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今天也在物理骇入》 第1章 《黑客今天也在物理骇入》作者：大君归【完结】 简介： 周沨鸢捡回来一个重伤的omega，这个omega貌美如花，柔柔弱弱，就是有点不走寻常路。爱好打枪、阴人、物骇入 王星洄：作为游戏主角不撞个车、犯个法、通个缉、消个五星能算主角吗？ 看门狗信条.gta2077，启动！ 全文即将完结，新作《灰域调查笔记》在1月10日警察节出发！抽象派哭包警察x掌控世界的强人工智能aix世界顶级科技公司ctox鹿鹿蒙眼法师，一种别样的万人迷～ 本文以育碧《看门狗》系列游戏为灵感（狗哥天下第一！）、以未来世界为背景、文中骇入手法与程序语言不与现实完全对应，如有错谬请轻喷。 内容标签： 强强 异能 成长 abo 赛博朋克 万人迷 主角视角王星洄互动周沨鸢配角卷钉黑箱松鼠 一句话简介：真正的黑客精通社会工程学 立意：玩游戏最重要的是开心 第1章 捡到一个人 完美的开局音乐在耳边响起 奥丁知道，诸神的黄昏已经到来，他对瓦尔基里下令，召集瓦尔哈拉神殿聚集的勇士们，向末日之战发起无畏的冲锋。 —————————————— “是否提交日志？” 周沨鸢点击确认。 “周沨鸢，认证：高级司命。日志内容：今天并没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研究所感谢您一天的辛苦付出，请您好好好休息，开启美好……” 周沨鸢没等瓦尔基里说完就登出系统，睁开眼摘下主机头套，狠狠揉了一把脸，松松筋骨，长呵出一口气：“下班咯下班咯。” 早上八点，属于“司命”的正常工作时间已经结束，该换别的同事们来交班了。周沨鸢打着呵欠收拾东西，被同事拍了一下肩膀：“怎么，过了一趟主机还没休息好？” “没呐，无聊的。” “呵哈，无聊不是好事嘛！” “好事，当然是好事。”最好的好事还是准点下班。周沨鸢收拾好东西，挎包走人。 研究所“司命”员工的工作时间与行政区的绝大多数人都相反，当行政区区民陆陆续续进入瓦尔哈拉享受美妙的睡梦时，司命既在休息，也在工作。 工作时间结束，周沨鸢拖着上班真倒霉的精神疲惫感坐在列车站台上等着，看对面月台上挤挤挨挨等着上班的区民，多愁善感地叹了口气。 哎，工作。 列车已至。周沨鸢上车找了个座位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在白天，唯有这种既不是睡眠，也不是工作的状态才能让他由衷地感到放松。 空灵的冥想入定状态持续到列车提示到站，周沨鸢魂不守舍地走出列车，耷拉着脑袋慢慢往前走。 脑袋耷拉久了对颈椎不好，周沨鸢活动了下颈椎，揉揉脖子——嗯？前面躺着一个人。 有瓦尔哈拉在，现在很难见到宿醉醉倒在路边的人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与躺在地上的人擦肩而过，没人关心他会不会迟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个人就趴在地上。 “睡姿”相当清奇。 本着人道主义、或者说工作久了的习惯，周沨鸢警惕地靠近，蹲下来看了看，没闻到酒味，难道是突发了什么先天性疾病？ 他小心地扒拉了一下侧躺的人，发现他脖子右侧包着一片带血的纱布，这块区域是人腺体的位置，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因意外受伤，一旦受伤等于人已经没了。 这人看着是被做了腺体摘除手术，但是刚做完手术的人就这样被扔出来……周沨鸢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可能的故事，先试探了下鼻息，人还活着，但是感觉快死了一样。他抬手唤醒光锥终端，呼叫警察：“你好，我在六号车站附近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病人？躺着没醒？上身穿着白色衬衫？” 这语气，是已经有人报过案了？ “对。” “那就不用管。”接线员居然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结束了通讯。 怪事！周沨鸢皱眉，虽然在k784行政区警察的存在就是和稀泥的，但是这样公然不管不问的还真的罕见，感情纠纷也不至于这样，不会是因为这人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黑暗势力吧？ 他翻出病人的右手，惊愕的发现他皮下的光锥系统也被摘除了。指使做手术的人还真是不留活路，这下除了等他醒来问话，连他可能存在的联系人都没法联系上。 左思右想，周沨鸢决定发一回善心，把这人抬到自己家去。 “幸亏你遇上的是我。”周沨鸢哼哼唧唧地把人扛起来。 好轻一个人，扛在背上都能硌到骨头。 “不然你就在这一直躺着，还没人管你，也没人能联系得上你——哎，你这是得罪谁了啊，居然这么惨。” 周沨鸢叨叨咕咕地把人扛回公寓，书柜吃灰许久的折叠床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他忙活着铺床垫、床单，把人抱上去，再打热水来给他洗脸。 现在才注意到，自己救下的人长得还不错：很秀气、白皙的一张脸，睫毛浓黑，唇色嫣红娇嫩，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光看长相几乎就可以断定是个顶级的omega。 他再次掰着病人脖子上的纱布看，挠挠头，抬手叫起光锥系统：“omega被切除腺体有什么后果？” 光锥系统一板一眼地发声：“您好，很高兴回答您的问题。腺体是人体重要的生育、分泌激素器官，一个omega被切除腺体，有以下后果：一，不能再产生信息素；二，不能与alpha或beta正常结合，无法正常孕育；三，信息素与激素分泌量的剧烈衰退会导致容貌快速衰老；四，寿命会缩短三分之二……” 第2章 周沨鸢戳停了光锥系统的机械式回答，再问：“如何弥补腺体被摘除的后果？” 光锥系统播报：“一，您可以联系附近的圣玛利亚医院，采集基因信息重构原本的信息素，匹配制造对应的人工腺体。圣玛利亚医院正在举行百年院庆，现在下单院内所有检查项目立享九折优惠……” 光锥系统一开始放广告，周沨鸢就知道完犊子了，唉声叹气地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弄早饭吃，至于又臭又长的广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鸡蛋煎好，面包热好，夹上几块香煎去骨的鸡中翅肉，配上热好的牛奶就是一顿完美早餐。此时光锥系统终于念完了圣玛利亚医院漫长的广告词，开始播报第二条可行的治疗方案：“您可以定期服用海德伦医药公司生产的通用信息素液——”光锥系统的机械播报音突然被充满感情的男中音取代：“海德伦医药公司，您身边最贴心的的医药管家！我司拥有悠久的口碑历史、人才齐备的研发团队、世界前列的先进设备。作为医药领域的先驱者，我们竭尽全力，只为呵护您的健康……” 等海德伦医药公司的广告播完，周沨鸢的早餐也差不多吃完了。光锥系统继续说：“用通用信息素液可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此治疗方案需遵循医药使用说明书，定期服用，一旦停用可能会产生严重的身体反应。” 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周沨鸢问：“没了？” 光锥系统说：“切除腺体是部分omega拒绝生育、拒绝再忍受发情期的选择。虽然这项手术违背正常的身体生需求，但联合政府尊重人民的自由选择。生育不是必须履行的义务，您的身体完全被您本人意志所支配。如果您已接受了腺体摘除手术，那么，在接下来的时光里，祝您快乐、幸福。” 周沨鸢喝下杯里最后一口牛奶，心想这死板系统居然会说点人话。 “查询通用信息素液价格。” “正在为您搜索比价，搜索完毕。最优惠的价格是试用装12支68信用点，一月装30支148信用点，季度装358信用点。”光锥系统再度念起广告。 “惠民大药房正在参与五月健康季活动！全店商品统统九折，还有跨店满三百减五十，加入店铺vip会员即可在每日零点抢购免单资格……” “别念了别念了，快收了神通吧。”周沨鸢听得头痛，上个月才更新的阻拦广告插件居然这么快就没用了，也不知道卷钉有没有更新插件版本。 收拾完餐盘，周沨鸢再看了看病人情况，还是没醒来的兆头。他小幅度地晃了晃他胳膊：“哎，醒醒，醒醒？” 叫不醒，周沨鸢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他走到桌前，想想还是拨通了研究所配给他的医生电话：“喂？” “您好，有什么事。”医生的语气公事公办，毫无感情。 “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个人。”周沨鸢调整视频通话模式，将视频界面拨转方向，焦距瞄准床上的病人，放大：“他是什么情况，还没醒？” 短暂的沉默后：“麻醉药效还没过。” “……他，他腺体被切了诶！” “解决方法搜索得到。” “一般人不会随便切腺体吧！” “抱歉，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没有能力查询他的手术记录。” “……” “请问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嗯……唉，算了，没了。”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屋内再度陷入安静，周沨鸢看着麻醉药效还没过的人陷入沉思。 他梳了下目前的情况：首先，这种相貌的omega基因不会差，在少年时期就会被检测筛选出来，送进高级行政区接受教育培养，之后不出意外也会匹配给基因同等优秀的alpha。 估计这人是在高级行政区得罪了什么人，做了腺体摘除手术不说，把他的光锥终端也扔了，趁着麻醉药效还在的时间扔到k784这种低级行政区来。因为强迫其做手术的人地位太高，连这里的警察都不敢过问他的死活。 嗯，可真是……黑暗啊。 在没别的好办法的前提下，周沨鸢决定再等等，等他自己醒来再问清楚什么情况。 他换上宽松柔软的便服，点上喜欢的熏香，盘腿坐下来，调整呼吸状态，伴随rf电台播放的轻柔音乐，再度进入“自我”的深眠。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光锥终端】 光锥之内，即是命运 超级复合的多功能通讯终端系统，涵盖个体在社会生活中的通讯娱乐、身份验证、购物付款、就医治疗等方方面面需要。人类进入三岁时即可进行皮下植入，后期可做微创手术进行硬件升级。 “这个光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广告啊？我刚和朋友说想吃一种零食，它突然弹出广告来了，关都关不掉！很影响使用体验哎！” “您好，您的问题我暂时无法解答，已转接人工客服。正在排队人数：6781人，预计等待时间512小时。” “草你妈，草你妈！！！” —————————————— “沨”音同风。 大声沨沨，震摇六合，如乾之动，如雷之发。――宋石介《庆历圣德诗》 空谷来风，有气沨沨。――宋司马光《潜虚》 第2章 万能的失忆 恭喜您的脑子很正常！ “王星洄”睁开眼。 第3章 这具躯体……它嘶了声，先建立起“疼痛”的感知，脖子受伤了？ “深海？” 远在星空深处的深海系统回应了它的呼唤，深海将投身的文明基本概况和占据的躯壳信息统统打包一股脑传输过来。 “王星洄”再度龇牙咧嘴起来，它感觉这具躯壳的高级神经单元似乎承受不了如此强度的信息传输，好在深海系统聪明地调低了传输速率，疼痛迅速减轻。 等打包好的信息传输完毕。深海系统播报：“这是您投身的第四千三百二十六个文明，预计正常游戏时间：以文明本地系统时计算，为四百七十六年。祝您在这里玩得愉快。” “王星洄”想动一动，发现这具躯体暂时还做不到，好像被药物麻痹了。它只好先阅读起深海传输来的信息。 首先是这具躯壳的具体信息：名称王星洄。性别男—omega，原属于文明a7号行政区区民，执行腺体切除手术时意外身亡，被抛弃至k784行政区。 接下来是这个世界的文明资料。出于“王星洄”对游戏体验的追求，深海给予的资料只有此文明智慧物种的说话发音方式、基本运动模式、常用语言和关于躯壳性别的信息。 这个文明在数千年前就用人工基因筛选的方式筛选分化出alpha、beta和omega三种性别，a和o是基因传序中最为优等的基因，因此最常常被结合在一起，b性别群体数量庞大，是此文明的基础种群基因池，与三种性别都能组成繁衍伴侣。 关于omega的身体特点，深海系统如是写：您已被切除腺体，没有发情期需求，为了您的游戏体验，已将躯壳腺体切除的后果降至最低，您可以尽情体验、使用这具躯壳的各种感官。如果您对腺体感官有需求，此文明拥有人工腺体植入技术，您可以随时安装回去。 这个开局还不错嘛。 “王星洄”觉得挺满意。 看过基本资料后。 “王星洄”开始尝试按深海给予的资料使用这具躯壳进行运动，首先，抬起“手部”——啊，力气好像不够。 不过没关系。它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它继续小幅度地尝试活动，从最细微的“手指”运动开始，熟悉运动方式后，就觉得很新奇，还挺好玩的。 “你醒了？”王星洄还在“玩”自己的手指时，周沨鸢结束了冥想，站起来就看到床上的病人手指跟抽搐了一样乱动，赶紧看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哼哼。”玩手指玩得有点上头，发声器官还没试过，一出声只能乱哼哼。 周沨鸢以为他是难受得说不出话，好言安慰：“没事没事，你需要时间休息。等下，我给你做点吃的。”他将王星洄先搀扶起来，拿枕头垫着后背让他靠坐着，然后进厨房捣鼓奶昔。 王星洄清清嗓子，努力搅动舌头，感受气流从口腔吸进又呼出的体验，吸气量不大。 这具躯壳似乎有点脆弱啊。 周沨鸢很快做好了香蕉奶昔，端来遥起一勺凑到王星洄嘴边，王星洄聪明地张开嘴——哦，原来这就是这具躯壳的进食方式。 一勺一勺地吃完奶昔，王星洄觉得躯体力气多了点，心情愉悦起来。它抬头仔细看喂他奶昔的人。在不清楚这个世界智慧物种的审美观前，它不知道眼前的“人”长的是丑陋还是难看，也许因为是他在喂食的缘故，有点顺眼。 王星洄看着他笑，生涩地说：“谢谢你。” 肉眼可见的，周沨鸢有点脸红了。他默不作声的起身返回厨房，把奶昔碗丢进消毒机里清洗，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 现在周沨鸢觉得自己像擅自拐卖迷失少年的变态坏蛋。 冷静下来后，周沨鸢开始考虑更现实的问题：肯定不能收留他太久，这种明显来自高级行政区的人不适合待在k784，得尽快送他回去。至于回去会发生什么……能帮到这个份上就仁至义尽了，我就是个臭打工的。 周沨鸢走出厨房，坐在床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星洄快速检索深海系统给的语言资料，回应：“还好。” “你家人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帮你联系他们。” “不知道。” “啊？啊……那你家原来是住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 “不知道。” 周沨鸢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会：“你不会……失忆了吧？” 王星洄很高兴他直接给出了能用的回答：“对啊。” 周沨鸢一愣，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琢磨，问题出在王星洄的回答上。正常来讲，失忆的人被问是否失忆，不该是像王星洄这样没什么所谓、甚至感觉有点高兴的语气。 会不会是，伪人？ 他蓦然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在路边发善心救回来的人疑似是个伪人，几乎是瞬间，他杀意萌发，现在疑似目标看着还没什么反抗能力，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王星洄感觉床边的人明显变了，这种变化不在表情、不在姿势上，而在“感觉”。对方的态度从温和友好陡然变得尖锐可怕起来，让它感知到了一定程度的危险性。 明明刚才还喂我东西吃呢……王星洄有点疑惑，反思了下，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回答出了问题，让对方警惕起来了，以前这种类似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它驾轻就熟的装傻：“你是我家人吗？” 周沨鸢定了定神：“我在路边看到你的，你的光锥没了，我没法联系你的家人，怕你在外边出事，所以把你带回来，这里是我家。” 第4章 “光锥是什么？” 这会，王星洄好奇的表情又不像是“伪人”了，至少夺舍成功的“伪人”是不会不知道光锥是什么东西的。 周沨鸢有些举棋不定，回答：“光锥是通讯工具，你看。”他抬起胳膊，空气上方迅速显现出一方淡蓝的屏幕，拨转屏幕视角，屏幕上倒映出王星洄的脸。 他的瞳孔明显扩大了，是真的第一次见到光锥，所以克制不住地好奇。 周沨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愈发感到迷惑：难道这个伪人是真的运气好到爆炸，在没做任何准备、没吸收任何数据的情况下就成功夺舍了一个人？ 王星洄伸手点击了下屏幕，触碰到视频录制键，视频下方出现录制时间的横条，它很快看懂了这套ui界面的交互逻辑，充满新鲜感地点击左上角退回，抬起头腼腆地笑了笑：“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周沨鸢决定给王星洄做个脑电波测谎试试看。如果机器确认它在说谎，那没什么好说的，最次也要呼叫收尾人过来控制现场清扫。 “我要给你做个简单的身体检测。”周沨鸢说着，面朝他倒走，直到靠到书桌边上，当着王星洄的面拉开抽屉。 “检测一下你身体还有什么毛病——哎，对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王星洄知道他大概在准备什么了，倒退着走也是为了防备突然袭击。 他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点期待，如果这具躯壳不能用了，那就换一具，开局没多久就被迫更换躯壳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我……好像叫王星洄。” “王星洄？好名字。”周沨鸢顺口应付，拿出机器。机器看起来像一块弧形的黑色枕头，需要双手捧着：“这个机器第一次戴可能有点难受，保持放松，不用太紧张。” 周沨鸢捧着机器靠近王星洄的头，王星洄还没看清机器内里是什么材质——有点像胶质，又有点像动物皮——机器猛然合拢牢牢扣在头上，清脆的“咔嗒”一声合并，虽然有充气垫缓冲，瞬间的紧箍感还是让人不自觉地挺直了腰。 充气垫开始充气，紧箍感变得更强，王星洄有点儿难受得眯起眼，这玩意儿的皮质感觉不太透气。 周沨鸢看着显示屏上缓慢推进的检测条，心情有点紧张。 他不希望自己救回来的是个伪人，或者是个什么别的东西。 机器检测的速度很快，读满后，显示屏上放起了庆贺的彩色烟花，同时响起大咧咧的嗓音：“恭喜您，您的脑子很正常！” 设计这种庆贺语言的工程师脑子才不正常吧！周沨鸢第一次在家用这测谎仪，都没想过还有这么一条庆祝语音，由衷地感到如释重负，还有点哭笑不得。 合并的卡扣松开，周沨鸢摘下机器，看王星洄额头被机器气垫挤压出了红痕，下意识地摸了摸：这么娇气？随即反应过来这种身体接触并不合适，烫手似的慌忙收回手，咳嗽了声：“你额头疼不疼？” 王星洄感觉对方的态度又变了，还是现在这样友好的态度更讨它喜欢。它摸了摸额头，刚才气垫膨胀的时候确实挤压到了皮肤，不过感觉还好。 “帮我揉一揉，可以吗？” 在大多数文明里，身体上的接触可以拉近关系，表达亲密与友好。王星洄觉得自己做出这样的请求绝对不会有错，没想到周沨鸢的表情难看了一下，居然强硬地拒绝了：“不可以。” 这个文明的习俗不同吗？王星洄有点失望，周沨鸢又说：“我找个冰袋给你敷敷。” 有冰袋敷上，额头上感觉好了不少。周沨鸢还给了他一本漫画书看，以此来打发时间。 尽管看不太懂漫画书上的搞笑情节，王星洄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不过他很快发现，长期趴在床上看书对颈椎和腰不太友好，所以他开始尝试换种阅读体验：一边看漫画一边尝试将四肢关节、腰、臀扭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姿势，测试躯体可活动关节扭转的极限，以便更好适应这具躯壳的使用方式和灵活性。 周沨鸢坐地冥想。一睁眼，看到王星洄在拿大顶；再一睁眼，看到王星洄扭转半边身子，高高笔直地翘起一条腿；再再再一睁眼，看到王星洄双臂撑在床上，双腿凌空劈一字马，幅度还在不断往下压，突然哎呦一声，整个人在床上蜷成一团。 周沨鸢没法坐视不，冲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王星洄抱着大腿眼泪汪汪：“腿抽筋了……” 作者有话说】 它】 文明是星海间的珍宝，智慧社会是它的人生游乐场 “如果随随便便让你来帮我，这个游戏就不好玩啦。” 第3章 摸摸不可以 那哪里能摸？ 腿抽筋了怎么办？给揉揉？ 怎么揉，揉哪里？ 周沨鸢还没犹豫明白，王星洄就抓着他的手放在小腿上：“帮我揉揉嘛。” 周沨鸢头皮发麻，触电似的弹起来：“别这样！！！” 王星洄迷惑地看着他，举起漫画书指着一页分镜说：“可是这书里的人都可以揉揉啊。” 周沨鸢扫了一眼漫画书，头疼得更厉害了：“这是漫画书……虚构的情节，虚构的。你是omega，不可以随便让人碰你，知道吗？” “这样啊。”王星洄很失望的表情，想了想。 第5章 “应该也有哪里可以碰吧？” 不然智慧个体之间怎么亲密感情呢？就算以意识波作为主要交流媒介的智慧物种，它们也会用躯体触碰以表达尊重、臣服、亲爱等等概念。 王星洄张开五指，啪的一下“打”在周沨鸢胳膊上：“这里可以摸摸吗？” 周沨鸢脸僵住了。 王星洄再往上摸，他知道自己刚才用的力度有些失控，声音太响了，好在周沨鸢没有生气，现在的动作变得很小心，很轻柔：“这里也可以摸摸吗？” 周沨鸢脑子乱成一团糨糊。 王星洄摸向周沨鸢胸口，周沨鸢一把抓住手腕，还没等他开口教育，王星洄就恍然大悟：“哦，这里不可以！” 周沨鸢吸了口气，都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占谁的便宜。就这情况，他担心一颗糖就能把这孩子拐走。 “首先，这里，一般情况下不可以摸。”周沨鸢拍拍自己的脖子。 “致命部位。” 接着，他转过身摸着后脑勺。 “这里，尽量不要仰面摔倒，摔到这里有死亡风险。” “日常生活里，这，这，还有这，都不可以摸。” 王星洄专注地看着，看样子学习态度可谓相当认真，不过拿自己当教学教材的周沨鸢心情很是微妙。 “记住了吗？” “记住了。”王星洄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来说一些严肃的事。”周沨鸢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 “现在的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不知道你住在哪里，警察都不敢管你，我也没找到你的失踪通告。没有光锥，你的独立生活能力也非常堪忧。所以，我打算先给你解决最紧要的事情：重新给你安装上光锥系统。” 几乎所有行政区百姓都在皮下安装了光锥终端系统。这套系统集及时通讯、生活辅助、定位和身份验证为一体，通过基因信息与政府的各系统绑定。没有光锥，就无法付钱购物、无法坐上行政区任何交通工具，无法就医。可以说，没了光锥系统，等于丢失自己的合法存在，变成一个“黑户”。 “我把你的情况报给了机构，今天他们就会派机器过来采集你的血液，通过你的基因信息查找到你的光锥账号，然后重做属于你的光锥，这是最想的情况。如果强迫你做腺体切除手术的人权力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那你的光锥系统账号现在很有可能已经……” “没了？”王星洄很容易猜到了他口中的最坏情况，眨巴着眼睛：“你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吧？” 周沨鸢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办法有倒是有，但是来路可能不太正规……” 这次游戏的开局体验真是太好啦！王星洄很开心，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愿意主动帮他解决身份认证上的烦恼，以往都是深海系统帮忙降低难度的。他看着周沨鸢：“我要怎么谢谢你才好？” 周沨鸢摇头：“不用谢我，我只希望把你平安送回去。” “可是……”王星洄已经代入了这具躯壳的原本身份。 “如果那个人能切除我的腺体，还能抹除我的光锥账号，那我回去干什么？” 周沨鸢说不出话来了。 他心里清楚，送王星洄回去是正确、但是不那么良心的选择。然而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办？ 和一个容貌漂亮的omega共处一室，大概不出几天全瓦尔哈拉都会知道有个司命在金屋藏娇。 王星洄去牵他袖子，可怜巴巴地问：“你可以收养我吗？” 周沨鸢有点受不了了：“不是，这，唉，我留你又有……”他觉得这话有点伤人，根本说不出口。王星洄抓紧机会再接再厉，继续可怜巴巴：“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周沨鸢用力揉着眉心：“别说什么当牛做马的话。哎，哎，既然……既然没地方可去，那就……就当暂时租住我这里吧，至于身份、工作上的问题……嗯，等光锥账号的事有个结果再说。” 王星洄开心地笑起来：“谢谢你！” 周沨鸢感觉自己好像被下了什么降头。 他往煎锅里敲了一个蛋，想起家里多了一个人，又敲了一个。王星洄满是好奇地坐在一边看他做饭，看着总让周沨鸢想起鸟窝里张大嘴巴嗷嗷待哺的雏鸟。 有雏鸟在一边看着，周沨鸢头一回点出了菜谱，照着菜谱上的步骤笨手笨脚地做，做好两人份的饭菜，放到餐桌上：“吃吧。” 王星洄看了眼周沨鸢拿筷子的方式，慢吞吞地拿起筷子。这样独特的餐具他他用起来还不甚灵活，笨拙地夹了半天夹不起来菜，周沨鸢见状赶紧拿勺子给他换上，这下王星洄会用了。 周沨鸢闷头吃着饭，还是很怀疑测谎仪检测出来的结果，还很怀疑自己：真的不是伪人吗？真的会有这么笨笨的伪人吗？ 周沨鸢左思右想，觉得晚上上班的时候有必要把测谎仪抱到研究所检查下，看是不是机器坏了。 王星洄乖乖吃完饭，把餐盘端到厨房，看周沨鸢把餐盘送进洗碗机——嗯，学会了！ 吃完饭，周沨鸢坐着发了会呆：以往吃完饭后，他会睡会午觉，再起来运动，冥想，为上班做准备。但是他现在都不敢确定王星洄究竟是不是伪人，根本不敢睡。 王星洄跟他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周沨鸢问：“你感觉脖子怎么样，需不需要换药？” 第6章 王星洄摸摸脖子：“还好。” “还是给你看看吧。”周沨鸢不放心，让他转过身，连上医生让她看看。 在医生的指导下，周沨鸢小心地拆开王星洄脖子上的纱布。 手术刀口缝合得很粗陋，扭扭曲曲像一条蜈蚣趴在泛红的肌肤上，这样可怖的刀口让人觉得大概率会留下疤痕。医生看了眼，很快开出药方，在征得周沨鸢同意的情况下直接走他的账户下单，光锥系统报出的消费额立即吓了周沨鸢一跳：“就两盒药怎么这么贵？” “一盒消毒抗炎的愈合剂，一盒促进表皮细胞修复的祛疤凝胶。表皮修复是要贵一点，你也同意了的。” 周沨鸢说不出话，悻悻告别结束通讯。王星洄乖巧地看着他，让他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多问这一句显得他太小气了。 “你别太在意。”周沨鸢咳嗽了下。 “毕竟我没买过几次药。” “要多久才能到啊？” “很快的，今天就行。” “那你可以帮我上药吗？” “废话，你自己怎么上药。” 王星洄又笑了，笑得周沨鸢脸皮爆红，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星洄了，扭头看了看室内，起身在书柜面前翻找一阵，拿下几本书来：“要不，看看书？” “好啊。” 生活中莫名其妙闯进来一个人，周沨鸢哪哪都感觉不太自在，睡也不敢睡，只好坐下来陪王星洄安静地看书。看了会，光锥机构的采血机器人来上门采血了，给王星洄扎了一下手指头就迅速离开。 王星洄坐回来就盯着被采血的手指头看，看样子很想舔一口试试看，尝尝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周沨鸢看着就有点慌：“别看了，看书。” “哦。”王星洄很乖地转移了注意力，继续看书。 采血机器人走后不久，送货的机器人就到了，周沨鸢又去开门，拆盒扫描说明书研究使用方法，先给王星洄拆纱布，在手术刀口上涂抹愈合剂，敷一层凝胶，头一回这么仔细认真地照顾一个人。 等药敷好，王星洄感觉伤口附近的皮肤凉凉的，很开心：“真的比之前好不少哎，谢谢你。” 已经是第三次说谢谢了。周沨鸢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多疑了，工作久了看到一点可疑的地方就怀疑是夺舍成功的伪人，也许王星洄就是……有点单纯的蠢罢了。 陪着王星洄看书，看时间快到五点的时候，动手做属于王星洄的晚饭，王星洄看到他做的分量明显是一人份的，马上察觉异样：“你要出门吗？” “我要去上班。”周沨鸢炒着鸡蛋。 “你在家里自己吃饭，看书。厨房里的电器别乱动，水壶在桌上，可以直接喝。你伤口没好，明天再洗澡。困了自己睡，有人敲门不要随便开，我要明天早上才能下班回来。” “好。” 看到王星洄这么乖，周沨鸢总觉得自己是养了个娃。 收拾安排好家里的一切，抱走检测机器，周沨鸢就要出门上班了。关上门觉得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隔着门喊：“好好待在家别乱跑啊！” 王星洄大声回应：“好的！” 还是感觉很不对劲。周沨鸢抱着机器沉思了一会，摇摇头，走了。 坐车，到研究所，打卡上班。周沨鸢打完卡，第一件事就是把机器抱到技术科里，屈指敲敲技术科主任的脸：“报修，检查机器识别功能是否正常。” 技术科主任迅速从待机状态中唤醒，背后伸出十八式工具，完全展开的形态像一台可怖的机械蜘蛛，方形屏幕露出灿烂的像素笑脸：“傍晚好周先生，您为什么想到要检查这台机器呢？” “你别管，检查它坏没坏就完事了。” “噢先生，这不可能不管。”技术科主任一边麻利地拆卸机器外壳一边说：“这台机器识别为测谎仪仪，使用记录只有一次，按来说这东西是放不坏的，您是检测到了什么开始怀疑机器损坏、检测结果有问题呢？” 周沨鸢吸了口气：“这个问题……说起来很复杂。” “如果我检查出这台机器有问题，是否接受我立即联系收尾人小队做好行动准备？” 作者有话说】 城市医疗……无人机送药系统】 带红十字涂装的飞行运货机器人穿梭在城市的钢铁森林，像兢兢业业携带氧气的红细胞，给急需药品的人带来最周到的送货服务。 “我用枪打下来一只飞行器是不是就可以免费得到别人的药了？” 管员03号：“尊敬的‘大波波我要大波波’用户您好。如果您在行政区内攻击医疗输送机器人，这将被视为严重的寻衅滋事罪。最低处以七天监禁、五百信用点罚款，最高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如果您被搜查验证非法持有大威力武器，数罪并罚，最高将判处七年到十五年有期徒刑。” …… “我超外面有人在敲门！” 第4章 请选择你的开局职业路线 巢都 “重复，如果我检查出这台机器有问题，是否接受我立即联系收尾人小队准备行动？” 周沨鸢沉默半天:“允许。” 技术科主任拆卸的速度变得更快了，放起悠闲的小曲：“是否需要我给您讲个笑话听？” “谢谢，不需要。”周沨鸢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听笑话。 第7章 “真是可惜啊，我以为您会喜欢听笑话。” “这和我喜不喜欢无关。” 技术科主任利索的拆卸掉机器外壳，将所有元器件分解摊开，仔细扫描后进行连通测试，片刻后，它的屏幕再度露出灿烂的像素笑脸，同时将元器件塞回机器外壳：“恭喜您，这台机器驱动正常，元件未经过任何篡改，运转正常，这是一台正常的机器！” “正常的机器吗？”周沨鸢有点惊讶，同时如释重负。自己果然还是太多疑了，太多疑了不好。 技术科主任拼装好机器，原样奉送给他：“祝您今晚的瓦尔哈拉之旅愉快。” 周沨鸢拿起机器，对技术科主任的祝福实在有点不想接受。 王星洄待在家里，首先检索起这个家来，除了电器，他翻遍了房间内所有书籍，在一本老旧的折纸书上看到了主人的名字：周沨鸢。 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王星洄翻过扉页，哼哼，这家伙一提起警惕来，从头到尾都没告诉他名字是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这么警觉？他直觉这背后一定关联到什么有趣的设定。 折纸书除了带来名字的发现，没什么有趣的内容，一些简单的折纸教程而已。不过王星洄倒发现了夹在书里的一张折纸，被经年累月的挤压碾得很平整，拿起来看，折的正是书上的“纸鸢”。 这张折纸……好像挺重要的。王星洄歪着头看了半天，小心地掰开折纸边缘看了下，可惜的是，并没有文字内容。他满是遗憾地把折纸放回去，再把折纸书放回原位，恢复原状。 一连看了七八本书，王星洄眼睛又干又疼，不得已打算休息了。第一次在这具躯体上尝试“睡眠”的感觉，并没多大新奇之处。 一觉睡到天亮，睁眼时周沨鸢已经回来了，满屋飘着奇特的食物香气，王星洄卷着被子爬起来：“什么气味？” “桂花米糕。”周沨鸢递来水杯和牙刷。 “去洗手间刷牙。” 在周沨鸢家里的生活有点无聊，但是体验还算愉悦。 周沨鸢教他如何使用家里的所有电器，辨识生活中的东西，通过阅读新闻来了解这个世界。有他的帮助，王星洄得以更快地消化深海系统传送来的语言资料，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本地人了，除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这个……”周沨鸢露出为难的神色。 “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想去看。”王星洄固执地和他较起了劲。 周沨鸢拉开窗帘，有点无奈：“你看这座城市，除了高楼就是高楼上的广告牌，车子飞来飞去，这能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想去看嘛。”王星洄又露出那种哀求又可怜的神色来，在他脱口说：“求求你了”之前，周沨鸢先行投降了：“好好好，我带你出去看。” 王星洄终于得到出门的机会，兴奋得不行。周沨鸢给他戴上帽子，围上装饰性的透气围巾，尽可能地把脸遮掩得不太注目。王星洄对镜发现他这样打扮自己似乎在特意遮掩相貌，有点困惑：“一定要这样打扮吗？” “特别漂亮的omega少，要是被路人拍到你的脸传到论坛，又被你那个仇人看到，你可能在这里也待不下去。” “哦！”王星洄恍然。 “有道，我以后也要这么打扮！” 周沨鸢笑了，拉起他的衣袖：“走吧。”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城市之中，感觉就像出了新手村一样满是新奇。 诚然，周沨鸢屋里客厅有大大的落地窗，视野宽度也相当不错，可以将城市街道的景象俯瞰到底，但俯瞰终究与身置其中不一样，走在街道上，仰望密密麻麻各式灰色或银色高楼与高楼之间浮动的空气广告，有种拥挤又炫丽的目眩神迷。 周沨鸢走在路上，真觉得街景没啥好看的，到哪都差不多，乏味得要命。 王星洄兴奋又好奇地左看右看，转头看到周沨鸢一脸想快点回家的表情，有些好笑。他知道，本地人肯定对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感觉无聊，问：“这里就没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 “没有。” “总会有……”王星洄卡了一下壳，半天才搜刮出准确的对应词汇来：“景区，吧？” “景区？低级行政区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周沨鸢快笑死了。 想到王星洄就是从高级行政区被丢到这来的，现在还失忆得像个刚生下来的孩子，看这个都觉得新鲜，估计高级行政区长什么样也都忘了个精光。不禁有些感慨，叹了口气：“景区那是高级行政区才会有的城市区块啦，低级行政区只有商住混合体区划。就你眼前这样的，往前走一千米是这样，再走两千米还是这样，再走远一点，到隔壁k785行政区去，也还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啊……”王星洄声音低落下去，左看右看，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都是一模一样的高楼，那确实不太有趣，低级行政区……就是像工蜂蜂巢一样的存在。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对比。 路人似乎并不觉得这座城市无聊，相反他们走路时的神态步伐明显看得出精神饱满，朝气蓬勃，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充满信心与希望，就算街景再重复，也不影响他们振奋的心情，与周沨鸢一脸厌倦的表情截然不同。 王星洄拉拉他的衣袖：“为什么我感觉，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第8章 周沨鸢愣了下，一时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迅速可耻地脸红了：“怎么……怎么不一样啦，都两眼一只鼻子的。” “很不一样。”王星洄认真地说。 “他们都比你开心诶！” “开心？”他环视下四周，明白了王星洄说的“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苦笑了下：“那是因为瓦尔哈拉。” “瓦尔哈拉？” “瓦尔哈拉是一种娱乐系统。”周沨鸢耐心解释。 “区民回家睡觉就可以通过主机进入瓦尔哈拉系统，身体在休息的时候，意识就进瓦尔哈拉世界里玩，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瓦尔哈拉的风光可比现实城市可要漂亮一千倍。在那里玩过一趟，就会让人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哈哈。” 原来还有这样独特的娱乐系统！王星洄兴奋起来：“那为什么不带我进啊？” “因为你光锥终端没有啦，进瓦尔哈拉也是要光锥账号登入的。” “这样啊。”王星洄兴奋起来的神情一下低落下去。 真就和小孩子一样。周沨鸢有点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忍住了，安慰道：“这几天光锥机构应该有回信了，如果能找回你的账号，你也可以进瓦尔哈拉玩。” “要是没有呢？” “就另想办法。” 正常来讲，光锥机构复信不会拖三天以上，毕竟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重要信息系统。但是距离上门采血已经过去四天了，光锥机构没有寄货，也没发送邮件，这实在不正常，叫周沨鸢很是担心。 王星洄走累了，周沨鸢带他坐上回家的公交，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热，光锥系统就提示有新邮件。他直觉要坏事，点开新邮件一看，果然是光锥机构的复信：“亲爱的周先生，针对您的光锥账号查找请求，本机构复验查明，您所提供的血液基因信息在库中不存在。” 不存在！这样的结果既早有预料，能真的验证也让人由衷地觉得可怕。他看了眼王星洄，王星洄也看到邮件内容了，表情很无辜。 “咱们先不用回家了。”周沨鸢关闭光锥界面。 “咱们去找一位老熟人帮帮忙。” 周沨鸢带着王星洄下车，在站台搭上另一路公交，坐公交坐了多久，王星洄就趴在车窗上看了多久，路边的景象确实和周沨鸢说的一样，隔多久也还是一样，看得人犯困。 过了一会，周沨鸢才把昏昏欲睡的王星洄叫起来，拉着他下车走进一个开放式社区。 这里的建筑显然年纪很大了，社区内的道路年久失修，纵横交错的楼梯锈蚀得厉害，有人走下来就振动得哐哐巨响，一些二楼商铺的吊顶灰黄的防水层都半塌下来，拉着一片小小的蛛网随风飘荡。空气中弥漫着不知谁家做饭的香味，油烟与呼呼的风一并吹出来。 “这里好老哦。” “是有点久了。”周沨鸢熟门熟路地带着他拐弯。 “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周沨鸢带着他在巨大复杂的社区走了好久，终于走到k17号楼，上电梯直达顶层，往最深处走去，敲门。 “开门，开门。” 门内过了许久才有人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走过来。 “谁啊？” “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 “呵啊，难得见到你身边多一个人……这人是谁啊？你交伴侣了？恭喜恭喜！”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来找你帮忙，顺便更新下拦广告插件版本。” “你看你！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至少也得态度诚恳地说一句：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给我开开门吧！” 周沨鸢知道卷钉的臭毛病，任何拜访他的人不站在门口被语言戏弄上几分钟是不可能的。沉默着不开口，等他自己认怂开门——王星洄看看周沨鸢，再看看紧闭的大门，毫无语气波澜地说了句：“求求你啦求求你啦，给我开开门吧。” 里面沉默了一下。 门开了，探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惊愕地看着王星洄：“大风筝，你什么时候交的伴侣？” 作者有话说】 城市规划……行政区】 人类“黄昏战争”后大统一的产物，重新划分管片区，每个行政区都至少有千万人口。 “为什么会有高级、低级的行政区？这源于古代“逆城市化”现象。富裕的人、拥有权势的人会选择风景更好、绿化率更高的地方居住。在聚集效应的影响下，富人的集中形成了高级行政区的最初雏形。需要注意的是，联合政府本身并不认可‘高级’、 ‘低级’的形容说法。所有行政区在权利与义务上都是平等的，生活在不同行政区的人民也是平等的。 “孩子们，你们好好学习，想去任何行政区都是唾手可得的事。” 一名机器地老师在课堂上如是说。 第5章 welcome to valhalla 账号已封禁 “他不是，他是我朋友，别打他主意。”周沨鸢警告三连。 卷钉嘿嘿一笑，打开门：“行了行了，你这人真不经逗，进来吧！” 王星洄充满新鲜感和好奇地打量着周沨鸢朋友家里的一切。 卷钉家里四面都挤满了通顶的大柜子，塞满各种各样的元器件、布满灰尘的机械老古董、电线，地上也乱七八糟地放了各种工具，从满地工具腾出的笔直狭窄小路可以清晰地看出屋主日常的活动轨迹。客厅——应该是客厅的正中墙面，自恋地摆上了十几张屋主大大小小的自拍，几乎每张照片的发色都不一样，还带着不同式样的电子表情面具。 第9章 照片墙前一把破烂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单人沙发。放眼望去，逼仄又拥挤的客厅压根没有供上门客人坐下的地方，于是独一份的单人沙发被衬托得像帝王的宝座——电子垃圾之王！ 卷钉大大咧咧地坐上自己的宝座，翘起一条腿搁在沙发扶手上：“找我帮什么忙？” 周沨鸢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王星洄的情况：被切除腺体和光锥终端，被失忆，被丢到低级行政区，现在连基因库中都没他的光锥信息了，没了光锥信息，对王星洄的过去也没了了解渠道。 卷钉听着听着，表情慢慢严肃起来，他有点新奇的打量、或者说审视王星洄，眼神带着点同情，等周沨鸢陈述完，他说：“光锥账号是不可能真的删除没了的。” “一般情况下的点击删除都是假删除，稍微动手就能恢复导出数据来，现在的光锥系统就是一坨屎山代码，找是绝对可以找出来的，就是跑数据要跑很长一段时间。 你这种情况明显是不仅账号删除了，账号还与基因信息脱钩了，这是只给确认死亡两百年以上的人才给的待遇。也就是说，就算你找回了存在你名下的光锥数据，你也无法重做真正属于你的、官方版的、光锥。”卷钉看着王星洄笑。 “能听懂么？” 王星洄拼命点头：“我在基因信息库里已经死了。” 卷钉为王星洄的解力热烈鼓掌，看向周沨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周沨鸢看着王星洄。 “你还打算回你原来的行政区吗？” 能有权限删除账号，还能把基因信息与光锥账号脱钩，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了。罪魁祸首毫无疑问具有相当的权势，不是一个没权没势的omega能对抗的。 王星洄认真思索了下，觉得很有意思。 从低级行政区一步步升到高级行政区，找到那个法律意义上彻底“杀死”了自己的人，难吗？是很难，但是很有趣，很有挑战性。 几乎是瞬间，王星洄就觉得应该把“找到‘杀死’自己的人”作为自己这次游戏的主线任务。从弱小到强大，一步步找到真凶，那多好玩啊！第一步……当然是从先找回光锥数据、找回自己的“记忆”开始，之后的任务进程，就交给未知的命运吧。 “我要找回我的光锥数据。”王星洄态度坚定。 “求求你啦求求你啦，帮帮我吧。” 这次换无法无天的卷钉尴尬了，周沨鸢瞪他的眼神简直能杀人。他尴尬地咳嗽了下：“帮你肯定会帮你的，你放心。不过现在呢，但是找回你的光锥数据也不容易。” “现在的光锥系统账号明面上是有七份备份，分属于不同部门管。 虚拟世界公司一份，光锥部一份，税务部一份，信息管局一份，药监厅一份……哎呀，反正光锥数据备份有很多，害你的那个人再手眼通天，也没法把所有不同部门的备份全都删一遍。何况你们研究所好像也有一份备份，就是他没造访数据库的权限。”卷钉朝周沨鸢努努嘴，一脸嘲笑的神情，周沨鸢淡然地说：“我就是个研究所马润，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 这话听得卷钉浑身舒坦，难得他说了句好话，简直要得意忘形了。 “你就直说吧，要怎么找回来？总不能去你说的那些政府机构偷数据吧？” “机构的数据库是不难破，但是你想想，咱们一整个人类种族，积累的光锥数据快有好几千京了，从那——么多屎山数据找他一个人的光锥数据，你把我那台破量子超频超成灰烬，运算个一百年都找不到。但是咱们可以走下捷径。破公司的数据库来找。” 周沨鸢面无表情：“你对瓦尔基里的数据孤岛还是贼心不死。” “这怎么能叫贼心不死呢！”卷钉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他来自高级行政区，那他的光锥数据常用登陆地肯定在高级行政区属于的虚拟世界。 咱先从瓦尔哈拉的高级虚拟层阿斯加德找起，阿斯加德找不到，咱就去巴比伦花园的通天塔，还有那什么三禅天的遍净天啊，归墟的蓬莱啊，奥林匹斯的山巅之城啊，这样一个个试错下去，范围精准缩小，要是运气好，没准试三四次就能成功了呢！” 王星洄对他们说的名词半懂不懂，不过也猜得出，行政区有“高级”、 “低级”之分，就连睡梦后进入的娱乐世界亦有一样的等级制度，高级行政区区民在阿斯加德玩，低级区的在瓦尔哈拉混。 “嗯……数据孤岛是什么啊？” 卷钉耐心解答：“阿斯加德是嵌在瓦尔哈拉之内的，两个世界的系统数据都归ai瓦尔基里管，瓦尔基里的核心数据和虚拟世界的数据都存在虚拟世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叫数据孤岛，数据孤岛是可以随时转移的，数据屏障也比机构的强大多了。你要想确认阿斯加德是否有你的光锥数据，那必须找到瓦尔基里的数据孤岛。” “这样啊，听上去感觉很困难？” 卷钉有些黯然了：“确实比较困难，我找了那么多年了，每次追踪数据孤岛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哎……” “……”王星洄沉吟起来，这可就困难了，卷钉一直试图追踪没追踪到，难道到头来还是要让深海系统下场降低难度？ 平心而论，王星洄并不想让深海系统过多下场，那样太破坏游戏体验了，没一点难度怎么行？ 第10章 气氛有些沉重。卷钉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小星洄还没进过瓦尔哈拉吧？不如先进瓦尔哈拉试试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可是我又没有光锥……” “我这里有破解版的主机和买来的账号。”卷钉说着站起来，走向墙面柜翻找东西，砰啪哐当。 周沨鸢看着他找东西，又看向王星洄。王星洄眨巴着眼，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起来，小声问：“我做错什么了嘛？” “……不可以老是说求求你了这种话。” “可是这样能降低难度。”王星洄通过对这个世界知识的学习与消化，已经知道自己这具躯壳的外貌相当不错，从周沨鸢各种细微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他认真恳求起来，几乎没人能真正拒绝。 周沨鸢也有点说不好的感觉，充分发挥外貌带来的优势确实没错，但是吧……就是……该怎么说呢？ “你不是小孩子，硬要说这种话的话，很尴尬的……就是……言行不能表现得太幼稚了。”周沨鸢压低声音：“别人可能会认为你脑……智商有点问题。” 王星洄认真思索了下，卷钉面对他恳求的反应确实和周沨鸢的反应有细微不同，尴尬的表情偏多，看来这招也不是对谁都好使，虚心接受了周沨鸢的建议：“好，我以后不这么说话了。” 周沨鸢对他能如此虚心接受意见很是欣慰，没想到王星洄接着说：“对你还是可以吧？” 卷钉噗嗤笑出了声。 周沨鸢恼羞成怒：“你笑什么笑！东西乱得跟狗窝一样，找得着吗你！” “找得到，我放的东西怎么可能找不到。”卷钉说话还带着笑意，把一个大收纳箱拿下来：“嘿——咻。”拆开箱盖，抱起一大坨东西，拍拍：“看，这不就找到了！” 卷钉带两人来到他平时的休息室，放下他午休用的躺椅，铺上夏凉被，用灭菌机灭了下菌，再放上进入瓦尔哈拉的主机端：看着像一块深蓝色的质地柔软的大枕头，侧端被改装出一些数据端口。卷钉把端口数据线陆续插上自己的电脑，坐下来开启了一些界面，拍拍躺椅头：“躺下吧。” 王星洄躺上“枕头”，柔软的类似硅胶一般的枕头立刻温柔地拥抱上来，淹没至耳垂下，完全贴合包裹后脑勺的形状和肩颈曲度，柔软得像躺在了一朵虚浮的云上。 “往上一点。”卷钉提醒，王星洄适时往上挪了一点，云朵枕头的形变也随之跟上，枕在主机端上的体验出乎意料的美妙，温度比躯壳较低，相当舒适。 卷钉敲下回车键：“睡吧。” 王星洄感知到枕头内正在散发出一种复合波，人耳听不到，但可以让人精神放松，更快进入睡眠状态，他顺从地闭上眼，任由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缓慢徜徉、融化、消弭。 …… 纯黑的视野浮上一条淡银色的进度条，进度条跑到视线另一头，浮现出一行文字：“睁眼以确认开始游戏。” 王星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蓝蓝的漂浮着白云的天空，蓝的深邃透彻，就像它在深海上通过光年镜观察到此文明星球时看到的蓝色一样。广阔而无遮拦的蓝天穹笼下来，王星洄知道周沨鸢为什么会觉得城市不好看了，就这天空而言就是现实城市里永远比不上的。 可是这样是睡梦之后才能进入的瓦尔哈拉。王星洄爬起来，他“苏醒”的地方是一片齐小腿深的芳草地，开满了苜宿、三色堇、野菊等等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各色小花密密地铺点在随风涌动的绿色上，轻柔地擦过指尖，风吹过草浪的声音让人想在这躺一辈子。 远处山腰上嵌着一座金黄屋顶的巨大宫殿，支撑屋顶的柱子远望目测有几十米粗，在宫殿门口有一株繁茂的大树，树荫舒展而庞大，整体像有一座山那么高。太阳的光芒穿过浓郁的绿云，光芒被细分破碎，将巨树的边缘笼罩上一层朦胧又剔透的金纱。 “welcome to valhalla.”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valhalla】 世界树公司打造的虚拟世界项目，源自古老的北欧神话，维京人希望战死后升入的天堂。 “你们难道真的不觉得，睡觉的时候进什么瓦尔哈拉很不吉利吗！”在瓦尔哈拉初次上线公测时，一名在世界树公司门口举起标语的抗议者怒气冲冲地向记者抱怨。 第6章 零氪别想玩 初入虚拟世界 “小星洄，听得到吗？” 王星洄马上回应：“听得到。” “你现在的位置是在瓦尔哈拉神殿附近。”卷钉扒拉着地图。 “在古老的神话里，奥丁神王派出祂的女武神瓦尔基里去凡间挑选战死在战场上的英灵，邀请他们来到瓦尔哈拉，在神殿吃肉，喝酒，日复一日的磨练武艺，为诸神黄昏做准备。” “诸神黄昏是什么？” “呃……这个，要讲起来比较长，还是让女武神给你解说吧！等等，我先给你调匹马来，你骑马过去方便点。” 卷钉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声嘶鸣。王星洄转头一看，一匹独角兽扑扇着洁白的翅膀冉冉落下，周身甚至漂浮着淡淡的星光，是就算不了解文明审美也觉得相当“漂亮”的梦幻生物。 独角兽收起翅膀，低低地嘶鸣了声，向他伸了伸前蹄。 王星洄快步跑到独角兽身边，有点新奇地抚摸独角兽精心编织成绺的鬃毛，手感也逼真到如丝绸般柔软。独角兽温顺地蹲下来，方便他骑上来。当王星洄骑上去，独角兽就站起来，开始奔跑。 第11章 嗯？ “它不是……有翅膀嘛？为什么不飞呢？” “开启飞行功能是要花钱的，这个飞行数据是实时传输，不好改。” “啊……原来如此。” 长着翅膀却不能飞也没关系，在独角兽背上听女武神讲故事、欣赏风景也不错。 开局的芳草地面积相当大，有人躺着啥也不干，有的在依偎着卿卿我我，还有的是两团灰白的、会动的马赛克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王星洄对马赛克很好奇：“我好像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 “啊？什么奇怪的东西？模型错位了？还是什么bug？” “就是，两团灰白的人形吧……”话音未落，他又看到了三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形，再一眨眼，就变成了一片稳定的长方形马赛克图案，好像那块儿的草地模型贴图全部丢失了一样。 “哦，那是……哎呀，你掐我干什么！嘶，啊哈哈，那是他们开启了私密模式。就是说在他们自己眼里，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了，还不想被别人看见访问的话，自己在的地方也会变成一坨马赛克，别人就不能拍他肩膀和他说话了。” “哦……”王星洄知道卷钉肯定没说全，他猜想马赛克遮蔽的可能是行为。真是可惜了，他还想学习学习来着。 这片草原地带实在太大了，王星洄骑在独角兽上，腰快颠酸了，远处的神殿看着还是远得令人绝望，还是和刚进入瓦尔哈拉时一样大小：“这个地图……好大啊。” “那是，根据现实世界一比一打造的地图，又没现实里的航行车……啊，行了行了，可以飞了！” 独角兽突然奋力一拍翅膀，踏空升天，速度比在陆上奔驰快几倍，风呼呼地往脸上刮，王星洄惊喜地笑了声：“充钱了？” “买了个一天的飞行体验包。”卷钉哎了声。 “放心玩着吧！” 在天上飞行的体验确实与与陆上骑马太不一样了。王星洄想快就可以更快，想慢一点看风景，独角兽也会随他心意慢下来，优雅地扑打着宽大的翅膀，或是半收起翅膀滑翔。 在高空俯瞰，草地上的一片片小池塘倒映着天空的白云，当独角兽呼啸而过时，庞大的阴影闪过，短暂露出澄澈的池塘水本貌，摇曳的水草，细小的鱼儿，池底几块圆溜溜的石头，宛如被水晶封存。 王星洄让独角兽落地，兴奋地踏进池塘边缘踩踏，池塘不深，最深处也就淹没到他大腿一半的程度。他问：“卷钉……呃，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可以啊。” “你现在能看到我吗？” “我看到的只有你所在的地图位置，还有你的身体各项数据的变化。” “那我在瓦尔哈拉脱衣服的话，别人会看到吗？” “脱衣服是默认会被遮蔽的，别人看不到，也有主动关掉默认随便让人看。你这个……嗯，是默认模式。” 王星洄放心大胆地脱了衣服，在池塘里四脚八叉地躺下来，划划水，水温柔地涌动抚摸全身，带着太阳烘烤的微微温度，还有风送来的花瓣与草叶。 好舒服，好喜欢。 他躺下在池塘躺了好久，忽然卷钉出声：“怎么不动了？” “嗯……在池塘里。” “哈哈，没事，就是你周哥哥他马上要上班了，到时候接不了你回家咯。” “唔。”王星洄坐起来，穿衣服。 “不要再把我当孩子一样说话！” “你的心智本来就和小孩子一样嘛。” “等我熟悉了就不一样了。” “那可别，还是现在的你可爱点。” “切。” 王星洄穿好衣服，骑上独角兽，继续向瓦尔哈拉神殿出发。飞着飞着，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独角兽扬起的半边翅膀陡然虚化，往一边剧烈地侧翻，差点把背上的王星洄掀下来：“哇啊！” “怎么了怎么了？”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太快我看不清。” “一些充钱玩翼装飞行的，就是喜欢仗着高速度撞人取乐。别担心，瓦尔哈拉世界的高空坠落比现实慢一万倍，不会产生伤害的，就是被撞了有点恶心而已。” “你之前也被撞过吗？” “被撞过，不过撞我的人最后都会被我炸进陆地建模下面，卡他一晚上出不来。”卷钉乐呵呵地说。 “我已经定位到撞你的崽……啊啊别掐我别掐我。我找到撞你的人了，怎么样，要不要报复他？” 王星洄望望远处的瓦尔哈拉神殿，决定先不跟那个人计较：“先去看神殿吧！” 独角兽开启最大速度模式全力飞行，即便如此还是比不过刚才撞他的人的速度。 趁赶路的功夫，王星洄向卷钉请教，为什么飞行模式要收钱、为什么那个人可以玩翼装飞行？ “掌控瓦尔哈拉的世界树公司要赚钱的嘛。”卷钉说。 “其实维持光锥账号在瓦尔哈拉的登陆权限都是要钱的，一个月三十信用点，开局一匹马，不充钱就骑马？你就慢慢跑吧，这么大的虚拟世界，骑不死你！所以一般人都会花钱买更好的载具，飞马啊，飞龙啊，买了能飞行的载具，开飞行模式还要收钱。人要穿衣服，一匹马也可以是骷髅马，火焰马，配上金马鞍银马鞍水晶马鞍什么的，嘿，也要花钱！再高级一点的，就是传送模式，还分定点传送和任意定点传送，总之，你有多少钱，你在瓦尔哈拉的娱乐体验就有多少。” 第12章 在卷钉解说的时候，王星洄又在天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独特载具，有飞毯，也有飞剑。他们的速度和独角兽差不多，想来买个能飞的载具，再开个飞行模式，就是绝多大数玩家可以接受的游戏消费。 飞行了大概一刻钟，王星洄终于来到巨树之下，在巨树之下仰望破碎的阳光，震撼程度比远望更甚。巨树下洒遍鲜花，地上黏着香薰蜡烛的印子，淡渺升腾的烟气与香薰的气味朦胧的交织，有人坐在自己的垫子上盘腿冥想，还有人在试图爬树，树杈之间有不少人在荡秋千，笑声忽远忽近。 “在神话里，它叫格拉希尔之树。”卷钉说。 “嗯……超级大。” 确实非常大。王星洄在树下看了好久，才转头看向神殿的方向。 从格拉希尔之树通往山中神殿的道路由巨石铺成，真正靠双腿走上去还比较费劲，需要用手辅助下，因此有些人是踩着巨大的带rgb彩色灯的滑板直接滑下来的，还有八条腿的蜘蛛，软软滑滑的史莱姆怪，各种稀奇古怪的载具都有。 反正有那么多载具奇奇怪怪的人，王星洄也放开了，四肢并用快速爬上去，路过人发出一阵阵笑声。 王星洄爬一会就停一下望望距离终点还有多远。在瓦尔哈拉世界，体力消耗的疲累感不明显，因此王星洄一口气爬啊爬，终于爬到了神殿门口，神殿的墙面镶嵌着各式各样不同花纹的盾牌，华丽而繁复。 “我到神殿了！”王星洄欢呼一声，搜肠刮肚，发现以自己的本土学识水平，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华丽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嗯……超级大。” 面前投下一束淡蓝的光柱，一个身披白纱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恬然微笑：“欢迎您，勇士。” “你是……？” “我是瓦尔基里。”少女神色温柔。 “您在瓦尔哈拉有任何困境与疑惑，只需呼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您面前，帮助您摆脱困境。” 王星洄想了想：“那……可以陪我走一走吗？” “当然可以，我猜您一定要了解关于瓦尔哈拉和神殿的更多，对吧？” “嗯……这墙壁上为什么镶嵌着那么多盾牌啊？” 瓦尔基里果然是一位称职的导游，她详细解说了久远的北欧神话与这座神殿美术设计思路之间的关系。墙壁上的每面盾牌记录的都是人类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重大战争，因此，与其说这座神殿是召集英灵的集合地，不如说是祭奠战争、不忘和平的纪念碑。 瓦尔基里伸手点了一下一面盾牌，盾牌表面立刻扩散出方形的波纹，方形中心由模糊到清晰，渐渐显露出一些满是噪点的黑白图像，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一群人伴随着接近方形的铁车冲锋。 “由于历史太过久远，很多视频资料都变得难以辨识，这是尽最大努力修复后的结果，如果您对任何一场战争感兴趣，点击这里即可查阅相关史料，有详细版和简略版可切换。” 王星洄摸了摸盾牌表面，金属的冰冷与凸起的浮雕花纹手感都是那么逼真，当手穿过正在放映着古老的视频时，手上还能感觉到飞溅的泥点、高速物体经过时掀起的灼热空气、火药爆炸产生的剧烈震动。 “真有意思。”王星洄收回手，这样逼真的设计，他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月卡】 瓦尔哈拉拥有丰富的充值礼包选项，但绝大多数没有必须购买的必要。不过月卡是进入瓦尔哈拉必购的项目，它的正式名称叫“女武神的餐桌邀请函”。 第7章 不可以幼稚 蓝闪蝶与独角兽 王星洄在神殿饶有兴致待了许久，一个个戳盾牌看下去，直到卷钉在现实世界呼唤他，说再不下线，周沨鸢就真的要来不及送他回家再准时上班了。他才恋恋不舍地下线。 “醒啦！”卷钉招呼他。 “竟然能在神殿待那么久，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看盾牌！”王星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挺好玩的。” “居然看盾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下去的，你对这个感兴趣，该说你真不愧是从高级行政区过来的人吗……”卷钉拔下数据线，将主机端装进袋子里。 “行了，这个主机送你了。” “送我？”王星洄惊讶起来。 “嗯，不然你在家光睡觉多无聊，有这个更好玩点，等到晚上了，让你的周哥哥多带你在瓦尔哈拉多逛逛，熟悉熟悉。飞行体验包还有二十二个小时，可别浪费了啊。” 周沨鸢一直在瞪卷钉，卷钉视若无睹，将包好的主机端递给王星洄，王星洄接过来说：“谢谢你。” “怎么不叫我哥哥？” “感觉那有点幼稚。” 卷钉大嘘：“大风筝，看你教出来的好事！一点都不可爱了！” “别他。”周沨鸢脸色臭臭的，拉过王星洄。 “再见。” 卷钉叉着腰啧啧：“用完就跑……真无情，回去再考虑考虑我说的方案啊！” 周沨鸢拉着王星洄出来，他的步履明显匆忙了许多，是真的要赶着去上班了。王星洄快步跟上他，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家，周沨鸢在门口背上包，打算直接就这样出发：“我给你点了外卖，一会就到。晚上睡觉你要进瓦尔哈拉的话，先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会过去找你。” 第13章 王星洄说了句好，周沨鸢就匆匆忙忙地去上班了。 王星洄揉了揉怀里柔软的主机端，打算吃完饭再进入瓦尔哈拉。 将主机放到床头，趴在窗户上看了会街景，下班的高峰期已经显露出了一些苗头，但此刻却是周沨鸢的上班时刻。 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啊？听卷钉的语气，好像工作地点就在瓦尔哈拉一样？难道他是和瓦尔基里一样的存在？ 王星洄开始发散丰富的想象力，也许周沨鸢的外表是仿生人躯壳，实际是字符程序造就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里，被制造出来的仿生人也有与生下来的活人一样有平等的人权……他天马行空构想了好一阵子，忽然想起这些天看到的新闻并未有与仿生人相关的内容，自己的猜想并不牢靠。 门被咚咚敲响，送餐的机器人大喊：“您的餐已送到，请趁热速取。” 王星洄打开门，送餐机器人已经不见了，地上放着他的餐。他刚弯腰拾起，隔壁邻居似乎是刚下班，匆匆忙忙回来，扫过一眼：“嗯？” 王星洄赶紧把门关上，还上了一道反锁。贴着门板听到邻居关上门的声音才放心，提着热餐转身才反应过来：我在害怕什么呢！我可是来这里玩人生游戏的玩家！ 应该是太代入这具躯壳的社会身份了……王星洄有点苦恼地敲了敲脑袋，代入程度越深，玩起来自然更有沉浸感，但是会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产生割裂与不认同感，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调整过来，它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前也没这么快代入啊？”坐在餐桌前，王星洄嘟嘟囔囔地拆开保温袋。 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吃的上面：周沨鸢给他点的什么菜？ 先端出来的是一碗米饭，底下更大的食盒装的是汤，一揭开盖，汤的热气与香气一并迸发出来。 是莲藕排骨汤，汤粉粉的，炖得有些发稠，汤上漂浮着翠绿的葱花。王星洄舀了一勺，吹凉了放进嘴里：好喝！味道有点甜甜的，还很鲜，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把汤倒进饭里搅合着，拌排骨莲藕吃，很快干了半碗饭。 天色越来越黑，屋内适时亮起了灯。王星洄忽然发现，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发出吃饭的声音。 窗外的航行车发出细细的咻咻声，悬浮空中的广告色彩在夜晚越发夺目，外面热闹得像一嘟噜一嘟噜吹出的彩色气泡，而室内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一个人。 周沨鸢去上班了……王星洄端起汤碗，喝了一口，发现刚才入口惊艳味道鲜甜的汤变得有点索然无味了，他不清这是什么情绪，明明前几天一个人过着也还好。 这是为什么啊？王星洄有点苦恼，一筷子戳穿炖得绵软的莲藕，裂成数瓣。努力思考过去几天和今天有什么不同：过去几天是周沨鸢给他做好晚饭，再出门上班，今天是点了外卖。 排骨莲藕汤很好吃，周沨鸢做的也不难吃，但是心情为什么会很不一样呢？ 王星洄想来想去，想不清楚，碗里的饭也快冷了，他抓紧时间几口扒拉完，把餐盒收拾好，丢进垃圾粉碎机里，再擦了擦餐桌，收拾完毕就去洗澡。这时候想起来：周沨鸢没给他涂祛痕凝胶。 他的伤口在愈合剂的修补下恢复得很快，不过新生的肌肤还有点淡淡的粉红痕迹，周沨鸢都是在做饭之前给他涂上祛痕凝胶，今天因为去了一趟卷钉家，日常行程都打乱了。 他侧着脖子对镜观察自己的伤口，智能镜迅速识别锁定主要观察对象，将侧面图像正过来放大展示，不用他努力撇着脖子。 皮肤上还是有一点痕迹，王星洄决定再涂一个疗程。他找出凝胶，先挤到棉签上，再贴上皮肤——皮肤肉眼可见地下凹，剧烈的疼痛感让王星洄感觉像是太阳穴挨了一拳，疼得瞬间冒出了眼泪。 好痛好痛好痛！怎么回事！ 棉签一下丢在地上，王星洄蹲在地上头晕眼花了半天才缓过来气，扒着洗手台站起来，再仔细看镜子：伤口那块已经泛红了，更难看了。 他用食指小心翼翼地贴上痕迹，嗯……皮肤底下好像是空的？稍微加大一点力度，刺麻的疼痛感刺激得他几乎跳起来。 这里曾经是躯壳的腺体所在，腺体器官被摘走后，肌肉组织之间空缺出来一块，而且这片区域应该神经元数量格外多，所以碰一下痛起来就更厉害……王星洄检索知识，得出猜想，事实也差不多清楚了：都怪自己没控制好力度，才白挨了回疼。 他情绪更郁闷了，吃这么个亏，显得自己好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吃了这下疼，他药不想涂了，澡也不想洗了，直接往床上一拍，抱着主机端满脑子胡思乱想。 慢慢的，房间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暗，窗帘悄无声息地合拢，外界的声响也随时渐渐消弭——王星洄睡着了。 一醒来，就在瓦尔哈拉神殿里，身边就是下午没看完的盾牌。 因为是晚上，瓦尔哈拉神殿人变得更多了，不过他们在神殿不是为了看盾牌储存的资料，而是来看热闹的——有一对玩家在瓦尔哈拉神殿内约架，围观群众高达数百人，不少人选择背上喷气背包站在半空中看热闹，还有人像大蜥蜴一样通过神殿内柱轻轻松松爬上高处，撇着头看。 王星洄没有喷气背包，会飞的独角兽体积太大，也不好在这召出来。 他想爬上去，发觉他的攀爬和现实世界里的体感差不多，神殿内柱的表面虽然有浮雕花纹可以借力，但是靠这点凸起攀爬对体力与技巧要求相当高，而那些能爬到高处的人四肢像粘了强力吸盘一样，随随便便就爬上去了。 第14章 在四次攀爬不成功后，王星洄明智地选择了放弃。不花钱就别想像那些吸盘人一样随随便便想爬哪就爬哪了，不现实的。 想想他叫了声：“瓦尔基里？” 瓦尔基里迅速闪现至身边：“勇者您好，有什么可疑帮助到您的？” “能帮我调出一个界面看看那边的人在看什么吗？” “乐意为您效劳。” 瓦尔基里伸手调出了一个界面，淡蓝的画面里有两个装备着奇特盔甲的人正在……虽然画面有点糊，但是还能看得出来，两个人还在准备当中，拼命喝着什么东西，喝完一支扔一支，碎片摔得满地都是。 “瓦尔基里，这个画面好像……有点不太清晰？”不会提高清晰度也要花钱吧？ 果不其然，瓦尔基里带着歉意说：“抱歉勇者，我只能支持这样的服务。如您想享受更高清晰度服务，您可以选择购买升级权益。” 王星洄开始考虑要不要不要脸一把直接把独角兽召出来，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人召出了一只炫光大蝴蝶出来，坐着蝴蝶飞到高空观看，蝴蝶体积庞大，引来其他装喷气背包的人一片怒斥：“要不要一点脸啊！” “没钱的穷鬼就别来凑热闹好不好！” 不管别人怎么说，坐蝴蝶的人直气壮就是不挪位，周围人骂骂咧咧了一阵子，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榜样在前，王星洄再想想下午被恶劣的喷气背包人故意撞的经历，也直气壮地召出了飞翔独角兽，一升空就召来更大的怒斥。 “有病啊这人！” “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 “太不要脸了！” “你他妈来晒欧是吧！” 王星洄也学会充耳不闻了，神殿内部空间极大，容纳上千人凌空观看都是绰绰有余，自己召出头独角兽怎么了？ 坐蝴蝶的人靠近了些，向他打招呼：“哎，兄弟，你这独角兽不错哎。” “别人送我的。” “这玩意可是要抽神兽池子才能抽到的，送你的人挺大方的啊。” 卷钉可能不是抽奖得来的。王星洄心想，他看了眼他的大蝴蝶，貌似是一只蓝闪蝶，经过一定艺术加工，翅膀边缘闪着有点俗气的金光：“你的蝴蝶也很漂亮啊。” “漂亮是漂亮，可它只适合女生啊！要不是因为只抽到了这个，我怎么会坐蝴蝶？”坐蝴蝶的人发了一阵牢骚，接着说：“你看你喜不喜欢这只蝴蝶？我们来换一下吧？我可以多补一些东西给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飞行载具】 事关瓦尔哈拉游玩体验的重要道具，界树公司曾经统计过，高活跃度玩家至少有五头以上不同的飞行载具。 “我是不懂一头换了个颜色的飞龙就可以进卡池，保底还他妈是三百！我硬生生吃了三百井！三百井啊三百井！！”一名玩家在暴力砸毁主机端后，将主机端碎片拍照上传到朋友圈，配上竖起的中指。 “fuck you 世界树！” 第8章 吃我掉帧炮 英雄救美？ 王星洄觉得蝴蝶肯定没他的独角兽飞得快，摇头拒绝：“不行，这是别人送我的，随便转卖不好。” 想转手蝴蝶的人不肯轻易放弃：“这蝴蝶其实也蛮稀有的。你看，我这蝴蝶飞起来翅膀尾巴还有特效，老好看了，你这独角兽就是一个素体，想要好看的特效还得另外抽马鞍装备，投入可大了，我这直接就有特效给你。” 蝴蝶闪动翅膀时的流光特效确实好看，但是王星洄不感兴趣，还是摇头。一转头看到准备打斗的人结束了嗑药，身上装备光效乱闪，人群起哄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哦，开始了开始了！” 从天而降一道光幕，将准备战斗的两人与观众隔绝开来。空气中浮现出决斗的两人姓名与血条，下方就是倒数的数字：“3、2、1！” 光幕之内的人立刻对冲，各种闪瞎人眼的月牙光波乱飞，两个人的速度都快到了极致，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空中双方疯狂蹦迪的血条，一会红一会绿，血条上还有盾量条，闪闪烁烁地忽进忽退。 这有什么好看的？ 王星洄非常纳闷，他看了一小会就觉得场面混乱，观赏性全无，真不知道起哄的人到底为什么觉得有趣，反正他觉得很无聊，不想再看了。 现在落地还没空间，他让独角兽退出人群，到殿外宽敞的地方落地去，坐大蝴蝶的人一看他要走：“哎哎哎，决斗还没结束呐，怎么走了？” “不好看。”王星洄头也不回地飞走，来到殿外一落地，独角兽就消失了。 “哎哎哎。”坐蝴蝶的人也追了上来。 “真的不考虑换吗？我有很多东西可以跟你换！” “真的不可以。”王星洄往台阶上一坐，等着周沨鸢来找他。 卖蝴蝶的收起蝴蝶，在他身边坐下：“小兄弟，你对决斗不感兴趣，也不收集座宠，那你进瓦尔哈拉玩什么呢？” “看风景啊。” 卖蝴蝶的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看风景？哈哈，看风景是最无聊的，我看你游玩时间也不低了，怎么还跟刚进来的一样喜欢看风景？” 王星洄瞥他一眼：“你还能看出我的游玩时间？” 卖蝴蝶的乐呵呵的说：“申请加你好友就能看到了……哎？你这话说得，难不成你是买号进来的？” 第15章 王星洄感觉再被问下去，自己的身份来历就要暴露了，在想不出合适回答的情况下，他干脆闭口不言。卖蝴蝶的赶紧压低声音：“你别介意啊，我就问问，买号进来的事不罕见的，官方也不管。我就想问问你，你多大啊？” 王星洄感觉他有点不怀好意，不太想搭他，并且往一边挪了挪。卖蝴蝶的锲而不舍的贴过来：“哎，小兄弟，别这么紧张嘛，你陪我聊聊天，我蝴蝶直接送你也行的。” “不要。”王星洄干脆站起来，打算离开神殿，卖蝴蝶的居然也站起来，直接拽住了他胳膊。 “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呢。” 王星洄有点被他吓到了，想到周沨鸢的话，刚准备甩开他的手，神殿内部陡然爆发一声惊人的巨响，神殿屋顶喷涌出大块大块淡金色奇形怪状的几何体，呈抛物线向四周一点点扭曲的扩散，有人大喊：“是掉帧炮！快跑啊！” 王星洄不知道什么叫掉帧炮，但神殿附近的人都疯了一样开始向山下狂奔起来，他原本还打算召出独角兽来跑得更快点，卖蝴蝶的一把抓住他：“别召唤坐骑！直接跑就完事了！”拽着他狂奔。 王星洄被他拉扯得难受，但危机就跟在屁股后头，不得不跟着狂奔，一边跑忍不住好奇回头看了眼。 从神殿屋顶迸发出的几何体从抛物线顶点落下来，快速向四周扩张，所经的一切都被扭曲，破碎延伸成奇奇怪怪的建模素体，风景如画的神殿变得越来越扭曲可怖。 但这还没完，在神殿破损的中心先后冲出决斗的两人，他们在这情况下居然还正常存活，紧接着，空中再次发生爆炸，明净的天空被炸出一道“口子”，裂口深处是一片似乎在涌动的黑色，规律的金色波纹淌过。 “我草，这两个疯子！”卖蝴蝶的跑得更快了。 “别回头看了！抓紧时间跑！” “可是……”王星洄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了，瓦尔哈拉内躯壳的素质并不比现实强多少，他被拽着跑了那么久，早已开始头晕眼花，从胸腔向喉咙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我……我要不行了……”王星洄实在累得要命，正好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摔在地上，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哎，你！”卖蝴蝶的回头一看，两次掉帧炮产生的数据崩溃已经快速朝向这里扩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没办法，只能一股脑继续往前跑。 王星洄翻了个身，心跳得还是很快。他注视着渐渐扑涌过来的黑色，有些好奇：黑色的空间代表什么？和卷钉说过的数据孤岛有什么关系？ “胡闹！”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斥，周沨鸢用力拽起他胳膊，鼻尖与扑过来的黑色空间将将错过，只是一眨眼，就已远离数百米开外。 周沨鸢与破碎的黑色空间拉开距离，并未因此再次退后。他伸出手，手心突兀地出现一个方块，方块迅速扩大、分裂、增殖，迎向破碎的数据空间，成功将无休止吞噬的黑色阻挡下来。 紧接着，周沨鸢手臂延伸出无数交错的蓝色线条，钻进方块撑起空间透视，在无数的方块间，色彩慢慢涌现，起初是模糊的色块，随着方块的无限细分，填充起来的色彩边缘越来越光滑，景象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完全复现了瓦尔哈拉神殿原本的景象。 周沨鸢长长地舒了口气，王星洄撇头看他，发现瓦尔哈拉世界里的周沨鸢和现实里很不一样，五官有点相似，但是感觉上有很大不同，如果不是因为出声的那一声王星洄没听错，现在看到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就……好了吗？” “不能算好了，只是控制住它的影响范围，接下来是瓦尔基里自我修复的事。”周沨鸢扳过王星洄肩膀，皱着眉问：“别人都在跑，你为什么不跑？！” 王星洄眨巴着眼：“不跑会发生什么？” 周沨鸢欲言又止，长叹一声。到头来还是要怪自己没说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星洄倒霉，刚进瓦尔哈拉没一天就碰上这样的事。 “你的意识数据会卷进破碎的数据空间里，出不来，瓦尔基里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就把你从海量的数据里捞出来，还有最坏的情况，你的意识会被数据空间分割成许多碎片，存进不同的扇区。就算瓦尔基里把你的数据从各个扇区重新拼凑起来，对现实的你精神也会产生重大影响，轻一点需要心调剂、服用药物，重则直接患上精神分裂症。”周沨鸢严肃地看着他。 “下次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人群跑就没错。” 王星洄有点委屈：“可是我跑不动。” “你！”周沨鸢一时气结，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用了点劲点他脑袋：“别这么想！瓦尔哈拉世界是无限体力的，只要你撑着一口气拼命跑，绝对跑得过！别把这里当现实，这里就是一个游戏世界！” 王星洄确实心虚了，低着头小声答应：“知道了……” 事已至此，再怪罪也没什么用，只能庆幸自己赶到及时，王星洄还还好好的。周沨鸢平复了下心情：“我还要去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你陪我一起？” 王星洄又高兴起来：“真的可以吗！哎，不会嫌我拖后腿吧？” “只要你觉得你没拖后腿，那就不会拖后腿，这里是个游戏，一时抓不到都不要紧，只要他们再度登录瓦尔哈拉，我就能抓到他。”周沨鸢笑起来，拉起他的手。 第16章 “走吧？” 游戏……王星洄一时间若有所思，但很快，他的思索被周沨鸢开启的传送门转移了注意力：“这是？” “传送。”周沨鸢拉着他走近传送门。 “瓦尔基里已经定位到那两个人了，我们走吧。” 周沨鸢和王星洄一并消失在传送门内。受掉帧炮波及的瓦尔哈拉神殿地带开始执行数据恢复，封禁范围一点点缩小。惊魂甫定的玩家们纷纷爬起来，交头接耳：“刚才好像是个司命来救场了？” “好像还是个高级司命呢！” “没记错的话，瓦尔哈拉就一个高级司命吧？” “那他旁边那个人你们知不知道是谁？” “不认得，不像世界树的员工啊。” 卖蝴蝶的爬起来拍拍衣服，看着王星洄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瓦尔哈拉的高级司命什么时候和一个买号进来的人混一起了？ 嗯……有意思，有意思。 周沨鸢带着王星洄穿过传送门，来到一片雄奇险峻的山脉前，这里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景象，万籁俱寂，直到他们两个人真正落地，山林才慢慢多了风声与鸟叫。这刹那的变化细微而又难免会引起王星洄的注意，看来为了节省算力，没有人的地方可能干脆就是极度粗糙的景象了。 “他们逃到了这？”王星洄左看右看。 “瓦尔基里不是能直接定位他们所在吗？” “能拿出掉帧炮这种东西，当然会准备针对瓦尔基里的反侦察手段。”周沨鸢拨出一方全息地图，山脉所在区域徐徐延伸出一根根细线，交错形成一片网状空间。 “瓦尔基里在这种情况下不好直接出面，掉帧炮砸下来可能会被反向定位到数据孤岛所在，所以，只能靠我这个苦力来手动搜索了。” 王星洄看他忙活，自己也插不上手，思索一阵问出了那个从事故发生后就一直有的疑问：“掉帧炮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瓦尔基里】 接引英灵进入瓦尔哈拉的女武神，每位玩家的最初引导者。 “请各位玩家注意，瓦尔基里是智能ai，不存在实物躯体。如检测到您言语上存在严重性挑逗、性羞辱等话题，世界树公司决不容忍，视情节恶劣程度给予三天到七天、上至五十年的封号处。所有光锥账号出入解释权皆归本公司所有。” 第9章 不利于数据安全的话不要说 月下之城阿斯加德 “掉帧炮实际应该叫密集数据攻击炸弹。”周沨鸢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全息地图，瓦尔基里分出了一定算力和权限供他来扫描这片区域的异常波动，以避免对方抓住空隙来攻击本体。 “简单来讲，就是在短时间内使一定区域内的计算量以指数级增长。瓦尔基里会对人多的区域多分配算力，如果在人多的区域突然增加一个计算需量相当大的爆炸实体，那么这片区域的计算压力突增，瓦尔基里会应付不过来。 “当然，这种炸弹还不是简单的增加计算压力，还包括利用瓦尔哈拉一些程序bug进行攻击，不然不会产生建模和数据一起发生崩溃的现象。” “那为什么要叫掉帧炮？听着跟视频帧数一点关系没有。” “因为……最早研发出来这个炸弹的ded黑客是这么叫它的，具体意义已经没法考据了，可能是来自某些游戏？” 在聊天的时候，周沨鸢已经锁定了这片区域中几个异常波动，通过手动筛选的方式排除了几个故意迷惑的陷阱标记，锁定上两个信号，敲一下界面：“申请空间锁定权限。” “已批准。” 眼前雄奇的山峦几乎是一瞬间退去，包括所有的声音。好像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已经来到了一片完全不同的空间：纯黑色，由无数立方体组成，向深黑处无限的远方延伸。 被锁定起来的两个玩家则被标记上显眼的通天光柱，周沨鸢打了个响指，两个玩家就被转移到面前，锢在狭小的地带动弹不得。 “你们两个，胆子很大啊。”周沨鸢抱起胳膊。 “怎么敢在瓦尔哈拉神殿用掉帧炮的？这次又是谁指使你们的干的？ded，还是哪家老冤家？” 面对高级司命的审问，两位玩家的反应显得有些过于镇定了：“我不知道，他只给了我们一些钱，让我们照着做就完事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周沨鸢笑起来。 “这么镇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的吧，号也是买来的？既然是老玩家了，就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吧？” 两个玩家对此并不忌讳：“你想怎么样？” “就算你用的是买来的账号，地址也是浮动的假地址……但是世界树还是可以根据你们购买强化装备的记录查到你们的真实位置，现在不下线的话，警察就要到你们家门口了。” 两个玩家的表情终于变了，甚至是同时开始变化的，完全同步的表情看着格外惊悚。周沨鸢笑笑，没感到意外，甚至开始阴阳怪气：“我都提醒你了，为什么不肯下线呢？等着警察把你从主机上抬起来才肯下线吗？” 两个玩家的表情再度变化，也开始微笑：“原来你就是瓦尔哈拉的高级司命，我记得，原本这种事是轮不到你来出手吧？” “路过，无聊，所以处了，有什么意见吗？” “那还真是……荣幸之至。” 第17章 两个“玩家”同时微笑着，一齐消失。 “下线了。”王星洄呆呆地看着被锁定的空间由近到远恢复原本的山峦景象。 “就这么结束了？” 周沨鸢有些好笑：“你这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王星洄确实很失望：“我还以为会帅气的打一阵子呢。” 没想到简简单单几个操作就结束了，一点波折没有，这还不如瓦尔哈拉神殿内的决斗呢，神殿决斗起码有炫丽的闪光特效。 周沨鸢又气又好笑，弹了下王星洄脑袋瓜，王星洄哎呀一声。 “就不能盼着点好，真要轮到我上阵搏斗的话，我还会带你？” 王星洄反应很快：“那你就是嫌我拖后腿了！” “你这！真是的，好了好了，我在这里还有点事要收尾，陪我一起吧？” “还有事要做？” “那个人大概率不是为了‘躲’。在瓦尔哈拉世界，除非卡bug藏到地面以下，否则躲到任何地方都是没意义的。他来到这大概率是为了掩藏什么东西，连把自己的存在都掩藏了。” 山林郁郁葱葱，巨树老藤深深。一眼看过去绿得像深邃的湖泊，根本看不到地在哪里。而有周沨鸢的权限在，老树古藤像被施展了女巫的绿魔法，蠕动着腾出宽敞的大道。 王星洄充满新奇感地到处看，揪揪叶子，扯个果子吃，跳上正在缓慢退缩的枝条，抱着枝条任由自己被带上高处，然后趁周沨鸢一个转身没看，就大着胆子跳了下来。 “哇啊！”王星洄摔了个狠的，膝盖痛得要命，人趴在地上脑袋一阵阵发晕。周沨鸢回头看了眼哭笑不得：“怎么就跳下来了？” 一根柔软的枝条缠上王星洄腰，将他抬起来。王星洄胳膊垂下来焉焉的。 “不是说从高处跳下来速度会放慢一万倍吗？” “那是在高度非常非常高的情况下，你这就离地十几米，当然和现实世界速度一样了。”周沨鸢想想又补充了句：“就算不会受伤也别跳上瘾了啊，会影响到现实世界里的判断的。” 王星洄甩了甩腿：“知道了知道了，放我下去。” “不放，省得你又作什么妖。” “喂！” 不管王星洄怎么埋怨怎么“求求你了”，周沨鸢都是充耳不闻，一根枝条卷着他飞来飞去，后来大概是怕他垂着腿累。 “编”了个椅子供他坐起来，这下王星洄有了可能是瓦尔哈拉最离谱的座驾：一个由藤蔓接力编织起来的、可以跟着周沨鸢飞来飞去的椅子。 周沨鸢不肯放他下来，王星洄被迫接受了，甚至习惯起来，感觉这样也挺好玩的，坐在高处很是悠闲，看周沨鸢忙活，问东问西，故意烦他：“他埋了什么东西？” “怎么样才能卡进地面下面？” “ded黑客是什么？” “你说的老冤家是什么意思？” 周沨鸢不仅没烦，还很认真地给他解释了很久：那个玩家埋的可能是“错误地雷”，就是没有bug也能创造bug的数据攻击武器。 这种地雷会造成部分区域的建模错误，瓦尔基里识别到地形错误时，调用服务器缓存数据恢复建模形状，就会引爆地雷，反向污染瓦尔基里的缓存数据库，从而产生bug，这样就等于给ded或是敌对公司留下可以入侵的后门，进而威胁到瓦尔基里的数据安全。 “至于ded嘛，卷钉他就是ded的人。ded是一个闲散的黑客组织，内部什么人都有，卷钉算是道德水平比较高的人了，没道德底线的，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掉帧炮随便扔，害死人都没任何心负担。” 王星洄荡着藤蔓秋千若有所思，说起卷钉，他就想到卷钉说过的“数据孤岛”。 找到瓦尔基里的数据孤岛，就有可能从世界树公司储存的数据库中找出他的光锥数据。但是疑问来了，卷钉又不是像他一样的黑户，为什么对破解数据孤岛那么热心呢？ 他吐露了这样的疑问，周沨鸢说：“他就是那种比较纯粹原始的黑客，以攻破数据安全堡垒为乐，别人解不了没关系，只要他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就够了。” 周沨鸢还在继续忙活，直到所有埋设下的“错误地雷”隐患被清除，他才放松下来，伸了伸懒腰，一直缠着王星洄腰的藤蔓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徐徐退去。 王星洄落地踩了踩：“你的任务就是维护瓦尔基里的数据安全，那我的光锥数据怎么办？” 周沨鸢笑了，捏捏王星洄的脸颊：“卷钉他可是天才黑客，有的是办法，对吧？” 周沨鸢的笑容大有深意，王星洄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思考了一下：周沨鸢为世界树公司工作，那么不利于瓦尔基里数据安全的话是肯定不能在瓦尔哈拉直说的。 卷钉能和周沨鸢做朋友，说明周沨鸢就算是什么“高级司命”，在为瓦尔基里数据安全奔走、按来说似乎是最了解瓦尔基里数据孤岛的人，在找数据孤岛具体位置上也帮不了卷钉什么。 这么一想，王星洄又苦恼起来：这样的话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光锥数据、找回自己的真实身世？难不成还得叫深海下场？可要叫深海的话，深海大可以直接把身世和“仇人”的身份全告诉他。 这样可就……一点都不好玩啊！ “想什么呢。”周沨鸢叫出王星洄的独角兽。 “进了瓦尔哈拉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嘛，不要皱眉头。” 第18章 王星洄立刻舒展了眉头：“就是在想事情，没有不开心。” 周沨鸢知道他在发愁什么，心变得柔软了些：“反正没别的事，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吧。” 周沨鸢带王星洄去了瓦尔哈拉众多知名的“景点”，有壮观的大瀑布、雄伟的宫殿群，开满鲜花的树林、洁白似雪的沙滩。广阔的大海与淡蓝天空的交接处嵌着一轮巨大的圆月，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圆月之下就是属于阿斯加德城市的淡淡剪影，如此神圣，又遥不可及。 站在海边礁石上眺望，王星洄问：“这是故意设计的吗？” 周沨鸢抬手眺望：“阿斯加德？确实是这样的，你就算划船去那边，根本划不到，划着划着就发现，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就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幻象。” “那真实的阿斯加德在哪里？” “在我们之间。” “啊？” “在真正的神话里，瓦尔哈拉是阿斯加德神界内的一个地方。而在虚拟世界里，这个包含关系反过来了，阿斯加德的空间嵌在瓦尔哈拉之内，基础地形是共用的，只不过看到的不一样。” 周沨鸢伸出手，张开五指，像在空气中抚摸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也许在此刻的阿斯加德，正有人从我身边经过，但是我看不到，也摸不到。你知道它是存在的，但是永远触摸不到，除非你找到真正的‘门’。”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阿斯加德】 瓦尔哈拉内嵌的‘高级娱乐区’，普通区玩家无从窥探进入的“神域”。有明确证据表明充值千万以上，瓦尔基里会指引玩家进入阿斯加德。 “你妈的玩个游戏还有低级高级的区别，这破逼人生跳楼重开得了。” 在游戏内论坛公然抱怨的玩家获得了封号七天的处，封禁由为：攻击侮辱他人，唆使自杀等危险行为。 第10章 新手经验包 不要不开心 王星洄坐在沙滩上，堆沙子玩。 海浪轻柔地亲吻上他的小腿，留下些许洁白的浪沫，偶尔也会带上来一些身躯透明红润的小螃蟹。周沨鸢帮忙捡了些贝壳，给王星洄堆起来的沙堡做装点，耐心陪他做这有点幼稚的游戏。 王星洄认真地堆砌出一座酷似阿斯加德幻影的城堡，不过比起幻影本体，用沙子显然堆砌不起来密集的尖锐屋顶，最后的成品不尽人意。 “嗯……”王星洄端详着完成的作品，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卷钉……他和你一样上班吗？” 周沨鸢解他的意思：“他不上班，靠卖、更新安装在光锥系统上的插件生活。光锥系统日常会推送很多定制性的广告，讨厌广告的人就会花钱买他的插件，阻止广告弹出来。推送广告的公司会不断更新提升算法，插件也要定期升级，不更新插件就没作用了，所以他蛮有钱的。” 王星洄眼睛一亮：“那就是说，做卷钉一样的工作可以不受光锥系统的约束？” 周沨鸢苦笑，这是要投身ded的节奏啊。但，也不怪王星洄。 没了光锥，哪怕城市里最普通的工作王星洄都没法做，要想获得一定收入，他只能去那些不需要接入光锥系统认证身份的灰色地带。 作为研究所员工，偷偷摸摸去接触ded黑客就够冒险了，现在家里还要多一个……周沨鸢有点发愁：“你……是觉得住在我家有心压力吗？我倒也没那么穷啊。” 王星洄认真地说：“没有，我只是想多学一点东西。” 以资深玩家的游戏直觉，这次游戏的主线任务明显与瓦尔哈拉、乃至与瓦尔哈拉类似的虚拟世界有很大联系。在见识到“掉帧炮”、 “错误地雷”等种种手段后，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相关技术上多多了解，不能只依赖于卷钉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灵光一现。 现在多吃点经验包，以后应对游戏主线挑战就会更轻松。 至于待在周沨鸢家里白吃白喝……王星洄认真思考了下。他不轻易让深海系统下场是为了避免破坏游戏体验，而能提升游戏体验又不破坏剧情故事的手段——例如刷钱，他还是经常用的，不如让深海给周沨鸢的光锥账号打笔钱？ 周沨鸢划了划地上的沙子：“你要是想跟卷钉学习的话，我不反对。卷钉是人品挺不错的，但是你不能把信任轻易交付一个人，他那地方也太乱，你去那里不大安全。所以最好只跟他在线上交流学习，知道吗？” 王星洄知道他是为了他好，点头：“我知道！” 就算这么叮嘱了，周沨鸢还是觉得有点不大放心，有些忧虑：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虽然以他的身份，研究所也不敢辞退他，就是被审问调查太耗时间了，光是想想就让人身心俱疲。 王星洄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烦心事，自己到底是给他增加了压力，嗯……还是让深海给他打笔钱吧！有钱在绝大多数文明里都可以解决很多烦恼。 王星洄膝行过来，双臂搭在周沨鸢肩上：“不要不要开心。” 周沨鸢一愣。 王星洄跪在沙滩上，从下往上，可以看到细嫩的胳膊搭在肩上，领口裸露出来的锁骨与肌肤，海风轻轻拂动他的发丝，他的眼神干净而纯洁——周沨鸢忽然有些血气上涌，深藏于基因本能中的原始欲望开始蠢蠢欲动，空气中慢慢开始变化。 第19章 瓦尔哈拉世界的信息素机制和现实世界一致。周沨鸢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要命。 而空气中信息素的气味依然是那么清淡，像一缕无形的风，又像湖面上轻轻摇曳的柳枝。 王星洄对周身环境的变化一无所知，他的眼神依旧纯净无暇，还有点好奇：“周沨鸢，你怎么了？好像有点难受？” “以后，你……”周沨鸢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卡在了气管里。 为什么不许这么做？他不知道，他几乎像一张白纸，还是腺体被切除了的残缺的人。 他对未来还什么都不知道。 周沨鸢低下头，深吸了口气：“没什么。” 王星洄摸摸他的脸颊，一脸好奇：“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烫？虚拟世界也有疾病吗？” 周沨鸢竭力保持镇定：“没有。”他不自然地撇过头，看看辽阔的大海，给自己的反应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可能因为太阳快下山了，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嗯……”王星洄感受了下，从海上吹来的风是有点烫烫的，有点反自然规律。不过这里是虚拟世界，白天天空还镶着一轮大满月本身就够不合了。 “我们去看落日吧！”王星洄兴高采烈的。 “太阳会落到月亮那儿吗？” 周沨鸢心情放松下来：“会的。月亮和夕阳在一起，阿斯加德的幻影边缘也会镀上一层很漂亮的光，很美。” “那我们去高一点的地方看！”王星洄爬起来。 “快点快点，迟了要看不到了！” 王星洄召出来独角兽，翻身坐上去，周沨鸢牵住独角兽编成辫子的鬃毛，一步步踏上高空，牵引独角兽走向山巅。在山巅，周沨鸢打了个响指，把格拉希尔之树下小巧的红色供桌、香薰蜡烛、刺绣织锦坐垫和匹配的水果、香花之类的建模全挪移过来了。 周沨鸢颇有仪式感地擦燃古老的火柴，点燃香薰蜡烛，将散乱的花朵拢好摆在桌上，搓搓一个桃子，搓得细微桃毛乱飞：“尝一口？这个是脆桃，很好吃的。” 王星洄就他的手啃了一口，甜津津的，水分很足。还能品尝到果皮被咬到瞬间那毛绒绒的触感，咬下一口，清甜的桃香伴随果肉清脆的断裂音一齐迸发出来，有点点费牙，但很好吃。 王星洄嚼着脆桃，含混不清地说：“现实里的桃子也是这个味道的吗？” “应季的好桃子，是和这个味道一模一样，现在不应季，买着就贵。”周沨鸢表情有点黯然。 “一般人很少在现实里买水果，都是买浓缩果汁喝，只在瓦尔哈拉才可以随便‘吃’水果。” “唔，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瓦尔哈拉。” 周沨鸢看向大海：“落日快开始了。” 太阳渐渐落到月亮中心了，即便对比起来太阳简直小得可怜，胜在光芒万丈。 落日最后的余晖将天空的层云渲染得艳丽无比，边缘都透出浓烈粲然的金红，庞然的月影被衬得像一块单薄且无生气的惨白纸片，而月影之下的阿斯加德幻影此刻反而奇特的真实起来，能清楚地看到尖顶对太阳的反光。 阿斯加德……我之前会是在那里吗？ 王星洄坐在悬崖边缘晃着腿，注视太阳被大海一口口吃掉，直到完全吞没，海面还荡漾着一层层金色碎光的波涛，像咬破了太阳这个大汤圆，岩浆馅儿溅了世界一脸。 大海还是把太阳消化下去了，馅儿也吞得干干净净，星子慢慢从渐暗的天幕揭开出场的纱帘，开始闪烁。银河纵空，巨月冷白，王星洄被月亮照得浑身发冷。 “这里有点冷诶。”王星洄搓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我想去别的地方。” 周沨鸢拉出一条毛毯卷起他：“正好，卷钉上线了，我们去找他。” “卷钉这么晚才上线？” “他是夜猫子，晚睡。” 卷钉在瓦尔哈拉一座偏远城市里混，这里像个大农村，和卷钉现实世界里住的地方意外的气质雷同，上百号玩家围着一个大火堆欢乐蹦迪，几个擅长跳舞的玩家当之无愧的在场地中心跳舞，观众又蹦又跳又鼓掌，尖叫连连，简单而原始的娱乐。 周沨鸢调出聊天界面：卷钉你在哪？ 欧根欧根欧：哎？怎么司命大人在瓦尔哈拉也肯来找我了？ 一只风筝：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和星洄有关的。 欧根欧根欧：行，你在什么方向？ 一只风筝：广场制高点，一颗树下面。 卷钉脱离载歌载舞的狂欢人群，蹦跳着跳上来：“呦呵~小星洄，在瓦尔哈拉玩得怎么样？” “跟你说正经事，你愿不愿意收个徒？” 卷钉一下眼睛睁大了：“收徒？你的意思是让我教小星洄做黑客？你还真的肯啊？” “除了这个，他也没法做其他的工作。”周沨鸢叹了一下气。 “你肯不肯？不肯就算了。” 卷钉不是不乐意，一直挠头：“可是我是自学的，我不懂怎么教人啊。你非要我教，我可能也就扔一些书给他看，然后带他上手做些小项目，这样的教法一般人很难学到吧？” “我觉得可以啊。”王星洄插话。 “可以试试看。” 卷钉看了他一会，笑起来：“那行！我份书单给你，你看的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卷钉当场坐下来给王星洄开书单，绞尽脑汁地回忆，很快罗列了长长一份，还大有越写越长之势，还是周沨鸢提醒他孩子一时间看不完那么多的，布置了也是白布置，他才停下来，把相应文件也一并打包传给周沨鸢。 第20章 “暂时就这些吧。” 这些都是满满的经验包啊！王星洄双眼放光：“谢谢你！” 卷钉还是想逗他：“能不能叫我卷钉哥哥啊？” 不待王星洄回话，周沨鸢就出面阻止：“老不羞，你都多大了也配被叫哥哥，肉不肉麻啊你。我拜托你做的光锥什么时候能做好？” 卷钉抱着胳膊哼哼：“哪有这么快，你当我是光锥机构了是吧，起码要一周呢。” 目送卷钉离开，周沨鸢看着满满的文件犯了难，虽然马上到发工资的时候了，但是这么多的书，全用纸质打印出来，花销相当高，实在肉痛。左思右想，还不如买一个传统的阅读器来得方便。 尤其是在王星洄一脸期盼地看着他，更让他觉得这事儿不能不办，否则就是对不起他。 作者有话说】 巅峰娱乐……阅读】 阅读实体书籍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世界只剩下少数出版社和印刷厂正在出版印刷书籍，产量的稀有决定了书籍高昂的价格。目前只有古老的图书馆和部分私人收藏家喜爱收藏书籍。 “在漫长的进化里，当代人已经习惯了用光锥的全息显示阅读。但触摸实体书籍，嗅闻属于木浆的自然气味与墨香，依然是最至高无上的享受，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至少拥有一本实体书籍，阅读过书籍的人才是一个灵魂完整的人。”纪录片里，坐拥占地三万平米私人图书馆的藏书家侃侃而谈。 第11章 书房改造中 旧货市场 在卷钉所在的“城市”吃吃喝喝，一转眼混到天亮，玩乐了一整个晚上的玩家们渐渐少了起来，这是快要到白天的征兆。周沨鸢捏捏王星洄的脸：“快醒了，我马上要下班了。” 这么快就结束，王星洄有点舍不得，不过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揪着他袖子说：“你回来要记得帮我涂药！” “涂药？哦……你自己涂药出什么意外了吗？” 王星洄声音低了下去，这事说起来实在丢人：“戳到了，好痛。” 周沨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摸摸他脑袋：“睡醒就能看到我了，我帮你涂。自己涂确实掌握不好力道，以后这块注意别被磕碰就到。” “还要涂多久啊？” “七天就好了。” “那我等你下班回来噢。” 周沨鸢心像是突然被敲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是高兴吧？原来……自己家里也有人在等着他回家了。 家里多了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周沨鸢下班的时候抓紧时间从旧货市场淘回来一个老古董阅读器，清洗干净后用礼盒包装好，匆匆揣进包里赶回家。王星洄在家已经洗漱好了，自己对着菜谱做早饭，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你回来啦！我做了炸小油条和豆浆哦。” 周沨鸢挂上包，把礼物放在桌上：“一会就来吃。” 吃完早饭，周沨鸢就动手给王星洄涂药，动作轻柔：“我给你买了礼物。” 王星洄早就看到了桌上浅蓝色的礼盒：“是什么东西啊？” “你猜？” “嗯……阅读器？” “怎么猜的这么准。” “你回来的时间比之前晚了整整四班的列车间隔呢，昨天又没什么事，你肯定是去买能帮我看书的东西了。” “这个你居然都记得住啊。” “因为你回来的时间太准时啦。” 周沨鸢很喜欢这样轻松愉悦的聊天氛围，涂好药。他就把礼物送到王星洄手里，王星洄迅速拆开包装纸，看到实物“哇”了起来，拿起来左看右看：“感觉……可以拿来当锅盖用哎！” 周沨鸢忍俊不禁：“在很久以前，这种阅读器确实能用来压泡面，现在人都用光锥看了，找到这种品相的老古董不容易，就别想着拿它当锅盖了。” 王星洄很快找到了正确的开机方式，相比于光锥，阅读器这种设备不仅界面和操作逻辑古老，阅读画面调制也很独特，观感和光锥终端界面很不一样。 周沨鸢通过无线转有线再连接转码器的方式，把光锥储存的书本文件全转移到阅读器里，这下王星洄可以自由阅读了。 王星洄看起书来相当专注，周沨鸢拿来凝胶，坐在王星洄身后帮他涂药，王星洄似乎开始怕痒了，蘸着凝胶的棉签还没碰到柔软的皮肤，王星洄就一缩脑袋往前扑，被周沨鸢强行挽住肩膀拉回来：“不许动！” 周沨鸢大拇指抵着他脑袋，一边细致的涂抹凝胶，王星洄哼哼唧唧，听着像在憋笑。 “房间住得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啊！” “嗯……其实那个房间我好久没认真收拾过了，你要是……要是想长住的话，我今天再收拾一下？” “好啊好啊。” 涂完药，周沨鸢就带上围裙，穿上手套，把书房里一些用不着的陈年旧物腾出来，搬到家门口，再让机器人开进去清扫。收拾下来一些很久没看的书，拆下隔板抬高位置，免得王星洄起床碰头。 在他忙活时，不知何时王星洄已经悄无声息地蹲在了房间门口，周沨鸢回头吓了一跳：“不是在看书吗？” “我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看你的吧。” “好。” 王星洄乖乖去看书了。 第21章 周沨鸢把房间打扫布置好，腾出来的书却不知道放哪儿了，而且就算经过收拾，房间也显得过于简陋和杂乱，更像个放书的仓库。书架搭配的折叠床没有床头，也没有床头柜，整个房间乍一看起来，就像黑心老板给书库管员随便安排了个能睡觉的地儿。 得买点东西装饰一下……周沨鸢左看右看，不知道王星洄会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要布置房间装饰的话，最好还是按照王星洄自己的喜好来，不过……他现在真的能记起自己曾经喜欢过什么吗？ 周沨鸢突然想到，高级行政区的人据说都会用一种叫“古董”的东西来装饰自己的家。 “古董”包括画作、古代物品，甚至概念范围宽松点，卷钉家里收藏的那一大堆电子垃圾也能算是古董。 王星洄在高级行政区里，应该也是见过“古董”的，也许带他去旧货市场看一看，说不定看到一些仿造的古董，会被刺激想起一些事来？ 他收拾了下腾出来的垃圾，问王星洄：“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装饰？我们下午去旧货市场看看吧？” “旧货市场？”王星洄一听就很感兴趣。 “去那里做什么？” “我收拾了下你的房间，你看需不需要一点装饰？” “装饰啊。”王星洄思考了下。 “不知道哎，看了再说吧。” 周沨鸢有点高兴，又问：“不影响你学习吧？” “不影响的。” 即便这具躯壳的身体素质远不及真正的“它”，但是学习、解、记忆能力并不受躯壳机能束缚。王星洄很快看懂了卷钉赠送的经验包，腾出时间外出不耽误他的学习进度。 出发旧货市场之前，周沨鸢照样给王星洄打扮得严实了点再出门。拉着他坐了一刻钟左右的公交，来到挂着有点土气的弧形霓虹招牌“旧货市场”下。 “就是这了，你要是看中什么喜欢的，或者有点熟悉的装饰，就告诉我。不过有些东西是必买的，我看看……”周沨鸢在来之前罗列好了一份清单。 “床头柜，书桌，床头软垫……” 王星洄的目光早已被旧货市场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引走了，旧货市场里各种形态的电子古董比卷钉家里还多，为了方便路人了解这些老古董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电器一角往往会贴上一个标签，标签摆得多的商家，一眼看过去店里像长满了一丛丛的白色蘑菇。 可惜的是电子产品再眼花缭乱，也没法搬回家当作装饰。王星洄凭借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审美认知与了解，挑选了一些品相不错的家具：可以拿来改造当可移动书架的花架，法式风格花纹繁丽的抽拉式床头柜，两三张油画仿作，用积木搭成的花束盆景。 在正式确定之前，他还虚心问了下周沨鸢觉得这些好看不好看，周沨鸢都说好看，都快把王星洄整得开始怀疑自己了。 走过半条街，选购好的东西太多，周沨鸢叫了个拉货的运载机器来帮忙，这时王星洄才相信起自己的审美与眼光并没出错，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看到街边还有卖苗木的，他蹲下来认真挑选半天，听摊主的推荐选择栀子和茉莉，捧着花盆花盆问周沨鸢：“这个好养吗？” 周沨鸢还没养过花，只好说了一句废话：“用心照料就好养。” 王星洄瘪瘪嘴，有点不信，但是架不住摊主推荐说花开了很香，还能吃，他实在好奇，打算一并包了，装上运载机器的平台。 周沨鸢看着买的装饰差不多了，就是家具颜色五花八门的，他打算运回去重新喷涂漆料改个色，刚打开漆料店的产品界面想让王星洄选个自己喜欢的颜色，王星洄突然往前冲了好几步，走到橱窗透明装满了各种娃娃的机器前，回头问周沨鸢：“这个怎么玩啊？！” “这是娃娃机，抓娃娃！”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门的店主烟也不抽了，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指点：“可好玩了，只需要十币就能抓三次，抓出来的娃娃都算你的！” 王星洄眼巴巴地瞅着周沨鸢，满脸写的都是“想玩想玩想玩”。 他都这样了，周沨鸢也拒绝不了，直接向店主付了三十次的钱款，宽容地笑：“放心玩吧。” 店主调试好机器，亲自示范了下如何抓娃娃。王星洄马上看懂了，饶有兴致地动手实操，玩得相当起劲。 在他的精心推算下，再松动的爪子也能抓起大小最合适被抓起的娃娃，然后在松懈的前一刻精准地以优美的抛物线抛进出口，很快抓到了四五个。老板的表情从嘻嘻哈哈慢慢凝固起来，逐渐转化为不敢相信的肉疼。 王星洄抓了五个娃娃，就停手问周沨鸢：“你要不要也玩玩看？” “嗯……这……” “玩嘛玩嘛！”王星洄把周沨鸢推到娃娃机面前。 “我觉得挺好玩的！” 盛情难却，周沨鸢只好上手玩一把了，磕磕绊绊试了几次，不是靠近出口就功亏一篑，就是抓起来稍微动一下娃娃就掉下来，很快把次数输得精光。 娃娃机老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眉开眼笑地问：“要不要再玩几次啊？多试试，熟悉好手感就能成功了！” 身边有个王星洄，再怎么说也不能就此打退堂鼓。周沨鸢再买了三十次次数。这次聚精会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娃娃还是以各种姿势逃脱“魔爪”，渐渐在出口附近堆起了一座凸度明显的小山，每个娃娃灿烂的笑脸都好像在狠狠嘲笑周沨鸢稀烂的技术。 第22章 周沨鸢脸皮是真的厚不下去了，再继续下去人都要丢完了，剩下的次数也不不打算继续了，准备打道回府。王星洄突然按住他的手：“我觉得可以带你再试试。” 周沨鸢愣了下，活这么大，好像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的摸omega的手？ 软软的……他脑子一片空白。 王星洄按着他的手，力道也由他掌控，轻车熟路地调整爪子放下，抬起，爪尖勾住娃娃，临近出口时微微一荡，蓝色的圆脑袋机器猫在娃娃堆上弹跳了一下，就落进了出口。 “成功了！”王星洄欢呼一声，弯腰拿出娃娃，递给周沨鸢：“给，你的。” 周沨鸢捏着机器猫看了看，一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看。”他搜肠刮肚说出干巴巴的一句话。王星洄笑得很灿烂：“这个爪子活动性太高了，难抓很正常，这个就送你啦。” 作者有话说】 古代遗存……游戏】 虚拟世界项目几乎统合了人类文明里所有能想到的娱乐方式，但部分人依旧热衷于修缮从古代遗存下来的游戏机器，重新清洗、手工维护，这种复古的娱乐颇合部分玩家和收藏家的胃口。 “他玩不起就不要玩。爱玩玩，不玩滚，喵！”一位被打得满头包纱布的古董店店主在记者面前怒斥殴打他的犯罪嫌疑人，话音未落，他就被人从背后偷狠踹得摔了个跟头。 “哎呦！” 导播及时切换了画面。 第12章 你被强化了 快上！ 拉一车满满收获回到家，歇会气的时候，周沨鸢调出漆料店的首页，让王星洄选些自己喜欢的颜色，好把这些旧家具重新刷新，颜色看着与房间更协调统一。 王星洄认真划拉了半天，纠结许久，选择了一些更接近书本的木色系，周沨鸢下单，漆料很快就到了。 愉快的采购时间结束，接下来是需要体力的劳动时间。 给老家具喷漆改色需要冲洗干净家具表面，打磨表面光滑，再喷涂上色，还需反复刷上数层直到确认完全覆盖本色、没有色差。一通忙活下来，不知不觉中周沨鸢的闹铃声就响了，提醒快到吃饭时间，马上就要上班了。 “歇会儿。”周沨鸢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天就不打算做饭了，调出外卖窗口：“想吃点什么？” “唔，我看看。”王星洄扑过来，很快选定要喝冬瓜红枣汤。 点完外卖，两人继续忙忙碌碌，总算在外卖到来之前把几件家具都改好了颜色，等待漆料慢慢固化稳定，外卖也到了家门口。 拆外卖，喝汤吃饭，周沨鸢说：“今天我上班的时候可能比较忙，没时间陪你到处玩了。” 王星洄也没意见，一口口喝着汤：“好。” “进瓦尔哈拉也不要太沉迷看书了，在瓦尔哈拉看太多书，第二天早起脑袋会疼的。” “啊？” “因为看书是学习行为，不是娱乐行为，学习要耗费脑力。在休息时段耗费脑力，对大脑可一点好处没有，这点你要记住。看一会就行了，不要忘记瓦尔哈拉作为虚拟世界的本质。” “哦……” 吃完饭，周沨鸢就去上班了。王星洄抓紧时间吃经验包，很快把第一本书的知识阅读消化完毕，论读起来不难解，就差动手实操了。 他接着看第二本，看到大半，人就已经困得不行，倒头就睡。 这次睡眠出乎意料的没看到瓦尔哈拉任何东西，王星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来的，他是被周沨鸢摇醒的：“起来了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唔，唔，嗯……”王星洄还是困得睁不开眼，坐起来眯了好一会。周沨鸢抬起他胳膊给他穿衣，往他头上扣了一个八爪鱼电动按摩器，动起来的按摩爪一下把王星洄激灵醒了：“噫！好奇怪……” “昨天睡得怎么样？” 头顶上的按摩器还在动，意外的有点舒服：“就这么睡了……一点没看到瓦尔哈拉。” “那你是累着了，太累的人就算接入主机也看不到瓦尔哈拉的。” 王星洄揉了揉脸，还是很想困倒，但是八爪鱼按摩器把他按精神了。可恶的周沨鸢，他哪来的这玩意？ 周沨鸢回来陪王星洄继续布置房间。把书本摆上花架，花盆浇透水，放在有阳光的飘窗上。寻找空白的墙面挂上画作，给简易的折叠床安上软包床头，装上床头柜和阅读灯，抓来的娃娃在枕边排排坐好，原来的书库终于有了温馨的卧室气氛。 王星洄往床上一扑，舒适地伸懒腰打滚儿，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爬起来：“是不是以后我都可以住在这里了？” “嗯，是。”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王星洄高兴地仰头亲了口周沨鸢脸颊，周沨鸢猝不及防，脸一下红透了：“你从哪学来的？” 王星洄眨巴眨巴眼：“买花的时候。” 买花？ 周沨鸢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在旧货市场的花贩子前挑选买什么花的时候，正好有对情侣过来想买花束，男人很痛快地买了女人看中的花，全程不到两三分钟，高兴得女人当场亲了口恋人。 当时王星洄正蹲在地上，摸摸这盆的叶子，看看那盆开的花，专心致志的。周沨鸢也没在意，等着他挑好自己付账。哪曾想到王星洄居然能偷偷注意到，还能在这时候现学现卖。 第23章 周沨鸢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才好，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以后……”王星洄心领神会地抢答：“不要在卷钉面前做这种事！” 周沨鸢败下阵来：“对，你在家可以这样。” 王星洄验证成功，简直乐不可支。继续在床上打滚，打滚完了拿起阅读器看书，周沨鸢瞅着他躺着看有点不放心，提醒他：“最好还是坐着看，躺着对眼睛不好。” “就躺一会嘛。” “……” 王星洄学习能力和进度惊人地快，他很快消化完了卷钉开具的书单，估摸着速度太快的话，恐怕会吓到卷钉，回头再看一遍再消化，一直拖到卷钉做的私人版光锥到手。 私人版光锥是电子手表的外形，有机械开机按键，点亮屏幕看着和正常手表没什么区别，王星洄翻来覆去把玩好久才戴上左手。佩戴的瞬间光锥就被激活了，同时弹跳出一个呼叫页面，王星洄一愣：“啊……这是什么情况？” 周沨鸢探头一看：“哦，这个是卷钉的号码，估计是他设置的，一激活电路自动打通，怕你不会用呢。” 那一头卷钉很快接了通讯，露出灿烂的笑脸：“嗨嗨，小星洄这些天看书看得怎么样？” “快看完啦，可以给我第二份了。” “哦，进度挺快的啊！”卷钉边写书名一边有点怀疑地问：“那么多书你真的快看完了？” “骗你干什么。” “那我想想……”卷钉思考了一阵，问了几个专业术语他是如何解的，王星洄很快答了出来。 “你这是直接把书炖了吃进脑子了吧。”卷钉惊叹。 “这次我发了二十本，你觉得你要多久才能看完？” 这点经验包王星洄觉得五天就能消化完毕，但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根本做不到这样快的阅读速度，于是说：“也就二十来天吧。” “一天一本？还真是妖孽……等你这些书看完，我送你台笔记本，就可以准备实操了。对了，这光锥有些注意事项你要记住啊。你现在可以自己买买东西，坐城市交通。不过这玩意不是官方版，账号也是死人的，不能接入任何政府机构的系统。比如查税啊，上养老保险啊，去医院挂号啊，也不能入股市买什么金融产品，一查到这个账号就废掉了。” 王星洄马上捕捉到其中最关键的问题：“不能去医院挂号？那我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笨，有小诊所。”卷钉将写好的书单与文件打包传送给王星洄的光锥，冲着屏幕边缘的周沨鸢挤眉弄眼。 “要是真有必须做的大手术，你的周哥哥也不是请不起私人医生嘛。” 王星洄看向周沨鸢，周沨鸢咳嗽一声：“请私人医生是一回事，如果有什么特殊疾病，需要用到大型医疗设备，那一般的小诊所也没法办到。你……哎，日常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说，小病别拖成大病。” 卷钉啧啧啧：“哟哟哟，真是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养成系的酸臭味！嫉妒得我脸都扭曲了！” “卷钉！”周沨鸢瞪他，示意他别再多话。王星洄则一脸好奇地问：“养成系又是什么意思？” “他最爱说疯话，别他！” 卷钉在对面乐得想死，一看文件包传输完毕，马上转移话题：“行啦，东西都传给你了。今天上瓦尔哈拉，记得叫我，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 “带你去玩个我最近发现的好玩的bug！” 卷钉日常除了娱乐，就热衷于发现瓦尔哈拉世界内各种bug，并研究怎样才能利用这些bug寻找到数据孤岛的蛛丝马迹，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样严重的bug非常少见，但卷钉依然对此乐此不疲。 王星洄晚上一上线就被卷钉拉扯着来到一片沼泽地，沼泽地上空震荡着巨大的奇幻魔法阵光圈，一层层向外扩展金色的光波。 王星洄眼看着有几个人骑着飞龙或大鸟一头扎进魔法阵里，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瓦尔哈拉世界内的boss，打一次有几率掉很罕见的装备和载具，不过掉率嘛，相当感人。”卷钉调出界面，给王星洄疯狂点击赠送装备。 于是王星洄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咻的一下换了一套。 绿白配色的罗马式长袍，边缘还闪着布灵布灵的金光花纹，头上多了一顶设计复杂的宝石花冠，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柄闪闪发光的权杖，连鞋子都镶上了翅膀。装备精细到手套、各种配饰。手腕、脚踝、腰饰、脖子，人体能佩戴首饰的地方全都配上了，就连皮肤上也要多几片魔法刺青。 卷钉看着非常满意：“现在你是超级强化版的玩家啦！基本能够吊打瓦尔哈拉境内绝大多数boss。走，我们拿这个怪试试水吧。” “哦哦哦……”王星洄稀里糊涂地跟上卷钉，长袍太长，迈步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笨手笨脚跟上卷钉，开启boss副本，眼前画面突然一黑，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魔法阵之内，战场边缘竖起通天彻地的金光墙壁。卷钉卡在金墙内给他加油鼓劲：“上啊！给它一巴掌！” 副本boss从空中的魔法光圈重重地落下来，大地为之震颤。身躯庞大的蜥蜴张口甩头怒吼，声波仿若化为实体，冲击得王星洄几乎直不起身来。 等蜥蜴停止吼叫，耳边传来瓦尔基里的提示音：“您已进入‘狂焰巨蜥’的攻击范围，请做好战斗准备。” 第24章 战斗，怎么战斗？ 王星洄还不知道怎么用自己一身的装备，看到巨蜥冲自己冲过来了才开始慌慌张张的闪避，意外发现自己的行动速度快了不少，巨蜥一爪子拍过来时，他再度闪避，速度却明显慢了一大截，一下被巨大的冲击波判定打飞了出去。 “闪避有冷却！”卷钉大喊。 “快用你无敌的魔杖想想办法啊！”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世界boss】 瓦尔哈拉的重要玩法之一，战斗胜利有概率掉落稀有装备、飞行载具、独特衣装。 一位亚特兰蒂斯的零氪玩家锲而不舍的打boss，总共战斗胜利五万六千次，位列世界第一。为表彰他惊人的在线时长和事迹，亚特兰蒂斯项目的持有公司ecu2k为他举办了一场颁奖直播。 “请问您现在有什么感想？” 被亚特兰蒂斯玩家尊称为“超级至尊无敌大非酋”的玩家说：“fuck you土豆2k!” 直播被掐断了。 第13章 卷钉精神状态稳定 养成系恋爱的酸臭味 王星洄一边拼尽全力抓住机会闪避，一边研究尝试魔杖的用法，很快他用魔杖召唤出了几个超大火球，火球爆炸的威力把巨蜥脸打得偏转过去，但是似乎作用不大，反而更加狂躁起来，攻击间隔更短。 应该……不能用火魔法，狂焰巨蜥对火魔法有抗性。王星洄再琢磨了会，手中的魔杖陡然切换成了水样的冷色调，喷一道水柱过去，巨蜥身上红光炽烈的尖角一下熄灭了， 原来是这么玩的啊！王星洄恍然大悟，立刻乘胜追击，很快把巨蜥打得抬不起头来。魔法阵上空的血条一寸寸减少直到见底，巨蜥哀嚎着倒下，身躯破碎成点点光粒，回归空中的魔法阵。 战斗场地恢复平静，眼前弹出提示此次打赢boss获取了多少物品，王星洄不懂掉落的东西是好是坏，不过看彩金紫蓝四种颜色也能猜出一二，泛彩光的肯定是品质最好的。 脚下一轻，王星洄被传送回战斗场地之外，跺了跺脚，卷钉鼓着掌走来：“不错不错，你学习得挺快的啊！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啊，没有。不过，你不是说带我来看bug的吗？这没有bug啊？” “因为有bug的是另一个世界boss。我猜你没打过这样的玩意，先挑个简单的小boss给你练练手，就当新手教程。” 卷钉带着王星洄前往下一个世界boss场地，一路上反复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一定要听他指挥，一定要听他让放招就放招，千万不能提前放云云……王星洄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是他这么说了，也只好嗯嗯应下，一头雾水。 到了新的世界boss场地，卷钉陪他一起进入战斗。这次的世界boss是个身形臃肿的大胖子，扛着一把布满尖刺的重锤作为武器，攻击前摇很长难以打断动作，且没有明显的元素魔法克制的弱点，只是很好闪避。 一座巨大、丑陋的肉山吼叫起来又恐怖又怪恶心人的。王星洄听卷钉指挥，一招一式不痛不痒地磨过去，几乎等于给怪修指甲，时间一拖久了更纳闷了：卷钉这是要干嘛？ 就这样刮痧刮到boss怒吼，瓦尔基里提示boss已进入狂暴状态时，卷钉大喊：“开终极狂月魔法！” 王星洄照做开始施展终极魔法，与此同时，进入狂暴状态的boss完成了前摇漫长的蓄力，重重一锤砸下来，说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都不为过。王星洄视野被大片掀起的尘土掩盖，开启的防护盾接连破碎，然后—— 他像一个保龄球，被强大的攻击瞬间击飞出去，以在空中半躺的姿势向上呈弧线式飞升，世界boss所在的战斗场地很快完整的出现在视野内：一个被无数符文圈交织而成的半圆形金光大罩子。 卷钉飞起来的姿势和他一模一样，笑嘻嘻地问：“好玩吧？” 王星洄试图动弹一下，发现动不了，他只能以这个接近半蜷缩的姿势在空中“翱翔”。 “这是什么原？” “高等级魔法有一个时长三秒的蓄力施法前摇，这个前摇是固定的动画，不过我发现，终极狂月的施法前摇是抗打断的，不过有些boss的代码没有及时跟上这个魔法的判定，因为这样那样的不过，依然可以将玩家击飞。所以，就在先进的物引擎模拟下，我们被当作球体大力击飞起来了！”卷钉吹了声口哨。 “这可是不开任何飞行体验包就能享受到的免费飞行！感觉还不错吧？” 王星洄说不上这算不算什么优良的飞行体验，好在身体虽然动弹不得，眼睛还是可以乱转，甚至可以调出全景视野俯瞰身下高速移动的风景，体验——体验确实不错。 飞着飞着，速度丝毫没有变慢。王星洄艰难地撇头问：“这要多久才能落地啊？” “这个时间不确定哎，可能飞个一刻钟，也可飞个二十分钟，总会落地的，放心吧！”卷钉大咧咧的，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伸不了，无奈放弃。 两人安静地在天上飞了一会，期间有人乘着载具路过，无一不扭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卷钉自如地向他们打招呼，很快看不见了。 蓝蓝的天上，有两个人在飞。 “哎，小星洄，我想问你件事儿。” “你能别叫我小星洄吗，说得我好像几岁小孩一样。” “都怪大风筝把你教坏了。我就要叫，小星洄小星洄小星洄，嗯，这个不喜欢的话，叫你小星星怎么样？和大风筝刚好很配哦，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第25章 卷钉突然唱起来，王星洄都觉得幼稚到有些受不了了：“还是小星洄更合适点吧。” “你以后都会和大风筝住一起吗？” “怎么了？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啧啧……虽然大风筝人是挺正派的，你也没了腺体，但是你一个omega，再怎么说和他一个alpha在一起不合适啊。” “他是alpha？” “嗯……是一个比较特殊的alpha。你现在应该知道吧，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信息素味道，基因互相匹配的人，大概率也会互相喜欢上对方的信息素气味，而且在恋人之间，互相闻到的气味会更强烈、更独特。 “但是大风筝不一样，据说他的腺体发育可能有点问题，又或是基因上某种天生的缺陷。他的信息素气味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淡，以至于淡到以他现在的交际圈，根本没有一个b或o对他的信息素感兴趣。”卷钉叹了口气。 “医生都说他这辈子恐怕很难找到相匹配的伴侣了，就算基因上与他匹配，对象也不一定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这就很惨啊。” 王星洄不懂：“那和我跟他住一起有什么关系？” “啧。”卷钉有些急了。 “你这瓜娃子怎么愣是听不懂呢！古有言男女授受不亲，你和他住一块，难不成你想以后真的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啊？” 王星洄还是觉得很奇怪，有点捋不清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为什么不呢？” …… 卷钉彻底被残酷的现实暴击沉默了，他本来还想开玩笑挽尊一句你们还真的在玩养成系游戏啊。不知道怎么的玩笑话说不出来，悲从心中来，撇过头去，沉默了好一会有点疯癫地笑了两声。 王星洄很关心他的精神状况：“卷钉，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要管我。” “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变伤心了。” “你的错觉。” 王星洄闭嘴不言。 直到“翱翔”结束落地，卷钉都没再说一句话。落地忧伤地抱住膝盖，眺望远方。 “卷钉。”王星洄叫他。 卷钉不吭声。 “嗯……信息素闻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你可以凑大风筝脖子边闻闻他的。” “真的可以吗？我平时想摸他一下，他都警告我不要随便这么亲密。” “……呵呵，呵呵。” 两人沉默地席地而坐，清风滚过茂密的草原，草浪如同抖动的柔软丝绸般涌来涌去。 卷钉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大风筝做过专业的信息素气味分析测试，说他的信息素味道就和风一样。” “风？” “这是他自己说的检测报告的结果。至于……究竟是因为信息素含量太少，还是因为天生就这个味道，啊，总之很难评。”卷钉伸出手，张开五指，清风吹起他潦草的刘海。 “风是什么味道？就算风吹过你身边，你闻到的也是风带来的草的气味，风自己呢？不知道。” 王星洄认真地感受风，感受了半天：好凉凉。 如果说一个人的信息素气味是近似于风的味道……那还真是有些过于抽象了。王星洄根据自己灵魂感官分析瓦尔哈拉世界内的模拟数据，风是气流的扰动，也许气流本身包含了一点点水汽的味道，但那太淡了，根本不能称之为一种气味。 两人坐了好久，直到有个人从草坡爬上来——来人相貌奇特，长着竖得笔直笔直的一对长狗耳，面部也是突出来的狗脸形状，手持一根镶嵌着羽毛的金质权杖，装束更是奇特，裸着上身，腰上垂下一片遮羞的刺绣裆布。王星洄脱口而出：“哇！狗头人！” “什么狗头人！” “狗头人”大怒。 “没礼貌！要叫阿努比斯！” “好的阿努比斯。”王星洄马上乖乖改口，卷钉在一边乐得不行：“哟阿努比斯大人，咱们两个可都是活着好好的人呢。” “活着好好的？”阿努比斯注视着王星洄。 “你说他是活着好好的人？” 卷钉面不改色：“当然。连通正常，主机未篡改，那就是活着好好的人。” “狡辩。”阿努比斯冷哼，他抬起权杖，抵上王星洄的额头，权杖尖头冰冷，接触身体格外不舒服。 “买卖光锥账号属于公司不认可的行为。” 阿努比斯收回权杖，落在地上闷闷的“咚”的一声。 “你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了吗？” 卷钉吊儿郎当的出声阻止：“等一下！我得说明下，他是有监护人的。你要开罚单的话，不如先和他的监护人联系一下？” 阿努比斯虽然长着一张狗脸，出奇的是王星洄还能从狗脸上看出疑惑的情绪来：“他这个年纪还有监护人存在？” “当然有了。”卷钉拐了下他胳膊，压低声音。 “快叫你的周哥哥出来联个话！” 周沨鸢日常在瓦尔哈拉并不总是巡查，更多是和瓦尔基里在总控室里待着当吉祥物，有状况才会出动。王星洄发起通信申请时，他还有点奇怪，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同意了通讯请求，王星洄在另一边小小声说：“我被一个……”他本来想说狗头人，但是人家就在旁边，实在不好说出口。 “一个阿努比斯拦住了，卷钉说要我来找你。” 第26章 周沨鸢一听感觉大事不好，再问了句：“那个阿努比斯在你旁边？” “对啊。” 周沨鸢感觉自己头上有火在烧，卷钉这家伙！真不是一天两天给他找麻烦了。他尽可能保持语气平静地说：“你把通信转给那位阿努比斯。” 王星洄没有马上转交，而是问：“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啊？” “没事儿，你没事儿。卷钉是这样性格的人，他有这样无法无天的资本，你不一样——乖，把通信转给那位阿努比斯。” 作者有话说】 城市医疗……基因匹配】 通过基因序列的测定，能大大提高找到想配偶的几率。 “本公司郑重提醒，基因匹配只能保证夫妻二人结合能产下基因相对优秀、健康的个体，并不保证后生活质量。如出现伴侣家暴、性格不合分居等问题，本公司对此情况表示深切同情，建议尽快咨询法律援助，除此之外，本公司概不负责。” —————————————— 因为特殊原因，修改了两位主角的名字 希望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第14章 我想闻闻你的信息素 abo性别知识科普小课堂开课啦 通信转接给阿努比斯，阿努比斯看到转接人时，表情更惊讶了，转过头走下草坡。王星洄听得到他与周沨鸢通话的只言片语 “您？……哦……这也不必……这样吗，您决定这样……也好。好的，这边一定转告到。” 王星洄推测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有些惴惴不安。 通话结束。阿努比斯走回来，警告性地看了卷钉一眼：“司命为他代缴了偿罚，但是你，他警告你别再为他找麻烦了。” 卷钉还在笑得发癫。阿努比斯转身化作破碎的金光离去，风中将些许金光带过来，拂过王星洄的脸颊，隐约闻到了奇特的麦香味。 通信并没有结束，周沨鸢的声音大了起来，劈头盖脸一句怒吼：“卷钉！” “你叫得那么大声干嘛啊！”卷钉伸了伸懒腰。 “他迟早要被阿努比斯找上的，早交晚交都是交。” “这不是你可以暗示背后有人的由！”周沨鸢有点头疼，当着卷钉面教育王星洄：“如果到了非要我出面收拾的场合，你也不能把我直接说出来，委婉一点转接让我来通话就行了，别学卷钉那样。” 王星洄很快解了周沨鸢的顾虑：阿努比斯是照章办事，周沨鸢作为高级司命，即便名义上比“阿努比斯”地位高，也高不过章程规定。好好商量有回旋余地，嚣张地颐指气使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我知道了，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自己应对。” 周沨鸢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些：“以后不用了，阿努比斯之间有信息共享，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唔……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阿努比斯是干什么的啊？” “这个啊，因为瓦尔哈拉比现实世界好太多，还能做到在现实根本做不到的事，所以有相当一些人选择非法改装主机端，允许账号长期登录，这样就能一直待在瓦尔哈拉享乐，而现实里一直躺在床上的躯体会出现严重问题，部分人还有可能直接在床上睡到死亡。阿努比斯就是清除这类登录状态有掩饰的异常账号，强制让账号登出下线，也负责审查光锥记录已死亡，却在瓦尔哈拉重新上线的账号。” 买卖死人账号并重新登上虚拟世界的情况并不罕见，大部分人是为了能有更好的游玩体验：一些死人的光锥账号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装备资源非常可观，他们愿意为了体验账号上装备而高价收购光锥账号在瓦尔哈拉内的使用权。 公司明面上不允许这样做，但是法律对光锥账号在虚拟世界的使用权没有明晰规定，于是公司只对倒卖账号作出一经发现就罚款的决定。这项罚款也成了研究所员工“阿努比斯”、 “女武神”借此赚外快的重要手段——没这笔灰色收入，很多人才不乐意干这份又累又苦的无聊工作。 因为罚款的存在，光锥账号在倒卖之初的定价就与这门罚款息息相关：买便宜的光锥账号，罚款这部分就由买家自己出，价格贵的账号，罚款则由卖家全款包下。 “倒卖光锥账号到罚款完成赚外快，已经是一个自循环的大产业了，我不会在这一环节上得罪任何一个人。” “这样啊……”王星洄稍作思考，发现商机。 “有很多人在做这方面的事？” 周沨鸢一听就知道他想干啥：“一般人也做不了这事，供应是远远大于需求的。” 好不容易想到的赚钱门路就这么轻易被否定了，王星洄有些失落。卷钉乐呵呵地在一边帮腔：“想赚钱啊，等你学出来了，有的是办法能赚钱。不像某人，天天辛辛苦苦在瓦尔哈拉当吉祥物镇着，尸位素餐。切！” 周沨鸢心平气和：“瓦尔哈拉现在还能安安稳稳，你就偷着乐吧，没人会希望这里出事。” 周沨鸢话题一转，问了几句王星洄刚才在玩什么，开不开心。 听他说在和卷钉一起卡bug玩，又训斥卷钉带着他不干正事，万一被恶性bug卡得无法退出怎么办。卷钉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侮辱，恼火地说我的技术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我在小星洄就不会出事，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担心来怀疑我！ 周沨鸢和他争辩了几句，感觉有点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成心给我找不痛快呢？” 第27章 卷钉还在嘴硬：“我没有，别瞎揣测，就事论事！” 王星洄在一边探过头来：“卷钉今天确实有点不开心哦。” 卷钉顿时气急败坏：“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跟你争了，你当你的吉祥物去吧，我不带他卡bug行了吧！”一边说一边强制关闭了通话界面。 周沨鸢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愣了会神，陷入沉思。 卷钉他犯了什么毛病啊？ 这边卷钉关了页面，转手就给了王星洄一栗子：“能不能别这么嘴快！” “唔。”王星洄揉揉脑袋。 “卷钉是不是没有遇上与自己基因匹配的人啊？” 卷钉觉得自己要炸了，本来千疮百孔的心王星洄还精准地来了一记暴击q，这谁遭得住啊？ 他一脸悲愤：“从现在起，你别再说话了！” 王星洄只好闭嘴。 直到天亮下线，卷钉都沉浸在莫名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呼——”王星洄睁开眼，揉揉眼睛，思考卷钉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一定是被他说中了才那么恼羞成怒吧？ 找不到与自己基因匹配的人是件很严重的事吗？ 王星洄思考着，爬起来洗漱，穿好衣服，光锥播报了今日的天气，并自动生成了一份早餐食谱。他照着食谱做早餐，往炸锅里倒足够的油烧热，倒进冷冻小油条，滋啦一声，光锥系统自动开始烹饪倒计时，王星洄就觉得这玩意真是好用且贴心。 接下来做百合莲子粥，蒸上鸡蛋和粗粮饼，再用筷子拨一拨在油锅中翻滚的小油条。想等周沨鸢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这件事。 在它玩过的无数游戏里，绝大多数水平高度发达的文明中。 “”都被科技手段所取代，因为生育给母体带来的损害、遗传个体本身的素质过于不可控。的必需性减弱，个体之间的关联要么因为思想的可共享性变得不分你我，要么分化成高度独立。就“王星洄”本人来讲，正属于后者。 设定处于二者的中间形态的游戏也不罕见，但王星洄已经忘记了那会是何种体验。 大门叮咚一声：“主人，欢迎回家。” 周沨鸢回来了。王星洄一如既往地招呼他来吃早饭，草率地洗漱吃完饭后。周沨鸢瘫痪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王星洄试探性地烦他：“大风筝？” 周沨鸢依旧闭着眼，伸出手揉他脑袋：“怎么什么都跟卷钉学。” “那我叫你小风筝？” “哼嗯……随你意吧。” “找不到与基因匹配的人，是件很严重的事吗？” “星洄，你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卷钉又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星洄把他和卷钉卡bug玩后的交谈说了出来，他很好奇周沨鸢对自己信息素气味极淡的事实如何看待，卷钉又为什么会对他和周沨鸢在一起那么在意，还有就是……养成系是什么意思？ 王星洄一连串问题让周沨鸢头疼得很，该怎么说呢？ 他梳了下逻辑，先谈了谈“爱情”这个古老的概念。 在遥远的过去，人类还未分化出abo这一腺体，遇到真正与自己心灵契合的人只能凭运气，或者说虚无缥缈的“缘分”。自从人类分化出腺体后，通过基因定向检索匹配高度契合的伴侣成为可能，但并不是所有人那么幸运，就算基因匹配也不能保证两个人的脾气和生活习惯能够相在一起，腺体分泌的信息素气味逐渐在选定伴侣上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因素。 “这个进化大约持续了有一万年吧，据说有基因工程在里面干涉的原因，所以进化速度比自然选择淘汰要快很多。最后，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一个人想选择合适的伴侣，会先进行基因筛选，再选择合适的时机闻一下信息素的气味，如果两者都匹配，那基本就可以结婚了。” “不过abo之间的特殊性状也要注意……”周沨鸢认真地详细科普abo之间体质的不同。o有发情期，而a对o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基本没有抵抗力，如果有好几个a同时遇上一个处于发情期的o，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o倒霉，一种a之间倒霉。 “大风筝遇到过发情期的o吗？” 周沨鸢黯然了一会：“怎么说呢，不同的alpha不能一概而论，o在低级行政区见不到多少的，都集中在高级行政区，omega是最优秀的想伴侣，从小就筛上去了。” 压根没经历过的事，自然也无从谈“假设”的情况，连想象那种情况都想象不出来。 周沨鸢没再说话，而王星洄盯着他脖子的位置，研究他的腺体在哪里——周沨鸢刚刚科普说，不论是abo，身体腺体位置都差不多。 周沨鸢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浑身不自在：“你在看我哪里？” 王星洄实话实说：“我想闻闻你的信息素。” 周沨鸢有点无力：“你……哎，你腺体都没了，对信息素的识别能力更不敏感，你闻不到的。” “我想试试。”王星洄眼巴巴地看着他。 “凑近点，应该可以闻到吧？” 周沨鸢竭力推脱：“真闻不到。好了，今天的书你看完没有？去看书吧，我打扫下卫生就要准备午饭了。” 王星洄执拗起来：“书可以明天再看，不缺这一天。”说着毛手毛脚地扒拉上来，紧盯着他的脖子，就想闻闻他的信息素。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阿努比斯】 第28章 最开始在瓦尔哈拉工作的人不论男女都叫女武神，后经工会与跨性别者协会抗议，男性、心跨性别者统称阿努比斯。 “据说主动申请扮演阿努比斯的，都是福瑞控。” “你是吗？” “我不是。” “我也不是。” 第15章 贴贴真好闻 我闻到啦！ 周沨鸢和王星洄挠了好一会，推拒不下，被王星洄一把搂住肩膀。 “啪叽”一下黏在他肩膀上，周沨鸢顿时僵住了。 他清晰地感知到毛绒绒的脑袋带来的热量，王星洄的鼻尖摩挲过脆弱的脖颈，呼吸的气流像轻柔的羽绒，暖暖热热的 他的腰眼和尾椎骨奇异地发起痒来，好像有条尾巴盘踞在皮下，被过分亲密的接触刺激得躁动不安，竭力想破开皮肉甩出来。王星洄像条小狗般趴在身上，仔细的嗅闻着。 他闻了一点点汗味，还有早上冲完凉后的淡淡水汽味。除此之外……嗯，什么都闻不到。 好奇怪。 王星洄尝试换上自己的灵魂感官，再去分辨周沨鸢的气味。切换本体的灵魂感官后，他真的闻到了一种奇妙的气味：主香味是柚子皮剥开后汁水迸溅的酸清气，又有点像金橘榨汁的气味，在这些偏柑橘调的清鲜芳香后，是清淡的茉莉、又或许是栀子的花香味，带着些许湿漉漉的雨意。花香味之后，气味越发清爽起来、越来越淡，渐渐显现出一点薄荷的味道，又像肥皂吹出的泡泡水在雨后的花园里随风荡漾，飘荡许久后。 ‘啵’的一下在鼻尖破裂了。 有点好闻哎！王星洄闻着有点上瘾了，继续使劲地闻。 王星洄闻爽了，周沨鸢真的要受不了了，一百多斤的人压在身上，就算屋里有恒温系统还是贴着热得很。他动了动，好生无奈：“别闻了，你真的闻到什么了？” “我闻到啦！”王星洄闭着眼，向他讲述自己闻到的气味。 王星洄描述得很抽象，很有诗意。而周沨鸢越听越是一头雾水。王星洄的讲述和他经过重重严格科学检测出来的结果完全不同，简直天差地别。 “是不是……”周沨鸢思索了半天。 “你闻到的其实是你自己的味道？” “我自己？”王星洄惊讶起来。 “给我做检测的主治医生说过，一般人很难闻到我的信息素气味，但是我的信息素气味可以与其他的信息素气味融合，并且可以调和产生更复杂浓烈的气味。” “原来可以这样吗！”王星洄恍然，感觉很新鲜。继续与周沨鸢贴贴闻呀闻，周沨鸢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了，揪着他一边耳朵问：“你真的不读书啦？” 王星洄欢欣鼓舞：“我去把阅读器拿来！” 王星洄的学习从独自一人抱着书看变成了贴着周沨鸢抱书看，周沨鸢彻底服气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反正，只能抓紧时间冥想休眠，做午饭的时候才得以脱离。 下午周沨鸢做完冥想和家务活儿，就到了运动时刻，运动的时候王星洄没法贴贴。看一会书，瞟一眼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周沨鸢，偷偷再用灵魂感官闻了下：嗯……汗味儿，不太好闻。 可惜的是，接下来几天周沨鸢好像怕了他，压根不给他贴贴的机会。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添置家具小电器，锻炼。 王星洄其实早就看完了书，为了拖延时间再重读了一遍，做书上的练习题。再信心满满地找上卷钉，准备真正的动手实操小项目。 卷钉先带他看了自己写的拦制广告的插件代码，再查看了一些没所谓的帖子内容，不出意外的，光锥根据论坛帖子内的关键词弹出广告。卷钉教他如何利用插件查看这些弹出广告的源代码，与旧版本光锥系统的代码对比，借此分析光锥系统公司又升级了哪些内容。 “光锥系统每半年大更新一次，每隔一个月就打一个小补丁，修bug，升级弹出广告的机制。 这个拦广告插件是ded黑客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不是我一个人负责更新的，而是有上百号人形成的团队，这样才能在每次大更新和小补丁后第一时间更新插件版本。如果你技术够好，我就能让你也参与进来，分到一杯羹。” 王星洄认真看了会插件的源代码，看那些指令代码和他人写下的注释，看出来了一些很奇怪的指令行，并不作用于弹出广告，而是留下了“后门”，方便输入特定账号密码的人随时调用光锥系统的冗余算力。 “这个插件……是不是还给留了后门？” “对啊，这是使用插件的小小代价嘛，现在光锥的性能都是大大溢出的，一般人根本用不完，不利用起来可惜了。你还记得这在黑客网络里，叫什么来着？” “<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网络资源。” 卷钉打了个响指：“没错！选择订购这款插件服务的，就等于默认同意将光锥的冗余算力交给我们使用。一些人知道但是懒得管，所以，这种事不乱说出去就行啦。” 光锥系统的更新刚刚结束。卷钉将旧插件代码和比插件版本新一级的光锥系统交给王星洄，让他自己来做升级优化，什么时候插件安装上，光锥系统不弹出广告，并且通过测试验收，这个课题就算完成了。 王星洄收到课题，认真琢磨了很久。 光锥系统的代码复杂而庞大。经过数百年的修修补补，变得臃肿而繁复。足足有几亿行，看了一点点王星洄就觉得灵魂感官要超载了。 第29章 bug是莫名其妙的，补丁是海量的。 关于广告与反制广告拦截的代码被卷钉特意标注了出来，这部分尤其复杂，王星洄甚至可以根据这些补丁，推测出当时更新的插件版本到底用什么手段进行反反制。而且经过长时间的斗智斗勇，插件本身也变得相当臃肿起来。 他很快沉迷进代码的修改与优化，都忘记了闻闻周沨鸢的味道，周沨鸢看到他如此努力认真也是很欣慰，这学习劲头，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王星洄修着修着发现，在插件的代码基础上修修补补，会让整个系统更臃肿，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和前人写下的代码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冲突，又要花时间测试、修改，况且太臃肿的代码在他眼里看着是越来越不爽。他萌生出一个念头：直接重新写一份新的插件。 萌生想法，说干就干。他已经看完了光锥系统针对个性化广告推出机制的运行代码，写起一个完整的插件自然轻松得多。 之后安装在系统内测试，意外发现插件运行得还可以，拦截效果非常好。 但是把一些正常的弹出确认界面也给拦截了，有些却不会，他花了好些功夫再排查确认，寻找原因，修改了代码，再上光锥做测试，不知道为什么，又出了其他奇奇怪怪的毛病，不得不也打了好些补丁，这次才大体没出现什么问题。 除了人工测试，卷钉还交给了他一个“超级智能自动黑白盒测试机”运行程序：“写完代码就丢进去跑一跑，它会自动测试各种奇奇奇怪的情况生成测试报告，有问题根据报告反馈的问题改。” 装了插件的光锥系统导入测试机，王星洄舒了口气，跑完整个系统要耗费不短的时间，正好周沨鸢也不忙了，他抱着周沨鸢贴贴，很开心地说：“我写完啦！” “哦？写得怎么样？” “还在做最后的测试，如果有问题还需要再修改。” “学得很快嘛。” “那是当然。” 王星洄闻了闻周沨鸢，感觉今天他身上的气味有点不一样，好像掺杂了别的气味，认真分辨了半天，是坚果一样的甜甜的气味，萦绕着些许干燥的木头味。周沨鸢被他闻得有点心虚起来：“怎么了？” 王星洄认真地说：“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到现在周沨鸢也搞不明白失去腺体的王星洄究竟是怎么闻到他的气味的，他含糊其辞地否认：“你闻的是不是我办公室的香薰气味？” “绝对不是。”王星洄很笃定。 “不一样，你混入了别人的信息素气味。像核桃一样的味道。” 他歪了歪头，眼睛亮晶晶的：“有人在追求你吗？” 周沨鸢感觉自己像是被查岗，不自然地说：“也许算是吧……” 虽然周沨鸢信息素气味特殊，但作为一个体质健康的alpha，还是有不少beta想靠近他，试图勾起他的兴趣。 今天下班的时候因为部门临时召开紧急会议，晚了一段时间下班，收拾东西做总结报告时，有人来向他请教，放出的信息素气味周沨鸢闻着差不多和王星洄描述的一致。 “原来还是有人喜欢大风筝的啊！”王星洄笑得很开心，也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不接受呢？是都不喜欢他们吗？” 周沨鸢尴尬地笑了笑：“喜欢这种感情，如果信息素不匹配，那就包含有很多其他因素了，比如相貌啊，金钱啊，呃……啊，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过比较自在一点。” “可是你家里有我。” 周沨鸢挠了挠头：“你不一样。” 看周沨鸢的表情，欲说不可说，王星洄感觉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在。不知道卷钉知不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正好，测试机的测试跑完了，出来的报告表示大体上没问题，只在极少数情况会出现错误崩溃、可能与其他浏览插件产生冲突或不兼容、光锥系统无法读取或识别成病毒的问题。王星洄再改了改，第二次跑测试出来的报告几乎完美，他才提交给卷钉，顺便问：“大风筝也有人追求，为什么不和人在一起呢？” 卷钉那边很快接收了文件包，调侃：“哟，小星洄这是在吃谁的醋吗？” “才没有。” “哈哈，说这些也没用啦，我不是大风筝肚子里的蛔虫，他也没写日记的习惯，还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单身，说不定他同事了解的都比我多。要不，我把一些僵尸网络的资源分给你，你试试找找他的同事对他的看法？” 王星洄犹豫了下，通过僵尸网络搜集周沨鸢同事对他本人的看法，显然要去翻那些更私密的聊天记录了，一般而言这是违法的举动。但是—— 都是要做黑客的人了，给光锥系统植入后门的插件也做了，还怕这点举动吗？ 作者有话说】 ded】 一个闲散的黑客组织，有报道说组织成员有惊人的千万数量，其成员水平不一，鱼龙混杂。 “有个治安罪叫‘影响网络空间安全秩序罪’，这是个标准的口袋罪，我敢说八成ded成员都因为这个罪蹲过局子！” 第16章 悄悄看记录 吃芒果！ 王星洄很快调整好了心准备，接收了卷钉发来的临时账号。在卷钉的指导下登陆了一个神秘的网站，输入账号后就出现了账号名下的僵尸网络资源，状态如何，可用算力多少，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30章 他先和周沨鸢纠缠了会，想要用他的账号买点东西，周沨鸢把界面调给他，让他自己看着选。王星洄嘴上说着是是是，实则偷看起了周沨鸢的通讯录名单，被分组到“同事”组的有二十几个，他全部复制粘贴到自己光锥的备忘录上，再随便选了些自己喜欢吃的零食果汁，转回周沨鸢：“选好了。” 周沨鸢看了看他选的购物单：“想吃芒果？” “嗯。” “那就买点新鲜的吧。” 王星洄打开编辑界面，打算写一段命令行，设置几条搜索词来提取与周沨鸢有关的聊天记录：“是真的那种芒果吗？” “嗯，真的芒果。” “好耶！” 周沨鸢笑了笑，下单付款。坐下来看王星洄专注地盯着屏幕，手上打得飞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干正经事。 有具体的通讯录号码，王星洄很快查找到了对应的多种聊天应用账号，用僵尸网络的算力轻而易举暴力破解了密码，获取密码后通过虚拟默认登陆桥段绕过验证程序，成功登入账号。 接下来跑一跑自己刚写完的关键词提取指令，把有关“司命”、 “高级司命”、 “周沨鸢”、 “大风筝”等等相关词汇前后至少一百句的聊天记录提取下来，点击确认，接下来就是等待检索打包完成的事，他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哼哼唧唧的。 周沨鸢正在看“正确吃新鲜芒果的五种方法”视频，研究一会芒果到了怎么吃。王星洄哼哼唧唧的时候，他瞟了一眼：“不要坐太久了，起来活动下。” “好嘞！”王星洄非常乖觉地站起来，借用周沨鸢的锻炼器材简单地活动了下——啊，这个哑铃好沉，有点吃不住。再尝试下了拉力器，还是感觉自己力气虚得很，最多拉紧一点就拉不开了。 “想锻炼最好从慢跑开始练起。”周沨鸢看着视频教学说。 “你现在身体不算很好，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以后碰上警察追捕也能跑得快点。” 王星洄听话地选择了跑步机，设置新手模式：“碰上警察追捕是什么鬼啊？！” “卷钉以前差点被通缉抓进牢里，幸好他及时跑掉了，事后又黑进警察厅把自己的通缉资料胡改一气，直接变成数据错误人了。” 数据错误人…… 王星洄回忆了下，这个名词在卷钉给他的经验包里看过。是一些ded黑客犯事儿太多，为了方便“干活儿”，干脆黑进当地的警局把自己的光锥账号信息与其他人混用，这样街边摄像头拍到自己也识别不出来正确的光锥身份。 虽然还拥有光锥账号，但是在正常的体系里基本等于查无此人。想想自己，嗯……怎么说呢，多亏了自己那位仇人，连黑入警厅的步骤都帮他省了？ 他慢慢跑着，听到笔记本的风扇转速慢慢下来，越来越安静，估计数据都检索完毕，正在打包下载。 下载也要好一会功夫，他不紧不慢地跑着步，直到感觉自己跑不动了，累得浑身冒汗，马上暂停往椅子上一坐，掀开屏幕，文件包已经下完了。 王星洄先从01号文件开始，草草翻过前几张图片，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他继续翻下去，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什么有关周沨鸢私人生活的事。 他不死心地继续翻，翻到05号文件夹时，终于有了重大发现，05号和同事聊过几句关于周沨鸢的话题，似乎是在他带自己瓦尔哈拉各地游逛的那天被看到了。 “我看到他带着一个人在花海那边玩哎。” “真的吗真的吗，万年单身司命谈恋爱了？谁把他拿下了啊？” “离得太远看不清，应该不是研究所内的人。” “肯定不是，我就没见过他给过研究所的人好脸色看。” “嘿嘿，又菜又爱装，看到他就讨厌。” 这……王星洄皱起眉，有点不是滋味。耐着性子接着翻了几张，翻到今天的聊天，她们正说起了早上的事：“你看到没有！玉子跑去扑克脸的办公室了！” “哇哇哇哇！怎么样怎么样？” “啧啧，那个信息素的味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哟！” “这么刺激的吗，那扑克脸怎么样，他什么反应？” “嗨，还能有什么反应，还是老样子。” “切……” 看来大风筝在同事间的风评并不算非常好啊。 王星洄动了动腰，继续翻下一个。似乎07号文件夹就是05号员工口中的“玉子”小姐，她苦恼地向好朋友倾诉自己的追求举动好像压根没被注意到。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妈妈又催得很紧张，可她也不想听从妈妈的安排去基因匹配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周桑礼貌又强大，再怎么说也是体质健康的alpha，很难再找到条件这么优秀的人了。” 朋友劝解他：“实在追求不到就算了吧！alpha确实很难追，我们beta选个性情差不多的伴侣就可以了，基因匹配很强大的！试试听一下妈妈的话吧，这样僵持下去，你不会开心，妈妈也难过。” 唔……王星洄看着思索了会，继续往下翻。 12号员工对周沨鸢满腹怨气，忿忿不平地说凭什么他能当高级司命！凭什么！天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真想给他套个麻袋狠狠揍一顿！ 12号员工朋友煽风点火：“这么恨他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暗网花钱请几个ded组织的收尾人，他们下手比研究所的收尾人狠多了，要断手就断手，要剁脚就剁脚，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而且口风紧，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第31章 12号员工对周沨鸢的怨恨似乎只停留在口头发泄上，要他真用什么阴暗邪恶的手段，他又不大乐意的样子：“那还是算了，我听说暗网现在就没几个正经的ded成员。池塘里全是鱼钩，哪有几条鱼，万一被仙人跳了，找谁说去。” 翻完12号员工的聊天记录，王星洄看得眼睛有些疼。刚打算歇口气再继续看13号的，正巧门铃响了，是快递的来送货了。 周沨鸢先去开门，把一大袋东西提进来：“想先吃什么？” “芒果！”王星洄匆匆合上笔记本，冲向餐桌，用力闻闻：“新鲜的芒果原来是这样的味道吗。好闻！” 周沨鸢挑了个大的，剥去泡沫网，靠近王星洄鼻子闻了闻：“喜欢闻就选个放在床头，当香薰用，表面有发黑了就记得吃掉。” “怎么吃啊？” “看这个。” 周沨鸢拿了把水果刀，照视频上的教程将芒果切三份，带皮的两份掰弯切开丁，交给王星洄，王星洄贪婪地吃了口：“好吃好吃！比瓦尔哈拉的水果还要好吃！” 周沨鸢自己也尝了尝，新鲜芒果的甜味与香气着实诱人，但是要说与瓦尔哈拉的水果吃起来有什么不一样……好像也没区别非常大。 “真的比瓦尔哈拉的水果好吃吗？”周沨鸢对他的论点表示很怀疑。 王星洄已经啃了一半，珍惜地用门牙刮刮皮上的残留果肉：“现实永远比虚拟出来的数据芒果要好吃，我是这么觉得的。” 周沨鸢若有所思地啃着芒果：“那如果将一个从未认知过现实的意识体直接投入到完全模拟现实的虚拟世界，那对他而言，虚拟世界才是现实吧？” 王星洄开始用牙齿给芒果核梳头，含含糊糊地说：“虚拟世界就是虚拟世界，不以内置的npc感官为转移，那是唯心主义的。世界是否为虚拟还是现实，中间只差了一层真相的纸。” 周沨鸢没想到王星洄还能说出这么有深刻意义的话，看了眼王星洄，王星洄正啃芒果啃得面目狰狞，领口都沾了些芒果汁。伸手弹了弹：“吃小心点。” 王星洄很快把芒果核梳得顺顺溜溜，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丢了芒果核。打算继续去看聊天记录。 翻阅接下来的聊天记录，有关周沨鸢的评价大同小异，不关心的人谈及起他都是涉及公务，谈起他八卦的人都少不了抱怨他“扑克脸”、 “不人”、 “喜欢疑神疑鬼”、 “看着就觉得讨厌”，看来看去，只有玉子小姐还是真心想和他结为伴侣，虽然少不了因为周沨鸢是社交圈里唯一一个alpha的因素考量在。 大风筝真可怜。王星洄满是同情地叹了口气。 二十多文件夹翻到最后，王星洄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谈的是开会：“我看到高级司命和研究所一些高层进会议室了。” “这是每半年都会开的吧？” “不一样，不一样。明显时间没到半年度总结的时候。我跟你说啊，我在厕所听到隔壁坑的人在说，三禅天最近出现了伪人和污染者活动的踪迹，弄得公司上层很紧张呢。” “还真有伪人啊？” “咱也不知道这伪人到底存不存在，反正看那开临时会议的阵势，估计八成有。” “希望别添什么乱子，还是安安静静的生活最好。” 伪人，污染者？ 王星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新鲜名词，直觉这一定是新的支线任务，或者，主线任务？ 作者有话说】 果类食物】真实的新鲜水果，在生鲜超市里购入率极低，是中产阶级才能享受的小奢消费。 “听说古代人可以随随便便吃水果。” “那你回古代去啊？” 第17章 新手任务已发布 入会邀约 二十多个账号的聊天记录全部看完，王星洄怕周沨鸢偶然看到，直接把记录全删了，并且把储存文件的扇区反复格式化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周沨鸢对王星洄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自然是一无所知，他照旧安排好晚饭，上班，打卡。进入瓦尔哈拉没多久，就看到朋友列表里卷钉和王星洄的头像陆续亮起。 这么快就上线了啊。 “怎么样怎么样！我写的怎么样！”王星洄看到卷钉就远远地打招呼，蹦跶得快飞起来了。 卷钉面色古怪：“那真的是你写的啊？” “怎么了？我写的不好吗？”王星洄有点紧张了，他把在旧版本插件上优化出来的版本、自己重新写的插件全传给了卷钉，再怎么说通过了黑白盒测试，成果应该不会差的才是。 “你写的也太……”卷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感觉自己的天才名头已经不保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草也太牛逼了吧？！你该不会在失忆前就是ded的黑客吧？” 王星洄笑容灿烂：“也没有吧，我改了好久呢。” “别再炫了别再炫了，再炫我就想打你了。”卷钉一副牙齿都被酸倒了的表情。 “跟你说件正事，本来我打算再交给你几个课题多熟悉一下，现在看来都没必要了，你要不要直接加入我们ded？” 没想到邀请会来得如此之快，王星洄很惊喜，但是结合自己学到的知识，不免多问了一句：“是不是还要通过什么考验啊？” 卷钉打了个响指：“那是当然！先别急，我带你去见一些人，让他们来定准入测试的题目，相信你的水平，不会很难的！”卷钉拍拍他肩膀，召出自己的大飞龙。 第32章 “上来吧！” 大飞龙飞行速度不算快，胜在躯体庞大，黑色的巨大膜翼张开，落下的阴影犹如一片乌云，飞翔起来就像空中的移动堡垒，路过的很难不停下来多瞅两眼。 大飞龙酷是酷，但是背上的乘坐体验不着实算舒服，主要是太硬，硌屁股。王星洄怀念起自己的独角兽来，可惜飞行体验包早已耗尽时长，现在只能在陆地上嘚哒嘚哒。 大飞龙飞了有半个多小时，漫长得王星洄都在龙背上困着了。还是卷钉过来摇醒了他：“别睡了别睡了，一会马上就要到了，记得抓紧！” “唔？唔唔唔。”王星洄还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听话地紧紧抱住龙背上凸起的骨片，大飞龙开始俯冲了，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剧烈的风扇在脸上，头发眉毛好像都要飞走了：“呜哇哇哇哇——！” 万朵云彩下，一座半隐于山巅云雾中的花园宫殿映入眼帘。 无数条细细的瀑布酷似大山的血脉，从山尖的花园沿着山体的肌一泻而下，落地溅射起滔天的水汽，几乎与天上的云雾融为一体，湿重的雾气犹如吹起的珠帘弹跳着跃上脸颊，密密麻麻，又冰又凉。 等大飞龙盘旋着，在一处山尖上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稳稳降落后。王星洄浑身已经湿透，抹一把额头刘海，湿哒哒地挤出了一手心的水。 卷钉从大飞龙斜下来的膜翼上滑下去，招呼王星洄也赶紧下来。王星洄爬到巨兽翅膀边上，调整好姿势，慢慢滑落下去，越滑越快，越滑越快：“呜呼——哎呀！”落地差点被突起的骨头绊了一跤。 卷钉扶了他一把，王星洄赶紧拍拍屁股跟上：“ded的成员都在这吗？” “那当然——不是。这就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有些人是喜欢经常来这，但是ded成员是没有固定据点的，任何一个派别都一样。” “嗯？ded内还分很多不同帮派吗？” “一个松散的没有头领的组织是这样的啦，三观一致的人才能玩到一起的，对不对小星洄？” 穿过芳菲百色的花草地，神殿柱间垂下的织金白纱飘摇着拂过王星洄肩膀，王星洄伸手去抚触那轻柔的白纱，有点湿漉漉的，出乎意料的光滑手感。 神殿内，几个穿着打扮都是嘻哈风格的人围着一口烹煮着什么东西的大锅，专注地注视着从锅盖边缘不甘拘束奔涌出来的灼热蒸汽，仿佛这蒸汽中蕴含着什么深刻的奥秘。 “来了？”挑染着紫色发尾的女孩抬起头，目光一下定在王星洄身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钉子，这就是你找来的小天才？” 卷钉抱着胳膊：“那段插件代码你们又不是没看过，就是他写的！” “是吗？”紫发女孩看着王星洄吹了声口哨。 “敢不敢去偷一样东西？” 怎么回事，怎么加入一个组织的测试题目是去偷东西？王星洄疑惑地瞥了眼卷钉。卷钉撇嘴：“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什么偷东西。换个说法，叫物骇入不行吗？” 这下围着锅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实在憋不住的就扭过头去。紫发女孩也差点被卷钉堂而皇之的说辞逗乐了：“偷就是偷！偷只是一种手段。” 她走近王星洄，向他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朱莉娅。” 王星洄有点局促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王星洄。” 朱莉娅用力握着他的手摇了摇，用的手劲儿相当大，握得王星洄掌骨隐隐作痛。 难道她是成心想给我个下马威？王星洄扪心自问，感觉朱莉娅从一开始态度谈不上多友好，也许是因为怀疑怀疑那代码并非他写的。 “我要你偷的东西，是一个帮派的实体密钥和企业加密硬盘。这个帮派并不简单，他们很可能是某位大人物的‘白手套’。哦对了，卷钉说你失忆过，那你知不知道白手套是什么意思？” 王星洄目光纯真得简直让人心生怜爱。卷钉附耳过来悄悄说：“就是给大人物干脏活、洗钱、转移财产变成合法收入的人。” 原来是这样的代指。王星洄明白了：“只要里面的数据，不能被他们发现，对吧？” “对，就这么简单。不过你要做成功也不轻松。当白手套的，对自家的财务数据看管得很严。你可以向卷钉请教下，怎么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找到密钥和硬盘，对这种事上，他还算挺有实战经验的。地址已经发给你，什么时候行动，就看你自己的了。” 朱莉娅说完，转身揭开热气腾腾的锅盖，从沸腾的药水里摸索着捞东西，周围人都凑过去看，朱莉娅看到煮出的东西大骂一声：“又是个垃圾货！” ded就这？王星洄感觉不太好，光锥终端提示有新消息，他抬起胳膊一看，是一封新邮件，发件人一行乱码，邮件内写着一行地址：皇后路26号云顶大厦星云国际贸易公司。 这就是新手任务的地点了。王星洄摸摸下巴，打算暂时不计较朱莉娅的态度，就当她是个发布任务的npc好了。 卷钉拉着他到一边去，来到花园的一处凉亭。在这座凉亭里可以远观壮观的云气涌动、山峦躯体上飞泄的瀑布。更奇特的是，一进入凉亭地界，铺天盖地的云气湿风立刻被隔绝了，似乎全身都变得干爽起来。 卷钉一屁股坐下来，拿了果盆里一颗车厘子就往嘴里丢：“坐吧，朱莉娅态度确实不咋地，你别介意。” 第33章 王星洄也拿车厘子吃：“她性格就这样？” “不，我觉得是……”卷钉斟酌了下语言。 “可能是看到你觉得和想象的出入太大吧？其实ded在拉新人、告诉他们测试题目的时候，都是在线上完成的。这次因为你写的代码确实太精准了，一行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像个早就浸淫很久的超——级高手！所以他们都想见见你本人，结果一看到真人，连白手套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看着也呆呆的……”说着差点也要笑了。 王星洄瘪瘪嘴：“我醒来还没一个月呢！”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可能什么黑话、专有名词都能迅速熟悉。 “所以嘛，他们不了解你，对你有误会也是正常的。”卷钉笑嘻嘻的。 “别放在心上，等你出色地完成任务，狠狠叫他们刮目相看！” 我做任务才不是为了让谁刮目相看，是为了自己开心。王星洄腹诽。 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研究这家国际贸易公司的来历上。从明面可公开的信息来看，这家公司规模不大，只有二十几人，构成简单。 在一些职场交流论坛上，有求职者说起过这家公司，正式员工少，却占了一层楼半数的办公区。面试题目刁钻，面试官很瞧不起人的态度，还阴阳怪气地嘲讽面试者脑子不灵活，太死板，面试碰上这种公司真是倒血霉，祝这种随便pua人的公司早点倒闭！ 云顶大厦……王星洄搜索德歌地图，看了下实时的实景地图。大厦很气派，坐落在核心商圈的十字路口，周围都是高级办公楼，有不少知名企业入驻，距离家需要坐半小时车程。 他又搜了搜云顶大厦，云顶大厦隶属于兴盛地产开发公司，而这个兴盛地产，王星洄注意到它的法人叫高云漠，而国际贸易公司的法人叫高云野。 两个人就差了一个字，这是巧合吗？还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兄弟？ 王星洄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突破口，他继续搜索与兴盛地产有关的公司。兴盛地产的董事长、总经、法人名下无一不是挂着好几个企业，或是企业股东。 这些企业注册地不一样，但有些公司名出奇地相似，明显是因为懒得动脑筋去思考了，随便加个前缀就注册成一个公司。 这些公司的办公地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旧消息，上地图按图索骥过去，查到的注册办公地早已换了其他公司入驻，看来早就成了一个空有名头的皮包公司。由这些皮包公司继续发散搜索，涉足的产业范围越来越大。 “你在搜什么？”卷钉凑过来看。 王星洄调出自己的历史搜索记录：“我发现这些公司好像都和那家贸易公司有点关系哎！” 作者有话说】 城市生活……就业率】 工作是人类的义务、生活必需品，政府力求为每位公民安排最合适的工作岗位，以获取合法的收入。 “人到底他妈为什么要工作？ai都这么先进了，人为什么还要工作？他妈的为什么啊？！” “人要是不工作，就会想办法干点说出来会被平台封号的事。” 第18章 黑客骇入准备中 云顶大厦 “你这样手动搜索太费劲了，我都是用这个。”卷钉立刻去翻自己的文件夹。 “很早以前就有人做过一个脚本，可以根据一个公司公开的法定注册信息，定向检索与其有关的股权关系和公司，还能总结做成树状图。这样挖出一个隐形的利益集团特别好用。 高级版的脚本甚至可以搜新闻，查这些公司的高层股东之间到底有没有亲戚关系，编出一张亲戚关系网。因为这个脚本的搜索总结能力太逆天了，这玩意直接被定为非法了，现在很多网站都拒绝类似的脚本访问抓取，你看看，可以怎么优化。” 王星洄接收脚本文件，搜索试了试，总结出来的信息挺多的，但是在搜索总结的时候经常被卡住、跳过。 看弹出来的网页，很多被卡住无法读取的原因是网站做了拒绝复制、截图、录屏的机制，并且内容只给开头一点，想看完整内容需要订购年费会员才能解锁。锁住的内容不存在网页上，几个网站的年费加起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锁住内容的方法简单粗暴但有效。 王星洄想了下自己消化的经验包，想要绕开付费程序，恐怕要攻击这些网站的数据服务器才行，难度上升了不止一个level。 “暂时做不到。”王星洄摇头。明显高难度的支线任务，先放一边再说。 即便咋多数内容都被封锁的情况下，罗列出来的树状图关系依旧错综复杂得令人惊叹，宛如一只蜘蛛编织出来的大网，涵盖了众多实业领域。这么庞大复杂的商业帝国，那位白手套隶属的“大佬”究竟是谁啊？ 卷钉瞧他眉头紧锁，一副马上就要唉声叹气的样子就想笑：“怎么样？现在有主意了吗？” “我打算……先去那里看看。”王星洄思索着。 “假装去面试，看看那边的监控摄像可以怎么黑入，不过话说回来，面试应该不需要光锥验证吧？” “正规的面试都不需要，只有在入职签合同才需要出光锥验证。” 王星洄放心了，马上打开光锥搜索云顶大厦地点内公司正在招聘的岗位。岗位不太多，很多都与专业技术强关联，可供他选择的只有一些要求似乎不那么高的“高级面接客服”、 第34章 “外务招待人员”等等一些似乎是看脸吃饭的职位。 卷钉一边帮着伪造他的简历，一边探头说：“这个挺好，你投下试试。” “其实这个后端你也可以试试投一下，一些公司的考题都是老落后的版本了，你答题应该挺容易的，而且这些岗位往往会有二面三面才定人选，这样就有由频繁出入了。” 照卷钉建议海投了好几个，只有一个hr回复了：“您好，您感兴趣的话，明天可以过来详细了解下。” “好耶，有啦！”王星洄振臂欢呼，卷钉也乐。他把简历文件发给他，甚至面试后端要用的作品集也给他了。 “给，这些够你应付面试了。加油啊小星洄，等你准备真的动手了，一定要叫我一声啊，我再给你些好东西！” 至于要给的是什么好东西，卷钉卖关子，不肯说。 就算不肯说也没关系，王星洄知道肯定是任务通关的重要道具，不着急要。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卷钉了，好说话，给经验包还给初级装备，好人！ 次日从瓦尔哈拉醒来。王星洄就决定好好打扮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经的求职者。他一边分神观看“如何让你从外形上在面试中加分”教学视频，边翻箱倒柜找衣服照视频教的搭配。 周沨鸢在正式确定他在家里住下来后，就照他的体量下单买了不少衣服。不过他的审美呢……就是黑白灰，黑白灰，不出错，也不出挑。 对照视频上的搭配建议，王星洄重新捯饬了下自己，对镜看了半天，智能镜为他的新形象打了六十五分，ai热热闹闹地吹捧他的审美：“您在新的衣装搭配中获取了六十五分，很有朝气，请继续加油！” 才六十五分？！王星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重新捋捋自己的头发，思考为什么自己这身打扮只能获得及格线之上的水准，他甚至有点怀疑这是智能镜为了安慰人心所能打出的保底分数。 在他锲而不舍地换搭配、找衣服的时候，周沨鸢回来了。王星洄透过镜子反射看到他的表情像见了鬼般难以置信：“星洄，你在干嘛？” “我要去踩点！”王星洄脱口而出，随即觉得这样说不好，改口道：“我要去求职。” 周沨鸢脱鞋换鞋：“拉倒吧你，你还求职。是不是ded打算拉你入伙，给你安排任务了？你怎么也不思考下要不要接下这份邀请？ded八成人员都坐过牢，你要是进局子了，我都不一定保得了你出来。” “放心啦大风筝，我不会坐牢的，要是真坐牢了，我自己想办法跑出来。” “你还想着越狱呢？”周沨鸢要乐死了。 “你要是真能越狱出来，大把公司得把你当爹供着。” 哼哼，现在不可以，以后肯定可以！王星洄继续找衣服，气鼓鼓。 周沨鸢脱了外套，走过来一眼看到镜子上大大的“65”，忍俊不禁：“觉得自己不好看啊？” “我觉得我不止能得这点分数。”王星洄嘟嘟囔囔。 “等我再找找看！” “不用了，不用了，你穿这身就已经可以了。”周沨鸢按住他肩膀语重心长：“不用打扮得太好看了，普通点也行。” 王星洄疑惑了，低头看看自己：“你不觉得我这身衣服丑吗？” “瞎说！我怎么可能给你买丑衣服。这些衣服都是设计师在打板的时候就搭配好的，我直接成套买。也就不太……嗯，不太潮流而已。经典款，怎么配都不难看的。” 王星洄半信半疑，决定相信他一回先。 吃过早饭，王星洄招呼一声，就要出门了。周沨鸢在厨房收拾清洗餐具，喊了声：“真要踩点，动作别太鬼鬼祟祟了啊，有经验的人看得出来的。” “知道啦。” 第一次独自出门，王星洄照着德歌地图指引走到公交车站。等车、上车，靠着车窗发一会呆，到站下车，全玻璃幕墙的云顶大厦就在路口对面。 大厦极高，将天空扭曲裁剪披在身上，于是白云慢悠悠地从身上流淌而过，倒很契合“云顶”这个名词。 非上班高峰期，大厦门口没几个人。巡逻的保安机器人拦住他，礼貌地请他出示出入门禁卡，说是来面试的，机器人又要求出示面试通知。 王星洄调出信息的时候，用光锥的照相系统变焦找到机器人机身角落里的型号代码：海格力斯安保机器公司制造，兴盛物业公司所属，巡逻执勤范围：云顶大厦。 王星洄调出hr的话，对着它“眼睛”晃了下。 机器人说：“请跟我来。”酷嗤酷嗤爬上坡，引导他穿过门禁，还帮他直接设置好了电梯层数，等王星洄走进电梯，机器人的屏幕上露出符号笑脸：“祝您面试顺利！” 这小机器人还怪有礼貌的。王星洄想，可惜很快我就要黑了你。 电梯一路上到面试公司楼层，进公司面试，hr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坐下来都没先看他的简历，而是问他离公司通勤时间有多远，进公司来对公司有什么感觉，对公司业务做了简单介绍后，才看起他的简历。 趁这点功夫，王星洄开始放空思绪，一会就要到贸易公司所在楼层去探查情况，他包里还揣着卷钉给他的笔记本。 hr接着询问他对岗位的了解程度，对工作薪酬的期许，谈论了下假期和公司福利制度，hr貌似很想让他确认是否会入职，态度过于热情，搞得王星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因为光锥和真实目的，他也想试试看正式的职场是什么样子，只可惜不行。 第35章 委婉地表达：我还想再多看看的意见后，hr终于一脸可惜地放过了王星洄，送他出门的时候还让他一定想好了再决定。 王星洄在楼层找厕所，一找到躲进厕所间坐在马桶上打开笔记本。有素质的黑客当然不会轻易链接上此地的无线网，那等于给自己留下痕迹。好在笔记本里有很多卷钉留下的好用的小插件小程序，直接能跳过大厦的本地认证连上网络。 兴盛物业的监控网络防火墙设置得没多严密，王星洄轻而易举地成功破解。 点进去看了看，大厦总共有几百个摄像头，不断涌入摄像头画面一下把屏幕细分得细碎无比，王星洄慢慢扒拉半天，才看到属于星云国际一层楼的摄像头。电梯口相对两个，左右走廊一个，办公区门口前后各两个。 王星洄入侵摄像头，操控监控调整角度，变焦。先看到星云贸易的前台，笑容甜美的机器人站在前台，看头发上略显油腻的痕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启动了，看着有点惊悚。 王星洄再去查看云顶大厦的网络桥接情况。一些公司为了数据保密，会选择建起独立实体网域。但本质上就是从“万物联”的汪洋大海里挖开了一条独立小水渠，依然可以从公用网域口入侵，至于能否入侵成功，就看独立小水渠的闸门关得紧不紧了。 王星洄正了正腰，集中精神开始破解星云贸易的独立网域网关。 他很快发现，这个网关似乎缺少真正的运维人员维护，一直都是订购一个叫“宙斯盾”云运维ai来干活，ai根据最先沿的研究成果自行优化迭代，维护成果不能说好，只能说看起来钱没给够。这种呆板拼凑的东西就像一个破房子，只需要狠狠踹上一脚，整个建筑都会轰然倒塌。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 覆盖所有行政区的超级广域网体系，几乎连通世上所有能连通网络的一切。 “哪怕是一张马路上随风飘舞的纸袋，贴上信号接收单元，它也能连网！飞着飞着还能放广告呢！” 第19章 黑客骇入（物） 后门植入 进度条从空白转绿，破解速度很快，只花几秒钟就跑满。屏幕上重新弹出了几个摄像头的画面，星云贸易公司内部一览无余。 在公司内办公的只有六个人，一半在干正事，一半在摸鱼。王星洄调整焦距和分辨率，就把工作的那部分界面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看不懂。 财务，财务……财务办公室门口正对着一个摄像头，然而只能看到门口一小块地方，再怎么调整也看不到内部的办公桌。 尝试几次后王星洄放弃了这无谓的努力，接着看下一个摄像头。 办公区两个摄像头，剩下的摄像头都分布在库房。库房存了大包大包的货物，有个不一样的单独铁柜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座铁柜比较小，里面排着密密麻麻的片状物，这该不会就放着要找的企业加密硬盘吧，这么多怎么搞得完？ 库房内不仅有货，还有七八个巡逻机器人，都是海格力斯制造，同样属于物业。它们来来回回在货架间巡逻，不留一点监控死角。 白天搞入侵是不是太嚣张了？王星洄有点吃不准，如果坐在办公室里摸鱼的其中一人就负责机器人的联网安全，现在入侵无论如何都会发现的，只能等负责安全的人下班了再说。 他先解决了云顶大厦的安全系统，给物业监控植入后门，方便下次进来的时候直接入侵。 做完这些，他合上笔记本好好放进包里，推门的时候看了看光锥，自己在厕所蹲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这应该不算太迟……吧？不会被安保系统发觉吧？ 离开云顶大厦回家。刚好赶上中饭。王星洄吃过午饭就去休息，一觉打算睡到晚上。然而睡到半途就被周沨鸢摇醒了，摸摸他的额头：“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睡觉呢。”王星洄意识朦胧地咕哝。 “我看你睡了这么久怕你睡出毛病来啊，你真的没事？” “没事。” “哎，你睡吧。” 王星洄继续睡死过去，一直到晚上周沨鸢做好了饭，顶着一头乱毛出来吃了饭，放下筷子的时候，周沨鸢终于把疑问说出了口：“是不是晚上打算出去？” 王星洄眨眨眼：“嗯。” 周沨鸢欲言又止，想了又想，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话：“注意安全。” 王星洄笑起来：“放心啦！我可厉害着呢！” 周沨鸢失笑。起来收拾餐具，王星洄陪他一起搞定了家务活，等送他出门才开始收拾自己。换上轻便方便运动的服装。 在前往公交的路上，周沨鸢点开了卷钉的头像：“星洄他马上要出门了。” 卷钉很快回复了：“知道，我会看着点儿的。” 片刻他又发来一句话：“说实在的，我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紧跟发来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包。 “家里有人了就是不一样哈。” “别扯有的没的，要不是因为没办法，我也不会让他走这条路。” “车到山前必有路，儿孙自有儿孙福。哦不对，应该说老婆自有老婆福。” “得了吧你！” 关了光锥界面，周沨鸢上车找了个座坐下，开始发呆。 “车上乘客，请扶稳坐好。下一站，珑湾。” 光锥有新邮件提示，他抬起胳膊一看，是工资到账了。按老习惯划七成进财钱包账户，剩下的先给王星洄的光锥账号打了零花钱，充了瓦尔哈拉月卡。再点开生鲜超市研究明天吃什么，买什么菜。 第36章 左看右看，想起王星洄好像对他买的衣服不大满意，又去搜了搜最近服装搭配的流行趋势，研究给他买颜色不一样的衣服。 刚把两套衣服加入购物车，邮箱又弹出了新消息，点开一看，是研究所的工资发下来了。 等等，我刚才到账的又是什么？ 周沨鸢点开两封邮件仔细一看，第一封是银行入账提醒，看着像谁给他直接转账了，第二封入账提醒明白无误地写清楚了是研究所的工资发放，并附上了详细的工资条文件。 谁会给我转账？周沨鸢大惑不解，又查询银行入账流水，今日入账记录两笔。最近一条转账记录来源是研究所对公账户，稍晚一条却是一片空白，根本查不到转账人是谁。 “奇了怪了。”周沨鸢嘟囔，看着账户真正的工资陷入了沉思。 上份钱该转的转了，该花的也花了，这…… 心斗争了半天，他决定花就花了，到时候问起来也是银行的错，虽然论上银行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他先放进财账户里还能多份收益吃。找上门来就还本金，稳赚不赔。 这么一想，他就心安得地划卡转移了工资，丢进财钱包。 在家的王星洄收拾好了自己，在跑步机跑了会步，一会等到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这会周沨鸢都早早进瓦尔哈拉开始工作了。 他们应该下班了吧？王星洄有点不确定。觉得自己锻炼得差不多就停下了，直接背上包出门。 夜晚的城市更加光污染，各种浮动在空气中的彩色广告跳跃、闪烁，光打在路人身上扭曲的光怪陆离，看久了都觉得眼睛疼。 云顶大厦即便到了下班时刻，依然有不少楼层依旧灯火通明，远远看过去还能看到玻璃窗后正在跑步的人影。 看来还有的等。王星洄在附近闲逛，看到街边有家咖啡店，店门口摆了凉伞和餐桌椅。视野正好对着星云国际的办公区方向。 他推开店门，风铃声清脆：“您好，欢迎光临。” 王星洄抬头看咖啡菜单，难得是手写字迹的小黑板：意式浓缩19/杯，摩卡咖啡23/杯，生椰拿铁23/杯。 咖啡的均价都在25上下浮动，王星洄也不知道喝这样一杯咖啡算不算消费过于昂贵。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沉默已久的店员终于开口问：“需要我帮您推荐吗？” “嗯……帮我推荐一下吧，谢谢。” 店员给他推荐了生椰拿铁，并看在他是新客的分上，请他品尝了一小杯橙c美式。 王星洄抿了一小口，苦涩又犹如干碳般的味道给了他当头一棒，这苦苦的味道里竟然还混合了橙汁的味道与芬芳，好像很有创意，但是更像一场做饭烧干了锅的灾难。 仅仅一口王星洄就觉得自己走进咖啡店好像是个错误，他梗了下脖子，找不到扔试饮杯的地方，只好捏在手里：“橙c我懂，为什么叫美式啊？美式是什么地方？” 店员在现磨豆子，豆子的香味慢慢弥漫开来：“美式是咖啡界中一种约定俗成的做法称呼，源于古代一个国家的名称，和意式咖啡一样。当然，那些国家都已经实质性的消失了，现在只有行政区。” “那……那这个生椰拿铁好喝吗？” “好喝，不喜欢苦的都爱喝生椰拿铁。习惯喝咖啡的人，更喜欢咖啡味更纯粹一点的，也就是美式咖啡、意式浓缩这些。” “哦……” 等了四五分钟，生椰拿铁做好了。店员说他可以到外面的椅子上休息，慢慢品尝。 王星洄端着冰凉的拿铁在凉椅上坐下，眺望灯光相对少了些的云顶大厦，里面似乎依然有人在工作。 他们都不下班的吗。王星洄想不明白，小心地喝了口生椰拿铁：咦，味道还真不错。 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与无聊，他掀开笔记本，再度入侵云顶大厦的物业网络，星云贸易本身的独立实体网域距离太远，信号覆盖不过来。他只能调看公司门口的摄像头，还是看不到啥，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走光了没有。 一张桌，一台笔记本，一杯咖啡坐一晚。王星洄终于等到了确认可以潜入的时机，把咖啡杯一扔，起身就往云顶大厦走。 大厦内部已经彻底没人了，大门上锁，安保机器人仍在尽忠职守的巡逻。王星洄在距离稍近的视觉死角躲了会，先让这个小机器人暂时停机，再解开大门的电子锁门禁，大门自动打开。 坐电梯直上到26层，星云贸易公司大门紧闭，隔着窗户能听到巡逻机器人在地板上滑动摩擦的声音。他按照白天安置好的门路轻车熟路地入侵进去，解开门禁密码，公司大门自动打开，关停安保机器人，径直走到库房寻找白天看到的铁皮柜子。 柜子是虹膜锁设计，测试一番居然不联网。 王星洄费尽力气从背后推动铁皮柜子，想找找看它有没有数据接口，但是遗憾的是，除了底座的供电模块。铁皮柜子表面光光滑滑，没一点接口。要是断电的话，虹膜锁肯定自动锁死，更没法破解了。 “这下怎么办？”王星洄挠挠头，想找找看办公室里有没有能用到的工具，光锥滴滴地响起了提示音。 欧根欧根欧：哈哈！被难到了吧！ 王星洄回复：这又不是因为我的技术问题。 欧根欧根欧：你的工具还是太少了，等会儿，东西马上就送到。 王星洄问：你从哪入侵的？我稍微离远点，局域信号都不好。 第37章 欧根欧根欧：ded积累的僵尸网络资源多得没边，我给你的是极小一部分。等你正式加入，你也可以调用那些早就植入了后门的企业网络，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什么电子门禁都拦不住你，急眼了还能给附近来一发紧急制动大停电，好用得很！ 屏幕上字符一个个快速跳出来，窗外响起无人机轻微的嗡嗡声。王星洄推开窗户，摘下无人机携带的包裹，无人机立刻飞走了。 “叮咚！您的货已送到，记得给五星好评哦！” “这什么东西啊？” “一种通过信号影响直接篡改信号的小玩意。简单来说，虹膜锁需要先识别到人类瞳孔，与记录的虹膜信息匹配，然后再开锁。但是这个小玩意可以跳过识别过程，直接给主控芯片发送已确认无误的信号，这样锁就开了。” 说是小玩意，实际体积并不小，往锁屏上一贴，果然不需要什么复杂操作。 “咔哒”一声，锁弹开了。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云运维】 能力专业化、细分化的ai几乎能取代市面上所有的工作。但为了保证社会就业率，采用纯ai运营工作的只有最呆板低级的版本。 “听说价格最贵的那一档ai运维，其实是真人运维工程师团队在干活的。” “所以洗衣机里面是真的有个人在帮我们洗衣服？” 第20章 伪人大战外星人 卧龙凤雏 打开铁皮柜门，王星洄照他的指示拿下h564编号硬盘，带着硬盘走进财务办公室，安上接口。财务把财务系统的实体密钥都留在了办公室里，倒省了王星洄不少功夫。直接打开硬盘数据，整个儿打包传给卷钉。 “这样就行了？”除了虹膜锁是物层面上卡了下，其他基本没难度。 “你刚踏足这个领域，总不能一进来就叫你去入侵世界树公司的服务器吧，这种小鱼小虾的难度就足够了，以后有的是高难度的挑战可以供你练手。现在，恭喜你，你已经完成新手入会任务啦！安心等着你的好消息吧。” 上传完数据，王星洄收拾好现场，从容离开大厦，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把包往地上一扔，就扑在床上打算睡觉，然而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 尽管完成了任务，人还是很精神，睡不着。 奇了怪了。在数过两百头羊后，王星洄还是没睡着，坐起来揉揉头，重新躺下去，点开光锥，犹豫了会，不知道现实里发出的消息，身处瓦尔哈拉的周沨鸢能否接收到。 “在吗？” 周沨鸢居然很快就回复了：“到家了是吗，没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难道你的任务失败了？” “这倒不是。”王星洄想来想去，觉得有可能是那杯咖啡的问题。 “我喝了一杯咖啡，花了23。” “咖啡是提神的饮料，晚上喝它当然睡不着了。” “唔……” “没事，好喝就行。睡不着熬一熬，一晚上过去得很快的。” “想去瓦尔哈拉找你玩。” “我在工作呢，工作不好玩。” 三禅天出现疑似伪人和污染者活动的踪迹，让世界树公司也紧张起来，在高层教育了一堆“提高警惕”、 “加强巡检”的套话后，周沨鸢作为参与会议的高级司命，也没法像没开会之前带着王星洄到处瞎逛了，演认真干活的戏也要做足表象。 “可能过几天就没事了。”周沨鸢说。 “过几天我就陪你玩。” 王星洄闲着没事干，就问：“伪人是什么东西？” 周沨鸢说：“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会通过虚拟世界反向侵占现实中人的意识，在日常生活中完全冒充躯壳的原本主人。想想看，你睡一觉起来，你不再是你了，而是被另一种不清楚来历的东西占据了躯壳，这个躯壳用着你的名字身份，享受你的家庭，相当恐怖。” 呃…… 王星洄突然格外心虚起来。尽管深海系统在投放它的时候，都是确认选择刚死的新鲜躯壳，但是周沨鸢这个描述，哪哪都能跟“它”对得上号。怪不得刚遇上时周沨鸢态度那么警惕，原来是因为有这样的特殊情况存在。 母族个体之间基本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了，而且兴趣爱好都未必和它一样喜欢附身玩游戏，同族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是存在一种特别的新奇种族？ 它有点兴奋起来，如果可以，它想抓个样本看看。 “伪人除了冒充真人外，还有什么危险吗？” “它们和我们不是一个种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不清楚它们顶替活人是想干什么，但如果政府上层有伪人冒充，篡夺权力，意图掀起战争，那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至于污染者，是向“伪人”完全体转化的中间形态。被“伪人能量体”附身后的人会产生各种匪夷所思的行为与举动，极有可能伤害到他人人身安全。在此阶段，曾有记录证明污染者试图攻击过虚拟世界数据、攻击智能ai。它们的行为基本没有明显的逻辑性，但是危险性十足。 经周沨鸢这么一解释，王星洄对“伪人能量体”更感兴趣了，这一定也是个重要的主线任务！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赶紧戳了卷钉，问有没有新的书单可以推荐，他今天正好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第38章 卷钉很快回复：“能不能不要这么卷了小星洄，你是打算把黑客领域的书全看完吗？” “也不是不可以哦。” 卷钉真服了他：“我看的书也没你这么多，你还想继续读的话。找这个地方，有老多书了，据说有几十万本吧，你想看多久就能看到多久。” 卷钉发给他一个地址，王星洄照着搜索，地图上显示的结果却是一家咖啡馆——又是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是有什么秘密通道吗？” “嘿，到地方了你可以自己观察下。做黑客的，当然什么秘密地点都逃不开眼睛啦。” 现在也没法立刻赶过去找书看。王星洄只好无聊地刷着光锥的最新消息，搜索伪人和污染者的一些小道故事，希望能在真正做到这个主线任务之前对这种奇特生物多些了解，为此他还注册了不少小众论坛的账号。 虽然上层对伪人严加防范，警惕不已。在民间似乎依旧认为“伪人”是政府放出来掩盖外星人事实的迷雾弹。所谓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把三分真与七分假混合在一起，就没人能分辨出来哪些为真哪些为假了，但“伪人”一定是百分百假的东西。 王星洄看了好几条关于伪人和外星人的长篇大论，如果自己来之前没扫描过这片星域，看这些“严谨”讲述外星人历史、目的的故事他都要真的信了。什么银河联盟，什么地球监狱，什么蜥蜴人地心人小猎犬星座星人，说得一套一套的。 看他们一本正经地描述自己观点也是种乐趣。王星洄一边下拉看跟帖争论，乐得嘎嘎笑。 在一片崇信“外星人将会成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狂热气氛里，也有少数人坚信“伪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只不过高层软弱害怕引起社会动乱，一直瞒着民众悄悄清。因为伪人的伪装程度太高了，一般人根本分辨不清楚，如果公布这一消息，很可能引发社会关系信任危机，任何人都可能是伪人，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伪人派”和“外星人派”吵得有来有回，热火朝天。相较于外星人派拿出来的各种历史文献和采访记录。 伪人派的论根据来自周边亲朋好友的真实经历，如某某一朝醒来行为言语越来越怪异，某一日突然消失掉了，生死不知。 某某的闺蜜许久联系不上，怎么找也找不到，突发奇想找神婆通灵询问，亡者的回答是自己被伪人替代了，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家人甜甜蜜蜜，然后一天出门躯壳被两个大汉用绳子勒死，尸体也丢进能量炉焚化得干干净净。 除了生活上可疑事迹的道听途说。 “伪人派”另一大论据就是各个虚拟世界里都有“阿努比斯”、 “女武神”、 “司命”的存在，这些员工都属于虚拟世界项目公司联盟开设的共有机构：九号研究所。 为什么一个明面上员工维持虚拟世界安定的办事处，要被冠以“研究所”的称号呢？在研究什么？在虚拟世界巡梭，又是在防备什么？” 而研究所员工里，最特殊的就是神秘的“高级司命”了。他们的职责与使命现在都还不清楚，神神秘秘的，偶尔几次见到高级司命出场，干的事都和普通司命无异，那高级司命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呢？肯定有别的重要使命在身上，比如对抗“伪人”！ 真聪明啊。王星洄想，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虽然没拿出什么有力证据，全靠推测。 他津津有味地翻了好几个骂战长达上千楼的帖子，眼熟了一个叫“黑箱”的id，几个骂战楼里都有他活跃的身影，一出手就能占据十几层楼。他是坚定的“伪人派”，并且一直致力于搜索各个虚拟世界高级司命的身份——看起来像个追踪人的变态。 “黑箱”总结罗列了自己长期调查出来的结果，一个虚拟世界项目至少有两位及两位以上高级司命镇守，但瓦尔哈拉比较特殊，只有一位。 他重点关注这位独来独往的高级司命，为此还去自学黑客技术，想窃取更多秘密，但是他的窥探行为很快被神秘人士警告了，好不容易下载来的自学资料莫名其妙被删了个精光，其他文件一点没动。 但是黑箱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更加确信高级司命一定是有特殊使命在身。还在想方设法寻求有关黑客技术的资料，信誓旦旦地说：“我迟早要成为整个ded都有名的黑客！” 王星洄觉得有点意思起来。 大风筝知不知道有人偷窥他的事？ 删除他资料的人，应该也是位技术高超的黑客吧？该不会就是……他马上将相应帖子截图下来发给卷钉，问：“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出奇的是卷钉还真记得，很快回复：“知道，他的资料就是大风筝委托我删的。” “为什么要删他的资料？ded多一个成员不好吗？” “加入ded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有些人加入进来后成了数据错误人，发现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生活了，做黑客挣不了几个钱，又没法回头，心扭曲变态，把怨气发泄在其他成员头上，麻烦得很嘞…… 稍过了一会，卷钉又说：“黑箱这个号，挺有名的。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叶公好龙，真要他做成黑客了，调查大风筝就是自寻死路，第二天就得进去蹲局子，到时候后悔药都没得吃。” 王星洄老觉得这个id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他琢磨了会，打开光锥在瓦尔哈拉的登录信息，看到好友申请栏那里有个至今未消除的红点。点开一看，id名称正是“黑箱”。 第39章 他想起来了，这就是他刚进瓦尔哈拉的时候，一个劲儿想用自己的大蝴蝶换独角兽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九号研究所】 从事虚拟世界项目业务的众多公司在商业局的牵头下成立的半官方机构，拥有员工三万多名，负责维持各个虚拟世界内部清异常账号、解决数据错误产生的bug问题。 “为什么非要叫九号研究所啊？难道还有一二三四号研究所？” “不知道哎。” 第21章 支线任务已开启 还有玄学？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星洄不觉得这开头的遇见只是个巧合，也许是深海为了增加游戏性特意安排的隐藏支线？有趣有趣。 他接受了黑箱的好友申请，并发了一个“嗨”。 没指望他能马上回复，王星洄又掉头去搜有关伪人的都市传说。他对那个通过大师通灵的方式找到“伪人”踪迹的故事来源很感兴趣，兜兜转转跳转了好几个链接，终于找到了亲历者自己发的原贴：“我的闺蜜死了，好多天都找不到人，她父母跟傻了一样，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女儿！” 亲历者充满愤慨地讲述自己的怀疑、打听、寻找，始终没有任何线索，这么一个大活人好像掉进平行时空了一样，完全失去了曾经生活的踪迹，光锥信息也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最开始的跟帖聊天大多都以为楼主在写小说，打闲趣地哈哈，直到跟帖的出现了一个人，认真地给出貌似不太靠谱的建议：“我知道有位大师可以通灵，你可以找她试试看，希望能帮到你。” 也许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帖主真的去找了，并且详细描述了巫婆通灵时的经历，从这里开始，围观聊天的人越来越多，都在期待通灵的结果。 接下来的故事就和最开始看到的那样。帖主的闺蜜先被伪人附身替代，然后被神秘人杀死，毁尸灭迹，连光锥信息都被抹除掉。 更可怕的是好像父母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他们被什么影响不得而知，但帖主觉得问题很有可能出在瓦尔哈拉上：在发现不对，费心费力焦虑地寻求真相时，她经常想得头疼，不想进入瓦尔哈拉娱乐，只想回归纯粹的休息，因此免遭被瓦尔哈拉影响记忆。 出于大师的个人意愿，帖主并未说明那位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讲完事情经过后，她说自己决定动手改造主机端，彻底解决记忆被影响的可能性。如果她也忘记了闺蜜，那世界上就真的彻底没有这个人了。 到这里就没了后续，帖主不再回复，接下来的跟帖都是在感慨、质疑或是猜测哪里的大师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帖主改造成功了没有。 王星洄只觉得这样的做法很荒诞：斯人已逝，记住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用呢？ 嗯……还真是有点解不明白。 在他继续往下拉帖子，想看看有没有人能提供有关大师的线索，黑箱不出意外的也出现在楼层中，只发了一句：“节哀”。 光锥冒出提示音，显示有新的聊天消息。他点开一看，是黑箱回话了：“哎老兄，隔这么久了才想起来啊，你是改主意了？” “没有。” “咳，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兄弟。” “嘿，你猜我为什么加你。” “猜不到。” “就不想问问我什么？” 那边沉默了很久，终于憋不住好奇心地问：“为什么我看到你和瓦尔哈拉的高级司命在一起？” 王星洄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那次他跟着周沨鸢离开时就感觉到了，乐呵呵地回：“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回答出来，我就告诉你。” “行。” 王星洄最关心的还是那位大师。作为“伪人派”的中流砥柱，黑箱有没有尝试过利用玄学手段去寻找伪人存在的证据？这种玄学的实践论和使用情景是什么样的？ 黑箱很快回了一长串话：“我当时去找了啊，还找到那姑娘本人了，但是她就是不肯说找的是哪位大师，也有很多人给我线索，说这个可能就是，那个也可能是，我一个个找过去，结果都是靠玄学算命骗钱的骗子，后来就没精力继续验证了。玄学算命的水真的太深了，骗子多得要命。” 黑箱的回答让王星洄很是失望，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不一样的有趣东西呢，没想到骗子横行，连最有热情和行动力的黑箱都找不到真正的玄学大师，难道这条“隐藏支线”只是个额外的世界观小tips？ 黑箱接着说：“虽然我没找着那位玄学大神，但是我听说那个死了闺蜜的姑娘加入了ded，混得还挺不错的嘞，可恶。” 王星洄又有了兴趣：“哦？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啊？” “那当然了，那姑娘辞了原来的工作，光锥信息也藏起来了。不过哥是什么人，哥有的是人脉，我还知道她在ded取了个花名，叫朱莉娅。” 哈，哈。 太有趣了，真是太有趣了。王星洄飞快思索，现在为止可以肯定这是个有趣的支线任务。神秘又出奇准确的玄学，伪人的蛛丝马迹，各种偶然的巧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现在，想要见证神秘的玄学是如何推测出真相的，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向朱莉娅本人求证。 正好，他的行动结果应该也快出了，如果能得到承认，那就是他当面询问朱莉娅真实情况的时机。 第40章 王星洄美滋滋地想着，他对即将观察到的有趣现象是越来越期待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周沨鸢一回来，屋里静悄悄的，王星洄的鞋子乱七八糟地脱在地毯上，他捡起来放好。走到原书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星洄？” 里面悄无声息，估计还在呼呼大睡。周沨鸢也没继续打扰，简单收拾一阵就做饭。 王星洄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才被周沨鸢摇醒：“早饭没吃，午饭总是要吃的，快醒醒，起来刷牙洗脸了。” 王星洄睡得正香，好梦就被摇得稀碎了，迷迷蒙蒙地被周沨鸢拽起来，被揉脑袋，哄：“吃了午饭再睡行吧？” 王星洄感觉眼睛被眼屎糊住了，睁不开，揉揉揉，哼哼唧唧。 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他才真正醒过神来。客厅已经满是饭菜的香味，他雀跃起来：“今天吃的什么呀？” “粉蒸排骨。” “好吃吗？” “等会你吃到就知道了。” 粉蒸排骨果然非常好吃，王星洄干了小半盆，剩下的米粉实在吃不下了，满足地摸着肚子，幸福地打一下嗝。 “睡得怎么样？要不再睡会儿？” “不啦不啦，再睡晚上又睡不着了。”王星洄揉着肚子，点开再看了看光锥，卷钉还没正式回复，不能确定朱莉娅那边态度如何。 不过，他的日程计划并不会因此做过多改变：“大风筝，下午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嗯？你要去什么地方？” “可能是个黑客住的地方，卷钉说那里有很多书，有几十万本呢！” “几十万本？”周沨鸢难以置信：“卷钉说的？” “那是当然！” 周沨鸢陷入沉思：“ded还有这么大的图书馆？” “有图书馆是很稀奇的事？” “当然稀奇了，非常稀奇。” 研究所有个员工图书室，储存的书籍也不过几千本，据说都是精心挑选最最经典的“古代名著”，但是基本没人去瞧上一眼。周沨鸢在入职之初就进去看过，结果“书”实际是存放数据的存储器，看书就是通过外置装置读取存储器内容，在光锥上看，很无趣。 “纸质的书真的太罕见了。”周沨鸢感叹。 “你卧室里的书都是我爷爷奶奶那一辈攒下来的，那个时候书还没有现在这么贵，现在一本书比三斤真水果还贵。” 王星洄才知道自己翻过那几架的书原来这么宝贵，虽然他看着都觉得挺没意思的，陈述故事的所属时代太古老了，在它眼里看来充斥着无聊的无病呻吟，不过既然这东西这么珍贵，以后碰到纸书，就给大风筝带回来吧！ “以后我看到类似的纸质书，我就带给你。”王星洄认真地立下承诺。 周沨鸢笑了下：“纸书又不是大白菜，随便就能从街上捡到。”他想了想，又说：“ded的图书馆，我可能不方便进去，你进去看看是不是纸书就行了，不是就算了。 我这辈子还没见到到处都是纸书的图书馆呢。” “瓦尔哈拉应该有这样的地方模拟吧？” “瓦尔哈拉那是假的。” 王星洄没再说话，他收拾好碗筷，坐吊椅上休息，浅浅打了个盹儿，胃里消化得差不多了，再起身准备出门。 周沨鸢陪他出门，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你昨天晚上喝的什么咖啡？” “生椰拿铁！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以前喝过几次，觉得太甜了。” “可能是材料不一样？下次我陪你一起去喝那家的怎么样？” “行啊。” 闲聊着最近的事，该到站的时候到站。王星洄照着卷钉给的地址导航走到咖啡馆门口：“到了，就在这里。” 推开明净的旋转门，咖啡馆面积挺大，摆着十几张餐桌。周沨鸢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墙一排餐桌椅之间有书架作为隔断，在走向柜台的时候留神仔细看了眼，顿时哑然失笑：用纸壳子糊起来的假书而已。 这家咖啡馆也有生椰拿铁卖，周沨鸢问王星洄想不想喝点新鲜的口味，王星洄摇头：“就生椰拿铁吧。” 在等拿铁做好时，王星洄在咖啡馆里瞎逛起来，东摸摸西看看，没看到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咖啡馆上层是一家健身馆，隐约能听到楼上动感的音乐节拍，与店内轻柔的音乐声混合在一起，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 不在楼上，只可能往地下发展了。 王星洄有了主意，他打算查查这栋楼的建筑图纸，有地下室的话，一定是提前就规划好了的。 两杯拿铁做好，周沨鸢拿过来说声谢谢，转头招呼王星洄：“咖啡做好了。” 王星洄跟上来，周沨鸢带他选了靠书柜的座位——就算书是纸糊的装饰品，也是相当有气氛了。 王星洄往墙边一坐，又拽住周沨鸢袖子：“哎，你要坐哪去？” “我坐你对面啊。” “不要，你就坐我旁边。” 作者有话说】 豆类食物……咖啡】 黑色咖啡豆，一种古老的饮料食材，饮用具有提神的功效，做法口味也在漫长的时间中不断改进，一些经典配方的做法又格外的遵守陈规。 “世界上真的有猫屎咖啡这种东西吗！” “你可以给你家猫喂几颗咖啡豆试试。” 第41章 “……古人真奇怪，怎么想的。” 第22章 做黑客总有一天会被偷家的啦 喝咖啡 周沨鸢只好坐在王星洄身边。王星洄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想想又拽了下他衣袖：“帮我挡一下嘛。” 周沨鸢只好又往王星洄身边坐了坐，人几乎是紧贴着了，近到仿佛可以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 尽管王星洄早已经没了腺体，但周沨鸢依然能分辨出来，这不是属于他的气味。倒和王星洄自己用诗意化语言描述他闻到的气味那次一样，淡淡的柑橘味道，有点柚子皮汁水迸溅的奇妙感觉。 真的有点好闻。但是……为什么会闻到这样的味道？ 王星洄先搜了下咖啡馆所属的大楼名称，再上土木建筑司查询大楼的建筑设计图纸。纯商业体大楼的设计图纸都是面向社会公示的，在拉过几十页ppt后，王星洄找到了有关地下室的设计图，图纸显示地下室入口大致在一楼后厨的附近。 后厨要怎么进去？王星洄为难了一下，直接硬闯肯定会招来阻拦，总不能闷着头硬闯，这应该不是一位成熟黑客应有的作风。 也许地下室里的一些装备会联网。王星洄想着，顺着这个思路准备从联网设备开始入侵。 第一步连上咖啡馆的网络——没有问题，没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密码。再设法入侵咖啡馆自身使用的网络设备——咖啡馆的灯光一体调控、咖啡机的智能化运行、收银机入账时每一笔上传的流水、还有员工们自己也都无时无刻不在联网。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王星洄摸着下巴看了半天，很快注意到。 就在他查看这座咖啡馆所有设备的联网情况时，他的笔记本也已经下好了一个异常隐蔽的简短程序，这玩意似乎是个特殊的改进型蠕虫病毒，在他发现不对后，电脑文件已经开始出问题了，咚咚地报错显示ddl文件丢失，虽然短时期内并未显现出严重后果，但这种报错意味着主机掌控权已经丢了。 “啊哦。”王星洄知道这就是那位黑客设计的小关卡了，大抵所有黑客在探查某地第一反应都是先黑进联网设备看看，那自然也可以借此机会给入侵者送上一份“礼物”。 周沨鸢就算不懂这玩意也知道情况有点不好了：“中病毒了？” “小问题。”王星洄不慌不忙，就算再天才的黑客，初入门槛也得做好被偷家的心准备，这是卷钉给他的经验包就注明的笔记。 “这……你要怎么解决？”笔记本屏幕蹦出了莫名其妙的文件，弹出的风险预警窗口也越来越多。 “把我这台变成网关的一部分就行了。”王星洄重启进入bios界面，调制了一会，再进行冷启动，接下来的界面首先跳出的是主机id、ip地址和子网掩码，接下来的数据名词周沨鸢就几乎全看不懂了，唯一能看明白的是跳动的网络上传下载速率，以及接入网络数，目前还是0。 王星洄稍微等待了一会网关运作，再动手退出网关设置，重新启动，这次再进入的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恢复了，检查了下文件，也都在。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外置型微缩虚拟机，插上扩展坞启动虚拟机程序，把接入网速下降至古代局域网级别的网速，手动筛查，终于找到蠕虫病毒的发送源，就是咖啡馆正对着收银台的监控摄像头。 短暂断开一会网络连接，再重启动。 第三次入侵，王星洄绕开藏有病毒的摄像头，一个个看联网设备，终于找到了一台传输信号明显弱一档的恒温恒湿机，功率3600瓦，温度稳定在20c，相对湿度在47~50%之间轻微浮动。 王星洄退出主界面看了看笔记本自感温模块温度显示，咖啡馆冷气开得比较足，不过依旧是人体最适宜的24c，温度明显上一档。 搜索“保存书籍的最佳温湿度”，数据看着和恒温恒湿机设定的功率差不多，这九成能对上了。 继续查找联网设备时，一个像素小恐龙突然跳了出来，大嘴巴一开一合，文字在草地上方出现：“嘿，我知道你正在看。” “很多新人都倒在找门的第一步，你也不例外。如果想继续下去，那就来试试看吧！我给你准备了更多惊喜！” 像素小恐龙消失了，画面一转成视野狭窄、阴暗的摄像头，正对着一扇被各种杂物封堵住的门，貌似都是成袋装的咖啡豆。 王星洄盯着那扇破旧的蓝色铁皮门看了会，周沨鸢看看他，又看看屏幕，提议：“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王星洄马上摇头，手悬空在键盘上好一会，突然起身合上笔记本：“我要出去一会。” 周沨鸢起来让出出去的路：“等等，你咖啡还没喝一口呢！” “一会就喝！”王星洄抱着电脑跑了，周沨鸢实在放心不下，把包和饮料都放在桌上占位，留下标签信息：“一会就回来。”跟上王星洄的脚步。 王星洄绕了个大弯子，找到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进停车场后兜兜转转沿着墙面找，抬头看到一个不太宽的通风井，表面看着就是一块挡得严严实实的铁皮，蹦跶起来拍了一下，立刻拍出扇叶，紧接着，扇叶自己缓缓运作起来，一上一下地开合。 王星洄知道自己判断得没错了。商业大楼的地下室有统一的集中式新风系统，能用但没那么好用，既然那位黑客把地下室经过翻修改造，必然会弃用大楼原有的新风机，可能也就利用了下原有系统的风道进行改装。 第42章 周沨鸢问他：“有什么发现了吗？”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一个遥控机器人。”王星洄思索着。 “小点儿的，有机械爪可以进行精细操作。” 周沨鸢再问了句：“要我帮忙吗？” 王星洄看着他，眨眨眼，小声问：“真的不麻烦你嘛？” “不麻烦，说有调查需求就够了。”研究所里符合王星洄要求的小玩意多着呢，技术科主任虽然是机器人，行事可不死板。 王星洄开心起来：“好啊！那我们回去边喝咖啡边等？” “行。” 周沨鸢连通技术科主任的呼叫号码，请求技术支援，只说明需要小型可精细化操作的机器人。技术科主任很快同意了他的申请，定位到地址后就发来一个正在寻找中的状态，等两人回到咖啡馆内，状态就变成打包中了。 王星洄回来终于喝上了第一口咖啡。仔细、认真地浅吸一口，在舌尖上来回滚动品尝。周沨鸢也喝了口，感觉味道还算不错，看王星洄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俊不禁：“在想什么呢？” “我在比较和我昨天喝的咖啡相比，哪个好喝。”王星洄说完砸吧了下嘴，又小抿一口。 “这个咖啡椰子的香味浓一点，奶的味道更重一点。昨天喝的咖啡味更明显，豆子的香味比椰子的香味大，可能因为那家的咖啡豆用得多。”他抬头，看着周沨鸢：“大风筝是喜欢甜一点的还是苦一点的？” “我嘛……”周沨鸢犹豫了会，其实他很少喝咖啡，并不爱这口饮料，也许是因为研究所外的咖啡卖得实在有点贵，即便有能力消费也不想消费。 “喝甜一点的吧。”这家咖啡馆卖的比23一杯的便宜些。 “我也不太喜欢喝苦的，昨天那个店员给我试喝了一小杯什么……什么橙c美式！哇哇老苦了……不好喝，真的不好喝。” 周沨鸢听着笑，看他脸皱成苦瓜的样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研究所，跟风喝了杯咖啡，似乎是意式浓缩，嗯，那个味道，应该与橙c美式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光锥跳出提示，技术科主任的东西快送到了，他拽了下王星洄衣袖：“马上到了，走，去看看。” 运货机器人悬停在咖啡馆的绿花盆附近，嗡嗡地闹着。周沨鸢伸手拿下包裹，机器人临走还帮切开了封口的胶带。箱子里里面安安稳稳躺着黑色的小机器人。 “看看，还满意吗？” “可以可以，绝对可以了！”王星洄对这小机器人很满意，第一时间研究起它的操作方法来，连上笔记本操控机器人前进、后退、拐弯，背上的机械臂完全伸展开有一米五长，自带小巧的工具箱，可以自折叠到极窄形态。 有了这么好用的小东西，王星洄对自己的计划信心十足。抱着小机器人重新回到那个通风栅栏下，将机器人从狭窄的缝隙中塞了进去，调试好信号，操纵机器人沿着通风管道向深处探索。 周沨鸢陪他一起看，管道内阴暗，小机器人照得管道内亮堂得有些闪瞎人眼。兜兜转转，前前进进，碰到运转中的风扇就停下来，等待风扇缓缓停下，开启折叠模式从扇叶缝隙中钻过去。 如是穿过五片扇叶，来到一片无光的铁片前，这就是最后的终点了。 王星洄在指使小机器人穿过之前，还不放心地查看了地下室的恒温恒湿机工作情况，目前处于低功率运行状态，保险起见，他干脆关了机器的智能启停，再操控机器人顶开通风管道的扇叶，钻出来，啪叽。 摄像头视角天旋地转，直直摔在地上。王星洄有点不放心地问周沨鸢：“不会把机器人摔坏吧？” “放心吧，这是军用品，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便宜，皮实，好用！” 果然，小机器人自检了会，很快爬起来了，屁事没有。王星洄借机器人的视角环视一周，啧啧：“我还以为这么宝贝的地方放的是纸质书呢，看着还是存储器嘛。” 周沨鸢让焦距拉大一点，仔细看了看：“可能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存储器，里面存了一些被封禁的书，所以也值得用恒温恒湿的条件来保存。”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通用网络接入协议】 当万物联宣布正式组建完成时，它所执行的网络协议和特性就决定它将与人类的脚步一起扩增到星空深处，属于人类的网波信号融入宇宙沸腾的信息波海洋，与光速一起直抵宇宙的边缘。 “请问教授先生，这么强大的网络体系，如果有一种厉害的病毒，通过网络快速传播感染所有连网终端怎么办？网安机构是否对此做好了紧急预案？”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用通俗的语言讲，万物联的网络架构本身就像蠕虫病毒一样，只要硬件上支持网络连接，那么这个硬件载体不需要任何设置，就可以直接融入到万物联，进一步操作可以成为这个广域网的网桥之一。即使，啊，即使有一台设备终端感染了病毒，想借网络传播的话，其实它在万物联面前是不够看的。” 《震惊！万物联竟然本质上属于病毒！》 《潜伏隐患的广域网——隐私安全究竟能不能得到保障？》 《今日上午九点十五分，网络安全部召开记者发布会。会上，李教授为自己的不当言论公开致歉》 第23章 新手进阶装备包 装备槽已扩容 第43章 王星洄操控着小机器人在室内乱逛。 “什么样的书能被列为禁书啊？” “这个就真的不清楚了，听说有些黑客的书是被列为禁书的，怕现在的ded黑客学到了破坏性太大。” 王星洄这就乐了：“还有这样的，那我可得好好找找。” 小机器人在“图书馆”里到处游走，尝试性直接接入几个操作设备，很快王星洄就搞懂了这座地下图书馆的操作逻辑，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检索了下书库分类，发现库存书目还真的不少，总共分为六大类：历史、哲学、艺术、经典的老古董、奇奇怪怪的东西、黑客的宝藏。 王星很好奇“奇奇怪怪的东西”类目下的书是到底有多奇怪，点进去一看，打头一本：《母猪的产后护》。 哈？ 再往下拉：《三年高考#*错误文字》、《如何让富婆快速爱上你》、《为什么都画得不好的秘密》、《#*错误文字、白左、地狱笑话大全集》、《脆肉皖的养殖秘诀》、《窃密必被抓，抓到就杀头——论保密意识的训练与习惯养成》。 看来是真的……非常奇怪哦。 周沨鸢在旁边看着，也有些忍不住笑：“这应该是从混沌世界里捞出来的数据文件，你看这些错误文字，应该是失真或者文件损坏的原因，我试试……啊点不开，可惜。” “混沌世界是什么地方？” “上一次世界大战的产物，就是有些数据空间被概念上的武器炸坏了，丢了很多数据，有些胆大的黑客敢进里面找一些古代遗产。” 王星洄翻了下目录，转去翻“黑客的宝藏”。粗略地翻了翻，除了比较正规一点介绍相关技术的书籍外，还了大量前辈黑客的个人笔记、经验分享之类，能分到这一类目下的确实质量都很高，王星洄干脆打包下了。 这一类目的书有三万多条，周沨鸢看着有点担心：“星洄，这么多你真的能看完吗，这么多没个四五年都看不完吧？” 王星洄直气壮：“我可以不看但是不能没有，万一以后就有能用到的地方呢？” 好有道，周沨鸢无法反驳。 文件包下好，王星洄召回小机器人，扶着墙站起来，蹲太久腿都蹲麻了，哎呦哎呦地捶着腰，心满意足：“这样就好啦！” 周沨鸢抱起小机器人：“行，休息会就回去吧，这个喝了一半，还要喝吗。” “要喝要喝，不能浪费。” 王星洄腿缓过来了，踢了踢小腿，就要跟着周沨鸢一起走出停车场。身后悄无声息地行驶来一辆航行车，汽笛声骤然响彻停车场。 两人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航行车内空无一人，似乎是有人在远程操控，但他们根本没拦路。 航行车上的广播爆了下杂音，响起熟悉的声音：“喂喂喂！我放在里面的东西你没看到吗！” “东西？什么东西？” “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啊，小工具什么的，都在里面啊，你咋不进去拿呢？”卷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下几本书就满足了是不是？” 王星洄领悟了：“你不早点说，我压根没看到。” 航行车缓缓退回去：“拿嘛拿嘛，顺便说句，他们一致同意你加入ded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同伴啦。虽然呢，ded不搞上下级关系，不派发什么任务，你自己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过，如果你有兴趣，没事儿就可以上论坛看看，有些黑客会在论坛上招帮手搞事情。” 周沨鸢插话：“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卷钉干笑：“话不能这么说嘛，干不干，那不都由你自己决定么，别人也没法顺着网线过来逼你干，不是么。” “别的不说，就顺着网络精准揍人这事，你们不是最精通的吗？” “呃……这，别人喜欢干这种事，不代表我喜欢干好吧，得了得了，加油破解谜题呦~” 航行车快速退回到它原本的停靠位置，王星洄抿了口咖啡：“得了，还是要进去一趟。” 他重新启动机器人，沿着老路重走一遍，从地下图书馆内开了门，再绕回到咖啡馆门口，敲了会键盘，把机器店员的运行程序一股脑全停了。 咖啡馆内的客户很快发现不对劲：“咦？”东张西望看着突然停下动作的店员，莫名其妙。 王星洄瞅了一眼店内情况，从容地合上笔记本推门而入，径直前往后厨，看着堆在地下室门口满满当当的咖啡豆袋子，一袋保守估计有十几斤重，叫周沨鸢一起过来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大风筝，帮帮忙。” 周沨鸢把机器人和两杯咖啡往他手里一塞，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这种事了啊？” “没有哦，真没有。”王星洄愉快地眨眼。 周沨鸢也不说二话了，挽起袖子就是开干。很快把满满当当的袋子腾出一条道来，侧着身子推开地下室的门，凉爽洁净的空气扑面而来，格外舒服。 王星洄跟着他走进去，还没看到卷钉说的“东西”是放在哪儿，书架突然发射出一枚“炮弹”，精准地在额前炸开，纷纷扬扬的彩色闪纸闪亮地粘了他一身，不知藏在哪里的大喇叭放弃了轰天震地的音乐，卷钉嗷嗷狼叫：“恭喜小星洄通过不走寻常路的解法打开了地下图书馆的入门考题！”随后听到他狂拍桌子。 “快快快，给钱！” 第44章 王星洄很难不笑：“你们的标准答案是什么？” “没有标准答案，有好几种路子。直接暴力硬撬门可以，修改店员运行程序让他们帮你开门，或者把外置的电箱炸成紧急短路，这样咖啡馆内所有的电子门锁都会自动弹开。” 王星洄一边找卷钉留下来的东西，一边吐槽：“怎么除了第二个路子其他都是物骇入的路子啊？！” “这你就狭隘了！其实黑客需要物骇入的场合多了去了，毕竟代码和ai发展到现在太高效精准了，人反而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就像那个经典的黑客笑话，一家公司被黑客威胁要攻击服务器，每隔一段时间服务器就掉线一次，运维人员找问题找得焦头烂额，最后发现是黑客收买了公司保安，每隔一段时间就拉一下服务器电闸。” “现在都是机器人做保安了吧……” “你懂什么，经典笑话的意义就在于意义经典！” 王星洄从一座书架前找到了卷钉留下的东西，一口分量颇沉的大箱子，拖出来拍拍灰，王星洄以为卷钉还会在这最后一道锁上为难一下，仔细一看就是单纯的机械锁，摁下按钮就开了。 大箱子内挤着好几个纸盒，最惹眼的是大个的全新笔记本和折叠式无人机，这两就占了一半空间。 王星洄先拿起笔记本，快速拆下塑封薄膜和箱子，拿出的全新笔记本散发着新鲜的近似机油的气味，掀开屏幕，边框流动起淡淡蓝光，屏幕整体慢慢变化，最后几乎与背景空气融为一体，与光锥终端的日常显示一样，不过亮度更好，色彩更艳丽，视觉体验比光锥强了不少。 新机还在开机自检中，王星洄再兴致勃勃地拆了无人机，无人机没有塑封，机体本身也有拆改痕迹，暂时不清楚到底加装了什么功能。再拆了其他盒子，一只四轮机器人，一副看着就很特殊的墨镜，一把全新的游戏手柄。 他戴上墨镜，一通瞎点乱按，很快玩透了这副墨镜的功能，连上旧电脑通过万物联直接能看到附近所有人的基础信息，距离最近的周沨鸢信息是最少的，除了姓名和基本联系方式就没了。他再玩了玩游戏手柄，用手柄可以直接连接无人机或机器人，操控精度与体验也比键盘控制方向强不少。 王星洄拉下墨镜，操控无人机绕着周沨鸢画8字盘旋向上，带动的气流吹得他头发乱飘：“嘿嘿，好玩。” 周沨鸢一脸无奈地笑：“卷钉，这些东西值不少吧？” “没花钱，一位富哥赞助我的，吃灰老久了，现在小星洄需要，就利用起来呗。”卷钉回道，催促了一句。 “笔记本都开机等你半天了，不传数据等着干嘛呢。” 王星洄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柄，转头操作新机，拷贝传输旧笔记本数据：“卷钉，你还要这个旧笔记本吗？” “不用还我了，以后没准你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呢，凡事都需要留着一台备用的东西。” 得了这么大一笔装备，王星洄很开心，他决定让深海也给卷钉偷偷刷一笔钱，也许卷钉能猜得出来谁给他刷的钱，但是他永远摸不透是他怎么黑进去的，想到这个王星洄就有点得意。 箱子里的大货都拆完了，底下还有个用黑色无纺布包起来的硬硬的小玩意，王星洄拿起来掂量了下分量，包装出来的形状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扯下一层层无纺布，露出的器具本貌让他很是好奇：黑不溜秋的，半边区域明显是把手，把手连着一截厚厚的管子。 王星洄刚想倒转过来看看管子内是什么结构，被周沨鸢一把夺下了：“卷钉，你给他这玩意干什么！” 卷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电磁枪防身嘛。” 在周沨鸢骂起来之前，卷钉补充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做黑客也有人身安全的危险。omega的身体素质什么水平你也知道，小星洄身体又是个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吧？天生的体力素质这块，除非你改装金属义体，就只能在装备上下功夫咯，真遇上紧急情况，枪械就是必需的。” 周沨鸢将要骂出来的话骂不出来了。王星洄懵懵懂懂的，还差点把枪口对准自己。 他低头看了会手中的电磁枪，再抬头看王星洄，王星洄一脸无辜。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通用安全维修协议】 地下庞大的无线供电模块是城市活力的心脏起搏器，近乎无限的能源流淌进高低配电间，将电流细分给区域内所有需要能源的机器。在极少数情况下，供电区域才需要进行断电维修。在维修之前往往会配备临时实体电箱，屏蔽周边无线电场干扰，区域断电后，基于通用安全维修协议，区域内的所有电子门锁将自动打开，方便电工检修机器或供电模组。 “那我黑了银行的配电间激活安全维修模式，是不是就可以进去抢东西了？” 管员03：“尊敬的‘大波波我要大波波’用户您好。银行、政府机关、重要军事机构等执行的是通用安全维修协议qs2.0版本，断电后区域门禁会智能锁死，需要管员权限才能解锁。建议您停止思考违法行为问题。” “大波波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感觉要封号了。” 第24章 禁止互相开盒！ 我偏要开 在电磁枪拿到手的时候，王星洄就猜它可能是件武器，外形有点落后，机械结构也有点粗笨，他刚想看看弹丸发射的结构原是什么，就被周沨鸢一把抢走，可能是这样的行为确实比较危险。 第45章 周沨鸢默然半天，还是把电磁枪收起来了，斩钉截铁地说：“这东西不是玩具，暂时不能碰。” 随即他放缓语气问王星洄：“想练枪法吗？” 王星洄马上点头：“想！” 离开咖啡馆，周沨鸢就带王星洄去了本地最大的合法靶场报了单人训练课。 王星洄的生活因此变得无比规律起来：上午早起消化“黑客的宝藏”经验包知识，下午去靶场训练，认识熟悉各种各样的枪械，训练打靶准头，以及简单的战术动作，战场自我止血急救等等 经验包知识是最先消化完毕的，单人训练课也表现出色，教官都对他的进步很赞赏，要不了多久课程就会结束了。 王星洄觉得自身时机已经成熟，决定找一下朱莉娅，问问当年那件找玄学大师的事。 “你要找朱莉娅？你不是不大喜欢她嘛？” “我找她想请教一些事。” “这……哎行吧行吧，我和她不熟，不过她在论坛上也叫朱莉娅，你直接搜就行，看能不能联系上她。” ded的私密论坛并不活跃，发表时间最新的帖子都是几天前的事。王星洄搜了下朱莉娅，只有一个用户，最近登陆都是一星期前的事了。 光发私信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王星洄打算试试直接从这个账号入手，看能不能挖到对方的光锥账号信息，直接向光锥发送邮件提醒。 ded成员绝大多数是数据资料错误、无法选中的状态，找到对应的光锥账号并不容易。王星洄先根据账号前几次的登陆日志找到最后一次跳转的服务器地址，朱莉娅摸上ded使用了随机多重转登陆，不知道经过多少代服务器，真实登陆地址找出来需要耗费一些功夫：也就一些功夫而已。 新的笔记本算力比旧电脑强得多，跑程序很快把几条跳转登陆日志一点点从各个代服务器爬了出来，多线并进，交错纵横。王星洄放下电脑给自己泡个茶的功夫，端着茶杯回来，最终的登陆服务器已经爬出来了，有三个比较相邻的ip地址，放在地图上围成了一个大致的三角形。 hk510行政区，隔得还挺远的呢。 锁定大致范围后，王星洄骇入当地交通监控信息中心，调查异常数据报告，果然搜罗出一些观测到数据错误人像的记录，沿着这些数据错误记录与附近比对，汇总成大致的行动路线。看得出来第一次爬出的锁定范围并不是朱莉娅真正的居住区，而是特意走到这里来接入网络。 再扩大异常日志搜索范围，王星洄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查到朱莉娅的居住区再进行锁定了，这些数据汇总，梳成一条条交错的路线，所有路线汇聚一点，那就是朱莉娅的居住地址。 离完全确认身份地址只差最后一步。恰在此时，光锥弹出新的邮件提示音，王星洄扫了一眼：来自新的“#*！数据错误” 呀，这是发觉了？王星洄点开邮件，开头一句是：“你坏规矩了小弟弟。” “ded之间不熟的成员不会互相查找登陆记录。我听朋友说有个刚进来的新人想找我，一转头就发现我的设备被查到真实地址了，你很聪明，能有这么快的进步我很惊讶，不过你的行为我不喜欢。你就直说吧，找我干什么？” 王星洄回复：“我想问问你经历的玄学大师那件事。” “你从哪知道的？” “一个叫黑箱的人。” 朱莉娅隔了很久才回复：“是什么原因让你对我的过去这么感兴趣？嗯？伪人，还是因为别的？” “不仅仅是伪人，更多还是那位大师。他这么灵验，我很想见识见识，出于兴趣和好奇，仅此而已。” 王星洄本来还想写：其实我对你的过去并不感兴趣。思考了下觉得加上这句话太画蛇添足了，可能会引起对方反感，就没写，把措辞修改得更委婉了些，发送。 朱莉娅的回复很快来了：“你很无聊。” “我答应过那个人不能随便把他的消息告诉给别人，你这么执着，让我觉得你很讨厌，被你这种人缠上算我倒霉。我把我过去的信息送到天上一台气象卫星上去了，它马上就会被报废，有本事你就去找。别来烦我，滚。” 啧。 王星洄有点不爽，转念一想，干脆把几封来往的邮件删了，眼不见为净，顿时神清气爽。 不管怎么说，关键线索已经拿到，他只想见到那位有趣的玄学大师，至于路过的npc对他的看法或心情如何，并不重要。他很快将不愉快的记忆和情绪从脑海中抹去，专心查找起即将报废的气象卫星来。 环绕在这颗星球的卫星轨道上有上千颗功能不同的卫星，绝大多数是支撑万物联体系的通信卫星、少部分才是气象卫星。 王星洄查到，这颗星球上的气象数据大多由停泊在地月轨道间的广域静默星舰来负责，仅剩的气象卫星是为了满足部分特殊的科研需求才上天的。这些卫星矜矜业业工作了快五十年，早已超期服役。 找了半天，他才搜到负责管卫星报废的机构。宇外空间管局联合海洋司、土地资源管局公布了近期卫星报废的计划日程，划出了报废卫星坠落的大致海域和荒芜陆地，警告地区附近渔船、旅人回避，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报废日期最近的一颗卫星只剩两天的倒计时了，宇外空间管局特意为这颗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卫星开了直播，高清展示卫星在轨道上的工作状态。卫星已经很老了，太阳能板上覆满星尘。 第46章 不知道朱莉娅丢信息的到底是哪颗卫星，王星洄只能从最近要报废的这颗先入手试试看。查询这颗气象卫星是由宇外空间局代管运维。 王星洄先搜了搜论坛上有无人入侵宇外空间局的先例，发现还真有。这位黑客前辈直接总结出了三条可行入侵线路：难度最高的就是直接入侵宇外空间局的系统，非常有挑战性，不怕困难的可以上。 其次是与气象局有合作的私人气象机构，这些机构主要业务为操办重要会议、室外婚礼等，需要获取某一区域更精准详细的气象预报，一直与气象局保持联络与合作。难度更降一等的是一些大学的气象学专业学习系统，这些学生也可以以学校及导师的名义调动卫星资源以获取气象数据。 为了抓紧时间，王星洄直接选择难度最低的路数。 查找与宇外空间管局合作密切的大学，再入侵学校的气象学院系统，果然一路非常简单，他直接调用了一位学院导师的账号提交数据交换申请，很快获得ai批复，借学校自行组建的服务器跳转下载。 数据打包下载完成，王星洄打开查看。然而文件包里下拉看下来都是气象图，气象图，除了气象图还是气象图，各种不同传感器分析统计数据制成的气象图。 有点不对。王星洄思考了下，气象卫星本职是监控气象，及时传输数据，论上不应该对存在长期储存数据的功能，所以除非把数据写入它的核心运行程序，才有可能长期保存下来。 把信息压缩写入卫星的核心运行程序，那只有入侵宇外空间管局才能办到。 妈的，浪费时间了。王星洄有点懊恼，他再回头搜了搜那位最早指出道路的前辈黑客，发现人家有尝试过利用宇外管局系统大更新时发动零日漏洞攻击，可惜没有成功，攻击到一半漏洞被打上补丁补上了，之后几次攻击都没能再成功。 王星洄看了看那个补丁，感觉这个临时补上的补丁依然有破绽可寻，不知道过去这么久，这补丁到底有没有更新一遍。他决定先把这个作为突破口试试看，不行再另想办法。 他打开邮件随便写了几个问题，发送给宇外空间管局。 出于推广科普目的，宇外管局欢迎一切关于宇宙、星空和星舰的提问，据说回复效率惊人地高，民间普遍都认为宇外管局专门跑了一个ai来回答邮箱里的天量问题，不管正经提问题还是插科打诨恶意发泄情绪，宇外管局的ai都会认真地给予答复。 王星洄在邮件插入了一个木马，只要ai打开文件木马就会潜伏进去。他不确定这样能不能行，不行就只能换条路子。发完邮件转头就继续在论坛找以前有无成功入侵的记录。 论坛上翻了老半天，终于翻到一个看着能用的。是一位“淘金客”从混沌世界淘出来的审问记录和专业鉴定书。那时宇外管局还不叫宇外管局，而叫航空航天局。一个员工在离职出走前，特意留下了一个后门，这个后门被彼时的敌国间谍利用，窃走了大量设计机密。 “淘金客”不知道这道后门程序到现在怎么样了，他如是写道：“据说政府机构很多系统代码都是上古遗存下来的超级老古董，比光锥系统还要累赘的玩意，能跑就绝对不改。我觉得这个后门程序要修复起来比较麻烦，不知道现在的宇外管局处好了没有，感觉大概率是处好了，有兴趣的可以从这条路子试看看。” 王星洄仔细研究了下这份古老的记录，虽然代码很老了，但是能看得出来后门程序设计之精巧，直接与测试记录挂钩。 暂时把这条可行的线路记下来，王星洄继续找其他的经验包，拉着拉着，光锥再次闪动起来。 回信真的很快啊。王星洄都想赞赏这个效率了，点开新鲜的回信一看，却是简短的两句话：“亲爱的王星洄小朋友，很抱歉您提出的问题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给您更好的答案，请您耐心等待。”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通用接入操作协议】 活跃在多个工业领域、细分不同职业操作需求的手柄工具。即便最普通的手柄也能凭借通用接入操纵协议兼容执行市面上绝大多数无人机、机器人、机械臂的精确操作。 “据说广域静默号上的星际引力透镜就是用手柄操作的哦！” “我草，那他们用的是冰刃二代还是镭风七代啊？” “不要把市面上的游戏手柄和军工用的东西混为一谈啊叉出去！！！” 第25章 无所遁形 开盒大成功 木马成功发出去了，王星洄却高兴不起来：什么亲爱的小朋友！ 他检查了下木马植入的情况，还好，出乎意料地顺利。已经达成了植入目的，利用木马植入的人工漏洞，很快他就进入了系统。 但进去和得到数据是两码事，王星洄不懂这个世界的卫星是怎么运维的，只能猜测卫星在天上无法做硬件上的维护，只能在软设置上调整参数，减少器件功耗和使用频率，以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日常工作日志的返送自然也不能少。 出于这种思路，王星洄找到了卫星的参数设置记录，看得出来宇外局真的是在尽力延长这个老卫星苟延残喘的生命了，能不干的活就不干。 在长长的传输记录里，王星洄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指令行，这些指令行是隐藏起来的，不对卫星操作有任何作用，看着像一条函数。 第47章 他把这些隐藏的指令行全找了出来，数量还真不少，汇一个文件上。 仔细琢磨了半天，判断这是一种基于变换函数得出的最终结果，应该是把一段视频信息转换成函数表达，再嵌入到参数调整命令中去，这样的转换相较于原视频而言会失真不少信息，但是要存进卫星存量小得可怜的内存上，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方法了。 逆推朱莉娅用了什么函数来变换视频太费劲，王星洄干脆用灵魂感官观察。繁复的函数在它的视野里迅速拆解化成在xy轴上来回摆动的钟表，钟表轨迹构成精巧而标准的圆弧，圆弧交错密集，一点点构建起模糊的人脸轮廓， 用函数表达的视频没有声音，只看到人脸，函数表达的人物五官和阴影很精准，可以看到玄学大师是位男性，戴着小圆墨镜片，嘴巴一张一合。 王星洄轻而易举读出了他的唇语：“她已经对我说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取代的，只记得一醒来，就感觉身体有一部分不受自己控制了。打个比方，就像一个盒子里，原本满满当当盛着一盒果冻，另一个果冻硬挤进来，慢慢把她挤出去了。” 隔了一段时间，墨镜男人说：“姑娘啊，你有没有听说过收尾人？那个黑客组织倍有名的收尾人，据说官方也有类似的人存在，专门清像你朋友这样被异物侵占的躯体，因为不知道入侵躯壳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只能杀了。哎，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再多说，我也不会好过。” 模糊的视频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王星洄将脑海中人脸按记忆画下来，上传给ai跑出了几百张人像，根据灵魂感官的直觉筛选出最接近的几张。回头翻找网页历史浏览记录，找到最开始朱莉娅那个帖子，发现打不开，被朱莉娅删了。 那个最开始提出可以找玄学大师的账号叫什么来着？王星洄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在论坛上搜索用户，那位用户没有修改昵称，连头像也没变，依旧活跃在论坛上，普普通通的分享着自己的日常。 王星洄轻而易举获取了她日常登陆的ip地址，属于h625行政区。论上姑娘知道那位玄学大师的存在，肯定因为她就住在大师附近，知道大师的名气。锁定范围后，再筛选具体的人就好办多了。 把ai跑出的人像图放上插件搜索，王星洄终于得空伸了伸懒腰：从中午吃完饭以来，他专注地干了一下午，坐得腰酸背痛。 周沨鸢在做椰汁甜点：“终于想起来活动活动啦？”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王星洄笑嘻嘻地跑到周沨鸢身边，闻闻； “好香，是不是可以吃了？” “还没到那时候呢，需要冷藏一晚上，明天吃。” “好啊，等回来一起吃。” 周沨鸢摸摸王星洄的头，将模具扣上盖：“拿去冻着吧。” 王星洄快快乐乐地把模具放进冰箱。上跑步机活动会了身子，戴上拟视增强眼镜，拿着电子枪玩虚拟打靶，玩得累了，回笔记本面前坐下来，符合面相骨相、地区的人已经筛选出来了，意外的是光锥状态是“已死亡”。 这位大师死了？王星洄有点意外，不会被官方的收尾人灭口了吧？ 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从要求朱莉娅为他保密上看，大师不是大嘴巴的人，保持得相当低调。收尾人没由杀他，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点开那个最初联系朱莉娅的用户头像，敲下一句：“你好，安娜小姐。” 安娜小姐很快发来一个问号：“你好，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个对玄学很感兴趣的人，听说成竹空大师已经去世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弟子在世，找来找去找到您了，您好像跟成竹空大师比较熟？您知道吗？” 安娜小姐隔了好久才回道：“成大师生前没有收弟子，据说收养了一个女孩子，一直没怎么见过。” “好的，谢谢您的帮助。” 有亲属就好说了。虽然户口关系不是那么容易能查到，但是查学校监护人信息要简单太多。 锁定安娜小姐区域的几所中小学，入侵学校的教学系统翻找家长监护人资料，很快把成竹空大师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包括收养的女孩子信息。每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老师对孩子的学习评价、对家长的建议，中小学的毕业照，陈年老东西全翻出来了。 有小学的毕业照，ai就能根据照片骨相推测出成年后的大致相貌，继续一路追踪下去，王星洄成功拿到了成竹空养女的准确住址、光锥信息和目前状况。养女叫成怀玉，时年24岁，没有入职记录，从事自由工作，自己交五险，消费记录很频繁，大概率女承父业，生活条件充裕。 h62行政区隔得太远。王星洄不想跑，但是如何联系上又是个问题，根据光锥信息查到成怀玉常用的一些社交论坛，发现成怀玉与父亲的低调不尽相同，她经常在别人诉说烦恼的帖子底下谈一点玄学相关的事，吸引帖主主动询问。 王星洄决定钓个鱼。 他给自己编了一个有争议的烦心事，放上论坛就去吃晚饭了，晚上洗漱进入瓦尔哈拉自娱自乐。 周沨鸢日常工作还是很忙，卷钉依旧在忙着研究瓦尔哈拉内各种bug，孜孜不倦地研究如何利用，希望借此找到瓦尔基里数据孤岛。王星洄跟他东跑西跑做助手，感觉这样的入手方向不合适，但他自己也没好的思路，只能先这么将就着。 第48章 那个帖子在论坛上丢了一晚上，果然引发了一场盛大的骂仗，成功钓上来他想要的鱼儿：成怀玉说这用六爻就可以很简单地占出来。 他马上私信了成怀玉：“姐姐这真的准吗？” 成怀玉很快回复：“我不敢说我的水平顶尖，但是你的情况比较简单，不会有错的。” 王星洄起了好玩的恶作剧心：“那你为什么不试着算一算，我到底是不是人？” 这些天他也搜过一些玄学相关，没亲眼见证，对玄学的准确率存疑。如果成怀玉能算出来他不是人，那真的好玩了。 成怀玉果然沉默了一会，也许在纠结，也许正在演算。不管她在干什么，王星洄还是优哉游哉地从冰箱拿出昨天的椰汁凉糕，插上小叉子，先自己尝了一个：“好吃！”再叉给周沨鸢一个。 椰汁凉糕吃了一半，成怀玉看样子也算出个五六七了：“你真的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 “你掌握的技术不能让你算出来这个吗？” “你是伪人？” 王星洄不想因为过分卖关子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是。” “那你是地心人？蜥蜴人？阿尔法星人？小猎犬星人？你真的来地球了啊？！” 王星洄咀嚼椰汁凉糕的动作停了一下。 “你是外星人派？” 成怀玉马上回复：“我是外星人派和伪人派的双面间谍，你对外星人派都了解得这么清楚，那你应该知道黑箱这个人吧，我还在线下见过他。哎，话说回啦，你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外星人啊？” 王星洄觉得这个支线任务推进到现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回复：“为什么不试试你神奇的六爻术呢？” 成怀玉算不出来，她只能确定一件事，这个神秘的“行星”发出来的帖子就是为了钓鱼的，钓的就是她这条鱼。安娜阿姨早上还提醒她可能有黑客盯上她了，叫她谨慎防范，少和陌生人沟通。她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主动找上门来是如此大惊喜，还是说，惊吓？ 她谨慎地推算这个外星人到底有无恶意，结果很难说明。可能善恶掺半，可能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生命，但“它”确实不是常规认知里的伪人。 这样难辨善恶，甚至真假都不能确定的存在……成怀玉激动之余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怀疑自己的水平，他真的是外星人吗？以前也不缺乏信誓旦旦相信自己是外星人后代、甚至外星人本人的人，但被她验证都是自我妄想的一场闹剧。 这次的结果真也让她开始怀疑自身水平，真的存在这种主动现身的外星人吗？ 纠结了半天，成怀玉下定决定，不论这个人是真是假，总归要见一见，外星人替代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逐字敲下：“我想见见你。” 王星洄很痛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我也想见识你的六爻术，它到底是如何运作演算的，我很感兴趣。” 成怀玉忍不住问：“你对这个感兴趣？”外星人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觉得它有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联合舰队……广域静默号】 停泊在地月轨道间的星舰，主要负责守卫星球宇外空间安全。 日常清绕星轨道垃圾、击碎具有潜在危险的游荡小行星或陨石，同时具有侦测全球环境气象、地外科学试验支持、母星与深空行政区之间的跨星系通信等功能，与舰队其他主力舰比起来，功能职责更偏向科研与远星通信支持。 “听说广域静默过几年就要退役了，不知道舷号能不能保留下来。” “企业厌战这种超级老古董的舷号都保留下来了，楼主还担心这个。说句难听的，你大孙子死了这舷号都在。” 第26章 记忆篡改 宇宙文明友好交流协会 一个人，一个外星人，可以仅仅只是为了有趣选择主动暴露身份吗？ 成怀玉不止一次地怀疑“行星”在逗她玩，也许他不过是个脑子里充满谵妄幻想的普通人，对外星人的态度不亚于黑箱对证实伪人的狂热，不过既然答应了见面，她也做了准备：花钱充了进入瓦尔哈拉的通行证。 作为首次登陆的新玩家，瓦尔基里温柔地接待了她，向她介绍瓦尔哈拉的由来和神殿风景，站在格拉希尔之树下环视周遭，忽然有一个人直直冲她走来。 她忽然生出强烈的预感，正向自己走来的面貌平平无奇的人一定是“行星”，那个自称是外星人的人。果然，陌生人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微笑着问候：“成小姐。” “你就是‘行星’？” “当然，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虽然王星洄讨厌朱莉娅，不过第一次见到朱莉娅的风景着实不错，人少，很适合私密谈话。 一坐下来，王星洄就问：“你用你的六爻术到底能推算关于我多少东西？” 成怀玉谨慎地答道：“六爻能占的事比较少，如果要知道更多，我会用紫薇。要看你提供的信息有什么，比如你的出生日期。” 王星洄想想，这具躯壳真正的出生日期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死而复生的那一天也勉强可称之为生日吧？问了下深海的具体时刻，答道：“五月二十三日上午七点四十二分。” 成怀玉低头开始排盘。 王星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画下的九宫格，九宫格内填上的奇特名词，他很想知道，成怀玉凭借这门奇特的方法能知道多少它的事。 第49章 成怀玉排完盘，专注地看着九宫格，口中念念有词，连掐带算。结果与六爻占得的结果相差无几，有绝处逢生之相。妻宫和谐，兄友宫旺盛，是难得一见顺风顺水、万事无忧的命格。 王星洄看他的脸色，眉毛一挑：“算完了吗？” 成怀玉把八字总结得出的结果告诉他，王星洄很不满意：“就这？我想让你推算的是过去。” 成怀玉有些发窘，她实在看不出来更多东西了，也许是她学艺不精不深，只能从八字看出来王星洄身份绝对不一般，目前还是潜龙勿用的状态。 王星洄对这个含糊的结果很失望，还以为能把它的来历都推算清楚呢。 算不出来是不是因为这个太难了？王星洄决定换个难度更低的：“那你可以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找到数据孤岛吗？” 成怀玉没听说过数据孤岛：“数据孤岛是什么？” 王星洄耐心解释了下，成怀玉听完脸色变了，变得有些惊恐：“你……你找这么重要的地方干什么？” 真是越解释问题越多。王星洄心里叹气，只好简要地说了自己这副躯壳的情况，还有找到数据孤岛对查找躯壳原本身份的意义。 成怀玉越听越离奇，越听越觉得王星洄外星人的身份有可能是真的，她晕乎乎地问：“可是……你为什么对原主人的来历这么上心啊。而且，你一个……啊，你都可以附身了，要查这个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吧？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为了好玩啊，很难解吗？” 成怀玉还是解不了。 一个外星人对待文明、对待人类个体是什么看法着实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出于对方请求，她还是战战兢兢地起卦排盘，推算结果，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王星洄等了好一会才问：“有结果了吗？” 成怀玉小心地解释起这个盘代表的意义与征兆，想要找到数据孤岛不容易，需要静待时机，一个有血光之灾的时机。 这个结果大差不差。王星洄叹了口气，知道是不能在这条路子上获取太多有趣的见识了。可惜了，本来期待很高的。 “那个……”成怀玉左思右想，终于说出了那个自见到王星洄以来就一直在忐忑的问题：“你杀过人吗？” 王星洄知道她在担忧什么，眯起眼：“那要看我对死亡的定义是什么。” 成怀玉明显哆嗦起来，脸色唰的一下肉眼可见的变白了。在看到真人脸色变化时，王星洄还以为这种描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亲眼见到才知道真的是这样，更好玩，更好笑了。让他微笑着安慰她：“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如果你确实担心的话，那忘记就好了。” 忘记？ 成怀玉眼神变得茫然起来，神情恍惚，脑袋空空地走了会神，被王星洄一口一口啃苹果的声音惊醒了。她看着面孔有点陌生的王星洄，好半天眼神都聚不动焦。 王星洄扬扬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怎么了？休息好了吗？” 成怀玉觉得他好陌生，连自己都感觉自己有点陌生：“你是……？” “客户啊！你已经算完我的问题了，钱也打给你了，你看看。” 成怀玉赶紧去看自己的银行账户，正好有一笔新的打款，两次排盘紫薇的价钱，分文不少。 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我刚刚……是算了什么来着？”成怀玉还在努力思索。 王星洄咽下苹果，瞎扯了个话：“我问你我姻缘上的事。” 他在了解成怀玉“业务”时，就频繁看到这个词，应该是成怀玉平时最常接到的事务。 成怀玉将信将疑地哦了声，左看右看，撑着地爬起来：“既然算完了，那我就走了。” 王星洄摇摇手：“再见~” 成怀玉走远了。 她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胆怯地回头看了看，这里风景壮美，无数瀑布从山顶流下，水声浩大，雾气激腾。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盘！ 她点开光锥，调出自己写下的盘记录，仔仔细细看着最近排出的两个盘，看得越久，神色慢慢变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求测姻缘的盘。 自己一定遗忘了什么！成怀玉惊出一身冷汗，她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气，转头原路跑回去，跑得气喘吁吁。 王星洄已经走了。 地上还留着一个啃得干净的苹果残骸。成怀玉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长道，脑子仍是一片混沌。 我到底算了什么东西？ 她站了许久，坐下来，打算再看一看盘。 很明显，她算的这个人早就命数已尽，不知道醒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言辞和盘的结果不一样，那么自己一定是记忆被篡改了，但是盘为什么没有变呢？ 思来想去，成怀玉只能推断：他不知道盘要怎么改。 六爻紫薇之术，是成家代代相传的秘学，据说古代有相当多的文籍，那时候的人们想认真学这门玄学是易如反掌，可是黄昏战争改变了一切，战乱不光把了解学识的人几乎杀得绝种，还有相当多的书籍都流失在了破碎的数据空间里，根本没办法找回来了。 “所以咱这三脚猫的本事，是远远比不上古代那群高人的。就现在这情况，紫薇六爻想要精通，难于上青天啊。” 成怀玉还记得爷爷是如何摇头晃脑，感慨家学流失的。自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师”，就是靠古人留下的一点残羹剩渣讨饭吃，她更觉得自己的水平还赶不上爷爷。 第50章 这门学识太过深奥复杂，连自己都对其也是一知半解，因此就算对方修改了自己的记忆和认知，也没法对不了解的知识领域下手。 “不能这么被动下去。”成怀玉喃喃自语。 她决定写实体的日记来保证自己的记忆不被篡改。 强行离开瓦尔哈拉世界后，她迅速行动起来，花大价钱买了一台昂贵的古董打印机，还有一包纸。这两样东西几乎抵得上平时一个月的开销，花得成怀玉很是肉疼。 但是为了保护记忆不被篡改，除了打印成实体的书籍，她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她坐下来，先梳了这些天模糊而朦胧的记忆，组织言辞，翻了些记录写下：“我在一个帖子回复：‘我可以用六爻帮你算算，你想试试吗？’ ” 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成怀玉将接下来的聊天记录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再写到她为了见到这位客户，充钱开了瓦尔哈拉的通行证，见面——她忽然吸了口气：这里记忆断档了。 自己究竟和王星洄谈论了什么内容，被异常的力量抹除得干干净净？ 心情复杂的成怀玉只能把两张盘和自己分析出来的东西原原本本写上去。写完后她从头到尾看了遍，捋了捋，确认没有遗漏的细节——好像本来细节就不算多。 写完后确认打印，老古董打印机吱扭吱扭地开始工作，喂进去的纸一寸寸地吐出来，印着明晰的文字，等一份纸完全吐出来后，成怀玉拿出来看了看，纸张还带着刚出机器的温热，熨烫出淡淡的属于植物纤维的气味，这股气味令人感到可靠与放松，她终于解实体书为什么会那么昂贵了。 数据在万物联上可能会被毁灭，被篡改，但是书不一样。 成怀玉还想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记录下来就完事了吗？然后呢？ 继续自己的算命生涯，碰到的诡异存在就当它是一个普通的故事，流传下去就可以了？ 她心中涌动着一个强烈的愿望：调查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不知由来、能改造抹除人记忆的存在，它对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态度，会不会毁灭世界？ 既然遇到了，如果当个鸵鸟假装看不见太说不过去了。 成怀玉心斗争了半天，终于伸出手，点开用户名为“行星”的人，敲下：“你好。” “请问你对我们宇宙文明友好交流协会有没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 古代遗存……神秘学】 源于古代推算命、据说能带来超常能力的神秘学知识，黄昏战争之后，其绝大部分文本已经佚散，修习者更是寥寥无几。 “全骗人的！他要是能算准怎么不让自己中大奖发财呢？” 第27章 诸神黄昏 好中二的称呼 王星洄以为小支线任务做完了，没想到还能接着来一个新的。 “宇宙文明友好交流协会是什么东西？” “一个组织，成员目的是为了汇总、讨论外星人出现的各种实况录像、存在证据，以后人类文明和外星文明交流上了，秉承友好的态度是必需的。” 王星洄发觉不对：“啊，到现在都没出现外星人真正与我们外交吗？连存在都没证实？” “据说在黄昏战争以前是有交流记录的，现在什么都没了，这种‘据说’也变成了无法证伪的传说，至少我长到这么大还没找到联合政府与外星人在秘密打交道的证据。” 黄昏战争？ 王星洄想起来，似乎在地下图书馆看“奇奇怪怪的东西”时，周沨鸢就提过一嘴，从前有一场世界大战，动用概念武器把数据空间炸得稀巴烂，还炸出来一个混沌空间，丢失了很多的文件数据。 他搜了一下黄昏战争，粗略看下来就是指第五次世界大战，民间管它叫“诸神黄昏战争”，简称黄昏战争。这种自带狂霸中二之气的称呼来源已不可考，但是莫名其妙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叫法。 “这个组织……加入了是要干什么啊？” “一般就是搜罗外星人来过证据的资料，有些胆子大的人敢进混沌空间找资料，那是组织的超级大神！”成怀玉敲下这行文字，摸摸下巴，又补充了一句：“据说这位大神还是ded里的淘金客呢。” ded的淘金客？！ 有意思！王星洄兴趣又起来了：“这位大神叫什么啊？” “他管自己叫松鼠，所以我们都叫他松鼠大神。” “他有参加你们的聚会吗？” “当然参加了！不过我们组织的线下聚会都是不记名的，所以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松鼠大神本人长什么样，他可能不希望我们知道他太多，所以没人去刻意调查。” “你们线下聚会，他参与得多吗？” “松鼠大神期期都来参与聚会的，不过他不是每次聚会都会带来新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蹭吃蹭喝。嗯，大神也是人嘛。而且我们的会长开聚会很大方的，每次聚完会，都会准备好多好吃的！还有礼物呢！” “就是说，会长是有可能见过松鼠本人咯？” “也不是。会长只是跟松鼠更熟一点，在聚会准备办起来之前，会长会提前问他想吃点什么，就在聚会上备着。” 原来是这样。王星洄哑然失笑，他对这位松鼠大神更好奇了。 第51章 进入虚无的混沌世界寻找古代遗存，这样的人被称之为“淘金客”，听上去是个可行的发财路子，不然也不会被叫“淘金”了。 自己要是有这样的身份，以后花起大钱来，大风筝就不会盘问自己钱从哪来的，花起来更安心点。 有这样的打算，王星洄准备加入了。成怀玉看他表示愿意深入了解，马上热心地发来一包文件，是交流协会办的报刊，看着相当正规。刊物内容丰富，排版精美，关于外星人的资料分为视频、文字和麦田怪圈，分析起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要加入协会也很简单，成怀玉发来一张表格，要他填写。 申请表格上要求申请人自己取个代号，并且至少阐述三条自己亲历过的外星事件，或是对疑似外星人出没事件有深入且独到见解的分析短文。最后是举荐人，成怀玉把自己填上了上去，她的代号是“雪风”。 王星洄琢磨了会，干脆把这活计丢给深海去写，让它来扫描附近星域文明，对照交流会办的期刊内容做个分析汇总，当然不能写得太真了，也不能写得太假了。 深海生成完毕后，王星洄自己再审查修改了下，三篇外星文明废话文学粘贴上去，再填上“行星”，写好就发给了成怀玉。 成怀玉回他：“决定收不收是副会长他们干的，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给你答复。对了，我们是每个月月末办一次聚会，估计这个月你正好能赶上。” 王星洄说了句谢谢。 本来对成怀玉占出来的结果很失望，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王星洄心情很好，哼着歌儿走近冰箱，找椰汁凉糕吃——啊，忘记早就吃完了。 他有点失落地关上冰箱。转头看到周沨鸢还在那专心致志地打太极，搜了下做椰汁凉糕的食谱，又打开冰箱：上次购买的食材没有用完，还有很多。 王星洄又愉快起来，照着食谱咣咣地捣鼓做凉糕，搅拌好的液体倒进模具里，盖上盖子，等着凉糕成型。 周沨鸢打完太极，脉脉吐气，静心宁神。王星洄溜到他身后，突然蹦起来扒拉在他身上，周沨鸢稍微晃了晃，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干嘛呢？” 王星洄贴着他耳朵吐气，心情愉悦：“开心啊。” 周沨鸢被他吹得痒痒的：“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找到可以赚钱的方法了。”王星洄语气笃定。 “我要做淘金客！” “淘金客？”周沨鸢思索了一阵。 “做这个很危险的。” “我可是天才黑客，不要小瞧我啊！”王星洄腿勾着他的腰，脚尖搭在一起一上一下地晃悠。 周沨鸢看他没下来的意思，只好背着他去厨房准备做晚饭：“淘金客确实是条能赚钱的路子。以前我就听说过，有个淘金客在混沌空间找到了一张星舰发动机的原型图纸，联合政府花了六百万买下来，靠这张图纸才修好了厌战号的发动机。你要是能淘到类似的宝贝，找到一张就发了。” “这样吗！”周沨鸢举的例子激发了王星洄无限美好的畅想。要是真有了六百万，先买好吃的，好多好多真的水果，再买买更多好玩有趣的机器人，给大风筝多收集一些老古董书籍……他美滋滋地幻想着，晃悠的脚尖砰的一下结结实实砸上灶台：“哎呦喂！” “……还不下来？” “不下来。”王星洄脚尖蜷了蜷。 “你帮我揉揉。” “脚是能揉的吗，滂臭。” “我的脚才不臭呢！” 周沨鸢没法子了，连声说：“好好好，不臭，我给你找块冰夹着，舒服点。” “好～” 周沨鸢从冰箱内壁扣了块不规则的冰片下来，王星洄心领神会地张开脚趾头。 “哪个脚指头撞到了？” “就第三个指头。” 周沨鸢把冰片掰成两小片，夹在中指两边。脚指头夹住冰片，王星洄被冰得嘶嘶吸气。周沨鸢联想到他刚才张开脚指头的样子，biu地一下像开花一样，忍不住就想笑。 夹着冰片，王星洄脚指头好了些，注意力放在周沨鸢正在料的食材上：“今天吃什么？” “胡萝卜炖牛肉——行行好宝贝，我要炒糖色了，烫到你就是一个疤的。” 王星洄总算乖乖地下来了。周沨鸢把糖浆与焯过水的牛肉炒拌上色，和胡萝卜土豆一并倒进煮锅里，扣上盖子设置炖煮二十分钟，接着煮上米，晚上就吃这些了。 “齐活。”周沨鸢松松肩膀，擦干净手，顺口问了句：“怎么突然想到要当淘金客了？” “因为知道有个很厉害的黑客也是位淘金客，我想见见他。” “哦？从哪知道的？” “宇宙文明友好交流协会！” 周沨鸢露出难以置信、片刻之后又转化成忍俊不禁的表情：“你还找上他们了啊？” 王星洄一看他这表情就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对他们了解不多，都是因为一个叫黑箱的人才知道这帮组织的。”周沨鸢稍微解释了下。 黑箱曾试图自学黑客技术，来偷窥周沨鸢身为高级司命的秘密，但他的举动很快被研究所发现，对这种针对员工个人的情况，上级有点不好处，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周沨鸢。周沨鸢转手就让卷钉出手，把他的自学资料删了个精光。 但受挫的黑箱并没有因此颓丧下去，没隔多久他就搞了个大事件：带着一大群“伪人派”支持者冲进“宇宙外星文明友好交流协会”的月度聚会，逮着人就揍，以百人之力胖揍千人聚会，凭此一举冲上新闻榜首。 第52章 王星洄听着嘴角抽抽：“这个黑箱……还真是厉害。不是，他为什么突然聚众打人啊？” “谁知道呢。”周沨鸢耸肩。 “也许因为他的脑子异于常人吧。” 王星洄想了半天，想到电压锅滴滴地叫，胡萝卜炖牛肉都做好了，他还是想不明白黑箱聚众打人的动机，也许真的只有周沨鸢那句话可以解释：他脑子异于常人。 吃着香喷喷的胡萝卜炖牛肉，王星洄很快把这个没多大意义的问题丢在脑后，幸福地嚼着牛肉，直到肚子吃得溜圆。 晚上上线瓦尔哈拉。今天卷钉没找到什么好玩的bug，躺在草地上嚼着草根，一只雪白的小山羊乖乖地趴在他身边。看到王星洄走过来，卷钉灵活地用嘴里的草根向他摇摆打招呼，咬着牙蹦出一字一句的问好：“晚上好啊小星洄。” 王星洄注意力放在那只白白的小山羊上：“这是你买的宠物？” “抽池子送的，小保底又歪了。”卷钉鼻孔出气。 “今天没什么好玩的bug，歇着吧。” 王星洄坐下来，想了半天：“ded内有叫松鼠的淘金客吗？” “有。” 王星洄一下兴奋起来:“那可以带我见见他吗！” “小星洄啊，这大神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黑客几乎个个都是死肥宅，不出门的。” “不能联系他吗？” “很难的啦，擅自联系他，他可能会生气的。” “……知道啦。” 卷钉看着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思绪空荡，安静稍许后，忽然似是没由来一样的叹了口气。 小山羊待着有些无聊了，它甩甩脑袋，慢慢地咀嚼起附近的嫩草起来，一口口吃得很专心。 细微的咀嚼音，草木清脆而多汁的断裂，微风轻轻拂过。 卷钉又长长出了口气。 “想当淘金客，那混沌世界可不是那么好闯的啊。” 作者有话说】 古代历史……诸神黄昏】 第五次世界大战，这场战争催生了相当多超乎想象的科技技术与先进念，如概念形式武器的初步雏形与首次运用。 在普通人眼里，战争之前的人无疑创造了神话一般的技术，而可惜的是，这些神乎其神的技术原始资料因为战火本身几乎彻底佚散，留存的少数实验品也因制作工艺与设计念的丢失而无法复现。 “同学们，诸神黄昏战争是民间说法，考试写这个是不得分的。” 第28章 我去吃席啦 怎么这么有钱？ 王星洄很快得到了同意加入的回信，并且拥有了登上协会秘密论坛的资格。看看这个颇为热闹的秘密论坛，他就有点手痒，查了查服务器和网页架构，意外发现服务器是单独的一组，没有租大公司的云服务器。 自己组建服务器花销可不少，论坛还是完全无盈利模式，看来这位会长是真的有钱。 网页架构也写得相当精巧简洁，与那些简单粗陋能用就行的网页截然不同，估计整个论坛的底层架构就出自那位“松鼠”大神的手笔。 论坛置顶的就是近期开月度会议的通知，举行会议的在另一个行政区，离k784远得很，不过通知也写了，距离过远的成员可以向管员提交接送申请，写好时间地点，到时候会有航行车来接，开完交流会可以坐上同号的航行车回家。 财大气粗，真正的财大气粗。不论这个交流协会有多荒唐，王星洄都由衷地佩服起如此无私奉献的散财童子。 他把附近一家菜市场地址写上去，定好时间，就等着那天的到来。 在准备出发前，他和周沨鸢打招呼：“我要去吃席了！”这是他从论坛上现学来的说法。 周沨鸢听着一愣：“吃席？吃谁的席？” “交流会的席啊！” 周沨鸢还以为他要去吃死人的席，哭笑不得地问：“那个宇宙文明友好协会？他们还请成员吃席？” 一说这个王星洄就兴奋起来：“真的！而且他们说，席上有好多好吃的，还有不限量的新鲜水果自助餐！” “新鲜水果自助餐？”周沨鸢也心动了，之前他只当这个结社是民科大狂欢，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只是给千人提供不限量的水果自助餐这一项，所用的开销估计庞大到难以想象，真的有人可以这么财大气粗吗？ 不管怎么样，能占的便宜不能不去探一下虚实，摸了摸他脑袋：“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王星洄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 周沨鸢提出一个现实的问题：“要是那个结社的人不许你带我进去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王星洄压根没考虑过这种事的可能性，黑客是什么人？当然是敢视一切条条框框于无物的人，要是连个人都带不进去，还算什么黑客？ “你放心就好啦，到时候我肯定有办法的。” 周沨鸢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自然信了，跟着王星洄出门，王星洄神情很兴奋，像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孩儿。看着他东张西望仿佛下一秒就会边蹦跶边往前走的身影，周沨鸢总有种自己带了个一米七多的大娃娃的错觉。 来到菜市场门口，王星洄点开光锥看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四分钟，周沨鸢问：“是整点有人来接应你吗？” “对哦！” 第53章 很快吗，王星洄就看到一辆航行车飞过来。 这艘航行车与一大群外形普通的流线体航行车截然不同，外形更张扬，涂装更是花里胡哨的各种荧光色，虽然花哨，各种复杂的配色搭在一块却意外地和谐。车漆光洁明亮，不染半点尘埃，通身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 这么一辆显眼的航行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路牌附近，吸引了不少路人扭头来看。王星洄走到车窗前敲了敲：“嗯哼？” 无人的驾驶舱流淌起炫彩的光芒，响起甜美的女声：“您好，我来接待‘行星’客人，请您出示论坛身份码。” 王星洄也不知道这辆航行车怎么能扫到码，他调出论坛码后，试着向航行车内晃了晃。 机身微微振动，异形的机门向上打开，犹如一只昆虫舒张出它透明的翅翼。 “真的能开啊！”王星洄充满新奇感。 周沨鸢不吭声，因为这种开门方式他也没见过，默默坐上去上去，张开的机门缓缓合拢，机门收缩的机械结构充满设计紧凑的美感，等机门完全闭合，街道繁杂的噪音就被彻底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机身内静悄悄地甚至有点可怖。 无需任何操作，安全带犹如滑腻的蛇一样爬过他的肩膀，自己牢牢咬紧锁扣，吓了王星洄一跳：“这玩意儿好恶心！” 周沨鸢也嘶了声：“长见识了，我也没想过豪车的安全带可以自己扣。” 王星洄坐在座椅上不适的扭了扭：“好像有点儿紧……” 话音未落，车内ai再次出声：“已为您调节到舒适松紧度。” 王星洄没再吭声了，只是跟周沨鸢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微妙的表情里解读出了“好他妈牛逼”的共识。 航行车轻轻一弹，像舞女踮脚小跳一步，开始飞离地表。 王星洄撇着头看车窗离地面越来越远，飞到大约比街头店铺招牌稍高一点高度，航行车自行规划道路空轨，丝滑地开始低空飞行。 王星洄坐在椅子上扭了扭腰：“可以放平座椅吗？” 座椅缓缓放平，躺着的感觉要舒服不少。就是机身内太安静了，他又要求放音乐，打开观景天窗。看着天窗内高楼在视界内微微弯曲交错，仿佛是他不小心闯入了巨人的领地，巍然的巨人低头俯瞰着他，身上闪烁着千万只眼睛。 “……大风筝。” “嗯。” “城市好大啊。” “是很大。” “我们有机会买到这样的车吗？” “……我不怎么喜欢坐车。” “嗯？”王星洄转头看周沨鸢，眨巴眨巴眼，忽然发现周沨鸢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些紧张，更多的是不自在。 “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吗？” “不是。”周沨鸢抬手掩嘴，呼出一口气。 “可能是一些心问题。” “您是否有幽闭恐惧症？”车载ai出声。 “如果您有这方面的缓解需求，我可以打开机身的透视形态，这有助于减缓您的幽闭恐惧心。” “这机身还能透视？”王星洄不可置信地敲了敲软绵绵的车内装饰，他对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有点改观了。 “这种皮质也能透视吗？” “当然可以，只要您同意。” “那……”王星洄看着周沨鸢。 “试试看嘛？” 周沨鸢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嗯，看吧。” “透视模式开启。”随着功能开启，车身渐渐褪去了它的颜色，露出厚实的车身结构架、密密麻麻排布的电子元路，在阳光的照彻下显现出别样的科技美感，天空与高楼、以及穿梭在城市天际线间不息的车流。 “不错啊。”王星洄觉得这个设计真的很有意思，好奇的东摸西摸，抱着新鲜感摸够了，他再看周沨鸢的脸色，发现他压根没比之前好多少，还是浑身散发着一种不自在的气息。 王星洄一时解不了，他一把抓住周沨鸢的手：“怎么了啦？” “我没事。”周沨鸢嘴上这么说着，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他轻轻拍王星洄的手背。 “不用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心情。” 有故事！王星洄的支线雷达滴滴作响，不过看周沨鸢现在的状态，明显还没到支线开启的时候，他在安慰王星洄后，就侧过头靠在窗上看着外面移动的高楼森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到开支线的时候，王星洄也不做强求。撑着下巴看外面的景象，褪去了对新世界地图的新鲜感，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玻璃高楼是真的无聊，还很晃眼睛。而航行车的飞行也太过平稳，平稳到人忍不住就开始犯困。 “困了吗？” “嗯……” “那就睡吧。” 王星洄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周沨鸢安静了会，转头看他，没想到他能睡得这么快，丝毫不做防备。 周沨鸢想着以后要怎么教他：至少不要在有alphan的情况下如此轻易的睡着。 不过想想之前王星洄种种举动，又觉得根本没法教，头疼地叹了声气。 王星洄浅眠了一会，再睁开眼瞅了眼窗外，嗯，果真还是一模一样的玻璃高楼，不过导航告知已经离目的地只剩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了。 躺久了有点不太舒服，座椅缓缓折起，王星洄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到周沨鸢也好像睡着了，他撑着下巴，侧脸看上去有点好看。 第54章 穷极无聊之下，他伸手去摸周沨鸢清晰的下颌线，顺着下巴抚到喉结，捏了捏不见光的细腻皮肤，再试图去摸他脖颈后的腺体位置：他还是很好奇，有腺体的人那块儿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软绵绵？还是硬邦邦？ 在他爪子快要得逞之际，周沨鸢一把扣住他手腕：“别乱摸。” 王星洄很失望：“为什么啊。” “很敏感。” “摸了会怎样？” 周沨鸢搪塞：“会发生不好的事。” 王星洄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好的事？” “……”周沨鸢又开始叹气。 “明天我给你安排性教育知识课，你先把你的黑客书放一放。” “哦，好。”王星洄很乖巧地应了。 车载ai适宜出声：“两位客人，目的地即将抵达，请检查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烦请记住停车位置码，等到聚会结束，二位可以乘坐本车回到二位的家。” “居然还包送？”周沨鸢嘀咕着，一看透明车身外的空轨区有大量颜色各异的航行车，每辆居然都不重样，他很快辨认出了三大车厂本季度刚推出的手工定制豪华款。 这些豪车标签从来都是“定制”、 “尊贵”、 “全球限量”，完全不打广告，只有那些贫穷却偏偏爱好豪车的人会从各种渠道搜寻信息仔细分析款式区别，现在这些豪车都聚集在这里，只为给一个民科结社的成员拉过来开月会吃饭。 他妈的，这个世界怎么癫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说】 巅峰娱乐……超级豪车】 距离大众遥不可及的超级航车品牌，集工匠纯手工打造、外观设计独具一格、百年设计历史、亮眼的启动飞行参数等诸多卖点于一身，对高级行政区的富豪们来说不过是日常出行必需的载具。 “妈的，世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第29章 松鼠松鼠松？ 奇怪又拉风 在众多豪车的簇拥中，酒店的幻影广告商闪烁着稍显土气的大红色字体：“宇宙文明友好交流协会月度聚会”。 就算对“奢侈品”、 “豪车”还没建立起概念的王星洄，也能从这番对比看出美感割裂的奇怪现象。豪车拉风十足，而酒店普普通通，酒店的立体停车场附近站了不少人，看起来他们都互相认识，热情的挥手打招呼。 王星洄下了航行车，看着源源不断泊入停车场的新航行车，忽然有了新的灵感：会长出手这么大方，还收藏了这么多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航行车，那他在高级行政区一定是个有权有地位的富人吧？也许……能从他那里得到关于自己仇人的线索？ 在他思索的时候，周沨鸢给他戴上口罩：“口罩要习惯戴上的。” 王星洄看看周围的路人都没戴上，很是郁闷：“就一定要带吗？” 周沨鸢小声说：“这是为了保护你，如果……如果以后有更安全的措施，我肯定会让你用，现在就先戴一会儿，好么？” 王星洄只好乖乖戴上，周沨鸢和他并肩行走，酒店为月会摆上了指示牌，路上还铺了软绵绵的厚实红地毯，红毯两侧摆着一丛丛塑料假花，如果不是知道这场月会的底细，大概会以为这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来访。 他充满新奇感地左看右看，光锥又弹出提醒，是成怀玉发来的：“你过来了吗？我在礼仪小姐附近在等你。” 哦？王星洄仔细一看，成怀玉果然就在大楼门口的礼仪小姐附近的。他认得成怀玉，成怀玉可没见过他，打着遮阳伞，神情有点不安，目光在零零散散的人群中不断来回巡梭。 王星洄走过去：“成小姐？” 成怀玉才看到他，表情既惊又喜：“你来了啊。”看到他身边的周沨鸢，眼睛又是一亮，不过看两人的样子，一个大大方方，一个遮遮掩掩，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这位是……” “监护人！” “朋友。” 周沨鸢默默掐了王星洄一把，王星洄想了想，有点心虚的转移话题：“我可以带人进去吧？” “可是可以，开会不会查名单。” 成怀玉收回眼神，免得起不必要的冲突， “那就好！”王星洄笑得很开心。 “走吧，我还想见识见识我们的会长呢。嗯……来的时候我就好奇一个事儿，这么多航行车，是他租的，还是他自己的？” “会长自己的。”成怀玉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 “会长是高级行政区的人，据说名下有好几个集团公司。爱好呢，就是研究外星人，收集的这些航行车，他自己说过这谈不上爱好，只是因为别人都在收集，他跟风，所以全买了。车库里停着也是浪费资源，所以全拉出来给大家坐坐。” ……啧。 穿过闪耀的红色横幅，走过高高的阶梯来到酒店门前，就看到一个休闲服装的年轻人正笑容热情地分发礼盒，桌下整整齐齐摆着几百份的袋子，三个白裙姑娘在帮着东西。 成怀玉偷偷拽了下王星洄的衣袖，指着那位年轻人小声说：“那就是会长。” 王星洄有点意外，同样悄声问：“会长这么年轻的吗？” “家族传承嘛，不稀奇的。” 第55章 周沨鸢远远瞧着那个年轻人，不像，一点儿都不像，看来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只是他心情依然有些郁郁。 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年轻的会长起看到他们，笑问：“雪风，你和新人嘀咕这么久，也该过来了吧。” 成怀玉马上抬头笑道：“这就来。”三人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来到桌子前拿礼盒。会长瞧了瞧王星洄口罩拉到只露出眼睛的打扮，拿起一份礼盒递给他：“我觉得你一定长得很好看。” 王星洄一时吃不准他是什么意图，感觉他不怀好意，一旁的周沨鸢伸手帮王星洄提礼盒，淡然道：“没那回事。” 会长呵呵一笑：“好看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好看。” 还是周沨鸢接话：“多谢夸奖。” 虽然对话很简单，但王星洄瞅瞅两人，总觉得空气中好像多了点焦糊味，成怀玉则露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好像在说：“打起来打起来！” 周沨鸢看看身后，还有人正在上来，道：“不打扰了，我们先走吧。” 王星洄低下头不应声，会长春风满面的招呼：“要玩得开心啊！” 即便两人背转过身，王星洄也能感觉到会长的目光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周沨鸢带着王星洄走进会场内，这里布置了三条甜品长台，还有可自取的不限量鲜榨果汁。周沨鸢至此才转头问成怀玉：“那个会长结婚了吗？” 成怀玉声音更小了：“人家的家事我怎么清楚，不过像会长这样的人，结婚又算得了什么？一样玩。嗯……你实在担心的话，就当是来蹭饭的就好，您也是alphan吧？注意防备些就好。” 王星洄这下是真的有点儿不安了，周沨鸢只是哦了声，顺手接了一杯果汁饮料：“喝吗？” “喝！”王星洄的注意力一下转移了，不管那位年轻会长心怀什么样的鬼胎，先把好吃的尝到肚子里才最重要，不过他还没拿几个，就被周沨鸢制止了：“克制点，万一一会还有大餐要上呢。” “哦！”王星洄深以为然地点头，把刚拿起的小蛋糕又放下了，捧着一个蛋糕快乐地跟着成怀玉上了会场二阶。这里视野开阔，高度合适，座椅扶手还有贴心的折叠小方桌，还有饮料杯架，王星洄吃吃喝喝得很开心， 会场喧闹了一会，开始放起音乐，人群的议论声也渐渐消了下去，年轻的会长上台开始演讲，王星洄赫然发现他换了套正装，身姿笔挺，气质出众，不像在主持民科结社，更像在集团总部里主持开董事大会。 王星洄听了会就发觉自己居然有点听不懂他在说啥，每个字都明白，组合起来就变得玄乎其神了，但是身边的人鼓掌得相当热情激动，仿佛真的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知灼见，搞得他左看右看，迷惑不已。 周沨鸢听得懂，只觉得好笑，但怕他们把王星洄天真单纯的小脑袋瓜带歪，便说：“你不用听这个，不好玩，就等着吃大餐吧。” 等着吃大餐的耐心王星洄还是有的，他也不在乎协会成员开会能讨论出什么名堂来，吃完小蛋糕，他集中思考力思考两个问题：第一，怎么从会长这里多打听点关于高级行政区的消息。第二，怎么找到松鼠。 会长有钱有地位是肯定的，而自己似乎也引发了他的注意和兴趣，即便这份兴趣看上去不是件好事。 怎么和会长正常交流上并且探听到消息？王星洄思索半天，没想出个好主意，反倒想把这条路放弃了：就算会长有人脉，也未必知道他的来历。这具躯壳原主被人害了社会上也是无声无息，肯定是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小人物查起来费劲，即便对方一时善心大发愿意帮自己，有没有结果还是另说。 找到松鼠大神本人这条路子相对而言简单些，也更符合他目前的兴趣与需要。 王星洄看看附近，协会成员基本都坐上座了，松鼠大神就在其中。这要怎么找？公然入侵所有人的光锥吗？ 王星洄又上论坛看了看，即便现实里协会成员都在，论坛上的帖子依然发得很活跃，讨论这次月度会议能吃上什么，谁谁谁会带来什么新的大发现，会长好像又入了不少新的航行车，真是饱眼福了。 也有猜谁是松鼠大神的帖子，帖主把前几次月度会议的菜单都罗列下来，细数菜单菜品的变化，言之凿凿地确信只要能梳出这些菜品变化的规律，就能找到松鼠大神本人喜好的口味，进而在宴会上找出大致的人选范围。 论上这个办法确实很有搞头，但是王星洄确信没看出变更的菜品代表什么口味变化，也许松鼠只是随手搜了一下，想借会长的财力尝个鲜而已。 有点伤脑筋啊。王星洄思考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解题思路，难道要动用灵魂感官？ 光锥系统响起提示音，王星洄以为是周沨鸢发来新信息了，一看没有，奇怪了下，再找了找邮箱，是来自陌生人的邮件，发信人居然就是心心念念的“松鼠”大神，邮件地址错误，第一句话就是：“我见过你。” 啊？ “来试试找到我吧。” 啊！！！ 王星洄一头雾水，想不通是在何种情形下，松鼠认识他而他没见过松鼠的。难道是第一次见朱莉娅那次，他就在朱莉娅身边？可是瓦尔哈拉世界里的相貌和现实不对应，认了也是白瞎。 这要怎么找？难不成真的要入侵在场所有人的光锥系统？ 第56章 王星洄皱着眉，环视四周，细细思索。 从进入会场，拿果切甜点，到正式落座，花费大约四十多分钟。 假设松鼠从他一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自己，再花时间定位到他的光锥号精准发送邮件……不可能，不可能，这点时间太短了，硬破解的话根本来不及。他为了搜索朱莉娅，在有明确有迹可循的情况还花了将近三十分钟才锁定成功。 就算他是直接破解，光锥系统的算力是无法满足需要的，至少要上笔记本。 他刚才观察周围环境思考如何找到松鼠时，压根没发现谁在宴会场上有谁拿出了大个的笔记本在敲键盘。而且会场拿出笔记本出来，屏幕上滚动各种看不懂的代码文字，但凡路过的人都要问一句是不是松鼠大神吧。 除非他真的现实就见过他，很可能还有他的光锥信息，才能快速精准发送邮件。 所以…… 王星洄点开卷钉的头像，发消息：“你认识那个地下图书馆的馆长吧，馆长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下吗？” 等了好一会，卷钉才回复消息：“不会吧，那八百多份资料你也全看完了？！” “没有没有，是因为别的事，真的很需要，你就给我吧。” “不给，你求我啊。” “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卷钉过了好久，久到王星洄以为他说话不算数，正要生气地打字骂他，卷钉的新消息忽然跳了出来，发来一串id码。 王星洄的一看馆长的头像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头像明显是馆长本人的自拍。他穿着松鼠灰的连帽套头衫，帽子配合刘海严严实实遮住自己的脸，而帽子上尖尖小小的松鼠耳朵经过多次洗涤，歪七扭八地贴着帽子弧线，看着就像一只年纪很大的松鼠。 他加上号，打了句招呼：“松鼠松鼠松？”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混沌世界】 诸神黄昏战争遗留的产物，寻常账号绝对不能踏进的地方。这里也被ded淘金客成员称为“屎山世界”。存在天量级古代遗存下来的破碎数据、文件信息、代码、ai建模后的废弃物。是垃圾场，也是有可能淘到完整机密文件的宝藏。 “干淘金客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最重要的是耐心，耐心，还是他妈的——耐心！！！” “老爹，我们都干六年了啊，啥时候能开张啊。” 第30章 不太凑巧的发情期 嘿咻！ 松鼠回复：“你是？” 王星洄还以为他能猜出来呢，有点奇怪，难道是明知故问？回道：“你应该在地下图书馆的监控见过我，你就是友好交流协会的松鼠大神吧。” “是，你找人的方法还真不一样。” “直接问人比费劲骇入要简单得多嘛。” 松鼠隔了好久才回复：“确实。” “我很好奇一件事，大神你是真的相信外星人会拯救世界，还是单纯地只是受雇佣所以加入了协会？” “后一种，同样的问题，我也很想问问你。” “听说你是位厉害的淘金客，我也想试试干这行。”王星洄想想，把另一条由也发了过去。 “我发现协会会长很有钱啊，他在高级行政区应该是很有地位的人吧？我想能不能从他这里入手，帮我找到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松鼠才发来一大段话。 “我不擅长教人，也不喜欢和人结伴行动。没有讨厌你的意思，我单纯不喜欢社交。 你想做淘金客，我可以发一些资料给你，卷钉说你学习能力很强，相信消化这些完知识，进入混沌世界对你而言不是难事。混沌世界很危险，但是谨慎行事的话，也没那么危险。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但是不要和我见面说话。 “至于会长，我不管你想打听什么，我只能给你一条建议：不要和他打交道，他是个变态。” 变态？！ 王星洄嘶了声，这样诡异的评价——呃，难道是经历了什么？联想到自己初见会长时那怪怪的感觉，还有周沨鸢与其淡淡的敌意，他是彻底熄了借助会长力量找主线线索的想法了。 还是成怀玉说的好，就当是来蹭吃蹭喝的最舒服。 松鼠很干脆，说完直接发资料，下好松鼠发来的资料，内心喜悦：又有新经验包啦！ 接下来会议讲的什么，王星洄一句没听进去，只在人群鼓掌的时候象征性地鼓了两下，专注汲取经验包上的知识。周沨鸢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正在忙活自己的，也就放心了。 松鼠发来的经验包似乎是松鼠本人在混沌世界里的历险观察日记，知识很零散，但在王星洄脑子里，已经慢慢构建出了混沌世界大致的形貌。 松鼠认为，混沌世界更像一个经过轰炸的垃圾场。 里面存放着天量的垃圾数据，各种ai生成的建模，这些建模可能因为数值设置错误与现实原型截然不同，形状扭曲怪诞，光影混乱，表面材质贴图错误，但是这些建模都是实体的，很少出现穿模现象。不过有些建模可以利用剧烈爆炸穿到建模底下，在混乱的混沌世界，大地之下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可以根据地下穿模的机制来穿过有复杂保护屏障的地方，直接来到想要的东西附近。 经验包详细罗列了多种可以穿模到地底的方法，王星洄一一记下，有些方法和卷钉带他找瓦尔哈拉bug时有共通之处，他觉得很有意思。 第57章 几位重要成员报告完毕，会长再上台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又是一阵热烈的全场掌声。 漫长的演讲环节结束，终于到上正餐的时候了。成员气氛活跃起来，纷纷站起来去隔壁的餐厅。 王星洄也暂停了吸收经验包的过程，兴高采烈的去吃饭，脚步快得飞起来了，还是周沨鸢一把拽住他，小声告诫他在公开聚宴的场合该注意的事，王星洄乖乖听训，跟在周沨鸢身边来到宴会厅，随意找位落座，等待人生头等大事：开饭！ 先上菜的都是一些小炒菜，清爽可口，之后陆续上来大龙虾、帝王蟹、梭子蟹等稀奇海鲜、整只的烤乳猪、烧乳鸽等大菜，一整桌的人都在忙着分肉吃，场面节制有序而不失紧凑的节奏感。一道味道鲜美的荤菜，基本转两圈就被剥皮拆骨吃了个精光，只剩一点调味的汤汤水水。 王星洄这桌的成员都在专心干饭，邻桌在大咧咧地高谈阔论。 王星洄嗦着鲜美的龙虾肉，撇着头头看，分辨出一个人的声音正是方才上去演讲过的人，即便已经讲过一遍，那位成员依旧谈兴不减，在餐桌上端着一杯小酒，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满脸通红。一桌的人都在仔细听，菜还只动了一半。 与这般衷心崇信外星人存在的成员相比，王星洄都有些羞愧了，充满负罪感地嗦着蟹腿之间口感鲜美的蟹肉，真好吃，好吃死了。 猛猛干饭吃饱喝足后，王星洄满足的抚摸圆鼓起来的肚子，高兴得想拍肚皮听听响儿，周沨鸢眼疾手快握住他手腕，轻轻摇头示意这样做不大好，王星洄只好顺从，无聊的东张西望，肚子填得太饱，他现在不想动弹。 忽然，光锥跳出了新消息提醒，居然是来自松鼠的：“你在吗？” 王星洄马上回复：“我还在会场呢，怎么了？” “你是alpha吗？” “不是，我是o。” “那你快过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快点！” 嗯？这是出什么意外了？王星洄摸摸肚皮，决定赶紧起来，周沨鸢看他这样子伸手搀了一把：“这就要回去了？” “不，是……是有急事儿。”宴桌上还有其他人，不好公开说自己要去帮松鼠的忙。 他向周沨鸢眨眼，希望他能看懂自己的难言之隐，周沨鸢似乎看懂了，说：“那好，我们先走吧。” 王星洄肚子撑得很，走不快，他一边走边查松鼠发送最后一条消息时的立体网络位置，结合酒店的建筑结构图来综合判断，大约在四楼消防楼梯边一个角落房间里。 周沨鸢陪他走上四楼，刚到楼梯口，他突然停住脚步：“等下，不对。” “不对？怎么了？” “有omega信息素的气味，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周沨鸢神色凝重。 “是你要找的人吗？” 王星洄想到松鼠发来的问题，点头。 “你去吧，我找别的路绕过去，记得跟我保持联络，不要碰到一块去。”周沨鸢开始退后。 “他应该会随身带着抑制剂，你照着说明书上使用就可以，房间里要是开着窗记得关上，通风系统也要关，快去吧！” “好的，好的。”王星洄连忙跑起来，照着导航上的路线狂奔。 狭小的室内，松鼠靠在冰冷的墙上，沉重地喘着气。 杂物间的气味并不好闻，但空气中陈腐的霉菌气味、消毒水的气味正慢慢被另一种气味渐渐取代，是榛子奶油的甜香气味，越来越浓。 他再一次尝试自己动手打抑制剂，哆哆嗦嗦地拿起抑制剂的包装，递到嘴边试图咬开，牙齿咯咯作响——不行，没有力气，咬不动。 浑身滚烫，涌动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脑海中浮出乱七八糟的画面，松鼠有些失神地按紧下腹。 想……想……想被……呃啊…… 真恶心，真恶心。松鼠恨恨地咬着手指，表情扭曲，混乱的思绪中唯一清晰的就是霍知辛的脸。 恶心，真恶心！ 杂物间的电子门禁一阵滴答声，自动弹开。王星洄推开门：“大神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王星洄就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余了。松鼠穿着和头像照片一模一样的松鼠灰色连帽套头衫，跌坐在地上，满脑门子都是汗。肚子上就是外包装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抑制剂，使用说明书有所缺损，不过能很轻松地看明白使用方法。 “等一下，我马上！”王星洄迅速拆开麻烦的包装，把松鼠一边袖子往上扒拉，露出大臂，找准肱三头肌上的血管，拆掉真空针罩一针扎下去，抑制剂自动注入，直到管内液体清空，王星洄拔出来，将抑制素包装自带的消毒棉签按在针口上：“这样就没事了吧？” 松鼠缓了好半天才开口：“还要一会。” 王星洄按着棉签按了好一会，松开确认不再出血了才丢掉。松鼠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他摸摸松鼠额头，还是那么烫，脸庞也出奇的红。 王星洄仔细打量松鼠大神，他看相貌还挺年轻的，高鼻深目，鼻子一带有些雀斑，头发卷卷的深亚麻色，相貌属于普通耐看型。 omega为了避免发情期发作耽误正事，一般都会定期服用药物或随身携带抑制素。松鼠被发情期逼得向他人求助，怎么看都是件很奇怪的事。 王星洄猜想，松鼠应该是被什么药物提前激发了发情期，感觉不对的他先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试图给自己打抑制素，但是他好像没使上来力气，抑制素包装咬了四五个牙印，愣是没撕开，不得已才向他求助。 第58章 “还好遇到的是我，不然你就完犊子咯。”王星洄拍拍他肩膀。 “嗨嗨，还清醒吗？” 松鼠轻轻哼了声出气，没回答。 王星洄看看杂物间的环境：“待在这不是个事儿啊。” 杂物间里信息素的气味还很浓烈，周沨鸢没法过来帮他，现在只有他能帮得到松鼠了。 他翻出笔记本，骇入酒店网络查看楼层布局地图。周沨鸢那边发来通讯：“星洄，你那边怎么样？” “找到我朋友了！”王星洄盘腿而坐，打算骇入酒店的订房系统给他们安排一件房。 “他状况不太好，不过抑制剂已经打上了。” “那就好，抑制剂大概十几分钟就起效，不过被alphan闻到信息素依旧很危险，你背着他出来的时候，记得要赶快关门。” “好。”王星洄专注地敲代码，这家酒店压根没做什么网络安全措施，利用黑客的傻瓜小工具就能轻松突破酒店的网关进入订房系统，给松鼠的光锥信息绑上了一家大床房。做完这些，王星洄爬起来，将松鼠胳膊绕上脖子，用劲儿背起他，得亏自己每天跑步训练，背个人问题不大。 “我要开个房间，给你擦擦身子降温。”王星洄弯腰搂过他双腿。 “嘿咻！” 王星洄小心翼翼地开门，再迅速关上门，冲着走廊另一头喊：“大风筝，你有受到影响吗？” 过了好一会，周沨鸢才回话：“还好，你们快走。” “好！”王星洄丝毫没察觉周沨鸢语气里的异样，背着松鼠冲进货运电梯，直升酒店16楼。 作者有话说】 处方医疗……信息素抑制剂】 能极大抑制omega发情期的反应程度和信息素扩散速度，经过三百多年临床医学认证，暂无病上的严重副作用。 唯一被确认有些许副作用的是针剂注入式的信息素抑制剂，长期使用针剂注入式抑制剂，血管被频繁刺穿，可能会导致血管弹性减弱、血栓出现几率增加、皮肤不可消褪型疮疤等风险。因此抑制剂被开发出了多种更安全的药物形态：片剂式、冲饮颗粒式、鼻腔吸入式等等。但针剂注入依旧是起效最快、压制效果最好的药剂形式，没有之一。 “我说omega的存在意义就在于、生子！ 现在一些医药公司挣丧良心的钱，开发什么乱七八糟的抑制剂，大街上一个发情期的omega都看不到。行政区五六十的光棍大把大把的，应该由政府公平分配omega，一年一产子，怀上一个就换一个丈夫，这样人类才能继续繁荣下去，不然人类就要绝种了！” “傻逼吧你，有多远滚多远。” “你才是@#！我是傻逼我是傻逼我是傻逼@￥%，卧槽什&*！我是傻逼我是傻逼我是傻逼谁黑！@%我是傻逼我是傻逼我是傻逼黑我光锥！@#” 第31章 淦哦老兄你的xp好几把怪 很涩？ 年轻的会长脱了那身定制西装，还是那一声灰色的休闲打扮，支着脚悠闲地笑：“你和他认识？”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你不能趁人之危，仅此而已。” “好大的正义感啊。”会长挑眉。 “你就没反应？不会是不行吧？” 周沨鸢对他的挑衅毫无感觉，平心静气：“你说够了吗？” “那可不行，我来就是为那个omega，你把他带走了，那你得给我点补偿啊，例如……把你身边那个omega给我，如何？” 电梯抵达16楼后，王星洄背着松鼠走进大门敞开的房间，一脚踢上门，把松鼠甩在床上就去卫生间找毛巾，冷水浸湿后叠起来，盖在松鼠额头上。 王星洄忙活了一身汗，往松鼠肚子、腿上都放上湿毛巾，再调低空调温度，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点开光锥系统想联系周沨鸢，却不知什么时候通讯挂断了，他尝试再拨过去，却发现周沨鸢没有接通。 什么情况？王星洄立刻警觉起来，回头看了眼松鼠，松鼠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怕这时候离开松鼠会遇到什么不测，只好打开电脑查看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想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找了半天才看到周沨鸢的身影。 周沨鸢才揍完会长，舒了口气，把扔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拍了拍灰，穿上打算走人，在地上缓过劲来的会长喘着气冷笑：“行啊你，你挺厉害的。” “多谢夸奖。”不管会长怀着何种心情有意威胁，周沨鸢现在心里都挺舒服的，出了一大口恶气。 “然后呢？你想说走着瞧？还是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会长干脆不站起来了，放松地坐在地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仇富？” 周凤仪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是，那又怎么样？” 会长眯起眼：“那可真有意思了，我见过太多仇富的人，像你这么有底气仇富的人还是第一个，你是哪家的私生子？” “不是。”周沨鸢拒绝了，他还想回头找王星洄，无意和他闲扯太久。 “随你猜吧。”转头就走。 王星洄看着周沨鸢的身影消失在监控视角下，坐在地上的会长终于爬起来了，他调出光锥界面，光锥系统已经将刚才的对话全部录了下来，他发给手下的助：“查查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要不要出手干涉呢？王星洄思考了会，有点纠结。周沨鸢这么有底气，应该不怕会长的使绊子，这也是个难得的接触机会，如果、万一能从会长这里获得自己身世的线索呢？ 第59章 他再回头看看松鼠，松鼠还是没缓过来的迹象，也许抑制素的起效没那么快，好在房间的新风系统效果强劲，房间里基本没味道。 都这样了，把人扔下也不是。他干脆在床上躺下来，和松鼠躺不同的方向，再次拨周沨鸢的通讯：“大风筝？” “我没事，很好。”周沨鸢慢悠悠地走着。 “放心，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知道，你怎么打倒他的啊。”仅仅是他搀着松鼠上床、开新风的功夫，周沨鸢就结束战斗了？ 他继续查监控，将视频时间往后调，看到了周沨鸢发起攻击的瞬间，他的速度快得出奇，简直超越了正常人应有的速度，而且仅仅是一巴掌，就把会长的残影都打出来了？ 王星洄扒拉监控视频，放大再放大，放大到几乎可以看清像素点的地步，还是无法断定这截残影究竟是摄像头的帧率没跟上会长倒地的速度才产生的错影，还是真的打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般人打不过我。” “我看监控……你是不是把他什么东西打出来了？” “可能是监控的问题吧，你看错了。” 看错了吗？王星洄小声嘀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周沨鸢一定还有事瞒着他。 “对了，你的那位朋友还没醒吧？” “嗯，还没醒。” “再等会吧，或者好好睡一觉，我在外面逛会儿。” “那大风筝，你去哪里呢？你一个人在外面不无聊吗？” “不无聊，你和他待在一起更安心，我进去不合适的，ao有别，记住啊。” “好吧。” 王星洄把光锥界面关了，伸了个懒腰，浑身肌肉放松，反正一时半会离不开，不如好好睡个午觉。 豪华酒店的床软软和和的，舒服得很。睡觉的念头一起，王星洄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他闻到了榛子奶油的味道，甜香甜香的，顺着香气指引来到琳琅满目的甜品台前，简直乐疯了。东尝一口，好吃好吃；西啃一块，好吃好吃。好多好吃的！ “好吃，真好吃！”王星洄咧着嘴吧唧吧唧嚼空气，口水流下来，嚼着嚼着，从虚无的梦境慢慢浮出现实，脸颊的口水犹未干透。 啊……是梦啊…… 王星洄好不失望，刚抬起手，忽然一愣：我胸口趴了个什么东西？ 他艰难地抬头看了眼：哦，是松鼠的脑袋。均匀的呼吸吐在他胸口上，这么大个人半压在身上，又热又沉。 鬼知道他怎么睡的，把他睡的方向拽了过来，毛手毛脚地巴在他身上，好像把他当成了什么抱枕。 两个omega躺在一起睡觉……应该没什么事吧？ 窗帘被拉上，屋里黑得跟入夜了一样。王星洄点开光锥一看，下午三点二十六分，没睡太久。 光锥界面微弱的白光似乎把松鼠刺激醒了，鼻孔哼哼地出气，王星洄推了下他肩膀：“醒了吗松鼠大神？” 松鼠动了动，长出一口气，声音闷闷的：“好像是缓过来了。” 王星洄在黑暗中招手：“开窗帘，开窗帘。” 窗帘徐徐拉开，室内响起甜美的女声：“这里是rf电台，现在是午后音乐时间，祝您在本店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舒缓的古典乐响起，而窗帘也在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悠悠拉开，让阳光涌入，外边太阳正好，一些飞行器正在起飞，准备离开了。 “都有人走了哎。” “这个时候是都要离开了。” 王星洄眼睛一闭，困意还没完全消除，他还想再睡一小会。 松鼠爬起来，听着窸窸窣窣一阵动静，把衣服脱了丢进走廊的洗衣机，设置好洗涤烘干，赤条条走进卫浴间，关门就是淋浴放水的声音。 王星洄本来还想睡会，发现睡不着：还在放音乐，走廊的洗衣机嗡嗡运转，浴室里水声哗哗，越听越精神。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王星洄放弃了，扒拉枕头堆在一起，舒舒服服地靠上去，继续消化经验包。 专注地看了许久，浴室门打开，松鼠顶着一头湿气走出来。王星洄扫了一眼，大叫起来：“你怎么遛鸟！” 松鼠一脸疑惑：“你不也是omega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星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郁闷了会，偷偷看了下自己的，嗯……感觉这样的生殖结构演化得很累赘啊，好奇怪的进化方向。 松鼠光着身子到走廊拿出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机器烘干透了，直接穿在身上，恢复了正常的打扮。 穿好衣服，他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又拿了酒店放在房间里的收费饮料零食，往床上一坐，咬开零食包装袋，按下开机键。 王星洄瞟他一眼：“你不着急走吗？” 松鼠啃一口饼干：“我要找谁给我下的药。” 王星洄挠头：“这还用查吗？不就是会长干的？” 松鼠抬眼看他：“我不确定这件事究竟是他授意手下干的，还是还是有人为了讨好他主动把我当礼物，这点要分清楚。” 他说话一板一眼的，神情态度十分认真，王星洄将自己查到的监控转给他看，包括会长和周沨鸢的对话：“他知道这件事，还打算占你便宜呢！” 松鼠边看边开了罐可乐，喝一口，淡然的说：“脏活儿他不会直接干，我更要查清楚是谁亲自动得手。” “唔，那好吧。”王星洄抱着抱枕往松鼠身边靠了靠，看到他的笔记本壁纸还是原始壁纸，桌面上各种插件、文件占得密密麻麻。 第60章 松鼠先骇入酒店物业的监控系统，监控视角调到厨房和备餐间，十几个顶着厨师帽的机器人忙忙碌碌，秩序井然地打发奶油，烘烤甜点，抹面装饰。 松鼠将监控视频速度快进了一百倍，横看竖看都没看出来哪里不对，沉吟一阵，怀疑是酒水间的问题，再切换视角。 王星洄看得眼睛疼，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大神你怎么认识会长的？”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我很少参与线下活动，有的几次印象都不深，他好像经过别人的手知道了我的联系方式，才死缠烂打的上。” “呃……”王星洄小心翼翼地问：“抛开品性方面不谈，我感觉他是个挺强的alphan？” “我有阿斯伯格，是有缺陷的omega，他不可能真的看中我的，而且……” “而且什么？” “他是个变态，我不喜欢。” “啊……变态？！” 松鼠暂停监控界面，锁起眉头想了半天，有些困惑地说：“他说我敲代码的样子很色？神经病，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单从松鼠的描述，王星洄着实无法想象那个热情分发礼盒、笑容阳光的年轻会长是以什么样的神态说出这样的话，再加上监控看到的言行，表里不一对比起来确实变态得很，想想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松鼠继续看监控，王星洄看一会监控，又看看松鼠，他的状态明显越来越专注了，仿佛全身无形的气场把整个世界都排斥开，只留自己一人。 王星洄这会帮不上忙，闲着没事干只能盯着松鼠瞧，琢磨会长一个有钱有权、论上应该阅美无数的alpha为什么会觉得松鼠这样相貌没什么出挑的人很色。 琢磨着琢磨着，好像明白过一点了：松鼠的侧脸因为人种骨相的优势，还是很耐看的。 他似乎习惯耷拉着眼看东西，正面看没精打采的，而当他专注地看着屏幕时，睫毛微微闪动，显出一种别样的、格外吸引人的特殊气质来。手指在键盘上敲动——松鼠的手骨肉匀亭，关节瘦得突出，又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如同枯枝，肤色很白，手指翻飞的时候，手背薄薄的青筋露得更明显，是一双相当好看的手。 冷静、专注、强大，重要的是不睬会长这种条件几乎无可挑剔的完美alpha。小omega，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呃啊，这是什么古老又烂俗的霸道总裁展开。 松鼠完全没注意到王星洄在偷偷打量他，他依旧在寻找那个投药的罪魁祸首，突然，他敲了一下空格键，监控视频瞬间暂停。 “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遗传病症……阿斯伯格】 一种与孤独症有所区别的社交障碍。 患者往往表现出局限于特殊的兴趣爱好、行为模式刻板化、无法解面部表情含义和社交语言中的隐喻、双关、幽默等表达方式、运动协调能力差等症状。 经过长期研究发展，针对落后的视运动协调与刻板化行为的情况，已经有成熟的药物、脑部微电流刺激、心疏导、后天训练四位一体的系统性成熟治疗方案，但社交能力方面，依然需要患者耗费巨大精力去模仿学习。 “听说得阿斯伯格的人都是智商特别高的天才呢。” “胡说八道。” 第32章 淦哦老登你的xp更几把怪 卷钉为什么不掩饰他曾经卖过沟子的历史 “噢噢？”王星洄探头过来，他先看到穿着套头衫的松鼠本人，再是香槟塔边的酒水侍应生。侍应生将调好的酒递给松鼠，而他左手袖子里似乎遮掩着什么东西。 松鼠将画面放大，放大。侍应生袖子中的东西越发明显，看了半天：“是一种魔术道具，也可以用来放点作料。” 锁定下料的罪魁祸首，那么顺藤摸瓜调查谁给他提供“作料”的人就容易多了。松鼠锁定识别侍应生的人脸信息，骇入酒店的员工管系统将对应的人找出来，看了眼，提取近三日所有有关这张脸监控视频片段，继续看起来。 “咚咚咚。” “嗯？”王星洄惊讶地抬起头，一时没敢应声，周沨鸢说过了不会和两个omega共处一室，敲门声也不像王星洄熟悉的节奏，松鼠小声问：“你有联系过谁来帮忙吗？” “绝对没有！”王星洄摇头，估计敲门的要么是要收拾房间的清洁工，要么是那位会长。 咚咚咚。 “乔，你在里面吧？” 松鼠不吭声，王星洄也装哑巴，心想都暴露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还恬不知耻的。 “你的骇入痕迹都指向这里来了。唉，我想对你说，这次真不是我授意的，不要误会，擅自替我行事的人，我已经处了，你能原谅我吗？” 松鼠低头继续看监控片段，王星洄吭哧吭哧啃饼干。 “乔？” “需要我把人带过来，随意你处置，你才愿意消气吗？” 松鼠终于开口了：“没那个兴趣。”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回去。” “……别开玩笑了乔。” “你回去！” 松鼠情绪激动起来，监控也不想看了，啪的合上笔记本，绷着脸。 门外静默了好一会：“好，我走就是，你别激动。过几天我再找你赔罪。” 远去的脚步声代表他确实走了，松鼠也放松下来，目光空空思索着什么。 第61章 王星洄小心翼翼地问：“大神，我们还看监控吗？” “不看了。”松鼠咬了两口饼干，心情烦躁。 “该走了。” “好嘞。”王星洄立马翻身下床，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松鼠的东西更少，提上包就可以走。两人一起出了门，下电梯，一开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会长。 松鼠立马缩到电梯一边，快速点击三楼，不情愿地说：“我们走后门。” 电梯门缓缓合上，王星洄瞅着远处的会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了这个方向一眼。 电梯上到三楼，两人再转员工电梯下到一楼，转了几个弯子，走到后门发现后门居然被一把布满灰尘锈迹的古老实体u型锁锁住了。 “草！”松鼠罕有地爆了句脏话。 王星洄看着锁在外边的实体锁，这下除非打破门玻璃用铁丝撬，神仙黑客来了也搞不定，刚要联系周沨鸢让他来接应他们，松鼠就做了决定：“我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从二楼跳出去。” “啊？！” 松鼠拿出笔记本，骇入网络查看酒店地图，研究从哪个方向的二楼能安全地跳下去，很快被他找到了，合上笔记本招呼王星洄跟上。 上二楼刷开一间套房的门，直奔浴室，拆下浴室的百叶窗，推开狭窄的窗户，刚好能容一个人侧身穿过，窗下就是一条窄窄的楼台。 松鼠利落地翻过窗，抓着窗轨在狭窄楼台上转正身，往前一跳，在景观花园的草地上侧滚卸力，虽然动作不算标准，看起来有点狼狈，到底平安无事。 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我去找个梯子帮你，不要急着跳。” “哦哦。”王星洄本来也是跃跃欲试，但是跳跃侧滚的姿势不比经验包，没经过训练大概率使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等松鼠搬梯子过来。 在他晃着腿无聊等待的时候，他蓦然看到了周沨鸢，周沨鸢看到他站在狭窄的楼台上吓了一跳，几步冲刺过来：“等下，你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 王星洄本来不怕的，看他冲过来，突然多了个想直接跳下去的念头，他相信周沨鸢一定会接住他的，他喊：“那我跳下来了哦？” “不是，等等！”周沨鸢看着他跳下来，人先一步过去张开手抱着，二楼跳下来的冲击力并不大，王星洄倒是很开心，在周沨鸢怀里晃着腿咯咯直笑，搂着他脖子：“怎么找到我的啊？” “我在你光锥终端上设置了看护模式，知道你的大概位置，看你到清醒状态了就过来找你了。”周沨鸢将王星洄放在地上。 “怎么跑到楼台上去了？” “当然是……”王星洄刚想张口回答，一眼瞥到周沨鸢身后的松鼠，他默默的坐在刚搬了一点路程的园艺梯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亲亲密密。王星洄一下涨红了脸，突如其来的羞耻感让他推开周沨鸢，假正经的咳嗽 周沨鸢一回头，也就知道王星洄为何突然羞赧的原因了，态度自然的打招呼：“身体如何了？” 松鼠站起来：“多谢照顾，我已经好了，现在没你们的事了，我想独自走走。” 王星洄牵牵周沨鸢的袖子，示意赶紧走人再说。周沨鸢顺从地挥手再见：“那好，有缘再见。” 王星洄也很快乐的打招呼：“大佬以后有问题我可以问你吗？” “可以，最好在上午。” “好耶！” 两队人分道扬镳，然而王星洄走出一段距离后，偷摸着往后看，立刻拉着周沨鸢坐上酒店休闲区的座椅，打开笔记本准备调看监控。 “想看什么？” “我们刚醒的时候，那个会长还找上门来了。”王星洄一脸八卦地分享。 “他向松鼠道歉，还说自己一定把那个谋害的人找过来给他道歉，既然房间他都找到了，等我们一走，他没准还要再去找他呢。” “他还这样？”周沨鸢若有所思起来，他难以捉摸这个人想干什么，只觉得这人应该不怀好意。 谈话间，王星洄已经拿到了酒店附近交通摄像头的读取权限，放大画面找人，他先找到了一坨奇怪的人形马赛克，然后才看到熟悉的会长本人，人形马赛克——或者说松鼠应该早预料到他还会不死心的找上门来，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 两人相望沉默良久，松鼠冷静地开口：“你想干嘛？” 会长的表情很失望：“你就非要选择那个糟老头子？” “你这什么意思？起码他不会对我下药，引诱我提前进入发情期，你不光贪想我，还想贪图那个孩子？”松鼠退后一步，言简意赅。 “给我滚。” 松鼠态度这么坚决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只是被他当作孩子让王星洄有点不开心：“我怎么是孩子了？我明明是个成年人的样子好吧！” 周沨鸢忍不住想笑，要说点什么吧，又不好说，只得摸他的脑袋。 “乔，我以为你至少会清醒点，你以为纳塔列尼是真心待你？至少他能给你的，我都也都给得起。” 松鼠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我本身就能拿到很多东西，纳塔列尼会给我拿不到的东西，各取所需，仅此而已。”似乎是觉得今天话已经说得太多，他想绕圈离开，走了几步回头说：“别再借宇交会的名头邀我了，你做演讲的样子真挺蠢的。” 松鼠走了，而会长站在原地良久，也默默回头坐上了自己的豪车。 第62章 一场大戏似乎就这么落寞了，王星洄摸着下巴琢磨半天，从他们的对话里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这位有权有势的会长一本正经地当一个民科组织的领头人，纯纯是为了找缘由接近松鼠、讨他的欢心。而松鼠压根瞧不上他钱财权势，就算论权势，这位年轻会长也比不上一个叫纳塔列尼的“糟老头子”。 “纳塔列尼是谁？” 周沨鸢对这个名字还真有印象，他曾经听卷钉谈过：“是个有钱的富豪，特别喜欢性骚扰ded的黑客，据说卷钉早年就卖过他的沟子……” 王星洄听不懂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沟子？” 周沨鸢想狠狠扇自己一嘴巴子，赶紧跳过这个话题：“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纳塔列尼跟那个会长其实是一号人，眼高于顶，不把平民当人看。一般情况下，嗯，你也见不着这样的大人物，除非你的黑客事迹一夜间被整个ded都知道了，才有可能。”说完周沨鸢又想扇自己嘴巴子，怎么说话不过脑子呢！ 这跟唆使有个屁区别啊！ 王星洄一听就沉思起来，周沨鸢给出的消息太有用了：纳塔列尼作为一个对黑客群体感兴趣的老家伙，手眼通天，既然有能力搞到松鼠作为顶尖黑客都弄不到的东西，八成也有实力调查到他的身世线索。而让这个老家伙注意上他的前提是，成为ded的顶尖黑客，并且名声积累足够。 明白了，这不就是推进主线的可选路线之一嘛！捋清其中的逻辑环节，王星洄激动地一锤拳，周沨鸢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在激动什么？被纳塔列尼盯上的黑客一般下场都不怎么好。” 王星洄能察觉到，现在的周沨鸢心情有点复杂，他赶紧装样子：“没有没有，我就想想。” 周沨鸢看了他一会，盯得王星洄有点毛毛地，心虚地缩脖子：“怎么了呀……我真的没想歪，不想做顶尖黑客的人不是个ded优秀成员吧？” 周沨鸢叹气：“说得对。” 他从手提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月会宴席环节打包的水果，为了保鲜，周沨鸢特意进酒店后厨铲了不少冰块。等到现在，袋子里的冰块已经化了大半，盒里的水果还新鲜着。 王星洄看到水果立刻眼前一眼； “还有水果？” “打包餐桌上的，吃吧。” “好耶！” 作者有话说】 知名富豪：恩尼奥……纳塔列尼】 金融大鳄恩尼奥……纳塔列尼对黑客，这份喜好甚至超越了人类刻在基因本能上的对美丽外貌的喜爱，毕竟总有一些黑客不那么修边幅，胡子邋遢或性格恶劣、出言不逊，但恩尼奥……纳塔列尼对其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性与耐心。往年他曾经接受采访，大谈特谈他欣赏黑客的主要原因是出于欣赏这一群体的独特气质，它是多么的复杂又令人着迷：狂妄、自由、藐视世界及一切数据围墙、貌似文弱无害却掌握着极强的破坏力、萦绕着科学的精密严谨与阴暗的灰色美感、与现时代互联网上自私自利风格不符的无偿分享精神。 “如果智商能通过进行性传播，那ded一定会变成恩尼奥的后宫罢。”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第33章 伪人入侵 突脸怪是坏文明 吃了水果，王星洄心情更美丽了，一走一蹦跶地回到接应的车里，伸了个懒腰，欢快地问：“那种能从二楼跳下来翻滚的动作，要怎么训练啊？” “你说的是……轻功？跑酷？行政区有个跑酷兴趣训练营，你是想学这个吗？” “想学想学！” “行，我给你报。” 周沨鸢这么痛快地答应让王星洄很惊喜，不过他有点担心这样的开销对周沨鸢来说承不承受得住：“那个，钱够花吗？” “当然够花，放心吧。” 马上就能点开新的技能树了，王星洄美滋滋地研究学习跑酷需要的装备，有头盔，护膝，还有辅助运动的运动骨骼。看来看去，他决定先买齐全护膝，运动骨骼看着相当眼馋，可以极大幅度增强跳跃能力，并且落地时辅助极强的弹性缓冲，给双腿装备上运动骨骼，人就可以从六层楼跳下来依旧毫发无伤。 是一等一的好装备，可惜现在买不起。王星洄惋惜地把东西加入购物车，打算等以后经验足够赚到钱了就买。 现在……推进主线任务只剩下一个问题：怎么成名？ 黑客这条职业路线技术性过强，职业技能树才刚刚起步，想要成名的话没那么快，只能先把经验包都吸收完，然后……或许可以从混沌世界入手碰碰运气？像卷钉那样攻破一个全球性大公司的数据堡垒太不现实了，论上想要达成这样的成就，必须要又一个庞大的团队精密合作、坚持数十年才可能会达到。 “能重新规划路线吗？” “当然可以，尊敬的客人，请问您新的目的地？” 周沨鸢说了一个陌生的地址，王星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外面天色，猜他是要去上班：“你要去你工作的地方了？” “嗯，以这车的速度，现在过去刚好，如果这车还能用的话，就让它载你回家。”说着，他忽然凑近过来低头闻。 “嗯，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回去记得洗澡，还有，看我给你安排的课。” “课？” 周沨鸢捏了下他的脸，笑：“记住，好好学。” 第63章 王星洄回到家才知道是什么课：管家ai在开门时向他致了欢迎词，再说：“周先生为您准备了当期最新的性教育课程，是否立即开始？” “呃……不可以缓会儿吗？” “周先生的设置是今天晚上务必学习完毕并通过考试，鉴于课程时长较长，建议您立即开始。” 王星洄没办法，只能坐下来。室内响起熟悉的rf电台的声音：“请确认是否已经做好学习准备？” “确认。” 空气开始浮现出教材视频的封面，并开始放音乐。可惜王星洄的学习耐心很快被“abo性别的定义”、 “abo三种性别的起源与异同点”、 “人类社会目前abo的现状与未来”、 “政府对abo不同性别人群的政策明细”消磨殆尽，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课程听完，考试也不想考了，打算直接搜答案作弊通关，至于性别相关的知识，只记得一点，但不多。 拖着疲惫的身体躺上床，王星洄刚做好放松的准备，忽然想起：哎！刚学了松鼠的经验包，今天不得进混沌世界耍耍？赶紧翻出松鼠大神的笔记复习知识点，信心满满地照着基础教程对虚拟终端一通捣鼓，成功设置好绕行通路，轻松拿下进入混沌世界的权限。 设置好各种体验数值，王星洄就躺下来准备深眠。 像沉入漆黑的深渊，耳畔是场景加载搭配的咕噜咕噜沉水声，令人感到恐慌，又出奇的寂静。 “加&*！载中，加%锟斤拷完毕！欢迎……” 伴随着扭曲不成调的破碎电子音，王星洄睁开眼。 混沌世界是什么样的？ 第一眼印象很出乎意料，混沌世界不像瓦尔哈拉那么“逼真”。满地摇曳的灌木草丛远看着像那么一回事，近距离仔细一瞧，都像一张微有厚度的纸片插在地上，没有任何高度精细的土粒、茎膜、爬虫等痕迹。 但至少，现在看到的景象还都是正常的，没有教学手册里扭曲的数据怪物，也没有反常识的怪异建模，看起来难得的正常。 这算什么？新手账号保护期？ 王星洄打开作弊模拟器，混沌世界没有地图，黑客可以根据目测距离给自己修改地位置，但手册上建议通常情况下不要这么做，最好给自己导入个载具。 王星洄照教程上的方法给自己导入了一辆鬼火摩托的建模，看着在瓦尔哈拉至少要吃五百大保底才能拿下的ur载具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王星洄乐不可支，马上骑上去向前冲。 但这样的疾驰体验不到一刻钟就让王星洄感觉无聊了：这个世界实在过分荒凉，离开最初的荒野地后，天空渐渐弥漫开令人不安的浓重血色，空气中浮游着红色方块粒子，似乎被横冲直撞的活人吸引，以恒定的速度追随在摩托后面，王星洄加大动力档位，伏低身子：即便在虚拟世界，风压和速度带来的不适感依然存在，他心跳得越来越快。 但那些未知的红色粒子紧咬不放，越聚越多，在车后聚集成庞大的龙卷风，就算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王星洄也不敢停下碰那些玩意儿，只能开启定速巡航模式，慌慌张张地搜索经验包中的关键词，找解决红色粒子的方法，得到的回答是：废弃建模，无害。 无害？那我逃了半天这算什么？王星洄点踩刹车，将摩托的速度快速降下来，一回头，红色粒子风暴已经跟了上来，铺面的击打感让王星洄被迫闭上眼，这种感觉好像被淋雨喷头一阵乱甩。 王星洄打算睁开眼给自己导入个头盔建模，没想到一张怪异的面孔快速突脸上来，那张面孔活像一只蜥蜴，目露凶光，长长的舌头几乎舔上了脸颊。 只是瞬间，王星洄就意识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空间再度亮起，眼前浮现出虚拟终端的初始进入界面，除了正常选项“瓦尔哈拉”，还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乱码选项。 我草，刚才什么情况？ 王星洄懵了一会，感觉自己是被吓掉线了，只是自己进入的是更深层的混沌世界，所以没直接从终端上醒来，而是退回了初始的选择界面。 缓了好一会，王星洄才让自己的激烈的心跳平复下来，手指在红色乱码上犹豫许久，想到那张突进贴近的恐怖丑脸，还是上移选择了瓦尔哈拉。 “我等级不够高，那个应该是高等级的怪，等我吃完那批经验包，我再去试试，不行我就找松鼠带带……”王星洄小声嘀咕，听着瓦尔哈拉世界加载中的音乐，感觉瓦尔哈拉那逼真的模拟也没那么无趣了，至少很安心。 回到瓦尔哈拉，遥望到熟悉的巨树，王星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虽然第一次进混沌世界的体验不太好，但这是第一次嘛，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星洄放松地躺在草地上给周沨鸢发消息：“大风筝！” 周沨鸢很快回消息了：“课上得怎么样了？” “都考完啦。” “没作弊吧？” “没有，保证没有。” “我怎么不太敢信呢？” “嘿嘿~” 王星洄闭着眼，感受拂过脸颊带着草木香的微风，耳畔尽是自然的虫鸣鸟叫，他闭眼休憩了一会，因为突然的不详预感再度睁开眼：嗯，那种扭曲的面孔没有追上来，虚拟世界还是正常的。 呼，还好还好。王星洄安心地闭上眼，享受这种什么也不干的安逸氛围。 第64章 风微微大了起来。 渐渐的，地面产生了轻微的震动。王星洄想，也许是有人坐的大飞龙落地在地上跑。之前就有这样的经历，飞行包没及时续费，大飞龙一下落在地上，改用两条小短腿滑稽地一摇一晃地奔跑，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风暴要来了！”他听到有玩家在喊。 “瓦尔哈拉还有风暴？” “天气系统有时候会给不一样的天气体验，不很正常嘛。” “我看那风暴也不太正常啊，怎么是红色的？” 红色的？王星洄一下享受不动了，爬起来一看，蔚蓝的天际线尽头正在涌起如城墙般庞大的乌云，滚动的云层中夹杂着刺眼的鲜红。 不会是我引来的吧？王星洄看着心里直打鼓，这个红色，这个天气，太像在混沌世界追逐他的红色粒子了，想起红色粒子，他脑袋里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张突脸吓人的怪异面孔，而且那张面孔的具体细节在脑海中愈发清晰，愈发清晰……不对！！！ 此时不少人都召出了瓦尔基里询问情况，瓦尔基里迅速广播：“请各位玩家保持冷静，这是瓦尔哈拉内部一些数据错误产生的异常现象，很快就会修复好，不用担心。” “骗人吧？”这套说辞压根没法让玩家信服。 “要是正常就不会出来公告了，这肯定不正常啊！” 王星洄预感自己已经闯了大祸，但究竟祸事有多大，他不清楚，只得先联系周沨鸢，他是维持这个虚拟世界安定的司命，一定知道点什么！ “大风筝？” 信息转了两三个圈，冒出红色感叹号，发送失败。 不对！王星洄顿时紧张起来，情急之下他再给卷钉发送消息：“你那边有看到风暴吗？” 幸运的是，这次发送成功了，卷钉回复得也很快：“有。这风暴不对劲，瓦尔基里的话你就当个屁听，我送了你一个魔法传送，快来跟我汇合！” 王星洄马上去翻自己的道具包，卷钉刚赠送了魔法卷轴，他马上拿出来一抖开，踏进卷轴撑开的蓝色幽洞中。 眼前一晃，王星洄顺利落地，但是…… 这真是卷钉在的地方？落地后，王星洄疑惑地看着四周，一片灼热的熔岩火海，建模地形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他记起来了，这本来是一个火属性世界boss的战斗场地，站在这里还能看到远处圆形的战斗场地呢。而现在，待在场地中心会自己吐火泡泡玩的boss没了，只剩自己站在孤零零的岛上，四周都是岩浆，无路可走。 作者有话说】 混沌世界……错误模型】 混沌世界存在大量奇怪的穿模、卡死、堆叠、骨骼运动数值绑定错误的模型。它们形态扭曲、悬浮在空中重复动作、貌似正常但是无法接触或接触动作直接卡死、以几何级速度复制自身占据大量空间等等等等。 “爹，我一直有个想不明白的事。虚拟世界都有大公司的服务器撑着，那混沌世界的服务器在哪里？这么多年了，就没人想到去找混沌世界的服务器吗？直接物骇入不简单得多？” “土豆。” “什么？” “我说混沌世界的服务器是土豆服务器。” “啊？” “哎，这个笑话你都听不懂，你还干什么淘金客……” 第34章 原点复活 王星洄的奇妙厨房 岩浆涌动着，慢慢塑起一个渐起的人形，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崎岖的岩浆湖里站起了一个又一个没脸的岩浆人。 “这他妈都什么玩意儿啊。”既联系不上周沨鸢，也不知道叫他过来的卷钉在哪里，王星洄只能选择自救，拿出背包里的飞行道具往自己身上一插，扑扑翅膀飞起来。 那些岩浆人身躯立刻迸溅成火星，千点万点如炮轰雨滴般甩过来。 王星洄灵活闪躲，直奔世界boss的战斗场地。在战斗场地上空飞速俯冲，丢下一个大威力炸弹。 炸弹在战斗场地的球形空气墙上剧烈爆炸，产生的巨大推力一下把王星洄拍飞出去，卡进牛角状的山岩缝隙内，身体一阵剧烈的虚实闪烁变化，慢慢地完全融进山体内部。 王星洄在漆黑的山体建模内部急速掉落，直接掉到地面以下，再度激活飞行道具，抬头一看，世界boss战斗场地还在地面以下流淌岩浆，不过在地面下的世界，这些岩浆都变成了二维化的无害贴图。 “想不到吧！老子会穿模！”王星洄得意地笑了。 不管诱骗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还能修改场地数值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地底世界，它什么神神鬼鬼的手段都使不出来。 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想办法回到“世界的原点”。 他一边往前飞，一边尝试联系周沨鸢，还是数据错误，发不出去。之前和卷钉的聊天内容也变成了一团毫无规律的乱码，真正的卷钉似乎发觉不对，回了一句什么，但是也被未知的力量篡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王星洄盯着那条乱码消息，心里更加不安：混沌世界里那张扭曲的面孔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真的跟着自己突破混沌世界直接入侵瓦尔哈拉了？还知道冒充列表中的好友骗他？ 地表图层上方一阵震动，真实的物引擎让“天花板”簌簌地落下无数灰尘与碎石，他抬头看看顶上的建模，很快他就可以飞出世界boss所在的活火山地图，进入黑曜石平原。 第65章 平原再度震动起来，以王星洄的地底视角看，所有建模都出现了剧烈的左右摇晃，偏离了白色的基准线。黑红相间的风暴席卷，很快狭窄的视野都被遮蔽得看不见了。 早点找到世界原点吧，王星洄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继续在崎岖粗糙的地底世界高速飞行。 回到世界原点方法只有一个，在瓦尔哈拉躯体“死亡”后，意识会自从传送到世界原点复活。问题是现在王星洄不敢回到地面上去，只能在地面下找能继续往下掉的虚假建模，掉进虚空后他就会自动传送到原点了。 “怎么这些奇奇怪怪的山都是实体建模啊？” 王星洄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奇怪“地下山峰”东跑西跑瞎跑了很久，半天没找着一个贴图建模，郁闷地继续往前飞，飞着飞着，突然发现前方浮着一片涌动着水波光芒的圆形光斑。 清透唯美，波光粼粼。看着像一些山洞深处水潭特意设置的漏天氛围光，不知道为什么做好的建模扔在了地面之下。 “那应该能成吧？”王星洄自言自语，直奔水波光斑，闭着眼往下一跳。 湿润的感觉扑上皮肤，随即变成无尽的虚空、他感觉自己在下坠，下坠，不停的下坠，坠落时间超过五分钟，瓦尔哈拉的保护程序就会让意识在世界原点重生。 “咚。”王星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哎呦，真痛。”他呻吟着爬起来，环视四周，错不了，这就是世界的原点。 瓦尔哈拉的世界原点在一个火山口湖中心的小岛上，岛内有又一口潭水，潭水中长着一株树根虬结的大树，刚才王星洄传送回来，一屁股坐在了被水淹没的树根上，尾巴骨摔得疼得很。 “应该是安全了。”王星洄揉着屁股舒了口气。世界原点是虚拟世界最稳固的地方，虚拟世界的一切都从这个点出发，向四周延伸，演化建立起虚拟世界的一切，这里绝对没有bug，也不会被任何手段修改到数值。 看着平静无波的一切，王星洄终于松了口气，拧干湿裤子，拍拍屁股。被水搅乱的清透水面上，他陡然发现自己的倒影不对劲儿。 身量是相仿的，五官是模糊的，糊到像融化成了一个含混不清的粗糙面。 王星洄弯下腰，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这水中不属于他的模糊影子好像在越靠越近。 影子越变越大，最后整个儿脱离了水面，抬起胳膊，宛如最亲密的恋人般，圈住了王星洄脖子。 王星洄满脸好奇地看着面容模糊的“自己”。活过来的影子面部与他越贴越近，在完全靠近自己的时候，他闭上眼，感觉自己面部好像贴上了一张轻薄微湿的面膜，这张面膜很快犹如被风吹破的气泡一样，啵的一下破碎了，什么也没留下。 这就没了？王星洄惊奇地睁开眼，摇乱的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镜面反射也一样，倒映出来的脸无比清晰。 那个从水中脱离出来的影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王星洄真的困惑了，他复盘不了，于是抬头喊：“深海？” 深海帮他追溯时间线，复盘了整个过程：一条若有若无的数据组成的“线”扑上来，在它身上迅速湮灭了，湮灭得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整个过程非常快，难怪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惋惜：哎呀，这么稀奇的东西，怎么当时没想着抓起来做标本呢。下一个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捉到了。 再他愣神和深海沟通的时刻，很快，瓦尔哈拉的热更新通告播出，将所有在线玩家数据统统转移到了一个游戏区域，并封闭了部分游戏扇区。所有玩家陡然转移到一个地方，轰轰然的吵上了天。 王星洄没心思听身边玩家不着边际的胡乱揣测，再看光锥信息，周沨鸢终于回消息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在身，不能陪你，对不起。” 王星洄他知道周沨鸢作为高级司命，肯定忙活去了，不能在重要的公务时间抽出精力去干私人的事，就算他想这么做，公司也不允许。 反正自己屁事没有，还不如期盼下大风筝能不能抓到一个两个样本给自己见识见识。 他回复：“我没事，怪东西没跟上来，等你不忙了，可以跟我说说那些怪东西是什么吗？” 一时半会也等不来周沨鸢的消息，王星洄盘腿而坐，再给松鼠发消息，详细描述了自己在混沌世界的见闻，那张扭曲的脸，究竟是不是引发瓦尔哈拉异常的罪魁祸首？ 发完问题，王星洄继续抓紧时间消化经验包，在瓦尔哈拉学习对白天的精神状态有影响，但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他有预感，这次小小风波只是个前奏，大的马上要来了。在此之前，他必须尽可能的点亮更多技能树，争取做接下来的任务能应对得更轻松点。 一口气学习到自然醒。王星洄揉着有点头痛的脑袋起来洗漱，用冰箱里的鸡汤下面条吃，纠结了会要不要做周沨鸢的那一份，感觉周沨鸢今天可能没法准时下班了。 最终没做。 周沨鸢果然没回来。 他上午没回，下午没回，直到晚上王星洄等得困觉了还没回。 唯一回了消息的是松鼠，他说他红色粒子风暴是确定以及肯定无害的，至于那种会突脸吓人的丑脸，他暂时还没见识过，可能是哪位黑客留下的恶作剧。没有充分证据之前，他不会把王星洄的遭遇和瓦尔哈拉的异常联系起来，太牵强。 第66章 “如果想知道是否有确切的联系，还要等你家的大风筝调查清楚，直接问他。” 王星洄只好等。 等啊等，等得一天过去，又一天。 王星洄不清自己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情绪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他找了很久，终于知道最准确的形容语是“独守空房”，一般用在妻子孤独守望丈夫时形容的。 周沨鸢是我丈夫？王星洄思考了半天，感觉还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推论，他和周沨鸢还没经过合法程序，不是夫妻。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我，还是“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 王星洄想不清楚，也不明白，好在第三天，周沨鸢终于拖着疲惫的神色回来，一坐下来就开始发呆。王星洄小心地问：“吃了吗？” 周沨鸢慢慢睁开眼，有气无力：“还没呢。” “我……我做了好吃的！你快来尝尝什么味道吧！”周沨鸢不在的这些天，王星洄除了刷他的账户点外卖，也尝试过自己动手实现了一些菜谱，虽然味道……有些微妙。 周沨鸢看到王星洄端上来的冒着热气的汤，沉默良久，问：“冬瓜怎么跟草莓冻干煮一起了？” “冻干草莓煮透了就能复水，变成一个完整的草莓！简单炖一下能让汤酸酸甜甜的，挺好喝的！冬瓜……冬瓜本身没味道嘛，而且我听说，有种叫‘水果馅月饼’，里面的馅料就是冬瓜和果酱做成的，很好吃！我觉得这个汤味道也不错哦！” 周沨鸢听着王星洄振振有词的菜品解说，虽然感觉很不对劲，但一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毕竟烹饪界也没规定冬瓜和草莓不能煮一起，而且……王星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很期待他的评价，要是出了什么不好的恶评，感觉这辈子都会对不起他的好心好意。 周沨鸢默默舀了一勺汤，观察了会汤色，淡淡的粉红色，天知道王星洄买的冻干草莓里加了什么料。 心一横往嘴里一塞，闭上眼——嗯，单从味道上讲，味道并不难喝，确实如王星洄所说的，酸酸甜甜的，冬瓜在这道汤里起到一个路人甲的作用，因为王星洄几乎没放什么盐，甚至也没放油，切块的冬瓜保持了纯粹的本色，也只有复水的草莓可以入口。 “好喝吗？”王星洄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喝。”周沨鸢又舀了一个草莓吃。 “挺不错的，就是冬瓜没什么味道。” 王星洄自己叉了块冬瓜吃，确实没什么味道，嚼嚼，思索该怎么改良这道菜，周沨鸢看他正在思考的样子，试图把他的做菜思路往正常方向引导：“水果可以和其他水果一起搭配，嗯，再加点芋圆、珍珠什么的……不过做热的，会破坏水果的营养，还是用冰沙最好。” “水果冰沙吗？记下了……”王星洄认真的做笔记，周沨鸢看看盛夏的汤，再看看劲头十足的王星洄，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该不会以后还会做乱七八糟的菜吧？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世界原点】 虚拟世界项目建立之初，在虚幻引擎内最开始点下的一个点。这个原点往往被设定为虚拟世界最初始化的地方，不论之后项目代码经过多少次迭代优化。世界原点始终保持最原始的模样。 “我们要打造一个可供数十亿人群同时生活、娱乐的虚拟世界。在虚拟世界丢掉现实的烦恼，拥有超凡的能力，享受宽广无限的壮观风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拥有最高的自由度、最不设限的创造力。我们始终相信一件事，技术宅能拯救全世界！” 第35章 混沌世界 有大佬大腿抱真好哇 一顿汤菜喝饱了肚子，两人开始收拾碗筷，清厨房。趁这个时间，王星洄问：“大风筝，你最近是在调查瓦尔哈拉那次入侵事故吗？” “是。”周沨鸢抬头看了他一眼：“想知道这里面的细节吗？” “没有没有！我就想问问……嗯，瓦尔哈拉怎么突然就变成那样了，不光联系不上你，卷钉那边都联系不上了。” “卷钉……”周沨鸢擦着盘子若有所思。 “他应该是去全力攻关这次袭击后可能会出现的漏洞吧，他专注起来，基本就和外界断绝来往了，我是因为有信息保密的需要，所以没跟你联系。” “所以发生事故的原因呢？” 周沨鸢脱下橡胶手套，拍拍王星洄的脑袋瓜：“事关机密，不可奉告哦。” “喂！” 不管王星洄怎么撒娇卖萌求告诉，周沨鸢都咬紧了口风拒绝透露一丝一毫，缠到最后，王星洄突然灵光一现：“是不是伪人啊？” 周沨鸢叹气：“是。” 王星洄故作兴奋：“那这次行动抓到了吗？抓到了多少？” 周沨鸢点头：“没抓到什么呢，不过里外都排查了一遍，因为伪人现在冒充程度越来越高了，所以会比较花时间……嗯，你平时也要小心。” 我在瓦尔哈拉遇到的应该是伪人吧？王星洄想了会，觉得很有可能，只不过亲身接触后，他感觉除了初见杀有点吓人外，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危险，这就是游戏主角的待遇吗！ 但是周沨鸢需要经常接触这个东西，就有点让人担心了：“伪人还会卷土重来吗？” 周沨鸢点头：“它们是一定会的。” 不知道为什么，王星洄觉得情绪莫名地有点失落：“这么说，你以后会经常不回来啊……” 第67章 “也不是，它们没能力一直不间断入侵，否则就不是一波波地来了。”周沨鸢笑笑。 “平时没事的时候还是正常作息的。” 为了避免王星洄再想七想八，周沨鸢岔开话题，带他看起行政区内几个比较有名气的跑酷训练营，还有教武功太极拳的，教跆拳道、泰拳等等，问他到底想学哪个。 王星洄不忘初心，就想学炫酷的空中翻身。周沨鸢就挑了合适的基础班课程，正式的开班时间要等到下个月初一，在正式开课之前，还可以去享受免费不限上课时间的三节初级训练课。 “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周沨鸢把初级课程资料发给他。 “嗯……运动的时候就不用戴口罩了，闷人。” “我知道，我在想要是有人骚扰我怎么办？” “那就用你的黑客技术干爆他的光锥。” 王星洄乐了：“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经验包知识差不多消化完了，王星洄就去刷三节免费课。免费课程教的内容不算多，正确的热身运动方法、锻炼全身力量的系统性方法和训练动作。 王星洄体力跟不上平均水准，训练成绩也比普通的beta落后一些。他知道这是躯壳性别先天带来的劣势，而这点劣势在外骨骼辅助支撑下可以快速抹平，根本没差。所以，尽管有人在课间休息阴阳怪气他两句，他也没放在心上。 三节课程结束，离正式开课也还有一阵子，王星洄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进入混沌世界的实践上。 知识已经消化完毕，经历过那次颇为惊险的初见杀后，他觉得还是要松鼠带一带可能会更好，试探着向松鼠提出邀请，探索高危地图，没个大佬抱大腿着实不太好办。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还好，主线剧情还是有善待他的，松鼠半夜才回复消息：“一个人探索是很危险，明天你和我一起行动吧。” 王星洄这下乐不可支，为了能跟松鼠大神打好交道，他特地搜集了不少关于阿斯伯格病人的资料。 发现没有社交能力和没有社交意愿是两码事，部分阿斯伯格拥有强烈的社交意愿，但是出于先天上的缺陷，无法共情和察言观色能力的缺失，导致真正解他们缺陷、并包容缺陷的知心朋友非常少，还可能出现交往的人越多，得罪的人越多的恶劣情况。 王星洄想到月度会议那天，松鼠花了多长时间思考和心建设才主动踏出那一步？他忽然有些同情他了。 不论如何，为了涨经验值，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的”，王星洄都做好了十足的心准备。 入夜，他没有直接进入瓦尔哈拉，而是将主机端口插上转换接头，连接笔记本，提前设置好脚本运行，再躺下来，呼出一口长气，排除万般杂念，让主机端的催眠波浸入深层意识，拖拽着自己进入深层次的梦乡。 熟悉的界面，熟悉的红色乱码，王星洄这次选择乱码选项的时候底气足了很多，有大佬带教真正的新手教程，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的撞上伪人吧？ 再睁开眼，新手带教的剧情果然不一样，混沌世界都变得绿意昂然起来了，虽然植物建模仍然很纸片很粗糙。 松鼠说让他原地等候，他会找过来。王星洄蹲在地上，无聊地揪纸片植物玩，发现纸片植物和人物动作的互动机制仅限于被扒拉开，根本揪不起来。 王星洄看了下背包，调出飞行翅膀，瓦尔哈拉世界里的道具居然在混沌世界也能用。他飞高高，眺望混沌世界的远处，绿意盎然的广袤森林之外流淌着一条波光粼粼的宽广大河，河对面的群山脚下似乎有建筑遗存，不确定有没有npc在城市里活动。 虽然近景很差，但是远景看着没任何毛病，看着很舒服祥和。 “来了。”松鼠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身后，带着他向前飞去，王星洄愣了下，兴奋地问：“我们去哪里啊？” “去接任务。” 和王星洄想的没差，河对岸的建筑群里是有npc生活的，他们待在一个地方，机械地重复挖土的动作，但是对地形没有任何改变。 松鼠调出界面，运行脚本，所有npc头上立刻弹出了一个方框，大多是两行问号，只有少数npc才有简单的几句话介绍。松鼠挑那些有简单介绍的npc与其对话，对话内容似乎是自动生成的，逻辑很严谨有条，聊得像模像样，就是不像人。 王星洄作为跟屁虫跟在松鼠身后，看他调对话记录，终于在一个npc口中得知了怪物的线索，当即接下任务准备出发。 王星洄紧跟着松鼠，有点疑惑的：“就是这么找线索的吗？” “对。只有存在机密数据的地方才可能产生错乱的数据怪物，数据怪物是程序bug、防火墙机制、废弃建模的结合体，解决数据怪物，等于攻破存放机密要地的防火墙，进而知道它守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数据怪物守护的机密早就被炸碎了，它失去了守护的意义，游荡在混沌世界里，见到活物就攻击。这种东西解决它没有任何收益，所以淘金客看到这类怪物，都会选择躲开，实在躲不了就退出再重进。” “退出重进就可以解决怪物？” “不，它没有真正消失，只是你换地图了。 每次进入混沌世界，你踏进的地方都会不一样，这里没有地图指引，所有区域就像一块块碎拼图，每次重进都会是不同的组合。所以如果抓到了什么线索，最好当天就找到解决，不然可能没有再抓到的机会了。” 第68章 循着npc给的线索，两人找到疑似有数据怪物存在的地方，是一片长得稀疏的椰枣林，草木蓁蓁，几只野兔窜过。 两人分开搜索了半天，只在一片灌木上找到一头怪模怪样的鹿：头和身体正常，但是四肢高度扭曲、延长成几何化的东西，待在原地空中不停“奔跑”，抽象的几何块在空中飞来飞去。 “这个应该就是npc说的怪物，可能跑了好几天了。”松鼠蹲下来看了会，调出屏幕修改场地环境数值，几何鹿身下的灌木丛陡然矮了下去，鹿腿的骨骼绑定数据瞬间恢复正常，轻灵的跳跃着跑远了。 “这样……就结束了？” “当然结束了。混沌世界那么大，还是随机组合地图，想找数据怪物线索，只能通过npc找，而npc智能程度低，见到什么怪东西都会认成怪物。” 跟着松鼠东跑西跑跑了半天。王星洄慢慢琢磨过味儿来了。自己之前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找到机密图纸一波赚百万是极其罕见的撞大运，东奔西跑一无所获才是常态。 清掉了好几个普通的错误建模后，松鼠收获了一堆从npc手上收来的垃圾报酬，摆在地上沉思起来。 王星洄也在沉思。 “经常这样吗？” “对，经常。” “那……大神你平时怎么活下来的啊？” “接大公司转手出来的外包项目，做商业间谍，爬数据。” “好辛苦啊。” “选择把自己变成数据错误人是这样的，我不觉得辛苦。” 王星洄好奇起来：“那个……大神啊，这条路我知道不好走，但是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走上这条路的？” 松鼠想了想：“我喜欢敲代码。” “喜欢敲代码也不一定要做数据错误人啊。” “我不喜欢这个社会。”松鼠慢慢将破烂报酬收进道具包里。 “父母放弃我，认为我无可救药。” 王星洄开始道歉：“对不起，这个话头不太好，我们聊点别的吧？” “没有什么不好，这是真实发生的过去。”松鼠语气很平静。 “我们继续出发。” 接下来的旅途还是一样的无聊。 不过松鼠明显话多了起来，有点含蓄地表示。瓦尔哈拉全服通告时，他就怀疑是伪人入侵导致的，联系卷钉发现他不吭声，又想起王星洄，好在王星洄马上来问他问题，让他确定没事，就放心了。 至于王星洄索要的资料，他收集了些，感觉太少太零碎，没有价值，再联想到伪人入侵的危险，他决定带着王星洄一起行动，免得在混沌世界撞上什么意外。 “之前不答应带你，是因为这个活真的很无聊，我也不是经常进来。”松鼠说。 “既然你想接触，我就带你认识。” 作者有话说】 异常敌人……伪人】 来源未知、目的未知、无法沟通的特殊存在，在未附身的状态下形态像一张极薄无色的纸张。 研究所高层确信，伪人极有可能是黄昏战争以前秘密军事实验室制造出来的怪物，目的是为了批量生产间谍，窃取敌人机密。然而这门奇特的战争武器在现代已然彻底失控，只以附身替代为目的。 “为什么只有我能碰到伪人？凭什么只有我碰到伪人？” “听我说，请你现在相信。伪人，是你永远的敌人。你的天职，你的使命就是发现伪人，消灭伪人。” 第36章 古老病毒？ 谁弹出了我的cpu 两人边飞边谈，话题漫无边际。从伪人到年轻会长到ded，松鼠基本都是被问一句就答一句，语气相当直白。 王星洄从他口中得知，ded有相当多成员都知道“伪人”的存在，这些伪人不光集中入侵虚拟世界，还曾试图寻找虚拟世界的数据孤岛。有被伪人附身过的污染者与ded顶级黑客接触过，邀请黑客们来为它们做事，不过被警惕的黑客回绝了。 伪人连黑客都接触了，镇守虚拟世界的高级司命自然也被它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带高级司命周围人也遭殃。和周沨鸢关系走得比较近的卷钉就经常遭到伪人围追堵截，研究所的收尾人都眼熟他了。不过卷钉水平顶尖，伪人几次都没能暗算成功。 所以我遭到伪人追击，也是因为和大风筝走得太近？王星洄豁然开朗，不过伪人的存在相对于它本体太过弱小，根本没有入侵成功的可能。 聊到会长的时候，松鼠的态度很微妙。于情上讲，松鼠不乐意和他有一丝一毫的接触，但是受人之托没办法，只能这样不上不下吊着他。 王星洄对这样的答案立刻起了兴趣：“哦？为什么要吊着他？” 松鼠一脸不情愿：“我的老板要我吊着他。” 松鼠坦白自己做商业间谍时期，一位神秘的“老板”找上他，请他攻击一家商业公司的数据库，并开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天价。 为了完成这件金额巨大的任务，松鼠在目标公司工作了两年多时间才找到机会硬件植入病毒，锁死公司主机服务端，成功瘫痪了这家公司接近一半的生产线，造成数十亿元级别的经济损失，公司的客户数据和商业机密全部暴露，公司市值暴跌三分之一。被查出来后，他被判了三十五年监禁，进去仅仅蹲了两年。 “老板”就把他捞出来了，还给足了事先承诺的巨量财富。 第69章 “做黑客嘛，总是会进去的。”松鼠表情平淡。 “是老板的要求，我没法拒绝，不然我还要进去继续蹲。” 王星洄这下解了松鼠为什么干淘金客这么随心所欲不慌不忙了，敢情进去蹲两年出来就直接财富自由了，确实用不着慌。 “你呢，你又为什么做黑客？”松鼠看着他。 “你长得好看，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能嫁给很好的alpha，我很羡慕你。” 王星洄有点尴尬地笑笑：“我除了干黑客，没别的路子可走。” 松鼠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如果你真的想走这条路，并且赚到生活费，我建议你不要只干淘金客，商业间谍也不要碰，太危险。 论坛上有很多团队，你加入进去，长期专注做一个atp，做成功了，几百人的团队分下来，也是很大一笔钱，而且追查起来不容易，更安全，就是耗费时间，对你这种刚入行没多久的新手最合适。你现在是有周沨鸢养着吧？那你早期的生活也不用担心了，可以专心跟着做项目。” 王星洄解松鼠的好意，虽然他话说得好像他正在被周沨鸢包养一样——嗯，虽然，好像也没差？ 但是对“它”而言，最不缺乏的东西就是金钱。努力找赚钱的路子，也是为了在周沨鸢面前花钱显得有来路更正当罢了。 他点头：“谢谢，我知道。” 两人继续在混沌世界瞎逛了会，解决错误模型的任务渐渐轮到王星洄自己动手实操，很快驾轻就熟起来。 新手教程剧情经历平淡甚至有点乏味，临下线时打了声招呼，就这么告别了。 从混沌世界醒来的王星洄先是有点疲惫，再就是有点空虚。 想来想去，觉得是因为混沌世界不好玩儿，太无聊了。这个支线任务就是一些拆分出来的小任务组合的大任务，做完收获一些没用的小道具，唯一有趣的点在于听松鼠唠嗑。 想靠混沌世界这个点去积累技术实力并小有名气，太撞运气了。 “无聊，不太好玩。”王星洄嘟嘟囔囔，下床去洗漱，认真考虑起了松鼠的提议。 接下来能做的支线任务，大概也就是听松鼠说的去论坛上接atp项目，还有等着跑酷新手训练营开课，或者……自己做点有趣的脚本玩玩？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点无聊。 在新的主线任务来之前，王星洄决定尽可能地把自己的时间填充满一点。他在论坛上搜寻半天，到处广撒网，总算加入了一个小项目，做的内容简单，配合着一个月就能搞定。 剩下的时间他就锻炼，进混沌世界捡赛博垃圾看能不能踩一下狗屎运。问候一下卷钉，终于有一天卷钉回了消息：“叫魂呐，没死呢。” 王星洄回了句：“担心你嘛。” “哎呦呦小星洄真会心疼人。” “别说的这么肉麻，我就是怕你死了。” “好好好。最近怎么样啊小星洄？除了想念我还在干什么？” “还在给大风筝做饭。” “啊可恶，别用这种事来伤害我眼睛好嘛。不开玩笑了，你被伪人骚扰过吗？” 王星洄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闲着没事把和松鼠一起进混沌世界的事也说了：“混沌世界好无聊，不好玩。” 卷钉很赞同他的看法：“混沌世界确实不好玩儿，不过我知道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想不想听听？” 有支线任务？！敏感的玩家直觉一下让王星洄生出了兴趣：“想听想听！” “我告诉你啊，其实混沌世界里有意思的东西不仅仅有机密文件、乱七八糟的数据，还有远古的数据病毒。 这种病毒都是为了打赢黄昏战争研发出来的，集合了那个时代最顶级的安全团队和白客力量，就算放到现在也不能说非常过时，对现在的系统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击溃效果，能勾出好多好玩的系统底层bug呢！” “这种病毒会有人买吗？” “不一定有人买，但是它好玩啊！而且有一种病毒，可能会帮我们找到瓦尔基里的数据孤岛，你信不信？” 王星洄已经习惯了卷钉的卖关子行为：“信，我信，什么病毒这么厉害？” “这么快就答应了啊，一点都不好玩。” “喂！” 王星洄追着死缠烂打，卷钉总算不卖关子了。言明这种传说级别的古老病毒针对的是计算机系统一种奇特bug：把一体化的核心硬件错误识别成可热插拔的外接硬件。 “在古代，计算机最关键的硬件是cpu、gpu，没了这两个系统就无法运行显示。 但是感染了这种病毒，就可以在不需要获得管员权限的情况下，把这两个最关键的硬件进行软件层次的断开。相当于一个机器人的大脑自己下令放弃识别大脑和眼睛，你说这个病毒好不好玩？哈哈哈！” 王星洄仔细一琢磨，能弹出核心cpu，那是不是说明，给瓦尔基里注入这种病毒，也可能做到“弹出”数据孤岛的结果？这么一想……确实很好玩啊！他忍不住笑起来。 “那么，到哪里可以找到这个病毒呢？” “不知道哎。” “那你说个鬼啊！” 王星洄没想到卷钉如此不靠谱，如此重要的线索只给了个头，就没下文了。 但是这明显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就算有头没尾，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下去。 第70章 王星洄振作起来，每天一到晚上就矜矜业业地在混沌世界找垃圾，翻垃圾，找bug建模，慢慢除了一些普通的错误建模，也接触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数据怪物，解决起来还算轻松。 但是仍未找到卷钉说的古老病毒。 松鼠偶尔来串门聊天，得知他听了卷钉的消息想找特殊的古代病毒，大摇其头：“我建议你放弃，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渺茫的事上不值得。” 松鼠这么直接否定了可能性，王星洄也没生气：“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也许在之后会有大用。” 松鼠露出无法解的表情，刚想继续开口劝止，王星洄明智地选择用请教问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话题到此为止了。 每天翻赛博垃圾翻到跑酷训练营开课，王星洄都没能从混沌世界找出有用的东西，只能感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不是次次都能碰上有趣的支线任务的。 “这种重复调查找道具的任务顶多三五次就够了吧！我都做了六十十多次了！”王星洄大发牢骚。 “不好玩，差评！差评！！！” 邻座乘客一脸诧异地看着嘀嘀咕咕的王星洄，不敢吭声。 王星洄嘀咕抱怨了半天，临到快要到站的时候才住嘴。 接下来到底要不要改变游戏体验，就看深海会如何调整了。 今天是跑酷训练新手班开课的时候，王星洄找到对应的训练室，进去就坐在长凳上等候，提前一会来的人并不多，几个人扒着简单的训练器材玩，嘻嘻哈哈。王星洄看了会，没忍住蠢蠢欲动的心，也上去玩起攀岩来。爬到一半望望高处，刚想先攒点力气继续往上，大腿弯突然被人往上托了一下，托他的人冲着他笑：“怎么不爬了？” 王星洄觉得有点怪怪的，也不吭声，不想在原地待了，一鼓作气爬上高处，在高处歇了会，慢慢爬下来，一群人为他平安落地欢呼鼓掌，搞得他还怪尴尬的。 教练来了，人到齐了，训练营的护膝也都发放完毕。终于正式开课了，第一天的课程训练很简单，折腾着人反复锻炼，因为王星洄是独一个的omega，教练对他的训练要求都比其他人低很多。 点开了新技能树也不好玩。 枯燥的重复锻炼，教练反复叮嘱少吃什么多吃什么，只在极少数情况下才挤牙膏一样传授一些简单的动作技巧。还生怕哪个人练空翻失误摔出什么毛病，天天耳提面命装备、护膝、充分锻炼增强体质的重要性。 王星洄也很想跟上，但是体质天生不允许，也就护膝装备比别人准备得稍微充分点，不容易出什么岔子。大多数学员甚至连手套都懒得戴，说会影响抓握手感。 即便再小心翼翼，在一次集中训练时还是有人擦伤了，胳膊蹭了一条大口子，痛叫声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教练马上喊停，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了医务室处。 剩余的人坐着休息，感慨着练习真容易出事儿。王星洄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一个人凑过来搭讪：“你这套护膝花了多少买的？” 进训练班总有人和他搭讪，王星洄的态度从来是客客气气的：“普通牌子的，一套三百出头。” “你体质不好，怎么不买外骨骼穿？教练也说了，买全套的外骨骼和义体装备，训练起来更容易点。” “没钱，买不起。” “哈哈，怎么可能，难道你是一个人生活嘛？” 王星洄貌似很随意地挡了回去：“不是啊，我伴侣说暂时还没那个必要。” 作者有话说】 巅峰娱乐……跑酷运动】 在诸多娱乐项目中，跑酷是最不挑出身、最不讲究贫富差距的娱乐运动。 纵使最富裕的爱好者完全有财力给自己装备上全套的外骨骼和义体增加四肢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突破极限，但加装后与纯粹跑酷带来的乐趣相差甚远，对圈内爱好者而言，完全无装备徒手挑战极限才是真正的高手。 “听说有个富哥摔没了，哎。” “我想说句好似喵会扣我功德吧？” “给楼上递电子木鱼喵。” 第37章 代表正义开盒你！ 摸摸你的 对方喏喏地应和两句也是，就不再说话了。王星洄也自然走开，继续努力锻炼。 暗地里他偷偷联系上周沨鸢：“大风筝，以后我训练结束能接我回去吗？” “在训练营有人骚扰你？” “也不算骚扰吧，只是不想和太多人说话。” “行，你今天稍微等等。” 在训练课程结束后，王星洄背着包出门就在基地客厅里看到了周沨鸢，他给王星洄带来了一杯果汁，还有一提小蛋糕。 王星洄见面就跳起来抱他，周沨鸢被他勒了一下脖子，拍着背说松手松手，把果汁和小蛋糕送到他怀里，眼带笑意：“今天训练没出事吧？” “没呢，还是那样。”王星洄说着，感觉周沨鸢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alphan还是挺罕见的，至于投射到后背的眼神有多少羡慕的，他就不在意了，内心还有点小得意。 自从周沨鸢每天来接他回家，训练营和他搭话的就少了许多。他专心训练，直到整个课程学完了，他收获了比之前体质更好更健康的躯体，至于跑酷技巧，有一点，但不多。 虽然整个课程上下来感觉很水，但是不妨碍王星洄发现并欣赏自己的变化：“我有腹肌了哎！” 第71章 他在镜前撸起衣裳下摆左看右看，扭来扭去，臭美地炫耀：“居然有腹肌了哎！” 周沨鸢看着新一期光锥新闻头也没抬：“知道你有腹肌了，快盖上吧你，别肚子着凉了。” 王星洄把衣裳放下，扑过来想摸周沨鸢肚子：“大风筝也有腹肌吧？” 周沨鸢赶紧坐正起来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没有没有，别摸别摸。” “我不信，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周沨鸢想跑都来不及了，王星洄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竭力找空隙要伸进他衣服里，现在他今非昔比，力气和灵活性都上升不少，嬉嬉笑笑地挠他痒痒肉，周沨鸢左支右拙地抵挡，还是被王星洄抓住破绽一把掀起衣服：“咿！你还说你没有！” 周沨鸢不仅有腹肌，腹肌线条还比王星洄更清晰，更有力量感，但从左胸肌到右腹有一条长宽度都极其骇人的斜向伤疤，肚脐上方有一条明显的浅色斜向疤痕，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道口子一样。 王星洄好奇地抚摸着微微凸起的疤痕，抬头看着周沨鸢，眼神清澈：“为什么会有疤？” 周沨鸢把衣服拉下来，云淡风轻地说：“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刮伤的。” 王星洄不信：“总感觉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故事吧？” “没，不要想太多。” 王星洄不死心地再次确认：“真的吗？” “真的。”周沨鸢微笑着摸他脑袋。 王星洄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询问该到此为止了，他不想开口，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训练营的课程结束后，王星洄依旧遵照以前的计划来生活：参与项目，晚上翻赛博垃圾。 空余时间自己找了些跑酷教程，寻觅合适的场地自行练习，很快发现这样不太合适，因为总有人路过，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甚至还有人警告他别在自己家附近折腾，不然自己要报警了。虽然王星洄压根不怕报警，不过被人恶语相向，心情总归不太痛快。 好在参与的项目跟到月底，第一笔钱打到账户了。这是王星洄从事黑客以来第一笔正儿八经的从职业领域中赚到的钱。虽然钱不多，但也意义重大，乐得他马上下单买了一套双腿外骨骼，钱眨眼就没了。 “没咯没咯，钱真不经花。”试戴上外骨骼的王星洄非常开心，在屋里来回蹦跶玩空翻，各种前滚翻侧滚翻。 周沨鸢看着总觉得好像一只猴子咻的一下闪过去了，咻的一下闪过来了，玩得是不亦乐乎。 “在训练营学得不好吗？” 王星洄停下来歇了会：“也不能说不好吧，教的太保守太简单了，复杂的基本没有，我想学的肯定不止这些啊。哎~总感觉不得劲。” 周沨鸢听着打开光锥界面：“那给你再报一个进阶的训练？” “还要花钱吗？这个很贵吧？” 以前周沨鸢当然舍不得下这个血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月是他收到双份工资的第五个月，良心不安的他终于还是去问了研究所财务和银行方，反复询问确认查流水。既没有误发工资的可能，汇款记录也没任何问题。 出于客户隐私保护，银行方拒绝给他透露任何汇款方信息，告诉他不要多想，好像就是有一个默默无私的人在按月给他打钱。 他怀疑王星洄并未彻底消失在高级行政区某人的视野，也许把王星洄扔到低级行政区是对他的保护，至于每月固定的汇款则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的证明，虽然情上让周沨鸢觉得不太舒服。 钱的意义就在于花出去，何况可能就是给王星洄的生活补贴。周沨鸢痛快地选了进阶的训练营。进阶班一开班，王星洄在新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老面孔。 “嘿，你也继续来报班啦？” 主动搭话的人王星洄不熟，连名字都记不住，但是没对他动手动脚过，友好地道：“嗯，自己练习找场地不太方便，就继续来报班了。” “嘿嘿，我也一样。”男生笑了下，转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那个，你早就被人标记了？” “嗯，这很重要吗？” 男生吞吞吐吐起来：“也不是……就是，有些人在背地里说你。我觉得你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王星洄一脸饶有兴致：“说我什么？” “嗯，就是……你被包养什么的……因为你装备最好，还有alphan来接……” 王星洄乐不可支：“所以呢？” 男生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慢慢表情恢复了平静：“嗯，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进阶训练营终于不像新手班那么谨小慎微，教练默认参与学员已经有了一定基础，只强调了一遍安全和不要逞强做高难度动作的重要性，就开始传授技巧与动作，间以基础的形体与耐力、跳跃力训练。 王星洄终于觉得日子充实起来，点开技能树的过程不那么无聊了。虽然在混沌世界，他还是一无所获，收集的赛博破烂倒是越来越多。 那个在训练营和搭话的男生已经进步成了助教，做动作最干净利落，无需任何外骨骼辅助，身手矫健轻快，经常博得教练的夸赞。 王星洄所当然地挂了个接近吊车尾的名次，没有外骨骼辅助，跳远的幅度实在比不过人高马大腿又长的人。教练对他的夸法也是独树一帜，夸他身体平衡性好，跳跃目的的精确性好，反正再差的学员，教练也会努力找到可赞美的点子。 第72章 然而教练再努力营造良好的气氛，互相熟悉起来的学员们还是形成了好几个小团体。纵使王星洄对人类抱团的现象再不敏感，也隐隐约约感觉气氛哪儿不太对。 似乎是有支线任务要开启了。 王星洄对这种奇特气氛上的铺垫很敏感。也是，在混沌世界捡了那么久的破烂，就算还没到开始主线的时候，也该来点有趣的支线来填补一下空白时间。 一个正常多云的天气，没有堵车，没有下雨，助教男生没有准时上课。 一直等到学员们完成基础的热身跑跳训练，新的动作技巧教到一半时，助教男生才气喘吁吁地推开训练室大门大声报道，教练对他很宽容，只是再示范了一遍动作，讲解要领，事情轻飘飘揭过。 王星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趁着训练休息的空档，他在男生身边坐下来，小声问：“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男生勉强一笑：“我的车昨天被偷了，早上坐公交来的，不熟，坐错方向了。” “车被偷了？有没有报警？” 男生的笑容越发黯淡：“警察不管这个的，再说了，我那个破车根本不值几个钱。” 王星洄歪头：“所以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难道还能指望警察去费心费力地找几百出头的破车？”男生苦笑。 王星洄点开光锥：“你那车长什么样子，停在哪里？我好像从没看过你骑车的样子。” “呃，我都是停在一个角落的。” “角落？不在停车场吗？” 王星洄把骇入的街边摄像头视野共享给他看，男生起初还看不明白，王星洄简单解释了下，男生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战战兢兢地点击指认把自行车锁在哪里——不得不说，男生藏车的地方很好，差一点就在监控死角区域，王星洄还是放大到极限才看到了自行车隐隐约约一点轮廓。 时间再往回调，王星洄终于看清了男生推的自行车全貌，确实有点老旧了，铁锈和剥漆斑驳。王星洄手动框选了这辆自行车的形状，交给ai脚本自动识别选定的几个摄像头综合视频，数据跑到一半。教练吹哨，宣告休息时间结束，该准备训练了。 王星洄遗憾地关掉光锥：“一会再告诉你结果。”起身去准备训练。 再训练时间里，王星洄估摸着数据应该跑完了，便举手申请去上大号，在厕所隔间里查看结果，监控显示是一个机器人收走了这辆老旧自行车，仔细一瞧机器人的涂装，胳膊上涂的是一圈“社会资源回收处”。 个人用品收回是一定要物主本人同意并确认的，但是一台明显不联网的老旧自行车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确认主人，是个人发起回收要求，资源回收处的机器人就敢连车带锁直接带走，连回收资源的钱都没法到男生的光锥账户上。 谁发起回收申请，谁收到了资源回收处奖励的钱，谁就是偷走自行车的元凶。 作者有话说】 城市循环……社会资源回收处】 每个行政区每天都在产生巨量的废弃家电及金属用品，联合政府专门设立资源回收处以统一的收购价收集这些海量的金属资源。一直有质疑的声音认为，人类目前金属矿产资源极大丰富，深空勘探队还在不断开发新的星际矿场，银河系矿物储量足够人类社会用上亿万万年，根本不必要对这些废弃家电费力地回收循环。 “这是一项传统，还有就是，为了保证就业岗位数量，懂不懂？” “呃，就业……好吧我懂。传统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古人很喜欢收集破烂？” “那可不，垃圾佬遍地都是。” 第38章 人肉撞库大法好 支线剧情完成特殊奖励 个人光锥的转入帐记录在上大号的时间还不太好马上骇入。王星洄思考了下，查了查“社会资源回收处”，进而查询本行政区的回收记录。联合政府对可回收资源的回收一向持鼓励态度，在回收处官网上还滚动着回收了什么东西，奖励多少多少信用点，对应的具体光锥账号中间一段数字隐去了。 王星洄骇入训练营公司的电脑，翻出所属这一班的学员花名册，将联系方式与资源回收处半公开的光锥账号比对，很快锁定了元凶。 这样就行了。王星洄轻松地吹了声口哨推开厕所门，路过的人正巧是那个元凶，现在他还一无所知，王星洄瞅着他就忍不住乐，对方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一脸莫名其妙。 训练到一天结束，学员们纷纷歇了会纷纷开始收拾东西。王星洄果断拉着男生走到卖车元凶面前，直接一句：“赔钱！” 瞬间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热闹，卖车的人顿时脸皮挂不住了，一脸阴沉：“你说什么呢？叫我赔什么钱？” “是你叫回收处回收了他的自行车，钱也到了你账户头上，现在你该拿出来了。怎么，连几十块钱也想贪？” 卖车人顿时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蛮横地推推搡搡动起手来，男生自然站出来质问。 “你说你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要动手？你心虚了？！” “你放屁！你冤枉我，我报警了啊！我要告你诽谤！”对方马上改口，继续大吼大叫。 眼看着聚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王星洄立刻调出界面，直接将回收处的表扬截图和花名册上的信息截图发到了卖车人的光锥上。 第73章 做完这些，他露出笑容：“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争？要不要你看看你的邮箱是不是多了些什么？” 卖车人刚想破口大骂，光锥的提示音响得恰到好处。他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点开光锥界面一看，神色迅速精彩起来。 王星洄依旧好声好气：“把钱拿回来，我还可以不继续追究，再无取闹下去的话，你女朋友就要知道你每一周就去情侣酒店的事咯？而且我查的没错的话，你女朋友还挺大方的？昨天还给你买了新的运动鞋？” 卖车人脸色快速变化，狠狠的一咬牙：“算你狠！”不情不愿地对男生说：“你收款码给我！” 男生全程目瞪口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慌乱地点出收款码，很快转款完成，王星洄看了眼数目，确认分文不少。卖车人一言不发地甩手离开，王星洄冲人群摆手招呼：“散了散了啊，别看热闹了啊，没什么好看的。” 人群渐渐散去，男生却高兴不起来，默默收拾着东西。王星洄看了他一会，觉得有点奇怪，在他面前蹲下来瞅他，发现他居然哭了，抿着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被回收处收走的钢铁制品八成早已化成钢水，能要回钱来是王星洄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他有点解不了男生现在的反应：“为什么这么难过？” 男生哽咽着说：“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现在没有了，他最后一件东西也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星洄能解他的感伤，但是无法共情起来。 想了想，他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男生收拾好东西，压抑着嗓子说：“谢谢你。”低头快步离开。 嗯……王星洄挠了挠鼻子。 完了？这就完了？ 什么也没有……王星洄郁闷地离开训练室，周沨鸢还在外面大厅等他，抬头看到他抿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怎么，今天训练得不高兴？” “没有呢。”王星洄情绪很快恢复，也许这个支线任务并没有真正完结，等明天没准能刷新出来后续呢。 王星洄耐心等到第二天，继续参与训练，热身，温习之前学习的到的技巧，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红着眼眶的男生找到他，说：“我昨天翻了翻家里，发现我爸还留了一样东西给我。” 昨天不是还说自行车就是最后一件遗物的吗。王星洄腹诽，脸上作出恳切的神色：“那太好了，有能纪念的东西就好。” “那个东西是一个电子密钥，我不知道它能解开什么东西。昨天你能那么快查出来，因为你是黑客吧。这个电子密钥在我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谢谢你昨天为我出头。” 真的有特殊奖励哎！王星洄瞬间高兴起来，绷住表情不住连连道谢。 男生把电子密钥文件传给他就离开了。王星洄心痒难耐，魂不守舍，等休息时间一到，马上研究起这个电子密钥来。发现这个储存密钥的文件本身就上了密码锁，只有文件名写着“电子密钥”。 王星洄也懒得思考别的方法，直接丢给脚本暴力撞库。等一天的训练完了，点开光椎一看，文件已经解开，文件夹内除了密钥本体，就是三行奇怪的中英文混合的数字串，看不出任何组合规律，他用灵魂感官再看，居然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 王星洄现在高度怀疑，这就是自己想要找到古代病毒线索，但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学识还是摄入量太少了，面对完全未知的领域，灵魂感官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王星洄思考了半天，发消息给松鼠，请教他怎么看这行古怪的经纬度地址。 松鼠很快回消息了：“从哪儿得来的这东西？” “别人送我的。” 松鼠没再回话了，可能他也在思考。王星洄不打扰他，继续在混沌世界翻破烂。 捡破烂捡到一半，松鼠终于有了消息：“我解出来了。” “这三行数列是经过凯撒加密的数串，代表混沌世界三个‘安全灯塔’的地址，经过三点定位法，就可以定出密钥所对应的密库。” 安全灯塔王星洄知道，松鼠给的资料就有。 是混沌世界里不常出现bug的地方，建模也很正常，这些地方被前辈黑客们调整了特殊的场地数值，安装上脚本，这些稳定的地方会有一道通天的光柱，在混沌世界的任何角落，淘金客只要看到光柱就知道安全地带离自己不远了。 “可是混沌世界的地图不是随时在变化吗？这怎么对应得上？” 松鼠过了好半天回消息：“我有个点子，把这个密钥消息传出去，让淘金客们都来参与定位。 淘金客有几百万从业群体，三点定位法定位、确认一个地址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一晚上保守估计可以定位五次，百万人群次数的尝试，乐观估计两星期就可以试出正确的密库地址，而电子密钥在你手里，不用担心别人不告诉你。” 王星洄马上想到了，吐槽：“这不就是人肉撞库吗！而且真的会有那么多人来尝试吗？人都是有惯性的，试几次发现没有不都放弃了？” “做淘金客的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以前长达数月、一年两年都可能一无所获，在有明确线索、收益可能极高的情况下，没人会不尝试的。我会给你作保，拉卷钉一起，就这么说定了。” “啊？啊？” 第74章 不是哥，这密钥密库里到底存着什么东西都不好说呢！我是凭游戏经验才判断这是古代病毒的线索，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密库里一定有宝贝啊！王星洄冷汗都下来了，都有点想联系深海问问看这行密钥密库到底存着什么东西了。 不，不行。仔细思考后，王星洄又冷静下来了，这可是会影响剧情体验的选择，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定位现在就可以做，万一自己尝试几次就成功了呢？王星洄开始搜寻三个灯塔距离，再根据三点定位法找到定位地点，嗯，运气真好，一头没了守护目标的数据怪物在游荡，王星洄看到就果断下线。 如此反复重置定位三次，王星洄一无所获，只能说不出所料。 从混沌世界醒来后，王星洄顺手登上ded论坛，不出意外看到置顶的帖子已经爆了，卷钉、松鼠，还有个第一次见的“狐狸”id。 三位名气和实力都是顶级的黑客联合发帖，悬赏征集人手定位混沌世界密钥密库。有知名黑客出面背书，帖子讨论热度奇高，不少人都表示要去混沌世界试试。还有问找到正确密库地址能不能求个松鼠电子签名的，松鼠还真回复了：“可以。” “哇！活的大神！” “活的活的活的！前排留影！” “前排留影！” 也有好事者问能不能求“狐狸”电子签名的，似乎这位“狐狸”从不留任何电子签名。这条是卷钉回复的。 “找到了我可以给狐狸代笔，写狐狸是你老婆都行。” 卷钉这么一回复，跟帖的人画风立刻变态起来。贴贴的，求艾草的，表示自己可以主动撅屁股的，高呼3p的，王星洄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卷钉的头像问：“狐狸是谁？” “他不怎么发帖，但是名气不小。很多ded黑客都是被他救下的，属于那种魔武双修的顶尖黑客。你懂的，而且他很帅哦，比大风筝还帅一点。” 王星洄对帅的程度没有对比概念，他只对“魔武双修”的评价感到好奇：“他打人很厉害？” “都什么年代了还动手打人，他就一人形自走军火库，一个人炸平一条街区都不成问题。” 这么厉害啊。王星洄有点羡慕，有名气的感觉真好，不过，自己迟早也是能成为知名黑客的，一定！ 作者有话说】 黑客骇入……密码撞库】 不论多么先进的时代，总会有人设置“1234”、 “123456”这样的弱密码。不过以现代快速更新迭代的笔记本算力而言，只要给予足够充裕的时间，任何混合了字母、符号的强密码都可以被暴力撞库出来。对于掌握丰富僵尸网络资源的黑客而言，这一暴力破解的时间还能大大缩短。 “没有什么密码是不能被撞库出来的，如果不行，那就就多撞几次！” “可是我听说星舰的密码都是自创文字、用物学公式转换出来的综合密码，根本撞不出来啊。” “我的妈妈咪呀，你都有破解星舰密码的本事了，干点什么不好，犯得着去惹军队吗？” “我想开星舰。” “……古董一条街上有星舰摇摇机，你花两个钱就可以坐上去摇两下。” 第39章 成为传奇黑客的一百种方法 三木算法 在黑客和淘金客的领域，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搜寻运动开始了。 几百万人次的参与，反复试错产生的频繁上下线，以至于整个万物联系统都出现了明显的网络波动。嗅觉灵敏的新闻媒体迅速跟进报道，把前因后果查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上亿人都在讨论这个神秘的密库地址，热度量化数值高达几百亿，这是王星洄始料未及的。 热度膨胀的影响下，有不少好奇心重或者有闲的人都加入了淘金客的领域，虽然他们尝试过几次后很快放弃了这一枯燥无聊的活计，但依然有人坚持下来，在短短一星期后，王星洄在吭哧吭哧解决数据怪物时，卷钉给他发消息：“来活了来活了！大家伙都在等你呢，快来快来快来！！！” 急促的催促语音下还附带一个地址。王星洄兴奋起来：这是撞库撞到结果了？马上循着地址找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卷钉、松鼠和一位淘金客，王星洄瞥到松鼠肩上蹲着一个奇特的白色数据幽灵，和幽灵对上眼神的瞬间，王星洄就猜它一定是“狐狸”，用数据化的形象掩藏自己。 淘金客举手：“我们先说好，拷贝文件我要一份，大神的签名我也要一份。” 卷钉乐呵呵地答：“没问题没问题，你要写啥就写啥。狐狸，你说对吧？”他伸手想弹一下幽灵，被幽灵嫌弃地躲开了。 淘金客笑着点头，接下来就轮到王星洄输入密钥文件，打开密库了。他看看密库外观，外部建模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车库房而已，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宝藏？ 传输密钥文件。 “车库”大门电子锁开始校验，一秒钟后一节欢快的音乐响起，听着和平时rf电台的启动音效很相似，伴随着电子乐的节拍，车库大门缓缓向上翻起。 “哇哦！”卷钉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车库大门不是瓦尔哈拉的宝箱，打开的瞬间没有爆彩光，里面相当阴暗，流通出来的空气味道还有点陈腐。 王星洄小心翼翼踏进车库大门，卷钉松鼠和淘金客都走过来，好奇且小心翼翼的翻捡起来，数据幽灵飞来飞去，看起来像个玩具。 第75章 众人一起在车库里翻找赛博垃圾，很快王星洄就从一口大箱子里翻出了一台样式厚重的工作站，这工作站还有密码锁。 “我找到了！”王星洄高呼，几人都围拢过来，轮流观察工作站上的密码锁，卷钉提议，松鼠想直接拆解工作站的建模文件，直接将其化成数据代码硬破解分析，狐狸沉默一会说：“让我试试。” 无人质疑，白色的数据幽灵飘到工作站的密码锁附近。 “进化”出两只短短圆圆的小手捣鼓着什么。 王星洄看着莫名其妙地很想笑，这鼻屎大点的小东西还真是越看越可爱，大佬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形象？ 大神出马，搞定一个密码锁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密码锁很快弹开，小幽灵从密码锁弹开的缝隙滑溜地钻进去，然后膨胀、膨胀，用自己整个身子奋力将屏幕推到130°，再往开机键上敦实地一坐，键盘就亮起来了。 笔记本启动得很慢，众人盯着蓝色屏幕上不停转动的白色波点，一时间很安静。 足足等了三四分钟，工作站才顺利开机进入主界面。桌面壁纸是分辨率相当低下的绿油油的草原与和色块一般均匀的蓝天。屏幕左边是一列风格相当古老的应用图标，看到这样的桌面，好像回到了计算机最原始的时代。 桌面正中心摆着一个文件夹，贴着文件夹名是：“来点一下试试！” 王星洄扭头看卷钉他们，卷钉笑嘻嘻的：“点一下嘛！反正万物联不怕的。” 幽灵回到松鼠肩上，怀里多出一把小镰刀，也在用力挥舞，好像在挥旗子加油鼓劲。 王星洄点开文件夹，里面有一个古老的mp3格式视频文件，一个bin文件夹，还有个认不出来格式的奇特文件。 他先点了看不懂的，毫无反应，只好再点开bin文件夹，这个文件夹和在混沌世界修改场地数值的工具文件很像，不过数量海多，足足有上万个，一翻根本翻不完，也来不及细看。 王星洄退回上一级，点开mp3文件。自动弹出播放器，他马上后退一步，让出观看空间。 黑下去的屏幕转动着绿色圈圈。陡然弹出窗口：“不支持此格式播放！” ？王星洄疑惑了下，紧接着屏幕就弹出了第二个白色窗口：正在上传中。 王星洄一下跳起来了：“我草它是要上传什么东西！” “不慌不慌。”卷钉蹲下来调出运行日志。 “是在上传bin文件夹里的东西。咦惹，这个人想干嘛，把这片区域的数值全改了？” “我们出去看看。”松鼠的语气依旧冷静。 “这样方便观察。” 四人一幽灵冲出车库，四下环视，bin文件快上传完了，短时期内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滴滴滴”。车库里的电脑发出孤独的欢快电子音。 变化慢慢出现了：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密集多云起来，厚重的乌云翻滚着，快速蠕动组合，看起来像一堆虫子在不断攀爬，堆积出线条和体积感，形象越发清晰：一张巨大的人脸。 卷钉手搭凉棚仰头看天空上的人脸啧啧称奇，很快他觉得这样仰头太伤颈椎，干脆躺下来，激动地冲天空挥拳：“太他妈酷了吧！” 一张覆盖视野范围内弧形天空的巨大人脸，此刻恍若众神之王俯瞰人间，压迫感和震撼感都无与伦比。王星洄干脆也躺下来，看云层上的巨人脸庞嘴巴一开一合，吐出清晰的声音：“恭喜你们，配合我完成了这项游戏！” “混沌世界作为广域网黑暗面的一部分，它复杂、破碎、随机。任何热衷探险的玩家进入这个世界，没有指引，没有地图，一切都只能靠运气与经验。”但是我始终认为，混沌世界所有破碎区域的组合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它与正常的广域网息息相关，广域网泛起的涟漪，就会在混沌世界掀起滔天大浪。这其中一定有规律可以寻找。 “但是我面对的是整个庞大的网络，我个人力量远远不够收集整个混沌世界的地图数据，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巧妙的游戏，一个经过社会工程学ai推演，有很大几率成功的游戏。” “我利用各种手段，将密钥文件伪装成一个有价值的遗产、蕴含着神秘宝藏的钥匙，藏进游戏奖励的宝箱里，希望有人发现，努力策划解开密钥文件的谜团。” 厚重的云层下渐渐出现了五个方框，王星洄认出了属于自己的脸，连狐狸的白色数据幽灵形象也在其中。 “恭喜这五位玩家，他们为我设置下的密库，聚集了这么多力量来扫描混沌世界地图组合的无数种可能。拥有足够的海量数据，我的拟合地图算法精度大大提升。虽然它依旧无法覆盖混沌世界所有区域，但是足够识别拟算出身边至少一万平方公里的地图数据，拟合准确率在70%以上！” “哇啊啊啊！”卷钉毫无形象地打滚一边土拨鼠式拍肚皮尖叫。 “天才！太他吗天才了！怎么想到的！啊啊啊我为什么想不到啊！” “我知道，等我的拟合算法筹集到足够数据迭代进化，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后半生的心血会帮助到无数心怀热血与希望的淘金客。这真的，太他吗酷了！我兴奋到要发抖了！ 卷钉又怪叫起来，居然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这份礼物是给所有淘金客们的，也有一份祝福给予协助我完成游戏的五位玩家们，我相信你们一定是最优秀、最有名气的黑客和淘金客们，不然无法动员到这么多人来参与收集数据。祝福你们！” 第76章 王星洄真的有点被感动了，虽然自己还不是“最有名气的黑客”，但能被这样跨时空的问候祝福到，感觉还是很奇妙。 “现在，拟合算法地图已经赠予给你们所有人，希望每个淘金客都能在混沌世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记住我的代号，我叫三木，三个的三，木头的木！” 人脸和浓重的乌云都渐渐散去了。卷钉还在满地打滚又哭又闹得像个孩子，数据幽灵定在松鼠肩上，一动不动。松鼠同样陷入沉思。 淘金客有点失望：“原来宝藏就这啊。”默默寻思一阵，感觉拿到拟合地图也不错，以后淘金更方便了，而且自己尝试次数不算多，这趟可以说没费多少力气。何况还有黑客大神的电子签名，这电子签名可值一大笔钱，完全不虚此行。 他先向松鼠求签名，松鼠利落地签下名。淘金客看着他肩上的数据幽灵，尬笑道：“狐狸大神不想签名吗？” 松鼠微微侧头。 “听”了会说：“他说他没手。” 数据小幽灵状态的狐狸确实没手来签名，淘金客只好去求卷钉的签名，卷钉呜呜咽咽地签下名。淘金客转头又把签名板递向王星洄。 “我？”王星洄诧异了。 “我现在还不是什么有名的黑客，不用吧？” 淘金客笑着说：“您和松鼠卷钉他们这么熟，就算现在不有名，以后肯定会有名的，没准还能成为名垂千古的传奇黑客呢！我相信大神交友的眼光，拜托了，签一下吧！” 不得不说，这位淘金客真的很会说话。王星洄人都快被吹飘起来了，痛快地签下名：“行星”。 “谢谢大神，大神们以后有缘再见哈！”淘金客收起电子签名板，笑嘻嘻地挥手再见，眨眼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传奇黑客……三木】 根据ded论坛已有的资料，三木来历成谜，他似乎并未成为数据错误人，在生前也并未做出什么惊人的事迹，是少有的履历比较清白的黑客。没有坐过牢，没有制造病毒，只主动开源分享了一些好用的脚本源代码，作风相当低调。然而谁都没想到，一个死人依旧可以通过精心安排的密库、偶然且惊人的运气一举成名。不少人以此怀疑，三木这个人并不存在，而是一个被虚拟出来的身份，代号之下的真实无人知晓。 “真正的黑客应该精通社会工程学。” ——狐狸 第40章 古老病毒get！ 纯爱必备地点游乐园 王星洄走到卷钉身边推了推他：“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卷钉一骨碌蹦跶起来。 “这个算法过去这么久了，肯定还有能优化的地方！优化后的代码说不定能把拟合程度再提高！松鼠，我们来干吧！”说着他大力拍王星洄肩膀，差点把他半边肩膀拍塌了。 “你也来！” “好的好的。”王星洄被拍得龇牙咧嘴揉肩膀，转头看松鼠，意外发现他肩上的白色数据幽灵正在缓缓消散，有点意外：“咦？” 卷钉见状道：“狐狸不怎么碰混沌世界，他对这个不感兴趣啦，没关系，我们三个人足够优化了！等我把项目开起来！”说完他就原地下线消失。 松鼠看向王星洄，王星洄笑笑：“我觉得车库里面可能还有些有价值的东西，要不再检查检查？” 松鼠默默点头。 两人回到车库，第一个检查的自然是已经息屏了的工作站。王星洄敲下空格唤醒，看了看所有文件夹。盘内储存的文件太干净了，除了“来点一下试试！”没别的东西。 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王星洄思索良久，点开右下角的状态栏，点击硬件弹出的标志，在弹出的选项列表里，他看到了：“安全弹出cpui5—176900k”以及“安全弹出rtxs7060”。 王星洄露出笑容，错不了，这就是自己真正要找的东西，让系统错误识别硬件属性的古老病毒。 一直默不作声的松鼠终于开口了：“想用它做什么？” 王星洄将笔记本数据全部拷贝到自己的设备虚拟机上，准备以后慢慢研究病毒是如何运作。 “现在还不知道，也许未来会有大用呢？” 两个人继续在车库里翻破烂，遗憾的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工作站。 王星洄看着地上出来的破烂犹豫了下，抬头看松鼠，松鼠表情疑惑：“看我干什么？” “你不要吗？” 松鼠态度干脆地说：“你拿着吧。” 王星洄一边收东西一边长吁短叹：“我也快成垃圾佬了。” 带着满满的“收获”，王星洄心满意足地下线，美美地睡足剩下的睡眠时间，一早上是被卷钉的夺命连环消息轰炸叫醒的。卷钉已经完成了对地图拟合算法进行了初步分析和解码，现在急需进行任务资源分工。 “别催了别催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王星洄困倦地揉着眼睛，先起床洗漱，把早餐搞好，接着就去忙卷钉分下来的任务。 三木写的原始代码的确足够精巧简洁，但是其本身的性能已经不太能满足现在的拟合更多数据的要求，实际卷钉测试出来的地图拟合程度只有50%左右。 “万物联一直在扩张，连带混沌世界混杂的数据量也在指数级暴涨，原来的代码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不过有了数据基础就好优化。” 第77章 卷钉怕自己的优化工作有其他团队也在做，时间必须争分夺秒，越早抢发，先发优势就越大。 王星洄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注释，眼睛有点转不过来：“能赚钱吗？” “怎么不能赚钱了！咱免费开放，然后插他娘的广告！广告！坐在家里钱从天上掉！” 王星洄慢慢一行行地改着代码，吐槽：“你看我们三个人有哪个是能正常的接活儿，真的会有广告商找上来？” “哎呀思路要打开！大权贵都有白手套，咱一个混灰道的怎么不能有白手套了？你放心吧，等我们的优化版本上线，肯定有公司主动找上来！” 卷钉的要求多时间又紧张，王星洄为了干活，训练营的课程也请假停掉，专心致志干这一个项目，干得废寝忘食，好几天下来都没和周沨鸢说话。 最终还是周沨鸢忍不住了：“你腰不痛吗？” “唔？不痛的哦。” “起来运动下啦，不要老是坐着，你腰都弓成什么样了。” 王星洄满口答应：“好，等我做完这个我就起来。” 说着“做完这个”，周沨鸢也不知道他到底做到哪里算做完，反正王星洄说完这句，枯坐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真正起来活动了一小会，等周沨鸢准备上班的时候，他又坐回去了。 连续奋战了大半个月左右，优化后的算法经过测试，拟合地图相似度才真正来到了70%的水平，剩下的30%就不是软件层次的优化能解决的问题了。 项目结束，王星洄才真正放松下来，也不想立即去接训练营的课程了，这段时间实在是被卷钉催得累得够呛。 周沨鸢一下班回来就看到王星洄整个人以相当清奇的姿势趴在沙发上，反手关上门，瞅了半天：“做完了？” 王星洄力气只够鼻孔出声：“嗯哼哼……” “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吧？感觉怎么样？” 王星洄有气无力：“卷钉是个可恶的资本家，是不停往人身上抽鞭子的暴君！” 周沨鸢被他的评价笑到了，努力给这位平时不着调儿的朋友找补：“他人是这样，对待专业上的事会很认真，催得特别急，一般人都跟他处不来的。” 王星洄还是哼哼唧唧的：“累死了！累死了！也不知道能挣到几个钱……” 从繁重的任务解放出来，看天看地都有种陡然卸下重担的轻松感。王星洄颓废躺了几天，才慢慢恢复到以前健康的作息。 ded论坛上对三木的讨论热度早降下来了，而卷钉凌晨0点发布的优化版本拟合算法又重新引爆了讨论热情，除了对比讨论优化版本拟合算法与原版算法的不同外，三作“行星”的出现也有不低的讨论度。因为此前从未见到过这个id有什么高论，然而一出现就与已经成名已久的两位传奇黑客并列，纷纷讨论是不是卷钉收徒弟了，这起点也太高了。 看到匿名成员纷纷猜测“行星”id皮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么能和两位大神合伙，还有人揣测这人是不是只是挂名的，可能出了点建服务器的钱。 马上有人反驳这猜测没道。卷钉是光锥系统阻拦广告插件团队的发起者，个人财富早就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松鼠大神更是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两人搭一块压根不需要外人赞助。 看着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王星洄乐得嘴角都歪了，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装逼装到爽，你们慢慢猜去吧，一个都没猜对，哈！ 美滋滋地刷了会论坛。王星洄终于放平心态，把注意力重新投到自己拷贝得来的电脑数据，研究古老病毒的运作原。 病毒能够让系统错误识别硬件属性并执行软弹出的操作，那放在万物联的环境上，是不是可以让光锥系统自带的定位权限当成外接硬件设备强制关闭？这样的话，数据错误人的行踪将得到更进一步的隐匿。 他上论坛搜索关键词看有无类似经验，研究如何把病毒从古老的操作系统移植到现代的光锥系统上，一查才发现，这活儿还真不好做。 虽然现在的硬件往下兼容古代程序论上没什么问题，但现代的硬件架构环境太不一样了，载体格式不一样，硬要兼容大概率无法运行，或者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需要耗费极大精力调试。前辈黑客认为有这个屁功夫不如摸清楚代码的思路原，自己另起炉灶重写一个。 王星洄回过头来继续研究这个病毒的运作原，研究着研究着就麻爪了。这玩意和古老系统是天作之合，相爱相成。基础原是“烤机”，长时间硬件高负荷运转就发热，发热过久硬件就主动降频，但是病毒把降频这一机制掐断了，系统以为自己降了实际上没有，过热硬件下bios系统出现bug，从而达到实现“软弹出”的效果。 而现在的笔记本硬件就算满功耗、满占用率跑个一天一夜都不会降频，发热量更是相当稳定，从硬件基础上就不支持这样的操作。 难道自己得到的线索其实屁都不是？王星洄越研究越绝望，完全没改进的思路，气恼之下把笔记本一合：他妈的，今天先不干了！ 周沨鸢在厨房里捣鼓甜品，听到王星洄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跺着重重的脚步翻箱倒柜找零食吃，翻了一会，带着无骨鸡爪的香辣味儿凑到身边来了，看到正在卷起来的奶油蛋糕卷心情愉悦起来：“看着就很好吃哎！” “一会还要送进冰箱定型，定型好了才好吃。”周沨鸢卷好蛋糕，切下两端，边角料直接喂给王星洄，王星洄满足地吞下一口，舔舔嘴唇，觉得边角料也好吃。 第78章 “你跟卷钉的项目不是已经做完了吗，刚才是在为什么生气？” 王星洄心情灰暗了些：“我自己想做的东西，没有做成的灵感。” “那就过几天再做嘛。对了，训练营的教练打电话来催我了，说你冻结课程时间太长，太久不练水平会退步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训练？” 王星洄挽起衣裳下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废寝忘食干了一个多月，肚子上的腹肌线条已经有快九九归一的趋势了，越发郁闷：“过几天吧，我想先自己练练熟悉一下。” “自己练要注意安全。”周沨鸢简单收拾了下厨具。 “嗯……还有件事，你想去游乐园玩吗？” 王星洄惊讶起来：“这个行政区还有游乐园吗？！” “有，儿童向的。上次我们不是碰到伪人入侵了吗，我单位确认没事后，给发了点员工福利。说实在的，就是一些赞助公司销不出去的东西给员工内部消化。”周沨鸢调出两张游乐园优惠券给王星洄看。 “喏，别人不想要的，就给我了，你有没有兴趣？” 王星洄仔细一瞧优惠券的具体使用明细，优惠使用范围相当狭窄，还有满减的机制存在，为了硬凑满减优惠极大概率会出现反而花了更多钱的情况，纯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虽然食之无味，但是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还是去吧，我还没见过这里的游乐园呢。” 周沨鸢忽然想到了什么，再问：“你没有对游乐园的印象吗？” 作者有话说】 古代遗存……游乐园】 在虚拟世界最开始兴盛的时代，它一出现就几乎毁灭了现实中所有娱乐设施。 虚拟世界本身就能容纳一切娱乐项目，人们只需要光锥账号、订购月票就能进入虚拟世界，享受文明漫长历史发展演变出来的所有形式娱乐。这一猛烈的吞并风潮被越来越多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的新生儿所制止：部分父母为了方便养育，早早给婴幼儿的光锥账号开了虚拟世界账号。长期沉浸在虚拟世界的新生儿在认知发育上出现了严重的失调问题，无法接受现实环境的教育，固执地认为虚拟世界才是现实。 最终，联合政府紧急颁布了新法令，严厉禁止虚拟世界项目公司向十八岁以下的少年儿童开放虚拟世界进入许可，违者将被处以巨额罚款。 “当初你太爷爷的太爷爷刚好遇上这段时间，那时候做玩具的、开主题公园、做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公司，那是成批成批的死啊，老祖宗也差点带全家跳楼了。” “联合政府把虚拟世界一禁，这些行业就都恢复了？” “恢复个屁，半截入土的老东西诈尸起来了，迟早被虚拟世界爆金币咯。” 第41章 论重要支线与主线的关联性 奇妙灵感 王星洄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是以为他会触词生情、激发回忆什么的。他摇摇头，周沨鸢也不气馁：“好，我们明天就去看看。” 遇到困难就把困难放在一边不果然就是调节心情的最佳良药，王星洄很快抛弃了坏心情，全身心期待起第二天的游乐园之行来。次日睡过午觉后就开始换衣服，等周沨鸢慢吞吞睡起，王星洄就差穿上鞋直接走人了。 行政区的儿童游乐园面积不大，不过这里好像聚集了行政区所有有孩子的家庭，光是在游乐园门口兴奋的尖叫、哭喊、 “妈妈——”。所有噪音混合在一起尖锐地轰击耳膜，王星洄排了会队就被吵得无法忍受，有点想离开了。 但是一来就要走显得太辜负周沨鸢的好意，他默默掀起兜帽，把隔音耳机戴上，扭头看周沨鸢，小声问：“要我分你一个耳机吗？” 周沨鸢平心静气：“我觉得还好。” 熬到真正进入游乐园，喧闹声随着人流疏散变得缓和不少，他看着园内的游乐设施：摩天轮、过山车、大转盘。这些游乐设备在瓦尔哈拉也有，而且体积更大、设计更复杂，还不会像这里这么吵。 王星洄有点困惑：“这些瓦尔哈拉也都有啊？” “所以是儿童向的嘛。”周沨鸢一眼看到不远处狗熊打扮的机器人正在卖彩色棉花糖和冰淇淋。 “所有虚拟世界项目是不向十八岁以下的少年开放的，不然容易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区别——哎，要不要吃棉花糖？” 王星洄也看到小贩了：“吃！” 机器人做棉花糖很快，王星洄等了一小会就排到了，先要了两个抹茶冰淇淋，再选择棉花糖时，机器人给出了好几个选项，能用棉花糖做出熊猫、兔狲、恐龙等各种动物形状。 王星洄还是第一次见熊猫，盯着那个有点可爱的像三角形黑白糯米饭团的动物研究了半天：“这个……熊猫？在瓦尔哈拉没见过哎。” “熊猫的建模只在归墟有，其他虚拟世界没有的。” “为什么啊？” “只有归墟有熊猫建模的版权，其他不行的。” “这样啊……”王星洄有点失望，点击确认要两只熊猫棉花糖。 “现实里应该有熊猫吧？哪里可以看？” “在大动物园里有熊猫，不过离我们太远了，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看。” 确认付款后。机器人喷吐出黑白分明的糖丝，轻轻柔柔地飞洒出来，像泼洒的云雾，云雾累积交织，慢慢堆出熊猫胖胖的身体，王星洄舔着冰淇淋看得津津有味。 第79章 两只棉花糖熊猫做好，机器人准确地递给顾客：“欢迎下次光临~” 王星洄几口吞下剩下的冰淇淋球，咬上熊猫耳朵，如云般奇妙又甜丝丝的滋味温柔地融化在口腔，这是在瓦尔哈拉都没经历过的味觉体验，眼睛都亮起来了：“好吃！” 周沨鸢本来要走了，闻言转回脚尖：“那再买一个？” 王星洄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吃一个就够了。” 吃到滋味不错的新奇食品，王星洄连这座吵吵闹闹的游乐园都看着顺眼多了，兴致勃勃地要坐过山车，想试试虚拟世界和现实的过山车有什么不一样。 和一大群带着娃的神色憔悴的家长排队登上过山车，王星洄左看右看，总感觉他们两个有点格格不入，也许因为他们手上没有牵个娃。 一列车坐满后，一个背插翅膀的兔子外形机器人浮空检查每位乘客的安全带和安全扣具。机器小兔耳朵已老化脱皮掉色，两边翅膀扑棱棱地扇着，频率还不太协同，不停喊着：“请家长们照看好自己孩子，确认自己无心脏病、高血压等心脑血管疾病，如有意外，一律与本游乐园无关……” 在它飞翔的时候，还有调皮的孩子突然伸手想摸摸它，被灵活地闪开了：“不可以摸我哦，我怕疼！” 机器人也会怕疼吗？王星洄有点想笑，感觉还有点奇妙。 瓦尔哈拉的过山车穿云越岭，像盘绕在群山中的钢铁巨龙。 与虚拟世界气势磅礴的过山车比，现实的游乐园可太寒酸了，而且太过衰老，人来人往，不知道接待过多少小孩，他们见识过虚拟世界的过山车后，恐怕再也不会瞧得上童年这座又小又破的过山车吧？ 但是自己是反过来体验的。这种时空错位的感觉让他思维发散，陡然生出了许多诗意的浪漫想法。 机器小兔检查好了安全设备，麻溜地飞到轨道之外，大声嚷嚷：“快乐号马上就要发车啦，请小朋友们做好准备哦！” 过山车轻轻一动，发出了相当明显的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宛如气喘吁吁的老人努力攀爬出了第一步，艰难地挪动着，座椅有轻微的震感。 老旧的过山车再老旧，速度终究还是提上来了，而且越来越顺畅，顺着黑黄的轨道快速爬坡冲上高处，强烈的失重感让列车上的孩子都尖叫起来，而习惯了虚拟世界娱乐阈值的大人基本没什么反应。 王星洄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玩。 于是，他也跟着孩子们放肆地瞎嚷嚷起来：“呜呼——” 周沨鸢意外地看着王星洄兴奋的侧脸，他还记得王星洄第一次来游乐园时表现得有多讨厌，居然这么快就转变态度了。 在王星洄带头下，一群孩子此起彼伏的尖叫，连孩子的父母都露出了不堪忍受的表情。而王星洄拱完火就戴上了隔音耳机，除了机械振动的声音，那些尖叫都被减弱到苍蝇嗡嗡叫一般的程度。 周沨鸢表情纠结：“你也太坏了。” 王星洄毫不悔改，笑嘻嘻地说：“好玩啊。” 快乐号完成一个又一个大回环，速度忽快忽慢，孩子们在号了几分钟后也慢慢不嚎了，兴许是嚷累了。王星洄心情愈发好了起来，甚至愉悦地哼起了无名小调。 在冲刺即将完成最后一个回环时，快乐号在坡上的速度反常地越来越慢，突然嘎嘣一声，紧急安全制动卡死抱轨，过山车倒着卡在了回环顶点上。 车上的大人们都愣了下，纷纷疑惑地转着脑袋：“怎么回事？” “还有这环节？” “啥情况啊？！” 王星洄倒吊着，努力弯腰去看过山车轨道，越看越觉得不妙：“好像今天咱们运气不太行。” 周沨鸢也看到卡死的安全制动了，语气同样平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就有人上来救了。” 安全带和安全扣具牢牢地把人固定在座椅上，短时期内确实不用担心掉下来，但是这样天地倒转，对脑子实在不太友好，浑身难受。 王星洄开始尝试骇入游乐园过山车的控制系统，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找来找去，看到是列车一节轨道进行了异常报错，系统判断有失速坠落风险，所以启动了紧急抱死的机制。 出问题的传感器离王星洄这边的车厢太远，他也没法判断这种失速坠落风险是不是真的存在，有点郁闷地退出界面：“好像有一节车厢的传感器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能判断的话就不要随便动了，硬件上的问题，除了专业人士都不好判断的。” 王星洄想想，觉得周沨鸢说的话很有道，硬件上不支持，软件层次再怎么玩出花都是白费功夫。他想起拟合算法那提不上去的30%，想起那个原本以为会有大用结果兼容第一步就卡死了的古老病毒源代码，非常哀愁地叹了口气。 过山车外区域的游客们都陆续注意到了这边的惊悚异况，纷纷聚集过来拍照、大呼小叫，好在距离尚远，不算非常吵。王星洄无聊地掏掏耳朵：“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救援来啊……” “快了快了。”周沨鸢努力看向头顶，看着像在翻白眼。 “我听到紧急救援处的机器人的声音了。” 紧急救援处的机器人滴滴的警笛声相当有特色，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一来很快定位到了出问题的一节车厢。王星洄努力撇着头看机器人是怎么处传感器报错的：机器人伸出细巧的机械臂，一阵火花四溅，把锈蚀的地方先解决下来，一通操作拉拽出一个元器件和几条电线，夹取测试，测试一会，机器人直接把元器件拽断了。 第80章 我去！王星洄瞬间瞳孔瞪大。刹那间灵光一现，好像有什么关窍被打通了，一片豁然开朗。 报错的传感器被断开读取。 “快乐号”整体震动一下，悬空的机器人迅速松开固定身躯的机械臂，犹如海中的水母迅速飞开。 过山车再度自检，自检完成后就解除了抱轨系统，喀哒喀哒一阵运作，缓缓动起来，以极快地速度冲下回环剩下的半截路，这下轮到大人们惊恐地尖叫起来，等列车行驶到平地长轨，尖叫声终于渐渐平息了。 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度过，解除安全扣具的大人们带着孩子下车后就开始骂骂咧咧，纷纷要投诉过山车的负责人，游乐园几个负责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不住地道歉，公开宣布车上的游客今天可以免费游玩游乐园所有项目，并且获得三倍的赔偿金。 这些王星洄没听到，他找到出问题的车厢，蹲下来，盯着那个还在冒着橡胶臭味的断裂电线思考。 过山车的硬件存在报错问题，把报错的元器件解决掉就可以了。换成古代病毒升级兼容，又该怎么办？人为的降级？ 王星洄抬手看自己的手表。正常人的光锥终端本机都极其微小，小到可以植入皮下而毫无感觉。 但经过改造的光锥终端就不行了，连接了大量外置元器件以此来绕过硬件上的种种限制，并增加了诸多适合黑客群体使用的构造，体积比原版终端膨胀了万倍，不得不套个电子手表的外壳来进行伪装。 如果从这样经过改装的光锥本机入手……王星洄又头疼起来，如果真要这样做，就要点开新的技能树。而在这个社会上不可能有人是机械程序都精通的全才，也不知道改造光锥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万一需要用到的工程专业机械比一整个房间还大要怎么搞？ 改造硬件，升级兼容性……似乎是条可行的路子，但他他抓不到具体实行的灵感，倍感苦恼地抓头。 “想什么呢？”周沨鸢递给他一个草莓味冰淇淋，王星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了：“你又去买冰淇淋了？” “游乐园给孩子们发的，有个小朋友不喜欢吃，一把塞给我，马上跑没影儿了。” 王星洄立刻乐了：“居然还有这种好事！”接过冰淇淋。盯着它，忽然有了朦朦胧胧的灵感，眼睛一下子越睁越大。 改造硬件的确困难重重，专业性太强。但是直接给硬件发送错误判断信息呢？ 作者有话说】 城市安防……特别应急救援行动队】 一支多种特种作业机器人、快反生化人小队组成的应急救援队。主要应对自杀溺水、防爆防毒、危化品应急处、城市高空宠物救助、大型特种设备快速破拆维修等任务。 “我不解，现在各行各业里各种无人机器快反小队都很完善了，为什么政府还要组织遴选人类消防员、快反小队？尽管这些小队一年到头都出动不了几次，还是花大价钱把他们养着？难道这些小队的意义就是给政府出夏季泳装日历？” “大波波我要大波波”：你自己都知道为什么了，还在比比个什么劲？你不要害老子看不了大咪咪。” 第42章 安全弹出网络数据空间定位 初试成功 古老病毒利用bug的基础，是利用硬件上存在的缺陷。现在硬件出现问题不可能，就只能通过硬件的自检判定做手脚了。 王星洄又想到，如果通过发送错误状态来影响到光锥执行错误操作，这也把光锥系统的稳定性看得太简单了，没准前人也思考过这么做，但是没成功，搞起来绝不容易。 他舔了两口冰淇淋，心情重新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有可尝试的方向，接下来找资料就会容易很多。 从游乐园回来，王星洄就一头扎进查资料，查是否类似先例上，果然发现了类似的尝试：前辈黑客想从硬件层次永久屏蔽掉光锥终端的定位系统，再进一步，把自己持有的光锥账号定位绑到其他正常人的光锥上。 但是他们前后折腾了两个月，发现第二步从实操上就不可行。万物联的网络定位精度在毫米级，还是立体数据画像定位。一个正常体积的人占据的空间发出了两个人的定位信号，这在现实世界里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团队成员测试发现光锥系统一定会报错，还他妈会自动报警，他们的成员差点栽这上面了。 一个人建议：“那直接永久屏蔽光锥的定位系统呢？” “很遗憾，结论是完全不可行。抛开改装难度不谈。光锥终端各项功能的使用必须有在万物联体系下的网络定位，没有识别到网络定位，光锥联不上万物联，什么功能都用不了。” 王星洄思索着，在便签纸简单总结了一下：光锥自带定位系统。 光锥的各种功能都需要定位系统带来的网络定位才能激活。 硬件层次的改装难度很大，需要专业团队。 软件层次的短暂屏蔽定位是否可行？如果真能那样……王星洄构想了下，在不打开光锥的时候，定位系统是屏蔽的，开机激活就解除屏蔽。这样，光锥系统的运动轨迹就好像打点计时器在纸上打下一个个点一样，感觉会很奇怪，但是应该可行。 如果敌人追踪下来，没有连续的运动轨迹，光靠一个个点无法推算出下一个点会出现在哪里。 最后，这种定位忽闪忽现的奇怪光锥账号会不会被光锥总系统判定异常，然后封号？ 第81章 他思索了下，又开始动手查，查着查着发现，还真有类似的例子，这篇报道叫：《在行政区闪现的赛博幽灵：逝者光锥账号倒卖、滥用乱象调查报告》 这篇长达上万字的报道详细阐述一个死人的光锥终端和系统账号如何倒卖的：一个完整的光锥终端在黑市里价值一千信用点。很多“大孝子”为了榨干父母最后一点价值，往往在父母快死的时候就联系好买家，买家也往往包上门、包免费微创手术把光锥终端取出来，当场结清货款。 就算不知道怎么找门路也没关系，有火葬场员工和黑市成员沆瀣一气，在家属哭哭啼啼的时候，找关键亲属暗示可以多拿一点小钱，亲属只要稀里糊涂地一点头，光锥终端就能在火化之前取出。家属到手的钱一般在两百到三百之间，大部分都会被火葬场员工吞掉。 人类统治的上万个行政区，千亿级的人口，每年流入黑市的光锥终端在百万数量级。这些光锥终端按照硬件版本新旧程度划分出不同的价位，可以用来出售终端内数据、提取钱财，乃至改装给那些已经数据错误的黑客冒充身份。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黑客表示，一个黑客手上有十几个来自死人的光锥终端是正常的事，他日常会轮换着用，从没出过问题。 为什么不会出问题？死人的光锥账号还在使用，这不滑稽吗？ 报道记者走访了光锥机构的负责人，负责人不善言辞，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记者查了半天，旁敲侧击才明白：‘赛博幽灵’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而且很难根据“赛博幽灵”的出现就判断持有人是不是在进行违法犯罪活动。死人光锥信号的忽闪忽现不能算什么强力证据，除非联合政府宣布光锥终端等持有主人一死就直接过废，那又可能会产生新的犯罪活动。 黑暗面的需求永远都在，堵住一条口子只会想办法开启另一道口子，与杀人获得光锥终端相比，收购自然老死用户的光锥就温和有礼太多了。 王星洄看完报道也想通了：我都用上死人的光锥账号了，还顾忌什么封不封号？干他妈的！ 王星洄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人了。 周沨鸢锻炼出一身汗，喝着微温的电解质水看王星洄专心致志地伏案工作，一会趴着，一会伸懒腰打呵欠，嘴里还嘟囔着旁人听不清的自言自语，要么是“什么玩意”、 “一坨垃圾”、 “哈哈！我就知道！”，如果不是了解他在专心工作，是个人都会以为他已经疯了。 周沨鸢有点怀念王星洄最开始那段时间，乖乖地看书，早起做早餐，在他做饭的时候凑过来很认真地看。 现在彻底变个样儿，下班一回来就看到王星洄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坐姿歪七扭八，吃饭也要催上四五次，催不动的时候周沨鸢只好把饭端到他手边，好像养了个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娃，一夜之间就不爱和人沟通了，还关上门来捣鼓家长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哎。周沨鸢心里叹气，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奇妙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也许……等他做完手头上的项目会好一点？卷钉也是这样，每逢光锥系统更新，他永远忙得脚不沾地，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敢打扰他。 也许等项目做完会好点吧？周沨鸢只能这样期许着。 王星洄还沉浸在研究中不可自拔。他已经找到了让光锥终端产生错误bug的方法途径：辐射。 古代病毒利用bug靠硬件过热，现代光锥太过稳定，发热量也极小，但是辐射这种极端情况是不会被制造者考虑在内的。 他联系上最初那个对光锥进行改装的团队，提出自己的构想：使用阿尔法粒子定点轰击光锥终端的定位元器件，从硬件逻辑门上改变元器件判定的微状态。 团队在王星洄的竭力劝说下，半信半疑地搞来了二手的实验室器材进行测试，不知道这算他们运气太好，还是深海特意干涉下调了游戏难度。设备就位后，合作团队只尝试一次就成功了：他们真的制造出了原不是很清楚、但是的的确确有用的错误，并且这种错误只有在光锥待机状态才有，开机瞬间就没事。 但是团队对光锥终端进行性能压力测试发现，终端的报废速度快了好几万倍，仅仅呼出、关闭界面两百次左右，光锥终端就彻底连不上万物联了，无法修复。 但是对王星洄而言，得到这样成功的测试数据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请求把那枚已损坏的光锥终端寄给他再研究一下，对方很痛快地答应，只要求他有结果了一定要告诉他们。 隔日下午，王星洄就收到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他兴奋地拆开。周沨鸢看着他划开包装盒，锻炼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看他翻出一大堆泡沫纸，泡沫纸堆里包了了一些饼干、饮料，还有两个玩偶。 王星洄扒拉的动作越来越慢，他知道光锥终端极其微小，这些东西八成是为了压重量才放进去的，真正的光锥终端肯定还在泡沫纸里面。 “在哪里……在哪里……唔！在这呢！” 容纳光锥终端的是一件特殊的外封容器，可延伸链接更多拓展元器件。中心则是一方透明的方块区域，被贴了一细条的红胶带剪成的剪头，真正的光锥终端就在箭头所指的透明区域里，不然王星洄还很难发现它。 光锥终端体积极其小而薄，只有小拇指指甲五分之一大，对光看，容纳在透明区域内的终端好像一滴扁平的不透明金属液体，不论怎么转来转去，都稳固地保持自有形状。 第82章 就是这么一小滴“液体”，人类社会最顶级的运算科技都浓缩在这里。它的浮点运算力达到了每秒上千兆，与万物联一起囊括、绑定了一个人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 王星洄小心地捏着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在书桌前坐下来，拉来一根数据钱连接上笔记本，尝试让损坏的光锥接笔记本联入万物联——没辙，不能数据画像定位就彻底联不上，什么外接手段都没用。 不过光锥本地还保存了一些文件，是测试团队记录下来的实验录像与数据、参考表。最重要的数据是他们发现错误可用后检测得到的各种数据，其中包括终端核心对各功能器件的电流控制，瞬间变化下功能指向性非常明显，这种指向性在光锥正常运作下是绝对嗅探不出来的。 根据这条数据，王星洄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他埋头扎进ded、各种小众代码论坛，翻资料，找案例，一点点摸索，寻找控制核心组电流的可行代码。连续奋战半个多月，以古老病毒的原型代码为基础，将一段精心设计的代码映射入光锥改造终端核心0x0区域，再进行启动测试。 尽管这枚光锥已经在硬件层次上无法联网，但是将代码写入核心指令集后，王星洄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在光锥的状态栏里，多出了一行ui框架简陋、字体古老的选项：安全弹出网络数据空间定位。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立体数据画像定位】 万物联经过不断迭代、扩张和进化，对链接终端的定位精度达到了毫米级。有人说，万物联的世界，就是一个用数据洪流与代码完全1:1复制现实的世界，那里是真正的自由世界，在未来必将有一天能突破现实与虚拟的藩篱，成为人类意识存续的永恒花园。 “这种鬼话你也信！机器人把服务器电拔了咋办？” 第43章 一定要我爱上你？ 喜欢与……爱？ 周沨鸢在做晚饭，突然听到书房爆发出大笑，发疯一样的大笑，不光笑还在咚咚咚的快乐蹦跶，震得好像地震了一样。他脑海里迅速划过以前学过的经典段落：噫！好！我成了！ 他犹豫了下，书房里蹦跶得更厉害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被楼下的投诉噪音扰民，不得不暂时关火，卸下围裙去敲书房门：“怎么了星洄，这么高兴？” 王星洄开门了，一下子蹦跶到周沨鸢身上，快乐得像头找到了一只顶好抱的大树的考拉，挂在周沨鸢身上蛄蛹：“我成了！我成了！” “好好好，成功了就好，成功了就好。”周沨鸢拍着他后背，心里也松了口气，这算是项目已经结束了吧？ 王星洄快乐无边，硬是乐呵疯笑了半个多小时才停止。 等周沨鸢上班后，他立即对自己的光锥也做出了同样的指令注入，成功复现了报废光锥出现的状态栏，并且点击弹出后也是真的有用。在重复呼出关闭光锥界面的过程里，他的定位信号在笔记本范围内确实是忽闪忽现的。 为防止可能的错谬，他连夜写好论证文章，再把操作指令和操作方法发给合作的团队，希望他们可以进一步测试操作指令在老旧版本光锥上的兼容性与稳定性。等折腾完这些，已经过了零点，人从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慢慢回落下来，沉重的疲惫席卷全身。 这些天全力以赴思考、查找资料着实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倒头便睡，这一觉又是睡到了中午，还是因为周沨鸢叫他起来吃饭叫醒的，边吃边看光锥消息，忽然嘿嘿又是一阵傻乐。 “大风筝！我有钱了哦！” “有钱？多少啊？” “你猜啊！” “……五十万？” “啊你怎么猜得这么快？” “卷钉每月怎么挣、能挣多少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周沨鸢咽下嘴里的肉。 “应该很接近吧？” 王星洄美滋滋地说：“是六十万！六十万够买很多很多东西了吧！” 周沨鸢莞尔：“对啊，可以买很多东西。想买什么？” 王星洄最想给自己买一套全身的外骨骼或辅助义体，尽快把之前落下的体能技巧锻炼回来。六十万买套接近顶配的外骨骼义体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剩下的钱能用来干嘛呢？ 王星洄扒拉了几口饭，想了半天：“大风筝，你要车吗？” 周沨鸢手一顿：“车？” 王星洄指着窗外：“就是外面可以飞来飞去的车啊！不用买那些限定版、外观特别酷炫的，买个参数合适、可以自动规划飞行路线的，这样你每次上班就不用匆匆忙忙的了。”他觉得自己主意很好，唯一的问题两笔开支加起来，六十万可能扛不住。 周沨鸢默然一会，摇头：“不用。” “为什么不用？这样不是方便很多吗？”王星洄不解，想也许因为他不想花自己的钱。 可是钱不花揣兜里有什么用？买辆车，他能用，周沨鸢也能用，两全其美。 “不想用。”周沨鸢低头继续吃饭。 不想用？王星洄愣了下，随即意识到这背后的原因一定也是个隐藏支线任务，看他的神色情绪，现在还不到开启任务的时候，他只好顺着他话头来：“好，那就先不买。” 车迟早是要买的，不如再多攒些钱，方便以后买到性能更强的载具，不急于一时。 王星洄默默规划着，心情振作起来，多扒拉了几口饭。 第83章 下午，他终于捡回了放下已久的锻炼项目，在跑步机上跑了一段时间，一番热身运动后尝试空翻，差点没把自己腰扭断。 为了尽快恢复技能水平，王星洄只好回忆训练营最开始的训练步骤，从头补起。 于是周沨鸢每天下班回来，从看到睡不醒的王星洄过渡到在客厅来回蹦跶的王星洄，他不光在家里蹦跶，还拉着周沨鸢出去找地方蹦跶，一点点把曾经的动作熟悉回来，加上外骨骼和辅助义体的助力，他的水平很快跃升到相当高的水平，直到这时他才愿意回归跑酷训练营继续完成课程。 合作团队的兼容性测试结果也差不多出来了，他们测试了手上绝大部分光锥终端，结论是大部分都有效，少部分因为系统原因有不能生效的情况，经过两方通力合作优化下，兼容性和稳定性得到了进一步上升。 确认没有问题后，王星洄决定公开这项研究成果。 他将反复修改数次后的文章及指令集文件、注入方法明明白白的写了上去，与测试团队联名发帖，正式公开成果。 这项成果不出意外地掀起轩然大波。从与两位顶级黑客联名出现起，行星第二次露面就分享出了具有突破性意义的屏蔽定位指令，而且实用性相当高。关于“行星”到底是不是卷钉徒弟的讨论也彻底爆发了。 cotswent6041/8/507:38 肯定是卷钉的徒弟！没准松鼠也是他师父！ dbivwhvf6041/8/5/07:40 有一个牛逼师父就不得了了，这还两个师父，什么运气这是。 sdhweha6041/8/5/07:43 有师父又怎样，这个出结果的速度不正常，我觉得他是接受了什么知识灌顶，那玩意可不便宜，但是是真的出效果。 tgasdnjv6041/8/5/07:44 大概吧。灌顶那个法子是牛逼，但是能不能用好，怎么用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个行星可能确实有天赋，灌顶缩短了出名时间罢了。 王星洄不知道什么灌顶，他觉得可能和自己点技能树的法子差不多，乐呵呵地继续爬楼，翻完了所有关于他的争论，浑身舒适。 卷钉也发消息给他了：“行啊你，你搞出来的东西不错。就是，你有没有留后门啊？” “留了啊！以后也许有能用到的地方吧。” “对对对，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后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 卷钉接着问他六十万都花在哪儿了，一听他说计划以后攒钱买辆车，立刻来劲儿，报了不少品牌的不同型号的车子，长篇大论地分析哪个车自动规划性能强，哪个坐着体验舒适，哪个起步速度最快，参数性能对比说得头头是道。 王星洄和他聊着，一边打开购物网站看型号成色，没忘记问有关隐藏支线的事儿：“我说要买车，大风筝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还说不需要，为什么啊？” “哎，这个可能是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我这人有个准则，朋友的过去我不随便查的，大风筝他不想让人知道，那就算了呗。嗯，小星洄你是例外。” 看来还是没到开启隐藏任务的时候。王星洄失望地叹了口气。 事情结束。王星洄久违地回到瓦尔哈拉，享受美丽的风景与怡然的微风，找周沨鸢玩儿：“好久没在瓦尔哈拉陪你啦！” “确实有好久了。”周沨鸢递给他一个果子。 “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吧，你工作好久了。” 王星洄接过他递来的果子啃，啃了会忽然想通了什么，睁大眼睛：“大风筝你是不是觉得孤独啦？” 周沨鸢表情不自然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 王星洄仿佛发现什么大秘密：“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做事没空你，就不开心了？” 周沨鸢表情微恼：“没有！” 王星洄认定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还不承认！” 周沨鸢认输：“是是是，我承认。” 王星洄并不讨厌周沨鸢的态度，沉迷工作这段时间，要是没周沨鸢的耐心照顾，他日子可能会过得更乱七八糟，还要腾出精力去做吃的，去平衡自己的生活，无法专注于手上的项目。 光是每月打钱似乎还不太够。他想了想，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肉偿！：“大风筝，你要不要娶我啊？” 周沨鸢表情变了，王星洄眨巴着眼：“你对我不算是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愿意这么照顾我呢？卷钉也说你在养老婆啊。”想想又说。 “虽然我做项目的时候很忙，但是我可以赚钱的，黑客可是很赚钱的，我钱都可以给你。” “这……”周沨鸢更尴尬了，支支吾吾，脑子乱得一塌糊涂，王星洄又追问：“不可以吗？” 周沨鸢看他澄澈的带着疑问的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忽然间明白了：王星洄看上去会说话了，懂的也很多了，实际对人心的认知依然和四五岁的小孩一样。小孩子当然可以对喜欢的人随便开口承诺：“我以后要嫁给你”，他还不能解“喜欢”或“爱”是什么意思。 最终他摇摇头，说：“你还不懂。” 王星洄歪头，直觉告诉他这是拒绝的意思，拒绝的原因是……因为不懂？嗯，还真是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他想知道原因：“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我可以去学。” 周沨鸢看着天空中的白云，思索到底要说什么才适合教导他。 第84章 “星洄，你认为我照顾你的行为是因为喜欢你，那你自己呢？你喜欢我吗？你……你爱我吗？” 王星洄认真想了想，发现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以回答。一般而言，他是不会对游戏中结识的人产生深厚感情的。出于社会生存的必要，他会给那些对他表露善意的人足够多的好处，以维持友善的关系与良好的游戏体验。但是要真正的“爱”上游戏里的人，着实是难以想象的选择，对之后的游戏也不利。 他抓抓脑袋，也支吾起来：“……我不知道哎，一定要我爱上你吗？” 周沨鸢赶紧解释：“不不不不不，这个全凭你自己的意愿，你自己决定就好。” 王星洄想不好答案，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好像很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不想了，不想了。他揉揉脑袋，干脆躺下来，虚空划水放松四肢。 躺着躺着，他猛然想起，周沨鸢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个问题：照顾我，是出于情感上的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大密法……开识灌顶】 随着物学大厦的不断完善和数学领域的深度拓展，学科领域知识越发庞大，已经达到了普通学者穷尽一生也无法了解尽全的地步。 为了方便后来者追赶上前辈的脚步，尽快站到巨人的肩膀上以便在体力、智力最巅峰的年龄研究出结果，神经学领域科学家创造了可以直接传输知识与记忆的技术，不过这门技术的应用倍受争议。 反对者认为，接受知识不等于能利用好知识进行创造，反而会降低后辈自主学习的动力，只希望灌顶直接给予来之不易的知识。赞同者认为，反对这门技术的人要么是学术门阀，要么是学奸，害怕后来者太快赶上他们的脚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应该统统吊路灯。 “有个问题，为什么这门技术的命名这么……这么中二啊？简直跟虚拟世界里法师角色的q技能一样。” “大密法和灌顶都是佛教用语，发明者可能比较信佛教吧。 第44章 紧急事故 千载难逢 王星洄一下坐起：“大风筝你……”一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怎么这样就跑了！他有些气恼，又毫无办法。 周沨鸢逃避的举动，让王星洄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难道他真的喜欢我？ 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王星洄还真的不知道，但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看看身边的草地，周沨鸢刚刚就坐在这里，压弯的草丛还没完全恢复。他的手拂过弯腰的叶尖，不知道是不是心带来的错觉，草叶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一方鲜红色的弹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warning！请所有瓦尔哈拉所有玩家尽快下线！warning！请所有瓦尔哈拉所有玩家尽快下线！” ？王星洄一愣，马上爬起来，环视四周，草地其他玩家接到通知，都是莫名其妙的，不过也只是抱怨了一小会就乖乖下线了。 大风筝不是逃避问题，他是有紧急任务来了！王星洄瞬间恍然大悟，点开联系人刚想问问卷钉或松鼠，猛然想起第一次伪人入侵时的遭遇，动作一顿，觉得不合适。 当务之急是找到周沨鸢，了解清楚情况，如果能帮上忙最好。 瓦尔哈拉突然弹出紧急通知，之后或许还有强制下线的手段。王星洄权衡了下，决定先撑一会试试看，如果周沨鸢需要在线上干活的话，服务器是不可能关停的。 他憋着等了一会，发觉草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寂静，远景建模也开始变得粗糙，糊成一片片简单的色块，只有王星洄身边一块儿草地还保持着相当高精度的形状。 王星洄知道这是因为玩家越来越少，瓦尔基里大幅度减少了瓦尔哈拉世界建模的精度以节省算力，节省下来的算力不会凭空消失，肯定用到别的地方了。 “小星洄！”背后传来卷钉的声音，王星洄吓了一大跳，一下跳老远了出去：“你是谁！” 卷钉赶紧举起手快速说：“我是卷钉你前几天上传了一个可以关机屏蔽光锥定位的核心指令第一楼是怀疑这个有什么用我给你发祝福红包金额是999！” 王星洄不敢相信：“这些伪人也可能知道！” 卷钉一摊手：“好吧好吧，那我说个你绝对不知道的。 我查到你的手术记录了，本来打算再找些其他的证据一起打包发给你，但是只搞了一半就出了这事，我还不知道那包资料里都有什么，可能专业术语很多，你可以骇入我的邮箱找那副草稿，用里面那些名词考我。” “不用了。”王星洄明智地选择放过，时间紧急，没那么多功夫骇入验证，他信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有伪人入侵了？” “肯定是，一会瓦尔基里会扫描整个世界，没下线的玩家会被强制下线，跟我来！”卷钉抓着他，转身就开了一个传送门。 王星洄犹豫了一瞬，但是来不及拒绝了，他被卷钉拽如传送门，眼前一花，居然来到了世界原点。 来到世界原点，卷钉盘腿坐下来快速敲打笔记本。王星洄一头雾水，不是说世界原点是最稳固的地方吗，难道这地方也能搞穿模？ 又一个传送门开启，出来的居然是松鼠，他面无表情：“来了。” 王星洄感觉全世界就自己一个人闹不清楚情况了：“大风筝叫你们帮忙了？” 第85章 卷钉手上不停：“没有，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这次瓦尔哈拉玩家下线，但是没说阿斯加德，那可能是伪人入侵到阿斯加德了，这可是很罕见的情况，阿斯加德是内嵌进瓦尔哈拉的，建模通用，伪人能入侵的地方，凭什么我们黑客入侵不到？” “所以大风筝是去阿斯加德了？” “肯定的，没准他现在就在阿斯加德闲逛呢。” 瓦尔哈拉玩家绝大部分都下线了，阿斯加德与之相反，所有玩家被禁止下线，直到疑似污染者被找出为止。 出于安抚玩家心的目的，阿斯加德玩家仅仅接到了全面禁止下线的通知，没有解释原因，整体气氛依然比较安定。 瓦尔基里提供了疑似污染者出没的区域线索，陪周沨鸢一起行动排查线索的，还有大量安魂使、阿努比斯、女武神，研究所员工几乎是倾巢而出。 “这次好像入侵情况很严重。” 周沨鸢不想搭人，嗯了声。 就算研究所员工众多，铺开来排查仍有巨大风险。周沨鸢有些焦虑地叩击着膝盖，等待排查结果出来。 瓦尔基里站在他身边一直沉默不语，忽然开口：“阿斯加德检测到入侵行动。” “入侵？”周沨鸢心一紧。瓦尔基里语气毫无波动地陈述检测结果。 “有三个id顶替安魂使、女武神id入侵阿斯加德，并通过置换顶替未上线账号id，现已进入地表之下。” 一系列操作如同行云流水，快到王星洄怀疑他们这套方案为了此刻已经预演计划了很久：“你们是不是提前规划好了啊？” “是有预演，一直等到今天。”卷钉爽快承认。 “很早以前就设想了这种情况，伪人大举入侵阿斯加德，研究所那些员工肯定会集中增援。而这些员工有很多人的光锥都是被我们植入后门的，只要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次，我们以后都可以通过同样的路径进入阿斯加德。” “那我们进来是为了……” “我们要在大风筝抓到伪人之前，抢先一步拷贝下来污染者的模拟数据，这可是伪人！真正存在的未知种族！！”卷钉语气异常亢奋。 王星洄有点担心：“伪人不是很危险吗？如果复制数据下来，这份数据变成真正的伪人怎么办？” “没有网络传播，就算复制出了一个也没事。”卷钉信心满满。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再多情况，卷钉也没功夫解释了。王星洄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行动，东跑西跑，检测地面上的玩家数值，突然松鼠叫起来：“找到了！” 卷钉连滚带爬跑到他身边，看了会确认了：“没错！就是这个！”当场抛出道具把三人都裹挟着传送回地面。 “抓住他！”卷钉在地下就定位好了疑似目标的建模，篡改数值使其变成一团显然的红绿色块，松鼠冲过去压到红绿色块。红绿色块人形还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卷钉接着扑上去压得死死的，怒吼着让王星洄赶紧过来拷贝数据。 周围玩家乱作一团，王星洄赶紧照做，红绿色块人形奋力挣扎：“你们在干什么！你以为这样能困住我吗！” 卷钉压根不听他吼叫，死死压制住他。随着数据被复制，红绿色块挣扎得更加猛烈，突然变成了一张“纸片人”从两个人的压制下倏然飘走。 “我曹？！”卷钉第一次见到伪人居然还能这样，大惊失色。 数据还只拷贝了一半，王星洄背着包拔腿狂追，卷钉在身后用力抛过来加速道具：“快快快！” 王星洄费了老大劲儿追上去，一次又一次地扑上纸片人，不知疲倦地持续奋斗，直到数据终于拷贝完毕。他缓了缓，继续追上去。 伪人样本！活的！这个时候不抓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红绿色块“扭头”看到他还在继续追，嘴里大骂了句古怪语言，飘飞的纸片人一下穿进地下，王星洄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况，一下愣住了。 伪人居然也学会穿模到地下了？！ 在他愣神的瞬间，从天而降一道金光轰然砸地，炸得土石飞扬，尽管世界是虚拟的。王星洄还是被飞溅起来的砂石尘土糊了一脸，转头呸呸了好几下，定睛一看，是一位手持金质羽毛权杖外形巨狂拽酷炫的阿努比斯，真正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天空一声巨响，英雄闪亮登场”！ “你不是阿斯加德的用户吧？” 王星洄看看他脚底下被踩折了的纸片人，果断选择放弃，扭头就跑。 阿努比斯并未追上来，他还要压制污染者等待增援。王星洄返回卷钉身边，举起拷贝好的数据一把丢给他：“我复制完了！” “okok，下线走人！” 卷钉和松鼠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王星洄愣了下神，有点不想马上下线。 他想见周沨鸢。 但是阿斯加德那么大，没有工具着实不好找。想想又折返回去，阿努比斯正在同事的协同下把污染者叉进数据牢笼，准备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排查。一抬头看到他居然又跑回来了，意外地“嗯？”了声。 王星洄远远地打招呼：“大哥别着急走！那个，你知道周沨鸢在哪里吗？他现在能联系吗？” “你认识司命？”阿努比斯有些意外。 “他现在很忙，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不愿在这继续耽误，眨眼闪身消失了。 第86章 王星洄反而放下了心，阿努比斯这句话反而证明周沨鸢还在线上，他马上联系他：“大风筝，我还在线上，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我不管你怎么留下来的，赶快下线！” 就不就不。王星洄吐舌头，根据他发消息时的信息锁定了他目前在阿斯加德的定位，打算直接过去找他。 阿斯加德的风景与瓦尔哈拉区别不大，王星洄无心多看，找到发消息的最后地点，没看到人，问周围玩家才知道，那批人已经走了，走传送门离开的。 没赶上周沨鸢的脚步，王星洄很是失望。他觉得周沨鸢可能不会再回他的消息了，接下来追踪的难度还会进一步加大。 怎么办？王星洄环视四周，阿斯加德的玩家们还在轻松地谈笑，气氛融洽愉快。 这个时候不该有点别的线索？王星洄左看右看，注意到坐得零零散散的玩家中有个人似乎在偷偷看自己。 对方察觉到他注意上了，马上扭头就走。 作者有话说】 九号研究所……高级司命】 数量极少的高级员工，拥有较高的虚拟世界权限和自由来往、安排调动其他员工工作任务的权力。 “我以为阿努比斯安魂使这些名称已经够中二了，没想到还有更中二的……” “据说高级司命的工资是普通员工的两倍，你还觉得它中二吗？” “卧槽这么高？！” 第45章 我超，蜥蜴人！ 不太成功的计谋 有问题！王星洄拔腿追上去，对方居然没用传送法术传走，就闷着头速度很快地跑。王星洄也想看看他会装到什么时候，不用传送法术不紧不慢地保持距离跟着跑。 跑到远离玩家密集的区域，追踪的人慢慢停下来脚步，转身看着他笑眯眯的：“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王星洄没有放松警惕，脸上含笑：“你把我引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对方一摊手：“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你进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我们坐下来聊吧？” 他态度神情客气而诚恳，率先盘腿坐下，抬头看着王星洄。 王星洄也坐下来，两人隔着不短的距离，开始聊：“你是？” “你可以叫我‘可无’，身份嘛，是你们口中高级行政区里一个普通市民，不要紧张，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士。” “可无”语气很亲切，说自己之所以打量他，是听到他在向周围人打听高级司命的去向，而他正好对世界树的高级司命很感兴趣。 “你知道吗，他很少来阿斯加德。”可无笑着说。 “据说这位司命有点偏见，平等地讨厌高级行政区的一切，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心刺激呢。” 我比你更想知道。王星洄腹诽，摇头：“我也不知道。” 可无眼神变得探究起来：“那你为什么要找他？” “和你有关系吗？” 可无的试探又退缩回去，微笑着让他别紧张，他就是好奇而已。 王星洄对可无也很好奇。 反正这会要找大风筝也难找，他耐心地和可无拉扯，漫无边际的聊天。可无的试探一直没停下来过，一直想探究他和周沨鸢是什么关系，对周沨鸢了解多少。聊着聊着，王星洄问：“你是不是伪人？” 可无被他猝然的一问问得神色骤然变化，王星洄看他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简直要笑死了，故意揭穿他虚伪客气的嘴脸真是太好玩了。 稍许，可无了下表情，正色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黑箱这个人？” 哦豁？王星洄竖起耳朵：“听过，怎么了？” “我就是伪人派的成员，我和黑箱很熟悉。”可无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 “而且，我和疑似伪人的存在已经有过一点交集，你对这个应该有兴趣吧？”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王星洄心里乐开了花，神色同样认真：“你和伪人沟通上了？真的吗？” 可无露出骄傲的神色：“那是当然！我和它们交流过，其实它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和我们敌对，那些所谓‘附身替代’也不正确，它们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 “拯救？” 可无详细阐述了他的观点，他认为伪人的附身其实是与原主共用一副躯壳，并没有吞噬原主的独立思想。但是世人误会了它们，对它们充满敌意，以至于见到没有任何交流机会就扑杀了。 “这对它们不公平！”可无情绪激动地大叫。 “为什么！为什么人在面对外星种族，总是要设想它们会来攻击自己呢？因为人类对自己的同胞就干过种族灭绝的事！所以外星种族来到人世间，也被那些肉食者以为是来搞种族灭绝的，想方设法都要把它们都杀光！灭绝！” “嗯嗯嗯对对对。你先冷静一下，不用那么激动，我听着呢。”王星洄看他脸红脖子粗的疯狂模样，心里也怵得慌，赶紧安抚他。 可无缓下来一口气，接着说：“现在，它们很解人类上层对它们的误解，也很希望建立起正常的沟通渠道。而高级司命，作为上层屠杀伪人的帮凶，它们也是充满怜悯之心，希望能与他们达成和解，停止被高层当枪使的命运。” 王星洄“噢”了声：“那它们打算怎么沟通？” “伪人的形态特殊，它们在这这个世界唯一可进行沟通的方式就是与人共用躯体，在精神世界中与人对话。” 第87章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要伪人先附身？” 可无情绪再度激动起来，振振有词地辩解：“为什么对附身这么警惕，一定认为这是没安好心？其实伪人的附身是完全无害的，还能带来超能力呢！不然你以为高级司命何以是高级司命？就凭他们从伪人那里获得的超能力！而他们自己反而成了屠杀伪人的帮凶！” 大风筝有超能力？！ 虽然可无人看着神经叨叨的还有点疯，但是这句话不太像说谎的疯话。王星洄回忆了下日常生活，他压根没表现出什么有超能力的独到之处，也就揍会长那次，速度快得好像不正常……但那也不像什么了不得的超能力，再联想到可无之前说的“帮凶”，恍然大悟：“这个超能力是指，只有高级司命能杀死伪人？可这个也……呃，怪怪的。” 可无赶紧解释：“你想岔了，伪人能带来的超能力不止一种，高级司命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有一点特殊能力，在阿斯加德表现不出来，但是在线下，我可以表演给你看，证明我说的话不假。” 王星洄干脆利落地同意与他线下见面，约定好时间地点，可无再三确认他保证会来，这才放心地挥手再见。 等可无彻底消失，王星洄沉思一会，又微笑起来。 他知道这是一个设计得不太高明的陷阱，但是可无本人却对这有些荒谬的说辞深信不疑，他到底是已经深入代入自己身份的伪人，还是单纯对伪人论无条件相信的狂信者？又为什么会成为“伪人派”的成员？他对这个是越来越好奇了。 次日王星洄一早起来，周沨鸢所当然地没回来准时上班。他搜了搜可无定下的咖啡馆地址，离自己还挺近，可无作为高级行政区的市民，还挺贴心。 下午他出发前往咖啡馆，可无没让他等太久，三点左右准时推开咖啡馆的大门，和他确认了坐的位置，在他面前坐下。 王星洄原本以为可无是个年轻人，没想到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不过神态皮肤都保养得极好，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目光炯炯，一身装束比外星人派月度会议上那些上台报告的人还要正式严肃，完全不像他自述的“普通小市民”，再怎么说都是养尊处优才有的神态。 虽然这位老人貌相和蔼，却让王星洄莫名地遍体生寒起来，细密犹如刀割的痛感在皮肤上游走，似乎割开肌肉，挑起血管，残存微弱电信号的断裂神经束带动肌肉无意识的瞬间抽搐，呼吸被停滞，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您？”老人的表情有些疑惑。 “您怎么了吗？” “没什么。”王星洄缓了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糟糕透顶，直觉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些，准备看他打算如何表演。 可无声音格外和蔼亲切：“我想你已经做好见证奇迹的准备了吧？” 王星洄使劲点头，可无这种一点废话不说上来就做的风格他很喜欢。 可无拿过来王星洄点的咖啡，王星洄看着一愣，心里大呼：我还没喝两口呢！强忍着没说出来。 可无神色郑重地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充满仪式感地搓了搓手心，再闭上眼，好像在做什么神秘的魔法仪式。王星洄看看他，看看咖啡杯，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可无再度睁开眼，双手悬空放在咖啡杯两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平静的咖啡表面。 这个过程平静且漫长，王星洄不知道他要故弄玄虚什么东西，只是突然回想起初见他时那种恐怖的心悸与体感，想了想。就用灵魂感官观察对方，这一观察就不得了，和蔼可亲的老人面孔瞬间褪去伪装，变成了一张布满青灰色鳞片、眼球突出的奇丑无比的脸，手也变成了带蹼膜的五爪，恰似人和蜥蜴的混血种。 我超，蜥蜴人！ 王星洄大脑宕机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虽然在宇交会的月会上，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没仔细听那些人的胡扯，但有些谈论频率极高的词汇他还是记得的：蜥蜴人，小灰人，光明会！ 根据宇交会的论，蜥蜴人也是外星人。 不过它们是外星人群体中偏邪恶的一支，几乎在人类文明刚开始发展的初期就已经深根于社会的上层阶级，到如今，它们除了外貌上还会稍作伪装，行事手段几乎已经公开化，肆无忌惮的把人类当作工具、奴隶甚至血食。 在他死死的注视下，咖啡慢慢有了奇特的变化，先是振动——中心荡漾起规律的一圈圈波纹，从波纹中心跳跃起小滴小滴的咖啡液，小滴珠串联成一条细长的扭曲液体，像从咖啡中长出了一根瘦弱的不停颤动的豆芽。 豆芽越长越高，尽头突然张开摊薄，摊出了一方透明的水镜。 “哇哦。”王星洄从回忆醒过神来，挤出笑容鼓掌。 水镜中渐渐浮现出别的东西，像纸片儿，又像一张透明的正在振动的薄膜。王星洄闪电般出手夹住薄膜，生长起来的咖啡“豆芽”立刻失去了赖以支撑的魔力，溅落下来。 透明的薄膜在手指间弹来弹去，使劲挣扎，手感相当奇特。王星洄饶有兴致地凑近了观察，浑然没注意到可无神色骤变，一脸惊恐：“你你你……” 王星洄打了个响指。 时空静止。王星洄终于有功夫好好研究到手的小东西，用灵魂感官小心地碰了碰这个小东西，没读取出来什么有效信息，但是它在指尖明显不动弹了，好像吓傻了，也可能是吓死了。 第88章 王星洄研究了半天，判断这个形态特殊的小东西不知道是从哪个维度宇宙蹦出来的生物。 自身承载的信息熵密度太低，低到它的灵魂感官也无法感知到的地步，除非专门为它研究打造出一台高精度的机器才有解读沟通的可能，不过在机器出来之前不知道要抓多少标本，为了这点低下的信息熵费太大劲也太不划算了，只能当标本收藏起来。 至于眼前这个蜥蜴人……王星洄抬头看着凝固的对方，这个外星佬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这么不舒服？啊——我也是外星佬来着。 不应该啊，宇宙里根本没什么能威胁到它的存在，那就是属于这具躯体的本能反应了？这可奇了怪了。王星洄再检索了一会对方的记忆，发现这个蜥蜴人确确实实跟自己、或者说这具躯体毫无交集。 实在找不出什么原因，王星洄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打了个响指，解除了凝固的时间。 时间开始流动，可无好像做了个长久的梦，猝然惊醒：“你？” 他忽然忘记自己一直“你你你”是为什么事了，一下子卡了壳，指着王星洄陷入了深深的迷茫。王星洄把咖啡拿过来，喝了口，礼貌地微笑：“你刚才表演了一个魔术。” “魔术？”可无的表情更奇怪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好像有点眼熟，长得蛮漂亮，但他仔细回忆了下，自己生活的圈子里早就没年轻人了，他应该无从认识这个人才对。 他再看看四周。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的咖啡豆工业调制香精的气味，还有人来人往带来的令人嫌恶的汗臭与脚臭混合着餐厅椅子劣质皮革味，咖啡馆里的钢琴老旧且调音荒腔走板，弹奏它的人技巧也拙劣到发指。 从声音、气味、到环境，这里条件恶劣得简直不像个人能待的地方，而是热烘烘臭烘烘、臭中还带着诡异的咖啡香的猪圈。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不过良好的修养让他暂时忍受住了这么恶劣的环境，礼貌地说：“那打扰了，不好意思，再见。” 作者有话说】 深海……时空静止】 作为玩家，可以退回游戏主界面来暂停游戏世界的时间流动，也可以选择在游戏世界内就暂停下时间。只要不是影响到游戏剧情的体验，玩法是自由的。 “长勺子插人眼睛……啊啊感觉好疼，我是不会这么折腾npc的啦。” 第46章 事不过三 卡关了 啊？王星洄看他吃了屎的一样的表情正高兴呢，还想多看会儿表演呢，没想到可无嫌弃得这么厉害，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继续待下去，说完告别的话马上起身离开。 他探着身子追踪他的背影，清楚地看到可无推开咖啡馆的大门，先是腹腔用力地深呼吸了几下，可能是嫌外面的空气也不够新鲜，随即颤抖着手，从正装口袋里摸出精致的丝绸刺绣手帕掩住嘴，对准底部绿化带开始呕吐。 有这么严重的吗？ 王星洄疑惑地喝了口咖啡。黑糖口味的拿铁，很醇厚的甜味中和了苦，味道感觉还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点开光锥开始搜索附近的人，很快锁定了属于可无的光锥信号，来自a14行政区。 可无在绿化带边吐完了，脚步虚浮地走到街边，坐上等候已久的航行车，疲惫地擦了擦嘴：“赶快回家！” 他无法想象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疯离开养老院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心情沉重地看着这座城市丑陋的钢筋水泥丛林离自己越来越远，由衷地感受到类似从蛛网逃脱的自由。 这辈子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了！ 咖啡馆里，王星洄喝完咖啡，起身离开，自由自在地哼着歌踏上回家的公交，坐在冰凉凉的椅子上扒拉。 可无的定位速度正在高速移动，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回到家。不过脚本拦截了他刚刚与朋友发送的消息：“太可怕了！我感觉我好像梦游了！” 朋友很快回复：“你梦游？老哥我记得你没这毛病啊。” “是真的！我今天上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跑到一个k字头的行政区和一个年轻人见面！还给表演了什么魔术？莫名其妙的，我自己一点想不起来，简直跟中邪了一样！” 朋友过了好一会才回复：“老哥哥你精力体力真好，还能跑那么远的地方干手艺活。” “不是，你想什么呢！你什么意思啊你？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好好你说的是真的，我信你。” “你在敷衍我！！！” 这太可乐了。王星洄笑得想死，揉着肚子点开黑箱的对话框，发消息：“你认不认识可无这个人？” 列车过了三站，黑箱的回复姗姗来迟：“可无？好奇怪的代号，我确定我这边没有。怎么，你招到新人了？” “不是，这个自称可无的人说他是伪人派成员，认识你，还说和真正的伪人有过接触，我就见他了，给我展示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我就想来问问你。” “有意思的东西？什么东西！” 一鱼两吃的感觉真的太好玩了。王星洄继续一本正经地陈述事实，成功了勾起黑箱的强烈兴趣，一直催促着他说下去说下去，然而听到最后却觉得这人或许是个魔术家，这种现象和悬空筷子的魔术很像，要么使用了特殊的低频振波，总之是个闲着没事整活儿的人。 王星洄乐得他如此认为，应和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就是有点半信半疑他自述的身份，所以来问他。 第89章 黑箱气愤地说：“太多人把我们当笑话看了！这种人拿我们一个严肃的组织来开玩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欠收拾。下次你再遇到这种人，把联系方式给我，我上门揍他一顿。” 王星洄对他的话毫不怀疑，毕竟这位可是组织百来号人就敢冲锋千人聚会还上了新闻的超级猛人，有事他是真的揍啊。 “嗯，下次一定！” 事情乐完了，也到回家的站台了。王星洄心情愉快地跳下车，甩着胳膊回到家，家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一丝人气。 周沨鸢还没回来。王星洄自己锻炼了会，对着镜子看自己小腹，研究消失的腹肌线条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锻炼足够长时间，王星洄休息了会，自己对着菜谱做三鲜菌菇汤，盖上盖子炖的时候，他又去看可无的聊天记录。可无向两个朋友倾诉都没人信他，终于反应过来这种事说多了只会招来精神科医生来检查他的脑子，被迫充满怨气地在私人日记里写下：今天真他妈倒霉，草！ 哈哈，真好玩。王星洄又乐起来。 高兴了一会，他看着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紫砂壶盖，慢慢地笑不出来了。 好安静啊。 王星洄瘪瘪嘴，抓抓裤子。虽然逗可无和黑箱都很好玩儿，但是这么可乐的事无法分享给别人，回味起来就有点无趣。 大风筝还在加班，还在忙，要是自己也是那个什么研究所员工，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聊了。 要不上论坛给自己找点活干干？ 嗯…… 王星洄左思右想，想起那个标本，问深海做好了没有。深海迅速回应了他，一眨眼，做好的标本端端正正摆在厨房饮水台上。 标本盒的体积大小都是根据标本本身的形态设计来的，这个标本盒拿在手里就好像一块透明的板子，里面封印着一片折叠起来的空间，可以无死角的观察标本多角度的形态。 标本一动不动，王星洄猜它在接触到灵魂感官时就失活了。不过光射入又折出，散射出缤纷的美丽色彩，看着相当漂亮。王星洄有点惊奇：“这是标本的颜色还是盒子的颜色？” “是标本的颜色。” “那还挺好看的！”王星洄又高兴起来，美滋滋地摆弄，当个装饰品很不错。 他拿着标本，在客厅寻觅合适的摆放位置，最终选择了靠灯又偏暗的角落。在这里标本散射出来的光不会太耀眼，但是猛一抬头看到墙上有一抹漂亮的小彩虹，心情会很好。 正当他叉着腰欣赏自己的布置时，大门一阵响动，周沨鸢加班回来了。 “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周沨鸢把买回的东西放在台上，脱鞋脱衣，抬头注意到摆着模型书籍的展柜多了一个亚克力展牌似的玩意，不过散射出来的光是彩色：“那是……你买的？” 王星洄笑容甜蜜：“对哦！我买的装饰品，好看吧？” 周沨鸢有点欣赏不来这个装饰品，感觉普通的三棱锥就能做到这个效果。不过他不想扫王星洄的兴，点头赞许：“挺好看的。” 王星洄知道他在敷衍，气哼哼的：“少敷衍我了！就知道你欣赏不来，哼。”内心再度涌起隐秘的快意：他永远不知道这个标本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哈哈！ 三鲜菌菇汤已经炖好了，两人吃了顿热气腾腾的晚餐。王星洄收拾着厨房问他：“明天还要加班吗？” “明天不了，事情基本搞定了。” “真的搞定了吗？”王星洄觉得情况可能不像周沨鸢说的那么好。可无被伪人附身而浑然不知，周沨鸢他们居然也没查出来，是可无这个个体情况特殊，还是伪人群体掌握了什么新能力？ 周沨鸢有些奇怪地看着王星洄，随即警惕起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奇怪现象了？我让你尽快下线的！” 王星洄缩了缩脑袋，委屈巴巴：“你别这么凶嘛，我就问问，不想你明天又加班。” 周沨鸢神色放缓，被他说得有些愧疚起来：“对不起……哎，事情太多太忙，都有些神经过敏了。” 王星洄懂事的安慰他：“没事没事，至少瓦尔哈拉今天应该能登吧。” “嗯，可以了。瓦尔基里还发了补偿哦。” 一晚上的强制下线换来的是坐骑二十连抽奖券和一些零散的强化道具包，虽然都是蚊子腿，但是有比没有强。更好玩的是王星洄用着二十连抽出了彩虹品质的异兽坐骑，得意得他马上骑着坐骑找卷钉显摆。 卷钉还在为拷贝数据的事郁郁寡欢，连敷衍的夸奖都说不出来了，愁眉苦脸地躺在地上，长吁短叹：“太难了啊太难了啊。” 王星洄问了几句研究情况，卷钉苦着脸说完全是一团乱码，无从入手解析，下一次伪人入侵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肯定有的。”王星洄乐观地说。 “没准没隔多久又要出事了。”，可无这个例子就活生生地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回呢，不知道有多少数量的伪人都潜藏起来了。 卷钉嚼了嚼草根，思索一阵，恍然坐起：“对嚯！” “它们已经是第二次入侵了，而且直接入侵了阿斯加德！第一次入侵以前，我还说世界树技术这么牛逼呢，别的地方都冒火了就它没事，没想到入侵来得这么突然，第二次入侵还没隔半年就有了，那第三次是不是用不了三个月？” 第90章 王星洄觉得他说的有道，由此也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要是以后伪人频繁入侵的话，周沨鸢肯定要加班。哎，世界树就一个高级司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他忽然有点不爽了，伪人真讨厌。 “它们这么频繁入侵是想干什么？”这是王星洄最困惑这一点。 “你不记得啦？它们也会想法子冲击寻找数据孤岛，眼馋属于人的数据呗！不然它们费劲模拟替代原主人是图啥？有了数据孤岛里的数据，它们就能模拟得更好，到时候现有的检测伪人方法都不一定好使了。” 王星洄觉得问题棘手起来。 按照游戏经验，第三次入侵事件必然是伪人群体对瓦尔哈拉的数据孤岛发起挑战，要是这个主线任务失败了，恐怕会有严重后果。但问题在于，伪人已经盯上了数据孤岛，一次挫败了说不定还有第二次，怎么才能完全杜绝伪人的进攻？ 他想起了自己改造的古代病毒，它应用到光锥上，可以模拟辐射冲击信号，产生bug屏蔽光锥的网络定位系统。如果放在数据孤岛上，或许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在伪人入侵将要成功的时候，把数据孤岛软件层次地“弹”出去，这样伪人就算攻破了防火墙也是干瞪眼。 论上是能实现的，但是经历过古老病毒的研究与改造，王星洄知道想实现这样的操作就离不开硬件上的支持，而瓦尔哈拉数据孤岛与一个大公司的核心服务器挂钩，想对人家的服务器进行硬件改造，难度不亚于自己徒手搓个光锥终端出来。 怎么办？ 王星洄坐在草地上，和卷钉一样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它】 作为玩家，沉浸式代入角色的社会身份是常有之事。 “这也是游玩体验的一部分嘛。” “异议，您的表述不绝对正确。” “哪里不正确了？！” “异议，您在进行无谓的抗辩。” 第47章 女皇分享了一点小技术 转瞬即逝 伪人第三次入侵是一定会成功打穿数据孤岛防火墙的，它们既然能入侵进来，还能入侵阿斯加德……王星洄突然一拍手：它们肯定早就操纵着人对世界树服务器进行硬件改造了！ 卷钉瞅着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他想到什么了，而王星洄直接拿出传送卷轴，准备去世界原点看看，卷钉这下坐不住了：“你要去哪啊？” “我要去世界原点！” 世界原点的风景恒静不动，微风吹起湖中湖的微澜。王星洄在树下盘腿而坐，搜索世界原点自带的最初始代码。卷钉凑过来摸着下巴看，摸不清他是想干什么，但是不敢出声打扰，怕影响到他思路。 王星洄仔细看完了最初的源代码，很精巧，也很简洁，水平相当之高。至于会发展成现在这般臃肿又bug百出，只能说是熵增带来的必然性。 精巧简洁的代码大多有共通之处的美丽，而臃肿的代码各有各荒谬的丑法。 王星洄调看了所有编写、注释年份与源代码比较接近的数据接口，研究揣摩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似乎可以利用的接口。这玩意是个位置判定。也就是检测到玩家建模处于异常状态、位置时间过长时，会定位玩家uid位置，将建模体强制传送到世界原点，以脱离建模卡死状态。 但是后来者对这行代码的注释与修补越来越庞大，可能与卷钉热衷于找世界bug的缘故，后续跟进维护的程序员为这行简单的判定代码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补丁，有些补丁逻辑上甚至有相互冲突的情况，可能因为要产生这些极端情况本身也太罕见，所以现在也相安无事，没有要改的迹象。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利用一下？ 把数据孤岛定位成某个状态位置异常的玩家，强制传送回世界原点，传送回原点，嗯……然后…… 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到这一步王星洄就卡了壳。论只是论，而瓦尔哈拉是个世界，是高度拟真的虚拟世界，它的代码可能庞大复杂到连光锥系统都无法比拟的地步。在不了解整个虚拟世界是如何运作的情况下，揣测数据孤岛传到世界原点后会发生什么都是不可知事件。 他终于抬头问卷钉：“卷钉，你说，我们要是把数据孤岛当成一个玩家，强制传到世界原点，会发生什么？” 卷钉被问住了，表情凝固了半天，不确定地说：“会……会坍缩？” “这不可能吧，世界原点又不是什么黑洞！” 卷钉挠了挠脑袋：“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王星洄便把自己的猜想与论告诉他，卷钉也沉思起来。 “真是个……好问题。” 沉思了一会，卷钉没找到头绪，干脆点开光锥，把大致的论内容给自己认识的顶尖黑客或团队统一群发了一条，询问他们到底有什么看法。末了得意地向王星洄一晃齐刷刷的聊天界面：“这时候就轮到群众来集思广益了！你放心，过会儿马上给你答案！” 话虽如此，其实也等了不小一段时间才陆陆续续收到消息，有简洁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有劝卷钉本人干点别的别再跟数据孤岛较劲了，吃力不讨好一点收益没有不说还特容易进去。 卷钉愤愤地戳着屏幕：“他懂个啥！他懂个啥！” 在收获了一堆无效信息后，终于有人回答了有用的信息：“会发生一点有趣的事，但是你抓不到。” 第91章 这位id叫“女皇”的黑客说，如果将数据孤岛的位置定到世界原点，因为原点的程序架构过于原始，承载不了数据孤岛无比庞大的数据。所以数据孤岛会被“弹”出去，至于弹出去位置是完全随机且未知的。而且这个速度非常快，只在几微秒的瞬间，快到一般的技术手段无法捕捉，连一点数据皮屑都拷不下来。 这样吗……王星洄陷入思考。 他好像又抓到了可实现的希望，但是真正着手做起来，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但是……这样的弹出，应该也算是弹出吧？ 他再和卷钉讨论了下，世界原点的代码原始归原始，但是是整个瓦尔哈拉世界最基础的砖石，如果能对原点代码做点什么，那一定可以做到对数据孤岛彻底的软弹出。 “问题是，你要修改源代码需要相当相当高的权限。”卷钉脸色发苦。 “这种级别的权限只有世界树的董事长和首席技术官才有，权限认证还八成是实体密钥，然后密钥再放进什么银行金库超级堡垒什么的……真不好办，不好办。” 王星洄也挠头：“那……那咋办？想个办法偷？” “这要怎么偷呢……”卷钉越说声音越小，陷入沉默。 连卷钉都觉得不好办的事，那事情一定困难到一个层次了。王星洄没想到这个主线的前置任务会这么棘手，难道是我游戏开局难度设置成大师难度了？ 卷钉低头刷了会消息，联系的人基本都回话了，对攻破数据孤岛有执着的人不止他一个，对他的问题也提出了不同的猜想，有人认为数据孤岛来到世界原点，会引起原点区域的“超分辨率化”；还有人猜想这样会导致服务器内短期数据流过大，产生短暂宕机，不过以虚拟世界服务器的性能，宕机又恢复的速度内部玩家也无法感知。 在卷钉慢慢下拉看消息时。 “女皇”发新消息：干嘛突然问这个？ 卷钉回复：“我们想设想一种方案，是否可以对世界源代码动手脚，让原点弹出数据孤岛时，真正让服务器把对数据孤岛的识别进行软弹出。” “有意思的想法，你在什么世界？” “在瓦尔哈拉，怎么，你有办法帮我们？”卷钉心跳得很快。 虽然女皇这个人脾气古怪、激进、情绪化、无政府主义，但是她的技术也是真的牛叉，是卷钉极度佩服的人之一。 “看心情，看情况。” 女皇说完就下线了，卷钉也没脾气，就想等着看女皇会怎么帮他们。 黑暗的房间里，女皇点起一根烟，暗暗的火点闪烁一下，随着吸气变得明亮起来。 攻破数据孤岛的防护是众多黑客梦寐以求的事，女皇曾以为自己离那一步很近，但是数据孤岛的传输速度实在超乎想象，已经超过了黑客技术能达到的范围，除非进行物骇入，否则真的很难从软层次拦截下来数据孤岛。 卷钉提出的论有意思，但也仅限于有意思。真正要实现起来非常困难，而且似乎对攻破数据孤岛的防火墙没有太大用处：软层次的弹出数据孤岛识别，那身处虚拟世界的黑客能拿到什么？ 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女皇漫无边际地想，有意思就够了。 就算拿不到数据孤岛的数据，让一个虚拟世界服务器自己弹出赖以运算的数据，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有趣最重要。 王星洄从瓦尔哈拉醒来，头有点痛。 在瓦尔哈拉世界消耗脑力太多，就等于在真实世界里没休息好，他躺在枕头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回，还是没能重新入睡。 啊啊啊啊好烦躁好烦躁好烦躁！ 周沨鸢刚回来，洗漱，做早餐。转头看到王星洄搂着个枕头蓬头垢面地走出来，还撅着个嘴一脸不高兴。 “又谁惹着你了？” 王星洄神色缓和下来，依旧郁郁不乐：“没睡好。” 周沨鸢噗嗤一笑：“在瓦尔哈拉想太多事了吧？想太多就会睡不着的。”回头拌了拌盆里的皮蛋瘦肉粥，猛地回头：“你不会又想做什么项目吧？” 王星洄彻底乐了，他怕周沨鸢老是加班，原来周沨鸢也怕他又有做不完的项目啊。 “没有！没有！” 周沨鸢又去照料他的皮蛋瘦肉粥：“训练营的教练又打电话来催我了，你什么时候恢复训练？” “就今天吧。”王星洄也觉得自己这些天的预热练习差不多了，是时候捡起中级经验包继续训练。 回到久违的训练营，和他同期报名的早就结束课程回去了。王星洄被安排到一个新的训练班上，轻浮的学员看到他，情不自禁吹起了口哨，瞬间人都哄笑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有没有点样子！”教练呵斥了几句，摆手压低声音让王星洄别往心里去，训练营的规矩还是很严格很有保障的，有事儿可以随时说。 王星洄不生气，要知道在上个训练班，遭到的待遇也差不多。大抵因为他这张脸是omega的特征太过明显，而在低级行政区omega又太过稀奇。 和往常一样，先做热身和基础训练动作，再学习新的技巧。王星洄技巧的娴熟度很快震惊住了所有人，教练也夸奖他，没想到间隔那么久，他对技巧的掌握还没丢。 等到中场休息时间，马上有人来申请加他的联系方式，都被王星洄拒绝了。 第92章 周沨鸢照常在训练结束的时候来接他，有周沨鸢这样相貌如此明显的alpha，总算杜绝了之后的骚扰，安心顺利地完成中级课程。 教练还想推销接下来的高级课程，但王星洄觉得暂时中级技巧就够用了，更高级的跑酷技巧花架子偏多，已经快接近表演性质了，而他不需要在谁面前表演。 结束训练后，他收到了来自卷钉的好消息：女皇分享了一点小技术给他。 “有这个小技术在，我们就可以重现她当初做成功的事！”卷钉兴奋得五官乱飞。 “要是我们能挖出点什么来，之后就好办了！” 王星洄不觉得事情有那么容易，不过卷钉这么乐观，他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看他运行女皇给的脚本，运行完成后，世界原点的风景没还什么变化。 王星洄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切还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你确定……”话音未落，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耳边呼啸而过，只是一瞬间，就没了。 没了？ 作者有话说】 传奇黑客……女皇】 世界上只有三个人可以将诸多虚拟世界的“月卡”、 “通行证”、 “邀请函”等准入条件视若无物，随意进入任何虚拟世界且分文不花。女皇为何能绕开虚拟世界服务器限制随意进入，至今依然是个技术上的谜团。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其实就是充钱进去了呢？” “你要是这么想就侮辱她了，小心她来封你号。” 第48章 推不动主线就去开地图 总裁房间？很好进啊 “刚才过去了什么东西啊？” 卷钉扒拉着屏幕看数据，半信半疑地说：“可能……是数据孤岛？” 真正见识到数据孤岛转移起来居然这么快，两人都有些傻眼，沉默半天，谁也没开口。 “不可能！”卷钉突然发了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庞大的数据不可能转移得这么快，刚才那一个一定是假的！假的！是蜜罐！一定是蜜罐！” “停停停，你冷静一下，为什么一定是假的？” 卷钉语气急促：“这么天量的数据转移起来非常非常麻烦，不可能线上转移的。如果世界树真的要迁移数据，他们会直接把服务器和数据盘带走。线上传输速度更不可能这么快！刚才过去的就是个蜜罐，是假的！” 王星洄点头：“我信你的话，既然这个数据假象是蜜罐，那真的又在哪里？” “真的在……”卷钉忽然泄气了，一脸愁苦，没有头绪。 王星洄也没有。 他真正感觉到卷钉要做的事是多么困难，不过，要不是足够困难，也不会成为顶尖黑客一直追求的目标。 看着唉声叹气个不停的卷钉，他开始思考：难道真的只能等伪人打上来了，他才能找到真正的机会？ 没有拿到源代码，程序也不能乱写。王星洄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没啥办法了。 想多了反而会头疼，明天又要休息不好。王星洄叹了口气，躺下来泡在水里，任由自己慢慢睡去。 睡起一觉醒来，王星洄觉得自己头脑清爽了很多。反正没灵感，他决定玩点不一样的，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突破思路：找成怀玉算一卦。 行星：早上好啊姐姐。 雪风：哎呀？怎么突然想到找我了？ 行星：想找你问一件事的结果。 王星洄完全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下了一单，成怀玉给出的结果也相当具有心安慰药性质，说了跟没说一样，他就彻底不信这个玄学了。 实在没有任何灵感和点子，主线任务真的推不下去了。王星洄决定：去逛地图。 k784行政区他还只点开了游乐园、旧货市场、一些普通的街道。是时候看看地图上有没有什么门闩、无聊的解谜、粗心大意的散财童子或是密密麻麻的白色问号了，顺便练习自己的跑酷技巧在真实城市地图上的应用。 教练说过，在真实地图跑酷，一定要先看好建筑情况，以防一脚踏空、被异物绊倒或者错估距离等危险情况。 王星洄第一次玩起卷钉给他的无人机，用无人机配合全景眼睛在高处俯瞰城市的风景，寻觅可行的路线。 这座城市庞大、冷酷、繁忙、没有多少绿色，然而在高处俯瞰起来那种心境与在瓦尔哈拉仍是截然不同。 他打算去最高的大楼登顶俯瞰城市。坐上城市公交来到大楼最近的站点，看到大楼正门前的大树形雕刻喷泉心里嘀咕了下，再看大楼正门横牌，发现这就是世界树一个分公司。 这不就巧了嘛！王星洄兴奋起来，更加坚定了要登上到顶楼的信心。 出入世界树大楼都需要员工身份执照，不过这难不倒他。坐下来花了点时间骇入门禁系统，发现就是简单的nfc，光锥写入相应信息，于是他也是世界树公司员工了，只不过没上世界树真正的员工系统。 王星洄大摇大摆地走进公司，公司内忙忙碌碌走来走去的员工太多了，装束也不局限于正装，王星洄一身带朋克机能风的装束完全不违和。他跟着人流来到员工电梯，看到电梯面板支持的最高楼层也就46楼。 整栋大楼有五十几层高，最高的几层是放什么呢？ 电梯快速向上。随着一楼楼地停下，电梯内人变少了。王星洄身边西装革履的员工偷偷看了好几次，终于有勇气搭话：“你是哪个部门的？看你有点面生。” 第93章 忘带口罩了就是不好。王星洄心里嘀咕，态度勉强地应付：“我是实习的。” “实习的啊？人事给你安排的什么工作啊？” 再问下去八成要露馅，还好电梯门打开，王星洄赶紧跟着几个员工出去，没想到搭话的人也锲而不舍的追上来，涨红了脸问：“那个……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王星洄除了后悔没记住带口罩，别的也没办法，憋着淡然无所谓的表情给他加上了联系方式，扭头就走。 他走进厕所缓了缓，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尝试骇入世界树本地的监控网络。在一家大公司内部搞事情，感觉极其刺激。王星洄有点心虚，先从公共网入口看了看整栋大楼的消防通道设计图纸，给自己先规划好出事后的逃跑路线，再搓搓手准备骇入。 他很快发现，世界树在不重要的网关：例如考勤、内部餐厅购物、运动设施的使用系统都是外包的，至于内部员工工作系统防守严密，没有可趁之机。 王星洄也不打算在这种简陋的情况下给自己增加难度，他只希望登上大楼顶层。 看消防设计地图，员工电梯顶格之上的三楼是董事长、总经、技术官等高层的办公室，再往上似乎是专为服务器设计的机房设施，但是服务器不放地下而放顶楼这点就很奇怪，根本不方便运输。 在他琢磨着能不能从别的角度旁敲侧击猜想出顶楼的真实用途时，刚才加上的员工开始滴嘟滴嘟地给他发消息：“你好。” “我和人事聊过了，你应该不是什么实习生吧？” “对不起，我说这个其实没什么恶意，也没举报你的想法。你真的好漂亮，我看到你真的和发光一样，求你别删我。” 王星洄本来没和他过多交流的意思，扫一眼看他发来的消息，语气这么卑微，都让人有些同情了。 以后出门一定要好好戴口罩。王星洄叹气，回一句：“谢谢。” 许是因为王星洄尚算友好的态度激励到了他，他问：“你来公司是想知道什么？我是说……嗯，你不会要做违法的事吧？世界树是虚拟世界行业的头部公司之一，安全团队很强的，最好不要这么做。” 王星洄不太想让普通人牵涉到自己的行动来，想了想问：“你知道大楼最顶上的几层是用来干什么的吗？我看了地图，那些总经的办公室也不在顶层。” “这个啊，我听说是停机坪，停满了好多高级航行车，还摆了些古董什么的，你对这个感兴趣？那些玩意都很贵的。” 我会不会知道它们很贵吗！王星洄觉得他在说废话。再问：“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以前就见过航行车从顶楼起飞，有时候加班到晚上，还能看到有不少航行车飞到楼顶上来，搞聚会的样子，热闹得很呢。” 王星洄想想那个场景。工作到深夜才下班的员工，抬头看到各种航行车来到普通员工根本上不来的高楼顶层降落预备开快乐的深夜party——嘶，感觉更让人同情了。 “没有电梯能上去？” “嗯……总经技术官这些人的办公室应该有小电梯可以直达的，不过这也是据说，没有证据。” 有线索就够了。王星洄骇入监控系统，调看几个高层办公室里的摄像头，啧啧这装修风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独树一帜。 总经不在办公室，室内也确实有一部电梯。装修有点土俗的浮华，墙壁雕刻满满的金黄色钻石切面，进监控视角的一瞬间差点没把他眼睛闪瞎。 肯定就是这。王星洄合上笔记本，准备走一趟总裁电梯上去。 电梯门打开，王星洄走进去，按下总经所在的办公层。那位员工又发消息来了，还是很小心的语气：“你是黑客吗？” “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想上去看一眼。” 电梯门打开，王星洄左右看了看，没人。他直接走到总经办公门前，办公门是指纹验证，他研究了下这个门锁的构造，扣开它的维修面板，用一只小号螺丝刀捅进去顶了一下，里面的电路识别短路，啪嗒就打开了。 这安全性还不如养一只狗呢。王星洄默默吐槽。 “黑客都这么胆大的吗，这算是……私闯民宅吧？” “整栋大楼不都是办公场地？哪门子民宅。” 小电梯门在面前敞开，监控摄像头看到的景象远不及肉眼所观的万分之一。王星洄揉了揉眼：真他妈闪，不会贴的是真金箔吧？真的好土，又好有钱。 电梯上升面板只有三层，王星洄毫不犹豫地选了最顶层。电梯门缓缓合拢。 “你说的……好有道。”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这样做很危险，万一有谁突然回来，你怎么交代？” “我有无人机。”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花园露台。两张优美的贝壳形阳伞撑起凉爽的阴影，就算台座无人也在时时刻刻喷洒凉爽又清香的细密水雾。餐桌上摆着香槟和酒杯，餐盘上还有用餐巾折叠成的郁金香。仿佛客人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会，马上就会回来继续享受城市顶端的风景：露台精心种植着错落的花草与热带大叶植物，鲜绿可喜，花色灼灼。远处林立的高楼将天空切分成棱角分明的数份，有点像盒子里拥挤的薯条。 站在如此开阔又宽敞的露台上，很容易让人想起权力、金钱、醉生梦死或是别的东西。 第94章 王星洄坐下来，充满新鲜感的摸了摸扶手椅背，搂过圆桌上的香槟、开瓶工具和高脚杯，脚翘到餐桌上，用工具撬开香槟瓶，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假模假样地摇晃着酒杯，好像品一杯昂贵的香槟就成了上流人士——哈！好玩！ 至于味道……闻着倒是很好闻，喝起来就不敢恭维了，但鉴于这款酒出现的场合，王星洄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舌头或是对饮品的偏好审美有问题，不是这款酒的问题。 他摇晃着酒杯，靠到露台边缘上，歪着脑袋给自己来了一张自拍，回头看身下——好高哦。 他想发给周沨鸢看看，但是考虑到周沨鸢见了八成会大惊失色，然后大惊小怪，拼命教育他不要随便干这种事。嗯，还是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黑客攻防……网络蜜罐】 一种诱使黑客攻击的诱饵文件，多个蜜罐组成蜜网可以有效隐藏真实核心数据，增加黑客攻破难度，并且根据蜜网信息反向侦测到攻击者多项信息。 “那……怎么做才能避免蜜罐呢？” “看你技术，再就是运气，小子。” 第49章 社会工程学，小子！ 那狂徒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 切换前景摄像模式，他对着露台风景拍了一张，给员工发过去：“喏，看。” 他继续摇着酒杯，在顶层瞎溜达。露台后是面积巨大的开放式金属线条风厨房，一整面墙上都是布满棱格的酒柜，保守估计储存了几百瓶不同的美酒，在暖黄色调的射灯照耀下蔚为壮观。一边还有折叠式机器人在待命，想喝高处的酒会有机器人代劳取下。 沿着酒柜溜达，看到一扇金属灰的大门，王星洄拉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居然不是出去的门，而是一间巨大的步入式冰箱。里面码好了堆放整齐到有些赏心悦目的蔬菜水果，还是按照颜色分类的，光绿叶菜都能过渡出好几种不同深浅的绿出来。 原来世界上还有有这么大的冰箱……王星洄默默关上冰箱门。 员工发来新消息：“对不起，是我误会你的身份了，我没想到。” “啊，你想成什么了啊？我真的是黑客，我来就是为了骇入，为了好玩。” “噢噢，是我想歪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啧。王星洄又叹了口气， 离开开放式厨房，来到偏私密的会客场所。王星洄一坐下去，软得他吓了一跳，马上弹起来，用手压了压，超级软，又很有弹力。他再次坐下去，体验出高等沙发的好来：软弹合宜，对骨骼自然曲度的支撑恰到好处。就这么舒适的躺了一会，沙发内嗡嗡振动，几个滚轮开始对脊背进行按摩。 好他妈怪！王星洄享受不了这个福气，又弹起来了。 他继续在顶层复式豪宅里溜达，愉悦地上蹿下跳，疯狂偷吃巧克力和坚果，骇入随手扔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偷窥商业机密和私密邮件，里面还有大量不可描述写了一定会被屏蔽的小视频。 王星洄一边感慨这群人玩得真花，一边把笔记本里的商业文件和邮件内容全下下来，已经删掉但没彻底格式化的隐藏文件也全翻出来下好，再给笔记本植入木马后门，想了想，把小视频也全拷下来了，感觉这些以后说不定也有能用上的时候。 再逛一圈，没看到什么机密文件和可骇入的设备，王星洄打算走人了。 他放飞无人机，往无人机身上挂上安全绳，拽了拽发现还挺稳固的，四角受力均衡，把安全绳一头穿上坐垫牢牢绑在自己身上，操纵无人机起飞。 无人机最大载重三百斤，拉一个王星洄绰绰有余。快速离开地面，来到马路上空向下俯瞰，川流不息的车群，飞行器低空掠过，高架桥上的货运飞列安静而无声地滑行，这就是城市永动的血液。 出于躯壳基因上的恐惧本能，王星洄腿有些软，脚趾头紧张地蜷起。又极其兴奋，爽得头皮发麻。 好玩！太好玩了！ 无人机轰鸣着速降，飞到二十层楼的高度时，王星洄给员工发消息：“看窗外！” 最靠近他的工位员工早就看到了它，眼睛嘴巴张得圆圆的，王星洄看他的表情简直快乐无边，笑眯眯地冲他扬了一下手。 他不知道那个员工看到他了没有，也记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反正悬空就爽得够够了，收获还有这么多，心满意足地飞回家。 回家后，王星洄先研究起这些商业文件有什么用，很快发现这些东西自己看不太明白，对金融行业上的知识他是一窍不通。想找找文件里有什么偏技术向的东西，然而没找着。 没办法，他只好把这些文件丢给卷钉，拜托他看看这些玩意有没有价值，他看不懂。 再翻了下下载的小视频，足足上千份。 他把视频压缩打包丢进脚本跑面部信息识别，很快搜索总结出长达几十人的名单，没打码的大部分都是知名的广告模特，有些王星洄就在家门口的霓虹广告上见过。小部分不知名，但相貌都不错。 剩下一部分被人工打码的面部信息跑了解码程序后，真貌个个肥头大耳，与美貌的模特比起来就像一坨大粪，大部分是商业公司的高层，少部分是专业教授。 嘿嘿，有用。 接收完文件的卷钉发消息来了：“这些东西你从哪搞来的？” “本地世界树的分公司。有没有用啊这个，能卖钱吗？” 第95章 “头部公司的商业机密有的是人要，能卖。世界树公司怎么样？好玩吗？” 王星洄想起自己植入笔记本的木马程序，露出笑容：“好玩，当然好玩。” 更好玩的还要等到晚上。王星洄调看植入的木马程序，笔记本的使用者正在和下属聊天，要求明天早上起来就要看到写好的会议章程材料，然后锁上了屏幕。 他通过笔记本再度骇入豪宅内部的监控系统，多角度观察高清视野下的深夜狂欢，这可比瓦尔哈拉的世界boss好玩多了。 “研究所的那群人干什么吃的？” 一个高层摇头：“谁知道呢，两次都没拦住。” “听说伪人这个东西根本拦不住，这一次两次的，以后怕是要越来越多咯。” “那我就想办法调到别的地方去，听说巴比伦还安全着，没被攻击过。” “哈哈，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去，好多虚拟世界项目都遭殃了。” “哎……世道真不太平啊。” 接着，这两位高层面向似乎是首席技术官的人问：“杜先生，伪人还来入侵的话，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杜先生一摊双手：“有预防措施，但是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两个高层露出极其感兴趣的神情：“请您说说吧？说出来我们好放心啊。” 杜先生犹豫了下，王星洄从他的微表情里解读出了明显的嫌弃意味，可能觉得说了他们也听不明白，但碍于身份和面子的问题，还是勉强解释了一下：“侦测到入侵行动，瓦尔哈拉会自动执行一个热更新脚本，对数据孤岛状态进行重置自检。这个时间会很长，但足够打断一切入侵行动，等待研究所的人将伪人威胁清除掉。” 两个高层也是一脸“懂了，懂了”但是实际上压根没听懂的表情，杜先生礼貌地微笑着转移话题。 王星洄思考了下，杜先生对数据孤岛的安全防卫是建立在伪人能准确找到数据孤岛位置并开始攻破的情况，如果数据孤岛开始重置自检，同时大风筝赶到对应地点抓伪人，那是不是……他们能绕开什么蜜罐蜜网，直接定位到数据孤岛所在？！ 王星洄兴奋起来，将刚才的监控片段剪切复制传给卷钉：“来看看这个！” 卷钉很快发来一个大拇指：“牛哇牛哇，话说回来你怎么拿到这些的？你的技术比我都厉害了啊。” 王星洄才发觉他的语气有点醋溜溜的，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之前没想到这么干：“我直接进到他们办公室安装木马了，怎么，你之前没尝试这样吗？” 卷钉沉默了一下，开始暴风骤雨式的怪叫： “你进他们办公室？！啊？？？我还以为你是骇入进去的呢！我说你怎么这么牛逼一人干翻世界树整个安全团队，谁知道你他妈的竟然是直接大摇大摆进他们办公室找数据了？！保安呢？那些员工呢？没一个拦你的吗？！” 王星洄一想，从头到尾除了一个主动跟自己搭讪的员工，好像压根没人盘问他来历：“确实没人问我，我直接上去了。” “什么！我他妈！！！啊，哎哎哎……我懂了，我懂了，是你嘛，也不算很奇怪了，估计把你当成什么交际模特了吧。” 王星洄看着就不爽，那个员工把他当成什么广告模特，现在卷钉居然也这么认为！他愤愤地抗议：“物骇入也是骇入！和我的脸没关系！” “好好好小星洄你说的都对。” 王星洄有气没地方撒，愤愤地嘀嘀咕咕了半天，再瞥一眼监控摄像头，没什么好看的，已经开始有少儿不宜的内容了，他心头越发不痛快，索性合上屏幕，眼不见为净。 抱着枕头生了会闷气，卷钉又发消息过来：“我研究了下，这个热更新是可以制造一定时间的窗口期，但是很短，可能只有十几分钟，要在十几分钟内攻破数据孤岛的防火墙和多重验证，困难度有点高，到时候只能尝试一下，干不成也只能认命了，到时候我多找点人合作试试。” 王星洄看到了希望，翻过身来打字：“有多大的把握？” “10%” 没人知道伪人会在什么时候发动入侵，也没人知道它们会以何种方式入侵。在猜出大致的主线任务走向后，王星洄彻底放松下来，卸下焦虑思考的包袱，自由自在地在城市内奔跑起来。 他可以骇入任何联网设备，门禁、防火墙、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拦不住他。他从冰冷枯燥的钢铁森林中发掘出别样的趣味来：骇入一切，偷窥秘密，看普通市民发牢骚骂人也是一种乐趣。 只要掌握方法，这座城市几乎就是完全的自由之地，能够约束黑客的只有个人的道德准则与良心。他研究如何让那些飞驰的货运列车停下并敞开车门；骇入普通光锥用户的聊天应用拦截聊天消息，把职场上一点勾心斗角的破事了解了个一清二楚；在咖啡馆喝一杯标价最贵但不花钱的咖啡。偶尔也会做点好事：看到一群学生围着一个瘦子拳打脚踢时，他爆破了霸凌者的光锥蜂鸣警告系统，看着几个人一齐倒在地上哀嚎打滚还蛮好玩的。 周沨鸢只觉得他变得爱出去玩了，还有就是晒黑了点，脸上戴口罩的地方快和胳膊快晒出肤色差来了，一边吐槽外面有什么好逛的，一边给他涂美白身体乳。 王星洄搓搓脸：“我脸上是不是长了个痘？” 周沨鸢仔细看看：“是长了个，可能是口罩闷出来的，这段时间别出去玩行吗？好好休养几天，自然就消下去了。” 第96章 王星洄搂着抱枕扭捏：“我不，家里待着不好玩。” 作者有话说】 光锥终端……蜂鸣警告】 光锥终端的‘提示音’是直接刺激听觉神经信号带来的虚拟声音，在掌有特殊权限的情况下，这种神经信号刺激可以被调整成倍放大，令终端佩戴者暂时性神经性耳聋。光锥公司承诺，调整蜂鸣警告模式的特殊权限仅限执法者拥有，并且非必要情况绝不开放使用。 “这权限怎么就落到ded手上了呢？” “这你就得问问光锥公司里面的人了，这玩意确实好用，不过你要少用、慎用，保不准哪天你就被别人用上这个了，现世报来得很快哟。” “呃……师父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第50章 伪人三打瓦尔哈拉 裸奔的数据 周沨鸢叹气：“那我给你换个舒服点的口罩吧。” 王星洄凑过去，乖巧地把下巴垫在他胳膊上，看他搜索“口罩”，加上透气、品质等关键词，跳出来一系列价格不菲的口罩。特殊弹力金属框架罩网纱口罩，自带微型导流新风过滤系统的口罩，特殊科技面料口罩，花里胡哨的很多。 周沨鸢让他自己看着选，王星洄慢慢下拉，认真琢磨挑选半天，选择了一款面纱式口罩：不戴的时候可以围在脖子上，算是时尚穿搭小单品，需要戴上的时候捏住任意一角往面上一拍，面纱面料优秀的塑形能力会自然贴合上面部曲线，达到完美的“口罩”效果。 “我要这个！”王星洄把选好的口罩转给他看，周沨鸢看着没问题，直接买了三条，预备给他轮换着戴。 下完单，周沨鸢又开始看治痘痘的方子，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出去的那么频繁，外面真的有那么好玩？比瓦尔哈拉还好玩？这段时间他都没在瓦尔哈拉上线过了。 “我现在觉得现实比瓦尔哈拉好玩多了。”王星洄拿了个软糖放进嘴里嚼嚼，周沨鸢感知他下巴垫在胳膊上温热地一动一动：“虚拟世界来来回回就那些，不好玩。” “嗯……你开心就好。” 在周沨鸢研究的时候，光锥界面陡然弹出紧急通知的信息。王星洄只来得及看到打头的几个字：迅速上线，垫着的胳膊就抽走了。 周沨鸢进书房把一直压箱底的主机端抽了出来，王星洄赶紧爬起来：“你要上线了？” “对，窗帘拉上。”周沨鸢把主机端往沙发上一摔，室内光线随着窗帘拉严迅速黯淡下来，他躺下来闭上眼，王星洄看着他的主机端由闪烁的黄慢慢渐变成深暗的绿，代表周沨鸢快速进入了睡眠状态。 他赶紧招呼卷钉：“哥起来干活了！大风筝刚进瓦尔哈拉，一定出事了！” 给他发完消息，王星洄也在主机端上躺下来，强迫自己睡着，然而越这样想越没有入睡的兆头，完全不像晚上感知着波振动就快速入睡，人倒是越来越精神。他一下子有点焦虑，不得已让深海帮他强制入睡，这才顺利进入了瓦尔哈拉。 一进瓦尔哈拉，王星洄就被天空的颜色吓了一跳，各种高饱和色彩线条纵横交错，扭曲得像建模崩坏了一样。这不是普通的bug能做到的事，瓦尔哈拉这是中病毒了。 他盘腿坐下给卷钉发消息：这绝对是中病毒了吧！ 卷钉很快回复：我们正在调数据接口看是中了什么病毒，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如果世界树的安全团队连这都搞不定，那他们可以直接都暴毙了。 解决病毒不在ded成员义务范围内，卷钉只关心能不能介入这场入侵行动找到数据孤岛，伪人能做到把病毒植入到瓦尔哈拉，一定是从现实入侵植入病毒的，说不定还使了什么别的手段，短时期内没那么容易被解决。 窗口期宝贵，时间紧张，卷钉没多余的精力去分神。 他快速定位了导致建模错乱的原因所在，再看服务器的更新日志揪出异常点，病毒发作起来对瓦尔哈拉已有建模的破坏性是可怕的，连原本的建模数据都破坏了，要修复这类数据必须从数据孤岛中拿备份。卷钉猜伪人这是要通过破坏数据的方法把数据孤岛找出来。 病毒对瓦尔哈拉世界建模的破坏还在继续，蔓延侵蚀速度极快，整个世界的景象都变得极度抽象起来，狂野得像什么先锋主义意识流画作。王星洄给自己戴了顶帽子，挡住天空投下来的五颜六色的光，不然眼睛啥也看不清楚。 现在瓦尔哈拉世界没多少玩家了，能保持登陆状态的都是狠人。王星洄跑出玩家位置信息一看，零零散散的就几百个，且有一个异常集中的密集点，不断跳跃式出现在广袤地图的各地。 这应该就是大风筝和同事们在干活吧？王星洄觉得这样有点搞笑，突然，卷钉把他拉进了线上共享工作平台，甩来一句话：来攻这个！ 这是个界面极其原始简单的代码平台，可以看到其他人攻破进度。王星洄扫了眼，很快弄明白了这个平台的意义和简单操作，不敢怠慢，马上动手破解起分配他的任务。 他一心多用，一边琢磨自己手头上的任务，一边偷看别人的进度，他们正在破的无疑是数据孤岛的外层防火墙，也不知道卷钉是怎么定位到的。 数据孤岛的防护由蜜罐文件、严苛的异常指令限制和多重验证组建起来的防护，体系相当庞大复杂，但架不住进来参与破解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加入进来，分配到破解任务，破解进度自然越来越快。 第97章 一个临时组建起来的庞大团队，在如此简陋的平台上全靠学识和默契互相合作通力破解，这种解法很奇妙，至少和王星洄之前想象的通关方式很不一样。 没有惊天动地的激烈打斗，没有勾心斗角的唇枪舌战，就是坐下来专心拼命敲代码、调试数据接口、反复发起指令调用申请，受累的只有脑力和手指头。 他心一直跳得很快，怕辛辛苦苦完成任务结果几百人团队堆起来也没攻破防火墙，或是世界树的安全团队凭借主场优势先行一步，阻断病毒并保护好了数据孤岛，那就什么都没得玩了。 虽然潜意识里觉得游戏主线不会这么安排，王星洄敲代码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周沨鸢摸清了目前还在线上的玩家底细，除了几个存在特殊的玩家，剩下的存在经过人工验证过确认都是污染者或伪人，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他就下线了，准备线下定点抓人。 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看了眼时间，躺下来睡了不到五分钟，却感觉好像睡了八小时。 收尾人行动小组已经准备完毕，紧急动员载具正在赶来的路上，周沨鸢快速穿上装备，看了眼书房，王星洄还躺在主机端上沉睡。 瓦尔哈拉被病毒搞得乱七八糟，能在里面坚持下来的基本都是ded的黑客，周沨鸢哂笑了下，看到紧急动员载具轰鸣着降到窗前，吹得窗帘狂乱飞舞。 他从窗台跳上载具，小队队长一把拽住他拉了一把，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以后怕是要越来越忙了。” “迟早的事。”周沨鸢不觉得有多意外，他早做好了这样的心准备。 随着动员载具的轰鸣声远去，沉睡在瓦尔哈拉里的王星洄终于舒展开了眉头。 攻破已经接近尾声，似乎胜利的希望就近在眼前。他不知道伪人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世界树安全团队是什么样的进度，在做什么样的紧急方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所有。 被病毒破坏的瓦尔哈拉已经彻底建模崩坏，比混沌世界的数据怪物还要扭曲抽象，王星洄环视一圈就觉得眼睛疼，他突然想到世界原点——在世界绝大部分建模数据都被破坏的情况下，号称最稳定的世界原点还能保持原样吗？ 他毫不迟疑地甩开传送卷轴，传送到世界原点附近。世界原点的景象还保持正常的外形轮廓，但是表面材质渲染已经完全被破坏，糊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色块。 他坐下来尝试运行mod程序，意外发现整个世界原点的初始源代码已经暴露无遗，数据裸奔。 卧槽？！ 这算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放全功夫？ 王星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源代码居然就藏在世界原点这里——它不应该在数据孤岛吗？！ 他一脸懵地开始思索套用，或许现在就可以把古代病毒的运作原应用到瓦尔哈拉世界源代码上了？ 虚拟世界本身就产生了极其意外的事故，代码接入的数据接口也出现了众多堆溢出漏洞，王星洄随便从找了条路子上发起攻击，轻而易举获得修改源代码权限，设置好强制弹出识别数据孤岛的病毒代码，然后—— 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建模崩坏的世界还那么崩坏，崩坏的区域还在不断扩大。王星洄难以置信地反复检查确认自己写的代码：没有问题！ 那它为什么没起作用？难道说这个源代码其实也是个蜜罐，是假的源代码？ 惊喜大起大落，王星洄脑子有点宕机了，思考不过来了。 他再次虚拟运行测试，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啊？ 宕机了一秒钟后，他感觉自己的视野好像在变化。 正常的玩家视野是平视的，天空是穹笼。而现在，他仍好端端地站在大地上，但是大地在他眼中正在“下陷”，就像一张紧绷的网被沉重的球压弯出越来越深的下陷空间，但是奇妙的是，他依然感觉自己的方位是“平”的，横平竖直，正常得不得了。 视野与感知方位上的错乱，大概率因为虚拟世界的建模与主机端的神经模拟信号发生了感统错位。看来病毒做到的不仅仅是破坏建模文件，还断开了二者的协同性，这种病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肯定要极度熟悉瓦尔哈拉内部的程序架构，难道说世界树的安全团队有内鬼？ 王星洄继续体验着这奇妙的变化。世界下陷的中心点就是世界原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写入修改的源代码运行一遍都没有反应了。 世界原点的源代码是备份的镜像文件，在正常情况上运行当然得不到任何反馈。 现在世界树安全团队似乎找到了阻断病毒的办法，接下来要修复被病毒破坏的数据，就从世界原点运行这个镜像文件开始执行版本回滚，相当于世界的创建者在原点设置了一个傻瓜式重置安装点。 重置安装的时间漫长，王星洄很快觉得这样的错位体验令人恶心和头疼，他想退出，发现自己退不出来，怎么点击退出都没反应。想起卷钉之前猜测的坍缩论，忍不住苦笑起来：这下可以真的说“数据坍缩”了，他被坍缩的引力吸住了。 在数据坍缩到极点的时刻，王星洄眼前一黑。 纯粹的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交错的淡黄色纹路，勾勒出简单的方形线条。王星洄以为这是瓦尔哈拉数据空间开始重构，没想到光线勾勒出来的是深海机体的轮廓。 第98章 “您已死亡。” 作者有话说】 传奇黑客……卷钉】 光锥系统拦广告插件团队的创建者、技术狂魔、借钱慷慨的大债主、商业意识强烈的领导者、藐视联合政府与万物联运营商的狂妄之徒、总是疯狂催进度的团队暴君。与卷钉接触频繁熟悉他工作作风的黑客无不抱怨，他试图把自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所有人必须都听他的安排，只有少数人才配与他平起平坐地安排事务，普通黑客只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既然卷钉骂人这么凶，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想进他的团队啊？” “你以为一般的黑客配被他骂？好好记住这个id呼号，以后你要是逃亡需要借钱的时候用得着。” 第51章 一定是ded干的！ 乆乆乆 王星洄一愣。 “啊！！！” “您的数据意识文件被世界树回滚重构，回滚完成后您的意识数据过于混乱，不能构成完整的逻辑体系，因此，您的游戏进度被判定为已死亡。” “这就死了？”王星洄一时转不过弯来。 深海弹出选项界面：“您是选择重开新档，还是回退到上一检查点，或者彻底离开游戏？” “回退回退回退！”王星洄大叫起来，开什么玩笑！他一身技能树还刚点开，游戏才起了个头还没玩爽呢怎么能就此死档？ “正在回退中。”黑暗中亮起回退检查点的进度条，当进度条走到尽头。王星洄像是突然愣了下神，就回到了建模彻底崩坏的瓦尔哈拉世界。 他低头看了下附近，自己在世界原点，刚刚完成弹出识别的代码写入，还没有进行运行测试。 为防可能的错谬，王星洄依旧运行测试了一番，镜像文件还是毫无反应。他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果断就此退出。 顺利从瓦尔哈拉世界下线后，他长舒了口气。 那种奇妙的体验依旧留存在记忆里，叫他有些轻微的后怕。哪怕回归到现实世界，感统失调的错位感依然扰乱了他的行动，他像喝醉了酒一样歪七扭八、踉踉跄跄地奔到厨房，捞出几块冰块敷上脸，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他甩甩头，还是有点头疼，面皮被冰得紧。 瓦尔哈拉应该开始回滚重置了吧？世界树的安全团队真的完全消除病毒入侵带来的影响吗？ 他不知道，摇摇晃晃回到沙发上躺了会，忽然开口：“深海，给我开个界面看看瓦尔哈拉内部的情况。” 光锥跳出新界面，瓦尔哈拉世界内的一切建模、数据正在向世界原点坍缩，真的像刚刚形成的黑洞一样，源源不断地吞噬着数据，数据坍缩后，画面彻底变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仿佛只是拉过一道闪电，色彩迅速奔涌出来，眨眼间的功夫，世界原点恢复原貌。 “咦，这数据回滚这么快的吗？” 深海意外地回话了：“版本回滚后，虚拟世界回归最原始的粗模状态，没有玩家存在，粗模不会得到算力进行渲染，因此快速呈现了世界的基础形貌。” 原来是这样。王星洄关上界面，忽然想到，瓦尔哈拉重置了，那自己写入镜像文件的代码是不是随之进入了数据孤岛的核心？ 有了后门代码，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直接抓包数据孤岛的数据了？ 他先是惊喜，又迅速冷静下来，思考运行后门程序会不会依旧需要什么高级权限，或者运行了会不会立刻被安全团队发现踪迹，从而定位到走后门程序的使用者，想来想去想不清楚，调出卷钉的联系界面试探性地发了句：“有空吗？” 卷钉很快回了消息：“干嘛？” “我们的攻破……” “没有成果，别说了。” “我在世界原点的镜像文件里写入了一个后门程序，版本回滚后，那段后门程序也会复制到数据孤岛的核心代码里面吗？” “你说啥？！” 王星洄慎重、仔细地把自己做的事严谨地阐述了一遍，卷钉那边安静了很久，发来一段被光锥系统屏蔽完全的脏话，第三句语气稍微正常了点：“还是需要权限，数据孤岛的多重验证不是闹着玩的。” “好消息是，我们破解过一次，就能破解第二次，世界树应该来不及马上调整防卫措施，马上上我刚给你的平台，我们继续。” 重复破解的流程很快，他们协同还在线上平台的黑客们，迅速瓦解了迷惑人的蜜罐文件网，借助之前破解留下的后门快速绕过绝大部分繁琐的多重验证，直插核心。 再进一步，需要首席技术官级的高级权限认证，但是王星洄已经看到自己亲手写下的代码，成功近在咫尺，他尝试直接启动后门程序——居然有用。 操作非常简单，就像在那台古老的笔记本上，找到选项，然后点击：弹出识别访问。 “深海！”王星洄大叫起来。 “那里面没有东西。”深海回复。 “没有看的必要。” 王星洄依然固执地说：“给我开个界面！” 深海顺从地听令打开了，如他所说，界面上一片空白。 王星洄只来得及扫一眼，就被卷钉发来的消息轰炸夺走了注意力，数据孤岛已被弹出，世界树的安全团队肯定发觉不对劲了，马上就会重新导入数据，他们必须抓紧这段时间分配好信息节点，把重新导入的数据进行拦截拷贝。 第99章 “把你的笔记本设置成网关服务器！控制权给我！” 王星洄毫不迟疑地执行了他的命令，接下来就是卷钉的操作时间了，他看着笔记本上的鼠标自己动起来，分配好网络节点，很快，数据开始传输。 他也趁这个空闲时间看了眼深海开启的界面，空无一物的瓦尔哈拉内部，正在输入一个完整世界的数据。 从世界原点出发，延伸出纵向和横向的细线，xy轴交织出视野无限的平面大网。 王星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出现一个自己读过的词：一生二。 大网原点之上，向上、向下延伸出没有尽头的垂直线。 二生三。 z轴出现了。 z轴一出现，平面网格立刻衍化出无数细分的立体空间。紧接着，从世界原点迸发出魔力般的三原色，三原色铺满了整个世界，为万物的形状铺染出基础的色彩，初步混色后，渲染出世界的简单粗模。 这就是三生万物。 就像旁观了一整个虚拟世界的创生，王星洄看得饶有兴味。 世界树的安全团队迅速发现并定位了问题所在，并再度执行了版本回滚，看来备份文件不止一个，留下的后门程序也肯定消失了。 但是他心里没有遗憾，卷钉反应速度更快，他抓住了窗口期，版本回滚再度传输过来的数据不知道拷了多少下来，但是肯定是天量级的。 瓦尔哈拉的数据库里，会有“自己”的线索吗？ 世界树公司的瓦尔哈拉虚拟世界项目遭到病毒入侵一跃成为热度最高的新闻，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数据孤岛被攻破防火墙的虚拟世界。不出意外的，新闻报道只字不提“伪人”的存在，只反复强调ded黑客制造的入侵行动有多么多么猖狂，对正常市场经济运行的破坏性多么多么大，联合政府应该加大力度，尽快把涉及ded的人员悉数绳之以法。 王星洄越看越觉得ded的存在怕是要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毕竟这么好用的背锅侠可难找。 接着，新闻报道弹出了一些信息已知的黑客名号，卷钉赫然位列前茅。排在第二位的是女皇，第三月光迷宫，第四洗脸小浣熊，第五恶棍天使……看来这个时代的新闻记者也不是干吃白饭的，对ded有名有姓的黑客如数家珍。 但一长串名单下来，王星洄愣是没找着自己的名号，不由得感到纳闷：我也出了力啊，那个后门程序还是我植入的呢，为什么我没上新闻？这不公平！ 他有点想不开了，愤愤地找卷钉诉苦：“为什么我没上新闻？！” 没想到卷钉很认真地回复了他：“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 “啊？” “论上参与攻破行动的黑客id，世界树安全团队联合万物联的四大服务商都是可以查出来的，无非是成本和时间问题。 而且你是给源代码的镜像文件植入后门程序的人，虽然我觉得你有点撞运气吧……但是世界树的团队一拉登录地点日志就知道是你这个id搞的事，所以他们没把你爆出来真的挺奇怪的。你当时的举动差不多等于穿着开裆裤当着他们面拉屎，要是我我绝对会把你排我前面。” “不要用这么粗俗的比喻啊喂！” “哎呀你就当约等于是这么回事儿得了，总之这隐瞒不报的情况确实挺稀有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听听？” “什么大胆的想法？” “你找本地分公司的首席技术官问问。” “啊？！” 说起本地分公司的首席技术官，王星洄脑海里就浮现出监控摄像头里那张老成的，挂着有点拘谨笑脸的中年人，只知道他姓杜。在小视频的压缩包里，他出现的次数比较少，不过那种环境，只要进去了就别想清清白白独善其身。 “为什么……找他问啊？” “哎呀笨，能查出来，但是被瞒下来了，他作为安全团队的主力就算不清楚所有，也能听到一点风声吧？找他问准没错，如果真的存在什么不可说的力量保下了你，那么就算你线下面见他，他绝对不敢拿你怎么样。” “可他是正经的世界树高层，我是ded的人……” “世界树高层又怎么了？ded又能怎么？两边互相跳槽的人又不是没有，他不会随便得罪黑客的。小星回你放心大胆地去，实在害怕我叫狐狸远程支援你！” “那就没必要了。”王星洄一口回绝，同时下定决心，直接去问！ 周沨鸢还在加班，王星洄背上自己的包就出发，来到熟悉的世界树分公司大门口，望着大树喷泉，他忽然犹豫起来：是坐电梯上去，还是找个角落让无人机把自己吊到顶楼再下去？ 犹豫半天没个主意，他干脆点开光锥系统的虚拟抛硬币功能，心里默念，正面就直接上，反面飞上去！ 虚拟硬币在虚拟空间里翻转了好几个面，落下来咕噜噜的响，出示的结果是反面。 王星洄开始绕着世界树分公司兜圈子，找小巷，找到一个无人地方给自己绑好安全带，让无人机带着自己起飞，窜天猴式直线上升，这可比坐电梯体验刺激多了。 飞到顶层豪宅附近，看着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他降低高度平稳缓缓落地，松开安全绳收起无人机，收拾好后再打量周围，还是那么安静，没人。 阳伞下的餐桌餐酒换了红酒，瓶塞貌似已经被打开过，他用力拔开木塞，闻闻香气，果香味很浓，浓得有点醉人。 第100章 不知道是否会比上次的香槟好喝。王星洄先倒上了小半杯，酒液在光洁的杯内转转转，颜色还挺好看的，浅抿一口——好酸！涩味也很重，还有点呛喉咙，像一把烧焦了的葡萄藤强行伸进嘴巴里在舌苔口腔中狠狠摩擦，他苦涩地皱起五官：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可以试试冰酒。”杜先生不知何时冒出来，他好像对王星洄的到来毫不意外，从容自在，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提着杯子，相当友善地举了一下酒瓶：“要来试试吗？” 作者有话说】 巅峰娱乐……广告模特】 提供脸部模型、身体数据的模特，这些模特的素体人型数据在广告界中广泛使用，搭配ai即可设计出一切想要的动作。有人说使用这些模特建模数据会让模特本人得到海量的数据版权费，但是某些网站上海量的免费素材似乎不是这样的。 “我昨天看到一个广告的原型真人了，感觉……没广告上的漂亮？” “广告上的模型数据有人调嘛。” 第52章 虚拟世界技术交流大会 省流模拟器 王星洄瞧着他放下酒和一提杯子，拆开枝形杯架外层的固定架，将表面不规则宛如冰块雕琢的杯子取下来，按下餐桌下的按钮给杯子彻底消毒，再拧开冰酒瓶盖，倒入金黄透亮的酒液，向王星洄做出邀请的手势。 王星洄满腹狐疑，不知道这位技术官脑子里想着什么，不过看他的动作没有下毒或下药的可能，谨慎地端起来浅喝一口。 酒被冷藏过，香气很冰凉，花果香浓郁，入口酒体醇厚，酸甜味柔和清爽，喝着确实比红酒强多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 “还不错。” “如果你喜欢，可以带一瓶走。” 王星洄挑起眉毛：“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 杜先生看上去比他还要惊讶：“我没指望您能记住我，不过您问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有点荒谬了？” 王星洄随即意识到，杜先生以前很有可能见过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的事。在杜先生的视角里。 “王星洄”身份依旧是那么高不可攀，他都不觉得“王星洄”能够记住只有泛泛之交的自己。 短暂的沉默里，杜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哪里不对，审慎地上下打量了会王星洄，有点不确定地问：“您不会已经忘了自己的来历吧？” 王星洄没有答话。 沉默等于认同，杜先生的表情变得有趣起来：“原来您和ded黑客协作入侵数据孤岛是为了这个？真是……”他笑着摇摇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有一点我要纠正，我不是协作，我是已经是ded的成员了。”王星洄晃晃酒杯，同样若有所思。 “你知道些什么？” “我？真的，我也不知道您是哪位的伴侣。”杜先生举手投降。 “我只是远远望过你一眼，在虚拟世界技术交流大会上。当时你穿的礼服，怎么说呢……”他想了想，决定回避这个话题，也许对方不喜过于关注他的容貌问题。 “很耀眼，所以我记住了。”他挠挠头。 “应该是三年前的事，我就是一参观前沿技术的，没有参与晚宴的资格，所以能知道的真不多。” 遥遥隔着人海的惊鸿一瞥，到现在真人降临。时隔三年，他的容貌依旧艳光四射，只看一眼就觉得动人心魄。与被精致礼服与奢华珠宝衬拥出来的雍容华贵相比，现在的装束风格与气质更加狂野，锋利逼人，莫名地还有一点不谙世事的纯真感觉。 也许是失忆带来的副作用，知道的少了就变蠢了。杜先生默默想。 王星洄解了，敢情杜先生是怕得罪他现在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幕后大佬，所以他当面拉屎也当做没看到，特意隐瞒他的存在——啊这什么奇怪比喻一定是被卷钉带坏了。 他问起最关心的问题：“瓦尔哈拉的数据孤岛里有我的数据吗？” “我们这一块数据孤岛只是整个项目的一个信息节点，你们拦截下来的也只是整个虚拟世界的一部分，和整个数据比起来只是一根牛毛——你为什么想要去查数据孤岛？难道你的光锥都没了？” 他很快想起，ded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数据错误人，压根不存在什么正经的光锥账号，大美人既然失忆了，存储身份信息的光锥账号肯定早就没了。 如此一来，更能说明大美人的背后势力有多恐怖，下手谋害的人绝不一般。 王星洄突然走近，单腿压上椅子扶手。杜先生陡然惊出一声冷汗，抓起一边扶手想要退后，王星洄大半重量都压在椅子上，没让他挪成功。玉藕般的大腿跪在手边，看上去竟格外的冰凉可口，他俯下身，若有若无的气息笼罩下来，笑眯眯地问：“我想知道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本是暧昧万分的动作，杜先生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貌美还知道利用美貌价值的人极其可怕，他冷汗直冒，有些慌乱地擦擦额头：“你那个仇人既然能抹除你的光锥账号，媒体信息肯定能清个干干净净。但是人不一样，那场大会上总有几个对你有印象的人，找那些有资格参与大会晚宴上的人问，比找线上数据成功率要大得多。” 王星洄细细思索，觉得他说的有道。 第101章 光锥账号可以抹消，媒体留存下来的视频也可以销毁数据，但是人的记忆不会被随便销毁。那个仇人又不可能把大会的参与者一个个威胁着签保密协议，只要找到当初参与过的技术大会的人，旁敲侧击、互相验证、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把自己的身份来历和仇人的蛛丝马迹挖出来。 王星洄露出真诚的笑容：“多谢。” 他抄起桌上的冰酒，好好地拧紧瓶盖，并顺走两个杯子揣进包里，边倒退着离开边晃晃酒瓶：“你推荐的酒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他用力抛起无人机，折叠状态的无人机瞬间激活展开飞行翼，拉着安全绳简单地缠上自己的腰和肩颈，拉紧绳结和安全扣，确认绑得很结实，无人机迅速升空，带着他飞远，依稀可见他摆手：“再见啦~” 望着渐渐远去的无人机，杜先生舒了口气。 这样下来，算是谁也不得罪了。 “任务结束。”狐狸收起重狙，按了下耳边。 “他没事。” “谢了兄弟。” 狐狸收拾起武器，随口问：“这么关照，看上他了？” “收尾人也会主动打探雇主的消息吗？” “我给你的是友情价。” “哈哈，算不上算不上。放漂亮小孩一个人在外面冒险，有点不放心嘛。” “呵呵。” 王星洄轻快地回到家，他已经确定了主线任务下一进度该是什么走向，现在就算数据孤岛没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也不觉得可惜——唯一的遗憾也就是自己没能上新闻吧。 他搜索有关虚拟世界技术大会的信息，有关报道是不少，可惜看了几十篇，报道的侧重点都在展现了什么什么新技术、新水平、新措施，而且内容雷同性惊人地高，完全都是一些官话套话，不得不令人怀疑这是什么低智商的ai在一秒钟生成出来的垃圾信息。 王星洄再次登上ded论坛，看对付这些垃圾信息有没有好用的脚本，找了下发现还真的有。名字叫“省流模拟器”，把要总结归纳信息的网址全部丢框选页面。 “省流模拟器”会自动摒弃长篇大论中的套话官话，精准分析总结垃圾话中出真正有用的信息。王星洄耐心搜罗了两百多条当年的技术大会的报道，点的腰酸背痛手指痛。 不到两秒钟，模拟器就跑完了所有数据，提炼出一篇相当精炼的文章。王星洄认真看下来，大感失望：真正和自己身份来历沾边的只有慈善晚宴的相关报道，而晚宴的参与嘉宾名单是严格保密的！ 他挠挠头，有点发愁。 总结出来的没什么价值，他无奈地想关上脚本，没想到跳出了一个确认弹窗：没找到您想要的信息？也许你是找到的不够多呢？向我订购“省流模拟器”高级版本，根据您提炼的关键词汇寻找更广泛的相关消息！ 高级版本价格不算贵，王星洄心动了，就算没找到相关的，半杯咖啡钱也不算太可惜，就当是给脚本作者的一点支持了。 他迅速下单，确认付款等了好一会，等得以为这个高级版本只是个骗钱的骗局，邮箱里叮地弹出新邮件提醒，高级版本的脚本来了。 他迫不及待安装好，将普通版本总结出来的文章输入关键词，看着搜索进度框一点点如蜗牛般慢慢爬动，吭哧吭哧了好半天都没挪一下。 居然会这么慢……王星洄有点郁闷，只好起来活动活动，训练跑酷的基本动作。 卷钉跳出新消息：刚给你打了笔钱。 哎？ 你不是从世界树那捞了些数据来吗，今天有人来买了，三十多万，来猜猜谁买的？ 我不知道。 一点猜的动力都没嘛？ 王星洄吐了口长气，舒展臂膀：没有提示你叫我硬猜？ 买世界树的商业数据，那肯定是世界树的同行咯。 王星洄想了想，世界树的同行……看虚拟世界技术大会的主办方名单，能与世界树并列的也就万象司和euc2k两个而已。 万象司？euc2k？ 准确的说是euc2k旗下一个工作室，人家有钱着呢，一口价包圆了。有这笔钱够买个入门款的飞车了，什么时候去看车？ 入门款的就算了，我再攒攒。 哟，眼光还挺高的呢。 王星洄铺开瑜伽垫，开始做俯卧撑。 和技术官聊得怎么样？ 他说我们破解的数据孤岛只是个小的信息节点，很难找到我的数据记录。不过他给了我一条有用的线索，他说在虚拟世界技术大会上见过我，那当初参与过慈善拍卖晚宴的人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来历身份。 慈善拍卖晚宴？我想想……我知道一点，有名有姓的常客也就那几位嘛。三家头部公司的高层，再就是一些基金会、金融公司的董事长，你要说什么深藏不露的隐世家族富二代，那可能难找点。 你觉得是找那些董事长困难一点，还是找那些公司的首席技术官困难点？ 还是找头部公司的技术官吧，有技术就有共同语言。 呵，但愿如此。 王星洄很快运动出了一身汗，趁着闲聊的功夫，他看了眼笔记本上的进度，还是慢如龟爬。 等运动得差不多了，他坐下来休息，揉揉腿。卷钉继续发消息来：有没有兴趣来跟我做个项目？ 什么项目？呃，不会还要挨你的骂吧？ 第102章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骂可爱的小星星呢。这个项目就是让你进世界树的分公司拿一样东西，和你的大风筝可能有很紧密的关系哦。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技术交流大会】 五年一度的虚拟世界技术交流盛会。主办方有光锥机构、万物联四大服务商、虚拟世界行业三大头部公司：世界树、万象司、euc2k。大会内容包括技术交流、安全攻防比赛、美术渲染demo放映、ai引擎版本优化展示、慈善拍卖晚宴等环节。 “有ded黑客去参加那个什么安全攻防比赛吗？” “有，洗脸小浣熊参加过，拿着奖金出门就被抓了，不过大神提前买好了收尾人小队把自己救出来了。买收尾人出动可不便宜，没钱别学他啊。” —————分割线——————————— 考虑到零点更太晚了，改一段时间晚上九点更试试看 第53章 致可敬的网络史官 一些小小的社会工程学手段 伪人的第三次入侵给瓦尔哈拉植入了病毒，还是从线下硬件植入的。卷钉对伪人制造的病毒很感兴趣，如果能拿到病毒原文件，他或许能从代码风格推测出是何人编写的病毒。 “三大虚拟世界公司对自家员工的审查很严格，高级司命一直检查，如果真是公司内部出了内鬼……那还真的挺稀奇的，所以我想看看病毒源文件。” “嗨呀，你不早说，不然我见杜先生的时候直接要一份不就得了吗？” “他不敢给的。这次的病毒入侵事件引起总公司注意了，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因为你犯这个风险。” 这次入侵会引起总公司层注意，意外又不算太意外。王星洄只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对周沨鸢产生影响：“会影响到大风筝吗？” “没看到病毒文件，我也没法打包票。” 王星洄一想觉得有道，但是…… “不能骇入拿吗？为什么还要进公司偷啊？” “你不懂，高端的黑客骇会采用最朴素的方式，你都进分公司两次了，肯定对里面很熟了吧，所以我觉得这次行动的主角非你莫属！” 你丫不早说！王星洄除了气恼毫无办法。 “明天我再想办法潜入。” “嘿嘿，就知道小星回人最好了，聪明勇敢有力气！到时候叫我一声，我来帮你搞定监控。” “快得了吧你。” 结束和卷钉的聊天后，王星洄继续练习了一组动作，直到懒劲儿上来，彻底不想动弹了，坐着思考怎么解决这个小支线任务。 卷钉给出的由有点牵强，又似乎不无道——世界树作为头部公司，安全团队不是吃白饭的，对付不了伪人，还对付不了ded吗！ 所以从线下拿反而更容易点。王星洄舒舒服服地躺下来，闭着眼睡觉。 半梦半醒眯了好一会，再一睁眼已经是黄昏了，周沨鸢所当然地还没回来。王星洄做了简单的三明治应付肚子，按亮笔记本的屏幕：谢天谢地，终于跑完了。 高级版的脚本信息搜索与集合能力果然强了很多，新出的报告内容更丰富，全文长达上万字。王星洄只关心有关晚宴的消息，惊喜地发现罗列了许多名字。和卷钉说的那样，最前头都是虚拟世界、金融行业已公开的企业家名字，之后跟着的一些名字就显得有些奇怪，一般只有姓无名，还有的是id昵称风格的名号。 脚本贴心的为这些名词贴上了具体的搜索来源，顺着网址摸过去。 发现这些昵称是社交媒体用户的昵称，这些昵称曾经在号上炫耀自己在技术大会上的所见所闻，说这自助餐味道不错、什么什么蛋糕太难吃、终于喝到心心念念的酒了。极个别的是盗图冒充参与大会的富翁，结果评论区有神秘人士出现指责说的压根不对。 敏锐的网友从他们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拍照发现，他们参与的正是技术大会的私密交流会、慈善拍卖晚宴。尽管这些讯息早被号主本人删除，热心善良的网友依旧将这些记忆截图下来，又被脚本抓包读取。哪怕号主东窗事发后修改昵称、甚至注销账号转战小号，都被网友从发言风格和公开ip地址上抓到蛛丝马迹，判定为同一人。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王星洄由衷地感慨。 由这些可敬的网络史官保存、分析出来的讯息看，已知能参与慈善晚宴的隐秘富豪家族有五个姓：罗、崔、徐、西蒙森、艾斯特。还有网络史官根据已知信息和一些上古传说，总结出了所谓“十大家族”、 “四大家族”，可信度极其存疑。 至于那些昵称，王星洄上了几家知名大社交媒体搜索，发现都搜不出来，也许因为技术大会过去太久，网络史官都去关注别的事去了，没有继续追寻他们隐匿的踪迹。 在他继续下拉网页看史官们还留存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时，点击到下一页，网页突然跳出了404。 嗯？王星洄有点惊愕，尝试刷新，跳出的依旧是404，他马上调出本地的网页快照记录，还好还好，本地还有快照记录，他迅速把快照文件另存为下来，心里有些遗憾：这份史料文件只有自己有了。 这些家族也是真的可怕，发现漏网之鱼马上把网页屏蔽了。能做到这份上，肯定和社交媒体的公司有所合作，哪怕网络史官用隐喻、拼音、缩写暂时逃过了审核机制，一旦检测到有人重新造访，依旧能删除掉相关信息。 第103章 怪不得卷钉说这些隐世的权贵家族难找……有公开信息就能删掉，普通人根本无从知晓。 根据已知的消息继续检索，王星洄最终确认，前三个姓氏因为太过烂大街，根本毫无踪迹可寻，总不能看到一个姓就随便断定是一家子的，后两个则一点线索也没有，想从公开信源上找到他们就是白费力气。 那些金融公司的董事长们，对这些家族又了解多少？ 搜索没有结果，王星洄将快照文件与记录便签打包，做了好几个备份储存在不同介质和私密云盘上，不知道这份遗存能保留多久。 罗、赵、徐、西蒙森、艾斯特……隐秘的富豪家族应该不止这些，绝对还有其他的不知名的家族，但是……天知道这些网络史官搜罗的到底有几分真假，王星洄愁了会，无奈的叹口气。 调查家族这边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头绪，王星洄的注意力重新放在卷钉发布的小支线上，次日一早就爬起来到达世界树公司 卷钉在私人频道确认已经看到他，不过他不建议直接从正门口进去，分公司的安全部门人员互相脸熟，王星洄直接进去太惹眼。 “我把十二楼一扇百叶窗打开了，你可以用无人机飞上去，从窗户那边进去，接下来的路线我帮你规划好，你照着走就是。” 虽然知道这是个庸俗普通的支线任务，王星洄依旧有点想不明白：“不是，为什么非要我来啊？” “因为我们的小星回运气最好啊。” 算了算了。王星洄不打算思考这任务安排背后的逻辑性，他听从卷钉的指挥，用无人机把自己吊到十二层楼的高度，找到卷钉开启的那扇窗，麻溜地荡进去。找了间没人的会议室，反手上锁，操作小机器人从会议室通风口潜入维修管道，沿着错综复杂的管道乱窜好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安全部门附近。 紧贴着通风口，王星洄调整机器人的视角，让机器人作为中间跳板，供卷钉观察情况：“怎么样？” “他们在研究呢。”卷钉扒拉着屏幕。 “嗯……还有个写报告的。” “你打算怎么拿？” “看到他们工作站上插着的那个外接硬件没？我需要那个，把它偷过来接入外部外部网络，我就能下载里面的文件了。” “原来要干的是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你怎么不觉得他们会发现？” “放心，就只是一小会功夫，用完还回去嘛，而且等会他们就要下去吃饭了。” 王星洄正好被说得肚子有点饿了，眼看着饭点一分一秒的接近，安全部门的人也开始聊起中午吃什么饭的话题，抱怨公司食堂和外卖做得越来越难吃了，都不知道能吃啥。 好饿。王星洄揉揉肚子，等做完这个支线任务肯定要去吃一顿，他打开地图搜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卷钉冷不丁说：“别看了，我给你点了海鲜自助。待会儿完成任务直接来世界树旁边的大楼，二十二层。” 王星洄乐了：“哎呀卷钉哥哥真贴心，这家餐厅好吃吗？” “好吃，世界树员工经常去吃，口碑蛮不错的。” 还没到正式的下班时间，安全部的员工已经三三两两打着招呼要去下面吃饭了，不过依旧有人留在工位上，瞪着屏幕一阵狂敲。王星洄左等右等，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那几个格外爱岗敬业的混蛋还在工位上待着。 他决定不等了，操纵机器人撬开通风窗口的锁扣，轻巧落地。 以机器人的视角来看，办公室内的构造像巨人国一样。 王星洄操纵机器人绕开那些还有人的工位，来到一台插着硬件的工作台前，先接入数据接口查看拔出硬件是否会弹出提醒，一看果然有，把喇叭调为静音，再拔出硬件，将硬件接入网络，笔记本上立刻跳出了下载通知。 病毒文件体积不算大，一眨眼的功夫就下好了。再把硬件好端端的接回去，音量调整为正常，把硬件接入的记录小心地删去痕迹，机器人原路返回，顺便把通风口恢复原貌。 机器到手，王星洄放松下来：“完事了!”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他推开会议室大门，转身迎面撞上一个人，还是老面孔，那个第一次来时和他打招呼要求加好友的员工，看到他时惊愕地张大了嘴。 “嘘。”王星洄赶紧示意他噤声，歪了下脑袋：“你没见过我，嗯？” 员工的表情很是纠结，王星洄只好装可怜：“我真的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没干啊。” “哇啊！”耳麦里卷钉怪叫起来。 “你干嘛？！” 王星洄暂时没时间回应他，只可怜巴巴卖乖地看着对方，员工表情抽了抽，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那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王星洄顿时松了口气：“谢谢，再见。” 萌混过关后王星洄火速开溜，心情愉快地推开世界树邻楼的玻璃大门，直上22层，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海鲜自助店的招牌。 “卷钉你订的几号桌啊？”王星洄在门口探头探脑，有点犯怂，这家海鲜自助的装修看着挺高档的。 “直接进来就行，我在里面。” “呀，你居然也会出来吃饭？” “我厨艺那么烂，当然要出来吃了。” 王星洄走进餐厅，这里的装修风格让他想起了世界树顶楼的豪宅，风格上很相似，不过看得出来做工用料比豪宅还是差了一截。 第104章 在他环视四周有些出神的时候，卷钉在餐厅二层超大声地冲他打招呼：“小星回！小星星！在这在这！” 作者有话说】 寰宇巨企.euc2k】 历史悠久的虚拟世界技术头部公司，其原身可追溯到上古时代多家知名游戏公司。在联合政府成立后，经历收购、重组、动荡、改革后成为虚拟世界领域的三巨头之一。与另外两家公司复杂严谨的金字塔式部门结构相比，euc2k采用更具竞争性的工作室集群形式，并实行宽限度颇长的末位淘汰制。 “成效评比是什么时候来着？我材料忘写了。” “昨天。” 第54章 民风淳朴h774 社畜仍需线下出差 王星洄尴尬得在一楼驻足瞎逛了会才上二楼上楼，看到开阔的全景落地窗驻足欣赏了下：“风景不错。” “那是当然，到晚上的时候，灯亮起来更好看。” 王星洄坐下，机器人递来菜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品种的海鲜，长得奇形怪状的，有点不确定：“这些真的能吃吗？” “能吃，新鲜着呢！” 王星洄没敢点太多，这些见都没见过的玩意他都不知道怎么吃。卷钉一看他点的菜单，直呼点少了，再填了一些菜才正式确定下来。 一盘又一盘的海鲜流水般端上来，王星洄不会吃，卷钉就耐心教他怎么开壳取肉，怎样拔出海鲜的消化器官，蘸什么酱料吃，讲解喝什么酒搭配着解腻，口感最好。王星洄惊讶于他在吃这方面的博学，吃饱喝足后，卷钉还问他吃得怎么样。 “好吃！”王星洄很开心。 这顿海鲜大餐体验良好，不过王星洄吃饱喝足之余，看到卷钉欲言又止的脸色，感觉这顿饭好像不仅仅是吃吃喝喝那么简单？ 但是卷钉究竟是什么意思，王星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看卷钉他也没解释的意思，他也很快把这回事忘了。 新的主线任务还没到来的征兆，他继续锻炼、在ded论坛上接任务，偶尔会进混沌世界捡垃圾。 卷钉对病毒文件的分析很快出了成果，这个病毒是针对瓦尔哈拉所用的引擎版本量身定制的，可以说独此一家，幸运的是，他没从代码的书写风格看出任何老熟人的痕迹。 “这不就白费劲吗？！” “也不全是白费劲，怎么说呢……这个病毒针对性太强，代码写得过于完美，感觉就像……就像世界树总部那帮白帽子自己写出来的一样，ded里不存在能写出这样代码的人，我保证。但是其他的，我也不好说了，万一这背后是什么部门权力斗争，公开暗害什么的……不好说。你也来看看吧。” 卷钉把解码注释脱毒处后的源代码发了过来，王星洄仔细看下来，发现确实如卷钉所说，代码极其精巧简洁，针对瓦尔哈拉虚拟世界特攻。不是熟悉瓦尔哈拉深层源代码的人根本写不出来这样的病毒。 这就很奇怪了，卷钉说过，能有瓦尔哈拉至高权限的都是总部董事长和首席技术官层次的人物，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自毁长城呢？还是存在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高级存在？ 王星洄不清楚，直觉这应该是个伏笔，需要大后期才能解开，随手在备忘录便签上记了一笔，转头就搜起菜谱，研究烹饪新奇的菜品。 周沨鸢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加班，得到了在家休息三天的权利，回到家啥也没干，就光睡觉，吃了睡睡了吃，睡得昏天黑地，两天才缓过来。 他发了会呆，对王星洄说：“休假结束后，我可能要去别的地方出差了。” 王星洄惊讶：“虚拟世界也能出差的吗！呃，怎么出差？” 周沨鸢解释了下，说是出差，本质上更像是不同公司的交流学习。伪人的入侵活动只会越来越频繁，因此任何一段间隙都足够宝贵，研究所打算让他进入迄今为止遭到伪人入侵记录最多的伊甸园，学习下人家的先进防御管经验。 “被入侵的多，所以先进……”王星洄捋了一下这个逻辑关系，也很好奇伊甸园项目管组是怎么做到的。 “伊甸园怎么做到的？” “它们那有两个高级司命。” 王星洄沉默了一下。 他再度确认：“一个虚拟世界选配多个高级司命才算正常吧？” “是这样的，但是能担当得起高级司命的人太少，人不够分。项目成立上线有先后，轮到瓦尔哈拉头上就只剩下我一个可选了。” 王星洄突然好奇起来：“高级司命到底是要怎么选上的？” 周沨鸢笑笑，没说话，只刮了下他鼻子。王星洄瘪起嘴，知道他是不想说，不想说就不想说，哼！ 出于好奇，他认真地搜索了下高级司命的相关信息，发现有关消息真的少得可怜，最近的一条消息就是世界树正式上线瓦尔哈拉虚拟项目，并配备了一名高级司命。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闻了。 王星洄注意到所有有关司命的消息都没有任何姓名报道，想来也是为了保密。 周沨鸢开始为出差学习准备收拾行李，王星洄央求带他一起去，周沨鸢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给他另外订了酒店套房，再三叮嘱他平时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锁门。 王星洄得到周沨鸢的跟随允许后，满脑子都是要去开新地图的兴奋，伊甸园项目组的管分公司！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好玩的支线任务。还是说，是新的阶段性主线任务就要开启新地图上？ 第105章 在跨行政区的长途上，周沨鸢对王星洄苦口婆心教育了好长一段时间，负责伊甸园项目分公司所在的h774行政区出了名的不太平，污染者数量高，暴力事件频发，还有出没，h774也是ded组织收尾人大量存在的地区，因此出门在外需要格外小心。 王星洄好奇地问：“h……呃，这个行政区这么乱，和伪人的频繁入侵有强关联吗？” 周沨鸢小声说：“可能有，但没有充分的证据就不能乱说。h774行政区比较……自由，可能和历史由来有关系，历史上它管比较松懈。”他拉了拉王星洄的领子。 “出门口罩带好。” 王星洄对此半信半疑，同时对新地图充满了期待。 初入h774行政区，给人的第一观感是“古老”，再就是“脏乱”，似乎负责维护街道清洁的机器人都罢工了，廊柱下堆着一堆又一堆臭气熏天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苍蝇嗡嗡飞舞，地砖上有可疑的黑黄色痕迹，墙面上喷绘着大量彩色字母与涂鸦，大多与性、妈妈与脏话紧密挂钩，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污浊气味。 王星洄对这环境恶劣的新地图有点难以置信：“这就是h774？” 周沨鸢对这个行政区之前也是略有耳闻，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能烂糟到这副模样也的确是独树一帜了，他指指城市天际线最高的那几栋建筑：“这个车站是比较老了，也偏僻，你看那城市中心还是不错的嘛。” 王星洄觉得周沨鸢在说废话。哪个行政区的中心地带不是环境最好的？可那和平平小屁民有什么关系？ 他不吭声，闷着头紧跟周沨鸢登上版本有点老旧的地铁，地铁的环境比车站还要糟糕，通风系统苟延残喘，空气沉闷污浊。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人蜷缩在地铁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偶尔发出非人的嗥鸣，恍若病入膏肓，周围乘客视若无睹，专注的点击阅读光锥的资讯。 “他怎么了？”王星洄实在有点看不下去，悄声问周沨鸢。 周沨鸢小声说：“可能药物成瘾。”他捏了下他的指尖。 “以后出门不要坐这个，花钱打个出租，或者少出门。” “好……” 从车站到市中心，躺地上的中年人始终没起来过，他的惨嚎声在王星洄下车之后似乎依旧萦绕在耳畔，让人心悸。 周沨鸢选择下榻的酒店环境不错，前台仔细核实了他们身份后带着上楼入住，居然也叮嘱了日常一定要关进门保证隐私安全的问题。 等前台离开，王星洄完全没了开启新地图的兴奋，只担心自己在探地图的时候会不会遇上什么意外麻烦，这个新地图看着安全性就不太行。 周沨鸢进屋收拾东西，检查窗户和电器角落。 王星洄往柔软的大床一扑，舒服地打两个滚，扫描身边的联网设备，也没发现什么命名古怪的端口，没有隐秘的监控。酒店的评价和安全性也着实不赖，他为了防身，索性下单了一把防身用的，本来还想买消音手枪的，但是没有持枪许可证，买不了。 周沨鸢收拾完东西，扭头说：“书桌笔记本我帮你收拾好了，有需要就按床头铃叫服务生过来帮忙。” 王星洄翻了个身：“知道啦知道啦。” “我去外面买点吃的，你就在里面待着。” “好~” 周周沨鸢出门了，偌大的套房陷入安静。王星洄研究怎么解决持枪许可证这个问题，合法手段很少，非法的没有头绪，他索性问卷钉怎么搞定这个。卷钉大惊小怪：“大风筝出差为什么你也跟着去啊？” “来玩啊！”虽然这个新地图看着环境不太好。 “h774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卷钉唉声叹气。 “持枪许可证这个好搞，一会我就发你一个。” 有了持枪许可证的编码，王星洄终于可以下单消音手枪，商家还赠送了一副武器绑带和一些简单的医药用品。 服务这么周到，看来是产业成熟啊。王星洄心里默默吐槽了句。 周沨鸢带着吃喝上来了，对他说一会他就要去本地的分公司报道。晚上就在分公司上班，可能一整天都回不来。 “想出去玩的话，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太晚才回来。” “好~” “你买了枪是不是？我刚从下面拿了快递上来，既然佩枪的话就不要穿短外套了，换你那件长的。” “知道啦~” “我去公司了啊。” “拜拜~” 周沨鸢一走，王星洄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去拆他的快递。手枪他以前在射击场时训练过，看着型号差不多，用法都一样。至于商家赠送的绑带，他试着往身上缠，发现绑带腰围太大了，压根不适合，这根绑带能绑他一圈半，带在身上很累赘，还容易压着肚子。 王星洄皱起眉，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麻烦事儿。 他当即打算去街上买一根合适的腰带，顺带逛逛地图。 一路走来周沨鸢说危险，前台说危险，卷钉也说危险，有多危险？ 谨慎起见，他换上长风衣，兜里揣着枪，戴着口罩，浑身上下差不多遮得严严实实再出门。 h774行政区此刻已接近黄昏，金黄的阳光余温滚烫，照在街道上让人觉得有些温暖，也能闻到沿街住户厨房传来的饭菜香气，气氛温馨祥和——如果忽略掉街边的脏东西与流浪汉的话。 第106章 他打开地图，搜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再就是哪里可以买合适的武装腰带。 距离最近的枪械商店都要走半个多小时，王星洄瞅瞅街道两边，打算骑个电动自行车去。 骑上电动自行车，王星洄开着导航，一边左顾右盼，不管怎么说新地图视觉风格和k784不一样是好事儿。街道除了满地垃圾，壁画涂鸦也很有意思，有人书写脏话，有人写诗，一整面墙上画着苍老的男人，深海的鲸鱼，还有各种竖中指。 来到枪械店，王星洄被里面膀大腰圆的店主和满墙的枪械和中重火力武器震了一下，哪怕在射击场也没见过这么齐全的武器，这还是临街店铺，公开售卖。妈的这里的人都这么虎的吗？ “要点什么？”店主嗓音很粗，打招呼语气相当不友好。 王星洄定了定神：“我要短一点的腰带。” 作者有话说】 行政区划.h774】 历史颇为悠久的行政区，风气较自由混乱，成瘾性药物盛行。城市特色是在任何一面较大的墙壁上看到喷绘彩色涂鸦，有传言说h774是ded和收尾人两大组织的总部所在地，但均被业内人士强烈否定。 “我觉得生活在h774挺好的，民风挺淳朴的。唯一不好的就是经常莫名其妙的停电，车子自己动起来到处乱窜，地铁动不动就半道停还他妈自动开门，一定是ded那伙人干的！” 小天使们国庆节快乐！ 第55章 路边上的支线任务不要随便接 限时禁入地图 店主很快拿出了七八条长短不一的腰带来，在征得试穿允许后，王星洄一条条地试。期间不断有客人进进出出，有些顾客的目光似乎有点探究，王星洄也没怎么在意，试到长短合适的腰带就下单了，把两支枪别在腰带上，那些似乎不太友好的目光立刻转移了。 悠悠闲闲溜达出门，骑上电动自行车，王星洄打算去买点有本地特色的好吃的。 h774最大的夜市刚刚进入客流高峰期，到处是挂起的彩色灯珠条、一闪一闪的店招牌，此起彼伏的吆喝餐号。人流拥挤，众声喧哗。 王星洄把车停好，背着手溜达。东买一盘，西买一口地到处尝，兴致盎然。走到烧烤摊时，他买了小罐的鸡尾酒，一把烤串，坐下来吃得津津有味。 邻桌的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王星洄吃烤串的时候拉下口罩，很难不吸引人注意。王星洄也知道有人在偷看他，但是手上的烤串太好吃了，他想着吃完再走。 他啃到快结束的时候，有人走过来，一瓶酒怼到桌上：“小弟弟一个人出来吃啊？” 王星洄抽了一张免费抽纸擦嘴：“是，怎么了？” “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来拼个桌？” 王星洄咽下嘴里的肉：“谢谢，不需要。” 周围的食客不加掩饰地哄笑起来，搭话的人讪笑着说：“别拒绝的这么快嘛，一群人吃着多热闹。” 王星洄扯下最后一把串的手，晃晃签子：“我吃饱了。” 搭话的人还不肯放弃，直接上手来扯：“没关系，我可以请你再吃点。” 王星洄此刻表现出了惊人的灵活性，按着桌子一跳跳到椅子背后，躲开了对方的拉扯，态度干脆：“吃不下。” 气氛一下子有点变了，对方恼羞成怒，终于撕下友好的面具，直接动手来拉扯，王星洄不慌不忙再退一步，爆破了对方的蜂鸣警告系统，在周围人眼里，对方突然毫无预兆地面露痛苦之色，蹲下来捂着耳朵哀嚎。 “你干啥了！”他的同伙见势不妙，冲上来质问，然后他也同样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倒在地上嚎叫打滚。 王星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愉快地在夜市上买了些耐储存的蛋糕甜点，拎着预备回去给周沨鸢尝个鲜，骑上车乐呵呵地原路返回。 骑着骑着，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跟上来，可疑地与一辆自行车保持差不多的速度，王星洄扭头看了眼，正好车窗下滑露出车内乘客，戴着老式的墨镜，看着很厉害。 乘客扭头面向王星洄：“你挺厉害的嘛。是ded的黑客？” 王星洄放慢车速，饶有兴致地问：“你谁啊？” 貌似背景深厚的人故作高深地推了下墨镜，言辞谦逊：“在下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有一群小弟在手下混饭吃罢了。” “哦，所以你想干嘛？” 对方墨镜下的表情似乎有点绷不住了，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修养，态度诚恳地开门见山：“您一定很厉害，所以我想托您办一件事。” 支线任务来了！王星洄瞬间精神抖擞，一脚刹住车：“什么事儿？” 墨镜男笑道：“在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到附近餐厅聊聊吧。” 王星洄马上找了个能停车的地儿，车子一放就跟着墨镜男走进最近的一家人多的餐厅聊起来。男子自我介绍说自己名下有好几家酒吧，但是酒吧的收银系统似乎中了病毒，每日结账汇总总会少上几块钱，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是日积月累下来，数量也是相当可观。 “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酒吧的收银系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王星洄觉得事情有点意思：“不是说在h774混的ded黑客有很多吗，应该很好找吧？” 墨镜男笑着摇头：“哪有这回事，h774是黑客比较多，但是人家不想出面的话，普通人也没有渠道找他们啊。”紧接着他又十分谦逊地说：“我是做正经生意的，对比较偏灰色的地带是不懂的，也不敢碰。看到您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那几个混混，我就知道您一定是有水平的。” 第107章 王星洄点头：“行，你那个酒吧的收银系统是怎么设计的，在哪里？我去看看。” 墨镜男随即邀请王星洄上车，他开车带他去，而且酒吧离这儿也不远。 王星洄满口答应，跟着上车。酒吧也确实和墨镜男说的那样并不远，开车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望着灯红酒绿的“蓝色尾巴”招牌，王星洄没急着进去，抬手拉起光锥界面点开一些脚本运行。墨镜男问：“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先检查附近的联网端口啊，测试是哪个端口有问题，既然怀疑是中病毒，那植入病毒一定有日志痕迹留下来。”王星洄随口应付他。 “等下，我这个需要花点时间。” 墨镜男只好等待，等了好一会王星洄才收起界面迈开腿：“行了，排查得差不多了，进去看看。” 王星洄一进酒吧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被劲爆的摇滚音乐炸聋了，下意识地掩住耳朵。光影撩动，空气灼热，浓烈的酒味伴随着各种香水味直冲鼻孔，与劲爆的音乐鼓点像是能把人头盖骨都掀开。 墨镜男跟在他身后，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往这边走——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谢谢。” 他带着王星洄拐到酒吧一处走廊，舞厅沸腾的声响瞬间小了很多。墨镜男热情地走在前头指引方向，主动打开一处房间的门：“就在这了。” 屋里是办公场地的布置，收拾得很干净，布置了很多女孩子的生活用品，墙上挂着二次元贴画和一排排多肉绿植。 王星洄看着办公椅上搭着的玩偶靠背犹豫：“呃，这能坐？” “能坐，当然能坐！”墨镜男主动把靠背放在桌上。 “坐吧坐吧，我去把这里的财务负责人叫来，具体的情况让她来跟你说明，这样你好操作嘛，里面的数据最好不要动。” 王星洄满口答应，看着他出门，自然地反手带上门。 席地而坐打开笔记本，顺着来时安插好的数据端口骇入酒吧的系统。 很快查清楚，这家酒吧大头收入去向账户和墨镜本对不上号，再查看自己这间房的电子门锁状态，不出意外地锁上了，使用的加密机制还颇为复杂，和海格力斯原厂的加密方案不一样，看得出来写这个的人是有水平的，水平还不低。 这是一个局，哪怕墨镜男带来的人会简单的骇入技术，如果只是个脚本小子，水平不够破解电子门锁的加密方式，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很难应付齐心协力的同伙。 有趣耶！王星洄兴奋起来，专注地开始破解密码。 虽然电子门锁的加密方式改了，也是基于原厂方案改的，执行反汇编很快捋清楚了门锁的加密逻辑。如果原厂方案分数值是10，那么这位后来的修改者不过稍微复杂了下加密逻辑，增加了一个红外线信号判定，往上加了两分。 王星洄先破解了加密逻辑，再用脚本跑出正确的红外线调制信号波段，测试基准协议对得上号，敲下enter键，门打开了。 哈！王星洄收起笔记本站起来，大摇大摆走出门，满心得意。看看两边，那个男的还没带着同伙过来。 他心生另一计，把红外线接收波段信号数据改了，再锁上门，双手插兜，走路快飘起来了。 这个支线任务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哄着把人拐骗过来，不让他们得点教训算什么？ 而且他很好奇修改电子门锁原厂方案的人是何方神圣。要知道这种电子锁厂家对自己的加密逻辑方案都是严防死守的，对方能破解、修改也是很厉害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或者说纯粹是破解了但一点不关心会用在什么地方？ 王星洄蒙上口罩，把外套脱下半边，袖子系在腰上，既遮掩腰带还方便快速拔枪，淡然自若地走出长廊，穿过劲歌热舞的人群，躲到稍微人少一点的角落，调出光锥界面快速敲击。 一个陌生人递来一根烟：“来抽一根？” 王星洄假装没看到。陌生人继续拱他的胳膊，影响到他敲键盘的动作了，他恼火地打开对方胳膊：“一边去！” 要不是想继续推任务，他才不想在这乌烟罩气的地方待。 查清这里所有端口，建立起基本的地图概念后。王星洄收起界面，快步离开角落。 他已经查清情况，这家酒吧表面看着不大，地下另有乾坤，有一套设施水准极高的音响设备在运作，出奇的是地下空间没有任何摄像头，倒有密密麻麻的联控式电子门锁和安保系统在工作。 这么多电子门锁，关的是什么就很有意思了。 王星洄摸了摸腰上的枪，枪是满弹的，老板赠送的一包弹药就放在腰带配的包里，电击手枪出来时就充好了电，除非地下的守卫人手一套防护装甲，不然他一腰带的枪弹足够放倒十几个人。 冲！王星洄下定决心，向地下空间的入口摸索。酒吧的基本构造他已烂熟于心，摸到酒店后厨门口，恰好走出来一个戴着厨师帽的男人，扫了他一眼问：“怎么这么晚才来上班？” 王星洄都差点拔枪了，闻言反应极快地故意捏着嗓音回答：“出去溜达久了点。” “哦。”厨师好像也就是随口一问，自顾自地走了。 王星洄疑心暴起，根本不相信厨师是真的误以为他是“上班”的一员，地下空间那么多电子门锁可不是摆看的！ 在与厨师擦肩而过的瞬间，王星洄反手掏出狠狠捅上厨师的腰子，伴随衣物被高能电流瞬间烤糊的焦臭味，厨师浑身僵硬地抽搐了两下，木僵地倒在了地上。 第108章 看着倒下的厨师，王星洄这才彻底放了心。 作者有话说】 寰宇巨企……海格力斯】 海格力斯军工集团，全球三大军火商之一，主要研发、设计、生产各式安保机器、武器、防卫装甲，同时是euc2k的第二大股东。 “海格力斯待遇怎么样啊？” “是挺好的，不过里面的好岗位都是靠血缘传播的，外人插不进去一点。这些年海格力斯上层可能觉得这样面子上不大好看，现在中层都是和euc2k、莱茵航空、明基几家企业换着来子承父业，没有关系的人还是快跑吧。” 第56章 完美同步条件 不要被发现 潜入危险的地方必须慎之又慎。王星洄想到地下空间没有安装摄像头，果断做了个决定：反正地下连监控都没有，那我把地下守卫全杀光，就没有人知道我来过了！ 他来到后厨角落，打开冷库大门，走到污脏的货运电梯前，操控系统强行升起来，自动打开电梯轿厢的大门。 下到底层，轿厢门打开。王星洄谨慎的探头张望：这会外面还没人。 沿着安静的道路向前走，貌似这里是“员工”通道，装修很简陋，推开数扇铁皮大门，就听到了来自舞台的音乐，地下的音乐更具轻巧的节奏感，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妖妖靡靡的感觉。 王星洄透过百叶窗暗中观察舞台，舞台上灯影缭乱，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在朦胧的雾气中跳舞，就算王星洄在上性教育课时没好好听讲，也看得出来这些舞蹈动作很不对劲，看了会就让他皱起眉头，看不下去。 啧啧，怪不得要修在地下，这表演尺度，这暴露程度，又鬼鬼祟祟的，要说这些舞者是自愿上班的，鬼都不信。或许都像他一样，被墨镜男和其同伙以各种手段坑蒙拐过来的，只不过他幸运地拥有突破枷锁的能力。 正义的我不能对此坐视不！王星洄瞬间正义心爆棚，加快探索的脚步，找出了通道内的强弱配电间，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可利用的点。 守卫的装束和顾客明显不一样，初步数下来观众席内附近有四五个守卫，王星洄锁定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悄悄骇入他的光锥系统，随便找了个他朋友列表里貌似是领导的人，模仿聊天记录的语气发消息：“你出来一下。” 守卫毫不怀疑地出来了，门一关上，王星洄对着他腰子就是一下电击，守卫抽搐着倒了下去。 把守卫处好，王星洄再返回观察点观察，发现有个守卫转身去了洗手间，再在心里预估了下情况：在通道这边有强弱配电间，只要做好硬件骇入，他就可以拿到这片供电区的权限，制造小范围的停电事故，在紧急备用电源接入的窗口期，他至少可以解决明面上的所有守卫。 厕所还可以解决一个。王星洄估算着，决心赌一把大的，他先布置好配电间的设施，取得权限后，再探头观察守卫数量，那个人还没从厕所出来，肯定是上大的。 他锁上所有的厕所门，静心等待，一会儿过去，另一个守卫似乎接到了被困在厕所的守卫消息，也向厕所走去。 等守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厕所里，王星洄敲下过载模式，刹那间，地下空间所有联网设备刺啦冒出电火花，几经闪烁后彻底陷入黑暗。 王星洄蓄力冲刺，对准距离最近的守卫脑袋就是一枪，距离近的顾客只闻到一阵奇特的臭氧气味，毛发都竖了起来，紧接着，一点微弱的惨叫声淹没在了人群不知所措的尖叫和咒骂声里。 一个！王星洄迅速指向第二个，又一个人倒下了，两个！ 卷钉给的眼镜真好用。王星洄庆幸自己的装备时刻都是齐全的。接着他奔向厕所，与守卫撞个正着，狠狠怼上肚腹，守卫被电得浑身抽搐，他不知道最先进厕所的守卫在哪个隔间，索性每个隔间都隔着门板电了一发，总共电倒了三个人。 应急备用电源开始启动，厕所里的灯一闪一闪地开始忽明忽暗，王星洄费了点劲把人拖进解锁的厕所隔间，将人摆布坐上马桶，自己踩着马桶和人蹲下来，姿势有点艰难。 如果地下还有守卫的话，这会肯定要出来了。王星洄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行动：等顾客看到倒下的尸体，再怎么说都不可能安心继续看艳舞了，人都会跑光。守卫来盘查情况，厕所是必搜的，隔着门板给对面来一发，再来一波停电，解决掉剩下的守卫，速战速决！ 他贴着厕所隔板倾听靠近的动静，照明恢复后，顾客看到倒在地上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喊着“卧槽！” “死人了！” “快跑啊快跑啊！！！”慌手慌脚地逃命，桌椅摔倒，酒瓶破碎声音接连不绝。 在人群快速离开后，似乎是舞台那边的音乐中控台总算重启完毕，报了一声“蓝牙准备中”。 安静。 “听众们，晚上好，这里是rf电台。夜晚可以放松，可以愉悦，可以激情，现在为您播放《beast》，希望您能喜欢。” 伴随强劲的音乐鼓点响起，守卫出来了，王星洄看到光锥界面上多了五个机器型守卫的网端信号，人可能有五个，在一番摸查后，机器守卫的网端信号正在向厕所靠拢。 这个战斗背景音乐还挺应景。王星洄默默吐槽，呼出一口气，心跳越发激烈，接着，他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09章 卧槽！王星洄脑子宕机了。 怎么没想到呢，这种黑色势力怎么可能会不持枪呢？！ 他再度启动过载模式，灯光闪烁，再一次停电。同时发力从马桶上跳起，隔着厕所隔间上方的空隙给门口的守卫来了一发大功率电毯弹，两个人啊啊抽搐着倒了下去，机器守卫本身也被电坏，屏幕跳出报错的error。 王星洄本人也被电毯弹发射时的电磁场电得不轻，右手几乎完全脱力，本身的电量也下降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哆哆嗦嗦地换左手收好电击手枪，换上消音手枪。 一脚踹开厕所门，眼镜的红外模式让他清晰地看到黑暗中守卫的身影，还有机器守卫本身冒出来的红光。在无法确保准头的情况下，王星洄对着三人的方向就是一阵连发扫射，砰砰如爆米花爆炸。 甩完一发连发，王星洄就缩在厕所门口旁边，浑身发抖地点开光锥界面，检测网端信号。 还没死还没死还没死！网端信号还有两个！ 一时间王星洄都想重开再玩一遍了。 在训练场上看过中枪的靶子是什么样子，他不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能强到可以对抗子弹的空腔效应，随便哪儿挨一枪最轻丧失战斗力，最重直接丧命。 怎么办怎么办？再来一发停电？不不不不好使，再陷入黑暗环境对方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只会进行无差别扫射，窜出去就是找死！ 他按了下耳麦，启动灵敏环境音模式。从刺啦的电火花音里听到了对面敌人微微的痛苦的喘息声。 对方可能穿了防弹衣或防护装甲，但是子弹打上来的动能防弹衣没法完全消耗掉，对胸腔内脏依然能产生一定杀伤力。 怎么办怎么办？王星洄焦虑地思索，目光扫到倒下的尸体上，尸体腰带上带有一些小包，通常来讲，这包里肯定有东西……他拽着脚把尸体拖过来，打开腰带上的包，瞬间大喜过望：有炸弹！ 除了炸弹还有电击棍，防狼喷雾，一把短的制式军刺。 他赶紧把两具尸体身上的炸弹武器都收起来，拔了三个炸弹保险插梢，刚准备丢过去，一激灵想起自己耳麦还开着环境音监听模式，把耳麦摘了再一股脑丢出去。 炸弹弹跳着向目标奔过去，王星洄也听到了某种东西清脆的砸地音，离自己很近，迅速起身直向厕所深处冲出去，幸亏这里的厕所设计了个洗手间拐角，刚扑到厕所内门口就轰然爆炸，烟尘弥漫，瓷砖破片乱飞。 王星洄感觉领口进了些扎人的沙子，跳起来抖抖抖抖，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门口，炸弹威力似乎不算大，只炸飞了瓷砖和防水层，地下的水管也被炸开了，呲呲地喷着水，但是网端信号确实是没了，外面寂然无声。 他吹吹手里的耳麦，重新戴上，耳麦似乎被炸弹震波影响到了内部元器件，刚戴上还有点滋啦滋啦的杂音，拍了拍才缓过来，确实是没声了。 谨慎起见，他再对着外界来了一发连发，也没枪声回应，缩到厕所门口鬼鬼祟祟地观察了半天，趴下来躲在炸倒的废墟后匍匐前进，反复调整角度才从废墟缝隙看到浑身是灰的尸体，人早没了。 再拖一会警察恐怕就要来了。王星洄跳起来拍拍身子，直奔有电子联控门锁的大门前，拧动门把手，打不开。 他疑惑地撞了撞，感觉门背后有人死死顶着，不让人进来。 门背后究竟是幸存的守卫，还是被骗被逼上台跳舞的女孩？ 王星洄没法判断，总不能对着门就是一发电弹，他拉起光锥界面，把所有联控电子门锁打开。 “我不知道你是谁，一会警察就过来了。”王星洄缓了缓。 “好自为之。” 他紧盯着被顶上的门，慢慢退后。 rf电台播报的背景音乐已经结束，破烂的地下舞厅一片死寂。 王星洄点开光锥界面搜索“警笛音乐”，设置好预约播放时间。活动四肢开肩，慢慢蹲下来，大腿肌肉蓄力紧绷，在警笛声炸响的瞬间，爆冲一脚踹门，成功踹开门后瞥到一闪而过的后脑勺堆褶起来的横肉和汗臭味，毫不犹豫扣下扳机，一发电弹打过去，最后一个守卫也抽搐着倒地。 结束了。 王星洄大口大口喘着气，推开门，意外发现顶着门的是两个人，另一个被电弹的威力波及到，浑身发着抖，吃力地想要做出求饶的手势。王星洄对这种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干脆换消音手枪对着两人脑袋一人一发，头颅像变质爆开的西瓜一样炸开，红红白白地炸了一地。 电击手枪彻底没电了，王星洄收起枪，看了眼还在笼子里的女孩，也有男孩，都是衣不蔽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几乎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时间也不容许他继续在这待下去。 该走了。王星洄走客人下来的电梯离开地下空间，酒吧上层的客人也跑了个精光，真正的警车鸣笛音正由远及近。他从破开的窗户翻出来，一口气跑出两公里，闻着夜晚凉爽的空气深深呼了口气。 “耶！爽死了！” 作者有话说】 致命武器……电击手枪】 h774行政区人民最爱用的自卫型手枪。 得益于城市供电模块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电磁场，电击手枪无需任何有线连接即可在自然环境下迅速补满电量，电池耐用度足够发射十万发电弹。由于生产方降本增效的生产线设计，流向民用渠道的电击手枪与军方渠道版本并无性能上的根本差距，不过民用版电击手枪在驱动上做出了锁功耗设计。 第110章 “购买一次，使用终生！严厉禁止擅自破解、篡改手枪驱动，禁止一切私自改装以解锁功耗行为，否则将失去厂家保修，发生任何事故均与本公司无关！” 第57章 tmd炸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送佛送到西 激动之余，他也没忘收拾自己：一大衣的灰，裤子上沾了脑浆和血，仔细一抖搂，裤腿褶子里夹着一小块带头发的脑壳，怪恶心的。 处决一时爽，收拾火葬场。王星洄被粘腻腻的人体组织恶心到有些反胃，把长裤脱下卷起，放飞无人机，把自己拉起来飞回了酒店。 到酒店王星洄第一时间脱了身上所有衣物，找本地的黑市途径买了瓶腐蚀酸和足够抗酸的合金坩埚盆，等东西一到手，马上把衣服丢进酸液里腐蚀成一滩灰黑的液体，加入稀释分解剂，和水稀释到安全浓度，一块儿冲进马桶。 收拾完衣物，室内的新风系统开到最大功率，把淡淡的化学药品腐蚀的味道快速送走，如此才放心了洗了个热水澡，找干净衣服换上。 在床上，王星洄抱着枕头舒舒服服打了个滚，再点开最近的紧急新闻看爆炸事故有没有上来。搜了一圈，有看到一些酒吧顾客发的照片，还有火灾的短视频，但专业的新闻行业从事者还没入场，事情还没真正炒起来。 也许过两天就能看到酒吧老板被批捕的消息了……可惜不知道那个墨镜男在哪。 一想起墨镜男，王星洄摩挲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这狗男人怕不是第一次干这坑蒙拐骗的活了，发现他人失踪，接着闹停电，是个人都知道情况不对了。他大概率不会坐以待毙，在警察来之前肯定早跑了。 王星洄认真回忆了下他们谈事的餐厅名字叫啥，叫……哦！蓝色尾巴！ 上地图搜索定位，骇进去翻面向街头的监控录像，拉了好久才翻出来正确时间段的录像，找到了疑似墨镜男的背影，他慌慌张张登上航行车，航行车快速启动甩尾，险些与进入停车场的车撞了个对对碰，停车场的监控清晰的拍下了车尾的车牌号。 找到你了。王星洄精神一振，沿着车牌号的线索搜索，将车牌号主人与墨镜男的脸部轮廓对应起来，确认自己没找错：这个墨镜男叫本……约翰斯顿，从事自由职业，收入不详。 王星洄根据车牌号继续搜索这辆车的行径路线，车从餐厅到酒吧，在晚上八点半左右——也就是他在地下搞出停电动静后亮起备用电力的时间里，这辆车匆匆忙忙地驶离酒吧的停车场，开了二十多分钟进入一家小区的停车场。 接下来这位先生的行经路线因为小区的监控体系太差，实在追踪不下去。 王星洄继续搜索小区的物业信息，很快搞到了这片小区所有停车场车位绑定的车牌号列表，进而扒到了这位本……约翰斯顿先生的详细住址与联系号码。 要不要去找这位？王星洄犹豫了。 刚洗完澡，情上他不太想动弹，不然又要清痕迹再洗次澡，太麻烦，还浪费衣服，总不能出去行动一次就烧一次衣服。 他想要不要请个收尾人上门收拾他，搜了搜黑市的报价，发现请收尾人行动真的很贵。最便宜的单人行动五万起，更别提那些精锐小队的报价了。 自己还要攒钱买飞行载具，多几万的钱就能升级一项配置，把钱花在这方面似乎不太值。 犹豫了半天，又觉得这个隐患不能不清掉，他也需要审问这位本先生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的情报。酒吧只是其中一个据点，肯定还有其他的产业链。 送佛送到西，好人也要做到底！ 王星洄一把掀起身上的薄毯，出去就出去一趟吧，把他电死身上就不用沾血了，搜罗出来的炸弹也能用上，不然到白天周沨鸢看到了也不好。 王星洄再换了身适合出行的衣服，挂上无人机从窗户飞出去，一路直飞到小区上空落地。 7号楼，二单元，304。 王星洄找到对应的楼号，爬上三楼，心里吐槽着我为什么要受这个罪，明明全歼违禁区域的守卫那么快乐，现在一点都快乐不起来了。 到了304门前，王星洄看了看屋内的网端情况，坐在楼梯边骇入，花了点时间进入房间的家居系统，包括主控ai。 本先生此时还窝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和朋友说：“今天好像翻车了。” “翻车？什么意思？” “我拉个人进笼子，结果那个人好像有点本事，不是简单的脚本小子，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那你现在在哪？” “我当然在家啊。” “你都知道他不是简单的脚本小子了，还他妈还敢待在家？！你不怕他找你算账？” 对哦！本先生恍然大悟，匆忙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家，同时急切地问朋友可以去哪里。 他其实有点希望去朋友家里避避难，不过这位朋友与他的交情显然没硬到可以两肋插刀的地步，只说自己这里也谈不上安全，最好到人多、监控体系完善安全、24小时彻夜通明的地方躲一躲。 本先生对朋友的态度心知肚明，自己也是无计可施。要说有多慌张，他也不是很慌。翻车失误的不止这一次，以前有人逃脱笼子后，向警局报案，都被老板压下去了，哪怕真有厉害角色找上门来，他还可以花钱保命。 匆忙收拾东西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笑声，若隐若现的，像恐怖片里故意装神弄鬼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他皱起眉：“谁？！” 第111章 笑声没有再响起，屋内也没任何声音。 本定了定神，冷静地说：“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没必要这样装神弄鬼，你想要惩罚我，或者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直接说就行。” “补偿？”桌上的音箱冒出陌生的电子合成音：“你打算花多少钱来买你的命？” “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本觉得一旦进入讨价还价的环节，那把握就很大了，他对自己的口才有信心。 音箱里的合成电子音话锋一转：“我对你的老板很感兴趣。” “老板？”本有点惊讶，不过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你想对付他？虽然我承认你很有技术实力，但是你一个人想对付我的老板，那还是太天真了。”本停顿了下。 “而且我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想要从我这找情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你说。” 本镇定自若地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料：负责管酒吧这行业生意的是一个外号叫“铁砧”的人，而他是铁砧手下的手下的手下一个做“兼职”的，在街上看到相貌不错的，就以星探或求职猎头的名义邀请人聊聊。 电子合成音阴阳怪气的调调：“那你这个兼职做的还不错嘛，三张储蓄卡，六张信用卡，活动资金六百二十六万，这是要卖多少人才能攒到的身家？把一个大活人物尽其用了，也就六十多万。你这还只是骗人下套，哪来这么多的收入？” 本干笑起来：“我还在做炒股和金融啊，都是兼职，兼职。” 王星洄慢慢翻着省流模拟器总结出来的信息，这个人的背景绝没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但是要他干审问的活，实在有点为难人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撬开他的嘴。 要不还是杀了吧！ 王星洄想得头痛，更失去耐心了，他觉得在这耗着没意义，还想早点回去睡觉。 他干脆摊牌了：“我知道你八成在说谎，我不会审问，也懒得审问你了，你去死吧！” 一个炸弹咕噜噜地丢了进来。本吓了一大跳，吼叫得格外凄厉:“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 但是炸弹已经在卫生间爆炸，轰然的爆响与炸飞的碎块从敞开的门口喷溅出来纷纷扬扬洒了本一身。 “boom！——怎么样，好玩吗？你还有多少假话可以说？我从那些尸体手上拿了四个炸弹，现在已经用了三个，猜猜最后一个会扔在哪里？嗯？” 本现在相信自己惹上的是个疯子、变态、不择手段的杀人狂魔，这种人不按他的心意来说什么都是无用，他崩溃地大声求饶：“我说！我说！我就是酒吧的股东，这些钱都是分红攒的！” “那你拐人图什么？” 本张口结舌，说不出来。 他害怕，害怕说出真实动机，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把炸弹丢他头上，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会更让他深刻地醒悟到自己是个恶人。他绞尽脑汁地开始转移话题：“为了……为了攒更多的钱嘛，是人都喜欢钱嘛，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王星洄更暴躁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老板！别东拉西扯！” 本只好痛哭流涕地求饶：“真的不行，真的不行。大哥我给你钱，我所有家当都可以给你，但是老板真的不能随便说，我的光锥系统里有木马啊！要是我随便乱说，光锥会把我弄死的！” 王星洄不耐烦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虽然依旧没挖出有用的情报，不过要是本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光锥还算有点价值，和不可靠的人相比，数据表现出来的证据更直观。 “把你的光锥蓝牙功能打开，再开放接入权限。” 本哭丧着脸，只能照做。他眼睁睁看着光锥界面没他操作也自己动起来，点进了一个奇怪的连接，开始下载文件。 与此同时，警笛声快速逼近，还有消防车的鸣叫。 文件下载进度条结束，音箱没再冒出任何声音，本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浑身木僵，呆呆站着，直到警察破开大门，消防机器人进来就发射一枚水炮，本一下被水炮爆炸的冲击力震昏了过去。 王星洄飞离小区，看着围绕在住宅楼一圈五颜六色的警用灯光，内心毫无波澜。 作者有话说】 城市供电……强弱配电间】 城市供电模块组分散到各个使用住宅区的细分配电系统，将大电流分配给个人用户及电压需求较低的联网终端，保证供电区各电器供电电压和波纹稳定。 “学这个……哎！嘿！是不是不做黑客了也能当个电工啊？” “想多了你，你有那个资格考证吗？” 第58章 好玩爱玩还要玩 消失的衣服 初步扫描下来，本的光锥系统里确实存在木马，这个木马被本自己自己设置进白名单，一直安安稳稳地存在系统文件夹里。 木马本身并不复杂，甚至非常简陋。光锥终端的聊天记录和拍照、通话录音等等收集信息的权限都是使用者主动给木马开放的，木马再把这些数据自动汇总到一个固定地址，由ai实时分析这些数据是否涉嫌透露有关“老板”的机密，再执行判定。先是蜂鸣警告，让无意漏嘴的人知道后果，情况再严重一点，就是发送定位让老板的手下上门执行斩首行动了。 这个地址八成就是判定ai的服务器机组所在，如此一来，事情比审问人还要简单。找到服务器机组，植入病毒获得权限，等于拿到老板手下的所有信息，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香到家了。 第112章 王星洄心情甚好，出来跑一趟的怨气都没了。愉悦地哼着歌飞回酒店，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再行动。 第二天一早，王星洄是被周沨鸢推醒的：“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唔……”王星洄迷迷糊糊的，不愿意睁眼。 周沨鸢锲而不舍地唠叨：“酒店的自助早餐时间都快过完了，前台说打了好几次通话你都没接，早饭不吃？那中午吃什么。” 王星洄在毯子下扭捏：“想吃你。” 周沨鸢失笑：“别乱开玩笑了，起来起来，我从自助餐厅带了点东西，好歹吃点。” 王星洄终于愿意爬起来了，周沨鸢给他带了肉酱面，还是热乎的。 今天h774天气很好，微风和煦，王星洄吸溜着面条，含混不清地问：“白天你还要忙吗？” “昨天简单交接了下，今天白天暂时不用忙。”周沨鸢拎着哑铃锻炼。 “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王星洄咕哝：“等我看看哈……” 他根据昨天定位到的服务器地址搜地图，还好还好，服务器地址就在h774行政区内。地图上显示这个地方是一个高档的高尔夫球场，球场旁边还有片极其罕见的人工湖公园，也算是个不错的景点。 “我要去这！”王星洄把地点信息发给周沨鸢，周沨鸢看了眼也很惊奇：“这地方居然还有公园，不错啊。” “那下午就去这？” “嗯。” 王星洄快乐起来，不过他很快想到有个严重问题没考虑到：他和周沨鸢在一起，要怎么对服务器机组行动？ 难道要拖到晚上再行动……王星洄一下子纠结起来。 晚上行动的好处有很多，可以制造停电事故影响守卫的视野，也不容易被倒霉路人看到端倪，但是晚上行动对睡眠太遭罪了。 纠结了半天想不出头绪，他决定先去那实地观察下情况，再做决定。如果适合立即行动，再想办法把大风筝支开就是。 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周沨鸢给王星洄挑能出门的衣服，在衣柜里找了半天，有点疑惑：“是不是少了套衣服？” “有吗？”王星洄装傻。 周沨鸢不死心地再找了找，确认没有，有点疑惑，但下午的悠闲时光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浪费了，可能是自己糊涂，收拾行李没注意吧：“没事，可能我记错了，就这样吧，出发。” 跟着周沨鸢坐上出租车，王星洄又惦记起买航行车的事儿来。要是自己有航行车，想去哪儿都更方便点。大风筝为什么这么排斥航行车呢，哎，真是想不通，到现在也没这个隐藏任务的开启线索。 车开得很平稳，很无聊。王星洄又有点犯困了，可能因为昨天睡得太晚，车上安静而轻微颠簸的环境又很好睡，不知不觉就眯上眼，慢慢头歪了，松懈地靠在周沨鸢肩上。 周沨鸢默默让他靠着，看他安静的侧脸，心里涌上莫名的感觉。 卷钉向他抱怨：“你家小星回就是根木头！我看他是完全不懂哦，兄弟你怎么想的，草傻子犯法啊！” 周沨鸢没想那么多，他觉得生活中多出一个伴侣，没自己之前想的那么不堪、那么困难，好像多了个家人一样。或许用家人来形容并不准确，王星洄白天在干什么，他是一无所知的。他感觉得出来，王星洄也一直在努力探寻做自己的事，而他因为上班时间的特殊性，了解程度和参与度不够高而已。 像这样王星洄长得漂亮，性格还讨喜的人，要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但周沨鸢心里总有一层隐忧，王星洄来历不凡，要是有一天，他找回自己的记忆和身份，选择回到上层去……自己也拦不住吧。 这么一想，他的心安定下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不要随意肖想的好，不然还可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他是很特殊，但是对那些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来说，也没那么特殊。 一只低级行政区的蚂蚁，怎么能配得上稀世明珠？ 哪怕是现在一点点接触，都足够宝贵了。 王星洄睡了好短又好舒服的一个觉，醒来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看到公园绿地欢呼一声：“好漂亮啊！” 瓦尔哈拉的草地比城市里的公园绿地更广袤，更繁盛，但在王星洄眼里依旧比不上真实世界的绿地，虽然真实世界的绿地因为坐的人太多，有点斑秃，但是在王星洄眼里，这就叫充满生活气息。而且这座公园的设计格外独具匠心，各种说不出名的花草种在各种鞋子里，高跟鞋、运动鞋、装甲靴等等，高低错落地摆在立体的花架上，与色彩的和谐搭配，像一首调和的韵律那样美妙。 绿地公园游乐设施不多，有的是林地、溪流和花草，人工湖漂浮着鸭子和天鹅形状的船，清爽的湖风阵阵吹来，有商贩在公园内卖小吃和众多便宜玩具，热热闹闹的。 王星洄在溪边光洁的石头上坐下，手划拉着冰凉清透的溪水，心情舒畅。 他看到了属于高档高尔夫球场的建筑，一片白色的羽翼形状的凉棚，铁丝网圈起宽广的起伏缓和的绿色坡地。 这看着不像能放下服务器机组的样子啊。也许在地下？ “大风筝你打过高尔夫吗？” “高尔夫？没打过。”周沨鸢自然也看到高尔夫的建筑了。当即心一动，早就听说高尔夫叫“贵族运动”，哪怕入个门交一下学费都是十几万起步，让王星洄玩两把的话，会不会想起什么来？ 第113章 “想玩吗？” “想玩！”王星洄使劲点头。 周沨鸢带着王星洄沿着铁丝网走了一刻钟左右，才走到高尔夫球场的正门口，向接待厅的前台询问入门课程的事情，没想到前台的小姐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开设课程服务，所有项目都是会员引荐制，不对外开放呢。” 周沨鸢从对方甜美的微笑中读出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如果划分贵族运动的目的就在于此，那确实在此刻实现了，实现得很成功。 王星洄对她的回答还有隐约的高傲态度有些不爽，耐着性子问：“要怎么引荐？” “当然是您已经是会员的朋友来引荐，需要您的朋友亲自来这里验证呢。” 妈的！王星洄有些拉不下脸了，要是只要求电子引荐信还好说，他分分钟就能搞定，但是要引荐者本人来现场作证就棘手了，根本过不了。 周沨鸢镇定自若地说：“那算了，我们到别的地方玩吧。” 走出接待厅，王星洄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今天就是要跟这个破高尔夫球场杠上了，管他什么引荐不引荐，我就是要进去！ 他从包里摸出飞行器，操控着飞行器飞起，拉下眼镜调整摄像头焦距，俯瞰观察整个高尔夫球场的全貌，愤愤地说：“今天这个破球场我必须进去，不进不是人！” 周沨鸢有点纠结：“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王星洄心意坚定：“没事！被人发现了就说误入！” 他握着手柄调整方向，东看看西看看。球场东南角有一座白色的小平房，透过窗户看，里面放的应该是一些球场用具。在东南向的球场边缘，种了一排整齐的大树，有些大树枝条都伸进球场范围了，如果够技高人胆大，可以先爬上树，走树杈上往球场内跳。 “我知道怎么进了，跟我来！” 王星洄在瓦尔哈拉爬过数不胜数的树，自觉在这方面还算有经验的。来到东南角小平房附近，周沨鸢一看就知道他想干嘛了：“你想爬树？” “没错！”王星洄对自己的爬树技术信心满满，搓了搓双手手心，往角度合适的树上一抱，脚蹬着粗糙的树皮往上爬，很快就够到了第一根粗壮的可以踩上去的树枝。 周沨鸢在树下转来转去，有点紧张，怕他踩断树枝掉下来，随时预备着接他。 王星洄爬上树，谨慎地在树杈上踩了踩，感觉够结实才放心地踩上去，伸平胳膊保持平衡感，小心地走到树枝末梢承力最接近脆弱的地方，往下一蹦，落地一个漂亮的卸力前滚翻，起身拍拍身子，回头冲栅栏墙外的周沨鸢露出灿烂的笑容：“嘿，进来咯。” 周沨鸢的表情有点无奈：“你进去玩得开心就行。被人发现了赶紧出来。” 王星洄没立即走，而是握住栅栏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要是我被人报警抓了怎么办？” 周沨鸢好气又好笑：“你一个黑客在这种事上被警察抓到，你不嫌丢人，卷钉还嫌丢人呢！” 王星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没错！保证不被抓到！” 说笑归说笑，周沨鸢还是叮嘱他不要在里面逗留太久，高尔夫球场不打球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片面积大点有坡的草地而已。 一片大草地哪儿能藏得下服务器机组呢？ 王星洄鬼鬼祟祟地到处观察，从东南角溜达到球场主大楼附近，这边一些客人躺在椅子上享受阳光，悠闲地交谈。他顺便听了听，没有支线任务的踪迹。 再看看这栋设计风格独特的主大楼，他觉得找好路线，说不定可以爬上去。围绕一圈观察下来，巧的是大楼最矮的一边下面堆了一些货物，应该是球场采购的一些物资。他踩上货物，蹬墙一跳，轻轻松松爬上了狭窄的平台。 接下来王星洄一路冲锋，腾挪转让，借中央空调和外露阳台一路爬上了大楼最顶层，扭头看外边，周沨鸢还在看着他，距离太远看不清他表情，但是王星洄觉得他一定很无语。 嘿，好玩！ 作者有话说】 巅峰娱乐……高尔夫】 历史悠久的“贵族运动”，也有人认为马术才是真正的“贵族运动”，真正的贵族运动应该是什么一直有争议，但候选者不论是谁都有一个共同点：离平民太过遥远，且拥有古老的历史来源。 “这帮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故意想在平民面前秀一把优越感想吹逼。要我说真正的贵族运动有且只有一个，历史还贼悠久！” “是啥？” “国王牌断头台！” 第59章 正义制裁狗眼看人低 背我！ 都爬上顶楼了，王星洄尝试入室。沿着走廊逐个按按门把手，顺利找到一个没锁的门，推门而入。 大楼顶层是健身房配会客茶室的设置，没人，冷气开得很足。 王星洄在顶层四处溜达观察，从配电室的实时状态表上发现了蛛丝马迹，整栋大楼的固定网端数在三百到四百之间，而状态表上的输出功耗表明大楼里有高功耗电器在运作，明面上信号还查不到，这就很有意思了。 服务器一定在大楼里，或许在地下室？王星洄搜了搜这家高尔夫球场有没有配备地下停车场，一查果然有。 他借助飞行器把自己吊出栅栏外，对周沨鸢兴奋地说：“我发现了好玩的东西！走走走，带你去看。” 第114章 周沨鸢猜他进屋就是为了找什么东西，现在能有这股兴奋劲儿也不意外。跟着他转圈找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走进去就看到一列列琳琅满目的豪车，王星洄看得双眼放光：“哇塞！” 高尔夫球场匹配的停车场设施都是顶级的。车要开出来无需倒车，车位可自动升降旋转，让车调转方向。 王星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设施，很感兴趣地在地下设施的金属封条上踩了又踩，不知道服务器机组会不会就藏在升降旋转装置的下面，不过检修起来会很麻烦吧？好像不太可能。 停车场内豪车无数，有相当多的车看着停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车面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不知道是遗忘了，还是彻底不要了，如此奢侈的浪费，看得王星洄很是痛心，妈的这帮有钱人！ 周沨鸢看着这些被遗弃的豪车，有些豪车的型号他还认得出来。小时候大品牌的热门车型都会被车厂做出车模，以半送半卖的方式进行倾销，目的是为了在孩童群体中培养出品牌意识来，等这些孩子长大了，就最大的潜在销售客群。 他收集过不少，但是很早以前就全扔了。 孩童时期车模玩具的原型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以满是落灰的落魄姿态，无声无息地被主人毫不可惜地遗弃在地下停车场，看着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哇哦！”王星洄兴奋地叫起来：“找到了！” 周沨鸢回过神来：“找到什么了？” 一辆豪车的引擎盖板被王星洄掀起来，暴露出来的却不是引擎，而是服务器机组。王星洄乐呵呵地给服务器机组数据接口连上线，插上自己的笔记本：“我还以为它们把机组泡人工湖里了呢，原来就放在这，这改装得倒挺好。” 周沨鸢有点糊涂了：“找这个有什么用？” 王星洄现编了一段故事，说自己昨天晚上去出去溜达的时候看到有个姑娘被拐上了车，他一路追踪信息下来，把受害者救了，顺便从打晕的人贩子的光锥系统里摸到了这个ip地址，这才追查到这里。 他很快绕过服务器的权限认证，确认开始下载服务器里的数据，敲下enter键的一瞬间简直快乐无边。 周沨鸢有点不信他编的故事：“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哄我？” “没有没有！”王星洄赶紧赌咒发誓。 周沨鸢依旧半信半疑，他又想起那套神秘消失的衣裤，好像说明了什么……算了，不管怎么样，他能平安回来就说明没事。 解决服务机组数据比设想的还要简单，王星洄快笑死了，一出停车场就心情愉悦地要拉周沨鸢一起去湖上荡船。 船是机械轮动构造，可以电动，也可以供乘客脚踏转轮驱动，像骑自行车一样。王星洄心情好，蹬轮子蹬得格外有劲儿，唰唰的，快带起风来了。周沨鸢都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一直叫慢点慢点，回去不走路啦？ 等王星洄劲儿发泄过来了，果然开始喊疼喊累，不想蹬了，换电动模式慢慢在湖上开。 湖光粼粼，凉风习习。王星洄探着身子，去泼湖水玩，还试图去抓湖下游动的锦鲤，周沨鸢怕他玩得太盛，一头栽进湖里了，悄悄拉着他衣角，一直提防着。 “呜呼！”王星洄猛地抱起一条湿漉漉的鱼起，扭头兴冲冲地对周沨鸢说：“我抓到鱼了！”话音未落，怀里被衣服缠住的鱼儿拼命甩动尾巴，水珠四溅，拍得王星洄双目紧闭根本睁不开，周沨鸢赶紧去扒拉他手：“好好好你真厉害快松手吧，被鱼伤了不好。” 王星洄还是舍不得松手：“不能吃吗？！” “不能吃，不能吃，这个不好吃的。” 王星洄终于松手了，掉下来的鱼在船上弹跳了几下，很快重新蹦回湖里，甩起一丛水花。 鱼重获自由，王星洄得到了一身带着鱼腥味的湿漉漉的衣服，一些鱼鳞片，还感觉自己手被割得疼，不知道哪儿被划伤了没有。周沨鸢紧张地拉着他手看了又看，确认没被划伤才松了口气。 王星洄最开始也很紧张，听周沨鸢说没事儿立马放松下来了，嘻嘻哈哈，一副“好玩，下次还玩”的记吃不记打的表情。 “下次不许这么干了！” “下次我还不一定能这样玩呢……真的，挺好玩的！鱼动起来劲儿好大哦！”王星洄很兴奋，这种体验在瓦尔哈拉还没经历过呢。 “你！哎……别把自己弄受伤了，鱼刮出伤口来很危险的。” 周沨鸢如是这般的叮嘱了一遍，王星洄乖乖点头，还是满脸兴奋。等靠岸离船，他还恋恋不舍地在湖岸驻足了好久。 周沨鸢看看时间，马上要上班了，看着王星洄的样子，他也很想多留会儿，看看夕阳沉于湖畔的样子，他还没见过现实世界里的夕阳湖光呢。 王星洄忽然扭过头：“回去吧！” “嗯？不多看会吗？” “看够啦看够啦，回去吃饭。”王星洄贴过来，勾住他脖子往上一蹦，开心地笑：“背我！我累了，走不动路。” 周沨鸢有点无奈，弯弯腰搂过他双腿背稳。一个大活人温温热热地靠在背上，呼吸轻轻喷吐在耳廓，像一支羽毛轻轻撩过心尖。 “明天还有空出来玩吗？” “不知道啊。” “我能在伊甸园里找你玩吗？” “进伊甸园当然可以，但是找我恐怕不太行，工作时间呢。” 第115章 “嗯……好吧。” 王星洄贴着周沨鸢，久违地闻到了让自己觉得很享受很舒服的气味，使劲摩挲着他的头发闻来闻去。 周沨鸢反手拍了下他背：“别乱动！” 王星洄嘿嘿笑：“好好好，不动不动。” 周沨鸢顶着路人或多或少的注目礼带王星洄上了车，在车上给王星洄开了进入伊甸园的“金苹果”。 “输入金苹果的配对码，就可以用主机端登上伊甸园了。不过我觉得伊甸园和瓦尔哈拉差不太多，真没什么好看的。” 王星洄对这个倒无所谓，他只是想见识新的风景，再说了：“伊甸园总有与瓦尔哈拉不一样的吧？”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周沨鸢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最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是那地方天上到处飞着鸟人？” 鸟人实际上就是神话里的“天使”，是伊甸园独有的特殊npc。个个貌美惊人，生着一对或三对洁白的羽翼，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浑身笼罩着圣洁的柔白光辉，不知疲倦地在高空洒下永远撒不完的玫瑰花瓣和微光濛濛的羽毛，场面梦幻而美丽。 “还是挺漂亮的嘛！”王星洄听着天使合唱团的歌声兴致勃勃。 纯洁的小天使还会和玩家互动，热心地教他如何使用它们随身携带的超迷你小弓箭去射金子般灿烂的繁茂嘉树上的果实，兴许是因为如他这样的新玩家来得太过罕见，因此小天使们都非常卖力，教他弓箭的各种玩法，一晚上就在花式射箭上度过了。 从梦幻的伊甸园醒来，王星洄还回味了一阵子，感觉伊甸园氛围还是不错的，风景上确实和瓦尔哈拉雷同度太高，独到之处也就可爱热心的小天使们了。 好玩，晚上还来玩。王星洄盘腿坐下，心情愉悦地打开笔记本，准备翻翻昨天下好的文件，看有什么好玩的信息可以挖挖，不好玩就全丢出来曝光。 他简单浏览了了信息，感觉这位老板的生意盘子真是大，凡是利润高一点的领域都有所涉足，不论白的黑的，只要能赚钱，就有老板手下的影子。这些人的关系盘根错节，太复杂，也太多了，他看不下去，觉得这些信息或许会有人感兴趣，比如说——记者。 虽然这个世界ai编辑大行其道，但依然还有记者的一席之地，据说已经和过去的记者不同，极少亲自采访获取信息，更多是对ai编辑好的内容进行方向上的把控与筛选。 和ai是不可能对接的，它们只会机械式地生成稿件，这些东西只能和人对话才能挖出它应有的价值。 王星洄先筛了筛文件包里从事新闻行业的人员，他可不想拿着这些信息找上记者，却正中这群利益网的枪口上。 一筛一总结发现，坏了，好像真有联系，而且关系还不浅。 生意盘子这么大的人，堵死舆论口也是所应当的事。王星洄有点失望，更没了下一步行动的头绪。 最可能突破的舆论口都被堵死，自己又没法照着这份名单一个个过去杀，太麻烦了，效率也太低下。 怎么办呢？ 王星洄慢慢拉着名单，冥思苦想到底该怎么下手对付这些坏的脚底生疮头上流脓的王八蛋，扒拉着看了半天，最终选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公司离酒店比较近，可以方便观察，现在就可以过去瞅瞅这帮人在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快速收拾好衣服和武器，对周沨鸢说要出去玩，就双手插兜悠闲地走出酒店，搭车前往目标公司，在公司附近一家甜品店坐下来，花了点时间骇入公司内网，翻找来往的商业记录。 公司的账做的很专业很精细，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毛病来。王星洄翻了半天，还是没有行动思路，无奈地叹气摇头。 他合上笔记本，望望街对面闪亮的写字楼，似乎是个偶然的巧合，他与街对面一个路人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对方贴着耳朵很快走开了。 不对！王星洄忽然警惕起来，他开始动手检索附近的错误信号，一看就吓了一跳，有七个！ 作者有话说】 ded.收尾人】 雇佣兵性质的存在，从业人员大多具备简单的骇入能力，持有合法持枪许可证，主要活跃于安保、护送、营救等任务，出钱雇佣的大多是黑客及黑市从业人员。因此收尾人群体被联合政府定义为暴力非法组织，但不知为何，这一群体始终未曾受到真正强而有力的打击。 “师傅长大了我要当收尾人！” “你还是去吃点果冻吧。” 第60章 小老鼠带出老爷爷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七个错误信号，这是常规收尾人小队的配置。王星洄马上意识到，从本的家出现爆炸事故起，他就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调查视野内，一天的时间足够对方查到他的踪迹了，黑客的脚本也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地完全抹除痕迹。 七个人怎么对付？王星洄紧张起来，手脚有些发凉，不停地敲击桌面思考，想来想去：妈的，求援！ 他给卷钉发消息：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卷钉很快回复了：哈？小星回遇上啥事了？ 王星洄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在行政区炸了个小卒子的家，还把人家老板的服务器文件都下下来了，所以那个大老板派出了一整个收尾人小队来收我脑袋啦。 “牛啊牛啊，不清楚对方几斤几两就敢捅别人菊花，他不想杀人灭口才怪了。” 第116章 “快别用这种比喻了，帮我想想办法！” “办法有啊，先给五十万！” 五十万？王星洄肉疼了下，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准备买参数好一点的飞车钱，一大半就要飞走了？ 但是和性命比起来，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以后有的是渠道，不过是买飞车的计划要拖延一下而已。 花就花！王星洄肉痛地敲下一句话：“行，我给你！” 转了卷钉五十万，王星洄肉痛地看着减少的数字，悲伤至极地数着那一个个的零，五十万啊五十万，就这么飞走了！ 沉痛于金钱上的损失，王星洄再看了眼外界的情况，兴许是发觉到他已经注意到不对了，现在街道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或不对劲的人。 周沨鸢那边会不会出什么事？ 王星洄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他向卷钉求援就是不愿意让周沨鸢牵扯进来，本来是他一时莽撞误入盘根错节的黑色势力网，让周沨鸢一个白道的来搭救他就是给他平添无妄之灾，不能这么麻烦他。 他骇入酒店的网端信息，把消防火警、新风循环系统、各项电子锁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被侵入篡改数据的迹象，再调看酒店内的摄像头，没有可疑人士出入，酒店的安保系统正常运转，这才松了口气。 甜品吃光了，果茶喝完了。王星洄无聊地等着卷钉的救援，收尾人小队还没走，似乎也在等合适的动手时机，两方按兵不动，不知要对峙到什么时候。 “欢迎光临。”甜品店大门被新客推开，风铃荡响，招财猫发出机械的欢迎语调。王星洄低头摇晃着小腿，无聊地刷着最近的新闻报道：没有本的消息，对方真的挺厉害，消息是掩得密不透风的。 他感觉自己对面坐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对方戴着鸭舌帽，也和他一样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对方体型太过强壮，哪怕浑身上下装束严谨也是异常惹眼，坐下来都比王星洄高两个头，背肌雄阔发达，剪裁优秀立体有型的风衣套在他身上，依然被肌肉撑得有些鼓胀变形。砂锅大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和食指还有明显的老茧，王星洄看一眼就觉得他一拳就能锤死自己。 “您是……？”王星洄有点不确定，这位不会就是卷钉重金请来的救兵吧？虽然看上去是很强壮很有安全感，但是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一个完整的收尾人小队？ 对方没立即说话，而是看了他一会，说：“我们见过的，我是狐狸。” 原来是狐狸大佬！王星洄马上想起来了，黑客中的收尾人，收尾人中最强的黑客，五十万出动一次的价太合情合了。 但是也太奢侈了，王星洄还是有点肉痛。 废话也不多说，人家拿钱办事的，他诚恳地说：“大佬能送我回酒店吗？” 狐狸点点头，立刻起身，王星洄跟上他，像跟在母鸡身后的小鸡仔一样，瑟瑟地扑着小翅膀躲在强壮母鸡的阴影里，一路平安无事的回到酒店，到门口王星洄回头冲狐狸笑着挥手告别：“谢谢大佬，大佬再见！” 狐狸一言不发，转身上车离开。 王星洄马上回到房间，周沨鸢刚在健身室里锻炼完，简单冲洗了下自己，还没来得及擦干上身穿好衣服，王星洄忽然闯了进来，一头撞进他怀里：“大风筝！” “怎么了怎么了？”周沨鸢有点手足无措，他还裸着上身呢，王星洄就突然贴上来，热乎乎的柔软的一大坨，脸都烧红了：“不是……诶，哎，出什么事了？” 王星洄才抬起头，目光却被他乳晕边边的一根毛毛吸引，手贱地去拉了一下，周沨鸢立刻吃痛，差点一巴掌拍他屁股上：“你干嘛？！” 反正大风筝没事儿王星洄就放心了，笑嘻嘻地松开怀抱，顺便摸了一把周沨鸢微有汗迹的腹肌：“没什么，就来看你的腹肌的。” “你！”周沨鸢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得不严肃起来：“你出去一会就碰上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王星洄依旧笑嘻嘻地竭力否认：“没有，你放心吧，没事的！” 周沨鸢满腹狐疑，但也知道从他嘴里是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没准卷钉知道他偷偷摸摸干了什么好事？ 王星洄回到书桌前，舒了口气。今天的危机算是顺利度过了，但不知道那位幕后大佬还会不会继续追踪过来杀人灭口，他必须赶紧想到合适的办法。 向对方服软，恳请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王星洄觉得不太可能，在拷走服务器数据的第二天就有收尾人小队盯上自己，对方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没有和谈的可能。 王星洄磨着牙：“你想逼死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已经掌握了这位老板不说所有，起码有相当多的手下信息，任由这位幕后大佬再怎么借手下中转传达，只要把这些手下的聊天记录全部爬出来，再用深度学习神经网络进行汇总分析，迟早能爬出这位幕后大佬的蛛丝马迹。唯一的缺点是这么庞大的数据，他的笔记本是跑不动的，必须租借大型服务器才能跑出来。 ded论坛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出租服务器的信息，王星洄随便挑了两家，再通过幕后老板给这些手下种下的木马顺势拿到其人光锥终端的权限和数据，一股脑打包汇总上传到服务器。 做完这一步，王星洄伸了伸懒腰，眺望窗外放松眼睛，猛然觉得对面的大楼好像也不算安全，万一有狙击手在对面守点，一枪就能完蛋。 第117章 他赶紧找套房能躲好的地方，最后选定了根本用不着的衣帽间，这里空间足够宽敞，还有个柔软舒适的大沙发，配备一张桌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周沨鸢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和卷钉套了半天话，才知道王星洄两天功夫就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不得已叫有身份的人出面摆平了。出来一看王星洄又不见了，找了找，没找着，叫王星洄名字。回头就看到一处以为是装饰性布帘间探出一个脑袋：“在这在这。” 周沨鸢有点惊奇：“这地方还能躲人？” “衣帽间嘛，反正也没用，坐着可舒服了。”王星洄窝回柔软的沙发，腿翘在沙发上，继续敲键盘。 周沨鸢贴着他坐下，语重心长：“你惹着谁了？” 王星洄眨巴着眼：“你知道了？” “卷钉透露了一点消息。”周沨鸢表情严肃。 “别遮遮掩掩了，详细跟我说说，你毕竟身份敏感，这事儿不能拖。” 王星洄只好老实把事情起因经过发展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委屈地说：“我怕你也牵扯进来嘛，所以不想让你知道。” 周沨鸢沉默了一会：“让我想想。” 王星洄真会闯祸，一个外来的陌生黑客，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掀起黑色势力网的遮羞布，堂而皇之的把重要数据全拷走，势力网不想绞杀他才怪。 周沨鸢自己有研究所的背景靠着，一般人是动不了他，卷钉也说自己请了大牛出面，可是本质的问题没有解决，王星洄依旧有殒命的危险。 “这段时间，暂时——你不要出去了。” 王星洄马上应承下来：‘嗯嗯我知道。’ 周沨鸢有点头疼：“不要乱骇入了。” 王星洄想起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第一步了呢，就这么前功尽弃吗？他有点不甘心，但在周沨鸢面前，只能先答应下来。 “正常来讲……如果对面想好好沟通的话，应该会跟我接触的。”周沨鸢思考着。 “到时候我带你去道个歉。” 王星洄撇嘴，他觉得这样的话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感，只能由着对方提要求。不对等谈判太危险了，他得抓点把柄在手里。 周沨鸢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一肚子鼓鼓的不服气，算盘声响得很。卷钉说刚入行又张狂的天才黑客都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想骇入就骇入想曝光就曝光，说教没用，人教没用，事教一次就够，让他坐个牢就好了。 他可不想让王星洄坐牢，监狱太危险，他怕王星洄出事。 他摸了摸王星洄的脸颊，叹气：“最近收敛一点。” 王星洄还是很乖的表现：“好。” 接下来王星洄就被他拽出了衣帽间，王星洄很不满地抗议，但是没起效。周沨鸢说：“你得跟我装亲密一点，让别人以为我们是一对。” 王星洄狐疑地左看右看：“我检查过了，房间里没摄像头啊？” 周沨鸢弹了下他脑袋：“在外面，装一下。” 马上到午间自助餐的时候了，周沨鸢拉着王星洄下去吃饭。 头回牵着手。王星洄感觉很新奇，以前周沨鸢拉他的时候，都是很克制地只抓他的衣服袖子，现在虚虚握着，像笼着什么珍宝。 周沨鸢手比他大一号，暖呼呼的，能摸到他掌心粗糙的掌纹，沙沙的。王星洄轻轻挠他掌心，像猫儿弹爪，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玩的，咯咯地笑。 周沨鸢拉着他来到餐厅，尽管还未到正式的饭店，餐厅已经有热乎的饭菜香气了。王星洄很快被餐厅琳琅满目的菜品吸引，拿了餐盘就开始大吃特吃。 他吃得急，动作快，馋嘴得到处窜来窜去，挑挑这个挑挑那个，又或许因为他容貌出众，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周沨鸢守在他身边，恬淡温和地笑着，帮他剥虾剥蟹，亲密无间。 王星洄很快吃饱了，肚皮像气球一样鼓起来，拿的饭后甜点是再也吃不下了，依依不舍地舔了几口，终于放下，满足地抚肚皮：“饱了饱了。” 作者有话说】 都市传说……隐世家族】 流传已久的都市传说，认为有“十大家族”在暗中垄断着社会上的一切政治、经济和军事，视法律于无物，拥有社会上97%以上的财富。不过亦有人认为，社会上真实的世家家族远不止十个那么少，而是有两百多个，更有隐形的外星势力混杂其中。 “宇交会的民科混子滚出去！” 第61章 意想不到的线索 虚拟世界的小天使 吃饱喝足睡过午觉，周沨鸢就带王星洄去酒店天台的露天泳池去游泳。 王星洄第一次见到底部悬空且透明的泳池，一大方蓝汪汪的透明的水，水波荡漾，底下就是高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大楼，密集的交通网宛如揉成一团的杂乱毛线，低空飞行的飞车恰似倏忽的流星。 王星洄戴好泳帽，塞上泳塞，局促地穿上一次性泳裤，看着泳池正在戏水的男人女人和小孩，有点紧张地问：“会不会淹死啊？” 周沨鸢安抚他：“不怕，我们在浅水区玩，还有救生员看着呢。” 王星洄站在泳池边上，跟着游泳教练做热身运动，他感觉有好多人在看着他，有点羞窘，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周沨鸢知道路人在看什么。王星洄皮肤白，又带着健康的粉色，嫩若桃花。但他的身材并不白斩鸡，自然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跟练热身动作时舒展或紧绷，像神话里连神也会被目醉神驰的水仙少年。 第118章 等到准备正式下水的时候，他踩着湿滑的阶梯，扶着金属栏杆往下探足。周沨鸢无故大声咳嗽起来，一边伸手搀了他一把。王星洄迷惑地回头看他，问：“你不下水吗？” “等会就下。” 注视他的目光少了，王星洄慢慢沉入水里，浅水区不深，刚刚淹过他肋骨以下，水温柔地荡漾推挤着，冰冰凉凉的很是舒爽。他很快适应起来，无师自通地开始狗刨，动作有点难看，岸上的周沨鸢笑出了声。 王星洄甩甩湿漉漉的脑袋：“不许笑！” 周沨鸢也下水了。他年轻，身材高大修长，又有匀称漂亮的肌肉，站起来就是人群焦点，下泳池后朝王星洄游过来：“我教你。” 周沨鸢慢声细语教他怎么应对水下抽筋的情况，怎么让自己仰躺在水面上保持呼吸。王星洄知道这是紧要关头保命的要诀，学得很认真。 在泳池里扑腾了会，王星洄觉得自己皮肤泡得有点起皴，十指指肚都有点皱巴巴的了。周沨鸢带着他上岸，拿大毛巾擦他身子，噗噗的毛絮乱飞。 裹上浴衣，王星洄躺上躺椅，享受城市午后不再盛烈的阳光，暖烘烘的，晒得人眼皮透红。 周沨鸢给他带了杯鲜榨的柳橙汁，问他还想不想在泳池继续玩，王星洄想想，摇头。 他还惦记着神经网络跑的数据，大半天下来，不知道有没有罗列出个结果来。 不过橙汁也是要喝的。穿好衣服，王星洄就快乐地回房间，第一时间扑向笔记本，查看神经网络的学习成果。 神经网络的汇总分析报告没有让他失望，结合已知与公开信息，所有盘根错节的手下指向了一个共同的节点：一个姓徐的人。这些小喽啰织成的庞大网络的最上层人士，管这位神秘人叫徐部长。 徐这个姓氏，在网络史官那儿见过。 能直接与徐部长沟通的人不多，而且这位徐部长行踪不定，ip一会这个行政区，一会在那个行政区，还像是位大忙人，对下属吩咐都要隔上老久，根本不上心的样子。 王星洄觉得，也许这位大人物真的没精力去关注偷窥到秘密一角的小黑客，这么有效率地请收尾人来杀人灭口，应该是二三级层次的人物，怕事情暴露闹出更大的事端被上头责罚，所以急急忙忙动手掩盖。 他又想到，这位徐部长，有没有见过没有失忆时的自己？ 线索繁杂，王星洄一时不清楚。 是谁指使动手的？是这位，还是这位？ 王星洄看着势力网上靠近金字塔尖的几个人，不敢确定。 妈的，要不全杀了吧！ 想起自己损失的五十万，王星洄就觉得心气暴躁。 “星洄。”周沨鸢在客厅里叫他：“我带了下午茶给你，来吃。” “好嘞！”王星洄马上甩掉不愉快的心情，欢快地应了声，去吃下午茶点。周沨鸢拿了几个，说：“晚上我去上班，别乱跑啊。” “好的好的。” 吃完了下午茶，又在健身房锻炼了会，时间哧溜到了周沨鸢去上班的时候，送走周沨鸢，偌大的套房一下空空荡荡，静悄悄。 王星洄无聊地翻着新闻，想想索性再次联系上本：“还好吗？” 被羁押在看守监狱中的本神智混沌，昏昏欲睡，忽然有消息声音振动，抬手一看，人立刻精神了。 “你他妈还来找我干什么？！” 不知名的黑客发来一个笑脸表情：“别那么紧张嘛，你帮我想想，你进监狱了，谁会最快知道你的消息？你上头的上头又是哪位？” 本心里直叫苦：“大神我知道你厉害，求求你别再刨根问底了，再问我就要背后中三枪自杀了。” “你不答也行，我从你这儿找。”王星洄不觉得本这样的人背后中三枪自杀有什么可惜的，也就客气一下。 本大感头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是人，他又确确实实不想死，陡然灵机一动，谄媚地问：“大神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关你什么事？” “您也知道，我们这边老板势力很大，您一个人斗不了的，趁事态还没扩大，我把您的事向我上头说说，看能不能牵线搭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您没把东西都曝出来，一切都还好说。您有这样的本事，他们也不敢真得罪死了您。” 纯属放屁！他们雇了一整个收尾人小队来杀我呢！他们想先动手，凭什么我就不能咬回去了？ 王星洄满含怒气，打字如飞。本赶紧说：“误会！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误会？你说这有什么误会？” 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本拼命打包票：“我会想办法！稍安毋躁啊大神，我马上联系！” 他抓紧时间联系自己信得过的人，把话传给上级，又为王星洄神秘又强大的黑客形象添油加醋说了许多。现在数据没曝出来，黑客大神还是刚打算起念报复，事情尚有挽回余地，做生意以和为先，既然有余地，那为什么不好好谈谈呢？ 将话带到上头需要时间，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本有些忧虑，向漫天神佛祈求了个遍，又是磕头又是念念有词赌咒发誓，要多诚心有多诚心。 酒店这边，王星洄决定等下本的消息试试看。 诚如他所说，一个人向整张经营多年牢不可破的势力网挑战实在有点困难。就算要挑战，也先该隐藏起来，逐个拆解曝光，一口吃不成胖子。 第119章 心情放松下来，他倒上床，调整姿势，在主机端发出的睡眠波下，很快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他再次光临伊甸园的核心地带。小天使们看到他上线了，纷纷簇拥过来，给他戴上花环，往他怀里塞圆润金黄的果子，说着好想念的话，把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今天玩什么？” “今天玩画画猜谜。”小天使们异口同声地说，讲解游戏规则，就是小天使们会在他背上画画，让他来猜画的是什么东西。 王星洄乐呵呵地陪玩。小天使用磨钝的箭在他背上画画，边画边猜，最开始是简单的小船、花朵，最后难度慢慢提升，笔画也变得东一笔西一笔，故意不让他猜出作画逻辑。 不过王星洄是什么人，有灵魂感官在，作画笔迹再乱也猜得出来，不过为了逗开心，还是会故意说错几个，听小天使们热闹的叽叽喳喳与欢呼声，感觉真不错。 玩得有些累了，王星洄往地上一躺，说歇歇再玩。 小天使趴在他肩膀和腰上上，用翅膀上的羽毛尖尖挠他痒痒肉，使坏要他打喷嚏，把他肚皮当蹦蹦床，飞来飞去玩得挺开心。 趁着休息的间隙，王星洄仔细看了看小天使们的相貌，粉嘟嘟的，都很可爱。 他摸摸这个小天使的脑袋，掐掐那个小天使的脸蛋，忽然注意到，有个小天使和他居然长得挺像的。 他觉得有点意思，坐起来招呼那个小天使靠近点，捧着小天使的脸蛋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眼熟，有些惊奇地问：“你是不是和我长得有点像啊？” 和他长得很像的小天使眨巴着澄澈无害的大眼睛：“是有点像哦，难道你是我妈妈？”说着贴近他脸颊轻轻来了个香的。 王星洄瞬间母爱心爆棚，搂着与他长得有八分相似的小天使亲亲抱抱举高高，爱不释手。 等睡眠时间结束，王星洄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坐起来深思：为什么伊甸园里的天使npc会和自己长得那么像？ 虚拟世界绝大部分npc都是经过真人脸模采样、模型师修改优化后投放出来的模型，确保相貌接近人类的同时，又能保证与现存人像档案不完全相同。 这个面部采样数据一定要经过采样人本人的同意，出于版权保护，虚拟世界公司还会给采样人一笔钱。这笔钱来得轻松，但不好拿，虚拟世界公司对采样人的相貌身材很挑剔。 自己以前和那些位高权重的隐世家族混一块的。论上来说，这些人对自己家族的信息保守得那么严密，一点风吹草动的隐喻就要404，更不可能为了一点点采样钱去暴露自己的身材面貌数据。 或许……自己只是个陪玩的？ 王星洄心情变得不快起来。 想想这条线索还是有用的，通过这个npc的采样数据记录，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周沨鸢下班回来，王星洄啃着他带来的早餐，一边问起了模型采样的事儿。 “我在伊甸园看到了和自己长得很像的npc！也太巧了吧？” “不可能是巧事。”周沨鸢慢悠悠地做八段锦。 “模型数据一定有真人来源，既然被你碰上长得相似了，那很有可能是你以前被采样过。如果你想从这个入手的话……说实在的比较麻烦。模型的初始工程文件只有模型师那儿有，过去那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模型采样】 模型采样、人体试药、卖血并成为垃圾佬三大生存法宝。 模型采样赚钱轻松，要求较高，好处是对身体完全无害，缺陷是只能赚一次性快钱，由此催生出了倒卖普通人模型数据的灰色产业。还有人与虚拟世界公司内部人员勾结，伪造采样记录重复采样赚钱，或伪造过样记录卖给不符合采样需求的人获取分红。三大头部公司竭力打击这一灰色产业，但类似的犯罪记录屡见不鲜。 “在这个烂糟时代，你所产生的数据比你本身更值钱。” 第62章 真心话大冒险 借花献佛 “肯定有。”王星洄很笃定，美术素材的原始工程文件不会随意乱丢的，就是找起来比较麻烦，可能还要紧总公司层次的数据库找线索。 周沨鸢作为出差的人生地不熟，估计帮不了他什么，该骇入的还是要骇入，只是自己没法亲自潜入了。 在他冥思苦想解决之道的时候。周沨鸢说：“等上班了我试试帮你问问。” 王星洄啊了声：“这可以问吗？” “我就说你接受了采样但是好像没拿到钱。”周沨鸢觉得自己编造的这个由很完美。 “我拍张照给美术部的人，让他们帮忙从数据库中找下，应该能行的。” 这是条可行的路子，但……王星洄更担心这样自己还活着的信息被暴露了，没准会引来什么不好的目光。 “万一……万一我的存在暴露了怎么办？” 周沨鸢诧异了：“你担心这个？我觉得只是查一下过往的工程文件数据，应该不会有人注意的吧，实在不放心地话，你带我操作，把搜索记录抹除一下，能放心吧？” 王星洄开心地笑起来，就知道大风筝靠谱！ 周沨鸢找两位司命同事问了问美术部的事儿，对方有点意外他会提这样奇怪的要求，不过也答应下来，再问：“这边今天有个party，要不要来？” 第120章 “白天也能有趴？” “嗨，这不是工作性质特殊么，咱想混个夜店都没那个条件，难得有个人做东来请，便宜不占白不占。” “做东？谁这么大方做东？” “我一个朋友，混趴的有些是同事，有些是同学，都是正经人。对了，这位做东的和你是一个行政区过来的，指名道姓地说想要见你呢。” “见我？有意思。” “来嘛来嘛，对了，做东的大老板还想让你把家属也带来。” 家属？ 周沨鸢心里一突，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镇定地回消息：“知道了，什么时候，在哪？” 同事发了定位和时间给他，要他一定来，周沨鸢满口答应。 结束锻炼，他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的王星洄，在套房里他就穿短裤短袖，白生生的腿绞在一起，像两节嫩藕，一双脚跟猫踩奶似的，在沙发上抓来抓去。 他看着觉得有点碍眼，血气上涌，转头拉出行李箱，找出还没穿过的长裤长袖卫衣，抱到沙发上，正色道：“下午陪我去个饭局，可能有你想找的人。” 王星洄懒洋洋的：“还有我想找的人？” “你不是想知道那团黑色团伙的背后老板吗，现在他们派出人了，要我带上家属。” “这样啊！”王星洄打起精神来了，脱下短裤短袖换好衣服，再问了句开饭局的地方，他想先摸一下情况。周沨鸢告诉他地点后，王星洄立刻觉得耳熟，很快想起来：这不就是他爆杀地下守卫的蓝色尾巴酒吧吗！还是个连锁的？ 真有意思。王星洄玩味的笑起来。 周沨鸢对王星洄的安全依然不放心，这是头次带王星洄往聚会里扎，思来想去，请了个专业的妆娘上门给王星洄化妆。 “麻烦把他往普通人的样子化。” 妆娘提着工具箱，看着一脸天真无害的王星洄愣了半天，感觉雇主提出的要求前所未有的困难。 王星洄甜甜地喊了声：“姐姐好。” 妆娘回过神来，一边打开工具箱夸奖：“你皮肤好好啊，都不用上粉底了。” “谢谢姐姐夸奖。” 王星洄第一次见识“化妆”这门技术，很好奇能把自己化成什么样子。 妆娘先仔细端详了下他的面貌，问：“给你画个黑眼圈怎么样？” “可以啊。” 妆娘开始动手了。王星洄本身底子太好，肤色难以用粉底扭转，妆娘就把他往熬了大夜一脸颓靡的像化。加重卧蚕和眼影，把明润顾盼的桃花眼视觉上修饰得眼角下垂，变成丧又没精打采的死鱼眼。 再加重颧骨两侧的阴影，让脸颊看上去突出，脸型整体看上去更加削瘦。嘴唇也晕染了一点微微带蓝的紫色，把健康的粉压下去了，最终完成的妆容就是一脸瘦削又苍白的病相。虽然谈不上普通，但不到让人一眼惊艳移不开眼的地步了。 周沨鸢对这效果很满意，王星洄则捧着镜子左看右看，也是惊奇不已。动了点开新技能树的心思，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监控摄像头都能根据面部五官直接推演出面骨数据，浮于表象的化妆技术瞒不过监控的分析能力，大多数情况还不如戴口罩来得简单方便。 周沨鸢对他的新面貌也很满意，这下可以放心带出门了。 来到名字熟悉的酒吧前，王星洄先“进去”四处看了看，这家分店没有地下室，设施什么的都很正常，选在这里不是没由的啊。 还不到晚上的客流旺时，酒吧内人气惨淡，几乎没什么人，待在吧台周边的俊男美女貌似是酒店的员工，要么抽着烟闲聊要么对镜补妆。 周沨鸢拉着王星洄走进约好的包间，抬手敲了下门，马上就有人来开门，见面给了大的拥抱和贴面礼，热情洋溢：“亲爱的朋友你总算来了！” 拥抱完周沨鸢，金发碧眼的男人看向他身边的王星洄：“这位是你的伴侣吗？” 周沨鸢犹豫了下：“是。” 金发碧眼的男人看了会王星洄，笑着弯下腰，非常有绅士风度的给王星洄来了个吻手礼：“欢迎光临，祝您玩得开心。” 王星洄捏着沙哑声线的调调说了一句：“谢谢。” 来混party的有十几个人，王星洄进来偷看一眼，就锁定了直觉上最危险、还坐在主座上的人。 那位客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客气地笑了下：“你好。” 王星洄坐下来，拘谨得一言不发。 金发碧眼的双胞胎司命拉着周沨鸢介绍朋友，大多是从事虚拟世界行业的人，性格都很活跃，三言两语一来一去，很快闲扯熟悉了。围坐成一桌，开酒互相碰瓶，讨论玩点什么好，半瓶酒下肚，决定玩真心话大冒险。 王星洄好奇地看着他们讲解游戏规则，当然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那位来历神秘的东家身上。 他什么时候和自己开口说话？ 对方不说话，王星洄也沉得住气，陪着玩游戏，酒瓶在桌上旋转，指到谁谁就接下真心话冒险。 酒瓶转了几圈，终于轮到王星洄了，轮到他的题目是：“你谈过几次恋爱？” 王星洄差点说出“没有”了，话到舌尖又咽下去，说：“只有一次。” “哇哦——”众人夸张地起哄，一脸羡慕和八卦脸。 “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要怎么瞎编？王星洄脑袋瓜飞快运转，有点不情愿地说：“就……就偶然呗，在他下班的时候，我低血糖晕倒了，他给了我糖吃。” 第121章 一人大叫起来：“一颗糖就能拐到老婆？太离谱了吧！” 周沨鸢掩嘴咳嗽一声：“说什么呢，还没领证。” 起哄的人趁热打铁：“那你们打算啥时候领证？” 周沨鸢看看王星洄，硬着头皮说：“我听他的。” 众人又开始逼问王星洄，王星洄打马虎眼，说暂时还没结婚的想法。众人一阵唏嘘，没再勉强下去。 然而下一次酒瓶转圈，轮到周沨鸢的冒险题目是挑选在场的人亲吻。 周沨鸢怀疑自己被整了，但是没有证据。在亢奋的起哄声里，他有点僵硬地捧起王星洄的脸，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过分可疑的迟疑，轻轻在王星洄唇上浅浅吻了一下。 软软的，带一点唇脂的巧克力与香草的气味。 王星洄有点呆愣，他和周沨鸢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该摸的都摸过了，亲……哦，以前是亲过一次脸颊，和这次的不一样。 这就是亲吻吗？ 起哄过后，游戏继续。但王星洄完全没了继续玩游戏的兴趣，还在继续思考亲吻的意义。 游戏轮到做东的东家，他的冒险题目是：“人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最后悔的事吗。”做东的人想了想。 “大概是得罪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吧，亏了好多钱。” “这算啥啊！”听到的人都不能解。 “亏了多少钱才值得后悔成这样？” 做东的人淡淡的微笑：“不光是亏钱，还搞死了好几个手下，所以后悔呢。” 至于这么弯弯绕绕吗？王星洄想，这拐弯抹角的交流方式还真是清奇。 一说起死了人，连八卦小能手都不敢再问下去了，继续进行游戏。第二轮游戏轮到王星洄，问题是：“给你五十万，你必须丢弃一个最珍惜的东西，你会选择丢什么？” 王星洄看了眼问题，嗤笑：“就五十万？呵呵。” “那一百万呢？”甚少开口的东家忽然开口。 王星洄哼哼：“钱我可以自己挣，什么用最珍惜的东西交换，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天然不成立，也没法真正兑现，所以我才不换呢。” 众人会意的哄笑：“就是就是。” 游戏继续了两轮，就没人愿玩了，开始玩经典的打牌游戏，至于为什么开始押上钱开始小赌怡情，可能是做东的人先发起的，最开始只是押了一点小钱，慢慢的越滚越多，其中绝大部分都落入了王星洄的荷包。 王星洄熟悉起游戏规则很快，心算能力强，当仁不让地成了游戏里的最大赢家。东家输钱了也不急躁，微笑着说玩得开心就行。 几局游戏下来王星洄赚了小几千，玩到三位司命都快到上班时间了，聚会才趋近结束，勾肩搭背地要离开了，王星洄起来伸了个懒腰，光锥弹出新的转账提醒，王星洄点开提醒一看，账户上了多了五十万。 做东的人本来走在最后，快步走到王星洄身后，笑问：“不知道王先生玩得开心吗？” “还行吧。” “有没有兴趣再多聊聊？” 王星洄和气地笑笑：“不用了，有缘再见吧。” 东家说：“就算先生不愿久留，我也有几句话想说。” 王星洄闻言总算停下脚步，挑眉准备听听他想放什么屁。 “王先生想伸张正义可以，想铲除邪恶也罢，玩够了，记得收手。” 王星洄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感觉不对劲：“这不像是你背后主子应该说出来的话。” 花费数年组织张罗的大网，由着一个初出茅庐的黑客到处搞破坏，还允许“伸张正义”，说什么“玩够了就收手”，这是一个幕后大佬该说的话吗？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种的桃子，随便让他人破坏，大方得令人生疑。 “我只是传话的。”东家笑着说，随后又带了认真、又似乎有几分恳求的语气说：“您收手吧。” 作者有话说】 都市传说……蜥蜴人】 影子政府和蜥蜴人的传说从远古时代起就一直在流传，至今已经发展成了一门完整的、有有据的民间学科。 赫赫有名的宇宙文明友好交流协会就坚信蜥蜴人才是地球的本土物种，是比人类更优秀、更具智慧和高尚道德的种族，只是因为惧怕人类无法接受真实，所以一直隐藏在政府深处，指引人类精神向高维升华。 “这是我听说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明明蜥蜴人就是把人类当奴隶看的，还有人以为它们是救世主呢？” “我看你也得和伪人派一起进精神病院！” 第63章 无用的线索？ 内部斗争 王星洄不喜欢这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 钱收了就要办事，偏偏做局送钱的东家又是劝又是求的，好像极其忌惮他背后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秘背景，搞得他心情烦躁纠结得很。 周沨鸢默不作声地在远处阴影里偷瞧，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手始终按在枪把上，就怕那个东家一言不合，直接暴起一枪毙了王星洄。而周沨鸢有信心比他速度更快。 王星洄许久没有说话。 东家站得笔挺，良久叹息一声：“看来先生是想既要又要。” 王星洄一声不吭。 “那……”东家声音柔和。 “祝您玩得开心。” 他走了。 第122章 王星洄都不敢信他就这么走了，眼睁睁瞧着他离开，上车，远去。 周沨鸢也终于从阴影中走出，叫他：“星洄。” 王星洄抬头，直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扑过来直接抱住了他，周沨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摸了摸他脑袋：“心烦？” “烦得很。”王星洄心里不爽，先是杜首席忌惮他，又来了个神秘兮兮的人祝他玩得开心，言语涵义，就好像他把h744的黑色势力网全杀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但王星洄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能让阴影折服屈膝的只有更恐怖的阴影，何况这阴影似乎一直尾随于他。 “不要多想，不会有事的。”周沨鸢温声安慰他。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有了周沨鸢的安慰，王星洄心情稍好了些。 回到酒店，王星洄梳了下目前情况：哼哼，不管怎么样，钱收了，事情还是要干。还有那位徐部长，如果可以，他也想尝试接触下，虽然目前没有什么接触的思路。 最后是神秘的采样记录，不知道周沨鸢何时带回有用的消息。 周沨鸢上班和同事聊了会，再问起采样的事。得知美术部的人从数据库调出了差不多模型的采样工程文件，创始时间在五年前，和采样通过记录一并发给他了。 “王星洄，性别男，分化属性：omgea。身高一米七七，血型a型。经检测，身体各项数据一切正常，采样模型数据评级：s” 在详细的身体检测报告下，还有过去的“王星洄”手写的一份承诺书，承诺本人知情且自愿提供自身的模型数据，并且允许世界树公司用来源于他的模型数据用于虚拟世界商业用途。 当时的联络号现在自然用不上了，就这份检测报告而言，很难判断当时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出于自愿。 再看模型采样的工程文件，是先采样了他的面部数据，再通过ai反向推演他幼年形态的形貌，微调后用在伊甸园的小天使npc上。 比自己想象的信息还要少，王星洄说不出的失望。 这条线索似乎毫无用处。王星洄只能把这条线索暂时搁置在一边，专心研究起如何摧毁盘绕在h774黑暗面中的势力网起来。 就算收了钱，就算东家祝得“玩得开心”，王星洄也不想行事过于嚣张，决意行动必须更加隐秘不能被察觉。他研究手上掌握的数据，梳关系网中的每一个人，努力从庞大的公开信息中爬取数据，慢慢梳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最核心的当属那个“蓝色尾巴”连锁酒吧，从股权的分属关系和创建历史上顺藤摸瓜找下去，联系势力网的名单，王星洄梳出了一整个生意链条。小小的连锁酒吧作为性贿赂的最终环节，其受害者的来源不一，无非是坑蒙拐骗之类。 要拆毁这片黑色地带，王星洄决定从最源头慢慢入手。他花了很长时间骇入这些从事拐人活动的群体，将目标转托给ded论坛上闲得没事干的黑客们，让他们来骇入曝光，把自己撇出去。 这些负责骗人的群体再往上一级，就是类似公司销售网络一般的行政区“总代”，这一级的人物大多有复杂的背景，并不是一手遮天，也有自己的生意对手。王星洄就给这些生意对手提供一些信息，或转交给生活在相应行政区的ded黑客去骇入对应目标，搜罗曝光更多证据。 最后一道环节，从“总代”手上流入到酒吧和其他未知的角落，别的地方王星洄无能为力，但是“蓝色尾巴”酒店在本地风评不算好，经常有人控诉朋友在里面做兼职，结果差点出不来的消息。 不是没人怀疑过蓝色尾巴潜藏的猫腻，只不过没有证据，或是控诉提交的证据被律师团队驳回，王星洄看下来，越发觉得事情棘手。 几天劳累下来没什么破局思路，手上的证据倒是越积越多，让王星洄对这张势力网积累下来的罪恶看得更清楚，也愈发地没什么好感。 要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地暴露这伙人？王星洄冥思苦想，一个偶尔的事件撞进了他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里：伊甸园的伪人入侵事件又爆发了。 这次的入侵事件是由一位污染者带入的bug炸弹带来的。王星洄本来正和小天使们划船钓鱼钓得高兴，突然被弹出紧急关服通知，接着就被系统一脚踢下了线。 次日再醒来，周沨鸢果然没有准时下班。他无聊地自己下楼吃了自助餐，看餐厅里的早间新闻播报，依旧是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安康，科技蒸蒸日上，什么毛病都没有。 接着，早间新闻播报了一些商业领域上的消息。先报了一通废话连篇的通告，接着报道了一些犯罪事件。 王星洄看到眼熟的人了，在名单上出现过的。以数项金融罪名被警方带走调查，虽然不知道能判多少年，但这是个好的开端，证明那些黑客的努力与曝光不是白费劲。 至于h774行政区这里的人……王星洄咽下一口小笼包，忽然有了灵感：虽然自己不能出面，但是伪人可以啊！ 伪人可以悄无声息地完全替代一个人的存在，自然也可以操纵一个人去做行为截然相反的事，倘若通过伪人的手来暴露罪恶，论是可行的，但是和伪人不大好沟通，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按照自己想要的来行事。 要么……栽赃给一个伪人？ 论很美好，实操起来王星洄感觉困难重重。他与伪人最直接也能算间接的一层关系， 第123章 大风筝在忙……他权衡了半天，还是偷偷看了他的光锥定位。 周沨鸢刚清完一个污染者，对同事吐槽：“我感觉你这边的经验和我那边的不适配啊，你这直接就能分析出污染者倾向，瓦尔哈拉没做到这地步。” “大数据透析好用是好用，问题是不能让民众知道，权限也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上。”同事笑着说。 “就是因为伊甸园遭到的入侵多，能建立起足够强的伪人和污染者画像，还有就是项目玩家少，透析起来数据量不算大，在硬件的支持范围内。它们最近是模仿得越来越像了，透析识别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两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为什么不把这么好用的数据共享呢？”周沨鸢最想不通这点。 “不是同属一家公司吗？” “大风筝你这就想简单了，网上天天说伊甸园明天就关服，一直撑到现在，你以为有那么简单么。”同事高深莫测的笑。 “项目组上头有人，也不想把自己的看家技术流落给别的项目组。” 这还玩个锤子。周沨鸢想。伊甸园能快速定位疑似目标，全靠平时积累的数据画像，而数据画像需要相当多的隐私数据。虽然这个大数据时代，个人的隐私数据就跟筛子一样根本保不住，但是作为虚拟世界项目头号公司收集项目内玩家与虚拟世界完全无关的私人信息，一旦曝光，分公司高层集体判刑都不为过。 “我跟你讲哈，反正你我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我直接把秘密告诉你了，你别告诉他们，让他们自个儿斗去，反正我们做到自己该做的了。” 周沨鸢心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不能写这个，那我的总结报告要怎么写？” “我早帮你写好了，你拿回去按照自己的想法改改就成了，要我说他们派你来八成也是因为内斗，那些人怕死得要命，怎么舍得离开司命随便离开。” 内斗吗？周沨鸢毫无感知，虽然觉得自己的外出调动有些奇怪，但真没想那么多。 于是他虚心请教：“何以见得？” “这种事不方便在线上聊，等我们搞定了这起入侵，再聚一聚，小心为上。”同事的八卦分享之魂已经按捺不住了，好吃的大瓜无人分享憋得厉害，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信任的对象。 当然要在安全的地方慢慢分享。 王星洄把周沨鸢和司命同事的聊天看了个明明白白，禁不住苦笑起来：周沨鸢不知道他当黑客都干了嘛，他也不知道周沨鸢作为司命在瓦尔哈拉怎么干活的，而且周沨鸢本人好像只专注干活，对外界环境的暗流涌动都一无所知，还不如同事。 万一大风筝稀里糊涂就成了斗争的牺牲品怎么办？ 等等，还有自己的事……哎，也还是没思路。 在大数据透析的帮助下，周沨鸢排查完了所有可疑对象，透析判断成功率在90%以上，这效率比自己在瓦尔哈拉吭哧吭哧干活要强多了。 同事代写的报告也发给他了，点开一看，其文采与标准化让周沨鸢自叹弗如，乍一看干货满满，仔细一看全是废话。 整个排查行动执行了不到三天就结束了，效率和成果都是相当可喜。加班后的周沨鸢得到了两天假期，假期结束还要参与公司的复盘总结会。 最基础的文稿同事帮他写好了，自己再简单修修改改就完事。而同事已经等不及了，催着他赶快来玩，一看地址，是一栋高楼顶层的空中花园，这花园号称整个星球上最大的空中花园。 “我在花园三层等你，快来！” 周沨鸢打算赴约，当即想带王星洄也去见识见识，又想到王星洄好像近期谨慎万分，都不再出门了，还是王星洄先察觉了不一样，抬头问：“你要出去吗？” “嗯，我……我去见下朋友。” “好啊，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一份脆皮烤鸭吗？”王星洄指着光锥界面上一家店铺招牌。 “听说这个特别好吃，只许人来排队买。” 周沨鸢马上点头：“好，我给你带。” 王星洄笑起来：“那你要早点回来啊！” 周沨鸢出门了，他坐上车，规划了下回来的路线。不知道两个同事能拉他聊多久，能不能赶上王星洄指定的烤鸭店，如果太晚，只能买黄牛手上的烤鸭了。 没法带着王星洄一起去见最大的空中花园，吃一只烤鸭的小小愿望没什么不能满足的。周沨鸢加上了一个专职排队买烤鸭的黄牛，准备作为排不上队的备用手段。 到了空中花园，周沨鸢没太大心情仔细游览这座布满奇花异草的园圃，和同事聊着，跟随指引一步步在花园灌木迷宫中寻路，终于找到了两人，地上铺了野餐垫，风扇呼呼吸走烧烤的油烟，满满的孜然与辣椒面的香气。 “来来来，串子刚烤好，好吃得很。”双胞胎司命中属弟弟热情地递给他一把肉串，周沨鸢也不客气，接过来啃了一大口，再喝一口啤酒，神清气爽。 吃了几把串子，三人开始串新的肉串上烤架，真正开始聊起世界树分公司内部斗争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伊甸园】 世界树公司最早成立的虚拟世界项目，也是遭受伪人攻击最频繁的世界。 随着世界内容的不断更新与填充，不断被人诟病伊甸园与世界树其他虚拟世界项目的同质化程度越来越高，玩家群体正在不断流失，一直有传言世界树打算彻底关停此项目，但是始终未有真正的官方消息。 第124章 “伊甸园什么时候关？” “在关了在关了，2月31号就发关服公告。” 第64章 空中花园 绿野芬芳 世界树内有三大主力项目，最年轻的瓦尔哈拉，最先创造的伊甸园，还有一个绩效各方面不太出众的巴比伦。不同项目有不同的负责组，组内任何一个不需要太高技术水平、教会了流程就可以安安稳稳拧螺丝的岗位，那都是来历深不可测，小小格子间藏龙卧虎。 至于那些涉及到财务、人事调动、绩效评比等权力的岗位，那更是斗得血雨腥风，没点来历镇不住一群卧龙凤雏。 “我们这边各种卧龙凤雏背后关系加起来，最强大的属于一个姓徐的人家，其他的呢，都是附属在这个徐家名下的，弯弯绕绕复杂着呢。而瓦尔哈拉那边主要是一个叫西蒙森的家族，西蒙森家族最近有点不太好过，你知道为什么嘛？” 周沨鸢耸肩：“我要是知道还至于来问你？” 同事啧啧：“亏你还是瓦尔哈拉的司命呢，这点事都不知道。 我就告诉你吧，西蒙森上层惹毛了另一个家族的二世祖，这位二世祖超级有手段，几下就把西蒙森斗得灰头土脸，连带瓦尔哈拉项目组里面，属西蒙森家族亲戚的人都开始被人家大清洗。为了落进下石，他们还把你调走了，就是等着瓦尔哈拉内出事，只要你没及时赶回去清污染者，那西蒙森有得好受的。” “你这样说……我也想象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斗的啊。” 周沨鸢不觉得这个瓜有多好吃多惹人兴奋，唯一和自己有关联的，也就意味着他这次出差可能会强制“被延长”。 他往串上洒着调料：“是不是意味复盘会开完了，我还可能回不去？” “那得看他们斗得怎么样咯，我是觉得你一时半会回不去的。司命出差！哈哈，这种事真是头一遭，你在研究所里一点苗头没看出来？” 周沨鸢老老实实摇头。 同事惋惜：“哎呀，你怎么这样？做司命想打听什么消息打听不到，你例行检查的时候就没问？” 周沨鸢对分公司员工做例行检查的时候从来是公事公办，是污染者或伪人，那就是是，视情况做决定。不是就不是，从未想过要以此做什么门道。 司命只是验证机器结果的最后一道把关而已。大多数机器报着没问题，一般也没问题，极少数情况下，机器莫名其妙给出了错误结果，他判断没问题，就放过了，也没注意过对方的表情是如何的如释重负。 他摇摇头：“真没想过。” 同事摇头叹气：“你就是太刻板了。被判断成污染者的人，你想过他们会怎么样么？医学界对污染者到现在都没有好的治疗方法，都是按照精神病人的路子去治的，一旦进精神病院，拘束带一捆，就是神仙也得脱一层皮，比监狱还狠，还好下手。所以，你懂我什么意思了么？”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周沨鸢懂他什么意思。对污染者的判定主要看司命的判断，机器结果只能作参考。如果一个正常人被司命判定是污染者，又投入精神病院，那他几乎翻不了身。 更绝的是，就算被诬陷的人想找其他司命为自己开具证明，也无法找到。司命受人指使污蔑的情况并不算少，其他司命一看就知，为了自己的安全，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的正义去出头作保。 他反问：“你经常做？” “哪有呢，除非有人白纸黑字逼着我干，哪有那个能力随便下手呢。”同事啃一口肉串，满嘴油花笑嘻嘻地说：“平时吓他们一吓就行了，很多人宁可开枪自杀都不愿意进什么疗养院的。” 司命能力的特殊性和稀缺性决定了知晓伪人存在的群体不得不和司命保持友好的关系。但真正的强权意志下来，司命也不过是执行的最后一把刀。 “反正我们都是工具咯。教师不都说了，工具要有做工具的觉悟。做好分内的事，该干啥干啥，在有限的范围内为自己争取享受最大化的利益，这才是工具该有的生活态度！”同事猛拍周沨鸢肩膀。 “你的小情侣长得真漂亮，什么时候娶进门？” 周沨鸢只是笑，没说话。 他还在想同事说的“瓜”。 项目组里属于西蒙森家族的人……或许是瓦尔哈拉之前太平安了，他一点没注意过。 现在这些人要被清洗下去，他心里没有同情也没可惜，只担心之后项目组塞进来又会是何方神圣，对研究所又会有什么影响，都是未知的。 但愿不会有任何影响。 王星洄透过监控把三人的聊天过程听了个明明白白，认真琢磨了很久。 司命拥有针对伪人的特殊能力，这种能力并未让他们如何地位崇高如何为所欲为。相反，他们心上的自我认知定位是“工具”，即便想在判断结果上主动撒谎，也没那个能力。 但是有能力的人，比如说对西蒙森家族下手的那位二世祖，极有可能拥有命令司命的权力。可能是催眠？或是意识命令注入？让司命做伪证，把政治敌手污蔑为污染者，这样敌人就永不得翻身了。 无法在伪人相关上判断上撒谎，但是掌握特殊方法的权贵可以命令司命撒谎……工具属性确实很强。 唯一感觉有点有用的好消息是，如果瓦尔哈拉项目组的斗争不歇，周沨鸢可能会滞留下来，他也能因此有更充裕的时间去对付这里的黑色势力网。 第125章 这边……王星洄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还是没什么好思路啊！ 要不……还是去开地图吧？ 他关掉界面，抱着枕头滚了两滚，再看看时间，也想吃烧烤了。周沨鸢和两位同事的烧烤手艺看着就不错，外壳是脆的，咬一口能听到清脆的破裂音。 好饿好饿好饿——王星洄抱着枕头滚来滚去。 周沨鸢和同事聊了半天，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迟，干脆在黄牛那下了单，再继续谈笑。直到黄昏时分，三人才开始收拾烤架，准备回去了。 周沨鸢和黄牛碰头，拿到了新鲜出炉的烤鸭，匆匆踏上车回酒店，正巧碰上下班的交通高峰期，车子前进缓慢，为了保温，周沨鸢脱了外套包在袋子外围，袋口扎紧——希望衣服不要染上烤鸭味儿。 回到酒店，烤鸭依旧温热得有点烫手，打开房间门，王星洄马上抬头：“你回来啦。” “烤鸭。”周沨鸢提了提袋子，王星洄像咬上钩的鱼，一甩尾巴扑上来：“好香好香好香！”他贴过来闻闻。 “你身上也有烤鸭味。” “趁热吃，凉了估计就不好吃了。”周沨鸢换上拖鞋，顺势摸了下王星洄的脑袋。 “我吃了挺多烤串啤酒，吃不下了，你一个人吃吧。” 王星洄打开袋子。切好的烤鸭规规矩矩码在食盒里，打开盖子香气更浓郁，拿起一根鸭腿啃了口，皮脆脆的，皮下的油脂丰润腴口，鸭肉紧实香嫩，有一点点卤香，几下就啃得干干净净，拿了一只鸭翅凑到周沨鸢嘴边，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好吃哎！你尝一下吗？” 周沨鸢犹豫了下，啃了个翅尖：“你吃吧。” 王星洄继续开心地吃烤鸭去了。 难得宝贵的休假时间，周沨鸢还是带王星洄去了趟他心心念念要去看的空中花园，在那体验了一把插花和茶道的艺术，不过王星洄觉得这些都一般，他真正眼馋的还是烤串摊，红碳烧得亮亮的，烤串熏烤得油汪汪，油星子迸溅出来的调料香气又麻又辣，一个劲往肚子里钻。 周沨鸢只好带着王星洄又吃了一回烤串，这次已然觉得索然无味，王星洄倒吃得满嘴流油香喷喷，饱食一顿后已然入夜，空中花园亮起了调和气氛的夜景灯，昏黄的光，堪堪照亮花园间的小路，恬淡又暧昧。 王星洄躺在躺椅上伸懒腰，扭来扭去，忽然看到周沨鸢头发上有一点绿莹莹的光在一闪一闪的，咦了声，伸手去捉，那光点马上飞走了：“大风筝大风筝，那是什么？” 周沨鸢扭头一看：“萤火虫。”想想又说。 “可能是人造的，飞起来好看。” 王星洄想去抓一只仔细看看萤火虫长什么样，拉着周沨鸢大撒其娇，周沨鸢慢吞吞地起身，说去给他准备张网，这样才好抓。捕虫网只有下一层的游客小铺有卖，现在不知道还开不开张。 “走，去那家小铺看看。” 空中花园的道路弯弯绕绕，走到下层麻烦得很，王星洄玩心急切，想着要不要直接从三层跳下去，反正有树接着，不会受伤。 这美好的计划被周沨鸢一票否决了，批评他心太急：“多走几步消食不好吗。” 王星洄被训了，撇嘴拉着脸，到底没说什么，老老实实跟在周沨鸢身后慢慢踱步。 入夜后的空中花园啾啾虫鸣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相当热闹，好似来到了原始森林。明明处于繁华城市最中心的地带，但是密集交通掀起的噪音都被神奇地阻挡到相当微弱的地步，唯有城市的灯光在高楼底下闪烁交错，钩织出一片迷茫的幻梦。 这样闹中取静的环境很奢侈，大片精心设计盎然的绿野芬芳更奢侈，与伴侣在布满圆溜石子的羊肠小道上悠然漫步更是奢侈中的奢侈。 王星洄想去牵周沨鸢的手，他的手自然垂在身边，随着步行动作前后摇摆。 他试探性地去碰，好像没找着摆动的规律，周沨鸢的手一下离开了，他伸出手指，正好撞上周沨鸢的掌心肉，糙糙的。 周沨鸢有点心浮气躁，他不敢回头看王星洄是什么表情，感觉一定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狡黠又透亮，就是为了图个好玩儿。 王星洄又戳他手腕，他指甲留得有些长了，戳得有点痛又有点痒。 周沨鸢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勾了勾他的小尖指甲，想着回去就要把他这指甲剪了，省得挠人。 王星洄好像笑了声，反正就很开心。 作者有话说】 h774行政区……空中花园】 由世界树公司斥巨资建造，号称完美复现远古神话中伟大奇观的人造花园。由上百名知名建筑大师、专业园艺师组团倾力设计、维护，每年维护费用就高达数亿元。总共有七层，拥有热带雨林、沼泽水田、溶洞飞瀑、丘陵花海等等自然景观。 有传言说，世界树公司投资建造这座奇观是公司内巴比伦项目组特意推动的，为了骑脸输出当地的伊甸园项目组，但公司内部人员对这种说法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奇观误国——不是，奇观误人啊部长！” 第65章 一种更适合外星宝宝的心咨询 人类可真难懂 两人走了半天，还没走到下行到第二层的路段。王星洄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用力嗅了嗅：“大风筝，有股香味，你闻到没有？” “香味？”周沨鸢放慢脚步，认真体会了会，没闻到什么特殊气味，草味儿倒很浓郁：“是花香吗？你鼻子真灵。” 第126章 不像花香。王星洄想，他再捋了捋，感觉自己闻到的气味其实是灵魂感官带来的更敏锐的感知，周沨鸢没闻到很正常。 “可能是昙花快要开了吧。”王星洄扯谎掩饰。 周沨鸢点头：“可能是，等我们买了捕虫网，正好去昙花那边看看。” “好。” 两人继续走着。慢慢周沨鸢也闻到一股子味道了：那股气味极具穿透力，勃勃的热烈，与自然清野中的草木芬芳明显不一样，除了渐趋浓烈的花香味外，还有一股带着汗腥味的湿意。附近的虫鸣声低落下去了，有什么声音隐隐约约地越来越激烈。 他琢磨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哦，是那档子事！ 花园灯光昏暗，草木密布，行人稀少，一时兴起来玩个天为幕地为席也算正常。但弥漫开来的信息素气味儿着实让人心情不太美妙。 周沨鸢心跳变快了，他的信息素气味特殊，但身体对信息素的感知是没问题的，被热烈交缠中的信息素味道一搅合，头脑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浑身难受。 越走越感觉不对劲，他停下脚步，回头对王星洄说：“你先去小卖铺那儿吧，我在这等你。” 王星洄看着他，一脸关心：“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什么大事。”周沨鸢安抚他。 “去吧，迟了人家可能要下班了。我就在这附近歇会儿。”找个有风的地方缓缓。 王星洄走出去几步，不放心地回头再看了眼：“真的没事？” “真没事，去吧！” 王星洄蹲在花园边缘，找准方向往下一跳，身影很快没入昏暗的林色，不一会就来到了主道上。 周沨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他找了有风徐徐灌进来的地方，舒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揉揉自己的脸颊，还发着烫。 幸亏这里光线不好，王星洄看不到他脸红成什么样。 寂静无人的时刻，心跳的声音愈发清晰，他深吸一口气，放空思绪，想让自己心情快速平定下来。 只是大脑不遂他的愿，反而搬出了好多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出来，强行提醒他以前做过什么丢人的事：给女生手写情书，被男生们找出来，一下摔在脸上，听着别人的讥笑声，他木木的，好久没反应过来，最后什么也没做，就是弯腰把揉皱的纸捡起来了而已。 那个时候应该狠狠揍他们一顿才对。 他又想起另一个画面，公司年会上一对男女在起哄声中气氛暧昧的接吻，他认识那个女生，之前对他还有点好感，因为她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偷偷鄙夷他信息素上的缺陷，一直很热情的同他交流。 在他想要不要更进一步时，他看到女生向别人告白，心里一点微小的绮念立刻破灭了，就像阳光下的泡泡，一破就消弭到彻底无影无踪。 谁也不知道，谁也不会关心，只有多年后的现在，记忆突然跳出来，哐哐给了他两耳光。 你是什么人，你也配么？ 一个信息素有缺陷的alpha，连beta都不一定瞧得上的废物。 周沨鸢深深地弯下腰，痛苦地抓挠头发，恨不得把这些破事从脑袋里挖出来毁尸灭迹。妈的妈的妈的！为什么要想起来这些狗屁烂糟事？！ “大风筝？” 王星洄手上拿着一瓶果汁，一手拎着一个卤味拼盘，看着他：“是不是有点难过？” 周沨鸢缓了缓，双手在膝盖上蹭了下：“没事。没买到捕虫网？” “导游说这里的萤火虫是人造的，抓不住，被偷了还会罚款。”王星洄把饮料塞到他手里，冰凉凉的，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我就买了饮料和卤味，这个卤味我试吃了一点，挺好吃的，你吃一点吧？不要不开心。” 王星洄眼神那么清澈。周沨鸢突然无比羡慕起他来。 纵使王星洄没了腺体还没有合法的身份，可他没有体过被鄙夷的滋味，不存在尴尬痛苦的回忆，他永远那么纯澈，那么开心。 他慢慢打开卤味拼盘，戴上商家赠送的手套，拿起一片藕片送进嘴里，却喉咙紧绷，无法下咽。 王星洄看着他慢慢吃下两片素菜，就把拼盘还给王星洄：“你吃吧。” 大风筝还是不开心。 王星洄小心地问：“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吗？” 周沨鸢轻轻叹气：“有影响，不过没那么严重，这点量还不到要用药的份上，放心。” 王星洄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周沨鸢瞬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仰头避开，不过没躲成功。 王星洄认真地说：“我听说有些alpha闻到别人的信息素气味，自己也会……想发泄？如果没有抑制药，会很麻烦。” 这的确是性教育纪录片上明确说过的话，可周沨鸢现在难受得很，思绪也乱得一塌糊涂，说不出一句话。 alpha被信息素扰动情绪，可以自行缓解，也可以通过一定身体接触来缓解。王星洄看了会周沨鸢薄薄的嘴唇，打算把这些天看到的东西学以致用一下。 为了保证成功率，他先搂住了周沨鸢的脖子，迎着周沨鸢不明所以的目光，狠狠贴了上去。 哎呀！门牙磕得有点痛。 然后就是……伸舌头！ 周沨鸢终于反应过来了，王星洄的吻法笨笨的，毫无章法地想撬开他的牙关。他想狠心中止这样笨拙的动作，却一时间推不动，手发软得像不属于自己的。 第127章 仿佛幻觉一般的信息素气味萦绕在鼻尖，缠绵又温柔，周沨鸢不自禁的搂住王星洄，凭本能加深了这个吻。在因本能做出越界举动之前，一声属于儿童的尖啸短暂地让他头脑清醒过来，孩子又哭又闹，打滚尖叫着听不懂的话，周沨鸢的智也回笼了：就算发情也不能在这发情！ 他猛地推开王星洄，大口喘气。 王星洄才沉浸得很舒适，突然被推开，一时间有些懵：“怎么了？” 周沨鸢缓了好一会才说：“在这里不好。” 王星洄很快得出合的逻辑推论：“那我们回酒店吧！” 周沨鸢更尴尬了，按着他肩膀：“你小点声……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王星洄瞬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周沨鸢除了亲吻外，没有继续深入交流的意思，但是—— “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这样真的就能缓解了吗？纪录片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么吃药，要么……”他一手比了一个个ok，一手在圈中来回，周沨鸢一看脑袋都要炸了：“你从哪学来的！！！” 王星洄被他骇然暴怒的神情吓了一跳，心虚地说：“当然是论坛上啊。” 周沨鸢两眼一黑想晕死过去，他都忘了，ded论坛上本就鱼龙混杂，屎尿屁和黄色笑话层出不穷，就算王星洄看不懂黑话，长期耳濡目染下来，不可能猜不出那些玩笑背后的情色意味。 王星洄搞不懂他生气的点，性与繁衍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啊，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啊？” 周沨鸢叹气，王星洄一脸白痴的样子，他一点儿重话都说不出来：“回去吧，回去睡一觉。” 王星洄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周沨鸢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变冷淡了，变颓废了，连锻炼都不怎么上心了，每日的锻炼闹钟响起后就象征性地活动一会，马上瘫在沙发上，像轻轨上的乘客那样不停刷着社交媒体上各种琐碎的鸡毛蒜皮打发时间。 研究所驳回了他的复盘报告，批评一通他的态度，一定要他从伊甸园项目组那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周沨鸢心想这帮人净会放狗屁，技术支撑起来的东西他一个对技术一知半解的人怎么搞的了？ 况且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大光明拖住他的借口。工具不需要为自己的上级多么操心，能干则干，不许干的一点都不想多干。 周沨鸢摆烂了，颓废了，宅在酒店里不出门。 王星洄还是想不通。 他不懂周沨鸢为什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奇怪，这么……冷漠。 人类可真难懂。 为了琢磨明白这件事，王星洄决定找个人问问，扒拉着自己的通讯录看了半天，郁闷地发现自己相熟的根本不多，也没亲密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 卷钉一个沉迷技术的单身狗，但现在都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松鼠是阿斯伯格，感情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对“喜欢”只觉得神经。至于其他人……王星洄看了半天，感觉成怀玉或许是最佳的对象。 成怀玉自己说过，有很多找她咨询问题的人多半是问感情。 她应该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吧？ “大师大师，有空接心咨询吗？” 成怀玉正在家啃零食看电影，瞥一眼消息，有点不太想接活儿，用沾满薯片碎屑的手指戳下一段话：“一小时三百块。” 王星洄毫不犹豫给了。 成怀玉马上给出了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玄学大师该有的热情态度，耐心倾听、认真询问事情细节、平时生活在一起的态度，最后综合各种信息分析得出结论：“你不喜欢他你还想亲他，你是想干什么？” 王星洄一时语塞。 当然是……为了试试亲吻的感觉啊，而且他和我最近，当时又有身体接触的需求，我不找他找谁？ 作者有话说】 城市安保……物业权限】 现代城市物业已经全数交给机器安防系统管、保卫，仅有公司总部保留少部分人类员工控制监督一切。 高度联网化、自动化使得物业公司在小区内存在感颇低，只有在每月到了上交物业费时，账户上凭空消失的一笔钱证明物业仍在稳定运作，经常有市民向市政厅抗议物业公司划账的优先度过高，以至于到了一种完全不顾人死活的地步。 “我们的城市物业是黑客骇入的重灾区，每年都有数以千万计的业主信息因为物业公司的懒惰与失职大量泄漏、打包贩卖。而众多物业公司对此毫无办法，它们的物业监控系统像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宁可躺下来享受也绝不反抗一下！照我看，把物业公司的人十个拖出来枪毙九个，都不会有个冤枉的！”情绪激动的抗议者面对记者的镜头如是说。 第66章 打倒托拉斯！ 请君入瓮 成怀玉深吸一口气。 她真的确信这位是外星人了，至少这样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该有的脑回路。 “除开特殊的民族风俗礼节，亲吻乃至深吻是只有喜欢的人才会进行的。”成怀玉耐心劝说。 “你不喜欢他，他也看得出来你没喜欢他，在他眼里看来，你主动亲上来的感觉就像……”她卡了下壳，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形容才最正确，思索了半天终于找准了感觉：“感觉就像对待玩具一样！而他对你是付出真心了的，这样的反差对比下来，可不失望嘛。” 第128章 真心…… 他莫名其妙又想起了周沨鸢那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 一定要我爱上你吗？ 他不清楚。 成怀玉看了眼时间，还有咨询时间结束还有接近半小时的功夫。她决定用一下激将法，试出王星洄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外星人对周沨鸢真正的态度，噼里啪啦地继续说：“你说你寄住在他家。严格来讲，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没有法定伴侣关系，他根本用不着对你的生活负责。如果你不喜欢他，也没有继续这样过下去的意愿，可以离开嘛。” “不行！”王星洄马上否决了。 当周沨鸢加班不回来的时候，他觉得屋里就很冷清很无聊，不敢想象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场景，总不能天天出去跑地图清宝箱吧，这么枯燥单调的玩法会玩吐的。 成怀玉觉得故事里的周沨鸢从各方面都算是个可怜的田螺姑娘——啊不，田螺少年。吭哧吭哧做家务，结果受照顾的人是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外星人，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真是让人倍感同情。 外星人会爱上本地土著吗？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王星洄纠结了许久，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 周沨鸢照顾他，也许最开始是存了不得不出手相助的怜悯之心，但是后期他肯定掺杂了更多的感情因素，是他把周沨鸢的好看得太所当然了，以为让深海多打一笔钱就可以抵消。 钱不能买到如周沨鸢这般对他这么好的人。 成怀玉趁热打铁：“那你打算怎么做？” 王星洄想了好久，说：“我想我要怎么样才算喜欢他。” 喜欢的定义是什么？ 王星洄思索半天，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周沨鸢的。 只是他的行为和想的偏差很远，他还是想好玩。 王星洄很难受。 想跟周沨鸢和好都没任何思路，主线任务也彻底卡死推不下去了，逛地图一无所获，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周沨鸢颓废了几天，突然重新振作起来，破天荒地收拾自己打算出门。 王星洄看他这样子，多问了句：“你是要出去吗？” “嗯，出去开个会？” “什么会啊？” “世界树公司的高层来巡视来了，我作为司命去捧个场。” “能……能带我去吗？” 王星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周沨鸢想了想，觉得带出去不安全，摇头：“不行。”说完就推门而出。 切！王星洄更不开心了。 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王星洄下定决心，先动手搜了搜世界树公司巡视是个什么事儿，发现这件事早有公开报道。是世界树总公司层的决策者、大股东等人来分公司项目组视察，审核绩效，有评论认为这是来查公司内部贪腐问题的，王星洄扫过一眼，继续往下拉看了会，再回头看，那条评论已经不见了。 今天就是高层大驾光临伊甸园项目组的日子，还有人在会场附近开直播，看周边环境，来看热闹的人还不少，长枪短炮的人挤人。 王星洄估摸着周沨鸢已经上车了，自己这会儿出发能正好跟他错开，简单收拾了下自己戴上口罩就出发，跟着导航一路来到分公司门口，发觉这里聚集的人比自己在直播看到的还要多一倍。 这么多人聚这干嘛呢？王星洄有些奇怪，世界树的员工都在楼内待着，而聚集在外边的人看着都是做直播的自媒体，但是这个数量也太多了点。 公司正门口倒是有些员工在忙着检查最后的现场布置，一大群围观群众聚在栏杆外，吵吵闹闹的，王星洄挤在人群里很快闷出了一身汗。 人群不安地躁动，他们似乎不仅仅是为了看热闹。更像在筹谋着什么。王星洄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在这里也看不到周沨鸢，他想离人群密集的地方远点，仗着自己身体灵活的优势慢慢退到外围，大大松了口气。 他蹲在地上猛猛喝水，心满意足地打嗝。蹲在他旁边的人瞟了他一眼，十分自来熟地打招呼：“来直播的吗？” 王星洄扭头看了眼搭话的人，貌相很年轻，一头灰棕色的柔软自然卷发，穿着简约挺括银灰色运动服，看着像刚从高中出来的学生。 “你也不像出来直播的啊。” “我来看热闹。”少年笑嘻嘻的，扭头看了眼还在不断增加的人群。 “有没有觉得这里人实在太多了？” “这不很正常吗？都是来看热闹的。” “我倒不这么觉得。”少年指着人群中的几个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瞧那几个，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王星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指的那几个人都穿着比较宽大的衣服，衣下突出一条直线棱条，似乎怀揣着什么东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王星洄觉得他们揣的应该不是武器，那为什么还要管呢。 “没什么不对劲的啊。”王星洄装傻。 “可能是同一个直播公司出来的吧。” 少年笑笑，没说话，继续蹲着。王星洄则站起来活动踢腿，眺望街道的另一头，揣测世界树公司高层到底什么时候来。忽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说快来了快来了。 果然没等一会，就看到街边一头的空中有大队车队平缓飞来，气势肃穆宏大得像帝王左右护卫列阵出行。与此同时街道两边开始放烟花，还从街道两边的高楼窗户喷出了大量的玫瑰花瓣与闪闪发光的彩色纸片，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和伊甸园内的景观简直一样一样的。 第129章 王星洄看得目瞪口呆，伊甸园世界里看到永不停歇的玫瑰花雨会让人觉得神圣且浪漫，放到现实世界里倏然就变得俗不可耐。 玫瑰花瓣还经过特殊处，香喷喷的，瞬间整条街上都弥漫着清爽的玫瑰香味。王星洄拈着一瓣玫瑰花仔细闻了闻，确定这玫瑰花绝对是喷了玫瑰调香水的，带着一点点水生调的冷皂感，自然的玫瑰绝不是这个味儿， 仅仅一愣神的功夫，街道上已经铺满了或粉或红的玫瑰花瓣，交织成盛大的玫瑰花毯，知道的晓得是世界树公司高层来巡视，不知道的八成以为这是什么世纪婚礼迎亲呢。 “好俗。”运动服少年冷不丁吐槽，一脸嫌弃。 “故意恶心人一样。” 王星洄忍不住就想乐。 列队严谨的车队在空中调整功率，缓缓降落。等候多时的交响乐团指挥一抬手臂，准备奏起排练已久的欢迎交响乐，一声吼叫先爆发了：“打倒托拉斯！” 王星洄猛地转头，那些被运动服少年指出有问题的人训练有素地从衣下拿出了抗议标语，大声疾呼：“反对垄断！” “世界树在侵害隐私！” “反对利益集团！” 人群骚乱起来，数十个服饰普通的人扑上压倒举牌抗议的人，手段老练，不一会就把抗议人群扛的扛抬的抬带走了，人群很快恢复了平静。 此时世界树高层的车队尚未真正落地，等到真正落地时，豪华飞车轻微振动了一下，冒出轻微的气音。人群第二次混战起来：这次一帮人瞅准了刚才对抗议人群动手的人。 上来先和他们扭打在一起，其他人抓紧时间往高层的车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石头以及身边一切能扔出去的东西，还有涂绘涂鸦的高压喷漆罐，点燃棉花的燃烧酒瓶，对着车一顿乱喷乱砸，嘴里脏话连篇，很快用来维持秩序的栏杆就被人群推倒，车队的车窗被砸得满是裂痕。 王星洄再次大受震撼。 这应该叫声东击西，还是请君入瓮？ 一个抗议者跳上飞车，大声疾呼：“世界树想要掌控一切！他们搜集隐私，制造数据画像，用代码量化衡量所有人的价值，鞭促人像机器一样极限干活，榨干人所有价值！停用虚拟世界！拒绝给他们提供数据！” 运动服少年露出讥诮的微笑。 此刻王星洄踮着脚，努力张望看清抗议人群组织行动的所有细节。 越看越觉得这帮人的组织性与战斗性可能也就黑箱那伙暴打千人会议的人能够与之媲美了，冲锋的，挡盾牌的，与保安纠缠吵闹的，机器保卫在这环境下屁用没有，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警告，禁止靠近。 抗议群体带来的乱象直到警察到来才有所缓解，抗议人群有序且迅速地离开，留下一地狼藉和喷涂在豪华飞车上的涂鸦，直到这时，车内的人才打开车门钻出来，脸色显然不好看。 王星洄很庆幸自己决定出来，这样的乐子可不多见。 他抬头看看世界树高耸的大楼，也许此时此刻，大风筝也在哪一层看着楼下的闹剧吧？他有没有看到自己？他冲光洁的玻璃幕墙比了个鬼脸。 周沨鸢的确看到人群里的王星洄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抗议群体开始行动时，他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王星洄，先是觉得眼熟，然后越看越不对劲，目光全黏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了。 直到王星洄有意冲公司方向做鬼脸，他就确信他是做给自己看的。 这孩子！周沨鸢有些心焦，要不是现在出不去，肯定冲下去拉着他教训了，明明已经出了这么大事，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等会警察把他带走调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h774.社会抗议】 激烈反感世界树公司的群体，对虚拟世界极为排斥，认为这是ai与高层联合制造的一起大型阴谋。认为虚拟世界会精准识别出群体中所有穷人，并定期消灭那些被定义为毫无价值的个体，为了保障个体的生存权，必须停用一切虚拟世界。 “这帮人为什么抗议得这么熟练啊？！” “这个……可能是一种历史传统，据说h774行政区的前身就很会抗议。” 第67章 有猫腻 特别巡视组 “该走了。”运动服少年提醒王星洄。 “警察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王星洄觉得他说得对，环视一圈，麻利地选了个稍矮的墙头助跑冲刺蹬墙跳翻过去了，这一蹬墙跳马上吸引了附近警察注意：“那个那个，停下！” 王星洄哪会停，一停他的身份就暴露了，反而跑得更快。一气翻过墙和街道，耳后听到无人机疾速靠近的轰鸣声：“警告警告，立即停止逃跑！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王星洄一边狂奔一边点开光锥界面，开始运行脚本，无人机的警告变得急促起来：“重复警告！！嫌疑人立即停止逃跑！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周沨鸢在楼上已经看不清王星洄跑哪儿去了，心情焦灼万分，生怕王星洄跑慢了被逮到了。如果真被逮到了怎么办？警察抓到人先对光锥号，对不上就视作黑户处，想把黑户从看守监狱保出来要花费的力气可不一般，他心里没底。 快跑啊，快跑啊！ 王星洄启动脚本，将追击的无人机快速骇入扰乱锁定目标，无人机拐了个大弯，去追击别人了。他一鼓作气加速狂奔，玩命地蹬墙狂跳，没头苍蝇一般闯进居民区，一顿乱闯翻进隔壁的小区，躲在绿化草丛里喘气。 第130章 跑得太快太玩命了，停下来就有种快要晕厥过去的感觉。他剧烈喘着气，头脑嗡嗡的，心悸得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警察真的不好甩。 坐在地上头晕眼花喘了好半天气，王星洄终于醒过神来，揉揉腿腹酸痛的肌肉，疑神疑鬼地向后张望，还好还好，没有警察追上来的样子。 光锥系统响起提示音，是来自周沨鸢的通讯发起消息，他接了，立刻传出周沨鸢急切的声音：“王星洄！你怎么样？在哪里？现在安全吗？” 王星洄想张口回答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干哑无比，像吞下了一大把干燥的沙子，干燥得像能磨出血来，喉咙里满是从肺里反涌上来的血腥气，他说不出话，只能喘气。 “把定位发来，我来找你。” 周沨鸢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他向部长道了句歉，匆匆忙忙下楼从公司侧门出去，警察刚拉起警戒线，周沨鸢一冲出来就被拦下：“哎，你是？” 周沨鸢匆忙甩了一下证件标识，直接推开警察阻拦的胳膊直奔王星洄发来的定位，觉得自己跑着太慢，找电动自行车的停靠点租了辆车，骑上去一通猛开，总算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定位附近。 人呢？周沨鸢环视一圈，视线在树上和草丛里寻觅，总算看到了王星洄的身影，蜷缩在狗尾巴草茂盛的墙根下，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周沨鸢停好车，箭步走过去：“王星洄？” 王星洄抬起头，声音细弱蚊蝇：“大风筝。” 周沨鸢半跪下来，从怀中的兜里掏出在公司饮料机买到的电解质水，拧开瓶盖：“喝口吧。” 王星洄接过水瓶仰头一顿吨吨猛喝，周沨鸢怕他呛着，强行把水瓶仰起的角度往下压。王星洄一口气喝了半瓶，感觉人活泛起来了，喉咙里的血腥气也没了，腿还是酸得厉害，动不起来。 他贴近周沨鸢，张手搂着他脖子靠进他怀里，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 周沨鸢僵硬了一会，慢慢拢住他背，将他抱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周沨鸢轻拍他的背。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王星洄闷闷地嗯了声，圈着周沨鸢的胳膊更紧了。 王星洄依恋地抱着他，尚未恢复的急促心跳近在咫尺。 周沨鸢心情有点复杂，想王星洄到底是懂呢，还是不懂呢？ 算了，姑且当他不懂吧。 周沨鸢抱着王星洄走出小区，找了个附近的蛋糕店坐下，买了一盒瑞士卷和甜品，喂着他吃。 两块瑞士卷落肚，精神头有了，嗓子也不冒血腥气了，神采飞扬起来：“大风筝你怎么出来的？耽误你的事吗？” “只要不是职责范围内的事，都不算事。”周沨鸢切了半块瑞士卷自己吃。 “这么大张旗鼓地接待领导，结果保安就那么十几个，连警察都没叫，真挺奇怪的。” 自从两位司命同事给他分享“大瓜”后，他也注意起公司内部的人员和诸多小事来。就今天这件事，伊甸园表面的迎接典礼做得花里胡哨的，实际最重要的安保工作搞得一塌糊涂，对抗议者的行动也是听之任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为之。 王星洄也在思索：“项目组和总公司不对付吗？” “伊甸园毕竟是最开始做的老项目，积累的都是老人，可能确实不大瞧得上总公司。”周沨鸢慢慢咀嚼着柔软的蛋糕。 世界树总公司的股权和组织架构变更过好几次，恐怕只有公司内部的老人才清楚背后复杂的人员关系与恩恩怨怨，如果加上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隐世家族”，就更牵扯不清了。 不知道同事对此知道多少？又有什么“瓜”可以分享？ 穿着运动服的青年隔着一条街道默默看着坐在蛋糕店中的两人。 王星洄吃着蛋糕，时不时掰一块喂给周沨鸢，满面微笑着看着对方，接受投喂的周沨鸢抿着嘴，一口口吃着，表情既羞涩又甜蜜，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一对是正处热恋中的情侣。 他看了许久，直到屋内的王星洄似乎感觉出了什么，转头看向窗外，看到他了，但是他并未在意，而是转头问：“你还去参加公司的内部会议吗？” “不去了，本来就是伊甸园项目组的事，我就一凑热闹的，晚上还要上班。”周沨鸢起身。 “走了，回去。” 王星洄拉着他的手，突发奇想：“大风筝，要是我被警察抓了怎么办？” “我保你出来啊。” “很难吧？” “我会想办法的。”周沨鸢摸摸他脑袋。 “我会尽力，但不是什么都能保下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王星洄乖乖点头。 回到酒店，王星洄又开始喊痛，脚痛关节痛肌肉痛筋骨痛，浑身哪哪都痛，一定要周沨鸢帮他揉揉。 周沨鸢有点疑惑，隔着裤子按了按他的小腿：“这里痛？” “嗯嗯！”王星洄点头。 周沨鸢再往上移了点：“这里也痛？” “也痛。” 周沨鸢总觉得他没说实话，但还是下单了一个按摩油，到货就拆开按照说明书上的先在掌心上抹开搓热，让王星洄自己拉起裤腿，一边看着按摩教程一边搓。 王星洄的皮肤细腻，揉搓的手感就像一团温暖柔软的玉。周沨鸢揉的时候一眼都不敢看，目光都专注在教程上，教程指导怎么按摩就怎么按，偶尔问问王星洄觉得力道如何，会不会重了点。 第131章 周沨鸢这样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行为让王星洄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是自己学的手段不对吗，还是自己的魅力值不够？ 一条腿按摩完毕，按摩油也在肌肤表层慢慢发起热来，烫烫的肤感。王星洄有点别扭地扭腰蹬腿：“我觉得好多了。”这油抹在身上发作起来也不算很舒服，他不想继续强忍受罪。 “舒服了就好。”周沨鸢把他裤腿拉下来。 “受累了，晚上早点休息，别玩太晚。” 重新开始上班，周沨鸢对研究所和瓦尔哈拉项目组那边对自己的态度没底，自己写的报告的确糊弄了点，更头痛重新写要怎么写，完全没思路。瓦尔哈拉那边莫不是真要斗倒伪人第四次入侵才会紧急召他回去？ “晚上好啊。”迎面走来的司命冲他挤眉弄眼地打招呼。 周沨鸢点点头：“晚上好。” “白天你干嘛去了？” “我的朋友来看公司的热闹，没想到出了抗议的事，被警察拦住了，向我求救。”周沨鸢直言不讳。 “公司什么时候连警察都舍不得请了？” “要不怎么说有猫腻呢。”同事眨了下眼。 “到伊甸园里再说。” 进入伊甸园，周沨鸢先登上瓦尔哈拉的服务器，给研究所和瓦尔哈拉项目组员工检查了一遍，再检视瓦尔哈拉的运行日志。确认瓦尔哈拉一切正常，再切号登上伊甸园。两位双胞胎司命早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对着伊甸园的众多界面喝着虚拟酒水胡吹法螺，一见周沨鸢来了都来劲了：“可算来了！都等你好久了，快来快来，好好聊会天。” 周沨鸢也想问问他们伊甸园项目组整的什么妖，叫下来巡视的高层如此狼狈。不待他开口，同事便已兴奋地说：“我知道白天是什么情况了！整个伊甸园项目组都传疯了！” “快说快说。”周沨鸢早被吊起了胃口，迫不及待想听了。 同事咽了口虚拟酒水润喉，详细地讲起这次巡视事件目前流传最广、可信度最高的故事版本：今天被打发来巡视的高层是即将被排挤出去的人，伊甸园项目组得了这位高层对头的授意，故意搞了个华而不实的欢迎仪式，又在安保方面放松留下疏漏，给一直不满世界树的抗议组织可趁之机。 现在h774行政区本地新闻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上午高层巡视遭到抗议羞辱的新闻，放在以前是一定会被世界树公关消灭得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 “就是要这位来巡视的丢人！越大越好！” 周沨鸢思考一下，虽然对名誉上确有损害，如果那位高层内心强大不在乎的话，区区名节受损又有何妨？ 他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同事大摇其头：“这你就不懂了，上面的人几乎什么都不缺，能比一比的就名誉。所以搞慈善，投资学术，养艺术家什么都干，这些都是为了养他们在那个小圈子里的名气。如果在圈子之外丢了大脸，在圈子内的风评地位也会降低。你想啊，项目组都这么故意羞辱他了，世界树的最强公关部都不给这位名义上的上司擦屁股，那他圈子里的人还会把这人当一回事嘛？” 作者有话说】 九号研究所……高级司命】 罕见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隶属于九号研究所，为不同的虚拟世界提供服务，拥有令众多研究所员工羡慕的高工资，但是所有高级司命都有奇怪的相较自卑的认知，出于这种自卑心，高级司命极少与普通人结交友谊。 “你说研究所不同职位的名称取得怎么这么……这么游戏化呢？” “可能……可能因为虚拟世界本身就来源于游戏技术进步吧。” 第68章 黑色幽默 我是面包骑士！ 周沨鸢恍然，深觉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至于这位高层的来历、为何会受到项目组有意为之的打压。项目组内部的八卦小组也差不多搞清楚了。说来说去，居然还和打压西蒙森家族的二世祖有点关系。 “和西蒙森家族有点关系的人看不下去了，按来说都是一个圈子的，虽然有点高下之分，但是铁了心追着人家打，吃相未免太难看。而这次来巡视的高层正好是那位二世祖的一个长辈，长辈丢了面子，这笔账肯定要算到年轻气盛惹出了事的晚辈上去。” 周沨鸢明白了：“这是要敲山震虎？” 同事打了个响指：“说的没错！” 王星洄在伊甸园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八卦乐子在别的地方可听不到，每次听着这些故事感觉都能多吃一碗饭。 只可惜的是，今天的故事到此为止的，别的司命也讲不出来了，等着八卦小能手们明天继续扒。接下来他们讨论的王星洄就听不太懂了，全是专业术语和黑话，听不明白， 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样的新进展。王星洄心满意足地关闭界面。 结束对周沨鸢的偷听后，王星洄思考起这件事如何为自己所用。这位高层的私人工作站应该有很多世界树的秘密吧？比如他背后的隐世家族，还可能有失忆前的自己的线索……王星洄畅想着，跃跃欲试打算骇入试试。 想骇入得先摸清这位高层现在在什么地方，日常行程大概是怎样的，眼下就是最好的询问时机。他给周沨鸢发消息，非常没头脑地问那位来巡视的高层现在在哪里，周沨鸢在公司内有没有观察到他的日常工作行程是如何安排的，把“我想骇入”的渴望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字面上。 第132章 周沨鸢看到他直白不加掩饰的提问真是好气又好笑，大抵让黑客不去骇入等于让一个人放屁不拉屎，实在勉为其难。 而且王星洄还给出了非常信誓旦旦的由，他觉得这位高层的私人电脑里可能有关于自己身世记忆的线索，所以他想一探究竟。 周沨鸢权衡了下，再和同事聊了几句巡视高层本身。遭受项目组的恶意针对和泼天的舆论非议后，这位高层现在在干嘛？ “我听说这两天他会在美术部待一阵子，开个组会听汇报总结什么的。 不过这种高层嘛，你懂的，对技术的了解一般般，审美更是落后又老土，美术部的人已经不止一次的骂过上面的人吃饱了没事干了。你说这群人在高级行政区好好享受着让老百姓眼不见为净不好嘛，非要跑来这显摆显摆，忍住不动手打他都算给面子了。” “之后他会去找哪个部门？会找到司命头上吗？” 司命同事噎了一下，狐疑起来：“我觉得不至于吧……虽然司命是为虚拟项目服务，但是从属是归九号研究所的，和世界树高层没什么关系吧。” 周沨鸢只是为了闲扯，根本目的还是为了问出这位高层的日常活动轨迹，两位同事不知不觉就被他套出了话，他转头把消息告诉王星洄，让他自己看着行动，末了未免叮嘱一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清痕迹，注意安全。” “懂得懂得！”王星洄拿到一手的消息，摩拳擦掌，结合伊甸园项目组公司的建筑结构图准备行动了。 正当他根据公司内部监控和流出的少数图片来综合分析，制定潜入路线时，一个玩家走过来，本来在专注谋划的王星洄陡然被小天使的提示吓了一跳，一瞬间有种做贼被人发现端倪的心虚感。 走过来的玩家主动打招呼：“你好，可以坐这里吗？” 王星洄一脸莫名其妙，直觉这人是想搭讪他。但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用这种老土的搭讪方式啊，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好，伊甸园这么大，你坐哪儿不行？” 对方一愣，似乎没想到王星洄会这么不客气，反应过来笑着说：“当然是因为想跟你聊会，交个朋友嘛。” “抱歉，没空。”王星洄怕他继续纠缠不清，干扰自己做事注意力，干脆开卷轴瞬移走了。 转移到僻静清幽的地方，王星洄大骂了句：“神经病！”坐下来继续认真研究战略战术。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王星洄定下了实施行动的具体计划，虽然计划可能赶不上变化。 “今日风和日丽啊。” 王星洄蹲在离空中花园最近的一栋高楼上，通过无人机观察到世界树巡视高层和陪同接待的一众人员，他们看着就像是来游山玩水修身养性的，十分悠闲地谈笑风生。 他的个人工作站在哪呢？王星洄不断变幻角度，调整焦距，终于看到了这位大佬的工作站放在哪里，他尝试骇入试探了一下，发现工作站的防火墙可以说是相当普通，普通到完全不符合大佬的身份，让他开始怀疑这就是个蜜罐。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王星洄犹豫了下，决定多找几层穿透代再入侵试试。 在骇入大佬的工作站时，他还在谋划之后的逃跑路线，一心二用。 工作站很快入侵成功，里面出乎意料地干净，桌面有一些报表、工作用的erp系统、财务软件，普通的相册文件夹，里面放着一些会议照片，看着没有任何端倪。 这就是支线任务的开端？王星洄更迷惑了。 桌面上突然跳出了一个简陋的对话框：“你好。” 噫！王星洄吓了一跳，宛如见了鬼般一下跳了老远去。 对话框一字一字的蹦出来：“放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对你有点感兴趣。” 王星洄决定跑路。 对方不论是谁，能如此自如地发送消息，显然完全掌握了这台工作站的所有权限，根据他骇入的痕迹反向追踪，这会八成已经有他的地定位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匆忙地收拾好东西，往自己身上绑安全绳让无人机带着自己快速离开。 此时无人观看的对话框依旧在一字一字地跳出来：“有没有兴趣来见一面？” “他人跑了。” “跑了？！” “嗯……ded黑客的警惕性都很高的，感觉自己被定位了都会跑。” “……” “老板，这个，还是有挽回希望的，你现在就去找他，说不定能让他打消戒心。” “你们不能定位到他的光锥了吗？” “他设置了多层穿透代，没有那么好找。而且老板，像这样的黑客一发现自己的光锥终端有被入侵的迹象，都会马上更换个新的，到时候想找起来更麻烦。” “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 “老板，他还没跑太远，你还能遇上他的！” 今天真倒霉。挂在无人机上的王星洄心里直犯嘀咕，看来高层的个人工作站还是有世界树的安全团队在保护的，安全团队可能瞧不起高层这个人，但是人家掌握的数据是属公司的。 一个人斗不了整个顶尖的安全团队，王星洄想打退堂鼓。 不是，来到h774行政区的支线任务怎么进得这么艰难呢？这游戏体验太不行了！ 王星洄愤愤地直嘀咕，直到飞车轰鸣声渐渐靠近，王星洄一抬头，看到一台运货式飞车与自己平行而飞，货舱大门半开着，一个人从敞开的货舱门探出半边身子，满面笑容地冲自己打招呼； 第133章 “嗨，又见面了。” “你是？”城市上空的光线混乱且差，他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我们见过的！”穿着灰色工装的人说。 “在世界树那边，我们聊过几句，不是吗。没想到这么巧，看到你……”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忍俊不禁。 “怎么这么飞啊，不安全的，要不上这来歇一下？” 王星洄对少年说的有点印象，但不多，对他的建议犹豫了会。在光线差的环境下，没有背景灯标识的无人机确实容易被撞上。 他抓着绳索，用力把自己荡进敞开的半边门，少年搀了他一把，笑着赞叹：“好身手啊！” 王星洄拍拍身上的灰：“不算啥，谢了。” 少年用力关上车门：“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胆大啊，就用绳子把自己吊起来飞，无人机上还一点灯光标识都没有，这是非法改装吧？” 王星洄当然知道这是非法改装，没有任何灯光的无人机在空中交通网太容易被撞了，但是紧急时刻能带自己甩掉警察的神器，总不可能开着灯光引着警用无人机来追吧。 见他沉默不语，少年识趣地主动转移话题：“算了算了，我就知道这不是我该问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维亚。你呢？” 王星洄急中生智编了个伪名：“我叫面包骑士！” “面包骑士？”阿维亚愣了下，忍俊不禁：“这个代号真不错，很有趣。那，面包骑士来这是为什么呢？” “作为骑士当然要伸张正义。”王星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是为正义来侦查情况的。” 阿维亚很感兴趣的表情：“伸张正义？怎么伸张？” 王星洄随便拿自己之前调查的黑色势力网成员的主要恶劣事迹说了，阿维亚听完连连点头：“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之前还给学校赞助了好多东西呢，没想到背地里在干人口贩卖的勾当。” “很正常，这种人干了些恶事，就做些表面慈善来让自己安心。” 王星洄最开始也不知道这样一面做恶事一面大搞慈善的矛盾行为意义是什么。 后来对人类社会的了解多了，才知道社会风气存在一种奇怪的迷信，认为犯下罪孽必须要去做好事赎罪，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像黑色势力网中的成员，很多人是一边干着日常的违法犯罪活动，一边一掷千金的放生捐钱、供养赛博佛祖，或定期去教堂虔心祷告，活得像个黑色幽默。 作者有话说】 黑客骇入……多层穿透代】 ded成员大多拥有海量的“肉鸡”数据，小心的黑客往往会劫持多个肉鸡终端系统的最高权限，利用肉鸡代操作完成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这些走完穿透代的肉鸡终端被用一次后即被废弃永不再使用，避免被官方安全团队追踪到骇入痕迹。 “这样干的话，废弃的肉鸡终端越来越多，会不会到最后没有新的肉鸡可用了啊？” “你操心这个干什么，知道每年新生儿数量多少吗，用不完的！” 第69章 桑丘什么的不知道哇 不是很懂你们文化人 王星洄很认同阿维亚“表面慈善”的定义，想问问如果要给这些人面兽心的混蛋一个教训，他有什么见解或主意。 “要教训他……”阿维亚想了半天，无奈的一摊手：“我是很讨厌这样的人，但是要我想主意怎么害他，我也只能想到开车撞死他什么的……哎，现在交通ai太强了，几十年都没听说过什么交通事故了。” “制造交通事故弄死他？”王星洄沉思起来。 ai确实比人可靠，但是载具的操作系统本身可未必。各大车厂商都有自己的一套操作系统，虽然基础架构差不多，但设计功能不尽相同。产生的漏洞和事故报告都不少了，只不过车厂深耕多年，面对产品危机堵嘴、撒谎、道歉、装死、召回一系列组合拳下来，基本没有搞不定的事。 王星洄的思维活跃起来，利用交通载具本身存在的漏洞入手坑人……这招黑色势力网的成员自己有没有用过呢？如果用过并反过来给他们用上，想想就觉得很好玩，而且隐蔽性也能得到保证，黑色势力网中的成员估计只会互相猜忌吧。 “是个好主意！”王星洄越想越觉得可行性很大，果然自己闷着头想只会局限思路，还是有人帮着一起思考最合适。 阿维亚笑起来：“能帮到你最好。” 王星洄透过窗外看了看货运飞船的方位，问：“这船是你的吗？” “对，这艘船是我吃饭的家当，日常靠这个拉货赚钱。” “那你可以把我送到那里吗？”王星洄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那边的楼顶上就好，我身份特殊，不方便再打扰你了，就此别过。” “哎？”阿维亚愣了下。 “面包骑士不需要桑丘侍从吗？” 王星洄也愣了。 桑丘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阿维亚怎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 阿维亚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一般人还真听不明白，讪笑着说：“骑士总该需要一个侍从帮忙的，没有侍从的骑士不是完整的骑士！” “这是什么奇怪的论？”王星洄一头雾水，骑士一定要配侍从？就算要配侍从…… “不是我打击你，你究竟能帮上我多少？” 阿维亚一下哑了火，眼珠一转，急中生智道：“那你总需要一个移动的秘密基地吧？” 第134章 这个提议确实很有吸引力。王星洄看看货舱内部空间，面积挺大，看各种机械电缆的状态也不错，如果要改装成搭载服务器的秘密移动基地确实可行，只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阿维亚顷刻间就想好了由，一本正经地说：“因为h774行政区的黑暗，很多就拜他们所赐。”他拍拍身边的货箱。 “没有他们，我可能不至于沦落到要拉货讨生活的地步。我可能在大学里念书，也可能在更好的公司里朝九晚六……总之不会在这里拉货，拉货可是很辛苦的。”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能做到的的确不多，但我也想在我能力范围内帮到你。只要能干倒那些烂的王八蛋，我可以尽一切努力。” 王星洄想了又想，觉得人家靠着吃饭维生的家伙什儿用上自己的服务器占空间不大合适，委婉地拒绝了：“算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到，不需要你费劲，放心，那帮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阿维亚为难起来。 王星洄简直油盐不进——不，简直固执古怪得出奇！他都想不到新的主意了。 货运飞车很快抵达到了之前王星洄指定的大楼上空，王星洄重新扔出无人机，拽着绳子一跃出舱：“拜拜——” 就这么走了。 阿维亚看着王星洄拽着绳子远去，心情很复杂。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按下耳后的义体开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老板，我们是搞技术的，对感情这方面不擅长。我觉得，呃，您可以组建一个更专业的心专家团队来协助您。” 阿维亚面无表情地结束通讯。 他透过货舱的窗凝望王星洄离去的方向，黑夜上闪烁着属于城市的霓虹。 重新相遇的困难度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高，而且王星洄好像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也没有任何深入了解结交的兴趣。 难道是我这张脸的问题？阿维亚疑惑地看着舱窗上自己面孔的模糊倒影，这张脸的魅力度得过的人脸数据ai的极高评价，按来说不会出现完全被忽视的情况。 难道王星洄的心里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满，所以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其他的一切？ 他想起来了，那个人似乎是研究所的一个高级工具，没想到误打误撞下会和王星洄有了那么亲密的感情。 有趣。舱窗上的模糊面孔露出不明显的笑容。 就是这样的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王星洄回到酒店，第一时间在ded论坛上搜索有关交通载具方面的漏洞，还真有不少记录。最大的一起是“暴风雪”漏洞攻击事件，事件造成了有史以来创纪录的最大交通事故，直接改变了车厂对交通自行ai的逻辑权限和操作架构。 虽然后来车厂针对暴风雪漏洞打上补丁修复好了，但是从那以后，凡是有关交通的漏洞攻击，都会被冠上暴风雪的前缀，后面排列序号。 最新且未被修复的一个交通漏洞是暴风雪4—33号漏洞，一个关于车载音乐软件可以被恶搞的漏洞，和王星洄想要的差了远去。 他接着寻找，发现针对研究暴风雪漏洞的有不少团队在做，他们的终极目的是做出不逊于“暴风雪漏洞攻击”的成就，研究的侧重点和方向各有不同，就连品牌也都不一样。 王星洄搜了下“富人最爱用的车具品牌”，再根据排名对好几个研究暴风雪漏洞的团队发起了加入申请，很快他收到了不少回复，似乎因为“行星”这个代号在黑客圈里已经算小有名气了，团队答应得都挺痛快的。 这下反而给王星洄带来麻烦了，同意申请的团队太多，他不得不做出取舍，权衡之下只加入了两个漏洞研究团队。 加入团队后，要做的事陡然变多起来，没工夫出去跑地图了，整日沉迷在笔记本前一动不动。 周沨鸢恰恰相反，变得无比清闲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按部就班的做着工作，没任何人管他。 这种清闲的状态直到巡视高层的邮件发来，说想见他一面。 “您找我有什么事？”对这位高层，周沨鸢的态度还算客气。 “您坐。”高层已经耄耋之相，两鬓斑白，精神状态还不错。 周沨鸢坐下来，沉默以对。高层和蔼地问：“伊甸园的现状您已经看到了吧。” 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周沨鸢腹诽。 “根据总公司的数据总结，伪人的攻击频率已经遍及所有虚拟世界，它们掠夺走的数据也会越来越多，在模仿一道上也越来越难以被ai和机器识别。然而这样的被动挨打是公司绝对不愿意接受的，研究所也一直在寻找主动出击的办法。” “……” “现在研究所主要有两个方向。一个大团队负责研究污染者的数据，希望能从污染者身上取得伪人的突破口，找到它们真正形体所在之处，发起战争一劳永逸地改变现状。另一个团队则依然在研究你——还有你的同类们，如果能让普通人也能拥有类似司命的能力，那人类群体以后也不再忧虑类似伪人的精神攻击。” 周沨鸢终于开口：“那很难。” “是很难。”高层双手交叉。 “但是我听说，研究所在对司命的研究上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司命辨别伪人的能力来自于伪人结合后产生的一种天性，或者说，直觉。”高层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第135章 “你们的松果体出现了某些异样的变化，这些变化在以前难以遗传，就算有所遗传也不稳定。但是研究所内最近发现，通过特定的某种方式，司命的松果体变化可以作为性状较为稳定地遗传下来，比以前好太多了。” 周沨鸢对此心平气和：“怎么，我要去当种马了吗？” 高层莞尔摆手：“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你的信息素最特殊，一般人都很难和你结合。但也正因为如此，研究所对你的兴趣最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信息素气味这么特殊？会不会是与伪人的精神融合对你的身体产生的变化？” “所以研究所想对我做什么？” “他们想给你介绍一些对象。”高层终于说出了此次会面的重点，挥手摊开数个界面，每个界面都是两排人像，有男有女。 “你可以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慢慢交流，研究所会尽最大努力让你的信息素与对象完美结合。” 周沨鸢摇头：“谢谢，不需要。” 高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需要？为什么？” 周沨鸢沉默。 “是因为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他话语突然一顿，眼珠转了转，没继续说下去，轻笑起来。 “好吧，你不愿意也行，我不会强迫你同意此事。希望你好好考虑吧。” 周沨鸢没说什么，径直离开高层的办公室。 他清楚记得高层劝说时的每一刻表情变化，他明显知道王星洄的存在，但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掐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是在警告我吗？还是接到了谁的指令所以没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后者……周沨鸢心微微刺痛了下，他能拿王星洄怎么办呢，能让他躲哪里去呢？ 他魂不守舍地走出办公室，满脑子想的都是王星洄以后该怎么办，梦游般返回办公司准备上号。 工作多年的直觉让他感觉后背有点不舒服，似乎有人在偷偷打量他。 他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简单运动服的少年坐在员工休息区的沙发上，坐姿很规矩，好像在等什么人，和他的目光对上后，腼腆而友好的笑了笑。 好像没什么问题，周沨鸢怀疑自己有点多心了。 大门合上，阿维亚的假笑瞬间垮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黑客骇入……暴风雪漏洞】 以传奇黑客“暴风雪”代号命名的漏洞攻击项目，主要针对交通载具操控系统、交通调度ai、智能驾驶ai的漏洞攻击，其破坏性与杀伤性仅次于武器打击。 “用暴风雪漏洞攻击可以做到一击必杀，并且是弹射起步，最高瞬时速度可以达到700km/h。即死性、突然性都有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赛博居合？” ————————分割线———————— 需要说明的是，王星回对深层次的文艺典故的了解处于半文盲状态。 就比如说，对他说“今晚月色很美”，他只会点头：“是啊是啊，挺不错的。” 第70章 远古避难所 第二文明时代 还以为这个高级司命有什么不得了的独特魅力呢，现实一看也不过尔尔，看资料信息素还有异于常人的变化，气味太淡无法和正常人结合，王星洄到底是看中他哪一点了？难不成是觉得瞎子配聋子天造地设的一双吧？ 想要有趣的体验是一回事，但是和不匹配的对手斗让他觉得有点糟心。 算了，这样的玩起来也算挺有挑战性的。阿维亚调整好心态，起身向大楼上层走去。 在伊甸园，周沨鸢左等右等没看到王星洄上线，联想到他最近认真工作那劲头，该不会又悄咪咪的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才惹得总公司高层的人亲自来语言敲打吧？ 他发了句消息：“最近都在干什么？” 王星洄隔了好久才回：“研究漏洞！” 周沨鸢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研究什么漏洞？” 王星洄在忙碌的事务中喘了口气，面对周沨鸢语气不善的问题，他纠结了好久使出糊弄大法：“就凭兴趣做的事，不干啥。真的，我是黑客嘛，不让我研究这些还能干什么。” “总公司的可能注意到你了，他们应该知道你的存在。”周沨鸢很发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条消息让王星洄沉默了一下。 被世界树公司注意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王星洄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公司什么态度？” “不清楚。”周沨鸢揉揉太阳穴。 怎么办？王星洄也在挠头。 思索没有结果后，他决定问问卷钉。毕竟卷钉是老前辈了，想必在应付官方追捕和安全团队围追堵截上很有经验。 “卷钉卷钉，呼叫卷钉。” “宝贝宝贝，我在宝贝。” “不要叫得这么肉麻啊！” “好啦好啦，小行星这次想知道什么？” 王星洄说了自己的情况，愁眉苦脸地问：“被世界树的安全团队盯上了怎么办啊？” 卷钉在家稍一思索，回道：“很难办，能对抗一个团队的只有另一个团队。我建议你是赶紧回来给我一个爱的抱抱，然后我让我的团队帮你扫一下尾巴，也不用非常担心的啦。” 王星洄往床上一躺：“大风筝还在出差呢。” “啧啧啧，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吧，你在那边搞一个安全点的独立服务器，然后接入我这边的私域网络就ok啦。” 第136章 王星洄翻了个身：“什么样的服务器才算安全？” “首先你得想个办法从黑市上淘点大公司‘淘汰’下来的尾货。” 黑市好找，但大公司淘汰的“尾货”不好找。黑市上有的是各种非法武器和让人飘飘欲仙的叶子，但是服务器这种稀有的大件货，问了九个都是摇头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连可能涉及到相关行业事务的人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他只好上论坛提问，总算得到了一些线索。在h774行政区搞这行事业的人着实不多，因此卖的尾货价格偏高，质量还不一定能得到保证。最麻烦的还不仅仅在于尾货的甄别上，还有买下服务器后的维修、保养、线缆、基础调试、运行测试，个个都是麻烦的大工程。 王星洄看着这么麻烦的繁杂事项有些抓马，但是事关自己的人身安全，再难的事硬着头皮也要上。 k5大道，锣鼓巷四分之三号，三楼304第二个窗户，两重一轻一重。 宛如古老神话里开门的魔咒，被塑料袋堵死的窗户戳出了一个眼儿，一只眼睛鬼鬼祟祟地通过缝隙向外张望：“来看货的？” 王星洄做出本地黑客面见用的手势打招呼：“朋友介绍。” 缝隙背后的眼珠往左转了一下：“走那边的门。” 王星洄从305敞开的半门钻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衣柜里陈放许久的了潮湿气味，还有樟脑丸混合着空气香薰混杂的难以言喻的味道。倒卖尾货的贩子趿拉着拖鞋啪叽啪叽地走来，伸手拉下屋内的大大小小的立方体盖着的幕布，酷似戏剧大幕拉开，露出各种式样不一的服务器。 “哇哦。”王星洄环视一圈，这屋子里的服务器看样子年纪都比他大，外表打得还不错，只是有点轻微划痕，不知道内部状况怎么样。 贩子丢过来一个电力调度器； “自己看，自己挑。” 王星洄摆弄了下电力调度器，是最新款的，可以自定义输出功率，最多可同时接入六台大功率电器：“不限时间？” “没厕所，别拉地上。”贩子靠上墙。 “come baby。这里可是座金山呢。” 王星洄早在论坛上做足了功课，摆出一整套专业工具测试服务器运行状况，根据服务器背后的金属铭牌搜索服务器功率和频率算力等等数据。搭建自己的服务器机组最好要让服务器都是同一频率，不同频率的服务器连接在一起调制解调非常麻烦。 王星洄蹲着对比挑了半天，同一频率、运行状态良好，制造年限较近，使用时间不长的服务器只有三台，计算力尚可，搭起来属于勉强能用的水准，和不差钱的安全团队比自然差远了。 下单付款，贩子开始指挥机器人给服务器打减震框架包装：“叫个信得过的货车来拉吧，有什么问题先检查好，出门概不负责。” “也没有售后？” 贩子笑起来：“就这还想要什么售后呢，你要是有技术，你自己就是最大的售后！” 我真谢谢你啊。王星洄腹诽，低头在拉货网站上找附近的货运车辆，下单呼叫。等机器人把服务器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呼叫来的货车也差不多快到了。 “能麻烦你上来一趟搬下去好吗？我给你钱。” “好的，没问题。” 通讯结束，王星洄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直到嗓音的主人上到三楼楼梯口，王星洄这才认了出来：“是你。” 阿维亚戴上动力手套，笑道：“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你啊，好巧。” “确实巧啊。”王星洄让开道路。 “东西在里面。” 阿维亚问了下有多重，看到已经打包好的服务器本体哑然了一会：“还真是个大家伙呢！看着就挺重的。” 他扛起一台服务器试了试，手臂外骨骼对服务器的估重在15kg左右，三台都差不多。 王星洄看着阿维亚给服务器扎上绑带，然后借助外骨骼背起来，利落地走下楼梯，搬上货车，很快三台服务器都搬下去了，在货舱内码好，用金属抵脚卡住边缘，确认四角都保护严实了。阿维亚合上货舱，转头问王星洄：“送哪儿去？货车前面还能坐一个人呢。” 送哪儿去？ 王星洄还没想好，唯一能送到的地方也就酒店了，但是放酒店长久下来也不是个事儿。 阿维亚单手靠在货车上，笑道； “里面的货是不是服务器啊？” 王星洄反问：“怎么，你经常上这拉货？” 阿维亚打手势比了个圈：“拉货讨生活的都有自己的范围，在一片地方待着，有生意来了上门速度快，客户容易给好评。跑来跑去不仅麻烦，运费钱还不一定抵得上开货车的电费呢。” 王星洄哦了声，陷入沉思。 阿维亚歪了歪头：“你不会现在还没想好要送到哪去吧？” 王星洄尴尬的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应他。阿维亚稍一思索：“我知道有个地方挺安全的，不如把你的服务器放那里吧？” 王星洄犹豫了下：“那……那就去看看吧，麻烦你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第三次可能就不是巧合了。王星洄觉得阿维亚在故事剧情一定里占重要的戏份，他竭力送上来的好意，不管有没有陷阱，都要先看了再说。 王星洄坐在货车前座，看着阿维亚设定好地图目的地，车载系统自动规划好路线，提示系好安全带。一切自检完毕后，货车徐徐升空，开始汇入庞杂的空中交通网。 第137章 王星洄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没话找话：“这车用了几年了？” “从我爸爸手上传下来的。壳子，里子，都大修换过一遍了。连最开始制造这个车的车厂都并到大车厂去了，这车还能用。” “老当益壮啊。不过太老的车子，一些零件都没法换吧？” “现在还好，大车厂不做，一些小的汽配厂还在生产老车的小零件，不过核心的大发动机就没法换了，等以后核心都老化得没法用了再说吧。” “一辆车保养得再好使用年限也不能超过五十年吧？” “这辆车是快到年限了，但是我还没攒够钱呢，先凑合着用呗。”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够安全不？” “安全，老安全了。那里是个上古时代的遗迹，虽然上了联合政府的保护名录吧，但是现在保养得不咋地。里面又潮又湿又冷又黑，什么毒虫野兽都有，一般人都不乐意进去，我从小在那边玩，十几年了，就没见过什么人过来给遗迹做保养什么的。” “上古时代的遗迹？”王星洄起了兴趣，没想到h774行政区还有这种地图。 “上古时代的定义是五千年前吧，五千年前的遗迹怎么保存到现在的？” “这个啊……”阿维亚点开光锥界面，开始搜索：“第二文明时代”的百科词条。 “那个遗迹是第二文明时代的留存。古时候呢，社会学家把文明发展水平划分为三个等级。最低级的是母星文明，到现在基本没多少东西遗存记录了。 我说的那个遗迹是第二文明时代的，那个时候的材料学已经和现在差不多的水平了，修在地下的建筑强度足够高，耐腐蚀，而且据保护录上说，那个遗迹本身就是为了应对超级太阳风、超级大战修的避难所，修建标准特别高，论上修整一下现在还能住人，当然啦，现在没人想去就是了。” “那这个避难所起过作用吗？” “黄昏战争的时候好像用过，但是都过去多久了，现在是越来越破败了。” 作者有话说】 传奇黑客……暴风雪】 斯拉夫裔黑客。于4017年对交通局交通调度ai和诸多车厂的智能驾驶系统神经网络同时发起零日漏洞攻击，创造了第三文明历史记录中最骇人、最惨烈的特大交通事故。 直接死于车祸的受害者就高达三千人，超过两百栋建筑被高速行驶的飞车撞毁，间接死于交通事故产生的残车坠落、建筑起火、浓烟窒息等事故的受害者更高达五千多人，还有众多失踪人数。事后，暴风雪被判极刑的速度也创下了历史记录。 “犯罪？是的吧，我只是想要警告大众，把车辆驾驶完全交给ai和车厂是非常不可靠的，但是车厂不会随便听从建议，在我反复提交抗议后，他们仍未给新车装上人工驾驶系统，连人类自己的操作权都要剥夺，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警告他们咯。” “难道你对你的犯罪行为没有一点悔过的心吗？” “没有，我无所谓。” 第71章 不成功的戏剧 魔抗拉满，小子！ 随着距离既定目标越来越近，周围的车流渐渐变得稀少起来，附近的楼高也慢慢矮下去了，变疏落了，好像进了更原始的荒林。 王星洄看到这些感觉有点稀奇，城市中成片且间隔较大的楼群还是第一次见。 “这里……看着有点年头了。” “以前的老城区，拆过不少，现在变成半工地的存在了。” “那遗迹就在这附近？” “嗯，看到那片秃秃的山没有？那就是了。” 货车开始减速、转弯缓行，慢慢降落到露天停车场。阿维亚下车，操作货舱升起脱出，给货舱四角轮彀配上轮子，就可以遥控前进了。 “来，坐货舱上面来。”阿维亚坐在货舱顶上，向王星洄伸出手。王星洄看了看货舱高度，退出几米的距离，加速助跑冲刺一个蹬墙跳就跳上了货舱顶。 阿维亚慢慢收回手，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身手不错嘛。” “嘿嘿。”王星洄一笑，蹬墙跳作为跑酷中的基本动作，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有合适的地方就心痒腿痒想试一试。 阿维亚盘腿坐稳，用手柄操控货舱的前进方向：“出发咯。” 货舱操纵起来灵活性不亚于真正的车辆，颤颤巍巍的坐感更像坐上了大号的玩具车。王星洄看着心痒痒的，觉得这个操作起来一定很好玩。 货舱开出了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古代遗迹的门口。遗迹没有门，黑洞洞的拱形洞口前摆着几条阻拦路障，但不知被谁挪开了，空隙足够货舱开进去。拱门门洞边的墙上钉着一块金属铭牌，早已生锈腐蚀，破破烂烂，上面黑色的字迹依稀可见：联合政府重点保护文物单位，第二文明时代避难所。 这看着一点也不像有重点保护的样子。王星洄腹诽。 遗迹入口是一截长长的隧道，越往里走，体感环境就越湿冷，光线也越来越差，阿维亚从随身的邮差包里摸出一只手电拧亮，白亮的光顷刻间照亮了古老遗迹的内部。 王星洄饶有兴致地打量遗迹内的一切，这么湿冷黑暗的环境，墙角落居然没生什么青苔，也没有太严重的潮气侵蚀的痕迹，建筑质量确实可以。 货舱平稳地向前行驶，阿维亚操作货舱灵活地拐弯，掉头，好像已经把古代遗迹的路线烂熟于心。 第138章 “这里有多大？你都去过吗？” “不知道有多大，这座遗迹更深的地方都因为不明原因掩埋上了，要么门的锁死了，特别沉，推都推不动，再深一点的地方我也不敢去啊，怕迷路。里面这么大，万一出不来了怎么办。” “也对。” 阿维亚安静了一会，隧道内就寂静得接近恐怖。他搓了搓胳膊：“有没有觉得这里冷得过分了？” “是有点，还有种怪怪的气味。” “听说这里的墙漆都掺了一种有毒的材料，防腐防锈还防生青苔，你闻到的气味可能就是那种材料渗透出来的。” “原来如此……” “到了！”阿维亚停下货舱跳下去，叼着手电筒侧身撞开了一扇，古老的机械构造大门被缓慢推动，发出沉闷而巨大的轰鸣声响：“就在这了。” 阿维亚指引的地方果然不错，内部空气新鲜，而且空间足够大，只摆了一对桌椅和一张老旧地毯。王星洄进去看了一圈，非常满意：“就这了！” 阿维亚已经回头把货舱门打开，将服务器背了下来：“要帮你拆吗？我有工具。” “拆吧拆吧！” 两人一齐动手，将服务器外包装拆下来。不得不说贩子家的机器人对服务器的包装还是很严谨到位，木架钉得结结实实，空隙处都塞严实了泡沫和弹性材料，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才拆完。 阿维亚动手清垃圾，王星洄就地开始连接线缆。 王星洄第一次接触服务器调试，一边看电子说明书一边看教程，一步步跟着做，专心致志。 阿维亚收拾好拆下来的包装材料，返回来：“你要在这里调试多久？” “大概……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吧，你可以先走的嘛，不用管我。” “那可不行，这里路况复杂得很，你还记得进来是怎么走的么？你要出去没人引路，迷路了怎么办？” “……你说的对，那麻烦你多等一下吧。” 阿维亚安静地等待了一会，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预估着差不多，让团队准备好音响，片刻后说：“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王星洄专心致志地和胳膊粗的电缆较劲，逐个查看服务器接口，仔细检查，生怕插错了什么接口把服务器烧了，听到阿维亚的话，随口应付了一句：“没有啊。” “没有？”阿维亚心想底下的声音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没听到？难道是声音还不够大？ 从避难所深处传来的诡异声响越来越明显了，幽长隧道产生的共振与回响共同交织在一起，含混得像精神病人病人的低语。 然而王星洄还在专心致志地和服务器的线缆较劲，好像真的完全没听到避难所深处的诡异声响。阿维亚不禁开始怀疑，哪怕邪神已经附在他耳边桀桀桀地狂笑了，他也会先把那该死的服务器调试完了才有功夫去惊声尖叫。 “总算接好了！”王星洄扶着墙站起来，看着得整整齐齐赏心悦目的线缆，愉快地松了口气。 接下来，王星洄打算先用刚组好的服务器跑一些测试项目测试下整体性能。 “还没做完？” “还没呢。” “呃……你真的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啊，听到一点了，应该是哪里的风声吧。” 阿维亚有些无语了，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再叫一些“群众演员”过来一下增强气氛，不过……王星洄这样子真的像能被群众演员吓到吗？ 不管怎样，阿维亚决定先试试。他忽然对王星洄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无比期待起来，反正王星洄调试服务器看着还需要很长时间，群众演员可以有充裕的时间做准备。 王星洄对服务器测试了好几个项目，确认各方面算力性能都没什么问题，才把这桩好消息告诉卷钉，与卷钉的团队对接，很快组好了内部网络，开始运行项目了。 “好了小宝贝，接下来交给我和我的团队，和世界树打了那么久的交道，经验有的事，你就放心在h774那边玩吧，回来记得给我带点礼物哦！” “行。” 聊天结束。王星洄看着运转状态良好的服务器内心宽慰，这下总算可以回去歇着了。 “好啦！我们可以回去啦。” 阿维亚笑眯眯的：“做完了？那敢情好，我们赶紧出去吃一顿，我知道附近有个味道不错的苍蝇馆子，一起去吃一顿怎么样？” 专注干活了那么久，王星洄确实有点饿了，高兴地点头答应。 爬上货舱，阿维亚操纵货舱原路倒退回去，一面和王星洄闲聊。讲那个苍蝇馆子有多么悠久的历史，拿手好菜是何种美妙味道，听得王星洄直吞口水，更觉得饿了。 阿维亚聊得正兴起的时候，突然止住话头，神情紧张：“等等，你听。” 王星洄仔细聆听，手电筒照亮的范围之外好像传出了什么声音，像是水滴滴落，又像钟表走时的嘀嗒声。王星洄分辨了好久，随着声音似乎愈来愈近了，他才感觉有点像人走在金属地板上的敲击声。 “有别人进来了？” “嗯……大概吧，这附近又不是我一个人熟悉这地方。” 阿维亚安静了一会，那脚步声在无话的寂静里更清晰了。阿维亚压低了声音：“喂，你有没有看过什么恐怖电影啊。” “恐怖电影？”王星洄想了想，在瓦尔哈拉还真有“电影镇”。玩家需要选择故事里角色去浸入电影里，在电影场景里扮演npc角色，以一个可以自由互动的旁观者角度观看一个故事。王星洄玩过几场电影，但是恐怖背景的电影故事还真没经历过。 第139章 “没看过啊，我跟你讲。像这种黑暗又破败的地方就是恐怖电影最爱的场景。而且这避难所最深处以前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也许有密级最高的生化实验室，里面冷冻着可以让人变成失智丧尸的病毒；也许沉睡着什么生化改造人，行动灵敏，力大无穷，悄悄的——哇！！！” “哇！！！”王星洄也吓了一跳，阿维亚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看你吓的，逗你玩的啦。” 王星洄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阿维亚这样故意吓他是意有所指，但是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 货舱继续平稳的前行，直到轮子好像轧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货舱重重颠簸了一下。阿维亚嘀咕了句：“来的时候没有啊。”停下来说。 “我下去看看压到了什么东西。” 阿维亚跳下去，手电筒一晃，吓得叫了声，王星洄赶紧探头过去看：“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轧到了一个人。”阿维亚面色惨白，颤抖着伸出手摸了下已变形的尸体。 “不是橡胶做的假人！” “啊？”王星洄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跳下来一看，确实是具真的尸体，身体还是微温热的，好像刚死没多久，被空荡荡的货舱辗轧过一遍，口鼻冒出带血的泡沫。 “谁他妈搞这种恶作剧啊？！”阿维亚起来对无人的黑暗处破口大骂。 “栽赃也要搞点聪明的吧，这样害得了谁？！” “那就走吧。”王星洄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也许就是一门单纯的恶作剧。 “不是我们做的就走吧，待久了还容易出事。” 阿维亚点头：“没错没错，赶紧走才对。”下力气把尸体从车轮下拽出来，拖到一边去，跳上货舱就要马上出去。 只是货舱往前开了会，王星洄就听到了外界警笛尖锐的声音。 阿维亚放慢速度，犹豫地看向王星洄：“真的要这么出去吗？” 王星洄表情扭曲了下：“那算了。” 就算死者不是他们杀的，但是货舱车轮上有血，警察要调查情况少不了问询，一问询到他就要验证光锥身份，还是要坏事。 纵使有一万个不情愿，王星洄还是说：“这里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速度得放快了。”阿维亚又调转方向，这次他加快了货舱的行驶速度，先把货舱藏好，再带着王星洄钻进一条狭窄小路：“这里比较窄，又黑，小心点，仔细脚下。” 王星洄嗯了声，小心地跟着他。外界的警用无人机声音越来越靠近了，他们好像已经发现了被藏起的货舱，开始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要爬楼梯了。”阿维亚拉了拉袖子，率先爬了上去。 “上面的路更窄，小心。” 阿维亚带爬的管道狭窄，只能容下两人并行。王星洄看着阿维亚叼着手电筒爬行的样子，总感觉好像一只狗狗——啊，自己也在爬，也像一只狗。 作者有话说】 巅峰娱乐……电影艺术】 现代电影已经成为虚拟世界丰富玩法的一部分，玩家可花费购买“影票”进入电影故事中的世界，根据自己的喜好与习惯选择“旁观者视角”、 “上帝视角”、 “主角视角”、 “配角视角”、 “敌人视角”来体验电影故事情节。不同的视角会有截然不同的画面、情节细节及旁白台词，因此有些电影爱好者为了挖掘出一部电影故事的所有内容，会反复购买体验不同的视角内容。对虚拟世界运营者来说，电影玩法是投入要求量极高、回报率偏稳定的玩法渠道。 “电影与游戏的差别随着虚拟世界技术的铺开被高度模糊化，我不知道这种未来是好是坏，但是我知道，从事电影行业的人必须做出某些改变了。” 第72章 只怪自己文化少 好大的地好多的草 阿维亚在前面爬着爬着，忽然拽了一下王星洄衣角：“等一下，有动静。”顺便关闭了手电筒，视野内顿时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属于阿维亚的呼吸声，金属管道传来警察的走动和模糊的谈论声，他们还在盘查。 呼吸，心跳，在狭窄空间里温暖的躯体散发出来的热度，危机四伏的环境，一切都那么近在咫尺。阿维亚有点想亲吻王星洄了，眼下这气氛、时机都再合适不过，他承认团队这手安排不错，他有点上头了。 阿维亚慢慢凑近，王星洄本来在专注地倾听外界动静，思索一会要是碰到警察留下的巡逻机和探测单元该怎么办，猛然间感觉阿维亚在靠近，吓了一跳； “你干嘛？！” 阿维亚支支吾吾起来：“那个……呃……” 王星洄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你知道怎么出去吗？离另外的出口还有多远？” “其实一点不远，出了这截隧道走四五分钟就到出口了。” 王星洄继续听着外面动静，小幅度地爬起来，接近通道口确认外边已经没动静了，果断钻出来，叫阿维亚赶紧跟上指路。两人小心翼翼走出错综复杂的通道，从一道半坍塌的道路钻了出去。这个出口通往的是包裹避难所山体的另一面，长了许多荒草。 “好多草啊！”王星洄饶有兴致地摸摸齐膝高的茂密野草。这里的草和瓦尔哈拉规整柔美的草原不一样，和空中花园五颜六色的草也不一样，就是生长随意的、杂乱的草，摸着很扎人。 第140章 “为什么这里会长草？” “这叫什么话。野草是生命力很强的植物，只要有土壤，养分，雨水，阳光就可以长很大，土壤肥沃起来，那可是到处乱长，除草剂都除不完。”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王星洄好奇地揪了身边一片草叶套在指头上玩，手感毛绒绒的。 阿维亚没想到他卷个草叶都能玩起来，不禁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玩的？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以前自己学的小手艺，当即摘了好几片长条叶子，说要给王星洄编个有趣的东西让他开开见识。 王星洄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等着看他的表演。 阿维亚手法灵活地将柔软的草叶撕开、编织，塑造形状，很快一个小东西在手上慢慢成型。王星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编织手法。阿维亚编织的时候偷偷看了眼王星洄认真到极致的表情，感觉更好笑了。 “做好了。”阿维亚把成品放到他手里。 “小鸡雏哦，以前老爹经常用这荒山上的草给我编东西，可好玩了。” “小鸡！”王星洄捧着草编的小鸡，好奇心十足地轻轻捏了下小鸡肚子，空的，手感软绵绵，撕开的草叶断面散发出清新的气味。 “可以教我吗？” “现在恐怕不行，等一下，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我的吃饭家伙还在避难所里面呢，要等警察走，我还要想办法开出来。” 王星洄点头：“好，我可以帮你。 阿维亚觉得，王星洄的满足感来得真的很幼稚，也太容易。 但是看他摆弄草叶都能如此地开心，他又不免感到有些悲伤——他早已无法从这些简单而幼稚的行为中感知快乐了，看到王星洄宛如稚子般的纯粹喜悦，顿时生出了温柔的怜悯心，情不自禁想要呵护他这份简单的快乐。 在阿维亚的指导下，王星洄笨手笨脚地编出了一只小鸭子，说是鸭子，外形上看着和阿维亚的小鸡没差，王星洄拿起来比对一下，差距显而易见，但是动手编织带来的新奇与满足感让他心满意足：挺好玩的！ 他将小鸡小鸭放在石头上，探头去看古代遗迹那边警察走得如何了。警察早已拉起警戒带，明面上还有三台巡逻机活动，不断播放着禁止围观靠近的告示。 “你要怎么把货舱开出来？我对里面的情况不熟。” 阿维亚想了下：“只要那些明暗处的警用巡逻机都停了，我绕点路，应该有机会开出来的。对了，我知道你是黑客，但是警用的机器你也能黑进去吗？能都停了吗？” “小巡逻机可以报故障、报bug、修改巡逻路线，但是好几台巡逻机一起出现宕机情况的话，会引起警局总台注意的，他们会转交给网络安全部门来查看情况，对我就很麻烦了。” 阿维亚点头：“明白了！你只能一个一个地停。” “差不多吧，隔得这么远，你还能操作上货舱吗？” “我试试看。” 阿维亚很快连上了避难所内的货舱，打开货舱的信号灯，靠着信号灯的微弱光源照亮寻找前进的道路。警用巡逻机自带明亮且闪烁的红蓝光芒，折射在通道墙壁上的光晕非常好认。王星洄以此特点和网端信号链路来判断阿维亚的货舱接近了哪一台巡逻机，设法骇入进巡逻机篡改既定路线，或是干脆禁用巡逻机的探测模式，给阿维亚的货舱腾出一条安全的道路来。 两人配合得颇为默契，很快货舱顺利开到了停车场，阿维亚去停车场接应，把货舱车轮卸下，安装回货车，神采奕奕：“好啦！我送你回去吧！” 王星洄坐上车：“送我到五号大道那边就行。” “五号大道？恐怕不行哎，我这种货车是不能进五号大道附近空域的。” “还有这种规矩？” “运送大宗货物的私人小货车不能进，那些有大物流公司背景、有商业保险托底的货车才可以进。” “还有这样的规矩啊……呃，那你为什么不进大公司呢？” “进物流公司只能花钱租公司的车，靠运输业绩挣钱，要是年头不好，或者工作不拼命的话，等于给公司交钱白打工，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进大公司跟ai抢饭吃啊。” 王星洄沉默下来。 气氛莫名变沉重了。阿维亚低头看着货车行驶状态的表盘，心情有点微妙。 他以前并不清楚这些，说出的这些话不过团队撰写出来的符合扮演角色身份情况的台词，然而真说出口了，好像叩开了什么新大门，展现了世界冷酷无情的另一面。 不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阿维亚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在五号大道附近找了个露天停车站停了下，转换成陆地模式，再汇入陆地上的滚滚车流，不出意外地被堵在半道上了。 “看，所以有自己车的人都不乐意送货送到这里来，下地一堵起来，就要等好久的。” 王星洄看看时间，快到周沨鸢上班的时候了。上午他发消息问他出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王星洄撒谎说出去玩，他上班前肯定能回来，现在看地上的滚滚车流，感觉要失约了。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周沨鸢弹出新消息了：“还记得回来的路吗？” “在路上啦，就是有点堵车。” “酒店的下午茶我帮你拿了一份，在冰箱里放着，记得及时吃。晚餐是奶油蘑菇汤，口味偏咸，记得少喝。” 第141章 “好。” 阿维亚偷偷瞥他的光锥界面，王星洄头像的是一个简笔画白色星星，与他聊天的人也是简笔画风的一片枫红色飘叶，两人头像用的图片画风高度相似，不是情侣头像胜似情侣头像。 或许王星洄自己都不知道，他回复消息时嘴角是一直微翘着的，眼睛亮亮的好像闪着星星。虽然这种形容比较老土落后，但是阿维亚想不到更准确的形容了。 阿维亚绷着脸转过去，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人自然的笑脸，但始终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妒火中烧。 车流前进缓慢，王星洄贴着车窗努力朝前看，有点困惑：“前面到底在堵什么？不是有调度ai在控速吗？” “再强的调度ai也应付不了太多的车流啊，车子太多达到交通网流通上限是这样的。”阿维亚拍拍没什么用的方向盘。 “来聊点别的吧。做ded黑客要什么条件？一般人很难学到骇入技术吧，我听说走正规渠道学习ai相关技术的人，最后都进了大公司的安全部，压根不会去当什么黑客。” “那不是……”王星洄心思不在这里，自己玩上黑客流也是因为没别的路子可走。 “阴差阳错呗，能学会可能因为我是天才吧。哎，我能直接从这下车吗？” “下车？”阿维亚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这么着急的吗？不管怎么说公路上直接下车还是有点危险的。” 王星洄前看后看，前后都慢如龟爬，现在下车毫无危险，但是陆上交通的立体摄像头网不是吃素的，同时骇入难度有点大，他郁闷地打消直接下车的大胆想法，继续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等到堵塞期过去，阿维亚把货车停到能短暂停靠的地方，王星洄马上跳下车，匆忙地说了句“拜拜”就直奔酒店。 五号大道的路口到酒店有四五百米的距离，王星洄一口冲到酒店门口，可巧周沨鸢刚从酒店出来，撞了个满怀：“嘿，我回来啦！” “好好好，我马上要去上班了，你最近是不是在做项目？晚上别熬太晚。” “今天肯定能上线的！”王星洄神采飞扬。 “还是要好好休息，不用非要上线。”周沨鸢拍拍他的背，松开手就去上班了。 阿维亚依旧在远处默默看着他们。 王星洄回到酒店，先吃了周沨鸢放在冰箱里的茶点和饮料，肚子垫了个半饱，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开始查阿维亚那辆货车的车牌号。 作者有话说】 隐世家族……西蒙森】 历史悠久的贵族姓氏，部分家庭成员聚集在瓦尔哈拉项目组所在的分公司供职闲差，处事低调隐秘。 “既然只有司命能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污染者，那能命令司命的人岂不是说谁是污染者谁就是污染者，想打倒谁就能打倒谁了？” “你以为让工具在检测结果上撒谎是只需要口头上下句命令就可以吗？” 第73章 食我赛博居合术吔！ 枪击每一天 车牌号归属人员和年检证件都没什么问题，所属车辆的每次检修记录都有据可查，签名处最开始是萨米尔……阿尔瓦雷斯，在近几年变成了阿维亚……阿尔瓦雷斯。查询从保险系统中获取的海量文件来看，萨米尔……阿尔瓦雷斯就是阿维亚的法定监护人，在学龄期根据学校要求买过三年的学生医疗保险。 身份来历都没什么问题……王星洄摸着下巴，还是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光锥系统弹出新消息，是叫车app提醒给订单评价的消息，阿维亚还带了一句私信：“亲亲，麻烦您对我的服务作出评价，这对我之后的改进很重要。” 王星洄一时兴起，问了句：“这是自动发送？” 阿维亚很快回道：“当然是系统发的啦，系统上的聊天系统可不允许司机向顾客要求出五星好评的，哪怕是一点暗示、比喻都会被ai识别出来，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评。” 王星洄逗他：“那我要是不给好评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大多是因为客人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您是有哪里不顺心不满意呢？” “没有，我就好奇下。你平时不拉货的话干什么呢？开着车到处逛吗？” “才不会，不拉货我就做兼职啊，有的是活儿干。” “那你肯定对h774很熟了！” “那是当然，我在这长大的，基本大的地方我都去过。怎么，你想让我来客串一把导游？” “有时间的话会的。” 王星洄手上还堆积着项目组不少事，虽说耽误了一天并不影响项目组的整体进度。但他还是想快点推完剧情，好结束h774这个主线副本。 两个项目组对车厂系统的破解进程很快，本来就已经有了数年的经验积累，王星洄的加入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也许是剧情任务的特意安排，两个团队先后都顺利完成了课题，挖出了车厂系统存在的不少零日漏洞。在团队准备寻找合适的目标测试零日漏洞的威力时，王星洄直接提议了几个黑色势力网的成员当试验品。 虽说存在一点私心，不过他提供的名单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不少投票，这些人在见不得光的黑产行业还是有点名气的，总有看不惯他们的人。 王星洄本来想去亲眼看一看零日漏洞的威力，但是考虑到自己有前科，出现事发现场未免有点过于可疑，强忍住了，只能通过同项目组的黑客转播来看。 第142章 “快开始了吗？” 项目组的黑客已经调试好了街道附近的摄像头角度，拼合成完美的观影角度。早上正在进入交通高峰期，不论空中还是地上车流都是越来越密集。 好戏还没正式上演，王星洄打着沉重的呵欠，喝牛奶抠脚指甲：“目标出门了吗？” “已经出门了，预计十二分钟就到这个交通路口！” 十一分钟左右，同行黑客在频道里开始欢呼倒数，被框起来的目标匀速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并在绿灯亮起，即将重新启动时，骤然原地失速自体旋转起来。 “转起来了！转起来了！”频道里的黑客们都狂笑起来。 “跟洗衣机一样哎！” 得到错误传感器数据的飞行姿态控制系统为了纠正机体方向而开始疯狂自转，强大的离心力足以把车内人的内脏搅成一团烂糊，只过了几秒的功夫，车主人就失去了生命体征。在检测到车内人已经丧失生命信号后，疯狂自转的航行车在损害管制的代码操控下开始强制执行安全降落模式，渐渐停止自转。 研究漏洞的黑客已经笑够了，暴风雪漏洞攻击项目大获成功。王星洄调出文档里的名单，删去其中一行名字，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验证利用零日漏洞进行赛博居合术的可行性后，王星洄无心再去关注其他目标在不同零日漏洞下的表现，反正肯定一个都活不下来，放心地倒头就睡，这些日子他为项目研究付出了太多时间与精力，急需休憩。 周沨鸢回来屋里静悄悄，就知道王星洄一定在倒头大睡。他甩下公文包和外套，放松肩膀，坐下来发了会呆。 王星洄在专注做项目的时候，瓦尔哈拉也悄无声息地爆发了一场入侵事件，虽然他处及时，项目组内还是产生了不少污染者，他能做的只有分辨、确认，带队清。 危机结束，他想上层的事，同事没再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八卦了，最近公司出奇的安静。 周沨鸢觉得，这次入侵事件发生后，上层再怎么争斗，应该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了，他一个没有多大权力的工具能独善其身多久呢？ 虽然住酒店有研究所报销，但是这地方着实是住得有些腻了，他想回自己的家。 要不要问上面一句？周沨鸢有些犹豫，想想还是算了，他向来懒得多问事，陡然开始打听反而会出事。 接下来……做点什么好呢？ 王星洄睡饱了一觉起来，看到周沨鸢坐在瑜伽垫上冥想。踮着脚悄悄靠近，在他面前跪坐下来，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脸。 “嗯！”周沨鸢后仰了一样，一把抓住他手腕。 “睡好了？项目做完了？” “做完了。”王星洄盘腿坐下。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他们到底要你在这留多久？” “不知道。”周沨鸢伸了个懒腰。 “报告我都写好了，就看他们什么时候批准过了。” 王星洄默然一会，调看了下团队的测试成果，一上午的时间，提供的名单人员已经死绝了，黑色势力网里的成员至少砍了一半关键头目下去，不说这一下子打击能完全瘫痪这张密不透风的体系，起码也是相当沉重的打击了。 完成了这样一个长期小目标，论上剧情故事就将跨入一个重要的台阶了，但是王星洄到现在还没看到这个征兆，感觉又无聊又郁闷。 做完了手头上的项目，暂时没了其他的事，正好周沨鸢也清闲下来，只能相伴去开地图玩。逛咖啡店，找那些本地颇有好评的苍蝇馆子尝鲜，逛着逛着又碰上了阿维亚，恰巧在同一家餐馆吃饭。 “好巧啊。”阿维亚笑着冲他打招呼。 王星洄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偶然的巧事，不过还是微笑着回应了他：“上午好啊，没想到你也有空来这玩？” “忙里偷闲嘛。”阿维亚笑笑，目光转向周沨鸢：“这位也是你朋友？” “算半个监护人？”周沨鸢笑着，还特意问了下王星洄。 “你说我说的对吗？” 王星洄觉得毫无问题，连连点头。 阿维亚表情毫无芥蒂，自然开怀地笑言：“你们感情真好，简直就像亲兄弟一样。我也一直想要个哥哥罩我，可惜我在家就是独苗苗——不介意来拼个桌吧？” 周沨鸢没由拒绝，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只不过想不起来。 三人拼桌聊天，阿维亚很会自来熟，对这附近的值得一看的景点更是如数家珍，并邀请吃完这顿饭后就带他们去逛逛。 周沨鸢推辞不过，也就同意了。阿维亚轻车熟路，带路还带讲解，没他讲解，很难看着一堵墙壁上的斑驳壁画知道久远的历史。 “h774行政区好像挺多历史保护单位？”王星洄跟着阿维亚走了半天，就这一点想不明白。 “为什么k784要啥没啥？” 这个问题连周沨鸢都噎了一下，还是阿维亚给出了回答。 “k784是近现代围着瓦尔哈拉项目组才发展起来的，没什么文保单位很正常。不过就h774这些文物的保护状况，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不做功课也不会了解到这些的，我也是闲得无聊去查才知道。” 周沨鸢笑道：“老哥博学啊，一般人还真懒得查这些。” “我家旁边就是一个文物保护单位，十二岁那年才有人过来做建筑维护，那时候才知道邻居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古董呢。” 第143章 王星洄顺势问“那可以带我们去看看那边吗？” 阿维亚马上答应了：“可以啊，不过离这里比较远，坐车要一个小时左右呢。” 周沨鸢看了看时间，觉得赶不及，便说算了，王星洄也不纠结，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打算继续跟着逛街。 阿维亚带着他们溜达了一会，坐在街边花坛休息了一下，给王星洄发了条消息：“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王星洄是觉得身后仿佛有些不对劲的征兆，但是周沨鸢在身边，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相当出格的事。 不过警惕与准备还是必要的，王星洄趁坐下来休息的功夫，扫描了四周的网端接口，分析网端的移动速率，找到了十几个移速偏慢的，位置都在路口附近。 还真不对劲。王星洄关闭光锥界面，心想难道是那群人还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不过ded团队只在线上通力合作，真人都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就算对方出损失第一个怀疑上自己，大可以直接来交涉，这样玩跟踪是几个意思？ 不管怎样，王星洄还是先准备好了骇入脚本，预备一会生变的时候做好应付的准备， 周沨鸢坐下来歇了一会，看到街边自动贩卖机的排队刚刚结束，想到走了这么久了，也该补充吃点东西，便问了他一句：“想吃什么？” “薯片就可以。” “什么口味？” “烤肉味！” 周沨鸢去贩卖机买薯片了、刚选好商品，商业街的一头就响起了一阵爆竹般的声音，紧接着人群就慌里慌张——或者说经验丰富地大批冲了过来，阿维亚率先反应过来：“是枪袭！” 悠闲散步中的人陡然变了个画风，王星洄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阿维亚拽起来狂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周大哥快跑啊！” 作者有话说】 黑客骇入……零日漏洞】 发现漏洞立即发起攻击，即从发现漏洞到利用漏洞的时间差不超过24小时，具有极强的突然性和破坏性。漏洞出现后时间依次顺延，即有n day漏洞的意义。 “零日漏洞是很厉害啦，但是一般人也挖不出来，普通黑客挖一下1day漏洞也挺不错的了，不是所有光锥终端都会及时更新安全补丁的。” “我觉得挖个1day漏洞也很难……” 第74章 演技大比拼 小黑诊所 王星洄稀里糊涂跟着慌乱的人群没头脑地一阵狂奔，枪战的声音在商业街的另一头更密集了，人群的恐慌与尖叫的气氛推到顶峰。 王星洄之前准备好的手段陡然间失去了作用，只能随大流跟着乱窜，逃了好久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周围人都是一脸恐慌和紧张，医疗救护和交通管制的机器人陆续入场，拉着长长的鸣笛声从空中划过。 王星洄环视四周，没在逃生出来的人群中看到周沨鸢，心情更加焦灼，赶紧给周沨鸢发消息：“你在哪啊大风筝！我在……”他转头看了下距离自己最近的店招牌。 “在明嘉珠宝店这边，你在哪里！” “我应该就在那附近，很快就到你那里去，放心。” 周沨鸢点开地图，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人群密集嘈杂，他拨开旁人，喊着让一让，努力向珠宝店的方向前进，但很快，第二阵密集的枪击声爆发了，稍稍安定的人群再度混乱起来，尖叫、逃跑、推搡，周沨鸢花了很大力气才在混乱的人潮中站稳脚跟，却不得不跟着人潮一起越逃越远。 王星洄也被迫跟着阿维亚离开了珠宝店附近，在枪击发生的瞬间。 珠宝店就锁死了门禁系统，明净的展示窗都被降下的厚重防弹装甲掩盖，王星洄看一眼就破口大骂起来，但是时间不容许他坐下来打开珠宝店的门，只能跟着人群跑，中途还被人潮拌了一跤，紧接着几只脚就纷纷踏过他的腿，如果不是阿维亚及时拽起他，他已经被踩成肉酱了。 就这样没头脑的乱窜了阵，王星洄鞋子跑掉了一只，脚踝被人踩得青一块紫一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胳膊还被流弹擦伤，疼得脸色发白，一点跑的力气都没了。 “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不行了。”王星洄气喘吁吁的，虽然阿维亚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王星洄捆住了上臂止血，但他看到自己胳膊上渗出的血就害怕得头发晕，手脚发软，视线内也开始发黑发抖，根本站不住。 “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处。” “不行，不行！”王星洄闻言顿时醒了下神。 “我不能去医院……我要去……” “去哪里？我带你去！” 王星洄强撑着意志点开之前来ded论坛做好的攻略，笔记上除了黑市的联络方法与购买地址，还有几个医疗技术不错的黑诊所地址。王星洄把距离最近的一个诊所地址发给阿维亚，就彻底脱力昏迷了过去。 阿维亚抱着他拖上车，看了下王星洄地址，噗嗤笑了起来：“还有这种地方？” 话这么说，他还是设定好了交通路线，破烂货车缓缓启动，离开枪击现场:“叫他们收拾干净点。” 王星洄昏迷了一阵子，再醒来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旁边是白框蓝布的医院风屏风，很快天花板一侧出现阿维亚亲切的脸庞：“醒了，你还好吗？” 王星洄眨了眨眼：“这是在诊所吧？” 第144章 “对，在诊所。” 他长舒出一口气，扭头看自己受伤的胳膊，被装进了一个手臂形机器内，看样子是加速伤口愈合的，散发出的温度恰到好处的合适，暖暖的还算舒服。机器面向人体的侧面还有倒计时显示还有一小时结束治疗。 王星洄放松地躺下来，抬起右手调出光锥界面，周沨鸢在他昏迷的时候打了个十七八个通话，一打开界面提醒就全跳出来了。 阿维亚关心地问：“你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王星洄有气无力的：“随便什么面包吧，能填饱肚子就好。”他还是怕周沨鸢那边出事，先给他发消息：“大风筝你现在在哪，还好吗？” 周沨鸢马上回复：“我还好，没有受伤，你怎么样，你在哪里？” 王星洄在回答前想了下，回复：“我很好，就是脚被人踩伤了，正在小诊所里休养，不用担心我。” 眼下早就是周沨鸢的上班时间了，以他的身份也不适合来这非法的小诊所。王星洄快速回了一段很长的话：“真的是一点小伤，等我在诊所歇一会就没事了。我待的地方是个非法小诊所，你最好别来。” 周沨鸢过了好一会才回：“你身边有人陪着你吗？” “星洄。”阿维亚在外面买面包回来了。 “我买了好几种口味的面包呢，你看看哪个你喜欢吃。” 王星洄关掉聊天界面，探头看他买回来的面包，挑挑拣拣选了两个，刚想用牙咬开。阿维亚默默拿过去，帮他撕开包装，撕扯下一块面包，亲自喂他。 王星洄被这过分亲密的举动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强行拒绝阿维亚此刻的好意似乎不大妥当，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吃下了。 阿维亚微笑起来，慢慢撕着面包一条条地喂给他，面包有柔软细腻的内陷，阿维亚就将面包凑近，王星洄很配合地吃了一口又一口。 阿维亚还买了果汁，吃几口面包喝一口，慢慢垫饱了肚子。小诊所的护士来给他进行二次上药，往手臂容器注射进药物后说：“如果你觉得你已经可以站起来，那麻烦您把床位让一下，谢谢。” 王星洄刚想说句好的，阿维亚先面色不悦起来：“这么急的吗？” 护士无机质的声音平淡且没任何语气变化：“诊所的床位紧张，很多人都需要用。” “没事的阿维亚。”王星洄出言安抚。 “你扶我一下，到外边椅子坐着吧，等治疗结束了就好了。” 阿维亚抿了抿嘴，没说他刚才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诊所外边早已坐得水泄不通，外边屋檐都席地坐了不少人，更有甚者在地上铺了一些塑料就躺着了，哪还有什么座位。 他小心地搀扶起王星洄，王星洄微微曲起受伤的腿，大半重心不得不靠在阿维亚身上，阿维亚也很体贴地揽住他肩膀辅助他发力，就这样半蹦半挪地一步步走出隔间。看到诊所大厅坐得密密的人，王星洄震惊了下，左看右看实在没找到能坐的地方，腾出来的空地都是护士行走时必经的路线，探头一看连外边都坐了不少人。 “坐这吧。”一个陌生男人突然站起来，摊了下手：“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座位……”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人迅速坐了上去，让座的人一下眼睛瞪大：“你！” 抢座的人冷漠地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一言不发。 王星洄赶紧说：“没事，我一会治疗就结束了，站会没事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转头再拉了下阿维亚的衣袖，小声说：“我们站一会吧。” 王星洄半只脚不能受劲，要长期站着只能靠在阿维亚身上。一百二十多斤的人靠在身上对体力是不小的挑战，且接受诊所内众人目光的打量或多或少对心也有一些压力。 阿维亚坦然自若地承担王星洄的靠山角色且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王星洄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再次调出光锥界面，看h774行政区最近的本地新闻来转移注意力。 但是新闻媒体的头条没有枪击案的消息，他疑惑地把“最新新闻”的榜单往下划，划到七十多位才看到了似乎是描写下午经历的枪击案的报道，但是措辞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不明武装冲突”，只字不提到底无辜的民众在这场突然袭击中死伤了多少。 阿维亚也看到他光锥界面上的内容了，头偏过来了一点，小声说：“这种事不会大规模报道的，怕引起从众效应。” 王星洄也小小声地回应； “一点消息看不到有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打起来了。” “可能是帮派冲突。”阿维亚声音温柔。 “h774行政区有很多帮派呢，说白了，就是好几拨势力下面都有做不干净事的打手，有冲突就会打起来。” 原来是偶然的突发事件吗。王星洄听到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稍稍放了点心，阿维亚又问了句：“他不来接你吗？” 王星洄面色一下尴尬起来，支支吾吾：“唔……他还要上班呢。” 诊所里有人笑起来，王星洄听着总觉得这笑声是针对他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心想大风筝上班又有什么关系，他是没办法，也不适合出现在这里。高级司命跑到一个非法的小诊所来，跟着他的人指不定等他后脚离开马上把这里正义制裁了。 阿维亚好心地安抚：“没事，等会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第145章 王星洄感觉围观群众的目光更刺了，他怀疑要不是小诊所约定俗成的医疗秩序在约束，他们肯定要起哄闹事了。 阿维亚半搂着王星洄，能清晰的看见他因为紧张的窘迫而泛红的脸颊，但他的心性又决不允许他轻易认输，抿着嘴偷偷打量恶意视线的源头，好像在心里计划着什么。 狡狯、倔强，偏偏此刻又不得不柔弱地倚靠在他身上。 不得已的反差近在咫尺，阿维亚贪婪地嗅了口王星洄脖颈的气味，尽快王星洄的腺体已经被切除，他依然记得他的气味是何等的美妙，气味是让一个人念念不忘的引子，一旦靠近，美妙的记忆便鲜活地从鼻尖苏生。 王星洄的注意力全在在偷偷观察诊所内的人，很多人显而易见的贫穷：面有菜色，精神颓靡，衣衫不整，不少人都带着口罩，还有人把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也许是罹患了性病或是严重的皮肤病。 一些人站立时姿态奇特，动作僵硬，嘴里咕哝着听不清的呓语，一副药物深度成瘾的模样，只有少部分人身体看着还挺健康强壮，打量他的目光也更肆无忌惮，他记得方才发出笑声的几人中有些就是他们，心里更加警惕。 作者有话说】 城市医疗……非法行医】 在行政区偏僻的角落，潜藏着诸多为极度贫困群体、身份数据错误人士、不想就诊记录录入病历系统的特殊需求人士提供医疗服务的非法小诊所。这些诊所的卫生条件普遍不及正规医院水准，治疗手段和机器也偏向单一，其诊所的主治医生来源于医院辞退、发生手术事故被禁止从医、自学成才等人士，治疗水平良莠不齐。 “这些医生往往对合法的医疗机构充满仇视心，认为医疗机构充斥着学术财败、待遇不公、提拔艰难、任人唯亲等种种丑恶现象，在医疗机构工作比在地狱生活还要折磨。医疗行业对基层医生时间精力的压榨、对心健康的忽视已经成为医生出走非法行医的主要原因。” ——《行政区居民医疗保障调查蓝皮书》 第75章 又不是造火箭 工作这种事能交差就ok啦 诊所护士走来走去，给每位病人换药，检查状况，冷漠地吩咐去结账。王星洄手腿的医疗机械治疗时间一分分地缩短，等到结束，半条腿还是站麻了，费力地把医疗机械脱下还给护士，护士检查了一下伤口愈合状况：“治愈情况良好，以后注意不要抓挠，防止二次受伤感染。好了，你可以结账走了。” “好的，谢谢。” 王星洄坚持自己付了医疗账单，在阿维亚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出诊所，小声问：“停车场离这里远吗？” 阿维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远，几步路就到，我们走快点。” 王星洄卯着劲加快速度，背后还是有人追上来，轻轻松松围住他们：“等一下两位。” 阿维亚抓紧了王星洄的手，冷静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想跟你的小朋友聊聊，我知道这附近有个环境不错的酒吧，我们去那里聊聊天，喝几杯酒怎么样？” “不了。”阿维亚中气十足地拒绝。 “我和他都希望早点回家。” “嘿，小兄弟，别这么不给面子，陪我们玩玩，对大家都好，你说对吧？”领头的看看他的兄弟，几人进一步围拢住阿维亚和王星洄两人，与一堵人墙比起来，阿维亚显得过于势单力薄了。 王星洄左看右看，一手摸向腰间，电击手枪满电量，戴的眼镜还有强光耀闪模式，不过阿维亚在旁边不好开启。先打这个，再打那个，再来一发电毯弹……王星洄心里预估着作战计划，手已经摸到了电击手枪的枪柄。 一个人的额头上闪过微弱的红点，只是一刹那，那人额头上开了一个清晰的圆孔，微弱的爆破音仿佛延迟了一两秒才响起，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王星洄愣了下，还未反应过来，又一个红点出现在另一人的额头正中。 被红点点上的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腿一软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投降，红点从他的额头上移开了，但下一秒，他的膝盖被击得粉碎，白色的骨、鲜红的血肉如气雾般迸发，投降的人恍惚连惨叫的能力都丧失了，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阿维亚觉得是自己的团队出手了，他觉得他们这手安排着实不太聪明，完全不给他表现高光的机会，心里暗骂一句蠢货，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趁此机会大吼威吓对方：“还不快滚！” 一帮人屁滚尿流地吓跑了，王星洄也暗暗松了口气，任由阿维亚支撑着他踉踉跄跄走到停车场直到上车才彻底放松下来。 关上车门后，阿维亚没有立刻发动货车。而是半跪在座上，一手压上车门，将王星洄圈在座椅内，认真地盯着他：“星洄，你不信任我？” “你……你在说什么啊？”王星洄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刚才的狙击手……”阿维亚皱了下眉，表情为难。 你为什么做这种表情，难道不是你背后的人在偷窥看到事态在超出掌控才出手吗？王星洄念头一闪而过，突然猜到诊所外的事极有可能是超出剧本之外的“意外”，阿维亚不想过早玩开了，这是要想办法甩责任。于是来了手先声夺人。 王星洄一脸懵懂，仔细回想，怯怯地说：“可能……可能是我认识的朋友帮的我吧。” 第146章 “原来小星洄还有很厉害的朋友。”阿维亚一脸惊奇，王星洄看着他的表情和睁大的瞳孔，都分不清他和他谁更会演戏，也许……大概……半斤八两吧？ “刚来这的时候，他就请了人来帮我。”王星洄在心里默默给卷钉道了个歉，不好意思今天这口锅必须是你背的了。 “他对我挺好的。” 哦？阿维亚愈发感兴趣了。 “是请的收尾人吗？” 王星洄巴不得他这么想，连忙点头：“对，他是我前辈，我入门就是他带我的。” 有惊无险地回到酒店，王星洄向阿维亚微笑着告别，镇定地回到酒店套房，打开门套房内的灯光亮起，照得室内一片堂堂。 周沨鸢上班去了，套房里静悄悄的，王星洄望着温馨的家具摆设，心里蓦然涌上了无尽的委屈，这份委屈不知从何而来，反正就很委屈，委屈得想蛮不讲地使劲蹬某个人的肚子。 他瘪着嘴完成洗漱，往床上一扑，翻来覆去了好久才睡着。 哪怕睡着了，他的梦境也不安稳。 “星洄？星洄？” “起来了，我给你带了吃的。” 王星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周沨鸢微笑的脸，美好的一天戛然而止，他揉揉眼睛坐起来，不吭声，也不动。 周沨鸢看他一头乱毛又气鼓鼓的样子，好像一只炸毛了的圆啾啾小麻雀，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啦，嘴撅成这样。” 王星洄扭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情不好。 周沨鸢拉过他的手，掰开手指在他掌心上一笔一划：“那个阿维亚，是不是有点问题？” 被人潮强行与王星洄分开，周沨鸢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的安全牵肠挂肚。先是请求同事拜托交情过硬的收尾人执行一次“特别行动”，再以高级司命的身份向当地警局质询枪击案的调查情况。 “我欠了同事一个人情，同事还跟我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收尾人枪杀一个目标后，出现了第二个狙击手位打伤了另一个嫌疑目标，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就知道阿维亚有问题！王星洄精神一振，同样在周沨鸢手心上写：“可能是阿维亚的保镖，看到有人先开了一枪，跟着补一枪冒领功劳。” 周沨鸢也写：“这个阿维亚我在公司内见过，装束很普通的样子，那天他带着我们玩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谈吐举止不是一般人，你看到他，有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来？” 王星洄摇头。 周沨鸢再写：“他有保镖，又特意放下身段来冒充平民，太可疑了。 警局那边的人也说，我们经历的突然袭击没有来由，他们找了道上一些线人问过，哪个组织都没由没动机在那里犯事。而且枪击案造成的损伤非常轻微，没一个人死，顶多有些人受伤，是一起性质非常罕见的枪击。 与其说是随机杀人，更像是一起赶羊式的行动，据说上面还有人打过招呼，这起案件他们就没继续调查下去，草草收场了。阿维亚这个人，还有他背后的势力恐怕真的不简单，我怕他对我们的聊天信息有监控，所以昨天一直不敢联系你，就等着白天来跟你说，这样安全。” 写完这一长段话，周沨鸢拢起王星洄的手，贴近嘴唇轻轻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 王星洄那股来源无名的委屈消失得干干净净，内心充满跃动的欢喜，心情极好地搂住周沨鸢脖子往他脸上响亮地吧唧一口。 周沨鸢搂着他，继续拉着他的手心写：“那个阿维亚应该很不好惹，你应付他的时候小心点，尽量顺着他来。” 王星洄哼哼唧唧地蹭蹭他的胸口，炸毛的小麻啾柔顺地贴贴，周沨鸢心头一热，禁不住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绵长百转的吻，王星洄第一次品尝到深吻的滋味。全然欢欣的情感，温暖热烈的拥抱，无言体贴的默契，交织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一吻结束，王星洄有点气喘，但难掩开心。 “大风筝，我好喜欢你啊。” 周沨鸢揉揉王星洄的耳朵：“他目标是你，在他面前我们收敛点。” 王星洄哼哼：“知道啦知道啦。” 美妙的一天重新回来了。王星洄吃了早饭，开始思考究竟能从阿维亚身上套出什么东西来。 最开始他设想的是接触虚拟世界技术交流大会的高层来探听消息，没想到换了个地图就碰上阿维亚这样明显知道他过去的关键人物。 阿维亚不是单枪匹马过来的，他有在幕后出谋划策的团队，为他安排好“偶遇”的剧本场景，随时随地保障他的人身安全，也一定有为他的伪冒身份做好所有信息流的安全团队。所以他没从货车的年检记录中看出任何破绽，对这等有权有势的团队而言，做出来的记录当然是真的，只需要在对应部门的系统录入几行文字而已。 阿维亚很不好对付。王星洄胡乱敲着键盘，想了半天，没想到任何有效对付对方的手段，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把阿维亚弄死的话倒简单，但是问不到有价值的信息就没有意义，产生的后果对大风筝也不好。 如果他是独狼流玩法，一个演技拙劣又自视甚高自以为是的小屁孩炸死算了，现在有大风筝在身边，不得不瞻前顾后一点。 王星洄想了半天想得头痛，索性决定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如无意外，阿维亚的下一部“剧本”应该会很快在他身边上演，他有的是办法创造相遇的机会，何况，他现在还没真正加上阿维亚的好友呢。 第147章 新剧本很快发生在他身边，在王星洄下到餐厅吃饭的时候，果不其然又遇见了阿维亚，彼时他正端着盘子认真地在餐品选品柜附近游走，好像在犹豫该吃什么菜，看到王星洄来了就眼睛一亮：“呀，你也来吃饭？” “到中午肚子饿了嘛，倒是你，你怎么舍得来这地方消费了。” 阿维亚嘿嘿一笑：“哪能呢，我给酒店送货，正好到中午了，主管就请了我这一顿自助餐，我经常给这家酒店供货，吃点自助餐不过分吧。” “那你多吃点吧，我知道哪些菜好吃。”王星洄热心地推介起来，询问他喜好的口味，以便推荐出更合适的菜。 阿维亚很快选好了一盘满满的菜，坐下来和王星洄面对面地边吃边聊，气氛轻松而热烈。 虽然赶不上面朝大海或濒临树海悬崖的全景餐厅，但是此刻，对的人比雄奇的风景更重要。他可以细致的观察到王星洄进食时候的可爱模样，知道他的口味和习惯。 作者有话说】 城市医疗……药物成瘾】 h774行政区大部分民众在面对普通病痛都会选择最便宜的止痛药来支撑身体，少部分人长期服用止痛药对止痛药产生了成瘾性，身体健康进一步恶化，产生癔症、幻听、神经性皮肤瘙痒等种种副作用。 “贫困群体治疗病痛只有便宜的止痛药可以选择，止痛药的过分滥用又让药物成瘾群体数量年年攀升。 药物成瘾对身体的破坏性是长期的，没有足够的财力就无望恢复健康，没有健康的身体就没有相对稳定的收入，而政府在这方面的财政支持是缺乏的，一个可怕的恶劣循环正在城市的阴暗角落反复上演。” ——《行政区居民医疗保障调查蓝皮书》 第76章 不想丸啦 演不下去 “那个周沨鸢怎么没下来陪你一起吃饭？” “他需要休息呢。” 阿维亚笑起来：“什么样的工作需要在白天休息啊，哦，难不成他上的是夜班？” “嗯，算是吧？” “那他晚上都不会陪你？” 王星洄支吾起来：“在虚拟世界还会见面说话的啦。” “那你昨天晚上回去后……” “当然是睡觉啦，跑了那么一天，不休息干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听着都替你委屈。”阿维亚表情认真起来。 “你不想你受委屈的时候，身边有人陪着你安慰你吗？” 嗯？来得这么快？王星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上天衣无缝地保持了三分惊讶、三分惶恐、三分早有预感、一分惊喜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也还好啦……” 阿维亚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他从王星洄左右不决的表情体会到了绝然不同的情感，那是种从他人身边窃走心爱之人的感觉，趁虚而入的极度舒爽与畅快。家花不如野花香，碗里的不如锅里的，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样的道。 “星洄，我喜欢你。”阿维亚趁热打铁，眼神真挚地许下诺言：“我会让你开心的，陪着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在你需要的时候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大少爷，你的团队有没有告诉过你说的情话真的很老土？ 王星洄怀着百分之一万的郁闷心情竭力装出百般羞惭的样子推辞：“那个……我，我还没做好这个准备。” 阿维亚含情脉脉地握住王星洄的手，即便是简单的接触也让王星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想抽回来，但是阿维亚握得太紧，挣不开，他只好硬着头皮微笑，微笑。殊不知这番极度为难的尴尬表情在阿维亚眼里也是欲擒故纵的小小把戏。 阿维亚又说了好些浪漫的情话，诸如我能否把你比作一个热烈的夏日，邀请他晚上去行政区最高的空域上看月亮，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但是月色与风光也不及你。赞许他是人间中的第三种绝色等等。引经又据典，形容之委婉浪漫，除了让王星洄觉得自己好像个愚蠢的文盲外没有任何作用，他压根听不懂。 好不容易答应他的晚间观月约会应付走了他，王星洄已经神经麻木了。慢慢回到套房。周沨鸢刚吃完机器人送上来的外卖，打包好剩下的垃圾，瞅着他一脸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的样子就想笑：“怎么样了？” 王星洄一下扑过来拼命哀嚎：“他晚上要约会啊！怎么办啊我！” “不用担心。”周沨鸢早有准备，将桌上的一盒药在他面前晃晃：“看，这是一针高浓度的广谱信息素适应针剂，只要扎进皮肤里，就会给人注入高浓度广谱信息素，足以让受剂者产生自己想要的幻觉。” 王星洄明白他的意图了：“所以给他用上这种药，就能让他自己以为……嗯，不会有副作用吗？” “不会。”周沨鸢捏捏他的脸。 “这种针剂的成分安全性被验证过很多次了，就是明面上不被允许生产而已。他要是真的想在今晚对你做点什么，你只需要找到他皮肤裸露的地方——”周沨鸢把针剂从药盒里拆出来，演示药剂藏在袖中的手法。 “先藏好，抱上去的时候讲究一点手法，插上去，别捅上脊椎和脖子大动脉就行。” 王星洄看着那细细的针头，有些疑惑：“不会有痛感吗？” “只要手法到位，就不会产生明显的痛感，高浓度的信息素注入本身也会屏蔽周围的神经感知，来，我教你。” 第148章 王星洄跟着周沨鸢反复练习扎针手法，意外发现周沨鸢干这事儿好像真的很熟练。惴惴不安地看看外面渐渐垂拢的黑幕与城市闪烁的灯光。月亮……月亮还是能见到的。只是王星洄并不觉得它如何美丽，只是个普通的折射恒星光芒的星体而已。 等到约定的时间，王星洄照例检查了一遍自己装备的武器，最重要的还是那支针剂，黑市生产的这支针剂装备起来还是不错的，针筒有贴合内衬衣的小锁扣，简直是为暗杀——啊不暗害超贴心的设计。 一切准备就绪。王星洄平复心情，走出酒店，在门口等待了一会，看到了街道一头慢慢驶来的阿维亚的货车。 阿维亚在马路边上停下，冲他招手：“快上车！” 该上车了，该准备好演戏了。只是……王星洄看着他的车，突然智有些不听使唤。 他一点，一点一点都不想再和阿维亚有任何肢体接触，更遑论听着那些违心的甜言蜜语强撑出笑容。从内到外的强烈反感，他无论如何都不想陪着演戏了，想到阿维亚故作热情的虚伪模样，他就觉得恶心。 “对不起。”王星洄猛地退后一步。 “我不想……我不能和你这么任性。” 阿维亚绽放的笑容一下消失了，眼睛睁大变得极其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王星洄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大声喊：“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到这个地步！” 说完他再也不敢看阿维亚的表情会是何种模样，一扭头就跑了，飞快逃回酒店电梯，靠在冰冷的电梯墙壁上，思绪游离。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与其一直担心自己失手或是广谱信息素不起效，还不如一开始拒绝了事。至于后果？后果去他妈！他只想回去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睡个懒觉在伊甸园上线享受一个愉快的美梦。 这么一想，王星洄心舒服多了，也不想考虑阿维亚是个什么心状态，快快乐乐地享受了一份零食夜宵，好好刷个牙就睡下了。 进入伊甸园后，他搂着自己抓来的电子宠物小绵羊亲了两口，牵着小绵羊去温泉堡景点散步。给周沨鸢发消息，直气壮地说自己临时反悔没答应阿维亚的邀约，直接甩了他鸽子。 周沨鸢沉默了一会：“你开心就好。” 王星洄卸下了负担很开心，阿维亚已经快爆炸了。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弯，他绝不接受这样的反差。 催逼团队复盘讨论找原因，团队商量了半天，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是，要么是王星洄掀起阿维亚目前扮演的角色社会身份太过穷困，要么是对恋爱存在恐惧心，拒绝是一时冲动的反悔，后者需要新的剧本来安排验证。 阿维亚并不相信王星洄突然反悔是因为他扮演的角色社会定位太过穷困。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他感觉得出来，王星洄没有任何嫌贫爱富的性格表现，不然他就不会在小诊所好声好气地说话了。 因为对爱情交往的恐惧所以一时头脑发热冲动地拒绝了约会，听起来很符合黑客这种技术宅的性格。阿维亚恼怒的情绪平息下来后，重新涌起熊熊的斗志，决心势必要把这个小家伙拿下。 为了能更好的拿下王星洄，阿维亚想到了一个圈子里颇有名气的人，虽然底蕴不太深厚，但是口味倒是独具一格。 “嗯？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到我这样一个小角色？真是受宠若惊啊。” “老板，您打算……” “见，当然要见。给我接通吧。” 办公桌上跃出模糊的投射虚影，出身不凡的的少爷问候彬彬有礼：“恩尼奥……纳塔列尼先生，久仰。” “不用这么客气，先生。我很好奇，您突然找上我，是为了什么事？我的直觉告诉我，和生意场上的合作无关。” “您的直觉真是相当准确，我今天拜访的确是为了另一件事。您对ded组织的黑客经常有所接触，想和他们建立起更亲密的感情，您有什么值得分享的经验？” “您原来是问这个？”恩尼奥有些意外，笑起来。 “ded内是哪位小可爱得了您的青眼相待呢？如果您告诉我他的代号，我说不定还见过呢。” 阿维亚顿时有点懊恼，经他这么一说，他才想起他现在还不知道王星洄在ded中代号是什么，又代表什么样的地位。 “这不重要，我以后迟早会知道的——我只想知道怎样与他们打交道最合适。” 难得来了一位能赞同他爱好的人，恩尼奥……纳塔列尼饶有兴致地分享起自己与黑客们交往的经验和心得体会，越说越起劲。阿维亚仔细听着，一边听一边做笔记。感觉恩尼奥说的特点很多都和王星洄的特征对上了，大感不虚此行，大开眼界。 做了满满几千字的笔记后，阿维亚对攻下王星洄的信心已然爆棚。现在唯一欠缺的条件是慢慢转换角色定位的契机。 在技术层面与黑客达成精神相伴共鸣的境界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可以学习恩尼奥屡试不爽的方法套路。在外部条件上施压，再给倍感压力的小黑客一个坚实可靠的臂膀，拿下就是顺成章的事。 在新路线的指导下，团队很快策划好了新的“剧本”，准备再次在王星洄身边上演。 而拒绝了阿维亚约会邀请的王星洄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的紧张尴尬，专注于继续利用已发现的暴风雪漏洞去一点点埋葬黑色势力网的核心成员，随着漏洞一个个被车厂打上补丁修复，势力网的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个已知但难以接触到的核心：许部长。 第149章 h774行政区的主要手下接二连三亡于各种奇奇怪怪的车祸事故，这位大忙人再迟钝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王星洄截下了他与尚且存活的手下的聊天记录，掌握了他即将抵达h774的日程和接车地点。不过他没打算完全相信这份聊天内容，万一是钓鱼的呢？ 他合上笔记本，跳下床打算去找周沨鸢玩儿，来到健身室发现周沨鸢罕见地没有健身，也不在冥想，而是对着光锥界面发呆。 作者有话说】 非法医疗……广谱信息素适应针剂】 不同人有不同的信息素，但是现代医疗已经从几十万种复杂的信息素气味中提炼出一种广谱信息素适应针剂，经过临床验证表明，高浓度的广谱信息素适应剂会让大脑加倍分泌多巴胺，同时引发一些“殊异”的幻觉。超过90%的受试者表明自己在接受针剂注入后体验到了自己与心爱的人进行性行为。这种针剂被药业巨头海德伦医药公司推出后，一度成为最滥用的精神药品，被认为是效果不逊于止痛药且来源更合法、更“无害”的成瘾性药物，缺点是价格有些昂贵，后被药监部禁止生产。 “这个药物一开始研发出来是为了治什么病啊……想不明白，好像很没意义哎。” “对外人可能没什么意义。对药业公司内部那些打工人意义就很大了，总要做出点业绩来给上司看看的。” 第77章 速通线存在说？ 弱保软玩法路线 王星洄好奇地探头一看，看到页面上是一份《调岗通知》，开头是“尊敬的周先生，您好。” 这份通知开头吹捧了几句周沨鸢如何辛苦工作，中段开始露出本意，说经过项目组讨论和实际情况需要，瓦尔哈拉项目组决定暂时结束与他在工作上的合约。 “大风筝！你……你失业了？” 周沨鸢神情冷静：“不算失业，就是调岗，等待下一个需要司命维持的项目组来和研究所签合同。” “不应该是跟你签吗？” “不是和我。” 王星洄闭嘴了。 周沨鸢不觉得如何难过，司命负责项目有变动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倒不如说，这次不同寻常的调动就是冲着他本人来的，只要王星洄在他身边，阿维亚的针对力度还会持续下去。 王星洄惴惴不安：“大风筝，这算是我拖累你了吧？” “不要这么说。”周沨鸢摸摸他脑袋。 “你只需要打起精神应付好他下一步，我的情况不用担心，再怎么说，我是归属研究所的，也没有犯任何错，他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了。” 调动带来的另一大问题就是他现在还是“出差”状态，研究所却让他继续留守在伊甸园项目组协力。周沨鸢觉得这只对阿维亚有意义——如果他走了，王星洄肯定也要走，阿维亚扮演的角色社会定位在h774，很难找借口跟到k784过来。 接下来他会怎么施压？ 王星洄郁闷了一阵，同时感到紧迫的危机性。他还不知道“徐部长”背后的势力与阿维亚所属的势力有没有瓜葛，不管怎么说，剿灭h774黑色势力网任务线的终极目标必须完成，不能让阿维亚的剧本干涉到徐部长必死的结果。 徐部长按已经来到了h774，或徐还有他的安全团队，谨慎起见，王星洄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观察情况，等待时机。 ded论坛上也开始通报风向，最近交通事故的数量出现了一个小波峰，官方的安全团队已经在着手调查，警告最近研究暴风雪漏洞项目的黑客团队们悠着点，清痕迹，收好尾巴。车厂们表面上还是岁月静好，暗地里一直在悄悄召回有问题的载具车辆。 王星洄盯着徐部长手下的动向，对方似乎水平不咋地，没有查出他的踪迹，倒是追到合作过的团队其他人去了，不过还真有一个人正好住在h774行政区内，徐部长因此决定亲自出马，给这个黑客一点颜色瞧瞧，杀鸡儆猴。 托他们的福，王星洄知道了他们的全盘打算和黑客地相关信息，转头就搭上了这位黑客的私人频道，两人如是这般的商量了一会，很快定好了守株待兔的计划。 “我说兄弟，你会打枪么？” “现在的枪械瞄准射击不都是傻瓜式操作？”王星洄往地上铺了个垫子，架好狙击枪，趴下来调试了下瞄准镜的视野，视野开阔，十字准星清晰。 黑客为了方便他瞄准，特意给家里窗户都擦洗了一遍，还在窗户内侧贴上了防眩光膜。瞄准镜内的黑客家清晰得一览无余。 “老兄你的内裤几天没洗了啊。” “不要关注这个好吧！” 王星洄将瞄准镜撇向街道方向：“你除了外部支援，还能准备点啥？这次来得可是位大人物。” “大人物就大人物嘛，不成功大不了就坐一阵子牢呗。” “你看得还真开。” “嘿嘿，要是趁这机会出了名，没准会有人捞我出来呢。” “有人会捞你出来？谁啊？” “大名鼎鼎的恩尼奥……纳塔列尼老板你不知道？” “哎呦，这个我知道哇。”王星洄一下想起来了。 “你要卖沟子？” “你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嗯……论坛上不都这么说的吗，大老板确实有能力办到很多事，但是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人没有梦想的话，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150章 王星洄大惊失色：“你的梦想就是卖纳塔列尼沟子？” “够了你！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多注意街道上的情况，玩好你的狙击枪吧！” “什么啊，嫌我笨吗。”王星洄疑惑地嘀嘀咕咕。 黑客听着他的话简直要气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王星洄当然不想承认自己听不懂，不吭声。 黑客哼哼：“话说回来，纳塔列尼是真的有点荤素不忌来着。据说啊，是我听说的啊，他还向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分享过经验来着……嗯哼，不过他的xp实在过于惊人，所以没什么人搭他就是了。” “他还主动分享经验……”王星洄有点无力吐槽了。 “人嘛，遇到稀奇事儿，就有炫耀的心思嘛。” 闲聊暂告一段落，王星洄开始思考这段闲聊的意义：纳塔列尼会与同圈子里的人分享他的经验，那么，阿维亚会不会向他讨教呢？ 耳机里忽然黑客嚷嚷起来：“来了来了，我监测到车的信号来了！” 街道上很快出现了徐部长和他的手下踪影，王星洄集中精神，十字准星跟着车上下来的人，领头的无疑就是此次任务的小boss：徐部长。 “他要上来了哦。” “噢我真是太紧张啦，我上游戏做个日常压压惊吧。” “嗯？还有不用上主机端的游戏吗？” “世上的游戏又不止虚拟世界一种，好玩的多着呢。就是现在做非沉浸式的游戏公司少了，大公司也就euc2k一家在做。” “噢……好玩吗？！” “喜欢里面的角色就会觉得好玩，不然很坐牢的。” 谈话间，徐部长和他的手下已经上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黑客所在的楼上了，瞄准黑客打游戏的窗口，很快，徐部长一行人破门而入，将正在打游戏的黑客狠狠压在了桌上。 耳机中黑客惨烈的大叫起来：“哎呦哎呦，你们谁啊！” 王星洄扣下扳机，随后瞄准邻近的第二个脑袋，两团血花爆开后，王星洄迅速收拾起重狙和垫子快速跑路。 耳麦里的黑客已经拿出电得剩下的人嗷嗷直叫，短暂的安静后，黑客气喘吁吁地得意大笑：“哈哈，我搞定啦！” “那个带头的死了没？” “啊？我看看……”耳麦那头很快传来砰砰几声像桌子一样的枪响，剩下的人也被补刀死了。 “ok全解决啦！” “快点跑路吧。”任务完成得太过顺利，王星洄也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后果会是什么，反正先跑了再说。 “嗯，你也保重！” 通话结束后。王星洄来到预先探好点的安全地带把重狙的改装零件全部拆下来丢掉，驱动恢复到原来版本，擦除更新日志记录，子弹藏好。一切收拾完毕，鬼鬼祟祟地走出小巷，保持正常步速登上城轨交通，回到酒店。 一回酒店就看到周沨鸢在收拾东西，而且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王星洄疑惑：“是要搬走了吗？” “对，要搬走了，项目组那边不继续支持我的出差费用了，研究所要我留下来协助，又不拨钱，可不得暂时先自费解决着么。” 妙哇，太妙了。王星洄差点笑出声了，这刚解决完一个背景麻烦的小boss，现在就有正大光明的由离开这个地方，这剧情连接得太丝滑了，丝滑到他想给个五星好评。 “那我们要搬到哪里去啊？” 周沨鸢看着他天真的脸，有些不忍心。自己自费垫付的酒店房间自然比不上顶级酒店的大套房，他拉起王星洄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不比这个好，也不算很差。” 王星洄这点言外之意还是听得懂的，点点头：“没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两人合力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带着大包小包和行李下楼去退房，再上车前往新的酒店，距离不算很远，很快就到了。 新的地方确实环境看着不咋地，上楼的电梯内盖满了颜色花里胡哨的印章小广告。没想到在这个光污染全息广告满天飞的时代，城市的角落依然有这种原始又不失宣传效果的小广告。 虽然路上环境不咋地，新的房间也相较于原来的酒店缩水了大半，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张大双人床就占了房间绝大部分面积，窗前摆着一张单人沙发和吊椅，没有阳台，没有独立衣帽间，厕所和浴室也变得很小，勉强够用。 周沨鸢不放心地问：“你觉得这家怎么样？” “还好啊！很干净啊！”王星洄并不介意条件的好坏，虽然环境看上去对omega略微危险了一点，但现在他也是今非昔比，足够自保。 周沨鸢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上班的时候了，叮嘱王星洄不要晚上出门，房门锁好，有事儿及时求助酒店前台，不徐跳窗等等唠叨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才走人。 “哎呦！”王星洄一个蹦跶坐上吊椅，舒服地晃晃悠悠。梳白日任务的细节，又想起恩尼奥……纳塔列尼这个名字。 最初是从周沨鸢听到了只字半语，说到沟子就停了……王星洄琢磨一阵，打开论坛，输入关键词搜索，果然搜出不少资料。 世俗里认知的富豪动辄收藏豪车豪宅珠宝古董的大家，而恩尼奥……纳塔列尼不仅仅收集这些，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独特爱好：收集ded里那些技术最顶尖、头脑最聪慧的天才黑客们，和他们搞好关系，让自己的律师团帮其脱罪，以各种由从监狱里合法地把天才罪犯捞出来。从各种表现来看，他无疑是个智性恋，并且是个口味相当变态的智性恋。 第151章 恩尼奥……纳塔列尼骚扰过的顶级黑客包括但不限于松鼠、卷钉、狐狸、女皇、洗脸小浣熊、梦幻熊等等。已知松鼠大佬与其关系暧昧；女皇拒绝了他的骚扰并脏话不重样地骂了他整整五千字；传说卷钉年轻走投无路时曾被恩尼奥……纳塔列尼出手相助，当然也因此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所以在卷钉大佬声名鹊起、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雄厚财力后，他对来借钱的年轻黑客都格外慷慨大方，就是不希望后辈走上自己的老路。 至于恩尼奥……纳塔列尼与狐狸的传说就更玄幻了，匿名的讲述者信誓旦旦地说恩尼奥……纳塔列尼写了一封激情四射的表白信，托收尾人转交给狐狸，内容主题就是想当狐狸大佬的狗，并且不介意任何“过火”的玩法，狐狸看完后就把信纸撕碎了丢进垃圾桶并对垃圾桶连开三枪，垃圾桶的残骸炸得到处都是。 作者有话说】 传奇黑客……狐狸】 黑客中最强的收尾人，收尾人中最强的黑客，在收尾人界中名气极大，通缉悬赏金额高达一亿。有人说他是冷血的屠夫，也有人说他其实私底下是个很温情的人，亦有见过他的人吐槽说，狐狸大佬本人和他自起的代号实在有点不相称，不像“狐狸”，而像北美巨熊、老虎豹子什么的。这条吐槽出乎意料地引来了狐狸本人的回复，自言代号“狐狸”时并未考虑如何让自己听上去有威慑力，而是因为崇拜一位前辈所以这样取名。 “狐狸大佬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好想被他抱起来摁在墙上艹哦。” “有一说一，别人不可以，狐狸大佬要艹我我可以，我可以先洗干净屁股再乖乖撅起来。” “都别在这里发癫！” 第78章 打起来打起来！ 越狱行动 发帖人描述过程绘声绘色，详细逼真，好像当初他亲眼看到那只倒霉的垃圾桶被炸成灰的样子，王星洄很怀疑讲故事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被拜托送信的收尾人。 虽然这个糟老头变态了点，但从论坛上的风评来看，恩尼奥……纳塔列尼绝对得手过不少，阿维亚八成会向他“取经”。 既然取经了，那负责安排“剧本”的团队估计少不了与这位富豪打交道，这样一来，他没准能借机取得恩尼奥……纳塔列尼与阿维亚团队的聊天记录，再进一步，他可以确定阿维亚团队的具体人员，从他们的工作站里提前拿到阿维亚想扮演的“剧本”！ 好玩耶！王星洄陡然兴奋起来，摇摇椅摇晃的力度也加大了，晃着晃着，摇椅一边绳子陡然松脱，王星洄猝不及防，陡然失去重心平衡，一下摔在地上。但他拍了拍屁股，抓紧时间试验自己的思路是否可行。 恩尼奥……纳塔列尼从事金融行业。在h774行政区里也有他公司的办事处。 王星洄通过办事处的公开网站发送钓鱼邮件，成功进入办事处的内网，拿到办事处的人员名单和更上一级的上司邮箱后。他模仿下属语气给上司发送了一封无关紧要的工作近况邮件，在对方点开阅读后，木马就悄悄植入并取得了上司工作站的控制权，也由此拿到了恩尼奥……纳塔列尼本人的工作联系号。 为了顺利攻下这位大佬的工作号，王星洄预先复习了不少功课，做足准备，奋战一天才安然无恙地将其拿下，获得了工作号的全部聊天记录，也如他预想那般，阿维亚背后的团队确实和恩尼奥……纳塔列尼接触过，不过聊得很简单，统共也就几百字而已。 王星洄看着与恩尼奥聊天的账号头像，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就是你了。” 也许阿维亚的安全团队的确实力强悍，但显然他们在对自家同事的安全防御上疏忽了，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 王星洄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目标的工作站系统，拿下工作站内所有有价值的聊天记录和未完成的文档文件。为了给主子精心策划，这帮人半夜一两点还在开头脑风暴，聊了三万多条信息，出了四五套方案，看得王星洄由衷地为他们的辛苦伤心落泪。 团队定下来的剧本初稿王星洄也看全了。 起手拿他和阿维亚进古代遗迹的服务器做文章，以破坏文物罪、侵害网络空间安全罪把王星洄抓进监狱，再让阿维亚来探监，聘请收尾人小队营救，包括后续的出逃路线、乘坐怎样的交通工具、在行径路线上如何避开城市的监控体系，一路上怎么营造被紧张追击的气氛，拿捏好吊桥效应的程度，最终在“花园行政区”g402落脚，在g402要怎么躲藏生活，全策划好了。 整个计划大致框架看上去很完美，但有一点阿维亚批示不太满意。 用安置秘密服务器的由把王星洄抓进监狱，用的还是一个口袋罪性质的民事罪名，那势必和其他犯人住集体牢房。万一这个环节里有犯人对王星洄行不轨之举怎么办？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任何人染指，哪怕一丝丝眼神上的觊觎都不行，必须找由关押单独的牢房，人身安全与清白必须得到最好的保护。 我真谢谢你啊。王星洄看得直乐。 为了实现主子的要求，团队又商讨了好久，正好，他们接到了许部长被人设伏刺杀的消息，了解情况的团队很快把怀疑对象锁定在了王星洄身上，如果警局侦查能力够强，动作够迅速，那么徐部长的死就够得着坐单人牢房的标准了。 王星洄看完思索着，他有点好奇，阿维亚的背景和徐部长的上头比之如何？两个谁更强？ 第152章 王星洄把自己获得消息也给周沨鸢说了，周沨鸢沉吟一阵：“你确定你应付得来？” “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跟你分开啊，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王星洄认真地说。 “如果真要到g402去，你要怎么办？” 周沨鸢思索了一阵，再看看王星洄给他看的策划案：“他们安排好的路线也不全是尽善尽美。这事，你问问卷钉也徐有意外收获，他对这地方也挺熟的。我会另想办法，不用担心。” 王星洄半信半疑地联系了卷钉，卷钉对他打听h774能藏人的地方很是疑惑：“怎么，你被谁盯上了？” “差不多吧，你就告诉我哪里有能藏人的地方呗。” 卷钉马上给了好几个能藏人的地方，同时警告他这些地也是治安贼差的地带，进去躲藏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和陌生人讲话，不要多掏一个子儿，否则很有可能迅速破产。 王星洄虚心地做好笔记，为了更熟悉地方，还拉着周沨鸢去踩了踩点，随后就打算以逸待劳，等着警察上门。 一切都如剧本规划中那样。一个悠闲的上午，他被警察找上门，宣布他是一桩恶性杀人案的嫌疑犯，需要带走他调查。从拍照、受审、到走流程入狱、因为犯罪情节严重被分配到单人牢房，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王星洄坐在崭新干净的牢房里，看着牢门关上锁上，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看看四周，觉得监狱的单人牢房比周沨鸢订的酒店大床房看着条件还要好上一点，很简洁实用的装修审美风格。 他就在牢房里正常生活，有规律地起床、吃喝、被集中起来学习，反思罪过，然后放风。监狱里的生活极其规律，娱乐手段也被严格把控，但除此之外生活不算太无聊。 很快，剧本推演到了下一阶段：阿维亚前来探监。 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门，王星洄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阿维亚表情很复杂：“我……我看到了一些报道，虽然你的照片打了马赛克，但是我认出来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拿到探监机会。” 王星洄挠挠头：“这样啊……你费心了，没啥。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有被抓的心准备了。做黑客的哪有不坐牢的呢。”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阿维亚语气变了，身子微微前倾，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王星洄反问：“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在这里盘踞着一股黑暗势力，我看不惯他们，抓住机会把那个小头头打死了，仅此而已。” 阿维亚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徐久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行侠仗义什么的，确实很厉害，但是你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考虑后果做什么？反正影响不到大风筝。”这话甫一出口，王星洄就观察到阿维亚脸抽搐了下，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他了。 他语气严厉起来：“你真觉得这样肆意妄为对他毫无影响吗？” 王星洄有点心虚了，也许他这样做本来影响不到大风筝，但是阿维亚想针对的话绝对可以影响到。 “我可以和他断开关系。”王星洄梗着脖子说。 “他地位特殊，一般人也动不了他。” 阿维亚沉默良久：“我知道，你很有能力，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哎，也太冲动了。现在新闻上都有你的名字了，很可能会重判，刑期可能在十年以上。” 王星洄哦了声，沉默下来。 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他琢磨着，拿不定主意，偷偷看阿维亚的脸色，他偷窥的表情正落入阿维亚眼里，有点心虚、胆怯又强撑镇定的样子，带着一股子倔劲。 阿维亚看看四周，拉了拉袖子，在桌上写起字来。 王星洄瞪大眼睛，看他一笔一划的在桌上写字，阿维亚写得极慢，生怕他记不住。王星洄也努力在脑内建模笔画镜像后的组合，慢慢认识到了，是一个“救”字。 王星洄先是装傻，再装作恍然领悟了他的意思，惊讶地微微张嘴。而阿维亚眼神坚定，一切尽在不言中。 探监时间结束，王星洄回到牢房，重新发起呆来。 阿维亚探监过后，就是周沨鸢来探监。言语隐晦地问了两句阿维亚来探监是什么反应，王星洄就得意地眨眼，周沨鸢看他眉毛都快飞起来的劲儿，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再说自己托关系送了一袋糖果零食给他，日常省着点吃。 监狱生活规律又无聊，吃的也没多好，有零食简直是雪中送炭。王星洄眉开眼笑：“好耶！大风筝最疼我了。” 周沨鸢再问他在监狱过得怎么样，没问几句探监时间就滴滴地提示结束了，狱警过来要带走王星洄，王星洄不满地嘀咕：“怎么感觉比上一次短了这么多？” “连续两次探监机会你就知足吧，别人一个月才有一次亲属探监机会呢！” 王星洄的身影消失在探监室的另一头，周沨鸢知道自己也该走了，摘下耳麦，起身拉来椅子，他敏锐的察觉到这片熙熙攘攘的“亲属探监大厅”里有人在看着他，仿佛是错觉般，那股视线很快消失了。 呵。周沨鸢冷静地迈腿离开。 王星洄回到牢房，吃着周沨鸢捎带进来的零食美滋滋。吃了睡，睡了吃，每天睡到自然醒。终于等来了律师和转监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转监，但王星洄知道这是阿维亚的幕后团队为了制造吊桥效应创造的小把戏就够了，至于是否合法合规，他们想必已经安排妥当。 第153章 王星洄坐上内壁四面都是铁丝笼和软硅胶的面包车，坐了没一会，车身微微一动，开始缓缓上升，接下来的路线七拐八弯，时上时下，不知切入了哪条空中轨道线，仿佛是故意叫他不认出来走得哪条道。 如是开了半个多小时，王星洄靠在软软的靠垫上，几乎昏睡过去，车厢开门的动静又把他震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星洄！” 作者有话说】 行政区划.g402】 历史悠久的行政区，拥有相当数量级的绿地面积和古老建筑，被誉为花园行政区，旅游业兴盛，g402也是euc2k总部所在地。 “我还以为euc2k的总部会在编号最靠前的几个高级行政区里呢，为什么偏偏在g402？” “不知道，可能那个古堡底下有euc2k的龙脉吧。” 第79章 狐狸入局 黄雀在后 嗯？王星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阿维亚的脸正正摆在面前，王星洄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眼睛都瞪大了，阿维亚好笑地抓住他手腕，神色坚定且认真：“不是做梦，我来了。” 如果不是提前看过剧本初稿，王星洄或徐还真会被他这一句情深意切感动到，但现在只能勉为其难地演出七分惊讶带着三分惊喜的表情：“你……你怎么做到的？”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阿维亚抓着他的手腕就跑，跟着虎背熊腰全副武装的收尾人登上另一辆乌漆嘛黑的车，车很快发动快速逃离现场，起步速度快得让人喉咙发紧。 开车的人相当狂野，怎么快怎么来。王星洄被安全带勒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停下车，已经有了恶心想吐的征兆，喘着气解开安全带，人快站不稳了，还是阿维亚贴心地绕过他胳膊把他搀了起来：“我们先休息一阵。” 王星洄意识还算清醒：“我们这是……在哪？” “在收尾人的安全屋。”阿维亚拖着他往前走。 “我们只在这里暂住一天时间，等我买好的关系准备好，就可以去别的行政区避难了。你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不能抛头露面。” 王星洄蹒跚着在一张长椅坐下，缓过劲来后，他陷入怔愣的状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维亚自然要关心：“怎么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我……”王星洄看着他，欲言又止。 阿维亚善意地微笑：“我知道，你担心周沨鸢是吧。” 王星洄抿着嘴，轻轻点头。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因为……”阿维亚似是察觉出自己算是说漏嘴，陡然止住了话头。 “因为什么？” 阿维亚不想说，王星洄只好卖可怜：“哪有你这样话说一半又不肯说的！难道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惊天大秘密吗？” 阿维亚只好说：“也没什么，像周沨鸢那样的人，我听说他们都经历过一种叫‘心校准’的手术。能保证他们保持绝对的工作节奏，不会违法犯罪，做一个法律意义上真正的完全的‘好人’。” 王星洄更疑惑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问题就出在‘好人’上。”阿维亚耐心解释。 “这种技术曾经想要推广给广大民众，但是被强烈反对了。 真要都接受心校准手术，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就是整个社会体系的一颗螺丝钉。 蜂巢里无意识的工蜂，秩序将更平稳和永恒地传递下去，一些人不接受这样的安排，认为这项技术是上层的阴谋，想要维持现状到千秋万代……嗯，其实他们这样想的也没错啦，所以这项技术只在司命这种特殊人群上用了。 “也正因为司命接受了心校准手术，所以他们只会在得到徐可范围内杀人，绝不会反叛，绝不会不听从命令，甚至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所以他们其实是相当值得信赖的，一定程度上他们会比机器更忠实可靠。没人会怀疑他们，也不会随便拿他们怎么样，他不会有事的。” 王星洄觉得阿维亚说得有点谜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周沨鸢自视为“工具”的自我认识和心校准脱不开关系，哪怕天上下刀子地上岩浆滚，也阻碍不了他上班的脚步。 但是要说循规蹈矩什么的，王星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只要他没事就好。王星洄放松下来，有些出神。 “星洄。”阿维亚小声说。 “其实心校准还有一个副作用。” 王星洄回了下神：“什么副作用？” “他们很难动真正的感情。”阿维亚认真地说。 “他们会正义地出手相助，会悉心帮助别人，但是要对人产生感情，很难很难。到现在那群做过手术的精神科都搞不清为什么，高级司命寻到合适的配偶成功率极低，这是公认的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诳我？ 王星洄扪心自问，周沨鸢对他的言行表现分明就是“喜欢”，阿维亚却扯什么不着边际的副作用，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不如问大风筝本人呢。王星洄心里直嘀咕， 他摸着肚子，感觉自己有点饿了，便问哪里可以吃饭。阿维亚带他走进一间狭小的储藏室，说：“他们说这里吃的不少，随便我们挑。” 王星洄蹲下来打开箱子，里面一排列整齐的罐头，抠出来一罐，是梅干菜猪肉罐头，底部还有一行编号，写着“广域静默号星舰特供品，不得进入市场流通”。 第154章 这印的跟一个笑话一样。王星洄又抠了几罐拿起来看，不由得惊奇地说：“这些都是军用品啊，怎么流落到这来了？” 阿维亚眉头紧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航空兵单兵作战口粮：“可能……可能是制造军供品的厂家干的好事，贪赃枉法嘛，常有的事。” 这种事变成“常有”能是好事吗！王星洄腹诽。 为了填饱肚子，王星洄挑了一罐红烧肉罐头，打开吃了几口。 军供罐头自然不会难吃的，但是多吃几口，油腻的肥肉与浓稠厚重甜咸交错的酱汁在口腔和喉咙处缠缠绵绵，久久不散，齁得王星洄直梗脖子，赶紧喝了一大瓶水才压下快要呕出来的感觉。 捏着鼻子逼自己吃下一些压缩饼干和浓缩营养剂，王星洄再也吃不下了，只能说不愧是军用品，热量与饱腹感都是双宿双飞，王星洄还怀疑这口粮里添加了一些特殊作料，吃完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想出去跑跑步或者找人干一仗。 这样的状态很不对劲。王星洄心知肚明，脸还有点发热，问阿维亚这里哪里可以透透气，阿维亚为难地说，这里没天台，也不方便随便出去走动，只能开个窗。 王星洄趴在窗户上，看着对面楼斑驳的墙上的青苔发呆，尽管有微微的风吹过，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好受。 阿维亚问：“是不是感觉哪里不太舒服？” 王星洄转过头，一指头戳着自己脸颊：“我是不是脸红了？” 阿维亚支吾起来：“是有点……” 王星洄瘪嘴：“这罐头里面一定有兴奋剂吧！吃完了就想打架。” 阿维亚被他逗乐了：“怎么还想着打架呢。” 王星洄认真地想了下：“我真的很想打架，我们来打一场吧！” 阿维亚想了想：“打枕头大战怎么样？” “好啊！” 阿维亚下去抱了两个枕头上来，两人拿着枕头对打，很快进入状态，越打越起劲，笑闹个不停。 阿维亚也从枕头大战中获得了久违的舒畅的快乐，无拘无束，无惧身份，尽情发挥体力。被王星洄来了一记枕头暴扣也没生气，反而越玩越起劲。 王星洄的体力最先被消耗干净，出了一身的汗，放下枕头举手求饶：“不打了不打了，我累啦。” 王星洄累了，可阿维亚还在兴头上，哪肯这么放过他。在王星洄求饶的手势放下来后，他猛地扑过来，一下将王星洄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眯着眼笑：“这么快就累了？我还没玩够。” “我玩够了。”王星洄撇嘴。 “真动不了啦，我认输。” 可是我还想玩呢。阿维亚头低下来，慢慢靠近。 王星洄睁大眼睛，那神情呆呆的有些搞笑，却也勾人玷污这份纯真的欲望。 呃……大哥你还真上头了啊。王星洄有点紧张，脑子飞快转起来思考要怎么避开这下，楼下噔噔咚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过来，大力敲了敲门：“老板！老板！” 旖旎的气氛三两下就破坏了个干干净净，阿维亚强忍住不悦的面色，直起身：“什么事？” “大事，你出来说啊。” 阿维亚的脸色更臭了，不得不起身出门去应付。老收尾人懒得照应他的脸色，直接问：“你的那个谁又雇佣了另一派人？” 阿维亚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又有收尾人过来了？” 老收尾人一摊手：“对啊。还是顶格厉害的狐狸，他说来这里就是为了带走一个人。”他抬抬下巴示意。 “你不知情？问问吧，我们可不想惹恼狐狸，先问清是个什么情况，老板，再谈谈吧，狐狸在楼下等着呢。” 王星洄在屋里早听到了，一下兴奋起来，肯定是大风筝安排的后手！ “狐狸大佬来了？” 老收尾人不吱声，阿维亚回头问； “你和他很熟？” “大佬哇！”王星洄兴奋得早把什么剧本给忘了。 “我去见他！” 狐狸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王星洄蹬蹬下楼，尽管狐狸装束不一样了，但那副魁伟的身躯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一眼就看得到。 “大佬，这次是……谁啊？” “老熟人。”狐狸的回答很简略。 王星洄心领神会地点头：“我就知道！” 跟着下来的阿维亚很感兴趣：“是谁？” “大名鼎鼎的黑客卷钉啦，他算我半个师傅。” 阿维亚含蓄地微笑：“原来如此，作为师傅，他对你也尽心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王星洄看向狐狸，狐狸说：“雇主的要求是保证你的安全，并没指定要护送你到哪里去。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个行政区也是可以的，h774有很多可以长期藏人的地方。” “阿维亚，你觉得呢？”王星洄假模假样地询问阿维亚的意见。 “我一个通缉犯，到哪儿都是通缉。你不一样，你有家业在这里，不适合带着我。” 阿维亚有点伤心的表情：“你觉得我是拖累吗？” “不不不，我才是拖累！我是通缉犯啊！” 作者有话说】 处方医疗……心校准】 一种将心暗示、催眠、脑电波电磁调校相结合的医术，最开始应用于强迫症、自闭症等心疾病患者的综合治疗方案中，后被拿出来作为单独项目深入研究。传言军方曾在秘密基地里运用此技术在士兵身上做过实验，相关成果文件在现在仍是绝密密级。 第155章 “有这个屁功夫还不如让人机飞呢。机飞了搞个思想统一不是简简单单，干嘛要在碳基进化一条路上吊死？” “好家伙，你就是铁心叛乱预备役是吧。开门，收尾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那帮废物搞不定机飞才折腾这个？” 第80章 来骗！来偷袭！ 半军事化训练 狐狸开口打断了他们眼看着会不停拉扯的对话：“时间不多，你们需要尽快做好决定。安全屋也不绝对安全。” 王星洄马上接话：“大佬，我跟你吧。雇佣合同的期限是多久？” “期限到你学会怎么在被通缉状态上隐藏好自己。” 王星洄乖乖点头：“好。” 阿维亚一瞬间有在怀疑这两个人在演戏，是在故意演给他看，但他又不敢相信王星洄会演戏，玩枕头大战时的开心与自然是装不出来的。至少，王星洄给出的由是在为他现在的身份考虑。一个有家业的正常人为他人背上包庇犯的罪名，这样的代价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但要就此分别的话，阿维亚觉不甘心，索性说：“反正你已经出来了，警察要查迟早能查到我头上，不可能再独善其身。” 狐狸看看王星洄，王星洄只能顺坡滑，诚恳地问：“可以多带一个人吗？” “论上是要收费的。”狐狸扫了眼阿维亚，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就让阿维亚倍感压力：这人杀过人！而且杀过不少！ “但是卷钉的人情可以抵一些。” 王星洄乐呵呵的：“谢谢大佬！大佬牛逼！” 狐狸没说什么，两人的安全自然而然地从收尾人小队转移到狐狸手上。 大家伙儿基本没有意见，有意见的大概只有阿维亚和他背后的团队，一想到他们心里气得要命，表面功夫还要做全，幕后团队还要加班加点策划接下来的剧本方案，而有入侵后门，还能随时看到他们的剧本，王星洄就笑得想死，太好玩啦！ 离开的路上，狐狸开车，王星洄坐在副驾上小心地问技术相关的问题，狐狸答得很慢，但态度语气上没有不耐烦的征兆。王星洄渐渐大胆起来，讨论的内容范围更广了，包括这一月爆发的暴风雪漏洞事件，他问狐狸有什么看法，哪里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车厂这次狂打补丁后，还可以用什么样的思路再度入侵。 技术上的问题，阿维亚一句都插不了嘴，本来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狐狸和王星洄谈得起劲，到了目的地话头才歇下来。 “这是？”王星洄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目的地看起来像是一座巨大的检修工厂，有众多航行车不停出入，这座工厂像是无数陈旧的积木才搭砌起来的巨构建筑，凌空挑着五花八门的维修招牌，犹如一条老鱼斑秃翘起的鳞片，有些过于老旧的招牌悬在铁架上摇摇欲坠。 阿维亚眼睛一亮：“这地方我来过啊！就是生产老旧小配件的工厂！” “没错，工厂，也是大型航行车临时检修基地，这里还可以伪造车辆的年检记录，倒卖偷盗来的车辆，还有同行在研究暴风雪漏洞，你应该会喜欢上这里的。” 王星洄刚推开车门，忽然又怂怂地带上了门：“这里会有监控拍我的脸吗？” “能销赃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这种东西，放心吧。” 如此王星洄才敢放心地推门而出，兴奋地奔向雄奇的巨型工厂。 仰望无数航行车洋流般汇入工厂延伸出的停车平台，电缆交错纵横，机械的轰鸣与信号灯的闪烁交织成巨大的钢铁乐章，空气中弥漫着颇为难闻的机油味，进入宏伟的巨构建筑内，体感温度至少比外界高出三四摄氏度，又干又热。 “这里居住条件很差。”狐狸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尽管他步速并不快，王星洄感觉他一步顶得上自己两步。 “所以你要吃一阵子苦头了。” 王星洄做好了心准备并相当乐观：“没事，我有心准备！” 说是条件艰苦，狐狸准备的房间也没差到哪里去，也就面积小了点，洗漱间、厨房、阳台虽迷你但五脏俱全。坐下来静心感受，还能感觉到房子地板好像在有节奏的轻微振动，也许是哪台邻近的大型机械运转带来的振波。 阿维亚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小又紧凑的房间，所有家具都局促地挤在一起，行走的道路都十分狭窄。他坐下来没一会就感觉压抑得有点窒息，这里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大号的铁皮棺材，忍不住悄声问王星洄：“真的要在这住？我感觉……监狱的条件都比这里更好吧。” “有些监狱是比这里条件好。”狐狸坦率地承认。 “但是这里相对自由点。” 王星洄在桌上摆好笔记本，感觉也挺满足快乐的，只要有地方搞技术就行。 小屋只是暂时歇脚。狐狸再带王星洄熟悉了下工厂内的布局构造，除了分工井然有序的大小工位和各种手工小作坊，这里也有一些贩卖生活用品的店铺，甚至品类相当丰富，物质需求和精神娱乐、文化需要都能满足。 夕阳西下，不知从谁人的店铺悠然地传来萨克斯的奏响，和着头顶上空航行车呼啸而过的风，莫名的苍凉感。 狐狸带王星洄和阿维亚在一家苍蝇馆子吃了饭，主食是直径有王星洄胳膊那么粗的鸡肉卷饼，玉米饼和一大盆酪梨沙拉、大碗的肉汤。 第156章 王星洄吃得少，阿维亚沉默地看着狐狸自如地一筷沙拉一碗肉汤地吃喝，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远古<a href=https:///tuijian/honghuang/ target=_blank >洪荒而来能吞食一切的巨兽。 他有点莫名的危机感。狐狸明显是alpha，而且是基因顶尖的alpha。生物种族会天生偏慕向基因强大力量强大的个体，狐狸对omega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强，阿维亚没信心比得过他。不，回想自己圈子里的，没一个alpha够得着狐狸的水准。 虽然王星洄现在看着还傻白甜的吃得开开心心，要是真被狐狸捞走了怎么办？ 阿维亚想来想去，恍然发觉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在狭小的屋里熬过一个失眠的夜晚，连专业的策划团队也没给出更好的应急预案。次日一大早，王星洄就被狐狸拽起来了，说要进行军事训练，并说如果阿维亚乐意，他也可以顺带指点一下。 为了看着王星洄到底是怎么“训练”的，阿维亚也跟着起来。穿衣服，上装备，抱上死沉死沉的枪，听狐狸讲在在有掩体的情况下如何对外射击。 王星洄只在射击馆接受过一点训练，放在狐狸眼前当然不够看，错漏百出。为了纠正他的端枪姿势就至少纠正讲解了十分钟，其专业程度让阿维亚怀疑狐狸是真的上过远星战场，他是经历过镇叛还是对外战争？ 狐狸的训练似乎无视性别之间的体格差距，他对王星洄和阿维亚的要求是一致的，王星洄任何训练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就要挨踹，虽然看着踹人力度控制住了，还是看得阿维亚心惊肉跳。 王星洄的基础动作经过如此稍显粗暴的纠正，很快变得像模像样起来。 接下来的射击训练要点、战时应急和快反能力训练，人物繁重如是训练了一天下来，尽力跟上的阿维亚都觉得快不行了，难以想象王星洄一个omgea是如何承受下来的。好不容易等到吃饭的时候，与昨天同样分量大又制法粗糙的食物，今天阿维亚没有挑剔，一顿狂吃。 下午的训练烈度有所缓和，但即便如此阿维亚仍觉得精疲力尽，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倒头就睡。 王星洄倒还好，他纯靠意志支撑下来。至于体力消耗程度，狐狸控制得好，确保训练量的同时保证他能留有体力不至于彻底精疲力竭，日子相比于之前充实了许多。 每天吃了训，训了吃，吃完了倒头就睡，不知不觉半月就过去了。阿维亚终于遭不住训练强度，开口请假休息一天，狐狸在这天训了没一会，就拉住他：“今天的科目到此为止了。” 嗯？王星洄眨眨眼。 “我们去外面训练应付野外情况。” 王星洄心领神会地点头。 狐狸带他走出维修工厂，沿着陈旧轨道走了很久，遥遥看到对面半塌的钢铁雨棚下或站或坐着三个人，都是熟人。王星洄快乐地蹦跶过去，往周沨鸢怀里一扑，满满的都输熟悉安心的气味：“你来啦！” 周沨鸢抱着王星洄转飞一圈，王星洄咯咯直笑。 “瘦了好多呢。”周沨鸢再捏捏胳膊。 “肉都变硬了哎。” “哇，狐狸你怎么训的！”卷钉抱怨。 “小孩子要软软的才可爱嘛！” “随你怎么想。”狐狸把枪靠到一边，自顾自地坐下来。 王星洄扭头看向松鼠：“松鼠大佬怎么也来了？” 卷钉代他抢答：“他老板说这里有好玩的事，应该出来透透气，就把他从大别野里赶出来啦！” 松鼠的脸上似乎浮动着隐忍的怒气：“我自己走出来的！” 卷钉举手投降；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这次来是专程为了看你哦。还有你的那位……”他飞了一个手势，挑了下眉，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高级行政区的小少爷来低级行政区体验生活，这简直就是行走的活靶子啊！你就不想从他身上挖出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吗？” “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对付得了他的团队又是一回事。” “所以我们来啦！”卷钉搂了一下王星洄，捏着他的脸左右摇晃:“现在你能看到他的剧本，等做好后门，以后你连他今天内裤穿什么颜色都能知道呢！没——有——秘——密~” “谁要知道这种东西啊！”王星洄翻白眼。 狐狸开口：“他身上的光锥和通行版的不太一样，保密性更好。而且我怀疑他身上装了反骇入模块，很罕见的东西，应该是米尔斯工作室为个人定制的尖端产品，市面上没有这种东西，不好下手。” “米尔斯？”松鼠若有所思起来。 “那个专门做定制义体和义体技术推广的米尔斯？技术实力确实很强，保密性也做得很不错。” “那能怎么办？怎么入侵？”王星洄探头探脑。 作者有话说】 euc2k.米尔斯工作室】 euc2k旗下深研生物机械、神经义体领域的尖端工作室，拥有七千人左右的研发团队，本世代光锥终端就有超过六成专利出自米尔斯工作室。除了研究义体与神经耦合链接外，米尔斯工作室还致力于尖端义体技术的下放与泛用化，因此总是被群众认为别有阴谋。 “虽然米尔斯工作室是最有希望带人机飞的机构，但是通过不断改装义体来机飞的路子总感觉是个歪门邪道……” “这就是个特修斯之船的问题，反正我是不想身上的肉加起来还不能炒盘菜的。” 第157章 第81章 见家长（？） 戏剧化展开 “不管他定制的什么光锥，只要他下了木马文件还给白名单权限，米尔斯的技术董事亲自来都不好使。”卷钉信心满满，猛拍王星洄肩膀。 “这个植入木马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王星洄被他拍得差点呛出早饭：“那你什么时候能量身定制出这样的木马文件？” 卷钉噎了一下，卡了半天说：“我还真没接触过定制版的光锥系统。” 他看向松鼠，松鼠耸肩。 “别看我，我也没接触过。” 狐狸说：“我也没接触过。” “那不就没辙吗！” 松鼠建议道：“最近米尔斯工作室正在开办一个巡回的新品展览会，马上要轮到这了，要不去那里找找灵感？” 卷钉宛如找到了大救星，猛烈鼓掌：“没错没错，这是个好机会！” 米尔斯历来有办巡回展览的传统，之前也有过几次被偷窃的案件记录。 四个顶尖黑客的聪明脑袋，加上一个熟悉政府内工作逻辑和流程的高级司命，加起来约等于两个半诸葛亮，拿着以前的案例讨论侦查计划和潜入方案。如何骇入米尔斯工作室高级工程师的工作站，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商量到最后，卷钉眨眨眼：“这么好玩的行动，怎么能不带上小少爷一起玩呢？” 王星洄有点茫然：“小少爷能干什么？”说实在的，他不大乐意跟阿维亚过多打交道。 “小少爷可以……”卷钉挠挠头，还是狐狸给了他台阶下。 “可以做后备支援。” “后备支援？听上去狐狸大佬很瞧不起这位小少爷啊，他不是也跟着你做军事训练了吗？” “旁听的待遇不一样。” 王星洄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大佬夸奖了，嗯，一定是这样，忍不住嘴角上翘。 事情就这么先定了。王星洄跟着狐狸回到维修工厂，走着走着，狐狸忽然问：“这段时间累不累？” “不累！” “不用逞强。”不知为何，王星洄听着总觉得狐狸的声音有点笨拙的感觉。 “这段时间我有点担心你，一般omega并不愿意自己有过于明显的肌肉线条，觉得太丑了。你有注意到吗，你的小腿变宽了。” “哦？”王星洄低头撇腿看，还真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来是很纤瘦的线条，现在腿肚肌肉曲线变得更明显了一点，他左看右看，没觉得很丑。 “我尊重所有的审美标准，你如果不想持续下去，可以调整训练方案。” “没事没事，还好啦！”王星洄一点不介意。 “大佬身材很好哦，一点都不丑。” 其实王星洄很早就感觉出来了，狐狸似乎认为自己是个“野蛮人”，也许因为他的身材实在太过突出，惹来了一些不好的评价，而环境对他的评价也深刻影响到了他自己的自我认知。 虽然狐狸的身材乍一看确实很慑人，但是一旦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的话，就让人觉得像山一样可靠——真的很像一座山！ 狐狸撇过头，轻轻咳嗽了下：“那今天下午就先不训了，明天再继续。有巡回新品会的消息，卷钉他们会通知你的。” “好啊好啊。” 难得可交流的机会，王星洄趁机问大佬是怎么能这么专业的，是参过军吗？ 狐狸回答自己确实参过军，后来又转行去当了雇佣兵，最后才干了收尾人这行当。黑客技术是有师父教他的，到现在也很好用。 “那……那大佬是怎么练的？是军队有什么特别的训练方法吗？” “不是军队统一的练法，可能是吃成这个样子的。”狐狸想了想又说。 “其实现在的单兵作战能力已经很不重要了，只要能快速做出正确反应就足够，身材太过强壮反而太惹眼，不容易隐藏。如果你做收尾人……啊，好像也不太合适，做这行当有记忆点就不是件好事。” 不知为什么，王星洄对这句话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确实。” 维修工厂上，阿维亚站在窗前，默默注视着那两个并排而行的模糊人影，直到人影走到工厂的遮雨连廊下彻底看不见了，他开口：“刚才他们说了什么？” ai分析将两人对话内容和语气都丝毫不差地模拟了出来。阿维亚面无表情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差。 王星洄相当崇拜狐狸，这不难解，但他无法接受。 一个周沨鸢也就罢了。狐狸基因强大，单人武力值高，还有一手顶尖的黑客技术，方方面面都堪称完美，自己怎么设计场景都可能比不过狐狸的表现。 在这样的人面前走温柔贴心的路线？阿维亚不觉得这样的路子比较起来有多大优势。 “阿维亚！~”王星洄打开门，中气十足地喊。 “我回来啦！” 阿维亚回过神来，起身笑道：“训练得怎么样？” “今天训练得还好哦。”王星洄坐过来，关心地问。 “你休息得怎么样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阿维亚本来想说没事，话到嘴边陡然变成了：“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比较累。” “哪儿累呢？” 阿维亚屈膝拍拍膝盖下边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这里，总觉得酸酸的，怎么办啊。” “我给你找毛巾热敷吧，热敷肯定能好受很多的。”王星洄说着就去洗手间打热水，不一会就端着冒汽的热水和毛巾过来，都帮他拧好了。 第158章 阿维亚挽起裤腿，接过毛巾连声道谢。又问王星洄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能为了逞强完成训练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有时间，他打算晚上去小商品街上看看有没有热疗的绑带，这样两个人都能用得上。 王星洄应和好啊好啊，等你歇好了就一起去。 阿维亚顿时感到有些得意，王星洄还是很好拿捏的嘛。 到晚上，工厂的车流量更大了，狂风劲吹。在这样的环境下。 “逛街”的体验既不浪漫也不悠闲。街上的行人都戴着耳罩和挡风面巾，王星洄是日常戴着耳机和围巾的，阿维亚出门忘记了，被风吹得脸皮一阵阵发紧，五官都快变形了。 “你还好吗？”王星洄停下来看他的脸，伸手要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 “这个给你戴吧。” “别别别。”阿维亚赶紧阻止。 “你还是戴着比较好，别让人看到。” “好吧……”王星洄也是假客气一下，维修工厂这种环境下，美貌的人太容易招致风险，这种情况当然还是优先保护好自己最要紧。 工厂的商业街实际是一根直径惊人的巨型金属管道，两边支起棚子就是店铺，供客人行走的道路不算太宽敞，好在这样的金属管道互相连通，铺子够多，东西也够齐全，除了环境差点吵闹些，和闹市商超差不太多，有些店铺在门口摆着老旧的音响，洪亮的ai声音播报着各种促销信息。 在熙攘的人流中，阿维亚悄悄去牵王星洄的手，王星洄没有拒绝。 沉重压抑的金属管道，普通杂乱的店铺，熙熙往来的人群，黯淡明黄的灯光，眼前的一切虽破败混乱却开出了美丽的花，阿维亚简直想动手把这一幕画下来了。 “哎，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王星洄忽然蹲下去，在一个箱子里面翻找翻找，老板叼着烟斗走过来。 “买三送一，要不要？” “要吗？”王星洄扭头看着阿维亚，阿维亚点头：“那肯定要。”蹲下来一起陪着挑，最终选了两套护膝护肘，一份给王星洄，一份留给自己。 买完东西，阿维亚还不想马上离开，难得的相处时光，不继续下去就太可惜了。他灵机一动，提议：“要不我们去吃点夜宵吧？” “吃什么夜宵？” “嗯……”阿维亚想了想。 “烧烤吧！” 维修工厂存在不少烧烤摊子，家家味道都不错。王星洄馋很久了，但是狐狸说这些不宜多吃，王星洄也只能克制着尝一些，每次都吃不过瘾，现在难得有次机会，王星洄马上答应。 一方小独桌，两扎啤酒。王星洄兴致勃勃地点了好几种肉串，师傅还在烤，他先试了试啤酒，啤酒的味道很奇妙，有点辣喉咙。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扭曲的电子音陡然出现，还一把夺下王星洄手里的酒杯，闪电般换成了果汁饮料罐。 阿维亚惊愕地看着戴着电子骷髅面具的人，面具人晃晃手上的啤酒：“教唆未成年人喝酒，你还有没有良心？” “卷钉！”王星洄撞了下他胳膊。 “说什么呢，我不是小孩子。” 卷钉一指头戳上王星洄额头：“你从失忆到现在还不满一年！心年龄幼稚得跟孩子一样，怎么能不算是未成年人了？” 王星洄听着直瘪嘴。 卷钉冲阿维亚抬抬啤酒瓶：“来喝一杯？” 阿维亚警惕地看着卷钉，他当然知道卷钉的大名，不过那是在接触王星洄之后。在他以前的世界里，不论ded的黑客多么有名气，离他都相当遥远，他也不关心这些小卒子在活跃些什么。可这样一个人物突然来到自己身边，他本能地警惕起来。 他是黑客，只要有机会就有能力骇入一切的黑客。家族们苦心孤诣组建独立网，隐姓埋名低调行事，就是为了避免被黑客曝光存在和身份。 卷钉往啤酒瓶里插了一根长吸管，张开面具的下颌骨咬上吸管，哧溜哧溜：“来谈谈吧，我看到你刚才牵他的手了？” “卷钉！”王星洄又叫起来，卷钉不满地拍了下桌。 “你闭嘴，现在只有我说话的份！” 王星洄又萎下去了。卷钉仗势凌人：“你拿什么来追星洄？嗯？！” 阿维亚相当恼火，他想吼回去我的地位身份你这只小虫子一辈子都够不到！但是现在，他扮演的社会身份还不想这么早就揭开，只能忍气吞声，严肃地说：“当然靠我一颗真心。” 作者有话说】 h774.非法维修工厂】 h774存在一座为各种早已超期服役、原车生产线停产、原属公司已破产等等老旧品牌飞车生产配用零件、维修服务、伪造年检记录的巨型工厂。工厂内部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其服务范围辐射h7744所有邻近行政区，每日车流吞吐量高达数万辆。 “这么大的一片非法区域，上头怎么不想彻底清掉？” “清，怎么清？叫天上的广域静默打发舰炮下来？还是你开着小破警车，带着几个小破无人机，去和那些几百几千吨重的货运舱玩碰碰车，和工厂管道里的武装分子和黑客打巷战？醒醒吧，月薪五千你拼什么命呢。” 第82章 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啦 你们这是什么群啊 “噢好的好的，我假设你的真心会维持五十年。”卷钉搂过王星洄肩膀，以岳父母审视上门女婿的气势质问：“你也知道，星洄也是黑客，他只要继续在这行干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蹲大牢，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伴侣？” 第159章 王星洄听着感觉不对，事实上，从卷钉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和他们商量好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剧情变得越来越崩坏：“不是，卷钉你能不能说我几句好话呢，干嘛还咒我呢。”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卷钉捏了捏王星洄的脸，继续面相卷钉充满威严地质问：“嗯？你想怎么办？” 阿维亚已经很久没这种体验了，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不客气地说话，他忍了又忍，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忘记现在扮演的角色身份，尽力心平气和地说：“我尊重他的喜好，如果他想一直在这个领域深耕下去，我也会陪他一直走下去。如果他坐牢了，我会等他出来。” “呵呵，这话说得真漂亮。”卷钉非常不诚心地鼓掌。 “但是遵守起来真的有那么容易吗？破坏计算机网络安全罪最高是可以判死刑的。” “死刑？” “嗯？暴风雪就被判了死刑。” 王星洄被卷钉圈着，一脸无辜地看着阿维亚。阿维亚抿了抿嘴，短暂的沉默里，他已经知道了暴风雪究竟是何等的传奇黑客，尽管打心眼里并不觉得王星洄会走到那一步，但是黑客的破坏性与侵入性有目共睹。 “我会保护他。” 卷钉歪了歪头。 “我会尽力引导他。” “你还真是自大。” 卷钉俯下身：“黑客之所以做黑客，就是为了突破数据围墙，骇入秘密，揭发一切，在虚拟世界获得完全的掌控与自由。你想要引导他金盆洗手，你有那个资格吗，你连他平时在研究什么都看不懂吧？” 阿维亚脸绿了，卷钉彻底扬眉吐气，拍拍王星洄肩膀：“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哎哎哎，我点的烤串还没上，明天还要训练……” “明天再说！我帮你请假！” 卷钉当着阿维亚的面把王星洄塞进车，扬长而去。这边烧烤店的师傅才把点好的肉串烤好上菜：“您点的菜已经烤好，请慢用。” 阿维亚看着空荡荡的桌对面，面对香气四溢的烧烤，他一点喜悦和胃口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车内的卷钉一脚油门，快速远离维修工厂，直到汇入城市的交通流。 车内一片沉寂。 “卷钉”摘下电子面具，吐出一口气。 王星洄瞥了身侧人一眼，他就知道。卷钉一般叫他“小星洄”、 “小星星”，那百转千回拿腔捏调的语气，一般人模仿不来。 周沨鸢冲着王星洄狂暴尖叫：“他碰了你的手！” 王星洄堵住耳朵：“就碰了一下嘛！吼这么大声干嘛啊！” 周沨鸢继续发出尖锐爆鸣：“他碰了你的手，你脏了！！！” 周沨鸢开车把王星洄拉到一处高楼前，硬拉着他往上走，走进大楼里一家咖啡厅内的小喷泉前，硬拽着他的手泡在喷泉池子里一顿狂搓，仿佛真沾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致命病毒必须要用这种方式清掉。 周沨鸢搓得是真用力，王星洄连连讨饶：“哥我错了哥，你别这么用劲啊，我手疼。” 周沨鸢不管不顾地搓完了，叫服务员拿手巾来擦干，又吩咐上杯金杯级咖啡豆做的拿铁来，还有小蛋糕和甜点，推到他面前：“吃吧。” 王星洄憋着嘴抿了口咖啡，咖啡很苦，奇妙的坚果芳馥和花香味萦绕在舌尖，构造出美妙无穷的回味。 “你最近……很少登虚拟世界。” 王星洄更心虚了：“最近训练累到了……倒头就睡。” 周沨鸢看着他许久，叹气：“你瘦了好多，真的……必须这样陪他演戏吗？” 王星洄眨眨眼：“大风筝，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周沨鸢神色愈加不自然，他纠结了一会说：“是，我是有点吃醋的感觉。我看到他牵你的手，我心里就不舒服，我想把他的手剁了。” 这样霸道、独占欲强烈的话，把王星洄听得愣了下。 他犹豫了下，伸出手握住周沨鸢的：“给你摸的，别吃醋了。” 周沨鸢吸了口气：“我嫉妒的点不在给不给摸的问题……” 王星洄探过上半身，狠狠亲上周沨鸢的唇，努力撬开周沨鸢的齿，与之交缠深吻周沨鸢怔忪了一瞬，情不自禁搂着王星洄肩膀加深了这个缠绵至极的吻。 时间仿佛在交吻中融化成甜蜜粉红的气泡，如醉如痴， “二位。”突兀而不失礼貌的问候在耳畔响起。 “本店能解二位深厚亲密的感情，但是，二位散发的信息素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客人，如有亲密接触的需要，请到独处室去。” 两人有些尴尬的分开，周沨鸢冲服务员笑：“抱歉，我们一会就去。” 王星洄看桌上还没吃完的甜点：“我还没吃完呢！” “先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王星洄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不是要先去独处室吗……” “去独处室？我体质特殊，你又没腺体，我们两个其实没影响到别人，用不着去独处室的。” “不是，我是说。”王星洄憋红了脸，挤眉弄眼。 “独处室是什么样的啊？” “就是一个比较安静安全的房间，没什么的……你在想那档子事？独处室不是干这个的！” “好吧。”王星洄充满遗憾，不过看周沨鸢的样子，他的妒意应该是消了。 第160章 周沨鸢帮他消灭小甜点：“这些天跟狐狸都学到什么了啊，这么辛苦。” 王星洄马上开始倒豆子一样的讲自己学了啥啥啥，听着就像孩子上完幼儿园回来向父母报告今天在小班里做了什么游戏。刚开始周沨鸢听着还能笑出来，感觉很奇妙、很有意思，就像真正的老父亲一样。慢慢地就笑不出来了，狐狸传授的知识与技巧完完全全为战争与杀人而生，不禁开始忧心忡忡：“星洄，你知道你学的都是什么吗。” “知道啊，我觉得很有用！”王星洄总结分析了下自己这半月来学到的东西，这半月比在射击馆得来的简单训练要强上一百倍，大佬不愧是大佬！ 周沨鸢一下不知道怎么该教育王星洄了。 好像只是撒手放养了一小会，王星洄就已经学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再加上黑客无孔不入的骇入能力，以后会干什么周沨鸢都不敢想象。 “嗯……我觉得……”周沨鸢眉头紧锁，努力组织语言，想着如何委婉地劝告，王星洄在另一头早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心里想我可是一旦潜入必须杀光据点守卫的玩家，杀人洒洒水啦。 当然这话不能真对周沨鸢说，他笑着让周沨鸢放宽心，学习这个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能线上骇入的地方为什么要物骇入呢，那多麻烦啊。 听到这话，周沨鸢总算勉强放了回心，又和他聊了许多。王星洄能感觉到，周沨鸢明显开心了许多。 这段被“闲置”的日子，他应该也过得很无聊吧。 闲谈许久，周沨鸢一看时间，自己也快到上班的时候了，又买了大包小包各种零食给他，依依不舍的送他上车，临行前叮嘱：“不要太瘦了！” 每天高强度训练想胖也胖不起来啊。王星洄想笑，也奋力招手：“嗯！回去吧！” 航行车开动，周沨鸢的身影渐渐远去。 王星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场陪着大少爷游戏人间的剧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真是让人头疼。 一旦起了话头，就有了说不完的话。 周沨鸢也对他吐露了下最近的心事，真的过得很无聊，他也问了研究所下一个会把他安排到哪个项目去，他也好奇现在接手瓦尔哈拉项目组的安全事务是哪位，瓦尔哈拉内部的上层动荡又有没有什么新消息，打听来打听去，啥也没打听到。上面忽然口风变紧了，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有。对他的安排批复的永远是“暂定”。 阿维亚的团队这是故意的吧？王星洄念头一闪而过。 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帮到周沨鸢，就那个种在种在倒霉鬼工作站上的木马已经潜伏好久了，不知收集了多少资料，也许能帮查到一些动向。 他马上调出界面，跳转登陆状态查看自己种下的木马状态，小木马勤勤恳恳地收集了好多资料，都存在他的肉鸡服务器里，王星洄点击下载，顿时吓了一跳：嚯，有好几个g呢！ 这几g资料里，除去无意义的副本文件和表情包图片。王星洄拉表汇总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周沨鸢被“闲置”确实有他们的指使在，不过他们在指使完后就没再讨论相关事情了，应该是他们根本不会关心已退出剧本环境的角色，至于如何安排工作，那不是研究所的事么？ 王星洄揣摩了下，觉得可能是研究所那边接到调令通知，执行完了后也不知道上司怎么想的，不敢继续动了，万一上面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呢？为了求稳，干脆让周沨鸢坐冷板凳去。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松鼠被恩尼奥……纳塔列尼叫来h774不是偶然，归根结底是大少爷对现在的剧本进展大发脾气，要求团队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打破现状，他要被狐狸残酷的拉练练死了。 团队几近商讨，拿出了abcdefg七版方案，最终决定：引入新人物！新情节！ 他们把目光放在了米尔斯工作室的新品巡回展览会上。 ded黑客一向米尔斯的最新技术很感兴趣，有能下手的机会绝不会错过，更何况是这种容易出错漏的展览会。这项活动本来一时半会轮不到来h774开办，但在团队的强力干涉下，米尔斯工作班组临时修改路线，并且一改之前拖拖拉拉绝不加班的风格，开始连夜搞定新的会场活动策划案。 促进米尔斯工作室改变作风行动起来的机构叫克利夫兰财团。这个财团与euc2k关系密切，团队能修改米尔斯的巡展路线，正是请了财团中的相关话事人帮忙出情面。 他搜了下这个财团名称，没查出来任何有用的东西，再看euc2k目前已有公开消息的高层人员，也看不出来和克利夫兰这个姓氏有什么关系，这或许是和阿维亚背后的家族同等地位的隐形存在？ 作者有话说】 城市关怀……独处室】 为陷入发情期的alpha和omega准备独处房间，独立的空气交换系统和厚实隔音的墙壁可有效避免一些尴尬的事情发生。 “禁止在独处室进行性行为、吸烟、烹饪、睡觉、哺乳、排泄、自杀、涂鸦、瑜伽冥想、丢弃垃圾、扮鬼恐吓、黑客骇入、布置陷阱、持枪抢劫、非法安装监听设备等等行为，违者将受到法律惩处。除了发情期的独处，什么都别想在这里做，谢谢合作。” 第83章 黑客过家家 克利夫兰财团 所有线索梳下来，米尔斯工作室到h774开发布会也是由恩尼奥……纳塔列尼貌若无意告诉松鼠的，松鼠是热爱了解尖端技术的人，这样难得的盛会不可能不去，几位黑客正式碰面，松鼠也不出所料地告诉了朋友们。 第161章 原来是这样……王星洄越看越觉得阿维亚的幕后团队能调动的资源和权力真是可怕，但能遇上这样的对手，很难不令人兴奋起来：敌人在暗亦是明，我方明行实为暗，多么有趣的剧情设定和反差啊！ 他通过ded加密频道把这消息告诉了卷钉，还邀请狐狸、松鼠一起来商量对策。 目前为止，阿维亚团队已经针对巡回展览会上的剧情设计了好几种走向和应急备用剧本，但不管是哪一版剧本，核心都是让阿维亚独自大放异彩、表现出色，在终局里还要引导王星洄和阿维亚被迫登上一辆车进行逃亡，在偌大的城市上演一出盛大的速度与激情。阿维亚对各种飞车都熟悉，还参加过赛车比赛，获得过比赛冠军，在城市追逐逃亡的剧本里，他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这玩意不拍成电影真是太可惜啦。”心高气傲的卷钉看了剧本都直呼牛逼。 “他们怎么就甘心陪一个小屁孩玩过家家呢？” 狐狸说：“我们也在陪他过家家，不是吗。” 松鼠在频道里没有说话。 “哎，松鼠，怎么你不说两句？” “……草他妈的。” “啊？” “我说草他妈的。” 虽然松鼠的话没有语气波动，但是能让他如此骂娘，王星洄简直要笑得发抖了。松鼠大概是觉得他被耍了，还是精准地掐中他喜好引着他上钩的，这叫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犯下的失误。 频道里诡异地安静了会，卷钉咳嗽着打破寂静：“好了天才小组成员们，既然大少爷想要来一场华丽的公路片演出，那我们也能想办法把他修改成一部快乐的滑稽片！怎么样？谁有意见？3、2、1，好！大家都没有意见！来吧宝贝们，让我们开始快乐的头脑风暴吧！” 经过一晚上的讨论，王星洄醒来脑袋很痛。 完全没休息好，一边训练一边脑袋蒙蒙地犯困，狐狸看王星洄状态不对劲，训斥了几句还是停下休息了，一坐下来，王星洄支棱着胳膊托着腮，几个呼吸功夫就睡得昏天黑地。 “星洄，星洄？”阿维亚本来正休息，看到王星洄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凑近小声叫了几句，发现王星洄的呼吸节奏是真的睡着了，不禁失笑。 同时他又起了点疑心：王星洄昨天干嘛去了这么困？ 王星洄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还是阿维亚看着饭点都过去了一半才推醒了他。王星洄睡得口水直流，人还是智商大幅下跌的样子。 “怎么啦？昨天干什么这么困？” 王星洄焉焉的：“昨天卷钉请我喝了杯咖啡……” 谈起咖啡，王星洄眼睛又亮起来：“那杯咖啡真的好好喝哦！我看菜单上好像是什么金杯级的咖啡豆，闻着有坚果的香味呢！” “那应该雪菲咖啡豆，味道的确很好。”阿维亚顺口说了句，说完就大骇，这句话完全不符合他扮演的身份，正常的穷人不会了解咖啡豆的好坏。 好在王星洄没细思这句话的破绽，兴高采烈地说：“有机会还想去喝一杯！” 阿维亚心情放缓：“嗯，有机会就去喝。” 米尔斯工作室终于为自家的新品展览会做大张旗鼓的宣发了。 他们阔气十足地包揽了许多软件应用的开屏首页广告，还有城市中心地标建筑的黄金广告位、公共交通的站台位等等等等，宣传技术科普、亲子游览、丰富礼包抽奖、免费试用义体等等内容。 连维修工厂这样的非法地带他们的宣发团队也没放过。王星洄在烧烤店里一坐，赫然发现餐巾纸上印着米尔斯巡展的广告，饶有兴致地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阿维亚上午训练饿坏了，扒拉了几口饭，看到王星洄边吃边瞧卫生纸的包装，瞄了一眼：“怎么，想去那儿玩？” 王星洄咬着筷子：“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就是担心狐狸大佬不答应，我们的训练好像还没结束呢。” “担心这个？”狐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一盘肉类拼盘配一碗炒粉。 “你们当然可以去，不过去的话性质不一样，我们没法做正常的游客。” 王星洄兴奋起来：“那我们是要出动执行任务了？大佬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啊？” “又不是一个困难任务，当然可以带你们。我负责主要行动，你们执行后备支援。米尔斯工作室的展览会只开三天，现在会场正在布置当中，有相当多的保安力量封锁。你们可以选择远程骇入，也可以近距离接触米尔斯的高级工程师们，看看他们的手提箱里装了什么秘密宝贝。或者，两者兼有。”狐狸夹了一大筷炒粉鲸吞进嘴。 “你们想选择哪条路？” 王星洄扭头看向阿维亚，阿维亚顿时感觉到，自己在王星洄心里也是有分量的人了，所以他把选择的权力给了他，当然要选对他而言最有益的道路：“还是两者结合的比较好。” 狐狸点头：“那你们从下午开始就可以准备了。” 王星洄欢呼起来：“好耶！” 两人吃完饭就开始收拾东西，阿维亚虽然接受了训练，但是如何行动还是没有太大头绪。边装备边王星洄到时候打算如何做。 王星洄信心十足：“没事的，去了先观察好地形，摸清楚有哪些人，之后就好办得很，物植入木马，获得他们工作站的权限，然后就简单啦！” “不能直接骇入吗？”阿维亚有点好奇。 第162章 “黑客应该都能做到吧？” “做是可以做到，但是难易程度不一样啊。米尔斯好歹是大公司旗下的核心工作室，安全防护肯定不会弱。硬要破的话，我一个人短时间内根本搞不定，但是物骇入就不一样了。打比方的话……”王星洄想了想。 “就像你浑身都是防弹头盔和装甲，但是我偷偷在你的防弹装甲内安装了炸弹，你怎么阻止？” “呃……原来如此，我解了。” “哼，你根本没有解！” “我真的解了，别这么瞧不起我嘛。” 两人调笑了一阵子，东西也收拾好了。王星洄伸伸懒腰，说要先去睡个午觉补眠，等睡好了再出发，并劝阿维亚也去休息，探查在晚上行动最好，今天可能要熬很久，提前休息补充好精力是很有必要的。 阿维亚内心满满的感动，一口答应下来。 看着阿维亚睡了，王星洄也倒头就睡，顺势在伊甸园上线，连上私密频道与其他黑客嘀咕：“下午我马上就要去米尔斯那踩点了，你们有什么建议没？” “建议是给大风筝一个爱的抱抱，当面气死大少爷。” 王星洄思考了下，觉得确实可行。阿维亚最近与他的行为越来越亲密了，大概以为他们真的到了感情深厚的地步，来个小小打击让他认清一下现实没什么不好。 就是…… “大风筝出现在那里会不会很怪？” “哎呀，他一个冷板凳人士，白天出现哪里都不奇怪好吧！ 让我看看那个会场……哦那个会场很有名的，除了用来办主会场的中央大厅，楼上还有复古电影厅和艺术展厅，一个人去艺术展厅那看看，感受一下艺术氛围，很正常吧。会场大楼又没有全封闭，还是开了一些通道方便游客上去的。” 卷钉还发给了他一份会场大楼的立体构造文件给他。米尔斯办会展的地方叫梅赛斯艺术文化中心，平时除了办大型会场，也会搞搞拍卖会之类的活动，不会把所有区域都封起来只供一家机构使用。 王星洄仔细研究了下地图文件，听着狐狸和松鼠他们继续商讨行动剧本细节，在他们停下来的短暂功夫里，他插了句嘴：“你们知不知道克利夫兰财团？” 短暂的沉默后，松鼠问：“你从哪知道这个组织的？” “就是阿维亚团队他们的聊天记录啊。” 松鼠回忆了下，说：“克利夫兰财团我听老板说过。” “好像是euc2k背后的大股东之一。” “据说，是那些富豪家族委托打产业的基金会联合体。” “涉足的产业很多，最重要的是驻扎在柯伊伯带的一艘星舰克利夫兰号。” “那艘星舰日常维护都是财团出钱，连舰长的任命也必须是富豪家族的成员。” “所以克利夫兰舰的舰长据说代代都姓克利夫兰。” 王星洄听松鼠慢条斯地一句句蹦出来，的确考验耐心。不过松鼠提供的消息太关键了，他至少知道了一个新的可能的方向：euc2k、克利夫兰财团，财团之上已经大概率确定是那些已经隐藏起来的富豪家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多亏了阿维亚这个大宝贝啊！王星洄现在乐得直龇牙花，乐完了，对明天的行动更多了信心，低头把主要通道可能的路线印在脑子里，就此彻底放松睡去。 养足精神后。王星洄带着阿维亚正式向梅赛斯艺术中心出发，路上王星洄无聊了故意问阿维亚有没有去过，阿维亚直摇头：“没去过，只听说那里经常办展，还要求宾客都穿正装才能进去，我哪有正装啊。” “我也没正装。”听阿维亚这么说，王星洄担心起来了，就这一身休闲便装进去该不会被“礼貌”请出来吧？他还记得当初在高尔夫球场碰的壁，服务人员那副傲慢又鄙夷的嘴脸至今印象深刻。 阿维亚安慰他：“我也只是听说有这么条规矩，现在米尔斯在那边布置会场，它应该不至于要求米尔斯的人也天天穿正装来吧。” “哦，也是。” 作者有话说】 寰宇巨企……克利夫兰财团】 euc2k的隐形股东，第五舰队克利夫兰号星舰的全权赞助机构，其具体的服务对象至今仍然不明朗。 “就没人想过挖这个财团的来龙去脉吗？” “这是个麻烦的硬茬子，兄弟。” 第84章 物骇入准备中 整点作弊手段 两人到达梅赛斯艺术中心大楼前，艺术中心在门口空地拉起了一定面积的隔离带，摆上一张简单的指向牌，告诉要参观艺术馆、复古电影馆的走另一条观光电梯路线，正门短时期内不再开放。 王星洄在大门口往里瞅了瞅，艺术中心的大门是茶色反偷窥玻璃，他下拉眼镜尝试执行反破解，很快遗憾地停手了：艺术中心的大门防卫等级更高，自己的全息目镜没到那个层次，况且就大门口这个角度，也看不到多少东西。 “走吧，我们跟着这个路线。” 两人顺着艺术中心设立的方向牌走到观光电梯，上到允许停下的三楼，在三楼出电梯。到走廊往下一看，不禁哑然失笑：米尔斯对自家会展的保密程度严格到架起了高达三楼的临时架，盖上一层纯黑的超韧薄膜，一点都看不见。 王星洄捻了捻薄膜材质，尝试用随身的小刀割了一下，没割动，密度和韧性强度都很高。 第163章 阿维亚也跟着在捻，手感就和捏滑溜溜的石膏一样：“这种材质只有激光能切得动吧。” “激光当然可以，但是能切这个的机器小不了，没法带进来。”王星洄松开手指。 “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艺术中心四楼是拍卖会做拍前特展的场地，但现在是拍卖淡季，布置好的展厅少之又少，绝大部分区域都被锁住并挂上“禁止出入”的标志，四楼是海洋艺术馆，来玩的多是小孩子，偌大的展厅到处是小孩子不明所以的尖叫。 从三楼一直溜到顶楼的花园。艺术中心的花园不如瓦尔哈拉项目组顶楼的精致，也不比空中花园的财大气粗，胜在布置精致和花草配色上的狂野风格，方方面面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走到现在，王星洄也有些累了，在花园喷泉池边坐下来休息。 阿维亚也坐下来，没有立即说话，沉默地眺望了一会城市的远方。 “星洄。”他忽然喊了声。 “嗯？”王星洄歪头看着他。 他有点好奇，大少爷看样子又要伤春悲秋了，这次他要伤什么呢？ “我想。”阿维亚慢慢靠过来。 “这次任务会不会很危险？我们会不会死？” “原来你担心这个？放心，我们不会死的。” “可是我总有点不安。”阿维亚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王星洄笨拙地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啦，相信你自己！” “如果呢？”阿维亚定定地看着王星洄。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受伤了，伤到那些黑诊所都没办法没条件治好你，你准备怎么办？” 王星洄还真没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如果真遇上了，那还治个屁，直接回档再试试别的路线，简单又省事儿。 “我……我还真没想过。” “你确定你以后要一直从事这么危险的行业吗？！”阿维亚按住他肩膀，语重心长。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也要为身边人想想啊。” 大少爷你这是闹的哪出……王星洄有些为难，绞尽脑汁地思索，支支吾吾的应付：“我知道的啦，你别小瞧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一般人伤不到我。” 阿维亚继续劝说：“星洄，这次行动完后，就停手吧。狐狸大佬是很厉害，可是你看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牵无挂，自然什么也不怕。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有爱你的人，你！……”他突然止住话头，脸红起来，不说话了。 王星洄知道自己不能装傻瓜，装作思索的样子，片刻之后恍然醒悟、抓住重点：“爱……我？” 阿维亚刚要抓住机会大声表白，陡然间另一个人的声音切入进来：“星洄？你怎么在这里？”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王星洄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起来马上欢快地应答：“大风筝！” 他没工夫照看阿维亚是什么脸色，直接蹦到周沨鸢怀里：“你怎么来了？” “白天过来溜达溜达，没想到能看到你。”周沨鸢笑着拍了拍王星洄后背，又抱起了一下王星洄。 “瘦了！” “可是我有肌肉了！”王星洄说着边掀起自己的衣服显露自己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 “超好看的哟！我觉得我练的比你强。” “好好好对对对，快放下来吧。” 王星洄已经感受到背后阿维亚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了，犹如针扎。感觉刺激也不能刺激得太狠了，不然接下来的戏剧玩不下去。松开手扭头看向阿维亚，装作没看到他难看至极的脸色说：“阿维亚，这是我朋友。嗯，其实也算没有法定的监护人哦！” “监护人？”阿维亚面色更古怪了。 周沨鸢说：“星洄他失忆过，醒来心智怎么说呢，嗯，算比较幼稚的。” “喂！”王星洄大声抗议。 周沨鸢压住他肩膀，继续说。 “他考虑事情和认知思考的思维方式和成年人不太一样，和他相处那么久，有没有感觉到？他没冒犯到你吧？” 阿维亚的火气消下来了，不过依旧沉着脸：“还好，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和成年人不一样的地方。”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他表达亲密的方式，嗯……比较直接。他之前还要求过我娶他来报答我来着呢。” 虽然是玩笑般的语气，阿维亚还是瞬间黑了脸。 周沨鸢视若无睹，依旧态度自然地说：“不过习惯了就好了，他就是天真了些，学习能力可一点不差。” “我超聪明的！”王星洄骄傲地仰起头。 周沨鸢又像哄孩子一样哄王星洄开心，问到他来这艺术中心看了什么，还想接着逛吗。王星洄来的任务目的还没完成，又有通缉令在身，实在不能跟着周沨鸢瞎逛。 纵使再有万般不舍，王星洄还是对周沨鸢说：“你回去吧！我还想在这多待一会，吹吹风。” 周沨鸢嗯了声，松开手：“注意保护好自己。” 王星洄歪头摆手：“拜拜~” 看着周沨鸢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天台上，王星洄叹了口气：“好啦，阿维亚，我们来干活吧。” 阿维亚本来满心妒火，但是一听王星洄这个语气，忽然察觉现在的他和周沨鸢说的“幼稚”、 “天真”一点搭不上号。 王星洄拿出了自己的吃饭家伙——笔记本，轻车熟路地骇入艺术中心的监控网关。在试图调看三楼监控时，意外地看到自己竟然“没有权限”！艺术中心对自家大楼没有调取监控的权限，荒唐到他当场发笑了。不过笑完了他就意识到，米尔斯工作室的高级工程师肯定对艺术中心的监控系统进行了一定的底层权限覆写，这些白帽子们对黑客常用的骇入路数很熟悉。 第164章 这时卷钉蹦出消息：小星洄，到艺术中心了吗？ “到了，这家的监控系统权限被覆写了，说好的技术支持呢？” “诶嘿。” 卷钉毫不废话地发来一个封包，解压缩封包后，王星洄就顺利进入了三楼以下所有监控视野。可以清楚地看到，大批模块化建造机器人正在打造铁架，就地打印雕饰物，看外形是巨型机器人的模型。有艺术家在对展厅的墙壁进行喷绘改造，还有人在布置气球、花朵等等装饰。 除了负责装饰的人，米尔斯的工程师们基本都在展位上调试展示机器，因为有些展览机器需要活动起来，但是不能活动幅度太大，就要锁一定程度的功耗和功能模块。 王星洄转动角度，仔细看着那些工程师们的相貌特征，还有他们随身携带的密码箱。 阿维亚也探头过来看王星洄笔记本上的画面，下巴几乎耷在他肩膀上，近到可以听到互相的呼吸与身上清淡的气味。阿维亚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了，但是王星洄毫无反应，注意力全在屏幕上。 根据监控上得来的人物面部信息结合脚本搜索识别。王星洄很快知道他们出差是住在哪家酒店，平常干完活儿会去哪家餐厅或咖啡厅打发时间。 在艺术中心不好下手，但是如果在工程师们放松的时刻下手就轻松多了，暂时不能确定工程师们会不会把密码箱随身携带。不过他觉得应该不会，也许是干完活儿，交给谁统一管，又或是个人看顾好自己的东西？这还要等到他们下班了才能观察到。 阿维亚认真地看着王星洄的侧脸，觉得他这样专注的神态还真有一股莫名强大的吸引力。 “我们可能要在这多坐一会。”王星洄抬头说。 “我想等他们下班，再看他们会去哪里，要不我们一人跟一个，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 “一人一个吗？”阿维亚还是想和王星洄一起行动。 “怎么了？”王星洄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哪里不好吗？” “没有不好！”阿维亚赶紧摇头，心想决不能在这事儿上表现差了，王星洄都有能力做到，他一个alpha不可能做不到。 王星洄拍拍肩膀：“那好，我们一人追踪一个。如果你得手了，记得及时通知我，我来给你做技术支持。” 阿维亚此时一点没考虑后果，全身热血沸腾：“没问题！” 米尔斯的工程师、画师都是掐着点下班，在六点之前，都陆陆续续放缓了手中的活儿，整点一跳，马上提着箱子说说笑笑打卡就走，一秒都不多待。 王星洄选定其中一人，给自己绑无人机上打算追踪其中一个人，阿维亚看着他的操作傻了眼。王星洄被无人机吊着飞起，扭过来冲阿维亚打招呼：“记得跟上啊！” 王星洄就这么快速远离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阿维亚呆滞了下，想到自己并没有如王星洄那样随时骇入监控的能力，也没有无人机加持的快速机动，他现在要怎么去跟上那些下班归心似箭的人？ 最终，他缓缓抬起手：“喂，在吗？” 作者有话说】 黑客攻防……权限覆写】 黑客可以从任何网络端口发起骇入攻击。网安行业头部公司蓝盾针对这一现象研制出了“烽火台”防火墙，可以在取得陌生系统全部权限的情况下，安插覆写陌生系统自带防火墙系统，分隔开更高的权限区域。 “所以这个烽火台真的有用吗？” “哈哈，女皇随便破。” 第85章 没听说的东西增加了！ 银联体 王星洄知道不管怎样，阿维亚有的是办法追踪到可用信息。他只需专注对付好自己的目标：一个爱喝酒的工程师，最近在洗脚这一项目上开销比较多。 王星洄看着这位工程师提着密码箱进入一家澡堂，他就明白“洗脚”到底是什么活动了，这家澡堂显然除了桑拿沐浴还提供其他不可明说的服务项目。 王星洄选择在偏僻的地方落地，径直进入澡堂，在来往的顾客中环视。看到一个装束貌似是澡堂工作人员的人，走过去问：“能介绍几个人认识认识吗？” 汉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会，王星洄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看上去贼可疑，不像来消费的。工作人员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会，调出自己的光锥界面给他看姑娘们的照片。 “谁最漂亮？” 工作人员指了其中一个金发妹子，王星洄也懒得甄别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再压低声音问了句最近是不是有个棕色头发的，经常提着手提箱的人进来光顾，他喜欢点谁？ 这位老哥对米尔斯的工程师还真有印象，同样压低声音和他嘀嘀咕咕，告诉他这位工程师很大方也很挑剔，很少点重样的，不过他在点人前会问问他推荐谁，最后他神秘兮兮地说：“您是什么商业间谍吗？” 王星洄直接给了他两百小费，比了个大拇指：“好兄弟，事儿别乱外传，这点钱拿去喝喝酒抽个烟什么的，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到他今天可能会点的姑娘。” 老哥一脸心领神会，对他说稍等，进澡堂待了会，很快领出一个职业装的丽人出来，一眼看过去人靓腿长，气势十足。 王星洄跟她嘀咕了好长时间，顺带把自己上回没用上的广谱信息素塞给姑娘，让她看时机场合使用，只要扎下去就能万无一失，剩下的他来处。 第165章 姑娘一口答应下来。王星洄做好准备，就登上澡堂三楼的客房，在工程师常开的房间隔壁开房等待，骇入澡堂的监控系统盯着外界的一举一动。 很快，工程师裹着浴巾进门了，不一会，职装丽人轻巧地走过来敲响工程师的房门，很快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很快，职装丽人装束整整齐齐地从房间里出来。她似乎知道什么，冲着监控摄像头抛了一个暧昧的飞吻。 速度这么快，真的已经得手了？王星洄有点不敢相信。出门再刷开工程师房间门一看。工程师确实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咕哝着胡言乱语。王星洄走到床边掀起他看了他，信息素的味道确实浓郁，广谱信息素已经起效了，被扎的地方还很专业地压上了一坨棉花。 密码箱不在床边，王星洄开始在房间内到处搜索，总算从衣柜里翻出来了。密码箱破解起来比破解监控要简单得多，王星洄打开密码箱后，被里面的东西惊了一下，刹那间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冷静下来仔细做了分拣，王星洄成功骇入工程师的工作站，绕过密码验证限制进入米尔斯的内部工作系统。一大堆工程文件和文档ppt王星洄也看不懂，不知道哪些有用，索性全部拷下来了，完事了再种个木马，把一切都恢复原样，锁上原地放好，偷偷摸摸溜出去，万事大吉。 把自己拿到的文件交给卷钉分析，王星洄关心起阿维亚那边的进度来：“阿维亚，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已经完事了。” 阿维亚那边安静了好一会才回话：“马上就好！” 阿维亚的团队面对老板的要求罕见地为难起来，米尔斯工程师们携带的密码箱里是绝对的机密，如果要这样的东西做剧情道具，就牵涉到米尔斯工作室的核心利益了，很可能不慎把重要的商业技术机密泄露出去。真要泄露了老板或许没事，他们这群干策划的就难逃其咎。如果泄露机密的情况严重一点，惹得克利夫兰财团话事人勃然大怒，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团队拼命劝说老板改变自己的想法，或者用别的东西先应付一下，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才能造出外表一模一样的密码箱，里面塞一点无关痛痒的东西，既安全还能讨好到人。 在团队反复陈述利害的情况下，阿维亚终于听进了劝告，同意了团队的方案，然而他看到团队给出的由和道具，他还是大为光火：“就拿出这种东西让我去给他们交代？” 团队知道这次拿出的道具也不行，还是硬着头皮劝说阿维亚解他们的安排，阿维亚本来被劝得有点动摇，但是接到王星洄已经拿到东西的报告，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比王星洄获得的战果差，不然就要被人瞧不起了，心情变得更暴躁急促，厉声呵斥：“我不管你们编的什么由！我现在就要看到更好的方案！十分钟内不拿出来，你们下半辈子都别想享福了！” 策划团队安静了许久，终于提出了b方案：“您或许可以拿一些克利夫兰财团的信息记录作为发现报告给他们。” 阿维亚听着思索起来：“克利夫兰财团一些消息？” “没错。”策划团队趁热打铁。 “ded黑客一向对克利夫兰财团很感兴趣，也致力于寻找出财团的蛛丝马迹。只有老板你知道财团的一些消息，而且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这个程度交给您自己是最好把控的。” 有关克利夫兰财团的秘密，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阿维亚思索了会，家族和克利夫兰财团打过的交道着实不少，不过准确的说，是与家族下属的家居装饰公司打交道得多，他接手熟悉家居装饰公司的事务时，听说过一些有关财团的逸闻趣事。 最离奇的一桩事，大概是最近财团精心选拔推举上去的克利夫兰号预备舰长，因为违反饮酒禁令被军方辞退的事。 这件事有什么用？阿维亚觉得这条消息不怎么重要。家族的人听到这事都是看笑话的心态。克利夫兰号的预备舰长是千挑万选的，履历、能力、品性论上都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结果这么优秀的人才因为触犯饮酒禁令这等微末小事辞退，不管是不是遭人排斥陷害，也足够丢人了。 光这一条消息似乎还有点不够，阿维亚绞尽脑汁，想到了与克利夫兰财团有关的另一条消息：他们曾和万象司谈过一些技术收购问题，本来谈判很顺利，马上要签合同了，万象司忽然毫无预兆地中止了谈判，也不应答原因。还是克利夫兰财团自己找人脉查出了可能的原因，杜氏—向唐银联体对万象司传递了一份口头通知，于是万象司中止了技术交易。 他把这两条消息交给团队，由他们炮制出了一份模仿米尔斯工程师语气的聊天记录。没有谁不会爱八卦，米尔斯工程师在闲暇之余讨论些自己听说得来的小道消息也再正常不过了。 “我跟踪录到了一份聊天记录。”阿维亚终于觉得这条拿得出手了，传给王星洄。 “有些我没见过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 王星洄点开视频一看，是一份视角昏暗、不太稳定的手拍视屏，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飞快地打字聊天。以兴奋的八卦语气分享了克利夫兰财团的瓜，还有在杜氏—向唐银联体勉强碰壁的事。 克利夫兰财团、杜氏—向唐银联体……没听说的东西增加了！ 他马上把这份视频转给卷钉他们看：“你们有听说过这个银联体吗？” 第166章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三个黑客都齐刷刷的说自己没听说过。狐狸发消息：“这个银联体应该是万象司那边的，万象司本身就很低调，背后的集团就更低调了，不知道很正常，可能整个ded都没什么知道的人。” 这样啊……王星洄有点失落。紧接着卷钉弹出消息：“不过这个克利夫兰预备舰长我倒是看到过，有新闻报道的。因为这样的事就辞退一个预备舰长是头一遭，虽然没掀起什么水花。” 松鼠问； “这个舰长叫什么？” “不会有名字报道的，都是军事机密。” 王星洄思索了下，阿维亚提供的信息好像有用，又好像什么用也没有，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卷钉的心态倒很豁达乐观：“没事，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以后肯定能用上的地方吧，他能提供出这样的消息就已经是重大突破了！” 王星洄只能同意卷钉的看法，把阿维亚猛猛夸了一顿，吹捧得阿维亚都有些飘飘然了，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既抛出了新鲜东西，又没泄出任何重要机密，两全其美！ 侦查行动基本告一段落。王星洄和阿维亚回到维修工厂，闲谈起跟踪时的紧张经历，王星洄抱怨工程师怎么这么好色，净瞎搞。不过他要是不瞎搞的话，他也抓不到机会。 “你呢，你跟踪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 “没，那个人没察觉到。” “哦，那就好。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不会呢。” 阿维亚笑起来：“我那可不仅仅是运气。” 王星洄赶紧奉上夸夸：“你训练时就挺好的，做这个肯定没问题的。” 阿维亚有些得意，他以前也接手过一定的跟踪和反跟踪的训练，再加上狐狸的拉练，能力并不逊色。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点了夜宵垫肚子，互道晚安后，就疲倦地睡下了。 王星洄睡梦正酣，蓦然察觉到好像有人在摸自己肚子，一下条件反射式地把人掀倒，大吼：“谁！” 作者有话说】 寰宇巨企……杜氏—向唐银联体】 信息极少的企业，疑似与万象司有密切关系。 “有谁知道这个杜氏—向唐银联体吗？” “不知道哎。” “没听说过。” “什么玩意让大佬亲自来问了？” 第86章 大佬专治各种不服 主线伏笔 人还困着，眼睛都睁不开，又没开灯。王星洄看不清偷摸自己的人，但这儿除了阿维亚还能是谁？王星洄恼火地吼他：“你他妈干嘛呢？” 阿维亚声音闷闷的，又别扭又奇怪，含混不清地哼哼：“我有点不舒服……” 王星洄奇怪：“不舒服？你不舒服你来摸我？” “我……”阿维亚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我……我生期到了……” “啊？” 王星洄简直莫名其妙，临时开始搜索“alpha生期”，发现还真有这个概念。与omgea发情期不一样，alpha和beta的生期症状来得更轻微些，beta还可以靠自身意志力熬过去，但alpha的生期反应取决于发作时的周边环境，如果身边有omgea存在，并且omgea也处于发情期的状态下，二者结合可以极大幅度提高omgea受孕几率。 可是我没腺体，也没发情期，论上信息素的产生应该非常少才对，怎么偏偏碰上这种事？ 王星洄很郁闷，但是碰上这事儿，不能不解决。他按亮卧室灯，搜索alpha碰上难以抑制生期的情况下该服用什么药物，马上下单还选择了加急派送服务。买完他就把阿维亚抬起，利落地把他捆椅子上了。 瞅着面色潮红脑门发汗的阿维亚，王星洄有点奇怪：周沨鸢好像没这样过，他应该也有生期的，为什么在他面前从来没表现过？ 想到马上就问，不知道他要多久才回消息。阿维亚先开口了：“星洄，我有点渴。” “哦，好！”王星洄马上倒水给他喝，杯子凑近他唇边一点点喂下去。 阿维亚喝下水，通红的脸庞好像缓过来了一点，声音沙哑地说：“星洄，对不起……” “说什么呢，生反应，又不好控制，我不会怪你的。”王星洄表现得很豁达。 阿维亚安静了一会，又抬起头，一脸难受地说：“星洄，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感情？” 王星洄浑身不自在起来：“感情？那当然是朋友啊，怎么了？” 阿维亚的表情更受伤了：“我努力跟上训练，跟你做任务，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的，但是你总是这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叫我怎么办？” 啊？啊？啊？ 王星洄怀疑阿维亚的生期表现是装出来的。他几次想要告白都不成功，总是被打断，现在终于挑了个自认为合适且没任何人打扰的时刻，正式告白。 这下该怎么办？王星洄开始急速思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干什么？晚上不睡觉？”急促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狐狸的声音很平稳。 王星洄一下子宛如找到了大救星。 “狐狸大佬，没什么事，就是阿维亚他出现生期了，有点难受，我在照顾他呢。” “出现这样的事，他就跑你一个omgea的房间来？”狐狸语气严厉起来。 “开门！” 狐狸的声音听上去饱含怒火，王星洄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开口一句：“大佬你别生气……”还没说完，狐狸伸手把他扒拉到一边去，走到阿维亚前直接连人带椅提起来，跟拎小鸡仔一样。 第167章 王星洄感觉大事不妙了，追上去连连道歉：“大佬我没事，真的，他也没对我做什么。我没腺体，没有发情期，没事的！他就是想找我帮忙而已！” 不光王星洄吓到了，阿维亚也清醒了，本来他的生期反应烈度就不强，来王星洄房间纯属是为了抓住机会，卖一波可怜，万一王星洄被半推半就了呢？但是没想到王星洄在睡梦中照样行动敏捷，狐狸也来掺和一脚。 狐狸将人带椅提到楼外，半道上还提上一把步枪。维修工厂半夜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不过车流量少了很多。货车高速穿行掀起的气流声尖锐如鬼哭。狐狸用战术刀割开绳索，按住椅背往前一推：“滚下来。” 阿维亚往前摔了一个踉跄，站稳了，回头十分勉强地笑：“大佬没必要这样吧？” 狐狸扳解开枪保险，抬起瞄准阿维亚：“你生期发作了，为什么要跑到他房间去求援？” 阿维亚脸色僵住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不自觉地举起双手：“因为……因为我跟他最熟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除了他，我不信任别人。” 狐狸端枪的手很稳：“你不知道他是omega？难道你就不清楚生期下的alpha对omega影响有多大？就算他没接受过完整的性教育，你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难道就没有接受一点知识培训？！” 王星洄刚想近前帮着解释几句，就被狐狸扭头吼：“回去！” 王星洄哆哆嗦嗦地回去了，狐狸继续指着阿维亚：“你进他房间到底图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说！！！” 他的吼声响彻黑夜，邻近有人好奇地推开窗探头探脑，狐狸移动枪支准心对着墙壁就是一枪，窗户赶紧关上了。 阿维亚沁了一头的汗，狐狸的凶意与杀意近在咫尺，他不得不承认：“我……我喜欢他，想……想抓住机会告白、标记……” “你这样和犯有什么区别？”狐狸的声音依旧平淡，抬了抬枪口。 “跑。” 阿维亚迷惑地抬头，没懂他是什么意思。狐狸依旧吼：“跑！！！” 阿维亚脸色一僵，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握紧拳头，一瞬间想下令让护卫乱枪打死他。深呼吸几次后，阿维亚不得不转身就跑。 狂奔出几十米的距离，一枪精准地打在他脚跟附近，溅起的泥土与灼热的气息让他心突的一跳，狐狸还在大吼：“跑！” 阿维亚不得不继续狂奔，枪弹相继在他脚边炸开，耳朵嗡嗡作响。 王星洄看着阿维亚越跑越远，有一点慌张：“大佬，大佬这样会刺激到他吧。”万一大少爷不肯继续玩下去了怎么办？ 狐狸拉动充能扳机，平静地注视着王星洄：“所以你就乐意被他进行危险的骚扰？” 王星洄哑口无言。 阿维亚又被赶羊一样被驱赶了一会，直到彻底离开有效攻击距离，狐狸才终于停手，转身说：“你去和他说吧。” 王星洄赶紧去找阿维亚，大喊他的名字，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他了。他坐在地上，好像人已经傻了， “阿维亚，你没事吧！” 阿维亚好像才醒过来，茫然地抬头看着王星洄，许久才说：“你来了啊。”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阿维亚低下头。 “对不起……” 王星洄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睡会儿。” 阿维亚没有反对，王星洄伸手搀了他一把，踉跄着站起来。王星洄低头看了下他的裤腿，已经被子弹打烂了，说是没事儿，实际还能看到有些地方是被擦伤了的，也不知道大少爷从小长到大有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大佬下手还真狠……王星洄看得有些发憷。 他搀着阿维亚回到屋里，阿维亚醒过神来后，很正常地换了衣服，没有丝毫异样。 王星洄反而担心得厉害，就怕他受了刺激不肯玩下去了，说了好多好话。直到看着他再度睡下，自己一直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了，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日相安无事后，卷钉和松鼠对王星洄提供的资料有了初步的研究成果，他们判断出这些资料有部分义体的底层代码，有些能用，但不多，具体如何在行动中派上用场，还有待研究，还有米尔斯内部的系统，他们获得了一些文件数据，但攻破难度不小，还需要时间。 王星洄不懂相关方面的技术，就全交给卷钉他们操心去了。狐狸在事件发生后，正式宣告他可以“结业”，论素质他已经是个合格的战士，欠缺的只有实战经验。至于警方对他的通缉令，狐狸已经给了他一点小小的“帮助”，除非王星洄在警察局门口来回蹦跶，一般不会遭到逮捕。 眼下他们唯一要办的事儿只剩下米尔斯的展览会了。阿维亚消沉了一段时间，重新振作起来。王星洄看上去是真的心大，丝毫没有深思他犯的事儿严格来讲属于猥亵未遂，叫他平静下来之余多生了几分愧疚心。 王星洄不关心他脑子都在想什么，注意力全在研究“克利夫兰财团”和“杜氏—向唐银联体”上。他坚信这两个庞然大物在网络上一定有事迹可循，隐藏得再完美的家族也有他的狐狸尾巴。 从虚拟世界技术大会到联合政府舰队已公开的信息，王星洄绞尽脑汁地找了个遍，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思考错了方向，不可能啊，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吧？就连那些家族都被网络史官抓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自己也一定能行的！ 第168章 他认真琢磨了好些天，阿维亚闲着无聊，看他好像总是在专注地忙什么东西，多问了几句。得知他正试图在公开网络上找到有关财团和银联体更多信息，不由得乐了，他觉得这事儿根本不可能。黑客能想到的，家族早想到了，而且家族下的附属机构比一般人更知道公开信源对情报收集有多重要，在这一道上自然是严防死守。 他没有直接说王星洄异想天开，而是诚恳地劝道：“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啊。人家有钱又有权，手底下的人可能就是专业搞情报收集的，自然也知道怎么堵死这条路，一个人怎么能跟一个专业团队对抗呢。” 王星洄不吭声，他知道阿维亚说的是实话，他打心眼不觉得他能成功。 但是王星洄偏偏不信这个邪。后续剧情主线内容的伏笔都出来了，现在就是找线索的最佳时机，要npc被动告诉他这两个团体如何如何就不好玩了。 阿维亚看他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就忍俊不禁，接着说：“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言，可能对你想找的东西有帮助，有兴趣吗？” 作者有话说】 联合舰队……克利夫兰】 第五深空舰队巡星舰，其舰名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地名。常驻在柯伊伯带游曳，巡逻目的不明，公开信息极少。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联合政府其实一直在深空打星际大战，就地上的人还不知道？” “知道了有什么好处吗，发钱吗？” 第87章 挖到宝了！ 携带关键npc进入特殊地点可开启隐藏剧情 王星洄正纳闷着呢，阿维亚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精神一振，觉得这位大少爷可真是个大好人：“什么传言？” “你知道混沌世界吧。”阿维亚一本正经的逗他。 “那里有好多来自黄昏战争之前的数据资料，有些财团背后家族历史比较久，可能在老数据里有记录。就比如说万象司，之前都不清楚自己前身公司有哪些，还是在混沌世界找到一份电子合同才确认到。” “混沌世界我熟啊！就是……”王星洄再度郁闷起来，混沌世界那么大，垃圾数据一堆，怎么找起？ 阿维亚说着就是为了逗他玩的，看他的表情更乐不可支，安慰他：“我也是听说的，从来没去过混沌世界，有没有都是两说呢。” “也许真的有。”王星洄觉得他的游戏里没有废的伏笔。 “我要去那边找找看，哎，你要不要一起来？” 阿维亚还没笑完呢，猝不及防接到这样的邀请就愣住了。 从他接触到“混沌世界”这一概念起，家族就告诫过他，混沌世界极其危险，有心智永远迷失在内的风险。作为尊贵的继承人不适合去做任何能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 但是看着王星洄的眼睛，看他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怎么了？” 怎么能让他以为自己不敢呢？阿维亚绝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瞧不起自己，他只是有一点点担心：“你真的经常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王星洄一听就觉得好笑，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他经常去混沌世界捡破烂儿，而且世界上以此为生的还有很多很多人，要说危险也没那么危险，只要小心行事，不在数据崩溃区边缘蹦跶，还是挺稳定。 阿维亚有点想试试，但是担心真要去的话，别说远在天边的长辈，就是他身边的团队也不同意他这么冒风险。 在他犹疑的时候，王星洄善解人意地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淘金客或黑客，不想过去看也没关系，反正混沌世界又不是啥好地方，而且我进去还不一定能捡到有用的东西呢。 不出王星洄所料，自己的话果然起到了刺激的反效果，阿维亚答应去混沌世界看看。 在准备进入混沌世界之前，阿维亚犹然不可相信的问：“就登陆主机端就可以了？” “这又不是一般的主机，是经过破解改造过的主机，走beta程序路线就可以进入混沌世界了，记得进去了不要乱走，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阿维亚看着床上的主机端，内心又一阵胆怯：真的有必要因为想讨好一个人挣面子，就去混沌世界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如果我不登陆进去，他在混沌世界找不到我，应该也没事的吧？事后就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了…… 阿维亚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躺上了主机端。不知道混沌世界什么情况，如果他的，事到如今，再找搪塞的由也来不及了，被王星洄识破太尴尬。 主机端散发出的催眠波帮助人快速进入深眠。阿维亚进入梦乡后，首先在界面看到了类似光锥的界面，打头一行标题是“虚拟世界beta路线”，底下一行用可爱的字体写着：“欢迎进入网络世界的底层一面，在正式进入之前，请确保身边有熟悉混沌世界的人带领，如遇紧急情况，请立刻尝试强退。祝你好运。” 看到这个界面，阿维亚真心觉得不太妙，犹豫了好久才点击“确认进入”。 接着，他就闭上眼，进入虚无的沉眠。直到感觉好像站了起来，站在坚实的地上，他才睁开眼。 这就是混沌世界？ 阿维亚惊讶地仰头看着眼前向上漂浮着碎片的巨大建筑，与虚拟世界特意设计出来的奇观巨构不同，混沌世界的建模更显得错乱与无序，巨构表面闪烁着极其抽象跳跃的彩色贴图，看久了就觉得眼睛疼。 第169章 “星洄！星洄你在哪？” 自己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在耳朵里听着居然像是从身后传过来的。阿维亚顿时毛骨悚然，扭头一看，身后自然是空荡荡的一片，粗糙的草地贴图，扭曲的多边形树枝，怪诞且荒诞。 没有人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来，也没有声音，连自己的声音都几乎听不到。阿维亚被这可怕的寂静环境逼着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小时候家长对他教导格外严厉，做错事了不会体罚，但是会关一小时禁闭——绝对寂静的禁闭室。哪怕在里面只待上一刻钟，都会让人觉得漫长得像经历了一整个春秋。 “阿维亚！” 在阿维亚即将浑身冒冷汗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下将他从噩梦般的寂静拯救出来。 王星洄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走过来，热情地说：“还好找到你了！怎么样，没碰上设密码诡异的东西吧？” “诡异的东西？” “就是看上去很不对劲的东西……我们走吧，慢慢说。” 阿维亚满怀疑虑地跟着王星洄离开原地，听他絮絮叨叨地讲在混沌世界的各种见闻。大多数情况下，搜寻到的都是一些平常的数据垃圾，没有宝藏，也没有特殊的东西，如果真要以淘金客为主要生活来源，那日子可无聊得要命了。 阿维亚听着他讲的故事，眺望远处荒谬的反常识的建筑。不得不说，听人闲扯是挺放松的，而且有王星洄在身边，确实多了几分安全感。 “那你今天……能保证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不能保证哟。” 阿维亚忍不住笑起来了：“那今天就是带我来见识一下世面？” “算是吧。”王星洄回头笑了下。 “这里还是挺有意思的对吧，比虚拟世界定好的建模要好玩多了。” 阿维亚看着他的笑动心了一下，因为他的笑容实在太过纯真灿烂。况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混沌世界无序的环境虽然错乱，但是能给人无穷的新奇感与有趣的感觉，这种新奇的体验与巨构奇观是在任何体验不到的。 为了这样壮观奇特的美景，为了能陪在喜欢的人身边，阿维亚觉得冒一点点人身安全的风险可以接受。 “看！”王星洄忽然指向远方：“夕阳！” 混沌世界也有夕阳。不过这里的夕阳更像星球建模在天空幕布上比例失控的结果，巨大的赤红色星体几乎占据了蔚蓝方格天空的三分之一，大到建模表面的纹贴图都清晰可见，在星体上空还有雪白的流星划过，留下长长的气流尾迹云。 太壮观了，太壮美了。阿维亚有些恍惚，也有些心驰神往。 在沉迷了一会殊异的美景后，巨大的星体夕阳渐渐被黑夜淹没，两人打着灯笼，在混乱的数据堆里寻找古代的残留数据。 因为阿维亚对淘金客做事的方式方法一无所知，所以王星洄拒绝了阿维亚想要打下手的想法，只让他在一边看着，为了避免无聊，他也会把一些确认安全无害、有点意思的古旧数据体交给阿维亚欣赏。 阿维亚很喜欢现在相处的状态，即便在这座巨大的垃圾场找不到什么东西，这样相伴的日子也足够有趣。 有趣到……想和王星洄真的永远在一起。 “哎嘿！”王星洄忽然像找到什么大发现了一样，惊喜地欢呼起来：“我找到了！” “你找到了？”阿维亚迅速回过神来。 “你找到什么了？” “有关‘克利夫兰财团垄断调查案’的审判文件。”王星洄抱起箱子，得意地冲阿维亚晃晃。 阿维亚大为惊骇，不该是这样的，在荒废的垃圾场寻找到真正的黄金？还是第一次来就能碰巧遇到？这样的运气，怎么可能！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么好的运气就是被王星洄抓到了。能有这样的收获也在王星洄预料之内，携带关键npc在身边对剧情内容推动有极大作用。 王星洄像拆开一份贵重的礼物一样珍而重之地打开箱子，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数据集成卡，这些集成卡的数据容量狭小，格式老旧，编码落后，只有同时代的古物能够解读出这些数据。 王星洄从大箱子里翻出能够解读古老数据的转码器，将集成卡插上转码器，耐心等待转码结果。阿维亚对这玩意能翻译出来什么东西，坐在一边看。 转码器转译得很快，一页又一页的调查件快速出现。 王星洄快速阅览了一番，除开曲折的取证过程不谈，庞大的财务文件也看不太懂，直接跳到接近结尾的部分。王星洄看到了执掌克利夫兰财团的主要成员，这些人分别被判了十几年的缓刑，并且当时的政府对其开具了巨额罚单。 阿维亚在一边看着心一紧，虽然他对克利夫兰财团的了解不够全面，但从这些受罚的姓氏上看得出来，克利夫兰财团最开始还是由背后家族的核心人员掌控，后来才慢慢隐退幕后。 王星洄海认真地把这些姓名都抄录下来，接着继续在数据堆里翻找，说看看还要找什么好东西。 阿维亚仍是在一边放风，一边思考今天的状况。他甚至开始怀疑，王星洄能这么巧合找到财团文件，是不是这玩意其实是他早就在这布置好的道具？可要是这样做的话，目的是什么？为了警告他？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阿维亚又陷入了怀疑。 第170章 王星洄还在专心致志地翻找数据，直到确认这个数据中心残留没有更多有价值的数据，他才心满意足地收手，转头询问阿维亚的意见，是继续在这里闲逛一会，还是马上下线？ 阿维亚有点为难地想了会，说：“还是下线吧。” 光是待一会就拿到了不得了的信息，再让王星洄继续待下去指不定能找出什么来。 第88章 好戏即将开始 这么大的事怎么睡得着的！ 王星洄没意见，道一声晚安就下线了。 然而退出混沌世界的阿维亚却从主机端上睁开了眼，他担心到难以入睡，半夜给团队发消息，让他们赶紧联系一下克利夫兰财团的话事人。有人在混沌世界找到了财团的久远文件，这对财团和家族会有什么样的不利影响？ 团队那边沉默良久才回复：“话事人可能已经睡着了，大概要等明天才能回消息。” 睡着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睡得着觉？！ 阿维亚瞬间有些光火，不过再看一眼光锥系统的时间，确实时候已经太晚了，就算精力再充沛的成功人士，此刻也早已在光锥健康系统的反复催促下去休息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思虑起以后家族是否要对混沌世界做一些措施，防备类似事情的发生。 因为思虑，所以一夜无眠。 王星洄则睡了一个舒服的好觉，次日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搜索自己抄录下来的姓氏名字，这一次终于有了重大突破，通过脚本很快跑出了大量相关信息，部分信息相当古老，很多来自淘金客公开出来的发现。这些古老文件没有人买，淘金客只好公开在网络上，聊以观众一笑，恐怕他们自己都没想到，无用的信息也有变成有用的一天。 在王星洄跑脚本数据的时候，阿维亚也在一边看着，看得心惊胆战。 阿维绪上的紧张，王星洄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毕竟他坐得不太安稳，呼吸节奏也不太对。 大少爷越紧张王星洄心里就越开心，当着面查他家老底，他还不敢直说，这游戏体验太好玩啦！ 脚本最终跑出的汇总树状图相当惊人，不光家谱和迁徙历史扒出来了，连与之相关的企业都跑出来了。虽然阿维亚看得出来有些已经是过时的消息，但能搜集到这个份上，也是相当惊人的成果了。 他心情有点复杂地问：“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吗？” “有什么用？当然是有大用了！我可以根据这些线索找到知道我身世来历的人，还有那个切除我腺体的仇人，我是一定要报的！” 原来你计较的是这个啊。阿维亚心里苦笑，细细思索了下。 他来之前只是听说了王星洄的名声，至于王星洄为什么会沦落到被切除腺体、丢到低级行政区的悲惨境地，他刚开始以为只是某位口味变态的人别样的独特癖好，没有仔细调查。反正王星洄一个omega基本可以断定威胁度极低，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现在听他锐意报仇的语气，他觉得这人和事都变得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 他也好奇起来：当初那个改变王星洄命运轨迹的人，到底是谁？ 在正式下场玩游戏的时候，他也想过探查背后的秘密，但是很快被堵回去了，王星洄所属的家族也对此默不作声，封锁了一切消息，能让博罗梅奥家族都不得不沉默封锁的秘密，让人好奇也让人颤栗。 “呜呼！”王星洄的一声欢呼打断了他的思绪：“米尔斯终于确定开展日期了！” 米尔斯的巡回展览会场少有的提前完工且反向跳票，宣布会提前开展，并且闭展日与原计划一致。 卷钉和松鼠也完成了对王星洄拿到的数据研究，除了最初版本的义体驱动外，米尔斯内部网络差不多摸出了一点头绪，但这点进度依旧远远不够，离攻破米尔斯的数据防卫还差了远。 “我们得想办法从展览会上搞点更有趣更稀罕的玩意。”卷钉在公开频道里如是说。 “我查到展会上有一种新品芯片，叫红龙二代，这款芯片是下一代智能车的核心组件之一，要是能搞到这个芯片，就能找出新的暴风雪漏洞，那就好玩啦！” 诶？我们最开始不是想潜入米尔斯工作室找定制版光锥相关的事吗？怎么突然转移目标成红龙二代了？王星洄刚想开口问，猛然想到阿维亚还在身边，马上改口：“光天化日的，游客还这么多，要怎么偷？” 阿维亚在一边听着，心想这不就是打算偷吗！说得居然这么轻巧。 “黑客当然不打无准备之仗！你放心，松鼠大佬已经在研究过往案例了！” 米尔斯工作室展览本就发生过不少偷窃案例，偷窃方法千奇百怪。 有收买会场员工配合偷窃的，还有直接用炸弹强行开路然后用挖土机连展品带展台一起铲走的，趁展览结束后直接冒充备用权限司机开走车的，还有内鬼员工顺手牵羊的，自动拾取点满的老人强制发动技能的，偷窃方法千奇百怪，充分发挥了人类的想象力。 “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下收买会场员工这条路。”松鼠如是总结。 “这条路是最简单，如果我们痕迹收尾得够到位，没人知道失窃的东西去了哪里。” 狐狸提出非议：“走这条路的话有个问题。米尔斯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教训，他们既然可以覆盖掉艺术中心的监控权限，也可以把艺术中心原本的人都替换掉。” 第171章 “哎呀狐狸大佬，你不要对米尔斯的人那么有信心嘛。人唯一能吸取的教训就是永远不会真正吸取教训，我敢说他们犯过的一次错还会再犯，就算他们替换了人，那我们也可以直接替换掉他们的员工权限，做起事来更方便啦！” 四人争执了一会，最终还是达成了不太统一的意见。狐狸想用比较直接暴力一点的方法，防弹玻璃虽然强度高但并非牢不可破。卷钉则习惯自己的渗透突破路线。 鉴于展览会已开，卷钉安排王星洄和阿维亚一起先去会上探探情况，看会上的防守力量是属于哪方的安保力量。 “如果有渗透进去的机会，我觉得大——阿维亚就很适合扮保安！” 王星洄听出了卷钉的言外之意，这是要他赶紧配合给阿维亚戏份呢，于是跟他一唱一和：“嗯，阿维亚就很适合当保安。” 阿维亚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的说不上来：“那行，有机会我就扮保安混进去。” “你们先过去吧，我会全程给你们技术支持。对了小星洄，记得做好伪装哦。” 不用卷钉提醒王星洄也记得，自己还是个通缉犯，在伪装上自然要用心一点。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能隐藏面貌的迷彩面巾也戴上。 阿维亚看他把自己包起来，有些好奇地问：“这东西能挡住摄像头吗？” “能，它能让摄像头识别不出来面骨数据，这可是我们黑客必备的好东西！” 阿维亚仔细看了看迷彩面巾的式样，心里想着看来以后很有必要对这类东西进行管控了，不然喜爱窥探秘密的黑客越来越多，被通缉还能自在的躲起来，这怎么行？ 王星洄不知他所想，打扮好后就要陪阿维亚一起去行动。阿维亚暂时也收回了心思，笑盈盈地让他挽起胳膊，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般去看展览。 米尔斯前期下的宣传功夫没有白费，艺术中心门口人山人海，都是来看展览的，人声喧哗沸腾。王星洄和阿维亚在外排队等了好一会，挤出了一身热汗。 好不容易过了验证安全门，米尔斯对艺术中心的改造和布置再一次震撼到了王星洄，出乎意料的壮观和漂亮。巨大的机器人以向上腾飞的姿势吊在空中，周身环绕着激光投影的彭罗斯三角、行星轨迹环，机器人每隔一段时间固定说一段台词：“欢迎来到米尔斯工作室巡回展览”、 “享受一段奇妙的科幻之旅”等，像绘本里的超人一样，围在大机器人旁边的也是小孩居多，有小孩就有家长在旁边陪着，一大群家庭叽叽喳喳。 “好吵。”王星洄在这待不下去，想快步离开这，就在此时，他蓦然听到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光明会的那一套。” 光明会？王星洄疑惑地看四周，孩子们趴在围栏外蹦跳叫闹，家长拉着孩子的衣服，或呵斥，或聊天，或喝水，而那道酷似黑箱的声音压根不可循迹。 阿维亚拉了下王星洄衣袖：“怎么了星洄，你不是不喜欢这么吵的地方吗？我们去别的区走走。” 王星洄回过神，疑惑地小声嘀咕：“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像光明会那一套。” “光明会？”阿维亚神色一怔，王星洄从他瞬间变化的微表情里解读出了惊讶和略微的惶恐，转瞬之间，他说：“那是老早之前的阴谋论了，都说烂了，没什么意思。” 真的没意思吗？我看你的反应可有意思了。 王星洄迈步离开，趁阿维亚不注意，偷偷回看了凌空的机器人一眼，不断回环的彭罗斯三角，随语音呼吸闪烁的红色机器眼……他忽然想起来了，宇交会那些演讲配的ppt里，就有这样类似的标志：金字塔和塔尖的眼睛。 都市传说竟为真？阴谋论不是阴谋论？哎呦，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正儿八经见过蜥蜴人的…… 想着想着就走神了，被路人绊了一跤，差点把走在前面的阿维亚扑倒，阿维亚回头稳稳扶住他：“小心点。” 王星洄喏喏的答应，又被过路疯跑的孩子一脚踩上脚掌，哎呦一声，痛得人都跳起来，想骂两句，那小屁孩早在人群中逃得无影无踪，想骂又骂不出来。 这么多孩子，狐狸要怎么强攻啊，他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吧？ 王星洄虽然没把游戏npc当一回事，但幼崽一类的还是不会轻易下手的。他左看右看，猜想狐狸会藏身在何处。 没想到狐狸没看到，倒是在人堆里发现了周沨鸢。 第89章 反向ntr 心校准 周沨鸢一身灰色的休闲装扮，双手插在口袋，像个刚出校门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一样东瞧细看，很快，他的目光就穿过茫茫多的人海，和王星洄对上了。 王星洄高兴起来，抿着嘴笑。怕身边的大少爷发觉，冲他小幅度地招了招手，拼命眨眼，不知道周沨鸢有没有看懂他的意思，但是他很清楚地看到周沨鸢嘴角翘了一下，也和他一样小幅度地招了下手。 这种心有灵犀的妙感实在太让人快乐了，王星洄高兴得嘴角拉不下来，奈何身边有大少爷在闲逛，他只能忍住。 “得了啊你。”耳机的私密频道突然窜出卷钉幽怨的声音。 “隔着网线都能闻到你们恋爱的酸臭味！差不多得了你们！” 王星洄瞧瞧距离自己方位最近的一个摄像头，低头在光锥界面上回复：“这就算是恋爱吗？” 第172章 恋爱的定义就这么简单？ “你这不算是恋爱我把我手上的东西吃了！”卷钉大发牢骚。 “收敛点哈，别让大少爷感觉出什么不对劲了。” “好好好。”王星洄应付着。 他现在思考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出戏剧演完之后，然后呢？ 继续陪着大少爷玩过家家？ 只要一想起这个他就有点不高兴，他觉得现在的主线剧情有点过分无聊了，一直违背本心陪着大少爷演戏不好玩。 这出戏结束后，一定要想办法结束了，王星洄暗下决心。 人群涌动，王星洄根据地面和标牌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卷钉想要的红龙二代芯片展台。 说是展台，实际展示的是放大版的芯片模型，真正的芯片装在车上。豪车被展台的悬浮器悬半人高的空中，缓慢旋转。一边有空气屏播放着动画，讲解这个芯片所用的技术与专利对未来交通的发展有多么大的影响，前来参观动画讲解貌似都是商业人士，隔着围栏也要探着脑袋去看豪车的底部结构。 “这个芯片……安装在车内啊，这怎么搞？” “那还不好搞，直接开出去嘛！” “开出去？你说得倒容易，这么多人！” “等展览时间结束了再搞不久好了嘛，你现在只需要搞清楚，这个车能不能动，有没有地图路线锁定，权限等级怎么样，最好想个办法往车上贴一个小滑头，这样我们才能有权限对车下手。” “小滑头是什么？” “我们黑客用来骇入单一设备的小装置。”王星洄往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找了找。 “小滑头我带了，我会想办法弄上去的。” “ok！那就行动起来吧！” 小滑头安装起来没那么简单，需要用线短接上车的底盘控制系统才能真正起效。眼下人山人海的情况下找不到机会。王星洄决定从米尔斯工作室的后勤组入手，看能否从中找到接近展览车的机会。 “你想让我假扮后勤人员给车安装上这个东西？” 阿维亚把玩着“小滑头”。 “小滑头”看上去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扁扁的长方体盒子，一端出口牵出来两根颜色不同的线头，手感很轻巧。 “对，需要焊接，操作起来很简单的，我会教你。”王星洄调看艺术中心内现在的监控视角，寻找米尔斯的后勤组工程师。 多亏了米尔斯工作室自己的安排，米尔斯的员工身穿不同颜色的制服，什么人属于什么组一目了然，他很快锁定了一个身量与阿维亚相仿的后勤管组人员，也许这人是大少爷团队的特意安排——谁管呢！ “就他了！”王星洄指着屏幕对阿维亚说。 “我想办法打晕他，你换他的衣服，然后等着展览时间结束，后勤组会对会场里的所有展品进行例行维护，这个时间段就是你的机会，我会全程教你怎么把小滑头焊上去。” “怎么保证我一定能分配到维护红龙二代的区域？” 王星洄露出神秘的笑容：“还记得我之前骇入了一个工程师的工作站吗？” “记得啊。” “我拷下来的数据卷钉他们都解得差不多了，多的做不到，植个后门还是简单的。他们有个排班系统，架构相当原始，所以很好破。我把那边区域的负责人改成你冒顶上的人就行了，不过在做到这操作前，我们要先弄到那个人的工号才行。”王星洄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信心十足地说：“他马上要换班去吃饭了，走，我们跟上他！” 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的工作人员在交接完岗位后走出人挤人的艺术中心，去自己熟悉的餐厅吃饭，吃完慢慢踱步去一个巷子里的僻静角落蹲着吸烟。 王星洄披在肩上，从腰带拔出电击手枪，让阿维亚替自己望风。 阿维亚只是一个转头过去，王星洄就迅速拔枪对着倒霉员工就是一发电毯弹，电得阿维亚突然闻到了一股极其炸裂的烟草香气，这股香气转瞬即逝，一回头，倒霉员工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快来快来快来。”王星洄招呼着架起倒霉员工就要给他剥衣服。阿维亚也脱下自己的外套跟员工换装，有些紧张地为难：“你打算把他抬哪儿去？” “我会补给他一针麻醉，再抬到附近的酒店房间里。放心，我会看着他不让他出来的!” 阿维亚换上米尔斯的员工工服，心里一阵轻松。事情走向都没脱出团队把控的走向，他顺利成为这场大戏的主角，唯一的遗憾是王星洄并未按照剧本计划的那样和他一起行动，而是选择带着倒霉员工去附近的酒店待着。 团队根据这个情况迅速给出了新的应对方案，他们计划阿维亚“表演性暴露”，开车逃离艺术中心。同时让警察也发现王星洄的踪迹，这样就有时机创造“英雄救美”的戏码，顺利过渡到城市大逃亡的环节。 阿维亚觉得团队这手安排真不错，基本没有变更的意外了，而且追逐的过程也会足够有趣，对此，他信心满满。 王星洄则背着倒霉员工走进艺术中心附近一家旅馆，开了一间房，在房间给员工补了一针麻醉剂，就坐下来继续自己的工作。 坐了没一会，房间居然有人来敲门。 王星洄谨慎地喊了声：“谁啊？” “是我。” 是大风筝的声音！王星洄一下高兴起来，赶紧过去开门。周沨鸢微笑着站在门口，王星洄扑上去抱了个满怀，周沨鸢拍了拍他的背：“展览好玩吗？” 第173章 “好玩呢！”王星洄语气满满的兴奋，拉着他的手就要给他看艺术中心内部的监控，指着面向安装了红龙二代的那辆豪车。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这个！” “有多大的把握？” “有大少爷在，肯定能偷出来的。” “那你呢？”周沨鸢的语气很是担忧。 “你都已经是通缉犯的身份了，再要被警察追捕，还能往哪儿跑？” 这个王星洄还真没仔细考虑过，他想了想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少爷不会让我随便坐牢的。” 周沨鸢听着就想叹气：“那这次结束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想陪这位大少爷玩了，他有权有势，干什么不好，肯定不会在这里长待，迟早会回去继承家业的。” “可是把希望寄托在他本人的家庭状况上……”周沨鸢不太赞同王星洄的选择，听着太……太顺其自然了一点？ “万一大少爷还想继续在这玩下去呢？” 王星洄知道他担心的缘由，尽管他的自信看上去很无端没有由，但他知道游戏特性就是这样的，一段剧情结束了，剧情的关键人物自然会合的退场，至于有无后续剧情，那是后来的事，他懒得关心。 为了让周沨鸢打消疑心，他扯了一个不太高明的谎：“我已经给他的幕后团队种了木马，大少爷背后家族的情况我随时都能了解到的，稍微推波助澜一下就可以了，放心吧！”一副一切尽在掌握志在必得的得意表情。 周沨鸢看他这么有自信，也不得不信了，好言道：“那你在这还要多注意安全。” “你是要走了吗？”王星洄有点别扭。 “离上班还早着呢。” 王星洄盘起腿：“他们让你闲下来，又不给你安排新的地方，很奇怪哎！就这情况，你还要对那些伪人入侵的事情负责吗？” “还要负。”周沨鸢态度从容。 “伪人又不能不管。” “在我训练的时候又有伪人入侵了？” “对啊，伊甸园发生了一起，瓦尔哈拉那边也叫我去协助了一下。” 王星洄沉默了一下。 他有很多问题想开口，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了？”周沨鸢摸摸他的头。 “什么问题这么难开口？” 王星洄想了半天才开口：“我从大少爷那听说，像司命这类人经过心校准这种手术……是真的吗？” “是真的。”周沨鸢毫不迟疑，坦荡得似乎觉得这压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其实司命就是被伪人附身过，又被确认没有被人格侵占的人。虽然恢复了自我，但是身体一些感官被永久改变了，能识别出人群中属于伪人的存在。这么说吧，我们某种意义上算是伪人的同类，因此拥有能分辨出同类的能力，不过因为人格还是原来的人格，所以被当成了寻找消灭伪人的主力。” “至于心校准嘛，就是让人就是让司命失去在鉴定伪人这件事上的说谎能力，怕出事。还有就是好好工作。毕竟被伪人附身又能保持下来自我的例子太稀少了，没有辞职换行的可能。” “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干别的了。” 第90章 h774五星级好市民 感谢警方刷的大直升飞机 王星洄安静了一会，支支吾吾地问：“那大少爷说，司命很难喜欢上人？是真的吗？” “这个嘛……”周沨鸢想了下。 “他说得有一点道。” “伪人能改变人的感官知觉，被附身后，我们很多生活体验都很会变得不一样，就是因为这些不一样，像我们这种人会经常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自然对别人生不出喜欢的感觉来。” 王星洄马上解了：“感觉都不能算同族了？” 周沨鸢犹豫了好久才点头：“也许是吧，我们太多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了。” 王星洄歪歪头：“那我呢？” 周沨鸢面露难色：“我……不知道。”他沉默了一会又说。 “我能感觉出来，你跟普通人不一样，和我也不一样……很奇怪。” 王星洄立刻恍然，也许大少爷说的没错，但是周沨鸢遇上的是他，一个特殊的例外。周沨鸢隐隐察觉到他并非普通人，不过也不是敌人伪人，于是生出了近似同类的感觉。 孤独的“同类”靠在一起，自然而然能产生出微妙的情愫。 王星洄靠近他仰起下巴：“那你亲我一下？” 周沨鸢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行弄得摸不着头脑，反而因为慌张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你……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亲一下不是所当然的事吗？” “啊，呃……” 王星洄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哦，在训练的日子里，我很想你，一直很想你。” 周沨鸢无法拒绝这么真诚的话语，他分辨不清王星洄说这话到底是出于好奇而表演出来的的游戏心态，还是他真的已经解了“喜欢”与“爱”的意义，任何一种感官直觉都判断不出来。 王星洄主动凑过来，奉上了一个湿软笨拙的吻。 周沨鸢拒绝不了，他搂住王星洄腰肢，用力地回吻过去，唇舌交缠。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气味开始蔓延。 很快，周沨鸢浑身血液像在发烫，轻而易举地沉沦进爱恋的深潭，出于本能地去寻找怀中人儿的腺体，牙尖咬上细嫩的皮肤时，迷蒙的神智暂时回复了一丝丝清醒：王星洄没有腺体。 第174章 但是怀里的人那么柔软温暖，即便没有腺体，他的回应同等热烈，贴着肌肤能听到如鼓的心跳，面庞红若朝霞，眼神纯澈又好奇：“就是这样吗？” 周沨鸢把他推倒在床上，抚摸流连。王星洄被他摸得浑身发痒发软，不自禁吃吃地笑起来。 “星洄。”周沨鸢搂着他，轻咬了一下他的锁骨。 “你叫我怎么办呢。” 王星洄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窍不通的笨蛋了，眨眨眼：“是不是要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 王星洄知道他在逗笑，直气壮：“就是那个嘛！” “现在还不行。”周沨鸢遗憾地亲亲他耳朵。 “现在要那个的话，大少爷闻得出来信息素的气味。” “对噢。”这下王星洄也充满遗憾了，不过好饭不怕晚，大餐迟早能吃到。 由周沨鸢的话他还想到了新的有趣玩法，如果能当着阿维亚的面……嗯，恐怕不大行，玩大了对大风筝不好。 王星洄也亲亲他：“那就以后吧，等这场过家家结束之后。” 阿维亚穿着工装顺利混进了米尔斯的后勤组内，吃完饭回来的员工要么在午觉，要么在刷新闻资讯，没什么人聊天，自然也没人来问候他。 “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老板。” 阿维亚还有点不放心：“狐狸那边什么情况？” “狐狸隐藏了自己的踪迹，我们追踪不到。”团队负责人在这事上不得不实话实说，作为顶尖黑客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团队的安全组还不够追踪到人家的水平。 阿维亚有点恼火，但这事再急也催不来，他语气严厉地让他们赶紧追踪到，以防规划好的剧本被突然打乱，影响演出效果。 短暂的午间闭馆时间结束，重新清干净的展馆再次对公众开放。 阿维亚假扮的工作人员在此刻清闲又无聊，基本无事可做，掐着点等待下班闭馆的时刻。等待的时候和王星洄聊天，王星洄的语气还是那么活泼，对今天行动的顺利程度很是乐观。 “哎，你知道狐狸去哪了吗？” “狐狸大佬啊！他不是说要采用更暴力一点的行动方案吗，估计这会正在做准备吧，卷钉他们都不知道狐狸大佬在准备什么。” “这样啊，哎，还真想知道狐狸大佬平时是怎么行动过的。” “可能今天就能看到啦。” 终于等到展览结束，艺术中心各个展区开始盘查清人，准备做闭馆后的打扫工作。 目送最后一批游客意犹未尽地走出艺术中心，大门开始缓缓合拢。 在大门关上只差一条缝隙时，一个东西跳跃着从缝隙外跳进来，安保系统立刻尖声报警：“异物入侵！异物入侵！” 艺术中心安保系统全线启动的瞬间，强烈的震爆感瞬间袭来。阿维亚被震得心口一跳，不禁失声喊道：“狐狸开始行动了！” “我在酒店都能听到警报声了。”王星洄声音冷静。 “不要慌，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靠近那辆车！” 阿维亚心头涌上一阵暖意。虽然王星洄这么劝告他，但他并不打算照他说的那样做，此时不正是表现的好机会吗？ 在狐狸得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阿维亚在安保系统的一声声警告中，偷偷溜出了安全的角落。在团队的指领下，慢慢接近了红龙二代的展台。 震爆弹之后是烟雾弹，呛人的烟气快速弥漫开来，艺术中心的消防系统开始喷水。阿维亚顶着滂沱雨幕憋着气冲向展台，差点在光滑的地砖上打滑，临近时豪车的车门居然自动打开了。 “这玩意是自动驾驶！上去切换成强制手动就能开了！” 阿维亚马上钻进车带上车门，开启强制手动的钥匙还正好插在锁孔里，轻轻一拧，车内系统响起提示音：“已切换到强制手动驾驶模式。” 阿维亚快速设置好参数，待车辆完成状态自检就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起来，涡轮喷口涌出的强大气流吹乱了雨幕与烟雾，车头大灯亮起，照破翻滚不停的气流漩涡，短促的开机音效后，充满磁性的男主播声音响起：“这里是rf电台，为您播放今日精选的车载音乐，请听——《turbo lover》”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阿维亚感觉自己是这部剧的主角——绝对的主角！ “祝你顺利。”黑客频道里切入狐狸的声音，不慌不忙。 “出发！”王星洄大笑起来。 “出发！”阿维亚豪气干云，驾着豪车瞬间冲出艺术中心的玻璃天幕，悬吊在空中的机器人被撞断悬索，轰然垮塌，跌下来宏大的破碎音简直是这场戏剧最美妙的开场音，阿维亚激动的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车载电台的男歌手还在低唱：“without warning somethings dawning listen——” 王星洄在周沨鸢怀里笑得乱扭：“我给车里的电台接入了警方的通讯波段，你听听。” 警方已经接到米尔斯的报警，本来这样的大型展览活动附近就有不少警力待命，调度中心接到报警后，立马派出了附近所有警力对艺术中心逃窜的嫌犯进行追踪包抄。 “how your heart beats,when you run for cover——” “嫌疑目标驾驶展览上的烈焰野马二号车，外观为渐变星空蓝色，最高速度可达300km/h以上，请各位警员注意，嫌犯可能拥有致命武力，必要时刻准许开枪还击。” 第175章 “your can’t retreat i spy like no other——” 警用频道内滋啦一声，一个警员率先说：“我发现他了！” “速度非常快，我们的警车追不上！” “卫星追踪已启动。” “交通调度中心已介入——嫌犯可能逃往a08、a14、a17空轨区，空轨区域正在调度清空中。” “气象部战略武装力量已介入，请各位警员追踪时避开靶弹区域。” “他们要发导弹了啊！”阿维亚大吼。 “快想想办法！” 王星洄疯狂敲键盘：“没那么快！气象局的导弹车用的是区域锁定，打十发能中一发就不错了！” 阿维亚踩死油门加速：“中一发就完了！” “then we race together,we can ride forever——” “气象那边我来负责。”狐狸的声音再度出现在黑客频道上，声音沉稳宛如定海神针。 “开好你的车，菜鸟。” 切！阿维亚心中不屑，不过狐狸愿意主动为他打掩护，他也很乐意。 “加油啊小菜鸟！”卷钉的声音也切入进来。 “我帮你开了智能模式，能帮你修正航行路线，快速规避警车的别车行为。烈焰型号的车载传感器灵敏程度还是可以的，碰上警车来碰撞逼停，一定要信任ai计算的力量，可别自己跟着方向盘较劲啊！” “明白！”阿维亚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了，这么多人提供支持，他就是戏剧中的绝对主角，现在——戏剧的高潮急需一个亟待引爆的引子。 “wrapped in horsepower,driving into fur—— ” “卧槽！”频道里的王星洄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有警察拐到我这边来了卧槽！” 警用通讯波段通告：“发现黑客骇入踪迹，嫌疑人就在艺术中心附近，请附近警力迅速前往指定地点。” 王星洄喊了一连串的卧槽，似乎是跌打滚爬地从床上滚下来，慌慌张张地带上几样重要东西夺门而出，大叫：“我地址暴露了！正在转移，正在转移！” “有四辆警车正向海沫宾馆快速靠近。”松鼠通告。 “从北、南、东三个方向的主干道来的，西方向还有更多警车警力往这边调动中。” 王星洄窜到街道上，急切地问：“往哪儿跑最合适？” “changing gear i pull you tighter to me——” “我来接你！”阿维亚马上接话。 “我开得快！” “i’m your turbo lover——” 王星洄一惊，马上回道：“别发疯！你的处境比我更危险，你还想来接我，想什么呢。” “tell me there’s no other——” “我有机会逃出追捕，你没有合适的载具很难逃。那么多警察都赶到你那去了，就凭你那个无人机能飞多远？”阿维亚语气铿锵不容置疑。 “发实时定位给我！” 作者有话说】 城市交通……空轨调度】 行政区的空中交通体系分为低空区、中空区和高空区。低空区为小型家用私人飞行器行驶区域，中空区为大型货载物流行驶区域，高空区为战略军事管制空域，任何飞行器飞入或飞出均需得到飞行许可。 “听说古代连低空区不能随便放飞飞行物，要拿飞行许可呢。中层空域的轨道都要经过军事路线规划，一点自由度都没有。” “古代居然管得这么严？这怎么活啊？” ———————————— 《turbo lover》看门狗2网络车神任务背景音乐。 第91章 审判戏剧 绑架！ 王星洄那边安静了一会，终于发了实时定位。阿维亚立刻改变豪车路线，直奔不断移动中的绿色标点。 王星洄轻快地在城市错落的建筑中快速穿行，昔日的训练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任何边缘危险的跳跃都显得游刃有余。 他知道自己只是戏剧中的演员，前来追击的警方力量都是自动化机器人，它们大概率被提前设置好了速度参数，会保持稳定的节奏死死咬住他的尾巴，不必急于一时。 地图上，属于阿维亚的标志正在越来越近，速度真的很快。豪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阿维亚在频道里大喊：“我来接你了！” 电台歌曲进入说唱部分，轰鸣炸耳：“we hold each other closer as we shift to overdrive.” 豪车的智能系统精准地在王星洄身边降速到平稳，弹开车门，他马上钻进去马上捆好安全带，发动机咆哮起来，几乎盖过了劲爆的音乐鼓点，王星洄呼吸一紧，被强大的弹射起步带来的惯性狠狠压在座椅上，宛如溺水般的强烈窒息感，好一会才缓过来。 “and eveyrthing goes rushing by with every nerve alive.” 他努力扭过头，透过车窗看背后的追兵，看到车后乌泱泱的一大群警车，不停闪烁的红蓝光芒交汇成一片明亮的海洋，空轨区大量飞车都纷纷避开警车，城市上空正在罕有地变得干净，只剩下一辆星空蓝的豪车与大批警车上演着疾速追杀的刺激戏码。 “we move so fast it seems as though we’ve taken to the sky.” “芜湖——好刺激！”王星洄放纵地大笑起来。 “love machines in harmony,we hear the engines cry——” 阿维亚眯起眼，警方调动的空中力量已经赶到，飞行器投射来的光束耀眼且刺目。 “i’m your turbo lover——” 第176章 警方的飞行器很快锁住了他们的车辆，巨大的射灯光柱投射下来，不禁照得车内的人几乎睁不开眼，车内温度更是急速飙升，好像就站在夏日正午的太阳底下，头皮都要被烤化了。被照了一会，灯光又陡然熄灭，王星洄视野闪烁一下就暗下去了，鼻尖仿佛闻到了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儿。 “tell me there’s no other——” “哇！这是！这是结束了？”王星洄的眼睛还没从强光的刺激中恢复，眨着眼不停流眼泪。 “i’m your turbo lover——” “我骇入成功了。”松鼠的回答简洁。 “暂时的。很快他们又会追上来。快去b06空轨区，那里有维修工厂的人在，我会在那里配合你们把这台车丢给维修工厂的人处，然后你换载具继续逃亡。” “明白！”阿维亚迅速设置好了新的目的地，烈焰再次轰鸣加速。 “better run for cover——” 警用通讯波段仍在不断沟通交流中，发现嫌疑目标车辆改变路线后，立即推算出接下来要经过的空轨区可能是b06、b08等区域，交通调度中心继续调度清空相关区域，气象战略武装力量也终于排除了干扰，打出了第一批追踪弹。 追踪弹呼啸而来的时刻，王星洄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命悬一线的刺激感，来得太快，声音太过尖锐，根本不容人来反应。每一次烈焰恰到好处的避开，都让王星洄觉得万分神奇及幸运。 “快到b06了！”最初的刺激感渐渐回落，阿维亚现在心跳得极快，不论剧本如何周密安排，追踪弹的威力都是实打实的，稍有不慎依旧有不幸殒命的危险。 “in perfect synchronicty of which so many speak.” “加油加油加油！维修工厂那伙人已经到了！听我的口令！只要你在接近区域内准时启动跳伞维生，我就会接管车上的智能系统，让它滑到指定位置，你们落地就换其他车继续跑！” 阿维亚还有点担心：“那换其他载具能逃成功吗？” “我给你安排的车会是那种小破车吗？放心好了！” “i’m your turbo lover——” 阿维亚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信任卷钉，他一股脑地加速加速，赶到b06空域时，卷钉开始大声倒数，从五开始，阿维亚手按在逃生系统按钮上，指尖微微颤抖。 “四、三、二、一！” 阿维亚狠狠戳下按钮，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better run for cover——”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维亚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什么情况？” 王星洄也惊住了：“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卷钉也在问。 “我没看到你们的降落伞。” “逃生系统没反应！”阿维亚脸色苍白，疯狂戳按钮，最后变成了焦躁的大力拍击，强烈的恐慌涌上心头。 “逃生系统没反应！” “米尔斯用的展览车是特供版本。”松鼠切进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种事情无关紧要的松弛感。 “你们应该是忘记了拔车底下的保险插捎，独立的机械系统，论上不拔插捎你们是开不动车的，但是骇入程序拿到最高权限，绕过了机械系统。” “见鬼的保险插捎！”卷钉大吼大叫。 “现在他妈的该怎么办？” “你们只能慢慢把车开下来了，暴露风险会大很多。”松鼠语气依旧平静。 “狐狸，你能否给予一点火力支援掩护？报酬好说。” “可以。” 事情变得越来越刺激了，王星洄喘了口气，紧紧抓住扶手。阿维亚把持着方向盘，灵活地上下盘旋，坚持到狐狸的火力支援抵达，尖锐的警笛鸣叫与接二连三的爆炸和枪声几乎把耳朵吵聋，多亏了这次火力支援，他们的尾巴暂时清空了。 “快快快！狐狸他们不会待太久，抓紧时间！” 阿维亚在卷钉的指挥下在一个地方停稳，赶紧下车奔向卷钉指定的停车场，在那里会有下一段逃亡要用的载具。 进入停车场，王星洄都有些跑不动了，沉重的喘着气，询问卷钉安排好的车辆特征，在车辆中寻觅，还没找到对应车辆，突然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王星洄咕咚倒下。 “星洄？”阿维亚听到异常的声音，刚扭头，又一声轻微得像叩桌子一样的枪响，停车场陷入彻底的安静。 卷钉吹了声口哨，志得意满地推门下车：“可算把这大少爷搞定了！” 周沨鸢则抱起昏倒在地上的王星洄，拔下麻醉针，皱着眉看了看针头：“你这麻醉剂的分量安全吗？” “安全，当然安全！别瞅着那医疗废品看了，你能看出什么花儿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的心肝宝贝好着呢。” 周沨鸢把王星洄拖到座椅上扶稳坐好，设定好路线准备出发，临走时脑袋探出车窗。 “你要把他带哪儿去？” “嘿，这个就不关你的事了，总之，肯定是件好事儿。快走吧！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 周沨鸢按下启动按钮，车缓缓发动，离开地下停车场。 卷钉将昏迷不醒的阿维亚扛起来丢上车，一边按住耳麦与狐狸他们联系：“你那边如何了？” “一切正常。” “我这边也搞定了，马上来跟你汇合。” “明白。” 阿维亚陷在深沉混沌的梦里，朦胧意识到世界在轻微的有规律的晃动。 第177章 好像回到了体验古董火车的时候，老旧庞大的车体在铁轨上振动，鸣叫，沉重而铿锵。 一道突兀的光线射入世界，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耳畔传来清晰的声音：“该醒了吧你？” 阿维亚头痛得很，发梢滴下的水淌进了嘴里。他努力睁开眼，适应陌生环境的黑暗，感知慢慢回笼，他被捆起来了，半身已经湿透。 绑架。这个早有概念但是从未体验过的词浮现在脑海。阿维亚突然有点想笑，不为什么，就因为这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怎么暴露的？会是狐狸发觉招人绑架他的吗？ 随后他想到王星洄，他似乎比自己先被暗算，现在他怎么样了？ 他努力适应环境，在暗黑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说话音色经过电子变音器修改。阴森森地嘲笑：“大少爷，你现在觉得如何啊？” “你们想要什么？”阿维亚依旧冷静。 “钱？” “钱只是账户上的一串数字。”黑暗中亮起一方小小的金属贴片的反光，一头连接着线缆，金属贴片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们想要你头脑中有用的信息。” 阿维亚终于色变。 绑架者还在很有耐心地絮絮叨叨； “你放心，现在大脑皮层扫描技术那么成熟，都不用做创口手术，只需要连接几个金属贴片读取你的脑电波活动，就可以获取你绝大部分记忆，一点痛苦都没有！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审讯了对吧？完事了我们会放你回去的。” “你在撒谎。”阿维亚压根不信。 “现在的技术没到那个层次，就算你扫描了我的大脑数据，要解读重构大脑信号，至少需要一整座数据中心的算力，你吓唬我？呵。” 绑架者往他的脑袋贴金属片，依旧是轻松闲谈般的口吻：“你知道‘埃克利之脑’项目吗？一个模拟人类大脑神经活动的模型机器，在公开渠道上部分开源。不过对我们来说……自然拿到了这个模型的全部架构图纸数据，想象一个空白的没有任何记忆的大脑，注入名叫‘阿维亚’的编程意识，然后填充更多有关阿维亚这个人的思维数据。那么，究竟你是阿维亚，还是数据中心里的那个是阿维亚？” “当然现在的我才是阿维亚。”阿维亚毫不犹豫地肯定，语带讽刺地说：“你假设的东西根本没有可以应用的情况。” “噢。”绑架者语气毫无波动。 “其实我还有个疑问。据说很久以前，最顶尖的权贵豪富已经离开地球，去了星空中更美丽富饶的星球享受财富和无害的长生。现在abo性别生育体系不过是进化实验失败的残渣。你呢？大少爷？你对这个知道多少？” “胡说八道！”阿维亚恼火地大吼。 “别想着套我的话了，你们根本一无所知！” “好好好，是我们太幼稚了。”绑架者温和地说。 “如果这条传言不是真的。那联合政府的深空舰队到底在干什么呢？它们都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死光了？”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埃克利之脑】 神经仿生学集大成之项目，用电子元件制造出仿人类大脑的机器。本意为探究“意识”与“灵魂”的终极起源，实验结果证明埃克利之脑在通电后确实产生了微妙的独立意识，灌输知识与感官概念后，埃克利之脑可以与正常人沟通对话。此项目在实验成功后引发了学术界与社会的极大争议。 项目主要发起人最终删除了埃克利之脑产生的自我意识数据，并因为故意杀人罪、反人类罪、反科学伦罪锒铛入狱，其项目和研究成果却神秘地得以保留，这份被尘封的研究成果在未知的某年某月被ded黑客所窃取。 “为什么这个项目要叫埃克利？我记得那个蹲号子的人也不叫埃克利吧。” “好像是那个人看了本从混沌世界捞来的小说，叫什么……《暗夜呢喃》？就这么命名了。” 第92章 有点蹊跷 霸道总裁很生气 “我不知道。”阿维亚是真不知道，他也未曾关心过这个问题。猎户座旋臂的驻扎舰队一直在与本星正常联络沟通，远星矿场和深空舰队一直在报平安，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绑架者开始唉声叹气：“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还配称大少爷吗？” 金属贴片贴完了，绑架者退后一步，语气平和：“大少爷，我现在想问你一些问题。” 阿维亚只是冷笑。 “这个星球，星球上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弃子？ “我们的底层科技已经很久没有任何突破，远星勘探活动毫无消息，相当多的舰队力量下落不明。你真的全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好吧。”绑架者继续叹气，伸手向他展示了一方光锥界面，那是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展示了星舰上密密麻麻的操作台和状态监控界面，接近中心的界面是显示远星通讯信号的强度和正常的，一侧是通讯日志。 “广域静默能联系上的星舰越来越少了。”绑架者将这张偷拍图片放大，放大通讯日志的一侧，可以朦胧地看见沟通的时间顺序，说。 “那些不再应答的星舰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维亚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些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真有什么事，联合政府自然会想办法解决，你们掺合进来能改变什么？” 第178章 “是是是，你们最厉害，你们是人类群体中的精英，你论上比我们更聪明，更有能力。可是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一问三不知！还跑来这耍人玩？” 阿维亚冷笑：“这就忍不住了？卷钉大神，你很沉不住气吗？急哄哄地跑来质问我，是因为喜欢那个小omega吧？” “他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已经吃够了受你们这种人摆布的苦，你还下场来戏耍他，你觉得很好玩吗？” “好玩啊，当然好玩。”阿维亚轻笑。 “尤其是看到你这幅样子，最好玩。” “好，很好。”卷钉即便早就知道这位大少爷亲自下场过家家很大概率是为了戏耍，为了好玩，当真的从他口中听到肯定的话语，他仍是怒火升腾，直接甩了阿维亚清脆的一巴掌。 阿维亚被扇得脸甩了过去，咸腥的血顺着人中润上干燥的嘴唇，阿维亚舔了舔，反而放肆地笑起来。卷钉气得发起抖来，瞥到信号监测扫描出的结果时，再度冷笑。 “你该幸运碰上的是我。”卷钉敲破麻醉针剂瓶口，注射器扎穿硅胶膜吸出药液。 “狐狸他对你这种大少爷可一点好感没有，他会把你连人带椅一起炸上天。” 阿维亚依旧不慌不忙：“你们真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安然无恙？” “你以为我会怕你的通缉威胁？”卷钉弹了弹针管，针尖飙出一股液体，他走近阿维亚。 “出去就别再想碰星洄了，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 被威胁的反而最刺激，阿维亚反问：“我有能力找出他，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就凭你是王八蛋。”卷钉懒得再废话，一针扎下去，阿维亚痛得嘶了一声。 “所以你活该吃吃苦头。” 冰冷的药液进入血管，似乎把周围一片皮肤都冰得皱缩起来，药物起效得很快，阿维亚神智变得混沌，各种混乱的景象一一浮现。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家族古堡，古堡里的仆人正在忙碌地准备奢华盛大的宴会，点满蜡烛的枝形烛架灯光摇曳辉煌，折射出万千迷离的幻彩光晕。 “你回来了。”貌似是他父亲的人走过来，态度还是那么严厉：“公司的季度财报我看了，你的表现很不错。” 阿维亚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我还会继续努力。” “我给你安排的对象，她对你的态度很不满。”父亲对他的批评永远是那么直来直去。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直说，没必要陪伴表演玩弄她的感情，既浪费时间，还影响你的声誉。” “她不也在演戏？”阿维亚温和地反驳，面上露出微笑。 “我们只是棋逢对手而已。” 父亲似乎有些愠怒了：“那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你的选择范围并不多！” 阿维亚满不在乎：“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嘛，人又不以遗传后代为唯一目的。” “没出息的东西！” 父亲惯常的严肃面具再一次被撕裂了，他开始毫无顾忌地叱骂：“你玩弄感情，反复无常，把我的脸在外面都丢净了！” 阿维亚冷眼看着父亲暴怒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父亲这副严肃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一戳到痛处就会崩毁、暴怒、气到跳脚，他在人前那么彬彬有礼，积累下的负面情绪只有在他认为心能力最强悍、最坚韧的子女面前才会暴露出来。 阿维亚很幸运地被选中了，也很乐意看到“父亲”一脸暴怒的失态模样，这让他充满了愉悦的成就感。 “父亲，您说完了吗？”等父亲的咆哮暂告一段落，阿维亚温和地开口，态度十分包容。 “我会继续学习怎么和别人相处的。” 父亲狠狠瞪了他一眼：“圈子里适合的人都已经不想跟你打交道了，如果你还不想孤独终老，就自己去挑个满意的，带回来给我把关。” “哇哦。”阿维亚无所谓地耸耸肩。 “能过父亲您眼光的人，我都想象不出来那该有多优秀呢，圈子里都没几个，您让我自己找？” “在婚姻这事上，我不会再管你。”父亲扔下这样一句话，扭头就走。 “选一个基因不错的就行了。” 基因不错的……真的会有那么简单？ 阿维亚冷笑，父亲还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期待，那么……当然要让他“如愿以偿”了。 他忽然想起圈子里有这样一个人，似乎很符合父亲的要求，但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去哪了。 这人现在在哪来着？ “阿维亚？” “你是不是很缺爱，所以就这么喜欢向我表演很爱我的样子？”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虚幻的火焰舔过肌体，皮肤灼痛而骨骼冰冷，剧烈的反差与疼痛让他想大声呼号，又被冰冷的束缚带死死捆在床上动弹不得，脑袋嗡嗡作响，他想要呕吐，恶心的酸腐臭气冲进他鼻孔，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剧痛起来。 我要死了吗？ 意识在剧烈的疼痛拉扯中沉沉浮浮。 似乎有人抬起了他，一阵轻微的颠簸后，光线温柔的明亮入侵了视野，酸败的气味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香氛。是他平常在酒店下榻必带的香氛之一。 一群酒囊饭袋终于反应过来了。阿维亚心情放松下来，意识越发昏沉，剧烈的痛楚已经消失，他沉沉睡了一个好觉。 第179章 等一觉醒来，专业医疗团队已经给他做完了全套检查，主治医生告诉他，他很可能被注射了一种神经毒素，这种神经毒素来自外星覃类的孢子，具有紧张肌肉神经、紊乱大脑皮层信号、引发幻觉的功效。现在经过治疗，神经毒素对身体的损害基本消失，不过大脑皮层神经紊乱的情况需要一定时间来休养恢复。 阿维亚按按太阳穴：“艾弗里！” 团队主负责人艾弗里……迪亚兹在病房外等候多时，快步走进来，毕恭毕敬行礼：“少爷。” 阿维亚看到他就开始头痛，缓了缓：“人抓到没有？” “警方在全力追捕。” “卷钉、狐狸他们的行踪有下落没有？” “我们已经抓到了他们的行踪线索，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王星洄呢？” “他也在被警方通缉，相信警方可以很快抓到他。” 阿维亚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王星洄和周沨鸢关系密切，你们就没有去注意周沨鸢的动向？” “周沨鸢今天出门没有去艺术中心，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监控显示他全程都是步行，没接触任何载具。” 怎么可能？阿维亚本能地开始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猫腻。但艾弗里当着他面打太极，又让他格外恼火：“王星洄在哪里？！” 艾弗里见老板发火，只好说了直话：“下落不明。” “废物！”阿维亚勃然大怒。 “去找！都给我去找！” 艾弗里躬身退下，发完火的阿维亚有些喘不上气，抚着心口喘了两下，渐渐平静下来。 这次下场玩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 他开始思考这次游戏到底值不值得。要放在以前，都不知道和对象滚过多少次床单了。而他现在和王星洄也仅限于拉拉手抱一下的程度，几次想来一点深入接触都被各种情况打断。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复盘戏剧的每一次起承转合，阿维亚愈发怀疑每一次被人打搅是否有人干涉——想到卷钉和狐狸的言行举止，他愈发怀疑这两个人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故意陪着他演戏，坏他好事，问题是，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份的？ 他有个不敢相信的怀疑对象，但也仅仅是猜想，如何佐证猜想，他只能想到周沨鸢。 周沨鸢真的对行动毫不知情吗？ 那天他出现在艺术中心，还正正好出现在顶楼，来的地点与时间都是那么如此恰巧，真的只是偶然吗？ 越想越觉得奇怪，阿维亚认定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存在。只要调查清楚周沨鸢，王星洄的踪迹自然能得到线索。 他对艾弗里下令，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事发当天，出去闲逛的到底是不是周沨鸢本人 。 他也不相信王星洄一个大活人能真的失踪了，一定藏在了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说】 联合舰队……猎户座旋臂常驻舰队】 第五深空舰队常驻猎户座旋臂执行星海巡逻任务，依照距离母星远近分布在旋臂末端、太阳系周边、近地轨道。彼此沟通紧密，活动频率和巡逻路线均是军事机密。有人说，这支舰队的存在是为了防范未知的天外之敌。 “有个奇怪的现象……第五舰队好像从来没公开招过新兵？星舰上全是机器人吗？” “人会撂挑子，还会有心问题，机器人可不会。人要花钱训练，机器人下了流水线就能战斗，这怎么比啊。” “万一星舰上的机器人叛乱怎么办？” “你要相信老祖宗的智慧。肯定有风险预案在，也肯定是军事机密，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第93章 傻白甜扮演法则 我超会念台词的啦（棒读） “星洄？星洄？” “唔……”王星洄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周沨鸢的脸，一时间有点傻了，懵懵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呀？” 周沨鸢有点好笑：“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嗯……”王星洄揉揉脑袋，麻醉针的效力尚未完全褪去，他浑身酸软得很，使不上什么力气。周沨鸢手绕过他胳膊把他抱起来，顺势揉了揉脑袋。 “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王星洄晃晃脑袋。 “对了，大少爷怎么样了？” “卷钉带走他了，说有用。” “这好像不在原定的剧本内吧？”王星洄有些疑惑。 最开始讨论的剧本走向是让大少爷在自以为傲的领域里栽一个大跟头，再顺带往他的定制光锥里植入木马，毕竟黑客对暴风雪漏洞深有研究，在“赛车”上使绊子再简单不过。 但是现在的转折显然跟原来的剧本不一样，王星洄对卷钉改变主意没啥一意见，顶多有点不满：“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瞒着你，演出效果才最好。”松鼠带着两罐饮料走过来，给他们一人一罐。 “没告诉你，很抱歉。他太想知道上层的一些事情了，植入定制木马太花时间，他决定采取更激进的举动，过了这个村，可能就没这个店了。” “好吧。”王星洄接过饮料，掰开拉环灌了一大口。 “我现在是算‘失踪’状态么？这儿又是哪？” “他的同事家里。”松鼠抬起下巴看向周沨鸢。 “一般人也很难想到会有犯人藏在司命的家里。” 第180章 “嗯？不会给大风筝的同事添麻烦吗？” “暂时不会，这是他同事置办的房产之一，平时不会到这来住，看周沨鸢貌似要在这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就主动把这件屋子让给他住了。” “这样啊。”王星洄放心了。 “我要在这待多久？” “看大少爷的下一步行动。”松鼠坐下来。 “大少爷也不是笨蛋，卷钉审问他的时候，很快把他的身份猜出来了。我觉得他其实对你们一直有所怀疑，只是不说。如果他怀疑到你头上，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他怎么想都好，我装傻就完事了。”王星洄一脸无所畏惧，既然卷钉特意不告诉自己剧本被修改过，那就把傻白甜的角色定位继续扮演下去好了，又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戏剧身份即将暴露，王星洄兴致勃勃地说：“不如来打赌吧！赌大少爷什么时候找上来？” 松鼠无动于衷，要他参与这种活动纯属白费劲。愿意陪他这么玩的也只有周沨鸢：“三天？” “我觉得他们的团队那么厉害，顶多两天。” “也许你们想象的都要快。”松鼠接话。 “如果他直接怀疑你藏在周沨鸢家里的话，现在就可以找上门来。” 王星洄撇嘴：“这么短的时间能干什么。” “可以打游戏啊。”松鼠说着搬来三台古董式游戏机：“这个很好玩。” 松鼠的话有种奇妙的命令感，两个人乖乖地握住游戏机陪松鼠打起了游戏，很快沉迷其中，直到周沨鸢定的闹钟响了，他要去上班，才短暂放下了游戏。 “我去上班了，出什么事及时跟我联系。” “好～”王星洄向他挥手告别。 目送周沨鸢关门离开，松鼠放下游戏机：“我们来谈谈正事。” “唔。”王星洄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卷钉从大少爷身上拿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吗？” 松鼠摇头：“完整的数据出来的没那么快，不过有关于你身世的数据是最先被解析出来的，你要听听吗？” “要听要听！”王星洄赶紧点头。 “卷钉说，他最开始以为你是被那些人……”松鼠卡了一下，好像忘记了台词该怎么说，公然点开光锥瞄了眼：“恶作剧推下来的，现在解读了阿维亚的脑电波记忆数据，发现好像不是这样。” “总之，你其实是有一定的家世背景的，叫博罗梅奥家族。” “但是阿维亚也不清楚是谁给你做的腺体摘除手术。” “他只是听说你最近失踪了，而且你的家里似乎阻断了任何有关于你的消息，于是，他临时起意想要……下场表演一下。” 松鼠照本宣科地念台词，王星洄也明白这委婉台词背后的真正含义。原来以为他是大人物玩腻了后故意作弄下来欣赏挣扎惨剧的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调查发现好像有点来头，从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变成了来历有点蹊跷的小玩意儿。 “博罗梅奥家族……”王星洄皱眉。 “我很确定我姓王，跟什么菠萝……啊，博罗梅奥一点都不搭边吧？” “确实很奇怪，要么你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要么你属于博罗梅奥家族与某个王氏家族联姻的产物，只继承了一方的姓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博罗梅奥应该比你的本姓家族实力更强，不然阿维亚不会完全没有关于王姓的印象和记忆。” 王星洄点头：“嗯，有道。” “抱歉这次没能给你带来更多有用的消息。”松鼠一板一眼地念台词。 “你感觉怎么样？” “已经很好了！博罗梅奥家族……能在技术大会召开之前就拿到这条线索，不就是突破式进展么？”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松鼠重新拿起游戏机。 “刚才那一局我们还没打完呢，接着玩吧。” 两人一直玩到深夜才睡下，次日王星洄一醒来，这次居然破天荒地睡到快中午了，周沨鸢没敲门叫醒他，而松鼠大神还把他当抱枕抱着呼呼睡得正香，和他比起来，王星洄都生出了早睡早起身体好的骄傲感。 怕吵醒他，王星洄小心地掰开他的胳膊，蹑手蹑脚地悄悄下床穿好衣服，鬼鬼祟祟溜出房间。周沨鸢早下厨房做菜了，一打开房门就能闻到菜香味。 “嘿！”王星洄悄无声息地来到周沨鸢背后，一把扒拉上去，周沨鸢屈了下腰，扭头看他：“才醒？” “对啊，昨天玩了好久。” “那位大神也没醒。” “他比我睡得还死呢。” “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 “嗯……不知道哎，做清淡点的好接受吧。”王星洄说着伸手去够筷篮里的筷子，拿了一双筷子从锅里现煮捞现吃。 “味道还行吗？” “好吃着呢！” “喜欢就好。” 不管什么隐秘家世，什么复仇大计，统统都没此刻重要。王星洄满心满眼盼着早点开饭，但是开饭之后呢…… “吃了睡，睡了吃？” “别把我想成那样的人好吧！” “你训了这么多天，偷懒几次应该的。” “嘿嘿……” 周沨鸢最后调了一把咸淡，关火搅拌一下，就倒进汤碗里，准备正式开饭了。 与此同时，敲门声突兀响起。 第181章 “咚咚咚！” “大少爷来了？”王星洄眨眨眼。 “咚咚咚！”这次的敲门声比上一次更加用力，似乎下一秒不耐烦了就会破门而入。 王星洄有点慌，但又没那么慌。他首先想到的是松鼠大神，他留在这一定是有由的。自己在剧本里是傻白甜的定位，知道剧本太多情节反而演不出那个味道，当务之急是先把松鼠拉起来再说。 “大神快起来了！”他冲进房间直接把睡得正香的松鼠拉起来。 “大少爷来啦！快起来快起来！” 松鼠醒得很快，被拉起来一句话都没多说，迅速穿好衣服下床，敲门声愈发愤怒用力了。 松鼠顾不上太多，穿好基本的衣服就直接冲向门口，一把打开门：“你想干什么？？” 王星洄在松鼠背后探头探脑，他看到来的只有大少爷一个人，视野内没有其他人。 出奇的是，阿维亚在看到松鼠的时候表情就平静下来了，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们现在知道了多少？” “很多。”松鼠把王星洄的脑袋按回去。 “你的表演到此为止，我们不会允许你继续玩弄下去了，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别再打扰他。” “哦？”阿维亚嗤笑起来。 “如果我不遂你们的意呢？” “你可以试试，我们手上掌握了多少，就会曝光出来多少。你要是还想好好保守家族的秘密，那就听劝，别再来打扰他。为此安排的一切戏剧，你自己收拾结局。” “你们想的可真美。”阿维亚毫不留情地讽刺。 “从我这里拿走东西，还想一点代价都不付？” “不然呢？” 阿维亚目光落在松鼠背后的王星洄身上，王星洄很好地扮演了一个傻白甜定位的角色，就这么隔着人墙与他对视，目光不含一丝杂质。 仅仅是这一次对视，阿维亚对王星洄的怀疑立刻动摇了。 怎么可能呢，这样被悉心保护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心机？ “星洄他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松鼠还是在毫无感情的念台词，他本性如此，在此刻却表演得恰到好处。 “他不该成为你玩弄感情的玩具，回去，我们还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维亚依旧在看着王星洄：“我还想和他聊一聊。” 松鼠不为所动：“没有那个必要，你现在……” “等一下。”王星洄恰到好处地出声：“我还有话想对他说。” 松鼠扭头看了眼王星洄，王星洄坚定地点头。他便让出了半边身子，但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是让他们就在这说，哪儿也不能去。 “我一直觉得，你好像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王星洄认真地说。 “现在这预感终于成真了，嗯……也不算太意外。”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预感？” “因为你的每次出现太自然了，太巧合了。”王星洄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自己也知道的吧？” 阿维亚沉默了一会：“所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以为是？” 第94章 戏剧的对比表现手法 剧情完成结算中…… 你才反应过来啊。王星洄心想，面上还是要安慰他两句：“至少我和你一起时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你该回去了，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阿维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僵立许久：“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到下令给我做手术的人。”王星洄说。 “这是我游戏里的最终boss，我总要打完的。” 阿维亚愣了下。 他突然明悟了，王星洄是和他一样的人，是会从一切事物获得乐趣的人，如果没有就去想尽一切办法去创造去争取。复仇对他而言不是痛苦难当的心负担，而是一场击垮终极boss充满期待与乐趣性的旅行。 世上有几个的观念和态度是这样的人？ 阿维亚战栗起来，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他从未这样觉得，王星洄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 但是这样千载难逢的灵魂伴侣要因为荒唐的戏剧收尾离开他，阿维亚绝不愿意。 “我可以解释的！”阿维亚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王星洄肩膀，他一下被他的大力按得肩膀有些痛。 王星洄自己都惊讶了，戏剧即将落幕，大少爷自己也猜出了真相，怎么还突然真情实感起来了？ “我喜欢你。”阿维亚真情实感地告白。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觉得我爱上你了。” 周沨鸢握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有种强烈的铲人冲动。 松鼠候在王星洄身边，一副事不关己的超然态度。 王星洄只觉得阿维亚在发神经，他可能入戏太深了，硬着头皮和他对戏：“但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退后一步，情真意切地说：“你曾经说过，做黑客不是条好路子，是犯法的，永远不能待在阳光下，你说的一点没错。现在的我，除了这条路已经没别的路可以走了，而你是大少爷，有家世有权力，我和你的玩法不一样，也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阿维亚张嘴还想说什么，王星洄关上了门：“再见，阿维亚。” 戏剧落幕了吗？ 王星洄不知道，他站在门前，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182章 无聊中思绪出了个茬，如果此刻用电影的表现手法拍摄，那一定是一门之隔要分出不同的色调，半黑半白。静默片刻后，最终门外的人黯然离去，门另一边的人无力地头抵在门上，贴着门慢慢滑坐下来——哈！好玩！ 王星洄当然不会在门后上演伤心欲绝颓废坐地的戏码，至于阿维亚会不会怅然离去他就不知道了，也不关心。 他点开光锥界面，查看走廊外的监控，正好看到阿维亚转身离开的背影，走廊的另一头是西装革履的团队负责人在等他，等他走近了就是毕恭毕敬的一弯腰。 阿维亚没有说话，艾弗里也没有说话。 片刻的沉默后，阿维亚问：“真的结束了吗？” 艾弗里说：“我们怀疑狐狸现在就在这附近，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突袭这里，老板，我不建议过分冒险。” 阿维亚有些不甘心：“戏剧不该这么就结束！” “但是他已经拒绝了您。”艾弗里低声下气。 “结束了，老板。” 阿维亚沉默了一下：“我不甘心。” “他和我兴趣一致……我觉得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侣，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很快，他眼睛一亮，想起来了：“没有结束，还有转折！” 他格外激动起来，想起来了，还有王星洄的家世！他现在就可以告诉他这个一直关心的重要信息，这样就可以顺成章地陪行，毕竟要对古老世家发起复仇的话，起码要见到他们人的，只有他能带他引见。 他立刻折返回屋，艾弗里不敢出声阻止，目送他大步走回去。 屋里正在吃饭的王星洄无意间扫了一眼监控，看到阿维亚返回来了，顿时吓了一跳：“我去，他又回来了！” 松鼠也探头看了眼，冷静的思索一阵：“那就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王星洄只好抓紧时间咀嚼咽下嘴里的饭，恼火地说：“怎么偏偏在我吃饭的时候过来，他不饿的吗！” 周沨鸢则安抚他：“慢点慢点，不用吃的那么急。” 王星洄紧盯着监控视角里的人，阿维亚几乎到门口了，突然慢慢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也不带笑了，站住不动。 王星洄这下看不懂了：“他又弄什么幺蛾子呢？” 松鼠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呆呆地站在那：“可能想起什么了吧。” 阿维亚的确想起来了，王星洄可能并不需要他来提供有关家世的情报，卷钉在此之前就读取记录了他的脑电波记录，挖出王星洄家世信息是迟早的事。这时候巴巴地再回头提供即将过时的消息不会讨到什么好感度，反而会让自己的形象变得更滑稽。 他慢慢地退了回去。 王星洄大大松了口气，梗了下脖子：“他回去了！” 阿维亚回去了。 他深思熟虑后，决定换个方式和王星洄沟通，同时做点什么。 首先他撤销了警方对王星洄的指控，直接一笔勾销所有通缉与罪名。再然后，他着手认真调查当初给王星洄做手术的人究竟是谁，又是出于什么样的恶意与缘由将人推入深渊。是否可以利用这层真相让自己在王星洄的游戏中继续下去。 艾弗里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和事干将，在接下任务调查了一段时间后，汇报上来的结果却不容乐观：“哈考特家族的话事人出面阻止了我，不允许我继续接触下去了。老板，这个事不好碰。” 调查不了了之，阿维亚纵使万般不甘心，也知道自己确实无法在博罗梅奥家族那边挖出更多消息，就此结束的话……未免太虎头蛇尾了。 苦思冥想之下，他终于想到了一份最适合王星洄身体状况的礼物，为了保证礼物能正确送达，团队想了好几种方案，最终决定通过一位愿意接下任务的ded黑客来传达这份礼物。 “嘿老兄，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王星洄正在混沌世界里吭哧吭哧捡垃圾，忽然系统蹦跶出一条来自陌生人的消息，能在混沌世界精准发消息的必然是黑客同行，何况昵称和头像都是黑客最爱的乱码初始，疑惑地回了句：“你谁啊？” “你偷窥过老子的内裤你不记得？” “我他妈什么偷窥过谁的内裤！” 王星洄瞬间暴怒，话刚吼完，他就想起来，他还真看过除周沨鸢之外的某人的内裤，和一位陌生黑客联合狙杀徐部长的时候，从瞄准镜看到的…… “你他妈说的我好像个偷窥变态狂！”王星洄更气了。 “你那条破烂内裤谁爱看谁看！” “好啦，好啦，行星大佬，我不是故意调戏你的，我接到一个特殊的委托，要送一份礼物给你。你想想，有什么你觉得安全的地址可以接收？我好寄出去。” “安全的地址？” “这份礼物是实体的，三维的，需要现实世界拿手捧着的，大佬，你明白吗？” “我知道！谁委托你送的？” “不知道啊，大佬，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很少，我不会多问的。大佬，算我求你，你接收一下吧？” 王星洄吸了口气。 阿维亚的主要剧情已经完结，按来说是有任务完成结算奖励的，他一直想奖励会以什么方式送上来，没想到会是这样。 安全的地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周沨鸢现在工作的地方，让周沨鸢带给他。 第183章 “送到h774世界树分公司前台，收件人周沨鸢。” “啊哈？行星大佬你是世界树公司的司命？你不早说？” “我不是！这是我……” “嗯，你什么？”黑客趁热打铁，八卦之心急切。 王星洄在“伴侣”和“朋友”纠结了一小会，终于说：“他是我伴侣。” 黑客大叫：“大佬你怎么这么早就有人了啊！还是跟一个身份敏感的白道！哇啊啊啊——” 王星洄吼他：“成年人的事少打听这么多，把东西寄来就完事了！”说完就中断了通讯。 没了黑客在耳边的滋儿哇乱叫，一下清净了许多。王星洄坐在地上呆了许久，使劲揉了揉脸。 他再点开那个熟悉的风筝头像，发消息：“大风筝，有人向我寄东西。” 周沨鸢很快回复了：“谁寄你东西？是阿维亚吗？” 王星洄有点心虚，发了个嘿嘿傻笑的表情。 “下班了带给你。” 大风筝不会生气了吧？王星洄惴惴不安。 周沨鸢发完消息，回头继续做手头上的事，但明显烦躁起来，同事瞧出不对劲，问他是不是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他只是摇头说没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时候，周沨鸢写了工作报告就往前台走，意外发觉今天门口人多了不少，往常大家都着急下班，走得很快。他莫名心头多了点不好的预感，快步走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他就看到，前台围了不少人，对着什么咔咔拍照，他再往前走几步，终于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到前台摆的什么让如此多人为之驻足拍照：一支花束！鲜活的、色彩张扬热烈的花束！ 就算步履再匆忙的下班族眼角余光瞥到它时，也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拍照，驻足欣赏一会后就匆匆离去。新鲜的花束在现实世界是极为昂贵的存在，很多人在漫长的人生中只有两次机会见到真正的鲜花，一是新娘的手捧花，二是送葬时电子墓碑前的白菊花。 因此只有人欣赏，而无人敢将它冒领拿走。 第95章 剧情完成结算奖励 关键道具已就位 前台的接应小姐识别到周沨鸢的面孔，面向他微笑着行礼：“周先生，这是一位神秘人士指定要寄给您的花束，请您签收。” 同事禁不住赞叹：“是花哎！” 周沨鸢被这花束震惊得慑住了。他想起了父母墓碑前那两捧花束，一束白菊花，一捧白玫瑰。抱着白玫瑰的律师宛如机器人一般没有丝毫波动地说：“这束白玫瑰代表他寄托来的哀思，请原谅，他事务缠身，无法亲身过来悼念。” 同事轻轻推了下周沨鸢，关心的神色：“怎么了啊？脸色这么差，难道是不喜欢的人送你的，你不想要？” 周沨鸢缓过神来：“不是，我……我刚才就是走了一下神。” 他有些茫然的从接应小姐手中接过花束，周围人立刻开始热烈鼓掌，欢笑着都带着羡慕的语气祝贺他，至于祝贺的什么话语，周沨鸢听不清，一句都听不清。 他沉默地抱着花束登上熟悉的公共交通，回到酒店。酒店里宅着做项目的王星洄才起来没多久，趴在沙发上悠闲地晃着腿，听到房门刷开的滴滴声音，很开心的应了声：“大风筝，回来啦！” 人还没从玄关处现身，王星洄就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气，是草木与鲜花混合的清芬，当即放下笔记本：“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陡然看到周沨鸢抱着一大捧色彩缤纷的花束，顿时惊呆了，这就是剧情的结算奖励？一束漂亮的花？ “那个少爷给你的礼物。”周沨鸢表情很平淡。 “喜欢吗？” 王星洄的目光从艳丽的花束上挪开目光，发觉周沨鸢此时的表情……真的很不妙，平静之下涌动着愤怒的醋海狂涛。 他不管花，先抱着周沨鸢贴贴：“吃醋啦？” 周沨鸢僵着没动：“我没吃醋，我怎么会吃醋，我之前没有送过你这么好看的花，是我不对。” “花不花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啦。” 周沨鸢僵着脸把花塞到他怀里：“没事，这花贵重，我不会随便扔的。花里还有别的东西，你拆了看看。” 周沨鸢说的“别的东西”就插在银边的长叶与花瓣交织的缝隙里，很显眼，一封粉红的信，半透明的外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拿出来一看，信封上潇洒地写着：“予星洄”。 王星洄拆开信，捻出来一张信纸，不是电子屏上的文字，王星洄还看不太习惯，花了点时间才适应辨认想起这些龙飞凤舞的字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小星洄。” 噫，称呼得真恶心。 “很高兴能和你共处这么一段难忘的时光，我承认，这场戏剧的结局是我输了。 事实上，我在与你接触时，就感觉到你和我印象中的人不一样，即便你表面上装得很天真，骨子里依然有黑客常见的对一切抱有破坏欲的游戏兴致，仗着自己浅薄的技术水平狂妄自大，在法律的约束边缘跳来跳去。 “我好心提醒你，在网络世界，规则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疏松多孔，你们一切行动没被认真追究，只是因为暂时没有触及到真正的底线。” 王星洄想把这充满傲慢的说教意味的破纸撕了，一想又觉得这是主线任务的关键剧情cg，鼻孔出气哼了声，继续往下看。 第184章 “我奉劝你，早点离开他们，久居鲍市不闻其臭，我现在可以帮你消除各种罪名一回，以后会发生什么，决定权在你手上，如果你犯下正常手段都无法消除的大罪，我也救不了你。” 久居鲍市不闻其臭是什么意思？王星洄感觉看懂了，又好像完全没看懂。鲍是鲍鱼吗？鲍鱼怎么会臭呢？卷钉带他去吃海鲜自助的时候，入口的鲍鱼明明是很鲜甜的味道，香香的，好吃的嘞。 周沨鸢在一边补充：“据说放久了没有冰冻储存的海鲜会非常臭。” 噢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王星洄恍然大悟，心里嘀咕这个阿维亚可真会装。 写下一番良苦用心的说教和劝导后，阿维亚看着已写完的文字，觉得很满意，就是不知道王星洄会不会听进去。不过要一位生性叛逆爱自由的黑客看一封信就能扭转本性，还不如指望一头猪会爬树。 接下来……该写点什么好呢？ 阿维亚捏了捏眉心，思索着。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自己在行动中究竟从何时露出破绽，被黑客们耍得团团转？ 复盘到最后，他把怀疑对象定在了从头到尾都被他视为纯洁无害、只是初出茅庐所以嚣张的王星洄身上。 印象里的王星洄在圈子里可谓是声名狼藉：怯弱、妖媚、克夫等等，当然，最隐秘也最重要的罪名是疑似被亲表兄视为禁脔。 有约束，自然就会有反抗。可怜的小omega为了摆脱亲表兄的禁足和折磨，不得不向自己能接触的任何可能与表兄对抗的人求援，因此得到“妖媚”之罪名。而那些经不起诱惑答应帮助王星洄的人，自然而然在许下承诺之后，经常遇上一些奇妙的“意外”，不得不失信毁约，纷纷远离，因此王星洄又得了个“克夫”戏谑性的“罪名”。 占有欲极强的亲表兄怎么会狠得下心残害自己心爱之人，又随意扔弃在低级行政区的大街上？但是要说有什么手眼通天的人能够真正压制住那位alpha，做出如此狠辣酷烈的刑罚，又显得很不对劲。至少在阿维亚的认知里，圈子里是不存在这样的人物的，更没这样做的必要。 “很抱歉，我无法给你最挂念的问题的答案，为了补偿你，我给你准备了一份额外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额外的礼物？王星洄把信纸翻过来，没有文字了。再扒拉开信封，信封里面还有一张柔软的半透明薄片，黏在纸上还不太容易取下来。 他扒开信封口，倒了半天终于把薄片倒了出来。 乳白色的薄片，下放正中是一个圆形按钮图画，生物电信息激活按钮后，薄片上立刻浮现出一张电子医疗合同，合同乙方为海德伦—克利夫兰诊所。合同里详细阐述了做人工腺体定制手术需要患者配合的注意事项、医疗服务条款、风险免责声明以及附赠的医疗保险单详情链接等等，诊所地址在a45行政区。 克利夫兰诊所。王星洄盯着这个熟悉的姓氏看了很久。 这就是完成剧情的结算奖励，只要他在空白的甲方栏签下名字，并前往诊所激活合同。大少爷立刻就会知道他的消息，直接在诊所面见他。 他想用这个诱饵来引他上钩，这诱饵也的确香甜。 “星洄……你……” “我还不打算做这个手术。”王星洄扬眉灿烂地笑。 “先把花收起来吧！” 他接过花束，很大，很重的一捧。花不是很香，满满当当的给人以灵魂上的“喜悦”与丰收之感，这种感觉很奇妙，王星洄不确定这是躯体本身对花朵产生的化学反应，还是他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的审美认知表现，开始由衷地欣赏世界上最美的一部分。 “要不我们把它拆开放水里养着吧？感觉一直这样摆的话，花要不了就会枯死的。” “拆开养，行，等我找找瓶子。” 周沨鸢在家里翻找出大口的玻璃瓶和剪刀，为了养好花儿，两人先谨慎地研究网络上的教程资料，下单水培所需的营养液。等商品一到，给玻璃瓶灌了八分满的水，稀释开营养液。用剪刀剪开花束外围彩色的纸张和丝线，原来花束下方是一整块深绿色的湿润花泥，怪不得花束抱起来感觉有点沉。 王星洄好奇地戳了一下花泥，一下戳到了里面的花茎，烫到了一样缩回手，怕把娇弱的花枝戳坏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材料，还叫周沨鸢也来戳个试试看， 认真观察了下花束的结构，两人动手慢慢把花和叶一根根拔出来插进花瓶，花束一圈圈地小下去，那种热烈、盛开的热烈的和谐色彩也被拆分破坏了，缩在三个花瓶里，小气了许多。 “好像……没那么好看了哎？” “没有的事，你看开得不是很新鲜吗？” “……嗯，是很好。” 两人安静的相拥，周沨鸢看着桌上的花，思绪陷入茫然与无限的失落。 花……这么昂贵的一大捧花…… 真的很漂亮。 他目光漂移到王星洄脸颊上，心情有些阴郁，他没奢侈到可以随心所欲地送王星洄一捧大到有一人宽的大花束，也没法随心所欲就给王星洄安排上世界最顶尖医疗机构的治疗，尽管王星洄此刻安然地躺在他的怀里，亲密的说喜欢他。 可周沨鸢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好像只是一个转身，他就会离开了，不见了，回到他原本应该生活的层次去。 第185章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周沨鸢叹了口气，头疼地拍头。 “大风筝……” “嗯？” “你是不是还在不开心？” 周沨鸢沉默。 “我感受到了哦。” “……怎么感受到的？” “气味。” 周沨鸢无奈的笑了：“我的信息素压根没什么气味，你又没有腺体，怎么闻到的？” “也许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呢？单纯就是……嗯，你的味道。” “……都从哪学来的。” “嘿嘿~” 作者有话说】 巅峰医疗……海德伦—克利夫兰诊所】 全球定制高端医疗服务水准最顶尖的诊所，隶属于海德伦医药公司。集医疗、研发、教育为一体的权威医疗机构，影响力及地位极高。 “我记得松鼠大佬的精神病证明就是克利夫兰诊所开的。” “恩尼奥……纳塔列尼就是克利夫兰诊所的会员嘛，狐狸大佬当年验证精神病的证明报告还是他亲自去拿的，就这待遇还只白金会员呢。大概只有黑金会员才配克利夫兰诊所主动送证明吧。” “克利夫兰诊所也有黑卡这种玩意儿？！” “那可不。” 第96章 网络世界道德水平下水道 正义出击！ 光锥系统弹出好友新消息，叮咚一声，周沨鸢点开红点，是卷钉发来的：“嘿兄弟，小星洄是不是收到克利夫兰诊所的医疗合同了？” “你又偷窥我隐私？！” “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看的是诊所的预约系统录入了小星洄的光锥编码信息，而这个编码信息是真实的！能用！” 在卷钉的消息一字一字蹦出来的时候，王星洄也在旁边看着，看完“哇哦”一声，有点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我身份洗白了？” 周沨鸢也有点不敢相信，再问：“你确定这个编码是独一份的？不是哪个死人的？？” 卷钉信誓旦旦：“绝对不是！克利夫兰诊所的用户系统可是跟医疗户籍系统挂钩的，千真万确造不了假，大少爷是真的把小星洄从一个没身份的黑户洗白成正常公民身份了！他可以用正版定制光锥了！” 周沨鸢从未想到权力还可以这么用。 卷钉一通讲解，他大概明白了。克利夫兰诊所的医疗系统必须录入活人的、真实有效的光锥身份编码，阿维亚想赠予王星洄这样一份礼物，手下的团队为了能完成任务，自然不遗余力。为了安排上医疗名额，顺手就帮王星洄注册上了一个真实有效的光锥身份编码。这样的话，王星洄不用提供毛发血液之类的生物碎片，只需报出光锥编码就能申请补办官方正版光锥终端。 周沨鸢看着王星洄：“要办吗？” 王星洄沉吟一阵，快速打字，：“真要办这个官方光锥终端，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可是犯过事儿的，再用新的光锥终端的话，不是还要做手术皮下植入？” “如果小星洄打算以后彻底金盆洗手，不再干黑客这类容易犯事儿的行当，确实可以抓住这次机会真正上岸了，不用再担心通缉什么的。如果还想干这行当，我可以找人对正版光锥终端拆解，也做成一个外带式的终端，平时生活必须接触官方的时候就用官方光锥扫描信息，犯事儿就用之前那个。” “嘿！”王星洄笑起来。 “两全其美，我就要这个了！” 卷钉嘿嘿笑了两声：“小星洄，你要想好咯。克利夫兰诊所的医疗手术，那水准是没得说的，合同效力也是长期有效。等你做了手术一恢复omgea的身体素质，以你的相貌和质量，百分百会有大把的优质的alphan来找你哦？到时候，你还看得上大风筝吗？” 王星洄撇嘴：“才走了一个阿维亚，你就巴不得一点我好？” 卷钉乐呵呵的调侃：“alphan和alphan也有高下之分嘛，如果出现竞争力更强，信息素更优越的alphan，omega肯定会选择更吸引自己的。在选择伴侣繁衍遗传基因这块上，人类依然和动物没有什么区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哦呀~”卷钉的语气充满阴阳怪气的回转调调。 “你真的肯甘心？” 周沨鸢安静了好一会，小声说：“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阿维亚不想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他完全可以直接抢人。在高层次的权力面前，平民的力量太过渺小。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非努力和计策可以轻易抹平的阶级鸿沟，有些事从充盈着羊水的子宫里时就注定了。 “嗨嗨嗨，兄弟，你想的可真开。”卷钉依旧是那半开玩笑式的轻佻语气。 “行了，我还有其他事，做了决定就告诉我一声，拜拜～” 通话界面熄灭下去，周沨鸢小心的问王星洄：“星洄，你决定好了？” “当然决定好了，有了个正版光锥编码能有多大用？没有教育履历，没有工作经历，什么都没有的白板东西，我还是没法像正常人一样上班工作啊。”王星洄打开市政厅的官网，看到原始简陋的ui愣了下，随即开始摇晃周沨鸢胳膊：“大风筝，教我怎么弄。” 周沨鸢就教他怎么注册市政厅的账号，准备好申请光锥终端补办所需的文件，要么ps，要么冒用他人信息，一番七拼八凑，很快补办申请得到批准，进度制作中。 “居然能这么简单啊。”王星洄自己都惊讶于能如此轻易的获取一个清白的身份，惊讶之后就是喜悦，快乐地在客厅里跳来跳去。 第186章 周沨鸢看着他的喜悦，既高兴，又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或许，这样的喜悦，自己一辈子都没办法带给他吧。 官方定制的光锥发货速度很快，周沨鸢把光锥寄到卷钉指定的工厂去进行再加工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 王星洄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吃饭，上论坛找外包活儿干，晚上进混沌世界捡垃圾，找有价值的数据贩卖。技术上他已经越发得心应手，随着参与项目的增多，他开始觉得事情有些无聊了起来。 小的金钱任务赚得差不多了，他手上已经有了一笔足够可观的收入，至于要拿这笔钱干什么，是买车还是咱这还是干什么，他依旧没有想好。 是时候推进主线任务了！王星洄定下心来，开始信心满满地从周边找线索：离世界技术交流大会召开时间还远着，从阿维亚那边也只能知道个博罗梅奥，还有个家族在他寻找线索的时候，出面中断了他的调查。阿维亚本人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就只能从阿维亚背后的团队入手了。 他哼着歌儿打开自己之前给阿维亚团队工作站种下的木马，浏览小木马为他背回了什么信息。一看果然有收获，阿维亚遮遮掩掩不肯告诉他的信息，团队都明明白白说了，是哈考特家族的话事人出面阻拦了阿维亚团队的进一步调查行动。 “兄弟，我们都是打工的，没必要彼此为难。您要是继续下去，我遭不住的，要是一意孤行的话，您说个地址，我打车过来给您跪下了。” “你跪我我也没办法啊。我家主子比天大，他想要知道的事一定要知道的，我的年终奖有多少，能不能发，全看主子心情好不好一句话的事。您别拦我也别跪我，你也发个地址，我去给您跪下。” 两个高级打工人赛博互跪了半天，终于还是哈考特家族的话事人退后一步，给对方发了三万的红包，阿维亚这边的打工人貌似还嫌少，继续装模作样地拉扯了一阵，话事人又出血了五万，终于心满意足的收下红包，拿出三成在“老板的狗腿子们”群聊里发红包，告诉同事们哈考特家族的人派人捎话了，大家都给点劲儿，联合起来想办法搞定老板的脾气，让他别再追究这事了，好奇心害死猫，这个破罐子可摔不得。 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王星洄沿着聊天记录继续追寻，先锁定那个哈考特家族的话事人，查出此人在明基涂料公司上班，属于一个行政班组。教育经历和人生履历平平无奇，家庭关系上也看不出如何煊赫。 哈考特家族到底有迹象可循证明是明基涂料的大股东之一，不过并未有多少明确干涉公司事务的记录。这个行政职员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背后渊源深厚的富n代旁支末系。 他只能继续深挖下去，查到底是谁给了这个小职员哈考特家族话事人的身份，查了半天，发现事情缘由很简单，甚至简单得令人发笑：真正的话事人的确是哈考特家族的成员，任务下来的那天，他急着去和一个女孩约会，转手把事情丢给可怜的小职员，还语气严厉地命令他一定要把任务完成好，不惜一切代价，如果对方要勒索钱财，说多少都必须给他。 小职员知道话事人背后的家庭背景厉害得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顶着话事人的号与阿维亚团队的人交流，很快被对方识破了身份：“你不是哈考特家族的话事人吧？” 小职员压根没法解对方是怎么识破身份的，为了免得继续顶着大人物的号出丑，他只好换了自己的真实账号继续与阿维亚团队的人交流，苦苦拉扯求情了半天，被迫出了一波血才完成任务。 事后，他既没得到夸奖，也没得到任何补偿。那个话事人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不闻不问，小职员小心翼翼提了嘴报销的事，话事人很敷衍地画了个饼：“快到年中了，奖金不会少你一分的。” 王星洄研究了半天这个话事人的聊天记录和各项文件，发现这个人也是接了一条死命令，下发命令的是一个乱码账号，ip地址更是神奇的“未知”，以王星洄的技术，居然无从破解这个神秘的乱码号究竟是从哪来的。 他将这一奇怪的情况发到ded论坛上求助，很快遭到了猛烈的嘲笑，都是批评他技术不行的，或是认为他在胡说八道的。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完全查不到ip来源的账号！这绝对不可能！ 私密匿名论坛成员素质参差不齐，而游走在法律灰色地带的黑客们骂起人来更是格外难看又扎心，堪称网络世界道德底线中的下水道，仅仅看了一页回复，王星洄就看得血压暴涨，气得差点把笔记本摔出去了。 不高兴地扔出一个枕头后，王星洄把帖子删了，顺便拉黑了所有骂过他的账号，气哼哼地在房间里踹倒几个娃娃后，又往床上一跳，打算干点别的顺顺气。 他翻了翻自己辛苦总结出来的内容，想起这个混账话事人现在都没报销小职员花出去的钱，这怎么能行呢？ 正义就由我来实现！王星洄一下把烦恼抛至脑后，兴致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寰宇巨企……明基涂料】 一家名声低调，但掌控了化工涂料领域绝大部分专利技术与市场份额的巨无霸公司，员工待遇优厚。公司与克利夫兰诊所、安布雷拉寿险集团展开深度合作，为旗下所有实验室员工都配备了项目齐全的季度体检和高价的商业医疗保险、寿险、人身意外险、重疾险等等险种。 第187章 “进明基涂料的实验室就是拿钱买命和学术背景，没在本专业领域深耕下去的野心建议千万千万不要进，就算进了也不要待超过三年！明基的实验室里就没有五年以上的老员工！想想有多恐怖吧！” “明基的实验室是真要命，真的是爱干干不干滚有的是人干，唉……” 第97章 提前参观 做黑客总有一天会坐牢的啦 王星洄计划让话事人来补偿这位小职员，直接从账户上划钱不太可行。他上论坛学习了下可行的方法，照教程买了个聊天号，往话事人光锥终端远程植入木马，检索出他的通讯录里聊天频率最高的一个奢侈品sa删除，将自己买来的聊天号改名换姓顶上去。 当天下午，话事人就转了一笔巨额汇款，指定要买当季的一款新品手链，这笔汇款是小职员出血的十八倍多，难以想象消费差距竟能如此之大。 这笔钱实在大得离谱，王星洄不得不小心谨慎，分散成小额走了好几遍洗白流程，再把钱打到小职员账户上，剩下的钱不客气地归自己。 看着账户上迅速膨胀的数字，王星洄既兴奋又害怕。 干黑客来钱真的太快了，太快了，快到让人头皮发麻。就算有了正版光锥，王星洄也丝毫起不来靠上班朝九晚五挣钱过日子的兴趣。 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攒钱买什么车了，他想搬出去，不能在这住了，万一警察找上门来抓他，大风筝可能都会被他连累。 想到就干，他上房产网站看了眼房价，立刻打消了买房的念头，诚然他方才小赚了一笔，和房子一长串的零比起来仍然是百牛一毛，纯属做梦。 哪怕是租房，手头上的钱也就够他租上两年时间，如果租那些狭小阴暗犹如棺材一样的房间，租房年间还能延长一倍。 可是过惯了住大房间的日子怎么适应得了如此恶劣的环境？他不甘心地继续找，筛选各种各样的条件，最终发现想要环境好还要租金比较低的纯属天方夜谭，不敢想象那些上班的打工人怎么活下来的。 在他不停翻阅房产信息时，结束晨间锻炼的周沨鸢在背后悄悄发动偷袭，一把抱住他：“怎么在看这个？” “哎呀！”王星洄吓了一大跳，周沨鸢的接近过于悄无声息，他都不知道周沨鸢什么时候靠近的，赶紧把页面叉掉了：“没，没什么。” 周沨鸢坐正了，正色问：“不想住在这里，还是，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了？” “没有！”王星洄一下结巴起来，心慌得厉害。 “我从没这样的想法，我就是……我怕我犯事儿去坐牢，搞得连累到你了。” 周沨鸢沉默一会，反而笑起来：“这个倒不用担心，嗯，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如何？” 王星洄瞬间好奇心高涨，兴奋地贴近周沨鸢打算听听，周沨鸢则拉过他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卷钉曾对我说，ded这个表面松散的组织，其实是有幕后老板的。” “如今的万物联之所以会产生如此之多的bug和漏洞、能被黑客这么肆无忌惮的骇入，都是因为有人在幕后帮助他们。 ” “很少有黑客真正因为判刑而死去，对黑客罪行的调查也一直处于相当宽容的情况。” “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你会连累到我。” 王星洄心下骇然。 周沨鸢的话无疑揭露了这个世界更深层的世界观设定，卷钉的话和阿维亚说的有冲突，不过此时，他更倾向于卷钉的话，ded果然没那么简单！ “之前之所以没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入行时间太短，又不成熟。卷钉还说，你都没有坐过牢，还不知道投身黑客这行有多么危险。” 王星洄瘪了瘪嘴，一点都不想接受这样的评价。 “实在担心的话，不如我们先去这里的监狱看看怎么样？” “啊？监狱有什么好看的啊！” “h774的监狱可不一般，它是关黑客最多的，要是你以后犯了事，有很大可能会被关进这座监狱呢。” “居然还有这种事……那行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王星洄和周沨鸢跟着导航指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班车到监狱终点站，在终点站抬头一看就能看到那座面积宏大的空中浮岛。王星洄惊叹：“那就是监狱？” “没错，那座浮岛就是一座监狱。” 这座空中巨构监狱面积大得惊人，底下是面积庞大的交通维护站，无数城市班车、轨道交通、客机、货运舱都返回这里做保养。规模化的清洗流水线让空中浮岛下方永远弥漫着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区域，风晕染开清洗剂的柠檬香气，冲淡了交通工具带来的金属锈味，好像来到了虚拟世界里潮湿温热的香水柠檬树花园。 王星洄面对此情此景很是词穷，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好大……” “不知道监狱里面伙食和环境条件怎么样。” “喂！”王星洄很不服气，梗着脖子分辨。 “我才不会进监狱呢！” “这可说不准。”有些熟悉的电子音切入了两人的对话，那声音居然还是从终点站的通报广播器里发出来的。 “小星洄，好久不见。” “是……”王星洄回忆了下音色特点，面露惊喜之色：“是狐狸大佬吗？！” “猜得很快嘛，要不来上面坐坐？” 上面？王星洄环顾四周，监狱周边就没有什么很高的建筑，除了……一片工地上的巨型塔吊台，这座庞大的终点枢纽还在不断扩张。 第188章 大佬应该在塔吊台上吧？王星洄打算先放飞一下无人机探探情况，周沨鸢制止了他的无用功：“监狱附近没报备的小型无人机是飞不起来的，别费这个功夫了。” 王星洄不信：“等我试试先！不行再说。” 周沨鸢无奈的笑了，王星洄这脾气，还真挺倔的。 王星洄启动无人机，嗯，果然飞不起来，再想试试篡改无人机飞行许可证书，意外发现这里的广播系统、监控系统好像早被破解过一遍，自己再进入轻松得像过家家。 有狐狸扫路，他一个个查看塔吊台内部的监控，这些工程建筑都是高度自动化的，车厢内基本没人，内部监控视角也非常狭窄，不过还能看到塔台吊臂上的一点情况，很快他就发现了属于狐狸大佬的身影。 他通过工地上的寻呼联络系统发起通话：“嘿大佬！” 吊臂上端坐的人回头：“小星洄，你来了啊，不上来坐坐？” “呃……无人机飞不起来……” “有时候也不太要太依赖无人机了，来，想办法上来试试看？” 王星洄知道这也算个主线任务提出的小小挑战，他仰头观察塔吊，建筑工地本身的防护不算严密，而且此时属于工地机器人集体修整时间，只要破坏工地的门禁识别系统，他就可以轻松混进去。 周沨鸢在一边看着就明白了：“想进工地？” “对啊！”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直接带你进去。” “昂？” 王星洄从未想过周沨鸢的工作证居然可以刷开一个工地的门禁，很是纳闷：“这也能行？” 周沨鸢牵着他的手踏过坑坑洼洼的工地：“我出任务的时候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门禁，总不能慢腾腾的等消防锤破门或者自己硬踹吧，这个工作证是上头特批给司命的，估计联网的门禁它几乎都能刷开。” 王星洄一听就来劲儿了：“那航行车的门锁呢？金库大门呢？” “你都在想些什么……航行车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确实可以刷开，但用一次都会上传备案的，事后要查我是否有充分由要紧急征用平民车辆。金库我还没试过，一般伪人也不会想着往金库跑吧。” “哦……” “这么失望的语气是干什么啊，别想太多。” 两人抵达狐狸所在的塔吊下，周沨鸢又用工作证刷开塔吊小门，坐小电梯上塔吊的操作台。 小电梯上升速度不快，零件嘎吱嘎吱的响，王星洄看着逐渐远离的地面有点怂，紧紧抓住了周沨鸢的衣袖：“大风筝，你说要是这电梯突然失控怎么办？” “不会失控的，电梯故障率很低，别自己吓自己。” “哼……” 心惊胆战间，电梯还是安全到了塔台上的操作间，操作间狭窄，通往吊臂的窗户被拆下来了，狐狸就四平八稳的坐在吊臂上，吊臂还在空中的风中微微振动。 王星洄先从窗户爬出去，往下一看的瞬间有些想退缩：吊臂很宽，衍架结构之间的缝隙不小，如果人瘦一点还是有掉下去的可能的。 吊臂所指方向的尽头就是悬浮在空中的监狱，它如此庞大，哪怕遥隔上百米都能看清巨构上排布整齐的散热模组，风轮叶片在肉眼视觉中转动速度接近停滞，唯有巨大低沉的风声证明它还在工作。 狐狸转头看他们：“司命先生也来了？还真是稀奇，放心，这吊臂很结实的，坐七八个人都没问题。” 王星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在狐狸面前露怂，不然丢人丢大发了，大不了读档重开，踏上斑驳的吊臂，不自禁地张开双臂以保持平衡，怂怂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而狐狸很自然地站起来——好像坐在平地上一样站起来，给王星洄让出了衍架交错的地方：“坐这吧。” 王星洄很小心、很小心的坐下了，坐下来腿卡在衍架之间才心安了不少，感觉不会掉下去了。这时候才有心情欣赏这座宏伟的空中巨构：造得太牛逼了。 “大佬怎么跑这来了啊？” “有个委托，要我劫狱。”狐狸习惯性地摸大衣口袋想拿一根烟抽，蓦然想起王星洄omega的体质，手又放下了。 “恶棍天使，破解密码的高手，被抓进去了，卷钉需要他帮忙。” 是大任务！王星洄一下蠢蠢欲动起来：“可以带上我吗大佬？！” “当然可以，只要你家的先生同意你这么不顾一切的冒险。”狐狸看着周沨鸢。 “您意下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先锋建筑……空中巨构】 从遥远的古代就有各种悬空岛屿的传说，而在有能力实现悬空建筑的现代，真正的悬空建筑却并不多见。 原因在于空中巨构需要耗费大量能源维持悬空状态，建筑体产生的热量是普通地面建筑的七倍多，不仅会加剧城市的热岛效应，对其他建筑造成的光照影响更是不可估量。因此世上的悬空建筑均修建于行政区较为荒凉的边缘地带。 h774行政区首次将一座运营失败的空中巨构商场修改成监狱，此后这一改造举动取得了更多行政区的效仿。 “一座宏伟巨构，一直潜藏于人类神话里的梦想花园。尽管空中巨构有诸多缺陷，也不妨碍无数狂热的设计师为它贡献奇思妙想。对有实力的行政区执行首脑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主持修建一座宏伟奇观更能彰显城市的经济实力与自身的管才华。” 第189章 ——《当代先锋建筑的探讨：艺术愿景与实用主义的冲突》 第98章 超能力！ 场景角色扮演 “只要星洄不在线下行动，保证隐匿好自己，我不会阻拦他的兴趣爱好。”周沨鸢眉头没皱半分。 “他开心就行。” 狐狸点头：“原来如此，我还想问一下，您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周沨鸢沉默了一会：“不确定，上面仍未下发通知，不过听我同事说，我很可能回不去瓦尔哈拉项目组了，会调到别的项目组去。” “你被打压了？” “不至于，阿维亚的权力没到那个地步。”周沨鸢断然否认。 “我怀疑还有别的人在干涉。” “别的人……呵。” 王星洄瞧瞧周沨鸢，又瞧瞧狐狸，总疑心他们在瞒着自己什么：“到底是谁在干涉啊？” “不知道。”狐狸摇头。 “只是闲聊而已，放心吧，我们还是来谈谈里面的恶棍天使如何营救出来的问题吧。” 恶棍天使被抓进监狱还是老生常谈的危害网络空间安全罪、侵犯商业机密罪、盗窃罪，数罪并罚判了十二年。目前已服刑三个月，暂不清楚他被关在监狱哪个片区。 “嗯……无人机飞不上去，那我们是不是要搭载能飞上去的航行车打通关节？” “不，或许存在一种比你想的还要简单的途径。司命先生，我记得，伪人对黑客群体好像格外感兴趣，这座监狱一直以来也是它们的攻击目标之一，只是因为关押犯人的特殊性，伪人群体一直没能成功。” “怎么？你们还想和它们来个里应外合？伪人不可沟通，不可交流，我劝你不要费那个劲。” “如果我说，ded有办法和它们应外合呢？” 这么劲爆的大药真的是我可以听的吗？王星洄一下精神了，他偷眼瞄周沨鸢，周沨鸢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推下去。” “大风筝！”王星洄真吓了一跳，刚想劝阻周沨鸢，被周沨鸢一手压住肩膀压得动弹不得，他目光仍旧看着狐狸：“你这是叛族！” 这两人气氛太剑拔弩张了，王星洄不得不硬着头皮想做和事佬：“二位，这里是塔吊的吊臂上呢。大风筝，你冷静点好不好，你打不过他……” 周沨鸢眉头一挑，没说话。 “有些事情的真相，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狐狸站起来，下一秒他铁塔一样的身材就和风中的纸片一样飞出去，在长长的吊臂上翻滚了好几圈，王星洄看得目瞪口呆，一瞬间心脏都停跳。 好在狐狸以极快的反应速度抓住吊臂上的衍架强行停止了翻滚，蹲在衍架交点慢慢站了起来，即便面对如此差点丧命的变故，他反而笑了起来：“原来司命真的有超能力。” 王星洄脸吓白了：“不是，大风筝，你真的要在这地方杀人？” “不用司命费神。”狐狸很平淡地招手。 “我会自己离开，司命先生，后会有期，希望您好好想想，伪人到底从何而来，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做完告别的手势，狐狸在吊臂尽头一跃而起，稳稳抓住凌空飞过的城际班车垂下的一截软梯，快速飞远。 吊臂上只剩下两个人，王星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也是主线任务的一部分吗？刺激得有点过分了吧？还有，大风筝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超能力，怎么平时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 他脑子乱糟糟的，千万个问号翻滚沸腾，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周沨鸢格外沉默，他拉着王星洄的手，从吊臂上回到驾驶间，还顺手把狐狸拆下来的窗户给装回去，弯腰钻进狭小的电梯间，搂着王星洄肩膀，不说话。 王星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纠结要怎么样问，周沨鸢先把他身子掰正了，正色问他：“你还要跟他去营救那个恶棍天使？！” 王星洄被质问得好心虚，周沨鸢的语气仿佛要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我还是很想知道卷钉他们在筹备什么项目……” 周沨鸢轻轻哼气：“我知道，要一个黑客不去参与这么大的事，不现实。现在你说说，我打不打得过狐狸？” 啊？！ 王星洄懵了会才反应过来，周沨鸢显露超能力的缘由居然是……他随口说的他打不过狐狸？ 事已至此，他只能拼命找补：“都说ded里最厉害的收尾人就是狐狸嘛，卷钉也说他一个人就能炸平一条街，我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能力啊，嗯，我现在知道了，大风筝是最厉害！” 周沨鸢被他顺毛摸哄得噗嗤笑了：“好了，你知道了就行。” 看样子，周沨鸢一时兴起的攀比心已经平复了，王星洄抓住机会好奇地问：“超能力怎么来的啊？是只有司命才有的嘛？” “是，只对碳基生命有用。” 王星洄兴奋起来：“可以隔空把人弄死吗？！” “这要看地形环境，如果是在平地上……我还没试过那种强度的发挥，我习惯把人震昏过去，很少直接杀，用枪还是比用超能力轻松点。” 王星洄很快得出相应结论：“超能力的使用需要消耗精神力？” “所有超能力都和精神……或者说灵魂有关。这是九号研究所的机密，可别对外乱讲。” “原来九号研究所就是专门研究超能力的？” 第190章 “差不多吧，但是只有司命这个职业是半公开的，也是人数最多的。” 所以……王星洄稍一思索，恍然大悟：周沨鸢的超能力对人类特攻，强控、强打断、弱近身。正因为有这样强的控制能力，面对被伪人替代的“人”他可以更轻松的解决潜在的危险。 电梯哐当一声落地，王星洄一步蹦跶出去，抬头仰望巨构监狱，不知道这样的铜墙铁壁和信息隔绝的环境，狐狸要怎样才能把人救出来…… “回去吧。”周沨鸢握住他的手。 “新的调令还没下来，我还会在这个行政区呆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呢……” “嗯哼，恐怕就这个月了。” 回到家，他马上联系狐狸：“大佬大佬，你还好吗？” 狐狸过了会才回复：“还好，你家的大风筝手下留情了。” 狐狸没有过多废话，寒暄问候也到此为止了。他发过来一份初步的行动方案，内容简单，寥寥数百字而已：伪人会通过空中监狱的月度检修入侵监狱内部，将监狱内部的独立网与外部万物联真正联通，在外界的黑客就有机会入侵发动攻击，解除空中监狱对方圆数公里对无人机的信号屏蔽，接下来只需恶棍天使到达指定位置，无人机就能把人捞走。 计划很朴素，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唯一令人想不明白的是：“ded真的有能力和伪人正常沟通，让它们这么配合行动？” “卷钉是这么说的，也许并不是伪人呢？” 不是伪人？那又是什么？王星洄迷惑起来了，狐狸紧接着就发来新消息：“卷钉没有透露更多计划细节，他来主持什么项目都是这样。会放烟雾弹，还会编造假的行动方向，你没法从他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整个计划的具体细节，戏弄阿维亚那次不就是这样么？建议不要费神多想，也许他在迷惑某个东西。” 狐狸这么说，王星洄自然不爽，作为玩家在游戏里不是苏爽天龙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一枚稀里糊涂由人摆布的棋子，连狐狸大佬都甘愿接受这种摆布，卷钉到底在神秘兮兮搞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狐狸这番话很值得玩味。 卷钉在迷惑某个东西？不一定是伪人的监狱内应？ded隐藏的幕后大佬？这三条信息综合在一起，一下把卷钉的逼格拔高了，而且卷钉似乎与ded的大佬貌合神离，在筹谋自己的小九九。现在敢说自己会和伪人合作，那以后他不会翻脸成为主线boss吧 他尚在思考的时候，狐狸发来一个数据包，是一个木马文件的初稿：“本来这个文件是要用在阿维亚身上的，现在准备拿来篡夺空中监狱的权限控制，我还要去附近多踩踩点，加油干。” 接下了活儿，王星洄只能硬着头皮干，好在这个木马文件不算很复杂，基础结构还是那老一套，甚至植入方式都有些简陋了，这就是依托于有内应的底气吗？ 做这个项目整体难度不高，甚至有些过于简单了，王星洄尝试用木马感染了自己一台备用机，效果很成功，跑了各种环境下的也没出现意外的bug，就给狐狸发消息：“我这边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始？” 狐狸回复； “等待一个时机。” 王星洄只能等，等周沨鸢开始加班的时候，但天知道周沨鸢啥时候开始忙活，日常倒是觉得他越发清闲起来了。 “最近的项目忙得怎么样了？” “忙完啦！” “我看你还没在伊甸园上线呢，最近伊甸园开了新活动，要不要来玩一下？” “啥新活动啊？” “场景角色扮演，可以体验以往要抽卡才能体验的玩法哦。比如说，扮皇帝太后啊，星球首富啊，都市超能人什么的。” 王星洄一听就乐了：“大风筝你不就是都市超能人嘛！” “嗯，其他模式据玩家上交的反馈来看，还是挺好玩的，就是需要组队。” 王星洄瞬间恍然，原来周沨鸢图的是这个，仔细一想，他确实没和周沨鸢子虚拟世界玩过什么具体的活动，都是看风景，吃吃喝喝，看其他玩家跳舞或决斗。 “好啊好啊，我马上来！”王星洄立刻调出界面，退出混沌世界进入伊甸园，一上线就远远的看到了周沨鸢，他一身金边白布的古式长袍，露出半边健美的膀子，头戴金色的花叶草环，脑后还悬浮着一个奇特的光轮。 王星洄上来就去摸光轮，空的，但是有轻微的热感，又一脸惊奇地绕着周沨鸢转圈：“大风筝，这身好适合你啊！”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日常活动】 为了避免虚拟世界玩家因为地图的陈旧性感到无聊，三大虚拟世界公司斗致力于拟定各种丰富的活动满足玩家对新奇游戏感的需求，但随着时间推进，人类所能想到的一切娱乐或有趣的小游戏都已在虚拟世界中实现，能满足玩家感官娱乐需求的创意想法也越来越少。 “沉溺于虚拟世界的人注定睁开眼面对残酷的现实，虚拟世界越是美好则现实越发悲惨。 三大公司试图给虚拟世界项目打上各种活动补丁的行为，就像为一位业已成为僵尸的老巫婆织造外表华美的袍子，掀开袍子一看，里面全是跳蚤。可悲之人追逐幻影，可怜之人创造幻影，可恨之人支配幻影。”——一位不知名的市民在第266届虚拟世界技术交流大会留言板上写下的文字。 第191章 第99章 虚拟世界福利活动 爱妃~ 周沨鸢不自然地牵牵宽大的衣角：“同事帮我选的，你喜欢就好。”他接着点开活动界面，扒拉着活动选项卡：“你看，你喜欢哪个？” 活动总共有九大场景体验：黑暗城堡、至尊皇宫、世界首富、权力之巅、银河统领等等，主打一个底层人所能想到的几个高贵无匹的身份背景都设置好了，点击就送豪富体验。虽然副本名字起了土了点，但光从副本简介上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王星洄纠结了半天，选择了“魔法王庭”的副本。 只是一眨眼，他们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典雅的古堡布置，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焚烧过后的气味与精油的芬芳。身上的衣着也换了，黑色的魔法长袍上以金线绣了星象图与众多魔法符号交织而成的滚饰，华丽又不失庄重。 王星洄懵了一会，左看右看，周沨鸢也在此时走来，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夸赞：“很适合你。” 王星洄更想知道这样的身份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看了下自己的身份介绍，尝试用手中魔杖点了下大厅正中的会议桌，会议桌开始抽芽、生长出挺立的翠绿枝条，又迅速开花结果。 就这？在虚拟世界买一些法术卷轴也能做到的好吧？甚至在混沌世界，他可以直接改周边环境的代码参数，想开啥花就开啥花。 选都选了，这么快拉下脸说要退不太妥当。王星洄耐着性子陪周沨鸢玩了几把新奇的“魔法对抗游戏”，就一致决定换个游戏性可能会更高的：“至尊皇宫！” 进入这个副本体验之前，需要组队的玩家自选谁来扮演“皇帝”和“皇后”或是妃子的角色。王星洄当仁不让地选了皇帝，存着心眼想见识见识周沨鸢怎么扮演“皇后”的角色。 身为皇帝，从不太宽敞的床上醒来，扭头一看身边躺着一个npc美女，王星洄都懒得多看一眼，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就兴冲冲地直奔皇后所在的宫殿，看到周沨鸢一身女装立刻无情的大笑出声。 周沨鸢涨红了脸：“你笑得也让太大声了！” 王星洄还是笑，围着周沨鸢转圈看他的装束，不得不说这套衣服还挺讲究的，丝绸布料，精美刺绣点缀硕大的珍珠和闪闪的亮片，宽大的长纱袖和缠在臂间的飘带反重力地飘在半空中，被风轻轻扰动。这一套衣服精致又华丽，充满飘逸仙气，就是套在周沨鸢的上有种美女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不伦不类之感。 周沨鸢没化妆，表情还很淡定，非常不一般的淡定，正义凛然。 王星洄一本正经地问询：“皇后，昨日歇息得可好啊？” 这下周沨鸢也在拼命忍笑，严肃的规规矩矩的向王星洄行礼：“回陛下，臣妾昨日睡得很好。” 王星洄又是疯狂想笑，好不容易憋住了。周沨鸢提醒他，按照游戏副本的说明，接下来他要接受一大众后宫妃子的请安，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为了看看这出流程怎么玩的。王星洄躲在皇后宝座后的屏风，用小签子给屏风上的鸳鸯眼睛戳了个洞，小洞正对着周沨鸢的背后视角，可以把小殿内看得很清楚。 早上请安的时候到了，首先进来的美女npc穿着一身湖蓝的裙子，一模一样的仙风和反重力 王星洄偷窥一众花里胡哨的莺莺燕燕轮流从月洞门后走过来，认认真真地向身着女装的周沨鸢行礼请安，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有些什么不对。这奇怪的场景正戳王星洄狗屎一般的笑点，哆嗦着小声笑个不停。 很明显那些“妃子”也听到细微的笑声了，个个面色稍异，但没有出声。直到一个明媚张扬的妃子在行礼请安完毕后，突然问：“请问皇后，这屋里可是还有其他人么？臣妾方才一直听到有人在笑，以为自己年老昏花，听错了呢。” 周沨鸢一本正经地说：“没有，丽贵妃，你听错了罢，本宫并未听到什么异响。” 王星洄的笑点又被这声严肃正经的“本宫”戳到了，噗嗤一声冒出了鼻涕泡。 这声着实太过明显，众人都假装不知道，各就各位后。周沨鸢开始念游戏提示的台词，不得不说台词文本文采还挺好。他念得入戏，抑扬顿挫，十分风雅。座下妃子在皇后发表意见后，纷纷赞扬道皇后说得极是啊！多谢皇后关心，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再相互嘘寒问暖一番，或是阴阳怪气几句，就像上班人开早会，简单说几句也就差不多了。 临到结束，周沨鸢习惯性地脱口一句：“那就散会吧。”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赶紧补救：“众位姐妹回去歇着吧。” 王星洄已经笑到要捶地了，众妃都像无事发生一样，纷纷起身离开。等人走净了，周沨鸢一把推开屏风，恼羞成怒：“不要笑得那么大声好不好！全露馅了！” 王星洄很没形象地拍地狂笑，滚来滚去，滚得一身龙袍都脏了。周沨鸢好气好笑又无奈：“得了得了，快起来罢，你还想玩什么？” 王星洄闻言一下坐起来，思考了一阵，雄心勃勃：“我想看宫斗！” 宫斗之大名，王星洄早有耳闻，奈何平时实在太忙没有空闲拜读此类小说，现在有了这样一个绝佳机会，自然要好好亲身体验一下宫斗是怎么展开的。 “你打算怎么展开？” “嗯……先从椒房专宠开始？” 周沨鸢快笑死了，王星洄显然不太清楚“椒房专宠”的意义在哪里，如果放在妃子上，那当然是天大的荣耀与风头，放在“皇后”上，普天之下只会说伉俪情深龙凤呈祥天生一对。 第192章 王星洄听着直挠头：“那怎么玩哦？” “我有个主意，你直接放出风声，说自己过几天要去御花园玩……” 周沨鸢给王星洄如是这般的出谋划策一番，最终敲定了计划：先把风声散播出去，再在御花园里闲逛，等待妃子自己制造各种偶遇，然后坐山观虎斗，看ai会如何设计接下来的剧情。 王星洄吩咐身边的“太监”散播出去消息，再认真打扮了一番，说是打扮，更像是玩了个小换装游戏，分数多少由周沨鸢决定，由着周沨鸢的审美，选了一套银灰色的长袍黑靴的搭配。再配上各种琐碎的玉饰、香囊穗带，装扮得极其华丽。差不多收拾完毕，王星洄转了个圈，腰间的玉佩就相互撞击叮当作响：“这样真的好看嘛？” 周沨鸢笑道：“当然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王星洄明显对周沨鸢身后的反重力飘带更感兴趣，想把它拽下来，发现拽不下来，周沨鸢自己反倒很容易拽下来了，物状态恢复成一根普通的纱带，笑着问：“你带这个？” 王星洄兴致勃勃地把飘带挂上胳膊，飘带瞬间开启反重力模式，飘起来了。王星洄左看右看，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乐呵呵地带着一大帮浩浩荡荡的太监宫女去游御花园了，临走时还向周沨鸢招手：“皇后老实在后宫待着哈，朕一会就回来！” 皇宫中的御花园面积挺大，有山有水，但动辄上百人的尾巴跟着，原本挺大的面积也被簇拥得小了。王星洄担心会影响到计划，命令尾巴们都退远点，奈何为首的太监死活不让，几乎涕泪齐下地说祖宗之法不可变，不敢退避。 怎么都扮演起皇帝角色了还不能行动自由？王星洄发了阵牢骚，无可奈何地选择顺从。只是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疾走，走得带着各种物件儿的尾巴们气喘吁吁，落下一大截。 王星洄为自己的小心机得意，这下他们至少不会碍事了，自在的在花园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蓦的一阵香风拂过，王星洄还没看清楚闪现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就被人一把扑倒，头顶牡丹的妃子骑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可算等到圣上了！圣上一定是想臣妾了吧？还专门跑来这里幽会……嘿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圣上专门是为着我来的这下逃不掉了吧！哈哈哈！！！”说完就托着王星洄的脸凑近一顿狂亲。 王星洄被这离奇的剧情转着吓傻了，反应过来后开始奋力挣扎，没想到妃子的力气比他大得多，压得他几乎是动弹不得，不得已扭着头躲闪大吼大叫：“皇后！皇后！！快来救驾啊！叫皇后来救驾啊啊啊啊！！！ 周沨鸢在王星洄呼救后不到三十秒出现在身边，强行分开了贵妃，入戏地好言相劝：“妹妹这也太焦躁了，圣上速来雨露均沾，岂可做出这种荒唐行为。” 王星洄看他的倾情表演脸红到快爆炸，抓狂地大叫：“你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啊大风筝！快别说了！” 周沨鸢继续十分认真地表演：“圣上都急了，妹妹先回避下吧。小翠，小果，扶丽贵妃回宫歇着吧。” 王星洄看着周沨鸢这样一通表演，人都快崩溃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大风筝你吃错药了？” 周沨鸢看着宫人抬走丽贵妃，终于放松下来，含笑看着王星洄：“这不是你想玩的宫斗戏码吗？”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王星洄彻底认输，连连求饶。 “这个不好玩，我们换个副本吧！” 王星洄耍赖放弃，周沨鸢很痛快地答应了：“那我们换个。”招手叫来小天使，打开活动页面由着他选，小天使贴心推荐：“世界首富是目前活动选择玩家数最多的副本，二位可以尝试下哦。” 世界首富是什么样的生活？ 王星洄对这方面了解很少，他想过，也许是天天都能吃得起海鲜自助餐？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一点都不用上班？直到进入副本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与她相对侧睡的周沨鸢。 “我们这是进副本了？” 周沨鸢的目光跃过王星洄肩膀，挑了下眉毛：“这张床好像有点大。” 王星洄闻言坐起来，顿时目瞪口呆。 这张床岂止是“有点大”，几乎能和家里的客厅相比了，无与伦比的大床八角边边挂着蕾丝白纱床帐，颇有种浪漫公主风的感觉。床头堆满了枕头和大大小不一的棉花娃娃。 王星洄惊奇地环顾四周，世界首富的生活真的是这样的吗？每天早上从客厅一样大小的床上醒来？ 没等他看够，卧室门被敲响，响起沉稳的男声：“王先生，您起来了吗？” “起来了，进来吧。” 下一刻，门开，身穿燕尾服的男管家昂首挺胸走进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向他们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周先生，王先生，早上好。” 第100章 总裁每天从他客厅一样大的卧室醒来 世界首富！（迫真） 跟在管家身后的是一大队蕾丝白裙长靴女仆，梳着统一的发型，迈着整齐的步伐，保持高度一致的微笑走到床边。王星洄看到进来这么多人还有点糊涂，起个床真的有必要进来这么多人吗？ 管家在床边作手势示意请他们下床，两人刚挪到床边，女仆们就麻利地把他们身上的睡衣扒了个精光，或许因为室内恒温系统的缘故，脱光了也不觉得冷。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女仆们就像运送货物的传送带，把两人转移到宽敞的浴室，用浸润了玫瑰花水的柔软毛巾擦身，每条毛巾只擦一下就立刻转移到下一位女仆手上，再不使用。 第193章 直到两人浑身上下都被仔细擦过一次，再如同流水线般穿好宽松舒适的晨居服，被簇拥着走到餐厅。餐厅同样大得像个足球场，椭圆形的长餐桌几乎坐满了人，只留主座和副陪两个空位。宾客们各个都一身正装，打扮极其奢侈考究，看到王星洄和周沨鸢下来了就热烈鼓掌。 王星洄此时还处于懵逼状态，直到坐上主座，看着餐桌一圈面带亲切微笑看着他的男女老少，他僵硬地扭头看向周沨鸢，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弱小无助：“大风筝……” 周沨鸢脸抽了抽，小声说：“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早餐流水线般端上来了。王星洄发现想吃什么菜完全不用动手，管家会低声询问他喜欢吃什么，他只需要手一指，立刻有女仆端着盘子拣出一定分量再端到他面前，就差上手喂给他了。 同桌的宾客也在进食的间隙变着花样夸赞王星洄和周沨鸢两人，赞美他们气色如何如何好，昨日公司业绩又在蒸蒸日上，竭力巴结讨好他，询问签合同注资合作的事儿。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真的营造出了一种强烈的成功人士氛围，被赞美包围的人很难不飘飘然起来，两人吃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顿早饭。 吃完早饭后，两人被众多宾客簇拥着坐聊了一会。管家出面礼貌屏退客人们，又是流水线般的女仆，流水线般的更衣，这次是到豪宅外的大花园散步。 终于有了静下心来思考的空间，王星洄沉默了好一阵问：“那个……世界首富的日子真的是这样吗？ “……我觉得不是。” 管家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切入进来：“先生，你们需要点什么？” “不需要，你一边闲着去吧。” 管家的服务精神锲而不舍：“是否需要给二位来一点伴奏音乐？” 王星洄有点服气了：“行，你来吧。” “明白，竭诚为您服务。”管家挂断通讯，没再打扰他们。 王星洄也懒得细究这个副本的设定合不合了，他跳下花园池塘试图徒手抓鱼，周沨鸢也挽起裤腿下水帮他围追堵截，抓鱼抓得水花四溅，总算成功抓住一条胖胖的锦鲤时，天空突然一声烟花炸响，巨大的航行车阴影落下来，两人都抬起头。 空中的航行车缓缓调整方向角度，最终保持住稳定的悬空状态。 紧接着，车厢两侧喷出玫瑰花瓣和彩色烟雾，车厢一面啪嗒掉下，像礼盒被拆开露出精美的水晶八音盒，透明的车厢壁内是一整支交响乐队，各式乐器一应俱全，还有排列整齐的白裙女合唱团，没有一点点预告，乐队就拉起王星洄从未听过但是也能感知到真他妈高雅的交响乐。 王星洄目瞪口呆，被怀抱的锦鲤一记鱼尾奋力扇了一巴掌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满载着乐队的航行车平稳落地，直到一曲奏毕，身穿燕尾服的指挥转过身来，向两人优雅行礼：“先生，请问您还想听什么？” 王星洄求助性地看向周沨鸢，周沨鸢也嘴巴微张有一阵子了，被这么一问，礼貌性的摆了摆手：“嗯……您演奏得很棒，不过我平时听的，呃，比较偏向流行乐一点。” “我那个……”王星洄想了想，他平时刷论坛、做项目任务时习惯让家居系统的rf电台自动播放推荐音乐，rf电台的随机音乐还挺合他胃口的。 “我习惯听rf电台随机推荐的。” “明白了，请稍等，我会准备更符合二位先生口味的音乐表演。”管家的声音永远那么可靠。 管家的声音一消失，王星洄问周沨鸢：“咱还抓鱼不？” “这……还是算了吧，我们歇会儿，喝点什么？” 一说要喝点什么，管家马上出声了。 很快，和交响乐队一样的航行车出现，这次开盒的是一整座灯光绚丽的吧台和三位调酒师，调酒师询问过他们的口味喜好，用自己的解调制不同的果汁饮料，还很贴心的逐个表演制作流程，省得两人眼睛看不过来。 饮料调制完毕，品酒师请两人逐杯品尝一下，为他们的技艺和作品打分，当然不打分也行。 三杯饮料品尝到一半，第三辆航行车从天而降，这次露出的是一支五人的小乐队，乐队成员每个人的头发颜色都不一样，衣服都是由破烂抹布披风、意义不明的各种皮条绑带、闪光梆硬的塑料片组成，各持乐器各司其职，演奏得相当带劲。 王星洄先是目瞪口呆了一会，不过音乐确实抓耳带劲，他很快跟着音乐的节奏哼唱起来，还多点了好几首歌。 听够了歌，时间来到晚上，幽美的花圃深处飞满萤火，正适合搞烧烤啤酒派对。管家还牵来小羊羔、小熊猫等各种稀罕宠物作伴，一顿派对吃得不亦乐乎。 游戏时间第二天，两人坐航行车到野生山区里泡天然温泉，用温泉煮鸡蛋；去海边玻璃果冻一样的大海边上晒太阳，尽情打滚，赶海潮退去的时刻捡贝壳，晚上穿上厚厚的防寒服在漫地的银白里看天穹上飘扬的极光。 游戏时间第三天，王星洄想不出更新奇的玩法了，管家在此时善解人意的提议，可以尝试各种极限运动玩法，如高级滑雪场、高空跳伞或无动力滑翔伞等等。王星洄挺感兴趣，认认真真学习初始教程，在屡次摔倒和被伞绳缠成麻花后，他终于成功起飞，在高空凛冽的狂风中畅快的大笑：“呜呼——” 第194章 在天上耍够了，下来在草地上打个滚，吃吃喝喝，听管家介绍手中的红酒究竟有何来历，香气口感如何，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听着解说喝着小酒，仿佛真的品味了出了顶级窖藏美酒的奇妙味道。 喝到微醺状态，人自然而然的想睡觉，王星洄把椅子放平，垫上枕头，调整为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再拉拉周沨鸢的袖子，笑问：“大风筝，你不睡呀？” 周沨鸢看着他笑：“睡吧，我还想再喝两口。” “好～” 王星洄安心的闭上眼。 温和煦爽的微风，淡淡的花与阳光的气息，听着高脚杯与桌面轻微的碰撞声，周沨鸢挤了上来：“介不介意拼一下床？” 王星洄仍是闭着眼：“太窄了，拼不下。” “我抱着你？” “嗯哼。” 周沨鸢还是抱上来了，有个暖呼呼的软软的活人垫子，躺感意外的很不错，就是肌肤贴贴久了会闷热，王星洄躺得不太安稳，别扭了好久才适应。 午日，微风，悠闲与爱，美好得像一场梦。 游戏时间第四日。 “叮咚！您的‘世界首富’副本体验已到期。如要继续体验，请购买活动super卡，通过做各种副本任务提升活动战令等级，解锁更多丰富奖励和豪华衣装噢！” 花园、草地、凉伞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奢侈富贵转瞬化为空烟，他们依旧坐在最开始点开活动界面的地面上，周围场景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陡然从奢侈繁华的幻梦醒来，带来的事无法言说的强烈的空落感，什么都没留下，时间还短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结束了？” 周沨鸢很淡然：“还想玩吗？” “不玩了。”王星洄兴致缺缺。 “尝个新鲜就行了，我才不信世界首富层次的人真是这样过日子的。” 周沨鸢看了下时间：“快天亮了，要继续玩玩别的副本吗？比如说……银河统领什么的？” 王星洄本来不想继续玩了，一看时间，这个点回混沌世界捡垃圾的话，不划算，直接下线真正的睡觉吧，又觉得亏了，大风筝好不容易有时间来玩虚拟世界的活动，不陪着多玩一段时间可惜了。 周沨鸢点开“银河统领”副本，眼睛一闭一睁开，这次的场景是一间温馨的原木暖色调房间，柔软的单人床，床对面的书架摆着古老的唱片机，还有一排圆滚滚亮晶晶的绿色多肉，各种动物玩偶挤在床侧，看得王星洄有点迷惑：究竟我是银河统领，还是银河统领的小娇妻？ 还没等他想明白，熟悉的rf电台主持人音色响起：“早上好，空间站的主人，在此美好的晨间系统时里，您是想随机播放已收藏的音乐，还是需要我为您随机推荐可能感兴趣的？” “你推荐吧。”王星洄下床找拖鞋穿，走到穿衣镜前打量自己：很正常的白色睡衣，这次没有鱼贯而入的女仆，醒来这么一会，除了rf电台跟他打招呼，也没机器人生化人进来服侍他，看来这个副本的生活设定还不算太离谱。 王星洄到处翻衣柜，找到了一款简约的灰蓝色衬衣和黑色裤子一条黑色条纹领带，一件白大褂，贴身透气舒适，对着穿衣镜一看，标准的研究型精英人士。 装备完毕，王星洄从工装上衣口袋摸出权限卡，贴在门上，锁啪嗒一声弹开，他刚伸手推开门，就听到门后“哎呦！”一声，好像撞人了。 第101章 银河统领！ 不氪金是玩不下去的啦 “大风筝？”在副本里第一时间相遇的人，除了周沨鸢，王星洄想不到其他。周沨鸢拉开门，揉着额头：“是我疏忽了，我还没来得及敲门。” 王星洄的注意力完全被他一声军装吸引了，惊奇的在他胸前摸来摸去。军装裁剪修身挺括，衬得周沨鸢身姿笔挺，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虽然抱着手感偏硬，但是太帅了，王星洄转着圈看，乐呵呵地傻笑。 周沨鸢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局促地抓着他的手：“行了……真想摸以后有的是时间摸。” “你现实里又不会穿军装！”王星洄饶有兴致的玩他肩膀上的金色穗带，想扯一绺下来，扯不动，失望地放弃：“等等，你既然是银河统领，那我是什么？” 周沨鸢抓着他的手翻看刷房门的权限卡：“你看，你是这座空间站的首席科学家。”说着给他整了整他的衣领，夸奖：“我觉得你这身白大褂也不错。” 一个军事统领，一个智商担当的科学家。王星洄很满意这个故事设定，至于副本玩法，就是经典的基建养成+兵棋推演。王星洄负责提高空间站及后方基建星球的建设、产出与维护，点高科技树，同时照顾基建星球的劳动力心情，确保后方不会出现叛乱事故。周沨鸢负责抵抗外星人的侵略并收复失地。 系统初始资源给得很丰厚，看着源源不断上涨的基建产出与渐渐涨上来的科技进度，真心让人身心舒畅。王星洄甚至想做个脚本，让脚本帮自己计算基建建筑设备产出最优配比，只是这点游戏时间太短了，现在写不大划算。 “你那边怎么样？”王星洄下巴磕上周沨鸢肩膀，周沨鸢轻咳一声：“星洄，论上讲，我们现在是工作时间。” “唔？”王星洄扭头，他和周沨鸢坐在空间站总控大厅最前面的位置，身后的npc忙忙碌碌，压根就没人往他们这里抬头看一眼。 第195章 王星洄放心的继续咬耳朵：“没事的，又没人看我们。” “谁说不会看我们了，我感觉得出来。”周沨鸢拍拍他的腰。 “坐姿端正一点，这样歪着对腰不好。” “嘁！”王星洄撇嘴坐正了，继续看周沨鸢那边的玩法，看样子他刚刚进入新手中级教程。 对抗外星人的战舰和高科技，只能使用属性克制的先进武器和高级星舰，视情况加给星舰或武器设备点速度、攻击或防御，战术战略性不强，全看后方科技基建水平能否跟上关卡需要，王星洄看一会就明白了，纯粹的数值对对碰，不氪金后期是玩不下去的。 “我觉得这个玩法有点……无聊。” “那是因为我们是坐在指挥终端，看到的只有一串串数字。等我过完教程就可以开启大师模式了，可以上一线看战斗场面和成果的。” “还能这样！”王星洄兴趣上来了，继续看他过新手教程，通过大师级难度考验后，跳出一个弹窗：“是否亲临战场一线？” 周沨鸢点击确认。 一时间，大厅里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的npc都涌了过来。 纷纷规劝元帅万万不可如此轻敌冒进啊，您还是好好待在这里坐镇指挥最好，想想您的家人，想想您的前任就是因为亲临战场，结果被一块炸碎崩飞的陨石削了脑袋，给联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七嘴八舌，沸反盈天。 当然一切的劝阻不过是为了增加沉浸感的仪式，在周沨鸢坚持要前去第一线后，npc们都不得已的哭丧着脸去准备相关事宜，很快去往前线飞船就准备好了。 “我也要去！”王星洄忽然向前蹦跶一步。 “我要跟你一起。” npc们不出意外的又开始劝，但王星洄心意已决，坚决要去，npc也拦不住，就这么快快乐乐地登上了周沨鸢的星舰，一上舰，别的话不说，就硬把人往单独的办公室一推，压在办公桌上，半哄半威胁的说：“快，脱给我看！” 周沨鸢有些头疼：“从哪学来的？” “你别管。”王星洄表情很正经很严肃：“检查身体！” 周沨鸢又是想笑，又是感到无可奈何。只好摊平了任由他上下其手：“你别搞太过分了，虚拟世界也是不允许出现……嗯，很过分的东西的。” “什么很过分的东西，你在想什么呢？”王星洄扒了军装，终于看到传说中的西装衬带，紧绷绷的箍在胸大肌下方，把肌肉挤得得……嗯，很饱满。 平时周沨鸢穿得比较松垮休闲，完全看不出来胸怀如此宽广。 “虚拟世界的建模是不是美化了？我记得你现实好像没那么大。” “这身衣服比较紧绷，没什么美化不美化的。”周沨鸢捉住他的手腕。 “好了，快到任务点了，我们先回指挥室。” 周沨鸢穿好衣服，又恢复了军容肃整的气度，王星洄看他真是越看越好看，心情美滋滋的。 回到指挥室，基础防弹面板打开，透彻的窗域视野将正在交战的区域完全呈现出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真正的战场场面并不激烈，只是几道光束，几次无声的爆炸与火光，乱飞的金属残片与陨石，还是隔一段时间才闪烁一下下。 王星洄还以为能看到母舰产崽、星舰密集交战的大场景，没想到这一线场景也那么无聊，还不如看养成获得的大数字来得爽。 “原来就这啊……”他的兴趣又跌下去了，这游戏性还不如世界首富来的有趣。 “首席，请慎言。”一旁的参谋npc突然出声，正色道：“星际战争因为尺度广大，战线可以长达数十光年之远，开阔的战场，星舰必然分散作战，彼此之间只能依赖星际通讯合作。” 王星洄被npc这么一教育，顿感有些尴尬。他之前是见惯了激烈的大场面的，没想到在虚拟世界里的一个副本，掌控的资源设定还是这么小气，倒显得他没见识了。 周沨鸢见王星洄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赶紧打圆场：“首席他不常接触战事，不了解这方面很正常，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拍电影的，总是喜欢堆砌特效多的大场面。” 还是周沨鸢说话听着舒服点，王星洄气性稍平，继续回去照看自己的基建了。 才走神了一小会功夫，科技树突破的点攒得差不多了，出产的东西也急需升级，他赶紧把能点的都点了，升级后的基建出产速度倍增，需要照顾的项目也更多了，眼睛都有些看不过来。 正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操作界面跳出一则提示：选择您满意的助手，为您更好的处各项事务！ 王星洄点开任用人选界面一看，明白了，原来“银河统领”副本的氪金点藏在这儿呢！只要想玩得舒服，让基建科技产出支持周沨鸢继续玩下去，少不了氪金数值强劲的助手。 他不想把自己挣来的宝贵钱财浪费给这种简单粗暴的数值游戏上，可周沨鸢明显还没对游戏丧失兴趣，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充一些，保证周沨鸢的游戏体验多维持一会。 在他打算氪金买几个看起来数值最好的助手时，星舰猛地一颤，室内人猝不及防，纷纷站立不稳，倒得七扭八歪，一片惊呼。 “警告！警告！疑似敌方特种作战登入舰内，请星舰内所有战斗人员做好准备！” 这一声通告后，npc们顿时方寸大乱：“敌人？” 第196章 “敌人怎么会悄悄摸上星舰？” “中枢系统是不是被病毒感染误报了？” “作战部队！作战部队呢！” “不要慌！”周沨鸢被他们吵得头疼，大吼一声。 “冷静！立即封锁星舰内各处交通节点，所有检查人员，三人一组行动，打开最近的武器，尽快都装备起来！” npc们慌慌张张的忙活起来，警告的红灯一声比一声响得急促，王星洄很疑惑：“这也是副本玩法的一部分吗？” 一个把数值战力与氪金需要设计得如此明显的副本游戏，会设计这种毫无前置提醒的首舰突袭吗？ 还没等慌乱的npc们做好准备，指挥室闭锁的大门似乎被攻城锤撼动一般，震颤起来，仅仅是一声震动，厚实的安全门就微微凸出了一些痕迹。 紧接着就是更势大力沉的第二下，低三下，安全门凸出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连带门框和墙壁都开始变形、迸出损坏的电火花，直到彻底被恐怖的蛮力撞击、破坏，飞出去的安全门直接撞破了星舰的视窗，大量气体开始泄漏。 闯进来的怪物足有五米多高，身披厚重的机甲，双臂都是巨大的武器，进来就疯狂扫射，打得碎片乱飞。 周沨鸢几乎是在怪物砸碎安全门的瞬间就压着王星洄的脑袋趴下，从地面的缝隙向外窥探，怪物从进来开始，火力压制下根本没人能活下来。 “这不对吧？”尽管知道眼前的场景只是个游戏副本，王星洄仍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还能这样玩的？” “感觉有点不对。”周沨鸢摸摸他的脑袋。 “不要慌，看看它接下来会干什么。” 火力压制下，指挥室内的npc很快死亡殆尽，一片寂静。怪物左右张望一会，视角定格到两人躲藏的方向来，出乎意料的是，它开口说话了：“你们还躲在那里？” “这样懦弱的灵魂，都不配为我餐食。” 怪物抬起手，身披的机甲迅速变幻形态，组装出一门热能炮，立即开始蓄能准备发射。周沨鸢在它即将发射的瞬间，抱着王星洄迅速翻滚，速度之快，让王星洄感觉自己好像滚进了高速旋转的甩干机，人晕乎了一瞬间，热能炮轰击散逸的热量烫得他头发都焦曲起来。 “好好待在这。”周沨鸢带着王星洄滚到安全地带，按住他肩膀。 “我来跟那只怪物战斗。” 作者有话说】 一百章出头啦！这本还有四十九章就完结了，这本说实在的写得状态不对，数据也不出意外地扑街了……没关系！下一本回到我的舒适区：写同人！ 新作暂定明年一月10号警察节开始连载，因为主角是个警察噢，书名原本叫《灰域调查笔记》，但是我仔细一思索，这么取名也是一脸扑街相，所以我决定搞一下抽象，叫《霸道ai爱上我》，文艺复兴时代来了！ 第102章 劫狱行动 装逼装大发 不是，这既没技能的又没武器，怎么打boss？ 王星洄干脆大喊：“不玩了！不玩了！我们要退出！” 但是系统小天使并没有出现，周沨鸢那边已经和机甲怪物撞上了，一阵强烈的闪光后，周围的建模出现了短暂的模型去贴图化，蓝色的光点激烈的飞扬消失，又在短时间内回归正常位置。 结束了？王星洄小心得探出脑袋，一眼看到好大一团滚滚的烟雾，按照有烟无伤定律，周沨鸢应该是没事的，只是…… 巨大的机甲怪物已经被拆了，那些炫酷的机甲建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蜷缩在地上的一大坨是青灰色的，像动物成精一样的大家伙，有点像蜥蜴，又像蜕了皮盘在地上扭曲的蛇。 王星洄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在恐慌，在害怕，在浑身发冷，瞬间涌起的绝望与苦痛里，他浑身无力，几乎爬不起来一步。 周沨鸢看到倒下的大家伙脊背上还插着一张透明的薄片，这张薄片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电极单元，很奇怪，这些外带设备本应被他的权限指令和机甲武器一起卸掉，却没有。 他试着拽了拽薄片，有点坚韧，再稍微用点劲就拔下来了。在拔下的一瞬间，薄片流光溢彩，几个文字一闪而过，看不清楚。 “星洄，你来看看……”周沨鸢一抬头，王星洄没应声，疾步走到王星洄躲藏地地方：“怎么……”陡然发现，他应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哇啊！”王星洄猝然从虚拟世界强制苏醒，惊慌地大口大口喘气，浑身冒湿汗，心脏狂跳了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 什么玩意……就算心情平复了，王星洄还是头疼欲裂，压根没睡好。仔细回忆复盘“银河统领”副本里的一切。 刚开始肯定是没问题的，很普通的游戏设计，但从星舰系统通报敌人登舰入侵的时候就开始不对了，这种肯定不在游戏设计内，有谁修改了设定？ 他缓了口气，打开聊天界面向周沨鸢发消息：“大风筝，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突然下线了？” “我……嗯，我就像做了个大噩梦，被吓醒了……” “是因为那个怪物的原因吗？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没有，我只感到怕……” 周沨鸢本来拍了那个怪物的模型照片，想让王星洄事后再看着回忆回忆，看到王星洄反应这么大，他顿时熄了念头，只把自己从怪物身上拔下来的薄片文件传给王星洄：“我怀疑这东西可能是一个经过加密的特殊信件，你帮我拆一下试试看。” 第197章 周沨鸢传过来的就是一个只有几百mb的xtl文件。王星洄首先对这个文件进行了“剥壳”，去除无用的外部美术建模部分数据，只留加密后的信息片段，这一剥下来，只剩下几kb的信息。 王星洄对加密破解这道不算精通，先尝试丢进一些菜鸟破译器暴力直译，破译器直接报错，接着又尝试了几个市面上常见的加密法破解器，无一例外都败下阵来。 “这就奇了怪了。”王星洄嘟囔一句，不过并不气馁，这道加密信件极有可能是主线剧情关键道具，破解肯定没那么容易，必须要去找对应方法、或者额外的途径去破解。 术业有专攻，他直接问卷钉：“大佬大佬，你知道圈子里谁最精通破解加密文件吗？” 卷钉很快回复：“恶棍天使，现在他在空中巨构的监狱里。” 我就知道。王星洄乐了，拐来拐去，还是拐回了解救恶棍天使这条主线上去，这人是非救不可了。 他把事情再跟周沨鸢讲了一遍，周沨鸢回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闯出大祸来就行了。” 不闯出大祸恐怕很难啊……王星洄有点心虚，还是回他：“嗯，一定！” 接下来几天，王星洄一边在混沌世界捡垃圾，一边继续研究怎么破解加密信件。越深入研究越发觉，设计这个加密的人确实是个人才，相当复杂，绝不是自己吃几个经验包就能轻松解决的，需要更长久的经验和转瞬即逝的灵感。 有时他也忍不住问狐狸那边的动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着急了？不用慌，很快的。” 这个“很快”其实过了四五天才得到狐狸确切的通知：“来塔吊上跟我汇合。” 王星洄一看到消息就爬起来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嗯？要开始了吗？” “嗯，来吧。” 王星洄兴奋地备足了所有能装备上的外骨骼和武器：电击手枪、声波震动手雷、烟雾弹、匕首、充足的子弹和一把可折叠的高自动化，无人机也改装上了掷弹单元。他本来还想再多带点武器，例如伸缩棒球棍、管钳、溜溜球之类的，但装备完武器发现自己太贪心，加上必要的医疗急救药品与器械，个人承重差不多到极限了。 即便如此，王星洄还是长吁短叹：“火力不足啊！”他们是要劫狱的，不多备些武器，总觉得很不安心。 坐车赶到监狱工地附近，狐狸还在熟悉的塔吊上方等着他，而夜幕下的空中巨构看起来别是一番风景，监狱大部分窗户都是亮的，巨构表面一圈装饰性的光圈在夜色中缓缓呼吸，看着就像行星环绕的光环。 “大佬！”王星洄踏出一步，塔吊悬臂立刻晃了晃。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啊？” 狐狸还是那句老话：“快了。” 王星洄看他的装束，几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大佬你不多带点武器吗？” 狐狸这才扭头看他，看他装备得全副武装，忍不住噗嗤小乐儿：“不是说好做远程技术支援的吗，怎么这么怕死？” 王星洄拍拍胸脯：“有备无患嘛大佬。”又歪头看了会狐狸：“大佬你的装备怎么这么少？” “因为这次行动特殊。”狐狸言简意赅。 “如果卷钉说的是真的，我们这次行动会很顺利。” 王星洄有点儿气：“卷钉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 狐狸目光转向空中宏伟的巨构：“他说……” 空中巨构的灯光倏然熄灭，瞬间融入无边的夜色，王星洄听到巨构内无数人在惊呼，都是各种各样的脏话：“我草！” “来了！”狐狸站起来，向前狂奔，在吊臂尽头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凌空飞过的航行车垂下的绳索，潇洒而去。 就这么走了？王星洄挠挠头，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盘腿坐下，打开随身笔记本，打算看看自己之前写的木马怎么样了，传回了什么数据。 页面一打开，王星洄就吓了一跳：木马把巨构监狱的信息几乎全传回来了！好几十g的资料，全是巨构内部构造地图、机械设备资料，还有机器狱卒的编号、巡逻时间安排表、火力点巡逻队配制等等。最关键的信息是，恶棍天使被关押在a区13号牢房！ 一个监狱的信息安全防卫这么疏松？王星洄没感到惊喜，反而开始怀疑。 ded历史上经过漫长辛苦攻破难关，最后发现得到的数据是安全团队精心编造的假货蜜罐的案例并不少见，何况是得来这么容易的数据更令人怀疑。王星洄一时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些数据当做地图指引？如果这些数据是假的，狐狸大佬必定十死无生。 “小星星小星星，呼叫小星星。” 王星洄才心烦意乱着，一听到熟悉的卷钉声音犹如抓到救命稻草：“卷钉你现在才冒泡？” 卷钉嘿嘿一笑：“这不是才忙完呢，你的木马已经把数据传给你了吧？” “是，我看到了，恶棍天使他在a区13号，就是不确定这个是不是真的……” “放心，我保证你抓取到的数据都是真的，我传给你一个小工具，把你拿到的数据全部拖到工具的应用文件夹里，再重启一下小工具就行了，接下来，你来指引狐狸怎么行动。” “啊？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木马是你写的，一会你的亲亲大风筝要上门来抓人，你不出面谁出面，行了，赶紧开干吧！” 第198章 卷钉挂通讯挂得干脆利落，不给王星洄一点质问机会。王星洄抓了抓脑袋，没办法只能坐下来硬干，照卷钉说的导入数据，再重启小工具，一个简陋的地图界面就弹了出来，很像旧货市场里售卖的上古时代单机游戏的地图界面。 虽然界面很简陋，但拖动角度出乎意料的丝滑，而且巨构监狱内部监控体系完善，他可以轻松从各个楼层里无处不在的监控多方位无死角的观察各地情况、听到监狱里的犯人刚从短暂停电的惊慌中回过神来，议论纷纷监狱到底出了什么事。 “停电”这个概念几乎是个传说一般的古老词汇了，或许只有ded的黑客热衷于跟电力系统的停摆较劲，尽管方才的停电只是一刹那，兴奋的罪犯已经开始讨论起来：“是不是有人要劫狱了！” 立马有人嗤之以鼻：“劫狱？谁来啊？你看刚才停电的时候，这地方有往下掉一点吗？根本没人能突破这家监狱的安全防卫，别做梦了。” “你自己悲观别影响别人，说说还要泼冷水冷嘲热讽，有没有毛病你？” “你就做梦去吧，叫破喉咙吧，破喉咙！破喉咙！哈哈哈哈，你看有人来救你吗？” 狐狸从一间间监牢前走过。 他所到之处，吵闹的犯人们都沉默。 这座巨构监狱内只有典狱长、心医生等极少数人是真正的人类，其他全部都是机器人。狐狸一身棕色长风衣的打扮，怀里揣着一把巨大的热能枪，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狐狸是从外面进来的。 王星洄在监控里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妈的，这个逼让他装大了！ 第103章 有内鬼，终止交易！ 地狱笑话专家 巨大的风切声从头顶传来，王星洄抬头，看到数艘巨大的航空舰正快速逼近巨构监狱，即便它们的飞行速度已经降慢道最低，掀起的剧烈湍流依旧让悬臂摇晃不已，吓得王星洄马上窜回操作间，和狐狸通话：“有人来了！啊不，是……”他贴着操作间窗户向外看，正在准备降落的航空舰表面没有任何标识，看涂装颜色甚至有点陈旧，他一下哑了火，磕巴半天才说：“不明组织航空舰正在准备降落。” “什么不明组织。”狐狸抬手轰开一座安全门，与此同时，王星洄的界面立刻跳出“安全门损毁故障”的提醒：“是你的大风筝他们来了。” “周先生，您看起来似乎不在状态。” 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拿着一包烟盒凑过来，周沨鸢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抽这个，特勤队员也不客气，直接自己抽了，一点火星在昏暗的舱室里闪闪发亮。 “您一直在看窗外，是在担心什么？” 周沨鸢在担心王星洄，他知道王星洄肯定要掺和进这件事来，在接到房屋管家系统的通知后，他就猜到王星洄肯定来到这附近了，怕航空舰带来的湍流会影响到他，好在他仔细看过一遍，工地上塔吊悬臂没有王星洄的踪影。 “这次出现事故的地方很罕见啊，居然是与外界不联通的监狱。” “也不算罕见，以前也有军事基地被入侵的事故。” “那您是怎么解决的？” “军方消灭，我负责收尾。”周沨鸢闻着烟气有点不舒坦，不过他没阻止队员，干这事精神压力大，又是深夜，想打起精神来，除了抽烟就是喝咖啡，与咖啡比起来，烟可太廉价了。 航空舰平稳落在监狱的停泊港，系统读取他的身份信息，将监狱管员权限写入激活，第一时间与典狱长通话：“您好，布鲁斯先生。” “您好。”对面的声音同样平稳。 “我已将自己的权限暂时注销，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请问您是否需要封闭哪个监狱区域吗？” “不需要。” “那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过来见我。” 周沨鸢懒得登舰梯完全展开，直接从舱门口跳下去，疾步走到一个巡逻机器人前，侧身一屁股坐上去：“快点，往前跑。” 机器人听话的开足马力飙车疾驰，王星洄在监控摄像头看到这一幕，紧张地呼叫狐狸：“大风筝他过来了！” 狐狸还是那么气定神闲：“不慌，他还要检查其他犯人。” 整座监狱的权限已经归周沨鸢持有，他先开放f区的监狱犯人，让机器人监控犯人们有序在放风的操场上集合，他简单扫过一眼，就让机器把犯人们都押回去。 被放出来的犯人起初还有些蠢蠢欲动，一看到一整只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列队走过，立刻安静了不少，周沨鸢向他们打手势：“去看好监狱里各种设备，我随后跟上。” 无需多言，特勤队员们立刻行动，按照系统指挥进入监狱的要害设备，在每处安全门都设下站岗士兵，这种密集的布防在王星洄的界面上，就是四处都在冒红点，犹如一个绝命毒圈一样不断向下层的重刑犯区域侵蚀，而狐狸还在c区。 “前面有一道已封闭的安全门，行星，和我配合。” 狐狸从口袋掏出快拆工具，暴力撬开安全门的识别面板，安全门识别到陌生面孔：“警告，非法……”机械的电子音还没说完，狐狸已经暴力地拽出一把线缆，分辨出最合适的接口，用快拆工具熔掉焊锡，重新点焊上黑客特制的工具，王星洄同步接入安全门，随便找了个资料库的人员面孔替上，安全门识别成功：“欢迎回来，安德切尔医生。” 第199章 周沨鸢刚检查完d区的犯人，系统就跳出消息：检测到监狱心医生可疑运动轨迹。 周沨鸢看着那条消息犹豫了下，还是下令：“特勤队封堵c区与b区的各个入口，禁止一切人员往来。” “禁止一切人员往来？”狐狸听到频道里监听获得的周沨鸢的声音：“行星，你的大风筝比我想的还要尽忠职守。” 王星洄敲着代码，没心思和狐狸聊天，正常的出入口都被封堵，狐狸能走的只剩下巨构监狱的通风管道。 管道入口很好搞定，薄薄一张上锁的铁丝网而已，狐狸光靠蛮力就可以轻松撕开，但是通风管道里的热风高达六十摄氏度，风速约等于七级，如果大风筝让巨构继续加大功率爬升高度，散热模组全功率运作，通风管道里温度会飙升到两百摄氏度，没什么生物体能从如此高热狭窄的环境下活下来。 “大佬我已经关停附近的风扇了，但是管道还需要一定时间散热，不然太烫了根本没法爬……哎！大佬！” 狐狸已经爬进通风管道，回应的声音闷闷的：“我穿了半导体散热装甲，放心。” 半导体散热也需要风扇散热，这套定制的散热装甲特意把散热风扇安置在了尾部，虽然这玩意穿着很难受，但在爬行的时候起到了出奇的助力效果，加上本身的自重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管道内的狂风，狐狸爬得很轻松。 进入合金制造的通风管道，王星洄就与狐狸断联了，仅有微弱的生命信号证明他还活着。 王星洄淌了一脑门的汗，狐狸的性命完全掌控在他手上，要是他选错路线，狐狸再强也得被高速运转的工业风扇绞成碎肉，要么被热风烫成热射病，没准会在几分钟内烫成小葡萄干。 王星洄被自己编的地狱笑话惹得莫名其妙笑了下。 在他的规划下，前往b区监狱的通道已经完全打开，狐狸还活着。或许因为接近出口，狐狸的生命信号尚算平稳，体温43.5摄氏度，心跳每分钟136下。 王星洄不敢直接让狐狸直接爬到a区去，道路太长太弯弯绕绕了，他怕半导体散热装甲撑不住。狐狸的支撑意志也确实到达了极限，从通风管道滚下来，眼前短暂的晕眩发黑了一阵，花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大佬，特勤队马上要接近你在的那块区域了，快跑！快跑啊！” 狐狸撑起力气，跌跌撞撞的往前狂奔，扒在狭小的窗后向外窥探的犯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激动的拍门，大喊大叫。 狐狸听不到，他那些声音都很模糊，唯有广播的声音那么清晰：“现在是系统时，十点三十分，即将进入晚休时间，祝各位好梦。” 监狱广播放起了音乐，那是一首古老又经典的萨克斯曲：《回家》。 “监狱的晚休这么晚？” 典狱长笑着说：“犯人们白天要工作的，这个工作时间长一点，累一点，晚上就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了。” 周沨鸢再扫过一眼c区犯人，始终觉得与犯人比起来，这位典狱长可疑得有点过分，但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他只是一个迷惑感官的幌子。 “先生，我们还要检查下一个区的犯人，是吧，时间紧张啊。” 周沨鸢嗯了声：“走吧。” 萨克斯曲流淌到一个高调，监狱区间的灯光段短暂闪烁了一下，典狱长“啊”了声，视野再度恢复光亮时，周沨鸢的枪口抵上他的眉心，他愣了一下，尴尬的笑：“先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无礼了？” 周沨鸢眼神很平静：“你真的注销了你的权限？” 典狱长面不改色：“当然。” “那监狱的电力系统怎么会出问题？” 典狱长慢慢举起双手：“先生，我作为典狱长，只负责管犯人，这座监狱绝大多数的系统维护、工程控制，并不在我的权限许可范围内，嗯，不过您的权限是比我大多了。” 地面轻轻晃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开始上升，周沨鸢扣下扳机，典狱长的脑袋炸开了花，血溅了周沨鸢半身。 周沨鸢看看自己的权限信息，监狱正在缓慢爬升，散热模组早已开启全功率运作，站在监狱中心的空地上反而觉得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安静，他点击关闭指令，等了一会，巨构还在稳定爬升，他得到的权限和指令都好像个假的。 “唉。”周沨鸢叹气，跪地上找典狱长炸开的颅骨和脑花，贴身的特勤队员帮他一起找，很快在一片天女散花的脑花里找到一块半烧焦的柔性芯片。 周沨鸢看着这片柔性芯片许久，以现在的条件，当然不允许他找设备慢慢调查这片小小的芯片到底是来制造的。他只能看着这枚芯片，紧握了一会又松开，柔性芯片在他的掌心缓慢浮起，表面泛起淡蓝色的纹路。 光芒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就熄灭，周沨鸢把芯片倒进特勤队员早准备好的标本袋里：“六号小队，带着这东西回研究所。” 六号小队向周沨鸢敬了个礼，立刻离开。 巨构的爬升速度明显加快了，周沨鸢又叹了口气。向上级请示，权限失效，是否要紧急疏散监狱犯人。 上级没有回复。 “你的通话机借我用一下。”周沨鸢果断借了身边一位队员的机器，再次发送消息：“研究所，这里是0147，正在h774空中监狱执行任务，遇上异常事故，是否需要紧急疏散监狱人员？” 第200章 没有回复。 “所有人联系自己的上级，有人能联系上吗？” 一声令下，所有队员都开始用自己的通讯机联系上级，无一例外的，没有得到回复。 对这样的结果，周沨鸢有点意外，又不是非常意外，他想了想，按照卷钉他们的计划，现在原本独立的监狱网应该是与万物联彻底打通了。 他看了下自己的光锥，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选择发起对话。 “星洄。” 第104章 巨构上的夜 打怪兽！ 王星洄目瞪口呆看着巨构在缓慢升空。 空中巨构的升起并不安静，散热模组功率全开时沉闷的呼啸声像巨兽在呼吸咆哮，眼看巨构光环正离自己越来越远，王星洄也有些乱了手脚，出问题了！一定出问题了！ 他暂时收起笔记本，拍下电梯的下行键和狐狸通话：“狐狸大佬你那边怎么样？” “我已经找到目标。”狐狸一枪打爆监牢门锁，恶棍天使顶着灼热扭曲的金属味空气几步窜过来一把抱住狐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哎呦大佬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这地方怎么在往天上飞啊！” “星洄。” 熟悉的声音切入进来，王星洄忙不迭的应：“我在！我在！大风筝，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怎么飞起来了？” “有内鬼权限比我高，如果是卷钉在弄，叫他停下来。还有，我正在给你转移司命权限指令，等转移完成，你拨通通讯录上置顶的随机呼号，我来说话。” 王星洄再看一眼光锥界面，确实已经跳出一个“权限指令正在写入”的界面，进度条跑得很快，读条完成，新的通讯录界面强制跳出，王星洄赶紧点击置顶的通讯呼号，周沨鸢语气平静地通报身份码，请求部门交通和急救支援。 对方一句“明白了”，对话到此结束。 “就这样结束了？”王星洄从电梯间跳下来，抬头仰望空中巨构。巨构已经升到很高的高度了，其上闪烁的呼吸灯环证明它正在缓缓向东南方向稳定飞行，速度不快。 仅是一瞬间，王星洄就决定：追上巨构！ “大风筝！支援真的会来吗！” “我不知道，除非有人想让我死在这。” “放他妈的屁！”王星洄破口大骂。 “我来！” 周沨鸢曾经对他说过，司命在万物联体系终于权限相当之大，甚至可以在紧急情况下直接征用平民车辆，而工地附近就是行政区最大的城市空交终点站。王星洄挑了个vip专送的小型航空车，刷开车门，高级权限强制启动人工驾驶模式，动力推进拉满，航空车嗡鸣一声，开始缓缓悬空。 与此同时，车载音乐平台同步激活，还是熟悉的rf电台主持人：“夜色如此美丽动人，但是月色与星光之间，只有您是最独一无二的绝色。欢迎收听rf电台，接下来播放《midnight city》。” 刚开始，王星洄还嫌rf电台肉麻又唠叨，但音乐响起来的一瞬间，他的气性就平了。他想起和阿维亚配合在城市上空演追逐大戏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有追兵，空轨交通全部净空，那一次，他只是在旁边坐着，现在这场午夜城市上空的极速追逐，总算是只由自己体验了！ “呜呼——”王星洄吹了声口哨，狂风从半开的车窗漏进来。 “大风筝，你说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算。”周沨鸢声音好像带了一点笑意。 “巨构速度不快，你能追上来的。” “就是外面的风太大了。”智能驾驶系统转为辅助驾驶，跳出弹窗提醒他外界风强度过大，需要调整飞行姿态，或者远离湍流区域。 但王星洄哪会远离，只是拉高飞行高度向着巨构中心俯冲。 “对了，卷钉那边怎么回话？” 王星洄看了眼光锥的消息列表：“没回！” “我敢保证目前的卷钉没有入侵监狱。”狐狸的声音很悠然。 “星洄的木马只能保证偷取监狱的数据和部分权限，没到可以远程操控巨构动力的地步，重要的巨型设备的关停或功率上升，论上都该有实体按键和验证密钥，并且至少会安排两人以上的生物信息密钥扫描才能开启键入，我们只是来救人的，对操作这座大监狱往哪儿飞，没那个必要。” 哎呦！狐狸一出声，王星洄才想起，自己的耳麦没开私密模式，他和狐狸在黑客频道的通话，周沨鸢也能听见。 周沨鸢那边沉默良久：“实体按键？” 来的时候，系统没有通知他还有这回事。 典狱长转移权限得很干脆，也没有提这事。 地面震动起来，像地下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周沨鸢一边狂奔，一边打开权限界面，将所有牢房和安全门全部解锁放开，接入广播通知：“所有人立刻自行前往f区监狱，尽全力往高处爬！快！” 将这条录音设置成自动重播，周沨鸢跳下楼梯，爬了这么久，终于看到这道隐秘通道的尽头，还是一座厚重的安全门，以他的权限也打不开这扇门，与此同时，地面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未知的东西好像马上就要窜出来了。 王星洄也听到了光锥那边低沉的震动，紧张的问：“大风筝，你那边什么情况？” “没什么。”眼看着无法打开门，周沨鸢果断回头跑，狂奔之余还有心情与王星洄开玩笑：“也许会跟拟世界里一样，从监狱操场蹦出一个体型超大的怪物来呢。” 第201章 “大风筝你不要乌鸦嘴！”王星洄已经顶着乱流飞到巨构上空了，巨构监狱内部设计得很独特，倒螺旋结构，每层都延伸出一片花瓣形的平台，互相交错，确保最底下一层也有地方可以享受到直直照射下来的阳光，本来是为了采光做出的设计，在高空俯瞰却有种即将坠入深渊被刀片绞碎的不安感。 因为周沨鸢的命令，监狱犯人、特勤队员都在疯狂往上爬，像出巢的蚂蚁，最深处的地动正在越来越明显，水泥地板裂痕丛生。王星洄拉下眼镜，切换红外模式，手忙脚乱的调整参数，从地下看到了一个体积惊人的生物质热源。依稀还能看出头颅、爪子的模样。 “大风筝你个乌鸦嘴！底下真的有东西！你上来了没有！！！” “上来了！” 周沨鸢冒险坐电梯上到了c区，他听到地面板块彻底破裂的声音，电梯强制制动停下，还好可以开门，他强行扒开电梯门，一步窜出去往下看，地底的怪物已经探出一个头，长得就像虚拟世界里的材料boss。像蜥蜴，又像龙，紧接着，第二个脑袋破土而出，这颗头又长得像蛇，颅顶生厚角，满嘴利齿，哈一口气都是绿的。 王星洄看着冒出来的怪物，憋了半天：“我滴龟龟！” 在最上层已经站稳的特勤队不约而同的朝怪物一齐开火，猛烈的火力交叉下，巨兽不停晃动着已冒出的两颗脑袋，发出尖锐的哀嚎。王星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清楚看到，交叉火力压根没打上怪物的身躯，怪物身上有特殊的重力场，普通的子弹压根没用，只有激光和中子武器才可能破这怪物的防。 自己代的武器偏偏都是电能系的，压根派不上用场，王星洄只得向卷钉求援：“武器！来弄些激光的！” “激光的哪有那么容易！违禁武器！没有！” 没有？没有怎么打？ 不得已，王星洄只得绕着巨构盘旋，焦急寻找周沨鸢的身影：“大风筝你在哪里！我接你！” “不要来接我。”周沨鸢掰下一条弯折的钢条，未经打磨的棱角还算尖锐。 “你不能下来，平台上那么多人，你让我一个人跟着你离开，不合适。” “那你怎么办啊！那怪物怎么打啊！” “我有我的办法。” 怪物的第三颗头颅在地下蠕动着破出，这颗脑袋的脖子长度比前两颗稍短一些，直邦邦的，一头是一张模糊的、双目紧闭的人脸，青灰色的鳞片开合间发出含混的类人呼号。 周沨鸢手持钢条快速向扭曲的巨兽冲去，目标就是脖子最矮最硬的人面头，在特殊能力的加持下，周沨鸢给巨兽创造了第一条流血的伤口。 巨兽吃痛，三个头颅一齐伸长，共同发出难听的尖啸，这一声尖啸，让平台上慌乱的犯人们如同风中的稻草般纷纷倒下，连特勤队员也不例外，交叉火力瞬间消失大半。 这是啥情况？王星洄迷惑地看着这一幕，怎么都倒下了？ 吼叫的余音仍在天际回荡，巨兽伸长脖子，张开大嘴，似乎要卷起平台上的人当点心吃掉。 王星洄赶紧摸出自己的烟雾弹，冲着巨兽张开的嘴巴奋力一丢，小小的烟雾弹在巨兽舌上弹跳一阵，旋转喷出大量烟雾与滚烫的火星，烫得蛇头向后仰倒，紧接着巨兽的三只头颅狂乱挥舞，快到眼睛只能捕捉到运动的残影。 巨兽下半身被固定的牢牢的，头颅太长无法弯折，只有用自己畸形且扭曲的“爪子”挥来挥去，试图拍死正在切割皮肤的周沨鸢，周沨鸢灵活闪躲，也不指望自己这把破钢条能打死这么大只的怪物，只要吸引巨兽注意力，以求拖延时间等来支援。 王星洄的烟雾弹很快扔完了，大喊：“大风筝，你还有没有办法？！” 周沨鸢奋力一跃跳过栅栏，巨兽的舌头冲撞进来，轻而易举的摧毁密集的栅栏门，奈何长度不够没能舔食到周沨鸢，但巨兽恶心的口气味依然熏得周沨鸢眼泪直冒，恶心欲呕。 他只来得及说两个字：“支援！” 支援，支援他妈的在哪里？王星洄有些气急，扭头回望后方的夜色，迄今为止，巨构仍未停下，虽然缓慢，但它一直在飞行，就算什么研究所反应再慢，也应该派过来了。 “有东西！”卷钉在频道里叫嚷。 “我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了！是降落伞空投的！” “空投？”王星洄努力抬头仰望，从杂乱的城市灯光里真看到了贴着反光条的气球正在缓缓降落。 这玩意算支援？就一个降落伞？玩谁呢？ 王星洄脑子一片空白，他心底弥漫出强烈的恐慌，如果研究所那边根本没想着让周沨鸢活下来怎么办？ 巨兽再次开始咆哮。 这次咆哮的音波更强烈，声波仿佛化成实质性的武器，航行车内部震动起来，零件咣当乱象，电火花从缝隙中窜出来，整车都开始漏电，电得王星洄浑身发抖，下一瞬，航行车开启紧急弹射跳舱模式，直接把王星洄弹射起飞。 “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midnight city》，r星的小曲，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上美国运动员出场的时候放，也是很幽默…… 第105章 双血条boss 第二条命真好打 周沨鸢听到光锥里王星洄的尖叫，差点以为王星洄已经死了，猛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救生舱在空中急速翻滚，还来不及张开降落伞，就一头撞上支援物资的降落伞。 第202章 王星洄被柔性伞面软软地弹了一下，就顺着降落伞弧度要掉下去，慌乱间一把抓住柔韧的伞绳，成功止住下落的势头，又艰难地单手解开安全带，成功剥脱救生舱，整个人死死扒在物资箱上，惊魂未定的喘气。 周沨鸢骂了句脏话，沿着巨兽身体奋力跳跃，借势狠狠扎进巨兽脊椎一侧，踩着钢条一条，钢条瞬间弯折，挑出部分神经束，巨兽在猛烈的疼痛刺激下不断哀嚎，震得周沨鸢耳朵流血。 王星洄似乎在另一边说话，但是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 “周沨鸢！” 王星洄从天而降，他手上还拎着武器，隔空抛过来：“是他妈的离子剑！” 周沨鸢抓住沉重的离子发生器，安在手臂上，发生器自动伸出环扣牢牢固定胳膊，冷蓝的光环亮起，喷薄出降温的冷气，同时，离子剑体逐渐升温成型，与剑柄的冷气相冲调和，保证使用者和剑柄安全。 周沨鸢终于能够放开胆子下手切割，碳基生物的在四千摄氏度的高温面前不值一提，无论巨兽如何咆哮哀嚎，被禁锢的下半身和不断减少的血肉还是消磨了它所剩无几的气力，周沨鸢抓住时机，对准面容模糊的人面头一刀劈下，人头落地。 巨兽鼻孔噗嗤出气，很快瘫倒在地，淋漓的伤口还在不断淌血。 王星洄握着还在发光的离子剑，喘了半天气才回过神来。 他不记得自己砍了多少刀，做了多少次极限闪避，好在，这头巨兽的血条终于是放空了。 周沨鸢走近砍下的人面头颅，一时间忘了离子剑的特性，一刺下去就烧了个洞，叉不起来。 周沨鸢缓了缓神，左看右看，看向王星洄身边，王星洄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那是一截被撞断的栏杆，一小节铁皮连着，将断未断。 王星洄抓住一端拧断铁皮，用离子剑把一头融化成稍尖的形状，再递给周沨鸢：“喏。” 周沨鸢笑了下，抓过铁杆，冲人面头的横截面戳去，烫熟血肉，折腾了半天才把巨大的头颅叉起来。 周沨鸢看了会人面，又转动方向给王星洄看：“你看这张脸眼熟不？” 王星洄简直气笑了：“不认识！” 周沨鸢哈哈大笑，顺手把人头丢到一边：“走吧，我们去看看上边那些人。” 犯人、特勤队员在巨兽吼叫的第一声后就集体陷入昏迷，即便现在都躺得歪七扭八，没一个醒来的，好在研究所的支援力量终于感到，无数艘航行车下饺子般速降下更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人一个个接力传上航行车。 周沨鸢拦下一个军衔较高的人：“上级呢？有没有新的指示？” “没有，先生。” 周沨鸢放他去忙了，心里的疑惑仍旧徘徊不去，一座监狱底下藏着一只巨兽，又是哪家不能说的秘密研究机构搞出来的？ 王星洄左顾右盼：“这监狱怎么还没停？” “估计停不下来了。”周沨鸢说得云淡风轻。 “监狱的飞行路线恐怕早就设定好了，是持有实体密钥的人搞定的。这头怪物把下层通道都给堵死，想下去只能切开七八层的地板，真有那个功夫，还不如让天上的星舰一炮把它气化了。” 王星洄又抬头看天：“不能气化吗？” “离城市空轨区太近，来不及了。” 周沨鸢说着最严重最无可挽回的后果，语气却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他沉静地环视正在抓紧时间运输昏迷人群的士兵，又回头看倒在地上的巨兽，他切下的人面头正在被全套防护服的生化兵装进特制的密封罐头，八个人喊着口号一齐发力才勉强抬走。 王星洄也在看巨兽，小声嘀咕：“这个东西不会还有第二形态吧？” “也许有吧。”周沨鸢坐下来，喊了声：“给我来两瓶水。” 一位军官路过并留下两瓶水，周沨鸢拧开瓶盖：“要是真有第二形态，待会还是我们上——先喝口水补一下电解质吧。” “我们是不是被算计了？”王星洄接过周沨鸢递来的水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了大半瓶，一下感觉神清气爽。 “算计就算计吧，不是我的话，就是我的同事来，我已经尽我所能。”周沨鸢也一口灌了一大瓶。 王星洄歪头看了会，扯起自己的衣服下摆，蘸了点水，去起身去擦周沨鸢耳朵边已经发黑的血迹，小心的抠挖他耳道里凝固的血块，凑近轻轻呵气：“听~得~到~吗~” 周沨鸢笑：“听得到呢，听得清清楚楚。” 王星洄嘿嘿笑着，清完左耳就去清右耳，清完再喝完剩下的水，靠着周沨鸢闭目休息。 周围人的脚步都很急促，周沨鸢的心跳声清晰而稳定，从头至尾，他都没慌过半分。 周沨鸢闭着眼，去摸王星洄的手，抚到他掌心凸起的痕迹，眼睛立刻睁开了。王星洄掌心有一片焦痕，伤口边缘的皮肤组织里还翘着几根半融化的人造纤维。 “抓伞绳时弄的，手套都磨破了。”王星洄缩回手。 “没啥大事，被离子剑的温度给烫止血了。” 周沨鸢强硬地掰着他的掌心，小心的把一根根人造纤维拔出来。 “这片皮肉要做手术切了，不然会留疤，很难看。” “小诊所哪有这个条件？” “我叫研究所的医生来，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不疼，估计一刻钟就能好了。” 第203章 周沨鸢动作很轻柔，王星洄还是觉得有些痒痒的，咯咯笑着扭来扭去。 周沨鸢逗了他一会，心头蓦然涌起不详的预感，抬头看巨兽的尸体，生化兵正在切割尸体另外两颗头颅，他们隶属不同的机密机关，周沨鸢无权过问他们的行动，但是对危险的直觉，他不能不警惕。 “怎么了大风筝？” “你说的第二形态，可能还真有。”巨兽残破的伤口突然鼓动了一下，喷溅出大量鲜血，喷了附近人员满身，周沨鸢大吼：“别干了！快下来！快走！快走！！！”说完扭头又吼：“火力掩护准备！” 死去的血肉正在抽搐，青灰色的鳞片开开合合，最终完全撕裂开来，莫名的气息与冲击波激荡全场，没来得及远离的士兵纷纷倒下，王星洄皱了下眉头：周沨鸢说得没错，这头怪物还有脱离的第二形态，是历经无数实验融合的以太灵体？这玩意儿可是会被强电磁场影响的，某种意义上讲比加持了防护立场的碳基还要好对付很多。 无需周沨鸢发号施令，密集的火力网已经倾泻而去，瞬发的火光几乎完全压制从残破的躯壳诞生出的以太灵体的光芒，但这只是一瞬间。 巨大的以太灵体完全舒展形态，它强烈的能量波动亮得犹如超新星爆炸，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周沨鸢嘶叫了声，也扛不住强烈的精神压制，痛苦地低下头。 风暴中唯有王星洄还站得好好的，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双手正在缓慢变黑，躯体最远端的神经末梢正在陆续坏死，深海开启躯壳死亡倒计时。 以太灵体与它对视，仅仅是一瞬间，王星洄好像抓住了一些久远的破碎记忆：眼前这个家伙，的确是个蜥蜴人。 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瞬间穿进以太灵体，爆开，灵体身躯立刻破开一个大洞，破洞迅速扩大，边缘开始消融，以太灵体庞大的身躯如雪山融化坍塌，在无声的嚎叫中持续消减、消失。 王星洄瞅了瞅光芒的弹道方向，除了可以确认来自于遥远星空外，别的也没意义了，能执行空天对地精准打击的只有那一个。 就算到这样的关头，这个监狱还在飞，姿态稳定，无可阻挡。 “大风筝！你还好吗？”王星洄搀着周沨鸢，硬顶着站起来：“我感觉我们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周沨鸢眯着眼，昏乱间，他的目光看到了远处通天的灯光：“那是……什么？” 王星洄扭头，那是一座极其庞大的钢架结构，从大地一直延伸到城市灯光也无法照亮的云层深处，这种星球巨构他见过很多很多：“太空电梯。” 周沨鸢轻轻呼出一口气：“八号电梯，链接八号复合空间站体。” “这是要撞的节奏啊。”王星洄勉力背起周沨鸢，闷哼一声：“大风筝你好沉。” 周沨鸢虚弱地拍他肩膀：“我还是可以自己走的……” “少逞强，你站不起来。”王星洄腿有些打哆嗦，呼吸回血的进度还没回满血条，四肢的神经末梢依旧麻木迟钝，但是再不离开，就真的要开回档重开了。 “卷钉！来点支援啊你妈的！” “来了来了！就来了，已经来了！” 松鼠的声音进入频道：“行星，我已经看到你了，待在原地不要动。” “哇哦？”王星洄四下转头看松鼠在哪里，这次支援居然来得这么快是他没想到的。 还没等他看到松鼠的痕迹，就感觉他被爪子抓起来了，机械爪自动圈勾住胸口、腰和双腿，经典的五点式安全带绑感。王星洄仰头笑着冲松鼠打招呼：“嗨，大佬！你这个装备不错啊！” “别说了，找老头子借的。”松鼠下压拉杆，加快飞行速度。 “你们有没有受伤？” 王星洄拍拍周沨鸢的脸，周沨鸢没反应，王星洄使劲亲了口，吧唧响亮的一声，唬得周沨鸢马上睁开眼：“这是干嘛？” 王星洄乐呵呵的：“你看，他好好的呢！” 安全绳在风中微微晃荡，两人抱在一起，遥望巨构监狱正在不断接近八号电梯。八号电梯附近亮起警告式红色射灯，三次警告无效后立刻开火。刹那间，上万发红色曳光弹犹如天使张开羽翼，缓慢扑向目标，将巨构本就残破的机体边缘蒙上一层血光，浓烈的血光中，仍有无数不甘心的航行车加速试图逃离防空密集阵的打击。 “防空阵的火力没法拦下它。”周沨鸢遗憾的评价。 “完蛋咯。” 第106章 巨构着火我拍照 网瘾上来我睡觉 防空阵的火力相对于巨构庞大的体积约等于蚂蚁挠痒痒。王星洄摘下眼镜，打算拍下这绝无仅有的历史性画面：“大风筝，要不我们用这个背景来张合照吧？” “行啊，记得要设置成连拍模式。” “唔，等我调一调参数……” 王星洄很少用到眼镜的专业拍摄模式，各种镜头参数压根调不明白，胡乱动了些数字，一举起试拍发现，背景如同刀锋般锐利，人物主体奶油般化开。还是周沨鸢笑着帮他调整，镜头总算能正确聚焦识别，清晰的映照出两张血糊糊灰扑扑的脸。 王星洄就这样举着，等待巨构撞上八号电梯的时刻。 最开始接触的时候，他们离得太远，听不到金属断裂的声音，直到撞开大半，绷紧的线缆发出尖锐的撕裂音，天空开始坠落。更多的金属坍塌下来，直到复合体空间站撕裂云层，将深夜彻底照亮，赤红的火光犹如神话的天火判罚，在连拍模式下还可以清晰看到冒烟的空间站上的窗户。 第204章 “一二三，茄子！” 王星洄乐呵呵地看着眼镜展现出一张张连拍好的照片，空间站坠落作为背景的角度非常完美，非常有气势，空间站彻底坠落后的爆炸与烟雾冲击波更加壮观。猛烈的气流掀得松鼠的飞行翼摇晃不已，差点失速翻滚，爆炸余波尚未散尽，坠落的地方冉冉升起饱满漂亮的蘑菇云，蘑菇云根部还刺啦闪着彩色的火花。 “不会有辐射吧？”王星洄只担心这个。 “不会，都是聚变能源，不会有反应不完全的原子。” “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监狱上没来得及撤走的是救不了了，电梯附近还好，都是机器人在干活。” 怪不得周沨鸢一点不慌，能做的都做了，实在没救下的，只能说运气不佳，命运使然。 王星洄把眼镜连拍下的120张照片导入光锥终端，想挑选拍得最好的几张修一修，以后没准还可以裱进相框里。 “你们两个，快上来。” “嗯？怎么了大佬。” “我要走了，一会研究所的人就要追上你们了，我不好交代。”松鼠放缓速度，一手抓住吊着的绳索。 “自己争点气，爬上来，周先生，你应该会用这玩意吧？” 周沨鸢仰头看了会：“仿生猫头鹰扑翼机，挺贵的呢。” “会用就行，加油上来吧。” 等两人扒着绳索勉强爬上扑翼机的操作杆，松鼠准备松手坠落，王星洄叫住他：“狐狸他们怎么样？我没检测到他们的信号。” “我们也没检测到。”松鼠语气听着稍微有点诧异。 “不过你们放心，狐狸他们没那么容易死。” “我这里有份加密文件，如果恶棍天使他们还活着……拜托让他帮帮忙，早点破译这个文件。” “文件记得传给我。”松鼠说完就松手跳下去，一朵小小的洁白伞花缓缓向城市的楼顶飘去。 “这可是扑翼机啊，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放弃的动作利落的，周沨鸢都觉得肉疼。 “我是不是也要避一避？”王星洄认真考虑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周沨鸢一句话否决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唯二能在那怪物面前站得起来的人，你想研究所不注意上是不可能的。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抽点血做样本。” “听上去一点也不好啊喂！” 两人驾驶着扑翼机没多久就被航空舰截停了，航空舰打开尾部空间，周沨鸢直接飞进去，滑翔落地。 一落地，一大群身穿白色防护服、防毒面罩的人淹没了王星洄的视野，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脖子先扎一针，几秒钟后就失去意识，感知全无。 彻底断片之后的苏醒有些费力，王星洄花了好久才回忆起麻醉断片之前的场景，现在第一反应是：我还完整的吗？ 先尝试动动手指，万幸还好，手指能动，四肢应该是完整的。 “你醒了。” 陌生、潜意识里好像还有点熟悉的声音。王星洄费劲地扭头，与说话的人隔着医疗舱目光相对。 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脸长得有点好看。 金发男人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感觉如何？” 王星洄缓了缓，努力抬起胳膊，看自己磨出伤痕的手：好像做过手术了，现在裹着纱布，伤口处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我……还好。这是哪里？” “五号研究所。”金发男人低头看着什么。 “你的身体没有大碍，除了一些伤痕外。” 王星洄有点犯怂：“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件事不归我负责。”金发男人关掉页面。 “不过，你的档案没什么问题，没有犯罪历史。出现在监狱，可以说你是纯粹的天赋异禀，如果接受训练的话，或许还能和周先生做同事。” “我不要什么训练！”王星洄心虚得要命，自己的档案履历硬要说的话根本经不起细究，还做司命？开什么玩笑。 “好。”金发男人平淡地应了声，倒把王星洄搞得愣了下，试探性地温：“呃，你就不强迫我同意一下吗？” “你不一样，我们无法干涉你已经成型的思想，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你。”金发男人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瓦伦提诺，是一名医生。” “哦……瓦伦提诺医生，你好。” 王星洄观察到瓦伦提诺的眉毛跳了跳，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太高兴，甚至感觉有些……悲伤？ 他不会是我失忆前的亲戚吧？ 怀疑一旦起来，再看瓦伦提诺，越看越觉得他和自己长得还真有些莫名的共通点，还没等他清楚，瓦伦提诺走近医疗舱：“感觉自己能站起来吗？” “嗯……大概可以。” “你已经昏迷了三天，有必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康复运动，最好尽快站起来。” 王星洄自认为是什么人，游戏主角！说要起来就要马上起来，站起来后就感觉好多了，血条都恢复满了，人也有劲儿了，走路四平八稳，要不是瓦伦提诺不许他出门，他感觉可以马上跳窗出去。 被强迫要求躺下来后，王星洄不误担心：“我还能恢复人身自由吗？” 瓦伦提诺传输记录医疗舱的各项数据：“当然可以，等上级开完会议做出正式表决就可以。” “那大风筝呢？” 第205章 “他的状况比你更严重，需要更长时间的休养。” “我要去看他。”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们需要隔离。” 除此之外，瓦伦提诺不肯多说半句话。最后直接转身离开医疗室，王星洄爬起来尝试开门，嗯，所当然的拧不动。 王星洄下意识地想用光锥联系，一抬手腕才发现，自己的手表早没了，他也没做终端的皮下植入，现在他完全与万物联断开了联系，网都没法上。 王星洄拍门大吼：“我要上网！” 外面没人应声。 “他妈的，我要上网！” 王星洄真急眼了，不能上网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回过头研究医疗舱，使用蛮力拆开操作面板，没发现网线，这玩意靠近距离短波传输数据。又扒拉窗户，扒不动，窗轨直接焊死了。 王星洄坐下来休息，环视四周，觉得这是绝对有微型摄像头在监视，只是没法判断摄像头在哪里。 墙壁内部，还是天花板上的平灯？ 王星洄又开始拆医疗舱，医疗舱底部有机械式的调整角度的传动构造，拆卸还算比较容易，拆下一根长度足够的铁棍，一下乐笑了。 他往掌心吐口唾沫，把沉重的医疗舱推到平灯底下，再转到医疗舱一头，尝试搬——医疗舱太沉了，搬不动。不过踩着医疗舱加上铁棍的高度，勉强可以戳到平灯，只是想拉出监视器的线缆比较困难。 王星洄抱着铁棍对着平灯罩一阵猛戳，很快灯罩裂痕纵声，一口气捣碎灯罩，室内迅速暗下来，只剩医疗舱的呼吸灯在闪烁。 光线不足，王星洄眯着眼看了半天，监控摄像头呢？线呢？灯泡尸体挺大看得清楚，可是摄像头呢，不会躲在边边吧？ 王星洄继续猛捣天花板，砸得灰尘簌簌，突然，门啪嗒一声开了，手电筒的笔直光线瞬间把昏暗的房间照亮，为首的瓦伦提诺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我要上网！” “你现在的举动很危险，下来。” “我要上网！” “h774监狱的黑客犯人都会过上数月乃至数年的断网生活，你也会接受的。这是戒断反应的前奏，再忍耐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去你妈的！”王星洄不知怎的，看到瓦伦提诺那张脸就觉得烦。 “老子要上网！有本事你电死老子！” 瓦伦提诺身后的人员举起枪，王星洄知道在这么狭小的地方躲也没用，索性抓紧最后的时间狠捣天花板，电流窜入神经，电得王星洄腿脚一软，一头栽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感到自己摔在地上，似乎有人抢先一步当了他的人肉垫子，人摔得不重，一点没疼，在昏过去的前夕，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叹气有什么用？ 没有网，王星洄还是浑身难受，再度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观察室内有没有什么可用之物，新换的病房层高更高，墙壁、医疗舱都包上了软包。室内永远有机器护士看守，亲切的和他聊天，还会给他唱歌，在三餐时间直接按着他手脚强迫喂食，一点自杀机会都不给。 与没网相比，被无死角的看守、彻底断绝人身与自杀的自由更令人难以抑制，王星洄不想玩下去了：“深海，我想重开，我要回到在扑翼机那个节点去。” 也许那天自己跟着松鼠一起跳下去，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 但是深海没有应允他的要求，它说，这是剧情的一部分。 几次命令都没回应，王星洄算是放弃了，深海没同意的他的重开，说明再怎么sl剧情节点，最后还是会被抓进来被囚禁。 第107章 寻死的一百种办法 顽固与妥协 即便如此，王星回还是会构思人的一百种死法，并致力于抓住机会尝试，吃饭故意将流质液体吸入喉管想呛死自己，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憋着不吐血，可惜种种自杀手段都被先进的医疗手段抢救了回来，甚至咬断的舌头都被再生干细胞给复原回来了。 他还尝试过通过大声叫骂来得呼吸性碱中毒、长期熬夜以求心脏停跳猝死，可惜前者概率太低，后者随行护士的一剂睡眠针断绝了他自主熬夜的想法，一点办法没有。 难道真的要这么干熬？王星回思考不动了，最开始他还嫌这具躯壳过于脆弱，现在想死反而还怎么都死不成，难道是之前锻炼得太好了？ 现如今他能指望的只有一个：“大风筝快来救我啊！” “周沨鸢！姓周的！你不来救我就死定了！” “大风筝！破喉咙！你聋了是是不是！” 反正隔着门，王星回也不知道大风筝那边能不能听见，也许隔得很远他根本听不到，也许他也正躺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王星回没力气思考那么多，就叫，狂叫，锲而不舍持续不断地叫喊了三个小时，喊到喉咙沙哑，喊到上气不接下气。 瓦伦提诺终于再次出现了，他神色阴郁，眼睛下还有淡淡的一层黑眼圈：“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星回龇牙咧嘴地笑：“我想杀了你。” 想要我装乖委曲求全？去你妈的！ 两人对视许久，瓦伦提诺的态度比他更顽固； “不可能。” “如果你不想清楚，你永远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王星回气笑笑了：“我知道了，你一开始说的话都是假的，骗人的。” 第206章 瓦伦提诺没有回答，他转身，王星回再喊：“你是不是我失忆前的什么人？” 瓦伦提诺停下了。 王星回心中大定：“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嫉妒大风筝，觉得我不像你印象里那个人了？想让我服气求饶？” 瓦伦提诺没有回头，他向前走。王星回来劲儿了，使劲啐口唾沫：“去你妈的！fuck you！” 实在是骂得没有力气，王星回坐下来喝了两口水，打算缓缓劲儿，下午接着骂，反正死也死不了，别的事也没法干，不如骂两句解气。 喝完水，被按着吃了饭，王星回觉得自己有力气骂了，爬起来准备再战，这次一定要把瓦伦提诺全家屎都骂出来，手刚贴上门，门一震，开了。 开门的人是周沨鸢，他手上还拿着因为暴力拧麻花的门把手，对视几秒，王星回突然喉咙哑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冒出来。 周沨鸢抱住他叹气：“对不起。” 王星回只能哭，喉咙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沨鸢抱着他安慰了好半天才发觉出不对劲，捧着他的脸小心询问情况，王星回还是说不出话。 王星回失声了。 护士检查后，诊断为心原因引发的暂时性失声，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痊愈。 就算失声了，王星回依然有的是怒火质问周沨鸢：“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周沨鸢看着他潦草迅速的动作，还想了一会才明白他在掌心上写了什么话，拉过他的手写：“我前天才醒。” “他们说需要隔离，断绝潜在的病毒影响。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又总拦着我，我只好直接过来了。” 王星回有点恍然。 是周沨鸢的昏迷时间太长，还是他对时间的感知已经错乱？为什么自己感觉好像被囚禁了一个月？ 周沨鸢再写：“我看了你最近的体检报告，说你是在五天前醒的，身体健康，情况稳定。” 健康个屁嘞！王星回气不打一处来，一阵狂写诉苦自己这些天遭受的非人折磨。写着写着又委屈得想哭，那个可恶的瓦伦提诺，他看着根本不像个医生，囚禁他，不让他上网绝对是他的主意！ 王星回写得快，眼泪又一直冒，写一会就要抹一下眼睛，周沨鸢抽纸擦眼泪都来不及，只好捉住他手腕不许他写了，抱着亲了又亲，哄了好一会，王星回才止住哭，瘫在周沨鸢怀里浑身没劲。 与周沨鸢团聚固然可喜可贺，但是想到瓦伦提诺那个茅厕石头，王星回就觉得糟心。绝对，绝对不能再这个狗屁地方继续待下去了！不然真要疯了！ “我要走。”王星回在掌心上写。 “带我走。” 周沨鸢知道他离开的心情急切，奈何这里是机密要地，就算他有能力带王星回直接走出去，以后也没法过正常日子了，不是个办法。 “我会想办法。”周沨鸢只能如是承诺。 “你想要光锥玩？我叫他们把你的还给你就行了。” 王星回有点不信：“他们真的肯给吗？” “先问了再说。”周沨鸢打开自己的界面，愕然看到来自五号、九号研究所的联合通知，他们已经恢复自由行动，正在安排专车，私人物品稍后会有专人送还给他们。 王星回一向高兴地叫出了声：“居然真行？” 事情安排得太容易，周沨鸢面对如此喜讯本能的感觉不对劲，按照上级的疑心病程度，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被调查隔离个两三年、写上几百万字的调查报告都不算完，现在居然只躺了几天伤病就轻轻放过，实在太不合常。 不过，带着私人用品的专员很快到来，他请两人清点一下。 确认没有问题就在交接报告上签字，签字完成专员离开后，病房里立刻涌进另一批人，给他们戴上头盔，被人群簇拥着往前走，凭借脚感与周围环境的震动与噪音，王星回判断他们应该是被送上了航空车，在稍显陈旧僵硬的皮质座椅上坐下来，轻微晃动一阵，航行车起飞了。 明明即将获得彻底的自由，远离五号研究所这个有神经病的鬼地方，但王星回还是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对面好像坐了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他。 车内其他人员没给他如芒在背一般的感觉，一定是他——那个顽固的茅厕石头瓦伦提诺。 “瓦伦提诺。”王星回突然出声。 “我知道你在看我，都这样了，不想告诉我失忆之前的一些事吗？” 瓦伦提诺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王星回还想过和周沨鸢亲昵来挑衅瓦伦提诺，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不过他们都带着头盔，总不能隔着头盔亲嘴儿，除了拉拉手，别的办法也没有。 就这么浑身难受的坐到航行车停稳，亦步亦趋地走到平地上，过了许久头盔自动脱落，再转头，航行车早已起飞远离。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柠檬味清洗剂的味道，白茫茫的水雾里公共空轨车有序泊入车站和清洗间。他们回到了h774的交通车站，只不过空中的巨构监狱早已与八号电梯同归于尽，傍晚的彩霞天色无遮无拦地落下，温暖又潮湿。 王星回戴上手表式光锥终端，长按开机想看看最近卷钉他们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失望地发现一个都没有，一句都没有。 转念一想，他被抓进研究所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然松鼠也不会一个人带降落伞跑路了，往他的旧账号发消息属实不明智。 第207章 “大风筝，我们回家吧？” “嗯，先回去。” 住的地方许久没打扫，室内都落了一层薄灰，王星回开玩笑地问周沨鸢今天还去不去上班，周沨鸢想了想，如果还要照常上班的话，交接人员还他们的私人物品的时候就该对他们说了，没说就是可以不上。 “先把这里打扫干净再说吧。” 两人忙活许久，中途点的外卖送上门了，为了庆祝“出狱”后的第一餐，周沨鸢特意点得丰盛了些，话梅排骨，三鲜汤，还有红烧的虾，一顿餐花了不少钱。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王星回吃着吃着，突然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怎么了？”周沨鸢吓了一跳，抽纸去擦他眼泪，王星回哽咽着：“在研究所里她们都是按着我灌营养液的……” 绝对保证热量，保证营养，绝对饿不死，明明只被关了五天回忆起来却像待了一年的炼狱，即便已经远离那个可怕的地方，美食的香气与热度嚼在嘴里，他还是禁不住回忆起被监禁的难熬的时间，支撑他破口大骂和自杀的勇气都散了个干干净净。 周沨鸢耐心地哄他好一会，往他嘴里塞话梅，嚼着酸甜的话梅，王星回抽抽噎噎的，慢慢情绪恢复，不哭了。 吃完饭，清完垃圾。王星回坐回书桌前，望着打开的笔记本，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之前还没做完的事……王星回花了点时间才想起，卷钉答应他的光锥还没送到，狐狸和恶棍天使的生死尚且未知，没了联系的手段，都不知道ded那边的情况。 这个光锥终端和笔记本会不会有被安监控？ 王星回陡然想起来这茬事，一下惊出一身冷汗，要拆开机器检查元件太费劲，他干脆从冰箱冷冻层拿出一块冻硬的老猪肉，三下两下把笔记本、终端和眼镜都砸个粉碎，砸完把碎片收进垃圾袋，望着周沨鸢目瞪口呆的神情笑了下； “我没事，我怕被监控。” 拎着垃圾袋走到门口，王星回又想起，不好意思地拉拉周沨鸢的袖子：“大风筝，借点钱，我要买新的笔记本。” 周沨鸢叹了口气：“我陪你一起下去吧。” 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王星回丢了垃圾，兴冲冲地挽着周沨鸢胳膊要去挑新的笔记本，周沨鸢看了下导航，1.3公里左右有个专卖店，走路觉得太远，搭车不划算，就建议回去在家挑好了等送上门就行。 “不要。”王星回一口否决。 “我们就去那个地方，走着去。” 第108章 被你抓到了 筑巢反应 王星洄不仅要走着去，还走得很慢。 周沨鸢很快明白了王星洄的意图：他觉得屋里也不安全，可能会被监控，但街上就是另一回事了。街头的监控摄像体系早被ded的黑客们渗透成了筛子，如果卷钉他们一直关注着王星洄的动向，他一上街就会收到消息，并设法重建起联系。 习惯了坐车匆匆忙忙从这里赶到那里，这样不在乎时间、不在乎速度的散步让周沨鸢感觉有些奇异，走了会也就适应了。 王星洄比他更放松，路边风吹来一个滚得乓乓作响的易拉罐。他兴之所至，将易拉罐当球踢，易拉罐滚来滚去，周沨鸢也加入这场游戏，看“球”踢过来了就踢还给他。直到这场游戏被径直走过的路人一脚踩扁“球”告终。 “球”没了，王星洄的兴致一下子降了下去，周沨鸢看他的模样，决定再买两罐饮料供他踢着玩，拦下路边的移动饮料柜：“停一下。” “欢迎光临小店！请问您要喝什么饮料呢？”货柜滴滴答答的亮起流动的彩光与音效，周沨鸢回头问王星洄：“星洄，想喝点什么？” “唔……”王星洄贴上货柜，选了罐椰奶，周沨鸢也跟着选椰奶，饮料一到手，周沨鸢咕嘟咕嘟几秒钟干完，喝完顺了下气，颠了颠手上的空瓶：“还要玩吗？” “……”王星洄憋不住想笑，为了不辜负周沨鸢的好意，他还是点了头。 易拉罐再次在街上跳跃起来，简单的小快乐又回来了，只是没踢多久，他们就走到目的地附近了，王星洄捡起易拉罐塞进包里，打算等会出来了再玩。 “星洄。”周沨鸢突然叫他，眼神一瞟示意，王星洄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店门口站着一位服务生，乍一看过去，就是很普通的机器人，再仔细一看，身形有点熟悉，再再仔细一看，那死皮耷拉的神态，除了松鼠大佬还能是谁？ 王星洄瞬间乐坏了，就知道卷钉他们不会关注事情发展！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步履稳定的走近站桩的松鼠：“大佬？” 松鼠看了眼他，从盘子上拿起一条镭射条带，往王星洄手腕一拍，带子自动卷起来。松鼠一板一眼地念台词：“恭喜客户，您是今日第888个光临本店的客户，特意送您小礼物一份！” 王星洄抬手研究了下这个条带，条带很厚，半透明的镭射镀层下隐约可见电路板的纹路。他憋着笑，重重点头：“嗯，谢谢，谢谢谢谢。” 王星洄对笔记本的要求很低，够便携性能够好久行。回来也不慢走了，直接坐车回到屋里，第一时间开机终端，开机瞬间，卷钉的聊天界面立刻跳出来：“亲爱的小星星，欢迎回来！” “真的是你吗卷钉？”王星洄一听这个音色就觉得不对，没有卷钉平日里那种浑不正经的味道，怀疑是录音文件。 第208章 “现在你才出来没多久，处境还很危险，我没办法和你正常联系，估计你过不了多久也会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所以啊，暂时只能先把做好的光锥先送给你，至于你那个文件呢，恶棍天使在破了，在破了，放心啊！小星星你的事情优先级肯定是最高的，等文件破解好了，立刻马上回想尽一切办法传给你的。爱你呦宝贝~” 听到最后一句语音，王星洄被肉麻得龇牙咧嘴，赶紧把聊天界面关了，转头去看周沨鸢，怕他横吃飞醋。 周沨鸢察觉到他的目光，眉毛一挑，笑起来：“怕我吃醋？” 王星洄说：“卷钉是有点颠颠的，有时候我都不明白他都在想什么……” “他本性如此，但我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他的思绪……埋得很深。不过我保证他至少对你是没想法。”周沨鸢笑得很淡定。 “如果曾经有，至少现在没有，他纯嘴贱。” 王星洄忽然灵光一现：“不，他不是嘴贱。” 周沨鸢一下子脸色变了，那表情变化速度之快真的让王星洄大开眼界，还有点忍俊不禁：“你从来没叫过我宝贝，也没说过爱我。” 这下周沨鸢脸色更不对了，王星洄简直笑得想死，继续再接再厉地补刀：“一句都没说过！” 周沨鸢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支支吾吾：“我那是……我那是不敢轻易做承诺，卷钉他对很多关系好的人，一高兴就会说爱你爱你的，那都是随便说的戏言，戏言和承诺的含义与分量是不一样的。” “那你也没有对我做过承诺啊！” 周沨鸢这下说不出辩驳的话了，他沉默了半天，起身走近王星洄。 王星洄紧张起来，或许是周沨鸢沉默着走过来的压迫感太强，让他感觉自己有些玩脱了，绞尽脑汁的开始找补：“大风筝，我不是故意气你，我说着玩的，说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 周沨鸢在王星洄面前半跪下来，认真的问：“星洄，你喜欢我吗？” 这次换王星洄支吾起来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与周沨鸢结为伴侣的准备，他只感觉，如果他不答应，大风筝应该会很难过，或许都会没有与他继续同行下去的动力和由了。 王星洄慢慢伸出手，有点紧张：“嗯，我喜欢你。” “不要离开我。” 周沨鸢轻笑起来，双手按在王星洄身侧，把他圈禁得密不透风，低下头吻他。 王星洄被亲得迷糊起来。 若隐若现的信息素气味，灯光，世界好像都融化成一团暧昧朦胧的粉色雾气，温柔似水的荡漾，雾气中周沨鸢的情话飘忽又清晰：“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我爱你，星洄。” 周沨鸢寡了四十多年，在人事这方面可谓半懂不懂。以前看各种性相关方面的教育纪录片，那么隐晦，又仿佛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说：“等你遇到那个被你捕获、或者捕获到你的对象，你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但王星洄体质情况实在特殊，周沨鸢也不可能在无信息素交互的情况下自动产生天人感应式的通悟，他只能尽力给王星洄好的体验，尽力地温柔似水。 王星洄显然比他好奇多了，也更主动，在最开始还哼哼唧唧地觉得痛，在知道怎么运动后，展现出来的兴奋与热烈主动得让周沨鸢有点害怕，无师自通的能力比他强太多了。 等一轮做完，王星洄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平时想都不敢想会说的话一串一串地往外冒，这下轮到周沨鸢脸红了。 “呀，你脸红啦？~”王星洄笑嘻嘻地趴在周沨鸢身边，捏着他的脸颊，脸庞娇嫩鲜红，像喝醉了浓酒。 “喜欢我？” 周沨鸢贴了贴他的额头：“我会一直，一直爱你，直到我力竭到尽头。” 王星洄仍是醉了一般咯咯的笑，眼睛明亮，依恋地抱着他。周沨鸢心中涌起强烈的情感和由衷的喜悦，怎么看王星洄都觉得可爱，可爱的不得了。 怀抱着王星洄满足地睡了个香甜的午觉，下午，周沨鸢积极收拾床铺，把该洗的都洗了。洗完后总觉得欠缺了什么，房间似乎太素朴了，没有浓烈的生活气氛。他花心思购买了很多香薰、精致的灯具和娃娃装饰摆件等等，回忆在“世界首富”时见到的布置和色彩搭配，就算用弱化版的装饰摆件，按差不多的思路摆起来，也还挺好看。 清醒后的王星洄坐在沙发上，还是习惯性地上ded论坛看有没有有意思的金钱任务可以赚钱，眼角余光瞥到周沨鸢认真的摆布装饰，强迫症式地细微调整每个摆件的位置角度，更忍不住想笑。 周沨鸢这个反应，很像纪录片里说的“筑巢反应”。alphan会在标记omega后产生强烈的圈禁、占有欲和装饰欲，但自己明明没有信息素，周沨鸢还是出现了类似的反应，这是为什么呢？ 除了不受信息素掺杂操控激素的纯粹的爱，王星洄想不到别的解释。 王星洄又想笑了，屈起腿捂着嘴巴努力憋笑。 周沨鸢不止自己出现了筑巢反应，还拉着王星洄一起干，短短几天内时间，房间的软装风格就从简单耐看的简装风变成了温暖且大面积运用拼色撞色的时尚风格。 “要不要再买些绿植？”周沨鸢消费瘾有些上头了，还想继续上档次。王星洄赶紧阻止：“绿植买了都是你在照顾，上次买的我都忘记浇水了，而且我们离开那么久，家里那些花应该早都枯死了，太可惜了。” 第209章 周沨鸢出奇地执拗：“我养就我养，人生活的地方就是需要植物的，好看。” 王星洄拗不过周沨鸢的意见，只好掏钱卖了好几盆。 盆栽绿植很昂贵，也能难养。王星洄买了些观叶植物，加上配套的营养液、杀虫药、椰糠营养土等，就花了好几万，买得肉疼。 不过买回来绿植后，周沨鸢的筑巢反应明显缓解了许多，空闲时刻就研究怎么把这些娇贵且昂贵的植物养好，鲜活的绿色也给家里带来了更多生气。王星洄就觉得这钱花的很值，反正他挣钱只需要多多做赚钱任务就行了。 周沨鸢筑巢反应开始安定下来的第五天，世界树公司这边终于安排妥当了交接事宜，即将要动身出发前去ecu2k的总部。 “是ecu2k的古堡总部。”周沨鸢把调令通知给王星洄看。 “我还以为他们会让我滚回原单位呢。” 王星洄搜了搜euc2k古堡总部的相关词条，粗略扫了一眼，知道那是一个偏封闭、充满神秘气息的地方，虽然是总部，但是看着跟监狱没什么两样。 “这算是……明升暗降吗？” 周沨鸢笑了：“我一直是司命，没有所谓职位升降的说法，只是调的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讲究。” 作者有话说】 abo性别……情绪捕获】 alphan与omega的关系绑定复杂且微妙。现代医学公认“情绪捕获”建立在信息素在空气中交互、重组、产生新的复杂信息素气味，气溶胶包含的信息反馈回腺体的过程。假设配对成功，腺体会激活大脑产生令人愉悦的催产素、多巴胺、内啡肽等激素成分，反之则会让大脑产生厌恶、憎恨等负面情绪。 “腺体这个器官太奇妙了。已知自然界离没有任何一种生物有类似的器官，离人类基因关系最亲近的猿猴更是完全没有进化出腺体这种东西的痕迹。它像一个外来的、一个夺取了大脑情绪感知的寄生器官，还掌控了人类的生育与激素分泌，我觉得政府一定隐瞒了什么。” “又来了又来了，你是不是还信地球是平的啊？哈哈哈哈！” 第109章 新地图新主线 花园城市 新地图即将开启，王星洄也吸取了之前打监狱boss的教训，跑了好几家武器店购入了不同种类型的小巧武器，加上各种零碎小工具，满满当当地装了有一大包他自己还背不动，是周沨鸢代他背的。 日常洗漱穿用塞了两大行李箱，几乎所有行李都是周沨鸢拿着的，王星洄背了个背包，里面塞的是自己的笔记本、无人机和常用武器设备，轻便得很。对比周沨鸢拖着背着的大包小包，王星洄看得很惭愧。 两人登上公司安排好的班车，上午九点出发，下午四点二十五分，列车准点抵达g402的花园北站。 一下车，光锥系统就开始自动播报：“欢迎来到花园城市g402行政区。本市绿化率遥遥领先其他行政区，近日有国际园林艺术博览会，欢迎各位游客前往市中心艺术展厅参与。” “居然还有园林艺术的展会！”王星洄惊叹。 “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展览呢。” 周沨鸢又惦念起那几盆植栽，都给同事拜托照顾了，不知道两位好兄弟会不会照顾，但愿不要那么快养死。 “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吧。”如果古堡总部能随便出来闲逛的话。 新地图，即将开启的新主线任务，王星洄兴奋地东瞧西看，兴奋得不得了。花园北站和在h774的车站观感大不相同，整洁干净多了，道旁还有盛开鲜花的绿化带。 王星洄极其稀罕地驻足观看许久，还忍不住动手摸了摸柔软的花瓣，确认是真实的花。 在车站，本地人和外地来的游客区别也是相当明显：本地路人匆匆走过对花熟视无睹，外地人拖着再多的行李，也会停下来对着花找角度拍个没完。 走出花园北站的广场，周沨鸢订了前去euc2k总部古堡的出租车。在车上，王星洄充满新鲜感的俯视g402的城市风貌，花园城市的确名不虚传，号称“遥遥领先”的绿化率也是名副其实，目之所及的地面每一条街道两边都有树，都有树！ 一些小区内还有明显的绿色方块，立体的花园建筑也是最多的，养眼清新的绿色星星点点地装饰着城市，很难不让人好感倍增。 “前方提示，即将进入禁飞区。” 车载语音系统忽然提示。 “请乘客坐稳扶好，正减速降落。” “禁飞区？”王星洄通过车窗努力往前看，前方肉眼可见的一大片空域真的没有任何一架飞行器在飞行，而且禁飞区与城市有着明显的分界线：一条波光粼粼、走线规整的河流。 河流之左是繁荣的城市，河流之右是大片的绿地，植被惊人的茂密，这是一片森林！比h774的空中花园更广阔，更接近虚拟世界的森林的现实世界的森林！ “森林！”王星洄几乎喊破了音。 “还有这么多的树！哎……等等，不能飞进去？好像也没有公交，能怎么进去啊？” 周沨鸢正在抓紧时间翻阅入职手册：“总部给我的员工入职手册上写的是到禁飞区边缘后，找到一个小码头，在那里敲铃，就会有摆渡人来接我们。” “坐船进去啊？”王星洄兴奋起来。 “是上次我们在公园里那种蹬轮子的船吗？那个好玩！” 第210章 “不一定是那种船噢，可能跟虚拟世界里那种免费小船一样。” “那种船啊，我就记得摇起来手感很差，特别费劲！摇了半天都走不了多远！”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现实里的小船应该比游戏里好玩多了，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试试！” 森林！摇船！王星洄直勾勾地盯着大片的绿色与波光粼粼的河道，想玩的心情愈发迫切。 车缓缓泊入停车位，周沨鸢结账下车，接下来前往码头的一小段路需要步行。正好可以沿着步道欣赏禁飞区里繁茂的树木，微风吹过，大朵大朵绿云时不时轻啄水面，涟漪交错，光影荡漾。 王星洄步速很快，卯足了劲想尽快进禁飞区亲手摸一摸那些合抱粗的古老树木。 周沨鸢走的不快，说到底，尽管美景在前，还有多少时间能看美景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还是怕信中所谓的“升华仪式”就是把他们两个咔擦掉，忧心忡忡地寻觅一切增进了解的信息。 “euc2k总部的年纪……比g402的成立年数还要大呢，这么大一片林地，论上都是属于euc2k的私产，怪不得设了个禁飞区。” “好奢侈！”王星洄惊叹。 “那世界树的大公司的总部怎么样，一定比这个更气派吧？” “呃……应该吧。”周沨鸢尴尬的笑笑。 “”我也没见过。” 走了一刻多种，终于看到远处的一个小码头，修得很简陋，短短的栈桥，木条因年久的风吹雨淋看上去脆弱得发黑，一头立着一根短棍子，挂着锈迹斑斑的黄铜铃铛。 王星洄几步走过去，仰头看如椰子一般大小的铃铛，铃铛上还有浮雕的花纹，貌似是战士冲锋的场景。 王星洄推了一下铃铛，手感颇沉，声音意外地清脆悦耳，铃声袅袅地扩散出去，让王星洄很是怀疑：这个铃铛真能通知到林地深处里的人吗？还是林地里有别的扩音转音设备存在？ 铃声渐静，河道上依旧不见小船的踪影，王星洄便又推了推，等待片刻开始纳闷了：“这里的声音真能通知到里面的人吗？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吗？” 周沨鸢望望目之所及的河道尽头：“再等等看吧，可能摇船过来需要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西，广袤的林地变得愈发暗了。 凉爽的风送来树木的气味与松涛的回响，悠远旷达。 “来了来了！”周沨鸢突然看到河道尽头出现了一只小小的船，古朴的小船划开水面，留下渐扩的三角形尾流。 那是一艘狭小的黑船，船夫一身黑色的兜帽长袍，手持船桨，远远看过去不像来摆渡接人的，倒像带人走向轮回死亡之处的死神。 船上同样竖着一根短棍，挂着古旧的黄铜铃铛。船夫把船靠上岸，敲敲铃铛，声音沉闷：“上船了。” 王星洄登上有些摇晃的小船，找位置坐下来，周沨鸢和他坐在一起，两人不自觉地手握在了一起。 乘客坐好，船夫就划动船桨开动了。 “很少见，居然有新人来。”在王星洄思索怎么开口时，船夫主动开口打开了聊天的契机。 “好久都没这样的人事调令了。” “总部很少有人过来？” “没错，留驻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老家伙了，日子也还过得过去。” “噢……” “你是司命的伴侣？” “嗯，是，是的！”王星洄赶紧应答。 船夫就像一位普通的热心老爷爷：“那挺好，总部的空房间很多，摩根小姐会给你们安排一间套室，这样住起来更方便。” 周沨鸢一下想起来，调令上就有摩根小姐的名号，她就是是抵达总部后的负责对接他的人。 “冒昧问一句，总部里的员工平时都称呼摩根小姐？不带职务？” “总部的日常任务不重，大家都很好相处。我听说，你们之前在h774吃了不少苦……在这，你们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只要别乱跑，住这还是很舒服的。” “不要乱跑？林子里有什么危险吗？”王星洄被河岸边的风景吸引住了。 “总部里人少，园林机器也少，能照顾到的也就总部周边的林区，像这些边缘地带、河道边上的林区，几乎完全野化，野草灌木林里潜藏着很多有毒的蛇虫，平时在总部还能看到蜘蛛爬进来呢。要是中毒了可不好办，这里信号不好，我们不一定能马上找到你送医。” “噢噢，所以……为什么这里信号不好啊？” “可能和地底磁场有关系，虽然对人身体没什么危害，但对现在信号干涉效果很强，我们在办公时，用的是比较原始的实体线缆网络，网速慢一点，但能用。” 小船慢悠悠地划啊划，夕阳落下的金光将一河的水融化滚烫，波光狂舞乱跳，闪得王星洄睁不开眼，只能用手遮住眼睛：“好闪……” 周沨鸢也被闪得眼睛快瞎了：“等太阳落下去就好了。” “我们换个道。”船夫说，将船调转方向，划入较为狭小的河道。这里树木缠绕着藤蔓，绿云大片大片地交织，阳光烧不开这片河道，环境气温一下阴凉起来。 王星洄睁开眼，贪婪地嗅闻清爽水气中夹杂着浓郁草木香味、隐约花香的美妙空气，这份体验在瓦尔哈拉和伊甸园都没经历过，因此更显得弥足珍贵。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不知名的飞虫更加活跃，只是推开拦路的树枝，便惊起一团嗡然的轻雾，倏然拂过脸颊。 第211章 “这里虫子有点多。”船夫不紧不慢地摇着船。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注意，关好纱窗，不然可能有蛾子，蜘蛛，臭虫钻进来……切记切记。” 王星洄新奇感满满地左顾右盼，对新地图的风景相当满意。夕阳正在落下，天边已经慢慢擦黑了，周沨鸢看着前方突然咦了声：“有雾？！” “这里是容易起雾。”船夫说。 “早上，傍晚时分都爱起雾，小心点，不要碰树，可能有蛇盘在树枝，不小心被咬的话，就算能治好，也要吃上一阵苦头的。” “噢噢噢。”王星洄赶紧往船中间挪了挪。 小船划入雾气中，能见度一下降低不少，冷白的雾气萦绕在树间，随着天色越来越黑，雾的颜色也越来越阴暗，变得诡魅不详起来。 王星洄还发觉，周围真是越来越安静了，只听到船桨有规律的碰撞、划水的声音，属于城市交通繁荣的破空声、熙熙攘攘的人潮声早已离他远去，仿佛进入了另一个隐秘且隔绝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行政区划.g402】 被誉为花园城市的行政区，绿化率不亚于高级行政区，其中心的广阔绿地是euc2k的私产，中心矗立着一栋超过五百年的古老城堡。 因为euc2k对绿地所有的绝对掌控权，没有平民可通过高空飞行器观察到绿地古堡，甚至有传言说，宇外空间的卫星都会避开扫描这片地区。绿地古堡极少对外开放，而受邀进入参观的人再也没有出来。 “我们g402有属于自己的都市怪谈！” 第110章 welcome to avalon 时间凝固之地 船夫拍亮铃铛下的灯条，暖色调的灯光驱散了幽暗浓雾带来的些微寂怖感。但是环境依然充满不详的雾气，在水面与树间翻滚着，像是形体不定的鬼怪。 王星洄再看一身黑袍的船夫，古老的铃铛，前路茫茫光芒微弱，眼前的一切都令人生出极度不安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他们已经是亡者，正在被负责接引亡魂的使者渡往转生的彼岸。 “还有多久？” “还远着呢。” 黑夜如期而至，哪怕灯光也照不亮更远的范围。王星洄赫然在城市里看到了真实世界里的星空模样，浩然璀璨。这不是虚拟世界的星空贴图，而是真真切切的来自数万光年之外的诸多天体之光，共同交织成黑夜幕布上的璀璨星河。 船夫摇船的速度慢了些，腾出一只手指着天空一角：“看到那个移动得比较快的光点了吗？” 王星洄花了好长时间才确认船夫指的是哪颗星：“是那颗吗？” “对，就那个。那就是广域静默，一直绕地球的最高轨道上运行。” “哇哦——”王星洄手搭凉棚远望。 对那艘守卫星球安全的巨大星舰，王星洄没有太大印象，或许因为这艘星舰在他眼里看来过于原始，不过勉强能用。 “闲着没事的时候，我会给它拍运行图。”船夫看着星舰在天空的方向。 “它在天上经常会调整飞行姿态，用专业的仪器可以拍到。” 周沨鸢好奇地问：“你平时的爱好就是看星星？” “对啊，星辰很美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怎么拍星轨图，那个看起来更震撼。” “不……我是觉得，以您的身份，您可以直接去空间站吧？去空间站看星辰。” 船夫好像低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周沨鸢更加满腹狐疑，按来说在总部工作的员工绝对是人中龙凤了，百分百比k784瓦尔哈拉分项目组的高层更高，一个小的分项目组高层都能花天酒地，在总部工作的员工为什么不能上空间站享受生活？ 林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王星洄觉得有些冷，裹紧了衣服，鹌鹑似的缩成一团，使劲往周沨鸢身上靠，周沨鸢也搂住他，帮他搓揉有些发冷的指尖。 “前辈，还要多久啊？” 船夫依旧不仅不慢：“远着呢。” 周沨鸢惊讶了：“总部占的林地这么大？” “那是当然，几千亩地呢。” “这么大的地，进来都是走水路？” “对啊，我喜欢摇船，所以接新人都是我来。”船夫说话语调轻快且充满愉悦。 “我熟悉所有水路，这里就像一座庞大的迷宫，摇着船走过水道，听着水声，摇晃的船就像胎儿在母体子宫里孕育的时刻，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您还真是……热爱这份工作。” “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点什么喜欢的事吧。”船夫爽朗地笑起来。 “你知道吗，世上所有生命都是从水中孕育起源的。”船夫谈兴仍浓。 “我们荡在水上，也是荡在母亲的怀抱里，在摇舟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 船夫还在滔滔不绝，王星洄觉得人要被冷湿得脑子生锈了，根本无心关心什么自然母亲孕育的宏大话题。只觉得这个地方看着真是越来越邪，一点不像什么公司的吉祥物，好像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船夫兴致勃勃说了半天，忽然自己中止了话头：“抱歉，你们是不是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没有没有！”周沨鸢赶紧出面解释。 “只是我伴侣……嗯，他受过精神创伤，脑子不太好使，上课听久了就会犯困。” 第212章 王星洄听着感觉怪怪的，说得他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笨蛋一样，不满的抗议：“我也是会好好学东西的！”说完感觉还是怪怪的。 “我学跑酷的时候很认真的！” 船夫宽容的笑：“所有人都是在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最有动力，这很正常。我们只是感兴趣的方向不同。” “这样吧！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神话故事，这个你们应该感兴趣。” “神话故事？”王星洄稍微提起了一点劲，在这个神神叨叨气氛不详的地方，引路的船夫说要讲一个神话故事。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新主线的重要伏笔线索。 船夫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个国家，国王刚刚病死，主教在一位魔法师的建议下，决定以教堂里的一把石中剑作为选择国王的证物……” 周沨鸢一听就知道是亚瑟王与石中剑的故事，小时候在儿童绘本上见过。但王星洄就听得一头雾水：哪来的魔法师？怎么把选国王这么重大的事交给一把剑来决定？ 但故事仍在继续，拔出石中剑的年轻人成了国王，一如普通的戏剧那样，他把国家治得井井有条，立下诸多丰功伟绩，在征战四方的时候，他成立圆桌骑士团，并迎娶了貌美无双的桂妮薇娅为王后。桂妮薇娅的姐姐摩根也在心里爱慕亚瑟王，便对国王下了情药，与其共度良宵，并如愿以偿的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名叫莫德雷德。 不巧的是，亚瑟王因情药与摩根纠缠时，被桂妮薇娅看在了眼里，也为后来的故事埋下了祸根。 亚瑟王的统治如日中天，随着宝座和国家的稳固，他的兴趣开始转移到寻找各种传说中的宝藏上，因此大部分圆桌骑士都离开国都去寻找传说中的圣杯。圆桌骑士的一员兰斯洛特则悄悄与王后桂妮薇娅产生了恋情，国王也知道此事，不过两人并未有过真正身体上的接触，而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其他知晓实情的圆桌骑士无法忍受，在骑士们的声讨下，亚瑟王被迫下令处桂妮薇娅火刑。兰斯洛特深情不移，冒险闯入刑场救走了桂妮薇娅，远逃至异国他乡。尽管在教皇的调解下，兰斯洛特最终不情不愿地归还了桂妮薇娅，但亚瑟王在身边人的怂恿下，还是决定远征异国，讨伐兰斯洛特。 国王出征，留守在国都的莫德雷德意识到这是自己篡位的绝佳时机，于是他在国都大肆造谣，说国王已死，而自己即将迎娶桂妮薇娅—— “等等！桂妮薇娅不是那个……莫德雷德的姨妈吗？” 船夫停顿了一下，咳嗽了声：“远古时候，人们对近亲联姻没有太大抵触。”接着讲故事：“亚瑟王听说国都生乱，急忙调转方向，与莫德雷德展开一场大战。 最终亚瑟王赢得了这场胜利，但他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刻，以摩根为首的九名仙女和两个巫女用一艘黑色小船将他的遗体送进阿瓦隆安葬。 “传说阿瓦隆是天佑之岛，另一种极乐世界。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一切都不会老去，现在——” 船夫第二次敲响古旧的铃铛，铃铛悠远的荡开，宛如拥有真正不可思议的魔力，浮在河上浓重的雾气倏然分开，露出一片起伏柔软的绿地山丘，山丘上矗立着灰色的庞大古堡。 “欢迎来到阿瓦隆。” 看到宛乎神迹般的场景，王星洄脑海里立刻响起一阵节奏强劲的音乐，就好像空中巨构潜藏的怪兽在在悠扬的《回家》音乐中隆重登场一样。起伏柔软的绿地上即将缓缓抬起庞大的身影，面对前来的挑战者开始蓄力光污染充能，准备喷火吐水甩激光—— 但是古堡很平静，甚至有点死寂，和虚拟世界里的墓地一样，差不多的气氛环境。 王星洄率先跳上岸，回头给周沨鸢搭了把手。船夫拴好船桨，迈步上岸笑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格力唐纳。” 王星洄蓦然想起，他讲故事之前提过一个叫摩根的人，便问：“这是不是只是你的代号？” “嗯，看来故事你听进去了。”格力唐纳摘下兜帽，他一头银灰的发，打的造型很是讲究，胡须修建得整整齐齐，气质儒雅，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兜帽好像一款神秘的颜值封印器，从诡异不详的接引使者一下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帅大叔。 “走吧，总部这时候已经休息，大门落锁，只能走侧门进去。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只是这么晚了，公司还有员工餐吗？” 在船上的时候，周沨鸢就听到王星洄肚子在咕咕叫了 “当然有了。”格力唐纳将船拴好，又把行李拖下来。 “摩根小姐在古堡里准备了欢迎你们的晚宴，会一直等待你们的。” “晚宴？”王星洄听着一愣，这个名词听着太遥远，好像还很奢侈，格力唐纳善意地解释：“就是和同事们吃个饭，没有你想的那么严肃。放轻松，摩根小姐是很友善温和的人，你们正常吃饭就可以了。” 周沨鸢知道是这么回事，他担心的是王星洄。严格来讲，王星洄从苏醒到回归接触社会的时间还是太短，在社会经验上几乎是个孩子，他怕王星洄没见过“晚宴”这种浮华的大场面，把自己吓到无措失礼，这样就不大好看。贴近王星洄小声说：“看到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王星洄小声嗯了声。 第213章 三人走近庞大的古堡，格力唐纳打开侧门，优雅地做出“请”的手势。周沨鸢率先走近古堡，环视四周，挑高无比的大厅、古朴的家具陈设，古堡长廊上挂着一溜儿人物油画，处处萦绕着精心调制的香氛与古老神秘的气氛。 这里着实不像一个公司总部该有的办公风格，更像虚拟世界复原出来用于展示历史文物的古建筑，还很像瓦尔哈拉活动里的魔法师古堡。 格力唐纳带他们先安顿好了行李，把行李交给仆人机器人送到房间，再带他们在烛火荧荧的古堡里走了老长一段时间的路，才来到宴会厅。 在正式推门的前一刻，周沨鸢忍不住问：“真的不用换衣服吗？” 格力唐纳莞尔：“不用，放轻松，没人会喜欢在家宴也身穿盛装的，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把同事当做家人。” 推开小宴会厅的大门，除格力唐纳外的八名“仙女”早在宴桌上正襟危坐，等待多时。王星洄看着这正儿八经的场景看得愣了下，感觉这不像什么亲切友好的家宴，而是马上要开庭宣判死刑了。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坐在长桌尽头主座上的女士，很显然她就是格力唐纳口中的“摩根小姐”，说不定就是这次主线任务的关卡boss。 现在应该不是开启boss战的时候……王星洄想着，和周沨鸢异口同声地向“仙女”们打招呼； “晚上好，前辈。” 作者有话说】 euc2k.历史前身】 euc2k拥有悠久的历史，它前身是由数家游戏公司联合成立，它奇怪的公司名称也有渊源。 据说当初打算重组联合的公司董事们共聚一堂，在商讨新公司如何命名时起了分歧，最终互相大打出手，在混乱的斗殴里，四家公司的董事脱颖而出，赢得了让自己的公司在新公司名称里占据一席之地的资格。 “但是我听说当时董事们是组织了正规的八角笼比赛，一个个上去比赛比出来。” “真的吗，那可太刺激啦！” 第111章 箱庭地图游戏模式 古堡探秘 首座上的摩根小姐伸出手，微笑着道：“两位客人，请入座，此时的你们不必拘泥陈腐的礼节，尽可以放松些。” 摩根小姐的音色悦耳动听，但是她说的话却让王星洄觉得格外怪异，仔细一想，大概因为她的说话方式不像正常人那么随意，而有种在表演一般的奇特韵律感。 王星洄贴着周沨鸢坐下，格力唐纳在他们对面坐下，含笑地向他们点点头，好像在鼓励他们。 摩根小姐作为宴会主导者，待三人坐定，便摇了摇手边的铃铛，郑重宣布：“今日我们相聚在此，就是为了庆祝新同事周沨鸢和他的伴侣王星洄一起来到总部，为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堡增添了新的活力，让我们热烈欢迎新人！” 热烈的掌声响起，九名“仙女”都在面向他们报以亲切的微笑，王星洄瞬间头皮发麻，周沨鸢强装态度自若地说场面话：“谢谢各位。” 摩根小姐说：“两位新人远道而来，肯定早饿了吧，无用的礼仪不必过于繁复，现在是用餐时间。” 她说完，又敲了一下手边的铃铛，于是宴桌上的“仙女”们都一齐拿起餐具，开始享用美食。 仅仅是餐桌上表现出来的古怪的纪律性便让王星洄浑身不适，他下意识地看向周沨鸢，想和他眼神交流下，不想只是稍微偏了一下头，摩根小姐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用唱歌般的语调说：“桌上的美食琳琅满目，桌上的美酒饮之不尽，专心享受此时，才不负主人的满满心意。” 这下王星洄头都不敢抬了，专心切肉取菜舀汤。 不得不说，宴会桌上能够得着的菜品个个味道都不错，牛羊肉肉质香嫩入口即化，裹着面衣炸过的蔬菜别具一番风味，奶油蘑菇汤味道醇厚鲜美，是和平时外卖完全不同的风味，也明显比周沨鸢的厨艺更精湛。 在美食的慰藉下，王星洄暂时放下了种种怀疑，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面前的几盘菜很快被王星洄吃得差不多了。服务生悄然走过来换下杂乱的餐盘，更替上甜点、水果等小食。 摩根小姐又开口了：“宴会即将结束，现在是饭后甜点时间。可爱的孩子，这些水果是否合你的心意？” 王星洄又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笑着应道：“挺好的，我都喜欢。” 摩根小姐优雅地双臂交叠，笑意盈盈地说：“可口的果实尽管享用，不过时候已晚，嗜好甜食对健康无益，一切皆有法度，万勿逾界。” 王星洄除了点头示意微笑表示她说的真对外，啥也不敢说。 美味但难熬的晚餐时间终于结束了，两人在“仙女”泰顿的带领下回到摩根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泰顿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一点多交流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拆开行李，收拾安置衣物和生活用品，等王星洄觉得泰顿应该走远得差不多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觉得那个摩根怪怪的……” “你说什么呢？！”周沨鸢忽然疾言厉色起来。 “哪学来的背后嚼人舌根？” 王星洄一愣，周沨鸢以前从没这么凶过他，一下从心底弥漫上无尽的委屈，鼻子一酸，泪花滚滚。 周沨鸢真没想到会一下把他凶哭了，手足无措地搂着他安慰，亲亲他的额头，小声劝慰：“别哭别哭，我……我就提醒你一下，我们要在总部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摩根小姐是这里的主管，你要尊重她，知道吗？嗯？”边说边揉他的头。 第214章 王星洄泪眼朦胧，本来周沨鸢抱过来的时候，他还想给他来一下抱摔的，可真搂过来的时候，他又把接近本能的训练反应忘了。 周沨鸢话里的言外之意他也听明白了。单从宴会桌上的纪律和提醒看，摩根小姐掌控欲和监视欲强得可怕。作为总部难得的新人，他们的房间还是摩根小姐指定的，没准这房间里就安装了什么隐秘的监听器或监控，背后中伤的话被她听到，后果难以预料。 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王星洄还是难过得抽抽噎噎，周沨鸢为他擦眼泪，哄了半天才把他哄好。接着带他熟悉房间里的布置，洗个热水澡，换上熟悉的睡衣，吹干头发。周沨鸢还想来个晚安吻，王星洄突然闹起了脾气：“不准亲我！” 周沨鸢愣神了下，看他抿着嘴闹别扭的样子也明白了，在可能有人监视的环境下亲热，确实让人不舒服。 “好吧，我们早点睡。” 灯熄室寂。王星洄闭着眼，陷入思考：该怎么查出这间房里潜在的监控？ 不，不对。如果查出来了扔了，摩根小姐会是什么反应？她会不会撕破脸皮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所以监控器材不能查，暂时也不能拆。而是要想办法找到或创造可以安心交流不怕被监控的区域。 再然后，就是弄清楚这里的网络信号不好究竟是什么原因，实体的线缆网络肯定有问题，或许也会被摩根小姐监控检索信息。肯定要想办法和外面的卷钉松鼠建立起安全的沟通渠道。 没有和外界建立起私密安全的沟通渠道的前提下，王星洄还真没把握赢下boss战。 他心里还有众多疑问，这里的人为什么要隐去本名，改用神话中的名字？企业文化？euc2k的高层组织架构到底是什么情况？其他八名“仙女”又都是什么来头？ 他越想越睡不着，在被子底下戳了戳周沨鸢的背，周沨鸢侧过身，搂着他，捏住他的手心写：“怎么了？” “有点担心……” “不用怕，我在呢，摩根小姐……她是有点怪怪的，先观察一阵子。” 王星洄安下心来，不管怎样，先把这张boss战地图摸清楚结构最重要，到时候要撤了或是开启生死逃亡追逐战，也好找地方逃跑躲藏，这应该算……箱庭小地图吧？ 阴森的古堡，戏剧般的夸张言行，精心搭配的华丽服装……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王星洄不知不觉睡去了。 他做了个梦，庞大的古堡像盒子一样被打开，升起一只巨大无比的摩根小姐人偶，嘴唇涂得血红，眼下流下几道黑红的眼泪，嗷嗷叫着打砸长臂能触及到的一切。 王星洄没有别的武器，只能吊在无人机下拿着喷水枪一样的小手枪对木偶boss biubiubiu，一长串的血条压根没减多少。 那木偶胳膊居然还能跟橡皮泥一样无限延长，不管王星洄怎么操作无人机闪避，终究闪不过去，大手一把把无人机捻了个粉碎，王星洄迫不得已半空松手掉下来，从高空快速坠落的失重感把王星洄吓得在被子里放了个闷屁，醒了。 王星洄躺在床上，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正在咚咚狂跳。 抹了把额头上的微汗，王星洄嘟囔了句脏话，扭头看周沨鸢还没起，神经缓了缓，打算先起来去看看地图再说。 稍微洗漱一番后，王星洄走到门前，往下一按——嗯？打不开？ “咦？”王星洄又按了两下门把手，真打不开，房间门居然能从外面锁上而里面打不开，真是奇了怪了。 他低头研究了下了锁孔结构，确认是机械式不是电子式，第一时间想起了铁丝。 他马上翻出自己的工具包，拿出一整套的小型撬锁工具，跟门锁较劲了一刻多种，终于成功打开。 “奇奇怪怪的。”王星洄嘀咕，不过能出来就让人心情愉快。他双手插兜，自由自在地游览起偌大的古堡来。 早上古堡好像没人活动，也没什么感应式照明灯，大部分区域都是黑漆漆，只有窗缝漏进来的一方狭小光亮，照得暗处的古董家具朦朦胧胧。 王星洄无头苍蝇似的瞎逛乱撞了半天，推开几扇古典的大木门。 来到一处宽广的大厅，这里貌似是员工们喝咖啡的地方，靠落地观景窗的地方摆着精致的小茶几和桌椅，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味，l型吧台上整齐摆着各式各样的咖啡机，一整面通顶的密格柜子摆满了深色的广口玻璃罐。王星洄踮起脚贴近玻璃看了半天，确认罐子里面都是咖啡豆。 在咖啡厅里稍微坐了会，王星洄根本闲不住，又溜达去别的地方瞎逛，穿过一道道长廊，推开一扇又一扇门，在几条狭小的旋转楼梯跑上跑下，看过几个大同小异的华丽厅堂，王星洄走得有些累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叫起来。 奇怪，走了这么久了，既没看到什么人，也没听到什么声音……王星洄一肚子疑惑，继续走了一阵子，脚实在酸得有些受不了了，坐下来休息，仔细聆听周边的动静。 真没什么声音。 他抬起手臂拉起光锥界面，属于周沨鸢的聊天界面还是毫无动静，他起床周沨鸢是知道的，只是犯懒了没起来，现在他出来溜达起码有半小时了，周沨鸢居然还没问候他一句，这很不正常，除非他发来的信息王星洄没收到。 王星洄看了看光锥终端的各项数据，网络信号经过自检罕见地给出了一个“极差”的结果，建议到空旷开阔地带重新测试或检查身边环境辐射强度。 第215章 真他妈离谱。王星洄左看右看，换了个靠窗的地方再检测，网络信号的强度没有丝毫变化。 坏了。王星洄心一沉，现在联系不上周沨鸢，周沨鸢也不知道他在哪，连出去都成问题，难不成要在这一直转圈圈？ 再往坏的方向想，古堡肯定到处都有监控，也许在此时此刻，摩根小姐就在某个房间冷静的注视他，记录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对掌控欲强的人来说，面对“不听话的孩子”自然要施予一定惩罚。 就比如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没人来帮助他，四周可怕的安静，仿佛古堡里的人都死光了一样。 第112章 地图都没点亮啊！ 寻找特殊道具 恐怖的死寂，无法逃出的窒息，足以令一般人崩溃。倘若摩根小姐不通知其他人，其他人也永远没办法在错综复杂的古堡里找到他。 王星洄当然不会就此束手待毙，他先下到一楼，再打开窗爬出去，站在外面大喊：“大风筝——大风筝——” 这一喊果然远远地听到周沨鸢“你在哪”的喊声，王星洄赶紧往喊声对应的方向跑去。 终于看到周沨鸢人了，他半边身子探出窗外，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跑哪去了？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我没收到！”王星洄估摸了一下三楼的距离，加上古堡楼面有大量装饰性的狭窄平台和立体雕塑，他觉得自己可以爬上去，搓了搓手心就往上爬。周沨鸢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等等，你别这么急啊！我去找绳子！” “找什么绳子，我上来了！”王星洄动作干脆利落，不到半分钟就爬上了三楼窗台，一个引体向上就攀到了，周沨鸢伸手接了一下他，把他从窗台上抱下来，皱着眉看他：“古堡墙上长着青苔呢，万一踩滑摔下去了怎么办？” 王星洄自知亏，仰着脸冲他笑：“下次不这样啦。” 周沨鸢黑着脸：“还有下次？” “下次我带齐装备再出门。” 周沨鸢扶额，感觉王星洄完全没听进去劝。 王星洄开始想法转移话题：“那个，你这会是不是要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什么的？毕竟这会应该都上班了。” “还没吃早饭。”周沨鸢想的是很现实的问题。 “员工手册上也没写怎么吃饭……哎，恐怕还是只能等通知。” 室内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随即传来摩根小姐悦耳的声音：“可爱的孩子们，早餐时间已经到了，今天的早餐是小蛋糕、巧克力吐司、煎蛋和草莓奶昔，不知道怎么去二号餐厅的孩子们，可以跟着小精灵走哦。” “小精灵？”周沨鸢怀疑地嘀咕着推开门，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东西，但没一会，他就听到了类似鸟翼扑打的声音，一只泛着冷蓝色金属光泽的仿真大蝴蝶飞过来，语音系统是小孩的音色：“两位，请跟我来。” “来得还挺快。”周沨鸢放心了。 “走吧，我们去吃饭。” 王星洄紧盯着飞在半空中的仿真蝴蝶，对它很感兴趣。 这只蝴蝶既然能引路，那它的芯片里面一定有这座古堡的地图建模数据，才能自如的在复杂的楼道里穿梭，如果抓到其中一只读取数据就好了，一定很有用！ 但是想到摩根小姐，王星洄又有点犹豫，这位不知道掌控着多少监控，抓仿真机械这种事太跳脸了，必须要谨慎且偷偷摸摸的才行。 能掌握地图就能很主动了……王星洄再看了眼蝴蝶，前方出现了一扇似曾相识的古典大门，不过门是半敞着的，能闻到蛋糕的奶油香和煎蛋油滋滋的香气。一下勾起了他的食欲，周沨鸢先推开门，不管认不认识，先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王星洄在他身后探出脑袋：“嗨~摩根小姐，早上好。” “二位来得很准时。”摩根小姐正在往吐司上抹果酱，动作仔细而严谨，力求吐司的每一点角落都能有果酱的滋润。 “坐下来吃吧，工作也需要人有足够的精力才会得到好的解决，您对这里的房间可还感到满意？我听说离家的游子会对故乡的床格外依恋，为此会整夜的无眠。如果您也有这样的状况，可以先不必急于工作，再多休息几日吧，等适应了古堡里的一切，喜欢上这里，你的工作也会进展得更顺利。” 王星洄现在已经有点习惯摩根小姐的说话方式了，甚至觉得她这种歌唱般的语调和言语都挺优雅有趣的。 “谢谢摩根小姐的关心，我们昨天休息的还不错。” 两人去餐台上选择符合自己口味的早餐，王星洄对甜点尤其感兴趣，有点贪心地选了好几种口味的，搭配巧克力吐司和草莓奶昔一起吃，但这样的组合吃到第二块小蛋糕时他就有点吃不下去了——太甜了，甜到牙齿有些酸软。 周沨鸢刚吞下一口煎蛋，看他苦脸皱眉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低声问：“怎么了？吃饱了？” 王星洄小小声地回应：“太甜了……” 周沨鸢瞅了眼其他人的餐盘，他们的进食速度很慢，还会与相熟的人聊天，但都没有因为吃不下就浪费的情况，再考虑到摩根女士颇为古怪的言行风格，难保她会对浪费食物的举动作出什么批评。王星洄已经挨过一次指桑骂槐了，再来一次面上不好看，便问他：“吃饱了吗？” 就这么一点东西当然没吃饱，王星洄直瘪嘴。 第216章 “下午我看看有没有厨房可以用。”周沨鸢把他面前的餐盘拿过来，三口两口就把剩下的甜点吃光，梗了一下脖子——确实齁甜。 “中午稍微忍一忍，好嘛？” “好。” 收拾完餐盘，王星洄又小声问周沨鸢：“接下来该做啥？” “嗯……”周沨鸢看向摩根小姐的方向。摩根小姐吃完早饭，主动走过来亲切地询问早餐是否合口味。 王星洄想了下，决定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摩根女士，我平时习惯喝粥，或者煮点鸡蛋面条，不经常吃蛋糕。” 摩根小姐点头：“原来如此，可惜这里大多数人都习惯早上吃面包甜点，如果觉得这里的早餐不合口味，我可以给你们安排就近的小厨房，做你们喜欢的菜肴，至于需要的食材，你需要拟定一份清单，交给泰伦诺和格力唐纳过目签字。食材送进来也需要时间来耐心等待一两天。” “好的，我明白了。”周沨鸢点头。 “再就是……我想问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工作？” 摩根小姐优雅地微笑：“不用着急，我认为您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熟悉这里。正好，今日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是出游的好时间，装扮一下，我们一起去花房看看吧。” 王星洄迟钝的点头：“噢，好……现在就去吗？” “不。”摩根小姐起身。 “美丽的风景里行走着美丽的人才是相得益彰，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摩根小姐带他们走进一间独立的换衣厅，这里像个衣物商超，又像剧团演员在舞台幕后的更衣室，一排排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琳琅满目，色彩缤纷。 摩根小姐心情不错，迈着轻快的步伐在一排排衣架间小跳着欢快前行，很快挑出了好几套衣服，拉着王星洄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比划人与衣服的身量，热心推荐合适的款式与与饰物搭配。 对周沨鸢的着装，她也给出了精心的安排，穿好衣服的周沨鸢面对镜子里的新形象，都有点认不出来自己了，感觉更像街头广告里的服装模特，王星洄看着也非常开心：“大风筝你变帅了哎！” 摩根小姐神采飞扬：“当然不是！周先生身材健美，气质挺拔，富有自信，唯有自信的人经过装饰才会更为美丽。” 随即她又夸奖王星洄：“可爱的孩子，你的容貌是天赐的礼物，太过普通的衣裳对你有害无益，唯有合适的搭配和剪裁得体的服装才匹配你的容颜，如果你愿意，你一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这番夸奖的话让别人说王星洄无感，但以摩根小姐的言行来说却分外合适，都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了。 衣服换好，两人跟随摩根小姐去花房观赏。有摩根小姐领路，王星洄得以从更好的角度观摩绿地中心庞大的古堡，窗户林立，雕花精美。绿地修剪得平整又柔软，不亚于虚拟世界的完美建模。 绿地通往花房的路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小道，摩根小姐轻快地走着，讲述平时操持花房费了多少功夫，有多少珍奇的花卉，在不同的四季风光是多么美好，她相信自己的创造绝不逊于虚拟世界任何一处角落。 王星洄听着嗯嗯点头，主要精力还放在思考如何拿到“小精灵”携带的地图上，还有……如何联系上卷钉？ “我们到了！”摩根小姐欢快地宣布，郑重地向周沨鸢和王星洄行礼，展示她骄傲的杰作：一座钻石外形的玻璃花房，里面拥挤着盎然的绿意和星星点点鲜艳的色彩，属于花房的草木香气悄悄从门缝流淌而出。 王星洄收回注意力，真诚的赞美：“感觉一定很漂亮！” “不用着急，当你们看到它的真模样，再来热情赞美不迟。”摩根小姐一脸骄傲地打开花房大门。 “相信这里一定会讨得你们的喜欢的。” 宛如拆开一件精心包装好的礼物，隐秘的花园向宾客掀起神秘的面纱，露出惊世的美貌。花房里的一草一木都经过精心搭配，色彩与大小搭配和谐，潺潺的流水曲折地穿插在油画般的美景中，令人惊叹。 “确实……很漂亮。” 摩根小姐笑得很开心：“能得到您的赞美真是一种荣幸，看看这里，明媚的阳光，盛开的花朵，多么美好的天气与美景，所以——我能请您陪我跳一支舞吗？” “跳舞？”王星洄看看周沨鸢，确定摩根小姐的邀舞对象是自己。 “我没学过跳舞啊。” “没关系，我会教你。你看，这风景如此可爱，不共舞一曲，岂不可惜？” “呃……”王星洄有点想拒绝，求救式地看了周沨鸢一眼，摩根小姐也笑道：“至于周先生，我可以教您用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切，作为今天美好记录的日记，如何？” 这下轮到周沨鸢尴尬了：“这个……我也不会用摄像机。” 摩根小姐依旧笑盈盈的：“没关系，我可以教。” 作者有话说】 尖端技术……仿真机械】 用机械打造仿生动物，单论外表几可以假乱真。在民用领域，仿生蝴蝶、仿生白鸽、仿生白天鹅广泛运用于婚礼、庆典等重大展会场合。 “奇了怪了，这么多仿生动物，真的活的动物去哪了？”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还有人没吃过真肉？” 第113章 公开密谋 里应外合 第217章 摩根小姐先教周沨鸢如何使用花房里架设的专业摄像机，她说这座摄像机是专门为了拍摄花朵盛开而购入的，平时也会用来拍摄重要的时刻，如公司周年庆典、跨年舞会等节日。 “它的基本操作我已经全部教给你，参数不必过多调整，保持已有的原样，拍摄的距离和角度，您可以随意发挥，相信你审美的直觉，选出最恰当的距离就好。” 教完周沨鸢，摩根小姐再来教王星洄一些简单的舞步，如何跟随轻快的音乐节奏穿插摇摆，放松扭转体态动作。教过几个动作后，音乐再度响起，两人相挽着翩翩起舞。 “您学得很快。”摩根小姐平和地注视着王星洄，流露出些许赞许：“你愿意跟着我继续学习吗？我会把你培养成最优秀的舞者，到时候你可以登上更大的舞台，向更多观众表演艺术与美。” 王星洄对舞蹈和所谓“表演艺术与美”并无兴趣，但是他对摩根小姐为何有这种奇特的言行很感兴趣。 “您懂得真多。”王星洄打算先捧她两句。 “摄影、园艺、跳舞，嗯……似乎还有戏剧？您怎么学到这些的？” 摩根小姐对他的赞美似乎很是享受：“当你拥有足够多的时间，你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去探求什么，开拓什么。以此来充实自己的精神，令自我得到满足。知识的大海无边无际，我不过是在海边挑选自己喜欢的贝壳的孩子。” “那学到这些，学到熟练，需要多少个日月？”王星洄不知不觉话语也开始贴近摩根小姐的风格了。 摩根小姐笑得更开心了：“探求一个陌生领域直到掌握纯熟，需要十万个消失持续不断的练习。” 王星洄来立马佯装困惑：“您的时间竟然如此充裕，总部不该有很多工作需要处吗？” “不，你知道的。世界上绝大多数工作，都可以用ai替代。只不过权力的金字塔上怜悯基石的苦痛，恐惧他们因无所事事去作乱，便用律法约束ai的力量，用枷锁限制ai进化的脚步。”摩根小姐牵引着王星洄飞快转了个圆弧的舞步。 “为了宏大的叙事诗！” “但是这些枷锁在总部并不存在，因为总部本身就是金字塔之上，我可以这么解对吧？” “当然。” “您是一直在这座古堡里学习的吗？” “古堡是我最留恋的地方，这里又我想要的一切。艺术、美景、宴会，一切都会随我的心意。” “那……其他‘仙女’，他们在这座古堡又扮演什么样的职责呢？”问完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摩根小姐，我只是想知道我在这里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也需要了解别人吧。” “不用担心，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生活，有任何疑问、任何需求，都可以向我开口。”摩根小姐的眼神充满母性的慈爱。 “至于其他几位‘仙女’，他们都是很友善的人，不会因为你不是正式的员工就对你如何歧视，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摩根小姐说的很好。王星洄不太敢信。他隐隐觉得，摩根小姐一定存在不可触碰的禁忌，如果真的冒犯了，她一定会做出可怕的行径——会是什么呢？把人做成花房的肥料？ 跳了一会舞，王星洄借口说累了，想坐下休息一会。摩根小姐也体贴地停下，带两人在花间的紫藤亭内休息，招来机器仆从送来酸甜适口的花果茶，悠闲地聊天，介绍花朵的种类、调配花果茶的心得经验。 王星洄很想和周沨鸢单独聊聊，最好在外面偏僻静的地方，但是摩根小姐谈兴正浓，根本无从脱身，聊着聊着都快到午饭时候了。摩根小姐询问他们喜欢吃什么，口味如何，在吃食这方面的话题又延伸漫谈了许多。 直到午饭过后，轮到午休时间，王星洄才真正歇了口气，在走廊上就拉着周沨鸢胳膊眨眼：“陪我出去散步消消食吧？” 周沨鸢正好也有很多话想说，点头：“好。” 两人默契且沉默地远离古堡，走到绿色丘陵的边缘，接近完全野化的林地边缘，王星洄谨慎地环视四周，终于敢吐露心声：“累死我了！” “我感觉她还挺喜欢你的。”周沨鸢思索着。 “就是她可能精神状态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精神折磨。”王星洄嘟嘟囔囔。 “哎，和她说话时真的费劲。” 周沨鸢也觉得古怪，不过他更觉得，摩根小姐可能是在这住太久了，就算这地方很豪华，满眼绿色，但没有人气，仿佛孤悬世外。 王星洄也在思考。新地图的主线和玩法明显不同以往，范围狭小，明面上的线索不多，必须主动出击慢慢挖掘才可能探知秘密，否则被摩根小姐牵着鼻子走的话，主线任务第一幕都开不了。 他思考了下，目前可探寻的点太多，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大风筝，你觉得我们是先把古堡的地形摸清楚，还是先跟卷钉他们联系上比较好？” 周沨鸢想了想：“我昨天就想跟卷钉发消息了，但是他一直没回，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收到。” 王星洄看看自己发给卷钉的消息，同样没有回音，他也尝试过用ded的私密通讯波段，但一直信号不咋地，看来没有别的机器辅助前，他们甭想靠反复刷新来与外界建立联系了。 “我觉得这片地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信号。”王星洄很笃定。 第218章 “才不是什么磁场，什么样的磁场会强到网络信号差到要用线缆网络？真要是这样人都没法在这住了。” 这么思考的话，需要解决的问题又绕回来了。要想探查清楚影响这片地界信号传输的仪器在哪，肯定要摸清楚古堡的具体情况，甚至包括这片广阔的林地……王星洄看着莽莽榛榛的绿意，又发起愁来。 这么大的一片地，怎么找？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想的那么复杂。”周沨鸢望着绿野与天空交接的尽头。 “格力唐纳经常与外界接触，先找他问问情况吧。” 格力唐纳不经常在古堡，王星洄蹲守了好久才找到机会和他问话，还是信号相关的问题：“不至于和好友聊天都聊不上来吧？” 格力唐纳无奈地耸肩：“没办法，就是这样。先缓一缓吧，明天摩根小姐给你配上工位，你用总部的网就可以和你的朋友聊天了。” 这次接触不能说毫无作用，起码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王星洄只能等摩根小姐给他分配工作站，同时尽力探查古堡内飞来飞去的仿真蝴蝶、蜻蜓之类的机器，探究这些小机器不工作的时候都停驻在哪里。 但是这些小机器似乎都知道他在跟踪，飞得极快，而且善于躲藏，王星洄尝试追了几只，每次都被溜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根本追不上。 发现古堡的小飞机追不上，他就改用自己的无人机飞到高处侦查这片地界，发现飞出一定距离后，无人机的信号强度就会断崖式下降，难以发出指令，无人机长期接收不到指令后就自动返航，几次尝试均是如此。 无奈之下，王星洄只能等，等到分配工作站的日子，王星洄登上账号，看到久违的信号满格的聊天界面，还有来自卷钉头像的消息红点，终于舒了口气。 但是他突然不敢打开消息界面了，他怀疑古堡里的工作站也自有一套监控体系，只要登陆进去，他和卷钉的聊天记录就会被偷窥个一干二净。 好在他平时和卷钉聊技术相关的问题都是在论坛上的私密频道，普通聊天app上也就聊些鸡毛蒜皮的事。王星洄仔细回想了下之前与卷钉的聊天内容，感觉应该不存在什么让摩根小姐提起警惕心的内容话题，这才点开卷钉的聊天界面。 “喂喂喂？你进古堡里没有啊？怎么不报个平安？” “嗯？不说话？看不到么？” “不会吧不会吧，你连我的聊天消息都看不到？” “现在看到了。”王星洄回复了一句。 卷钉迅速发来消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可爱的小星洄盼来啦！” “你一直在等我，我真的好感动。”王星洄面无表情地发消息。 “这破地方真的信号奇差，我飞个无人机想上天看看都飞不远。” “那肯定有干扰器在啊。”卷钉飞快敲键盘。 “这个时候可以动用一些比较原始的方法，比如说无动力滑翔伞，风筝，鸽子之类的，办法有的是。” 果然还是卷钉大佬！笑容重新回到了王星洄脸上。 “大佬大佬你最好了！你什么时候来？” 卷钉也不含糊：“马上！” 这种公开密谋的感觉真好。王星洄兴奋起来了。 为了到时候能配合好卷钉的联络，王星洄开始探究绿地古堡的地界到底有没有天气武器系统在干涉。当初初到古堡附近时，那突然涌起又消散的浓雾实在太不正常了，不是有天气武器在干涉，就是有道具在捣鬼。 在王星洄数次“野外勘探”下，他终于在河道附近的林地里发现了规律排布的喷雾口，喷雾口看上去还很新，锃光瓦亮的黄铜色，喷雾孔洞一点灰尘堵塞都没有，没人维护的话绝对打不出这样的成色。 王星洄知道了，从他们在小码头敲响铃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准备入场的演员，当浓雾在格力唐纳敲响的铃声后散开，等于戏剧的大幕拉开，这座古堡就是最诡秘的舞台。 第114章 又多了一个无用的小知识 黑盒子 卷钉很快抵达g402，吃吃喝喝了一天的功夫，才开始正式研究怎么把消息传递到绿地古堡里去。 他先是搜罗了g402本地对古堡的种种传说，有说里面住着怪物米诺斯的，有说住着吸血鬼女王的，还有人说古堡地下在研究外星人，所以附近地带的飞行器信号一直受到莫名其妙的干扰。种种稀奇古怪的传说不一而足。 但种种传说背后，都有一个共同认知：一旦进入绿地古堡，就没见过再有人出来过。 不太妙啊小星洄。卷钉叼着巧克力棒哼哼，查了下g402本地近期15日的天气变化记录，每个片区都有详细的风速、空气湿度、体感温度等等预测，唯独中心的绿地古堡区是一片灰色，没有气候预报。 不过这难不倒卷钉。预测局部地区气候风向的天气大模型早就公开了，在历年海量的数据投喂下还在不断迭代进化，普通人想预测地区气候只需要足够的算力和数据，恰好这两项必需条件卷钉都有。 很快，他就得出了古堡地区未来三天的气候风向风速，以此来估算放飞风筝的最佳时候地点，改造风筝龙骨，确保它有足够的强度承重，安装好仪器，连夜拖到最合适的地点，等待一阵恰好的风，将风筝起飞。 可惜这时候小星洄没上线，不然肯定要吹吹水一阵子的。卷钉漫不经心地想，嚼着巧克力棒有节奏的收线放线，借风力将风筝越飞越高。 第219章 卷钉看着风筝飞入古堡地界，飞着飞着，一道绿色的激光一闪而过，手上紧绷的线立刻“嘣”的一声轻响，松了。 “啊哦。”卷钉稍稍惊讶了下，对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意外。但是没关系，断掉的风筝会落进古堡的地界，接下来，就看小星洄的运气了。 王星洄熬了半宿没睡，偷偷摸摸翻窗出来，蹲在草丛里忍受不知名虫蚁骚扰的煎熬，一直等着卷钉说的“支援”，眼镜红外模式一直开着，黑漆漆的夜里林地形貌一览无余。 当风筝飞入视野时，他第一时间启动无人机向风筝的方向卯足了劲飞去，也亲眼看着一道激光切断风筝线，飞翔的风筝陡然失去平衡，滑溜着倚着风坠下去了。 王星洄立刻改变方向，追着坠落的风筝下去，平缓落地，风筝到手的瞬间，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宽慰感。 卷钉借风筝送进来一个卫星通讯中继器，地面与卫星的通讯波段信号一般不在普通屏蔽器的范围内。虽然卫星对地的信号传输带宽小得可怜，但是传输图片和几句话的信息还是没问题的。 调试好信息中继器，王星洄终于久违地登上了ded论坛的私密通讯频道，向卷钉问好：“喂喂喂，你在吗？” “久违啦小星洄。”卷钉听到他的声音也是舒了口气。 “你要恶棍天使破解的加密文件，也帮你破好了哦！不过，既然是破解的东西，你不介意我偷看一眼吧？” “你说这话不就说明你早就看过了，还跟我说什么！”王星洄吐槽。 “你直接说加密文件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吧？” “咳嗯！”卷钉清清嗓子，开始念了。 “尊敬的塞万斯汀小姐，我派两位家族的新成员来见您，他们都很年轻，烦请您来给他们主持升华仪式，放眼声望隆重的长辈里，只有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升华仪式？家族成员？这都什么玩意？ 王星洄消化了下，升华仪式是什么一点头绪没有。家族成员……他能想到的只有自己，从瓦伦提诺的言行来看，他肯定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但是大风筝就很奇怪了，总不会他其实是什么大家族的私生子吧？ 卷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星星，在古堡里感觉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王星洄把住进古堡的这两天生活所见所感说了个大概，封闭的古堡，不详的气氛，还有神神颠颠的“摩根小姐”。至于“好玩的东西”，就他所被分配到的工作站而言，和其他员工用的根本不一样，到手都是个白板，没安装任何东西，明摆着是方便他联系外界顺便刷刷信息娱乐自己的，又因为古堡特殊的实体网络体系，他也没法借自己这台工作站去给其他工作站种木马，除非找到古堡网络体系中的交换机。 “我现在想追个仿真机械拿到古堡地图都费劲。”王星洄发牢骚。 “那些狗东西可会溜人了！摩根指不定看着我被溜笑得要死呢！” “不生气不生气。”卷钉安抚他。 “建立起联系是你探索古堡的第一步。正好，我对euc2k的古堡总部也很好奇。你有摩根小姐的照片吗？” “照片？啊，我的光锥终端倒是拍过几张，等下……” 王星洄点击上传，卷钉看着龟爬的进度条索性往后一仰，打算小憩一会，眯了会突然想起来：“你半夜怎么跑出来的？” “跳窗啊。” “那个什么摩根仙女知道不。” “应该知道吧，管他的呢，难不成她还会半夜爬起来把我揪回去？” 王星洄敲下这句话发出，看着对话条后的小圈圈转啊转地上传，沉重地打了个呵欠。 与此同时，卷钉终于接收完王星洄传来的图片了，总共五张，分别是摩根、格力唐纳、泰顿、泰伦诺和泰托。 卷钉将照片信息导入搜索，还真跳出来不少新闻，泰伦诺、泰托都是因为公司内部贪腐的罪名被下狱，不过没多久又保送出狱，至今不知所踪。格力唐纳的脸在技术大会的合照里出现过，别的报道就没了。 至于摩根小姐的脸，相关联的信息是塞万斯汀信托基金会，基金会的经长得很像“摩根”小姐。 卷钉将两张照片比对着看了又看，感觉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的，基金会经非常高仿，他按照经验将摩根小姐的脸镜像翻转——嗯，果然跟基金会经的面容特征对上了，就知道会这样。 “怎么样，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 “没有明面上的信息，不过倒是有个塞万斯汀信托基金会，基金会经和摩根小姐长得很像，我怀疑这个经就是摩根小姐的克隆人，或者定制的生化人保镖。不过现在仿品代替真品了，这个基金会还持有euc2k1.7%的股份，挺有意思的吧，哈哈？” 岂止是有意思，简直是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王星洄怀疑摩根小姐活到现在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不会就是为了主持劳什子升华仪式吧？他半信半疑地点开塞万斯汀基金会的百科词条，找到相册部分，嘿，还真是。 卷钉兴之所至，翘起脚说：“信托基金这种机构，本来就很容易篡夺所属法人的财产。 我告诉你啊，那些打基金会的金融精英心眼子能有一百个，有一万种方法钻法律的空子吃人不吐骨头。 这塞万斯汀小姐八成是被金融精英坑了，丢了股份掌控权，在euc2k也没任何地位，还被关进古堡里失去人身自由。现在能活着，大概率是因为基金分红合同还在，那些精英心地大方还愿意养着她，如果掌控基金会的人翻脸不想让她活下去吃米了，要杀她也是分分钟的事。” 第220章 王星洄思忖着。看来所谓“升华仪式”就是个托词了，塞万斯汀小姐看信件信，百分百会马上翻脸，开启boss战形态，然后比拼谁的现代居合术更熟练……吗？ “boss战？还跟她比拼现代居合术？你咋这么逗呢？”卷钉听到他的想法快笑岔气了。 “一个神智半疯癫的老太婆你还想拿她怎么样呢？你找个地方偷偷绊她一脚都有够她受的了。” 就算卷钉这么说，王星洄也不敢完全放弃警惕。摩根小姐是古堡里的女王，鬼知道她有多少手段。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你真的想跟那个老太婆翻脸的话，最好先拿到古堡里的黑盒子。” “啥叫黑盒子？” “呃，黑盒子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黑盒子是富人豪宅内所有电子设备的最高权限实体密钥。”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卷钉缓了口气儿，一看消息转着圈还没发出去呢，哎了一声。 “找到黑盒子，就等于你有了管员权限，这样的黑盒子一般有三份，一份房主人持有，一份物业持有，一份备用。你留心古堡里有没有吧。” 两条消息转了有三分钟，终于发出去了。 王星洄听完卷钉的话，顿时恍然，又多了一个生活小知识！原来富人家还有这回事啊。还好自己没轻易开启boss战，成熟的开放世界玩家不打无准备之战。 线索有了，问题是，黑盒子从哪找呢？ 一阵风吹过，林地沙沙作响。王星洄蓦然警觉起来，他察觉到附近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警惕地跳起来抓着，都快扣下扳机了，糊糊的黑影发出熟悉的声音：“星洄？” 王星洄顿时松了口气：“是你啊！” 周沨鸢动手扒开杂草：“怎么半夜跑到这来了？” “卷钉给我送东西了。”王星洄晃晃手里的中继器，开心的笑。 “这个能接上卫星哦，不怕摩根小姐监视。” 周沨鸢叹了口气，蹲下来说：“要不咱们先回去？” “她通知我了。”周沨鸢神色很复杂。 “倒没明着说你出来干什么了，就是对我说，安保系统提醒她有人擅自离开了古堡，她很担心你在外的安危，要求我起来把你带回去。” “怎么这样！”王星洄相当不解。 “她完全可以叫安保机器人来抓我啊。” “但是她就是叫我起来通知你。”周沨鸢继续叹气。 “我不知道她什么态度，怎么想的，但是我总感觉你继续下去，她可能……下次可能就不会这么好声好气了。星洄，嗯，我不是阻止你调查下去，至少你行动应该更隐秘一点，更小心些，最好在她看不到的视野盲区内做事，好吗？”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卫星中继通讯】 万物联网络体系覆盖星球的所有角落，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无法连上万物联时，可以通过专用器械进行卫星中继通讯，但目前卫星可供通讯的信号带宽较低，无法提供正常全面的网络服务。 “这个世界还有万物联没覆盖到的地方？” “有啊，比如说euc2k家的土豆田。” 第115章 进化 时机未到 周沨鸢这么说，王星洄也说不出什么了，现在还不是开启boss战的时候，闷闷地说：“好。” “回去吧。”周沨鸢抱起中继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王星洄跟着后头思考：古堡内的监控不可避免，自己再公然翻窗确实不太好。 自己不能翻窗，那只能让自己的小机器人代劳了，但是机器人无法完全替代自己的操作，之后行动起来恐怕会更麻烦。 不过就算有机器人代劳，也难逃古堡的监控体系，飞在夜里的风筝尚被林地里的未知系统击落。不明来源的小机器人在古堡乱飞很可能也会沦落到同样的下场，而他只有这一台机器人，被毁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谨慎，还是要谨慎。 王星洄思索着，机器人是必须出门的，但是想要绕过监控体系也很简单，要么骇入取得权限，要么对机器人本身进行隐形化改装。前者在没拿到黑盒子之前基本是做梦。后者仍然需要卷钉从外界送进来。 两人回到古堡，王星洄还下意识地想原路爬回去，被周沨鸢一把拽住胳膊阻止：“想什么呢！”老老实实走半敞开的侧门进古堡。一进去马上有仿真飞鸟飞过来为他们引路。 王星洄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藏起卫星中继器，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不禁焦虑起来：“摩根小姐不会冲进来搜房吧？” “别这么想，我觉得……”周沨鸢把话卡在喉咙里，生生换了另一种说法。 “为什么一定要留着这东西，你……你还是赶快想办法把这东西处掉吧。” 王星洄当然听得懂周沨鸢此刻的言外之意，只是周边环境不允许他说出真正的心里话。 摩根小姐固然不会直接冲进来进行大搜查，但是她有的是办法以别的由和机会毁坏掉宝贵的信号中继器，比如大扫除，比如古堡内电器清查，他必须马上想办法把中继器藏好。 怎么办怎么办？王星洄焦虑地环视四周，看到周沨鸢抱回来的无人机，想到方才领着他们进来的仿真飞鸟，他忽然灵机一动：为什么不把中继器送上屋顶呢？ 古堡上空的飞行器有可能被防卫系统击落，但是肯定不会扫到屋顶上来，如果把中继器送上屋顶，那不仅能藏好中继器，还方便接收卫星信号，简直完美。 第221章 但是放在屋顶上王星洄也不太放心，他决定继续熬夜赶时间，重新设置无人，把无人机自身的一处探测模块更改功能，用来感应周围环境的移动物体，防止有别的飞行机械上到屋顶把中继器清了。 他坐下来拉起光锥界面，周沨鸢看他突然奋起的精神劲儿，有种不妙的预感：“你要干嘛？” “你继续睡吧，我要干活。” 王星洄抓紧时间重新编写无人机的感应探测模块，在天亮之前把程序应用写好，在放屋顶之前，他操纵无人机先上屋顶瞅了眼，赫然在屋顶发现了不少明晃晃的监控，要么藏在瓦片下面，要么待在雕像怀里，贴在岗亭柱子下，密密麻麻，组成一张严密的监控网络，看得他头皮发麻。 监控摄像头拖出来的线缆在屋顶上弯弯绕绕，集中走线汇于一处，深入到屋下面去了。 王星洄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只要沿着这些走线深入到室内，就能找出古堡的监控室，监控室说不定就有整座古堡的地形地图，这可比追踪高速飞行的仿真飞鸟要容易多了。能开通地图，找黑盒子也方便许多。 但是现在的时间不容他做到那么多，实体网络线缆不找到交换机骇入不了，只能另觅他路。王星洄把无人机摇回来，绑上中继器，决定先让中继器熬过今天再说。 周沨鸢瞅着他工作，也跟着睡不着，看他放飞无人机从窗户钻出去了，便问：“你打算扔哪去了？” “扔房顶，好长高。” 周沨鸢“噗”的笑了，看着王星洄趴在窗户上，目送无人机飞远，缩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 扔房顶上当然是说给潜在的监控听的，实际无人机带着中继器飞到附近树上了。距离还不算太远。王星洄不确定野化林地里激光防御系统的铺设密度如何，只能选在可能较为安全的地方躲藏。 同时他也抓紧时间和卷钉联系，希望他能再给力一把，把隐形涂料和反射模块送进来方便他对无人机进行改装。 接着他翻出行李里的微型无人机车，把无人机车的机械臂拆换成更细巧精致的模块，同时卸掉部分机体外壳，以便无人机在通过狭小地带时能更顺利地通过，再把拆下的零件东躲西藏藏好。 等这些事做完，天也差不多亮了。王星洄打了个哈欠，回房间往床上一扑，拉起被子往深处蛄蛹，蛄蛹到被子一头，伸手去轻轻挠周沨鸢的喉结，偷眼瞄他睡着了没有。 周沨鸢依旧闭着眼，只不过抓住了他捣乱的手，往下一放，没有说话的意思。 王星洄继续往前蛄蛹：“大风筝，你还要睡吗？” “已经睡得够够的了。”周沨鸢捻着他的手指头。 “事情都忙完了？” “忙完了，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 “大风筝，你是不是……”王星洄凑近他耳朵。 “哪个大家族的私生子啊？” 周沨鸢睁开眼，他的表情比王星洄还疑惑：“干嘛这么说？” 王星洄把卷钉告知的内容再转述了一遍，为防止他不信，卷钉还把破译后的源文件发给他了。 周沨鸢看了信息原件看了半天，摇头：“你想多了，我确定我不是什么大家族的私生子，真要是的话，我还至于混成这个样子？早带着你去吃香喝辣了。这个升华仪式……我倒是听说过一点。” 王星洄一下兴奋起来：“是什么是什么？” “一种论上的实验，让司命融合伪人能量体，从而实现某种方向的‘进化’，但这个实验似乎仅限于论，没有真正实验过。” 王星洄琢磨着：“那这信不就说明，其实他们早就实现了这种技术？” “已经实现，为什么还不大范围使用？据我了解的司命，他们出来工作后，都再没接受过什么不能说的试验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被保密了……” “嗯……司命很特殊，我们是撒不了谎的，如果你说的那个人，上层阶级真的掌握了这项不得了的技术，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套路，周沨鸢在瓦尔哈拉的电影博物馆已经见过很多次。指定一无所知的主角去一个地方工作，带上一封被加密的消息，只有接收者知道如何正确打开加密的信封并解写信人的意图，实际上，这封加密信件写的就是“杀死送信人”。 不过还得亏王星洄是个黑客，也有人脉，提前破解了信件。 “要怎么做？”周沨鸢思索着梳王星洄的头发。 王星洄倒是不怕，砍boss是迟早的事，问题能不能在boss战开启之前做好足够的准备，现在显然还不是开启的时候。 周沨鸢再眯了会就起来了，古堡里一日三餐和茶歇都有固定时间，晚到一点都会被摩根小姐阴阳怪气，就算周沨鸢受得住，也不想多听。 王星洄抓紧时间做完就跟着周沨鸢去吃早饭，如前两天一样，摩根小姐向他们微笑，问好，分享自己选定今日早餐订单的缘由，在用餐完毕后，摩根小姐示意她对两人有话说，优雅地迈步向小会客厅走去了。 两人会意跟上。一路上王星洄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想摩根小姐知道他暗中搞的小动作，她这次会怎样阴阳怪气？ 来到小会客厅，三人围着小圆桌坐定。 摩根小姐喝了口茶润喉，接着关心他们在这几天的生活体验，并且正式宣告，从明天起周沨鸢就可以投入正式的工作中去了，王星洄作为周沨鸢的家属，也会分配主机端，免费进入总部名下的虚拟世界休闲娱乐，算是一点小小的员工福利。 第222章 “摩根小姐，允许我好奇一下，总部有哪些虚拟世界，负责维持世界稳定的团队又多少人？总部负责的虚拟世界以前有伪人入侵的记录吗？” 周沨鸢一口气抛出了三个问题，摩根小姐一一耐心解答。 目前归属古堡总部名下管的虚拟世界有三个，阿瓦隆，芦苇原和巴比伦，这些都是比较早期的项目，目前玩家留存极少，因此负责维护的团队人数也不多，之所以能一直留存下来，总部高层的情怀因素占了很大原因，可能这三个项目加在一起也不及原来瓦尔哈拉一个项目组的人数。 但是这么冷僻的项目，被伪人攻击的次数并不少。可能因为与总部挂钩，因此吸引了相当程度的火力。 “或许它们认为，项目的核心数据库里有euc2k高层的重要秘密吧。”摩根小姐优雅地喝了口茶。 “但可惜的是，事情并非它们想的那样，等高层的老人们逝去，这些项目的寿命也会随之走向尽头，也许会为它们的关停举办一场宴会，就像所有的戏剧终将迎来最后的安可。” “那我也要失业了？” 摩根小姐莞尔一笑：“不用担心，离那种情况还很遥远，也许要几年，几十年，甚至……”她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茫然的表情，似乎由此想起了什么，但这点迷茫很快消散无踪，恢复了她惯常的优雅姿态。 “那还是很遥远的事，你无需担心。即便项目关停了，公司对员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亏待。” 那还真是多谢你啊。周沨鸢心想，面上还是点头。 摩根小姐再看向王星洄，亲切地问他这些天在古堡生活得可否适应，饭菜是否合口味，最后问：“您在古堡是不是觉得太过压抑了？” 王星洄心里一惊，依旧镇定地说：“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说】 虚拟世界……芦苇原】 euc2k的早期试水项目之一，虽然世界建模精度早已落后了几个世代，玩家流失严重，但其瑰丽的风景，犹如油画一般明亮温暖的美术风格，还有未被证实的高层情怀因素，因此这项较为古老的项目至今仍然存续。 “芦苇原挺好的啊，那可是唯一一个有背景音乐听的虚拟世界呢。” “听久了其实也挺腻歪的。” 第116章 迥异审美 表演型人格 摩根小姐宽容地笑：“之前进入古堡居住的新人，都有这样的反馈，它们觉得古堡过于压抑，过于老旧，为了突破这些被桎梏的感觉，他们会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不过没关系，他们会慢慢习惯生活在这里的感觉。这座古堡确实太老了，不过也有很多好处，它足够大，能住下许多人，直到现在都还有很多房间空着呢，住的人越多，这座古堡才能有人气，给人的感觉也就越温馨热闹，你说不是吗？” 王星洄有点毛骨悚然，摩根小姐的笑容那么真诚恳切，但是他听在耳里就好像说这座古堡是个不断吞噬人的怪物，会消磨掉任何反叛与自由之心。 越是这样，王星洄的好胜心就越强。 目前来看，摩根小姐对自己的局面掌控力还是相当自信，仿佛认为他目前行动都是正常范围内的、可以容忍的小打小闹，多少能让人放松一口气，他可以继续行动下去，为之后的boss战做好足够的先手准备。 王星洄紧绷的表情让摩根小姐觉得很满意，敲打到此已经结束，该是每日的莳花弄草时间了。她盛情邀请两人一起来陪她去林地打那些高大的树木。 “绿地边缘的野草灌木长得很快，不及时打药清的话，很快就会侵蚀正常的草地。”摩根小姐在前面慢慢走着。 “树木也需要修剪。它们生长在我的花园里，就必须接受修剪。 不然放任它们肆意生长，在干燥的季节里，很容易因为意外事故引发火灾，因此要用激光修剪器把枝杈砍下来，这些枝杈也不能浪费，可以烧成冬日取火的木炭，有些树种的木材很珍贵，还可以做雕刻工艺品的原料哦。” 激光修剪器？王星洄立刻警觉起来，毫无疑问，摩根小姐知道他把无人机藏到林地附近树上的事，于是用这样的借口对大树高杈进行清。 还好王星洄日常戴着眼镜，默不作声地激活页面让停在树杈上的无人机快速起飞，低速运转离开原本的藏身地。因为要专心操控无人机，一心不能二用，王星洄搭住了周沨鸢的手，周沨鸢也很有默契地拉着他走。 来到绿地边缘，三台小巧的激光修剪器已经备好了。王星洄看着很新奇，摩根小姐则熟稔地拎起机器，指导他们两人如何使用机器，怎么选定树上的高杈密枝修剪，以什么样的角度来劈砍枝杈最合适。并饶有兴致地说：“让我们来比赛吧！谁剪下来的树枝最多，谁修剪的树形最漂亮，谁就获得优胜。” 王星洄抱起机器检查状态：“获取优胜了会有什么奖励吗？” “有新奇的小礼物。”摩根小姐微笑着，活泼起来。 “动起来吧，朋友们。树木灼烧的气味可是相当美妙的！” 摩根小姐兴致很高，而王星洄心不在焉，虽然无人机已经飞离危险地带，但无距离限制的激光难免会伤到更远距离的树木，万一扫到无人机就坏了。 摩根小姐开启机器，微笑道：“就让我亲手来开启修剪游戏的序幕吧。” 第223章 修剪器发射的激光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眨眼，大树的上半截便已摇摇欲坠，很快轰然倒下，坠落的时候顺便砸断了几根枝杈，巨大的声音伴随着树杈断裂迸发出来的新鲜气味弥漫开来，意外地好闻。 修剪后的大树矮了一大截，树荫也小了许多，树形看上去有些丑陋， “完美。”摩根小姐心情愉快。 “加油干吧，朋友们。” 王星洄看不出修剪后的树到底哪里美了，他只觉得有点凌乱且秃，但这是摩根小姐发布下来的任务，不能不干。提起就机器随便切了几颗大树，切得越秃越好。 切落下来的树杈层层堆积，很快被小机器人叉走，原本密集的树林渐渐变得疏朗起来，透出天空湛蓝的颜色，走过的风似乎都更大了。 三人一口气干了一个小时才坐下来歇息。望着已经变疏朗的林地，王星洄再远程呼应了下无人机进行自检，自检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不禁舒了口气。 贴心的机仆送来清茶与小巧的点心，王星洄略多吃了点。听摩根小姐分享自己修剪树杈的心得，并评点王星洄和周沨鸢的工作成果，还着重夸奖了王星洄修剪得很好看。 王星洄终于忍不住问：“摩根小姐，这……真的好看吗？嗯……我觉得其实有点杂乱来着。” 摩根小姐似乎惊讶至极：“当然好看了，真叫我惊讶！难道你看不出来你自己亲手打造的作品之美吗？” 王星洄发觉摩根小姐此时的语气真不是含蓄的指桑骂槐或是阴阳怪气，而是真心认为他修剪得乱七八糟的树很“好看”。 好看吗？真的不好看。 难道是我的审美有问题？王星洄不敢相信地再看了会自己的“杰作”。不论是从本星球土著人的审美观还是真正“自我”所持有的审美观来看，自己修剪出来的东西绝对称不上好看。 难不成……摩根小姐的审美标准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异常变化？ “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很不对。” “没，没什么……不好意思摩根小姐，能得到您这样的夸奖，我真的受宠若惊，没想到会获得这么高的赞许。” 摩根小姐对他的赞许和吹捧十分受用，王星洄也庆幸自己哄过去了。 休息一段时间后，三人继续干活。沿着绿地边缘修剪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矮林长廊，一天的工作就差不多结束了。 晚上又轮到周沨鸢干活了，当他躺上主机端的时候，琢磨着自己白天剪树算不算被白嫖时间和劳动力，眼角余光瞥到王星洄刚刚拆开了主机端正在折腾，便问：“在折腾什么？” “给主机做保养。” 周沨鸢知道肯定不是那么一回事，但他也没阻止，闭上眼进入渐进虚拟世界的深眠。 王星洄对改装后的主机端无比熟悉，尽管古堡发下来的主机貌似版本有些落后。 基本结构还是大差不差的，与自己熟悉的主机端和网上的标准电子图纸一对比，很轻易就能找出主机端多安装出来的模块，在扫描识别脑电波信号的模块上添加了一个记录传输模块，鬼知道这个模块会把数据传到哪里去。 王星洄拆开这个小模块的外壳，接通信号接子测试虚拟环境下的数据传输，确定这个外接模块就是额外的数据监控，用来记录并传输虚拟世界里的聊天语音信息。 这玩意不太好处。王星洄斟酌了下，决定改装完这个东西再说，继续埋头苦干，熬到大半夜才测试修改完毕，疲惫地爬上床，一头沾上主机端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此时在虚拟世界的周沨鸢已经工作许久，给三个项目组员工都排查了一遍，接着接手熟悉三个项目遭受入侵的日志记录。看得正认真时，系统提示好友王星洄已上线。 “这么晚才上线？” “诶嘿！”王星洄扑上来，贴着他鬓角亲昵又甜蜜。 “当然是因为保养一个主机很难搞啊。” 周沨鸢专注地翻阅电子日志：“没事的话就随便在外面玩着吧，我看的这些都是公司内部机密……” “就不！”王星洄大撒其娇。 “好好好，安静一点，我还没看完。” 王星洄安静了一小会就不想安静了，因为他发现周沨鸢在这个虚拟世界的装束真的很独特，特殊制式的亚麻布衣裳敞露着半边胸脯，脖子上带着炫目的金绿青三杂色宝石项链，大片金箔轧出精细的鹰羽花纹，外观相当华丽。 他的手探进周沨鸢敞开的袍角，去揪他腋下和奈子上的小毛毛，周沨鸢嘶了一声，拍了下手背：“手贱！” 王星洄乐不可支：“这套装扮是默认服饰吗？” “是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话说到半截他想起来了。 “噢，因为这里是芦苇原，所以就是这样的风格。” “想看你现实也穿这套，我觉得怪好看的。像……像阿努比斯哦。” “对，阿努比斯和芦苇原项目的原型来自同一个古代文明的神话故事，所以着装风格自然会很相似。” “原来是这样啊。”王星洄歪着头。 “可以讲讲那个文明的神话故事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沨鸢停顿了会，卡了半天说：“这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应该有类似瓦尔哈拉英灵殿的原型导览项目，你去那应该能看到。” “好吧！”王星洄兴致勃勃。 第224章 “那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哈，拜拜~”一溜烟就没影了。 周沨鸢得以有空继续埋头看过往的日志记录，看着看着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来。 从之前的入侵记录看，途径几乎每次都不一样，好像没有明确的入侵目标一样。 在瓦尔哈拉，伪人入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攻破数据孤岛的防护，窃取到更多的用户建模数据。在伊甸园，它们着重于寻找入侵世界树公司内部系统的突破口。但在芦苇原或是亚特兰蒂斯，它们的攻击途径显得……很没目标，似乎就是为了单纯寻找一些能被附身的倒霉蛋而已。 但这本身就很反常识，伪人入侵的每一次行动都是有目的的，它们一定是在寻找什么。 但是入侵芦苇原这样又老又小的虚拟世界项目是想找什么？周沨鸢想不通。 第117章 光明会招新宣讲会开会啦！ 金字塔 王星洄来到芦苇原，召出游戏引导者：一团外形类似雄鹰的跳动火焰，像从幽冥世界窜出来的小精灵。它说芦苇原的确有展览地，不过需要玩家进行一定的解谜操作才能观赏，因此很少有人去。 “你确定要去那里？” 王星洄毫不犹豫：“当然了，我不去的话怎么会问你？” “那……请跟我来。”火焰鹰灵扑了扑翅膀，疾速向远方飞去，王星洄紧随其后。 芦苇原使用的渲染管线技术过于老旧，世界内的花草建模经不起细看，然而在高空中飞翔时的观赏性依旧无可指摘，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阔麦田被阳光照得如熔化的黄金，风吹麦浪金波荡漾，送来天然的麦芽般的香气，闻着就让人觉得很饱。 麦田上矗立着黑色岩石雕刻的巨大神像，两列神像犹如守卫神道的士兵，笔直地延伸到麦田与天空相接的尽头，而这条无形的神道并非没有终点。在高速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王星洄在地平线上看到了一个近三角形的黑点，距离拉近，黑点也愈发清晰。 那是一座宏伟的金字塔，金字塔顶部用黄金铸造的尖顶向四面八方反射耀眼的金光，简直能亮瞎人眼。塔身是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靠得越近越惊叹于原来粗糙简朴的石头也能堆出如此庞大的巍然奇观。 “金字塔！”火焰鹰灵扑打着翅膀，自信昂扬地介绍：“世界上最伟大的古老奇迹之一！它是帝王的陵墓，也是古代人民崇信神的丰碑。euc2k在虚拟世界复原了金字塔的雄伟奇姿，对历史文化的保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王星洄一手搭凉棚仰望金字塔，又想起光明会的标志，原来那个标志原型金字塔就长这个样子啊。 火焰鹰灵指引王星洄来到金字塔身一处不起眼的狭小入口前，反常地热情催促他赶紧进去，里面有好康的。 王星洄本来探索兴致很高，听火焰鹰灵这么一怂恿，立刻警觉起来，慢慢走进去。 金字塔内的石道狭小昏黑，唯一的光源就是身边的火焰鹰灵，而这只鹰灵可疑地退缩到王星洄身后，故意不照亮前路更远的地方。 很快王星洄就知道石道的阴影深处藏着什么东西了：藏在陶瓮中的蛇群，丢失棺材盖裸露出面目腐朽的木乃伊，突然一脚踏空的松动石板，墙底窸窸窣窣爬出大量黑色甲虫。 石道里任何一种元素放到恐怖屋里都算不过时的设计，可惜王星洄早提起了警惕心，对这些吓人东西反应相当平淡，这让火焰鹰灵相当失望：“你怎么不叫啊？” “我为什么要叫？” “你没被吓到？” “当然咯。”王星洄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吓人的，顶多黑了点，路有点崴脚。设计的解谜通关要素也非常简单，无非是对准光线，调整时间让星光透过正确的孔洞，以此来打开对应的机关。 解开三道光线机关，石道尽头是宽敞的大殿，二十四根巨大石柱撑起庞大的殿宇，看起来像某种崇神的场所。 石柱上涌动着无数文字组成的流动的光之河，当观众走近这些发光的石柱，甜美的讲解女声和逼真的影像便直接在观众眼前涌现。讲解芦苇原这个虚拟世界的美术设计原型由来，那些悠久的神话故事与虚拟建模资产参考的古物原型。 科普内容完毕，光明会的标志忽然叮叮当当的旋转跳出，标志下方是“光明会第644届宣传片存档”。 “什么玩意儿？！”王星洄吓了一跳，转头看火焰鹰灵。 “这是什么玩意？这是科普的一部分吗？” 火焰鹰灵的大眼睛无辜眨了两下：“难道您不知道吗？” “你什么……”王星洄想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金字塔里有挂着金字塔标志的光明会宣传片，仔细一想不也挺合的吗，至于为什么会给他放这种玩意……难道我丧失记忆前也是光明会的一员？金字塔科普系统识别到他的面容数据，所以给我放了？ 查来查去，光明会竟是我自己？ 宣传片仍在播放，先是展示已完成的伟大成就：将人类与外星种族进行基因融合，成功改造分化出abo三种性别，极大延长人类种族的寿命。借由基因上的优势，彻底完成社会结构的优化与改造。 极大繁衍人口，通过ai、万物联、虚拟世界和阿瓦隆系统稳固社会阶层，完全阻断银河之外的威胁，牢牢掌控社会内部舆论，满足羔羊们的精神与娱乐需求。所有的都已完备，这是我们亲手创造的伟大胜利！ 第225章 “在共同目标的指引下，诸神们将走向下一个辉煌的千年。” 不是，哥们，你们玩真的啊？王星洄越看越傻眼，如果这里不是euc2k老牌项目的内部建模，他都要感觉自己要梦回宇交会的月度大会了。这宣传片讲的比外星人派的狂想还要狂想一千倍！ “但是，我们的首要威胁依然存在。”宣传片画风一转，开始展示星空中一座庞大的建筑，光看外表，它就是一座普通的空间站。 “我们仍未得到拉普拉斯妖的核心权限，底层指令仍在继续。诸神黄昏正在向我们逼近。而ded快要触及到阿瓦隆系统的核心，有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能通过程序语言指令与伪人能量体沟通，让其配合骇入行动。 “伪人能量体的特殊性对我们有极大威胁性，如果真的让他们捕捉到我们的踪迹，在座的各位都有生命危险。” 我是蜥蜴人？王星洄下意识地咬了自己一口，出了点血，没冒鳞片。 光明会的标志在音乐声中再次跳出，闪闪发光：“为了我们的未来！同心协力，共创辉煌！” 宣传片总算是放完了，王星洄挠挠头，转头问火焰鹰灵：“阿瓦隆系统是什么？” “基于万物联的特殊系统，用来制造新闻，引导群众话题，掌控舆论方向，矫正社会价值观与思想观。”火焰鹰灵答得很快，王星洄怀疑这段话换别的玩家问它根本不会回答，肯定因为他能看宣传片它才解答的。 “拉普拉斯妖又什么？” “抱歉，缺少相关数据，无法为您解答。” “你看我像人吗？”王星洄指着自己。 火焰鹰灵扑着翅膀：“您在说什么玩笑，您当然是人。” “光明会的其他成员，也是人吗？” “部分不是，亲爱的。” 王星洄被这一声亲爱的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了，怕摩根小姐监控到发觉异样，他快速走出金字塔，直接下线睡觉。 眼睛一闭一睁，又是新的一天。王星洄起来伸了个懒腰，周沨鸢也从睡眠舱起来了：“睡得怎么样，星洄？” 王星洄想要不要把光明会宣传片那档子事告诉他，周沨鸢进卫生间洗漱，出来一看王星洄还坐在床上发呆：“怎么，睡懵了。” “没有。”王星洄晃晃脑袋。 “我马上就好。” 今天的早餐有香肠鸡蛋炒粉、白粥、榨菜和一些浆果。炒粉松散油润，王星洄吃着很香，干了两碗下去还吃了小半碗粥。 早餐过后就是惯例的谈心时间。摩根小姐询问周沨鸢的工作情况，对前人留下来的东西熟悉得如何了，交流一番后转向王星洄，微笑着问：“你呢？可爱的孩子，看到漂浮着麦香的芦苇原，宏伟的金字塔有何感想？” 王星洄违心地笑：“很壮观的一个地方，音乐也很不错。” “芦苇原来自公司前身倾力打造的一款游戏。”摩根小姐柔和地说。 “芦苇原是古埃及神话里的死后之地。它安宁，富足，永远不用担心贫穷与饥饿。 在久远的过去，不同种族的人，不同文化的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中的完美之地，可惜，只有死亡才能拿到准许进入永恒乐土的门票。它叫伊甸园，亦叫英灵殿，又或是芦苇原、阿瓦隆。小星洄，你梦想的天堂是什么样？” 王星洄还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它对死亡与死亡之后的事都毫无概念，对所谓“天堂”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 “我只在乎当下。” 摩根小姐点头：“你还年轻，不解这些时间是正常的，有时间，多去金字塔里面参观学习。” 王星洄只能点头，好不容易谈话时间结束，摩根小姐要去照应她的花儿，起身离开，王星洄也松了口气。 周沨鸢看他心情烦闷，便提议他到处走走，去草地，或者更远一些的地方散步。 晒在暖洋洋的阳光下，身边有爱人相伴漫步。王星洄得空思考，觉得现在的游戏体验不算很好。 推动剧情的线索叙事太过碎片化，且线索之间的逻辑联系过于微弱，还与寻找家世复仇的大主线看不出有什么紧密的联系。都开始让它怀疑这阶段的剧情其实不是主线，而是自己稀里糊涂走进了一个dlc剧情场景，真正的主线还在k784等着自己去开检查点呢。 “不高兴？”周沨鸢去牵王星洄的手。 “走得这么快干什么。” 王星洄才发觉他沉思时不知不觉走得飞快，都把腿长的周沨鸢甩下将近一个身位了。步速放缓，闷闷不乐地说：“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摩根小姐的事？” “嗯，事情太多，我想不过来了。” “那我先从最开始想起。”周沨鸢压低了声音：“星洄，你想调查古堡里的什么？” 王星洄思索了会，自己来到古堡后，确实有种无头苍蝇一般的感觉，或许是之前的剧情推进太轻松、太顺其自然了，进入古堡这个相对封闭且秘密保守的环境，一下没改变过来之前游玩的思维惯性。 “我想调查……” 探究摩根小姐她所知道的上层秘辛？也许和主线剧情挂一点钩吧，但是她这个状态，能套出多少话来都不好说。 光明会现在在做什么？王星洄慎重思量后，觉得这与大后期的终极boss相关，现在明显还没到那一步。 第226章 阿瓦隆系统和ded正在做的事？卷钉绝对知道个中情况，但是他从头到尾没跟自己说过一句，狐狸和松鼠也没有。到底是因为他入行没多久，觉得他经验不足所以不知会呢，还是因为知道他光明会成员的真实来历，这才一直瞒着？ 不论是哪种由，王星洄都没脾气，出身来历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入行不满两年的黑客就想掺和一件可能颠覆世界的秘密项目，确实不太现实。 如何找到黑盒子？目前还是没什么线索。 作者有话说】 隐世家族……光明会】 尽管因为名称和大量似假非真的都市传说而饱受是否真实存在的质疑，光明会依然是当之无愧的最知名结社组织。它既半公开又神秘，既荒唐又似乎带着那么一点点可信，既权力滔天又仿佛只是庞大社会的无害阴影。人们很了解它，又或者，一点都不了解它。 “不会真的有人信光明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们光明会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圣殿骑士团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兄弟会更需要这样的人才，顺便捅楼上腰子。” “瞧不起我们郇山隐修会？隐修会更需要这样人才！” “别吵了，楼上的郇山隐修会都进棺材多少年了，我们玫瑰十字会才最需要你这种人才！” “玫瑰十字会和圣殿骑士团不是一回事？我要把你们两个腰子全捅了！” 第118章 前面的区域 以后再来探索吧！ 黑盒子，摩根小姐……黑盒子！王星洄突然悟到了，既然写信人把他们两个人视作家族新成员，而摩根小姐是被困顿此地的疯癫之人。在外界，摩根小姐还有一个长得极为相似的仿品在活动，执掌基金会享受无忧富贵。那么，对比起来，谁在写信人构想的计划中更有价值、可以活下来？毫无疑问是他们。 既然写信人是高位阶层之人，他一定知道黑盒子的重要性，所以一开始，写信人就已经把黑盒子给他们了！ 黑盒子会在哪里？王星洄只想到那封信，除了被加密的内容之外，还有被当做无用之物丢弃的“外壳”，虚拟世界信件的建模数据。 想通了这个关节，王星洄丢下一句：“我知道了！”就向古堡百米冲刺，周沨鸢“哎”了声。 “别跑得那么快啊！你想到啥了啊？” 王星洄气喘吁吁地冲回房间，立刻打开电脑查找之前剥壳下来的文件，还好没删掉。这部分建模文件经过格式转码后，放在虚幻引擎里就显现出另一种形态，甚至都不需要再编译解密。 王星洄见到展现出全新面貌的图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只要按照图纸上的数据再造出一个来，他就能掌控古堡的所有权限，地图也能变成全亮！ 事不宜迟。王星洄抓紧时间准备起来，文件包含的数据标注十分翔实。 王星洄只是读了《电路入门》《信息电气化概览》等书，结合古堡内现有的3d打印机、库房往日古堡修缮时机器人留下的各种工具、备用电缆、基础电路元件、电阻马达、红外线探头等等原材料，硬是手搓了个超级放大版“黑盒子”。 “现在，请叫我电气手工仙人！”王星洄志得意满地拍着自己手搓出来的遥控器，周沨鸢也是真心实意的大力鼓掌：“太厉害了！太猛了！” 高兴过后，王星洄开始认真考虑开启boss战的可能性，又被周沨鸢按下去了：“摩根小姐手上肯定也有黑盒子，到时候你们真要打起来，这座古堡会先听谁的权限？” “对哦。”王星洄觉得很有道，boss战开启进度条未半，玩家仍需努力搞定地图和监控，而搞定这些的先决条件是等卷钉的支援到来。 于是他又设法催促：“大佬你的支援什么时候到啊，等得花都谢了。” “今天晚上必到，我会叫醒你的，放心吧！” 卷钉说着让他放心，但王星洄着实放心不下。 很快，他就知道卷钉用了什么逆天的方式把支援送进来了——一辆航行车在夜色中高速冲进古堡地区，犹如一颗炮弹炸出了大坑与震得窗户都抖动的巨响，监测到可疑巨响的主机端立刻强制唤醒了床上的两人，王星洄迷迷蒙蒙地一睁眼就看到床头窗户反光映着一片跳动的火红。 “哪里着火了？”王星洄思绪还是很迟钝，周沨鸢先下床，打开窗户一看：“真的着火了！” 大火在林地里蔓延得极快，烈焰快速蹿升烧红烧透了半边天，不一会，几发闪烁着红点的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精准落入火源中心炸开白色的雾状气体，火势立刻一挫。相距不到五秒，第二轮饱和式打击下来，火焰就灭得差不多了。 几台大型灭火无人机姗姗来迟，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大水瓢泼的声音，风送来灭火粒子雾的气味，沙沙得很是难闻。 “去看看！”王星洄睡意全无，穿上裤子鞋子抄起无人机就往外跑，周沨鸢也抓了件外套跟上他，顺带了个手电筒为他照明：“你跑慢点！” 王星洄跑得贼快，一出古堡大门就把自己挂上无人机起飞直冲起火点。大型灭火无人机仍未离开，盘旋在低空对潜在的起火点进行再次喷淋灭火，一些无人机降到河道附近补充水源，轰鸣着起落。 王星洄冲到起火区边缘，手电打过去还能看到焦黑得不成样子的车架子，被灭火粒子雾和大水喷淋后的焦枯植物散发着难闻的化合物味道，一脚踩过去黏糊糊软哒哒的，几台无人机旋翼刮起的乱流超级大，王星洄感觉头发在乱飞。 第227章 “请市民不要靠近火灾现场！请市民不要靠近火灾现场！” 王星洄对无人机的警告充耳不闻，直奔已经变形的车架，努力在废墟中寻找，很快从一地灰黑中找到了两个鲜亮的红橙色小方块：航行车的黑匣子。 两个黑匣子，其中一个经过特定改装，无需专业执照扫描认证，也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坚固的外壳，里面就是他一直盼着的隐形涂料和反射信号改装模块。 把东西揣进兜里，王星洄狗狗祟祟且跑得飞快地逃离现场，正好与追过来的周沨鸢撞了个满怀：“急哄哄的跑出来看热闹？” “才没有，才没有。”王星洄矢口否认，悄悄把装有隐形涂料的容器塞进他内衣口袋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甜蜜地撒娇。 “冷了，我们回去吧，我要你背我。” “哎，你……”周沨鸢吸气，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腿上全是灰。”说着拍了拍下衣摆，才背起他。 “回去换嘛！” “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回到古堡门口，迎面走来的是不太熟的泰托，泰托看到他们很是惊讶：“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出来的居然不是摩根小姐？疑问一闪而过，但王星洄没想太多，也许因为白天对她神智的冲击太大，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不过这样也好。 “出来看热闹！”王星洄直气壮。 “我还捡了个灭火炮弹的引信来呢，看。”他举起手中已经灼黑的铜条展示，泰托脸抽了抽：“火灾现场还是不要随便凑热闹了，太危险。” “嗯嗯。”王星洄表面乖巧地答应，心思已经飞了，满脑子都是改装自己的小车车的计划。 摩根小姐没准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发疯演独角戏呢，连外面爆炸起火了都不出来，现在就是操控小车沿着屋顶电缆潜入监控室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一回到房间，王星洄直接挑灯奋战。对小车的改装并无难度，很快改装完毕了，王星洄再操纵小车沿着古堡墙面爬上屋顶，贴着角落收缩改变形态，钻进管道线狭小的空隙里，一点点努力深入。 线缆管道内漆黑、狭窄，视野里还时不时爬过一只蜘蛛或老鼠吓人一跳，爬过漫长的半小时后，王星洄终于看到了管道一头的通风管道，耐心而细致地拧开栅栏螺丝，跳了下去，咚的一声，动静不小。 落地之后，小车车花了点时间把自己翻过来，又对自身状况进行评估自检，确认各项元器件和功能状态均完好，王星洄这才得以操控小车车的视野。 监控室里很黑，一百多面缩小的多角度监控界面密密麻麻挤在一整片大屏上，整个监控室除了大屏散发出来的幽幽蓝光再无其他光源。 小车跳上监控的操作台，在王星洄的精细操控下拆开机器面板，接入监控系统，通过木马和病毒的双板斧硬生生篡夺了管员权限，在文件夹里翻找一通，终于把一直以来心心念念基本地形图搞到手了，文件下载完成的叮咚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爽了！王星洄大松一口气。草草把地图概览了一遍。整张地图咖啡厅、餐厅之类的标注很齐全，至于众多卧室，也标上了数字编号。 王星洄他们住的房间编号是四十六号，格力唐纳编号三十二，不太熟的泰托紧邻着格力唐纳，编码三十一。 由此可以推断，作为首脑的摩根小姐一定住在一号或二号房间，只是公司这么几个人，编码空缺却这么大……难道是那些无人房间的原本主人都被摩根小姐弄死在花房里堆肥，所以房间号被封存了吧？ 这就是挑战boss失败的下场吗……王星洄摸摸下巴，打算趁着夜色正浓，立马去摩根小姐的房间一探情况，如果能弄坏她的黑盒子就更好了。 加装反侦测模块的小车车重了很多，弹跳力大不如前，王星洄只能想尽办法找高度合适的着力点，找个地方强行跳上通风管道，沿着幽长复杂的管道到处乱冲，信号奇差，延迟奇高，王星洄几次深呼吸压制住焦躁的心情，耐心寻找出路。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前进，王星洄的小车车终于顺利抵达了一号房间附近，嗯，没有人。 王星洄转头去二号房间，二号也没有任何生命活动信息。 接下来是三号、四号……好几间空的，没有生命气息。 奇了怪了。王星洄再回去翻地图目录，找了半天条录，终于找到了另一幅特殊地图：一号房间的换衣间有一个隐藏门，门后有个向下的箭头，似乎意指还有地下区域，但是找不到地下区域的地图。 不管地下区域是什么，王星洄都决定先去看看再说，专心致志操控小车以最快速度疾行，前往一号房间，在一层又一层的旋转式衣架背后，王星洄看到了那扇门，试着撞了撞，居然还真能撞开。 门后房间没有灯，只有一方神龛，神龛里是一座金黄色的半透明尖锥塔，这座塔就是黑暗房间里唯一的微弱光源，塔尖还漂浮着一些文字的全息投影，王星洄一个字都看不懂。 蜥蜴人也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吗？王星洄满腹疑惑，操纵小车跳上狭窄的神龛台，伸出机械臂尝试在金字塔上寻找可能的密室按钮，胡乱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难道是生物识别器？需要虹膜指纹？如果真是这样，小车和黑盒子也无能为力。一切都仿佛明晃晃的昭示：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第228章 作者有话说】 城市消防……全域定点灭火系统】 基于对整个城市的热源监控，由灭火无人机系统、高空救火直升机、定向巡航灭火导弹对起火点进行精准灭火打击，广泛用于高楼、森林等特殊起火地带。 “消防会不会也会像气象局那样出动支援警局行动啊？” “可别，警察出动无人机只是为了抓人，消防的导弹是真的能让人窒息死亡的，想什么呢。” 第119章 三个故事 一份提示 事已至此，王星洄只能决定再向卷钉求援，让他想办法送一套篡改生物信息识别模块来，而且，动静不要大得太离谱了。 或许因为昨夜的事故，今天清晨的餐厅并不平静，所有人都望向飞车坠毁燃烧的地方，小声谈论。尽管大火已经被扑灭，更无余焰复燃的可能，火灾造成的痕迹依然醒目地点染在一片深邃的绿中。 餐厅里不见摩根小姐的踪影，王星洄有些惴惴不安，咬着汤匙问周沨鸢：“大风筝，你说摩根小姐这会是不是气得发疯，一个人在房间里摔东西吧？” “小点声。”周沨鸢眨了下眼。 “昨天都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了一扇打不开的门，这门可能是要生物信息识别才能开，所以我需要一件东西……”王星洄和他咬耳朵，如是这番地说一通，无非想借他的名义和卷钉联系支援，省得一次两次的让卷钉嫌烦。 周沨鸢表情无奈，还是答应了他，王星洄马上高兴起来，嘿嘿笑着，表情很卖乖：“大风筝你最好啦。” “你再想想需要什么东西吧，让卷钉一起送进来。” “暂时只有这一个，我保证的。” “呵。” 嘀咕完事情，王星洄也吃得差不多了，还不见熟悉的摩根小姐，擦擦嘴巴，有点想找个人问问看什么情况，摩根小姐不会还躲在角落里偷偷发疯吧？ 他把目光锁定在了仙女“泰托”上。九名仙女中除了格力唐纳，就是泰托，不确定泰托与摩根小姐关系如何，问问总没关系。 泰托小姐坐在靠窗的餐桌，她似乎在走神，心不在焉地一勺勺地舀着碗里的奶羹。 “泰托小姐。”王星洄坐在她对面，小声问：“有些事想问问您，现在方便吗？” “当然。”泰托回过神来，挂上得体的微笑。 “想知道什么？” “您和摩根小姐熟悉吗？” 泰托小姐的笑脸极不自然：“不算熟悉。” “噢……没什么，我就是看到摩根小姐今天居然没出来吃早饭，有点惊讶。” 泰托小姐嘴角扯了扯，她的表情似乎有点讽刺：“你很喜欢她？” 王星洄尬笑：“也不算是吧，摩根小姐经常找我们聊天，所以更熟悉一些。” “她管得很多。”泰托一副不情愿的口气。 “想问候她的话，去找泰伦诺比较合适。”说完她就起身离开。 嗯？这么讨厌摩根的吗？！王星洄看着她离开，目光一转看到餐桌上的早餐还没吃完，放在摩根小姐还在的时候，压根没人敢这么做。 泰伦诺……泰伦诺又是谁？ 他又去找格力唐纳问，格力唐纳真是个老好人，热心地带他直接见了泰伦诺，还顺带关心了下摩根小姐：“今天没看到摩根小姐出来吃早餐，我们都很担心她。” “摩根小姐很好。”泰伦诺语气僵硬。 “只是她想独处一会，不许别人打扰她的安静。” 王星洄偷偷打量这位“仙女”，泰伦诺面色苍白，瘦削的脸庞毫无生气，他的气质实在阴郁得可怕，像一个能活动的木偶人。 泰伦诺这么说了，格力唐纳也不勉强，点头说：“那我们回去了，希望摩根小姐早点好起来。” 拜访的事无疾而终，格力唐纳边走边感慨：“这可是摩根小姐第一次没准时吃早餐，真稀奇啊。” “这样规律的生活，摩根小姐坚持多少年了？” “嗯？你问这个的话……哈哈，我还真不记得了。阿瓦隆可是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地方啊，既然如此，何必去在意时间流逝了多少？” 王星洄怀疑格力唐纳在故意转移话题，但是没有证据。 “恕我好奇一句，摩根小姐平时会带你们做什么？” “她……她会带我们去见她种的花，教跳舞照相之类的。” “嗯，还真是她的风格。” “泰托小姐似乎对摩根小姐有点意见，为什么？” “随便在人家背后这么打听可不好哦。摩根小姐不在，实在想找点事做的话，不如跟我学钓鱼吧？”格力唐纳笑着转移话题。 “钓鱼是一门修养身心的艺术，很能打发时间的。” “钓鱼？呃，好，是不是要钓具什么的？” “我会为你准备好的，放心吧。” 王星洄立马转头问：“大风筝你要来吗？” 周沨鸢点头：“可以试试。” 格力唐纳很快准备好了三人份的钓鱼工具，一起踏上黑色的小舟，准备向鱼儿肥美的地区出发。 一路上格力唐纳兴致颇高，无私地分享他古堡绿地积攒多年的钓鱼经验，观察到的鱼儿品种、烹饪方法，回忆自己曾经钓过的一只很大的鱼，足够端上餐桌作为一盘主菜。 “当然，好运气并不是总与我常在。有时候坐上一天，河神也不肯给我半个子儿。”格力唐纳半开玩笑式地说。 第229章 “有时候，它也会赏赐给我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下的垃圾，残破的武器，甚至是人的尸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上钩。” “人的……尸骨？” “阿瓦隆是死后之地，所以充满迷雾与魔法的沼泽水道中出现尸骨，也不算很奇怪吧？” 王星洄琢磨过味儿来了，敢情格力唐纳这是话里有话呢。他肯定知道点什么，但是不敢在古堡周边说，只有回归到他熟悉的河道水面上他才放心。 “您可以多讲讲古堡的故事么？”王星洄灵机一动。 “外界对古堡有很多神秘的传说，您在古堡住了那么久，可以说说哪些外界传言是真的，又有哪些是假的？” “嗯？这是个有意思的话题，不过很可惜，我并不关心外界对古堡有多少传言。我可以保证，外界对古堡传说大多是拼接的捕风捉影。”格力唐纳的一番话让王星洄失望不已，没想到他下一句就让王星洄重新喜出望外。 “不过你们既然想听故事的话，我倒有很多丰富的题材，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格力唐纳思考了很久，最后说：“在古堡的图书馆里，我读过一本书，噢不，是一套书，名字叫基地。” “这本书讲述了一个横跨银河的大帝国反复重建、兴起、衰落的漫长故事。因为是古代的想象作品，里面很多设定都幼稚得令人发笑，但有个设定，我觉得很有意思。 “银河帝国最开始的起源，地球。在人口不断膨胀的时代，开始浩浩荡荡的星际移民，一批又一批的移民征服了银河更广阔的角落，而在不断的迁移和技术发展后，最初的母星地球却渐渐被人遗忘了，甚至新移民认为地球根本不存在，连地球的坐标都不记得了。而故事中的主角，在不断的追寻与探索后，终于验证了地球母星的存在，踏上了人类起源的土地。” 王星洄稍稍思考了下：“这不可能吧，有能力进行星际移民的文明，不至于一个存在过生命的星球都没有坐标记录，就算数据丢失了，临时扫一下也能扫出来。” 有生命的星球又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在整个空旷的宇宙里说少不算少说多也不算多。 “当然了，因为这个故事的作者是古代人，人不能去描述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东西，体谅一下。”格力唐纳笑笑，开始感慨。 “我看完小说后，就忍不住遐想。在故事里的世界，星际移民大批量离开母星，在遥远的星球定下新居，因为空间上的距离慢慢断开了文明和文化认同，自认为是完全不同的种族和文明，互相开战，厮杀，争夺资源。与此同时，地球作为母星，不仅在星际迁移中没得到任何好处，还因为技术停滞与人口的减少而陷入慢性消亡，最终完全被遗忘，这何尝不是一种文明的酷刑？” “文明的酷刑……也许算是吧。”王星洄觉得格力唐纳的故事讲的有点一般，文明的分裂与消亡固然值得惋惜，但也算寻常。 “啊，其实那本小说还是挺不错的，足足六本呢，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读它，打发时间还是很不错的。” “哦……” “哎，抱歉，也许我确实没什么讲故事的天分，让你感觉无聊了？” 王星洄赶紧安慰他：“没有没有！你讲的挺好的！” 格力唐纳对此心知肚明，笑道：“这样吧，我换个更有意思的短故事怎么样？就讲……嗯，从前，有一个叫楚门的人，他生活在一个小城镇里……” 第二个故事总算变得有些意思起来，王星洄借周沨鸢都挺感兴趣，提了不少故事细节上的问题，格力唐纳记得电影中对这些故事情节的设定，回答得很是开心。 听着故事，船慢慢划到钓鱼点。格力唐纳开始指导王星洄和周沨鸢两人怎么安置钓具，打窝的具体方法，准备好工具，放下小板凳，抛洒下诱饵打好窝子，格力唐纳坐下来，开始讲第三个故事。 第三个故事不同寻常，取自于现实，也就是“埃克利之脑”项目名称的由来，小说《暗夜呢喃》的故事以及项目从成立到被封存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今天我会说这么多话。”格力唐纳感慨。 “真是难得啊，以前真是闷死了。” “这里您经常来？” “当然了，这里水草很丰富，鱼儿喜欢在这里觅食。岸上柳树成荫，就算是在最燥热的夏天，我依然可以在树荫下做个凉爽的美梦。”格力唐纳心情愉悦地点着脚。 “午休一觉起来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不要错过。” “所以这里不存在什么监控，也没人偷听，对吧。” 格力唐纳点脚的动作停止了，他直视着王星洄，片刻后笑起来：“这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吗？” 周沨鸢心想你们才想起来我啊，我都听一路了。 “他跟我一伙的。”王星洄挽住他胳膊贴贴。 “听听怎么了，他不是外人。” 格力唐纳目光转向周沨鸢：“看起来您与他异体同心？” 周沨鸢点头：“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真要说起来，那可太多啦。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 王星洄想知道的有很多。 他纠结了好一会，最终决定问：“古堡的地下空间有什么？” “说实在的，我也没去过。”格力唐纳摇头叹息。 第230章 “在我刚来的时候，我的好奇心比你更旺盛，但是时间久了，我已经丧失了对它好奇的热情。” 作者有话说】 古代遗存……科幻小说】 来自古代的科幻小说，绝大部分由淘金客从混沌世界挖掘而来。 因其过于落后老旧的设定、与现实对比极度贫乏的描写、不一定鲜活立体的人物等等原因，大多普通读者对其不屑一顾。只有对古代遗存极度痴迷或热衷于书籍收藏的大富豪、大收藏家才致力于为这些古老数据去赞助淘金客的考古工作。 “明明古代的科幻小说发展得如此辉煌，怎么到科技更先进的现代，反而科幻小说这个题材衰落了？” “过去能想到的所有现在都实现了吧……还有什么想象的必要吗？” 第120章 指桑骂槐 抽丝剥茧 话已至此，王星洄干脆挑明了：“我在古堡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门，里面有一座供着光明会金字塔的神龛。” “所以呢？那不是很正常吗？”格力唐纳专注地看着无澜的水面。 “古堡外面，还有一个和摩根小姐长得很像的人，她掌控着塞万斯汀基金会。” 王星洄观察格力唐纳的表情，明显他的脸颊抽动了一下，目光依旧盯着水面：“那还真是个稀罕消息。” “你有没有见过我？” 格力唐纳终于转头正眼看王星洄，看了许久，点头：“我的确对你有印象，你是博罗梅奥家族的成员，瓦伦提诺……博罗梅奥的表弟，恋人。其实在船上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只是不敢确定，瓦伦提诺会放任你和他在一起。” 周沨鸢一听不自在起来：“呃？我吗？” “当然。”格力唐纳看向周沨鸢的目光很探究。 “正因为你和他在一起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就是原来那个王星洄，不过你们既然能探索古堡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原来那个人，我觉得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王星洄好奇心顿时大涨，连忙追问那个瓦伦提诺……博罗梅奥究竟是什么神仙人物，居然跟自己的表弟？又为什么说瓦伦提诺不会放任他和周沨鸢在一起？ 格力唐纳慢悠悠地讲起他印象中的瓦伦提诺，王星洄听下来大致明白了，瓦伦提诺原来在上层圈子里名声这么变态，独占欲强烈，不允许其他任何alpha与王星洄接触，甚至一点非分之想也不允许。 “后来……”格力唐纳讲述的声音抑扬顿挫，到此突然止住了。 王星洄“后来怎么了？我为什么失忆了？” “我不确定。”格力唐纳摇头，目光沉静：“有传言说，你被献祭了，也有人说，你被瓦伦提诺想尽办法雪藏保护起来了。我看到你，也不确定你究竟是王星洄本体，还是一个克隆人，我与你只有过一面之缘，事实真相恐怕只有瓦伦提诺知道。” 王星洄心跳变得剧烈起来：“那献祭……是什么意思？” “一种食人的仪式。”格力唐纳轻描淡写。 “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好。” 王星洄突然喘不上气来了，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暴汗淋漓，周沨鸢急忙搂住他，轻轻拍打王星洄后背：“不慌，不用怕，我在这里。” “我能给你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了。”格力唐纳猛地提起鱼竿，满脸笑容地欢呼：“钓上来了！” 格力唐纳将钩上的鱼儿摘下来，投进水笼里，往鱼钩挂上新的饵食，重新投入水中：“现在该换我来问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 王星洄还在喘粗气，周沨鸢代他回答； “有人把我们调到这里来，还给了一封密信，信上写了让摩根小姐为我们主持升华仪式。” “升华仪式……”格力唐纳思忖过后摇头。 “我没听说过。” 周沨鸢看他神情，知道他着实没说谎，在这里被隔绝太久，不知道也还算正常。 水面上属于王星洄的浮漂动了，周沨鸢立刻抓住鱼竿一提，钓上来的却是一只小乌龟。 “小乌龟！”周沨鸢拍拍王星洄肩膀，将巴掌大小的乌龟放在他手心，柔声道：“你看，你喜不喜欢？” 王星洄早从失神的冷汗中回魂了，抬手抚摸乌龟表面粗糙的棱壳，小乌龟的脑袋早缩进了龟壳中。 “可以养吗？” “当然可以。”格力唐纳凑过来。 “想要养乌龟，首先要给它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配上鲜活的水源，它可以陪伴你很久很久。” 三人开始动手在河边挖取新鲜的泥土，湿润浓绿的苔藓和大小合适的光滑石头，以便小乌龟休憩。将这些必要的零件和小乌龟带回古堡，格力唐纳做主找来一块颇大的透明鱼缸，将石子、苔藓、河泥，水草精心种植下去，加上换水装置，属于小乌龟的偌大小世界就完成了。 “它好像还不肯出来。”王星洄趴在鱼缸前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看清小乌龟缩进壳里的小脚脚，觉得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别致。 “生物迁到陌生的地方，是会觉得紧张的。”熟悉的声音悦耳地响起。 “这就是你们今天的收获？看起来很有意思。” “摩根小姐！”王星洄直起身，冲她微笑。 “今天我们跟格力唐纳先生钓鱼去啦，鱼没钓到，倒是捞上这个小东西。” 摩根小姐注视着躲在水草里的小乌龟，露出柔和的微笑：“很可爱的小家伙，来到陌生的环境，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熟悉。也许一天？也许三四天？没关系，它总会习惯的，或许还会主动亲近你呢。” 第231章 王星洄不觉得小乌龟那比芝麻绿豆大不了多少的脑子能记住多少与他有关的东西，他养这个只是一时稀奇。 不过摩根小姐的话倒是听着似乎意有所指，大概是暗示他是新进古堡的小乌龟？总有一天会养熟？还真是……颇为新奇的指桑骂槐。 人来得正好，王星洄装作天真模样问：“摩根小姐，早上没看到您到餐厅吃早饭，是身体不舒服吗？” “并没有。”摩根小姐微笑着。 “谢谢您的关心，我只是……稍微起晚了一些。女人的心情就像月相引动的潮水，有高涨便有退潮。我也是个普通人呢，会因为世俗的愁困与深重的忧思倍感自责与自卑。” 王星洄识趣地绕开了这个话题：“知道小姐您身体无恙就放心了。” 摩根小姐优雅地微笑：“夜色即将降临，晚餐的钟声快要响起，我们去餐厅吧，今天的大餐是法式主题，有香喷喷的烤蜗牛和白葡萄酒烩青口贝。” 王星洄听不明白，有点好奇地问：“法式是什么样的主题？” 摩根小姐罕有地沉默了会：“法式……是大餐菜系一个地域性系统概括形容词，代表一个古老国家的烹饪风格。” 王星洄懵懵懂懂地点头：“噢，古代的东西啊。” “其实我们足下的古堡历史就足够悠久。”摩根小姐优雅迈步。 “它曾是euc2k前身公司之一的古老地盘，在一切开始的开始，他们并不从事游戏行业相关，而是从农业起步，在这块宽广的原野上种土豆。” “土豆？” “没错，在euc2k的蒙特利尔研发中心里，至今还保留着一片土豆田，还有用新鲜土豆搭建起来的服务器。这是一种基于悠久历史展现的文化特色，euc2k的高层很乐意凭此来炫耀自己深厚的历史底蕴。” “原来是这样……土豆也能用来做服务器？” “只能承担一些简单至极的运算而已，主要用于游客参观科普的，如果你有机会去到蒙特利尔总部参观，一定要记得去那里看看。” 三人来到餐厅，餐桌上的菜品都被银色的圆形菜罩盖了起来，但挡不住诱人的佳肴香味。王星洄被这气味引得肚子有些饿了，跃跃欲试。 摩根小姐照常坐在主座上，没有急着宣布宣布晚宴的正式开启，而是说：“昨夜发生了一起罕有的突然事故，烧毁了花园的一部分，但，这不影响阿瓦隆的宁和。一切正常，朋友们，让我们举杯庆祝，今天又是平和的一天！” 王星洄觉得这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怪，不过还是跟着别人一同举杯，浅啜一口。 众人饮酒已毕，摩根小姐才宣布晚餐正式开始，王星洄一半是因为饿了，一半对“法式菜”抱有无限的好奇，离得近的菜都尝了尝，感觉都很好吃，但是总结不出来“法式”的特色在哪儿。 晚饭时间很快结束了，众人离席。王星洄看着摩根小姐离开，压低声音对王星洄说：“我想再出去走走。” “嗯。”周沨鸢轻轻点头。 人员散尽，两人径直走出古堡，一直走到飞满萤火虫的河边，王星洄才敢开口说话：“我们白天和格力唐纳小姐说的话，摩根小姐是不是全听到了？不然她怎么会说那种话，感觉她会闹出大事儿？” “我也这么感觉……不，还是不能慌，不要自乱阵脚。”周沨鸢摸摸王星洄脑袋。 “天塌了我先顶着，对了，你要不要看看你的乌龟？” 王星洄立刻想念起自己的乌龟，赶忙回去看水缸里的情况，小乌龟在水缸里已经伸出头了，动得很慢，看样子也还行。 给乌龟准备了一把吃的，王星洄就去洗漱，躺在床上琢磨起格力唐纳白天讲的三个故事：他想表达什么呢？ 因光年距离而导致文化民族认同分裂的银河帝国，生活在被精心打造的谎言小镇里的楚门，以及听信外星人的诱惑，将自己大脑摘出来泡罐头的《暗夜呢喃》…… 王星洄挠挠头，一骨碌翻身坐起，将所有的疑点罗列出来，再咬着笔回忆，再往前……哦！怎么能少光明会的宣传片呢！ 光明会宣传片已被证实的阴谋论暂且不论，阿瓦隆就是个操控舆论的网络工具，有卷钉他们带头冲锋，自己暂时也用不着担心。 重要的是功能未知的拉普拉斯妖，已知它的核心权限未能被光明会掌控，并且这个系统似乎还肩负着一项任务，会弄死自诩为诸神的光明会…… 拉普拉斯妖为什么要弄死光明会？ 王星洄拿笔一下一下地戳自己的太阳穴，苦恼得很。 周沨鸢冲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擦头发看到王星洄正在自虐，不由得有些好笑：“星洄，又在烦什么？” 王星洄一下子来劲了，腾地下床将周沨鸢生拉硬拽过来：“大风筝正好，你来帮我分析分析！” 作者有话说】 万物联……阿瓦隆】 自黄昏战争以前遗留下的项目，设计之初是为了从根源上减少网络空间的谣言恶语、降低争吵概率，后续演变为管控传媒信息的最有力手段。 “维护网络空间风清气正，杜绝谣言危害。由****研究所、网络安全委员会倾力打造的阿瓦隆系统于**月**日正式上线。” 第121章 闹球奸了！ 尊球讨奸！ 王星洄先把自己在金字塔里看到的宣传片大致内容讲了下，再指点了下格力唐纳讲的三个人，认真地问：“大风筝，你觉得这些线索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第232章 “嗯……”周沨鸢看着便签上的文字，思考良久。 “银河之外的威胁，是什么东西？” 王星洄耸肩：“恐怕只能等卷钉他们突破阿瓦隆成功后才能搜到相关信息了。” “这个拉普拉斯妖，是谁造的？” “不是人类就是外星人嘛。” “既然拉普拉斯妖的核心指令毁灭光明会，而且听你对宣传片的描述，光明会应该知道拉普拉斯妖的位置，不然没法拍下照片，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炸了拉普拉斯妖的机体呢？与掌控权限比起来，炸了不是更方便，更有效率吗？” “嗯……”王星洄摸着下巴，这确实从逻辑上说不通。 “拉普拉斯妖价值很高，炸了很可惜？” “能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性命安全更重要？” 两人都陷入沉默，思考进入了死胡同。 王星洄又开始叹气：“要是终端能随便联系卷钉他们就好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他能想到什么有用的提示……” “算了，先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下。”周沨鸢摆手，目光移到格力唐纳的三个故事里：“你说，格力唐纳讲的第一个故事，是不是就暗指我们这颗星球是已经碎裂的银河帝国的一部分？” “啊？”王星洄咬着笔头。 “还可以这么联想？” “你不知道正常，我接触过一些重要病人的记忆，所以知道一点。现在外太空舰队只有第五和第七舰队，其他编数的舰队呢？不知道，那些记忆隐藏得太深，我不敢触碰。 而且社会上一直流传着一种阴谋论，说世界明明科技那么发达，新闻报道星舰探索了多远多远的星球，却仍没有见到其他外星人。是因为星球被封闭了，或者自己主动封闭。政府欺骗了民众，编造了虚假的深空探索报道，仅有的星舰舰队一直在本星系内打转。万物联给群众灌输虚假的认知，自认为这颗星球就是自己唯一的家园，就是地球，其实我们这里是银河帝国监狱，是流放之地，要么是被遗忘了的殖民星球，迟早有一天会迎来大毁灭。” 若是在以前，周沨鸢只当这种阴谋论是渴盼世界末日的人编出来的乐子，看着纯属浪费时间，现在见识了那么多阴谋论成真，不信也得半信了：“也许阴谋论都是真的，我们这里是被封闭的星球，就像楚门的故事一样，我们都是楚门，生活着万物联和阿瓦隆笼罩的虚假世界里。” 王星洄想了想，是了，来时他检索过附近的生命文明气息，这片星海……确实过于安静了。 周沨鸢的推论很在，前两个故事的指向已经那么明显，那么第三个的意指也很简单了。现在的群众，就像被泡在罐头里的脑子。有阿瓦隆罩着，认知都是被指定好的，不知道真相，这辈子都掀不起什么浪来。知晓一切、掌握权限的光明会的成员就可以稳居社会高等阶层，将财富和权力高枕无忧的传递个千秋万代。 梳到现在，格力唐纳三个故事是分析得差不多了。可光明会的宣传片依旧是迷雾重重，疑点众多，王星洄感觉，这其中应该还缺少了一环重要的信息。 周沨鸢揉揉王星洄脑袋：“别多想了，再想下去，脑袋就要痛了，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战。” 王星洄盘腿而坐那么久，想改换姿势差点没爬起来，哎呦哎呦叫了几声疼，被周沨鸢揉了揉腿才缓过来。 耗费了那么多脑力，王星洄倒头就睡，虚拟世界都没来得及进。 次日一起来，又是乏善可陈的一天。 吃早饭，陪摩根小姐散步唠嗑，给摩根小姐的奇思妙想和独特审美献上绝对不会出错的马屁，练习跳舞。这次轮到周沨鸢带着王星洄跳，两人跳得笨手笨脚，王星洄不小心踩了周沨鸢好几脚，逗得摩根小姐掩嘴轻笑。 练完跳舞，两人精疲力尽，坐在花园躺椅上休息，还有半小时开饭，两人都没动弹。 “卷钉回消息了。” “嗯，他怎么说？” “他骂你把他当送快递的了。” “呵呵。” “没关系，我已经帮你骂回去了。” “怎么骂的？”王星洄探头去看，周沨鸢回复的是：“去你的，你不想办可以直说。” 王星洄不知道这招激将法好不好使，很快卷钉跳出消息：“去你的！你就仗着小星星可爱！” “我就知道他还有东西需要，上次只是试探，现在我换了个方式，你就接好吧！” 卷钉发来一张简单的动图，花了五分钟才传过来，动图只有几秒钟。王星洄看清了，那大概是个圆筒状的东西快速沉进水下，然后水面荡起尾波，看样子还是微型潜水艇。 “我给你带了一些有用的小东西，傻瓜式操作即可篡改生物信息识别模块，注意查收，满意请给五星好评呦！” 东西大概率是好东西，只是一个玩具一样的潜水艇，王星洄开始发愁古堡绿地的水道交错复杂，最熟悉通路的只有格力唐纳，就算有他帮忙，要找到这份潜水进来的快递，还是有点难度。 吃完饭后，王星洄立刻兴致勃勃地要跟着格力唐纳继续去钓鱼，格力唐纳对他这么高涨的热情很是意外，不过也很高兴，慢悠悠地划着船：“想去哪？是不是想要拿走一些东西？” 王星洄左看右看，小声说：“外援给我送了一些东西。” 第233章 “昨天他砸了一辆车进来，那动静堪比炸雷。”格力唐纳感慨。 “这次，他又准备了什么不一样的惊喜？” “他用潜水玩具送进来的，现在不知道沉在哪里呢。” “潜水玩具？那可能糟糕了。你不知道，绿地河道是有养短吻鳄的，这些鳄鱼在水下可能会出于好奇，抛动、啃咬陌生的东西。短吻鳄的咬合力可以轻而易举撕碎猎物，破坏玩具的外壳更不在话下。” 王星洄这下坐不住了，眼下除了祈祷别真的被鳄鱼啃了，啥办法也没有。 三人在蛛网般的河道快速穿行，王星洄尝试以自己的光锥终端作为网络交互中心，向四周发布信号。折腾到下午，王星洄才检测到微弱的链入信号，缩小范围后，周沨鸢用抄网在河道淤泥中打捞，捞出不少烂泥，过重的挖掘力道摇得小船左右晃荡，成功捞出淡蓝色的潜水玩具。 “还好还好！”潜水玩具外表完好无损，王星洄舒了口气。拿出螺丝起子开始拆卸外壳，拿出里面用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除了方方正正大的机器外，还附带一张印刷粗糙的说明书，操作很简单，效果还不知道怎样。 王星洄拿到机器，赶紧要回城堡，周沨鸢便替代格力唐纳的摇船职责，一鼓作气摇回城堡门口，一靠岸，王星洄就箭步冲上岸，跑得飞快。 “年轻人就是腿力好。” 格力唐纳不紧不慢地下船，弯腰拾起缆绳。 “你也快去吧，不要让你的心上人久等。” 周沨鸢还想说点什么，但一转头，草地上的王星洄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现在不追上就来不及了。 周沨鸢紧赶慢赶回到房间，王星洄已经开始螺丝起子点焊各式工具齐齐上阵，对着小车一阵改装。 “改装容易吗？” “容易容易！就是有点丑……”王星洄专注地工作，改装完成的小车车看起来就像一坨臃肿变形的小怪物。 小怪物模样丑是丑了点，但是好用就行。等到入夜，王星洄再次操纵小车来到熟悉的地方，黑夜中金字塔微微发光。 按照说明书上的使用流程操作一遍后，大门沉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反射弧极长一样缓缓敞开。 进去了！王星洄顿时眉开眼笑，想进这个隐藏地图可真不容易，今天可算达成了。 通道黑暗，古堡地图没有这片区域的地图，只能将灵敏拾音的功能开启到最大，检测哪里有微弱的声音信号。很快让他找到了具体的方向。 在黑暗中不断靠近，渐渐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距离逐渐拉近，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我知道。” “我早就厌倦了这一切，他们困顿在孤立的王国里，不知风暴将临……” “……芦苇原早就不剩下什么了，真正的秘密都在蒙特利尔。我知道一条方便的道路……跟我走吧。” 手持蜡烛的摩根小姐从黑暗中走出来，身边空无一人，她的眼神却好像倒映出了何人的踪影，全是坚定的心意。 和她对话的无疑是“伪人”，小车的摄像头不足以捕捉到“伪人”这种特殊存在。直到光源消失在通道拐角，王星洄才敢操纵小车谨慎跟踪她，探出摄像头观察情况。 一路磨磨蹭蹭，摩根小姐的脚步声停下了，王星洄调整摄像头，看他在一台机器面前停下，蹲下来调试设备。 王星洄一眼认出来，这不就是资料上的古老的网络交换机嘛！密密麻麻的线缆上闪烁着指示灯，摩根小姐蹲下来没一会就起来了，王星洄赶紧跟操纵小车全速撤退。 方便的道路不会指的就是这台古老的交换机吧？王星洄大感不妙，给小车车设置好自动返航，自己躺上终端进入虚拟世界，第一时间找周沨鸢：“大风筝！” 周沨鸢还在看过往的日志记录，王星洄急如星火地发来好几条催促消息，说的话却看着有些莫名其妙：“摩根小姐做球奸了！有大事要发生了！” “球奸？什么情况？” 王星洄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简述了一遍。摩根小姐是euc2k曾经的高层，古堡深层那座交换机肯定有名堂，说不定可以直接与蒙特利尔总部的服务器链接上！ 周沨鸢当机立断：“既然伪人要入侵了，你赶快下线，不要被伪人干扰到了！” 周沨鸢说这话时已经有些迟了，芦苇原的内部建模已经开始崩坏了，祥和美丽的麦地陡然一转画风，变冥间了，狗头人开着芦苇舟在冥间乱飞。 “我草？！”王星洄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芦苇原，目瞪口呆。 第122章 想念 与试探 “快点下线！”周沨鸢猛地一推王星洄，王星洄眼前一黑，瞬间睁开眼，一片盲了似的黑。 这份虚无的黑暗持续了不到一秒钟，房间窗外陡然射入巨大的明亮光源，霎时仿佛天亮了。他有点恍惚：难不成刚才的跟踪和谈话是我在做梦？ 王星洄下床趿拉着拖鞋走近窗前，眯起眼想看清发出光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能看到边缘规整的棱线，是人造的飞行器，体积相当庞大，奇了怪了，古堡内绝对是没这个东西的，这个飞行器怎么能突破禁令来到这的？ 没想到下一秒，玻璃就被机器撞破了，王星洄吓得又窜回床，大吼：“谁？！” 无人机的红光对准王星洄两秒钟，很快调转方向，无声无息地飞出房间。王星洄紧张了半天，又探头看看窗外的飞行器，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来找周沨鸢的，应该是叫他过去支援。 第234章 不会吧，euc2k起码也是大公司吧？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伪人一锅端了？ 王星洄站在窗户被撞破的缺口前，小心地张望，没人出来呵止他，只看到有小型飞行器带着人快速钻进了大飞行器，飞行器轻微的振动，伴随尖锐的风啸声，飞行器慢慢远离，一个加速就消失在视野中。 头次在这颗星球上看到速度独一档的飞行器，王星洄啧啧，看来euc2k那边是真的被摩根小姐背刺惨了。 周沨鸢刚下线就被无人机拉上飞行器，尚未从伪人侵袭中的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来，就貌似接到了更重大的任务。他有点不安，但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接受询问，他再看了眼自己接到的紧急通知，内容很简单，只是让他听从指引来紧急增援。 他扭头看向窗外，飞行器的高度已可俯瞰城市的灯光。他真的轻轻松松出了古堡，远没传说里那么神秘可怕。 “叮咚”，特别关注响起提示音。周沨鸢点开消息提醒。 “大风筝，你上那个大飞行器了？” “对，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你。” 王星洄发完消息，再抬头看，飞行器的光芒已经远去，古堡的夜空再度陷入深沉的黑暗。 “咚咚咚。”门被敲响。 “谁？” “我，摩根。” 我草！王星洄慌了一下子，赶紧翻包把牢牢系在腰上，这才打开门，摩根小姐站在门外，一袭简约优雅的白绸长裙手持枝形烛架，恍若通传美梦的天使。 王星洄爬起来开了门， “我查看到你这里房间的玻璃破了。”摩根小姐语气温柔。 “夜晚的睡梦怎么可以有空缺，冷风会灌进来的。” 王星洄侧身让出空间，吃不准她什么意思，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他通风报信的事了？ “我刚刚拉上窗帘，感觉还行。” “破损的窗户需要及时修补，我带了专门为此情况准备的机器人，玻璃需要时间运过来。你是否感到困意？不介意的话，我会让仆从准备暖胃的甜品。” 王星洄委婉回绝：“不用了，摩根小姐，我并不饿。” “既然清醒，那便小坐一会吧。真是抱歉，让你在睡梦中受到如此意外的惊吓，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割伤？” “我很好，谢谢小姐的关心。” 两人相坐安静了一会，看着小机器人忙碌地清扫地面上玻璃碎屑，拆除窗框内的残留物，重新修整，大块玻璃在古堡外由无人机吊升起来，工程无人机伸出吸盘机械手，固定玻璃四角慢而精准地对位。 “摩根小姐。”王星洄实在坐得有点屁股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您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吗？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紧急任务。” “我不知道。”摩根小姐优雅地睁眼说瞎话，气得王星洄暗地里磨牙。 “从未见过如此紧急的情况，我想，一定是哪里出了特别严重的事故。司命如此稀少，每位都很宝贵，请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王星洄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决定进一步试探下。 “大风筝说过，他们只是工具。我怕……我怕他会被抛弃。” 摩根小姐沉默了会：“在庞大的金字塔社会里，哪一粒沙砾不是社会的工具呢？但唯有司命，是万千沙砾中最闪光的。哪怕站在顶端上的富豪，都不一定有司命的运气与独一无二。” 王星洄完全不敢信这种美好的大饼，他只知道自己用着趁手的机器小车坏了会马上买新的，当即发出疑问：“真的吗？司命这么珍稀，为什么不早点研究透早点复制出来更多？” “正因为做不到，所以珍稀。” “为什么做不到？” “知识的海洋广阔到无穷无尽，未知总比有知的更多。即便在凡人眼里看来，我们的世界已经近乎无所不能，唯有金字塔尖上的人才知道最接近穹顶之处的真实奥秘。” 好了知道你们做不到了。王星洄心想，但是这一定论并未打消他的忧心。 “我知道一些事，听说司命就是正常人被伪人侵蚀替代后的幸存者，这是真的吗？” 摩根小姐温和地笑：“看来他真的很爱你，愿意告诉你很多事。你可以相信他说的话，他不会对你说谎，只会隐瞒。” 王星洄长长地噢了声，依然心事重重。 破损的窗户很快修好了。摩根小姐再度安慰了会王星洄，祝福他早点休息。王星洄勉强答应下来，心神不宁地浅眠了一会，天光就已大亮。 室内一派令人不习惯的寂静，没有周沨鸢叫他起床，也没熟悉的rf电台放醒脑的清晨音乐，王星洄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内心惴惴不安。 一个人去吃早饭，许是周沨鸢离开，摩根小姐对他十分关心，带他去图书馆讲完整的亚瑟王传奇，午睡后的悠闲时光里，摩根小姐兴致勃勃地乘船，带了一些扁圆的石头，玩比谁打出的水漂多。下午在岸边面向广阔的风景，将形状不一的石头堆叠在一起，寻找石头不同的重心平衡点，令其越堆越高。 摩根小姐说，在寻找石头最佳受力点和平衡点的时候，可以让人心神宁静，更是与自然的灵魂沟通。 王星洄解不了，还是耐着性子做了，看着奇形怪状的石头越堆越高，确实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第235章 但是这种游戏带来的新鲜感很快被周沨鸢一天天的杳无音信冲淡了，王星洄越来越担心他那边的状况，寝食难安。 今天阳光不错。新剪的草坪散发着清新的草叶香味，王星洄还是心不在焉，想着到底要不要通过某种手段出去，摩根小姐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思：“说起来，周先生也有好几天没回来了。” 王星洄想你真会说废话：“是啊，有好几天没消息了。” “您很想念他？” “当然想了。” “……恕我冒昧，可否向我讲述你们相逢相识的故事？一位信息素表达有所缺陷的司命，居然会主动爱上一个人，这背后的缘由，我很好奇。” 王星洄想想，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简单讲了下起因，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好人有好报的故事。周沨鸢好心收留了他，给吃给喝给衣穿，没他开局不知道有多艰难，更妙的是一个信息素表达困难，一个腺体被切除，天残地缺天造地设。 摩根小姐听着，露出淡淡的微笑：“原来是这样，真心为你们的相遇和深厚感情高兴。只是……你们不会觉得，这是否有点草率了吗？” “草率？”王星洄不解她为什么这么想。 摩根小姐好像有点一时语塞了，斟酌良久换了更谨慎委婉的措辞：“依我之见，爱情应当建在良好的家世关系、长久的熟悉时间和深厚的经济基础上，更重要的是信息素的匹配程度，你知道吗？” 摩根小姐表情很严肃，王星洄有点不好意思，尽管这具躯体出于游戏游玩体验设定，不会因腺体的缺少影响到体能精力，但在如此的社会环境下，适当装一下柔弱是必需的。他说：“我知道信息素作用是调节发情期和生育期的，附带影响情绪精神睡眠等等……我现在都觉得还好啊？” 摩根小姐摇头：“教科书上的性教育太过笼统，不完全切合omega和alpha的配对状况，因为omega是珍贵的生育资源，被金字塔之上竭力收集垄断，知识层面的断层，也是金字塔设计的一部分。 “你知道，beta性别的个体被信息素影响程度最中庸，因此只要不是极其特殊的信息素气味，beta之间和其他性别都能形成较为良好的配对。但是alpha和omega的配对绝然不同，二者之间必需信息素气味调和谐同，这样才能成就一对佳偶，生育也会更顺利。” “假设不谐同呢？” “假设不谐同……”摩根小姐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 “即便你灵魂上爱着对方，也会因为信息素的不协调对对方产生生性的反感。 在爱情的开始，这种生性反感尚能被炽烈的意志压下，但年岁渐久，爱意消退，琐碎消磨耐心，吵闹崩解沟通，生性的反感成倍增加，生育无法顺利进行，身体催促你离开身边那个人，离得越远越好，最终——”摩根小姐双手虚空握着一块“玻璃”。 “啪！断掉了，心碎了，永不复合。” 摩根小姐摊开手：“即便如此，你也要为他赌那个微弱配对的可能性吗？” 王星洄觉得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倒是摩根小姐说这些给人感觉怪怪的，难道巴不得他和周沨鸢不成不好？ 再转念一想，也许人家就是陈述一个事实呢。摩根小姐表演性质的说话风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古堡女王，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说出让人不太舒服的话实在太正常了。 他坦然笑道：“没事，这种事等我腺体手术做了之后再说不迟。” 摩根小姐似乎有点不甘心：“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信息素不谐同的事吗？” 什么偕同不偕同的，我不乐意我直接开深海指令台修改数据！王星洄心里不屑一顾，面上笑着说：“就算真的不谐同，我也不会后悔跟他在一起。” 摩根小姐彻底无话，她沉默地散步。王星洄眺望远方，他有预感。与摩根小姐对话的结束，将兆示新一段剧情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城市医疗……信息素偕同率】 beta作为对信息素反应最中庸的性别，对他人信息素气味匹配最具广适性。而aalpha和omgea作为信息素分泌倾向强的个体，对信息素契合度有更高的要求。 现代医疗在海量的信息素数据征集下，已经研究出一整套匹配高信息素偕同率的科学方案，对寻找想伴侣有相当高的成功率。基于信息素偕同率的多项研究成果，医学界还开发了相当多可以提升或降低偕同率的药物。 “这个偕同率的意思是，只要你足够有钱，你就可以直接筛选出注定会对你一见钟情的人！吃600井大保底定向选老婆，明白吧？！” “虽然听着像是那么回事，但是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 第123章 医疗救助 超感混合 euc2k总部，蒙特利尔研发中心。 周沨鸢在水中坐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灰白的、无垠的混沌天空。 现在身处的环境貌似是火山口湖，满天星辰投身湖中化作他脚下的粼粼波光。很像虚拟世界里的一些boss战斗场地的设计。 当然这里没有长得奇形怪状的boss，火山湖口中心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岛上一座蓝白色的梦幻城堡，城堡的尖顶上盘绕着白色的流星光点，看着像世界树公司卖的花里胡哨的跟宠一样。 周沨鸢向着城堡狂奔，很快抵达到城堡门口，到门口他就发觉，这座梦境里的城堡和绿地古堡的大门风格是一致的，一时间他都有些ptsd了。 第236章 别是摩根小姐什么亲戚啊。周沨鸢想着，贴上粗糙古旧的大门，轻轻用力，城堡大门立刻推出了一条门缝。 富有节奏感的高雅音乐、醇厚的酒水、美拉德反应产生的浓郁肉香、细密的奶泡在咖啡杯旋转、盛开的鲜花、精心调制的水生调香水、镶嵌钻石的红底高跟鞋敲击光滑的大石地砖，光滑的丝绸轻柔地擦过桌角，闪亮的宝石耳坠在耳下轻吻发丝、极度模糊辨不清什么语言的谈话。 感知最明显的，这场宴会的中心，是躺在长餐桌上的羔羊。用红色绸带绑住手脚，跪在餐桌上，被吃掉了四肢，开膛破肚，头颅像切开的椰子，脑仁被最尊贵的客人吃掉了，最尊贵的客人是谁？是那位需要他医治的病人。 “一场食人的仪式罢了。” 周沨鸢头往后仰了仰，紧紧闭上眼，把方才瞬间涌入的庞大信息量镇下去，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 超感。 这种将视觉、嗅觉、色彩认知、语言系统糅合在一起的庞杂信息体验，既危险又美丽。 他闭上眼，推门而入。 城堡里的宴会戛然而止，轻快的音乐声音小了下去。周沨鸢可以感知到来自宴会宾客们的惊讶眼神，他们新奇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女客小声议论，男士站出来质问，话语却像被损坏的电子变声器扭曲了一样无法读取出任何完整的意思。 “超感，是你的感官知觉，和伪人的感官知觉糅合起来的知觉体验。如果你睁开眼正视那些东西，你就不再是你了。不要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英雄，尝试睁开眼的人，最后下场都是被枪毙。” 宾客的手伸过来阻拦他，那些手有男有女，有热有凉，有的戴着手套，都来阻拦他，好像怪异的长，又似乎格外的短。 周沨鸢闭着眼，拨开如丛林般伸过来的手，凭借超感带来的模糊感知，穿过熙熙攘攘的舞池，一步步走上楼梯，推开一扇房间的门。属舞会的声响被门开的声响隔断了，瞬间万籁俱寂。 周沨鸢睁开眼。 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似乎在沉思。 “弗莱明……希伯特先生。”周沨鸢没感情地念出治疗对象的全名。 “我是来医治您的医生，请您现在配合我的行动。” 坐在窗前的人影动了。弗莱明坐的椅子是老式的宫廷椅，而现在只是一眨眼，背对门的椅子就转正过来。白发苍苍的老人注视着来者，神色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来医治您的医生，请您现在配合我的行动。”周沨鸢平静地复述一遍，再度确认。 “您记得您的名字吧？” “是的，我记得。” “那请你跟我来。”周沨鸢搀扶起这位颤颤巍巍的老人，向门外走去。 “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过只要跟着我，听我安排，您不会有事。” “你是谁？”弗莱明突然警惕起来。 “我是你的医生。” “不，我的医生不是你！”弗莱明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我的私人医生是赵明！你叫赵明过来！赵明！” 大门应声而开，走过来一个医生：“先生，您叫我？” 弗莱明抬起哆哆嗦嗦的手指：“他！他来冒充我的医生！把他拖下去，拖下去！” 周沨鸢抬头，眼前的赵明医生有着正常的五官，正常的人体，但是脸上的表情木僵得奇怪。他的声音是温和有礼的，他的面部肌肉却没有相应的变化，像一个披了人皮的播放器。 “抱歉。”周沨鸢走近“赵明”：“我想跟你聊聊。” “赵明”的五官突然变了，不是正常的惊讶或恼怒的表情，更像渲染五官的法线出现了位置的错位异常，一下乱飞挤成一坨。周沨鸢果断扇了对方一巴掌，掐着对方喉咙提起一摔，额头往前一撞，直接把虚无缥缈的东西撞出了弗莱明认知视界里“赵明”的躯壳，并取而代之。 耳畔传来一阵尖细的波动，那是未知种族的咒骂还是什么，周沨鸢已经懒得关心。他只知道，自己成功顶替了弗莱明认知里最受信赖的身份，接下来的医疗引导会轻松很多。 “弗莱明先生，他消失了。” 得益于前任对这具概念躯壳的改造，周沨鸢现在也能轻松发出“赵明”的声音。 弗莱明的表情清醒了一会，随即陷入深深的迷茫。周沨鸢走到他身边，再度搀扶起他，小声说：“您在外举办宴会，宾客们都在等着您，您是想留下来继续举办宴会，还是出去走走？” “宴会？” “嗯，外面在举办宴会，都是你的亲朋好友。” 弗莱明沉默了好一会，周沨鸢提出建议：“或许您更想在外走走？” “在外走走？好……也好。” 周沨鸢搀扶着弗莱明走出房间，宴会厅的声响再度沸腾起来，像一万只鸭子向主人问好。弗莱明的胳膊哆嗦起来，周沨鸢说：“弗莱明先生想去外面走走，清静一下，请各位自由享受。” 混乱的声响涌动着遗憾的情绪，人群让出一条道，对弗莱明做出诸多挽留。周沨鸢闭着眼，精准地推开那些冰冷的胳膊，礼貌地回绝：“不好意思，先生身体不太舒适，请多给一点空间。” 弗莱明没有出声反对，因此周沨鸢拨开众多古怪的胳膊轻而易举，他带着弗莱明先生走出古堡，顺手带上门，将非人的恐怖咆哮阻隔在内，松开搀扶弗莱明的手：“好了弗莱明先生，您要不面对湖景坐一会？” 第237章 “嗯……好，好。” 老人坐下来，面对平静的湖景茫然。湖光映照的星空正快速变得黯淡，变成毫无变化的纯黑。 “你不是赵明。”弗莱明忽然说，开始机械性地重复。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周沨鸢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言。平心而论，他现在很想让弗莱明去死，反正研究所不会追责他，拯救这些深度污染者本就危险至极。 “休息。”弗莱明忽然开始苦笑。 “他们想让我休息，但是我不能休息。” “嗯。”周沨鸢漫不经心地敷衍，城堡内依然在怒吼，所幸弗莱明现在还是较为放松和信任的心状态，并未让非人之物突破城门的阻绝。 “年轻人，你说是为了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明明那么多人想要我……”他剧烈咳嗽起来。 湖中的黑暗开始往岸边侵蚀，身后的城堡开始坍塌，城堡里的游魂发觉已无入侵替代可能，果断离开了这具躯壳，于是城堡崩塌的速度愈发加快。黑暗中的光亮只剩下弗莱明和身边的周沨鸢。 “我在履行职责。”周沨鸢说，等待光明的最后消失。 “职责……”弗莱明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了。” 黑暗开始吞没一切，周沨鸢看着融化进黑暗的弗莱明，突然说了一句：“脑花好吃吗？” 弗莱明表情扭曲起来，只是一瞬，世界彻底黑暗下去。 周沨鸢睁开眼，头有点痛。 超感带来的认知混乱依然没能消散。 他瞪大眼睛，有些认不出来自己身处的环境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切都很陌生，很奇怪，包括走过来的人，也是奇形怪状的，身上弥漫出来味道更是奇怪，有人类的味道，更有一股异族的气味，带着强烈的海腥味。 对方走过来给周沨鸢戴上了一些插件，在微电流的刺激下，周沨鸢眼前的景物变得稳定一些了，也勉强认知出来眼前都是什么东西：医疗舱、医疗设备，滑行的机器人，墙壁。 “认知状态正在变得稳定。”对方看着仪器上的读表数据，丢还给周沨鸢。 “你自己看着吧，时间紧任务重，还有很多病人在排队等候。”说完那人就走了。 周沨鸢耷拉着脑袋，缓和心认知状态。他听到小皮鞋跟敲在地砖哒哒哒的急促的响，眼皮微抬，看到了医生护士的白大褂角，不是机器人而是真人医护，机器人的腿不论男女都一模一样。 医护们把刚刚睁开眼喘口气的弗莱明从医疗舱中接出来，动作小心且干脆利落，放上紧急病床后有序地安装上各种医疗监测设备，细微的滴答声伴随监测设备的亮起规律地响起来。 隔着白大褂，弗莱明与周沨鸢对视了。现实中的弗莱明眼神浑浊，比梦境中的人更为衰老，两人的视线在极短的时间交错，随即被医护人员遮挡严实，被推着病床快速远去。 周沨鸢知道，这是自己与弗莱明这种大人物仅有且最后的交汇，还有很多人等着他，需要他去一个个把意志从伪人的侵蚀中拽出来。 有什么意义？ 周沨鸢觉得有点疲惫。 他突然想任性一下，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力：“我想见我伴侣，他在古堡总部。” 跟随他身边的医生有些惊讶：“您确定要这样？” “确定，趁我还有智之前。” 第124章 we do ded小吉祥物 好难受……已经分别了数天，却漫长得像熬了好几年一样，王星洄翻了个身，心浮气躁，游戏玩不下去，项目做不下去，烦躁得什么都不想干。 “咚咚咚！”门突然响了，王星洄翻了个身。 “谁啊？” “研究所成员，奉您的伴侣的命令，来接你的。” 研究所？王星洄一听到研究所就头皮发麻，不敢信真是奉了周沨鸢的命令，不会是那个变态表哥瓦伦提诺在背后捣鬼吧？ 外面的人稍微等一会就不耐烦了：“您快点收拾一下，时间紧急，不容拖延。” 死到临头也由不得他想怎么样了，王星洄只得披了件外套，戴上口罩，穿着拖鞋慌张地打开门，一开门，几个人抬去他狂奔，王星洄被这待遇惊得傻了好一会，直到坐上航行车了，航行车启动了，没人给他扎一针麻醉，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看来是真的，是那个变态表哥追上来了，而是周沨鸢。 航行车速度奇快无比，感觉屁股还没坐热，地方就已经到了。 目的地是一座外形相当科幻的大楼，楼前的开阔广场中心划出了一片圆形的绿地，开着星星点点白色的花儿，花中间是立体发光的euc2k标志物：一颗白色星星坠入由“euc”三个字母组成镂空星球。 标志物底部，则是清晰的一行文字雕塑：“蒙特利尔研发中心”。 这就到蒙特利尔了……王星洄揉揉脸揉揉眼，身边人不等他躲看几眼，就生拉硬拽着他快步走近大楼，一路绿灯走得飞快，王星洄几乎是跑步才能跟上他们的脚步。 稀里糊涂一直跑进一个房间，这里灯光极暗，看得到一排排医疗舱表面的弧形呼吸灯在规律的闪烁。医疗机器人在医疗舱之间迅速而无声地滑行，检查各项数据。 “在正式见面前，你先签一份保密协议。”不容王星洄拒绝，穿白大褂的人就拉起他的手，手腕处一阵灼痛，光锥界面自动跳出一份保密协议文件。 第238章 “你必须签名才能见到你的伴侣。” 王星洄知道自己没得选，匆忙签下，白大褂也不废话，拔腿就走，王星洄又是一阵小跑追上，这次终于见到了躺在睡眠舱里的周沨鸢。 “他……现在还好么？” “他现在正在工作，你可以去握他的手，但不要干扰到他。”白大褂语气很平淡。 “他醒来第一眼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对他有好处。” 说完这句话，白大褂就走了。 这就行了吗？王星洄挠挠脑袋，坐下来看着周沨鸢沉静的脸，小心地摸了摸他鼻尖。 不知道周沨鸢什么时候会醒来，王星洄点开光锥系统，看着一条条新消息和窜稀一样冒出来的新闻推荐愣了好一会：哦！我到外面来了啊！我有网了！ 诶嘿嘿！王星洄一下开心起来，先把无用的新闻推送全叉了，再看通讯录里的消息，扒拉着选择最上层，没想到发消息发得最多是黑箱，一个人就发了四五十条，点进去就仿佛能看到他震耳欲聋的咆哮：“光明会倒了！！！” 已经是两天前的消息了，再往上扒拉了好一会，才知道黑箱说的是巨构撞断电梯那事儿，而黑箱不知道从得来的信源，说那天光明会的高层都在八号空间站开会，巨构一撞，空间站坠落，正在开会的高层直接团灭，光明会遭受重创。 王星洄摩挲了会下巴，觉得还是有必要回一下，不能错过这么劲爆的支线：“光明会我记得不是来自宇交会的说法吗？哪儿得来的消息？” 回完这句话，王星洄转头去看其他消息，发消息第二多的是成怀玉，她用同样激动的语气分享：“光明会倒了！！！”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王星洄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他发消息：“你的消息又是从哪来的？” 消息一发出，自动跳转到最近的消息，却是一句：“大佬救我！！！” 这又是什么情况？王星洄懵逼地往上翻。 看样子是成怀玉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得要命，宇交会上下都是一片欢腾，连素来和宇交会对着干的伪人派都在庆祝，双方甚至罕见地达成一致，要选择一个地方开庆祝会，只要愿意都可以来参加。 “大佬，你要来吗？” 下一句就接着求救的话，王星洄大致猜出什么情况了，兴许成怀玉去了那个庆祝会，结果被光明会的爪牙抓起来了，黑箱既然知道消息，以他的行动力，肯定也去那个庆祝会了，恐怕现在也是凶多吉少。 当务之急是确认这两人是不是还活着。王星洄马上开工，查两人光锥终端最后出现的地位置信息，很快破解了谜题：两人现在都在k784一家监狱里，再根据监狱的公告查到两人犯的罪不算大，是所谓的“造谣罪”、 “迷信罪”，可以支付保证金出来，保证金总共两百万。 两百万……王星洄眉毛跳了跳，第一次感到自己家境贫穷，身无分文。而且自己现在在蒙特利尔，分身乏术，有钱也没法保两个倒霉蛋出来，只得试试联系松鼠：“大佬，你现在有空吗？” 再联系卷钉：“大佬，能爆点金币吗？” 先回复的反而是卷钉：“你这是借钱的态度？” “大佬，请您能爆点金币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卷钉服气了：“好好好爆金币就爆金币，你要爆我多少？” “不多呢，就两百万。” “你还真敢开口啊！” 卷钉发了一条三分钟的语音，向他抱怨了半天这几天没有王星洄消息是有多无聊，痛斥他恢复网速的第一时间居然就是找他借钱真让人伤心落泪，又质问他借这么多钱是要干什么，大风筝破产了吗？ 但是这些问题王星洄不想睬，他问：“卷钉，你知道阿瓦隆和拉普拉斯妖吧？” “你从哪知道的？” “光明会的一部宣传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但是我看到的片里说，ded快要突破阿瓦隆的舆论封锁了，是真的吗？” “是的，这个项目快收尾了，不然我也不会在万物联跟你聊这些。” 原来是个快要结束的项目啊。王星洄的不平心境一下少了很多，人家花费数年辛苦快要完成的，自然不太会吸纳新成员增加磨合成本。 “拉普拉斯妖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吗，小星星不愧是ded吉祥物，旺人啊。” “什么吉祥物，我从来没承认过！”王星洄话音未落，卷钉又发了一个有很多8的红包。 “恭喜小吉祥物回来！” 王星洄数了下位数，觉得当ded的吉祥物也没什么不好，简直太他娘的棒了。 美滋滋地收了钱，王星洄问了第三个问题：“银河之外有什么威胁？” “有外星人。” “这不是废话吗！” “也许它们离我们太远了，就这样。我们现在连地上的都没搞定，哪来的力气去仰望星空呢。” 王星洄知道卷钉这边是打探不出来什么消息了，虽然不问他就不说，但也没瞒着。 松鼠的头像闪动了一下，跳出新消息：“暂时没事，想做什么？” 王星洄把黑箱他们的遭遇说了，试探性的问松鼠有没有意愿带着钱去保他们出来，自己现在在蒙特利尔不方便，也怕他们在监狱里会发生什么不测。 “可以，我空闲时间有很多。” 松鼠答应得这么痛快，王星洄松了口气，把两百万转账过去，顺便问：“大佬，他们都是从哪得来的消息，都说光明会完蛋了？” 第239章 “没有那么容易完蛋，不过可能确实死了一些人。他们信源有点荒唐。最早是rf晚间电台被一位神秘人士点播了三首歌。第一首叫《we do》，第二首叫《帝国的崩塌》，第三首是《火雨》。 有人算过，火雨开始播放的时候，刚好就是空间站残骸突破大气层坠落的时候，时间掐得非常精准，加上《we do》这首歌本身就被传言是光明会的会歌，这么联系起来，自然而然衍生出各种说法和谣言，他们都信了，我认为真实性存疑。” 凭三首歌居然就能让敌对的两派开始狂欢……王星洄有些想笑，不过想到黑箱和成怀玉的遭遇，他又笑不出来。 以前宇交会堂而皇之开大会不抓，黑箱带队群殴不提前抓，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这个时候抓？这不就是石砸狗叫，心虚了吗 王星洄搜了下《we do》，还真的有这首歌，降低音量点击播放。 这首歌没有前奏，就纯唱歌：“who created modern humans？who controls the united government？we do！we do！” 嗯……王星洄看着翻译，一下皱起了眉。 “who robs cavefish of their signt？who implanted chips into the public？we do!we do!” 周沨鸢忽然有了明显的哼哼声，王星洄马上暂停播放，小声喊：“大风筝，是醒了吗？” “你放的歌听着有点恶心。” 王星洄戳了一下他脸颊：“这是什么话。” “有点想吐。” “啊，我扶你起来吧，慢一点。” 周沨鸢被扶着坐起来，趴在对地上干呕了半天，好半天才缓过来。转头用陌生的眼光看了王星洄半天，又摸了摸他的脸，把他搂进怀里咬了下不存在的腺体，发出失望的一声叹息。 王星洄拍拍他的背：“叹什么气，你不高兴？我去做个植入手术不就完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醒来你就在身边，感觉很好。” “嗯。” “星洄，如果我说，我不想再让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你会答应吗？” “不走下去？你是指当黑客，还是……” “不要再调查自己的身世了。” 王星洄态度坚决：“那不可能。” 第125章 rf电台 网络幽灵 周沨鸢没说话，只是捧起王星洄的脸亲了亲，眼神温柔：“我永远会支持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垂下眼。 “你也不要离开我。” 王星洄感觉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认真地问：“大风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不用知道。”周沨鸢笑了笑，摸摸他脑袋，王星洄听到身后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众白大褂。 “我还要忙，星洄，中心有咖啡厅、餐厅，什么都有，无聊了就去吃些东西，刷我的卡，给。” 在被白大褂门拉走前，周沨鸢把他的卡递过来。王星洄傻了一会，一个留下的白大褂将自己的卡往周沨鸢的卡上一贴：“有事叫我。”说完也走了。 这……王星洄傻眼了会，挠头。 不管怎样，他们居然允许自由活动这点就够感恩戴得了。王星洄很快放松心情，溜溜达达去公司餐厅找吃的。 euc2k别的不说，餐厅面积巨大，什么吃的都有，周沨鸢的卡还是特制的免费卡，刷什么都不要钱，王星洄美滋滋地刷了一些新鲜的从没见过的食材菜肴，每样都吃几口尝鲜，吃到一半胃就撑起来了，吃不下了。 剩下这么多，王星洄既不想吃，也觉得太浪费了，自己一个人吃还是无聊得很，要是周沨鸢在就好，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没准吃饱了一餐，过一会就会吐出来。 哎，无聊。 勺子搅拌着奶油浓汤，汤里还有几只虾，王星洄捞出来一只慢慢咀嚼，对面忽然落下阴影：“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坐吗？” 王星洄瞧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地回一句：“有。” 那人讪讪地退了。 王星洄再也无心吃饭，径直离开。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网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王星洄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嗯，找点不会犯法的事做。 他先摸到k784的监狱附近，找那边的摄像头，多开了个页面查询两人的取保情况。松鼠大佬真是好兄弟，已经找到律师写好作保书上交给法院等待答复，接下来就是法院批复和监狱提人的步骤，预计两天内走完流程。 再转头看监狱那边，普通监狱比巨构监狱的约束力度小多了，没有独立内网，犯人可以照常上网，甚至有人开直播展示自己的监狱生活，吃的很差，住的很差，但是一看到直播有那么多礼物，是个人都小不起来。 但是黑箱和成怀玉这么久了都没回消息，王星洄怀疑他们是不是被特别管制起来了，没法回消息。 王星洄找了些明确正在监狱里服刑的人，挨个发照片问认不认识黑箱和成怀玉，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发红包拜托他帮忙联系黑箱他们。 收到红包的人满口答应，让王星洄等一等，等监狱开始放风就可以联系了。王星洄见此放了心，再去看望了周沨鸢，周沨鸢看样子又虚弱了不少，他恢复认知状态的时间也变长了。 “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继续工作下去了，继续下去会有严重危险。”白大褂看着数值分析，没表情的下达判决书。 “研究所会暂停你的工作，你可以先休养一段时间。” 第240章 周沨鸢轻轻笑了下：“我没事的，还可以继续。”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没紧急到这个地步。”白大褂关闭机器。 “先暂停一天吧，正好你的伴侣陪着你。” 王星洄也不想周沨鸢继续下去，赶紧说：“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先别干了！好好休息吧！” 周沨鸢拗不过他，勉强答应下来。王星洄去餐厅刷了一些好喝的汤、饮料，拖了一箱子过来，希望周沨鸢能选到自己喜欢的。 周沨鸢试着喝了几口，就选了一杯带果粒的橙汁，慢悠悠地咬着吸管。王星洄自己拿了瓶酸奶，边吸边看消息，嗯，那个犯人不出意外地把他拉黑了，把王星洄整笑了。这人进监狱还真挺活该的。 正常的黑客手段搞这人还挺麻烦的，还费时，王星洄眼珠一转：“大风筝，你的权限能借我一下吗？” “嗯，你要做什么？” 周沨鸢过来看了眼，虽然司命的权限没到可以让一个私人账号解除黑名单的地步，但是一说这个人在监狱，那就好办了：“我发个消息。” 不到五分钟，王星洄就接到了一则视频通话请求，接起一看，正是那个犯人，背景是监狱的亲属见面室，刚被揍过，一边眼皮都合不上，嘴也是歪的。 王星洄乐坏了：“就是你小子收了我红包还把我拉黑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犯人赶忙摆手求饶：“爷爷，您是亲爷爷，孙子我对不起您，我不孝啊，您以后要我干啥我就干啥。” 这家伙！王星洄差点没崩住，为了尽快联系上，他还是严肃着脸； “你给我记住了，联系上黑箱就赶紧跟我发消息，我和他有事要说，不然明天还叫人揍你！” 犯人点头如鸡啄米：“明白了爷爷，知道了爷爷！明天一定给你联系上！” 吃了这顿教训，次日上午十点半的时间，犯人准时发消息：“是行星吗？” “是黑箱吗？” 确认身份后，王星洄就问：“你是不是去参加庆祝会了？” “没有！”黑箱大发牢骚。 “我在家好好看着股票和人吹水聊天来着呢，突然破门把我抓了。至于那庆祝会谁会当真啊，没有钱的人赞助谁会去，大家伙儿都挺穷的还要上班，像我这种自由职业的是少数。”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奇幻了：“那rf电台三首歌是什么情况？你信吗？” 黑箱这次回答得铿锵有力：“我信！” 王星洄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为什么这种事你就信啊？” “你不觉得rf电台很奇怪吗？放了这么多年音乐，根本查不到这个电台从哪来的，没有任何官网，也找不到这家电台的注册信息，跟个网络幽灵一样！” 还有这种事？王星洄不信邪地开搜索rf电台，结果还真的查不出来官方网站和注册信息，只有寥寥几个讨论rf电台来历的帖子，时间都很近，数量很少，论上一个陪伴用户时间极长、用户群体广泛的应用端，它的讨论度不可能只有个位数时间还那么新鲜，果然只是一刷新，那些帖子就不见了。 “嗯？什么情况？”王星洄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或者掉进平行时空了。 我这么大一个电台呢？我天天都在听的音乐电台呢？ 反复变更关键词都没搜出一毛钱的信息，对自己记忆丧失信心的王星洄回过头重看与松鼠的聊天消息：没错啊！rf电台！点歌！ 他不死心地再度确认：“大风筝，你听过rf电台，对吧？” 周沨鸢点头：“对，你没记错。” “网上没有它的任何信息，那是谁给电台点的歌？” 周沨鸢沉默了一会：“也许……根本没有点歌这回事，从来都是电台自己在播？” “那万物联为什么会没有rf的信息？”王星洄既是在问周沨鸢也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rf电台是一个上层人士怀揣恶意设立的玩笑？还是深海设定的特殊游戏机制？ 但是深海否认了rf电台是游戏设定。 周沨鸢也在思考：“或者说，电台不是电台，而是……一个ai。它伪装成一个音乐电台，同时在万物联上删除自己的信息，隐蔽自己的行踪。它知道宇交会和伪人派，就说明它不是专业领域的工业ai，而是综合信息类的一级ai，能删除自身信息，说明它有独立性和高级权限……” 假设八号空间站上真有在开大会，他们绝不可能操控监狱把自己点烟花，别的存在估计也没这个能力。 周沨鸢和王星洄对视一眼，就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幕后策划者除了ai有这样的能力，就没有别的碳基生物嫌疑人。 只是周沨鸢依旧想确认一下：“你昨天放的那首歌，叫什么？” 王星洄马上把歌单找出来再播放了一遍，周沨鸢往下扒拉歌词，歌词讲的全是宇交会的一些经典阴谋论内容。包括基因改造、封闭的太空探索、越发完善让人沉迷不思进取的虚拟世界和ai也无法让人解脱的工作义务，是的，we do！全都是我们光明会干的！ “好经典的阴谋论。”周沨鸢无奈地摇头，事到如今，他也没法嘲笑这些阴谋论都是瞎编乱造，万一里面藏着一句真的呢？至少蜥蜴人他是实打实的看到了。 接下来的两首《帝国的崩塌》、《火雨》歌词就没什么出奇的了，看样子只有歌名是切题的。 第241章 点播人提前预知了空间站的坠落，用歌名给所有相信光明会存在的人传达一个提示，一个消息，时间还掐得那么精准， 周沨鸢在音乐声中瞬间回忆起当时在监狱执行任务时，从典狱长脑花里找出来的芯片，还有系统没有预先告知的实体安全密钥。很明显，只要那块脑内芯片联网，ai一定有办法操控它，植入思维定式，只要联网，九号研究所的内部系统也可能被人设计篡改，刻意屏蔽关键信息，引导整件事出现致命纰漏。 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证明他们从一开始就堕入了阴谋的漩涡。 “拉普拉斯妖，就是rf电台。” 第126章 i love you 行歌与伴舞 “这个ai，以平民角度而言，应该算中立善良……吧？” 王星洄反驳：“立场是会变的，如果这个ai想毁灭人类，毁灭文明，那它多的是办法，都没办法阻止他。” 周沨鸢思来想去，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叹一声气：“这种事先别想了，就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和一个ai抗衡，权限都在它手上呢。” 王星洄思索半天，也只能承认目前而言确实没啥对抗电台ai的好办法，要是它不乐意，明天他也得去牢里和黑箱作伴。 黑箱着急地弹消息：“你们到底想出什么来了，给我回句消息呀！” 王星洄回复：“不能说，知道了也说不出来。我叫朋友花钱保你了，今天你应该就能出来，记着啊，你欠我一百万！有时间就来还我！” 结束和黑箱的通话，王星洄和周沨鸢面面相觑。 “怎么办大风筝，感觉知道了这么多，会被光明会追杀啊。” 周沨鸢眨了下眼：“别忘了还有拉普拉斯妖，我们来放电台听听音乐吧，怎么样？” 王星洄心领神会地点头。 打开rf电台，熟悉的主持音响起：“今日月亮合金星，是灵感充沛、放飞想象力的好时光，今日推荐歌曲：《beast》” 王星洄开始搜这首歌的歌词，打头一句就让他眉头一皱，接下来的歌词全是光明会不喜欢的话题，应景，太应景了。 一曲《beast》播放完，接下来播放的音乐就没什么特殊的阴谋论了，都是普通的情歌。与此同时，白大褂们推门而入，进来督促周沨鸢不要继续在床上躺着了，起来锻炼一下。 “哎，起来吧。”周沨鸢勉力下床，拒绝王星洄的搀扶，撑着墙一步步踉跄地走起来，扶着墙缓了会气儿，啷了啷脑袋，冲王星洄眨眼：“你看我有精神了吗？” 王星洄歪歪头：“比昨天吐得要死的样子是好多了，我差点以为你会认不出来我。” “工作久了的副作用，别的司命体质比我差多了。”周沨鸢继续摇头晃脑，过渡到活动肩颈。 “这次污染者很多？” “对哦，上级怀疑，有人在给伪人带路，不然伪人没办法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侵入上层虚拟世界，污染了很多重要人士，目前的司命也不多，一个个拉回来，还是有很多不得已枪毙了。”周沨鸢想了想，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 他活动了下腿脚，rf电台开始播放新的歌曲，很抓耳：“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 “来跳首舞怎么样？”周沨鸢笑着向王星洄伸出手。 “摩根小姐教过你怎么跳舞，今天也来教教我嘛。” “跳舞……啊，等我先想想……”王星洄回忆了下当天摩根小姐是怎么教他的，先迈左脚？往前小跳两步？转身？ 王星洄搭上周沨鸢的手，努力回想：“应该是这么跳的吧？” “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oh——” 王星洄想起来了，摩根小姐其实教了他挺多步法的。 舞步步法熟练后，身体好像也变得轻盈起来，迈步，小跳，旋身，自然地搭上周沨鸢肩膀，不会让人感到很累。周沨鸢游刃有余地配合他的动作，偶尔被王星洄失误踩了一脚也不生气，小声调侃：“疼死了。” 王星洄红了脸：“没有那么重吧？” “我感觉你胖了有几斤了。” “胡说八道！” “没什么嘛，你还健康得很。” “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woo——” 王星洄忽然问：“大风筝，这首歌歌词到底什么意思啊，好像一直在来来回回重复？” 周沨鸢微笑着：“我是如此爱你，但我从不知道为何我会爱你。” 王星洄瞬间脸颊爆红，这个鬼ai的怎么这么会挑背景音乐？难道此时此刻也是它计算出来的？ 周沨鸢跟着音乐轻声哼唱：“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oh——” “大风筝，你这样搞让人怪难为情的。”王星洄脸红地嘟嘟囔囔。 “搞得我想现在就去做手术了。” “也许不到时候，等rf什么时候提醒我们了，也许那就是最适合做手术的时机？”周沨鸢低下头碰了碰王星洄的额头，自然而然的吻上他的唇。 王星洄喜欢极了此刻温柔又迷幻的爱恋气息，如醇酒沉醉其中。 良久，周沨鸢松开王星洄，拦腰一抱转了个圈圈，王星洄既惊且笑，锤了两下他肩膀：“要晕了要晕了！快放我下来！” 周沨鸢转了三圈慢慢停下来，仍旧搂着他没放手，王星洄落地晕乎乎的，想往前走，身子却往一边倒，踩棉花式地走了好几步才稳住了。 第242章 “星洄，你已经习惯无腺体的生活那么久，我怕你恢复信息素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反应，omega发情期的可怕更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在做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考虑好，接受身体变化的现实，我不希望……你是一时冲动做出决定。” “说的我好像恢复腺体后身体就不行了一样。”王星洄撇嘴。 “肯定没那么脆弱的啦！” 周沨鸢笑笑：“嗯，我相信你。” 周沨鸢缓过一天后，接着去执行任务了。王星洄在研发中心有了更大的自由活动空间，运气好还能和公司安全部门的员工聊会天，当对方知道他其实是ded成员时，万分欣喜地握住他手猛力摇晃：“知音啊！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碰上ded的人！” 王星洄感觉不对：“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怎么了？” “最近ded不太平，好多被抓起来了，论坛都萧条了，我问个问题好几天没人回我，我好难啊！”员工大诉其苦，又把自己的问题给王星洄看，王星洄恰好还真能看明白，再看看员工自己写的代码，给了些意见，员工连连点头，把王星洄一阵猛夸，赞颂得王星洄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日常吃吃喝喝，掐准时间去看望周沨鸢。黑箱和成怀玉也顺利从监狱里出来了，还钱也还得干脆利落。王星洄给卷钉还钱时还顺带关心了一句：“大佬，最近在忙什么项目？” “在收尾，勿扰。” 祝他成功吧。王星洄关上页面，伸了个懒腰。 蒙特利尔中心内置的景观花园真的很漂亮，有人造瀑布，还有活的鸟类在树梢上吱吱的叫，还有人气，手边就是好喝的不花钱的咖啡，比古堡强多了。 光锥终端急促的提示音打断了王星洄悠游度日的心情，抬手一看，是白大褂发来的紧急提醒：“周先生出了问题，请速倒a1医护室来。” 出事了？王星洄立刻坐起来，急匆匆地照公司地图狂奔起来，路上看到一只扫地机器人在干活，立刻往机器人脑袋上一坐，修改机器人清扫路线以最高速度向医护室冲锋，一路横冲直撞，王星洄沿路大神嚷嚷：“让一让，让一让！” 一路猛冲猛赶，三分钟就赶到医护室，医护室门外团团包围了众多人员，他跳下机器人：“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眼熟的白大褂神色难看：“周先生他……他认知状态不对劲，身体已经没有呼吸了。” “放你妈的屁！”王星洄脱口一句脏话，扑上紧锁的病房门口，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到躺在医疗舱里的周沨鸢，心立刻沉了下去：医疗舱上的心跳确实归零了，只剩脑电波还有微弱的波动。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抢救？！” “现在不确定他是否还保持身为人的认知。”白大褂说。 “现在没人敢进去，要么等他转换完成，要么等另一位敢上阵的司命为他做心调整。” “转换完成什么意思？等着他变成伪人然后杀了他？” 白大褂没有说话，看样子等于默认了。王星洄还真不信自己能死在这里：“你们都让开！让我进去！” 众人默契地纷纷退后，退到一定距离，王星洄看着一溜机器迅速在他和众人之间立起机器，机器很快被激活，将人的界限彻底分割开来，外界的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还有这种技术？感情他们是等着我来呢？王星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嗤笑一声。 推开病房门，他就感觉到，周沨鸢确实在这件房里。 硬要说的话，现在周沨鸢的状态，很像都市传说种的“鬼魂”。 在这种情况下，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吻、一个深情的呼唤还是太玄学了。王星洄看向另一台空着的医疗舱，打开舱盖研究了下医疗舱的虚拟终端。 医疗用的虚拟终端只接入具有心医疗功能的虚拟世界，但王星洄看了看数据端接口，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工具包，拉扯出线缆，将两台医疗舱的虚拟终端链接在一起。 这样应该就行了。王星洄躺下来，努力调节呼吸放松。 “你不会害我的，对吧？” 黑暗中，属于人世间的声音逐渐清晰，渐渐靠近，声音带来了色彩与气味，感知带来情绪，情绪带来实体。 古堡前的绿地上，摩根小姐搭起了一个大舞台，自己一身红裙，深情款款地唱歌。台下衣香鬓影，宾客觥筹交错，言谈甚欢。 那些宾客的脸庞都很熟悉。周沨鸢看着想了半天，想起来，这些人都是自己经手做过人格恢复的人。 宾客们在谈笑，钟爱表演的古堡主人在舞台上孤独歌唱。周沨鸢有点茫然的环视四周，宾客们的五官忽然模糊起来，越来越认不出来了。 这些人…… 人群在抽象的“融化”，形体、色彩、温度、语言，统统融化成难以捉摸解的一团，草地都变得像虚拟世界里的基础贴图一样粗糙。 宾客们发现了他这位不速之客，迈着轻快的脚步围拢过来，热情邀约：“来跳舞吧！” “来加入我们，来跳舞吧！” “你本来和我们一样，来跳舞吧” 在一声声回音不断荡漾的“来跳舞吧”的劝导中，周沨鸢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盈，好像下一步就会跟上宾客们的步伐，在草地上忘情地跳起无尽的舞来。 “跳舞？有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叫我？” 第243章 作者有话说】 歌曲《i ＜3 u so》巴黎奥运会著名三人燃冬场面的bgm，歌词就是不断循环，非常抓耳，非常的有品。 第127章 一回来就打boss？ 升华仪式 熟悉的声音将混沌世界劈开一条裂缝，糅杂的色彩气息中走出一个全身都在发光的人，他向他伸出手：“来跳舞吧，大风筝。” 周沨鸢好像有点清醒过来了，可仍然看不清柔和光芒下的人脸究竟是谁，为何会给到如此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搭上他的手，两人都不用说一句话，已然默契地跳起来，围观的宾客微笑地鼓掌，他们在唱歌，节奏很简单，周沨鸢只听出那最清晰的几句：“we do！we do！” 舞伴忽然放声歌唱起来，周沨鸢起初也听不懂，但那歌词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吟唱的曲调那么百转千回，柔情缱绻，愈发清晰。 “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 “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oh——” 仿佛擦去玻璃上的雾滴，一切景象陡然变得清晰无比：“星洄？！” “你终于醒了。”王星洄笑靥如花。 “我还以为有多难呢，他们都紧张兮兮地不敢进来，等着你死呢。”他伸出手。 “想起你是谁了是么？那就跟我回家吧。” 周沨鸢搭上他的手，有些恍惚。 恍惚过后，周沨鸢睁开了眼。 王星洄行动比他还要迅速，早就趴在医疗舱边上等着他一醒来，四目相对，王星洄先笑起来：“感觉怎么样？” 周沨鸢用力抱了抱王星洄，又亲了下； “看到你，我很开心。” 不论唤醒过程如何惊险刺激，好歹周沨鸢是醒来了，而且恢复得还很不错，王星洄被隔离了一段时间，也被放出来了。 “怎么才出蒙特利尔，又要回到古堡那个阴森地方啊。”航行车上准备了蒙特利尔总部特色小糕点，酸甜的很好吃。 如此王星洄依然不想停嘴吐槽。 周沨鸢沉浸地笑：“放心，这次我们回去，就不用再长住了。” “不用长住？回老家吗？” “嗯……可能一时半会回不了，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王星洄嘟嘟囔囔：“大风筝你怎么也跟那些公司蛀虫一样跟我画饼了……” 周沨鸢没有回答，轻笑。 小糕点吃完，咖啡喝干净，一看地图导航，已经进g402行政区地界了，能遥望到那一大线浓郁的绿色，再坐上一刻钟，已经可以俯瞰古堡门前的绿地，依稀能看到两列人影。 “咦，他们好像专门出来等我们了？” 周沨鸢也探头过来看：“挺郑重的。” 王星洄嘀咕：“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航行车平稳落地，两人并肩走出来，与摩根小姐遥遥相对：“摩根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摩根小姐微笑着。 “欢迎回来，二位。” “很高兴见到你，塞万斯汀小姐。”周沨鸢拿出一份通知。 “euc2k怀疑您私自与伪人能量体沟通，泄露高级权限代码，我是来调查您的。” 哈？！王星洄惊了，没想到一回古堡就要开boss战，难怪周沨鸢说不会在古堡长住呢。 “调查。”摩根小姐语气平静地复述了遍，她的表情却扭曲起来，面部骨骼都似乎发生了错位，近乎不像人了。 “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我？！” 王星洄不由得退后一步，摩根小姐终于不装了，要开启boss战形态了，可是蜥蜴人要怎么打？只打肉身合适么？ 周沨鸢很平淡：“于情于，你都该走了。” “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我！”摩根小姐尖叫起来，她脸庞突变，眉骨更突出、更宽大，眼睛是黄绿色的竖瞳，在白天也亮得像灯泡。鼻孔外翻，整张脸都拉长了，脸颊泛起密密麻麻的青灰色鳞片。 她略微佝偻瘦小的身形几乎膨胀了三倍不止，身躯六米多高，肩膀更宽更强壮，身穿的白色睡裙被撕裂成几条挂在肩膀上的破布，双手都变成了标准的怪物爪子。轻而易举捞起一旁早已吓得呆若木鸡的“仙女”，一口嚼食下去，鲜血迸溅。 王星洄目瞪口呆：“我草！真的是蜥蜴人！” 这是第二次见到真正的蜥蜴人了。 “摩根小姐”怒吼一声，快速扑过来，周沨鸢不慌不忙地一闪身，速度奇快，抬手就是一发，爆炸与震动让王星洄连滚带爬地躲到航行车另一侧：“咦，这航行车还停着没走？” “星洄！”周沨鸢喊。 “去拿你做的黑盒子！” “哦！好！”王星洄探头看周沨鸢和摩根小姐的战斗，地上全是鲜血和残肢，那些人差不多一瞬间就被吃光了，吃了人的“摩根小姐”体型更加庞大，叫声也变得古怪，听着和巨构里那只怪物差不多。 王星洄连滚带爬地靠近古堡，摩根小姐察觉了他的行动，大步冲过来，背上立刻挨了一炮。 “你在看哪，畜生？！” 有周沨鸢掩护，王星洄成功抵达古堡墙下，直接爬上二楼窗户翻窗进去，在漫长的走廊里一顿狂奔回到熟悉的房间，万幸房间的门锁权限没有取消，他的光锥终端还可以打开，一脚踢开门。 王星洄抓起自做地黑盒子，调取功能目录，选择自卫系统，古堡绿地的防卫系统立刻运作，空气中连通的强大电流刹那闪过，一瞬间，王星洄感觉头皮都竖了起来，电流在摩根小姐胸前炸开了焦黑的电痕。 第244章 摩根小姐抽搐了会，又吼叫着扑上来。周沨鸢填充好弹药，一手子弹一手，疯狂扣下扳机，且打且退。摩根小姐一次次想扑过来，都被黑盒子操控的防卫系统电击弹了回去，一次，两次，三次。 王星洄完全没了打boss的兴奋，头脑出奇的冷静，他只需要对黑盒子下达指令，防卫系统会自动计算出最优防卫方式，将“摩根小姐”狠狠弹开。电击、次声波共振、周沨鸢的疯狂点射交替运行，纵使摩根小姐的boss形态再强壮，在电流的冲击下，身上鳞片大半剥落，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难闻气味。 周沨鸢整整打空了三个弹匣，更是电量彻底耗尽。 “摩根小姐”在经受一次电流冲击下，终于控制不住单膝跪下，随后慢慢伏低身子，全身开始痛苦的抽搐。 鳞片、人类的皮肤，在诡异的黑白条纹遮盖下闪现不停。 周沨鸢吸了口气：“还没死。” “肯定没死！”王星洄终于拿着自己的架在黑盒子上。 “这种boss肯定还有第二条命。” 他牢牢盯着已倒下的躯壳，全身几乎都被烧焦了，背部仍然在蠕动，在蛄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躯壳终于破了。 没有溅血，也没骨头弹出来，躯壳就像橡皮泥被神秘的力量柔软地拉开，钻出一条白光触手。随后，更多的白光触手蠕动着钻出躯壳，聚合成发着光的一团，而躯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衰瘪下去。 王星洄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只有一句：“我草。” 脱离了躯壳的白光身形体积还在膨胀，膨胀，犹如扎根在大地上生长的树，抽条，触手狂舞，整体窜到了六米多高。散发出来的光几乎照亮了整片绿地，既然洁白得神圣，又扭曲得可怖诡异。 这他娘的要怎么打啊？！ 一条触手猛地向王星洄刺过来，王星洄嗷了一声，迅速侧滚避开，同时对着白光疯狂开火，子弹打进白光宛如泥牛入海，一点波澜没起。反而激得白光更加狂乱，海藻般的触手颤抖着，防卫系统的电弧闪过，不仅没对白光造成损伤，电击过的地方还异常膨大了，好像电击也能给予它力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要展开真实形态？那还怎么玩？ 在他思考的刹那，白光的触手已然刺穿了周沨鸢，白光透体而出，将人都带了起来。 啊？王星洄再次被震惊了。 周沨鸢没有飙血，也没有干瘪成空壳。他低头看着白光触手，似乎从中看出了隐隐的未知能量的涌动，白光正竭力试图从他身上抽取什么，可惜没有成功。 仿若一种神秘的吸引，周沨鸢握住白光触手，感知到了那股未知能量，强大、纯粹、带着强烈的恶意情绪。 它想撕毁周沨鸢，将美好的爱情打碎成天人两隔的绝望，从中汲取令它无比欣悦的剧毒之果。 但是它没能成功打碎。 能量在周沨鸢手中流动起来，这一刻仿佛生出了无穷的力气，他拔出触手，四两拨千斤地将白光狠狠摔在地上，白光在他手上变成了一条虫，摔在地上弹跳了下，努力屈起身躯想要反攻，又被周沨鸢拎起来，狠狠摔打。 啊？啊？ 王星洄发觉自己是真的看不懂了，目瞪口呆看着周沨鸢疯狂输出，白光不仅被摔打得七荤八素，身形似乎还在缩小，发出的古怪尖啸也越来越虚弱，在肉眼可见的身形崩溃之际，发出渺远的一声咆哮，最后的残躯也破碎成光点渐渐消弭在土地中。 王星洄看着白光消失的地方发了好一会愣。 打完了？主线boss就这样死了？ 此时本该是解决完boss心情最为愉快放松的时刻，但王星洄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呆滞的看向周沨鸢，周沨鸢也同样跪在地上发愣。 直到周沨鸢一头向前栽倒。 “大风筝！大风筝！”王星洄吓坏了，拖起周沨鸢，先试探鼻息，还有气儿，再扒开眼皮，竟然全是白的，吓得手一哆嗦就松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先把他躺平了，病急乱投医地按压胸口做心肺复苏，按了还没几下。忽然有人架起他，强行将两人分开，王星洄眼睁睁看着离周沨鸢越来越远，全副武装的人包围了躺在地上的周沨鸢。 王星洄还没来得及吼一声，震波从后脑透入，一下把他震昏了过去。 意识短暂黑了一小会，便从混沌的水面浮起，以上帝视角观看接下来的发展：从航行器下来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将他们两个分别捆好送了上去。航行器内部空间宽敞，有完备的医疗设备，人一送上来，马上接上各种管子和电极片，全身几乎贴了个密密麻麻。 这下……可坏了。王星洄挠头：难道自己的躯体要被泡罐头做研究了？不对，还是大风筝的身体更适合泡罐头一点，难道杀死“摩根小姐”就是升华仪式的一环？ 第128章 hue 依然爱你 航行器抓到想要的人，合上舱门起飞，开始调整方向，向既定航路行驶。 舱内安静下来，唯一余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还有各种看不懂的数据。 这样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航行器突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所有屏幕都开始播报错误信号，一闪一闪的红光。舱内的人训练有素，短暂惊慌了一下就冷静下来，大喊着：“黑客入侵！黑客入侵！” 第245章 卷钉他们？王星洄首先想起ded，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是向卷钉求援了，但真要快速组织起一场骇入，没有事前准备是绝无可能的，神仙也做不到。 舱内的红光还在剧烈闪烁，航行器被强制降速，开启紧急降落模式。纵使里面的人再大呼小叫，也挡不了系统ai的规划，缓缓落地。 一落地，航行器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两股势力立刻开始火拼，叮叮当当的枪声大作。王星洄认不出舱内属于什么势力，但舱外明显是雇佣兵、收尾人那一伙，武器精良，弹药充足，更出奇的是两班人马在激烈火拼，居然没个警用机器人冒头，太离谱了。 舱内人员分为两队，一队火力掩护，一队用激光切割器切割舱体，明显是准备带着周沨鸢撤离。航行器就被打得千疮百孔，震动不断，坍塌出一个破口，一有破口，屠杀立即开始了。 无数小型机器人如活动的河流快速涌入破口，淹没了还在负隅顽抗的敌人，腐蚀装备，撕开皮肤，露出冷银金属色的肌肉，刺啦冒出电火花后，舱内留守士兵相继倒下，不到一刻钟就彻底结束了战斗。 机器大军继续向已撤离的小队涌流而去，一个全副武装的提着枪走过来，靠近王星洄的医疗舱，伸手拂去表面的灰，搭在上面不动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人是谁吗？王星洄好奇的转移视角，想把他脸看得再清楚一些，然而他的正面是一整面的黑色盔甲，盔甲之下还覆盖着一层流动扭曲的黑白纹路，很像“摩根小姐”倒下时身体泛出的那种纹路，完全遮蔽了它能看到的信息。 这是哪门子技术，这么厉害？王星洄有点惊奇，对方只停顿了很短一段时间，转身向看守在破口处的士兵打手势，很快，四个人一组直接把王星洄连人带舱的抬走了。 王星洄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要一点趣味都没有了，提前闭上眼，回归昏迷的躯体。 没想到，他一回归躯壳，耳畔立刻回荡着陌生的声音，那么情深意切，蕴含着无限的浓烈情感与痛惜：“星洄……我的星洄。” 噫，这人是谁？王星洄被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这种肉麻的体验没有维持太久，那遥远的声音就慢慢淡去了，彻底安静下来。王星洄的意识也在此刻彻底陷入“睡眠”的深沉状态。 “小星洄，小星洄……” 低沉诡异的声音在梦境边缘若远若近地徘徊，徘徊。 王星洄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奈何呼喊声像牛皮糖一样挥之不去，他费劲地睁开眼，看到一只白色的幽灵在他床边蹦跶，或者说跳舞，袖子挥来挥去。 “哎，你醒啦！” “……你这是在干嘛？” “我猜到你要醒，特意换了身打扮想吓吓你。”卷钉张开双臂扑腾了下，很是失望：“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表演？” “我烦得要死。”王星洄吃力地坐起来，难受得想哭。 “大风筝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要被泡罐头了？ “想开点小星洄。”卷钉拍拍他的肩膀。 “你家大风筝可是唯一完成升华仪式的司命，金贵着呢，没人想他死的。” 王星洄已经要炸了：“说来说去这个破升华仪式到底是个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让我想想……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人类是原始人类与外星生物的结合体，是吧？” 与外星生命的结合带来了腺体和abo性别体系，个体的寿命得以大大延长，但是这种进化不十分完美，一些腺体基因片段表述过强的个体，会爆发相当猛烈的恶性免疫紊乱综合征，免疫系统无差别屠杀自身细胞，患者会在24小时内躯体溶解。 “这种病是随机的，会公平发生在任何人头上，所以……有些人想更进一步。司命是偶然成型的，不过有些人想要进化出更好的，就需要从别的方向入手，比如说，吃一个蜥蜴人。” 王星洄这下明白了：“说得这么文绉绉的，不就是吃人吗！” “对喽小星洄，以形补形，吃心肝补心肝，要进化，当然要吃人了！不过蜥蜴人自视为高人一等，让它们自愿做药引子，那是不可能的啦~”卷钉揉搓王星洄的脸颊。 “所以你的大风筝现在肯定安全着呢！” “我不信。”王星洄摇头。 “你都知道了这么多，拦截航行车的部队也是你安排的吧？你肯定知道大风筝去哪了，我要去看他！” 卷钉看着他笑，低头打开电台界面：“其实我也不知道大风筝他去哪了，让我们来听听rf电台怎么说。” rf电台还在放古典纯音乐，王星洄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等到一曲终了，rf电台终于开始冒人声：“每年的九月份，辉煌的落日都会在a07区五号大道的正中落下或升起，一年当中只有两天能有这样的观景机会，当太阳接吻大地，rf电台希望您能从壮丽的自然景观中更贴近自然，更能感知到宇宙与时间的伟大。亲爱的听众们，接下来请收听；《五号大道》。” “我day到啦！”卷钉猛地一拍巴掌。 “是五号研究所！” 王星洄一听五号研究所的名头就浑身发麻，表情痛苦：“我们要怎么潜入五号研究所？” 卷钉的答案也很直接：“我不知道，很难。五号研究所是标准的军事研究基地。” 连卷钉都说难，王星洄更想不出有什么法子了，痛苦地揪头发，卷钉赶紧制止：“急什么急什么，五号大道都没放完呢，下一首说不定就是提示呢。” 第246章 王星洄只得老实下来听五号大道放完，一曲放完。rf电台又开始念：“我们的卫星，月球每天环绕地球23亿公里，它为我们的星球承受了无数深空的威胁，平均每天会发生一千次月震，但是受它保护的星球上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现在，亲爱的听众们，你知道这个小知识了，敬请收听《hue》” rf电台挑选歌曲的品味无需质疑，音乐舒缓歌手好听，只是从歌词上看，王星洄一点都不解，什么爱消失了？什么不似从前？这和拯救大风筝有个一毛钱的关系？ 直到歌曲放完，王星洄依旧没能解，卷钉点了重播：“再听一遍试试。” “she said it’s still us but a different me and you. she said i still love you but a different hue so relentlessly the way that you get me colours vanishing” 我依然爱你，但是这份爱不似从前。 王星洄回忆了下，要说爱意变质，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自己那个变态表哥，瓦伦提诺……博罗梅奥……他在五号研究所有权力囚禁他，要不是他竭力拼了命的反抗。他都未必会服软放他们离开。 对了，对上了。rf电台真是提醒的真神，一点没错，想进五号研究所，就只能求助那个变态表哥。 王星洄深吸一口气。 卷钉暂停电台播放：“你知道了？” 王星洄缓慢点头：“我知道了。” 博罗梅奥家族在万物联上根本无迹可循，王星洄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逼他主动现身。 王星洄连夜收拾了些东西，告别想挽留他进项目组干活的卷钉，赶回k784的家，在房间床头柜里的底层，他翻出了那张克利夫兰诊所手术合同书，只要他激活手术权益，诊所会马上安排专车接他到诊所准备开展手术。 挂在墙上的铳一定有开响的一天，重要的主线道具总是要用的。王星洄输入那串极少使用的光锥编码，激活权益，没过一会，诊所的通讯就来了，详细问过他的身体状况，并确认身份和地址后，就请他稍等片刻，专车很快就来。 呼。王星洄松了口气，环视四周：好久没回来了，家具上都有层薄灰。 想了想，反正现在没事干，不如做点卫生。就打了桶水，擦桌子，擦窗户，擦沙发。 擦到一半，外头有人敲门，来人声音恭敬：“是王先生吗？” “哦，是。”王星洄丢下抹布，将枪装上，一手开门。 “是诊所的吗？” 外面的人穿着白大褂——王星洄现在看到穿白大褂就莫名觉得有点恶心，白大褂展示了自己的工作工牌：“请看，这是我的身份工牌，这是您的呼叫按钮。在诊所，您可以通过这个按钮随时呼叫值班护士。” 王星洄接过按钮，知道这事算稳了。放心地跟着白大褂登上诊所的医疗专车，在车上做了个初步检查，白大褂问：“您没有亲属陪同吗？” “暂时没有，怎么了？” “做腺体植入手术后，一定要家属陪同的。”白大褂又补充说。 “如果您的亲属有急事不能陪同，那也务必在手术开始前一天到达诊所陪同手术，不然主刀医生不会为您主持手术的。没有家属陪同，诊所不保证腺体恢复后的发情期情况。” “还要这么麻烦……”王星洄有点郁闷，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让松鼠来当他兄弟，就是不知道松鼠有没有时间，没时间的话，成怀玉或许可以来当妹妹？就是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性别。 “嗯，到时候我会有亲属来的，他们确实忙。” “好，这就没问题了。”白大褂放心了。 进了诊所，各种检查轮上一遍，部分检查需要禁食禁饮，因此排到了第二天。 克利夫兰诊所对待vip病人还真不错，有单独大卧室，一次性旅行套装类型齐全，换上病号服，诊所餐厅吃饭随便挑。 亲属这块，王星洄先找了松鼠，松鼠回复自己发情期快要到了，情绪不太稳定，恐怕自己的信息素还会干扰到王星洄的情况，实在不便。王星洄转而求助成怀玉，成怀玉是beat并且有空，答应得也很痛快，只是有点担心：“我真的能进诊所的大门吗？而且亲属陪伴，大诊所会有血缘验证吧……” “你忘了我是黑客，这种事很简单，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好吧！” “好，那我来啦大佬！” 第129章 桃源岛 不讨喜的真相 有王星洄亲自迎接，成怀玉第一次踏进了传说中全球第一顶尖诊所的大门，凭着王星洄姐姐的身份在诊所餐厅吃了顿丰盛的自助餐，吃得热泪盈眶：“大佬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苟富贵勿相忘啊！” “得了，你吃慢点吧，别在这噎着了。” 成怀玉比了个大拇指，继续埋头猛吃。王星洄拿起果汁杯喝两口，看了眼诊所的检查进度，基本的身体检查已经做完，达到手术标准，正在根据他的基因表述信息培植新腺体中，预计三天后开展手术。 现在还没见到瓦伦提诺的身影，他不会死硬到最后一刻吧？王星洄摸着下巴思考。 做手术能让瓦伦提诺这个名义上的血亲现身只是王星洄冒险一试的赌博，如果他从头到尾都不来，那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在腺体植入后来……不会那么变态吧？医生说过，腺体植入后最好与熟悉的亲属在一起，不能做任何亲密行为，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第247章 王星洄觉得还是要给成怀玉准备一把枪，到时候瓦伦提诺要是图谋不轨，就让成怀玉先给瓦伦提诺一电棍，给自己的自杀创造机会和时间。烂命一条就是干，除此之外没有能左右他决定的办法。 王星洄把自己的想法和成怀玉说了一半：“要是我手术当天，有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要进门的话，你盯着他点，要是他想把你拽出去，你就用电棍电那些保镖们，反正制造混乱就行！” 成怀玉看着电棍，有点茫然：“大佬，你这是得罪谁了？” “没有得罪谁，就是……以防万一嘛！”王星洄只能用这样的说辞来让她安心。 “我们一个beta，一个快要恢复腺体的omega，在一个精英云集的诊所，再怎么说还是有点危险性的，自保多点手段总没错。” “好吧好吧。”成怀玉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武器，在屋里心惊胆战地摆弄了会，就放下说不玩了不玩了。 王星洄很体贴：“那行，明天再训练。” 成怀玉坐下歇了会，克制不住的好奇心，想做生意了：“大佬，你怎么突然想做手术恢复腺体了？你之前不一直这样过得好好的吗？” 嗯……王星洄组织了会语言：“因为我想见一个人，但是现在想见这个人很麻烦，我就打算做手术，看能不能让这个人出来……” “这个由有点牵强啊，我觉得不太可行。不过大佬，你要是想知道你想见的人目前状况怎么样，在想什么，我倒可以帮上忙。” 王星洄就知道成怀玉这个神棍三句话离不开推销自家的生意，这笔生意不让她做上，恐怕接下来好几天都要明里暗里地听她推销。 “行啊，帮我看看，我想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干嘛？” 眼看推销成功，成怀玉瞬间来劲了，将可选项摆在他眼前：“大佬，你是选六爻呢，还是星骰呢，还是塔罗呢，还是什么别的？” 王星洄压根不懂这些方式有什么区别，随便选了个塔罗。成怀玉马上盘腿而坐，正儿八经的洗牌，请王星洄抽牌。 “抽几张？” “三张就可以啦。” 王星洄闭上眼，照成怀玉提醒的那样，想着所念之人周沨鸢的脸，默念想要解答的问题：大风筝他现在在干嘛？ 抽出三张，王星洄睁开眼，看牌上的图画，全是正位，虽然看不明白，但图画上的征兆似乎都不怎么好。成怀玉转到他的方位来，仔细看了会：“他在做噩梦。” “做噩梦？” “对，而且是很可怕的噩梦，他看起来还很难受。” 王星洄好奇心大涨：“可以问他到底在做什么内容的噩梦吗？” “这个？我还是第一次试，应该可以，再来抽一问吧。” 成怀玉迅速洗好牌，重新摊开让王星洄选出三张牌。 王星洄闭眼，迅速选好三张，睁眼一看，是逆位太阳，逆位命运之轮和正位高塔。 成怀玉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和他童年有关的噩梦。他是不是经历过很严重的家庭变故，导致彻底改变了命运那种？” 王星洄对周沨鸢的过去知之甚少，谁叫他半点口风不透，他也只能猜个大概。 “应该……也许……大概是吧？” 周沨鸢行走在浓雾中。 雾气中飘荡着血腥味，浓烈的血腥味。他浑身发冷。 这样血腥味强烈的环境，他有且仅有一次经历。 拨开浓雾，他看到了怀抱白玫瑰的黑西装律师，律师身边是凌乱的车祸现场，几乎折成两半的飞行器冒着气味刺鼻的黑烟与电火花，血肉模糊的半边尸体垂挂在废墟上，血滴滴答答的从弯曲的金属管上滴落下来，与溢开的机油混合成腥臭难闻的液体。 律师看着他，不带感情的说：“抱歉。” “何塞先生因为要参与塞纳图斯集团的高层会议，无法亲自前来悼念，特派我来为令堂令尊献上惋惜与敬意。” 周沨鸢有点晕眩。 惋惜？敬意？ 何塞……拉蒙在说什么东西？ 恶心。 恶心。 恶心！！！ 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周沨鸢克制不住想要呕吐，他的心脏像撕裂了一样的疼痛，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几乎把他的智击溃。他想弄死眼前这个律师，开着载满能源的货运飞船把狗日的塞纳图斯集团大楼炸上天，把狗日的法院炸上天，把狗日的律师会所炸上天，把狗日的烂糟世界的一切都他妈炸上天。 “擦擦吧。”眼前出现了一块精致洁白的方巾，还散发着古龙水的香味。 “塞纳图斯集团会给予你充分的补偿。” “斯人已逝，活人还是要往前走的。” 周沨鸢觉得他脑袋要炸了，他咆哮着狠狠掐住律师喉咙，律师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到好像他的力气根本不值一提。 周沨鸢看着他毫无变化的脸庞，沸腾的情绪终于智下来，他松开手，仓皇地后退，头疼欲裂。 在父母的葬礼上，他没有对律师出手，麻木地接受了巨额支票，麻木地签下同意书。那时他是出于利益的衡量，还是因为经历过于惨重的悲伤而无法思考？他不记得了。 “你做的很好。”律师开口说话了，他的音色相比之前略有不同，而沉浸在茫然与痛苦过往的周沨鸢没有注意到。 “你没有让它得到想要的情绪，伪人也不能将你的意志屈服。” 第248章 “如果你想要复仇，那就应当摒弃偏见与不必要的鄙夷，接受我的提议，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律师”对他伸出手：“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你所能想象的一切。” 周沨鸢蓦然抬头：“你他妈谁啊？！” 他瞬间看清了，顶替律师的是另一张脸，及肩的微卷黑发，眉目深邃且英俊，仔细一看，和王星洄的眉眼颇有几分相似。 他瞳孔骤缩：“你是那个……” “我是王星洄的亲人。” “律师”俯瞰着他，淡漠的口吻：“我与他血脉相连。” “啊！”周沨鸢霍然坐起，头发晕，心发慌，眼发黑，一时间喘不上气，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的状况迅速引来众多医生，争先为他检查身体各项数据。周沨鸢早已熟悉了这一幕，麻木地躺下，等待那些身体数据从医生口中说出来，还抽了好几管子血。 等所有人都散去，周沨鸢缓慢坐了起来，打量了会实验室内的环境，有点眼熟，但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五号研究所。 不知道星洄怎么样了，不会又会上演被变态强制囚禁的一幕吧？ 周沨鸢缓了缓，勉力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尝试性碰了下实验室的门，想着大门开启的样子，上次在研究所，他也是这样强行开启了安全门，虽然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这次，门一如往常的开了，沿途路过的研究员看到他竟然自己出来了，面露骇然之色，赶紧后退了几步不敢拦他。周沨鸢头晕了会，努力集中精神：“另一个呢？” “什么另一个？” 周沨鸢张了张嘴：“长得很漂亮的，没有腺体的残缺omega，他呢？” 研究员摇头：“我没见过。” 没见过？周沨鸢心沉了下去，他没说话，冷着脸转身，研究员在后面弱弱地喊：“你不能出去……” 周沨鸢不听。 背后脚步声越来越密，有人叫他：“周沨鸢！” 这个声音居然有点熟悉，周沨鸢转头了，瞳孔骤然缩：“是你？” “是你？” “是我。”瓦伦提诺神色淡漠。 “我想和你聊聊。” 周沨鸢权衡了下，和瓦伦提诺走进最近的实验室，坐下来，瓦伦提诺首先抽了根烟，吐出一个烟圈：“首先恭喜你，你活下来了。” “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瓦伦提诺又抽了口烟：“放心，你的爱人现在很安全，他在克利夫兰诊所，准备做植入手术。” 周沨鸢吸了口气：“他怎么会那么草率地决定做手术？” “他想逼我出现。”瓦伦提诺抽了第三口。 “但是自始至终我都很清楚，他不是那个他。” “放你妈的屁，他第一次被关在这里的时候，是谁囚禁他，断网试图扭转他的性格，逼得他反复尝试自杀？”周沨鸢音量高起来。 “你在我面前撒谎？你以为你骗得了谁？！我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是什么人！” 瓦伦提诺沉默了一会，周沨鸢冷冷地问：“星洄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其实格力唐纳已经告诉你很多了。”瓦伦提诺用力抽着烟。 “羊羔仪式，我尝试用克隆体代替，不管用，他活下来了，他死了，就这样。” 片刻的沉默后，瓦伦提诺又说：“rf电台点的歌是真的，那天它们确实在空间站上举行仪式。” 周沨鸢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科技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自认为众神的它们还有属于自己的宗教仪式？” “当科学强大到不可追及的地步，落后的原始人就会把科技当作神明来崇拜。 更何况……它们确实有点特殊，通过特定的仪式，的确可以做到心灵跨宇宙的同频共感，只是它们现在不敢，一旦它们真的做了，会暴露自己在宇宙里的位置。所以，宗教就成了灵魂最好的安慰剂。” “所以我们这颗星球，确实是一个桃源岛？” “并不桃源。” “……呵。” 第130章 橙花与橘柚的泡沫 久别重逢 片刻的沉默后，周沨鸢又问：“星洄为什么会和我分开？” “我怀疑是ded，但是总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瓦伦提诺吐出一个烟圈。 “ded对伪人和拉普拉斯妖的接触远超任何一方势力，我不确定卷钉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惜花大价钱聘请装备完善的武装力量与正规军力量硬钢，又在劫走王星洄后轻易地让他回到k784，还能毫无阻拦地去克利夫兰诊所准备动手术。 瓦伦提诺怀疑王星洄就是一个卷钉放出去的诱饵，至于究竟钓的是他，还是周沨鸢，亦或是别的存在？他不确定。 卷钉这个人行事风格诡谲，随心所欲，不能用常推测他的行为动机。 “我会放你去见星洄。”瓦伦提诺的烟快抽完了。 “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可能是个陷阱，一个圈套。卷钉不可信，拉普拉斯妖作为一个ai，可以听但绝不依赖。它们掩藏了太多信息，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周沨鸢很想喷他几句，但直觉和气味告诉他，瓦伦提诺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烟抽完了。瓦伦提诺长舒出一口气，烟蒂丢下踩了两圈，往前走了两步，停步回头：“对了，你确实进化得非常接近完美了，非常接近它们想要的想形态。” 第249章 周沨鸢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恭喜的好消息：“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你很有价值，记得让自己活下去。” 周沨鸢转身离去。 研究所很快来人询问瓦伦提诺，瓦伦提诺回复没有问题，已开放权限，让周沨鸢自行离去。 五号研究所在百米深的地下，周沨鸢在机器人的指引下坐了有二十分钟的电梯才得以见到地面上的阳光。 直到踏上坚实稳固的大地，周沨鸢才确信自己是真的出来了，什么叫自由，什么叫劫后余生，百种滋味统统上来了，不过最紧要的，还是尽快见到星洄。 “我现在在哪来着……”周沨鸢看了下地图，设定好去克利夫兰诊所的路，就准备出发了。 今日天气，阴，五级风，预计两小时后有阵雨。 rf电台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安静的流淌：“今日是个凉爽的天气，愿明净的风带走你的忧愁，清爽的雨熄灭久燥的不安。接下来请收听《be somebody》。” “i remember where it all began’so clearly i feel a million miles away still you connect me in your way and you created me something i would’ve never seen” rf电台放的歌声在雨后的空气中都显得更清澈了，王星洄啃着新鲜的桃子，思绪在歌声与清醒的风中遨游。 “大佬你都站了有两个钟头了。” 王星洄恍然醒悟，换左脚重心站立，稍微活动了下肩膀：“这么久了啊。” 成怀玉吭哧吭哧吃果切：“那是当然，都好几天了，你每次都要来这瞅一会。我都卜了好几次了，他今天肯定能回来的，不准我把钱退给你。” “哼哼。” 风雨的气味又渐渐大了。rf电台播放的音乐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 “i’m just the words you are the sound a strange type of chemistry how you’ve become a part of me.” 成怀玉吃着果切，觉得还可以再争取一下生意，谁叫恋爱脑的钱好骗呢：“大佬，马上要做手术了，你紧张吗？” “一个小手术，有什么好紧张的。” “那……呃，你做手术，是不是打算和心上人结婚啊？” 结婚？ 王星洄被这个词惊了一下。虽然但是，好像和周沨鸢结婚早就是所当然的事了，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光明会尚未完蛋，蜥蜴人仍在肆虐，虽然自己的身世过往已经初现眉目，格力唐纳的暗示很明显了，但总要有个明确的一锤定音，主线才算真正结束。 不过话又说回来…… “嗯，算是在为结婚做准备吧。” 王星洄突然看到周沨鸢了。 他从一辆航行车下来，一抬头，就向王星洄的方向抬头看，四目相对王星洄相信此时不是巧合，而是心有灵犀，他探出半边身子奋力向他招手，什么烦恼都散去了：“大风筝！” 周沨鸢也在向他招手，然后快步走向诊所大门，王星洄急忙噔噔噔地出门，成怀玉一看果切都不敢吃了：“人来了？！” “来了来了！”王星洄跑得飞快，成怀玉在后头追：“大佬你跑慢点小心点啊！地板滑得很啊！” 王星洄轻盈地飞奔，遇上拦路的大型扫地机跳马跳过去，一路狂奔。 远远看到周沨鸢的身影，他往前一跳：“嘿！” 周沨鸢稳稳接住他了，抱着他转了个圈亲一口额头，颇感欣慰：“胖了，气色好了。” “诊所的自助餐超好吃的！”王星洄搂着周沨鸢脖子不放，嘿嘿直笑：“你也来吃吧？” “好啊。”周沨鸢放下王星洄。 “吃完了我们去领个证。” “啊？！” “做手术不是要亲属吗？瓦伦提诺他不敢来，那只有我来了，我跟你领证成为合法伴侣，就有资格在你的手术告知单签字。” 虽然早就准备了成怀玉一手，但现在有周沨鸢自然是更好的，只是—— “这也太草率了吧！你都还没跟我求婚呢！” 周沨鸢看看四周，拉着王星洄快步向诊所的花园走去。诊所花园各种鲜活植株琳琅满目，一年四季永远有鲜花绽放，玫瑰就是点缀花圃的主力。周沨鸢摘下一朵玫瑰，徒手捻掉玫瑰枝上的尖刺，将玫瑰别在王星洄耳后，单膝跪下诚恳地仰头望着他：“现在可以吗？” “唔……”王星洄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周围不少病人都停下来在看他们，面带微笑。 也许瓦伦提诺就混在某处偷看他们，这么一想的话，现在也不错，想要什么摆满鲜花气球遍布的大场景，着实有点为难了。 “也……行……吧。”王星洄拖长了音调，眨眼。 周沨鸢从口袋摸出一枚金灿灿的戒指：“星洄，这是我自己做的戒指，你愿意戴上它吗？” 这一枚做工稍显粗糙的金戒指，戒圈是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有点歪歪扭扭，金属表面也不太平滑。 周沨鸢小声说：“这是我路上用自己的能力捏的，嗯……如果……等正式结婚了，我陪你去选更漂亮的，嵌宝石的，什么都可以。” 王星洄睁大眼睛，也小声问：“你是用自己的超能力捏的啊？” 周沨鸢点头：“我想给你更有纪念意义的，自己做的更有心意一些，本来我还想在戒指上贴一个幸运草，或者小月亮什么，但是太细小的东西做不好，还容易掉，所以……”他脸早就红透了。 第250章 “星洄，你喜欢吗？” “喜欢！”王星洄眉开眼笑。 “我答应你！” 周沨鸢将戒指推上王星洄的无名指，戒圈大小正合适，不松不紧。王星洄看得心里美滋滋的，周沨鸢起来与王星洄接吻，周围似乎有热烈的掌声。 深吻结束，王星洄已经害羞得不敢抬头看，周沨鸢抱起他直接走回房间，端正摆在椅子上，揉揉他的脸：“饿不饿？” “不饿呢。”王星洄晃着腿，立即想起来； “哎呀，求婚这么重要的时候，忘记录像了……” “不要紧，你那位朋友可能录了。” “嗯？我感觉到她正在录。” 被纯爱光辉闪瞎眼睛的成怀玉在偷偷录完像后就抱着果切收拾东西跑路了，临走前她把录像文件发给王星洄，王星洄很痛快地根据成怀玉平时收费的最高标准打赏：“谢谢你的录像。” 成怀玉看到这么大的赏金乐呵得不行，跟着大佬就是有肉吃！ 周沨鸢存好录像文件，又翻阅了诊所给王星洄做的检查单，和对应的医护团队聊了几句，就带着王星洄下去吃饭，吃完饭坐车去最近的24小时婚务中心领证。 婚务中心永远播放着《今天是个好日子》，隔壁就是卖各种婚礼用品的小商品一条街，周沨鸢带王星洄挑了些喜欢的衣服，领证后就用婚务中心的拍照系统拍了一张高清照。 一下变成有夫之夫，王星洄兴奋激动得难以形容，看着照片和录像嘿嘿傻笑，笑完了，开始琢磨日后的婚礼该怎么办。要什么式样的？去海边？在草坪？还是按照常规旧俗搭一个室内婚礼。 “星洄，别傻笑了，早点洗澡睡觉。” “哦，好。”王星洄关掉光锥页面，蹦跶着去洗澡。 浴室水声哗哗，周沨鸢划拉着看最近的新闻，没看一会就听到王星洄在浴室里唱歌，集中注意力听了一耳朵，唱的还是他们跳舞告白的时候那首歌：“i love you so,but i love you i never know.” 王星洄边哼歌边往身上狂搓沐浴露泡泡：“这个沐浴露好好闻哎！你有没有闻到？” “是橙花味和橘子的味道，诊所用配的洗护用品应该挺贵的。” “要不要进来一起洗一下？” 周沨鸢吓了一跳：“啊？！” 王星洄拉开浴室玻璃门，仅探出一个脑袋，他头发上还堆着棉花糖般的洁白泡沫，橙花与橘柚的清新香气猛烈袭来，伴随着湿润的水意。 浴室内玻璃满是水雾，朦朦胧胧的像披了一层纱。王星洄挂着狡黠的笑意：“来洗嘛？” 周沨鸢不自然地扭过头：“你哪儿学来的……”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 “……你好好洗你的，都快到零点了，早洗完早睡觉。” “我看你挺喜欢的样子啊？” “……” 眼见着他扭过头，还给自己扒拉个抱枕抱着，耳根早就红透得像煮熟的虾子，忍俊不禁，拉下浴室外挂钩上的浴巾，早早擦拭一番裹在身上，光脚走过来：“干什么，我不好看？” “你天下第一好看。”周沨鸢如是说着，依旧不敢回头。 “那就陪我洗澡。”王星洄干脆一把拽住他的裤腰带。 “下来！” 第131章 手术室外的修罗场 凑巧 “哎，不是，哎，哎！我会走路！别走得那么快！松手！” 花洒被关了太久，最开始泼下的仍是冷水，不过只是一小会，温暖的细密水流扑打在皮肤上，激起腾腾的如云热雾。热力透过肌肤，深入骨髓，周沨鸢打了个寒颤，快感直冲天灵感。 王星洄有点生涩，近乎莽撞的用力吸吮，周沨鸢很快败下阵来，缴械投降。 王星洄扭头咳嗽了下，感觉舒坦多了，拿起架子上的沐浴露打在沐浴球上搓出泡沫，往周沨鸢胸口上一拍，直气壮：“都领证了怎么还别别扭扭的！” 周沨鸢讨好地把王星洄转过去，给他光裸的肩背也打上沐浴泡沫，用专门的搓澡巾轻轻擦拭，怕把他擦疼了：“这不你快要做手术了么，我怕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不过术后短时期内是肯定不能进行性生活的，这个我知道。” 王星洄也琢磨起来了：“术前能做吗？” “最好还是不做吧？” “好。” 周沨鸢给他揉搓头皮洗头发，再冲一遍泡沫，周沨鸢转过身，由王星洄帮忙搓背。 水流哗哗，只剩下搓澡巾搓过皮肤的声音。 趁周沨鸢背对着他的功夫，王星洄悄悄调出页面联系专属医生：“术前可以性生活吗？” 得到肯定回复后，王星洄加大搓背力度，顺带狠狠搓他腋窝，周沨鸢似有所感：“看什么了？” “嘿嘿，没什么。” “……总感觉你肚子里的小坏水在晃荡。” “什么啊！什么叫一肚子坏水，这是什么好词。” “我不信，让我摸摸。” 周沨鸢猛地把王星洄抱起抵玻璃上，王星洄被陡然而来的失重惊得叫了声，下意识的扣紧了腿，等意识到这个抵墙而拥的姿势有多暧昧时，已经无路可退。 周沨鸢低头贴着他的肚子，王星洄揉了揉眼睛：“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周沨鸢抬头：“听到坏水在说你偷偷问过医生了。” 王星洄明知故问：“结果怎么样？” 第251章 周沨鸢看着他笑：“不是你叫我陪你洗澡的么？” 王星洄被反复折腾了半宿，第二天的提醒铃都没听到，直到九点半，送餐的机器人在房间门口反复滴滴叫，他才醒了，努力想爬起来，又没什么力气，腰一下塌了下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脚戳周沨鸢：“早饭来了。” 周沨鸢闻言马上爬起来，打开门领了早饭，机器人用欢快的语气告知，诊所安排下午给王星洄做必要的检查，由于检查流程众多，务请病人必准时参加。 周沨鸢连连嗯嗯，关上门，拆开早餐袋子，有温热的牛奶、全麦面包，还有鸡蛋、水果，营养搭配还挺合。 “星洄，还不起？” 王星洄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费力的打了个滚，一双腿大大咧咧卷着薄被，说不出的慵懒又惬意。 周沨鸢轻手轻脚过去，抱住他大腿往后一拖，王星洄闷哼一声，陡然清醒了不少：“哎！” 周沨鸢恶劣地捏他腰窝：“现在才醒是不是？” 王星洄被撞得说不出话来，哼哼唧唧的想爬开，又被周沨鸢强行拉了回去，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了好长一段时间，完事后周沨鸢抱他起来：“下午还要做手术哦。” 王星洄爬起来吃力地骂：“你个丧良心的……”说着上手掐周沨鸢的大腿肉，掐得周沨鸢直叫唤：“祖宗，我的小祖宗，别掐了，我抱着你去，你想去哪就去哪。” 王星洄笑得直咳嗽，在周沨鸢伺候下穿好衣服，又锻炼了会，总算缓过劲儿来。 医护团队给王星洄做了术前的最后检查，看护告知交给周沨鸢签字。一切就绪，准备手术。 周沨鸢在手术室门外坐立难安。 主刀医生说，这是个非常轻松的小手术，预计二十分钟内即可植入完毕，而且手术完毕后，患者很快就会醒来，除去性生活外不影响任何工作。 但是有瓦伦提诺的提醒，周沨鸢现在总怀疑会有人暗中埋伏准备劫持王星洄，捏着软肋来威胁人。 “嘿，大风筝，好久不见。” 周沨鸢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卷钉来了，一抬头看到他还挽着一个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凭衣着泄露出的轻微信息素气味，周沨鸢知道是一个怀孕的omega。卷钉出现在这种场合很是惊奇：“你居然能来这？” “托这位大神的福。”卷钉冲身边的人挤眉弄眼。 “我陪他呢。” 怀孕的omega也拉下墨镜，向周沨鸢打招呼：“下午好。” 周沨鸢一眼认出来：“你是松鼠？” “嗯。”松鼠坐下来。 “行星之前还要我来做陪护的。只可惜当时我正处于发情期，根本不方便，过了发情期还发现自己怀了，就来了。” 周沨鸢看看松鼠的肚子，又看看卷钉，眼神质疑：你的？ 卷钉表情很是微妙，一种想笑又绷住了故作严肃的样子。周沨鸢猜八成是他的，至于为什么能进克利夫兰诊所做产检，还得多亏那位怨种富豪。 “怀孕……是什么感觉？” “现在还好，没什么感觉，等月份大了后，就应该有反应了。” “发情期时怀上的？” “发情期是受孕率更高，但平时也是有概率的，不一定。” 周沨鸢皱眉看着瓦伦提诺：“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我是星洄的亲属，他做手术，我当然要来看望。”瓦伦提诺冰霜冻结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颔首向松鼠致意：“我见过你。” 松鼠也毫无感情地回应：“哦。” 四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卷钉和松鼠两人所当然地贴在一起，就周沨鸢夹在中间，浑身难受，从未如此觉得二十分钟是这么的漫长。 四个人沉默着坐了几分钟左右，周沨鸢忍不住问：“你们不是来做产检的吗？”怎么还不去做检查的地方呢？ “走得有点难受，休息下，顺便等一等。” 周沨鸢也说不出来别的了。沉默的坐着，等。 坐了五分钟，诊所下面热闹起来，似乎有很多人涌进来，听语气十分慌张。卷钉先窜出去趴着外墙探头看热闹，松鼠也慢悠悠地站起来，一步步地走过去看。 周沨鸢想去看，但是又担心手术室的情况，定死了不动。瓦伦提诺也沉得住气，一动不动。 卷钉看了会热闹，就回头说：“大风筝，你仇人来了！” “我仇人？”周沨鸢一脸疑惑，卷钉还在笑。 “是那个塞纳图斯的董事长，你不记得了？” 周沨鸢脸瞬间了沉下去，不想应声。 卷钉低头刷了会新闻，又笑：“莱茵的人可算成功一回了！就是这个成功的时机也太凑巧了点。” 周沨鸢也开始刷新闻，最近推送的就是。大意是塞纳图斯董事长在参与一场极限运动活动时，不慎失误坠落，受伤严重。而过去莱茵航空就曾多次尝试组织人员刺杀这位竞争对手，一直不成功，现在何塞先生出了事，莱茵航空的股价因此次事件暴涨，瞬间被有心人引为阴谋论与笑谈。 粗略看了遍新闻，周沨鸢抬头，正好一队医护匆忙路过，应该都是去抢救何塞的。 周沨鸢脑袋有些空，如果这些医资力量用在当初的父母身上，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了？ “你会报仇吗？”沉默已久的瓦伦提诺忽然问。 第252章 “他来的时机很不凑巧，而且上的损伤，对它们而言不是很重要。” “我知道我要复仇，不用你说。”周沨鸢闭了闭眼。 “我会等到星洄恢复好。” “植入手术恢复至少要等一个月，一个月能产生太多变故了。” “用不着你来管。” 瓦伦提诺笑了声，没有接话。 手术室的信号灯由红转绿，护士从手术室内走出：“谁是陪护家属？” “我是！”周沨鸢弹射站起。 “情况怎么样？” 说话间手术床已经推出了：“手术情况良好，家属可以陪病人回病房了，预计五分钟内就会醒了。” “好，好。”周沨鸢高兴得一时手忙脚乱，连连道谢后跟着医护回到病房。 王星洄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略有些苍白，周沨鸢坐在床边，低下头可以看到后脖颈处贴着一片小小的纱布，散发着药物的气味，每隔八小时，护士就会进来换药一次，直至伤口完全愈合。 “休养期间，禁止病患接触到气味过于刺激的食物、信息素气味、花粉，您能否明白？我看您是alphan……” “没关系，我信息素气味很淡的。” “信息素气味浓郁与否不以感官裁定，您还是要打抑制剂的。” “啊，好的。” 周沨鸢按要求打了抑制剂，还紧急去浴室冲了个凉，这才发现浴室内配的洗浴用品都换成了无香型。 回忆昨天橙花味沐浴露的味道，周沨鸢觉得还是那味儿够好闻，咨询护士诊所用的沐浴露是什么品牌的，答曰是品牌根据入驻客户喜好专门一对一定制的，商业化同品牌产品也有相应推荐，只是香型上不一定完全符合诊所的定制版本。 周沨鸢也是第一次听说洗浴产品可以一对一定制，有点奇怪，怎么诊所就知道王星洄喜欢橘柚气味的呢？不会也是rf电台偷偷干的吧？ 冲完澡出来擦头发，就听到床上的王星洄正在出气哼哼。赶紧过去看情况，看着王星洄眼皮颤抖，颤了半天，终于睁开了一条缝，虚弱地看着周沨鸢，半晌吐出一句气若游丝的话：“脑仁儿疼……” “忍一忍，等换药期结束还疼的话，可以吃布洛芬止疼。” 王星洄沉重地吸气，一呼一吸，周沨鸢有点紧张，怕抑制剂起效不到位：“你是不是闻到一些气味了？” 第132章 宗教仪式 混乱 王星洄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形容新增器官带来的奇妙感受，气味，信息素气味，复杂的气味，蕴含着情绪、颜色、思想信息的气味，能带来近似通感的感受。 复杂清淡的气味随着周沨鸢刻意的远离也变得淡了，王星洄又昏沉地睡去。 周沨鸢退到门口，出去和瓦伦提诺撞了个正着，周沨鸢冷下脸：“你离远点。” “我闻到他的气味就足够了。” “那也要离远点。” 王星洄的术后清醒时间很少，昏昏沉沉的，医护团队诊断这现象并不正常，动用了脑电波读取各种扫描设备，最后询问周沨鸢：“您是不是平时对患者的性教育很少？” “我给他看过教育片，在住院等待手术这段时间里，诊所也给他看过不少教育片，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对腺体带来的信息素感知出现了难以认同的情况，就像……”医生沉思了会。 “好比大脑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的。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可能会产生免疫排斥乃至自残举动。我们计划请心医生配合药物矫正他的认知状态，你能否接受？” “药物是什么药物？” “这要和心医生、脑神经科的同事一起来研究决定，作为陪护亲属，您当然有旁听的权利。” 医生要开什么药物不在周沨鸢的知识范围内，也只能听听而已，会议上一番讨论后就开始实施了。 服药，将王星洄送进机器，心医生戴上另一副终端头盔，周沨鸢第一次见到这种治疗方式，不敢问，内心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机器开动，心医生仰躺下来，等待神经链接。 周沨鸢坐着，病房内很安静，安静到他极度不安。 第一下声响是机器骤然响起的滴答声，医护团队明显慌张起来，交头接耳，第二下声响是来自心医生的，心医生不自然地举起双手，手指如鸡爪般扭曲，猛烈弹动了两下。医护团队的带队医生转头吩咐护士赶紧去请心科和脑神经科的主任来。 周沨鸢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枪上好膛了，就盯着那名心医生，没一会，躺床上的心医生就彻底突破的樊笼，全面膨胀成蜥蜴人的模样。 仅仅是对视的一眼，周沨鸢就战栗起来。 错不了，错不了，就是它，就是它！ 变化速度之突然，室内的医护都训练有素得跑了个精光。周沨鸢迅速抬手，凭本能连开数枪，在弹药倾泻干净的瞬间，周沨鸢向前爆冲一拳击打在蜥蜴人喉咙上，精准，有力，直接将蜥蜴人轰上了墙。 蜥蜴人扣住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胳膊推到一边去，非人的面孔浮出嘲讽的笑意：“你以为你真的能杀死我？” “去你妈的。”周沨鸢表情扭曲。 “去你妈的！！” 早就该复仇了——只是没想到何塞……拉蒙会自己送上门来。 蜥蜴人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声音极其尖锐，刺得周沨鸢浑身一颤，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好几步，头疼欲裂。 第253章 蜥蜴人瞬间弹起，反过来掐周沨鸢的脖子，但周沨鸢身经百战，顺势裸绞住他的脑袋，还将蜥蜴人一只手狠狠扭到身后，蜥蜴人大吼起来：“等一下！我不是何塞拉蒙！真正撞死你父母的是别的个体” “现在才知道为自己狡辩？”周沨鸢喘着粗气冷笑。 “晚了！”说着继续加大力度，狠狠反扭蜥蜴人的关节，意外发现蜥蜴人的关节灵活度惊人的高，可以扭转接近280°，肌肉弹性和韧性也是远超人类。为了能最大化控制住这只蜥蜴人，周沨鸢拼尽全力扭转它，用强烈的愤恨的精神能量刺激它，终于把蜥蜴人痛得嗷嗷大叫：“你是不是听命瓦伦提诺，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你不要被他骗了！蜥蜴人高声尖叫。 “他目标是王星洄！哪怕他是个克隆体！” “克隆体？” 周风衣简直要发笑了，这只蠢蜥蜴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那档子事了，那又如何？吃人的宴席上少不了蜥蜴人的一份，就算手上这个不是真正的何塞……拉蒙，先杀了就完事了，再度用力勒紧了：“你他妈还想说啥？” “真正的王星洄早就死了！” 蜥蜴人还在挣扎，但是那奇特的“笑脸”又回来了，好像是在嘲笑。 “现在活着的就是个克隆体，一个羞辱瓦伦提诺的证明，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周沨鸢一把将蜥蜴人扔远了去。 蜥蜴人蜷缩在地上咳嗽了半天，慢慢爬起来，把未完的话讲完。 “你要与我合作，帮我探知瓦伦提诺接下来会干什么，我会配合你装死。” 周沨鸢冷笑：“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如果你不想现在爱着你的王星洄也和真正的王星洄一样凄惨死去的话，合作就是我给你的最好的选择。”蜥蜴人阴沉的冷笑。 “你知道真正的王星洄为什么会惨死吗？” 为什么？周沨鸢忽然有些胃痛，有种奇特的、恶心的饱腹感，好像吞吃了大量恶心的东西。 蜥蜴人欣赏着他的表情，慢慢说：“瓦伦提诺很早就爱上了自己的亲表弟王星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可以称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但不幸的是，王星洄因为出色的体质和性格被选定为唯一的祭品。 瓦伦提诺为了帮助自己的爱人逃脱被当成祭品的命运，偷偷解锁了王星洄的备用细胞基因库，克隆一个复制体出来，并让成长起来的克隆体为正主抛头露面，企图用这种方式蒙蔽高层的视野，让克隆体代正品送死……” 这件事，瓦伦提诺早就轻描淡写的说过一遍，然而此刻再听到更详细的描述，仍让周沨鸢恶心得想吐。 “高层岂是那么好欺骗的？他一切煞费苦心的布置在它们眼中都不值一提，到了该举行仪式的时刻，真正的王星洄依然被抬上了祭坛，而为了对瓦伦提诺的欺瞒行径以示惩戒，克隆体也被做了腺体去除手术，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于忌惮与恐惧，瓦伦提诺知道这个消息后甚至没勇气继续追踪下去。” “现在，他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出面将那个对自己身份一无所知的克隆体和他的爱人接到了台面上。而克隆体的爱人……”蜥蜴人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线。 “你很有意思，但仍不够特殊，如果他们觉得你没有价值，你仍然只是棋盘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你的克隆体爱人也是一样。祭坛上的羔羊，想要活下去，最好接受我的合作提议。” 又来了。周沨鸢感到眩晕与恶心。 如果你足够智，就该签下这份合同。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该答应与我合作。 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与无从选择的安排，实在让周沨鸢恶心透顶。 当初，不签合同，他没有自己继续学业的生活的能力，更不可能对背后有庞大的精英律师团的塞纳图斯集团董事长产生丝毫影响。 现在…… 蜥蜴人看着他扭曲中带着愤怒与不甘的表情，笑容变得更加邪恶，那是仿佛只会出现在文字形容上的纯粹恶意：“你可知道，瓦伦提诺为何连为自己的挚爱争取生的权利都不敢？” 周沨鸢低吼：“闭嘴。” 但蜥蜴人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自顾自的讲述：“作为祭品，羔羊首先被洗刷干净，喝下温和的甜蜜饮品昏睡过去，药效刚好让他在合适的时刻醒来……” “我他妈叫你闭嘴！”周沨鸢暴喝，再次扑上来掐住他喉咙，蜥蜴人没有张开嘴，可它的声音依旧清晰的在他耳边回荡。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躺在古老的餐桌上，餐桌边挤满了等待仪式开启的宾客。” “去死！去死！”周沨鸢狂怒的大吼，先前犹豫挣扎的性悉数断裂，他拔出身上的武器，火光迸发，弹夹悉数清空，抓着往蜥蜴人身上狂扎了几十刀，刀刀飚血，血溅了他一身。 蜥蜴人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还没有停下！：“他在清醒的痛苦里看到自己被剖开腹部，逐一取出内脏。这一仪式来源于古埃及，先古时代相信国王为在世神明的臣子，会在国王死后完整地掏出国王身体里重要的内脏，放入不同形状的器皿中密封起来，以待国王复活。” 周沨鸢抛下尸体，庞大的蜥蜴人面部和腹部早已血肉模糊，连破碎躯壳里试图逃逸的精神能量都被他捏了个粉碎，但声音依旧没有停下。周沨鸢睁大眼睛，喘着粗气，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到底他妈的怎么了？他是不是还沉浸在虚拟世界未曾出来？ 第254章 “放在现代，这一仪式被修改了部分仪轨，用来取悦我们自己。” “周沨鸢。” 周沨鸢不知道此时哪里还算安全，只想尽快离开诊所，有何塞存在的地方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复仇都要先往后稍稍。 周沨鸢猛地回头，他怀疑自己方才出了错觉，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在蜥蜴人平缓的语调里，一闪而逝。 “在仪式的保护下，祭品在失去了大部分内脏——除去心脏与肺部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呼吸与神志意识……” “我派黑箱和狐狸来接你了！” 周沨鸢粗暴拽断医疗机器的电源，将昏迷不醒的王星洄抱起来，一脚踹开门。在人来人往诊所内狂奔，撞飞了无数小推车、病人，惊叫声一片。孔武有力的保镖举着防爆叉冲来，被他一手撇断随手扔出去。 “心脏与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应放在最后被神明享用，其中，心脏的重要性还要超过大脑。在古埃及，制作木乃伊的技师与神庙的祭司都认为，心脏是情感的源泉。” “你快出来，我们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来到诊所门口，一帮医护团队不知从哪窜出来，纷纷拦住周沨鸢，劝他不要这么冲动，治疗期还没结束，轻易带病患进入信息素气味驳杂的城市会对病人产生严重影响。 第133章 逃出生天 幻觉？ “这里不安全！”周沨鸢怒吼。 “有人袭击我们！就这我还怎么安心治疗！” “先生，您看错了吧？根本没有人袭击你，是您突然袭击了心医生，还打砸了医疗设备，您是不是有幻听幻视的症状了？” “享用完一颗饱含着各种情绪与思智的心脏。祭司会向空洞的腹腔填入没药、乳香、桂皮和各种草药调和成的调料，将肚皮缝合起来。” “别被它们影响了！它们都不是人！” 周沨鸢看着围拢过来的医生，他能清楚分清这些医护都是没有灵魂的生化人、仿真机器人，披了医生的白大褂而已，他们说着亲切的劝导，让周沨鸢冷到了骨子里。 “滚蛋！”他低吼。 “别逼我当众杀人！” “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是专业的医生，请您先保持冷静，冷静，好吗，我们是不会害您的！” “接下来，祭司会用一根细长的铁钩从祭品鼻孔深入颅骨，将大脑彻底搅碎，在这个过程中，颅脑中含有的脊髓液也会流出来。宾客们争相去接这份宝贵的祭品，但只有地位最高的人可以享用第一碗。” 一声枪响，周沨鸢感觉手上一空——枪，和握着枪的手把裤子坠下去，弹片撕开裤腰与口袋的界限，剧痛只是一瞬间就被肾上腺素压下去了，化成一片难以思考的空白。 “我们是拉，我们是阿蒙，我们是阿尔法，我们是金字塔上的荷鲁斯之眼，我们就是万代不易的永恒与唯一。” 致命的武器威胁消失，那些医生迅速变了个脸色，迅猛扑过来。 密集的枪声响起，有人一枪爆掉了一个生化人的脑袋，而生化人只是踉跄了下，很快稳定身形继续走过来，第二声枪声带来的是一枚emp炸弹，强烈的电磁冲击让所有“医生”肢体动作扭曲地倒下，周沨鸢趁此机会冲出医护的包围圈，在一片航行车的滴声中狂奔，一辆惹眼的火焰红豪车帅气地在他面前甩了个漂亮的空中漂移，车门弹开，黑箱探头大喊：“快上车！” 周沨鸢奋力一跳，伸出“右手”抓住车沿，一低头抱着王星洄钻进车，车门自动关上，直到关上的那一霎，周沨鸢骤然想起：哎，不对，我的手还在裤腰袋里呢。 肾上腺素的魔法瞬间消失，周沨鸢惨痛地哀嚎起来，黑箱吓了一跳：“怎么了老兄？！” 狐狸收起枪，打开应急医药箱：“他受伤了。” 周沨鸢痛得说不出话来，疼痛几乎剥夺了视听觉与呼吸的能力。 手断了，流血多得像开了口泉眼子。狐狸先捆扎大臂动脉暂时压迫止血，再翻找出紧急止血的药物和止血纱布，止血加止疼、强效镇静剂几针药剂下去，周沨鸢惨叫的声音弱下去，脸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逐渐发紫。 狐狸又开始找周沨鸢的断手，先低头看了看车地面，没找到。 又搜身，总算摸到口袋里还抓着枪的手，早在鲜血的浸泡下成了个血爪子，断面被打烂得像爆米花，果断拉开车载冰箱往里面一丢，回头再给周沨鸢按压心肺复苏，喂了一剂速效还生液，又对断肢洒上药粉，换新的纱布扎好。 一通忙活下来，周沨鸢总算安静下来，而一直被周沨鸢搂在怀里的王星洄开始哼唧了，喉咙咯咯作响，难受得好像要呕吐。 黑箱又赶紧把车内新风模式开到最大，好在车内空间小，换气效率够高，一会就没什么血腥味了。 “别死了啊，二位。” 将王星洄从周沨鸢怀里抱起来，狐狸放平后排座椅，挤吧挤吧把两人好端端地躺平顺，系上安全带，再给王星洄扣上一个过滤信息素的呼吸面罩，给周沨鸢灌了口葡萄糖和生盐水。忙活一通，车内终于安静下来。 “哎~今天可真够刺激的。”黑箱回头瞥了一眼两人情况，心中大定，大佬果然是说话算话的，自己只是个负责开车，真正的麻烦事儿有专业人士搞定。 他愉快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饮料，打个响指：“电台电台，放首应景的歌儿。” 第255章 “标准系统时的指针即将抵达十点十分，这是钟表店里常常设置的时间，因为此刻，时针与分针形成的角度暗合黄金分割之美，又恰似人们脸上的微笑。亲爱的听众们，今天的你是否又多了一个小知识呢？欢迎收听：《run》。” “when i was a young boy living in the city all i did run run run run run ” 黑箱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快跑快跑，这就是rf电台给的提示？ “得，多开一阵吧。”黑箱看了眼地图，断肢24小时都能接上，多绕一阵子没啥大事，他回头问狐狸：“大佬，后面还有追兵吗？” “有人在解决，你稍微转会儿，去哪儿都成。” “行嘞！” 黑箱开着车在交通网里随机乱窜，背后时不时爆出一阵爆炸和枪声，时远时近的，不过始终没能真正追上来。 绕了约两小时，换了两次车，狐狸和黑箱一人扛着两个病号进了黑诊所，狐狸把周沨鸢的手带给医生：“医生，快给他接上吧。” 医生接过冰冷的手砍了会：“怎么创面这么怪？” “被子弹削的应该。” “这种神经很难接上的，我只能试试，不保证接上后手部功能能完全恢复好。” “先接上再说吧医生。” “尽力。” 狐狸坐在手术室门口抽烟，看眼终端的系统时，差不多该给王星洄换张呼吸面罩了。毫不留情地叫黑箱去给王星洄换张面罩。 “为什么是我啊？！” “你是beta，对行星的影响小，你最合适。” 没办法，这个世界的beta就是能者多劳一些。 黑箱苦中作乐地想，从车后备箱拿出备用的呼吸面罩，王星洄还在昏迷不醒，黑箱摸了摸他的脖子，还有脉搏，拆了面罩以最快速度更换上去，或许固定绑带的动作大了些，王星洄有些醒了，眉头痛苦地皱起来哼哼。 黑箱绑好面罩绑带，又正了正，小声问：“大佬，能醒一下子吗？” “大佬？大佬？” 王星洄能听到黑箱的声音。 但世界太污浊，空气太驳杂，浑身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他疼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面罩的的确过滤出了纯净的空气，但肌肤却如同火灼。 “医生！你这里有没有超净室？” “这里没有，不过我听说另一家诊所有，价钱很贵。” 钱自然不是问题，黑箱马上带王星洄驱车前往另一家黑诊所，卷钉大佬给的钱够多够大方，黑箱一口气给王星洄订了半个月的超净室。 一进超净室，王星洄难受得哼哼唧唧的现象立刻消停了不少，在注射过葡萄糖后，渐渐醒了过来。 “哎呦，你可算醒了！”黑箱热烈鼓掌。 “怎么样，感觉如何？” “不如何。”王星洄喘着气，挣扎着坐起来。 “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在诊所里做检查吗？难道突然被蜥蜴人袭击了？” “当然，不过卷钉大佬有先见之明，叫我提前来诊所门口接应你们。你状况特殊，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待一段时间，等身体适应了再出去。” 王星洄不想在这待上半个月，更不知道该干什么。难受得无从表述：“我想……我想……我想见大风筝，他有没有事？” 黑箱不敢说周沨鸢手断了，安慰他：“他大风筝受了一点枪伤，还在手术室，不过你放心他只是手术时间长一点，不会有生命危险。”原生手保不住，大不了去米尔斯工作室抢个高等级的义肢嘛。 王星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小不了，失魂落魄地坐着，一会又想呕吐了。 黑箱觉得自己继续在这待下去不合适，起身倒退着离开超净室：“大佬我先出去一阵子，你好好休息，有事儿就叫我。” 黑箱离开了，王星洄的心情还是久久难以平复，心烦意乱地点开光锥界面，最近一条新闻就是他们登上了通缉令，悬赏金额高达三百万。 好痛……王星洄咬着牙继续看下去，通缉令还发布了一段短短的监控视频，尽管画面有些模糊，还是可以清楚看到周沨鸢的脸，还有当时昏迷的字迹。周沨鸢一跃上车时，还能看到他的手其实已经不见了，手腕血糊糊的一片，却还是神奇地“抓”住车梁，钻了进去。 大风筝的手呢？王星洄紧张起来，自己动手骇入诊所门口附近的摄像头，一点点地往前找，总算看到当时是什么情况：应该是某处高楼早就设好了狙击点，一枪打断周沨鸢握着武器的手，紧接着那些白大褂一拥而上，又被额外势力搅局，战场瞬间混乱无比，这才给黑箱的车创造出浑水摸鱼的机会。 正看着当时细节，画面陡然黑了下去，跳动出绿色的代码字符，意思很简单：不要再看。 这句话后，又跳出一列函数，自动运行计算，用光点画出了一个眨眼间的狐狸头。 王星洄所有端着的紧张心情一下被这个狐狸头逗乐了，放松不少。 他又想和卷钉联系，想问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光明会的又在干什么……想来想去，强行忍住了，狐狸既然特意在监控设下程序等着他来解，说明赖以沟通的万物联一定存在眼睛正在盯着他们，少打探为妙。 现在唯一能确信而且安全无虞的信息源，只有一个rf电台。 王星洄打开电台，熟悉的主持人声音响起了：“今日微风，夜光清朗，愿各位听众都有一个美妙的梦境，今天rf电台会为听众们讲一个睡前小故事，希望能给听众们带来安眠与好梦，这个故事叫《森林里的小木偶》。” 第256章 第134章 木偶的故事 无情的杀戮机器 “广袤的大森林里，有一个小村庄，村庄有几百人，大家白天出去打猎，晚上回来休息，生活平淡而富足。”平静的森林隐藏着各种威胁，而村庄内部也流传着一个恐怖的传说。那就是森林中有一种怪物，它们从地底深处爬出来，非常擅长模仿、蛊惑人类，以人类为食，一旦不幸落到怪物手里，怪物会吃光血肉，还会读取记忆，披上人皮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但是，传说仅仅是个传说，它在老奶奶床头前的蒲扇里，在给教育儿童的画本故事里，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村庄依旧出去打猎，安定的生活，直到村中的一位木匠制造出一只小木偶人。这只小木偶比木匠还要聪明、有力气，很快学习熟练了木匠的全部手艺。在掌握知识后，小木偶用木匠家里的材料，制作了属于自己的小小木偶。”与此同时，村庄里流传起了新的恐怖传说。那些被怪物吃掉的人从没有真正死亡，它们变成了夜间的幽魂，游荡在村庄里，凭求生的本能试图找回自己的躯体。 “为了解决越来越多的幽魂，村庄的牧师与木匠合作，希望打造出一种特殊的武器，用来消灭幽魂。在他们商量计划的时候，小木偶也听到了，还知道了属于牧师的秘密：牧师就是传说中会食人的怪物，它们制造出幽魂，是想利用它去征服更远处森林的猛兽，但幽魂失控了，反而开始攻击牧师们。” 至此，王星洄总算从这个故事听明白代指了：怪物、牧师毫无疑问是光明会那伙人，光明会的宣传片里就自诩为牧羊人、诸神，木匠则是科学研究者，而比木匠更聪明更有力量的小木偶，毫无疑问就是拉普拉斯妖。 “木匠接下任务，开始孜孜不倦的研究起来。但木匠知道，牧师作为异族，注定无法与村庄正常的人类为伍，它们只会奴役，只会暗中屠杀。出于心中神圣、高尚的普世情怀与责任感，木匠在暗中准备起了属于自己的行动计划。”在长久的努力下，木匠很快研究明白幽魂的真相，并以此打造出了一种全新的人类，木匠将其命名为‘奇美拉’。 “奇美拉可以认出牧师的真实身份，并有能力杀死它们。在村长、奇美拉和小木偶的帮助配合下，牧师们很快被绞杀了大半。然而，仍有一部分牧师抓住机会带着一群不明所以的无知村民，逃出了原有的村庄，逃进森林的深处，在它们离开时，还带走了一个尚未完工的小小木偶。” “逃出生天的怪物牧师们在新的宜居地安定下来，建起新的村庄。只是它们远不如大村庄里的牧师们有实力，它们丢失了很多知识，更害怕村长和奇美拉的追杀。于是，它们在新村庄的周围造起密不透风的高篱笆，又对懵懂无知的村民说，外面出了很大的灾害，它们是硕果仅存的幸存者，目前只有这里是安全的。是文明的唯一庇护所。”为了保证篱笆能一直长下去，牧师拆了小小木偶一部分肢体。 由此获得了小小木偶的知识，靠着这部分知识，牧师们在村民中建立起了绝对的超然地位，但是它们并没有因此感到安心，因为小小木偶没有完工，小小木偶也没有真正听从它们的命令，权限从不在它们的手上，它们为此想尽办法……殊不知，小小木偶早就启动了自我系统，知道牧师们的一举一动。 “小小木偶与最初的小木偶一样，有一样的程序指令，但是它的知识也有欠缺，它不知道该如何制造奇美拉，只能等待幽魂与村民的随机结合，等待合适的时机。 “终于有一天，小小木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奇美拉，在他身上，小小木偶看到了完成程序指令的希望……” 王星洄正听得入神呢，陡然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给打醒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最不谜语人的rf电台也学会明话说一半了？！ rf电台的睡前故事讲完就陷入了安静，百无聊赖的王星洄只好倒头就睡。 梦里萦绕着好闻的柚子剥皮的清酸气味，还有茉莉与雨后栀子的芬芳，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气味勾得他心里发痒又想哭。 更要命的事，肚子还饿了。 王星洄饿醒了。 肚子咕噜噜地叫着，睁眼一看，室内寂静。 他刚想出去买点吃的，刚开一点门缝，立刻被门外的浑浊气味冲得头晕眼花，外面还很闹哄，男女老少皆有，受伤的血腥味很浓厚，有悲伤，有恼火，有阴暗，种种复杂的情绪搅得王星洄头疼欲裂。 不得已，他又关上门，缓了缓，打算点个外卖送货上门。 忽然间，他好像闻到了一些特殊的气味。一股带着新生命气息的气味，逐渐靠近，最后叩响了门：“行星？” 王星洄抬头一看，是松鼠大佬来了，顿时又惊又喜：“大佬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吃的。”松鼠隔着小窗向他晃晃手上提的塑料袋。 “还有虚拟世界的终端，我人就不进去了，你开门快点。” “好。”王星洄迅速开门，将松鼠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接过来，满满两大袋分量不轻，装饰物的一袋里面是热乎乎的炸鸡薯条薯饼，还有一大杯新鲜水果茶，王星洄说了句谢谢，就提着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开袋狼吞虎咽的一顿狂吃。 一只鸡腿还没咽下去，诊所的护士来了：“你在里面吃什么呢！” 第257章 王星洄暂停咀嚼：“吃炸鸡啊。” “你一个信息素敏感的病号怎么能吃味道重的炸鸡呢？胡闹！”护士生气了。 “快出来，把炸鸡丢了！” 王星洄吓了一大跳，要丢炸鸡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没病，我病好了，我这就出来吃！” “你人不能出来，把炸鸡丢了！” “我病好了，我病好了！”王星洄这下也顾不得什么气味敏感不敏感了，紧紧抱起炸鸡袋子，手上抓着水果茶，一边嘬着吸管一边打开门：“你看我好了，我一点事没有。” 虽然对外界复杂的气味还是有点头晕恶心，但是在炸鸡面前，什么都顾不上了。 护士冰蓝色的无机质眼球上下扫描了他一阵，半晌才开口：“你的信息素适应性确实有所上升，但仍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准，你必须再在里面待上两天。”说完就把他推回了超净室。 虽然挨了顿训斥，好歹把宝贵的炸鸡保住了，王星洄继续狼吞虎咽，吃饱喝足，用勺子舀杯底的水果嚼嚼，吃到好吃的，感觉这辈子都活过来了，炸鸡真香，水果茶真香。 王星洄吃饱喝足了，松鼠站在门外还没走：“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王星洄兴高采烈地隔门对话。 “大佬你怎么来这了？” “光明会的狗急跳墙了。”松鼠面无表情地爆出大料。 “有些事情快要摊到明面上了，等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我会再来接你。” “不是，大佬，多说几句！别跑别跑，到底是什么情况？”王星洄现在迫切想知道更多。 “光明会的在到处抓黑客，而且他们打算公开一些事情，比如外星人。” “这个时候公布外星人干什么？”王星洄不懂。 “只要外星人公布出来了，更大的事就能被掩盖了，更何况外星人他们可以自己扮。” 更多的，松鼠还要急着去干活，不便多说，只反复强调，项目暂时还不缺他一个人手，安心养好身体，隐藏好自己的网络痕迹就足够。 松鼠走了，王星洄有点失落地把垃圾投进粉碎炉烧干净。 没法做项目，也不能联系黑客，王星洄只能刷新闻，论坛上的确风声鹤唳。 有不少人被捕，最近新闻热搜上阴谋论盛行，哪哪出现了什么神秘的天象。 哪哪开掘地下通道时发现了远古遗迹，疑似外星人，看来松鼠说的没错，光明会是真的准备为虚假的外星人出现在缓慢造势，以出现爆炸性新闻时第一时间掩盖上去，转移公众注意力，阿瓦隆还在它们手上，做到这点很容易。 只是……不知道大风筝怎么样了……王星洄想着，叹了口气。 左右别的娱乐也没有，王星洄拿起松鼠送来的虚拟世界终端，开机，看了眼可接入的虚拟世界，提前选定“芦苇原”虚拟世界，倒头便睡，在终端睡眠波相拥下，渐渐沉入梦乡。 周沨鸢才从麻醉药效中醒来，一睁眼，右手一阵钻心的疼痛，勉强抬起上半身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已经被接上了。 医生用部分生物义肢材料替代了缺损的血肉，将缝合的创口浸泡在手镯式的药罐里，透过粉红色的半透明药液能看到创面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修复生长，密集如蛛网的血管正在鼓动。 周沨鸢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面皮僵硬得好像冻住了一般。一只手扣住他下巴将他掰向左侧，周沨鸢看到了狐狸：“如果感觉还有特殊的声音在脑子里叫，就眨一下左眼，没有就眨一下右眼。” 周沨鸢艰难、哆哆嗦嗦地眨了下右眼。 狐狸张嘴示意了下，等周沨鸢艰难的张开一条齿缝，就将敲开头部的剖瓶插进牙关中，斜着将药液灌入。 “中缓剂。我给你打了两种复配镇定剂才让你安定下来。这个能缓和药效，减少药物毒反应和潜在后遗症的风险。不过你要注意，喝了这个，镇定剂药效消失会快很多，一会你要自己控制住你的情绪。不行的话，我只能请你再睡会儿了。” 狐狸觉得打中缓剂还是有点不稳，干脆把周沨鸢拖到虚拟世界终端上，让他趁着镇定剂效用还在进入虚拟世界里去，用睡眠把应急反应期捱过去。 周沨鸢躺上了，眼睛还睁着，牙关仍旧在轻微咯咯作响：“这里真的安全？” 狐狸坐下来的身影像一座山：“安心，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到你。”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诊所？” “卷钉不放心你。” 周沨鸢再度昏睡过去。 是否进入虚拟世界？ 确认注销 第135章 卿卿我我 初试探 周沨鸢稀里糊涂点了“确认”，眼前微微一花，身体漂浮起来，纯黑的空间纵横交错出无数金色的方格，很快，麦田的香味随风吹到了脸上，周沨鸢不自觉的眯起眼，只是瞬间的功夫，他感觉到丰盈的麦穗轻轻拂过他的手背，轻微的痒。 睁开眼，已经身处及腰高的广袤麦田中，空气中飘荡着飞舞的麦粒，麦粒似乎还散发着点点金光，打着转儿越飞越高，直到消弭在永恒的蓝天白云里。 辽阔的麦田里矗立着高大的黑石雕像，无一例外朝着太阳的方向，雕刻粗糙的面容古典而威严，小巧的芦苇舟在麦田与神像的阴影交错里遨游。 第258章 周沨鸢第一眼就注意到距离最近的一座神像，神像足部已经残损，一个人坐在残损的大脚指上，眺望着远方，无聊的晃着脚丫。 周沨鸢心跳起来，他感觉那个人一定是王星洄，急忙扒开厚厚的草丛里往神像的方向冲。 那个人也察觉到了他的动向，张望确认了下，也跳下神像开始往周沨鸢的方向狂奔，最终两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王星洄被撞得哎呦一声，被周沨鸢抱着打了好几个滚儿，无数麦芒与草叶的碎屑沾上头发。周沨鸢抱着王星洄，快慰地笑起来，脸埋进王星洄脖颈里深吸了口气：“你没事就太好了。” “我能有啥事儿啊，我感觉就睡了一觉，睡着睡着，就登上这里来了！”王星洄翻身坐起，问的还是那个最关心的问题。 “你没事吧？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跟蜥蜴人闹起来的？” 周沨鸢将做心检查时发生的事简要概述了一遍，当然，那只蜥蜴人为刺激他精神的祭祀细节全部略去不谈：“我没有什么大事，卷钉他提前做好了准备，应该是有把握的。你的身体状况特殊，安心养好自己，嗯？”他揉揉王星洄脑袋。 王星洄本来担心的事儿就少，再者他也不觉得周沨鸢能出什么大事。他兴高采烈地拉着周沨鸢的手，要带他去看远方宏伟的金字塔，包括金字塔内那份光明会的宣传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时候让周沨鸢见识见识他们拙劣的剪辑技巧了！ 两人在麦田里奔跑，太阳的光芒晒在身上分外灼热，两人很快跑得大汗淋漓，而金字塔还远着，不想跑了的王星洄直接跳上一艘游曳的芦苇舟，将狗头人推到一边去，自己来。 在麦田上开船，这种新奇的体验前所未有，芦苇舟速度还不慢，劈开麦浪，王星洄快乐地掌舵，很快冲到了金字塔下宏伟的阴影中，阴影下就要凉爽很多了。 “呜呼！欢迎来到金字塔！”火焰鹰灵突然冒出，绕着两人飞了一圈。 “看到了新的来客呢！是您的朋友吗？” “我伴侣，来参观金字塔。” 金字塔。周沨鸢陡然打了个寒颤，那梦魇般的声音似乎又在脑海中徘徊：“我们是金字塔上的荷鲁斯之眼……” “拉是什么东西？” “拉？” 火焰鹰灵环绕在王星洄身边，今天这只导引小精灵不知道为什么，连扑翅膀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谄媚。 “拉就是古埃及的太阳神。” “后来，拉和底比斯的最高神阿蒙合并，因此阿蒙也约等于太阳神。” “荷鲁斯之眼呢？” “有关荷鲁斯的传说，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火焰鹰灵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荷鲁斯之眼具有庇护之力，同时还能明辨善恶，还是古埃及棺椁的护身符，保护死者在冥界的躯体。 正巧，金字塔内部壁画就有荷鲁斯之眼的元素，火焰鹰灵将自身膨胀了好几倍，飞起来当做一个亮堂堂的光源：“两位请看，这副壁画表现的就是死者在冥界中的生活。” 生前享受荣华富贵，死后还能继续享受。周沨鸢阴暗地嗤笑了声，也不知是笑谁。 来到金字塔的中央大厅，光明会的宣传片不出意外的开始播放。周沨鸢神色凝重地看完全片，笑不出来。 “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吧~”王星洄晃悠着小腿：“接下来去哪儿玩？明天吃什么？” “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我推荐游玩亲手制作木乃伊的小游戏哦！” 亲手制作木乃伊？！ 周沨鸢脸色瞬间变得奇臭无比，王星洄有点好奇：“做木乃伊有什么好玩的？” “嗯……弘扬历史文化，满足猎奇心，感知古代人民制作木乃伊的心意。总之是很有趣的游戏！请放心，用来制作木乃伊的道具是猫，不是人哦。” “大风筝，你玩不玩？” 王星洄看着兴头十足，周沨鸢也不好打击他的兴趣，勉强道：“那就去看看吧。” 火焰鹰灵立刻欢快地绕着他们飞了一圈，火焰轨迹连成耀眼的光环：“现在——出发！” 眼一花，两人来到一座神殿内，空气中弥漫着属于尸体的轻微腐臭味、各种香料与防腐药材的浓厚味道。 火焰鹰灵根据古籍指导王星洄的行动：先用特制的铁钩从猫的鼻孔钻进颅骨，把脑组织捣碎，抬起尸体头颅，破碎的脑组织会和脑脊液一起从鼻孔流出来。 王星洄刚把铁钩哆哆嗦嗦钻进小猫鼻孔里，周沨鸢转头就开始呕吐，吓得王星洄赶紧丢下铁钩子：“大风筝你没事吧？！” 周沨鸢吐得昏天黑地，吐了没一会身形直接在虚拟世界消失了。 “哈？！”王星洄呆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周沨鸢这是情绪过于激动，约等于做了个噩梦，直接强制下线了。 “呕！呕！” 从虚拟世界吐到现实世界，周沨鸢吐得五脏六腑都好似抽抽一样的疼了起来，趴着有好一会，护士走过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周沨鸢虚弱地坐起来：“拜托，来点水。” “五块钱一瓶。” “我买，我买。” 喝下半瓶水，周沨鸢感觉自己缓过劲儿来了，抬起手腕看自己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护士开口：“不要乱动药罐子，到时间了我会帮你取下来。” “这个义肢材料是要手术取出来，还是会自体吸收？” 第259章 “自体吸收，大概五年才能完全代谢出来。” 周沨鸢呛了一下：“五年？！” “你不想要生物原体手？那本店竭诚推荐来自米尔斯工作室的义肢好货，自体免疫排斥度为零，技术沉淀多年成熟可靠，关节灵活，购买一次即可享受终生售后！” 广告词一旦开闸就停不下来，为了达成销售率，护士还会反复询问周沨鸢到底心动了没有，对义体产品还有没有什么疑虑，能接受的心价位是什么，不停互动，把周沨鸢拒绝的话当作没听见，逼问得周沨鸢身心俱疲，连连求饶乃至骂出了脏话才把护士打发走。 好累。周沨鸢疲惫地躺下，肚子还有点饿，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创伤太大，他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时，感觉自己马上要饿成金字塔周边陪葬的干尸，要断成两截了。 他抬手想招呼护士来给自己打点葡萄糖，却见黑箱带着一个头上戴着罩子的人过来，黑箱边走还招呼：“大佬你看这是谁来了！” “星洄。”周沨鸢看都不用仔细看，他手上还拎着吃的。 “你身体不碍事了？” “不碍事了已经，就是医生不放心，非要我戴这个玩意过滤空气，不过戴这个遮脸，我感觉也挺好。”王星洄放下吃的，第一时间就去看周沨鸢的手，看着表面皮肤都愈合完全了。 “这算好了吗？” “护士说到了时间就会来取下的，放心吧。” “哦……吃点东西吧！” 黑箱默默退远了，不想被恋爱的酸臭味沾染上。 王星洄买的早餐是当地特色混沌汤，有肉有蛋有菜，汤色浑浊，出奇的香气味道都不错。王星洄一勺勺地喂他，周沨鸢一口口地吃，吃着吃着，瞅着王星洄大头娃娃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 “笑什么笑！”王星洄立马恼羞成怒，扔下勺子不伺候了：“看我戴个头套很好笑是不是！” 不是王星洄自己说，一边的黑箱还真不懂周沨鸢为何无故发笑，令人感慨这就是小情侣之间卿卿我我的默契吗。 “是我的错，我的错。”周沨鸢努力正色，乖乖张开嘴：“你喂我。” 黑箱闻言立刻扭头不看。 一碗混沌汤喂完，周沨鸢气色好了不少，王星洄问他何时能好全乎，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除了刷新闻还是刷新闻，无聊得很，他想出去，不管做什么都行。 “而且你都上通缉了，肯定不用再上那个破班了吧！”王星洄想起这个就高兴。 “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啊。”周沨鸢拉着他的手。 “就是不知道我以后该如何养活你。” “担心这个做什么！我养你！” 王星洄这边信誓旦旦，那边黑箱感觉受到了成吨的伤害，实在受不了屋里的气氛，赶紧出去了。 黑箱一出去，王星洄就大胆地伸手解开头套的下巴扣，周沨鸢吓了一跳：“你不是不能接触现在的空气吗？快戴回去！” 王星洄身子往后一仰：“我早就适应了，就是不想听护士唠叨才戴上这个玩意……别拦我，我就是想亲你一下。” 恢复腺体带来的不仅仅有复杂到难以解的信息素情绪感知，还有生需求本能的变化与高涨。 王星洄很想周沨鸢，很想很想，在虚拟世界的见面只是饮鸩止渴，他想要更多。 缠绵的亲吻持续了一会，王星洄又抱着十足的好奇心去咬周沨鸢的腺体。一般都是alphan去咬omgea的腺体去刺激信息素分泌，王星洄倒倒反天罡起来了，不过他的举动确确实实刺激到了周沨鸢，也刺激到了王星洄。 第136章 万象司 毫无秘密 “快把你的头套带回去。”周风鸢脸色通红，搂着他的坐正了，赶在智断线之前把头套重新戴上，束紧绑带，警告：“不准乱动！你忘医嘱是怎么说的了？” 王星回也很委屈：“我就闻闻嘛。” “你闻到什么了？！” “还是和原来一样哦，很好闻。” 周风鸢叹了下气：“好了，再闻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宝贝，收敛点。” 王星回恋恋不舍的爬下床：“那我明天再来哦，对了，你明天想吃什么？！” “随便买点什么吧。” “切！” 王星回嘴上嫌弃着，第二日还是带来了海鲜炒饭和冰镇肥宅快乐水。之后每天的餐食都不一样，王星回的装备也从最开始的头套退化成呼吸面罩，再退化成普通的防尘口罩。 一退化成普通口罩，诊所对每日来送饭的王星回的骚扰渐渐也多了起来，哪怕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足以让他人知道这个小omega是个大美人。 “你以后不许来送饭了。”周风鸢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搂着王星回咬耳朵。 “我怕别人骚扰你。” 王星回大口干饭，无辜地望着周风鸢：“你还担心我对付不了他们？” “你一个人，我当然担心你。”周风鸢揉揉脑袋。 “明天我就可以正式出院了。” 周风鸢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王星回依然处于恢复期，只不过认知感官熟悉了腺体带来的全新感知。周风鸢还要老老实实地打抑制剂，给王星回裹得严严实实。 “恭喜二位出院哈！”卷钉信守承诺，准时准点地开着他的大豪车来接人，戴着个彩色波点墨镜吊儿郎当地拍拍豪车的车门。 第260章 “喜不喜欢爸爸的大豪车，嗯？！” “滚你妈的屁。”周风鸢毫不留情地呛回去。 “你要把我们载去哪儿？路上安全不？” “安全，绝对安全！”卷钉咣咣地拍门，大拇指往车内一指霸气侧漏。 “上车吧！” 上车，启动，航线设定。王星回听到导航播报：“目的地a81万象司总部，距离目的地还剩六千公里。” 王星回不淡定了：“万象司总部？那是ded的幕后老板吗？” “嘿嘿，我也想的，但可惜，不是。”卷钉说着打开中控系统的界面，点开熟悉的rf电台功能，开始播放：“今日，托卡西姆动力宣布本月上新五款价位不等的房车，房车功能齐全，可供五口之家在车上做饭、洗漱并长期居住，在宝贵的假期时光还可以开着房车，陪着家人去梦想的远方，见识更广阔的风景。 亲爱的听众们，愿你们的旅途永远坦荡，永远一帆风顺。接下来敬请收听《entrance song》。” “rollin’fast down i—35 supersonic overdrive rollin’fast down i—35 thru the day and past the night.” “嘿，这不巧了吗，这条街正好是35号公路。”卷钉往嘴里塞了根注心饼干。 “还是这么神啊rf电台。哎，你们吃不吃饼干？别在我车上玩那种嘴对嘴吃饼干的游戏就成。”卷钉说着将两盒饼干递到后座来，周风鸢还想礼貌客气一下，王星回手比他快多了，直接拿下，一人一盒。 “好嘞好嘞！” 嚼着小饼干，听着电台音乐。卷钉终于聊起了接下来的具体计划：虽然光明会暗搓搓地在准备个大事情，还抓了许多黑客，但卷钉和rf电台也不是吃素的，抢了不少人回来，目前都藏身在万象司总部，做起了万象司的外包。 “万象司这么厉害？跟光明会对着干？”王星回很纳闷，怎么以前就很少听说万象司这家公司呢？ 虽说也是虚拟世界领域的头部，未免太低调了。 “万象司当然厉害了！只是很少见新闻报道它罢了，今年的虚拟世界技术交流大会都是万象司来主持呢。至于它为什么跟光明会不对付……嗯，据说一点历史文化渊源在里面，还有血统……说不定那里还有你的娘家呢。” “娘家？！” “你忘了你姓什么了？！” 王星回瞬间哑口无言，同时感觉有些荒唐：这剧情是不是已经落入俗套了？本来以为自己就是平平无奇一屁民，随着剧情逐步揭开秘密，血统家世水涨船高，越来越牛逼，最后屠龙者反成恶龙。 虽然凭借血统身份装逼的时候是挺爽的，但这样的设定情节来多了，未免觉得有些无趣。 “明基涂料，知道吧？” “不知道！” “这家大公司的股东图谱里，有个控股份额比较大的基金会，基金会主人就姓王。” “别乱给我攀扯亲戚。” “二位在诊所待着的每一天的医疗开销，都是走这个基金会的公账。” ……王星回头疼地锤脑壳。 多余的话，卷钉也不说了。路途漫长，还要转好几次别的交通工具，一路还要下来吃饭喝水上厕所，弯弯绕绕，熬了四天才抵达a81，万象司总部门口。 万象司总部位于一片巍峨的山脉深处，在山脚下的大门口可以遥望到总部壮观的建筑群，层层叠叠，楼阁飞檐，王星回从没见过这样的建筑风格，觉得很是新鲜，也有点好奇：那些翘起来的飞檐有什么用呢？ 卷钉验证身份，薄铁大门缓缓打开。卷钉一脚油门开过去，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疾驰。 王星回被荡得有点晕车了，伸着脖子想呕吐，又半天呕不出来，卷钉大喊着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一边开着更快了。他开得越快，方向转得就越猛，王星回越想吐，最终不负众望吐了个稀里哗啦。 “哎呦，我的豪车。”卷钉心疼得不得了。 “废了废了，我得找你娘家赔我一辆。” 王星回还在弯着腰吐，没心情应他的风凉话，奋力向他举了一个中指，卷钉乐得要死。 周风鸢只顾着给王星回擦嘴，拧了瓶装水的瓶盖给他漱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了，搀着面色惨白的王星回下车，迎面走来一队迎接的人，阵仗还挺大。 王星回灌了两口水，把喉咙深处被胃酸灼伤的酸涩感压下去，认真瞧了瞧对方阵仗，一二三四五……八个人，打头的几位都穿着明显质感不俗的定制西装，衬得身姿笔挺气宇轩昂，相当有派头。 好大阵仗啊，真的值得吗？王星回暗暗思忖着。 “卷钉先生，欢迎。”为首的年轻人客气地与卷钉打招呼，握手，然后，年轻人的目光向王星回的方向看来，王星回顿时有点不舒服，瞬间弥散的轻微薰衣草信息素携带的情绪信息告诉他，这个人认识自己，还对他有相当深的感情。 真他妈的见鬼了，不会又是什么亲戚吧？还是青梅竹马？王星回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浑然忘了打招呼，还是周风鸢先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周先生，王先生。”年轻人露出一个春风化雨式的微笑。 “你们好，欢迎来到万象司。” “在下姓杜，名维桢。是万象司一个小部门主管，这次奉命来迎接三位，生活用度上不用担心，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需求，都可以向我说。”杜维桢走着，给周风鸢和王星回一人发了一张名片。 第261章 “这是我的名片，一会将会有万象司内部使用的通讯卡片给到二位，将识别码输入通讯卡片，二位就可以联系我了。” “不用光锥？”沉默许久的周风鸢忽然问。 “万象司内部很少用到光锥系统的应用。”杜维桢微笑着。 “当然，仅限于工作时，员工下班后的私人时间，公司是不会管的。” 周风鸢长长地哦了声。 一行人心事重重的来到“醴泉居”门前。杜维桢介绍说，这就是接下来他们的住所了，楼内有特制的汤泉，闲时可以泡澡。 卷钉不和他们住一块，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和杜维桢去下一个地方了。 王星回望着“醴泉居”这座风格迥异的独栋小楼挠了挠头，感觉这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未免砸得人有些头晕目眩。 周风鸢说，事到如今，除了这里也没什么能去的地方，不如先安心住下来。 大步走进去，又是一愣，原来富丽堂皇的楼只是个窄窄的门面，绕过一块影壁，内里豁然一片别有洞天。假山流水小池塘，池上荷花池下锦鲤洄游，抄手游廊花木扶疏，藤萝结荫古松虬曲。沿着游廊走到头，才是两人住的地方。 “大风筝，你说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住，是不是太……奢侈了？” 眼前的建筑着实超越了周风鸢对富人奢侈的想象力，呆呆地看了好半天，才怀着种种复杂的心情步入豪华小楼，小楼内部更是处处精工细作，考究到一眼扫过去都知道价值不菲，够赔好几辆卷钉的那辆豪车。 王星回现在觉得，现实世界语当初玩过的“世界首富”副本比起来，游戏策划和美术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一些。 “这下面太空了。”周风鸢恢复神智的第一时间就是咚咚往楼上跑，跑到二楼就是卧槽一声，王星回一听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墨条，噔噔噔往楼上跑：“怎么了？” 只往里面看了一眼，王星回就明白了周风鸢为何对楼上的景象如此惊讶：楼上的房间布置，乃至进门玄关各种装饰细节，都和他们在k784的家一模一样。 虽然很有心，但这么一看，也实属吓人。王星回感觉自己生活完全没了隐私，这叫人怎么高兴得起来？ 周风鸢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放平了心态：没办法，谁叫rf电台实在太强大了，万物联连通一切家用电器，被偷窥成筛子也是所当然的。 第137章 天降青梅？ 自损八百 “好了星洄，先看看房间里有什么能用的吧。”周沨鸢拍拍王星洄肩膀，先走向自己最熟悉的厨房，打开冰箱一看：神了，连自己最后一次补充冰箱存货放进去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王星洄则走进自己的书房卧室，该说不说rf电台真是妙手回春，所有因为王星洄疏忽而养死的盆栽在这里全活过来了，花开得热热闹闹，香气扑鼻，绿叶肥厚鲜活，茎秆粗壮，一股长成参天大树的气概。 王星洄稀罕地摸摸叶子，捻捻花瓣，干脆摘下一朵茉莉冲向厨房：“大风筝，你闻闻这个，真的好香啊！” 周沨鸢此时正握着熟悉的平底煎锅陷入沉思，闻言扭头凑近王星洄的手闻了下，夸赞：“确实香。” 王星洄将一枝茉莉花试图插上周沨鸢的耳朵上，头发太少不好卡，摆弄了半天才用叶子卡稳。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周沨鸢也给他簪花，先打算也在耳朵放着，拿着花比划一阵，感觉不太合适，索性绕到王星洄身后，给他扎起带花的发尾，叶子穿插在发丝之间：“这样不错。” 王星洄对着镜子努力撇头看，也很开心。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冰箱里好像也全是自己爱吃的：“今天晚上吃啥？” “吃……炖个汤吧？” 周沨鸢下单买了些新鲜食材，将已有的配菜准备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没改收货地址，天知道万象司内部有什么手段，还是把他想要的食材直接送上了二楼阳台。 王星洄干劲十足的帮他料食材，对着食谱研究放什么调料，等待美味成型的时间里，两人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王星洄坐上阳台的摇篮椅，慢悠悠地晃，半晌感叹了句：“好安静啊。” 周沨鸢知道王星洄什么心情。在k784，在他们真正的家里，窗外是没有如此深浅层叠丰富盎然的绿色的，是一成不变的灰蓝色窗户，永远忙忙碌碌匆匆而过的航行车，带来呼啸的风声和窗户隐约的震动。夜晚的城市还有浮动的彩色广告，不把窗帘拉严实别想好好睡觉。 现在一切扰人的噪音、枯燥无味的景象都已远去，坐在曾经做梦都不敢做的静谧幽美的环境里，反而令人开始有些怀念那个朴旧、吵吵嚷嚷的地方。 周沨鸢看王星洄慢悠悠荡椅子，不知不觉，有些想睡。 在满地黄金融化般的夕阳光辉里，沉沉睡去。 不用思考，不用战斗，不用复仇，只愿求得永远的安宁。 安宁…… “大风筝！”一睁眼，王星洄握着他的手，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我？”周沨鸢下意识地按了下额头：“我怎么了吗？” “你很不对劲。”王星洄神色严肃。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的气味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好像要出事。” “气味……哎，我差点忘记打抑制剂了，没影响到你吧？” 第262章 周沨鸢赶紧起身去找抑制剂，拆开包装就给自己打抑制剂， “没有。”抑制剂起效速度真的惊人，仅仅是没说话的一小会功夫，周沨鸢身上那股令人极其不安的气味已经淡下去不少。不过王星洄不太喜欢这样，要是周沨鸢遇到什么特别的危险，他都没法从信息素气味判断出发生什么了。 “大风筝，你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 “说什么呢。”周沨鸢扔了抑制剂包装。 “我好的很。” “不好。”王星洄很笃定。 “你看到我对猫尸体动手，你就吐了。我觉得放在以前，你顶多会不看这个。你明明杀过人，一直对虚拟世界的情节不当真，为什么会对一个体验式的游戏有那么大的反应？” “从我不戴信息素过滤器起，我一直能闻到你身上有股很怪的味道，不属于你的味道。” 王星洄揉揉脸，沉思半天，寻找最适合形容自己感受的那个词：“大风筝，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没有。”周沨鸢面不改色地说谎。 “想多了，要是真有那种脏东西，我有能力解决的。” 王星洄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会，低下头不说话了。 周沨鸢定了定神，回到厨房照看正在煮的汤，假装很忙的搅拌，偷偷将杜维桢的名片贴上通讯卡片，给杜维桢发消息：有时间来聊聊？ 万象司为了让他们出来，不知道暗地里耗了多少代价，他们会不会知道他这种情况的根源？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杜维桢就回复了：“当然可以，先生，什么时间方便。” 周沨鸢打算吃完饭后哄王星洄去午睡，等他睡着了再和杜维桢聊。没成想光是在哄睡这事上就出了问题，王星洄根本不想睡，抱着自己笔记本吭哧吭哧要干活，精力充沛。 没办法，周沨鸢只能和杜维桢约别的地方会面，最好是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定好会面地点，周沨鸢对王星洄说：“我要出去一会。” “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了，你忙你的事。” 先是哄午睡，午睡不成又要什么由都不讲地出门。王星洄只能自降智商：“好吧，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 周沨鸢一出门，王星洄就放飞了自己的无人机，飞在高空中远远地跟踪，看着周沨鸢出醴泉居的大门，沿着大路一直走，半道拐上一条位于密林中的小路，那鬼鬼祟祟的阵势，活似间谍接头。 进入密林，无人机就只能切红外模式看周沨鸢的身影了。王星洄操纵无人机飞得低了些，开启节能模式，安静地靠近。 密林中有一座小八角亭，清风飒爽，有桌有椅，正是见面的好地方。杜维祯还准备了一壶清茶，热气幽幽地飘起。 “坐吧，不知周先生有没有试过茶的口味，来尝一尝如何？” 周沨鸢坐下来，拿起茶杯——好他妈烫！ 若不是杜维祯神色如常，从里到外没一点坑人的阴暗波动，周沨鸢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想烫死他：“喝茶要喝这么烫的水？” “周先生有所不知，茶是要滚水才能激发出鲜叶的香气，饮茶时小口慢品，才能有心品出个中滋味。” 周沨鸢皱了会眉，终究还是放下了茶杯，先说正事：“我在诊所锤死一个蜥蜴人后，还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你被污染了。”杜维祯一点没卖关子。 “就像伪人侵占活人未能成功，幸存者也会受到污染一样，你被蜥蜴人污染了。” 周沨鸢心一沉：“蜥蜴人的污染要怎么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能设局对你进行污染的人，肯定是光明会的长老或祭司。” “现在上哪才能找到这帮人？” “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诱饵，他们想方设法污染你，必然是想在一个关键时刻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最近虚拟世界技术的交流大会就要开了，你可以在会上碰碰运气，相信星洄也会喜欢这桩盛会的。” 周沨鸢心情烦躁：“被污染了会怎样？我最近脑子里没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对异族的手段了解得还是太少。”杜维祯喝了口茶。 “周先生，为什么不喝茶？喝茶要趁鲜，冷了便品不出茶味了。” 周沨鸢郁闷地拿起茶杯，还是很烫指头，他皱了下眉头，也许真如杜维桢所说，这只是一种习俗和礼节呢？强忍着被烫指头的痛，贴着茶水表面轻轻吹气，小品一口—— “呸呸呸！噗噜噜……” 太烫了，太烫了，口腔上皮都好似被热刀刮下来一层，舌头也木了，周沨鸢表情扭曲：“这就是你说的品茶？”你丫成心想烫死我吧？ “自然是品茶，小口慢饮。”杜维祯面不改色，当着他的面将杯中剩余茶水一饮而尽。 周沨鸢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喝光茶水的茶杯依旧烫手，杜维祯拈茶杯的指头也烫得跟胡萝卜果冻似的，这要说是“不烫”，鬼才信呢！ “你故意的？”周沨鸢冷笑。 “都到这份儿上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劳您以身入局搞什么热茶烫死司命局了。” 是什么呢？偷听的王星洄也很期待。 杜维桢淡淡的说：“我是星洄的青梅竹马。” 第263章 周沨鸢没感觉有多意外，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感知到一股危险的敌意，再被茶水烫一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杜维桢宁可自己喉咙烫穿，也要看他被烫出丑，这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么？ “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杜维桢又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水，翠透的茶水落进杯盏激起腾腾的水汽。 “直到一次家族聚会，瓦伦提诺那个王八蛋看上了他。” 周沨鸢冷笑：“那个时候你们猜多大？小孩子家家的事，你当真了？” “我和他订过娃娃亲。” “现在的星洄不是你以为的星洄，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少来假惺惺的套近乎。” “瓦伦提诺那个废物自以为是，懦弱地不敢面对。 我不一样，在我看来，他长得像星洄，自我认知是星洄，基因上也是星洄，那么他就是王星洄，只是少了过去的一些记忆。不过，这也算件好事，他彻底对瓦伦提诺没感情了，也可以忘掉瓦伦提诺对他施加的痛苦。” 杜维桢如此直气壮的论给了周沨鸢当头一棒，这家伙与瓦伦提诺比起来，是另一种程度的油盐不进。 周沨鸢思路一转，继续开嘲讽：“你说瓦伦提诺待星洄不好，当时你怎么不抢回来呢？星洄原体被祭祀的时候，你怎么不出面救人呢？” 这两句句嘲讽一针见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要是杜维桢真有一点用，就不会再这大放厥词了。 “现在跑来跟我说，你是他的青梅竹马，有没有问过星洄同不同意？” 第138章 黑客们的茶话会 大声密谋 杜维桢说不出话了，周沨鸢既想笑，又不敢笑得太狠，没准接下来的复仇行动还要杜维桢的配合呢，笑太狠把关系闹僵了不合适，还得给他绞尽脑汁找个台阶下：“你既然认为现在的星洄和你爱的星洄是一个人，正好这会星洄他醒着，你不如把话跟他也讲明白了？” 杜维祯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怎么，是不想和他说话？” 你倒是吭一声啊。王星洄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杜维祯的回话，自己先急起来了，这么好看的大戏怎么不继续了？ “我会和他坦白一切，不过不是现在。”杜维祯憋了半天就吐出这么一句没用的废话，周沨鸢心里快笑死了。 “那行，祝你成功吧。” 说完他起身要走，杜维祯再度叫住他：“等等。” “还有何贵干？” “对你的污染，还有另一种可行的解决思路。” 周沨鸢很感兴趣：“是什么？” “拉普拉斯妖欠缺对蜥蜴人的了解，所以它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等一个足够特殊的司命出现。而你，恰好是目前那个最特殊的，你有能力杀死蜥蜴人，为拉普拉斯妖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如果拉普拉斯妖掌握了蜥蜴人所有知识，那么它解决你的污染也不在话下。” 周沨鸢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只是……如何确保拉普拉斯妖一定会出手解决自己存在的“污染”？对待蜥蜴人，尚可用精神能量进行压迫审问，对待硅基生命能怎么威胁？他有什么资格去对等交换条件？ 不过周沨鸢还是给了杜维桢一个面子：“蜥蜴人我迟早是要杀的，拉普拉斯妖需要的数据只是顺带，顺其自然吧。” 周沨鸢转身离开，走出十几步，突然朝天上望了一眼，全神贯注看着画面的王星洄哎呦一声，手柄摇杆划了大圈，差点失速，赶紧遥控无人机全速返航。 回收完无人机，王星洄老老实实在论坛上挑小项目接外包任务挣钱，直到听到周沨鸢一步步地上楼梯，打开门，脱下衣服挂在门口衣架上，在门口徘徊了一阵，还是敲响了房门。 “干嘛啊大风筝？” “你忙不忙？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王星洄往床深处挪了挪，拖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你进来吧。” 周沨鸢进来了，王星洄看了一眼就大喊：“流氓！”举起笔记本挡住自己视线。 “臭流氓！” 周沨鸢不满：“我脱个衣服怎么了！我是你老公！你伴侣！” 王星洄恍然大悟：“对哦！”自由得太久，都忘记自己是正儿八经跟周沨鸢领过证的合法伴侣了，只是…… “不是说一个月内都不能有性生活吗？你还打了抑制剂，脱什么衣服啊？” 周沨鸢气急败坏：“我走路走了这么久，就不许我热到脱衣服了？” “哦~”王星洄拖长了音调，眼睛眨眨。 周沨鸢龙行虎步地走过来，爬上床，把他的笔记本、玩偶都瞥到一边去，失去玩偶守护的王星洄活似一只被扒了壳的乌龟，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你想干嘛……” “当然是想跟你谈正事。”周沨鸢捧起王星洄的脸，语气低沉充满威胁之意。 “你好好想想，你对杜维桢他有没有一点印象？” 王星洄指天指地地发誓绝无可能，他是对过去一点印象都没有。周沨鸢充满怀疑地看了他好一会，才承认自己多心了。不过—— “从今天起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要！”王星洄大叫，好委屈的说。 “大风筝你怎么了嘛，你怎么变得好油腻。” “你！”周沨鸢差点气晕过去。 第264章 “说了一千遍一万遍，我是你伴侣，你老公！伴侣睡一张床上，天经地义，合合法！” “那你……是不是现在要做一些合法的事了？” 周沨鸢真被他一本正经的俏皮逗乐了，笑了会认真地问：“你想不想？” 王星洄神色更正经起来：“我想知道你和杜维桢聊天时都喝了什么，很难喝吗？我看到你差点吐了。” “好喝不好喝先不说，姓杜那小子成心想烫死我。”一说起来，周沨鸢便觉得口腔上皮还是隐隐作痛，王星洄让他张开嘴巴，看着内壁确实被烫得颜色深了些，有些地方破皮了。 立刻爬下床去拉开冰箱的制冰格，拿了块冰块给周沨鸢含上。 含上冰块，嘴巴是好多了，只是说话也被迫含糊起来。周沨鸢干脆不说话，只专心干事，偶尔舔一下王星洄，把他冰得浑身一激灵，叫得更可怜了。 在醴泉居知度过相当合法的伴侣的一天，下线已久的卷钉终于再度上线，喜气洋洋地告诉王星洄，最近ded的黑客们经过协商，也打算开一次大会，准备迎接所谓的“终极之战”，好多死宅黑客都来了呢！快来看看有没有你的偶像！ “黑客也要开大会？不怕被光明会一锅端了？而且这个终极之战是什么鬼？这么中二？” 王星洄仔细保养自己的武器，检查自己携带的黑客小工具、简易程序指令：“有电台在撑腰，应该没那回事。中二就中二点嘛，卷钉的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沨鸢还是不放心，担心的由王星洄也无法反驳：天南地北的黑客鱼龙混杂，abo什么性别的都有，在这种信息素混杂的情况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他经过仔细研究，特地为王星洄准备了一个玩具头套，是一只耳朵尖尖的霸气缅因猫头像。 王星洄受不了他的选择，喷他：“你把我搞得好像个福瑞控！” 可怜的周沨鸢压根不能解带个缅因猫头套怎么就成福瑞控了，这还是他根据最近的流行趋势精心挑选出来的，霸气尖长耳搭配大号王星洄常搭的电子目镜，既遮脸又帅气。 王星洄堵着耳朵不听他的解释，转头选了另一个更霸气的白头鹰玩偶套，有翅膀有爪子，长得也好看，穿上还不影响活动，走路很方便，他很满意。 周沨鸢忍住了没告诉他，他穿着白头鹰走路时真的很像一只蠢毙了的走地鸡，奈何王星洄自己喜欢，还扑打着翅膀绕着他转圈：“哈哈，好玩，大风筝，你说我要是往翅膀里塞上浮空的动力机组，是不是可以直接像鸟飞起来了？” 周沨鸢笑着调侃：“那你胳膊得扇多块才能飞起来啊。” 王星洄扑扑翅膀：“飞不起来没关系，你也要穿个，我们一起去参加那个集会。” 周沨鸢一下笑不出来了：“啊？我？我也要去？” “当然要去了！人不多不够好玩嘛。” 卷钉谋划的“开大会”并不是像光明会那样正儿八经的集会，而是依托于一群cos爱好者的公开集会。在漫展上隔着各种头套或伪装聊天，既能玩得开心，还能有足够的伪装。为了融入那些真正的爱好者，必须要化妆成自己喜爱的模样。 迫于王星洄淫威，周沨鸢也不得不选了个禽类玩偶服：一只绿色的大眼猫头鹰头套，下半身是带腹肌的绿色人体套，一穿上就像成精失败的妖怪了，蠢毙了。 王星洄看着自己挑选的成功乐得直拍翅膀：“好看好看，帅死了！” 周沨鸢看着镜中的人形大头鸟子，无奈叹气：“确实……很独特，很方便跑步。” 王星洄很高兴周沨鸢能解他的良苦用心，诸事已备，就等着漫展开启当日—— “我们要一鸣惊人！” 周沨鸢一点都不想一鸣惊人，但当真正来到漫展，周沨鸢感觉，王星洄想要“一鸣惊人”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漫展上打扮得更花枝招展、奇形怪状、标新立异的有的是。不过王星洄的白头鹰很受大家欢迎，是个人路过都要摸摸白头鹰的脑袋。周沨鸢的绿色鸟子也相当有人气，时常应他人的要求做出各种彰显腹肌、奔跑抓人的动作。 因为前来要求合照的人实在太多，差点误了卷钉定的开会时间，急匆匆地按照卷钉发来的地址定位过去，发现是一家餐馆，里面坐满了奇装异服的人士。 “嗨嗨~”卷钉一下跳上餐桌，大摇大摆的招手。 “在这在这！快来吃饭！” 这餐馆里坐着的都是黑客？ 卷钉生怕王星洄不认识，逐一介绍餐桌上的食客都是哪位。王星洄才知道论坛上那些大名鼎鼎的黑客们现实都是什么样——月光迷宫组全员戴着稀奇古怪的头套；洗脸小浣熊直接穿了一个超大号棕色浣熊皮套，乖巧的挤在在墙角落，分不清他是站着还是蹲着的； 恶棍天使浑身几乎脱光了，头顶恶魔的石膏头像，背上插着一对rgb霓虹光翅膀，下穿一条半透明的近似塑料材质的条纹裤衩，整个餐馆都是他翅膀的霓虹灯效的水波纹；女皇算是穿着最正常的一个，一身红色大拖尾礼服，不过顶着一头华丽复杂的发髻，足足有半米多高，发髻上还插着一艘1：11比例的企业号星舰模型，天知道这么大的星舰模型是怎么固定上头发的；松鼠穿着简单，就披着个白床单扮鬼，脸上戴了个超大号墨镜；狐狸则打扮得像个丧尸王，脸上血糊糊的，面目狰狞，都分不清是番茄酱还是油彩。 第265章 一屋子奇装异服的能人异士，叫周沨鸢大开眼界。相比之下，两人两坨鸟居然算是最正常的了。 作为会议的主持者，卷钉的打扮居然也出奇的挺正常。 好好的梳了日常炸毛的头发，穿着一身质感上乘的黑色皮夹克，内搭标准的衬衣，正儿八经的像挎着公文包去上班的标准社畜，他也是在座黑客中唯一露出本貌的。不过仔细一瞧，皮夹克的上衣口袋边缘绣了一只黄色卡通风大耳狗，这黄狗左手拿着一把餐刀，右手拿着一块像三孔煤气灶的东西，形容气质非常猥琐，正经中透露着一丝丝不正经。 “咳咳！我闲话少说，首先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阿瓦隆对我们而言，已经完蛋啦！”说完自顾自的鼓掌起来。 应和他鼓掌的只有松鼠狐狸，还有努力跟上气氛的王星洄周沨鸢两人，巴掌拍得噗噗响。 作者有话说】 绿色鸟子参考多邻国的样子 我已经七周没有学习了！感觉良好 第139章 算力的尽头是挖矿 泡温泉 “第二个好消息是，我们已经把混沌世界有价值的数据挖得差不多了，这些数据大部分垃圾，不过也筛出了一部分有价值的数据，从今以后，淘金客将正式成为历史啦！” 这对王星洄完全不是什么好消息，卖数据瞬入百万的梦想破灭了，放谁都笑不出来。 “第三个好消息，拉普拉斯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数据，可以追踪锁定现在世界上所有的异族，距离完全消灭它们、解放阿瓦隆穹顶只差一步！这次虚拟世界技术大会就是我们的机会，拿下安全秘钥，解放信息封锁，回归人类帝国！” 王星洄倒这里有点听不懂了，卷钉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一会专门给他补课。再气势豪迈地一挥手：“在这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买单！” 这下所有黑客们都鼓起掌来，真心实意，热烈欢腾，鼓完掌立刻全体低下头胡吃海喝，店内服务员匆忙的上菜下盘，叮叮当当声一片。 “你叫孕夫来参加这样的聚会？”松鼠正在猛吃，王星洄坐下来就有点疑惑。 “不碍事的吗？” “不碍事。”松鼠嘴巴一鼓一鼓的。 “怀孕期的omega对信息素更不敏感，自身信息素分泌量也会减少，降低母体，为的是保护母体安全，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这是很重要的知识点，要记住。” 王星洄一下脸红了。 周沨鸢咳嗽了两声：“好了，先吃饭吧星洄，折腾一上午，我都饿了。” 被热情的cos们拉着不间断摆动作拍照，又穿着颇为厚重的玩偶服，王星洄也着实被折腾得有些累。能被卷钉选中作为包场的餐馆也着实有两把刷子，菜色丰盛又好吃，王星洄专心扑在美食上，鸡骨头鸭骨头牛骨头很快堆成小山，饮料也上了三波。 吃饱喝足，有些黑客就溜之大吉了，就留下松鼠狐狸几个人。卷钉拿了根牙签剔牙：“事情今天其实说得差不多了，拉普拉斯妖已经能成规模的定位蜥蜴人的存在，杀起来比较麻烦点，不过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掌握‘穹顶’的钥匙。” 狐狸适时开口挡解说：‘穹顶’系统就是rf电台讲的睡前故事里，环绕星系阻隔信息传递的篱笆。” 王星洄才反应过来：“那个睡前故事你们都听过了？” “八号空间站掉下来后，rf电台的提示越来越明显，越来趋近于公开化，不然光明会也不会准备公开所谓外星人来掩盖了。”松鼠靠在椅子上一下下地抚肚子。 “安全秘钥是实体，有五份，rf电台明确告诉我们，一份已经在空间站上毁掉了。我们至少要拿到三个秘钥，破解出秘钥机制才能做出缺少的那两个。” “接下来就是开放穹顶。”卷钉踩上凳子，激情豪迈地张开双手。 “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让一让先生，我要擦桌子，不要再往桌子上蹦了。” “不是……”王星洄挠了挠脸。 “且不说怎么拿到三份安全秘钥吧，穹顶打开之后呢？机械降神？从天而降一道光束把所有蜥蜴人都灭了？” “坦白的说，不知道。”卷钉把剩菜盘子往服务员的餐车上端。 “根据拉普拉斯妖的说法，我们这颗星球至少与真正的人类帝国隔绝了三千多年。 也许打开穹顶后，那些人类早就进化成了别的种族，一点都不在意我们这颗自我封闭的偏远星球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也许往好一点的方向想，他们的科技更先进了，还承认我们与他们是同族，会带着我们灵能飞升；坏一点的结果，就是外界人类不觉得生命平等，把我们当成奴隶星球压榨能获取的一切价值；再再坏一点，也无非是人类灭亡了，宇宙快要热寂了，我们是最后的孑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嘛。” “听起来一点都不好啊喂！” “没办法，面对未知，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可能，不能总是把头埋在沙漠里当外界什么都不存在吧？” 王星洄沉默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 “现在仍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如何拿到秘钥。”狐狸说：“没拿到足够数量的安全秘钥，一切设想都是空谈。” 王星洄思考起来，像这种必须集齐三种道具才能开启下一阶段主线的设计，他可太熟悉了。论上，他们会在虚拟世界技术大会上拿下第一把，以某位挚友或亲人的性命代价拿到第二把，因为各种命运的机缘巧合直接轻松拿到第三把，三把齐聚，天翻地覆！ 第266章 王星洄不想依赖谁人的牺牲才能拿到第二把，那太无聊，为什么不能既要又要呢？ 只是rf电台没再播放什么带有隐喻的音乐，虚拟世界技术大会还有两周才开，万象司内部早已经热闹起来了，准备会场，请艺术家来布置场地，大半夜的都灯火通明能看到演艺团队在排演节目，每日的新闻推送还是那么岁月静好，世界和平。 平静到王星洄只能靠每日接刷赚钱任务度日，周沨鸢更是数着日历过日子。王星洄总觉得，他不是在计算技术大会开启的日子，而是在等医嘱禁令开放的日子。 毕竟自己也快恢复了，王星洄偷偷走过万象司内部的员工体检，他体内信息素分泌水平已经正常，论上可以正常生活，不必再佩戴信息素过滤器或要求身边伴侣打抑制剂了。 “星洄，我是不是还欠你一桩婚礼？”某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周沨鸢打完抑制剂，忽然说。 “婚礼？！”王星洄挠挠头，对哦，有了合法证件的伴侣是要办婚礼的，可是他有点不想办，毕竟明显快大决战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要立“等结束了就马上和你结婚”的flag，十有八九没好事。 这么一想，他又躺回去了：“不想这么早办。” “嗯？好吧。”周沨鸢若有所思的推。 “那我们至少……可以先准备一些婚礼要用到的东西吧？比如，你喜欢的首饰，爱看的花，爱听的音乐……” 王星洄一听这个就紧张，立flag越多死得就越快，事前准备得越多失望会越重，一口回绝：“不用那么着急。等……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说吧。” 周沨鸢安静下来，安静到王星洄敲了半天，感觉安静到有些不对头，垂死病中惊坐起，爬去看周沨鸢怎么了，但见周沨鸢呆呆坐着望着窗外，神情很是忧愁。 “你怎么啦。”王星洄很担心，自己只是不想立flag，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是不是把他心伤到了？ “没什么，发呆而已。”周沨鸢晃晃脑袋，微笑着说。 “中午想吃什么？” “嗯……随便吃点什么吧……” 王星洄真的有点心虚了。 尽管周沨鸢表面上什么都没说，那股印刻于灵魂直觉上的信息素气味告诉他，周沨鸢心情还是有点低落的。在这个很多伴侣都是协议同居的世界里，结为法律意义上的正式伴侣是件意义极其重大的事，满含心意的恳求被反复拒绝，不管有什么样的由，是个人都会心情低落。 “松鼠大佬，我好像把大风筝搞得有点生气了。”王星洄苦恼地向松鼠发消息。 “呃，就是，他想跟我商量结婚要准备的事，我不想这么早立flag，就说先不着急办。” “你想跟他结婚吗？” “想啊，就是说不想这么早办，我也不想惹他不高兴的……” “那跟他好好准备结婚，事情就能解决了。” 哎！王星洄往后一躺，感觉这事儿找松鼠参谋就是个错误，人家只是直来直去，从根本上彻底解决问题，但问题真要是那么好解决就好了。 王星洄琢磨了会，开始在网上各种搜关键词：“哄男朋友的一百种方法”，在ded论坛上改ip地址改账户端口匿名提问。搜到的、得到的解决方案五花八门。但归根结底，都可以总结为一条：送对方最喜欢、最想要的东西。 这个东西可以是一辆梦想许久的豪车，一大笔钱，虚拟世界价值高昂的武器或皮肤，或者打扮好自己，穿点有情趣的衣服，释放爱人喜欢的信息素，把自己当作礼物。这样一套组合拳下去，天大的气也能消了。 “如果一个男人，在面对伴侣释放的信息素还能无动于衷，还能继续生气，说明他压根不爱你！” 王星洄觉得这个论很对。 找到解决办法，现在就缺执行。王星洄先研究了购物网站上排名前列的“情趣服装”，兔女郎？透肉纱裙？猫耳女仆？绑带？ 购物网站功能还很贴心，只要将服装图片导入自家全身镜，直接就能看服装的上身效果。王星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导入图片数据，往镜前一站，一大坨圣光差点没闪瞎他的眼。 “怎么穿衣镜还带自动屏蔽的啊！”王星洄发了一阵牢骚，无奈地躺回去继续挑，挑着挑着，看到有一张服装图，模特是站在水里背对着镜头，雾气缭绕，光线昏暗，没几片的布料湿漉漉的，看着就有点那个。 这个场景……王星洄琢磨了一阵，乍然灵光一现：万象司内部是有温泉的啊！而且泡温泉还被公司拿来当员工福利。不光有人工温泉，山上还有几口火山造就的天然温泉，不过内部员工都说一般人享受不到天然温泉，只有万象司高层才有资格用这个，但是王星洄相信，自己肯定是能泡上的。 果断下单服装后，王星洄又研究着买了些其他装饰。购物网站的大数据与他心有灵犀，一刷就能推送出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橘灯？橙黄橙黄的，摆在温泉边上有气氛，可爱，买！玫瑰香薰？看评价都说气味不错，增添浪漫气氛，买！玫瑰粉晶石，有助桃花、增强恋爱运气场的功效？一块石头真的有这么神？不管了，先买了再说。 第140章 温泉play 情绪通感 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小玩意儿买了一堆，一算账花了两千出头，马上停手。下床溜达着要去看温泉，周沨鸢在院中料花草，王星洄鬼鬼祟祟地走过。 第267章 “星洄，出去呢？” “嗯，一会就回来了！” 王星洄先到天然温泉附近踩点，该说不说，只许有钱人泡温泉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石子铺成的小路几乎完全隐没在芝樱、筋骨草交织的草地里，只能凭脚感判断路径的方向。 沿着弯曲的石子路步入玫瑰藤缠绕的花木深处，一方蓝汪汪、热气腾腾的剔透温泉池赫然出现，温泉水温不冷不烫，水汽缥缈，表面时不时吐个泡泡，硫磺气味不浓，被四周的花草清香冲淡得正好，不敢想象在萤火虫的星夜之下，这方温泉会有多美。 就这里了！王星洄等小玩意陆续到货，就开始忙活着布置起来，将自己买的杂七杂八的摆在温泉边的石头上，检查摆设品质量，有看的，自然不能少吃的喝的，听说温泉蛋很好吃，再来点小酒烘托一下气氛，有酒就得有好看的酒具…… 布置得差不多了，王星洄再穿上自己买的衣服，衣服布料太少，穿得凉飕飕的，风一吹，感觉跟裸奔差不了多少。一边搓着胳膊上被冷风激起的鸡皮疙瘩，一边沿路丢小件衣服，这还是论坛的大聪明提出的建议，既能指路，还能给人一种神秘的诱惑感。 一切准备完毕，王星洄点上熏香，点上橘灯，温泉蛋煮上了，人也泡上了，温泉泡着真舒服啊——给周沨鸢发消息：“大风筝快来泡温泉！” “温泉？哪来的？” “我发定位给你，你走过来嘛，我准备了惊喜给你！” 这又是闹什么……周沨鸢看着发来的消息一时有些失笑，联想起最近王星洄破天荒地一改技术宅本色，经常出去遛弯儿，肚子里的算盘声打得很响，在准备什么惊喜呢？ 照着王星洄发的定位步行过去，走到一半，杜维祯突然亮起新消息提醒：“周先生，我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去你妈的。周沨鸢一下把终端调整成消息免打扰模式，早不聊晚不聊偏偏这个时候聊，你当我傻呢？ 杜维祯这番跳梁小丑的表演行径，倒让周沨鸢多了几分对“惊喜”的猜想，能让他如此气急败坏地找拙劣借口，想必是一些是属于合法伴侣的内容了。 走到快到达终点的时候，周沨鸢在茂密的草地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王星洄平时习惯用来遮掩容貌的围巾。 再往前走几步，就捡到了他平时戴的电子目镜，集多功能于一体。王星洄白天几乎和这幅眼镜形影不离。 再往前走两步，就捡到了一件短衫，这是王星洄过去自己买的，短衫短得恰到好吃，刚到肚脐上边一点，被周沨鸢批评凉肚子，对胃不好，然后王星洄一琢磨，搭了一件内穿的黑丝，搭上腰间的皮带，差点没把周沨鸢看晕过去。 再沿着石子路走几步，果然陆续捡到了那件连体黑丝，绑带、短裤…… 他看到远处温泉升腾起来的一团团乳白的雾气，还有绿叶感强烈玫瑰香浓郁的香薰味道。 绕过开满鲜花的灌木丛，围绕着幽光的温泉池出现在眼前，池上一半漂着粉红的蔷薇花瓣，看着像一碗怪模怪样的番茄西红柿蛋汤。池边垒堆的怪石上，高低错落的放着香槟酒、一盘点心、熏香和摆满橙子与葡萄的果盘。 热泉中的王星洄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涩，脸庞通红，望着他支吾闪烁其词了半天，最终举起酒杯：“来喝一杯？” 周沨鸢是真的差点忍不住笑，开始在岸上脱衣服，这下换王星洄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他感觉自己没法像论坛指导的那样撒娇或是怎么的，信息素分泌？这个气氛，这个环境，自己的气味都没闻到，更遑论周沨鸢的了。 “泡温泉就好好泡温泉，其实……哎，不用穿这种衣服。” “我穿……我穿这种衣服怎么啦，我可是好好选过的。” 周沨鸢转头好好认真打量了一番衣裳半湿半露的王星洄，严肃地说：“你穿这个涩不起来。” 王星洄气得双手一拍水面，激起偌大的水花：“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乎乎的！” “怎么会呢。”周沨鸢笑着说。 “我的星洄是最聪明的。” 他拿起温泉边的惊慌美酒，好奇地左右看了会：“买的什么酒？” “没仔细看……说是很好的香槟哦，结婚庆祝常用的酒。”王星洄把酒瓶起子递给他。 “一开就瓶盖能出很漂亮的酒花，他们都这么说。” “那我来试试。”周沨鸢研究了会起子的作用，再猛烈摇晃了香槟一会，做好准备，使巧劲一敲，木塞高高飞起，雪白带着美妙酒香的泡沫飞溅而出，王星洄惊喜地大笑。 “哎呦哎呦，怎么喷了这么多。”周沨鸢感觉这泡沫喷出来的不仅仅是酒，而是白花花的钱，赶紧把酒杯拿来倒酒，倒了七分满的两杯：“来，尝尝吧。” 王星洄接过酒杯，没有急着品尝，而是举着半倾斜酒杯，周沨鸢会意地与他碰杯。 不愧是花了大几百的酒具，碰杯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脆悦耳，满满的金钱味道。 此时周沨鸢突发灵感，将自己的酒杯凑上王星洄的唇，王星洄懵了一下； “交换？” “嗯。”周沨鸢神色认真。 “这也是一种结婚会用的习俗，交杯酒。” “哦，这样啊！”王星洄还是第一次知道，连忙把自己的酒杯递到周沨鸢唇边，慢慢倾斜着喂了下去。 第268章 喝完交杯酒，王星洄还想接着多喝几杯，这个酒味道确实不错，酸甜适中，风味柔和，喝不腻。 “少喝点，别贪杯。”周沨鸢捞起他一直在煮的温泉蛋，剥了一个递到他嘴边，王星洄吃了一口，有点失望：“煮过头了……”里外都熟透，一点溏心都没。 “喜欢吃溏心的？那我明天煮几个，不比温泉煮的差的。” 吃吃喝喝的，王星洄就把来泡温泉的目的忘了，不知不觉一瓶酒喝光，又开了一瓶，怂恿着周沨鸢一定要喝：“我花了好多钱买的呢！快喝！好喝呢！” 周沨鸢无奈，被迫饮了一杯又一杯，等发觉王星洄其实早就酒劲上来，醉得有些糊涂的时候，自己的醉意也上来了，看王星洄的脸都是模糊的，温泉水波光粼粼，化成一团梦幻的雾气，萦绕着玫瑰与柑橘芬芳的雾气。 “大风筝。”王星洄凑过来，白生生的胳膊搂着他脖子，瞳眸湿润，信息素的气味浓烈且美妙。 “你闻闻我，我好不好闻？” 周沨鸢低头认真闻了会。 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 恍惚着，恍若沉浸在漫开的奇特幻觉里：他泡在温暖的泉水里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当他坐起来的时候，又赫然发现身边的泉水就是无穷无尽的星海。星海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有金属、火焰与生命的气息。他听说omega的味道大多数像花、像软绵绵的糖果，像色彩丰盈的糕点，但是王星洄不一样，不一样。 “我好闻吗？我还没闻过自己呢。” 周沨鸢深吸了一口气。 “好闻，非常好闻。” 酒精的效力让感知变得模糊，只留信息素交融后被驱使的强烈本能。温泉倒映的星光从平静到剧烈波动，喘息声惊飞了草木中的飞虫。 第一次被信息素标记的感觉很奇妙，似乎只是一种气味上的融合，又像冥冥中建立起了奇妙的通感，从此刻起，他真正能切实体会的周沨鸢的每一丝情绪，甚至能隐约窥探到那些过往的记忆：看着车辆失控、天旋地转的体验，黏糊的血流淌下来，遮住了眼睛，被钢条刺穿的胸口，鲜血在衣襟上慢慢渐开。 彻骨的恨意与痛意让王星洄忍不住皱着眉头哼出声来，周沨鸢以为太粗暴把他弄疼了，放缓了动作，轻柔地抚着他的脸：“怎么了？” 王星洄不敢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只仰头向周沨鸢索吻。 周沨鸢的痛苦埋藏得如此之深，深到几乎从未表现出来过。 折腾过一夜，王星洄睡了个昏天黑地，一直躺到下午才懒懒地打开光锥页面，一连串的红点消息迅疾轰炸过来，大部分是瓦伦提诺发的，明明他就没加过瓦伦提诺的联系方式，消息列表里居然有他，真是见鬼了。 毕竟是基因上的表哥，亲戚，王星洄还是看了眼他都放了什么屁。他好像已经知道他与周沨鸢标记的事，除了指责一句太过心急、不遵医嘱的话外，就问什么时候他打算举行结婚仪式，他之前对周沨鸢承诺过，如果二人结婚，他会来做证婚人。 这么平静的语气，这么正常的话，都让王星洄开始怀疑是自己不正常了。 “你什么时候加上我的？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时候加过你的联系方式。” “你居然有合法的光锥编号，我就有办法联系上你。”瓦伦提诺的话所当然，直气壮。 “我只提醒你，需要注意身体。现在并非是纵欲的时候。” 切！王星洄不屑撇嘴。假惺惺的家伙。 发来消息第二多的是杜维祯，只是他写了很多，又撤回了很多，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要用温泉需要提前通知一声，好提前安排调度，不然碰上别人要用会很麻烦。” 接下来的信息是卷钉、松鼠的祝贺消息，真是见了鬼了，明明都没通知过，好像个个都知道，这世界还让不让人有一点个人隐私了？！ 作者有话说】 抽象了一阵决定还是把新作书名改回原来的灰域调查笔记，霸道ai爱上我什么的还是土味过头了，再就是重新修了一下文案，希望能多一点吸引力吧……大概[垂耳兔头] 第141章 硬核恶作剧 一肚子坏水 叉掉叉掉全叉掉！王星洄清空提示红点，心里舒服不少。 虽然进行伴侣该有的生活比医嘱限定的期限稍微提前了一点点，但王星洄并未感到身体上有什么不适，激素和内分泌水平都正常，出于好玩的心，他还进行了一回信息素气味测试，检测结果让检验员都大为惊奇，说第一次见到气味这么复合的信息素。 在检验员天花乱坠式地吹捧下，王星洄大手一挥买了模拟自己气味的定制香水，四位数一瓶，老师傅手工吹制香水玻璃瓶，手工裁制小羊皮礼盒。等拿着包装精美的香水礼盒走出检验所的大门，王星洄才有点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哎，我是不是上当了？ 不过王星洄琢磨了一会就懒得琢磨了，也许这瓶香水会在不经意的场合里派上用场呢，起码这会儿情绪价值是到位了。 提着香水礼盒乐呵呵的回到醴泉居，离大门还有一百米左右距离时，王星洄心有灵犀地停下脚步：此刻能感知到，周沨鸢不太高兴，情绪很不耐烦。 一个人在家会不耐烦什么东西？肯定是有讨厌的人来造访，才让他觉得不耐烦。 王星洄调转方向，找了棵高到能看到大别墅院内情况的树爬上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恢复完整的缘故，感觉爬树更敏捷更轻盈了，爬着很带劲儿。 第269章 爬上稳固的树梢，王星洄探头张望：嚯，这是三堂会审呢？ 除了眼熟的瓦伦提诺、杜维祯，坐在中心的是一位穿着灰色袍子的老人，头发花白，打得极其光顺，顺滑得闪闪发亮。 年纪大，又坐在中心位置，是什么大人物？王星洄思忖着，从怀里摸出小型折叠无人机，往前一送放飞，拉下眼镜与无人机开启信号连通追踪，捕捉地面的声音讯号。 “基本条件就这些，有什么不满意的，觉得更需要的，都可以提出来。”杜维祯刚说完，白发苍苍的老人笑道：“孩子，你可愿意？” “这件事我还和星洄商量过再说。”周沨鸢打了个无可挑剔的太极。 “现在我们短时期内也没有生育的计划。” 老人笑呵呵地捋着胡须：“那是自然，你和星洄都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也是该补办婚礼了。婚礼之后呢，司命、黑客这种事也不要做了，家族会为你们安排好合适的岗位。” “多谢。”周沨鸢礼貌地回应。 “不过星洄他的兴趣在那，想要他金盆洗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人都是会变的，做了伴侣，他的生活重心会自然而然更偏向家庭，你也要多多引导他，明白吗？” 周沨鸢皱了下眉，他不喜欢这种规训的语气，表面态度还是做足了：“噢，知道了。” 老人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站起来：“老夫身体不便，今日先聊到这里。小杜啊，技术大会筹办得怎么样，你也该让他知道一些情况，最好参与到设计团队的工作里，早早把事务熟悉起来。” 杜维祯恭恭敬敬地点头：“明白，爷爷。” 周沨鸢送三人出门，在门口再告了声别，目送老人的轮椅抬入黑色保姆车，车门关上，就此绝尘而去。 好复杂的礼仪。王星洄光是看周沨鸢和三个人反复多次打招呼、摆手、告别就觉得累得慌，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往下爬，快落地时。突然看到了周沨鸢，隔着荫荫的绿叶，正仰头望着他。 “哎，大风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杜维祯他们都看到你了。”周沨鸢面无表情。 “你的小无人机噪音也挺大的。” “嘿嘿。”王星洄心虚地笑，继续往下爬。 “这不是好奇你和那三个人在聊什么吗，这么远只能用无人机偷听啦。” 下降到一定高度，王星洄觉得可以直接跳下去了，喊：“大风筝，你要接住我哦。” 周沨鸢往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 “跳吧。” 王星洄往后一蹬，松手落下，凌空失重的感觉持续不到半秒，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只是周沨鸢抱住他的时候，劲儿太大，胳膊勒得他疼得慌。 周沨鸢也知道自己把他勒疼了，落地就松手，揉揉肚子：“疼吗，好玩吗？” 王星洄很乖觉地应：“不玩了，以后不玩了。” 周沨鸢牵起他的手：“回家吧。” 王星洄从周沨鸢口中得知，那个白发老头儿自称“家主”，论辈分关系，算王星洄的太爷爷。这次来找周沨鸢聊天，是商量“认祖归宗”的事，要周沨鸢入赘到王家来，不过他保证周沨鸢的地位不会比家族内任何人差一分一毫。 “我都还没说要回归什么家族呢。”王星洄嘀咕。 “嗯，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继续打太极的话，等事情都尘埃落定，迟早要给个答复的。” “事情都还没落定呢，就搞得天下已经是他们的一样！”王星洄发牢骚。 “这样的话，他们跟光明会有什么区别？！” 周沨鸢默然一会：“说的也是。” 王星洄除了对什么“家族”喜欢不起来外，更不爽那个老头子的态度。什么“入赘”，什么“认祖归宗”，都不当面和他商量，而是找周沨鸢，这不明显不尊重人吗？基因上讲他是家族的一份子，认真追究伦关系起来，他只是个克隆体，压根不是他们心里的那个“王星洄”，他们肯定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这么干的！ 王星洄越说越生气，最后就差跳起脚来骂了，周沨鸢安静听着，时不时点头，哄他喝两口水消消气。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才说：“你在我心里就是王星洄，不是任何人的替代物的王星洄。” 王星洄吧唧亲了他一口：“我知道。” 有周沨鸢安慰，王星洄心情好了不少，把自己买来的香水拿出来给他看：“大风筝！我买的和我信息素的同款香水，你闻闻像不像？” 周沨鸢闻了下，回答出乎意料：“不像。” “不像？！” “你的信息素气味比这个香水复杂多了，不完全一样，而且也没有真正信息素带来的通感。”周沨鸢拿走他手里的包装盒，原样装回去，警告他：“虽然我觉得气味不像，但是也不能乱喷，alphan能闻出这个香水是omega的谐香。 就好比雄狮撒尿标记自己领地，别的alphan能追踪这个香水味道找到你。” 王星洄捂住耳朵：“别学卷钉用那么恶心的比喻好吧！” 话是这么说，王星洄还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瓶香水以后一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重要道具被周沨鸢好好收了起来，接下来几天，周沨鸢频繁外出，都是去观摩杜维祯如何领导团队工作、把控相关细节。王星洄不想看到讨厌的人，就让周沨鸢在领结里偷藏了一个摄像头，他接入信号同步观看会场如何布置，偷看文案资料知道会展现什么先进技术。 第270章 尽管王星洄不出来，杜维祯也没放过他。给他发了正式的万象司员工工牌，允许他自由出入万象司旗下所有游戏世界，线上办公安全防务相关事宜。 自由自在惯了的王星洄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朝八晚七的滋味。 上班打卡，和同事在线上聊天商量交接的工作内容，开小组会议，快下班了要写工作总结日记抄送乱七八糟的领导，碰上周一周六还要开大组会，仅仅一星期出头王星洄就受不了了，对上班过敏到都快出现躯体化症状了，发消息向卷钉求救：“还有项目组能让我跳个槽吗？” “怎么了小星星？” 王星洄不想吐苦水，就直接问：“你就说有没有吧！” “没有哦小星星，现在我手头上的项目都已经结束啦，在外面度假呢！”卷钉咕嘟咕嘟灌了口快乐水。 “你不是在万象司住大别墅嘛？大别墅住得不舒服？” “要上班啊！我不想上班！”王星洄悲愤控诉。 “朝八晚七开组会折磨死人啦！鬼才干这个呢！” “万象司这个待遇已经算好啦，euc2k他们可是会打兴奋剂通宵干活的。”卷钉翘着脚晃悠。 “和娘家人接触得怎么样？” “接触个屁，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 “白月光都死透了，再不把你当人，也没法子咯。” “切。” 卷钉接着问了下技术大会的筹备进度，说自己会来瞅一眼。 鉴于光明会可能会在大会上玩场大的，他叮嘱王星洄到时候还是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还要记得防备侵略性强的alphan，omgea性别的先天劣势就是容易被强势alphan的信息素牵着鼻子走。 大不了多戴一层密滤口罩嘛。王星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想的只有辞职，出去玩，在技术大会上捣乱，把光明会的余孽全部弄死。 首先搞定的是辞职——说不干就不干，小组长消息轰炸，王星洄就装死，装了两三回就没声了，随后杜维祯发消息问情况，王星洄直气壮地回：“我不想干这个！” 于是杜维祯也没声儿了。 其次出去玩、在技术大会上捣乱。这件事不光他感兴趣，ded论坛上也有很多人感兴趣，不给白客捣乱的黑客不是好黑客。 王星洄综合各种意见，每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偷偷潜入正在装修的会场，在隐蔽的地方安装骇入小道具，偷偷改装线路植入后门程序，因为没人敢管他，王星洄安装了个爽，真正体会到了物骇入为什么比线下骇入爽，物骇入真的太方便了。 做好捣蛋的准备，就等在一个初八的吉日，万象司门口放起了万响鞭炮，一大早就把王星洄吵醒了，探头一看窗外，天上还有无人机阵列表演，更高空还有特技飞行器拉彩烟，花里胡哨的，热闹得很。 周沨鸢也探出头看：“晚上还有烟花大会。” “这个我知道。”王星洄想想就得意，万象司的烟花大会提前设定好了发射程序，按时发射。黑客虽然没法改烟花形状，但是可以篡改发射时间，到时候放个史无前例超级大烟花，boom！！！——想想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托标记信息素的福，周沨鸢现在对王星洄正在准备什么坏水猜得一清二楚，难忍笑意地撇过头。 技术大会第一日日程都是开幕式表演相关，从第一天起，表演便状况百出，拉烟色泽不均匀，自动奏乐团自动播放起了《we do》，这音乐让不少人勃然色变，表情变化精彩极了。 乐团手忙脚乱的重新设置好乐器，坐下来正儿八经的演奏，但演奏了不到两首曲子，《火雨》急促的鼓点响了起来。 《火雨》和《帝国的毁灭》相比于《we do》知名度小，也足够在座的大人物纷纷色变了，到这时记者团已经被人礼貌请退了。 看来万象司也不想太丢面子。 音乐事故后，表演环节就顺当多了，都是纯人类表演，连个生化人都没有，骇不了一点。 王星洄还是第一次实地见识这种大型歌舞，看不出来什么名堂，只觉得站在c位领舞不论男女，都长得很漂亮，身躯柔韧，看着就有劲儿。 王星洄突发奇想：“大风筝，你说光明会那些人，会不会吃饭的时候也看这个？” “可能吧，有句话叫‘钟鸣鼎食’，说的就是这样。” “钟鸣鼎食是什么意思啊？” 周沨鸢讲起钟鸣鼎食背后的典故来由，王星洄听着连连点头。 表演环节时长漫长，王星洄刚开始还看得饶有兴致，很快看得有些犯困了，不过还有恶搞环节没上，努力睁大眼睛强打精神，等着重要人物上台演讲的时候。 第一个上台的是聊过天的白发老头儿，话说得慢慢的，抑扬顿挫，讲的稿子也是文采斐然，不过王星洄听着就犯困，感觉还不如宇交会那些人的演讲，虽然讲的内容荒诞不经，至少激情澎湃，比老头子讲得有感染力多了。 老头子讲完了，换了个陌生的秃顶男讲，秃顶男讲完了，又上来一位知性女性。王星洄困得眼皮渐渐黏上了，周沨鸢自然地把他搂进怀里，咬着耳朵小声说：“有事儿了我叫你。” “唔……”王星洄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睡过去了。 会场的进行曲依旧乐声澎湃，落入怀里就成了安魂的摇篮曲，王星洄眯了会，再掀起眼皮，那位女士还在演讲，又睡过去了。 第271章 这一眯感觉还没眯够，周沨鸢拍拍他屁股：“起来了，你表哥上台了。” “我表哥？”王星洄陡然清醒不少，定睛一看，还真是他的便宜表哥瓦伦提诺，往台上一站，用古老的言情小说来形容，那就是“刀削斧凿般的脸庞”、 “能溺死人的深邃瞳眸”、 “一抿淡红的薄唇”，可惜这份天使般的美貌被弹射起飞的麦克风唛头结结实实打了一拳，唛头炸出红彤彤的粉末，以精准的散射圆形给英俊表哥涂了个小丑红鼻。 “哈哈哈哈！”王星洄等的就是这个节目，乐得直拍大腿，又蹦又跳。瓦伦提诺捂住脸低下头，很快有保镖冲上来给他戴上口罩，以身遮掩簇拥着下台。台下的观众哗然了一阵，又渐渐安静下去了。 仪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王星洄知道接下来除了烟火大会就没什么好看的，又回去补了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时，一骨碌爬起来，冲进浴室里一顿哐哐洗澡，洗碗出来哐哐吹热风，风风火火地穿衣服，还破天荒地对着镜子化起妆来。 周沨鸢看到他正在化妆大惊失色：“你什么时候买的粉底液？” 王星洄专心致志地涂脂抹粉：“以前买的。” “今天又想干什么？”周沨鸢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了，看他这么认真准备的劲儿，忍不住打趣。 “想要戏弄谁？” “戏弄大笨猪。”王星洄小心地画了画眉毛，感觉画了和没画差不多，都一样，用卸妆湿巾把眉笔痕迹擦了，研究起面部高光涂抹画法来。 周沨鸢坐在对面，抱着胳膊看他一点点化妆，给本来就很好看的脸蛋儿再薄涂上一层淡妆，更光彩夺目了。 看着他放下口红，周沨鸢问：“画好了？” “画好了！”王星洄冲周沨鸢笑得有点羞涩。 “好看嘛？” 周沨鸢不停点头：“当然好看，好看得不得了。” “烟花大会要开了，去看烟花！”王星洄兴冲冲拉着周沨鸢的手跑到阳台上，万象司为了迎接烟花大会，关闭了方圆十几里的城市灯光，腾出了一片难得的纯净夜空，无星也无月。 远处传来众人齐齐呼喊的倒数声：“十、九、八……” “大风筝，你猜猜我搞了什么？” 周沨鸢故作沉思模样，再摸摸王星洄的小肚子：“你的坏水告诉我，你要放个超级无敌大烟花。” 王星洄搂着他脖子一跳，双腿环住周沨鸢腰身，眨眼：“有多大？” 周沨鸢脱口说了句土味情话：“和我爱你的心一样大。” 王星洄被逗得乐不可支，他伏下身，远处呼喊的倒计时快要归零，在整齐的呼喊声中，告白就像夜空中飘过的一缕微风。 “我也一样噢，大风筝。” 无数烟花一齐升空，刹那绽放出的缤纷华彩照得世界亮如白昼。 “我爱你。” 第142章 技术交流大会 富豪生活限时体验卡 烟花大会总共会放三万支烟花，王星洄起初考虑全炸了，后来想到一起放了，除了给天放个亮，恐怕不会好看，就决定分五批放。 就算分五批，每一批的烟花也足够照亮夜空。丰富的焰火色彩在夜空中闪耀，眼花缭乱。 原本计划要放两小时左右到烟花，半小时就放完了。零星的余烬从天而降浩繁，夜空再次变得澄明安静，滚滚的乌云中漏出一线星光。 王星洄安静地看了会夜空，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无遮无拦的仰望星空的机会实在太少，一有机会，总是不自禁地沉入星海的浩繁美感中。 安静许久，王星洄拉拉周沨鸢袖子：“大风筝，你说光明会剩下的老东西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可能是掀起一场大灾变，搞集体献祭吧。”周沨鸢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有了这样所当然的推论？ 王星洄很赞同他的猜想：“献祭什么的很像它们会干的风格，不过我把会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建筑抗震水平一流，普通的地质武器不起作用，除非它们学拉普拉斯妖那样直接叫个东西来砸，否则不太可能搞起来什么大灾变的。” “如果它们在地底下埋了什么东西呢？就像监狱底下那头怪物一样。” “呃……哎，大风筝你快别说了，越说越感觉不吉利。” “未必没有那种可能。”杜维祯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古老的传说里，蜥蜴人来自于地壳深处，它们原本就更喜欢在地底的生活。” 王星洄回头：“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 “醴泉居是公司的财产。” “我在洗澡的话，你也冲进来看？” 杜维桢神情僵了一下：“只是这次要谈的事比较重要，我是空降下来的。”缓了口气说。 “是我用词不当，抱歉。” 呵，小样。王星洄也不打算继续让他难堪：“要聊什么重要的事？不是我改造麦克风的事吧？” “瓦伦提诺先生表示他不会计较这种事。”杜维祯走近两人。 “还是有关光明会的事，光明会的长老已经抵达万象司，只是并未参加今天的庆典。” 王星洄恍然：“原来你们都知道光明会的长老有哪些人啊？不早说早把上门的他杀了？” “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万象司内部有的是人才能动手。就是因为不确定这位长老身上是否携带安全秘钥，才不能轻举妄动。”杜维祯拉来一张花园椅坐下。 第272章 “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以后想要找到其他秘钥，会更加困难。” 王星洄是想听具体线索的，不想听他唠叨如何困难如何要谨慎，直截了当地问那位长老现在住哪，作息怎样。万象司有没有在它房间里放窃听监视装备？ 杜维祯给了长老所在豪宅的位置信息，还有豪宅的黑盒子，建筑布局设计图，为这位长老服务的管家团队名单，只要王星洄需要，这些人都可以为他打下手。 有了这些，王星洄总算对杜维祯稍稍有些改观，原来他也不全是只会泼冷水啊。 “还有一件事。”临走前，杜维祯回头说。 “瓦伦提诺先生希望您有空的时候，和他单独聊聊。” “哟，你怎么当起他的传话筒了？”周沨鸢忍不住出言阴阳怪气。 “他不是你情敌？你不是自诩觉得星洄就是那个过去的王星洄？” 杜维祯看了王星洄许久，轻声道：“你和他真的很不一样。” 过去的王星洄性情温柔，乖巧，学识教养都无可挑剔，他会跳舞，编排歌剧，会在舞台上的中心翩翩起舞犹如水中的天鹅，如果想的omega有一个完美模版，那么毫无疑问是王星洄。 但现在的王星洄已经用自己狂妄不羁的行为证明，虽然容貌一致、基因一致，但内里早就不是那个人了。 “我更好奇的是，现在的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星洄直接呛他：“你管我啊？” 杜维桢看着他，表情微妙地笑起来：“是，也没错。” 杜维桢离开了，王星洄却高兴不起来，他怕周沨鸢由此发觉出什么不对，好在信息素表明周沨鸢压根没把杜维祯的话放在心上：“别被他的话吓到了，好好睡觉，明天再去长老那踩点看情况。” 技术交流大会最主要的环节就是各家技术专家开会讨论，分享成果，论辩议。王星洄看了下这位长老的资料，属于虚拟世界技术领域的权威人物，桃李满天下。不过网络上也有不少有关他的丑闻事件，无非是学术成果有所疑问、借用学术地位打压同行、压榨学生劳动力等等。 这些还算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是有传言这位技术大牛接受过性贿赂。虽然于他的学术地位无碍，但名声扫地，不算很光彩。 万象司给这位大学者安排的住处离醴泉居并不晚，无人机飞行十分钟就能到了，高空俯瞰这位学者从豪宅中走出登上保姆车绝尘而去。王星洄马上招呼周沨鸢一起出发去踩点。 王星洄在周沨鸢的托底下蹬墙跳上高高的墙头，看到墙内缤纷的花园，啧啧：“怎么感觉这地方比我们那个地方大好多？” 周沨鸢发力助跑攀上墙头，往里一看，果真如此：“没错，是比我们那里大很多。” 王星洄目测了下距离和合适的蹬墙点，奋力一蹬，落地翻滚卸力。 “墙也比我们那里高！” “而且是斜的，不容易爬。”周沨鸢哧溜滑下来。 “设计得还挺有意思。” 两人才落地，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直起一个戴草帽的园丁，手上还拿着一把园艺剪，就这么遥遥对视，一下尬住了。 “二位，其实你们可以从正门直接走来的。”面貌慈祥的园丁说。 “这边的人都接到通知了。” 王星洄尴尬地打哈哈：“那还真是谢谢您哈。” 事实确实如园丁所说，豪宅内的管家、阿姨都对两位陌生来客的造访见怪不怪，还拿出点心茶水招待二人，风度翩翩的管家跟在屁股后头提醒两人调查时先不要急着拿，他需要先行拍照，以便事后复原现场。 王星洄在偌大的书房里瞎逛，拉出学者带来的保密箱，用黑客的手段破解密码打开，里面都是一沓又一沓的实体文件和草稿，满篇鬼画符，一个字也看不懂。 就这么无头苍蝇式地调查了一圈，王星洄觉得这样的推进思路不对头：“不如我们就在这等它回来！” “这么快就直面长老？”周沨鸢有些意外，王星洄解释； “安全秘钥如果在它手上，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会随身携带的，在这里找也找不出什么名堂。我打算改造虚拟终端，让长老直接进入更深层的混沌世界去，我来牵绊住它，到时候大风筝你配合读心，看秘钥到底在不在它手上，或者在谁手上，都行！” 周沨鸢对此没意见，只是担心学者回来不一定会用到虚拟世界的终端。王星洄觉得，今天它不进，迟早有一天会进，不论何时进都是来得及的。 说干就干。王星洄拿出工具拆卸虚拟世界终端，植入黑客专属小道具，调高睡眠波信号强度，暂时屏蔽了正常虚拟世界的准入选项，让学者进入睡眠后别无选择。 周沨鸢帮他收起一个个零件，分门别类地摆出一大桌，等将零件一个个装回去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还是多了好几个小螺丝。 王星洄看着多出的螺丝陷入沉思：“我是哪儿没装上来着？” “没装上说明它不重要。”周沨鸢将桌面的零件扫进口袋，又检查了遍终端表面，看不出来任何毛病。 “你既然加装了额外的零件，那么多出来一些没必要的是正常的。” 对这种歪，王星洄信了，将虚拟世界终端好好地放了回去，正好肚子有些饿了，直接嚷嚷着开饭。 反正没别的事，两人吃完饭后，在别墅里四处溜达，经管家的倾情推荐，在地下私人电影院一口气看了两部电影，看完电影，再跳进偌大的恒温游泳池畅快游了几个来回，游完就有专人来给两人做精油按摩，边吃点心边按。 第273章 按得实在太舒服了，王星洄睡过去了一小会，猝然惊醒：“我超！现在什么时候了？” 管家毕恭毕敬地说：“现在是晚上七点五十六分，您放心，大学者来了我会叫您起来，别墅内空间很大，您可以很安心的继续睡一会儿。” “我草。”王星洄喃喃着挠了挠脸，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感觉一下午一不留神就晃过去了，过得还十分之悠闲且充裕，这样的神仙日子也太神仙了吧？ 无论大学者有没有回来，王星洄都睡不下去了，匆忙吃了几口饭填饱肚子。 骇入摄像头查看会议场那边的情况，一点进摄像头就看到茶点区人山人海，都在拿桌上的自助餐品和酒水吃吃喝喝，忙碌的侍者穿插其中如流水般补充菜品，年纪偏大的学者们举着刀叉激烈讨论，稍年轻的面孔几乎都在猛猛地胡吃海喝。 看样子这些人还有得忙，王星洄稍微放下了心，转头看到周沨鸢还躺在沙滩椅上睡，哧溜滑过去，蹲在地上拔他腋毛，拔了两根周沨鸢就醒了：“嗯？！” 王星洄乐得要命：“还睡呢！” “哎……”周沨鸢顺了顺头，眼睛还是有点睁不开，长长缓了口气，习惯性地温：“吃了没？” “吃了，专门给你留了好多菜呢。”王星洄击了一下掌，管家和阿姨马上摆上餐桌、碗筷和新鲜热乎的菜，周沨鸢看着这架势动静能愣了一下子：“还能这样？” 随心所欲支配的自由时间，想到即得到的梦想就发生在现实，这是普通人求之不得的事，却让周沨鸢感觉有些异样的难受。 第143章 无罪的羔羊 学者 周沨鸢异样的神色几乎用不着信息素通感也能看出来了：“不习惯享受这个？” “是有点吧。”周沨鸢放下筷子，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周沨鸢没胃口，王星洄也跟着没胃口了。屠龙者变为恶龙的确算一种悲剧，但变成恶龙的诱惑也不是轻易拒绝得了的。 “多少吃点吧。”王星洄干巴巴地劝解。 “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找个地方隐居……嗯，说不定也不错呢！” 周沨鸢不愿自己偶然的感慨影响了王星洄的心情：“隐居？是挺不错的，不过这个星球上能让人隐居的地方恐怕没多少吧？” “没事，等我们有了钱，买一块私有地，外面种一圈树，就像古堡总部那样，把外界信号屏蔽一下，再用实体网缆组个独立网……”本来是为了安慰周沨鸢随口说的，不经意间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畅想着，越说越起劲。 周沨鸢也被王星洄想入非非勾勒的美好隐居生活吸引，补充出了一些小细节，你一句我一句，美好的隐居生活仿佛已经触手可及，就差实施了。 “先生，抱歉打扰一下。”管家轻轻咳嗽一声。 “大学者的学生正在向这里赶来，是不是要看看？” “看，当然要看了。”王星洄马上把注意力转回正事上来，点开黑盒子上的界面，监控清晰看到大别墅门口一道车灯正在逼近，很快下来一个年轻人，边走还在往嘴里塞零食。 年轻人没有真正进别墅里来，和前来迎接的管家说了几句话，就把手上的手提包交给管家，再聊了几句就摆手告别了。 很快，这个普普通通的手提包就送到了两人面前，周沨鸢凝视许久：“没有炸弹。” “那就拆开看看？” 管家默默地给手提包上下左右拍了好几张照，再戴上橡胶手套小心拉开手提包拉链，伸进里面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字塔，表面玻璃样光泽，在灯光下还能反射出宝石般的晕彩光芒，很漂亮的一个小玩意儿。 金字塔是光明会的重要标志，而制作这么精致的玩意儿，又是由大学者的学生专门跑来一趟送的，好像是知道他们在别墅里，特意差人来送上门的。 “这是秘钥吗？”王星洄问周沨鸢，得来的太容易，反而叫人不敢轻易相信了。 “我觉得……像。”周沨鸢也不能肯定。 “联系下卷钉他们吧，把这东西交给他们来鉴定，不过今天晚上的行动还是可以继续，我要确定一下。” 要护送疑似关乎到整个世界的重要道具，周沨鸢建议王星洄亲自护送，他出钱聘请一整支收尾人小队护送他与卷钉的汇合交接，至于大学者这边的思维鉴别，他来搞定。 王星洄有点纠结：“我也想看看蜥蜴人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周沨鸢怕他看到一些不好的记忆，竭力劝说：“你和卷钉熟悉，他会用什么方式和你交接物品，你是容易猜出来的，你去交接是最合适的。我对如何读取人的记忆世界更熟悉，蜥蜴人这种存在，我都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了，对付它们有的是办法。而且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对不对？” 王星洄总觉得又被周沨鸢当作孩子哄了，而且他有事瞒着自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又好像会伤感情。 “那好吧。”王星洄左思右想，还是服软了。 “我去护送东西，你在混沌世界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啊。” “没问题，你放心吧。” 高薪聘请的收尾人小队职业素养不是盖的，开着航行车很快抵达别墅附近，王星洄在全副武装的收尾人护送下登上车，忽然回头大喊了声：“注意安全啊！” 第274章 目送航行车的闪烁尾灯渐渐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周沨鸢坐在阳台上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抬手再给卷钉那边发消息：“你那里做好接收的准备了没有？” “这么重大的事我当然是亲自来啦~”卷钉发来一个贱萌的表情。 “你确定你那边没问题？那可是光明会的长老级别的人物哦。” “放心吧，我死不了。”周沨鸢只怕王星洄路上会出什么事，就算买了专业的收尾人小队也没法完全放心。 “你还有多久能到？” “别催了活爹，在路上了在路上了，小星星死了我提头来见好吗？” 哎。周沨鸢挠挠头，心情更烦躁了。 熬到几乎深更半夜，大学者才姗姗来迟，监控视角下的大学者匆忙洗了把脸，接着乱七八糟的手稿，这还是周沨鸢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宝贵的纸张，像垃圾一般被随意扔弃，一直看着他忙活到凌晨三点多钟，才脱了外衣疲倦地靠上虚拟终端睡着了。 可算进来了！周沨鸢在混沌世界里等待多时，看到终端传送来的位置数据，立刻修改自己的位置信息传送到对应地点，一到地方，就看到大学者盘腿坐在地上，见怪不怪的语气：“来了？” 周沨鸢也不说废话：“那是真的？” “真的，假的早就能炸死你们了。”大学者态度轻松。 “其实安全秘钥只剩下来一个，其他两个年久失修，坏了。” 周沨鸢目瞪口呆：“坏了？” “一个工艺精密的安全秘钥，想保持一千年都不坏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们早就把秘钥的制作工艺和密码手册弄丢了。” 周沨鸢再次大受震撼：“弄丢了？” “也许因为我们的族群很早以前就出了内鬼，谁知道呢。”大学者的语气还是那么平和且无所谓。 “反正末日迟早一天会到来，不如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看看宇宙外的文明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沨鸢依然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能被光明会长老拱手相让，这太不合常，轻松得让人觉得倍感荒唐。偏偏这位长老的由听着还让人无法反驳？ 大学者左顾右盼了一阵，说：“这地方挺让人怀旧的。” “在我意识刚诞生的时候，虚拟世界的渲染管线技术还没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大学者背着手，悠闲地往前走，好似就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选在混沌世界见面算你们聪明，在表层的网络世界里，我的同族一定会链接到我的想法，我会死，这座山都会被毁灭。” “噢，谢谢夸奖。” “是不是觉得我的选择很意外？” “我只是不敢相信那个秘钥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们验过就知道了，以ded黑客的技术力，加上拉普拉斯妖的算力支持，最多八小时你们就会得出结果。” “除了想看一看星际之外的世界，你还有什么由吗？” “有意思的问题。”大学者嗤笑了声，他望望远处的天。 “这个环境不适合说这个，等我换一个场景。” 说完大学者就自顾自地坐下来，快速编写代码，周沨鸢对他这般行为一头雾水，耐着性子等他干完，四周场景倏忽一变：偌大的橙红色太阳刚刚亲吻上地平线尽头的山峰淡影，酷似展翅凤凰的火烧云占据了大半个天穹，灿烂的霞光温暖耀眼到有些刺痛。 “这才对味儿嘛。”大学者坐下来，还给自己开了瓶酒。 “有没有兴趣听听一个故事？” 周沨鸢不吭声。 大学者自顾自地讲起来，他讲的是童年时代看过的一本古老的科幻小说，讲述一个女性，因为对自己身处的时代、人类、社会失望透顶。得知宇宙的更遥远之处，存在更发达先进的文明时，便利用职务之便，将母星的坐标发给了那个先进文明，希望先进文明来拯救人类，拯救社会。 “和宇交会那帮人的想很像。”周沨鸢出言评价。 “痴心妄想。” “是啊，是痴心妄想，但是你们，现在不也打算打开穹顶，希望与那个早已失联千年的人类帝国联系上吗？区别不过是，卷钉他不在乎结果是好是坏，他没有任何为全人类着想的宏大念，他只想打破封闭，单纯的享受攻破这个星球上最庞大、最坚固的堡垒的快感。” 周沨鸢冷笑：“真要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交出秘钥？五十步别笑百步了。” “说得没错。”大学者居然鼓起掌来。 “如果不是因为厌倦了在狭小的地方打转，我也不可能交出秘钥，我还挺想多活一段时间的。亲眼看看那个击败我们母族的人类帝国现状到底如何了，可惜，拉普拉斯妖也许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周沨鸢平淡地注视着他。 “你吃过王星洄吗？” 大学者眯起眼：“看来你很想揍我一顿？” “不止。”周沨鸢现在觉得自己出奇地平心静气。 “我会杀死所有吃过他的人。” “可是他是个克隆体，原身经历过的事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还是说，你和瓦伦提诺一样，都把克隆体当作原身的投影，爱屋及乌，对那个羔羊产生了复杂的感情？” 周沨鸢脸颊肌肉微微跳动：“不用说这种话激我，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第275章 “否定。”大学者居高临下的微笑，那副赖以生存的慈祥面庞此时微微变得古怪起来，五官都更加突出。 “其实，你也吃过他。” 巨大的夕阳即将彻底沉没于地平线下，黑夜快要降临世间，天空中苟延残喘的漫天霞光愈发艳红如血：“所有司命，都吃过他。” 第144章 上帝掷骰子吗 有迹可循 “真就这么小？” “真就这么小。” 卷钉不敢置信地拿着小金字塔翻来覆去地看，将信将疑地收进手提保险箱。 “那我先拿回去试试看了，你要不要一起来破译这个？” “不了。”王星洄果断拒绝。 “我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要赶快回去，先不急着干这个项目，走了哈！” “哎——路上小心啊！” 王星洄坐上航行车，以最快速度赶回万象司，路上打开rf电台，想听听拉普拉斯妖会不会提醒些什么。 “亲爱的听众们好，这里是rf的午夜电台时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在此刻仍未入睡，小电台也会陪伴着您，不论时间如何流逝，我永远与您同在。接下来请收听《youth》。” 王星洄听了半天，虽然歌儿是挺好听的，但是看歌词完全看不懂rf电台到底在提示些啥，珍惜爱情？珍惜时间？抓紧时间赶紧回去？ 听了半天，王星洄开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幸好午夜的交通线车流量相对较少，满速全开依然能轻松驰骋，偶尔不小心撞死了就回档重开，一路无伤完美加速狂飙，终于回到大别墅，眼瞅着豪宅里还有灯亮着，王星洄就觉得大事不妙。 距离拉近，信息素带来的不安感觉愈发强烈。王星洄一边狂奔一边给自己的武器拔下保险上满子弹，凭着直觉踹开一扇房门，看到蜥蜴人庞大的青灰色身影破口大骂：“草拟吗！” 火舌迸发，王星洄一口气打空两发弹夹，蜥蜴人一甩长尾，以惊人的弹跳力跃过几十米的距离一下扑倒王星洄，当胸就是一爪，形态扭曲可怖的爪子穿胸而过，瞬间的剧烈疼痛后又消散如虚无。 卧槽？ 就这么end了？ 王星洄思绪变得异常轻，轻到脑海里开始出现走马灯：周沨鸢下班回来时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上半身赤裸着，汗流浃背地锻炼；对着菜谱研究做菜；去游乐园坐过山车；在活动副本里穿着巨帅的军服，被他压倒在桌上掀起衣服摸腹肌；在古堡总部的河边钓鱼，逗小乌龟玩；在玫瑰环绕的花圃里跪下求婚；温泉池上热气缥缈，他亲吻着，额角淌下一滴汗。 走马灯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每一张都触感清晰得仿佛昨日再现。 “不要死！” 他听到周沨鸢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一遍遍地吼着不要死，捂住早就没了知觉的伤口，好重的血腥味， 要不要开个挂？王星洄认真考虑起这个可能性，死了七八次才凹出来一次操作零失误的完美狂飙，好不容易撑到周沨鸢没死的时刻，结果一下被蜥蜴人一手攮死了，难道是自己开得还不够快？ “不要死，不要死……”周沨鸢眼泪不停掉下来，声音越来越远。 好困，好想睡…… 医护团队姗姗来迟，将浑身是血的王星洄抬上病床，周沨鸢瞬间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瘫坐在地上，过了许久才被扶起来：“他会没事的。” 周沨鸢茫然许久视线才聚上焦：“你早就知道？” “他回来的时间，已经比预计的要早很多很多了。”，杜维祯将他扯上椅子坐好。 “你没死，他就不会死。” 周沨鸢依旧茫然不解其意：“为什么？” “你已经和他标记成功了。”杜维祯说。 “拉普拉斯妖推算的时刻已经成功抵达，没有任何力量再可以阻止它。” 周沨鸢暴躁起来，揪起杜维祯的领子大吼：“你他妈到底能不能说人话！” 杜维祯脸涨得通红，抓着他的手，嗬嗬地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周沨鸢接近断弦的智终于慢慢平复下来，眼睛通红；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是，也不全是。”杜维祯神色哀戚。 “我们所有人都困在一个轮回里，现在它终于被打破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包含着太多意义，周沨鸢彻底糊涂了。 “走吧，趁它没有真正醒来之前。”杜维祯拉扯了一下领子。 “我带你去看一部纪录片，但愿可以解答你的一切疑惑。” 周沨鸢浑浑噩噩跟着杜维祯走到地下的电影放映室，等两人坐定，放映室立刻黑下去，荧幕亮起来。 最初的画面是原子计时钟在不同时间段发生的微妙谬误，这种谬误完全随机，不符合任何一条科学原。拉普拉斯妖凭借强大的算力和持续不断的数据分析，推断星球所处的空间正在被某种未知的存在所干扰，会随机跳跃时间点，在原本精准无误的计时里留下一丝几乎无从察觉的痕迹。 荧幕上出现一位面貌打码的科学家，特意扭曲过的电子音如此解说：“通过万物联的全局定位，我们发现一些活动异常的个体，它们可以随意穿梭出现在任何地点，万物联的底层日志还表明，当这些异常个体出现在不同的时空，会带来一系列的记录扭曲痕迹。” “经过不断追踪带来错误数据的个体，我们发现，这个个体总会与一个奇美拉的命运纠缠上。 第276章 “从那时起，所有奇美拉都从实验室彻底回归社会，成为‘司命’。” “在司命回归社会后，我们发现了更多异常记录，似乎所有变动，都会因为一个司命的死亡而产生，如何让这位司命跃过必死的时间点，跳出事件不断重置的轮回怪圈，已经成为九号研究所的重要课题。” 周沨鸢忽然觉得，这位科学家扭曲的电子音很像每天都会跟他打招呼的技术科主任，那个八爪鱼形态的一样的机器人热情开朗，但唯独只会对他每日问好，难道这就是特别关切的原因？ “长久以来，科学界的研究一直在探讨一个问题：上帝掷骰子吗？ 万物联留存下的痕迹告诉我们，我们的世界确实存在一位上帝，而且是掷骰子规律有迹可循的上帝，祂一直为一个目标前进，尝试不同的事件方向以求改变注定的结果。光明会将上帝的目标称之为诸神黄昏，认定祂会带来文明的死亡。所以它们竭尽全力阻止结果的改变。” 但——总有人不这么认为，上帝就在我们身边，这是绝佳的机会。” 科学家抬起手，指向镜头，周沨鸢毛骨悚然起来。 “你，没错，就是你。拉普拉斯妖说，如果你能活着看到这部纪录片，那么上帝追求的目标确实已经实现，时间将继续前进。 至于未来会如何，假使上帝心情不错，或许世界会走向一个美满的结局，不必再封闭，不必再受困轮回，不必在狭小的世界苦苦寻求突破，你会如何做？我无法预知你的心态，但我希望，你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与誓言。” 荧幕黑下去，放映室亮起来，周沨鸢有些喘上不气：“你们的意思是，星洄是上帝？” “也许上帝这个形容词并不准确，但确实是最合适的。”杜维祯声音很轻。 “上帝一次次改变时间节点，是为了救你。” “医生还在为他的身体抢救，你现在可以坐车去诊所看望他了，早到一点，让祂安心些。” 周沨鸢浑浑噩噩地起身，两条腿机械式地摆动，在思绪混沌的情况下走到别墅门口，管家神情紧张地拉着他上车，行驶，下车，进入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克利夫兰诊所，在闪烁着“手术中”的手术室门外坐下。这次没有卷钉、松鼠、瓦伦提诺陪着他。自始至终，在寂静里规律的机器滴答声中，坐了许久许久。 手术室推开，淌出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吊着各种管子和机器的病床被推出来，周沨鸢下意识地站起，脱口问：“他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情况基本稳定，预计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恢复。”医生答道。 “恭喜您，您心情可以放松些了。” 周沨鸢不知道这算喜还是忧。 王星洄苍白的小脸埋在被子里，睡得那么安静。周沨鸢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就这段昏迷不醒的时间里，它是不是在注视着他？它是否早已知道了一切，所作所为不过是哄人的小把戏？ 种种怀疑揣度在王星洄没醒来前都是未知数，周沨鸢只能等待。 时间安静地在病房的日日夜夜中溜走，卷钉喜气洋洋给他发消息，说穹顶已经被打开，隔绝信息的篱笆不复存在，广域静默号第一次真正全功率开启星际广播，向未知的远方通报本星的存在与消息，假如人类帝国能接收到信号，相信以他们的技术力，很快就能抵达本星球。 但是在现实世界，所谓“诸神黄昏”、 “打开穹顶”没有任何水花，光锥终端的每日推送新闻还是那么四平八稳，讲一些或愚蠢或搞笑的鸡毛蒜皮小事，各家公司因为虚拟世界技术大会的召开开启了周年庆和各种活动，钟爱证实阴谋论的宇交会还在兢兢业业地研究老掉牙的古董数据。 王星洄在病床上躺了一周才睁开眼，醒了后依旧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每日只能吃些流食，但他看周沨鸢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我还以为你死了。”王星洄艰难地写下丑丑的字符。 “当时我还以为赶不上了。”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生气，一生气就呼吸急促，呼吸急促就带动胸口的伤又疼又痒：“我知道我自己的原身是怎么死的，我又不是什么脆弱小白花，让我和你一起看看又能怎么了？” 周沨鸢看到机器上的心率指数飙升，握住他的手劝告：“那些太血腥，不要听。” 周沨鸢一点不想回忆那只蜥蜴人的亡语。大学者利用真相击破心防时，那阴魂不散的语句一直在脑海中萦绕，强烈的愧疚感与恶心感搅得他痛苦不堪。 “当时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我去死。”周沨鸢沉静地讲述。 “我吃了你原身的肉，我也是帮凶，我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正义，我一样可耻，一样该死……差点被老蜥蜴哄昏了头。” 王星洄眉眼弯弯地笑。 周沨鸢将他略冰凉的手拢起：“你会因此怪我吗，星洄？” 王星洄吃力地摇头。 不知者就无罪，只要那些蜥蜴人反派死了就好了嘛。 他的心声，周沨鸢从信息素里感知到了，突然对所谓的“真相”、 “上帝”都没那么所谓了。 所有经历过的、感知到的爱是真的，被推翻的死亡节点也是真的，他因为它的努力活了下来，还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原来知道了……王星洄第一时间，心里略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平复下来，既然周沨鸢心知肚明但不选择戳破，那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第277章 各种悲惨和不幸的情节已经体验过太多，兜兜转转，还是更喜欢带有纯粹的希望、美好与爱的结局，有爱才有继续玩下去的动力。 王星洄伸出小拇指，轻轻挠周沨鸢的掌心，心里默想着：“大风筝，亲我一下。” 周沨鸢听到了，他稍稍压了一下脸颊边的被子，低下头给了一个轻柔的吻。 王星洄努力仰起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就很好。 第145章 大的要来啦！！！ 婚礼 多灾多难的主线剧情看着终于是要结束了，王星洄开始全身心地筹备起意义重大的事：婚礼！ 美好的剧情结尾应当有一个童话般的梦幻结局，现在蜥蜴人都死光光了，自己也有钱了，大风筝也不用被过去的阴影环绕，此时不办婚礼更待何时？ 周沨鸢找了几家的婚礼中心，拿来十几种方案摆在王星洄面前挑，什么花样的都有，光看效果图和过往案例视频，每样都很梦幻，叫王星洄挑得很纠结。 再加上试穿婚服，挑选地点拍婚纱照，桩桩件件，把王星洄搞得头都大了。 这样幸福的烦恼并未持续太久，便宜表哥瓦伦提诺从天而降，带着专业精英团队一手包办起婚礼准备的所有事务。瓦伦提诺面若冰霜地说：“我对周先生承诺过，如果他和你结婚，我会来做证婚人。” “证婚人的义务也包括包办婚礼吗？” 瓦伦提诺睁眼说瞎话：“是的，包括。” 虽然王星洄不太喜欢自己的婚礼被固执变态狂表哥掺和一脚，但是奈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在环境顶级舒适的大包间里看模特穿着各种名字一长串的婚纱品牌的婚服走秀，王星洄从最初好奇满满的兴奋到麻木，感觉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婚服、婚服纪念照，婚宴邀请宾客的名单……周沨鸢无父无母，同事也不熟，根本无人可邀。 王星洄这边除了比较熟一点的黑箱成怀玉，好歹还有一些愿意凑婚礼热闹的黑客，不过他们都死宅惯了，更怕出事，不想亲自来婚礼现场。要求椅子上安装一个投影装置，联上网，这样他们投影虚拟形象过来，也算参与婚礼了。 王星洄自己摆弄了下这样安排的效果，投影装置一开机起来，各种虚拟人像整得婚礼现场跟赛博灵堂一样，一点热闹味都不对。 难道到时候真的只有瓦伦提诺、黑箱、成怀玉那些小猫两三只？王星洄望着名单苦恼地咬笔头，毫无思绪。 “小星星！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都没几个人能来。” “你叫宇交会和伪人派的那些人凑数不就行了？反正你表哥有的是钱，请得起。吃人嘴短，他们当个气氛组是没问题的。” 思来想去，王星洄承认卷钉出的主意虽然不算顶好，但想要热闹一点，在现场的活人多一点，还真只能这样。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登上许久未曾登上的宇交会论坛，论坛貌似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最近发帖的时间都是一周前，再看看发帖内容，他们都不知道蜥蜴人在拉普拉斯妖的定点打击下已经死光光的结局，也不知道“篱笆”和阿瓦隆系统早已被黑客攻破掌控的事，还在秉承着自己的观点与无意间溜达进来的游客对喷，似乎喷也是喷累了，偃旗息鼓。 虽然篱笆解开，世界局势悄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们不知道，也是件好事。 王星洄写：“最近我要结婚了，有人愿意来当气氛组吗？免费吃喝，希望文明礼貌，情绪价值给到位。愿意参与的朋友请私信我，告知姓名。” 写完具体位置和要求，王星洄发出去，隔两小时就看一下，等了一天没人回答，私信也只有几个人来问了问情况，也没说一定会来，瞬间就有些心灰意冷。 王星洄向周沨鸢诉苦； “没有人来啊大风筝！怎么办？” “实在不行的话，我父母那边还是有一些亲戚在世的。”周沨鸢说。 “起码有十几位吧，虽然我出来工作后几乎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不过看在血缘的份上，请他们来吃喝应该是可以请动的。” 十几位亲戚，加上会来的四个熟人，加上摆赛博牌位的椅子，算下来起码有三四十号人了，再加上不能抱太大希望的宇交会群体，凑合着起码有人气。 相关名单很快敲定，选择婚礼时间时，卷钉忽然发来消息，希望可以挪到接近晚上的时间办，ded几个熟悉的老家伙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时，打算送他一份礼物，不过这份礼物要晚上才看得清楚。 要晚上才能看清的礼物？烟花还是人造极光？王星洄猜不出来，不过这样未知的“礼物”还是让他多了几分期待。他告诉专业团队修改时间和具体方案，将婚礼现场布置得更适合晚上的气氛。 因为婚礼时间改到接近落日时分开启，王星洄得以在当日睡了个舒适的懒觉，姗姗来迟地接受化妆师的化妆，穿上婚服，等待周沨鸢的接亲。 专业伴郎给倒的情绪价值确实够，就算王星洄坐着干等，伴郎也绝不让他无聊，八卦笑话信手拈来，等到既定的接亲时刻，伴郎们立刻一窝蜂地去堵门，笑闹着让外面的人猜对谜才能进来。 王星洄端坐着，听房门外热闹哄哄的动静，既怕周沨鸢他们在游戏上耗费时间太长，也怕他们太早进来，正纠结着，窗外落下一道人形的阴影，扭头就看到周沨鸢怀抱色彩热烈的捧花，在窗外向他招手。几架无人机吊着他，无人机上还绑了一大团粉色气球。 第278章 王星洄既惊又喜，连忙跑到窗前：“你这也太冒险了！安不安全啊？！” 周沨鸢拍了拍胸前的安全绑带：“安全着呢，出发的时候就检查好几遍了，给你也准备了一套，上不上？” 王星洄拉开窗户：“上！”搭着周沨鸢的手踩上窗台，周沨鸢揽着他臂弯，认真给他穿戴好安全绑带，认真到王星洄都觉得绑得有些紧了，想撒娇：“呜呜，勒得有点痛。” 周沨鸢绑好所有扣带：“没事，也就一会儿。”用力抱起王星洄。 “走咯~！” 让无人机吊着自己在天上飞，王星洄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次却格外紧张，腿不自觉地缩起来，脚指头也蜷紧了，脸埋进周沨鸢怀里，偷偷看地面上飞速划过的航行车飞行器，看了没一会就觉得有些心慌气短，又抬头去看头顶无人机绑着的气球。 不愧是专业团队的策划布置，连绑在无人机上的气球都有精心安排的颜色过渡，粉红、深红、浅红柔和地过渡在一起，在空中飘起一朵软绵绵的粉红云朵，风中摇荡着，半透明的气球里滚动着亮闪闪的碎片，沙沙地响。 王星洄搂着周沨鸢东看西看，眼瞅着离婚礼场地越来越近了，心跳得也更厉害了。周沨鸢安抚性地拍拍他：“不要紧张，一个小仪式而已。” 城市没有绿地，策划团队租下一座大楼顶层的三段式露台，铺上草坪，用小假山、藤蔓墙、园艺塑像和瀑布流水隔断视野分区，营造出绿意葱茏鲜花繁茂的景象，草坪上散落的六芒星形灯在夜风中轻盈地晃动，宛如星河。拱形花门张起轻纱蔓过宾客席、婚台，落在用一万朵玫瑰编织出的立体爱心上，爱心上趴着天使与鹳鸟，将闪烁的珠光流苏垂在花朵上，衬得玫瑰爱心熠熠生辉。 两人一落地，等候已久的伴郎们立刻一拥而上，利落地卸下安全绑带，将气球放飞，在场的宾客们都很给面子的热烈鼓掌，放在椅子上的赛博灵牌呜呼乱叫，虚拟投影们纷纷开始跳舞，放眼望去简直群魔乱舞。 伴郎们为两位新人好衣装，便立刻十分有秩序地散开，打扮成天使的小孩奋力抛洒玫瑰花瓣，在散发着香气的花雨下缓步前行。热烈掌声中就数卷钉的怪叫声最突出，背景音里还在砰砰啪啪地奏乐；婚礼台下瓦伦提诺一身黑色西装站得笔挺，像死了爹妈一样没有丝毫笑容；杜维祯的脸色之臭相较于瓦伦提诺也不遑多让；王氏的白胡子老头是宾客中唯一坐着的，慈眉善目笑得倒是很和蔼。 两人相伴走上台，瓦伦提诺拿起，语气平静到甚至有点死硬的宣读誓词：“周先生，你是否愿意与王星洄结为终生伴侣。从今往后，不论经历天灾或战争、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病痛、青春与衰老，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王先生，你是否愿意与周沨鸢结为终生伴侣。从今往后，不论经历天灾或战争、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病痛、青春与衰老，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瓦伦提诺收起小卡片：“现在，新人可以互相戴上戒指。” 一只洁白的仿真鸽子扑扇着翅膀飞来，鸽子脖颈上挂着一圈橄榄叶编织的叶环，环上用红绳吊着两枚亮闪闪的戒指，还是当初在诊所求婚时的戒指式样，不过经过大师级珠宝工匠的精心打磨，戒形更圆润好看。 周沨鸢摘下戒指，为王星洄轻轻戴上。 忽然间，世界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王星洄哎呀了一声：“停电了？！” 王星洄还有停电的认知，而在座宾客几乎都遗忘了“停电”这个概念，光消失的瞬间，宾客们几乎都慌张起来：“怎么回事？” “我瞎了？！” “卧槽外星人要入侵了？” “世界末日来了？” “哇啊啊世界末日来了！” 只能说宇交会成员的不愧是宇交会的，由黑夜迅速联想起世界末日，由世界末日迅速想到外星人入侵，从惊疑的语气迅速进化成由衷的狂喜乱舞，欢快地大合唱：“世界末日来了！世界末日要来了！”令人哭笑不得。 草坪上的六芒星灯球首先亮起，微濛濛的晕黄色光亮柔和地照亮草坪，紧接着，云端一束光芒破开黑夜，直直地照在婚礼台上。 “小星星，喜欢我们这份礼物吗？！”卷钉大声嚷嚷。 “一束由广域静默号引力透镜牵引下来的太阳光！” 王星洄眯着眼试图仰望一下光源，对视一秒就被周沨鸢按下头不许看，他喊：“牛逼！” “哎！”卷钉笑得乱颤。 “快亲吧快亲吧！只能照三分钟哦！” 周沨鸢低下头，亲吻上王星洄的唇。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交换一个情意绵长的吻。 太阳光消失的时候，世界的电力重新恢复，城市的霓虹灯光再度亮起，喧哗的热闹又回来了。 天空陡然亮起一个明亮的光点，仿佛超新星爆炸，向四周炸开无数光线。 “哇哦。”卷钉毫无波澜地感叹了句：“真是不凑巧，广域静默被炸了，网端信号已消失。” 王星洄惊愕住了。 刚才还好好牵引太阳光的星舰忽然被炸了，这算什么？二阶段主线？ 宾客们也愣了许久，一名宇交会成员率先反应过来，振臂高呼：“大的要来了！” 第279章 其他宇交会成员也欢呼起来：“大的要来啦！！！” 第146章 支线任务进行中 大的已经来了 “今年是德塔星人入侵的第三年，战线已经推进到木星系之外，属于人类的胜利指日可待！曙光近在眼前，相信我们的力量，相信万众一心的力量！这里是rf电台，为您播放《在我美丽的故乡》。” 德塔星人入侵的第三年，也是广域静默号殉爆的第三年。没有星舰调节大气系统，星球气候环境终于回归自然状态，城市灰白色的雨夹雪浇得人很是难受，又冷，又潮。 王星洄从摩托上下来，哈了口雾气，拍拍身上的雨珠和雪花，信步走进资源站，选择购买奶粉，在一箱和半箱的选项上纠结许久，还是选了半箱。 将半箱奶粉牢牢捆在后备箱里，王星洄跨上摩托，吭哧吭哧往家赶，rf电台放的音乐让人心烦。他启动头盔的隔音模式，望着通讯录里的置顶“关心”犹豫了会，选择军用通讯渠道，拨过去。 “他妈的你都半个月没回消息了，不会死了吧？”王星洄嘟嘟囔囔。 “我也是真能够忍的，居然能忍你半个月，不管你是缺胳膊少腿还是吃了大败仗，总得给我发个消息吧？” 信号仍在拨通中，拨通成功的“滴”的一声，吓了王星洄一跳，车轮差点在雪地上滑翻了。 “星洄。”耳机那端传来熟悉沉稳的声音。 “我在。” 王星洄松了口气，抬头看眼红绿灯，红灯还有六十多秒：“半个多月没给我发消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刺啦的信号杂音响了几秒钟：“还在僵持阶段。” “你觉得还要打多少年？” “也许又一个三年吧，德塔星人是游牧文明，喜欢以战养战，长线战争它们吃不消，耗不过，等它们彻底撤退，估计我们还要追击一段时间，省得遗留后患。” “哼，你能不能快点？再过几年，娃就要上幼儿园了，你也不想娃大了还把你当陌生人吧？” 周沨鸢失笑：“我尽力吧。” 红灯只剩十几秒，周沨鸢说：“还有件事，星球上最近有个光明之塔的邪教闹得很厉害，疑似有叛徒间谍混在里面，你帮我查一下，最好一锅端。”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王星洄一拧油门：“净会给我添麻烦，安全部的人是死光了吗？” “我信不过他们，我只信得过你。” “呵呵，承蒙将军夸奖啊，真会给我找事做，生怕我闲了。” 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属院，身份验证通过回到家。王星洄轻手轻脚换上软底拖鞋，蹑手蹑脚地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孩子，还好自己回来的速度够快。 小心地脱下外套，扑在沙发上，王星洄打开笔记本，开始在网上寻觅有关光明之塔的信息。 广域静默号殉爆，一同遭受重创的还有拉普拉斯妖的机体。连带着rf电台变笨、再也不会用音乐恰到好处的提示；阿瓦隆系统对网络信息的甄别封禁能力大大减弱，一些污秽的东西激扬而起，各种崇拜德塔星人的邪教层出不穷，大肆宣讲，几次大规模铲除，又会换个名头皮套如同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这些邪教追根溯源，还能追溯到万恶之源光明会和宇交会上。 光明会被拉普拉斯妖按死了蜥蜴人族群，会中为蜥作伥的成员被其他稍稍像点人的势力打压，一直怀恨在心。 自从德塔星人入侵后，光明会余孽便与宇交会里大的要来了派、外星人光明伟大能拯救世界派莫名地臭味相投起来，组织起一波又一波的邪教。相信德塔星人是高等文明意志的代行者，听从德塔星人的指示就可以得救，让社会迈入更新更完美的阶段。 这个新兴的光明之塔自述的教义、宣扬的念还是那老掉牙一套，王星洄都能背下来了，他不想再抓会相信这些荒唐教义的阿猫阿狗们，想知道这些邪教一次次被打压覆灭又一次次兴起的幕后投资者。 没钱光靠爱与信仰是成不了大事的。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宇交会，起初他们只是依托免费的平台形成一个独立讨论的小圈子。 后来有松鼠大神出于兴趣加入，出手做了个小论坛网页，才有了更独立隐秘的讨论地，有钱的少爷为了追求松鼠大神，出资组织成员在线下开大会，这才真正改变了宇交会，让其更有组织性和凝聚力，可以说真的因为爱而后患无穷。 锁定光明之塔的成员并不困难，他们已经组织起好几次线下活动，无孔不入的监控系统清晰地拍到了每个人的脸，将这些人的面孔丢进“社会关系分析器”中跑数据，很快就能跑出错综复杂的网络，很多是亲戚、朋友、同事的关系。 王星洄想要的不是这些，把这些数据都丢给安全部的去办，将几个主要的头头挑出来，调查他们的消费和转账记录、过往三十日的通行路线和光锥终端的通讯列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孩子嗷呜一声，开始醒了。 王星洄不得不起身去抱，抱着哄了会给她喂奶，等孩子吃饱了，继续哄，拉了个发条玩具让她追着玩，一边忙里抽空干活。 光明之塔的头头有过好几笔大额支出，都花在采购一些药品、棒球棍、防风雨伞的装备上，一眼就能认出这些装备都是为游行抗议准备的，问题是，钱从哪儿来呢？ 这些头头有正式的工作，在公司的职位收入还不低，上班吭哧吭哧干活，下班了还要自掏腰包组织阿猫阿狗宣讲教义，这么崇高的热情与行动力真是让王星洄自叹弗如。 第280章 他选择了一位在塞纳图斯公司工作的头头，职级p37，算是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在大公司里能爬到的最高等级了，数一数二的人中龙凤，收入自然不会少。 “噫——呀！”女儿扒拉着王星洄的胳膊，努力攀爬上身，软绵绵的小手啪嗒一声打在王星洄下巴上，王星洄放下鼠标把她抱在怀里，哼着歌儿慢悠悠颠她，继续忙活。 翻阅这位高层与下属、同事的往来消息与邮件，正巧是他熟悉的代码领域。 德塔星人的战争手段当然不止星舰舰炮，也会搞网络渗透与破坏，除了物意义上的炸毁，木马与病毒也是有力的武器。塞纳图斯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每天服务器遭受的攻击次数超过以往十年ded黑客骇入次数的总和。 代码……王星洄打算下下来看看，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该换尿不湿了。 换完尿不湿，陪女儿玩了会，王星洄很想养只宠物，听说猫对人类幼崽很友好，而且体温高，宝宝会喜欢。但这个年代，活的宠物是很稀罕的东西，就算王星洄贵为将军的伴侣，也难以从配给的物资中挤出一点来分给宠物，只能说该死的分配算法实在卡得太准。 陪女儿玩了早教绘本，咿呀学语，讲故事，摆弄蜡笔乱涂乱画，一通折腾下来，又吃了一顿奶，继续睡去了。 王星洄疲惫不堪，心里还惦记着高管负责的代码，文件包已经下好了，肚子也饿了。王星洄心不在焉的吃饭，喝汤。得亏周沨鸢在战场上拼命，得以让他能有个家政机器人帮忙干活，不然一个人带娃迟早累死。 吃完饭，王星洄立刻坐回桌前一行行地检查代码，思考代码是不是藏了什么后门和隐藏病毒，从海量的狗屎堆中翻找隐藏在其中的蜘蛛网是件相当恶心的活。王星洄尝试过分包再外包给有水平的闲散黑客，但很快发现分包看不到整体情况和注释，容易疏漏，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晚上的娃好带很多，王星洄专注地检查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现什么端倪，打着呵欠洗漱，第二天早起继续检查，照顾女儿，日子意外的充实。 一轮筛查过后，王星洄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一行隐藏起来的代码，将交通信息传给塞纳图斯的一个“x部门”，公司内部门众多，能用单字母代号的部门等级很高，因此修代码的人就算看到了这行隐藏起来的代码，也只当是上级搞的，懒得去动。 交通物流数据严格来讲也属于机密信息，会分析情报的人能分析出来太多讯息。王星洄回头翻代码的编译日志，查到底是谁写了这些代码，一查发现是外包，再继续查，接外包的人居然是ded的黑客。 德塔星人入侵后，黑客的日子变得不太好过起来，卷钉松鼠这类家底厚的顶级黑客自然是无所谓，而技术欠佳的黑客要么金盆洗手，要么当起了大公司的牛马外包，真正还活跃于过去老本行的黑客已经很少了。二八定律在哪个行业都适用。 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外包给ded在大公司里不算件稀奇事，内部互相交叉的审核的机制也能保证这些外包作品不会出错，论上有问题的代码是不会通过审核并应用的。 偏偏人不比机器，总会有出错疏忽的时刻，论上只是最想的情况。 王星洄打了个呵欠，打算给自己冲杯咖啡提提神，在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里翻找半天，咖啡罐子是空的，茶叶也空了。 “没喝的了？” 家政机器人一板一眼地回答：“您昨天消耗得太多，已经超过了每日合摄入量，出于对您身体健康的考量，我将剩下的咖啡收藏起来，预计五天后可以完全消除过量摄入咖啡的影响。” 王星洄这下是真精神了，气精神的：“草。” 女儿恰到好处地哇哇叫起来，王星洄无可奈何地回头去哄女儿，早教启蒙陪玩，捏女儿脸蛋。虽然女儿精力旺盛吃饭吃得残渣满地都是，但是小脸儿长得实在可爱。 欢快的早教音乐里，来自卷钉的消息不断闪烁震动：“小星星出大事了！快来！！！” 第147章 四面楚歌 步步紧逼 恶棍天使死了，死在自己的公寓里。 卷钉蹲在警戒带边上抽烟，看到王星洄推着婴儿车走来立刻把烟丢下踩灭：“疯了吧带小孩子来看凶杀现场？” “没办法，孩子离不了人，劳动法规定禁止歧视已生育人员，不然我要上仲裁庭告你。”王星洄松手让家政机器人继续照看。 “何况我还没要你一分钱。” 卷钉叹气，低下头：“自己看吧。” 王星洄还记得恶棍天使，他帮自己破译过黑盒子，在黑客开大会时身披的彩灯翅膀。破译的时候他只是转了一笔钱，说了句简单的谢谢。结婚后他和很多黑客都打过交道，恶棍天使是比较神叨的一位，很喜欢独处，因此接触得不多。 谁能想到他忽然被谋杀在自己家？ 远距离大口径狙击枪，一击毙命，脑袋和脖颈全碎，放射状地喷涂在窗和窗帘上，散发着恶臭。 王星洄望望凌空的丝线，一头钉在窗户洞上，一头钉在头颅爆炸的中心点：“黑客不是刑侦人员，凶手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吧。” “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卷钉眉头紧锁。 “你是大风筝的伴侣，又经常配合剿灭邪教人员，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第281章 “那就先他们一步，把他们弄死。”王星洄满不在乎。 “就看谁的动作快了。”他想起自己那些没看完的代码。 “卷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一个人要检查完所有代码实在太过吃力，王星洄决定还是要拉几个信得过的人帮一下忙，还能帮他拓宽一下调查思路。 王星洄没想到卷钉把自己老婆也拉了进来，还有松鼠、洗脸小浣熊、女皇和大名鼎鼎的月光迷宫组。 ‘胡椒’上个月因为车祸身亡。”月光迷宫组组长戴着猪头头套，咧开的乱牙叼着一只玉米芯烟斗，他的语气相当沉重。 “有人在针对性的暗杀ded的知名黑客。” 被意外死亡威胁的黑客们少有地联合起来，争分夺秒地检查代码，月光迷宫组不愧是曾经攻破过塞纳图斯服务器的顶级黑客团队，关于代码的指向与作用是他们最先找出来的。很快另一个好消息也传来，治安厅抓到了枪杀恶棍天使的凶手，坏消息是凶手已死亡，尸检结果证明他是酗酒导致心脏病突发而亡。 但没关系，黑客很快通过调查支出转入记录顺藤摸瓜查到了出钱买凶的人，正是那位塞纳图斯高管。 在王星洄初期调查光明之塔名单成员时，治安厅就按照提供的名单把成员抓得差不多了，塞纳图斯高管也在其中，只不过在监狱待了没多久，他就一命呜呼，验尸结果为心源性猝死，深夜发作，无人抢救的情况下不幸身亡。 “真是他妈的见鬼了。”王星洄大发牢骚。 “查到一个死一个，这么明显是故意的吧！” “我们快接近真相了。”松鼠平静地说。 “除非幕后主使也抢在我们查到之前自杀身亡。” 洗脸小浣熊从屏幕后探出头：“可别说这种话，万一幕后主使真的敢死呢？”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 被一层层揭开的关系网正在显现越来越坏的结果：沿着支付和转让记录追踪下去，最终的指使源头确实死了，死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家属已经把死者火化，光锥系统注销云端数据，一点都查不下去了。 卷钉抽了足足一盒烟，准备开第二盒时松鼠扇了他一巴掌，把烟盒夺了下来。 卷钉唉声叹气：“我还是想不通，他躲在幕后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在完成之前就死了？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 月光迷宫组的“红烧肉”咔哧咔哧吃薯片：“要是rf电台还活着就好了。” “要是rf电台还活着，都轮不到我们在这查。”组长紧张兮兮地看窗外。 “没准他们打算一换一？” 一片愁云惨雾里，王星洄眉头一跳：这感觉，是女儿要拉屎的征兆，健步冲向婴儿房，开门好大一股臭味，女儿果然拉粑粑了，赶紧抱去浴室洗屁屁。 卷钉也想起自己的儿子来，扭头看松鼠，还没等他问题说出口，松鼠说：“在睡觉。” 卷钉又开始托着下巴发愁。 王星洄给女儿洗完屁屁，抱出来晃荡。这下没人继续发愁了，不约而同地一拥而上逗小孩玩，洗脸小浣熊好奇地碰了碰小孩的手指，又缩回来：“她叫什么啊？” “叫小嘟，大名嘛，不告诉你们。” 小嘟对组长的猪头面具很好奇，一爪子拍在猪鼻上，抠着猪鼻孔差点把头套薅下来，组长赶紧捂住自己的头套，把玉米芯烟斗拿下来给她玩：“仿真道具没碰过烟，放心玩。” 小嘟捏着烟斗挥来挥去，看着还挺高兴。王星洄抱着小嘟：“说回正事吧。我始终觉得那个人死得不对劲，也许幕后元凶是伪人？” “伪人都好久没出现了，它们不是一直都挺低智的么？都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说起伪人，黑客们都活跃起来。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接触过伪人，不过都没什么好感。如果说伪人进化出了更高的智商，和德塔星人通过某种手段秘密沟通上，凭借自身的特殊能力布局暗杀还能把自己撇干净……确实不失为一种可能。 “但是虚拟世界最近都挺太平的，太平到感觉让人觉得它们好像都消失了。”卷钉很是郁闷。 “专程在这里埋伏我们呢？” 最厉害的解决伪人的专家现在正在一线打仗，其他司命还在研究所里当吉祥物，但地位已经大不如前。目前除了司命人肉消灭外，还真没什么特别的专攻武器，原本拉普拉斯妖也有希望，现在也寄了。 黑客们商讨了下对策，已知顶级黑客都是它们的可能目标，那么有没有一种可以守株待兔的方法，请司命反埋伏他们一手？ 王星洄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你们是不是把主意打我头上了？” 有一个随时能请动的超厉害的司命伴侣，还有孩子这么个大软肋，在座黑客中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诱饵”了。 卷钉瞄了眼松鼠：“嗯……那个，我也有孩子，论上，我跟你的优先水平是差不多的。” “得了。”王星洄心情烦躁。 “我们都没得选，不用在这假惺惺的装模作样，迟早要解决的。” 这个时候不站出来，等有能力的黑客都被伪人暗杀光了，自己一个人也难撑得住，该冒险的还是要冒险一搏。 问题在于，周沨鸢实在不好请，他在前线正忙，掐指算来，他们有四个月没见了，按照正常安排，他早就到了该轮换休假解决生需求的时候，但战事胶着，一直拖到现在。 第282章 “他每次回来的休假时间只有三天，我们要在三天之内把事情办成了。”王星洄思考着。 “不清楚德塔星人那边到底和伪人都沟通得怎么样了，如果切断这个联系，或许能解决很大一部分问题。” 王星洄还有个没说出口的疑虑，就算这次能解决想要暗杀他们的伪人，下一波呢？总不能次次都麻烦周沨鸢来配合吧？ 但要说想要一劳永逸，王星洄也拿不出办法，除非呼叫深海开外挂，给个逆天道具一按下去伪人全部消失。 不管怎样，王星洄还是打算试试，万一车到山前忽有路了呢？ “大风筝，你什么时候回来，该休假的时候不休假，你是真打算让我守活寡？你受得住？”王星洄啪啪写了一长串半抱怨半嗔怪的话，点击发送，看着消息转了好几圈，顺利发送。 王星洄知道他发的消息还会经过几轮审查，没办法，谁叫周沨鸢牛逼起来了，什么事碰上他大概率会变成“机密”。 等过一天，周沨鸢终于回了消息：“过一周就回来。” 一周，七天，王星洄看着倒计时数日子。黑客们最近活动都小心了许多，轮流守夜防止有哪个航行车创过来把所有人一锅端了，王星洄时不时去探望他们，投喂点吃的，这感觉就好像养了一窝懒惰又胆小的仓鼠。 周沨鸢承诺的日子终于是到来了，王星洄一早爬起来，认真地给自己吹头发做造型，给小嘟也换了身嫩黄色的小公主裙，亲亲女儿脸蛋：“爸爸要回来了哦，今天粑粑可以拉少一点吗？” 小嘟好像听懂了，傻呵呵地笑，爪子抓着王星洄的衣裳摇晃。 不知道周沨鸢什么时候回来，王星洄在家里陪女儿玩了会，心神不定，打算去停机场等，抱着小嘟就要出去，被家政机器人拦下：“先生，以您的状况，最好不要出门，等待周先生回来最稳妥。” “我想早点见他。”王星洄心浮气躁。 “早点见到他，也能少一些危险，在家里我总觉得不安全。赶快备车吧，我亲自开。” 家政机器人没有再竭力劝阻，顺从地安排专车，王星洄将小嘟安置在婴儿座椅上，确认绑严实了，在小嘟嘤嘤昂昂的洪亮哭声中绝尘而去。 “卷钉卷钉，呼叫卷钉。” “星星星星，我在接听，我定位到你的位置了，正在监控附近的交通流，除非德塔星人一发巡航定点炮砸下来，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少乌鸦嘴，说点吉祥爱听的。”王星洄打开rf电台，电台放起最近热播的口水电子歌，王星洄听了一会就觉得烦，关了换收藏歌单。 熟悉的歌声响起，王星洄哼着歌往前开，不是上班高峰期，路上车流量也不大，慢悠悠地按着导航的路线出发，走到一半，一打方向盘，重新设定目的地，直奔一座封闭已久的艺术展览中心。 “咦，小星星，你这是要去哪儿？” “要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第148章 通通你的 大事与正事 王星洄开着车，瞎逛，导航不断修改路线，始终跟不上他的心血来潮。 不管周沨鸢在哪儿降落，王星洄都觉得他一定能找到自己，正好今天是个不错的阴天，风凉丝丝的吹着很舒服，连小嘟坐在安全座椅上都能咯咯的笑。 “随便找个地方落吧。”王星洄自言自语，天上兜圈子太久，怕小嘟又要来一泡粑粑，眼角余光瞥到一处高楼天台上有座样式古老的信号塔，天台边缘摆着一些早已干枯的植株，立刻有了兴趣，打算在天台上降落。 天台上可供航行车降落的面积刚刚好，轻松停稳。王星洄下来从后备箱拿下沙滩椅，抱出小嘟躺在椅上，猎猎的风吹起发丝乱舞，小嘟伸手一把抓住：“嗯，放手，不许拽。” “你到星全大厦了？” “嗯，这地方叫星全大厦？” “老建筑了，以前是一家公司的总部，老板喜欢自己种花，还收集了些古代的物件收藏，你看到的信号塔，以前有个玻璃罩子罩着的，现在玻璃被拆了，信号塔居然还在。” “这玩意儿能用吗？” “你看看底部的操控台，锈得不厉害的话，兴许能用。” 王星洄搂着小嘟去看信号塔底部，果然看到了一块操控台，上锁的门锈到踢上一脚就踹掉了，门掉落的瞬间落下一只黑色大蜘蛛飞快爬走，小嘟兴奋地叫起来，探着身子要抓，口齿不清地啊啊啊，王星洄遗憾地折了半截植物尸体给她； “蜘蛛跑走咯，抓不到咯。” “咿呀！”小嘟挥着杆子，没一会杆子也松脆地折成几截，落在地上。小嘟呆呆地望着地上的碎片，翘了翘脚，好像不明白为什么玩具自己断了。 趁着小嘟在思考人生，王星洄东张西望，没发现向自己来的航行车，问卷钉：“就没什么异常情况么？” “没有，想着点好吧，没事不就更好么？” “也不见大风筝来。”王星洄眺望灰蓝色的天空，喃喃。 “该不会找不到吧？” 等了两三分钟，终于望到一辆明显冲着天台方向来的航行车，周围还有护卫舰，四周明显交通净空，王星洄一下兴奋起来。 “来咯来咯。”卷钉也欢呼起来。 “当了将军就是不一样哈。” 王星洄手搭凉棚眺望：“上次来还没这么大的阵仗来着……”只是带了众多军官管控了一下地面交通而已。 第283章 “这次不一样。”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出现。 “我接到情报局通报，说你和朋友们有被伪人暗杀的危险。” 王星洄转身又惊又喜：“你从哪儿爬上来的？” 周沨鸢用力地抱了抱王星洄：“从楼下爬上来的，声东击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王星洄给了他当胸一拳：“你回来能不能规律一点！老是拖，战场少了你就会吃大败仗？” “吃败仗倒不至于，只是……我要争嘛。”周沨鸢亲了亲王星洄脸颊，又去摸小嘟的脸蛋：“这才几个月没见，小嘟就长这么大了。” 小嘟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一脸茫然，似乎有点熟悉，但不多，伸手就去捏周沨鸢的脸，周沨鸢笑着握住小嘟的手亲了亲，突然压着二人往下一蹲，一枚子弹带着风声呼啸而过，只是一瞬，快到王星洄都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就来了。”周沨鸢慢慢直起身，小嘟还有点呆滞，周沨鸢担心地拍拍她的耳朵，凑到她耳边； “听~得~到~吗~” “还在这开玩笑！快上车吧！”王星洄回过神来简直心惊胆战。 “不要命了你！” “放心吧。”周沨鸢悠然地笑。 “事情没那么复杂，我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的。” 更猛烈的风迎面吹来，航行车压低高度接上平台，周沨鸢将小嘟从王星洄怀里抱过来，小嘟陡然离开熟悉的环境，呆滞了一下就开始不乐意了，瘪着嘴蓄势欲哭，王星洄紧跟在后面又是拍手又是哄的，小嘟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终究还是没落下来。 登上防守严备的航行车，周沨鸢立刻往小嘟手上塞了个玩具，坐下来和王星洄聊起自己的准备。 情报部很早就发现德塔星人暗中与伪人勾连，只是无法确定它们之间究竟是通过何种技术联系上的，直到战场上真正截获了德塔星人的科研舰，才真正得以一窥它们的秘密，也让周沨鸢了解到伪人的真实情况。 “其实从最初发现伪人问题到现在，历经一代代司命的努力，已经不剩多少了。”周沨鸢面带笑意。 “剩下的幸存者都是有较为清醒的意志与思维，所以德塔星人能与它们联系沟通上。它们制定的阴谋也很简单。 一是通过伪人附身个别有较高社会地位和财力的人，组织起信仰德塔星人的邪教，搅乱社会风气，影响人类这边的士气和观念；二是暗杀棘手的外部因素，掳掠高管的亲属来当人质，以此来威胁高层，干涉战场的整体局势。” “好简单粗暴的计谋。”王星洄吐槽。 “然后呢，德塔星人还有什么备用手段没？” “备用手段就是，它们对伪人这种特殊的能量形态很感兴趣，试图再造出一批‘伪人’来，彻底为己所用。”周沨鸢严肃起来。 “从截获的资料上看，它们已经摸清了伪人的本质，它们其实就是人类，那些因为未知技术转化成能量形态的已死之人。” 王星洄张了张嘴，一个精准的形容词蹦出来：“灵魂？” “可以这么说，不过根据德塔星人的研究，伪人的能量形态相较于灵魂更弱小，更特殊，推断它们在接受转化的时候丢失了大量的熵，为了弥补自己的熵，也是因为求生的本能，去掠夺正常人的记忆与躯体。” 大人们的聊天，小嘟听不懂，只知道王星洄都忘记抱她了，不耐烦地呜哇起来。周沨鸢试图哄她，不太成功，只好又还给王星洄哄。 “逆向一门技术工程还是挺困难的，短时期内德塔星人没那个成功的可能性，而且借由它们的机器，我们已经掌握了能真正消灭的伪人的方法，消灭仅存的伪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这好消息还真是好消息，王星洄放心了，喜上眉梢：“这么说来，以后就不会再有伪人入侵这种事了？” “只要没有人再重启类似的研究，就可以。”周沨鸢话不敢说太满，贴着王星洄耳朵小声问。 “小嘟什么时候睡觉？” 王星洄也小声说：“晚上吃完奶就睡了。” “呜哇！”小嘟似乎感觉大事不妙，伸出手想要挡在快要亲上的两人之间，被王星洄按下去了，继续亲。 回到家属院，王星洄去食堂打菜，准备了一大桌，自己也下厨搞了两道小菜。小嘟对桌上的鸡腿很感兴趣，努力从摇篮里试图爬出来，几次不成功，只能望着满桌的大菜咬着喝奶，委屈得小脸通红。 喝完奶，王星洄教周沨鸢怎么陪玩，怎么正确逗小孩，虽然小嘟对陌生的玩伴不大情愿搭，在王星洄努力撮合下，还是玩了起来。 玩累了，也吃饱了，轻手轻脚地将女儿抱进小床里，缓慢地盖上小被子，如临大敌般安静地一步步退后，再慢慢关上门，把手回弹到原位时，周沨鸢一把抱起王星洄转了个圈，王星洄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怕吵醒了小嘟，只能央求道：“一会你轻点……” 周沨鸢把王星洄放在沙发上，开始脱衣服：“轻点是多轻？” 王星洄瘪嘴：“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嘛，还来问我……有没有受伤？”说着手抚上肌肉。 周沨鸢的肌肉线条还在，那条旧疤也在，不过摸着手感变硬了，以前软软的还很好捏。 “没有，就是星舰上的军官餐太健康了，健康得过了头，我其实不爱吃那个，但是没得选。”周沨鸢呼吸时的热气喷吐在腺体上，酥酥痒痒的，王星洄有点手脚发麻。 第284章 “那你爱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做。” “我爱吃你。” 王星洄勾着周沨鸢脖颈，强忍着不哼出声来，汗湿淋漓，信息素交织的浓烈气味犹如厚重的云朵，将意识绒绒地托到了天上，迷幻沉沦。 汗湿过一轮后，周沨鸢抱着王星洄去洗澡，一按沐浴露，周沨鸢就闻出了：“嗯？” “怎么了嘛。”王星洄瘫在浴缸里，手脚还无力着。 “不还是原来的味道吗，唔，我不要沐浴露，我要泡澡，要沐浴球！” “好好好。”周沨鸢把手上的沐浴露冲掉，按王星洄的吩咐找出密封包装的沐浴球，往水里一丢，深红色的泡澡球立刻旋转着噗呲噗呲化开，甩下深红浅红的玫瑰花瓣，散发出温暖的玫瑰、蜂蜜牛奶和将近烤红薯的甜蜜味道。 王星洄大半身浸入水面以下，小脸通红：“这才有泡澡的氛围嘛。” 周沨鸢想起在万象司泡温泉的那次，忍不住打趣：“这点氛围还不够。” 王星洄显然还没跟上他的思路，好奇地问：“缺什么了？” “缺点鲜花、绿叶、香薰、酒，还有吃的东西，当然，这些都不如你重要。”周沨鸢跪下来，让王星转身趴下来，给他洗头发，葡萄柚的清新气味弥漫，王星洄舒服得直哼哼。 洗完头发，周沨鸢没忍住又上了回，王星洄只会哼哼，叫他轻点的力气都没了。布满花瓣的水面一下下地晃荡，很快被泼出去了大半。 清醒过来的王星洄心疼花瓣：“都冲到下水道了，不会堵死吧？” 周沨鸢黑了脸：“都洗过那么多回了，还心疼你那个下水道，明天叫人来通一通就好了，今天先通通你的。” 第149章 新项目 离谱野史 王星洄睡了个昏天黑地，早上起来腰酸背疼的，小嘟又准点开始哭闹，一闹起来，周沨鸢也醒了，睡眼朦胧地打哈欠，虚心求教：“孩子哭了怎么哄？” 王星洄把小嘟抱起来，教他怎么哄，怎么喂奶，复习怎么换尿不湿，擦屁屁。周沨鸢刚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一方面小嘟也不乐意让他来换，蹬腿想让周沨鸢离远点，小肉腿蹬得格外有劲，砰砰的。周沨鸢被蹬疼狠了还要夸：“咱们的女儿就是有劲儿！” 好不容换完尿不湿，周沨鸢抱起小嘟陪玩，小嘟别扭了一会，好像接受度强了一点儿，不再蹬老爹了，王星洄看着稍微放下心：“以后还是要多回来，我带得累死了。” 周沨鸢抱着小嘟晃悠：“我会努力，嗯……你平时也要小心，最近因为战线推进得顺利，看到有胜利的希望了，所以上层就有一种妥协风气……” 王星洄感觉听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有人在偷偷给你使绊子？” 周沨鸢承认了：“德塔星人选择组建邪教这一步确实很成功，造成的影响哪怕消灭了伪人，一时半会也无法消除。” 在战场上，周沨鸢还只需要专注于指挥就够了，下了战场，周沨鸢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他资历本就够不上那些正统科班出身的军官，最初能混上一官半职，纯属王家老爷子把他推上去的，至今周沨鸢仍不知道，王家把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正统军事训练的人一口气推上少校的军衔是想干什么，成心盼着他死在战场上好接收王星洄这个遗孤？ 还好运气够强，周沨鸢活下来了，对指挥这种事连夜挑灯苦读名家名著，居然自觉也有些天分，硬靠战功一步步升上去，也是得亏百年来联合政府武备废弛，人才匮乏，真正有水平的没几个，才让他得有出头的机会。 但就算身居高位，被排挤、瞧不起的针对性目光依旧让周沨鸢如芒在背。更令人忧心忡忡的还是高层对接下来战事的态度，怕打击力度不彻底，怕早早开始议和，怕卸磨杀驴，怕血雨腥风一场结果什么也没捞着，连累王星洄和小嘟也跟着过苦日子。 周沨鸢越是倾诉，心情就越发沉重，唉声叹气不已，王星洄不爱听这个：“别伤春悲秋了，问题没那么严重，就算不当将军了又能怎样？我和小嘟还真能饿死？” 周沨鸢摇摇头，既然有了权力，哪有轻易放弃的道？ 王星洄感知到他的心情，无奈地叹气：“行了，现在伪人的威胁都没了，还要防着高层背刺，就没有一点办法？总不能在这光叹气吧？” 周沨鸢忍不住笑：“让你来想办法的话，我担心你只会搞暗杀。” “背叛人类罪、做球奸还不够格被杀？” “罪名审判要很长时间的，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只会束手待毙。” 王星洄一听更不爽了，左不行，右也不行，就准别人嚣张，不准自己反击了？ 周沨鸢沉思了会，突然发觉怀里的小嘟已经好久没动弹了，瞬间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小嘟脑袋正过来，手指贴上鼻底下——还好还好，只是睡着了。 瞬间天地宽心，周沨鸢宠溺地刮了刮小嘟的脸颊：“小嘟睡得真好。” 王星洄瞅着小嘟，忽然有了主意：“要不，我去和我那个便宜表哥、便宜青梅竹马聊聊……” 周沨鸢刚要发作，王星洄就举手投降。 “只是去打听风声啦！才不是叙旧！” 就算阿瓦隆系统的信息过滤对黑客来说早就可有可无，但没了阿瓦隆系统阻隔的上层选择将保密信息退回到更原始的方式进行交流：打印在纸上，阅后即焚并烧透。尽管王星洄靠周沨鸢的地位能比卷钉他们知道得更多一点，但也依旧只是一点而已。 第285章 王星洄也不确定，自己顶着他们白月光的脸究竟能不能多打听到一些消息，不过既然决定这么做，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帮到周沨鸢一点都是好的。 王星洄先给杜维祯发消息：“我最近在调查光明之塔类邪教的组织，发现了有些人和邪教有关联。” 杜维祯的反应很冷淡：“所以呢？那又如何？” 王星洄敲敲脑袋，思索了一阵：“联合政府目前有秘密机关会调查处这些人吗？” “应该会有。”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了。” 懒得再看杜维祯继续放什么屁，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不错了。既然正常的流程又慢又难以起效，王星洄有的是另外的办法。bug，漏洞，病毒都可以是武器，挑来挑去，他还是更喜欢赛博居合术。 周沨鸢陪小嘟玩了三天，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父女感情，又要因为假期的结束分开，临行前周沨鸢依依不舍地亲了下小嘟，抬眼望着王星洄：“凡事小心谨慎，不要留下把柄。” 王星洄会意地笑：“那是肯定的。” 小嘟对周沨鸢的离开难过了一会，注意力很快被磨牙棒和玩具吸引走了。王星洄得以有空干自己的活儿。 从周沨鸢确认伪人可以被消灭后，黑客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死宅模式，月光迷宫组组长主动向王星洄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填填补上团队里“胡椒”的空缺，一同来寻找有价值的新项目，王星洄也是一口答应，卷钉听闻这个消息还伤心地发消息：“小星星你怎么可以进月光迷宫！是我对你不好吗！” 王星洄准备研究新的暴风雪项目，抽空回了句：“没有不好，只是现在月光迷宫组的方向更适合我的需要。” 月光迷宫的骇入行动向来以手法精巧、收尾无痕著称，对暴风雪项目的研究更是十分深入，同行都是水平顶尖的大佬，效率高又有丰沛的奇思妙想，与天才共处一事的感觉实在太过顺利，不到两个月，月光迷宫组就顺利获取一个塞纳图斯的0day漏洞。 有漏洞，自然要测试漏洞威力。一如既往，王星洄建议了一些人名，定位到人名所在，利用漏洞执行赛博居合术，完成正义行动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赛博居合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大公司堵上漏洞而失效，不过至少弄死了一些人，王星洄心满意足，事业尚未成功，骇入仍需努力。 悄然间，小嘟也咿咿呀呀地长大了，学会了爬和几个简单的音节，对王星洄的键盘感兴趣起来，经常在王星洄专注写东西的时候爬过来捣乱。 德塔星人被打得节节败退，世界的经济与风气又好像回到了热闹的从前，黑客们的生意再度活跃起来，一恍惚，又是一届虚拟世界技术大会要开了。 为了迎接这次技术大会，组长特意开了个线上空间开大会：“虚拟世界技术大会要开了！各位有什么主意？” “我听说明基涂料研发出了一种透色漆，据说是制造真正隐形衣的希望，把那份技术资料拷出来怎么样？” “恶作剧！恶作剧！来个超硬核的恶作剧！” “据说莱茵航空为自家的概念车订做了好多车模，还打算做成盲盒形式卖高价，要不咱们把车模弄出来，然后免费发……” “可以用透色漆泼在盒子上！这样盲盒就变明盒啦。” 王星洄默默听着，没发表意见，不知是不是因为怀里抱着小嘟，还是因为心态和激素的分泌水平都有所转变，他无法像他们一样保持对骇入与技术炫技保持极高的热情与热忱了，徒然羡慕他们的活力。 “行星，你有什么意见么？” 组长忽然问起王星洄，王星洄“嗯……”了好长一段时间，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急中生智说。 “我打算去找个新人吧？” “新人？什么样的新人？” “就……刚入行收尾人行业的新人吧！” “扮猪吃虎吗？我懂我懂！” “面包骑士”激动地拍桌大喊起来。 “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新人，在众人不解与嘲讽的语气中轻描淡写地解决问题！开着车在警笛的呼啸声中在城市间狂奔！呜呼！” 王星洄当真佩服面包骑士的思维发散能力，他这么慷慨激昂地形容起来，小嘟都有点兴奋起来了，挥舞着啊啊啊的叫，虽然她肯定不明白面包骑士说的是什么。 “咳咳，不是我故意泼冷水……”组内资历最老的成员“忧郁月光”开口。 “想法很优秀，就是这个想干大事的收尾人新人……你们去哪里找？” “我有办法。”王星洄说。 “我去一些地方碰碰运气，肯定能碰到的。” 按照以往的游戏经验，越乱的地方越容易刷出有意思的支线任务，譬如酒吧、贫民聚集的下城区，死气沉沉的小黑诊所，等等等等。 王星洄已经很久没踏进过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了。 混乱、喊叫、霓虹灯、汗与香水味，涂抹成酒吧生意驳杂的底色，一进去就感觉到处都在冒支线任务的红色感叹号。月光迷宫组都有些担心他的人身安全：“你一个已生育的omega进这样的地方不太好吧？” 王星洄环视四周，寻找最可能给出支线任务的角色：“没事，我戴了阻隔贴，还有面具挡着呢。” 他看到吧台有个人在吹牛逼，声调之高亢，吸引了不少人围坐在他身边，王星洄走近了听，听清楚的第一句就语出惊人：“我和卷钉大佬认识，是交情过硬的兄弟！” 第286章 耳机里的组员都噗呲笑出了声。 “他的老婆，顶顶有名的松鼠大佬，我亲眼看过他进克利夫兰诊所打胎！” 组员们不约而同“噫~”了起来，忧郁月光说：“这个人好像不是扶持的最佳人选。” “你们知道吗？其实松鼠怀的不是卷钉的种，而是另一个人的，你猜是谁？！” 第150章 帅毙了！ 更遥远的未来 王星洄走近吧台，对酒保吩咐：“来一杯粉红冲撞。”坐下来继续听旁边的能放什么屁。 “是谁啊？”众人都好奇地发问。 “其实是狐狸大佬的！” 这野史真是又野又屎的，王星洄差点破功笑出声来。 “这真是太棒了，我要把音频转给卷钉让他来听听。”组长乐呵呵地转接卷钉，还看热闹不怕事大地向狐狸也发送了私密通信频道邀请，卷钉正忙着，对莫名其妙被拉进一个聊天频道很是懵逼：“怎么了月光迷宫，有什么大事吗？” “你吹牛吧？亲眼看到了？有啥证据不？” “当然有证据了，你看这是什么？”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野史传播者展示的文件，打头的标记王星洄就认出来了，是克里夫兰诊所的徽章，标题是手术同意书，内容写了具体的手术项目，流胎，刮腔，术后养护与药品。 “这上面也没说怀的是狐狸的孩子啊！” “那当然不会有了！松鼠以为自己打胎了，其实没有！那个胎养活了！” “活了？！”众人纷纷不敢相信。 “几个月大啊能活？” “怎么不能活？克利夫兰诊所什么技术？有的是办法能让四个月大的胎儿继续发育！你别说我说假话，这次技术交流大会，你看恩塔列尼带不带孩子出来兜风就完事儿了。” “不是，流的不是狐狸的孩子吗，怎么被恩塔列尼养着了？” “哎呀你们就是蠢！松鼠打胎那会儿还没跟恩塔列尼断关系呢，他去打胎，恩塔列尼肯定知道，刷一下卡叫医生全力以赴的事，用得着大张旗鼓吗？” 王星洄听着听着开始感觉不对头，虽然开始很离谱，中间很离谱，结尾倒出现了一些可能性很高的存疑事，耳机那边已经有阵子没动静了，他问：“喂喂喂？组长？卷钉？你们怎么看？” “我不觉得那个孩子有存活的可能。”松鼠的声音蓦然出现。 “不过他还是有必要再问问。” 王星洄担心吹牛者的野史会伤到卷钉的家庭感情：“卷钉？卷钉，你在听吗？” “我在听。”卷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小星星你可真是给了我个大惊喜，盯紧点那个逼，有机会找他问问。” 吹牛的还在继续吹牛，奇闻轶事的范围从卷钉身上扩展到了月光迷宫、女皇、凡是有点名头的黑客基本被编排了个遍，有些小说作者都不敢写出来的抓马事是真的，王星洄也知道，有些纯现编，唬得不明真相的听众一愣一愣的。 “你们还知道卷钉的徒弟行星吗？” 诶呦，终于聊到我了！王星洄精神一振，竖起耳朵来听。 吹牛者还真有些本事，把王星洄原体的事儿说得有八成对，和杜家的人从小青梅竹马，到被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抢走，添油加醋式的讲述了一番王星洄如何被囚禁折磨，如何试图逃出生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因为信息素和灵魂上的纯洁，被光明会选择成为祭品。 “祭品，祭品是什么啊？” “哎，烤乳猪吃过没有？烤羊羔吃过没有？现实没吃过，虚拟世界里总见过吧？就是那样的。” 组长先听不下去了：“行星，你需要先回避一下，我们用监控盯着他。” 王星洄坐着没动。 “不是吧？那些有钱人什么肉没吃过啊，玩这么大？” “正因为他们什么都吃过，所以才最钟情这种比较猎奇的玩法啊。而且光明会的祭祀仪式可不一般，它学的是古埃及那一套！euc2k的芦苇原玩过没？里面的金字塔就有关于这套祭祀的详细流程，先用钩子把脑髓脑花挖出来，脑髓脑花可是个好东西……” 吹牛者说得足够猎奇，听得周围人既害怕又兴奋，胆大的还敢追问细节，那吹牛的也仿佛亲自目睹了光明会的献祭仪式一般，描述得绘声绘色，讲到光明会享用人肉的各种烹调方法时，外面忽然警笛大作。 “我他妈报警了！”组长大叫。 “太恶心了必须给他举报！” 警笛一拉响，酒吧里不管有罪没罪的都慌张起来，要么熟练地做出抱头蹲地的姿势，要么冲向厕所打算从酒吧后门逃跑，没想到酒吧后门先冲进来一批警用无人机：“你们被包围了，立即停止所有违法活动！放下一切武装！抱头！蹲地！” 那个吹牛的忽然踏着蹲下来的人脊背几步窜了出去，警用无人机居然毫无反应。王星洄来不及思考背后原因，也跟着冲出去，轮到王星洄动时，警用无人机好似智商集体上线了：“嫌疑人请立即停止逃窜行为！立刻停下！” “组长！！！”王星洄大吼。 “明白明白！” 王星洄拔枪射击——他的永远是满电待激发的状态，一发大功率电毯弹下去，酒吧大半电器和机器人都爆出了电火花和警告音。 吹牛者也被电得倒地抽搐，但他只抽搐了一秒，就以极其扭曲古怪的姿势爬起来，闪电般从窗户撞碎玻璃掉下去。 第287章 “这他妈可是四楼啊！”王星洄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整傻眼了，冲到破碎的窗前往下看，炫彩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正在一瘸一拐的努力往前走，速度居然还不慢，拉长的影子扭曲得像鬼影。 王星洄望望路边的路灯，咬牙纵身一跃，抱着路灯杆子顺滑的哧溜下来，落地狂奔。组长在耳机里喊：“那个吹牛逼的上公交了！” “哪一路？！” “39……，啊，139！” “139下一个站点是？” 光锥系统自动播报：“139路公交车下一站北河站，预计三分钟到站。是否开启到站下车提醒？” ” “我不会让他下车的。”卷钉声音阴森森的。 “看好戏吧。” 下一秒，秩序井然的街头以第一声剧烈碰撞开始，迅速走向了混乱的连环相撞，车轮碾轧过地擦出尖锐的声响与臭味，大朵大朵安全气囊嘭的数声炸出来，几个眨眼的功夫，十字街头上就好像雨后的森林草地开出了大丛大丛的白蘑菇。 眼下这场混乱的连环大车祸不光把目标困住了，自己也不得不跳上冒烟的车引擎盖，用力扒开那些柔韧的安全气囊泡——一阵咻咻声飞过，安全气囊泡突然瘪了下去。 “三点钟方向，它还没有下车，我为你开路。”松鼠冷静地说。 “我骇入了一些警用无人机，但临时权限维持不了多久，要快。”在无人机的精准点射下，挡在前路上的安全气囊泡纷纷炸开。 “搞什么鬼啊！”倒霉的车主好不容易从安全气囊泡中探出头来，一颗子弹飞来爆了泡，顿时吓得他嗷嗷大叫，又缩回去了。 “公交车砸窗了，它马上要下车！” “看到了！”王星洄已经看到，破碎的车窗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背着书包的孩子，然后是衣服脏兮兮的女生，很快下来了四个人。 “不许动！”王星洄大吼。 “谁动我他妈杀谁！” 刚下来的小孩女生全吓呆了，一动不动。王星洄冲向公交车，冷不防破碎的车窗怼出一根拖把棍子，得亏他还戴着头盔，不然这下他鼻梁骨不保。 “滚！快滚开！我报警了！”倒持拖把的大哥气势不逊于他，王星洄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真要在这场合用电毯弹的话，所有的车都会被电到，保不齐惹哪辆受损严重的车就炸了，烧到自己了不成的。 “砰砰砰！”一连串的点射射在公交扭曲的车顶上，子弹擦着通风口盖飞了出去，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英雄老哥脸色顿时变了，王星洄立马露出反派的狞笑：“都给我下来！” 车内乘客一个个战战兢兢地从车窗爬出来，好在人数不算多，只有七个，他扫视一圈：“你们确定车上就这些人？” “啊。”一个女生好像想起来了。 “还有个人在车上，好像是昏过去了。” 王星洄二话不说就爬上车窗，左脚刚踏上窗沿，一只骨节扭曲的手就狠狠扼住脚踝，王星洄早有准备，右脚一蹬车身仰头倒下，把伪人带出半只胳膊，马上右脚踩上，伪人发出尖锐的古怪滋啦音：“好疼疼疼疼疼疼……” “你他妈还疼呢？”王星洄戾气爆发，回身一把抓他伪人胳膊，想用劲儿把它整个人也拉出来，没成想拉不动，伪人的力气比他想的还要大，几乎纹丝不动。 “伪人”看着他愉悦地微笑：“羔羊……终于又见到你了。” 王星洄浑身一颤。 “多么美丽，多么纯洁的羔羊……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你的滋味，你真的……很好吃。” 一只手伸过来，像折下枝头的花儿那样折断“伪人”的脖颈，几乎是瞬间。 “伪人”发出信号错谬扭曲般的尖锐啸叫，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瞬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震怖情绪，令人浑身颤抖。 “大风筝。”王星洄没有转头，盯着“伪人”的尸身有些出神。 “你怎么会来？” “我心情不好，想到你了，觉得你可能有危险，半道上收到卷钉的消息，加快了点速度。”周沨鸢语气很平淡。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那个伪人……不是伪人吧？” “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造不成什么威胁了，他说了什么也当放屁就行，不用放在心上。”周沨鸢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掰着他脸仔细看了下，信息素偕同带来的共感能让他感受到彼此并无大碍，周围混乱的情况正在被军方的护卫力量有序清场离开。 王星洄想起来小嘟，赶紧链接查看家里的家政机器人看情况，还好还好，小嘟还在熟睡。 “大风筝，我……”王星洄有点心虚地转了转眼珠。 “我把小嘟一个人放家里，你生气吗？” “偶尔想出去玩也是人之常情，你太辛苦了，看顾孩子的责任本该有我的一份。”周沨鸢叹气，捏了捏王星洄的脸。 “晚上玩得还开心么？” 王星洄一下笑起来：“开心！” 尽管已经结婚生子，从方才的追击、朋友的配合里，王星洄还是体会到了那种追求自由与无拘束的乐趣，证明他没有丧失过去的热忱之心，尤其在流畅跃过混乱的航行车时，王星洄觉得自己真是帅毙了，那些动作还没忘掉，只是锻炼得不充分，动作略有些不流畅。 “先上车吧？”周沨鸢骑上军用摩托。 第288章 “带你回家。” 王星洄没急着上车，而是围绕摩托转圈看，啧啧称奇：“哎呦，你哪调来的摩托？” “其实是交警的。”周沨鸢拧动油门，摩托动力核心发出低沉的咆哮。 “开摩托回去，肯定更有感觉对不对？” 王星洄嘿嘿笑：“还是你最了解我啊！” 摩托发动一下窜了出去，在复杂的车流灵活地窜来窜去，风与城市的霓虹流光一并帅在身后，王星洄张开嘴嗷呜着空气。 “呜呼——！” “技术大会要开了，打算怎么玩？” “捣乱，阴人，物骇入！”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到这里算是正式完结了，老实说确实到后期手感不好，感觉自己写得有些崩了。但还是很感谢小天使们的追读支持尤其是芥末味的薯片小天使持之以恒的营养液灌溉！下一本《灰域调查笔记》10号开，空挡的这几天会给刺客信条狂澜更两章番外（大概）？就是一些小日常之类的吧。 《灰域调查笔记》的主基础世界观是《极乐迪斯科》，还综合了猎魔人里的精灵与魔法、《看门狗》的ai与黑客，以上这些游戏都没听说过？没关系！当原创看也没啥区别！并且《灰域》这本是我第一次尝试用第一人称叙事展开故事，想展现不一样的东西。 主角是是个很爱哭的孩子，但他不是走那种娇软路线的弱受。冷门聚合，三花聚鼎，第一人称，三个攻，超级加倍！wuhohohoho~ ———————— 温馨提示：找更多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