一边讨论京城新进的一个美男。 岑寂竖起耳朵听了会墙角。 -------------------- 第17章 京城百姓的日常 此美男江湖绰号城北的徐公。 岑寂很冷漠的听她们说。 “徐公真的好帅好帅哦,人又很温柔,前几天还给我捡了手帕呢。”这是一个春心犯了的黄裙子婢女,他记得她还特别风情的给本王暗送过秋波。这么快就变心了,他不信徐公能比本王帅。 另一个粉色裙子的丫鬟用一种很梦幻的语气说:“那天在河边放灯,我看见徐公站在河边,捧着一只莲花灯,哎呀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呢,不知道哪个姑娘捡到了他的灯,真是羡慕死我了!” 呵呵。 他的府上居然有这么一群不正经的女人。 岑寂一脸冷漠的准备走了,这时候,在那堆女人堆里岑寂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不是,我觉得徐公比王爷帅多了!” 这是玉树。 岑寂用‘我这么对你你居然背着我看别的男人你对得起我吗’的扭曲面孔看着玉树。 不过岑寂马上就释然了,玉树一向是个为美色折腰的女人,当然她不是只看脸的女人。 她还看鼻子的尺寸。 岑寂又准备走了,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声音把岑寂留在了原地——“妹妹们说的可是真的,说的我都好奇了,徐公真的比王爷还帅气?” 一个丫鬟捂着唇笑道:“哎呀,夫人也想看徐公,那今日我们就一起出去看吧。” 岑寂探出了头,看见一堆丫鬟里坐着他的通房大丫鬟玉树和洛夫人国师。 国师——怎么连你也?! 岑寂如同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撕心裂肺地挠墙。 那堆应该沉塘的女人手挽着手离开了素王府,一起去看徐公了。 古有看杀卫玠,今天把徐公看死了也不奇怪吧? 岑寂冷冷一笑。打了个响指。 “刷——”地一下,层层叠叠的死士站在了他背后。 岑寂点了点头,死士们齐刷刷地再次遁入黑暗。 呵,今天就看看那个徐公究竟多好看。 第33章 如果比本王好看的话……呵呵。 大街上人山人海,他以为全京城的女人都一窝蜂地涌出来了。为什么岑寂上街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恨不得把脸埋在地里把屁股留在上面,你们在歧视本王吗?。 就在岑寂挠墙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欣喜欲狂的尖叫:“。徐公来了!” 岑寂撇撇嘴,又不是大明星出行至于吗? 然后人流向东北方向涌动,他被这股美色的洪流裹挟着奔向东北方向。 再然后,一个和师妹体型差不多的女人用她肥美的臀部顶了下岑寂——岑寂被顶出去了,正好砸在了徐公脚下,徐公一手扶住他的腰,在空中转了个完美的弧度。 武林高手。 岑寂脑中出现这么四行字。 抬起头,他发现徐公的确张了一张小白脸,比本王白嫩柔美没有毛孔连胡须的毛孔都看不见,整个人仿佛一尊玉雕。 “你没事吧?” 声音也是该死的好听。 岑寂天生就是个面瘫,不管心理活动多丰富都表现不到脸上,也给父老乡亲们造成了许多的假象,然而,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徐公笑得温柔极了,离他最近的几个大姑娘大嫂大妈婆婆们已经控制不住擂鼓般的心跳,尖叫着昏了过去。 岑寂额头滑下一大滴汗。 徐公苦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对此岑寂只有呵呵。 这时候不知哪个慧眼如炬的小娘子认出了他,大喊一句:“这不是素王殿下吗?” 拥挤的人群像集体被定住了一样,千百只眼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有点吓人啊,他试着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想劝这些女人该去哪去哪别在大街上阻碍交通,可是由于他的面部肌肉长时间不动以至于肌肉纤维老化出现了抽搐症状,由温文尔雅的微笑变成了狰狞的狞笑,一个七八岁的大肥丫头嗷嗷叫唤,鼻涕眼泪涕泗横流,“娘啊吓死宝宝了!!” 她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样子母爱胜过了她对他的恐惧……岑寂一点都不觉得高兴,而且她长着一个岑寂异常眼熟的臀部——刚才就是你把岑寂拱出来的! 大概是扮演反派扮演的非常成功,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肥丫头一眼,她就闭上了嘴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脸憋得通红。 所有人还是一动不动,他要不说点什么他们能一直站下去。 好吧,你们非得逼着岑寂装腔作势。 那就来吧。 岑寂撩了下袖子,散发出了金灿灿的霸王色,吹的最近几个人的衣袍无风自动,这个开场秀岑寂给自己打call,“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你们这样围堵徐公,方知徐公的困扰?古有看杀卫玠,你们如此行事,是否想效仿古人,看杀徐公呢?” 看杀卫玠?那什么玩意? 很快人群中就窃窃私语起来了,有博学的小娘子解释说:古代有一个美男叫卫玠,他被人看死了。 “什么?你认真的啊,看还能看死人?” “你有所不知,人的目光是蕴含着力量的,只是个人的力量太过微小,但是成千上万人一起看,很容易看死人的。”一个穿学堂老师服饰的女人说。 咦?这个小娘子胡咧咧的水准颇为高超,素王府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那徐公会不会被我们看死啊,你发现他脸色都没一开始好了吗?我还以为是换了水土养人。”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妇说。 告诉本王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那我们以前也一起看萧霈啊,他怎么没事?” “他长得没有徐公好看啊。”一个天真姑娘这么说。 “那我们还一起看素王呢!”有一个大姑娘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说的废话,咱们虽然一起看素王,但是素王看过来的时候咱们都扭过头啦,并没有直接看到。” 照你这么说,卫玠是跟成千上万个姑娘四目相对后被看死的?被看死必须有眼神相撞当催化剂?卫玠到底多会抛媚眼能和上万人四目相对? 大家伙终于一传十十传百地知道了什么叫看杀卫玠,再看徐公的时候都用帕子扇子遮着脸,生怕一不小心把娇柔的徐公给看死了。 —— “忘情水的解药找到了吗?”再找不到他就要在国师面前切腹了。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这就是还没有了。 岑寂叹了口气,“起来吧。” “还有你以后不要跪了,嗯,也告诉其他人不用跪了。” 暗卫眼睛里瞬间亮起了闪亮亮的小灯笼,晃得岑寂眼睛疼,这个一直沉默的暗卫长第一次说了话,“谢王爷。” 岑寂只觉得你单膝跪像求婚。并没有推行人权至上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属下必定结草衔环以报殿下。” 不要动不动就结草衔环。 -------------------- 第18章 他走了 “王爷,国师去找他的小师妹了,说不定会直接跟她走呢。” 岑寂并不怎么担心国师能带走或者被带走师妹,你们当素王府的安全设施是泥捏的吗?开玩笑,就算是天兵天将也不能再素王府来去自如,何况一个功力锐减的国师。 不过岑寂还是要去看看的,万一小美人气急败坏哭了怎么办? 岑寂背着手去找国师那只自投罗网的小蝴蝶了。 果然国师正被暗卫们挡在监牢门口。 第34章 国师试图冲破封锁线数次都被挡了回来。 岑寂忽然有点心疼国师,因为就算他进去了师妹也不在那啊。 “素王,你别不识好歹了,就算你把敏敏扣在这里也不能得到什么!而且孤鬼派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岑寂脱口而出。 国师柳眉倒竖。 “我要回孤鬼派请师傅解去忘情水之毒。” 很好,他忽然就不想拒绝了呢! “这个……那你还回来吗?”岑寂小心翼翼地说。 国师负手而笑,“在此多年,国师虚名,不要也罢。” 那就是不回来了?岑寂要失恋了?不要啊,他的初恋怎么能就此夭折,况且还没有一个替补,难道岑寂真的要再去追求帝师?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真的要和师妹成亲?” 此话一出口。国师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国师很少变脸色,一是在岑寂反哺他忘情水的时候,二是每次提起他和师妹结婚,国师是不愿意娶师妹的,但是他也不愿意嫁给他,如果要让国师在师妹和岑寂之间选一个的话……结果岑寂并没有自信! 他的情敌居然是一头猩猩,世界上还有比本王更悲惨的人吗? “我的私事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 屁! 什么叫你的私事,你的事就是他的事! 当然岑寂不能这么说,因为岑寂怕被拒绝。岑寂可以拿两包辣条打赌,如果他跟国师告白的话,妥妥会被拒绝。 本王不接受拒绝。 上句话好帅气。 就在他和国师四目相对之时,远处的演武场忽然传出一声震天怒吼。 为什么不管是玉树王小姐王妹妹还是师妹,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这么奇特,难道是土特产吗? 国师竟然脸色一变,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飞了过去。 岑寂并不会轻功,但是暗卫们会。 但岑寂绝对不会让暗卫们背着抱着扛着拎着过去的,否则岑寂有何颜面面见江东父老? 岑寂命令暗卫们先行赶去,他随后就到。 路上,一名暗卫把前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大约在十分钟前一个春风化雨的午后,侍卫田某正和丫鬟红某在一个名叫黄昏后的树林里打情骂俏,正好遇到闯入王府中的师妹。 前方喊杀声一片,师妹拿着演武场提供的双刃开山大斧,一把百斤斧头让她舞的虎虎生风。 国师竟然也在,他拿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凌空一剑,这招就叫天外飞仙好了,国师一招天外飞仙架住了师妹的开山斧,道:“李葵,你不要闹了!” 原来师妹叫李葵啊,慢着,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不是叫敏敏吗?哦,原来还是小名阿,孤鬼派真会玩,他就没给狗起过大名和小名。 师妹完全不是国师的动手,但也有可能是舍不得和国师动手,所以国师三下五除二就把师妹砸进了假山里,师妹吐了二两血,这真的是亲师兄? 以后岑寂会不会被家暴啊,他忧心忡忡呢! 国师走到他身边,道:“王爷莫要惊慌,师妹已经被我制服了。” 岑寂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了——贫僧已经收服了那妖孽,施主不必惊慌。 岑寂现在一点都不怕师妹,他怕国师,万一国师一言不合就家暴岑寂怎么破?他是竭力反抗呢还是束手就擒呢?好吧,反正岑寂也打不过国师。 “来人……” “谨遵王爷吩咐!” 耳畔齐声暴喝把岑寂从幻想拉回了现实,国师还是白衣胜雪的模样,虽然变成了一个姑娘,但岑寂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国师的□□!而是他的灵魂! 还有岑寂一直沉浸在美妙的后生活中一个字都没说啊,吩咐你们什么了? “慢着。”岑寂叫住了冲的最狠的小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小哥杀气腾腾地拔出匕首,“王爷不是要想把猩猩活剥抽骨油炸生煎虐·尸挫骨扬灰再埋进有八十年历史的粪坑之祖下吗?属下愿意为王爷抛头颅洒热血!此等灭绝人性的事就让小的来做吧!” “孤王似乎没有说话?” 小哥傲然一笑,“王爷这话说的,要是什么都让您亲口吩咐,我们这帮人还配当素王府的暗卫吗?黄金黄大管家都吩咐小的们了,急王爷之所急,王爷想做的我们要提前想到,王爷想做的我们要提前打听清楚给王爷第一手情报,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本玉树夫人亲手所绘的‘素王面部微表情侧写’,小的们奉为圣经日夜参悟,小的天生悟性就比那帮玩意好得多,小的斗胆分析,王爷刚才的表情就是想用尽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手段惩罚那个胆敢闯入素王府的罪猩猩,小的只是猜到了王爷想法的万分之一,那些刑法都是些烂大街的招数,想必王爷有了更新奇更残虐…呸,更让人耳目一新的招数……” 岑寂无力地说:“关回笼子里,容后亲自发落,嗯,好生照看着。” 岑寂忽然觉得好累。 仿佛身体被掏空。 没走多远国师就把岑寂拦住了。 “王爷想把我的师妹怎么样?” 你的师妹? 一听这类包含归属性的词他就窝火。 “师妹在地牢里关押的好好的,刚才那个不过是个大猩猩而已,它只是和国师的师妹长得有点像而已。” 第35章 国师:“……” 国师苦笑地看着他,慢慢地竟然弯下了腰,“师妹虽有不足,但毕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王爷若是执意想让师妹留下,那么本座就太开心了。” 前半句话,听得他心如刀割,后半句……对不起,风太大岑寂没有听清。 麻烦国师你再说一遍。 国师甩了甩袖子,扬起刻薄的笑容,“那只母猩猩也敢肖想本座,简直不要脸!” 岑寂颤抖的伸出手,国师你的人设崩了! “王爷今日之举,救本座于水火之中,以后,本座定当报答王爷。” 岑寂目瞪口呆,看着国师的身姿抽长,瞬间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玉树从什么犄角旮旯钻了出来,言之凿凿:“忘情水的药效过了。” 玉树同情的拍了拍本王的肩膀,“我早就说过了国师不是宜家的男人,你还不信,这下心痛了吧,来,肩膀借你靠。” 岑寂在玉树的肩头大哭一场。 哭完了,他又是一条好汉。 岑寂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以后岑寂要励志做一个断情绝爱的男人,进入十绝关战神殿,参悟长生诀,早日破碎虚空。 -------------------- 第19章 圣僧 马上就要到端午,玉树显摆厨艺非要亲自下厨。 “王爷你看那个猪蹄炖的烂不烂?别忘了把黄豆加进去。” 岑寂拿着扇子小心地揭开炖锅的盖子,里面的猪蹄煮的软滑稀烂,他在旁边罐子里抓了一把黄豆进去。 这里是净月庵,他和玉树来这里疗伤,情商。 国师走了后,国师的好基友徐公也走了。 玉树和岑寂一起失恋了。 我们俩一起坐在佛像底下,一盆猪蹄两坛二锅头就开始划拳,“一个国师三条腿,两个眼睛一张嘴,二个徐公六条腿,四个眼睛二张嘴……干!” 玉树跟岑寂豪饮了三百杯,一起醉倒在佛像底下。 如果岑寂爱的是玉树就好了,起码没有这么累。 “本、岑寂真的很喜欢锅四……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老娘也喜欢很多男人啊,可他们都抛弃了老娘……”玉树也醉了,她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大咧咧的,一边灌酒一边傻笑,“哈……哈哈,我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 岑寂抽噎着对她说:“要是三十以后我未娶你未嫁,你嫁给我好不好?” 玉树把酒坛子往脑后一枕,闭着眼睛笑,“呿,姐姐可怕守活寡。” 岑寂更伤心了。 某些人期待的酒后乱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然作者强烈要求了,但是他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身体的冲动,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淡泊如水的状态。 在净月庵呆了几日后,玉树和岑寂手拉着手去了晕月楼。 告别失恋的最好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晕月楼是个好地方。 里面各色公子不胜枚举。 玉树如数家珍的跟岑寂挑挑拣拣,“那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波斯来的美人,你看那腰,和蛇一样软。” 岑寂一点也不高兴,总觉得买卖人口的事真的是太过分了。 所以岑寂大手一挥,买下了晕月楼。 包括里面一百多个美人。 美人们一个个茫然的拎着包袱跟着岑寂回到了素王府,他让黄金请了教书先生来教导他们,其中几个头牌本来就是才子。 徐公来拜访的时候岑寂正在听孟施弹琴。 徐公坐了一个时辰,百分之九十九注意力都集中在孟施身上。 难道徐公是个攻? 晚上徐公留宿。 岑寂邀请他一起去泡温泉。 “我是喜欢他,以前他还在晕月楼时我就喜欢他了。” “那你怎么不带他回家?” 徐公皱眉:“他可是男人啊,我虽然喜欢,但是也不能带回去。” 岑寂嗤笑了声,“有什么能不能的,既然喜欢当然要带回家。” 徐公特别歹毒地说,“那你喜欢的人也带回来了?” 徐公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窝窝里,杀得他丢盔弃甲。 岑寂把脸埋进水里,“咕噜噜……” 徐公一把把岑寂扯了出来,“你要自杀啊?” “孤王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从此之后岑寂要以家国天下为己任。” 徐蔗冷笑,“自欺欺人。” 岑寂又想哭了。 徐公搂住本王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夫,他不值得。” 岑寂有点感动,这就是兄弟情吧,和玉树那种闺蜜是两种不同的情感。 “可是他是本王的初恋……” “……啊?” “那大将军圣僧帝师韩统领呢?” 岑寂:“……” “王爷你找我?”第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近。 谁? 他和徐公两脸懵逼,四只眼睛看着温泉底下浮上来一个浮肿的女人。 是玉树。 她裹着浴巾。 “……” “!” 第一声是他,第二个是徐公,徐公不比他,他可是领略了玉树各种花样数年之久。 玉树背对着他和徐公解开了毛巾重新裹了一下,把盘在头顶的头发放了下来,回过头,脸蛋被热气熏的通红,“王爷,徐公子,我在这里练习闭气,没想到你们来了,真是巧。” 第36章 一点都不巧。岑寂都在这泡了一个小时了!你特么是闭气一个小时了吗?你当自己是鱼人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姐姐了,有点通房大丫鬟的自觉。 徐公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声音还有点哆嗦,“玉、玉树夫人。” 不知道玉树怎么想的,但是这个年代女人跟男人一起泡温泉……不,就算外国女性也有很大一部分不能接受吧? 岑寂叹了口气,拿过一边的浴衣披在了玉树身上,“好啦,徐公会害羞,和岑寂一起去吃点芒果冰散散热,闷了这么长时间头不会晕吗?” 感受到了他浓浓的男友力了吗? 玉树翻着死鱼眼被岑寂拉出了温泉。 我们俩一起在院子里吹着冷风,吃着芒果冰,他刚想说点文艺的句子,玉树就飞快的干掉了一盘芒果冰,像个炮仗一样的炸了,“你造我从两个温泉之间的暗流跑到这边花了多少心思吗?” “徐公喜欢男人!对了、他喜欢那个叫孟施的!” 玉树的脚步戛然而止。 对不起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喜欢男人了。 岑寂保证说这话的同时我没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玉树转过身,无所谓道:“我知道。” 什么? 岑寂不太懂你的世界。 “我只喜欢对我没意思的,长得好看的,懂了吗?我的王爷?” “懂了。”岑寂傻乎乎地说。 这样的死寂一直持续到十年后岑寂当上摄政王的时候,这十年之中,和以后更长的日子,他除了权利外一无所有。 向上、越向上越是荒凉。 如果有人问他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恐怕就是没有抓住韩统领大将军萧霈帝师圣僧国师的手。 —— 大清早的他就从床上摔了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屋子里有点黑,还没到白天。 搞什么嘛,回去再睡一觉好了。 “王爷既然知道小僧来了,何必继续装模作样呢?” “……” 窗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红衣的和尚,美的就像昆仑山顶的雪莲花。 好久不见啊,昨天还想起你了呢。 前任。 岑寂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你来了。” 圣僧微微一笑,“王爷早知道我要来,所以整个素王府才没有一个暗卫吗?” 并不是。 “所以呢,三太子有何见解?” 圣僧逼近他,贴在岑寂耳边邪笑着说:“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素王。” -------------------- 第20章 师兄 于是他微笑着对圣僧说:“圣僧深夜来访,就是想说这个?” 圣僧,“王爷看起来很笃定自己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啊?”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他真的有什么秘密一样,有本事你就说啊,你不说出来岑寂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秘密,毕竟岑寂在京城群众眼里可是一个秘密满身的男人。 岑寂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可能直到天黑圣僧都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于是他大步上前,圣僧反射性地往后迈了一大步,他爆呵一声,“就是那,不要动!” 圣僧狐疑地看了看脚下,然后神情刷地一下变了,变得非常惊恐,而这时岑寂已经启动了机关,圣僧脚下的地板刷地一下如摩西分开红海一般分开了,圣僧就保持着呆愣的表情掉了下去——然后岑寂也掉了下去。 这个神奇的发展是他之前没有料到的,毕竟岑寂不是像人民群众想象的那样料事如神,其实他一开始计算的很好,圣僧离机关陷阱那只有一步之遥,让他踩上陷阱岑寂发动机关-圣僧掉进去-被陷阱底下的铁荆棘万箭穿身……等一下啊啊啊。!! 陷阱到地面的距离不足以让他啊这么长时间,因为有圣僧在岑寂也不可能这么没有形象的尖叫,事实证明,就算在危急存亡的时刻,他也得保持住神圣不可侵犯的冷傲形象。 在生死攸关的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让圣僧当垫背的。 因为他和圣僧是同时掉进陷阱机关的,在西方有一个叫伽利略的科学家证明了铁球落地与重量无关,所以他和圣僧在半空中是相对静止的状态,他对圣僧露出了此生最温柔的笑容但在圣僧眼里却不亚于来自地狱深渊的凝视,在圣僧惊恐万状的神情下,他搂住圣僧的腰翻身压在了圣僧的身体上。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该是一个多么值得纪念的时刻。 圣僧已经知道岑寂要做什么了,他极力的挣扎!但是尘埃落定——慢着!岑寂又想起来一件事,陷阱底下的铁刺每根都有半米到一米长,圣僧的横截面积怎么测量都不像超过一米的样子,那么问题来了,铁刺在把圣僧穿成筛子后,也有极大的可能…不,根本是妥妥的会把他和圣僧捅个对穿! 想岑寂英明一世却在陷阱底下和圣僧做一串同病相怜的糖葫芦,还是只有两个球没有草莓糖浆的糖葫芦,天哪,时不待我! [注:上述这些心理活动都是他在0.01秒内想到的,因为陷阱就那么高。] 他和圣僧终于摔到了地面上。 他和圣僧也没有被铁刺捅了个对穿。 对了,暗卫死士谋士门客幕僚血卫们在素王府里修建防御工事时想要把他的院子和卧房打造成机关城来着,想在陷阱底部安插一万根铁刺,结果他们的提议被岑寂否决了,,他才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这么危险的武器。 第37章 幕僚太孙宜就说他的安危重于泰山,不安装就是对素王府上下从人到细菌的不负责任,他这个人惯于口若悬河,口水可能都得以吨为单位计算。 圣僧和岑寂从地上爬了起来,圣僧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站起来,由于力的相互作用受力面积等等岑寂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物理知识,他判断圣僧八成受了内伤。 哦,是被岑寂压的。 再刷地一下,头顶上的铁板严丝合缝地扣上了,陷阱里一片漆黑,鬼扯,他十分奢侈的在墙壁上安装了夜明珠。 这时候有人就要说了,哎哟这个情节好眼熟咧,这不是明教教主曾阿牛和蒙古郡主赵二丫掉进绿柳山庄陷阱里,曾阿牛色心大起,扒了赵二丫裤子还摸了她的脚的那一集吗?从那之后赵二丫就对曾阿牛芳心暗许了吗?所以说女人都喜欢能让她犯贱的男人…… 等等 岑寂好像get到了什么点,让他整理一下思绪。 硬件设施已经齐全了。 至于曾阿牛比赵二丫功夫高才能耍流氓的事……圣僧现在受伤了啊,想必不是他的对手。 先别说怎么才被国师甩了他就看上圣僧,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列圣僧才是他的初恋,他这本就是拨乱反正。 岑寂邪恶的内心和邪恶的步伐如魔鬼般摩擦着朝圣僧逼近,圣僧虚弱的扶着墙壁咳嗽,双肩如弱柳扶风似的哆嗦着。 天时地利人和。 岑寂朝圣僧伸出了罪恶之手。 圣僧剧烈地咳嗽着,貌似内伤不轻,他忽然恨恨地锤了下墙,只见千锤百炼的铁墙面肉眼可见的凹下去了一点…… 岑寂:“……” 尴尬。 岑寂在生与死的轮回边缘走了一遭,特别刺激。 这么抽象的描述好像无法直观的体现岑寂此时此刻的心情,那么久来个具体的好了,就是他化身成高衙内弄死了林冲在他老婆裙子底下找宠物小鸡,然后就真的找出了一只顶着鲁智深脸的小鸡一样。 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个比喻是想说明什么,但就是这样颠三倒四的形容才能表达岑寂此时此刻的心情。 圣僧就算掉进陷阱里了也还是一条好汉。 圣僧愤怒地怒视着他,眼中翻滚着如岩浆一般炽热的爱意。 可能要糟。 现在已经不是一只袜子能解决的事了。 谁来告诉本王不过是几个月不见,为什么圣僧和吃了经验书一样功力暴涨,他有这本事当年谋反的时候不早就一掌劈了我们所有人成功登基了吗?如果他那时候有这功夫岑寂早就站在他那边了! 圣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圆滚滚的丹药服下,脸色眨眼间就好了很多。 看来圣僧肯定去了十绝关,找到了战神殿里的宝藏。 “素王,好得很。” 岑寂有多好自己当然知道。岑寂得意的笑了笑。当然从面部表情是看不出来的,这个以后一定要记住。 然后圣僧一拳砸了过来,拳风擦着他的发梢,轰地一下砸到了他脑后。 如果这饱含愤怒的一拳砸在岑寂头上的话,嗯,他就算脑浆出来了也是最帅的脑浆。 但是圣僧没忍心砸他。 他还是爱爱爱爱爱爱我的。 岑寂松了一大口气。 只听圣僧咬牙切齿的把岑寂圈禁在身后冰冷的墙壁和他火热的胸膛之中,口中吐着芝兰香气,恶声恶气道:“看来你是真的……” 哎呀,他居然被圣僧壁咚了。 “……不记得我了,师兄?” 岑寂需要一瓶王老吉健力宝混老白干冷静一下。 众所周知孤鬼派是个专门出鬼才的地方,据目前出场人物来看,一共有他,国师、圣僧三个天纵奇才,和师妹/宠物,他因为离开门派较早不是很清楚师门对于宠物的审美,如此可见,他是个不流于俗的孤鬼派弟子。 圣僧叫他师兄,那么排列应该是这样的国师>岑寂>圣僧。 很好,他喜欢年下。 但是他并不十分信任国师说的是实话,因为他也有可能是在诈他,所以岑寂决定装水仙。 至于为什么不是蒜,是因为蒜太难看了。 “孤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糟糕,这句台词太俗套了,会影响岑寂装腔作势的等级,他应该说‘我从继承了素王这个名号后,就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诸如此类的话才对。 可圣僧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好笑。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糟了,他的眼睛都气红了。 -------------------- 第21章 猎国候 岑寂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块千年矗立的顽石,圣僧道:“素王府果真机关无数,是小僧失手了。” 这才是圣僧正常的画风。 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圣僧两人,圣僧要对他做点什么岑寂根本无法反抗。古人言,无法反抗就只有去享受。 比如说杀了他。 这个岑寂一定会反抗的! “王爷知道出去的机关。” 岑寂点了点头。 圣僧非常惊讶:“王爷竟然如此坦率的承认了此事,王爷的心胸让小僧心折。” 岑寂只想让你弯。 “不知圣僧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如果圣僧回答“你”,他是不是要反抗一下呢?岑寂纠结的想。 圣僧非常不会看情形:“不知敏若可好。” 第38章 你问他哦?岑寂怎么记得。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所以翻到了圣僧篇去找了下,敏若是圣僧的徒弟,一个小赤佬。 “就在王府内,怎么,圣僧没有找到吗?” 圣僧当然没有找到了,找到的话他就不会在这里了呀! 圣僧:“敏若过得可好?” “尚好。” 圣僧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喂喂喂!圣僧你为什么像交代遗言一样!怎么你要圆寂了吗?听说以处男之身圆寂不会成佛的!要不要他帮你成佛下? 这时候陷阱忽然被打开了,黄金和来福等一圈黑压压的脑袋,不好,他有密集恐惧症! 他们放下来一个写作土篮子读作升降梯的运输工具,几个暗卫一边拉还一边喊口号,“吼吼嘿嘿一碗酒啊,吼嘿吼,风风火火往上拉啊,吼嘿吼——咿哟咿二哟,往上拉那么吼嘿吼——” 岑寂生无可恋的坐着土篮子被拉了上来。 太孙宜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扑通一下跪下了,他说:“这不怪你,是他不小心。” 太孙宜:“属下不是说这件事。” 岑寂狐疑道:“那是何事?” 太孙宜掷地有声道:“烈国侯萧慎从西北回来,途径张掖时暗卫传话过来说萧慎醒了,我们就派人弄他,被捉住了个舌头,并且有证据说是咱们派人搞的他,也要派人摘咱的瓢,说咱们招子没放亮,派人买了洋人的小黑驴,这会已经在王府周围踩上了盘子,还有六扇门的条子掺乎,咱们有几个兄弟都挂彩了,刚才进来那个明显是个老宽,兄弟们寻思着瓮中捉鳖,就给他开了空门,那些鹰爪孙也不地道想结梁子,怕他个球,清了十几个,剩下那些有办法让他猴崽子亮相。” 所以说你们听说烈国侯醒了准备再弄死他一会没想到没弄死反倒是让人家逮住了然后人家找上们要干掉爷,圣僧就趁机跑了进来原来他是这么进来的一点都不高明好失望啊。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搞萧慎。烈国侯怎么着你们了? 岑寂看着太孙宜纯洁无辜的眼睛。 他们一直以为烈国侯中毒箭堕马是他搞的事,他们只是在为岑寂善后而已。 岑寂原谅他了。 太孙宜长得真好看,特别是这么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的时候。 一不小心睡了身边手下的事如此不做作正直的岑寂如何能干? 岑寂大手一挥,“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时候圣僧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而下陷阱底下检查的暗卫上来说墙壁并没有什么问题。 原来只是他的幻觉吗? 难道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影响他的眼力了? 岑寂把手下们都轰出了房间,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被五花大绑的圣僧。 哦呀,他该怎么办呢? 对了,应该先脱裤子的。 而因为套路问题这时候必定有人来打扰,来福屁滚尿流的踹开了他的房门,顶级小叶紫檀的房门被踹的四分五裂,来福平时扛个姑娘都费劲,现在这是打通任督二脉了? 来福凄厉地大叫一声:“王爷待会再玩待会再玩!烈国侯打上门来了!!!扬言要发飙!!把王爷阉了!!” 烈国侯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招数,没看出来。 既然烈国侯已经杀上门了,他不能坐以待毙,虽然第一次暗杀还是意外并不是他干的,但第二次却是他的人干的,作为老大,替手下背黑锅是理所当然的。 岑寂抹了一把心酸的泪,吩咐来福,“把这个奸细看好。” 王府门前,烈国侯的精兵强将齐齐地演奏秦王破阵曲,最前面一个脸上没毛身高八尺的小男孩,这崽子成年了吗? 烈国侯拿着一杆银色霸王枪,骄横地说道:“你就是素王?” “你有什么事?” 烈国侯跳下马,他竟然比本王矮。 他好像发现了这一点,停下了,他一定嫉妒本王长得比他高大威猛,他一抬手,就有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口里被塞着抹布的男人被推过来,士兵拿掉抹布,那人哭号着说:“王爷!!!王爷要给小的做主。!!” 这居然还是个熟人!这不是王府的黄三爷么! 岑寂记得是让他奉旨跋扈去了呀! 难道你奉旨跋扈的具体举措就是去暗杀烈国侯吗而且还被逮了个正着?你得多爱岗敬业才能干出这种事来?他跟你有仇吗? 黄三爷惹的不是事,是刑事。 但是他还不能怪他。 但是黄三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呢? 烈国侯脸色发青。 咦?他青什么? 烈国侯身边有个谋士出来道:“想必这个人不是素王的手下,也不知道是谁派来诬陷素王的,王爷不要见怪,侯爷年轻不懂事……”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发展? 岑寂被这个神展开弄的一懵。 不过深谙斗争哲学的岑寂一眨眼就相通了:素王派人来杀侯爷,他能派这么蠢一个人来吗?当然不能了,所以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假冒素王府的人来栽赃嫁祸。第二种可能是,这个刺客真是高明,在大庭广众一喊,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他是素王的人了,这么拙劣的骗术有人要是相信那不成傻子了。 于是他转危为安。 烈国侯带着人撤了。 第39章 岑寂把黄三带了进去,黄三一路哀嚎,“王爷不要剥我的皮!不要活剥我的皮啊。” 岑寂嫌弃地把他踹到了一边,闹呢。 好玩吗? 并不好玩。 岑寂派人把来福带进了地牢,地牢,顾名思义就是暴力拷问的地方,遵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其实都是摆设,主要还是看他的心情。 来福面如土色,他一定是心虚,他命令把国师看住了,拿着烤的通红的烙铁逼近了来福,来福浑身抖的跟康筛子一样,在他的哭泣中岑寂把烙铁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脐下三寸上。 一声孺慕的呼唤打破了他的幻想,地牢的负责人说:“王爷,小的精通三千种刑具,曾经在刑罚考试中笔试满分实践满分,是本朝一百年来唯一能活剐三千六百刀而犯人不死的……小的还有一个弟弟,最擅长活剥人皮,那人皮剥下来,人还是活的,解开铐子就满地乱串,极为有趣,不如拿来福小哥给王爷表演一番……” 岑寂吓得好想扑进国师宽厚的怀抱,然而国师已经不在了。 还没等岑寂发威,来福自己就先全招了,原来他是宁王派来的卧底。 等等,为什么哪里都有宁王的事? 来福吓得鼻涕眼泪齐飞,“王爷!是宁王都是宁王干的!” 三千六百刀小哥提醒岑寂:“昨个送来的黄三,王爷要审一审吗?” 岑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他肯定不知道素王府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岑寂大手一挥,黄三就被押了上来,和来福绑在了同一个刑讯架子上,两个难兄难弟面面相觑,腿毛呼啦啦地掉了一地。 黄三一宿没睡好,脸肿的和牛油果一样…… 看着他凄惨的样子,他忽然不想罚他了。 他就是这么容易心软的汉子。 黄三哭叽叽地走了过来,哭叽叽这个词在这里用有点恶心。 “你站起来说话。” 黄三开始叙述他奉旨胡作非为的近况 比如勾引了大将军家管家的情妇啦 砸了赌场酒肆勾栏啦 圈地强买强卖啦…… 等等 怪不得最近王府账上的地成几何状态往上飙升。 “小的觉得这些事都太鸡毛蒜皮了,谁家的恶奴都会做,根本体现不出咱们素王府的水准,于是小的就决定弄死烈国侯!” 黄三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慢着!!跨度太大了他一时接受不了快让他缓缓!你到底怎么想的一下子从原始社会跨越到太空时代了。 -------------------- 第22章 哇,是阴谋家!我们有救了。 黄三开始讲述他暗杀烈国侯的计划,一把刀,一个人,一匹马,一个传说的故事。 麻烦用正常的对白叙述好吗? “那天属下拿着刀冲进了烈国侯下榻的客栈,七进七出仿佛若无人之境,说时迟那是快,烈国侯从病榻上暴起,属下与他大战三千回合,终于力战而亡,但是属下一想到王爷还在期待着属下带回胜利的消息,属下就和阎王说:‘我黄三生是素王府的人,死是素王府的鬼,哪怕你是阎王爷,也大不过我们王爷!’,听到属下是王爷的人,阎王不敢为难小的,属下这就活了回过来。但浑身剧痛,被烈国侯生擒,但是小的宁死不屈,没有吐露半个字!” 那你昨天在大门口喊他的名字是他幻听了? “那时乃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小的计上心来,这不,转危为安了。” 他就静静的听,他想了一晚上的借口能想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好歹让他说完。 “说完了?” “完了。” “那拖出去砍了。” Σ(°△°|||)!! 黄三发出死了全家老小的尖叫。 然后他就被暗卫拖出去砍了。 当然这个文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死的。 没过多长时间,暗卫来报,“黄三说了,他是收了宁王的好处要陷害王爷。” 岑寂没记错的话宁王还跟皇帝哭诉是他毒害的烈国侯,没想到是贼喊捉贼吗? 又是宁王,宁王三番四次要害他,一定要弄死他!就算弄不死以后也一定要宁王见了他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 岑寂站起来大步流星,大声道:“走,去宁王府算账!” 三千暗卫虎躯一阵,“是!!” 宁王府坐落在朱雀大街上,不远处拐个弯就是素王府的原址,自从他的便宜爷爷把王府搬到了勾栏隔壁后,他就脱离了贵族社交圈,本朝一大半王公贵族都住在朱雀大街上,朱雀街异常的繁华干净,连狗屎都没有一坨。 忽然,他的座驾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嘶,素王府的暗卫统领大呼:“有刺客,护驾!!” 三千把长刀在一瞬间拔了出来。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座驾飞快地在蹭蹄子。 暗卫统领瞧了瞧‘胭脂玛’的蹄子,沉痛地对他说:“王爷,胭脂踩到了一坨狗屎。” 正所谓人倒霉连马都能踩到狗屎,他数学不好计算不到在三千人马的环绕中还能踩到狗屎的几率有多大,但这坨二两重长得很像宁王的那什么的狗屎昭示着岑寂这次前往宁王府讨要个说法将是一场未知的旅程。 宁王府豪奢至极,就这样还敢隔三差五弹劾岑寂穷奢极欲,脸呢?和刚才的狗屎一起被踩了? 第40章 黄金:“小的前去叫门。” 岑寂点点头,黄金提了提肚子,迈着八字步使出了一招诡谲的掌法,霎时风云雷动,只见他手腕贴合放于腰间向后、再向前,宁王府大门顷刻间灰飞烟灭,连同宁王府所在的朱雀大街都被夷为平地,数千年寸草不生…… 一个八十来岁的老头颤颤巍巍拉开门,没有一颗牙的嘴张合,“谁啊,今个宁王府闭门谢客。” 谢特? 居然敢骂岑寂!好大的胆子!这时候老头身后冲出来一条狗,贼眉鼠眼的,一个暗卫说出了他的心声,“刚才那坨狗屎就是这只狗拉的。”岑寂有同感的点点头,谁知这个暗卫小哥补充了一句,“一个味。” 什么一个味? 小哥你是人才。大便学的专家么? 见岑寂看他,小哥露出了羞涩的笑意,看着很淳朴的样子,“不怕王爷笑话,小的小时候家里穷,因为狗屎能够软化皮子,有些皮革作坊就雇人去捡狗屎,这活又脏又累还没多少钱,除非是穷的没办法了才去干。” 岑寂听的热泪盈眶。 果真,回去就给你工资翻倍啊,太励志! 老头眼睛有点花,猛然见到这么些人还以为眼前重影了,揉了好几次眼睛,眼珠子瞬间瞪大,反手就砸上了门。跑的比兔子还快,边跑还边喊,“素王打上门啦!扯呼。!!” 岑寂诡异地看了看黄金,这老头莫非以前也是土匪出身,黑话讲的挺溜啊。 现在土匪可真了不得,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呢,王爷门前起码得二品吧。 老头的回音还没消失,宁王府就开始鸡飞狗跳了,隔着墙看不见里面的状况,跟听广播似的,直到大将军急匆匆的赶来,宁王府的人也没出来,大将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道:“素王胆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敢闹上宁王府,并且把宁王府砸的鸡犬不留……呵呵,下官真是佩服的紧,还请王爷跟下官回宫跟陛下复命吧。” 什么情况? 黄金:“胡说八道!王爷连宁王的门槛都没迈进去一步,还砸的鸡犬不留……大将军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让小的见识了。” 黄金乃是素王府的家奴,虽然没签卖身契但是吃了他亲手研制的黄玉断筋散,必须半个月服一次解药,自那以后黄金就抱着万一岑寂有什么好歹他也活不过半个月,所以就肆无忌惮了,大将军乃是一品大官,手握天下兵马,这都敢呛声,不愧是他委以重任的手下。 岑寂赞许地点了点头。 大将军皮笑肉不笑,“王爷治家可不严啊,纵容刁奴行凶……退一万步说,假若王爷没进素王府,难道王爷的手下也没进去吗?难道宁王府是被陨石砸的吗?” “王爷他说咱没砸宁王府就和宁王府是被陨石砸的一样可笑。” 岑寂听明白了不用你附和。 一个小兵跑了过来用我们都听得清的声音是说:“宁王府的战损已经清点完毕,请指示!” 还战损! 大将军胸有成竹道,那架势好像岑寂终于有把柄被他抓住了,“给王爷说说。” “是!”小兵立正站好,面对胶着的战局竟然一点也不怯场,他身后三千暗卫的威慑力竟然不能伤害他皮毛……这样的人才在大将军手底下真是屈才了,“王爷,此人名叫番小美,是大将军的心腹,经常在和皇帝密谈时守门……”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话说为什么岑寂想知道什么你们都第一时间回复?难道那个素王侧写班子还在开班吗? 小兵清朗飞快的报告‘战损’,“宁王府——妻妾十人,三人重伤五人轻伤,二人小产,孩童均有伤痕,家奴六十人有不同程度刀伤、鸡犬全部死亡,花草树木全部枯萎,并且死了的尸体竟然长出了长毛,怪哉……”小哥疑惑道:“玉器瓷器……” 慢着那些瓷器什么的不重要!尸变了。!!尸变了你知道吗?!!!这已经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了!快点戒严。!生化危机要爆发了! 没想到皇帝没见到,先见到的是萧贵妃,萧贵妃神情阴郁,对他说:“想必王爷是知道大将军和陛下的关系了?”没等岑寂做出正面回复,萧贵妃就咬牙切齿地道:“本宫无法忍受此等屈辱!还请王爷帮我!” 岑寂帮你,谁帮岑寂呢?想起闺中羁押的圣僧,他又是一阵唏嘘。 “娘娘冷静一下如何!” “本宫无法冷静!” 在他的威逼下,萧贵妃终于说了实话,原来她怀孕了?! 问题是皇帝已经弯的不能再弯,她又是哪出来的孩子。 “是宁王的。” 很好。 岑寂早就应该料到这个结果,宁王这几天出场的频率有些高。 这么说来萧贵妃已经依次搞定了先皇、前废太子、当今圣上、宁王这四个人,包括父子、叔侄、兄弟……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才是人生赢家,不管谁上位了,她都能不动如山。 见识了。 不过这其中蕴含的死亡定律也不由得不让他心惊,先皇和废太子都已经死掉了,如今萧贵妃又要为了宁王干掉当今圣上,嘶,没准等宁王登基也会呢。 总之一句话,萧贵妃要联合岑寂做掉皇帝,虽然皇帝是个傻白甜好推倒的小受、岑寂不分青红皂白要干掉他实在不符合男主角光辉的人设。但他是王爷啊,王爷干掉皇帝需要理由吗?答案是不需要。 第41章 于是他就同意了萧贵妃的请求,此时此刻,他终于要为摄政王的人生迈出关键性的一步了。 上书房 当一个小太监悄悄通知说皇帝要来了,萧贵妃跟岑寂点了个头就飞快的遁走了。 皇帝身后跟着大将军,两人气势汹汹朝岑寂杀来。 皇帝声音软糯糯的,“宁王离京办差,素王却打伤人家一家老小,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大将军附和道:“陛下说的极是。”皇帝脸有点红。他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虐狗。 皇帝也意识到了这样做有碍世界和谐,就干咳了一声瞪了大将军一眼,大将军非但没有收敛还自以为是的在岑寂看不见的角度掐了下皇帝的屁股。 大将军从来都黑着脸一本正经的仗着和岑寂如出一辙的面瘫脸给本王难看,难道他私下里是个没有节操的抠脚大汉吗?想象了下大将军抠脚的画面,忽然觉得他和皇帝还是很搭配的嘛。 如果你们知道萧贵妃已经暗地里计划让你们俩做个亡命鸳鸯,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这么一想,他竟然非常期待。 大将军抖出一叠写着字的纸,“这是宁王府家人的证词,请陛下御览。” 别以为你装的大义凛然的他就能忽视你钻到皇帝龙内裤里的手。 皇帝哆嗦着接过证词,脸上潮红一片。 “嗯哼……”皇帝终于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低音。 岑寂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好王爷当然要关系一下皇帝的生理和心理状况了,他关切地问:“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皇帝咬着嘴唇,艰难地摇了摇头,“朕……无事。” 你一点都不像无事! 皇帝两条腿扭在一起,想要把大将军的手指挤出身体——这时候或许就有人要问了,皇帝和大将军怎么能坐在一起呢?皇帝从来都是坐着的,大将军身为臣子即使没跪着回话但也不能坐在皇帝身边,当然岑寂没有描述过本朝的制度,本朝大概是汉代之前的制度,朝臣和皇帝的距离不像唐宋元明清时期,皇帝高高坐在龙椅上,大臣们在底下跪着站着,很容易造成心理扭曲嘛。所以本朝采用的是圆桌议事,你们想想看,那么大的圆桌除了开会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作用,比如怎么摇动都不会发出响声…… 所以大将军此时此刻是和皇帝肩并肩坐着的,左手一直没有拿上来过。 太污秽了…… 怎么能放任这样的皇帝和大将军掌握全国人民的福祉呢?应该交给本王才对嘛。 既然你们都情场得意了,职场只好麻烦你们失意了。 皇帝用蚊子哼哼的声音念:“……素王带人来宁王府,伤情如下……损失如下……还没等素王进来,王府就先乱了……” “嗯?” 皇帝狐疑地看着大将军,大将军尴尬地看着他。 这时候岑寂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前两日,烈国侯归来,抓住一名刺客,刺客交代是他让他去刺杀烈国侯,但实则他是宁王的人,他顺藤摸瓜,在府中抓出一名身居要职的奸细,也是宁王的人,他心惊之下带人马去找宁王讨要说法,但没见到宁王,他倒是没有收到消息,还请陛下告知宁王是因何事离京?” 皇帝反应很茫然。 就这样还能当皇帝呢,幸好有大将军解围:“宁王是因为建安水患之事……” 岑寂记忆力向来很好,“建安水患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而且也有工部侍郎曹学亲自前往督办治理,王爷这时候去建安,是不是奇怪了些?还有,先皇有旨意,藩王终生不得出京,宁王如此作为是否放虎归山,假设宁王一去不回,陛下该当如何宁王封地在辽东,他听闻宁王与辽东异族来往频繁,是否有勾结异族的嫌疑,还有……” 皇帝坐不住了,再让素王说下去宁王真的活不成了,“没想到素王平日里少言寡语,今日竟滔滔不绝起来……说起来今日京中倒是有个新鲜事,涟郡王那日游湖泛舟,不小心从船上跌入水中,醒来竟然性情大变,以一首上元词名震京师,竟然连萧霈都黯然拜服,举朝上下,也只有素王的才学可胜一筹了。” 涟郡王?那个小豁牙? 这么熟悉的剧情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时候外面的太监忽然嘹亮的喊道:“涟郡王觐见!” -------------------- 第23章 摄政王 一身玄色衣袍的涟郡王龙行虎步地进来了,走路都带风,和之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子简直不能说是同一个人,“参加陛下,见过大将军、素王殿下。” 涟郡王一张嘴,他发现他可爱的小牙缝竟然没有了! 那可是你的萌点。 岑寂心痛地以泪洗面。 拜见了皇帝后,小涟子就把矛头对准了他,“素王安好,听闻王爷和宁王起了嫌隙,小王好奇的很,特地来听听。” 岑寂已经确定涟郡王的确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穿了,他现在有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要说涟郡王被孤魂野鬼附身了,坐请国师来驱邪,当然涟郡王是不会真被驱走的,再制造点人为的意外,比如说大树一夜哭死,全京城的蛇虫鼠蚁全部自杀……污蔑涟郡王妖邪作祟,恳请皇帝把他绑柱子上烧死…… 也许是他眼神太过邪恶,涟郡王竟然后退了半步。 只是很小一步,但他却神情大变。 因为高手过招,退后一步都是输。 第42章 皇帝的脸色也有点不好,本来以为涟郡王这个新生战斗力能对素王造成一些阻碍,没想到涟郡王竟然这么禁不住场面,被素王的气势吓的后退。 涟郡王神情复杂,他猜测,那一刻他一定想起了曾经被岑寂支配的恐惧。 涟郡王打开扇子扇了扇,“去年王爷在我这买了净月庵那块地,不知可有收益?” 想给本王挖坑?你还早了一千年。 “净月庵乃是清静之地,也是一干苦命女子的栖身之所,他也算小有家资,怎么会拿净月庵盈利,郡王说的奇怪,他怎么不知道净月庵有什么利益可寻?” “若无利益,王爷为什么买下它?” 岑寂奇怪地说:“若非整日有些游手好闲之徒去骚扰净月庵里的修士,被岑寂撞见,起了恻隐之心,唉……” 皇帝脸色大变,净月庵都是皇亲国戚、朝中大员的家眷,如有闪失…… “素王请不要信口开河!” 岑寂:“孰真孰假,郡王不妨问问你的庶长兄。” 涟郡王是嫡子,但他爹很不懂事在婚前就弄了个庶长子出来,让涟郡王的亲娘很没脸。 看着涟郡王脸色再次变了,他说:“这可是他亲眼所见。” 涟郡王慌忙告退了。 岑寂一向是政治博弈小能手。 总觉得有什么事忘记了。 坐在马车上想了半天,对了是尸变! 宁王府一大堆长了毛的尸体怎么破?! 这时候,他派去调查尸变案的暗卫回来了,他吓得不轻,说话颠三倒四,“那些‘东西’分明死了,这下都站起来……摇摇摆摆,行动迟缓,宁王府怕被人弹劾说生了妖孽,把那些东西赶到了一个院子里,泼了黑油,烧了。” 岑寂不知道烧了好不好使,还需要等过了今晚再看。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得去请国师了……慢着,国师虽然是国师,但貌似不懂捉妖驱鬼镇邪的法门,还是得去茅山请高手…… 岑寂派了几个人去宁王府彻夜监视,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禀报。 果不其然,在后半夜,他睡得正香时,暗卫就禀报,那些烧成炭的尸体又爬起来了,并且咬伤了人! 被咬伤的人全都昏迷不醒,伤口变得惨绿,大夫束手无策…… 那是尸毒。 快点撤退,京城呆不下了! 就在千钧一发京城沦为行尸之惧的现场时,国师踩在仙鹤背上违反了地心引力飘然落下,仙姿夺目,他一颗心差点活了。 国师:“本座感应到了妖气。” 岑寂暗地里拿鼻子嗅了嗅空中,没味啊。 国师从怀中掏出一叠符咒,“用水化开饮用即可。” 哦。岑寂刚想趁机灭了宁王府,国师就来坏菜,你不爱岑寂了对不对? “京城本是龙气旺盛之地,今日却妖气横生,莫不是有大祸降临?” “孤鬼派会捉妖?” 国师横睨了他一眼,傲然道:“孤鬼派弟子包揽万物,无所不通。” 可岑寂也是孤鬼派弟子,他就不会捉妖。 国师科普了一下僵尸的级别,僵尸以毛色分为绿毛僵尸、银毛僵尸、金毛僵尸、赤金僵尸、其下又有十几个细致的分类,“不知宁王府的僵尸是什么颜色的?” 岑寂想了下,“是绿色的。” 国师说:“绿毛僵尸行动迟缓,不太可能咬伤人……” “白日宁王府放火烧了僵尸。” “那就是了,僵尸属火,凡火不仅烧不死僵尸反而会提高僵尸的修为,迟则生变,本座立刻料理了它。” 岑寂觉得宁王真是太倒霉了,虽然不知道僵尸是怎么产生的,但怎么就在宁王府里,看来宁王是要完,黄金惊慌地跑来说:“宁王回来了,跪在皇宫门口哭喊,要王爷交出僵尸毒的解药。” 他的脸有点裂。 “王爷可又是有麻烦了。”国师好像一看岑寂倒霉就很高兴的样子,“尸毒并非人力可为,宁王不懂,本座就去向宁王解释清楚。” 国师飘飘然走了,他眨了下眼睛,国师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 黄金:“宁王府的僵尸已经控制住了,禁军把宁王府团团围住,陛下派人来请国师,来使还在半路上。” 岑寂猛然发现,这是一个国师加大声望的好机会,只要控制住了僵尸,国师就能登上神坛,可是宁王府的僵尸毕竟只局限于府内,京城百姓并不知情,皇帝也不可能让僵尸暴露在百姓眼里,国师会怎么做呢?岑寂十分期待。 果不其然,国师去降妖的途中,僵尸忽然发疯地冲出了王府,屠杀了无数禁军,僵尸刀枪不入,禁军死伤惨重。 这时候国师出场了。虽然没见到那场面,但是他想象得出,国师一定脚踏七彩祥云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岑寂骄傲又自豪。 皇帝可倒霉了,不知道从哪挂出一股子妖风,说是皇帝不仁,天在示警。 不管这个馊主意是谁出的,反正所有人都以为是他。 ——“此事像是素王的手笔。” 连老谋深算的吴阁老都这么说。 在宁王府闹僵尸的一刻,他就派人告知了萧贵妃,萧贵妃马上确认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就在他和萧贵妃的共同运作下,京城百姓自发愤怒的全/裸上街示威,在皇宫前静坐,还有人自焚,皇帝被逼的焦头烂额,下了罪己诏,可就在他念罪己诏的时候,一道天雷凭空劈了下来,虽然没有劈到皇帝本人,但他身前的一块天碑碎了,天碑是本朝的圣物,同传国玉玺、天子剑并列为三大神器。传说三件神器里隐藏着无数秘密。 第43章 皇帝都被雷劈了,国家还能好吗?于是百姓们更愤怒了。 也不知道萧贵妃怎么玩的,她居然早产了,生了个儿子,而且她生产的当夜,漫天红霞,云层中青龙翻滚,这都是他亲眼所见。 而之前皇帝还是六皇子时生的孩子不到一岁就夭折了。 大臣们联名上书逼迫皇帝退位,带头的的宁王。 皇帝很伤心。 如果他知道儿子不是他的恐怕会更伤心。 皇帝禅让皇位于刚出生的太子,宁王辅政。 皇帝如果不禅让就得死,而且当夜大将军也被剥夺了军权,贬为庶民。之后大将军就消失了,皇帝才二十岁就当了太上皇,啧啧。 萧贵妃当上了太后,垂帘听政。 萧贵妃和宁王蛇鼠一窝,他感觉到了一点危险。 果然,他帮萧贵妃干掉了皇帝后,就要开始内战了,萧贵妃有宁王助阵,一时间,他在全国各地的商铺工厂均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人心惶惶。 “这个月损失了三层的利润……”黄金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特别是运河,朝廷颁布诏书,运河上的船必须得加盖官印,强行交予官府管理,运河上跑的船有一半都是咱们的船,这样下来,损失只会一天比一天多,可不妙啊……” 说的是,运河上除了他的船就是一些商人的私船,河道上水匪势力强大,河运非常没有保障,那些冒险走货的商人有了官府的保护感恩还来不及,哪里会拒绝?可他的商船有王府护卫保护,别说水匪了就连水鬼都没办法伤害他们分毫,而且他的商船里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比如说盐铁,盐铁是官营的,律条明令禁止私人经营,就算他是亲王能有一些盐引和铁器经营权,但是实际上却超过那个量好多倍,被发现的话就糟糕了,而且岑寂早就打通了连通海外岛屿的商路,他王府荷花池底下铺的都不是石头而是各种无价的宝石。 虽然岑寂都没有见过,因为作者这么说了,他就这么认为吧。 所以萧贵妃和宁王的做法就是在断他的财路,其实他并不在意,因为按照人物设定岑寂已经富甲天下,那些钱财够岑寂奢侈的花百八十辈子,但是人为什么是人,因为欲望满身。如果岑寂知足了的话,那就不是他了! 因为萧贵妃和宁王要谋夺他的身家性命财产,所以岑寂必须要干掉他们! 还有什么比宁王混乱皇室血统、萧贵妃与宁王勾搭成奸阴谋篡权更能吸引大众的眼球呢?所以京城立即就充满了这样那样的谣言。 搞得萧贵妃和宁王焦头烂额。 紫禁城 宁王一掌把桌子拍的四分五裂,“好个素王!竟然敢算计岑寂!” 萧贵妃、现在是萧太后了,“宁王稍安勿躁,素王惯常心思诡谲,这次的事情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是想想应对之法……” 没等二人想出辟谣的法子,他就去逼宫了,提出了【滴血认亲】的法子。 后来诸多科学家的研究发现,人血相溶靠的是血型而不是什么血缘,即使宁王跟他儿子的血型不一样,他也有高招,有一种全能的溶剂能让两种不同血型的血液溶为一体,这么先进的药剂是他发明的,虽然他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的文科生,但是药剂学是他的业余爱好……都跟作者说了好几遍不要随意给本王加设定! 而朝中重臣也因为此事对新小皇帝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特别。 所以,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明月高悬,身披斗篷掩盖住脸的韩统领从后门走进了素王府。 韩宿神情复杂,叹了口气,“这还是本官第一次来素王府拜访。” 之前,韩宿一向是坚决的保皇党,视岑寂为死敌,又因为岑寂在朝堂上羞辱他,一向是用鼻孔瞅着他。 岑寂笑了笑,“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统领何须介怀。” 统领非常感慨,“本官和王爷相识快四载,一直看不清王爷,今日宁王的事想必是真的了,王爷密而不发,在此时才选择捅破此事,这回,他二人想必不能活了,还请王爷念在幼儿无辜的份上,放过他吧……” 岑寂:“统领倒是悲天悯人,也罢,那孩子就让你收养吧。” 岑寂随意地就把麻烦踢给了韩宿。 大统领的笑脸僵住了,看起来是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推拒道;“这于理不合,虽是皇子皇孙,但出身不正,需要大臣们合计一番才能决定去处。” 韩宿离开后,玉树冒了出来,贼兮兮地冲岑寂一笑,他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王爷万福金安。” “你也安。” “这个……妾身来找王爷是为了一件事。” “说。” “不知道王爷可想登基称帝?” 岑寂才没有那么没追求。 “没有。” 玉树有点失望。 “其实妾身小时候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想穿着凤袍戴凤冠在泰山顶上接收天下人朝拜,这一直是少女的梦想啊……” 你也不怕泰山顶上风太大闪了你的腰。 “不过就是一身衣服,王爷不想给妾身吗?” 作为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他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一套衣服嘛,给你穿又何妨!” 于是这般过了几天,还没等滴血认亲的那天到来,宁王就先撑不住了,他疯了! 第44章 岑寂在宁王府里见到了疯疯癫癫的宁王,他正像只猩猩那样抠脚趾头。 “他疯了。”岑寂一锤定音。 黄金狐疑:“宁王会不会是装的” “是不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以为是真的就可以了。”岑寂意味深长地说道。 萧贵妃脸上被刺字,小孩被发配到了幽掖庭。 这下问题来了,谁来当皇帝。 朝堂上的素王一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提议让他当皇帝,可是他并不想当,他们不确定岑寂还有什么幺蛾子,见岑寂拒绝,一个个面面相觑。 吏部尚书疑惑地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先皇没有子嗣,他想了想,“宫中还有未成年的皇子吗?” 宫中的皇子当然是皇叔的儿子了, 内廷大总管在后宫翻了翻,翻出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出来,排行十六,当大总管把小孩带到他面前时,他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这不是那个和岑寂一起偷看太子和萧贵妃在假山后面这样那样的小狐狸。 原来他还活着啊。 岑寂拍了拍他的头顶,“小孩,给你个好活,当皇帝吧。” 于是,他一手扶植了幼帝,当上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 第24章 又是一个和尚 一般来说当上摄政王的人无外乎有两种结果,第一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干掉皇帝进入诸侯争霸,这个一玩不好就得给很多草莽英雄机会,接连上演水浒和三国,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就这么安分下去很可能造成第二种情况,小皇帝长大和太后里应外合上演一出七擒鳌拜。岑寂英明一世不想被小太监干掉。 就算是死岑寂也必须得死的举国同哀。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被皇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能善始善终的掰着指头都能算出来,小皇帝一长大难免被教导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低能儿,觉得有个皇帝身份就能日天,当然除了他外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得不说这是时代的局限。 不过小皇帝今年才十岁,离成为岑寂心腹大患还有几年,所以岑寂决定迟些再解决他。 选择了皇帝马上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 岑寂派人去询问,居然没有人准备登基大典,礼部那些人是吃闲饭的吗 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的袁尚书听说素王一当上摄政王就要拿他开刀,差点没马上风抽过去,好不容易用千年人参何首乌冬虫夏草天山雪莲童子尿救回来了,可嘴歪眼斜口水直流,眼看就要脱离人籍,他五十岁的孙子三跪九叩到素王府前负荆请罪,言之凿凿说如果岑寂非要追究的话他就把快死了的老爷子绑在马尾巴上拖过来任凭岑寂处置。 这老头铁定跟他爷爷有仇。 礼部尚书的孙子是礼部员外郎,他对礼部的构成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员外郎好像也是个挺大的官了吧?这一家子到底有多少人在礼部尸位素餐? 来顺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他记得他被从前素王府的仆人排斥所以才被派到基本上没有前途的岑寂身边,可时光陡转,来顺却老母鸡变鸭,整个人跟进入了无数次轮回一样,极为有气度起来,害得我都不忍心让他继续当贴身仆役了。 来顺清了清嗓子,如数家珍道:“礼部设立尚书一名,由袁尚书任,左右侍郎各一人,左侍郎是袁尚书的妻弟,右侍郎是袁尚书的学生,郎中二人,一是袁尚书的侄子,另一个是袁尚书的娘家侄子,员外郎二人,一人是袁尚书的孙子,就是外面跪着的这位,另一人是袁尚书学生的兄弟,还有一些末流小官主事、各司的小吏那就更多了,都是和袁家沾亲带故的。” 岑寂对来顺刮目相看了,他还是那个清如水明如镜的他,可来顺却不是原来那个本本分分笑得和傻根一样的来顺了,他古怪地盯了他一会,“孤王记得你去年还不到五尺,今个快七尺了吧?” 来顺挺挺肚子,骄傲地说:“自从王爷当上摄政王,小的吃的好睡得好,干什么都利索的不行,这心情好了吧个子就蹭蹭蹭的往上长,一不留神就这么高了。” “孤王记得你原来是豁牙,跟涟郡王有点像啊,眼睛好像没这么大,鼻子也没这么挺,脸好像也小了……” 来顺:“多亏了王爷,小的跟在王爷身边,自然日夜耳濡目染,朝着王爷的模样长了,别的不敢想,能及的上王爷一根头发丝,小的祖宗十八代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感谢王爷。” 谢谢你了啊。 来顺问:“那袁员外郎,王爷见还是不见?” 岑寂大手一挥,“不见——” 来顺出去了,不大一会又进来了,“袁员外郎赖着不走,怕是要讹上。”他有那么大胆子? “袁府是没这胆子,说不定是宁王搞的鬼。”很好,任何事都能推给宁王。 “这个时候宁王还敢冒出来搞事。”来顺脸一黑,“老大,搞不搞他?” “不搞不搞,跪着就跪着,跪死了拉到。” 从上午到下午,快五个时辰,袁员外郎撑不住,倒了,被下人拿担子抬了回去,袁家人忌惮摄政王府的威势,屁都没敢放一个。 他的小日子过得非常舒心,不过有件事十分麻烦,当上了摄政王他就不能继续呆在王府里,而是要另找个地方建府。 “净月庵那倒是不错,就是远了点,来去不方便,京城可再也找不出多大的地方能建摄政王府了,不是地方小就是不够尊贵。” 第45章 “把路修一修。”去净月庵起码要两个时辰,“修个轨道马车。” 轨道马车,一个划时代的发明。 岑寂继发明钱庄票号火锅店温室蔬菜琉璃改革了造纸术发明了活字印刷治好了瘟疫天花疟疾鼠疫有一支五百艘远洋船队后再次有了一项划时代的发明,把马车的速度提高了五倍,又有一座金山掉进了他的狗窝里。 当夜,他对月独酌,醉卧美人系,醒掌天下权,天下权,美人膝,美人膝……美人、美人、美人、唉。 “难道上天真的要让我唐寅孤独一生!天啊啊啊啊。” 戏台上,一个穿大红袍的小哥声嘶力竭唱着京剧名曲《唐伯虎点秋香》,可惜岑寂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曲艺。 六月酷暑,热气翻腾,蒸的人恨不得跳进井里好好降温,所有人都很热,可岑寂不会,因为岑寂知道怎么人工造冰,不仅造,他还开了家卖冰的铺子,一两银子一块冰,有花纹的冰三两,转给有钱没处花的贵族,即使这样还供不应求。 还有件不大不小的事,袁尚书辞职了,他那堆七大姑八大姨也从礼部滚了,礼部现在是他的天下。 那些说他是什么大权在握草菅人命的根本不懂权利过度集中导致腐败的下场多么严重,多少个王朝都因此而亡。 他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至于说他独/裁的,都是历史的遗毒,应该被清理掉。 · 换上戏服后岑寂又是一代江山美人,作个戏园子演了一出莎翁名剧断背山,造成了京城上下交通堵塞,这部戏剧是从离我国八个月路程的意知面国传来,所到之处无不是场场爆满,大家对断袖之间的爱情有了新的认识和看法,一些激进派人士如黄老学派的巨巨康无为上书给皇帝要求重新修改律例,把男子和男子能够光明正大成亲一事载入法典。 当然这封上书由中书省转给了他,皇帝还没断奶呢他知道什么。 为了避免后世子孙搞不懂皇帝是哪个,他大发慈悲的捋下,第一个出场的皇帝是他的大表哥,就是被舞剑的姐姐刺了一下的那个,太子是他的大侄子,后来登基的六皇子是他的六侄子,萧贵妃怀了太子的孩子和太子阴谋想搞死皇帝但是没得手,太子就死了,后来这个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六皇子的儿子还差点因此被大将军灭口,在他的帮助下萧贵妃进宫成为了后宫组的一员,当然这个孩子得了天花还是什么病死掉了。后来萧贵妃梅开二度和宁王瓜田李下暗结珠胎,二人以为稳坐钓鱼台竟然自不量力的向岑寂出手,于是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冷酷机智残忍不忍交织的神色,提出了滴血认亲这个旷世毒计,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宁王就疯了,他不战而胜,正所谓兵者诡道也,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胜负不在于战场内而是在战场外。看在作为为了把岑寂写的如此英武不凡耗费了本来就没多少的脑部神经元的份上就不要计较反派智商狂降的事了。 现如今的皇帝是他的十六表弟,据说是一个司马懿勾践曹操刘备秦始皇李二朱元璋合体的这么一个人物。 岑寂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区区一个十九线皇子目睹太子和贵妃的苟且,居然隐有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定意,没有半点失神之色,可见其意志坚定。 除了这些,八极魔君……咳,他更是想到他什么也没做竟然成为了宫廷动荡的最终赢家,唯有用狡猾如狐来形容此人,才为恰当。 此人心狠手辣,胆大包天,做事果断,冷酷无情。偏又胆色过人,心思慎密,意志坚定,狡猾如狐。 即便是八极魔君……岑寂以后再江湖上的绰号就叫八极魔君了,也不由怦然心动,盯着帝王,目光闪动,隐有一个念头浮于心底。 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物极必衰月有阴晴圆缺月满盈亏,为了他的人生寂寞如雪岑寂决定养成一个对手。 过不了几日就是皇帝的登基大典,京城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外国使节也边赶路边骂,我国皇帝换的太快一队使节还没到家呢就和另一队使节碰上了,要问为什么消息传的如此之快还不是因为岑寂发明了千里耳这种神器,太史公决定为岑寂单独列传,认为岑寂改变了战争的模式。说真的岑寂有点不开心,凭什么一本三斤重的史书岑寂才占了寥寥一页,太史公写的肯定不是正史而是野史。 就拿岑寂上次看的那本游侠之国来说吧,等会,他去买个包子。至于包子为什么要他自己买,因为剧组盒饭里没有包子啊。 岑寂很伤心,因为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他的初恋们都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欢,在这个大前提下,他的人气出现了短暂的负增长,不过岑寂相信就和目前形式大好的楼市涨跌一样,这只是套路。买房最好的时机永远都是昨天。 “王爷干什么呢?”我的玉树款款而来,摇着贵妃扇,画着唐时的狗狗眉。 这个时候他是个直男了,理解不了女人们的审美。 岑寂拿鼻孔瞅她,“爱妃,有何事?怎地不命人通报一声,他的书房乃军机重地,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参观的。哼哼哼……” “妾身知罪了,还望王爷看在妾身服侍多年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玉树抱着他的大腿凄凄惨惨戚戚地说道。 “既然如此,他就不跟你一边计较,你有何事,速速禀来。” “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早上有一个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自称是去西天取经的,路过我国需要倒换通关文碟。真是奇了怪了,大唐灭国已有六十余载,这唐和尚难不成走了六十多年?大唐离我们这最多只需要十年的路程啊,难不成和尚是迷路了?” 第46章 怀着对高僧的敬仰他和玉树一起去了我国的外宾招待所。 在门口就碰见了大鸿胪,大鸿胪姓甚名谁他是记不住的,毕竟满朝文武他的颜值只能排在末流,玉树清咳一声,小声说:“这位是大鸿胪管大人,名贤,字……” 这时候大鸿胪挤出一个见了亲爹似的笑容,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身边,偏偏他眉宇间还有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正气,叫人难以不产生这个人是一个职业的迷弟。于是乎岑寂对他产生了警惕。 传闻此人出身寒门,家中不过几亩薄田,有一个瞎眼的老娘和一个绣花供他读书以至于未老先衰的童养媳,这样的出身竟然在数年间就成为了大鸿胪,名列九卿,虽然是末尾但也难以用常理度之。 “王爷想必是来看那唐和尚的,京中贵人们不少都来参观唐和尚,王爷此时过去恐怕没有位置了。” 岑寂剑眉一挑。 大鸿胪紧接着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说:“传闻吃了这唐和尚的肉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呢……” 他的小心脏猛地一跳,玉树更是崴了脚。 “这种空穴来风的传言也有人会信?” “一路上的妖怪不都信了?”大鸿胪淡淡道,“何况他身边还没带着徒弟。” 不,他觉得唐和尚没带着徒弟才是最奇怪的事情,这不是说明他已经厉害到不需要徒弟的保护了吗? 这个唐和尚,必有蹊跷。 当岑寂到达大鸿胪寺时唐和尚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狼藉,包括被撕得粉碎的袈/裟,和散落满地的佛珠。看来唐和尚已然遭遇了不测。 “这是怎么一回事!”大鸿胪神色大变,“难道他们真的对和尚干出了那种事情!” 岑寂耳朵一动?那种事情?这说法好叫人误会哦! 玉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鸿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尖叫了一声,“快去御膳房!他们要把和尚烹了!” 每一个国家大概都有自己的神圣场所,比如不远的沙竺国就信奉祖先,祖祠是他们的禁地,谁冒犯了祖宗就得亲自下去给祖宗请罪,再比如说比沙竺国还远一些的沙比国,那里的人信奉贵族,贵族是天的宠儿,他们则是天的奴婢,而我国神圣场所就是御膳房,我们信奉只要吃饱了就死不了。 “朗朗乾坤之下他们怎么干得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大鸿胪愤愤地夹着腿向御膳房的方向跑去。 御膳房外人声鼎沸,不尽王公贵族豪商巨贾都来了,就连平民百姓都不在少数,奇了怪了大内禁地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场了什么人都能来去自如? 挤开人群,之间唐和尚赤身露体被绑在一个临时用板子订好的十字绞刑架上,嘴里被塞着一个昆仑紫瓜,不少内侍搬着桌椅板凳在御膳房外放好,刚才热火朝天的战士们依次做好,现场井然有序。 这时候大鸿胪的副手,一个严肃正直的年轻人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台了,“各位尊敬的客人们,我们相聚在此时,为了迎接这神圣的一刻,这位从东土大唐远道而来送温暖的和尚哟——你的好意我们就笑纳了!” 唐和尚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可惜没人听得见。 副手道:“既然大家信任我主持这场省会,我代表大鸿胪寺所有同袍感谢各位的信任与鼓励,废话不多说,上秤来!” 几个力士抬着一个秤就过来了,放在唐和尚脚下,副手报数:“唐和尚一个,净重一百三十斤四两六钱,起拍价五十两黄金!” 五十两黄金合计约两千五百两银子,大概够岑寂买一个马桶吧。 现场一片嘘声。 副手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块惊堂木,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拍卖现在开始,请大家踊跃竞价,毕竟和尚只有一个,人多肉少。” 岑寂朝大鸿胪拱了拱手,“管大人的部下果真清新脱俗,你们大鸿胪寺也真的是别具一格。” 大鸿胪一脸与有荣焉,负手而立:“对于外来物种,我们总是要品尝一番的,想当年神农氏尝百草也应该是同样的心情吧。” 这时候底下有人不甘寂寞地叫嚷道:“我们还想对和尚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个人肯定不知道我和你未必等于我们这句话的意思。 岑寂敢肯定副手小哥一定翻了一个大白眼,然而群众的亿元是不可违抗的,否则将会被人民的滚滚浪潮淹没。 无奈之下副手小哥只好同意了人民群众的要求,“好吧,每个人只能问一个问题。” 群众争先恐后,这个问‘和尚你家哪里的,你真是大唐的,俺知道大唐都亡国好些年了呢。’那个问‘哎呀和尚你们庙后面有没有尼姑庵啊,你们两个同行有没有安通款曲啊?’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副手竭力安稳道:“我们就先问提问次数最多的问题,和尚有没有路过传说中的女儿国,有没有和女儿国国主发生什么羞羞的事情。” 和尚嘴被堵住了,脸颊涨得通红,把兜裆布拿下来也不肯说。” “看来和尚是个硬骨头,”副手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那我就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他冷笑三声,喝道:“来人,把这和尚的兜裆布扒了!” -------------------- 第25章 摄政王的工作 大家伙兴致勃并发出此起彼伏的哄笑,他有点担心和尚会当场圆寂,不知道会不会有几个舍利子留下呢? 第47章 和尚干脆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副手挥挥手表示玩够了正式开始拍面因为和尚就那么一坨而想拍卖的有实力拍卖的不计其数,所以经过商议一直决定把和尚分为三百六十块分块拍卖。 “本次拍卖的是和尚的右眼珠子,起拍价一百两!”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拿出一百两了和玩一样,比如说他,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数字啊。 看在这和尚长得不错的份上叫到最后的时候他就大发慈悲地把他整个人拍下来好了。 供岑寂一个人享用,众乐乐不如独乐乐嘛。 岑寂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就和尚的,不要怀疑他的居心。 和尚的腿真是又长又直,还是他最喜欢的小麦色。人鱼线和腰窝也十分可口,咦,他后背上这个一看就非常大佬的黑龙纹身是什么,这种东西出现在去西天取经的和尚背后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可惜现场的人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和尚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他们切割,俗话说乐极生悲凡是都不能高兴的太早,只见那和尚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肌肉瞬间膨胀,竟然把捆绑他的铁索震得粉碎! 一截锁链就砸在岑寂脚边,入石砖三分,奇怪的是离这么近这么大的力道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难道和尚真的是得道高僧此时此刻还不愿意伤人性命。 所有人都震惊了,副手大喊一声这是我从工部订购的玄铁锁链,怎么如此轻易的就碎了!现在不仅黄瓜靠不住连铁链也靠不住了。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和尚肯定是要大开杀戒的,为了报复这些食人魔一定会将都城血洗一番不管老弱都杀的鸡犬不留连蚊子都躺在血泊里呻/吟,他后退一步拉着玉树就想悄悄地撤退,顺便带着大鸿胪一起,大鸿胪见风使舵的本事岑寂拍马难及,他拉他的时候他早就走出好几尺外了,果真是官场老司机,趋吉避凶的本事真真是我辈楷模。 就在此时岑寂感觉到了一股冷气,啊,是杀气,下意识地抱住玉树一个懒驴打滚,一只带着血腥味的手擦着他的头皮抓住了前方小碎步猛跑的大鸿胪的后颈!和尚想对大鸿胪的后颈肉做什么! 好消息是他不是冲着岑寂来的,看和尚的武力岑寂定然不是他的敌手如果他要对他做什么的话岑寂定然无法反抗!幸好有大鸿胪在……去他大鸿胪! 这个充满了竞争的时代大鸿胪如此技高一筹,想必已有无数人被他拍死在了沙滩上。 和尚抱住了大鸿胪。 大鸿胪一脸惊恐惊怒恐惧还有一丝丝心虚,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为什么有人对从眼睛里看出各种情绪特反感,眼睛说到底就是肌肉组织神经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集合体,就想人的身体只是灵魂的容器一样,这个道理外星的狗子都明白。 玉树干脆就坐下不起来了还招呼岑寂一起坐,揪着从石头缝里长的狗尾巴花说:“想当年姐姐也是村里一枝花,多少男子对我口水直流,可到了京城我就从娇滴滴的野百合变成了狗尾巴花,人生啊,真是千回百折实在是太刺激了。” 岑寂有经验不管玉树说了什么都不要安慰她比较好,谁知道这个女人会急转直下来个什么大霹雳。 “王爷,不知道您看没看梦里撩拨你那出戏,主演是番邦,就是东夷的那个什么包菜,经包菜国传来的。”见岑寂还没有听明白玉树急了, “王爷,你看和尚那双眼睛好像要把大鸿胪吃下去一样。” 岑寂冷漠脸,是哦,这不是已经吃上了吗? 喂,和尚!让大鸿胪喘口气啊他要憋死了。 玉树继续现场直播:“他抓住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那么纤细他只用一只手就能够轻易的扣住,另一只手沿着他瘦弱的背,重重的揉捏。” “能麻烦你不要棺材板一样的口气像念报告好嘛?难道你考过公务员?” 玉树:“那是了,要不然您以为我是怎么进的素王府。” 岑寂:“靠脸。” 玉树娇羞一捂脸,粉拳砸在岑寂脆弱的肋骨上,好像是裂了,“您瞎说什么大实话~羞死人家了呢。” 大鸿胪的身体越来越软,和尚一把抱起他,踩着空气上了房顶,几个梯云纵不见了踪影。 其余人面面相觑,怎么一回事,两个人认识? 岑寂好奇的很准备找个时机好好问问大鸿胪。 岑寂并不知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大鸿胪,就像太学开学的时候有的人你见了一次下一次只能在毕业典礼上看见。 此时大家才从长生不死的迷蒙中清醒过来,不知是哪个狗子看见了他毫无形象的坐在路边,身边还带这名震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玉树大妃,听说有人把他和玉树的关系比作皇太极和海兰珠,其实他到底搞不懂海兰珠和叶赫那拉布喜亚玛拉之间的关系,当初在太学上课的时候,啊,他忽然想起竟然从来没有在太学上过课,那时候岑寂还是素王府不受宠的十八线庶子,最大的身份就是族谱那张身份证,谁能想到他有一天能成为摄政王,封地燕云十八州。 对了他连燕云十八州的毛都没看见呢。 这不就相当于纸币吗,看着是钱其实不值钱有个好歹财富马上蒸发。 虽然岑寂现在富甲天下,但是燕云十八州对他来说也是一块肥的流油的囊中之物啊。 “来人!拿燕云十八州的地图来!” 第48章 “是!”他的死士兴奋地应了下来。不到三个呼吸,一张精确到恐怖的地图就摊开在岑寂眼前,山川地理纤毫毕现。不知道是那位大家所画竟然和云图一样清晰。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不知是哪位高手所画,此人现在在何处。” “是黄大管家。” 死士:“据说黄大管家丈量山河时偶有感悟特绘出此图,想要以传后人,然而却不想王爷需要,想来多年前冥冥之中有天意,大管家命中注定是素王府的管家。” 看来黄管家盗初代素王陵墓被岑寂抓到的事仿佛是他的错觉。 他的门客清客幕僚师爷智囊死士暗卫护院家丁云集于此,对夺回燕云十八州的事个个摩拳擦掌枕戈待旦,恨不得立刻厉兵秣马收拾行囊奔赴燕云十八州夺回那片秀丽江山。 咦?为什么要说夺回?燕云十八州已经是他的封地了呀! 先帝已经把燕云十八州封给本王了啊。 “王爷,北虏夺我燕云十八州五百载,历代帝王苦心孤诣想要夺回,但都没有成功,我太孙宜发誓实实追随王爷,收我河山!荡平北虏!” “收我河山!荡平北虏!” “收我河山!荡平北虏!” 等等岑寂只是想看个地图,不想荡平什么北虏,北虏一听就很厉害好嘛。 这些人每次想强迫岑寂做什么的时候总是一脸放光。 好过分哦,你们再这样子他就要归隐山林了。 -------------------- 第26章 霖郎! 就当收复燕云的计划如火如荼进行时,一个阴谋也即将展开。 而他,尚且毫不知情。 说起北虏,那是我朝第一大患,数百年间每年都袭扰边境,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每到冬季青黄不接的北虏就下草原劫掠,边境时常十室九空,多少百姓被掠去当奴隶,更有甚者还成为了北虏的粮食。 没错,北虏是吃人的,他们平时并不吃人,但一到没东西吃的时候,人,也是理所应当的食物。 这在历史上早有记载,北虏称之为两脚羊。 此时夜已深,漆黑一片,军部的灯还亮着,军部大佬们围坐在圆桌上,神情严肃,屋内气氛压抑,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前天下兵马大元帅裴帅开口道:“各位以为,此事能成否。” 别看裴帅面色坦然,但其实内心早乱成了一团,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没说出个明堂来。裴帅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不过他马上想起素王特别讨厌眼里闪过某种神情这样的措辞,急忙要求导演删除这段戏。 已近五更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睡,天上银河璀璨,地上母猫嚎叫。这种条件下要是有人能睡得着就稀奇了。 不巧的是,他就睡得特别香。 可真是应了那句诗,床前明月光,素王睡的香。举头望明月,地上一双鞋。 特别适合岑寂这样的单身狗。 可今天夜里却极为不平静。 有人在摸他的脸,难道是春梦? 岑寂睁开眼睛,只见玉树正袒胸露背的坐在岑寂床前,吓得岑寂什么睡意都没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难道她终于耐不住饥渴要对他出手了? 宋江说得好,干这种事的都是熟人! 岑寂抓紧了被子朝床里躲去,玉树露出一个你是不是傻的微笑,仿佛在看一个智障儿童,“王爷,裴帅来了?” 裴帅?裴帅是哪个?岑寂怎么没有听说过。 每到这个时候玉树的作用就无比的巨大,她没有一点点诧异地接上话, “裴帅是前天下兵马大元帅,曾因抗沙竺国功高震主被夺取了兵权现在在家中荣养。” …… 裴帅年过花甲,一身旧伤,他听闻素王有收复旧土之志立马不顾医生的反对,连夜拜访。 岑寂唏嘘道: “思及边境遭北虏祸患数百年,不知道多少百姓死于非命,多少女子孩童被掳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岑寂乃天潢贵胄,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先帝分忧,直至今日才下定决心夺回燕云十八州,可笑啊,实在是可笑。本王多年来竟然坐在京城耽于享乐,从未想过天下黎民百姓的疾苦,有什么资格为百姓的遭遇而流泪。” 岑寂拔出随身匕首,用了十二分力道刺入墙中,只剩匕首柄在外,“孤王的血泪就是他的誓言,他发誓,不破北虏终不还!” 他的演技如何,看裴帅一副见到亲爹的表情就知道了。 裴帅哆嗦的连鼻涕都流下来了,亲自演示了什么涕泗横流。 他紧紧握住他的手,告诉本王希望还会有,素王哭了,天亮了。 这八旬老头抱着岑寂大腿嚎啕大哭,开始追忆他的家族史,裴家世代军伍出身,代代都有子弟从军,可谓是我朝第一等军功家族,也代代都有嫡系子孙战死沙场,其中就包括裴帅的父母兄弟叔伯姐妹,就连他自己也有四子七孙马革裹尸。 “裴家,真当是满门忠烈。” 岑寂扶起裴帅心情复杂地说道,此时此刻这个耄耋之年的老人的泪水让他想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不为了名不为了利。 此时此刻,他立下宏愿,此生当以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己任,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 心口好疼,果然假话说的太大良心会痛。 第49章 “王爷为何捂住胸口面有痛色?” 岑寂一擦虚汗,“此乃为天下人而痛。” 裴帅赞叹道:“王爷真乃国士也。” “老夫来此之前心中还有疑虑,这天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人老夫见得多了,请王爷勿怪。要说老夫方才还有疑虑,现在半点也无,能为草民之苦留下血泪的人,自三皇五帝后为素王一人而已,老夫此番回去定然让人为王爷著书立说,传唱天下。” “裴帅严重了,此乃正义之言,你我二人知晓就足够了。” 岑寂谦虚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种奇怪的现象,谦虚的人永远比骄傲自大的人来的受欢迎,果不其然裴帅对他的好感度又加了五点,已达策马同游。 此时,只见裴帅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门外说:“霖儿进来吧。” 咦?这老货还带了人过来?怎么没人通报他。 岑寂再看玉树,她心虚的闭着眼睛还打起了呼噜,别以为岑寂不知道你其实是在装睡,你平时真打呼噜的声音比现在响十倍。 门被打开了,他心中冷笑三声,只怕这个琳儿是裴老不死要跟岑寂联姻的姑娘,且让他想想如何对付她。 秘阁大门拉开,只见一身穿紫金软甲,气宇轩昂,收执青铜宝剑,玉冠束发,腰佩狻猊,反正就是个帅的不要不要的小哥哥,依着墙,冲岑寂微微一笑,恰似满天仙女下凡来。 “王爷,他是本王唯一的孙子,单名霖,裴霖,乃我裴家九代单传所剩的唯一血脉。今日,我将他交给王爷,随王爷沙场厮杀,任凭王爷驱使。” 你说什么呢爷爷,他当然会好好照顾他了。 红尘啊,他又来了。 霖: 《新古今和歌集》中代表苦情痣。 【尔雅·释天】久雨谓之淫,淫谓之霖。 自古以来,苦情又风骚的历史人物只有一个,那就是潘银莲。 裴霖出身根正苗红,祖传忠君爱国偏偏被君王忌惮,一家人都被扣押在京城,除了裴家军,其它将军和北虏打仗时永远连败连战,导致满朝畏北虏如虎。 据说北虏内部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汉人不敢北上种地。嚣张不? 据说裴帅数次被气的吐血然而皇帝认为北虏什么的海远在千里之外,起码他有生之年是看不见的,眼不见为净,只要不打到他眼皮子底下,皇位还在他屁股底下那么北虏就不是事。俗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功高盖主的裴家,一门七将军,父子三元帅的裴家。 裴帅的儿子战死沙场后被追封为血衣大帅,他的儿子也就是裴霖是遗腹子,未出生就被敕封为少帅。 少帅裴霖,京城百姓私底下叫他小霸王。 没错,根正苗红的裴少帅是京城第一的纨绔子弟,好比当年的霍去病。 别看孩子在京城是小霸王,到了沙城上那就是天生的将才。 岑寂不知道爷爷的自信是哪来的,难道他一早就看出岑寂会把他捧成千古名将? 难道他以为他是卫青那样的老好人,随便塞个关系户都能跟着捡军功吗?非得是直系亲属才行呢! 裴帅招呼道:“快来见过王爷。” 裴霖没有应下,反而双手抱胸,桀骜不逊的哼了一声,十分有脾气的样子。 他终于想起来裴帅是谁,是霖郎的爷爷啊! 裴帅脸色不好了,这个孙子的脾气太烂,其实他真的没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最严重的就是踹翻七旬老太的水果摊子和揍了先太子而已。本来先太子是组织了狐朋狗友要搞死裴霖来着,作为一个皇帝眼中钉家族的继承人还敢这么嚣张,简直不知死活。在他眼中,裴霖就跟死的没什么两样,问题是要他怎么死。 可惜先太子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他死的比裴霖早多了,太子不愧是来去如风的男子。 事实证明裴霖身上的世界气运要比先太子好的多,起码也是个能活到大结局的龙套,不过要是吸取了他的龙气说不定一举成为男二号。 见裴霖这么不尊重他,裴帅怒了,爷爷的内力十分雄厚,一掌下去金丝楠木的桌子出现了一寸深的裂纹。 好内功! “王爷勿怪。”裴帅对他说,看向裴霖,“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难道不想去北方杀北虏为你父亲报仇了吗?” 血衣大帅战死后不到一月,正在后方运输粮草的裴夫人,收到丈夫阵亡消息的当夜早产生下了裴霖,自己却力竭而亡。 裴霖和北虏的仇不共戴天。 其实他不明白了,对没见过面的父母的仇裴霖真的在意吗?不过大家都这么写这么说,这就是所谓的三观正确,这年头不光说真话会被排挤,假话说的不好也一样会被排挤。 裴霖上前几步,左右手相撞,“裴霖见过素王殿下!” 岑寂不咸不淡地说道:“少帅客气了。” 糟!岑寂本来想用春风化雨的语气让他感受到来自长官的温柔,可惜这些年位高权重对人表示善意的时候难免有恩威并施的感觉。 果然,裴霖处在他的威慑力下,整个人汗如雨下,不行啊,这点抵抗力都没有,是不是肾虚? 一个肾虚的属下对他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肾虚者,人恒弃之。 裴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素王气势如此之大,裴霖在他面前就像没掉牙的乳虎,就敢朝森林之王亮爪子,还发出咕噜噜的呲牙声。 第50章 真的是非常可爱了。 -------------------- 第27章 福王 按照狗血剧剧情,命中注定男主角和男主角见面时都得有强烈的化学作用比如说荷尔蒙相互吸引,或者是强烈的物理作用男主角从墙头扔了园艺剪刀砸破了男主角的头,男主角还是男主角的上司,男主角送晕倒男主角回家的时候男主角的房子正好被烧掉了,男主角和男主角迫于无奈开始同居,男主角觉得男主角的臀部特别美丽等。反正不管怎么样男主角和男主角相遇的时候一定得天雷勾动地火或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些都可以被称为巧合,但是还有一种说法是每次巧合都是我的精心安排。 岑寂不能向此前那样如饥似渴,得升级成为穿梭在情场的老猎人。毕竟肉是斗不过狐狸的。 尤其是他这样姑姑辈的狐狸。 还是玉树轻轻咳嗽了一声,“王爷,还不让裴小将军坐下。” 玉树风情万种地招呼起裴霖,他从她的动作语气嗅到了不对劲。这个女人只对一种男人这么热情过,就是可以睡的。 跟了他这么多年她从素王府的跑腿小厮厨房切墩马房马夫总管现在居然睡到了他枕边。居然敢和岑寂抢人了,她以为她的一切都是谁给的,这个女人已经被岑寂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可有什么办法呢,他在外面那么拼命谋朝篡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不用给任何皇后太后妃嫔王妃公主行礼吗? 在岑寂有正夫前,就放任这个碧池几日吧。 岑寂才不会让玉树如愿,精通宫斗的岑寂一定不会输的。 “少帅请。” 然而岑寂忘了,在宫斗这门技巧上女人有着天然的优势。 裴霖莫名其妙对玉树的初始高感度非常高,坐下来之后直接就看向了玉树,“裴霖见过玉树大妃。” 从名分上说玉树是他的通房大丫鬟,无名无分,没入族谱,要是他有了正妃侧妃,她们可以随意把玉树打死或者卖掉。这种情况下她不来讨好岑寂反而敢翘他的墙角,真可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前任不哀而后人哀之。说这些都没用,谁让他疼她呢。 收到裴霖的示好,玉树笑的花枝乱颤,浑身肥肉都颤悠,“妾身也见过小将军。” 彼其娘之! 岑寂对玉树怒目而视。 见裴霖一副被玉树迷的要死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一个传言:裴霖者,貌若好女,好美妇人。 岑寂仔细看了看玉树发现她很符合美妇人的定义,之前怎么没发现过。 此女竟如此深藏不露,看来她早有把岑寂当成跳板的打算! 心机之深,谋划之久,不愧为素王府的大妃。幸好岑寂没有一时色授予魂把她扶正。否则素王府如今不知道会是谁家天下。 之后可以联系人伢子了。 · “王爷。”黄金小心翼翼地行了个礼,“出事了。” 有人敢得罪他? 不可能不可能。 “说来听听。”最近没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骨头都僵硬了。 “您还记得前些日子暗卫来报的嗜好点评天下英雄人物的名士大贤幽篁居士么?” “住在幽篁里的那个?”听说和前朝皇室牵扯不清,祖上还曾经当过国师,天下玄门领袖,名声大的吓人的幽篁居士? “自然记得,他又怎么了?上次说他是盛世之奸雄,没和他计较,这次蹬鼻子上脸了?” 黄金从袖子里抽出一封折起来的书信,“这是暗卫送来的,请王爷过目。” 就见那句名动天下的盛世之奸雄后又出现了新的一句话,“乱世之贼子。” 黄金的头低的不能再低。 岑寂一心为国,没想到接二连三地被中伤,但因着言论自由又不能真把他怎么着。 不轻不重地按了按眉心,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位幽篁居士住的地方是在福王的封地境内吧,不知道此事和福王有没有什么干系?” 黄金立刻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查,那幽篁居士是不是……” 黄金狠辣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过是好玩弄口舌之术的酸丁罢了,容他活些日子。” 幽篁居士的评说是要上报纸的,没几天就传得天下皆知,许多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们狠狠地攥紧拳头:“幽篁居士说的太对了!素王可不就是这样的人物!” “天底下就没人能制得住他。” “幸好生在了盛世,如果是王朝更迭时出现这般人物,诸侯争霸、群雄逐鹿、天下起义怕不是又要上演,若真到了那时,哪怕是素王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罢。” 这人就差没说素王能有今天的威赫,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贤弟,此话危险!” 戴高冠的书生摇了摇扇子,“天高皇帝远,再者,素王可是亲自说了不以言论罪人。” “人家可能就是随便说说,当权者说的话哪有一句可信。贤弟莫要自误啊。” —— 裴霖在素王府住下了,每日清晨公鸡叫了第一声后他就起来练武,打赤膊。 “你在这儿干什么?” “找点乐子王爷。”玉树说。 “你想在净房里找什么乐子?” 此次此刻我和玉树正蹲在净房里。 第51章 身为王爷他的净房是非常大的,大概能容纳两只老虎奔跑。 不知道哪个大才发明了夫妇马桶,于是京城家家户户都在一个茅厕里挖了两个坑,从此再不会有拼命求茅厕里的人出来一下的事发生了。 还可以手拉手坐在马桶上哦。 如果问他对马桶有什么期待的话——那么一定是:“玉树,他第一次知道你的屎原来这么臭,对你的了解又加深了。” “谢王爷了解。” “不谢。” 许久—— “你上完了没有?”岑寂问玉树。 “妾身又不是屎做的,当然早就上完了,妾身这是在等您,要是您觉得我的消化系统比您好的话,不宠爱妾身了怎么办?”玉树泫然欲泣。 岑寂:…… 岑寂才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好了,赶紧出去。” 玉树终于提好裤子出去了,他也终于能放松的解决五谷轮回问题了,而就在此时此刻,一个绝对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出现了,并且要求问他借个马桶。 这位闯进素王府八百八十八重关卡来找岑寂借马桶的乃是他旧友。 徐公。 “不知徐公来此何事?岑寂并不相信你是因为想借马桶而来的,再者,以素王府的守备,你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潜入到这里,他之前小了徐公吗?没想到徐公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茅厕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特别是在岑寂还坐在马桶上。 徐公并不介意玉树刚刚上完马桶的特殊味道,他如果不是鼻孔里塞着隐形的枣核早就被熏死了,“王爷勿怪。在下来自确实是有一事想和王爷密谈,但因递上拜帖进府,一瞬间就会被各方势力的耳目发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王爷勿怪。” 岑寂当然不会怪你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朋友。 说起来他和徐公也好久没有见了。 刚想和徐公叙旧时,刚刚突然发现徐公竟然解起了裤带。 “嘿嘿,其实在下的确是想跟王爷借马桶的。” 即使如此,他对徐公仍是一的想法都没有,而此时此刻,徐公的括约肌也开始发生了作用。 蹲完茅厕,他和徐公的友谊发生了质的变化,如果一开始他和徐公只是挚友,现在他和徐公的友谊已经变成了同生共死的生死之交。双人马桶的发明者果然是大隐隐于市的大贤者。 进了会议室,他请徐公坐下,“有什么话请讲吧。” 就算徐公是来求取玉树的岑寂也可以答应,其实他是怕不答应,玉树会提着菜刀跟岑寂拼命。 女人怎的如此外向。 “就这样的,在下其实是福王身边的谋士。” 徐公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直起了腰杆,目露精光,难道多日不见他去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修炼了一遭? -------------------- 第28章 我真吃了! 岑寂花三秒钟翻了翻剧本,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福王的身份信息,原来福王是和宁王是最亲近的党羽,二人一直以不和混淆众人的视线,所以岑寂在清剿宁王一党时,并没有危及到福王。 比起处于战斗第一线的宁王,福王低调多了,乃是真的头脑派人士,他和宁王之间从来都是他出主意、宁王在前线与岑寂厮杀,福王躲在背后出谋划策。 多年以来,宁王一点好处没讨着反而落得贬为庶人的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宁王销声匿迹之后,有传言是福王收留了他,他二人的关系,一直说不清道不明。 本朝开国百载,宁王和福王的关系早就超过了五服,所以也不算是兄弟,只是宗族关系罢了,还有传言说,福王压根儿不是老福王的亲生儿子,老父王先天不足,30余岁便形销骨立,吃了好多阿芙蓉和仙丹都没有活下来。福王是个早产儿,其母不足八个月便被福王宅院里的阴私搞得早产,又加上他是年老体弱的老福王唯一的儿子,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小福王。老福王身体不好,为人又糊涂,所以王府的大权都被后院里的女人们把持,女人们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斗起来比战场也毫不逊色,各种毒计频出,导致福王在年少时就厌女,再加上他生得极美,是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三天两头就得吃药,是个药罐子,年少未掌权之时,早就被府里的女人们当成了禁脔,轮番那什么过了。 以上信息都是玉树满含嫉妒的和岑寂说的,他当时就奇怪了,玉树好的是英武不凡的伟丈夫那一口,比如像岑寂这样的,福王那款娇弱美少年的类型不是她的菜,但玉树素来荤素不忌。 福王身体不好,不良于行,所以当上福王多年以来也没有进京叩见皇帝,京城王公贵族并不知道福王长什么样子,只能凭想象,福王封地在蜀川,那是天府之国,祖上乃是我朝开国之君的堂弟有从龙之功,特别是在祖皇帝病危之时,各路藩王群起而动,还是多亏福王一路护驾扶持太子登基,也就是高祖皇帝。 福王一脉数百年,恩宠不断,是保皇党中的铁杆儿,按理说福王应该和岑寂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反王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没想到福王竟然派人联络他,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徐公,没想到徐公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看来京城之内的人谁都不可能相信,没准儿岑寂王府附近的那个乞丐还是前朝遗老。 “早就听说王爷能思常人不可思之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爷竟然毫不怀疑在下的来历,想必心中早已有数,没错,在下正是福王首席谋士徐如敏。” 第52章 不对呀,你怎么有名字呢? 你区区一个跑龙套的配角,配有大名儿?你叫徐公不是很好吗?叫什么徐如敏。 当然,从不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他,自然不会让徐公看出一点破绽,所以他的表情更加的讳莫如深了,他就是依照这个表情骗了无数人,他们都以为他是开局百步无敌手的无双谋士。 “不必恭维,阁下有话就直说吧,不如让他猜一猜徐公的来意如何?你这次来不外乎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燕云。” 百多年之前燕云是福王的封地,四代福王和北虏血战长坂坡后丢下四万余具尸首后,含恨带着燕云百姓撤离,从此我朝就失去了燕云这块北方屏障,对外战争常常束手束脚。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在下来此,正是为了燕云之事,福王有血书一封,交给王爷。” 说着,徐公就从袖子里三尺多长用血书写的信,如果这上面都是福王的血,他相信福王在没看到他收复燕云之前,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本来身体就不好,何必唱个高调,用自己的血来写呢?福王府那么多人,还有宗室子弟,把他们逮住,按在王八池子旁边儿挨个放血,写出来的血书够绕素王府一圈儿。 岑寂打开一看,这封血书果然是笔力遒劲,字体龙飞凤舞,一看就知道写这封血书的人,并非池中之物,抱负一定远大的不行,没准开局就是先把岑寂干掉,虽然岑寂出了名的惜花怜玉,可对弱柳扶风的病弱美青年毫无兴趣,只得下死手先把福王干掉。 “素王亲启: 小王心慕素王爷许久,纵观古今天下素王是唯一一个能让小王心悦诚服之人,之前得罪了,还望王爷海涵,大家都是宗室子弟,皇亲贵胄,所以小王斗胆称呼一声王兄……” 岑寂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封信,信中福王耗费许多笔墨表示对他的敬仰和崇敬,这些话看看就行了,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作为一个有追求的藩王福王不高价顾聘封地特产巫蛊师每天扎他小人就不错了。 按照设定,不管岑寂内心是什么波动表面上都不会显露出来一丝一毫,所以徐公看岑寂那眼神儿就非常忐忑了,虽然他大约明白他和传言之中那个冷血无情的魔鬼素王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传言未必是全都是虚,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于是他再次做了一个长揖,道:“若是王爷,夺回燕云十八州,王爷的威望必定如日中天,常言道,盛极必衰,水柚国何以在最鼎盛时,突然败落,不就是因为外无敌手,导致大厦将倾,王爷不得不早做打算。” “徐公此话何意,放眼望去,举目有哪个人是我的敌人,莫非福王打算在岑寂夺回燕云之后联合天下讨伐本王不成?” 徐公顿时汗如雨下。 他真的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竟然说中了,福王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好个福王,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心如蛇蝎,这是应了那句话,越美丽的男人越危险。 徐公到底还是有几分第一谋士的骄傲的,被岑寂发现真实目的也没下跪求饶,而是惨淡一笑说,“王爷慧眼如炬,没错,福王正是如此打算的。等王爷夺取燕云之后,立即以燕云十八州乃是我朝边防重镇为由,上书请旨将燕云归还朝廷,如果王爷不答应,就以有谋逆之心,将王爷削藩。以王爷的为人处事作风,定然不会答应归还封地,福王就趁势发作,一朝取而代之。” 福王居然如此歹毒,竟然想了这么一个毒计。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轻易的就识破了福王的阴谋诡计。 徐公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红色的丹药,如果这粒药没有过期的话,吞进肚子里之后不到三秒钟,立刻能吐血暴亡。 徐公长叹一声,朗声大笑:“天生我何用,不过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福王,不能看你君临天下是徐某的遗憾,苍天待我徐某何其薄也!” 徐公竟然对福王如此的忠心,岑寂都不忍心阻止他去死了,徐公食指和拇指捏着毒/药送到嘴边,定格在这个姿势上几秒钟没有动弹,尴尬地眨了眨眼睛,“王爷,你怎么不阻止我?” 不是你自己想殉道的吗? 做人,不能水太凉啊。 -------------------- [红心][红心][红心] 第29章 大供奉 岑寂有点不耐烦了,“徐公,你就吃了吧,还等什么呢。” 话音刚落,秘密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玉树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谁说徐公到此为止了,问过我答不答应?” 这女人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还惦记徐公的美色,想要趁机威胁徐公委身于她?不过岑寂不担心,徐公作为福王的忠臣,心中只有家国天下,虽然有点怕死但是节操还是有的,自然不会屈服于玉树的淫威。 徐公看到了救星似的松了口气,“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总算来救我了。” 他就知道和玉树十年铁杆早晚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纸糊的,这年头生死之交比不上露水姻缘。 你的兄弟早晚会为了一个妖艳的贱货背叛你。 岑寂心痛的滴血,可还是要微笑。 可他是个棺材板脸。 就算想笑都笑不出来。 比哭都哭不出来,更可悲的是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参天何其薄素王! 玉树一把把徐公护在了身后。 第53章 岑寂沉痛地说道:“玉树,你真的要保他?” “又不是保大保小的问题用得着想那么多吗?王爷,妾身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到如此知心人。” “如果本王和他你只能选一个呢?” 世纪性难题出现了,比本王和徐公掉水里了玉树先就谁更无解。 “王爷何苦难为妾身!” 岑寂硬下心肠,“你必须得选。” “王爷……左边是七寸,右边也是七寸……不,是七寸半,真叫人家左右为难啊,可右边这七寸半妾身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岑寂狞笑道:“既然你选不出来,他就帮你选,来人。把徐公送到大内净身房!” 一瞬间他的暗卫从地底下钻了出去,迅速堵住了徐公的嘴,将装着强力迷药的针管扎进了他的脖子大动脉里,徐公嘤咛一声昏倒在地。 待徐公走后,刚才还在努力咳血的玉树一下子爬了起来,讨好的给本王捏脚。 “你刚才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吗?现在怎么不哭了?” “王爷说笑了,有道是弃我去者不可留,徐公都要变成徐公公了,妾身自然深明大义和他断了,一心一意服侍王爷。” 岑寂满意了,“还是你最懂事了。” “王爷……”玉树挥舞着小拳拳打了打他的胸口,“妾身听说大内有位公公,是个假公公,人长得天姿国色不说,连武功也是大内第一供奉高手。”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不喜欢阴柔型的。” 玉树神神秘秘地晃了晃手指,“这位公公强壮得很呢。” 岑寂有点为难了,“可是他已经有了裴霖,我可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王爷这么说就不对了。”玉树大义凛然地说道,“怎么能说见异思迁呢,王爷喜欢的是裴少帅这个人,又不妨碍王爷享用供奉大人美好的身体。您说是不是。” 玉树这么一说,他一想,好像真的是啊。 “详细说说。” 他和玉树头颅再次凑在了一起。 深宫第一高手、西厂大供奉,西厂乃是我朝开国以来,数一数二的神秘组织,能止小儿夜啼。 俗话说的好,没有对手也要制造出对手,任何组织都可能成为岑寂未来的敌人,所以岑寂不介意在推演上,把他们当做假想敌。 于是他就找个机会进了皇宫,其实他随时都可以进皇宫,因为现在皇宫只有一个年幼的小皇帝,后宫嫔妃岑寂不感兴趣,所以每次进后宫不用通传。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天下人心里并不这么想。 有不少卫道士和腐儒,没事就上个几十封奏疏弹劾岑寂秽乱后宫之罪,虽然都被中书门下压下来,未呈上御前。 虽然说小皇帝的年纪也不小了,看奏折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他好歹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小皇帝只是个傀儡,谁敢把奏折拿去给皇帝看? 大家都当岑寂巴不得皇帝成长为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木匠皇帝。 所以连个太傅都没给小皇帝请。 还有岑寂门下的大臣悄悄的过来问他是不是要把造谣生事的腐儒拖出去砍了,他自然是心胸宽广,不一般计较,脚弯不怕鞋正。 后宫最多的不是女人太监而是房子、各种各样花花草草,他们的自由被限制在后宫,一生可能都出不了宫门。 天底下有得必有失嘛,如果让嫔妃们和面朝黄土背朝天,五六岁就开始下农田干活,还吃不饱饭、随时都可能被卖掉的女娃娃换下身份,他们肯定是不会选择那种生活的。 西厂是一个十分超然的官方组织,据说位于皇宫的西侧,大概可到底在哪个地方岑寂并不知情,因为西厂并不对皇帝负责,也不对大臣负责,它是一个独立运作的机构。多年以来,一直暗中为皇室效命。 可即使连皇帝,大多数时候也支使不动他们。 有好几个皇帝想裁撤掉西厂,可都被西厂化解了。从古至今,每一个朝代的皇帝数一数,可能就那么一个两个三个的比较靠谱的。其他的也都是中人之姿,更有甚者,简直就是废物点心,岑寂最大的敌人不是皇帝,而是蛰伏起来的满朝文武大臣和其他的神秘实力,比方说西厂,还有更神秘的东厂。势力都在暗中谋划搞掉他。 后宫的嫔妃们……啊,不,应该说是太妃们见到他后媚眼如丝,看得岑寂心惊肉跳,生怕布了福王的后尘。 他很少见到太妃们,依稀记得她们之前都是很麻木的生活,哪有现在这么活泼啊,难道皇帝死了之后她们就解放了吗? 他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 皇宫的西面有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为主的就是西宫——我朝开国太|祖一共立了两位皇后,一位是东宫皇后,一位是西宫皇后。 说起来又是一段杂曲折的故事,还是下回再说吧。 西宫太后乃是沙场悍将,有万夫莫挡之勇,臂力千钧。 传说她能开十石弓,箭竟然能从墙头射到敌方大本营里去,直接就把敌方将领和身边的参谋射一个对穿。 当年百姓都亲切地称她为王对穿,王将军。 即使西宫太后已经过世数年,但是在她纵横沙场,数十年的杀气的笼罩下,西宫仍然成为了阴盛阳衰的一处吉祥之地,影响至今。 不少以为自己阴气缠身,其实是坏事做多了的妃子都在夜深人静无人之时,提着灯笼,带着黄纸和蜡烛来西宫花园拜祭一下西宫太后,图个心安。 第54章 而且西宫太后临死前说什么情况下都不允许后代子孙把她葬入皇陵,她才不要和东宫的那个贱人一起住在皇陵。 可是子孙阳奉阴违,待西宫皇后过世之后,就按照皇室规格修建了西宫太后陵园,正好就在东宫皇后的隔壁。 那之后,子孙们日夜不得安宁,听说被吓疯了好几个,连太监都吓得怀孕了。 于是,西宫太后埋进她生前最喜欢的花园里,就是眼前的这一座花园。 西宫太后的墓碑两侧立着数个持着锋利的青铜大刀长矛的铜人。 就因为的铜人,有一些腐儒,弹劾西宫太后,国家缺铜,恳请融铜像改铸金像,为西宫太后守墓。 岑寂顺手就抓过了一个十分貌美的小太监问他,“你知道西厂在哪里吗?” 这个小太监目测和岑寂一样高,身材比本王还好,长得那叫一个英俊,这种资源居然放进了宫里当太监,他顿时就不高兴了,天下资源,何其匮乏,敬事房老眼昏花的公公们在选人的时候就不能把眼睛擦亮点,选点丑八怪进来,这种优质的资源应该给素王府送过去,扩充一下素王府的守备力量吗? 真是不懂事。 小太监估计也不认识岑寂先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道您是哪位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后宫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大臣可以自由行走,哪个人那么大胆子敢犯他的禁区? “小公公不妨猜一猜。” “奴才猜您是素王殿下?” 小公公对着岑寂眨了眨眼睛,一副清纯无敌的样子。 这样的王更加心痛啊,真该把敬事房瞎眼睛的狗东西拖出去阉十分钟。 “正是他。” “奴婢见过王殿下。”小公公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行礼了,居然给本王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特别发自内心。 由于传统文化限制,他一直对公公这个群体没有什么好感,这一点出除了公公自己,天下人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天下人一般称呼他们为阉党阉狗阴阳人,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就连欢场女子都可以直起腰板说一句:我是凭自己的本事接客卖笑赚钱养活自己,行得正,坐得直。 “小公公知道西厂在哪儿吗?” “奴婢就是西厂的,请王爷跟奴婢往这边走,奴婢带王爷去西厂。” 就在岑寂心思千回百折后小公公在一堵墙外停了下来,回头冲岑寂一笑,“启禀王爷这里是西厂的九又四分之三密道,可以直通西厂,只有知道特殊技巧的人才能进来。” 这满满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也没见小公公做什么。 跨出一步就融进了墙内,还招呼岑寂:“王爷冷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喊得岑寂骨头都酥了。 是福不是祸。 拼了。 岑寂紧随其后跨入。 “孤王来此是想见大供奉。” “平日里大供奉不以真面目示人。” 在自己人面前都如此神神秘秘,看来大供奉图谋不小,真好需要他孤军深入好好跟他斗一斗,审一审。 -------------------- 第30章 熟人作案 岑寂一面听着一面思考悲催的大供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而此时,他忽然发现小公公的脸色不太对劲,非要用个形容句子就是: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杀气。 忽然就岑寂福至心灵,有了一个想法,莫非,小公公就是大供奉?非常有可能啊。 虽然没有见到大供奉,但下人通传说大供奉改日会亲自来素王府拜见他。 回到家,听说此事的玉树狠狠地夸奖了他的优秀机智。 “爷,天儿不早了,让奴家服侍您歇了吧,啊?” 玉树叫的千娇百媚,听得他奇经八脉都要……都要……罢了,老夫老妻了装什么心动。 成亲三年后老婆就是个草。 不同的是他家的是万年灵芝虫草,至于别人家的比如隔壁成大人家的,恐怕就是根狗尾巴草了。 说起来隔壁的成大人,别误会,他说的隔壁成大人离素王府还有半个时辰的马程,骑着汗血宝马狂奔半个时辰才能到。 关于成大人是本王的邻居这件事是有一点玄幻色彩的,他有资格和岑寂当上邻居,这个故事可以说是非常的漫长了。成大人姓成,知名不具,是个五品官。虽然是五品小官,但是成大人在京城中的地位非凡,任何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哪怕是权倾朝野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和几位阁老尚书。交友极为广阔,号称京城一百多万人没人他不认识。 “王爷,不好了,国库被耗子搬空了,我一查账居然只剩下不到一百万两银子!”玉树急吼吼地拿着账本说。 岑寂斜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王爷您浑身上下散发着铜臭味呢。您的钱是您的钱国库的钱是国库的钱不能一概而论呢,王爷这是有人在拿国库的钱,你想想,拿国库的钱不就是跟拿您的钱嘛。” 岑寂毫不在意区区几百万两就当打发要饭的了。 玉树非常在意,他磨不过她就说要是她能找回来就给她当私房钱,玉树喜滋滋的应了。 转瞬,他就听见有人来报玉树带着黄金黄三和几条狗去户部尚书迟大人家里把他家一干老小一网打尽洗干净绑在了旗杆上准备剥皮填草顺便点个天灯! 第55章 很好,不愧是他捧在掌心怕化了的女人,就是这么彪悍不做作。 “来人。” 米凉是素王府不良人大统领。 素王府护卫力量结构复杂,有内卫暗卫死士不良人绣衣卫等等,而其中最厉害就是米凉,在高手如云的素王府里米凉常说的一句话是:不要告诉我对方多少人,告诉我时间地点就行了。 他的人生信条可以总结为: 米凉来素王府之前曾经因为一人单骑去了熊熊国王帐砍了大汗的头后身中三刀六洞后跨马一夜奔袭八百里回到了边关,被素王内卫发现收留治愈了伤势,然后他就赖着不走了。 米凉长得好看,虽然不是他特别喜欢的精致的款,但肌肉贲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男人味。 米凉天生头发一半黑一半白,眸子锐利一看就是经历过无数鲜血战场的。 “属下见过王爷!” 米凉看着他,眼中无比狂热。 “米凉,这次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吩咐。” 米凉浑身迸发出战斗前的狂热:“时间,地点。” “立刻去找到玉树和黄金等人。” 消息传到侍卫们耳中,群情激奋,“大哥,我们一起去吧?”“是的大哥带上兄弟们吧?” 米凉的小弟们围了上去。 “哪里用得上你们,老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户部尚书的人头替玉娘夺来!”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按理说玉树是他的通房大丫鬟但一直兼职干了王妃该干的活所以大家伙都十分尊敬的叫她玉娘娘,刚才米凉叫她的时候是不是少了一个娘字? 玉娘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像情人之间的称呼? 难道她和米凉……也! 本王狠狠训斥了玉树一通,“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嚣张。” 玉树三尺宽的背可怜地趴在地上,好像她不是去欺男霸女而是被欺负了。 …… 驴年冬十月甲子,时值正午,冬日的暖阳残酷的照在岑寂欺霜赛雪的玉颜上。 杀出重围的跟班来福追忆着往昔,“……那时王爷问起,人为何要围着小的,小的当时说是因为窥视小的的美色,但其实小的那是说谎了。” 岑寂难道还不知道你说谎,就你当年长得尖嘴猴腮,浑身上下没半两肉,三角眼活像只大老鼠有哪个睁眼瞎能窥视到你的美色。 不过岑寂盛上来虚怀若谷,明知道来福说谎了也没有戳穿他。 玉树这么些年无数次撬他的墙角包括他的马夫、木匠、花匠、门房大爷都有一腿,给本王带了顶无数的绿帽子。换成别人家早就进猪笼沉塘无数次了,他还不是大方的原谅她了?岑寂这个人心胸开阔、有容乃大,宰相肚里能撑船,头顶万顷大草原能跑千军万马。 "哦,难不成其中还有隐情?" 来福邦邦邦给本王磕了三个响头,“事情是这样的,”他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根双花大红棍。 "小人本住在大明湖畔边,家里有屋又有田,每天帮老父卖豆腐,帮着老娘卖炊饼,生活乐无边,眼看到了15岁媒婆踏破门来说亲,小人与织造府管家的女儿翠儿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可是那织造府衙门顾大人的公子顾长尾偏偏也看上了翠儿的美色,想纳为妾室,翠儿抵死不从,但是她父亲偏偏是个无耻小人,想要把翠儿抬进织造府衙门为妾好攀上顾衙内,小人前去讲理,他还把小人打了出来,我那可怜的老父母和八十岁的奶奶全都被他凌|辱了……而且顾衙内还说如果我不在三更时分去他房间内求他的话,就要将翠儿先奸后卖入勾栏当最下等的娼妓!小人恨呐!" 这番骚气的操作岑寂有些耳熟呢。 貌似他也做过呀。 岑寂虎目一瞪,“你现在可是他的常随,怕区区织造府衙门的公子?” 太丢脸了。 岑寂可是权倾朝野,富甲天下,古往今来无人能比肩的摄政王,一跺脚,京城就得抖三抖,天下就得缟素一年。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那摄政王门前的看门的都得是正一品大员,来福是他的贴身长随,那肯定也是王爷级别的人物。身为全天下最接近他的人,来福居然怕一个织造府衙门的公子哥,太丢人了,说出去都给本王丢脸。 玉树:"哎呀呀,那不如就让妾身做个主,顾公子请到王府来与他讲道理?" 也对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要管了,那多有失身份,还是玉树做主吧。 来福大喜:"小的谢过玉娘娘!" 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吗?蛰伏许久的素王府众人也接二连三的冒头了。 岑寂几个兄弟姐妹早被岑寂打发到乡下去要饭了,但是老王爷的妻妾们还在王府里,但在岑寂当上摄政王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岑寂忽然想起来这事,叫来管家黄金问了句。 “夫人们都在王府七环住着。” 王府居然有七环了,不是去年刚扩建到六环吗? “是这样的王爷,黄三按照您的命令跋扈来着,圈了不少地,不过都是大户人家的地,像是吴阁老,秦亲王在京畿都占着几成田地。” 岑寂满意地摇了摇扇子。 “黄三最近怎么样了?” “托王爷的福,舍弟好得很。” 黄三闲了这么久风头已过得让他复起继续为素王府发光发热。 第56章 “你先前说夫人们怎么了?” 黄金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神色,他顿感不妙。 “家门不幸,王爷!” 呦呵,还真有故事。 岑寂一下子就精神了。 “快细细道来。” 说真的以素王府的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守卫之森严,进了之外来的苍蝇都要被抓到地牢里审问一番,哪里能有什么人能在素王府内作奸犯科,除非是师妹那样的人才。 完了,想到师妹就想到了国师。 想到国师就想到了他逝去的青春。 一转眼,他已经是年芳二十的大龄青年了。 “王妃和徐侧妃,徐侧妃就是王爷名义上的母亲,王爷还记得吗?” 这个岑寂真心记不得了? 岑寂还有个妈? 恐怕是历史上最没有存在感的妈了。 “王爷,徐侧妃有了。” 有了,好事啊。 正好素王府人丁单薄,他也不是几年前地位不稳容不下兄弟作妖的岑寂了。 “那就让她生。” “对了,凶手抓到了没?” 黄金神色凝重地说:“没有,此事正是最玄奇的地方,以王府守卫之森严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做下此等骇人听闻的惨案……” 莫非是—— 莫非是—— 他和大管家四目相对,想到一块去了。 莫非是熟人作案! -------------------- 第31章 素王府日常 岑寂亲自去见了徐侧妃。 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到了徐侧妃院子里,一个貌美的中年寡妇正在弹琴,他赞许地点了下头。 岑寂精通世界上所有的乐器,拿筷子敲一排碗都能引来百鸟朝凤。 据说这个技巧最开始是由祖传唢呐师傅偶然顿悟的。 顿悟之后就白日飞升了,可见顿悟的好处。 很多人都想顿悟,比如说那一车皮的皇帝,连汞啊铅啊朱砂啊都能搓成球球吃下去,胃口不可谓不好。 在徐侧妃那,他见到了白小姐。 就是数年前没事就跟岑寂在后花园来个偶遇丢个手绢假装没看见他吟个诗唱个曲跳个舞假装摔倒之类的烂俗戏码,可惜岑寂早就洞察了一切。 岑寂还记得她爹是两江总督呢,只不过死的比较早。 可是奇怪了白小姐比本王大上几岁现在已经二十大几还在素王府呆着? 王妃就没成想给表妹找个好人家嫁了? 难不成表妹不想结婚? 净月庵倒是个不错的地方,白小姐想去的话岑寂可以推荐她去,毕竟净月庵的地契都在岑寂手里。 王妃徐侧妃白小姐还有十八姨正围着一圈打麻将。 哦,麻将也是他发明的。 只见徐侧妃杠上开花连着三个暗杠只剩一张牌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下家白小姐,白小姐柔柔弱弱的像是个小白花可抓拍都不用看,拇指摸了一下就中气十足的喊道:“八筒!” 顺便手法熟练的让八筒君飞过了封锁线钻进了敌方战壕,击中了对面十八姨仅剩的两张牌,一张一万一张八万,看来十八姨要单钓一八万。 白小姐羞涩歉意一笑,“失手了。” 传说麻将是每个后宅女人必备的居家技能,看来街坊邻居诚不欺我。 坐庄的是王妃。 王妃四十许岁,乃是世子哥的亲娘,她一共两个儿子,死的是老大,至于岑寂为什么会越过她的幼子当上世子再当上素王,因为她小儿子是个傻子。 杀的不能再傻的那种。 因为王妃和王爷爹是近亲,堂兄妹。 不过为了世界的正义和和平岑寂还是不要把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她好了。 王妃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扔了张二条出来,没人有兴趣。 依照概率看大家都比较喜欢攒万子,为什么? 因为万子红。 万子千红。 多么喜庆,看看条子,绿的,饼子绿的,瘦不辣鸡还吃干巴巴的饼子,什么寓意? 再看万子,万作为亿之下的头号大将,有万岁、万元户、万佛朝宗、万宝路、万达、万福……等等非常吉利的词汇,经过多年的宣传大家选号码的时候都会避开四四四四而选择八八八八,所以下意识地留万在手也就不奇怪了。 岑寂觉得这把牌王妃会赢。 十八姨并不是王爷爹的十八姨太,本来她应该是的,可惜要娶十八姨之前王爷爹去勾栏点了新推出的莞式套餐,没享受完就挂了。 就这样十八姨成了望门寡。 就当岑寂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冷光闪过,他眯了眯眼。 咦? 岑寂好像看见了十八姨的左手有六个指头? 自古以来长得奇特的人就是容易出头,比方说武大郎。 不过我记得王爷爹是个十分挑剔的人,再加上他好歹是个天潢贵胄虽然不是八旗贵族吧但选女人还是非常严格的,什么毛发旺盛啊鸡眼痔疮残疾啊口吃啊舌头分叉内八字外八字驼背长尾巴鼻毛过长都不行,王爷爹唯一的优点就是有点完美主义,他怎么会看上有重大缺陷的十八姨? 想不通想不通啊。 十八姨的个子挺高的,骨架也大,是个俊美非凡的女子。 抓起牌来都像是在打太极,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他不由得看痴了。 第57章 十八姨迅速的换了牌,此刻桌子上没抓的牌还剩一十六张,根据概率,数学好的赌徒都能确定对手要的是什么牌,及每张牌在谁的手里,如果洗牌的时候运用一点小窍门的话说不定还能记住每张牌的位置,他数学不好,连区区弦理论都证明不了,更别说算牌了。 王妃徐侧妃白小姐十八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已经举行了好几天的万国蹴鞠大赛。 蹴鞠嘛,是个已知世界人民都特别喜欢的运动,不喜欢的肯定喜欢赌个外围,不喜欢赌博的可以去围观顺便吟诗作对勾搭一下小姐公子,不喜欢勾搭的可以交朋友,不喜欢交朋友的可以找机会赚钱,不喜欢赚钱的可以看看舞蹈,不喜欢舞蹈的可以吃吃周围成千上万种小吃,比如说炊饼和馕。要是这些都不喜欢的话,那就去玩乒乓球嘛。 这次蹴鞠大比的主办国在我妻国,为妻国是我朝友邦之一,在名震天下我忍不住无人不晓旷古烁今域内无敌特别有钱有势的大螳国的北方。 上次来的和尚说大螳国已经亡了? 呸! 虽然我国离大螳国路途遥远,要走个十万八千光年才到,但是没关系,我朝数千年来一直对大螳国忠心耿耿,每次去朝贡都能换来好多个公主,玩完了就换。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螳的男人都死光了没事就和亲,不答应还不行。 不过自从死了好几个皇帝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和亲了,大螳国恐怕现在还在惴惴不安吧。 偏题了偏题了,继续说蹴鞠大赛,因为我妻国是个非常野性的国家,大家对兵器非常有兴趣,其他的就不行了。这次蹴鞠大赛直接外包给了大螳国。 据说大螳国本来想先揍苟立国的,可惜苟立国不仅穷还没什么油水,打了它除了能扩展下地盘短期内也得不着什么好处,抢倒是能抢到人参泡菜什么的,大螳国比较缺盐嘛。 听说大螳国文武百官一合计还是先干个外包的活吧,攒点钱增加百八十万人手再干苟立国。 于是大螳国著名的·总喊倒闭了赔钱甩卖了但只进不出·的大商人皮老板和·全宇宙一人给我一毛钱我就是老大·的乌老板强强联手,但还是被·老何老杨老黄老朱老何都不是我的对手·的葛老板杀出了一条血路,与此同时还有·控制了小龙虾就控制了大螳国·的夏老板横空出世,可谓风起云涌,叫人目不暇接。 十八姨一边聊着小龙虾的行情和鄙视夏老板才运了十万只肯定不够,她早就联络了素王府的船队要追加一百万只过去,一边指如疾风迅如闪电地抓了张牌。 “八万。”十八姨微微一笑把八万放在桌子上,“糊了。” 王妃徐侧妃白小姐大惊失色,“不可能!” 白小姐冷静地说:“你手上一张八万一张一万,你刚才都打出去了,桌面上还有两张八万,你怎么胡的八万?!” 王妃气势汹汹,“敢在岑寂妃的牌局耍诈,你想被卖到勾栏去吗?” 十八姨轻蔑道:“自己看吧。” 说完掀开了牌。 清一色的万子。 看清了牌面,王妃脸色阴沉:“你不是单钓八万,而是夹二万!” 徐侧妃恍然大悟:“好毒的女人,幸好王爷死得早,要不然我们这些温室里花朵般的娇弱人儿不得被你害死!” 白小姐紧绷着嘴角愤怒地看着十八姨。 十八姨不动如山,“区区九子连环而已,一百两翻八十八番是八千八百两,对吧?” 王妃是河东豪族的嫡长女,听说嫁人的时候因为嫁妆船太沉水线都和船舷持平了,肯定不差钱,但是即使如此她也非常抠。 白小姐死了的爸爸是两江总督,听说家产加起来是两江十年税赋之和,肯定不差钱,不过财不露白,王妃一直在打她的家产的主意。 徐侧妃比较穷,她爸爸是个穷知县,在岭南跟土司们比谁尿的远没比过被抓走了不知死活。 王妃和白小姐阴沉着脸给了钱,期间十八姨一直臭不要脸地伸着手,不时还搓一下拇指跟食指。 徐侧妃小声地说了声能不能以物抵债? 十八姨说可。 徐侧妃就掏出了去年生日岑寂送给她的冰山雪莲。 “此物可以吗?” 十八姨闻了闻嗅了嗅,“作价二万两。” 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值钱。 钱财对他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 给完了钱几人一商量继续打吧,今夜血战到底。 因为几人打的太投入岑寂不忍心打扰,一不留神她们居然打到了吃宵夜的时间。 徐侧妃身体娇弱多半不是久经考验的王妃和天赋异禀的十八姨白小姐的对手,她一只眼咕噜一转总算看见了他,“儿子来了,快来快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的亲妈呢。 岑寂在王府非常有地位。 王妃非常的忌惮他,那是在世子哥还活着的时候,风水轮流转,他从素王府十八线庶子逆袭成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呵呵,只要王妃一惹岑寂不高兴,他就能让她跟她儿媳妇世子妃一起去勾栏自谋生路,学一下前辈胡皇后和穆皇后。 徐侧妃累了让他替她打一会儿,他不太擅长大牌,胡了几把杠开花清十八罗汉把王妃和白小姐脸都胡绿了,徐侧妃揣着银票忽然说道:“王爷,你表妹云英未嫁,不知可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啊?” 这是要他做媒?不知道表妹愿不愿意。 第58章 虽然她比本王大几岁但是他的表妹不是表姐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辈分? “表妹可愿意?” 白小姐还是羞答答的,“自是愿意的。” “孤王有一事不明,表妹在王府多年,王妃没帮你相看?” 白小姐毫不留情地道:“落地凤凰不如鸡,老王爷活着的时候就没人搭理三姨,何况是老王爷死了这么多年,哪还有人给三姨面子?” 真是个嘴巴如刀的姑娘。 岑寂很看好你哦。 “有条件吗?” “器大活好长得也得过得去,武夫优先,童子身的优先。” 表妹你不觉得童子身跟活好很冲突吗? “家世呢?” “入赘的还要什么家世?”白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抓牌,瓜子皮吐的稳准狠,“哥哥看着办吧。” 这声哥哥叫得他通体舒畅。 “行。”岑寂应下了,一口唾沫一个钉。 白表妹柔柔弱弱地说:“此时百花就全凭哥哥做主了。” 回王府一环中心就张贴了榜文。 素王府招聘赘婿一名 要求如下:…… …… …… 岑寂着重夸奖了写出这一简单但深刻的标准榜文的太孙宜。不愧是他手下第一谋士! 太孙宜道:“这些条件是根据王爷的条件列出的无限低配版王爷。” 嘶,太孙宜居然对他了解的这么深刻? 有狗腻啊。 -------------------- 第32章 卖馕翁 榜文张贴之后京城才俊蜂拥而来差点没把素王府的小门踩翻了,有没有搞错这年头赘婿的地位不是相当低的吗? 这些面试的人肯定是看上了素王府的权势。 “不合格。” 岑寂对这位号称是玉门关浪里小白龙的游侠不假辞色。 他一夜跑死了八匹马,跑了一千里,才从玉门关赶到素王府。 小白龙顿时崩溃了,他本来觉得这门亲事是十拿九稳的,以他的人品、才貌,那位王府的表小姐怎么可能看不上他? “王爷,不如让在下和白小姐见上一面如何?” 岑寂还没说话来福气就翘着兰花指,抛了个白眼过去,“胡闹!你当王府是什么地方?表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表小姐金枝玉叶,你一个粗人能知道本小姐的名字就已经是上天厚赐了,还想见到我家小姐的真容。长得不怎么样想的挺美。” 来福羞辱别人的时候真是一把好手。 小白龙愤怒极了。 不就是拒绝了你求婚吗?拿一副弄死你全家的表情……等等,他给来福使了个眼色,来福立即心领神会。 “你可是少年天才,十岁左右的时候,修为,忽然停滞不前甚至还倒退了?” “你怎么知道?” 岑寂暗道一声,不好。 来福心里也咯噔一声。 “你父亲可是家中族长?” “正是。” “你母亲早亡?” “你又如何得知?” 坏了。 岑寂不禁虎躯一震。 来福舔了舔嘴唇,“你有没有一个戒指是你母亲的遗物?” 小白龙诧异的伸出手,右手中指上正戴着一个乌木颜色的戒指! 来福吓得两条长腿都要吓罗圈了。 “你可有……可有青梅竹马的妹妹?不是亲生的?或者是同宗族的,只要是让你心动的你却配不上她的女子?” 小白龙面色一变,“当某是什么人,若是某有心仪的女人还会求娶白小姐?” 这句话说完方才还抖的如糠筛的来福瞬间就腰板挺直了,跳起来大喝一声,“好狗胆!敢吓唬你福爷爷!还不拖出去埋了!” 岑寂不怒自威道:“来福。” 福大爷顿时安静了。 “记得岑寂说什么来着。” “王爷说要以德服人……”来福仇视地看着小白龙,差点没吓死他,还真以为撞上气运之子了,来福摩拳擦掌邪笑道:“正好厨房的三姑去年刚把她第七个男人打死,你正好给她当个填房。” 三姑见了小白龙之后果然拍板定下了婚事,“正巧老娘也想生娃了。” 她的好姐妹杜大嫂就诧异了,“怎么现在想生了。” “只是……寂寞了吧。” 三姑说着还不忘看了眼成府。 “何日成亲?”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三姑干脆地说,然后遗憾地看了眼他,那目光岑寂懂得。 “劳烦福管家做个证婚人。” 福大爷行动力惊人,当天傍晚素王府厨房扛把子三姑的第八个婚礼就开始了。 新房内小白龙被套上男款的凤冠霞帔,五花大绑被塞到了喜床上,而三姑拿着秤杆,挑起了小白龙的红盖头,围观的人轰然叫好,只见小白龙面冠如玉量脸颊飞粉,眉飞入鬓眼角还悬着一滴泪。 三姑道:"真是个可人儿。” 一直生活在塞外穷乡僻壤之地的小白龙并不知道京城到底是怎么样的风俗,如果上天再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的话,他肯定不会像只傻狍子一样的自己跳进陷阱。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堂也拜了盖头也掀了……难道他白小龙真的要跟和这女人度过一生? 慢着,他可是堂堂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过就是被逼婚而已,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洞房花烛之后提剑离去也是潇洒。 第59章 但—— 有道是,烛下观女最动人,白小龙看着这位已经成为他新婚妻子的半老徐娘,他本就有点近视,非得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近在咫尺之人的相貌,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这半老徐娘风情万种水似眼横波,反倒像个妖女。 白小龙平常在玉门关见到的最漂亮的女人也不过就是县城卖沙县小吃的老板娘白香玉和点翠楼的头牌公孙如意,他原本以为漂亮的女人也就那样原来是坐井观天,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这般漂亮的女人,竟然成为了他的新婚娘子,这这可让他如何是好。小白龙忽然可耻的发现他居然有一万分的动摇,也不错啊,天子脚下,背靠权倾天下的大权臣素王爷,听说娘子当年还是江湖第一美人。 若不是年岁大了一些,那他小白龙可是走了泼天大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他还敢嫌弃? 三姑在四王府的金兰之交,杜大嫂端着合卺酒过来了。 "喝了这杯交杯酒,你俩就是结发夫妻。” 小白龙颤抖的伸出了手,好像面对的不是一杯酒而是穿肠毒|药。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酒杯和三姑喝下了交杯酒。 "现在新娘可以亲吻新郎了!" …… 岑寂和玉树相携着走出了新房,皓月当空,他诗兴大发,吟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尽,江月年年望相似……难道上天真的要让我孤独一生?” 三姑都第八春了可笑岑寂至今仍然形只影单。 "王爷,这等小小的失败,怎能如此一蹶不振?您还年轻着呢。”玉树宽慰着他。 岑寂也知道吾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可为什么至今还没有人来采撷呢? 玉树指点江山道:"你看那皇帝三宫六院,你看那权贵三妻四妾,你看老娘情人无数再看三姑前夫都有七个了…王爷你就是太挑剔了。男人不过是玩物而已,今晚妾身与徐公约好了共赴巫山云雨,王爷可要加入?" 太刺激了,他这样的纯情少年恐怕承受不住,只好忍痛拒绝了。 玉树用看着废物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好生羞愧。 玉树长叹唏嘘道,“王爷还是给白小姐再好好甄选结婚的对象吧,要不她挠你怎么办?” 岑寂摇头晃脑地说:“合心意的青年才俊吾怎么舍得介绍给表妹。” 到了大厅,来面试赘婿的人依旧络绎不绝,黄金一直审核来着,见了他道:“王爷,这是小的挑出的才俊。” “这是……南直隶的解元?” 考霸。 这小模样长得颇和岑寂心意啊。 岑寂咳嗽一声,“这人,洗干净了,送到房里来。” 岑寂为泱泱我朝呕心沥血披肝沥胆了这么多年,以不足双十的孱弱八尺身躯扛起了江山社稷,扶幼主于危难,九合诸侯……睡个解元公怎么了?怎么了! 黄金面无异色,“是。” 岑寂也没心情去管面试白小姐的相亲状况了,干脆交代让表妹自己挑,挑几个都成,至于表妹听说后直接欢喜的带着哼哈二嫂大摇大摆地关上了王府的大门蒙上了眼睛撞天婚……就不关他的事了。 “王爷可知道您要临幸的解元公是什么人。” 这个岑寂还真不知道。 “这南直隶解元关且演是个硬骨头,此人脾气又臭又硬,不屑权贵,风骨那是没的说,为人死板的很,是万中无一的正人君子,王爷要宠幸他,恐怕此人不从啊。” 很好,他就喜欢这样的人。 有征服感。 玉树忧心忡忡道:“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吃了晚饭岑寂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去见新欢了! 只见岑寂新发明的电灯被关了,取而代之的是树根手臂粗的人鱼蜡。 人鱼蜡烛在古代叫做鲛蜡,是人鱼油脂制成,是古代帝王将相下葬时长明灯的不二材料,可千年不灭。 岑寂可容一个蹴鞠对大被同眠的大床上侧卧着一个骨架很大但是很瘦的人,恐怕八尺余高的身子上并没有多少肉。 他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被一家叫‘小儿城’的福利机构捡了回去,不到十岁就逃了出来加入了丐帮,凭着胆大心细刚正不阿很快在丐帮坐到了八袋长老的位置,得了帮主的赏识,供他读书。他才华过人,连试连中,在考霸扎堆的南直隶脱颖而出,当上了解元公。 这样的男人,不正是他所需要的吗? 岑寂真是心疼他这么多年如此的辛苦,他的悲惨遭遇感动了他,他走到床边,一把将他捞了起来,果然瘦削。 心如刀绞。 这人儿毫不惧怕地直视他。 很好,他的脸不黑。 “学生见过素王。” 这人在他的床上,还被裹在被子里,看样子身上不着寸缕,蒹葭国也就这点本事拿得出手了。可目光竟然如此清澈,如此大义凛然,如此的高风亮节,如此的让他……心痒难耐。 此时此刻有两个选择摆在岑寂面前,一是做君子,二是做禽兽。 “关解元。” 他是个面瘫,其实他特别想跟他嘘寒问暖一番,可惜做不到。 曾经,他就因此错过了圣僧。 “不知王爷叫学生前来有何吩咐?” 啊,关郎看着他的眼神还是如此的纯洁,毫无杂质,仿佛赤子一般。 第60章 莫非…… 岑寂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想,难不成他根本不知道这副场景是为了什么? “王爷,为何看着学生一言不发?” 岑寂决定试探他,“看了你的考卷,不胜欣喜。” 关郎眼睛一亮,想从被子里钻出来,但一想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太失礼了,只好又躺下了,“王爷看了学生的考卷。” 其实他压根没看。 “早听闻王爷学究天人,数年间我朝税收翻了数倍,当有管鲍之才!” 不得不说君子夸人比小人恭维舒爽多了。 假设岑寂马上就要龙驭宾天了,最大的遗憾是什么,自然是没有动用权利对大统领大将军圣僧帝师强行不轨,国师就算了,他打不过他。 这次、这次一定要成功。 诚哥助岑寂一臂之力! 岑寂不露痕迹地把手放在了关郎的手上,他的手指上有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茧子。 关郎反握住了他的手。 这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吧。 “王爷日日夜夜为国事操劳想必累坏了,快上来歇息。” 岑寂瞬间看见了满头仙娥都向岑寂竖起了中指。 岑寂一下子翻身上了床。 此时房间里灯火通明,巨大的火树银花从窗外伸进来爬满了整张天花板,垂落下来的吊兰上停落着淡紫色的蝴蝶。 “虽然吴阁老也对学生多加赞誉,但学生还是觉得文章有许多不足之处,还请王爷斧正。” “吴阁老乃是三朝元老,博学鸿儒,桃李满天下,著作等身,他都说你的文章好,他又如何挑的出毛病。” 他的小解元被夸得脸红了,他又知道了他的一个优点,脸皮薄。 “在金陵时听闻王爷为人如同门神般不假辞色,今日见了真人却如此和颜悦色礼贤下士,对学生一介白身之人竟如此……” 小解元疑惑地看着他。哎呀,这迷蒙的表情真是要把岑寂迷死了! 岑寂不露痕迹地又朝小关郎贴近了一点,现在几乎是肩并肩了。 明天他就封自己为一字并肩王。 “王爷冷吗?” 床上就一床被子,说真的这么大的床就一个双人被不太科学,但是,我朝信的是灶王爷! 于是,他就浑身僵硬地看着小解元羞答答地掀开了一半被子含羞带怯地说:“王爷若是不嫌弃就与学生共盖一条被子如何?” 好好好。 岑寂激动的都想大赦天下了。 灯火通明,人鱼烛燃烧了一夜也未见短。 他就这样跟小解元聊了半宿家事国事天下事,到了五更天才沉沉睡去。 约莫半个时辰不到,他就醒了,为了给解元公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印象,他准备去上朝了。 作为摄政王,他命织造府制了一套黑龙袍出来,皇帝穿黄,其实他觉得黑色才尊贵。 轿子外来福闻着路边起早卖馕的大爷聊上了,“什么?三文钱一个?你怎么不去抢!五文钱三个!” 老头苦着一张脸,“大爷,真的不行,小老儿这样卖早就破产了。” “卖馕翁,和面蒸烧馕在家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馕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家中米粮绝,心忧馕贱愿粮贵。 夜来城外一尺雪,三更蒸馕破卢中。 妻困儿饥日已高,市南门外墙边歇。 翩翩车骑来是谁?素王府上福大爷。 背靠素王跋扈行,口称馕贵欲抢夺。 一担馕,十余斤,天冷掀盖惜散热。 寥寥五文空心铜,扔进雪地充馕值。” 一个摇着折纸扇的文学青年悲天悯人地站在一边作诗。 他走上来对卖馕的老汉说:“大爷,受苦了!” 大爷瞪了他几眼,从摊子口出来蹲下来把来福扔的几个大钱从雪坑里抠出来,擦干净放进了衣兜里,然后从担子里拿出馕分给了素王府几十人的车队,每个护卫都有个沉甸甸的胡饼。 “好烫!” “香!从府上出来还没吃饭呢。” 大冬天摇着纸扇的书生傻眼了,“你人……老丈你……” 老丈翻了个大白眼,从口袋里掏出铜子往书生眼前一拍,“你看看,什么做的?” 铜子在初升的红日下闪着银光。 “银的?” 机智的书生知道自己被骗了。 大爷说:“素王府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怎么会在乎老朽几个馕钱,这般作态不过是博王爷一笑罢了。” 书生的大脸气得更大,你们这样玩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来福朝天的鼻孔仿佛这么说着。 -------------------- 《卖炭翁》改 第33章 素王大点兵 可他的銮驾还是迟到了。 到了宫门外,惧怕岑寂权势的百官非常尊老爱幼地一个个如泥塑的菩萨似的在等着他。 这里头唯一一个自始至终跟岑寂关系不错的就是吴阁老了。 上朝的路上吴阁老与岑寂寒暄道:“听说我那不成器的侄外孙子三儿在王爷手下效力。” 大鸿胪寺的张三儿? 他不是谢阁老的孙子吗、怎么又成了吴阁老的外孙了。 这两家门阀什么时候狼狈为奸的。 “老夫有一儿一女,三代就这么一个外孙,天生命就不好,怕活不过十岁,就给起了个贱名。” 第61章 岑寂倒是觉得张三儿这名挺好的,朗朗上口还还听。 比什么羲之羲之好记多了。 看得出起名的人文化素养非凡啊。 到了金銮殿,刚十岁的小皇帝被太监扶着坐上了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全都作揖行礼。 这算是对皇帝最高规格的礼遇了,毕竟我朝的政体是君主共和制。 岑寂四舍五入就等于共和。 听说坊间有人把他和小皇帝比作曹吉利+董卓pk汉献帝刘协。 这他就无法认同了,天下在他的治理下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无数破产的农民成了新生的工人阶级,无数个工业城市拔地而起,赚的比种地挣的钱要多出数倍,和大螳国的交战也频频占据上风,声音不过是蝼蚁的狂吠而已。 小皇帝完美的在龙椅上扮演着傀儡的角色,一言不发,任凭大臣们交头接耳。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在这一群墙头草中间最会审时度势的六朝元老吴阁老还是保持了对皇帝这一职位的高度尊重的,“起奏陛下——” 岑寂在心里默念:有一刁民求见。 “赤道村最近连月暴雪冰雹等强对流天气,恐是有冤情啊,陛下。” “是啊,陛下,桑柳国竟然冤枉我国在万国蹴鞠大赛的半决赛时候收买裁判,这不是讹人吗?要不要发兵百万揍他?” “就是,明明就是贿赂了蹴协而已,裁判算个毛线还不是得听蹴协的。” 大家群情激奋嚷着要给桑柳国一个好看。 “都静静!静静!”光禄寺卿站了出来和稀泥了。 鼻孔朝天的太仆不干了,“老肖,你一个光禄寺卿,区区三品官,还是个做饭的厨子,能上朝观政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还想提意见,反了你了!陛下,臣要弹劾光禄寺卿肖寇,尸位素餐,不好好做饭反而掺和朝政等一十八条罪证!”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了厚厚一叠奏折。 光禄寺卿顿时暴怒,从背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刀光雪亮的菜刀,“卖马贩驴之辈,竟然敢算计老子!” 太仆两条罗圈腿都吓直了,指着光禄寺卿手指哆嗦:“上朝不能携带长于两寸的武器!光禄寺卿你想行刺陛下不成!” “呸!少冤枉本官,从古至今没听说过菜刀还是武器!我朝律法中可没有一条不许光禄寺卿带吃饭的家伙上殿!” 大理寺卿迅速地翻了下随身带着的法典道:“的确没有这一条啊,肖大人。” 十分的公正严明。 只见光禄寺卿冷笑一声,右手持菜刀迅速地挽了一个刀花,直逼太仆,“勿那小儿!看刀!” 最后以此次战役以太仆屁股被砍成三瓣告终。 小皇帝说:“抚恤三两银子,算工伤,请个太医过去,汤药费自理。” 小皇帝真是抠的非常具体啊。 下了朝岑寂飞奔回了王府,满心满眼都是关郎,可是却没看见人。 “来福?” 来福哆哆嗦嗦地过来了,“王爷……” 岑寂怒不可遏,“人呢?” 来福低着头装死,他明白了,玉树! 玉树正左手裴霖右手解元公笑的像个大马猴子,浑身肥肉止不住的抖动,“解元公这首词写的极妙,尤其是这句点上丹朱染却浓,摇江春色似风声,真是风雅。” 关郎羞涩地说:“玉娘娘过誉了。” 岑寂眼尖地看见了裴霖桌子下的手掐了玉树大腿一把,看着关郎的眼神那是非常的仇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岑寂早已看出了一切,以玉树的性格绝对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这不,她又要挖他的墙角了。 岑寂非常的心平气和,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 岑寂不能退缩。 必须和玉树正面杠。 玉树没想到他会来,站起来伏身道:“妾身见过王爷。” 裴霖:“裴霖见过王爷。” 解元公:“关且演见过王爷。” 你们三个人倒是非常有默契啊。 玉树,“我与少帅略尽地主之谊,相邀解元公共同品鉴诗词,解元公不愧是南直隶的解元,诗词做的极好。” 极好的这个梗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没有玩腻吗? “玉娘娘精通诗词歌赋,真是位了不起的才女。” 他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相互吹捧。 看着关郎的神色,他这就知道和他的露水姻缘已经结束了。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啊。 —— “太史公呢!” 太史公今年十二岁,少聪敏,去年喜得一对龙凤胎,他还派人去祝贺了呢,真是年少有为。 大鸿胪寺现在群龙无首,他看好的张三也履历不足,“太史公,请协助大鸿胪寺。” “喏。” 岑寂派了暗卫去打听情况第一时间报告。 太史公确定自称是熊熊国的使团的确是熊熊国人无疑。 这就奇怪了,熊熊国人还有使团? 他们被安排住在了帐篷里,为了使熊熊国使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太史公还紧急从杨沟村调派了几只有狐臭的山羊拴在帐篷附近,都是能产酸奶的好羊。 最不可思议的是熊熊国人居然会说非常标准的国语。 这位叫金日高的熊熊国使者此番是来跟我朝结盟的,要一起攻打水柚国。 第62章 满朝文武听了顿时虎躯一震,好像昨天我们还讨论大螳国蹴鞠队在我妻国连战连捷的新闻呢,今个就有个熊熊国使团过来要琢磨打汉朝,有狗腻啊。 太史公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朝久居一隅,不懂天下大势力,不知水柚国现在是哪位皇帝?” 金日高咬牙切齿,活像他们祖坟被刨了,“乃是王汆小儿!” 太史公更加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外臣没有记错的话,水柚国国姓应该是姓李的,这个王汆又是何人?” “太史公有所不知,汉朝遵循的是三黄五帝之伦,轩辕黄帝禅让大位与炎帝,一国之君,当能者居之,岂有一家之言乎?” 乎。 看到这一幕,他偷偷的跟又是咬耳朵说:看吧,这就是草原民族学会了儒家典籍的后果,一个草原民族不讲究吃拿卡要改成讲究仁义礼智信,这不是灭族的前奏吗?被洗脑洗的太严重了。 玉树点头称是:不知这金日高在熊熊国是什么身份? 玉树招呼一个大鸿胪寺的书办问他金日高的身份。 “回王爷的话,这金日高乃是熊熊国左贤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熊熊国王是堂兄弟,两人关系一向不睦,当初为了争夺王位还打了七天七夜,死了上万人。而他今日前来用的并非是熊熊国左贤王的身份。” 这么说杀了他也无妨了?死个使臣而已。 我朝位于大螳国和水柚国的东南部,熊熊国要想进犯我朝必须得跨过大螳国跟水柚国,所以我朝非常安全,没有任何危险,再说我朝大螳国纳贡称臣,大螳国是有义务保护俺们,一个宗主国不仅送公主,还当免费保镖,大螳国真是个仁慈和善的好国家。 看着这熊熊国左贤王虎糟糟的,大约是没什么威胁,他跟玉树就先行离开了。 太史公也紧跟着出来了,因为熊熊国左贤王的普通话说的比大鸿胪好多人都溜,没需要他的地方。 年少风流的太史公匆匆地追了上来,他眼圈青黑,太史公自从懂得圣人教诲以来,就一直在为我朝人口膨胀竭尽全力贡献微薄之力,实在是叫人佩服。 岑寂静静地等着太史公,太史公先是给本王做了一个揖,说:“下官家学渊源,为历朝历代和我朝我名臣良将立书作传,日前微臣偶然听闻,王爷似乎不满在下只用了一页写王爷生平?” 如果说他先前只有一分不满,现在已经上升到五分了,什么叫做他的生平?岑寂今年年方20,还是花一样的年纪怎么说得好像他的人生到此就到了最高点了? 太史公,跟你说,你这样说话很可能会被施以宫刑。 “其实是这样的,下官觉得以王爷的人生不是区区下官能书写的,所以想空出一页,留白。以供后人评说。” 满朝文武乃至京城百姓瞬间就接受了有一个叫水柚国的国家跟大螳国同在我朝的西北方向。 “老夫觉得不妙啊,这汉朝出了名的是喜欢东征西讨,虽然国土没有大螳国的大,但是也不可小觑。现在我朝周围尽是大螳国水柚国,熊熊国这样的大国,我朝国土狭窄,人民手无缚鸡之力,如若这三国交战,我朝恐遭池鱼之殃啊。” 吴阁老完之后,就引起了一大片附和之声。 “现在熊熊国左贤王亲自到来让我朝站队,大家都知道的,如果站队站不好那可是要老命的事儿。” “王司徒,你是我朝首当其冲的墙头草,想必面对如此严苛前景想必腹中早有韬略了吧。” “可笑,人家王司徒辛辛苦苦想出的逃命法怎么能白白的告诉给咱们。” “你们难道忘了吗?还有摄政王呢?” 岑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晚饭后,跟玉树一起相互推油时。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推个油也变成为了健康着想的日常活动了,玉树推法高深,推得岑寂昏昏欲睡。 来福把房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玉树穿着抹胸就下床了,“有什么事儿啊?” “朝中诸位大臣想要王爷拿个话,怎么对待熊熊国使团。” “你等等,我去问问王爷。” 玉树说着就来到他床前,他正昏昏欲睡,就听到玉树在耳边嘀咕,怎么对付熊熊国使团? 岑寂这个时候正跟周公的帅气儿子约会呢,眼看周公的帅气儿子衣衫都退到了腰上,已经能看见纹理清晰的腹肌了,他大喊出声:“脱!” “拖?”玉树皱眉。 玉树皱着眉爬下床,走到门口说,“王爷说了,先拖着拖个十年半载熊熊国自己就灭亡了。” 来福忽然泪如雨下,玉树吓了一跳,“你怎么就哭了?” 来福抹着眼泪说道,“小的只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去,当年小的的父母亲人被顾少爷殴打伤残致死,小的前去户部的下属衙门讨要应得的赔偿,可反被他们打了出来。说是意外死亡要先去刑部开死亡证明,可是那顾少爷手眼通天,又是说我父母亲人是病故,说小的想钱想疯了想要栽赃于他,把小人关他的房间内时不时就对小人上下其手,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所幸小人现在在王爷效犬马之劳,早已不复当年。可恨那顾长尾、仍然作威作福,年来,不知又坑了多少无辜百姓。方才听闻,王爷说先拖着,小人就想起了当初户部刑部下属的衙门也把小人当是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悲伤之下痛哭流涕。不想惊扰了娘娘。” 第63章 那是抓住了来福的手,安慰道:“你也是个苦命人如今苦尽甘来了,你也要向前看才是。” “小的何德何能能让娘娘如此安慰。” “傻子,还不是长夜漫漫。”玉树顺着来福的手向上摸,来福小臂内侧非常敏感,腿一软就倒在了玉树怀里,轻微地挣扎着。 “娘娘这如何使得?快放开小的。” “你不是说户部和刑部亏待了你,如今妾身算是户部的半个管家,就让妾身代户补偿于你,可好?” 来福羞涩的脸颊飞上两抹嫣红色,“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玉树道:“只有肾好,什么都使得。” 次日 岑寂冷艳看着玉树提着裤子从来福住的偏房溜了出来。 “早啊。” “王爷早。”玉树系紧了裤腰带,仔细瞧了瞧他的脸,“王爷最近火气大,长痘了。” 岑寂一声闷哼。 三姑和玉树谈心,“你要是继续这样很快就要走了我的老路,伤身啊!”说着搂了下正上茶的小白龙的熊腰。 玉树喝了杯酒,看了眼小白龙,遗憾地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三姑深以为然,“说得好,但是男色虽好,但莫要贪杯啊。” 玉树说了声是,心里骂道:老虔婆,倚老卖老。 -------------------- 第34章 前朝公主 “还有,王爷您什么时候去收复燕云啊,大家都等着呢,今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已经来问过十几次了,要是再不发兵他老人家说不定都要入土了。” 反正又用不到宫就宫呗。 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懒得慌。 现在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怎能轻易发动战争?他是个有原则的上位者,怎么能以一己私利枉顾天下人的意愿呢? “不如这样吧,咱们搞个投票活动,赞同收复燕云的投红豆,不赞同地投绿豆。” 这个主意不错。 “孤王准了。” 京城百姓巨万,大约百万人,一个人一粒豆子也有数千斤,素王府门口放了大缸,同意的扔到左边的缸里,不同意的扔到右边的缸里。 京城百姓十分爱凑热闹,何况这等决定国家命运前途的活动居然让他们投票,不由得给了大家一种能当家做主的错觉。 装着红豆的大缸慢慢下沉,死死的压在地面上,最后豆子都装不下了滚出来好多。 非常明显了,父老乡亲们都决定收复燕云。 兵马大元帅老泪纵横,抱着大缸不撒手。 大家伙觉得这缸豆子非常有意义,已经脱离了豆子的本质,是一缸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豆子,不能再吃了,也不能放仓库里放着,得妥善保存起来。 大家纷纷献言献策决定建造一座水晶丰碑,史称“红豆碑”。 小皇帝说:“假若我朝有朝一日遭逢大难,可杂碎此碑。” 该点兵了。 虽然知道诸位可能对我朝的武官制度没什么兴趣但岑寂还是要简要地说明一下。 正一品的武职京官侍卫内大臣相当于京城军区司令、掌銮仪卫事大臣相当于神棍局长。从一品的是九门提督,将军、都统、提督们,这个就比较多,像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职位就非常超然了不算在品级内,就是俗称的超品。 位置都是要靠自己去挣的,他就不一样了,他是个人人喊打的勋贵,八旗子弟天潢贵胄,世袭罔替,跟要靠自己奋斗的士绅天然是两个阶级。 京城常备兵马三十万人,分为十个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中午岑寂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梦里周公的儿子正把岑寂逼在墙角,对他上下其手。 “王爷,醒醒啊,醒醒啊。”玉树推了推他。 岑寂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今天你不给本王解释他就把你贞操裤的钥匙丢进粪坑里。 “今个是王爷生母的忌日,去拜祭一下吧。” 他的生母是个连名字都不详的爬床丫鬟,生下他就死了,而且不久之前岑寂还从国师口中得知岑寂实际上是孤鬼派的二师兄,幼年时期就跟真正的素王府庶子掉了包。 所以岑寂根本不是爬床丫鬟娘的儿子,也没必要拜祭她。 “王爷不可任性。”玉树这个时候倒是贤惠大度起来了,昨天勾搭来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怎么当贤惠的女人呢? “死者为大。” 岑寂最受不了糟粕了。 奉死如奉生? 死都死了还那么麻烦,怎么不在生前好好表演? 玉树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老夫人身份不一般。” 哦? 这么套路? 难不成他的亲娘是前朝公主? “听闻王爷的亲生母亲是前朝遗脉,前朝八百年最后的血脉。” 这也太刺激了,他很容易接受不能。 岑寂一骨碌爬了起来 玉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个爬了床第二天就开始迷之呕吐的女人会有什么阴谋,这真的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你继续说。” “老夫人孕期九月余,王爷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应该有些体弱,但王爷的身子骨一直都非常健壮,而妾身听闻……老夫人其实早该生了,就是憋着没生,硬生生的憋了好几个月呢。” “前朝宫廷秘术,很多后妃都用此术躲开了残害。” 第64章 宫闱女人的战争,他略知九十,非常的阴险毒辣乃至残忍! “而且听闻前朝皇室血裔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玉树以迅来不及掩耳的速度脱掉了他的袜子,抓住了他的脚,“就是脚踏七星!” 开玩笑,他自己的身体熟悉的很,根本没什么七颗痣。 玉树貌似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补充说:“男人,男人也可以的。” 十分的可疑啊。 岑寂先后经历了许多次出卖,虽然岑寂心胸宽广的重新接纳了来福……来福的双胞胎兄弟来顺,为了方便就直接叫他来福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岑寂怀疑地看着玉树:“你该不会也被什么人买通了吧?是福王?还是失踪的宁王?” 玉树抱着他的小腿,“这两个人都是多少年之前的老黄历了,还记着呢?更何况,妾身在这小金窝里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有人卖通我?” 这话说的在理,但是……、 “利诱不成难道不能色|诱了?” “大夫说了让你戒色你怎么就不听呢。” “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啊,像您……” 岑寂悲愤地看着玉树,玉树赶紧闭上了嘴。 “那……拜祭的事?” 虽说他已经当上了摄政王,但他的亲生母亲身份地位,当年死的时候连坟地都没有,更别说入素王府的祖坟了。岑寂连她葬在哪里都不清楚,而府上也都忌讳这个,没人跟岑寂提起过,现在说要拜祭,去哪拜祭呢? 玉树邀功道:“其实妾身已经寻访到了王爷生母的坟茔。” 岑寂坐着一顶青色软轿来到了城外性空山上,到了山脚下,看得出这里以前是座乱坟岗,最近收拾过了。 “你做的?” “妾身不敢邀功,是太孙宜与妾身商量着办的。” “做得好。” 虽然近期修葺过,但也只是简单打扫,把裸露的骸骨盛放棺材里埋了,玉树领着岑寂来到了一座无名坟茔前,连块碑也没有,整个一坟包。 名震天下的素王亲生母亲就葬在这种地方,真是让人唏嘘。 可怜她的亲生儿子不知道在哪。 “孤鬼派如何了?” 玉树偷偷地瞄了眼他,自从国师弃岑寂而去,他的名字和想干的一切事物在素王府就成了禁忌,没人敢提起。 “但说无妨。” “嗻。”玉树挥挥手,一旁的竹林里就钻出了一个暗卫,“孤鬼派是你负责的,说说情况吧。” 这个小哥第一次出现在岑寂面前,直接奏对,比较激动,还结巴了两下。 “回王爷,大奶奶,属下追查孤鬼派从岭南至昆仑西站再到北海北站总算查到了孤鬼派总部在哪。”说道这里这位小哥语气一下子激昂起来,“孤鬼派位于北海中,是附近岸上渔民口中的神仙岛,又不少愚夫渡海去拜师学艺,但大多被惊涛吞噬,其派有一宗旨为‘朝游北海暮苍梧’,内部分为北海、苍梧二宗,彼此素无来往,北海讲究入世方能出世,苍梧讲出世方能入世,理念不合,今孤鬼派掌门已经闭关一十八载,要二十年才能破关而出,但虽为闭生死关,但去年又纳了一对如珠似玉的双生姐妹,是附近渔村的采珠女。” 真是个禽兽! 这样的垃圾居然是国师的师傅,真叫他痛心疾首。 “我朝海军如何?” 该小哥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目露狂热之色,“回禀王爷,我朝海军可以吊打天下,有沙船一千余艘!” 小哥非常自豪地说。 玉树:“王府有远洋帆船五百,我朝只有千余条沙船?可笑!” 岑寂小声地对玉树说:“你呀,太刻薄了。” -------------------- 第35章 祥瑞 岑寂蹲下来给爬床娘的坟头除草,都是些小草,最大的一株竟然长在坟顶,他随手一拔,竟然扯出了数十枚砂锅大的番薯! 把番薯上的土嘎达搓掉,他也不嫌弃手上的泥土,仔细端详着大番薯,真是祥瑞! “有人认识此物吗?” 一个暗卫小哥跑出来说:“回王爷的话,小人八岁被卖进楼子里当小龟公似乎记得老家的山上曾经有一大片番薯。” 为什么他的手下在说童年经历时总是伴随着不堪回首? 难道我朝的治安民生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不是王爷的错,我朝积弊百年,早已是一团乱麻,哪怕王爷天纵之才要在三年内让天下海清河晏也是不可能的事。”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自责了,他不过是感叹了一句,你吃饭的时候看个新闻联播就没感叹过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道就吃不下饭了?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玉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是不是七年之痒快到了您对妾身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非打即骂,虽然妾身喜欢每次被爷打骂都十分有感觉,但是也不好每次都当着大家伙的面,这让妾身以后怎么勾搭王府内英俊的小哥。 “既然你们家乡有番薯的踪迹,那他就任命你为找番薯大使,全权负责寻找番薯一事,如果找到了,立即禀报于他,重重有赏有赏。” 小哥立即就不干了,一掐腰还称岑寂甩脸子说:“王爷,这话你说的太外道了,你这是不拿我们当人看啊,小的们为什么来投奔王爷,还不是倾慕于王爷经天纬地的韬略,俊秀不羁的身姿,独占天下才气八斗的学问,小子们为王爷办事,那是发自肺腑怎么能用金银那等阿堵物来侮辱小的呢?” 第65章 还没等岑寂说话,暗卫的小队长就冲出来一把捂住了该小哥的口鼻将他拖了下去。 太孙宜摇着折扇说:“这小子第一次被王爷召见不懂事,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海涵。虽然王爷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但是属下还是要说,虽然王爷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是对于放肆之人还是要不留情面。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乎?” 太孙宜自从留了胡子之后整个人都老了很多,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喜欢对他指手画脚,如果他喜欢的是他那就算了,可偏偏不是。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仗着他的宠幸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长此以往下去,不利于素王府的和谐发展啊,他阴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 拜祭了爬床娘后,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路高歌猛进地跑回了京城,出城的时候不能坐的是轿子,颠簸颠簸的,差点没把岑寂雄壮的身躯颠软了。期间踩翻了两边的摊位无数,当然,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所有的摊子都得到了最少百倍的赔偿,他就是有钱,就是愿意帮助路边的摊贩致富。 因为找到了番薯这么个神器收复燕云的事情就暂时先搁置了。 天下兵马大元帅老大不愿意又一天之内往素王府跑了十几趟,他烦他。 次日一大早岑寂醒来之后发现玉树竟然没在岑寂床边坐着,过去的三年每天一睁眼岑寂总是能见到玉树,就算她刚才府内哪个年轻力壮的小哥身上爬起来也都拎着裤腰带紧赶慢赶地回来侍候他,有时候绣花有时候打毛衣,迎着清晨的阳光,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也是她的宠幸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可是,今天第一次岑寂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玉树。 陡然,他感觉到了空虚。进而是恐惧,他的喜怒哀乐居然被一个女人把持着,这、这、这该让他如何是好!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岑寂已经爱上了她?已经对她情根深种!已经、已经出卖了自己! 思及此处,长歌当哭! 岑寂泪流满面以头抢地。 “王爷你这是干什么?”玉树艰难地挪动着肥硕的身躯从两扇朱红大门挤了进来,大若银盘的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春色。 昨夜她的夜生活想必又是波月无边。 “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我们王爷还会自己穿衣服了?真是得好好夸夸。” 岑寂挥开她的手,这时候记得讨好岑寂了,是不是觉得你在素王府的地位稳固了就对他有所懈怠了?一次两次岑寂可以原谅你,但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七岁顽童都知道,否则就会被狼撕得粉碎,看来你玉大爷是想去斗兽场走一遭了! “来人!带玉树到白虎堂!” 白虎堂是素王府一个堂子,堂口有黑金玉白虎十七座,个个豹头环眼,威风凛凛。 岑寂大马横刀地跨坐在披着白虎皮的宝座上,今个必须得硬下心肠,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宠郎灭夫的小贱婢! 玉树身着一身白衣仿佛是被宇文成都抓住的蓉护士,满脸惧怕,不过岑寂早就熟谙她的套路,别以为岑寂没看见你朝押解你的小哥伸出了罪恶之手,当着他的面就敢放肆! “哼!” 玉树赶紧从小哥的裤腰带里把手抽了出来,低眉顺眼地跪在了地毯上,“带人犯!” “堂下何人?” “犯妇玉氏,被人诬告毒害了奸夫全家,大老爷明鉴,犯妇是被冤枉的!” “啪!”岑寂一拍惊堂木,“犯妇玉氏,你可知罪!” “大人明鉴,小女子何等姿色,就连摄政王都是小女子的裙下之臣,那奸夫定是被窥视小女子美色之人先奸后杀!” “犯妇,你可照过镜子?” “照啊,每天百八十遍的照呢。” “那你可知自己是什么模样?” “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玉树抖了抖三百斤的身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最近有些丰腴了。” “犯妇休要胡言乱语,你今日早晨擅离职守究竟去了哪里?” “启禀大老爷,妾身去了大鸿胪寺。” 嗯? 此话一出口堂上大家都用非常诧异地眼神看着玉树,这位素王府的大奶奶平时最愿意去的衙门就是户部,可是户部的银子可能都没她自己的私房钱多,除了户部之外她也不去别的地方,甚至连逛街都是要各个店铺的掌柜赶着马车整车往王府送,非常不喜欢出门,才养成了二百斤的体重。说她会去大鸿胪寺消遣,非常值得怀疑。 “你去大鸿胪寺作甚?” “这……倒是不好说。” “但说无妨。” “还是不说为好。” 岑寂怒发冲冠,“来人,上夹棍!” 玉树顿时害怕了,“莫上夹棍莫上夹棍,妾身招了便是。”玉树偷偷摸摸瞅了眼刚才摸完的小哥,咬牙说,“我看熊熊国使团里有个使者相貌奇伟,观之应该精通房事,于是去品鉴了一番。” 岑寂竖起了耳朵。 所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却没成想他竟然是熊熊国左贤王!” 此事岑寂早就知道了,玉树自然也早知道了,不过这个先后顺序就不好说。 大家纷纷对玉树投以了敬仰的眼神,而且除了左贤王的身份之外,玉树一定还套出了其他不为人知的情报! 岑寂款款走下了王座,牵着玉树的玉手将她懒腰抱起,送上了王座,“委屈你了。” 第66章 玉树攥着他的手目中星光点点,“不委屈,为了王爷和我朝煌煌江山妾身做什么都是值当的。” 岑寂觉得自己真不是人,玉树为了我朝万里河山居然舍身饲虎,而岑寂竟然为了区区早上起来她不在身边而怪罪她,还开启了白虎堂给她下马威!吾非人哉! -------------------- 第36章 大舅子 又到了每天例行上朝的时间了,听说小皇帝每天三更天睡五更天不到就要起来,以后小皇帝如果长不到六尺三十谢顶都是你们的错。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赤县县令有加急奏折呈上。” 小皇帝面无表情:“念。” “是。” “臣泰给陛下请安了,臣泰就职赤县县令已经五年有余,风里雨里都想念着陛下,臣还记得十年前第一次见到陛下天颜时是何等茫然无措,一晃眼悠悠十年岁月过去了,臣还是个县令,但即使如此臣也要为一县百姓谋福祉,所以每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可就在日前臣到一山村体察民情时不幸染上了沙蚤脚……病体沉疴,恐要为国捐躯了,臣惶恐弃陛下而去,今愿告老还乡,乞骸骨……望陛下恩准。” 小皇帝:今年十岁高寿。 小皇帝想了想说:“赤县县令目无君上,但因十年来劳苦功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解回京,送到净身房留用。” 文武百官都不禁咂舌,小皇帝真是得到了摄政王的真传,谁得罪了他就送宫中阉了。 岑寂感到很无辜。 小皇帝是如何成长的和岑寂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纯属污蔑。 下朝后,岑寂兜兜转转回到书房,打算把《哲学初级》,拿出来欣赏一番。 “你在这里干什么?” 玉树肥硕的臀部还沾着椅子不肯动。 她该不会又想侍寝吧?这可真要了老命了。 “妾身的哥哥不日将来看望妾身。” 来就来呗,非得让他知道不可? 哦—— 岑寂明白了,玉树是想在娘家人面前显摆自己过得有多么好,所以他得亲自接见以示尊重。 实话说玉树没发福之前长得就非常一般,勉强能当个小商人家的宠妾。 “妾身是祖上积德了今生才能陪伴王爷,我哥哥说要当面叩谢王爷呢。” “改日。” “爷~”玉树娇媚地捏上了他的小腿,不得不说她按摩的手法真是相当老道,“爷是不是忘了,徐侧妃怀有身孕,不方便见人啊。说起徐侧妃您是不是把白小姐的事也忘了?” 哦,对了,表妹。 上次相中的小白龙被三姑给截胡了。 解元公又被玉树先下手为强了,看来这偌大的素王府就是一座偌大的斗兽场,若不是他是夺天地造化而生的早就被大浪淘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他就被玉树挖了起来,“我哥哥已经到了,” 王府的大厅里,他见到了玉树的哥哥,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高七尺有余,放在某些小地方也足以被叫一声男神,可是他是什么眼光,早就阅尽天下美色,就算是仙王下凡也不足以让他动心。 玉树介绍:“这位便是妾身的嫡亲兄长,名叫玉华。” 玉树乃蛊师之后,就是每到改朝换代的时候还是逼宫夺权的时候,或者是陷害太子后妃,皇子啊,大臣啊,都可以拿来做做文章的巫蛊。 玉树不是说她们家全被剿灭了吗?怎么还有余孽留下还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是钦犯? “小人玉华,见过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谢王爷。” 玉华和玉树不一样,他竟然非常正经对上茶的婢女目不斜视,要知道岑寂府中丫鬟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放到勾栏画舫上,那都是能当上头牌的主。谁人不知道岑寂名下的豆腐房里卖豆腐的老板娘都是先太子当年赠与的花魁吗? “一别四载,为兄对妹妹想念的紧,但路途遥远一直未曾有机会来看你,是为兄的不是。今日一见妹妹,果真康健,为兄心里大为宽慰。” 说着又对他长拜不起,趁着上茶的功夫,他跟玉树一咬耳朵说,“你这个哥哥的确是亲生的吧,他怎么看都不像啊?” “我们寨子里遵循的是女子为尊,我们都知道母亲是谁,但却不知道父亲是谁。兄长和我可能是同胞兄妹,也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岑寂明白了,一个妈生的怎么着也有一半的血缘关系,不用担心是被抱错了还是怎样,这就是母系社会的好处啊。 “哥哥就先在王府住下吧,有的是院落,不知道哥哥喜欢哪一种?” “地方大一点,清静一点就成。” 于是玉树把她哥哥安排到了白小姐的院子旁边,这操作真是骚气的一比。 岑寂盯着玉树半晌,“你这样做恐怕于理不合吧,白小姐可是清白女儿身,云英未嫁,你把一个男子安排到她旁边的院子恐遭人非议呀。” 玉树用看着满清遗毒的眼神看着他,“都什么年代了,王爷你的思想还如此封建,这样怎么带领我朝百姓致富?”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古往今来,有哪一个摄政王把他的大舅子安排到他表妹闺房旁边去,而且两人的院子就隔着一堵墙,表妹的绣楼和大舅子的书房不到三米,腿脚比较方便的人冲刺个三五米就能跳过去,听说大舅子还是个练家子什么梯云纵平沙落雁式鹞子翻身都使的有模有样,把这么一个人放在白小姐的身边,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呢? 第67章 岑寂忧心忡忡。 “王爷不必介怀,表姑娘是何等人物,能在偌大的摄政王府内混得如鱼得水,不管是徐侧妃还是王妃,都要让她三分,在王爷心目中她是什么柔弱的闺房小姐不成?” 玉树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了,表妹的亲爹可是两江总督,死后给她留下了数万万家资,不用说肯定是民脂民膏。 表妹的亲爹两江总督死后,表妹就带着全部家产来京城投奔王妃了,她在王府那也住了将近五年了,可是从没听说王妃在她身上捞到半点好处,这位表妹心机缜密,手段毒辣,非一般常人能揣测。 说好的父母双亡,只能任凭王妃拿捏的孤女呢? 岑寂抓耳挠腮地想知道表妹和大舅子第一天见面的细节,当然玉树也非常好奇,所以她派了贴身暗卫去查看。 很快暗卫传回了消息,本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两人果然有苟且快随我速速去查看!” 本王和玉树踮着脚钻到了一间密室里。这密室乃是建筑高手修建,只要待在这里就能听到方圆三里,所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得一声娇呼,大舅子好像是落水了,又听他叫了声好白好软,然后道貌岸然地说了声‘在下唐突了’然后被按进了澡盆里,咕噜咕噜…… “你哥哥好像要死了……”还当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又是个伪君子。 玉树异常地冷静,“王爷耐心着点,还有下文呢。” 接下来又传来了奇怪的水声,跟先前的声音有些微妙地不同……玉树一把捂住了他的耳朵。 你这是干什么吗? “王爷,妾身也是为了你好,大人的领域您还是不要涉足为好!” 说什么荒唐话,他马上就年满二十了如何不算是大人了? 跟岑寂同岁的靖王和比本王小好几岁的太史公个个不是儿孙满堂? 说错了,还没有孙。 他的人格遭到了质疑。 “孤王要纳妾。” “王爷应该娶正妃才是啊。” 正妃? 不可能有的。 常言说得好,纳妾纳色。 “属下立即派人安排选出天下第一美人,前十名将进入王府中,侍奉王爷。” 岑寂比较心虚,不就是纳个妾吗,至于要天下第一美人吗? 来福:“王爷自然只有天下第一美人可配……小的不是说玉娘娘不好……” 看他三角眼不停地翻腾,我就知道这厮昨个又是被玉树玷污了。 你也不容易啊。 -------------------- 第37章 天下第一美人 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早上开始评选当天下午就选出来了,该不会舞弊了吧? “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没什么正义,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太孙宜摇着鸭毛扇子说道,“此次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由虞美人得之,希望王爷要对虞美人珍而重之。” 你们就不问一下虞美人的意见吗? 来福和太孙宜都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仿佛在说:岑寂看上哪个女人还能有人不同意。 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岑寂不乐意了。 岑寂决定亲自去见一下虞美人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玉树说他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她越来越粗俗了。 虞美人住在书香庭院,是个风景冠绝天下的地方,堪比天涯海阁。 离京城比较远。 坐船得一个多月骑马得两个月坐轿子得半年,坐车得三个月。就是很远嘛。 一个时辰后他和玉树就到达了书香庭院。 下面不得不介绍一下这位虞美人。 她乃是炎黄子孙。 祖籍是山顶洞,因为其最早从树上下来所以进化的比较完全。 所以某个人长得好不好看完全取决于祖宗是从哪棵树上下来的和什么时候下来的。 根据我朝钦天监-进化论院翰林学士候塞勒多年研究得出,从越高大美丽的树木上下来的猴子的后代会更美丽一些。 当然猴子对美丽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他们觉得贴近祖先是最美的样子。 想到这里岑寂不禁摸了摸虞美人养的兔子。 “不知王爷来此可是为了见民女。” 光是听声音岑寂都要沉醉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如小姐这般的人。 玉树正襟危坐,很明显她有了危机意识,用满是敌意的目光看着虞美人。 下一秒,她就脸色通红地低下了头。 糟了,这是玉树动心时候的反应。 真真是、不妙啊。 岑寂提高了警惕。 不好,以后芙蓉帐内怕是没有他的位置了。 岑寂狠狠地抓住玉树的手腕将她逼近墙壁和臂弯之间,“你怎么总是管不住裤腰带?” “就一根麻绳缎带绑的紧了不舒坦松了还掉裤子,妾身能有什么法子?” 这女人又在顾左右而言他。 玉树叹了口气,“这辈子妾身恨得没生得男儿身,不能把王爷的腿压过肩膀……”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女人,真是妖孽。 连她左眼眼角老鼠屎一样的泪痣都迷人了起来。 玉树哀怨地说道:“今生王爷与妾怕是有缘无分了……” “……只求王爷有了新人莫忘故人啊。” 玉树说着从乳|沟里掏出了文房四宝,挥毫泼墨呕出三两血画了一幅墨梅图与他,上书——莫失莫忘。 第68章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和,乃敢与君绝。”玉树双目含泪。 岑寂虎目流出滚烫的泪水,握住了玉树胖乎乎的大手,唱起来:“华山畿,华山畿,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岑寂惭愧啊,“孤王再也不会用纳妾威胁你了,咱们回家做一世夫妻。” “一世假夫妻啊王爷,那妾身再与诸位小哥共赴巫山……” 这有何难? “孤王不管,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为你守门!” “王爷!”玉树娇呼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没把岑寂扑个四脚朝天,“妾身何其有幸今生能为王爷暖床,只不过守门之事就算了,妾身还是喜欢中途有人闯进来的,非常二加一,二加二,妾心都欢喜。” 他和玉树决定走了,走之前要和虞美人辞行,玉树的大手抓着他的大掌晃呀晃。 丫鬟说虞美人正在练习跳舞。 此舞名为仙女大梵天,乃是能一曲动人亡的舞蹈。 “不知比起天外飞仙,如何?” “难分伯仲。” 他是个好舞之人……编剧这么写了就算是吧。 “可否观之?” “需问过我家姑娘。”婢女对他不假辞色。 酸丁通常称之为风骨。 “问你娘的姑娘!”玉树蒲扇一样大的巴掌就扇过去了,他不忍心婢女的脸肿的像怀孕的油桃一样,遂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内的巴掌声没有响起,他睁开了一只眼,只见婢女小妹只有玉树一半粗的胳膊硬生生地夹住了迎面砸下的杀威棒,竟然纹丝不动,难道她是个高手? 只见小妹冷笑一声,“王爷这是何意?” 玉树要打你的,你问她啊。 “放手!” 玉树使出了看家绝技,传承自黑风山的“熊掌柑”,一练七伤七者皆萎,是一招能让正常人迅速肾虚的邪门掌法,民间更多的时候称之为肾虚掌法,是一项失传已久传男不传女的阴毒招数。 “好大的狗胆!你个邪门歪道居然敢在我教圣地下此毒手!”婢女小妹躲闪不及时加上轻视玉树庞大的吨位非常凄惨地中了这招,就跟一夜接了全京城男人似的脸色迅速蜡黄,眼圈青黑,医学上我们俗称这种病症为——纵欲过度。 而敢来扶着她的小姐妹一个比一个脸色阴沉,围住了他和玉树,看来江湖人没有把岑寂放在眼里啊。 居然敢当面威胁我的女人。 “快点拿解药出来!不然别想活着离开!” “姐姐……那可是素王。” “怕什么!天高皇帝远,我们怕他?” 小妹眼光很高啊居然连他都不怕,看来是缺少血的教训。 不过他是来看虞美人的这么打起来真的好吗,倒不是不相信玉树的战斗力,他相信玉树,为了他可以,所向披靡! 于是拉住她的葇荑道:“别闹了,乖。” 可想而知岑寂这样铁骨铮铮的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时候对女人们的冲击有多大,十七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顷刻便红了脸,都不敢正眼瞅岑寂。 “王爷,这、这边请!” 一路上亭台楼阁水榭楼台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奇花异草灵禽灵兽,每个楼阁亭子都悬挂着白色帷幔,飘飘欲仙遗世独立,此地的主人是个惯于享受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特别高洁遗世独立的人。 岑寂特别看不上这种人。 看铜臭一脸嫌弃的样子,还不是拿着大把钱奢侈享受。 “到了。” 虞美人同意见岑寂了。 还第一次有人让他等这么久的。 可惜她是个女人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门开了,婢女们端着托盘跟凌霄宝殿要开宴会的仙娥似的鱼贯而出, 房间里有人在弹琴,听音色他就知道这是失传已久的《天下名琴录》中排行第八的绝世名琴枯木龙吟,数百年前就绝迹天下不想落入了此女手中,传说此琴和天魔琴一样有诱惑心智的效用,曾被一代女色魔朱潇筱用来迷惑天下豪杰,建造红男馆,一夜不睡七个处子就会暴怒吸人血…… 看着玉树双眼放光的样子岑寂知晓她一定听说过这把魔琴,也一定对它窥视已久,得到了魔琴她就能对他的□□下手了。 -------------------- 第38章 江湖人 在净月庵时听女权主义者妙言居士抱怨说如果男人从世界上消失,世界就真的和平了。然后悠悠地来了一句“并不包括王爷在内”。 岑寂很怕好吗? 好像那个番邦的学者弗德说的永远都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 男人是绝对不希望女人从世界上消失的,但是女人……许多女人不这么想! 岑寂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 这个年月做一个男人,难,做一个得到女人认可的男人,更难。 岑寂抓住了玉树的手说道:“你说吾是好男人吗?” “王爷你又发什么神经,你是天上绝无地下仅有的好男人啊。” 是吗…… “多少年了妾身还没得到您,这份定力想必天下只有您有了。”玉树幽怨地说道,手又不规矩地沿着他的小臂内侧抚摸上来,痒痒的,如同蛞蝓。 玉树,是个蛞蝓般的女人。 要不给她改个名字好了,叫霩瑜。 “霩瑜啊。” “妾身在。” 第69章 “你就不能愤慨死都不同意改名字吗?” “回王爷的话妾身又不是读书读傻了脑子的清流,王爷让妾身怎么,妾身就怎么~”居然还带着颤音! 岑寂敏锐地听到虞美人弹奏的曲子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房间里弹琴的女子一声不吭,玉树说道:“乡野村妇还不出来行礼?好没规矩,这样也想进摄政王府,真不知所谓。” 呵呵,女人,如此残忍。 就算世界上没有了男人女人之间的争斗也不会停止。 琴声戛然而止。 四周无比寂静。 玉树小声道:“是否有诈啊王爷,莫不是空城计?” 你以为有个神神叨叨的人弹琴就是空城计了?把咱们骗走有什么好处?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即将嫁给他的虞美人、。 岑寂有点小开心。 岑寂为什么要开心? 是开心即将有第二个妾侍进府还是开心玉树嫉妒了?不管哪一个都很惊悚。 一般来说大家都知道宫商角羽徽或者轻拢慢捻抹复挑这两个基础知识……慢着!为什么要想啊,是想掩盖什么吗?难道他的性取向也出现了季节性偏移?和某些动物一样成年时变态了? “还请王爷屏退左右。”宛如天籁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这个声音不久之前刚听过,玉树还迷上了虞美人,差点出柜,不过她本来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应该是不分男女的。 可惜事关地位问题玉树可不管美人不美人的,她虽然贪花好色但更爱自己,要爱别人更要爱自己,这才是大爱。 此时此刻大爱的玉树对里面的小贱人恨得咬牙切齿,还没进门呢就想踩在她头上拉屎撒尿了!屏退左右?哪来的什么左右,她和王爷夫妻一体,就算是上茅房也坐的是双人马桶! 贱人! “王爷啊,虞美人是不喜欢妾身呢。” 女人之间的战争又要开始了,玉树这么一会功夫不知道给虞美人上了几次眼药了,现在两人话都没说几句就如此的剑拔弩张,等到虞美人进门还不得被玉树欺负死? ……为什么岑寂会觉得一定是玉树欺负虞美人,不是反过来?脑海中回想了下虞美人纤弱无骨的腰肢和顶上她三个玉树,他什么时候也和庸俗的男人一样喜欢小白花一样的女人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岑寂必须和玉树站在一起才不负她多年来的……那什么,仔细一想玉树好像并没有干过什么正经事,既没有为岑寂找到相伴一生的男子反而孜孜不倦地挖吾墙脚,其中目的非常耐人寻味。 “玉树不是外人。” 玉树感动的泪眼汪汪。 里面传出低声说话的声音,半晌后虞美人道:“那两位就进来吧。” 岑寂撩开了一层层纱幔,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脚步顿了顿。 “王爷?”玉树赶紧扶住他,大惊失色,“难道……空气里有毒?!” 有没有毒不知道,但丢人是肯定的了。 身为素王府兼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你不能不不一惊一乍的,有点涵养像岑寂这样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不行咩? 为什么整天像个沙雕。 丢份啊丢份。 等到最后一层帷幔揭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虞美人还是虞美人,白衣大袂,清丽绝伦,然而她此时此刻却捧着一把玉剑站在一个双手抚琴的男子身后,仲尼式古琴横于杫上,男子银丝如瀑倾泻而下,与琴弦勾缠,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光华流转,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量绝对比本王高! 玉树不动声色地拽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矜持。” 岑寂本想感激地看她一眼,可惜还不如不看,这个女人正夹着腿把二百来斤的重量全都靠在岑寂身上了,单纯地说是处于“色中恶鬼看见美人走不动道了腿发软”的状态。 “不知你是。” “在下虞璇玑,见过摄政王。” 原来是叫虞璇玑啊。 “这位是舍妹。” 虞美人沉不住气说:“要我嫁给你可以,但是我必须得带上哥哥一起走!” 这么大义凛然正气无私的要求让他根本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他答应你。” 玉树默默地竖起中指。 “美人,莫要闹了。”虞璇玑无奈地说道,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对虞美人的宠溺,“王爷,舍妹无状,还望海涵。” 哪里无状了?你妹妹分明是国士无双的好女人! 虞美人:“我没有开玩笑,若是不带上哥哥我哪都不去!还有,到了你那里我和哥哥也要住在一起!” “舍妹在我身边就变成了小孩子,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刚梳总角的小丫头。” “哥哥!”虞美人又气又羞。 这对兄妹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岑寂想起了世子哥,想起了被打发出去的兄弟姐妹。 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忽然就有点好奇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别闹,哪有妹妹嫁人哥哥跟着去的?还不被天下人耻笑。” “可是哥哥你的……” “家里这么多人照顾我,你还不放心?” “可是她们哪有我懂哥哥?” 这对兄妹的感情,有点奇怪啊。 虞美人明显是个兄控,虞璇玑……虽然掩饰地很好,但明显是妹控。 第70章 这对兄妹可真是绝了。 本王时不时用余光正大光明地看虞璇玑,看着看着发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人的眼神为何如此空洞?难道是什么杀手家族必备的眼神吗? “王爷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因为你好看。 当然岑寂并不能这么说。 “你的眼睛……” “王爷看出来了?第一次见我就能发现我的眼疾的只有王爷一人。”虞璇玑笑的像三月里的茶花,虽然岑寂不知道茶花到底几月开。 “我的眼睛七岁那年被歹人害了,从此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光。” 剧情为何如此熟悉。 “不知道公子祖籍何处?”玉树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试探道。 “乃是无欲山庄。” 无欲山庄是武林圣地。 “二位竟然是无欲山庄的少爷和小姐?妾身记得无欲山庄庄主是姓江的。” 虽然作者非常喜欢让男主角姓江,不过这个习惯是这两年才有的,他出生的比较早所以没姓到江。这和作者经常看岑寂不顺眼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一时间,无争山庄,蝙蝠岛等脍炙人口的词语浮现在了脑海里。青天白日的,他不禁抖了抖。 美人虽好,但花内带獠牙啊。 再看虞璇玑时,他就有点犹豫了。 虞璇玑道:“夫人记性真好,不错,我兄妹二人是无欲山庄前代庄主的遗孤。” -------------------- 第39章 强取豪夺 好嘛。 又是前代庄主又是遗孤的,很有江湖血雨腥风、阴谋与爱情的味道。 身负血海深仇、身边有大屌……不大波萌妹,虽然是亲妹妹要扣掉一分,不过也有可能是抱养的只是现在不知道而已。身有残疾,长得还惊天地泣鬼神的帅气,标配黑红白三色衣衫,如果再加上少年时有过奇遇,那就妥妥是男主角模板了。 虞璇玑和虞美人腻腻歪歪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怕,任何阴谋阳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虞璇玑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岑寂从来没有如此坚决过。连以后日子怎么过都想好了,黑灯瞎火的岑寂换个声音伪装成劫色的淫棍,绑住虞璇玑的双手对他这样那样,羞辱他你要是敢叫的话被素王听见了你就不能留在他身边了。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涌向丹田。 玉树也深知吾的心意,耳语道:“广积粮,缓称王。” 于是虞美人兄妹就在书香庭院住下了。 夜深人静之时,他凭栏而望,“小楼昨夜又东风。” 一般在这个时候总是有人能听到他吟出的镇国诗篇,可今日却无人应和。 略微有点失落。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王爷在此不知思念着谁。” 收回前言,就知道如此老的发柴的梗作者是不会错过的。 “虞公子还没有睡吗?” “王爷不是也没有睡吗?” “孤王不睡和公子不睡的原因不同吧?”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一点儿都不有损他的风貌风姿。 岑寂仗着他看不见,好好的享受了夜观美人爽感,平日里顾忌身为摄政王的威严,美人在前,都不能由着性子看个够,实在是憋的慌。 一边看一边为自己感到悲哀,居然要靠正大光明的偷看一个盲人来得到慰藉,如果写在史书上岂不是被古往今来无数人耻笑。 权倾天下有什么用?富甲天下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若不是在这个位子上进退两难,他早就辞官还乡,闲云野鹤,不羡鸳鸯不羡仙去了。 你们就别说这句话是病句了,不羡鸳鸯不羡仙,起码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才能做到的,他一个人要如何不羡鸳鸯不羡仙。 虞璇玑疑惑的问到,“王爷为何哭泣?” “孤王没有哭。” “王爷莫要骗在下,在下虽然眼睛盲了,但是心不盲,不知道王爷是否见过双目不能视物的人,其他感官比双目可视物的人更灵敏一些。” 这个岑寂当然知道啊。 虞璇玑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王爷这样的人物,也会在心中流泪。” 可以断定虞璇玑是吾短暂一生当中遇见的最善解人意的男人,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这般好,好到竟然让他升起了强取豪夺之心。 “公子莫要担心,我一定会好生对待美人。公子可以妹妹一起住在王府当中,我娶令妹,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对令妹并无非分之想,你们可以住在同一座院落里,也就不怕本王心生妄念。” 虞公子苦笑一声,“在下哪敢怀疑,王爷乃是天潢贵胄,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品性高洁,我早有耳闻,可是王爷为何要娶美人呢?如果方便的话可否为在下解惑。” 这就开始套话了。 “权倾天下,其实也是身不由己,身在局中,不得不既当棋子,又当下棋人。” 虞璇玑露出了同病相怜的表情。 岑寂一向喜欢有过去的女人和有未来的男人,但是有过去的男人就不怎么喜欢了,虞璇玑一看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心中不知道装着谁呢。 “公子心中事,不如对他一吐为快,如何” “王爷倒是个妙人,想听故事却不说听故事。”也许是江湖中人的缘故,虞公子对他倒不像朝野京城当中的人那样毕恭毕敬,倒是让他觉得非常的舒服,很久没有畅快地聊天了。 第71章 在湖边找了块凸起的大石头坐了下来,这块青河水冲刷的光滑极了,他声音冷硬地说道,“你小心看着注意脚下,别摔到了。” 虞璇玑打着扇子出岑寂露出了一丝笑意,“王爷是在关心在下,不知道这份关心是对我还是对美人的兄长?” 他是不是出生在重女轻男的家庭里啊,不然怎么会觉得不如妹妹呢。可惜不能明目张胆地这么说,而且岑寂压根儿不记得他妹妹长什么样子。 “听故事之前,王爷可想喝一杯吗?” “难道你身上带着酒不成?” “在下虽然身上没有酒,但无论王爷想喝哪一种酒,我都能变出来。” 这倒是有意思啊,难道他还会五鬼搬运? “笑忘书,可有?” “王爷又难为我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笑忘书存世不足十坛。” “若是你这里没有,换成千岁忧也无妨。”虞公子高声笑了两下,拿扇子虚点他,“王爷好生幽默。” 说完,他就站起身脱下外衣挂在旁边的桃花树上,抖落了数瓣桃花,又从袖中取出一支造型奇怪的簪子,两三下就把如瀑布般的银发束在脑后。 “王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跃进了倒映着银白月色的湖里,把月亮搅乱绞碎。 片刻工夫,这个白发的银发的男子就一手一个两斤重的小酒坛,浮出了水面,笑的温柔刺骨,“左手上是笑忘书,右手上是千岁忧,不知道王爷想要哪一种?” 想要你。 “都没有喝过。” 虞公子善解人意地说,“如果王爷不嫌弃可以换着喝。” 岑寂矜持地点了下头。 这下好了,美酒美景美人全都齐了,如此旖旎的气氛之下,如果不发生点什么,实在是辜负昭华。 岑寂盯着虞公子被酒水滋润的红艳艳的嘴唇发愣,如此秀色可参,就算是圣人在此恐怕也把持不住,何况他一介凡俗之人。 是要装作不经意的被绊倒,扑在他身上,顺便啵啵,还是顺便把舌头伸进去,来个促舌长谈呢。 早知道如此的话就应该在玉树练习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的功夫时跟着一起学学了,现在玉树一次能给三个樱桃梗打结,就是一次性把三个樱桃放进嘴里,然后把三个樱桃系在一起。 感觉到他火热的视线,虞璇玑把千岁忧往前一递,“王爷请。” 幸好幸好,他以为他是想喝酒呢。 接过酒坛子舔了下坛口,忽然计上心来,意外行不通可以酒醉啊。岑寂可是千杯不倒的海量,虞璇玑一定喝不过他。 所以岑寂装着不醉不归的架势,一连喝了数坛子酒,虞公子只好舍命相陪,待到月上梢头,东方既白,虞公子已经枕着酒坛子倒在了湖边,双眼紧闭,唇齿之间似乎还呓语什么,他附身侧耳一听,发现竟然喊的是妹妹。 这个死妹控为何如此可爱呢。 吾屏住呼吸凑到他嘴唇边,心中有种预感,如果错过了他的余生当中,恐怕没有第二个机会能得到美人的香吻了。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在激烈对抗。 恶魔说亲吧亲吧,当什么柳下惠?都什么年代了,还表白?干脆就去强吻,爱他就,灌醉他,吹蜡烛还不是一样,灌不醉的话就在酒里下点药,再不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绑了了事。 天使说你怎么能这样呢,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什么叫民主、什么叫人权、什么叫尊重每个人的独立和自由?能阻止一个人行动的从来不是法律,而是道德和良心和底线。 堕天了解一下。 岑寂捏住了虞璇玑有棱角的下颚。 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王爷?” 该死的! 岑寂愤怒的砸了下门,“王爷回来了,脸色这么难看又没得手吧,早些安歇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哎哟,酒气这么大没少喝啊。你应该不会是把人家灌醉了都没得手吧,啧啧啧。” 哪来这么多废话,长舌妇滚去睡你的吧。 现在天已经朦朦亮了,再有两三个时辰就到该起床的时候了,也不知道够不够睡。 岑寂可不想给别人留下赖床的印象。 可是跟玉树躺在一起真是不舒服,夏天本来就热,虽然小楼旁边就是湖水,四处也通风,可是该热的时候还是热,再加上身边还躺着一个巨大的热源,更是汗流浃背。 想想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和玉树躺在同一个床上。 居然还是这么小的床。 躺下没一会儿玉树的鼾声就响起来了,就着鼾声岑寂竟然很快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至于梦的内容就不细说了。 秋风乍起春梦了无痕 半睡半醒之间玉树吭叽叫唤道:“哎哟哎哟,王爷,你往那边挪一下,你往那边挪一下呀,压到妾身的肉了。” 怪不得,突然觉得木头床这么软,原来是玉树的肥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的,居然如此痴肥。 “挪什么,这是给你的恩典,好好当垫子。” 玉树一翻身竟然压在了他身上! 泰山压顶不过如此! 顿时呼吸困难仿佛要死了! “下去!” “不嘛不嘛~” 现在是撒娇的时候吗?他都快没命了。 第72章 “下去!” “妾身欢喜着呢,王爷莫推开妾身,若是能得王爷宠幸,妾身死也甘愿。” 滚啊你! -------------------- 第40章 满朝文武 当吴阁老带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般的表情进入观政殿时,走路那是迈着外八字步,从里到外都横的不行。 “启禀陛下,京城内有查曾作奸犯科的人都以各种明目被抓进了大理寺、天牢,罪名尽数在十恶之中,不可赦免。” 十恶是封建时代十类重罪的总称。 总称十恶不赦。 “很好。”高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用稚嫩的声音夸奖着吴阁老这个耄耋老儿。老而不死是为贼也,吴阁老年纪一大把想必是个大贼。 大殿内气氛凝重,谁也没先张口。 小皇帝继位才一年就闹出这么大阵仗,是想和摄政王叫板? 太拿自己当皇帝看了吧? 还有吴阁老,早二十年前就到告老还乡的年纪了,仍然占着茅坑不拉屎,广大下级早就有意见了。 不管怎么说,小皇帝继位一年终于脑子不清楚地向摄政王露出了獠牙。 不出一刻钟京城百姓就知道了昨天大内侍卫大锁全城拿人除害是小皇帝的主意,据说把京城蠡虫一下子抓了一半还多,大家自然是感激万分,我朝百姓素来悲春伤秋,觉得小皇帝肯定见不到明年今日的太阳了。少不了步上几个前任的老路,当上皇帝了,美轮美奂的皇宫住着,山珍海味吃着,群臣拜着,百姓记挂着,成年了还有全天下的俊男美女享用,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可福利享受了就想要权利,忘了自己是凭什么坐上皇位的了。 还有吴阁老,临死前怎么忽然就抛弃了一辈子的中庸变成坚定的保皇党了? 朝局如何他大佬一个还不清楚? 是不是有猫腻啊。 大家伙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不能擅自发表意见不然很容易被打脸。 观政殿上风声鹤唳,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脖子缩进□□里,不少人捶胸顿足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么没看看黄历?要不然就请病假不来上朝了。 吴阁老早就料到这点,万一你们都请假了,殿上只有他、小皇帝、素王三个人在,背景板的太监宫女不算,不就成了开国以来最磕碜的早朝了? 他老人家胡子翘起来,若是问他为何忽然站在了小皇帝这边,吴阁老的家人肯定有话要说。 吴阁老八十多快九十了,脑子早就糊涂了。 某一天他刚从双十年华的小妾肚皮上滚下来磕了下后脑勺,忽然就有了新的人生追求。 于是吴阁老一拍大腿,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老夫的一生绝不能这么过!” 你老一生马上就结束了还有什么追求啊。 家人都给他泼冷水。 吴阁老呕心沥血把自己关在茅厕数个时辰,其实是便秘了,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憋出来,脑垂体都憋大了,忽然,他有了个想法。 他要扶幼主,清君侧,斩摄政王!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他脑海里就把他自己吓了个哆嗦,顿时括约肌一松,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 他怎么能对摄政王下手呢? 他是那块料吗? 吴阁老年轻的时候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器大活好深得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先帝的奶奶的信任,常常夜入宫中负距离夜谈,只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被先帝他爹发现了,可为什么吴阁老还是一路高歌猛进当了几十年的阁老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大臣勾搭太后被皇帝发现了还能全身而退,并且担任首辅几十年,也只有在我朝这样既开明又开放的国家才有可能发生。 吴阁老的一生是幸运的,他不知道多少次逃出升天,躲开了必死的危局。 岑寂比较年轻,先太后已经作古了将近六十年,那个时候吴阁老还是个翰林学士,而太后一面扶持幼主登基,一面把持朝政,顺便把国库每年的收入翻了好几番,还有闲暇精力勾引新科进士,江湖侠客,番邦王爷…就算是上上任皇帝被俘的时候,太后都能用自己去交换顺便成功的拐跑了番邦小王子当入幕之宾。 是吴阁老不配了。 仔细一想,太后不就是玉树的黄金加强升级版吗? 不过两人的颜值可不应该是同一个水平线上,这位太后当年可是全天下选秀选出来共三千秀女,送到京城之后共进行了九九八十一轮淘汰赛摘得桂冠的强人。 这个时候一直假寐的四世三公杨尚书,他平日里都站在右上角第二根盘龙大柱旁边,这个位置高贵又不显眼,还能让皇帝看见他最完美的侧脸,完全是心机走位。 别小看这站位,当年袁尚书就是凭这个站位才让皇帝眼晕了一把,本来七分俊美直接蹿升到了九分。 没有几十年祖传经验根本找不到如此完美的角度。 别看人家老态龙钟,可时不时睁开的小眼睛从来都是金光闪烁。而此时,这位自称每日吃肉三斤,喝白酒八两的猛老头居然孱弱地“哎哟”一声,一下子倒在了身边我朝第一悍将高太尉身上。 高太尉身高九尺,腰都比农村腌酸菜的大缸还要粗上三分,满脸都是络腮胡子,年纪才50出头,也正值壮年,居然被体重还不足他2/3的袁尚书一下子给扑倒了。两人叠起倒在了大殿上,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第73章 第 高太尉是个健壮的中年人,他这样的中年人想表现出自己的凄惨一味的卖惨只能引来嫌弃。所以必须同时必须得表现出坚韧不拔。 袁尚书就不同了,袁尚书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只要把嘴巴一扁,不管说什么做什么,看起来都是个可怜兮兮的老弱病残,天生就极为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 袁尚书虽然心里暗骂高太尉竟然先他一步卖惨,嘴上却也不闲着,摆出了一副要乞骸骨,告老还乡的架势。 “老臣十八岁中进士,至今已整整五十年,历六朝,老臣就好比一座钟,实在是不堪重负了。实在是放心不下陛下才强撑,老臣恐怕再不能以老朽之躯继续为我朝发光发热了。” 所以你就赶紧告老还乡,给我们年轻人让位呀。不少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官吏心里大吼着。 “老臣今年已经有七十一岁,早在十年前就应该告老还乡了,老臣方才一摔之下想了起来,青年时早就和吴阁老约好要一起告老还乡躬耕田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总不能呆在位置上,继续尸位素餐,不给下面的人晋升的通道。若真是到了老眼昏花那一天被人抬了下去,反而被天下人耻笑。如今急流勇退,反倒是一桩美谈。” 吴阁老大惊失色,他什么时候答应和袁老儿一起告老还乡了? 两人年轻时候就关系就一直不清不楚的,民间还传言袁尚书把妹妹嫁给他,其实是为了掩盖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断袖关系。虽然说当时知道这事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死了,但还有几个活了百余岁强撑着不死的人瑞。 对他们之间的绯闻知道的一清二楚,传了出去晚节不保不说,就算死也死不消停。 从袁尚书和高太尉一唱一和演戏起小皇帝就绷着一张白嫩的小脸儿,一言不发。他身高不足五尺,坐在数米宽的龙椅上小的可怜。穿着绣着金线的五爪黑龙袍和,头上玉冕,遮住了他年轻的面容。就好像他存在的价值并不是本人,而是皇帝这个身份。 想到这里,他不免唏嘘。 既然存在的意义就被否决掉了,那么就必须得贯彻身为皇帝的意义。小皇帝恐怕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才要向岑寂下手的吧。 可惜他实在是太嫩了点儿,十年后他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没准会给本王造成一些小麻烦。但是现在一个刚继位不到一年的小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有跟着他胡闹的吴阁老也是老糊涂了。 岑寂完全没有把小皇帝和吴阁老的联手放在心上,甚至有些可乐。 正好最近日子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发生,看这两人演一出喜剧也是不错的消遣。 “袁尚书,你无需自谦,你乃是六朝老臣,对朝局的影响举足轻重,在朝局变换的当下,你可是朝堂之上不可缺少的定海神针,朕又如何能放你离去呢?既然爱卿身体欠佳不如回府静养了几日,养好了身子再为我朝添砖加瓦。” 袁尚书也正是这个意思,他才没有想告老还乡呢,他才70余岁,还是政治生涯的黄金时期,只要能继续在位置上呆着,或者是更进一步,再或者是踹掉摄政王,自己把持朝政,能瞬间返老还童继续为天下黎民再战斗个几十年。 “老臣叩谢陛下恩典。” 高太尉眼巴巴的看着小皇帝,他也不把小皇帝放在心上,但毕竟人家占了皇帝的名分。做臣子的就要给予应有的尊重,蛇无头不行,虽然大家并不觉得皇帝的想法多重要,但是皇帝就是皇帝,缺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反正必须得有一个。 -------------------- 第41章 素王舞剑 “……高太尉,”小皇帝装模作样的沉吟道,他发现他的口气和眼神儿都和岑寂非常相似,难道小皇帝不知不觉当中竟然模仿起了他的一举一动,哎呀,这让他如何是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皇帝当成了偶像。 “高太尉,你在沙场上厮杀多年,怎会一摔之下就受伤了,传太医进来看看。” 小皇帝放过了袁尚书可没打算放过高太尉。 太天真了,以为太医就会听他的吗? 太医可都是人精,他们是除了宫女、太监外最常出入内宫的群体。后宫的战争比朝堂上阴损,一个个女人都是使毒计的好手。要在这群女人当中周旋,没有狡兔三窟般的心眼儿根本活不下去。 被叫来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 这样的美人岑寂自然不可能放过。早在去年就勾搭过他了,不过被院判巧妙地化解了。 院判一出现,他的眼前一亮。在满朝都是铜臭味儿的官员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鹤立鸡群般的院判,真是叫人嫉妒。许多年轻的官员看到他眼睛里都直冒火,院判曾经是京城一枝花,和萧太傅的公子萧霈齐名的美男子。不过一直久居深宫,名气小。 太医必须得随传随到,所以太医都把家安在了皇宫内。 “臣太医院院判无为子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为子,五味子,院判的名字真是好生风趣又可爱。 太医院院判出身道家,讲究的是无为而治,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修炼成仙。只可惜他们家祖祖辈辈修了几百年的仙,也没修出个所以然来。道术的边儿都没有摸到,只有治病救人的本事还不错。 无为家世代都是太医院的头头,祖上并非自愿入宫的,而是被皇帝征召来的,一直心有不甘,平日里上工的时候也是磨洋工,丝毫没有敬业精神。 第74章 不过一切一切在岑寂眼里,都是院判的迷人之处。 有人说他见一个爱一个? 错,大错特错。 岑寂不过是博爱,不过是个惜花人。 既不想攀折也不想玷污,无非是远远观望好生欣赏,对他们珍而重之,这,难道是滥情吗? 可惜惜花人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一枝花。 小皇帝说:“方才高太尉被袁尚书砸倒受了重伤爬不起来了,卿去看看罢。” 饶是清静无为的无为子都愣了几秒,淡漠的眼神在高太尉壮硕如熊的身板上一扫而过,传闻高太尉在西北打仗时,遇见了蛮族的狼骑兵,一匹匹比大马还要健壮的灰狼围住了他,他硬生生地撕裂了数匹狼,砍掉了狼王的前爪和尾巴浑身浴血都没有退一步,居然被老迈的袁尚书砸成了重伤? “太尉伤在哪里?” 高太尉:“大腿骨断了。” 无为子目光游移,“既然是伤了就抬到太医院里我好生诊治。” 小皇帝:“高太尉不是大夫哪里清楚究竟伤了哪里,万一肋骨断了擅自搬动伤到了心肺就麻烦了,卿家就在这里诊断一番。” 无为子一想,点头,“可。” 高太尉急的直眨眼,他哪里受伤了?可无为子和他平日里素无来往人家哪里愿意作伪证说他真的腿骨断了? 无为子蹲在了高太尉身边,如白葱般的食指在高太尉健硕的大腿上压了压,目露沉吟。 不好…… 高太尉心一横,立刻运转内力,只听得嘎嘣一声,他居然用内力震断了自己的大腿骨。 不少武将都对高太尉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无为子抬起头,“回陛下,高太尉的大腿骨确实断了。” 小皇帝离得远自然没有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仔细看了看无为子诚实的眼神,无为子是他少数可以相信的人,因为十几年前她母亲入宫当宫女的时候经常出入太医院,那时候就和无为子认识了。母亲行将就木时对他说无论任何人背叛了他无为子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现在—— 他是决计不相信高太尉的腿骨真的断了。 可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高太尉就回家好生养伤,来日,赐千年人参一只供高太尉调养身体。” 高太尉龇牙咧嘴地谢恩,“谢陛下。” 被袁尚书和高太尉一耽搁,大家急速运转的思维难免跑偏了一下下。等二人被担架抬走后,才空出脑袋想小皇帝和吴阁老联手对付摄政王的目的是什么。 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件事儿到底能对摄政王造成什么威胁。大家连脑子里想想推翻摄政王都不敢,少数一些不是摄政王一党的也没站在皇帝这边,一直保持中立,等有朝一日摄政王老死了,大家才能把权力收回来。可他离加冠之年还有两年多,看看垂垂老矣的自己,不得不大声嚎啕一番,对不起先帝和祖宗。 反正有阴谋就对了。 大家伙不禁看向从闹剧一开始就站在,左手边和袁尚书所站的位置齐平的,盘龙大柱底下的摄政王。 摄政王身长八尺,猿臂蜂腰,仪表堂堂俊美不凡,从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有新的惊艳。 吴阁老心酸的想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俊美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袁尚书的妹妹也是其中之一。 当年他还是一个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金榜题名的穷小子,没想到竟然被袁家看上,榜下捉婿,一夜之间老母鸡变鸭成了老袁尚书的东堂快婿。从此扶摇直上,顺风顺水,一路高歌猛进,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可惜与当时的皇后,后来的太后那一点小小的事情不小心被夫人发现了,夫人是大家出身的小姐,虽然温柔贤惠,但是大家小姐的气势还是不少的,当下就要翻脸,要和离。 吴阁老哪敢得罪袁家,只得好言相劝,诅咒发誓绝对不再犯第二回,才好不容易安抚下夫人。 夫人、夫人真的是病死的,为什么袁家就是不相信呢! 他冤、真冤! 袁尚书已经让他得罪狠了,不反目为仇就不错了,哪里能继续能当他的靠山,于是吴阁老干脆一狠心,就继续做了太后的入幕之宾,太后比他大七八岁岁,当时已经是徐娘半老,吴阁老本来就是年轻人爱俏,小妾都没有二十以后还得宠的,本人无特殊爱好,对□□并不感兴趣,可仍然是捏着鼻子耕耘太后。好不容易笼络住了太后才维持住了地位,一面疯狂的培植自己的羽翼,等到太后薨了后,他也有了和袁家家斗一斗的实力,至于皇帝为何没有秋后算账?这个秘密他准备带进棺材里。 大家都在往这边看,他知道现在是发言的时候了。 小皇帝浑身的软绵绵的肉都紧绷着,生怕岑寂说什么一句话就让他这一年以来的辛苦白费,小皇帝不愧是司马懿曹操诸葛亮等三国时期所有谋士合体的人物,心智果然不容小觑。民间像他这么大的孩子,穷苦人家的也才到当成年劳动力使唤的时候。富人家的奶娘说不定还继续用着呢。 岑寂微微一笑,当然从脸上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是个面瘫。 “不知诸位是不是忘了,陛下的登基大典至今还未举行,不如趁今日早朝,一并决定了吧。” -------------------- 第42章 大获全胜 岑寂并非是转移话题,世界上哪有哪个国家的皇帝登基一年了之后,还没有人讲打算为皇帝举行登基大典的,这也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吧。 第75章 问他这么一说,衮衮诸公才想起来:哦,原来他们还没有给小皇帝准备登基大典呢。 实在是太不敬业了。虽然小皇帝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大家毕竟是忠臣,本来想着小皇帝继位可能不到一个月就得被摄政王干掉,再来一个黄袍加身,大家也乐得换一个(能带大家发财的)皇帝,反正都是同一个祖宗的,谁坐上皇位都差。 如果换在其他时候,一个幼主,一个能让他们捏在手心里的幼主,自然比不受控制藩王好的多,可时移世易,摄政王哪里能是一般藩王能比的。 就算是那位声名显赫的福王进了京城,也不能在他们手里捞到多少好处。 可摄政王只差皇帝的名头而已,大家在心目中都是把他当成皇帝来孝顺的。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摄政王居然还没有把小皇帝干掉称帝,大家就觉得非常尴尬了。 他的铁杆狗腿子越国公上前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近一年来,我朝境内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大家都忙于政务疏忽了登基大典,实在是臣等的罪过,今日摄政王提出臣才恍然大悟竟然疏忽了这么一件大事,臣等万死难辞其咎,不知道陛下想何日举行登基大典?” 研究研究登基大典这项能创造收益的活动总比夹在吴阁老陛下和摄政王之间难做人的好、于是大家一下子就把头从裤|裆里抽了出来,兴致勃勃讨论开了。 打从摄政王开口之后,小皇帝的气势就一泻千里,再也不复当初。 先机没了。 博弈嘛,自然要自己控场,小皇帝势单力孤,没有能控场的队友,只得用皇帝头衔天生的技能加成威慑群臣,可惜一遇到天敌摄政王还没发育好的小金柱一下子就萎了。 登基大典只是他抛出的第一个杀招,第二个杀招紧随其上。 “诸公是不是忘了?陛下马上就十二岁了,我历朝历代皇帝都是在这个年纪立后的,立后之后选秀也要马上开始,充实后宫繁衍子嗣。” 岑寂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立后选秀,12岁顽童也敢成家立业,简直不将岑寂放在眼里。 小皇帝的脸又红又黑,“朕觉得时日尚早。” “陛下说的是哪里的气话?为君者不应该任性,太史公虚长陛下一岁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儿女双全,陛下不感到惭愧吗?” 越国公不愧是他的铁杆死党,训斥起小皇帝一点儿都不感到羞愧,他本来就是宗室,比本王还高一辈分,比小皇帝就高两辈了。 小皇帝急了:“越国公!” 衮衮诸公不禁赞赏摄政王果真心狠手辣,居然逼迫小皇帝娶妻纳妾。 自打岑寂奠定了近代医学基础后,大家也不再是过去对医学一窍不通还迷信巫医的蠢材了,饭前洗手、如厕后洗手,喝水一定要喝热水,绝对不能随地大小便,也不能把脏物倒进河里,家里要定期消毒之类的。岑寂早就让下面的人做成了小册子,给京城百姓每家每户都发了一本,还要定期抽样检查,如果哪个百姓背不下来的话就要当大庭广众之下扒掉扒掉裤子,拿竹板抽屁股抽三十下,以儆效尤,不分男女老幼。 扫盲、普法、医普是素王府发展的三个重点战略。 看看眼圈青黑脚步虚浮身材瘦弱的太史公就对了,太史公一脉人丁不旺,太史公的老母亲急的不行太史公刚刚能早上偷偷摸摸起来洗亵裤的年纪就做主让他娶了三妻四妾。 小皇帝下子脸色变得惨白,不管他愿不愿意…继而就是被吸干了阳气一生病病殃殃说不定活不了几年就死了,女人若是邪恶一些再用上虎狼之药,他哪里还有命在。 摄政王! 好狠毒的计策。 可偏偏又站在了大义一边,让他拒绝都不行! 后宫里就他一个男人,却有上千女子,他,逃不了的。 小皇帝心如死灰,大业未成他就要暴毙了吗? 吴阁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哎呀呀,陛下这是在胡思乱想想什么,可别着了摄政王的道,你才是皇帝啊。 “此事是否容后再议?” 越国公:“事不宜迟,民间素来惧怕选秀,若是给了他们藏匿女儿的时间,陛下可就得在无盐女里娶妻了。” 吴阁老:“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皇后母仪天下,自然要以德行为主。” 越国公针锋相对,“若是如此,日后陛下巡行江南吴阁老可自己掏腰包……” 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太丑了就要去江南转转采采花慰藉一下孤独的心灵。 可以理解。 可是钱从哪来? 走国库?户部被摄政王一手把持着,想从里面抠出钱来比登天还难,听说户部做主的是摄政王的小妾玉树,太吓人了,大家都不敢相信。 那么只有走内库。 内库的钱从哪来? 皇帝是有私人庄园的,私人产业的,还有番邦送的礼物,每年少说也有几万两到十几万两的收入,可是皇帝是什么东西?就是花钱的机器,想重新修一遍房子——皇宫,半个国库就花出去了。 也有人说皇帝其实不会算账,拨出去的银子都让宦官给贪了。 不给宦官好处,好比不让驴吃胡萝卜还要驴拉磨简直不干人事。 钱必须得给。 这样一来怎么都不够,皇帝想要维持奢华的生活也很难。 虽然吴阁老脑子抽了站在了皇帝一边,但是说到银子,银子会站皇帝那边吗? 第76章 当然不。 吴阁老正气凛然地说道:“越国公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就事论事。” 越国公嗤笑一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不如跟老夫学学,两袖清风,也就没那么多烦恼。” 百官对越国公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可大家心里都门清,越国公仿造了一座拙政园给小妾的事又不是什么新闻。 反正你是宗室,爱怎么干怎么干呗。 反正只要不造反大家对宗室都无比宽容。 咦——怎么忽然讨论起陛下的大婚了? 摄政王这话题转的妙极,偏偏大家还无法反驳,反驳了就是有碍皇嗣。 仔细一瞧甚至还能从摄政王脸上看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如果摄政王再狠一点让小皇帝染上什么花柳一类的病……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极为下作但是历来也不是没有人用过。 百官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决定回家后好生让大夫检查下家里几十个小妾和百名丫鬟,夫人就不用了,还是信得过的。 而且每逢初一十五到夫人房里过夜都是盖着被子聊聊心事,非常单纯,好像回到了十二岁那年钻进大丫鬟裙子底下找小狗时的懵懂。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素王这手段实在漂亮。 -------------------- 第43章 老王妃她 岑寂神清气爽地和一个个一起出了长恨门。 长恨门是个民间称呼,传闻数百年前有一想和心上人出逃的皇妃于此被乱箭射死,心有不甘诅咒过这道皇城大门。 “王爷无需悲伤,吴阁老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 岑寂还记得和吴阁老一起监考时的场景,也记得天下冰雹躲在一个轿子里的画面……吴阁老对他来说就像是亲儿子……岑寂对吴阁老来说就像是亲儿子一样。怎么说变就变了? 玉树剥葡萄皮说:“男人心海底针。” 岑寂拿鼻孔瞧了她几眼,“你这厮又睡了谁。” 玉树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岑寂高挺的鼻尖,嗔怪:“王爷粗俗了,共赴巫山这等雅事怎可如此提起?” 你敢做还怕人说不成? “隔三差五就要听你讲一遍和某某的云雨,他有点腻味了。” 玉树揉肩的动作一顿。 他就像是渣男,“黄历上说后天是良辰吉日,把虞美人接进府中来吧。你去操办。” 玉树的声音如泣如诉,就像知道了彘儿要娶卫子夫的阿娇。 “妾身晓得了。” 选美大赛过去了不过数日摄政王府上就要添人了,添的还是天下第一美人虞美人! 跟玉树交情不错的男男女女都心优玉娘娘地位不稳。 三姑请玉树小酌一杯,嘱咐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你要趁早生个一儿半女好维持地位。” “为什么是一儿半女不是一女半儿?想不到三姑也是俗人一个。” 三姑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通,顿觉冤得慌,“我好心来安慰你你却这副态度,真是令人讨厌的紧,等那虞美人进府了,你若还是如此,趁早等着被逐出府去,王爷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发卖了你。”说完拂袖而去。 玉树觉得特别委屈,王爷于她明明是男闺蜜,为什么却有种失恋的感觉? 常言说得好,纳妾纳色,娶妻则表壮不如里壮。 岑寂纳妾和皇帝选修是同时进行的。 选秀嘛,乃是天下大选,各个方面都有要求,唯一不考虑的就是家世,在我朝想嫁个皇子皇帝可不用讲门当户对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 年纪在十八岁以下,小美人级别以上的都可以参选。 小美人是什么标准? 就是一百个没有较大硬伤的少女里长得最好看的。 也不是有多少送进京多少,每个州道府县都是有名额的。 自然,盛产美女的地方比方说米脂、扬州之类的地方名额则比岭南多些。 道理大家都懂。 连着两天都要上早朝十分挑战他的生物钟。 大总管李斯特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和昨日面呈菜色不同,进日的小皇帝脸色明显红润了很多,一副‘再让你睡三分钟,老子要搞事了’的表情。 有点好奇小皇帝要搞什么幺蛾子。 群臣一言不发,小皇帝抓紧了袖子,努力按捺着想把摄政王按在地上摩擦的心情,道:“朕昨夜思前想后,觉得应该选秀。” 群臣应付道:“陛下英名。” 小皇帝小手一挥,“歌功颂德的话待会再说,朕想了半宿,忽然想到摄政王不也至今未娶?”皇帝激动的不行,尾音都有点发颤了,“摄政王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年仅双十还是单身,让朕如何面对父皇,虽然摄政王是朕的皇叔,但是朕一直视摄政王为长兄,朕既是摄政王的侄子皇弟,又为君父,摄政王的婚姻大事自然也是朕的分内之事。选秀劳民伤财自然举行的越少越好,不如朕与摄政王一起选了发妻,如何?” 大殿内一面寂静,衮衮诸公们都低着头数着蚂蚁。 若非年纪相差只有几岁,他们都以为小皇帝是摄政王亲生的了。 这俩人一般阴损啊。 岑寂讶异了五分之一毫秒,含笑道:“遵旨。” 摄政王竟然答应了! 惊天消息! 消息瞬间就疯传至天下。 第77章 大家都疯了。 摄政王的正妻! 不想让女儿进宫选秀拿钱买免选名额的大家伙都把钱从选秀官那要了回来,“选秀乃是国家大事,岂能因为亲情枉顾国事?” 虞璇玑忧心忡忡,“妹妹,要不然咱们悔婚吧?若是摄政王有了正妻,你当如何?” 虞美人道:“哥哥莫要担心,若是有了意外咱们离开就是,普天之下能是你我对手的高手……可不多呢。” 选秀规模扩大了百倍。 京城里的未嫁小姐们都纷纷羞涩地把画像交给了中官。 岑寂还记得当年是素王府一介庶子,刚刚当上世子,徐侧妃想要为岑寂说一门亲是,你们一个个恨不得躲着岑寂走,如今风水轮流转,你们可高攀不起岑寂了。 岑寂躺在玉树的大腿上美滋滋的想。 玉树却心不在焉,给本王喂丸子的手一抖,一颗牛肉丸就顺着敞开的领口滑了进去。 “你是怎么回事?” 玉树可委屈了,“自打您要纳妾的消息坐实了后,京中的夫人对妾身的态度就有了变化,也不那么捧着妾身了。昨个您要娶妻的消息传出去后,她们都讽刺妾身,又肥又丑又老,早就该被厌弃了,若不是曾经走了泼天大运在王爷微末之时患难与共,哪里轮得到妾身得宠……既然府上马上要来新人,妾身、妾身就成了昨日黄花,日后想见王爷一面,都难了。” 说着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岑寂轻抚她如树墩子的后背,入手一片肥腻,看到了玉树他就觉得天下人若是都是能像她一样吃得好睡得好,就好了。何愁天下不大治? 岑寂不就是纳个妾选个正妻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玉树抱不平,说他什么“爱博而情不专”,你们一个个家里莺莺燕燕少说几十个女人,做人不能如此双标。 纳虞美人过门要在选秀之前,虞美人毕竟是天下第一美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岑寂看上的是她哥哥。 玉树作为王府内唯一管事的女人,病了。 三姑说:“由来只有新人笑,哪能听见旧人哭?” 无法,只得让徐侧妃来主持。 徐侧妃身怀六甲,奸夫不详,语气幽幽道:“王爷觉得我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若是徐侧妃挺着肚子出去迎客素王府立刻就成了京城第一的淫|乱之地。 只好让王妃来了。 自打老王爷和世子哥相继去世她就闭门不出也不和从前的老姐妹交往了,对他的仇视也淡了下来。至于她那个傻不愣登的小儿子倒是养在王府里,不知道藏在哪了,左右是个傻子就没有像其他便宜的兄弟姐妹那样赶了出去。 老王妃,他作为有礼貌的五好王爷自然得去亲自见她。 老王妃住在佛堂里,正在念经。 “嘛咪嘛咪哄……” 见识了什么叫念经。 “摄政王来了。”老王妃闭着眼睛摆谱,还穿了身道姑的衣服装观世音。 “嗯。” “王爷来此有何事?” “府上马上要纳新人,想劳烦王妃主持事务。” “王爷开口老身如何敢不从命。” 软刀子一个接一个地飞来,可惜岑寂早就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岑寂也是好心问了句王妃幼子如何了,哪成想王妃脸色大变,也不装观世音了,摆出要跟岑寂拼命的架势。 -------------------- 第44章 徐公公 “你如今位高权重、权势滔天如何还容不下一个痴傻的孩子?” 哦? 你是说那个比玉树还肥一圈,经常把岑寂当马骑的孩子吗? 你不说他倒是忘了,还有这厮活着呢。 岑寂冷笑一声,“王妃倒是提醒了他。岑铮鸣在何处?” 王妃一字一句道:“你若想动我儿半分毫毛,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岑寂面前,一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二是齐襄公复九世之仇。岑寂本就是公羊派的,别说九世之仇了,就算九百世也要复仇! 于是他一步步地逼近了王妃,她六尺一寸的身量在岑寂八尺八的身高下瑟瑟发抖,一张刚磨过皮的橘子皮脸出现了恐惧,“交出他,你还能活不然本王立即上书,你思念父王自缢殉节……” 老王妃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老身早就心存死志。” 嗬。前些日子你打麻将打的不是可开心了吗? “那本王上表的奏折免不了提到你珠胎暗结……” 老王妃面若金纸,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的黑血,“你——卑鄙无耻!” “权当王妃是在夸奖孤王了。” 咦——孤王?这个自称不错啊。以后可以和岑寂换着用。 王妃被孤王逼到了香案旁的柱子边,演了一出“摄政王威逼老王妃,老素王妃绕柱走”戏。 不一会,不擅长奔跑的老王妃已经气喘吁吁,捂着发闷的胸口。 别忘了她刚才可还吐出了一滩混着内脏的血呢。 老王妃怂了,低声下气的说道,“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母子?如果你愿意高抬贵手,我们母子二人愿意离开素王府,从此不再出现在你眼前,至于宗人府那儿你只说我二人暴毙而亡就可。” 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们俩? 在王妃看来,要舍弃素王府的荣华富贵,嫁妆还是遗产什么的,一毛钱都不带走,已经是大大的让步了。可没想到素王仍然不打算放过她。 第78章 她哆嗦着手指,“你到底想让我们母子二人如何?” 岑寂也发愁呢,孤王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可又不想杀人,如何缓慢的折磨人岑寂完全没有经验。 不过都是小事儿,孤王府上要什么人才就有什么人才,念头一转,他就想到了柳陂。 柳陂前些日子才刚见过素王,要知道素王府上一万多号人,能让摄政王记在心上的,都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柳陂突然心一跳,这是不是就说明他已经被摄政王记在心上了?从此前途一片光明,马上就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 想到一见钟情的青雀儿,那姑娘对他不假辞色,一颗心、两只眼,全都钉在素王身上就心痛的不行。 好歹他也是湘西赶尸一脉的传人啊。 她自然是配不上素王殿下的,但也看不上他。 如果能得素王看中的话说不定青雀儿就能多看他几眼。 初恋总是最让人紧张。 柳陂脸上仿佛写着这句话。 岑寂早看透了一切。 “属下见过王爷。” 柳陂把头低得低低的行了个大礼。 岑寂一挥手,说道,“不必如此,在王府内,只需正常见礼就可,他不喜欢大礼,更讨厌跪拜。” 柳陂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问道,“为何?” 他双眼上蒙着一层黑布,看起来这神秘又怪异,很能吸引小女生的好感。可他偏偏却喜欢上了青雀儿那种白骨精一样的女子,真是时也命也。 “从前孤王还是如草芥一般的庶子,王府哪个稍微重一点的奴才都能折辱他,这种情况到了十岁之后才好一些,所以岑寂很讨厌以势压人的人。” 老王妃听到了这番话,更加沉默不语了。 柳陂说,“不知道王爷叫属下前来是所为何事?” 岑寂抬起眼皮,指了指王妃,“这个女人你带到大牢去。” 柳陂:“是。” 柳陂是他当上摄政王之后招入府中的,那时候王妃就不管事儿了只在后院猫着,所以柳陂并没有见过王妃。 柳陂双眼只能看见一些微弱的影像,只看得出是个女的,他也不问这女人是怎么开罪了王爷,走上前去,瘦的只剩一张皮的手攥住了王妃的手腕,淡漠道:“女人,跟我走。” 老王妃差点没被他这一句话气得又吐血,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柳陂看起来挺沉稳的,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哦,对了,他眼神不好看不清人,大约不知道,老王妃已经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了。 这句女人跟我走,酸的岑寂牙疼,赶紧偏过头去,不想再看他,王妃则是做出了一副被强迫的模样。 她已经决定好要为儿子顶罪,摄政王有什么气都朝她身上撒,可是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拉着手腕,对她的清白是极大的损害,她又不是像徐侧妃那个贱人,竟然在老王爷死后肚子鼓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王妃的声音听着挺年轻,光是凭声音的话,肯定不能确认她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听起来就像二十左右岁。 “恕难从命。” 柳陂拖着王妃走了,想必会大刑伺候。 没了王妃,婚礼要谁主持呢?岑寂亲自来? 无奈岑寂又去寻了徐侧妃。 “什么?你竟然把姐姐打入了大牢?” “她既然要替儿子抵罪,他不过是满足了她的心愿。”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嫡母……” 岑寂冷眼看她。 徐侧妃闭上了嘴,不安地捂住了肚子。 他的眼睛在她六个月的肚皮上扫了扫,没有说话,虽然是你真的特别好奇,徐侧妃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种,可眼下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万一听到不想听的答案该如何是好。 “不如王爷自己来主持,其实谁来主持都不合适。王爷身份高贵,难道真的想在拜堂的时候对着王妃磕头吗?” 刚才你还一口叫着一个王妃姐姐,现在怎么态度立刻变了?难道是…… 岑寂试探地说:“你既然王妃已经下狱,没有翻身的机会,徐侧妃辈分最高,理所当然要被尊称一声王妃。” 徐侧妃果然心动,她嫁进王府也有十年了,虽然是侧妃,听上去好听,皇家侧妃虽然和普通人家的确实是不一样,可是在正经的王妃面前,她还不是妾而已。虽然不会被捉去卖了,但该吃的苦头也没少吃。口里虽然叫着王妃姐姐,但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何能不把握住? 徐侧妃叹了口气,说,“只可惜老王爷已经过世,我这个没有依靠的女人,要王妃的名头干什么呢?” 哦,居然如此高风亮节,他可没看出来徐侧妃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女人,可能她太紧张了,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一茬吧。 “如果你当上了王妃,那么王妃所有的一切就是你的,不管是她的嫁妆还是王府的财产,都有你的一份,而且百年之后,你才可以正大光明和王爷合葬在一起。” 虽然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对她们这样的后院的女人来说,吸引力可大的不行。 “再说你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徐侧妃很疑惑,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什么? 老王爷死了已经快有两年,她想要把孩子说成是王爷的遗腹子,时间上也说不通。 第79章 “你肚子里的孩子岑寂倒是有一个想法,徐侧妃可愿意听听。” “妾身洗耳恭听。” “老王爷过世的时候,你正好怀有身孕,当时王府由王妃一手把持,而她的长子刚刚猝死,王妃得了失心疯。就是这个时候你得知自己有身孕,若是王妃知道了肯定对你记恨无比。别忘了那时候还正是世子新丧,你这时候怀有身孕王妃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个孩子出生的,所以你隐瞒了怀有身孕的事闭门不出,悄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至于年纪就说他中了毒生长的缓慢。” 听到他的说辞,徐侧妃一颗心怦怦直跳,先不论这个借口能不能站得住脚,但是如果摄政王愿意为她搭台唱戏,就算说一匹马生了一头猪,天下人也是会信的。 她脑子里不禁想到可以带着孩子正大光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美好景象,心中的天平已经偏了。不就是个王妃的位置,何况她和王妃也并不是真的有多要好,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既能得到王妃的位置,又能给孩子安排一个合理的出身,出卖王妃一下,根本不成问题。 “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岑寂满意了,徐侧妃也满意了,至于王妃满不满意,没有人在意。 时值二月,春寒料峭,处处张灯结彩,耗费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 万国蹴鞠大赛也终于闭幕了。 冠军是螳国。 无可置疑的。 “呵,狗仗人势的东西,呸。”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小哥一口呸在了敲敲打打的迎亲队伍尾,这队伍是接虞美人入素王府的。 “纳个妾而已,扰得江南大地不得安生。” “谁说不是呢。” 反对他的黑恶势力悄悄地冒出个头。 …… 徐公也终于从被阉的噩梦中苏醒过来,猛地一模两腿之间,少了……少了一大块。 一个缺了半颗门牙的老太监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你醒了?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 “这是……哪?”徐公的嗓子像旱季干涸的小河。 “这里是哪?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接受现实啊?” 徐公双手颤抖地抱住头。 老太监干枯地爪子掀起了他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包裹着白布的下|身。 徐公心神俱震,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干什么?看看你的伤处好了没。”老太监慢吞吞地收回手,“送你来的是摄政王府的人,你得罪了摄政王?做梦时还喊着是福王殿下的人,不能把你怎么样……嘿嘿,你的福王如今在哪呢?既然到了这里,认命吧,有素王的一句话,你就得像牛一样干活,狗一样听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老死宫中。” 瞧着徐公直哆嗦,老太监唱完了白脸又唱红脸,放下托盘,说:“这里头是药膏,你自己抹上。” 徐公继续茫然。 老太监看了也不稀奇,许多人都一样换不过来,这么大年纪了还净身受的刺激可谓不小。 徐公抓着药膏几番想涂抹都下不去手,两行热泪滚下。 -------------------- 第45章 敌人枕戈待旦 今个是四月初三,月底就要赶考了,各地的举子甭管有钱没钱都要早早地进京,就渴望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除去祖宗不说,能一招扎进宦海,哪怕做个知县三年下来也能置办起京师的一座五进宅院。若是留在翰林院可就惨了,清贵归清贵,若是没钱可清贵不起来。 南直隶苏州府到北京城的官道马车、牛车、驴车络绎不绝,有架马车跟旁的不同,绿翡翠的玻璃窗,四匹马拉车,这马威武神骏,皮毛黝黑光亮,四个蹄子上一圈白毛,是难得的好马。有认马者不免叹息,这样好的马竟然用来拉车,糟践了。 车内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一身红色滚银边的直直缀,外套一件深灰色鹤鹤氅,将毛笔放在口中咬了下,被墨汁呛住猛地喝了口水。 左边是个书案,右边则是小几,马车结构复杂,板子灵活可拆,既可以折成小车厢又能扩为八人大车。这马车是苏州府“流云号”产的,造价不菲。 这架昂贵的马车后头还跟着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只是拉车的马换成了枣红马。也都是好马。 两架马车边又有二三十骑手,穿的是两个镖局的衣服,一个是苏州第一镖局“福威镖局”,另一个是从邯郸额外雇的当地最好的镖局“折冲镖局”。 过了南直隶悍匪就多了起来,也不给福威镖局和“流云号”面子了,再加上这两台壕奢的马车又实在打眼,不抢一把简直有愧供着的关二爷。 至于山贼为什么拜关羽,就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骑手驱着马到了第二辆马车边,敲了敲窗,说:“樊掌柜,伤口可还好?” 里面传出挠人心肺的吴侬软语,撩的骑手心烦意乱,“我已经没事了。” 骑手觉得小腹一紧,心想这女人不愧连摄政王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这位坐在车里的樊掌柜正是名震天下我忍不住无人不晓的摄政王,素王殿下在生意场上的心腹,扬州樊楼的老板,闺名……知名不具。 樊掌柜手里捏着一个金算盘,她这次前往京城是送弟弟赶考的。 而这弟弟也不是她的亲弟弟,而是她幼年被卖进符家当童养媳,她那小相公的弟弟。 一晃都十八年了。 第80章 她也变成了如狼似虎的三十少妇。 “唉。”她幽幽地吐了口气,若非之前遇见了山匪劫道,马车又笨重,不得已才把车上的男宠推了下去…… 早知去京城的路如此漫长,至少该留下一个才是。 到了京城见了玉树妹妹,应当能介绍不错的男子于她。 想那京城风貌和江南不同…… 想着,便睡了过去。 樊掌柜的书信岑寂早就收到了,樊掌柜和岑寂相识多年,是个商业奇才。这次亲自来京城除了送弟弟参加科举,最重要的就是参加他的婚宴。 玉树:“姐姐来书信了?男宠都在路上死掉了?要我介绍几个好的……姐姐真是性情中人。我看她是话里有话,试探了我不知道多少次想让我把王爷匀给她一夜,王爷可是妾身的心肝宝贝肉,妾身哪里舍得。” 岑寂红着耳朵嗔怪地推了她一下,玉树咯咯地笑。 “你似乎清减了许多?” 玉树有些幽怨,“爷马上就要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妾身只得在王爷还能看妾身一眼的时候,兀自伤怀。哪有不瘦的道理?” 玉树解释的有点道理,他信了。 “听说几个邻国的公主都收拾了行囊赶来参加选秀了。” “真好,可以促进邦交。” “她们看上的不是小皇帝,是你。” “无妨,既然来了就别想走,通通留下。”岑寂像偏僻村子里的村长用淫邪地目光盯着支教的女太学生说道。在该村长眼里支援-支教-援教-□□生崽,啪你是响应号召,你既然来了就得准备好被啪,拒绝就是假仁假义,不伟大不无私了。 下午,他乔装打扮牵着玉树的大猪蹄子逛街,就看见九门提督正喊着口号,“姑娘们,你们以后一定要做一个伟大的娘亲。” 岑寂拉了下玉树发现她不动了,双目饱含愤怒,下一秒她甩开了他的手像个炮仗似的冲上了高台,猛地一跳把九门提督扑到了,二百多斤加上后坐力冲力加速度惯性等,九门提督立刻口吐白沫眼冒金星面若金纸了,玉树的连环巴掌紧随而上,“彼汝娘之,今日就让伟大的娘亲好好收拾你这个不孝子!” 玉树的小拳拳砸在胸口力道大的岑寂看着都疼。 不一会儿九门提督的胸部就凹了下去,哎哟,长本事了,还打出了鸡胸! 玉树一屁股坐在了九门提督胯间,随着上下起伏颠簸她发现痛苦地吐着血的九门提督居然石更了! “奶奶的!” 岑寂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为什么玉树打着打着竟然揉捏上了九门提督的胸肌,随着一声刺耳的“刺啦”声九门提督黑绿色的官服被撕开成了两半,露出了一片犹如小强触角般的胸毛,玉树威严地说道:“来人。” 素王府暗卫瞬间涌出。 “将此人带回府中,脱干净毛送到我床上去。” “谨遵吩咐!” 一个白面书生跳出来指着玉树怒斥:“好你个大胆妖妇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当朝命官,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今日就让我来收了你,兵马就到。” 岑寂仔细看看他,还是个熟人,这不就是作《卖馕翁》的书生吗?怎么又跳出来了? 岑寂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不然落在玉树手里可比落到刑部大牢里还要凄惨,可是他仍然铁骨铮铮。 真是个硬汉。 “哦?” 玉树总算分神注意到了底下有个水嫩丛似的年轻小书生正在指着她破口大骂,觉得这小模样在床上叫起来想必非常悦耳。 “你叫什么名字?” “我乃太学学生方品鉴!” “品鉴?是该好好品鉴一番。”玉树拿着胡萝卜一样的小拇指挑起了他的下颚,方品鉴吓得后退了一步,“妖妇!” 没用的。岑寂在心里说,你越挣扎尖叫反抗玉树只会越兴奋而已。 岑寂悄咪咪地说:“已经抓走九门提督了,再来一个恐怕影响不好。” 玉树食指勾住了他的裤腰带拉扯了一下,娇滴滴地说:“爷~爷~”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方品鉴看了二人的小动作,大为恼羞成怒,“奸夫、□□!” 呦呵,连岑寂都骂? 岑寂也是你能骂的。 对玉树耳语:“好好收拾他。” 玉树喜滋滋:“是,妾身懂了。” “来人,把他也带回府!”她擦了把虚汗,差点就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飞鹿兄、伯年兄、唐漠兄、救救小弟!” 小书生嘶吼着央求着几个同窗挚友,可那几个挚友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都把头扭开。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 死道友不死贫道。 谁叫你热了惹不起的人。 岑寂:“世态炎凉啊。” 玉树:“可不是怎么地。” “看来岑寂要给你安排个专门储秀的园子了。” “谢王爷赏。” 今个的风有点喧嚣呢。 —— “怪了,你今日怎么不着急回府洞房?” 玉树摩擦着拇指上套的扳指,“妾身心中王爷最重要。” 岑寂叹气,“其实他非常担心你的健康啊。” 玉树托起肚子,“妾身天生虚胖。” “胡说。” “真的,您从前见到妾身瘦的模样,其实是饿的。” 见孤王不信,她回忆道:“从前,妾身在府中过的不好,起的比狗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兔子还少,每天披星戴月的起来,三更半夜才睡下。王爷忘了,从前您院子里只有我一个奴婢啊。” 第81章 啊,的确。从前他的院落里只有玉树一个人。 那院子是个正院的标准,十几个厢房,带着花园水榭,池塘库房。 他的记忆里,院子里总是干净的。 “都是你一人洒扫的吗?” 玉树点头,“自然。” 岑寂心疼地搂住她,“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妾身现在得到的已经比从前要好出无数倍了。现在的日子妾身从前想都不敢想。那时候妾身做梦啊,男人总会有的,钱总会有的。”玉树这个样子美极了,“若是王爷觉得妾身肥胖,妾身愿意多动动,回府就把一千来个库房的银子全数一遍。也就能瘦下去一半。” 岑寂含笑,“好。” 玉树怔怔地看着他,“爷,你好像笑了。是真的笑了。” 难道他的面瘫好了。 玉树兴奋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犹如一口大钟撞向了敲钟人。 “爷你没事吧?” “去……传太医——” 岑寂卧床休养了三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仿佛是个废人。 按照这种说法,京城当中更多的王侯连废人都不如。 樊掌柜和虞美人是前后脚进的京城,虽然孤王急不可耐地想去见见虞美人她哥,被玉树劝住了。 “王爷,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的仿佛把九门提督绑进王府的不是你一样。 岑寂:“九门提督如何了?” 玉树羞涩一笑,“表里如一。” 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你马上就能达到百人斩了,千人斩有兴趣乎?” 玉树施礼道:“借王爷吉言。” 樊老板穿着身纯白色的衣裙敲了敲素王府的大门,门房黄三儿鼻孔朝天的出来了,“您哪位?” “我自是知道的。这是我的名帖,樊楼掌柜范鲤嬅。” 黄三肃然起敬,赶紧让开,“您快请。” “樊老板到了?” “可不是。”玉树一手捏三个核桃才勉强供得上岑寂食用。 “一个人来的?” “樊妹妹可是个懂事的人。” 不多时,范鲤嬅就进来了。 身姿袅袅,楚楚动人,江南女子的婉约西南女儿的热情……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痛恨自己是个弯的。 “范鲤嬅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了,你路上遇到了劫匪,伤势如何?” “托王爷的福,好利索了。” “这就好。” 婢女上了茶,这婢女相貌娇俏客人,放在选秀队伍里也是拔尖的,可在摄政王府里却是大路货。 范鲤嬅打赏了婢女一百两银票,道:“今个进京主要是想帮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谋一份前程,上次侥幸中了举人,这会儿就不好好读书了,总觉得自己肯定能中。” “樊老板的弟弟想必龙章凤姿,定是能中。” 不过就是个进士,一点难度都没有。 “你的家眷仆从在哪安置。” “安置在枫林客栈。” 玉树握着她的手拉家常,“自己家在这呢,还住在外面!真是外道,跟妹妹客气什么。” 范鲤嬅说:“我哪是外道,我这一行人百十个,车马无数,都来了王府可是添了大麻烦。总不能把大家伙丢下我自己来吧。” 玉树夸赞道:“果真是做事滴水不漏,” 他和樊老板是患难之交,那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他还是籍籍无名之徒,在素王府苟且偷生,而樊老板是带着襁褓中的夫弟来京城寻人的。 寻是她那苦命的李郎。 那年范鲤嬅二十岁,十岁当童养媳,他那丈夫小她八岁。 范鲤嬅十三岁的时候家乡糟了灾,买她的地主公婆被饿红了眼睛的乡民杀了夺粮,小丈夫被抓走卖了,只剩下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叔子和她,她一个半大的娃娃带着个奶娃娃在乱世中艰难求生。 “我一个女人带着个奶娃娃,在赤地千里的年月怎么活下来的?给大户人家当妾,进人家府里头当一年半载的妾,说的还像是一家人,其实比妾还不是个玩意。”也许是那种日子过多了,樊老板就喜欢穿白的。 “就这么过了几年,二十岁的时候我带上湘儿来了京城。” 为了找被卖掉的小丈夫。 卖到了素王府。 说起来樊老板还是便宜爹的一个妾侍,跟十八姨也是熟人。 他和樊老板相识于寒微之时,她那弟弟也是和岑寂一起长大的。 名字叫什么来着?狗剩儿还是狗蛋儿? “一转眼就十年了。”樊老板感叹着,“若是让十年前有人告诉我有朝一日我范鲤嬅能成为天下豪商,真得吓死我,还得笑那人痴人说梦。” 樊老板笑着笑着泪就下来了。 “自打遇见了王爷我就得了造化。”说着就要三跪九叩。 玉树赶紧扶起她,两人一起抱头痛哭。 女人啊,就是水做的。 赶紧扶起她。 “都过去了。” “是呀。” 玉树,“为了给你接风洗尘,我足足准备了八个龙精虎猛的西军将校,连那九门提督都给你抓来了,试过了,好用。” 樊鲤嬅柔柔一笑,“谢妹妹美意,只是旅途劳顿,还容我休息数日。” “我懂的,先放在我这。” 岑寂冷眼看她们俩的py交易,冷不丁地问,“樊老板还想不想寻人了?” 第82章 樊鲤嬅讶异道:“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哪里寻得到,十年来我也一直在找,可是音信全无。” 玉树,“你这就小看我们摄政王府的能量了,只要王爷想找一个人,天上地下掘地三十丈也能给你找到喽!” 樊鲤嬅神色复杂,施了一礼,“回王爷,我想找到他。不论死活,总是要找出来告诉他还有个亲人。想必他离家这么多年吃了无数的苦……” “属下在此谢过王爷和妹妹了。” 他,“话说到这里,他和令弟也多年不见,黄金,安排下去,给樊老板一行人空出足够多的院落安顿下来。” “这如何是好!”樊鲤嬅推辞不了只能受了,“就叨扰王爷了。” 玉树和樊老板继续聊着天,他作陪。其实他完全不用在这坐着,可实在是闲得慌。像孤王这种身份,一般的事务不一般的事务都不用亲自去处理了,只好闲着。 表妹和十八姨相携而来,十八姨一下子就把樊鲤嬅认了出来,“这不是樊姐姐吗?” “龙妹妹。” 十八姨的本名叫龙八夷,小名叫夷光。 十八姨非常激动,“一别经年,姐姐可安好?” “醉卧美男膝,醒掌天下权,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啊。” 十八姨泪如雨下,“小妹知道姐姐十年饮冰热血从未凉过。” 樊老板道:“今日我来此就是为了与王爷共商大业!” 此话有些耳熟,仿佛许久不见的圣僧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樊老板道:“路上,我救了一位身份非凡的姑娘,她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 “王爷想的没错,这位姑娘正是远道而来和亲的,半道上跑了被我所救,我安抚住了她,想找王爷商量。” 玉树警惕地说,“不知道和亲是对象是哪位?” 看她紧张的样子,孤王性别男爱好男再来百八十天仙也不能削弱她在岑寂心目中的地位。可是,她这么担心还是让他十分受用。有道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娘。 “自然是王爷。”樊老板何等剔透的人物看玉树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妹妹莫急,不过是权宜之计。” 玉树哼了声,“不知道哪位骚——小—蹄——贱——婊——姑娘是什么人?” 樊老板神情凝重,“据她所言乃是王汆之妹!” 岑寂悚然一惊,居然是王汆的妹妹!来头好大! 此人手下名臣将相无数,早有囊括四海之意,包举宇内之心,早晚是我朝心腹大患。 可是怎么处理这个王汆的妹妹却是个麻烦的事儿,王汆乃是十分重视家人的人。 万一他的妹妹出了什么意外王汆陈兵千万,在边境要和我朝不死不休的话,他该如何是好呢,就算岑寂有盖世之能,也不可能打得过千万大军。 “想必王爷早就有了对付王汆小儿的法子,边境早已陈兵数千万吧。”樊老板如是说道。 你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乡亲,对我朝的人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朝就算人口再翻好几倍也不可能凑得出千万士兵。 “此事容后再议。” 几个女人下去搓麻将了,听说樊老板还对徐侧妃的肚子表示了祝贺,还有羡慕。想她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在女性地位相对较高的我朝没个孩子傍身也是不行的。 樊老板富可敌国,财富的家业得引起多少人的眼红,虽然樊老板的公婆娘家人都死光了,但是小叔子还在,小叔子要是以后成亲生崽子,还能对这个嫂子一心一意吗?不把寡嫂的钱当成自己的钱就怪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为樊老板的未来捏把汗。 忽然,孤王惊觉玉树至今也没个孩子,说到底都是他的不是。 玉树当初也是怀有身孕的,可惜孕期不老实小产了(父不详),之后就一直在喝避子汤,听说那玩意儿对身体伤害很大,他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一个可以发家致富的好点子。 卖饭的卖酒的,卖药的卖套的,古今四大金碗行当,只要技术高不愁不发家。 来福拿来了大量的小羊盲肠,叫来了黄三引针穿线。 了解了使用方法后来福大惊失色,“王爷,你高明。” 岑寂脸色淡然,“立刻安排人手制作,记得消毒过程一定要有,必须得在无菌环境制作,王府的初级工厂如何了?” “已经建造完毕。” “好。”岑寂非常开心,马上就要有量产的马桶了如何能不开心? “厚赐姬珔!” 姬珔乃是他挖掘出来的人才,人形基建狂魔,十级钳工,传说出生起就觉醒了矮人之心和铁锤魂环。 一想到家里头人才济济,随便拉出去一个溜溜都能是一方诸侯,他的收藏癖就满足了。 -------------------- 第46章 风流王妃俏王爷 虞美人到了,她哥哥也到了。全国秀女也都陆续到了,如果不是他发明了轨道马车他们至少得花多十倍的时间才能这么快到京城。 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全都对他图谋不轨。 负责这次选这个安保工作的是韩宿,与他很久未见,他依然是那么英俊迷人。 可惜早有家室。 “下官见过王爷。” 不知这次选秀可有何麻烦? “倒是有一个,秀女们的心思不在皇帝陛下身上,全在王爷身上。” 第83章 这个不关他的事儿,他也很为难啊。 “你的养子现在怎么样了?” 萧贵妃和宁王私通,生下的孩子由韩宿抚养。 韩宿的脸色更加阴沉的,因为这个孩子,他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已经很久没有相熟的官员找他去喝花酒聊天儿了。 罪魁祸首就是素王。 “回王爷的话,那孩子身体健康,是否要抱来给王爷看看?” 倒是不必。 岑寂只是想找个借口跟韩宿说会儿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岑寂不小心触了他的禁忌似的。 “不知道王爷可有中意的人选?” 你呀。 曾经多属意你,可是却不理不睬。 害的岑寂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失魂落魄。 韩宿捧了一大堆画像过来,让他挑选。 “全都是年方二八的佳丽,个个都是天姿国色,想必其中会有王妃的合适人选。” 岑寂忧伤地看着韩宿,“你不知道孤王早就有了意中人吗?” 韩宿脸色一变,抱拳说道,“王爷勿怪,下官忘了,王爷钟情于玉树娘娘,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玉树…… 唉,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 下午虞美人和哥哥虞璇玑到了王府,虞璇玑一见到他就冷嘲热讽,草民还算没来的晚,还能赶上王爷大婚,可怜我这妹妹,要受王妃不少的气。 其实若是你能陪嫁,他让虞美人当王妃又有何妨。 可惜时不我与。 虞美人说道,哥哥怎么如此唐突?想来王爷心中是有一番计较的,你我二人躲在王爷羽翼之下本就要小心谨慎。若王妃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我避开她不就得了。 虞璇玑笑妹妹单纯,你声名在外,那王妃如何能比得上你?不找你麻烦才怪。 虞美人:我猜未来的王妃一定是个大度之人。 不如你我打赌王妃是何种人如何? 虞美人:“有趣,赌了。” 府上的女人好像成倍的多了起来。 晚上表妹端着个汤盅站在书房外,“给王爷炖了汤。” 还是龟虽寿汤。 “你有何事?” 表妹:“我和玉华情投意合。” 哦,玉树的哥哥。 岑寂点头,“甚好。” “你是想成亲?”这么着急不再玩几年? 表妹,“我二人心心相印。” 还策马同游了。 “他人呢?” “就在门外。” 表妹拉着玉华进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一进素王府就甭想出去了。 “你想和玉莲成亲?” 表妹叫白玉莲。 “是,请王爷成全。” 玉华是捏了把汗的,因为玉莲说她曾经勾引过王爷,虽然没有成功。 “你二人成亲后会搬出去?” “不敢继续叨扰王爷。” 怎么办,他有点舍不得表妹啊。 二人看岑寂沉思不语,大气不敢出,白玉莲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一个孤女远道王府处处都小心谨慎,还要防备王妃的阴谋诡计实在是难,若不是王爷暗中照料,我恐怕难活到今天。” 岑寂没有照料过你。 孤王的记忆还是很好的。 分明是你把王妃逼的节节败退。 难道…… 岑寂看向一边心痛的玉华。 眸中浮现一丝了然之色,原来她是装成了白莲花。 女人啊,高明。 “你起来吧,既然是要成亲的人了,他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五十万两银子拿起买几件首饰。” 岑寂话音刚落来福就端上来盛满了银票的匣子。 “王爷,使不得!”白玉莲看着匣子里有五分之一她爹贪墨来的遗产的银票,眼珠子都绿了。 岑寂哪里不知道她想要,“拿着。” 几番推辞之后她还是收下了。 “我二人谢过王爷。” “玉华,你既是玉树的哥哥又是他的大舅子,”玉华连忙说不敢不敢,“无需外道,你既是他的大舅子又是他表妹的夫君,也算是亲上加亲,不如你们的大婚就让他主持如何?” 他们俩大人是十二万分的愿意了,有岑寂主持婚礼以后就能全天下横着走了。 “王爷马上就要忙碌选秀还有大考恐怕太过叨扰。” “就这么定了。” 岑寂有任性的权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睡个解元公就睡个……毛啊。 曾经有一个脱光的解元公就躺在他的龙床上岑寂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方才追悔莫及,若是上天再给孤王重来一次的机会……孤王选择构建和谐王朝。 四月淫雨霏霏,他裸着上身趴在床上,让一个俊俏的婢女踩背。这婢女身高五尺,双脚宛如刚出锅的荷叶饼,嫩的非常,踩背也十分的舒服。 “王爷,这边还好吗?” 玉树坐在矮榻上拇指食指捏碎核桃灌凉茶,看着婢女的眼神嗖嗖嗖直冒冷箭。 岑寂也想让你踩,可你先减一半的体重可以吗? 还不得把岑寂压死,找谁说理去。 玉树不甘示弱地凑过来,“爷,我给您揉腿。” “玉树,你记不记得上次答应岑寂什么了?” “什么?” 她是在装傻充愣。 第84章 “数一遍银子的事。” 玉树嘴里发苦,“咱家银子那么多数不过来啊。” 不是为了让你数,是为了让你减肥! “废话太多,去数!” “是……” 玉树可怜巴巴地走了。 踩背的美婢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 “婢女斗胆问一句,王爷明明是忧心玉娘娘,为何呵斥她呢?” 一看她就是没有感情经历的。 岑寂心中冒出可怜的优越感。 怅然道:“良药苦口啊。” 于是收获了美婢的小星星眼一枚。 来福推门进来了,“小公子在外等着请安。” 说了多少次没必要请安,他不喜欢。 “许久未见他了。”这孩子留在徐侧妃那教养,徐侧妃有孕在身,想必没多少时间照顾他。 这孩子长得真快转眼间就往上窜了一截。 “给兄长请安。” 虽然他名义上是他的儿子但平时都以大兄称呼,仿佛一溜烟傻子兄弟死光了。 “起来吧。” 王弟儿不斜视仿佛没看见他背上站着一个穿着水粉色鸳鸯肚兜和亵裤的婢女。 涵养不错。 “多日没见,你的学业如何了?” 岑寂没养过娃,自然不会和娃相处。 问问过的好不好,学业如何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很多权贵家受重视的就是那么一两个孩子,其他的不过是狗屎而已。 岑寂宛如弄死了老狮子继承了狮群的年轻雄狮,上任狮王的崽子通通要咬死赶走的,这孩子能活下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假如他能继承素王府的话。 如果他没有先和救命恩人的女儿订婚又看上本土重生女退婚,退婚女一鼓作气嫁给了他成为后娘还三年抱俩龙凤呈祥……那么他还是有机会继承素王府的。 岑寂也不可能娶被他退婚的未婚妻。 真是个无解的问题。 想到要把家产拱手让人不禁有些不甘心。 说养子也是亲儿子分家产不心疼的……肯定不是真心话。 想到勤勤恳恳积攒了一辈子的家业居然要拱手让人,他心疼的无法呼吸。 “贱人!”玉树庞大的吨位从双开的房门吭哧吭哧地挤了进来,速度骤然加快,冲到床边凌空飞起一脚,爆喝一声把婢女踹进了墙里。 随后一脚踩在婢女仿佛蜜桃一般的臀部上,叱骂,“没看王爷脸色都发青了!定是你踩疼了王爷!王爷的腰刚刚好就被你这么一踩……没准都要瘫痪了!” 女人,注意你的言辞。 岑寂腰好肾好从未有瘫痪的可能。 而且扭着腰了是你撞的。 玉树哭哭啼啼地抓住了他的手,“这些贱人就知道往爷身边凑,可半点都不会心疼王爷。还是妾身对王爷最好了。” 岑寂当然知道你是最好的。 可真是禁不住你一脚踩得啊。 “嗯……” 玉树看岑寂仍打算敷衍不依不饶地撒娇,“爷……” “爷~” “爷!” “被你吵的头疼,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府马上就有新人进来了,接着又要娶王妃,妾身早晚是要被扔进寒窑孤老此生的,所以想找王爷要个恩典。” “嗯?” 玉树幽怨地说,“大家给面子才叫我一声大妃、太太,可我是什么身份呢?没名没分的通房丫鬟,连个妾都不是。” “你情人……你早晚是要成亲的。” 岑寂手腕上顿时被施了重力,“王爷,好女不嫁二夫。” 所以你跟那个写十年生死两茫茫思念亡妻感动了无数深闺怨妇和大闺女又看上了十二岁少女玩了把养成视三十岁的年龄差于无物,还有名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妾侍玩完就送人的老苏也没什么区别。 你虽然对他不离不弃,但不妨碍你贪花好色。 岑寂懂得。 惯妻如杀妻。 岑寂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王妃了。” 玉树抬起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胖脸,“什么?” “孤王记得对你的誓言,不离不弃,若是有朝一日主宰天下定叫你凤袍加身,共到泰山封禅。忆往昔峥嵘岁月。孤王记得,全都记得。不要半路冒出来的女人,你就勉为其难当个素王妃如何?” 玉树连话都不会还说了,浑身颤抖,“王爷……” 岑寂勉强搂住她一半的水缸腰,“只是你想顶着这身肥肉穿凤袍吗?本王倒是无所谓。” 玉树赶紧拿帕子擦了擦脸,欣喜欲狂地说:“妾身这就去搬银子!” 岑寂摸了摸她的头,“你去吧,本王这就把你的名字加到族谱上,告知天下。” 被玉树踹倒的婢女一点一点地皮肤有点到了门口滚了出去立刻爬了起来撒腿就跑,出大事了!得赶紧告诉大家伙! -------------------- 第47章 文武百官 虽然素王府号称天下第一的戒备森严但是任何绯闻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城-天下。 玄之又玄。 却无人知道怎么回事。 “玉树那个又老又丑比猪还肥的蠢妇居然要当素王妃了!” 听到这个传闻不知道多少女人瞬间昏死了过去。 她们京城名媛命妇居然要被一头二百斤的母猪踩在头上!永世不得翻身! 第85章 家资巨万奢侈享受奴仆成群的女人都觉得自个是个苦命人。 人和人不能比,一比就气死自己。 怎么办呢,只能继续在宝马里哭了。 然后挑出最上台面的礼物带着婢女去素王府拜会玉树姐姐/妹妹了 玉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其实她就差了个身份。 岑寂以为她没那么在意身份的,从待遇上来说她绝对是我朝地位最高最奢侈享受的女人。可是,她就是非常在意。 女人心海底针,他是不懂了。 “王爷着相了,姐姐是没有安全感啊。” 说这番话的女人是银莲。 玉树的远房亲戚。 曾经玉树弃岑寂而去和马夫六儿淫奔后顶替过一段时间的通房大丫鬟职位,嗓子好,得了玉树六分真传。 玉树回来之后怕这丫头影响她的地位就把人打发去洗马桶了。 这回玉树一看要当王妃了,地位稳得不行,当天就把人招呼回来了。当王妃总管。 听听。 王妃总管。 跟素王府大总管黄金平起平坐。 名字刚上族谱就抖起来了。 腾出功夫樊老板把王汆的妹妹带来了。 女子穿一件嫩绿的长裙,当真是人比花娇。 只是长得有些眼熟。 好看的人嘛,两只眼睛一张嘴,长得都差不多。 岑寂只能分得清丑,认不出美的差别。 “小女子王操见过摄政王。” “站起来说话。” 玉树怎么看这女人都在勾引她的未婚夫君。 “听闻王爷即将大婚,恭喜王爷,小女子蒙樊老板收留感激不尽,我哥哥从秦始皇的坟墓里拿了几颗长生不老药出来,我这有一颗,献给王爷做贺礼。” 姑娘的表情十分平静,可岑寂却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乖乖隆地咚,长生不老药? 秦始皇出产的? 真货? 要是真货的话秦始皇就不会死了,我朝也会成为他一统中原后的下一个目标。 玉树把药拿来的路上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使孤王一下子想到了盗取西王母赐给后羿不死药的嫦娥。 虽然嫦娥是因为飞到了后羿射日神箭的范围外才没有被弄死,不过岑寂更相信后羿肾虚。 毕竟射日后功成名就美人无数早就不复当年勇。可以理解。毕竟岑寂也是个钢管般的男子。 “这是长生不老药?有何为证?” 王操:“无以为证。” 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没经过临床试验的药不能乱吃,“既然如此,不如你吃了吧。” 王操一抖,“本宫怕死。” 岑寂也怕。 一粒不知道真假还不能试验的长生不老药,不就是鸡肋吗? “不如放到藏宝库去,以后有大功之人就赐他服下,死了厚葬,活着就当药引。” 还得是你啊,爱妃。 次日早朝,银莲服侍他和玉树更衣。 他的床可以容纳一个蹴鞠队大被同眠玉树自然不成问题,可是她打呼磨牙还放屁,最受不了的是她还骚。 经常吵得岑寂彻夜难眠。 一把她赶出去就哭。 心烦。 难道也是没安全感?空虚寂寞冷?寂寞沙雕冷? 岑寂还没安全感呢,也不见哪位哥哥搂着他安慰啊。 春日的清晨,东方既白,上早朝的好处就是每天都可以欣赏到日出,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除非告老还乡给新人让位。——职场,不是那么简单的。 岑寂照例是坐着轿子上朝,这个时间勤快的百姓早已起了。虽说他抱怨没有太阳高照时起,但比起要天还未亮就要起来做生意的平头百姓,他无疑是幸福的。 清晨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河边浣衣的女子身上,让她看起来美极了。 当然那个在河中心花船上喝了一宿花酒的纨绔子也是这么想的,迎着紫气东来,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岑寂看见浣衣的女子朝斜后方给她鼓风的闺蜜露出了树杈的手势。 社会。 群龙无首的九城兵马司乱糟糟的,开城门都不准时了。岑寂眼瞅着一个裤子都没系紧的士兵从城墙内的暗道钻了出来,整个人抱在了缰绳上接着几个定滑轮把城门上的木栓拉开。 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上次上书改了早朝时间,也只延长了一个时辰。 对于某些老大臣,多睡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比方说吴阁老。 那是他和吴阁老还亲如兄弟的时候发生的事,早知道吴阁老是个墙头草,就该把他阉了送宫里头养老。 今年年景不错,没人饿死。能活的都有口饭吃,他发明了数种能活命的买卖,可惜粮食才是根本问题。 素王府大船队去美洲还没回来不知道找没找到地瓜玉米番薯土豆。 “托王爷的福,年景越来越好了,今年想必又是一个吉祥年。” 等候上朝不少大臣恭维他。 很明显,吴阁老被孤立了。 今天小皇帝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还和吴阁老暗中交换了下眼神。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老成稳重的方御史道:“秀女已经全部进京,还请陛下及早选秀,为皇家开枝散叶。” 第86章 小皇帝脸绷的紧紧地,“允。” 陛下啊,你小小年纪就要有妻子了应该高兴才对。 若不是他,小皇帝怎么可能登基,他可没有当皇帝的命,若不是他逆天改命,哪里轮得到他当九五至尊?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随时随地想干掉他,独掌大权,天下间那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人啊,都是贪心的,有了一就想要二,有了一就想要二,三三四四,无穷无尽。 岑寂可以打保票,小在小皇帝心中,他一定是他最大的敌人,他就算连吃饭喝水,都在盘算怎么干掉他。 而且他一定感到非常痛苦,痛苦的不是,干不掉他的自己,而是没有时时刻刻努力干掉他的自己。 行啊,有上进心也是好事,作为谋朝篡位的前辈,他还是支持他的。 上朝嘛,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个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皇帝就一个,有资格上朝的大臣有四百多个,从龙椅下排到大门外,还有更多没有办法上朝的。还有那么多封疆大吏了,外放为官的,皇帝记性好的还行,若是记性不好的皇帝要把每个臣子记在心里,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能被皇帝记住也是个本事。 所以如何让皇帝记住你就非常重要了。 一般皇帝会注意的臣子分为这么几种,第一是能力非常强的,就是会办事儿的,不管吩咐什么事都能办得妥妥帖帖,还能处理好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堪称左膀右臂,这样的官员皇帝是最喜欢的,俗称简在帝心。 第二种官僚叫做宠臣,皇帝的亲信、朋友、还有可能是皇帝的枕边人。 他们非常了解皇帝的想法,皇帝也非常愿意跟他们分享私密的事儿,比如一起出宫狎妓,要是都带你去,这就说明你就是亲信了,太监除外。 宠臣一般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昏君的宠臣,这类宠臣一般叫做佞臣、小人,是清君侧时必须铲除的对象。 另一种是能臣,能臣怎么能当宠臣呢?这一点都不矛盾,比较贤明的皇帝也是需要被吹嘘的,不管是圣明的皇帝还是昏庸的皇帝,只要是人都不例外,谁也不喜欢被人吹嘘一下?大家做了好事总是要被人夸一番,享受一下成就感,才能有动力继续做下去,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嘛。 不论是奸臣还是宠臣,都把伺候皇帝当成第一要务,事儿可以不做,伺候皇帝是必须的,太监一般非常讨厌这种人,因为总和他们抢活,你说你要是想把皇帝伺候好,干脆把自己阉了进宫嘛。 第三种是麻烦精,他们一般都是御史言官,或者是自诩浑身是胆的官员。 这种官员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和皇帝作为使命。皇帝想花钱他们就不让花,皇帝想出宫,他们不让出,皇帝想改革他们不让改,他们唯一的手段就是死贱死贱死贱。 抬着棺材上朝是他们必备的武器,动不动撞柱是他们的业余活动,动不动乞骸骨告老还乡是保留手段,动不动哭一下祖庙是花活。 这类官员也分两种,一种是傻子,真心这么干的,自以为忧国忧民,其实四六不懂。第二种就是拿皇帝刷声望,这类举动一般比较危险,因为同时也冒犯了皇权,皇帝一不高兴就诛九族,典型的要名声不要命。 官员一般喜欢就四种东西,权力,金钱,名声,美人,看重名声大过天的官员是皇帝最讨厌的。 朝堂之上多半由以下生物构成: 干活的牛和驴子,逗乐的猴子和鹦鹉,顶包的羊驼,惹人厌的苍蝇蚊子臭虫。 还有岑寂这样的虎狼之辈。 -------------------- 第48章 衮衮诸公为何沉默不语 小皇帝苦大仇深地坐上了龙椅。 “诸位爱卿平身。” “选秀之事,交由韩宿操办。” 韩宿。 他的前任白月光。 他站在武官队伍中,出列,“臣遵旨。” 韩宿一直是保皇党,一个皇帝下马了就跟另一个皇帝,毫无节操! 假设岑寂当了皇帝,他会不会自荐枕席? 真是个让人浮想联翩的问题。 “说起来,诸位同僚是否忘记建安水患之事了?” 建安水患?那不是去年的事了吗?现在提起做什么? 大家都日理万机的哪有闲心关注八千里外的建安如何如何了。 忽然有人想起来了,建安水患不是宁王倒台之前处理的吗?怎么现在被提起来了 瞬间,各种阴谋论充斥脑海。 再看提起建安水患的人竟然是吴阁老,这老家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是有阴谋。 绝对不能轻易插嘴,最近吴阁老抽风了,每天上朝少不了唇枪舌剑,不如抱病在家好了。可是每天上朝的人数就那么多,请病假也有名额的,还没排到自己。 这时候就觉得是个小虾米,真的太幸福了,神仙打架,遭殃的也不是他们,头一次感叹自己这么弱小,挺好。 “都快一年了,朝堂上竟然没人提起静安水患之事,真是让老夫痛心疾首。”吴阁老沧桑地说道。大家伙注意到他竟然穿了身旧管跑,膝盖部位都打了补丁,真是……老奸巨猾! 其他官员想你个大猪蹄子,你自己不也没提起吗?玩什么悲天悯人呢,大家当初都是一起下海的,你现在一个人想上岸了?门都没有。 吴阁老泣血道:“自从素王伏法后建安水患就再无人提起,如今竟然一年了,老夫彻夜翻去年积攒下来的奏折,竟发现建安知县的数十份奏折,竟然全都没呈上来,陛下。建安数十万百姓如今恐怕已经枉死大半了!” 第87章 转头看向他,“摄政王,你总揽朝政,不会不知道建安水患还未解决,连赈济的粮食也没运过去,王爷,建安虽然地处西南,一年税收都收不上来,百姓也是归附的胡人,但也是我朝百姓啊,咳咳咳咳。” 岑寂轻描淡写道:“孤王知晓了。” 吴阁老不依不饶,“那可是数十万人命啊。” 岑寂:“吴阁老此话有理,建安百姓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正需要吴阁老这样爱民如子的大臣捐出全部家产赈济灾民,经查吴阁老家中有现银二百零九万两黄金二万,古玩字画价值一百万两,田产地契房契价值一百万两,夫人媳妇的嫁妆七十万两,吴阁老忧国忧民竟然暗中积攒下如此多的财富想要捐给天下难民,他代受苦的黎民百姓谢过阁老。” “张将军何在?” “末将在。”一彪形大汉出列。因为他不符合他的审美暂时没有名字。 “你带人抄了……去吴阁老府上拿五百万两银子回来。” “是!” 吴阁老早就面无血色,嘎地一下抽了过去。 岑寂:“吴阁老忧国忧民竟然劳累到昏迷,抬下去……送去太医院好生治疗。” 其实他是想送他去阉了的。可惜时机不对。 岑寂看了眼殿内的大臣,“还有人想为建安出把力吗?” 百官疯狂摇头。 他的狗腿子曹御史正义凛然地说道,“诸公,吴阁老家资巨万,想必是贪墨所得,我朝规定贪墨千两银子以上要剥皮填草……” 吴阁老从担架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这时候离开朝堂可就全完了,“陛下,摄政王富甲天下,臣这点家当比起他来九牛一毛,摄政王竟然不肯捐出一点钱来赈济灾民,肯定有蹊跷!” 小皇帝看向了他。 呵,你们这点小手段根本算不了什么。 “孤王开办了数个新兴营生,耗费巨糜,养着一城之多的无地百姓,百姓的土地不知道去哪里了,只能干苦力为生,若是吴阁老把家中一万顷良田卖给本王,本王就可为手底下从事奇淫技巧的百姓找一条活路。” 一万顷良田是多少? 吴阁老傻呆呆的。 岑寂叹息道:“孤王养活了百万人口,可吴阁老呢?” 高太尉捂着腰斜睨道:“家里养了三千婢女红袖添香,谁人不知?” 岑寂叹息,“看来吴阁老乃是真正的国之奸佞,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来人,拉吴阁老午门枭首示众。” “王爷,吴阁老乃是读书人——” “好办,找个读书人砍了他。” “这……” “嗯?” “好像没什么不合适的。” 吴阁老被拖出去了,还有点涵养没失禁。 小皇帝又成了孤家寡人,藏在宽大的龙袍里的小身板都在抖。 在小皇帝眼里,底下的大臣一个个都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这龙椅就是口大锅,奏折、龙袍、宫殿就是柴,随时准备把他煮来吃。 “吴阁老!不能杀了吴阁老!不能杀!”小皇帝泪流满面地在各位大臣震惊的目光中飞奔出去,竟然没一个人拦住他。 “你么怎么不拦住陛下!真是!”成王爷一跺脚紧随其后。大家伙也纷纷跟了出去。 小皇帝对皇宫地图倒是很熟悉,一路飞奔,少年人脚力好,老头子是追不上他,将军们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伤了小皇帝该如何是好。顾忌太多也没动手,眼睁睁地看着小皇帝跑到了午门。 吴阁老正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读书人”杀鸡似的按在闸刀上,预备着要砍,小皇帝顿时飞扑到吴阁老身上,“住手!” 这声,石破天惊。 衮衮诸公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有想流泪的冲动。 人连自己被感动了都不知道。 真是可悲。 读书人认识龙袍,单手按着闸刀不让刀口落下,为难地看着他。 衮衮诸公们眼睛瞪得溜圆就怕闸刀一不小心落下来把小皇帝砍了,三年换三个皇帝,古今之最啊。 “小心!” 成王爷喊了嗓子,吓得读书人手一抖,闸刀也跟着抖。于是老成持重的成王爷就被几个将军拖下去暴打了一顿。 什么,打王爷要砍头? 这成老六老夫从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逼他钻过□□还怕他? 是不是天潢贵胄不重要,拳头大的才有理。 这可是走遍四海皆准的道理。 小皇帝抱着心如死灰的吴阁老嚎啕大哭,生怕没人怀疑吴阁老和小皇帝的生母……的奶奶年轻的时候有瓜田李下之嫌疑。 要是拿此做文章会不会有损他的名声呢? 真是难办啊。 “要是砍了吴阁老……就先杀了朕!”小皇帝石破天惊地说道。 大总管都跪下了,“使不得啊,陛下,您可是万金之躯!” “朕连吴阁老都护不住算什么皇帝!” “吴阁老和您非亲非故只是臣子而已……” “朕一直拿吴阁老当亲爷爷看待!” 先皇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岑寂:“陛下忽忽发急症,得了失心疯,快带回寝宫请太医诊治。” 可小皇帝死死地抱住吴阁老不撒手,太监们根本不敢用力。 “孤王来。” 岑寂走到闸刀边上把吴阁老的头按在了刀口上,一手压着小皇帝不让他看,对读书人说,“愣着干什么,砍了。” 第88章 “哦……是!”读书人松开了扶着闸刀的手,手起刀落,吴阁老一颗圆滚滚的头离开了身体。溅出三尺热血。 喷到了他和小皇帝脸上。 小皇帝迷茫地擦了下脸上的血,喃喃道:“吴阁老他……” “死了。” 岑寂把小皇帝扔给李空,“伺候陛下好生休息。” 李空两股战战,接了皇帝就爬了起来,“是。奴才定好好照顾陛下。” 岑寂很怅然,吴阁老从前也是名震天下的佳人,可惜奈何从贼啊。 “打扫干净。” 群臣见了他立刻退到两边,“陛下身体有恙近日恐怕不能上朝,诸公有事就来找岑寂即可。” “是。” 回了府,玉树正拿着百十条成亲要穿的凤袍,“王爷今日在宫中好生威风啊。” “你都知道了?” “砍了吴老儿,可谓大快人心。” “他有没贪你的银子占你的地,你为什么开心?” “妾身是为王爷开心,又扫除一大患。” 他算什么大患,不过是秃毛老狗死前的狂吠罢了。 “衣服试的怎么样了?” “都好美,不知道穿哪件才好。” “那就都穿。” “可以吗?” “可以把庆典延长,大宴全城所有百姓,天下共襄盛举,不是极秒。天下人,凡是想来的都可以来。” 玉树被描述的场景迷晕了,靠在岑寂怀里,“那真是极好的。” 岑寂艰难地支撑她没倒,一会儿下来就气喘吁吁了。 “王爷体力似乎下降了。” “最近流连花丛都没好好练武,腹肌都有些松弛了……没有叫你摸的意思。”玉树悻悻地收回了手,孤王赶紧拉好衣襟。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总动手动脚的。 玉树艰难地欠身,“妾身知罪,本能反应,控制不了。” -------------------- 第49章 人生寂寞如雪 选秀还是如期举行了,奔岑寂来的各色佳丽没机会了,塞钱问黄三岑寂想不想选侧妃。 黄三皆以“就虞美人的美貌都只能当妾你们长得蠢笨如猪还想当侧妃好不要脸”。 美人们羞愧地跑了。 小皇帝还在病中,自从砍了吴阁老后他就有点撞邪,总梦见自己被推到闸刀下砍了。 太医也没法子。 “陛下是心病啊。” 岑寂有点愧疚了,不应该当着小皇帝的面砍的。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看看宫中还有没有先皇遗珠吧。 岑寂对先皇可有信心了,实在没有的话各个行宫找一找肯定能找出来。 “陛下既然傻了,那选后的事……” 皇帝虽然没有实权朝夕不保,但还是有些红眼珠子的想把女儿送进去,不过这种出身的女子是不能选为皇后的,但毕竟皇帝已经这样了,什么人家出身也就不重要了。 达官显贵居住的绿竹巷 一名十五岁少女拿着金钗抵着喉咙,厉声对旁边的丫鬟婆子们说:“让我进宫我宁可去死!” “不许胡闹!”一个穿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进来了,“婉儿,放下钗。” “爹,我不入宫,死都不去!” “哦,你是有心上人了?” “没有。” “那为何不去,你只要进宫当了皇后要什么有什么,上次你在万宝阁看的首饰,买不起,到了宫里,你都看不上。” 利诱出现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那皇帝分明是个傻孩子。” 老爹用慈爱的眼神看她,“你才是个傻孩子,进了宫皇帝还不任凭你处置,钱有了掌握后宫你想找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你嫁给皇帝说白了就是为了得到皇后这个职位,又不是让你去当皇帝的妻子,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的聪明婉儿不明白?” “可是、可是……人家想嫁给摄政王!” 五品官脸色一变,没想到女儿胃口那么大,“你想,京城哪个小姐不想?那有什么用,没你的份啊,你就委屈点进宫当个皇后吧。” 少女心知肚明素王妃人选定了,当侧妃也不可能,当妾,她办不到。可是进宫…… 见女儿心动了,老爹继续利诱道:“当了皇后你就能随时随地见到摄政王了,到时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婉儿脸蛋一红,放下了金钗,“爹你干嘛说得这么直接。” “是爹的不是。” 婉儿:“可是爹,我去选后能选的上吗?我是挺好看的,但比我好看的大有人在,咱家的家世……女儿可不是嫌弃爹官小。” “爹是个五品官,在京城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官,一阵风都能吹没了。可是若是从前爹是不敢蹚浑水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摄政王对后宫女眷一向照顾,陛下驾崩后后妃该有的荣宠一样不少,过的可自在了。而今传言当今圣上被摄政王厌恶,做不了几天皇位,大官哪敢把女儿送进去。纷纷撤了选秀的牌子,剩下的官宦之女,最大的就是为父了,为父和韩统领有几面之缘,跟他说好了,若是你同意,他会尽最大的可能照顾你的。而且……”五品官左右看了看,“而且韩统领和摄政王关系不浅啊。” 与此同时,和韩宿关系不浅的岑寂正在虞璇玑院子里做客。 虞璇玑让孤王想起了国师的天人之姿,比起国师他还差点。 第89章 也是,国师那样的人物天下难找。 “王爷如此忙碌怎会有空到我这来?” 还用问,当然是想你了。 想你的心,是蹦蹦蹦的。 “你这安静宜人,奇怪,为何岑寂一见你心中杂念竟然少了许多?” 虞璇玑笑道:“使了几道清心符。”他伸手指了指凉亭柱子上贴着的黄符。 “你会制符?” “略懂一二。” 更像国师了,他感觉到干枯的心脏再一次跳了起来。 强把蹦蹦蹦的心跳压了下去,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动心。 虞璇玑回屋拿了符纸朱砂毛笔,欲演示一番,“制符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岑寂听的津津有味,关键还是他讲得条理清晰,美好的唇形微微翕动。 “王爷?王爷?你有在认真听吗?” 惭愧惭愧,他沉浸在你的美色中丢魂了。 虞璇玑神色冷淡:“既然王爷还有心事在下就不叨扰了,王爷请回吧。” 他就这么被请出了小院。 月横长空,万星灯火,他却如此萧索。 哪怕是得到了天下,我岑某人却依然形单影只。 “他们果真别有目的?哎,江湖人士老老实实地练武就好为什么要掺合进朝堂里,您说是不是有复国的找上他们了?” 亡国了就亡国了呗,非得复国,这叫什么事。 不过玉树忽然贼兮兮地提起复国者肯定想暗喻什么。 “奴家是想说圣僧啦。” 岑寂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出尘绝世的光头来。 “不知道王爷认为圣僧和国师哪个更让人心动呢。” 从外表看,两人是同一款的,但毕竟国师有头发。 就国师吧。 玉树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说他糊弄她。 第二天一早,他刚睁开眼睛便感觉到泰山压顶的重量,是玉树,她又丰满了许多,“起来,你想压死本王。” 玉树飞快地爬起来,眼睛红红的像是拿蒜瓣擦过,“爷!妾身做了个噩梦,梦见钱没了,都要吓死了,今天想必是没胃口了。” 岑寂看了眼她粗壮的腰身,挺不容易的吧,吓到了还不得多吃点压压惊。 “要是没了钱妾身还有王爷,想想就不怕了。”玉树想拱进岑寂怀里,可岑寂才刚醒,哪里抱得动她,便推开了。 玉树委屈的像二百八十斤的胖子。 穿好朝服,他精神抖擞,一帮潜伏在下水道的宵小觉得小皇帝大婚后慢慢学亲政,呵呵,他要去教育他们怎么当个睿智的老东西。 体虚的岑寂乘坐轿子到了皇宫外,一排老爷子正在唠闲嗑,说的是小皇帝大婚皇后的人选,他听了一耳朵,老臣没有一个愿意把自家的女儿孙女曾孙女玄孙女送进宫。 户部主事义正言辞道:“外戚专权每朝都有,杀不尽断不绝,我认为杜绝此事的最好办法是采选民女进宫,最好是孤女……” “方大人此言合理,不如过会在朝堂上议论一番。” “或者五品官以上的官员和勋贵之女不得采选。” “甚好。” 此时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蓝色轿子摇摇晃晃地过了来,纷纷起来拜见。 朝堂上大部分都是素王一党,可谁是铁杆谁是墙头草谁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各人心里明镜似的。若是素王这棵大树倒了肯定要另寻名主,朝廷上下,皇帝幼小,权臣贬的贬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可以预见的到朝堂上必将展开新的血雨腥风。 届时,谁能掌控住幼天子便能一手遮天。 谁还没个天灾人祸呢。 这帮老家伙为何如此苦大仇深地看着他,莫非岑寂不在的日子没人给他们撑腰被外人给欺负了? 岑寂掸了掸袖子,问,“诸位大人安好?” “安好,素王殿下总算来了,想死微臣了。”大理寺卿第一个站出来立在岑寂身后。 其他大臣暗骂一句居然被这厮抢先了,纷纷上前请安。 “殿下许久未曾上朝不知潜心钻研何事?” “孤王日子不在京中。” “哦?殿下出京了?” “去了燕云。” 克复燕云一向是我朝男女老少的的梦想。 上朝的钟声敲响了,大臣们鱼贯进入皇宫,年幼的皇帝苦大仇深的坐在龙椅上,一旁的太监手执拂尘让百官奏事。 礼部尚书道:“关于皇后的人选,下官等人商量后认为不应该选高官贵胄之女,以防出现外戚乱权之事,应选民间女子或五品以下出身寒门的官员之女。” 小皇帝对皇后的人选毫不关心,他在乎的是这帮老官居然商量好了通知他一声,还算什么九五之尊! “卿等既然商量好了何必来告诉朕,去办就是了。” 大臣们自然听出皇帝的怨念,可谁在意呢,落地凤凰不如鸡,落地的龙就是四脚蛇。 “遵旨!” 下朝后岑寂留在宫中,小皇帝想跑来着,被岑寂提溜着衣领来到了御花园,因小皇帝还没有妃子所以御花园很安静见不到宫妃,只是宫女看他的眼神各个如狼似虎,充满了危险性…让他很没用安全感。 宫女起码上千人要是她们想一起围了他,他该如何是好?跑吗? “陛下。” 小皇帝抓紧龙袍的衣角畏畏缩缩的,本王知道他是装的,他未来会成长为一统天下的暴君,灰色的童年和被摄政王当摆设的日子他受尽了屈辱,十年后他亲手将摄政王一箭穿心。二一名心机深沉的九千岁会和他歃血为盟,约定二分天下。 第90章 最好如此。 不然本王的一生可真是寂寞如雪呀。 岑寂考教了小皇帝几个问题,小皇帝磕磕绊绊都答出来了,他意味深长地夸小皇帝聪明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小皇帝脸色不太好看他没和同龄人相处过不知道普通的孩子是什么水准,看摄政王的反应,他是不是太聪明了。 岑寂也就让他背了一遍国史纲要。 区区数万言。 “初见陛下陛下还是顽童,没想到一转眼就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小皇帝才十二岁,嗯,可以娶妻,太史公十三岁都有一对龙凤胎了,“孤王祝陛下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定好了章程选秀大典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虽说小皇帝是落地真龙不如四脚蛇,但四脚蛇也能吃小鱼小虾,一些小官更是挤破头把女儿往宫里送。 中午,他光着脚吃着玉树一口一口喂进嘴巴里的西瓜,不吐西瓜籽的那种。 “王爷,”玉树夏天胃口不好加上搬了一个月的金砖清减了许多,看上去只是一个一百九十斤的瘦子,他有点心疼她。 “新入库的那批金砖妾身都数好了。” 你又从中贪了不少吧。 “啊呀,王爷你好坏哦。”玉树撅着嘴巴,扭着胯逃跑了。 -------------------- 第50章 大考之年 一个月后皇后的人选定了,是位刑部官员的女儿。 “皇后姓宁名婉,父亲是刑部员外郎宁中良的女儿。” 忠良,这名不错。 连小皇帝都有正妻了他却……慢着,他之前好像往府里抬人了,虞璇玑和他姑娘叫什么来着。 “黄金,虞公子兄妹何在?” “前段日子虞美人冒犯了玉树娘娘,被抓起来了。” 岑寂明白了,玉树一直在府内横行霸道猛地来了两个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自然不可能放过,“放他们出来再送些补偿过去。” 黄金说了声是,又问他去不去看他们。 “让他们好生呆在府中,没有其他事不用来见我。” 玉树第一个发现了王爷的变化,不仅吃的少了活动的少了说的话少了表情变化少了,发呆的次数多了叹气的次数多了,连对昂藏男子抛媚眼的次数都减少了,她忙找了大夫来问病情。 老大夫摸着山羊胡道:“您说的这位病人食欲减退性|欲减退经常出神忧思辗转?” “是啊,大夫。”玉树的圆盆大脸上满是担忧。 大夫道:“老夫觉得这位病人应该是害了相思病。” 玉树把头摇的飞快,王爷天天有她陪着根本没有接触小妖精的机会哪来的相思病可得,“不对,肯定不是。” “老夫得望闻问切后才能诊断出病症。” 要是看诊她何须从外头请大夫,摄政王府内什么大夫没有。 丫鬟送走了太夫,摄政王府的专职大夫就脸色不好的上门了,“娘娘是嫌弃老夫才疏学浅不成?居然请其他大夫看诊,也罢,老夫也不留在这里受白眼了,立刻收拾东西离开王府!” 大夫也是脾气倔,敢跟蛇蝎心肠的玉树叫板。 玉树放下茶杯,“请慢,我请其他大夫来也是为了你好,王府内有些秘密是不方便你知道的。” 蒋大夫疑惑道:“果真如此。” “半点不假。” 玉树:“何况,徐侧妃那还需要你多费心。” 徐侧妃是老素王的侧妃,去年怀孕了,如今已经八个月了。老王爷过世五年之久徐侧妃居然有孕,传了出去可是破天的大事,想到这里蒋大夫后背湿了,他怎么想不开提出要走!万一玉树娘娘怕此事泄露将他灭口怎么办? 老大夫不愧是活了70快80岁的人,演技也是十分的灵活在整个王府也是排得上号的,当下潸然泪下,“老夫快入土的人了,无儿无女,恐怕要老死府中,还望娘娘不嫌弃。” 玉树笑呵呵地,“哪里的话,您可是摄政王府的人,金丝楠木的寿材也是摄政王府的待遇之一。” 老大夫走后玉树想了想决定去看看徐侧妃,徐侧妃乃是王爷的养母,自从怀孕深居简出似乎怕孩子被人给害了,玉树也大半年没见过她了。 使唤两个小丫头拖着裙子,走到了摄政王府和素王府间的门,命人敲了敲。 自从王爷当上摄政王后就和素王府分府了,几乎是各过各的。素王府那的消息,玉树很少听到。 开门的是个精神低迷的老妈子。 “呀!玉娘娘怎么来了?” 玉树身边的大丫头嫌弃道:“嬷嬷,你怎么如此蓬头垢面,莫非我们王府短了你的吃穿?” 嬷嬷一看书玉树敲门吓得立刻跪下告饶,“娘娘,老奴没有梳洗就见娘娘,污了娘娘的眼!实在是该死!” 玉树不拿正眼看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奴婢出身。 大丫鬟说,“娘娘要去看徐侧妃。” 嬷嬷爬起来离开玉树的视线,“老奴这就给娘娘引路。” 尤嬷嬷苦啊,自从两府分开后摄政王就再也没过问素王府,京中权贵哪个不知摄政王少时在素王府过的不如意,亲娘又死的不明不白,从前是羽翼未丰,现在,京中但凡知情识趣的都恨不得和素王府撇清干系,连王妃和侧妃…王太妃和王太侧妃的娘家都恨不得和她们撇清干系,最惨的就是素王府的下人了,从前是在京中横着走的,那时候有黄三爷带领哪个出去了不是威风八面,可分府时王爷只带走了新人,老王爷时的下人全留在了素王府,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难。 第91章 徐侧妃住在最偏的一个跨院里,院子里只有一个洒扫丫头和一个陪嫁嬷嬷。 她怀的是双胎肚子越来越大,就算穿着厚厚的衣服也遮不住,她有两个月没离开院子了,把肚子藏的死死地,这可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说什么都要保住。 长期困在院子里徐侧妃很瘦很憔悴,靠在窗户边上做着小孩子的衣服,忽然,院子外头传来喧闹声,徐侧妃的心蓦地一抖,整个人哆嗦起来,莫非她的事泄露了? 她本是摄政王的养母,身份尊贵无比,若是安分守己地位定然高过王妃,可她偏偏走了这样一条路。 她并不后悔,她还不到三十岁,若是没孩子她的下半生要如何在这冷清的院子里度过。 可困在院子里无事可做,徐侧妃忍不住乱想,越想越怕,竟然梦到老王爷知道她私通侍卫,被人拿绳子勒死。 “玉蝉!玉蝉!”徐侧妃喊着贴身丫鬟,光是她知道的后院女子与人私通生下孩子被发现了,孩子或许能活女人却一定要死。而没了母亲又是私生子,唯一的出路就是被卖给人贩子养大沦落贱籍为奴为婢。 不行!她的孩子绝不能落得那样的下场。 对、摄政王知晓她有身孕的,她的孩子是摄政王认可的!没人能伤害他! 徐侧妃托着肚子无所畏惧地站起来,“孩儿,莫怕,娘会保护你的。” 目光已然胸有成竹。 直到玉树庞大的身躯走到院子当中,满脸恶意地朝她笑了一下。 “玉娘娘。”徐侧妃早不是因为玉树丫鬟出身对她没有好脸色的她了,今非昔比,两人如今的地位颠倒了个。 “徐侧妃。”玉树看着徐侧妃的肚子满脸鄙夷,忘了她也曾经和王府的马夫一夜夫妻百日恩过。 “快生了吧。” 玉树身边的狗腿子和她一张面孔,数十只嘲讽的眼神让徐侧妃眼前一黑,扶着椅子差点跌倒。 玉树凉凉地开口道:“娘娘这是跟谁用计谋呢,哭也得有人看有人疼才行啊。” 玉树太了解徐侧妃了,她原本就是徐侧妃的丫鬟,被徐侧妃赏给了王爷,说起来徐侧妃还是她的贵人呢。 只是贵人落魄了,想到从前伺候徐侧妃她动辄打骂,和她对王妃使得毒计,只可惜还没干掉王妃老王爷就升天了,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娘娘的肚子里,是老王爷的遗腹子吧,怀了五年还没生下来,真是桩奇事。”玉树冷笑说,“你们上去检查一下,徐侧妃肚子里藏了什么东西,没准是个枕头呢。” 两个膀大腰圆比玉树只粗不细的丫头摩拳擦掌地围住了徐侧妃,徐侧妃看着只有她们一半大小。 “你们胆敢胡来!我的孩子摄政王是知情的!” 玉树气焰嚣张:“居然污蔑王爷包庇你?好大的胆子!” 摄政王府,徐侧妃的贴身丫鬟玉蝉正费力地钻着狗洞,现在只有摄政王能救她主子了! 但别误会,玉蝉对徐侧妃可没多忠心,相反的,她恨徐侧妃! 五年前摄政王刚当上世子,作为养母的徐侧妃要选个丫头送给儿子当通房丫鬟,徐侧妃院子里的一二等丫鬟加在一起十二个,各个颜色出挑,可徐侧妃偏偏挑了玉树那个小贱人给了摄政王!要不然、要不然今天呼风唤雨比天底下所有女人都尊贵的就是她了!她如何能不恨! 可现在她和徐侧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徐侧妃完了,主子们一个比一个惨,她呆在素王府还有什么前程,不如搏一把有个忠义的名头……玉树只是仗着是摄政王的第一个女人才如此好命! 玉蝉越想越恨。 没想到刚一钻出狗洞,等着她的却是一个黑脸的侍卫,二话不说反扭她的手臂,玉蝉连说明来意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堵上了嘴巴。 “呜呜呜~~~” 玉树并没有真的要拿徐侧妃怎么样,毕竟王爷说过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王爷说的有道理! 玉树在徐侧妃面前逞完威风舒服了才走。 不怪那么些女人都想往上爬,权利的滋味太舒坦了。 就连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两府的花园她早就看腻了,她又不喜欢打猎,日常没什么消遣的,乏味的很,玉树挥挥手让下人走开一个人去寻了她的好王爷。 “王爷,今个天气这么好不如去踏青啊,王爷可与妾身共乘一骑。” 岑寂斜眼瞄她,你是对我朝的马匹身体素质多有自信。 “自己去。” “王爷,妾身想有你陪着。”玉树拉着他的袖子撒娇。 岑寂不为所动。 “王爷您最近很是消沉,”玉树软磨硬泡拉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岑寂被她磨的没办法同意了踏青的要求,玉树早有准备不到一分钟就牵着马到了门口,这马儿高大健硕,比寻常的马儿大上许多,马夫说是从西域经水柚国传到我朝的汗血宝马的混种,玉树从马夫手中接过缰绳,“王爷,这马儿肯定能载动你我。” 岑寂先上马,再拉玉树上来,马儿纹丝不动,好马! 玉树环住他的狗腰,还把圆润的脸贴上。 这匹难得一见的宝马驮着岑寂玉树奔向了城外。 -------------------- 第51章 妖道? 城门口排满了要进城的人,百姓们一见是他纷纷避让,所以岑寂连马都不必下。 第92章 可是有一个不长眼色的年轻书生一把抓住了马缰厉声道:“耀京内不得无故纵马!公子为何携女眷当街纵马,我看公子衣着华贵又面色如常应该没有急事,何故让进城的百姓让路!” 真是个有教养的好读书人。 一个老汉拉拉他的袖子,劝阻道,“后生,快别说了,让开吧……” “老丈,我辈读书人应当仗义执言!”书生面无惧色,竟敢直视他,莫非他的威严有所衰退? “请下马!” 好胆色!岑寂下马就是。 书生一口山东口音,想不到这厮出生在孔子故里居然这么有骨气。 “书生,你刚刚进京。”岑寂看他背上还背着行李。 “正是,我是来进京赶考的。” “今天就是考试的日子,后生,你迟到了啊。”老汉说。 书生不急不缓地说:“我一定会进去的。” 玉树阴阳怪气地说:“公子这么说是朝中有人吧。” 科举舞弊! 四个大字出现在每个人脑子里。 书生可不想担下舞弊的罪名,“非也,我进城前得高人算了一卦,算我此次科举定然高中。” 人群躁动,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算命先生说他肯定高中,读书读傻了吧! 书生道:“我张继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日就算是迟到了能为诸位讨个公道也值了。” 等着进城门的百姓:不!我们一点没觉得不公道。 善于自保的耀京百姓纷纷和张继谷拉开了距离。 “张继谷?你家住山东哪里?” “庆城县。” “家中有些什么人?” “我爹娘和十三位姨娘,”张继谷奇怪道,“你问这做什么?” “不知道哪算命先生在何处?” “就在城外。”张继谷警惕道,“朗朗乾坤你该不是想对那位大师做什么吧?你若是敢生出歹意,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殿下绝不会绕过你。” 岑寂脚步一顿,被夸的通体舒泰,看张继谷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你怎么知道摄政王会管你的小事。” 张继谷背着手大声道:“天下人谁不知道摄政王英明神武,断案如神……” 张继谷夸了摄政王数千言才停下来歇口气,看客们纷纷点头,咦,此子若是高中朝中必定再添一员悍将。 无耻的颇有几位阁老年轻时的风范。 想必几位阁老肯定要抢着收下张继谷这个学生。 只可惜,他来的迟了。进不去考场的大门。 “张继谷,你很好。”岑寂夸奖道,“孤王欣赏你的胆气。” “您是——” “正是当今摄政王。” 张继谷震惊地看着眼前卓尔不群威仪不可直视的伟岸男子,小脸一红,扭捏了起来,“不知道是摄政王当面,学生言辞无状还请摄政王恕罪!” 说完就要跪下,他立刻扶住他。 “你既然有如此胆识,假以时日必定是未来的栋梁之才,他这就写一道手谕,你拿给考场的侍卫,放你进去。” “多谢素王。” 岑寂当成写了一份手谕,字体雄浑有力,看得人如痴如醉,心想摄政王的书法登峰造极寻常人没有百年刻苦绝达不到摄政王的水准,莫非摄政王真的是天生奇才? 张继谷感激涕零地收下手谕,“多谢王爷馈赠,学生有幸高中,一定不忘王爷恩德,若是治一县当为一县百姓造福。” 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真是个前途无量的好青年。 岑寂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个算命先生有如此高明的本事,料中张继谷一定会高中。 随便一瞅,城墙阴影处支了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穿道袍的年轻道士,留着一眼假的三寸胡须,正闭着眼睛假寐。桌边还挂着一个白幡,写着铁口直断。 这位年轻人对自己很有自信啊。 见岑寂走过去,算命先生睁开眼睛,“手相面相测字算八字摸骨占卜运势算姻缘子嗣父母祖坟风水等一百零八个项目,这是报价单。” 这位干练的小哥递来一个八开的册子。 居然是现代化操作,有点水准啊。 “王爷,妾身想算算姻缘。”玉树羞涩地说。 宠妃居然要算姻缘,当面打脸。 “行。”岑寂点了点头。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顶点绿。 古人诚不欺我。 天色还早,算一卦也不妨事。因在城门口,两侧城门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大型牲口甩着尾巴,鼻子呼着白气,慢悠悠地挪着,牲口的气味实在难闻,玉树不欲多呆,坐在唯一一把缺了一角的椅子上,“道士。算卦。” “不知夫人想算什么?事先说明,小道只算一卦。” “算我家老爷的功业。”玉树想了想,含情脉脉地回头看了眼高大昂藏的男子,王爷什么都好,可惜是个弯的。 小道士眼珠子一转,“是测字还是看手相。” 玉树奇道:“我的手相也能看?” “夫妇一体,自然能看。” 这歪理邪说配上小道士一本正经的脸也格外有趣起来,玉树伸出手放在桌子上,小道士一本正经地用帕子盖住手端起,仔细的瞧一瞧:“夫人的相公功业在北方,极寒之地,道路虽然曲折,但最终能得偿所愿。” 玉树追问,“怎么才能得偿所愿?曲折又该怎么避开。” 第93章 “这……算卦乃是窥命数,窥得百一、千一尚且耗尽心里,夫人想要一窥命数全貌,天下卜者加起来也难为夫人解惑。” 玉树很不满意,一问价格居然要收二两银子,怪不得大半天过去道士还没开张,她当丫鬟那会一月也没一两银子呢。别人算命都只收十个铜钱! “谁叫夫人没事先问价呢。”道士一副一定要做成这笔黑心买卖的嘴脸。 确认过眼神,是个妖道! 岑寂适时接上话,“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岂可容忍妖道哄抬物价,来人啊,拿下。” 道士悚然一惊,好好的为什么要抓他!这人是谁!不,他不是妖道!前段时间听说有个大螳国来的和尚都被下锅炖了,京城百姓争相哄抢,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他不想被吃! 见道士要跑,赶来的素王府暗卫纷纷围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擒住了道士,这道士本事稀松平常,估计是刚入门的骗子。 “妖道已经拿下!” “玉树,你说怎么处理?” 玉树小声凑到王爷耳边,“妾身不喜欢长胡子的男人。” 岑寂点点头表示懂了,“没准是贴的呢?” “有理。来啊,把他的胡子撕下来!” 虽然黏的很紧,但假的毕竟是假的,一撕就掉,道士露出了本来面目,一张年轻俊俏的脸,清俊逼人,真有得道高人的气质。 “好啊,果然是妖道!押他去监牢…本王亲自审问!” -------------------- 我不知道评论区关了不能再开啊!秃了。 第52章 杀兄之仇 “王爷,现已查明该妖道是孤鬼派入室弟子,此时下山必是身怀阴谋,有没有可能是针对王爷您啊?” 他? 确凿无疑,孤鬼派定然是想和他接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暗卫这么久了连他是假王爷都没查出来,真是一帮饭桶。 “送到我房间里,让本王亲自审讯。” 妖道被捆绑地结结实实扔到床上,床头柜上还贴心地放着银托盘摆满了剪刀火折子蜡烛灯物品,贴心非常,一看就是玉树的首笔。 妖道一言不发,笑话,他连圣僧和国师的嘴都能撬动,何况区区妖道?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耀京打算干什么勾当?” “不说是吗?看来你是个硬骨头,可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来啊,大刑伺候。”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房顶上的暗卫想破顶而入被眼疾手快的队长按住了,“不要命了敢去打扰王爷审问犯人?下一个不怕是你?” 暗卫拉下面罩露出一张粉面含春的俏脸,羞涩地说:“还有这种好事?” 岑寂吹着火折子,点上蜡烛,“这可是上好的鲸蜡,混合了龙涎香,乃是天下难寻的好东西,你闻闻看?” 他把蜡烛凑到妖道鼻前,他的嘴被塞得严严实实,岑寂好心把毛巾拔了出来,手不小心把蜡油滴在了他身上,妖道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岑寂。 “你……” “大师兄你见过了吧,为何这样对我?”妖道一分不可置信二分怀疑人生地说。 大师兄?国师哦,那个抛弃他离开的男人,岑寂当然记得了。 “还想欺骗孤王?”岑寂吹灭火折子,蜡油不要钱地落下。 妖道何曾被这么折磨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平白被刑讯,还有比这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吗? “王爷待会再玩待会再玩,九门提督在门外等候要调查科举舞弊案!”玉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来福紧随其后欲言又止。 又舞弊了? 每年都有? 九门提督抓着裤带颤颤巍巍迈进素王府三尺高的门槛,因腿太短差点没绊倒。这么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怎么当上九门提督的我朝的选官制度太腐败了……差点忘了九门提督早投靠他了,只是明面上没人知道而已。 很长时间没见到主公的九门提督勉强停直了弯下去的腰杆,心里想了想这个月纳的第七个妾才找回点勇气,“吴阁老请素王到紫金阁商议科举舞弊案。” “上一年也有人舞弊,不是杀了一批吗今年还有人舞弊,何方人士这么大的胆子?莫非朝中有人吗?” “回王爷,是名叫张继谷的考生带着素王府的手谕进了考场,无人搜身,主考言大人巡逻时发现他随身携带了数万字的小抄,贴身内衣上写满了蝇头小楷。” “既然是吴阁老有请,本王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你在前面引路。” 九门提督如蒙大赦。 路走到一半本王忽然想起来吴阁老不是被砍头了吗? “这……王爷忘了吴阁老的弟弟也入阁了?” 怎么阁老这种职位还通过血脉传承了?人家一门两进士都了不得吴阁老一门双阁老? 岑寂感叹道:“斩得好啊。” 岑寂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磨刀霍霍的老头,没想到小吴阁老在岑寂进门的瞬间就一个闪现出现在他面前,谄媚地说:“王爷这么快就来了,路上想必辛苦了,您真是心忧国事,我辈望尘莫及啊。” 原来你家中也有爵位啊。 杀兄之仇,无以为报。 若非兄长们都夭折了,素王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 原来是自己人。 · “吴阁老……嗯,有些奇怪。” 新吴阁老立刻义正言辞道:“回王爷,下官知道我那危害江山社稷的哥哥做了多少错事,世人不以桧为名老夫也不想姓吴啊,不如王爷赐下官一个新的姓氏如何?” 第94章 “哦?此言倒是合理本王赐你以国为姓,你以后就姓叶。” 新鲜出炉的叶阁老大喜,这意味着从此他和丧门星大哥彻底切割,从保皇党分裂出来了,这是大囍事啊。 “谢摄政王!” “嗯,听说有人舞弊?” 叶阁老斟酌道:“显然此人不知从哪拿到了王爷的墨宝,王爷的意思是?” “他文章写得如何?” “不堪入目。” 叶阁老说完福至心灵,素王怎么会给这么个狗屁不通的考生开后门,何况他姿色平平,“那……斩了?” “发配三千里,永不录用。” “王爷善啊。” 很善的岑寂和叶阁老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老头口头没有把门的竟然说起了禁宫深处小皇帝的私房话,“下官看陛下并非仁慈的君王,昨夜似乎拿马鞭抽打了皇后,皇后是被宫女太监抬着出去的,场景令人唏嘘啊。” 岑寂吃惊,看不出小皇帝竟然能下如此狠手。 第二日,朝堂上岑寂等着有人跳出来弹劾小皇帝,可早朝都要结束了也没人站出来,难道皇后的安危他们都不在意吗? 下朝时岑寂拦住了李总管。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李空蜷缩地像个虾米,“……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并没有性命之忧。” “皇后是谁家的女儿?” “是刑部员外郎宁大人。” 没听说过这个宁什么的想必是庸官。 “陛下为何下此毒手?” “陛下嫌弃皇后娘娘的家世卑微不能让其依靠外戚的力量废除王爷的爵位,这才恼羞成怒。” 话虽如此,可你的用词未免太尖锐了,好像已经不是保皇党似的……李空浓眉大眼像极了忠臣,可岑寂却从中看到了一丝谄媚。 岑寂悟了。 可真是天下何人不通素王啊。 “陛下小小年纪望之不似人君,李总管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分内之事罢了,不知摄政王还有何吩咐?” “后宫在哪边?” “……” 皇后趴在锦缎被褥上,背上裹着绷带,有的地方甚至渗出血来。 宁婉儿内心不停咒骂小皇帝赶紧溶于水燃于火,她都不嫌弃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屁孩子他竟然敢鞭打她!哪来的胆子!可不管宁婉儿怎么咬牙切齿但现实情况下哪怕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帝,但只要礼法站在他一边,宁婉儿就必须咬碎牙齿和血吞。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宁婉呕出一口血,双目赤红,吓得小丫鬟跌坐在地。 ……娘娘是疯了吗?竟然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表妹?表妹是你吗?我找的你好苦,姨母她还好吗?” 宁婉被冲出来的男人惊呆了,这个冒失的美男子握住了她的手,痛苦地望着她。 表妹? 她娘还有姐妹吗? 还有这是后宫他怎么进来的? “表哥……?你也被阉了吗?” 岑寂:“……” 她是凭什么当上皇后的? “我乃是当今摄政王,你的母亲和我的生母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多年前她姐妹二人被迫分离,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能见到表妹你。” 素王摄政王?宁婉晕晕乎乎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摄政王府一丈宽的大床上了。 床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肥硕的女人,身高八尺,肚围三尺半,有牛鬼蛇神之姿。半尺高的发髻上珠光宝气,珠光宝气好像个移动的万宝阁。 她的脖子不会断吗? 宁婉吓得直哆嗦。 “醒了?” “……是。” “好叫你知道,我是未来的素王妃,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你是我家王爷的亲表妹,可记住了。” 宁婉哪敢记不住,“是我是摄政王的亲表妹。” 玉树满意地点点头,“王爷联系你婚姻不幸特意把你接回家来照料,但是你可别想借此找我麻烦。” “嫂嫂,我知晓。”宁婉顿时恭恭敬敬给玉树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宋江式大礼。生怕这人间太岁神一口吞了她。 “你倒是乖觉。” “嫂嫂生得如怒目金刚、孔雀大明王化身,自带圣灵之气……”宁婉一旦回到她熟悉的领域顿时化身佞幸,从头到脚把玉树夸了一遍。 玉树神采飞扬,顿时从头上拔了半斤金银珠宝下来送给宁婉。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膳时再来看你。” -------------------- 第53章 皇后 “王爷,这个表妹可比徐表妹好啊,好极了。”玉树粉面含春,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不是表妹还是表弟呢。 岑寂瞄了眼玉树旺盛的腿毛,竟然比他还旺盛,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前些日子送过来的蜜蜡你怎么不用?” “用了,疼的很。妾身觉得毛发旺盛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王爷冷的时候可以……” “闭嘴。” “是。” “宁婉是什么情况?” “我看她并没有丧失志气,还是很活蹦乱跳的,怕是算计着熹妃回宫呢。” 这倒是出乎岑寂的预料,他是看宁婉是个可造之材才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宁婉竟然这么能适应环境。 “那她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第95章 “我晓得,可是王爷她毕竟是皇后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皇后在摄政王府里,小皇帝那里……纵然她是您的表妹,可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万一被人找出马脚,可如何是好?” 风和日丽,摄政王府占地十万亩的后花园中,宁表妹和白表妹相遇了,白玉莲自从傍上了玉树这颗素王府的擎天树,婚了玉树的表哥玉华后在两府里也是数得上的人物,比宁婉这个无根浮萍地位高的不知道多少,可是从下人们的口中白玉莲感受到了危机,新来的过江龙短短时间就得到了小姑子的好感,这怎么能让她坐得住。 “皇后娘娘贵安。”白玉莲主动出击不仅点出了宁婉皇后的身份,还暗示她摄政王府的高端局不是她能够加入的。 宁婉虽然年纪尚小,但并不怯场,尽显大将之风。毕竟她也是经过皇室教育的,母仪天下的风采一出,白玉莲也只能后退一步。 “是白小姐啊,我久居深闺不曾听闻你的名字,不知道白小姐司何职?” 她靠相公和小姑子生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二十多年来没自己赚过一个铜钱,这能说吗?当然不能。 白玉莲脸色白了一个度,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宁婉一下子点出她是个寄生物,不算个全人的事实,白玉莲扶着栏杆的手的握紧了,指甲咔嚓一声劈了个缝。 宁婉看在眼里得意一笑并未揭穿,“我正要寻表哥去找了事做,我从前也是不事生产当了皇后之后才觉得单单管理后宫就不是三日之功,要学习的还有很多,白小姐年长与我想必对管理经营上颇有见地?不知可否讨教?” ……她真的不会啊! 别说了,别说了。 白玉莲脸色灰败,远远看着的下人们顿时知道这场交锋白小姐完败。 有下人摇头晃脑,“王府中大多数人都在进步,她呢?靠着相公小姑子的荫蔽安稳度日不知不觉就落后了啊。” 落后必然挨打。 白玉莲踉踉跄跄回到她王妃等级的壕奢殿宇中,几十个丫鬟顿时围上来,为了争抢她身边的位置还打了起来。 “通通滚出去!你们以后自谋生路不必再来伺候我!” 丫鬟们纷纷跪下痛苦,“不知我等犯了什么错让小姐弃如敝履!” “你们同我一样一身只有伺候人的本事,离了主人就不能活,让你们留在我身边是在耽误你们啊。” 丫鬟们看看鎏金的殿宇柱子,想到里面的金丝楠木,单单是白小姐脚下的羊绒毯子就价值千金,这是耽误?光是旧壁灯上的金粉刮下来就足以让她们一家成为耀京富户,而这样的壁灯王府里有十万八千盏。 “小姐,我生是摄政王府的人死是摄政王府的鬼千万别让我再回去素王府了,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到原本众人艳羡的玉竹过的是什么鬼日子她就不寒而栗。 “事已至此你们也无须多言,各自拿上行礼走吧,我也要琢磨下以后的出路。”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去求玉华老爷,夫人是猪油蒙了心,放着富贵日子不过,反而要证明自己了。 皇宫里,小皇帝得知皇后竟被素王带走,不知道遭受了何等羞辱,气得砸坏了许多摆设,李空翘着脚瞅两眼,幸好摄政王殿下有先见之明早把摆设都换成了一种外邦的稀罕材料“塑料”,这东西不仅贵还摔不坏,正适合放在一些生气就想砸东西的贵人家里,不然放些翠啊瓷啊玉啊的他们配吗? “好好好!你们都欺负寡人!宁婉那个贱婢看岑寂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李空,传大统领觐见。” 韩宿近来觉得颇为孤独。 明明是满朝文武,大殿上恨不得人挤人,可极目望去竟然找不到几个自己人,皇权式微衮衮诸公都投入素王麾下,忠诚的保皇党们越来越少,甚至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内部也发生了分裂,谁是卧底尚且不明,大家集会的时候也不敢说话了,生怕被卧底抓住把柄,再来个御史风闻奏事,落得个吴阁老第二的下场。 “吴阁老的弟弟也入阁了,为了避讳赐国姓……” 谁唏嘘了一声,叶文那个只会溜须拍马和泥腿子混在一起还操持贱业出身的,靠着大哥捐了个后补九品官才得以入仕……竟也能宰执天下了。 反而他们这些博学鸿儒,忠正耿直之士都快被排挤出朝堂。 只寄希望陛下快快长大亲政,才能挽回江山社稷。 韩宿坐在他们中间,听这些大臣们鄙夷操持过贱业、与贩夫走卒为伍,还行过商,捐官出身的叶阁老,神情出现了动摇。 叶阁老并非如此不堪。 况且,他也想进步啊。 这时候,一个老臣捅了捅韩宿,八卦地说:“听说多年前摄政王心悦贤弟,甚至想抵足同眠,是不是真的?” 韩宿手一抖,义正言辞,“谣言止于智者,吴兄慎言。” “哈哈哈,老哥哥也只是顺口嘛,毕竟摄政王权势滔天若是老夫还是青春年少未必能拒绝得了高官厚禄的诱惑,你我都是自己人,出得我口入得君耳,不足为外人道也。” 其他人也推杯换盏纷纷称是。 见大家伙的神情不似作伪,韩宿大为震惊,难道把守后门的只有自己?满朝文武、衮衮诸公都如此下作? 再一联想本朝男风流行,他本来以为朝臣不会乐于此道,难不成只有他这么想吗? 第96章 “韩统领,陛下有旨宣召。” 小黄门的到来如及时雨,韩宿立刻弹了起来离开了越来越暧昧的房间,生怕晚走一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不仅保皇党是少数派,现在连不好男风的也是少数派了! 苍天不公! 小皇帝等得焦急,朝中可依靠之人不多,文臣用处不大,武将才是他可以依靠的,哪怕是摄政王统御天下兵马只要禁军还是奉皇命行事他就能力挽狂澜,重铸江山社稷。 “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然而皇宫处处是筛子,两人密谋推翻摄政王的秘闻很快传得满城风雨。 “小皇帝还真不老实啊,难道忘了先帝和……先帝都是怎么死的了吗?改朝换代太快不利、大不利啊。” “依稀记得从前这事也常有发生,前朝有位姓肖的天官,也是因为得罪了摄政王,全家鸡犬不留,连怀着皇嗣的娘娘也被砍了头?得罪了摄政王是什么下场几年过去了通通都忘了吗?也就是这几年摄政王心平气和了换做从前素王府百万死士出马顷刻间就能将皇宫夷为平地,皇族十族都下黄泉!” 由于这些年岑寂的苦心经营,京城的人口和面积扩大了十倍不止,新的耀京人没经历过摄政王还是素王的恐怖年代,那时候每家每户房顶上都藏着一个素王的死士+密探,昨夜说了什么第二日就会汇总呈到素王的案头。 “真有这么恐怖?嘶,怪不得我们的文明好像有了跨越式的发展啊。” “兄台你也看大业报?” “贤妹也是同道中人?莫非也参加了本次科举?” “真是。” “哈哈,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茶楼一叙,聊表同期之谊?” “走。” 当夜,深宫大内发生了一件历史事件,皇帝溶于水。 险些。 擅长游泳的小皇帝竟然落水昏厥,高热不退,被救回来后竟然痴傻了。 不仅发粪涂墙,还尝了又尝,太医都说小皇帝是真的疯了。 不然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内阁一商量,频繁更换皇帝有碍国运,不如请摄政王主持大局,新君的人选应当徐徐图之。 不知哪位大臣聪明地说道:“你们是忘了?摄政王也是宗室啊!” 此言一出,天下皆惊。 这些年大家伙竟然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点。 “可是小宗入大宗,这合理吗?” 不合理但合情啊。 摄政王对大业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摄政王继承大统,乃是天意昭昭,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就这样,岑寂一大早起来发现本应该等候在皇宫门口准备上朝的大臣们竟然不约而同地聚在他家门口了? “请摄政王登基称帝,统御九霄!” 黑压压或大红、朱紫、玄黑的官袍扑了一地,所有人都是宋江标准姿势,好像来之前统一培训过似的。 玉树捧着一件黄色的袄子披在了他身上,道貌岸然地说:“早上天冷风大,陛下多穿一件御寒。” 好啊,当本王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岑寂眼尖,看见玉树迫不及待换上的王妃袍子竟然被丢弃在一边,而她身上竟然穿上了皇后才能穿的衣裳。 难道摄政王真的还能再进一步吗? 岑寂迷茫了,他叹了口气,道:“称帝非吾所愿,平生但愿海波平,你们都回去吧。” 大臣都懂嘛,三请三让才不会被史书诟病,太史公小小的身躯被掩埋在群臣之中,奋笔疾书,还要防止同僚的头盔,因此书写的字体比医生体还难辨认,群臣看了个寂寞,对太史公进行了一番威胁,让他谨慎记录最好能展现出摄政王天命所归云云。 太史公连连点头,他实在是怕了,如果这个位置不是祖传的还没人想篡权他早回老家和九个老婆快活去了。何至于在这受苦,住皇宫的破房子,还得随时呆在皇帝身边。 史官,狗都不当。 当夜,穿着几十斤皇后装备的玉树做了个梦。 梦中,一个看不清脸的大官站在九九白玉阶上宣告天下—— “大业之始,乾坤交泰,万象更新。昔有摄政王岑寂,才略纵横,威震四海,于国难之际,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今逢先皇遇难,国不可一日无君,万民翘首以盼,群臣共议,遂奉摄政王岑寂登基为帝,开创新朝之辉煌。 玉树站在人群里又好像在天上看着岑寂的一举一动。 她家王爷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端坐金銮殿上,威仪赫赫。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然于此盛典之中,却有一奇景,乃岑寂之挚友,玉树大御主,身着凤袍,立于岑寂之侧,亦受群臣跪拜,尊为皇后。 玉树者,非但岑寂之挚友,更兼才情出众,品貌端庄。二人情同手足,志同道合,共谋大业。今玉树以皇后之尊,与岑寂并肩而坐,共治天下,实乃古今未有之奇事。 岑寂登基之后,即行大典,昭告天下。 “朕承天命,继大统,愿与万民共谋福祉,共创大业。皇后玉树,德才兼备,与朕心意相通,今共治天下,实乃天作之合。自今日起,朕与皇后当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使国家昌盛,百姓安康。” 言罢,群臣再拜,欢声雷动。岑寂与玉树相视而笑,自此,大业国步入新纪元,岑寂与玉树并肩而治,共谋国事,使得国家日益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第97章 后世史书载之曰:“岑寂帝与玉树皇后登基之时,大业初兴;在位之日,国家昌盛。二人情深意重,共治天下,实为古今未有之佳话。真乃一代明君贤后也!” 岑寂身边的女子,貌如天神下凡,圣神不可侵犯,犹如高天之月,背后龙凤呈祥,金光大盛。 那是她啊! 玉树醒来时浑身颤抖,汗把十层凤袍都湿透了。 “天命!是天命!” 这和红猪入梦、神人捧日以授有什么区别。 她连岑寂本纪都听见了。 是真的。 玉树哐哐哐砸门,状若疯癫,“王爷!你出来啊!我真的梦见了我背给你听!你是九五之尊我是九天玄女下凡,我们生来就是要统御万民的,陛下~陛下啊——” 岑寂不胜其烦,“把外面的范进拖走!” 玉树被捂着嘴拖走了。 然而她的梦却被好事者传了出去,自然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 谁不知道玉树目不识丁,除了看账本外一本正经书都没看过,还能编出本纪来? “没准是背下来的呢?” 有人抓了头小猪来,嬉笑,“你若是能教会它背书,某便相信你。” 后此人被以侮辱宗室罪剃光了头发被罚掏大粪坑三年。 世人以讹传讹,导致玉树梦中见的岑寂本纪还被写进了《大业录》中,流传后世。 --------------------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