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穿成缘一的早逝妻子后》 第1章 [bg同人] 《(综漫同人)穿成缘一的早逝妻子后》作者:东堂折桂【完结+番外】 文案: 我叫宇多,我与鬼灭第一挂逼继国缘一的早逝妻子重名。 在现世发生车祸后,我意外绑定一个存活系统,系统承诺只要我在异世界活过25岁,即可在现世复活。 我本以为会开展简单的种田生活,没曾想到异世界的第一天我就被恶鬼贯穿心脏。 命悬一线之时,我被挂逼用蓝色彼岸花救活,自此我的体质也发生了改变……妖怪吃我可以延延益寿,咒灵吃我可以咒力无边,鬼王无惨吃我可以坐在阳光下饮紫藤花茶。 于是,我被各路反派争相恐后的掠夺,就在我想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还好挂逼良心发现,决定对我负责到底。从此,我和挂逼过上了我被妖怪们你争我夺的日子。 排雷: 1、除上弦之一,部分上弦会提前出场; 2、架空历史,综漫文勿抠时间线; 3、女主穿在缘一的女性友人身上; 4、本文于2021年发表,关于蓝色彼岸花与女主的名字,翻译版本有很多,比如:青之彼岸花、青色彼岸花、歌、小诗、宇多等等等,看的翻译版本不同叫法也不一样,不用捉虫了谢谢。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奇谭 鬼灭 咒回 正剧 主角视角:宇多(歌)继国缘一 配角:屑老板 上弦众 其它:鬼灭之刃,鬼灭,继国缘一 一句话简介:继国缘一与妻子的甜蜜生活。 立意:珍爱生命,努力生活。 第1章01 “咯吱、咯吱、咯吱……” 这是……什么声音? 宇多紧闭着双眸,睫毛微颤,意识逐渐恢复。左胸口好痛,痛得眼泪快流出来了。 她皱眉,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浓郁的血味钻进鼻子里。 不是说好穿越到异世界么…… 为什么还这么痛? 宇多在现实世界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撞飞,魂出身体的霎那,为了能继续活下去,她同意与系统签订契约。 契约内容:宇多穿越到异世界,以人类姿态存活至25岁,达到时限即可回到现世。 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她靠墙坐在一个破败的木屋里,窗户一半完整另一半摇摇欲坠地悬吊在窗沿上,透过窗,夜空中高挂一轮残月。 “咯吱、咯吱、咯吱……” 屋内漆黑,月光通过残破的窗子稀稀洒洒地映照进来。 借助月光,她隐约看到在屋子不远处的前厅,有一个人类男性阴暗的背影。那人背对着她佝背在吃东西,他双手拿着那块长长的骨头,专心致志啃得津津有味。 好痛。 因为胸口的疼痛,让她无意间轻微晃动了身体。 身旁靠她而立的“人”,倏然倒在宇多怀里。 这“人”是个穿着日式和服十五、六岁的少女,和服上暗红凝固的血迹渗透布料在腹部形成一片斑斑澜澜,少女睁着空洞的双眼,飞来的苍蝇落在眼珠上她也不眨一下,一股诡异感从宇多心底油然而生。宇多伸出颤动的手,指尖轻触少女的脖颈…… 这她喵的已经凉透了啊! 宇多这才猛然清醒,睁大眼睛看清周围的环境。 此时,她怀里一具,左右两边还各靠着两具尸体,室内狼藉,鲜血遍地。 前厅那个强壮的男人,身侧有具残缺的尸体,那具尸体仅剩头、身以及一条大腿。此残骸已经被开膛破肚,chang子一部分在肚子里另一部分顺着各类人体zuzhi流在了地上。 他啃完了手中的大骨头,随手一扔,转而掰起残骸仅剩的一条大腿。 残骸旁边杂乱摆放着森森白骨,显然是已经被啃噬干净的双臂和大腿。 一条人类的大腿,就被他徒手掰开了…… 伴随骨肉撕裂的声音和阵阵血腥味,宇多的胃酸不断翻涌,双手覆盖在嘴上,抑制住想吐的冲|动。 这他喵的是什么“异世界”?行尸走肉、王国还是釜山行? 她刚清醒就在“丧尸”的粮仓里,这不公平!宇多很想时光倒流,从昏迷状态,回到现实世界,在系统绑定前讨价还价一番,看看能否换个玩法,穿去蜡笔小新之类的世界,或者杜绝刚到异世界就是3s级高危场景。 但眼下没有时间后悔,此刻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丧尸男背对着宇多撕咬着刚掰下来的大腿肉,宇多望向窗户,窗户距离她只有三米的距离。 古代建筑平房居多,宇多当下要做得是,在丧尸男没发现的情况下,从窗户逃离这里。 宇多意识到这个异型很爱吃四肢,他身旁的残骸都没有四肢,这根腿啃完后,他一定会来宇多所在的内室拿新“食物”。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一副羸弱的人类少女身躯,左边胸口还突突冒血。嗯,硬碰硬应该是打不过。 假设丧尸男追不上宇多的前提下,要在他啃完腿之前跳窗逃离才有可能存活。 宇多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死尸,从左胸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感。她忍痛站起身,然大脑它做到了,但身体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站立,不由地向前栽去。 丧尸男听到内室的声音,停止了啃食,放下手中的大腿肉骨,坐直佝偻的身躯,自言自语道:“还有活人?” 倒在地上的宇多看到不远处有把武|士刀。 第2章 地面上的武|士刀映照了宇多清秀且狼狈的脸。宇多用尽全力起身,毫不迟疑攥住刀柄捡起武|士刀,朝着代表“生”的窗户奋力跑去。 宇多刚爬上窗沿,寒风从下而上,掀起宇多幽黑的长发,宇多愣住,内心产生一丝绝望。 霓虹国古代建筑也不全是平房,这不是一层,而是二层。 就在宇多犹豫跳与不跳的时候,丧尸男强化了腿部肌肉,长腿宛如口袋怪兽的沙瓦郎,纵身一跳便出现在宇多身前,丧尸男对宇多说,“血的气味改变了?” 丧尸男嘴里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他不止臭还丑,面目狰狞,嘴包不住獠牙。此刻的face to face,比宇多玩儿任何一次的密室逃脱贴脸杀都刺|激! 不跳必死,还是跳吧…… 她做好心理建设,向前一跃。 丧尸男停顿了片刻,宇多血的气味让丧尸男产生些许微醺,颅内空白恢复后,丧尸男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即将坠落的宇多,却只抓住她胸前那块衣服和部分头发,但也足以阻止宇多。 头皮被揪得生疼,宇多怒道:“你这怪物,放开我!” 要想想办法才行。 电影电视剧里主角杀丧尸需要把丧尸的头颅搞碎,然而即便武|士刀再锋利,以宇多目前的力气应该无法刺穿头颅。她视线下移,脖颈作为链接头颅和躯体的关卡,倒可以试试。 刀舞一轮圆弧,她朝相对柔软的脖颈划去。 宇多突如其来的动作,即使没有刺中,也迫使丧尸男松开双手,退后避闪。 失去阻力的宇多,背朝下不断地坠落。 “砰!” 身体落地,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终于到地面了。 妈的,她感觉比被车撞飞的情况还糟糕。 宇多视线变得模糊,血渗进地面染红一片野草,左胸的伤口她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 丧尸男轻而易举地从窗户跳了下来,野兽般的眼睛闪着寒光,缓缓走到宇多面前。 宇多勾唇笑了,即便丧尸不吃她,以她对身体的感知,应该活下去的几率十分渺茫。 开局即死局呢,早知如此,何必兜兜转转受这番罪。 “我很好奇,我明明已经吃掉你的心脏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丧尸男问道。 宇多无法听清丧尸在说些什么,失血过多导致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 丧尸男蹲在宇多面前,“还有,你血液的气味为什么变了?” 声音传进宇多耳里变成一阵耳鸣,刺耳又疯狂,“要杀就杀,别废话。” “呵呵,好香的血,我要活吞了你。” 话音落,丧尸男的手向宇多伸去。 宇多尝试驱动身体,然而四肢发凉,无法移动分毫。 草,在异世界复活,享龄不到1 hour?? 无奈的是,不止是异世界,宇多在现实世界的人生也只有短暂的18年。她的生命在高考结束后的大一上半学期就戛然而止。宇多扛过了九年义务教育,又通过高考就读了全市最好的大学,本来可以前途似锦。 可恶!如果发生车祸前,她过马路的时候再多注意一下来往车辆,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或者,她那天不去隔壁学校找余逸,就不会看到那幕…… 打住。 她现在都快gg了,宇多脑海还走马灯似的出现车祸前看到男友出轨的晦气画面。 事到如今,马斯洛需求第三层级的“爱情”只会让宇多更不幸,她当下只希望能满足马斯洛需求层级的最低要求——活下去! 泪水夺眶而出,宇多终于正视了自己并不可耻的内心,谁来救救她。 她还不想死。 丧尸男已经抓起宇多肩膀,轻而易举地将她抬离地面。 宇多的身体被举起,逐渐升高,直至脚尖离地。 丧尸男张开血盆大口,他的每颗尖牙都由远至近清晰可见,宇多即将被活活吃掉。 忽地,一道残影重击丧尸男头部。他整颗头忽然从脖颈分离像球一般横向飞出,血液从脖颈处迸发四溅。 得救了。 丧尸男的血飞溅到宇多的脸上,仅剩的躯体也失去力气,双手松开了宇多的肩膀。 宇多直直地向后倒去,在她以为后背再一次要亲吻大地的时候,宇多却稳稳地落入一个温软舒适的怀抱。 “小诗……?” 宇多虚弱地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一个气质如神明般静谧坦然的少年抱住了她。 他红白相间的日轮花耳饰随晚风轻摆,深红如血般地火焰斑纹攀附在左额,那双通透且温柔的眼眸关切地看着她。 少年身上的气味让宇多想起妈妈在阳光下晒过的棉被,是太阳的味道,清爽、温暖又令人安心。 宇多神经紧绷在经历数次命悬一线后,她竟然在这个陌生少年身上寻觅到久违的心安。 她潜意识认为,这位少年是目前在急流中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全身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脑袋轻飘飘的,眼皮却变得越来越沉。 受伤过重的宇多在意识弥留之际,她宛如小猫咪样往少年怀抱里缩了缩,弱小无助地轻轻呢喃道:“你会救我的,对吗……” 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宇多犹如碰瓷般,在少年怀抱里毫无顾忌地沉沉睡去了。 第2章02 它作为宇多身上的系统,有责任监管宇多的情况。 第3章 最近很多意外死亡的人,灵魂对人间有着强烈的眷恋,这股眷恋经常突变为怨念,这些灵魂也会变成咒灵扰乱世间。这种现象给地府的使者造成极大的工作负担。 所以,近期在人间意外死亡的人,如果灵魂对生命有很强的期许,地府使者都会让他们绑定一个系统,并承诺在异世界活过多少年,就可在现世复活。 不过系统产生至今,通过系统在现世复活的人数是,零。 这些灵魂大多数像宇多这样,在异世界绑定在一个濒死之人身上。 意外死亡的人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命不该绝。异世界的二次死亡,会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从而可以乖乖地回到地府,按部就班地转世投胎,减少咒灵的产生。 系统的工作就是等宇多咽气后,把她的灵魂交给地府使者,它的工作就算圆满完成啦! 宇多初到异世界,被绑定在一个被恶鬼吃去心脏的人类少女身上,虽然宇多的出现让身体再次长出心脏,但如此大的伤口外加还有一只恶鬼等着吃她,地府的公务员们一致认定她活不过场景一。 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宇多竟然在场景一存活下来了。不过,地府的公务员们又经过一番缜密地计算,宇多即使活过场景一,他们预判以她的伤势也绝活不过今晚。于是他们差遣系统盯好宇多,等她咽气后就立即把她的魂魄传输回地府。 这让系统非常不爽,本来在场景一就可以下班,却拖到现在! 它赶到宇多他们所在的简陋屋子里。 屋内面积不大,在它不远处的床铺上躺着一位皮肤白皙的少女,她就是宇多。此时她的身体被棉被完全包住,紧闭眼眸,额间浮现些许汗珠,似乎在做一个并不美好的梦。 系统环顾四周,发现在这样的陋室里,竟有个气质高贵的少年。 不过,即使他皮囊再好看,也只是个凡人罢了。系统阴暗地想着。 那少年似是不染世间凡尘,借助微弱的烛光,敛容屏气地翻看手中纸页泛黄的书籍。 系统看到,少年读得是医书,在宇多即成定局的时刻,他居然还想救她。 凡人果然意识不到自己的愚蠢! 【系统讥笑道:哈哈哈蠢货,现学医书吗?放弃挣扎吧,人类的医书怎么能救她,她的胸口破了个洞耶,今晚就要和我回地府了。】 少年专心地看书,在翻到一页后,停下继续翻页的动作,转而把手摸向下巴,神情像是陷入深思。 页面上画着一朵妖娆的花。花的花茎纤细,只是干净的一根茎,上面没有半片叶子。花的顶部,花瓣由花|蕊长出大方地向外张开,末端卷曲,微向上翘,花的整体显得诡谲妖冶。 【系统:哈哈哈哈哈,确实能让人起死回生呢,毕竟那是世间一千年才长一朵的蓝色彼岸花,他还想找这花救她吗?简直异想天开,笑死!】 少年翻到下一页,汉字小竖行注释着:蓝色彼岸花。 他坦然自若地阖上书,起身向屋外走去。 系统本着看笑话的心,也跟着少年走了出去。 小木屋外,弦月高挂,屋前有一片野草地。 草地有一部分已经被少年开垦,种着甜瓜和胡萝卜。 少年蹲下思索,田里的瓜已经长成型,圆润饱满,纹理清晰。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每天悉心照顾它们的小诗。 伴同夏夜一声声的蝉鸣,他垂眸,悲伤的氛围笼罩全身。 【系统:呵,人类,终于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了!】 “孤寡。” 一只青蛙从少年的身后跳出,声囊鼓缩地蹦到一颗瓜上。 “孤寡。” 青蛙坐着瓜与少年对视片刻,少年伸手,当指尖即将碰触它之时,它蛙腿一蹬把瓜向旁推倒。幽蓝的光从瓜藤下透出,那只青蛙也跳了几下消失在田地里。 少年翻开瓜藤,一株散发蓝色幽光的花朵就直挺挺地出现在他面前。蓝色彼岸花比画上更加妖冶,像有灵魂一般,光芒忽暗忽明,变幻莫测。 见此,少年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虔诚地向身前的蓝色彼岸花说了句,“多谢。” 他随即将花连根拔起,连因震动抖落的花瓣,也悉数捡起放到手掌上。 系统惊呆了,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千年才有一株的蓝色彼岸花,就种在他家门口的烂田地里。 【系统:这人开挂了吧,就他妈离谱!】 因此事太过离奇,系统开始查阅地府内部资|料。 地府资|料记录显示,这个异世界只有一个挂逼,那挂逼左额上有着天照大神亲手绘制的火焰标记,是某位神明下凡历劫的亲儿子,转世后叫做——继国缘一。 少年手握蓝色彼岸花,闲然自得地往木屋内走去。 系统看着少年左额上如血般地火焰斑纹,冷汗直流。继国缘一要救宇多!事情出现偏差,它要赶快把这件事汇报给它的上级领导。 木屋内。 宇多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吃下任何东西。 缘一耐心地蓝色彼岸花碾成粉末,混在水中,支起宇多的身体,让她喝下。 宇多喝完彼岸花后不久。 她睫毛轻颤,缓缓地睁开她莹润的眼眸。 烛光浅淡,落入她眼眸却映出星辰稀碎。 自己还活着? 宇多思绪逐渐明朗,眼光灵动,发现昏迷前见到的温润少年此刻就坐在她身旁。 第4章 身体比之前轻松很多,左胸口也被布料包扎好。 她坐起身,“是你救我的?” 问句,宇多却用肯定的语调说出。 缘一坐在烛光阴影的暗面,面容在光影间晦涩朦胧,他没有回答宇多。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温柔地笑了。 宇多暗暗打量着所在的木屋。从门框可以看出,房子有内外两间,她所在的是里室。面积不大,除一个立头柜,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简陋却干净。 缘一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他气质纯粹、淡然,身上仿佛有种冥冥的力量,能让紧绷的宇多放松下来。 而宇多想着自己初到异世界,目前无处可去,不如暂时在他身旁苟住好了。 在现世的时候,宇多是个非常受男生欢迎的女生,除了最后给她戴原谅帽的男友,在恋爱方面,她几乎没有败绩。 虽然她如今的躯壳不同,但灵魂依旧是属于宇多的。她记忆里还留存着如何动用脸部肌肉展现那种普男们都喜欢的笑容。 于是,宇多对缘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鲜活又明亮,轻搭在身上的棉被也应景滑落,几缕长而黑的青丝似是无意的撩拨缘一的手背,宇多看着他真诚地说道,“我会用余生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缘一看着宇多眼睛里闪着光,充满期望地望着自己,仿佛期盼着一些动听的回应。 他心情忽然黯淡,眼前的少女与他一同生活8年,同样的面孔,却展示了她从未展示过的表情。 缘一微微侧头,神情变得复杂,不动声色地把手抽离出来,轻启唇道,“你先养伤吧。” 随即他转身离去,独留宇多在这并不大的屋子里发愣。 她的笑容让缘一不开心了……? 宇多轻抚上自己的脸,自语道,“我……变丑了吗?” 第3章03 宇多的身体逐渐康复,她这三天每天喝药、吃饭、睡觉,过着床褥上三点一线的生活。 而缘一每天都会把做好的饭放在门口,或者把熬好的药放进房间,自己便离开,而且在送药送饭的期间缘一与宇多是零交流的。 在养猪般的三天过去,次日清晨,宇多觉得身体轻松许多,强撑着躺了三天略显疲软的身体站起来,步履虚浮地向房间外走去。 这是宇多第一次看到屋子外室的样子。 外室的地面上摆放着炉火,上面温着一个小锅,冒着烟,空气中弥漫着宇多熟悉的药味,屋子内空荡荡的,此时缘一不在房子里。 宇多拉开小木屋的门,看到屋外有一片野草地,野草地有部分已经被开垦,种着藤瓜。 她在现世的时候是个城里人,极少看到这么田园风清新的景象,然而一眼望去,田地里还是望不见缘一的身影。宇多心情有些失落,恹恹地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宇多坐在炉火前盯着跳跃地火花,不知道做些什么,没有手机电脑和网络的生活真是枯燥乏味啊。 她想到穿越到异世界的点点滴滴,回想起她刚苏醒时对缘一说:我会用余生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宇多的脸刷地红了,更紧地抱住大腿,妈耶,这么难为情的话当时是怎么开口的。 但是,自己的性命毕竟是他救下的,宇多决定收拾下屋子,来“稍微”报答下缘一的救命之恩。 在擦拭屋侧的橱柜时,宇多发现橱柜里同样花式的碗碟都是双份的,筷子也是两双。台阶上有一床整齐叠好的被褥,木桌上则是摆放着首饰盒、铜镜和木梳。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屋子应该住着两个人,不止是缘一一人。 宇多打开桌上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根银色夕颜图案的精致簪花。 “吱啦——” 就在宇多思索时,门突然被拉开。 宇多急忙将簪花放好,把木盒合上放在桌子上。 缘一刚进门,便看到宇多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和服,因睡觉头发长压枕头有一撮呆毛立着,她似乎没想到缘一会突然进门,手里拿着抹布站在原地,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见此,缘一不由地有些想笑,心里的愁云也消散大半。 “感觉好些了吗?”缘一问。 这是三天来,缘一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话,宇多抿了抿唇,站直身体,双手僵硬地垂落身体两旁,紧张地说道:“好多了,谢谢您这几天的照顾。” 缘一莞尔。 他走到火炉前,拿起火钳将炉上的小锅置于地面,转而将小锅里浓黑的汤药倒进空碗中。 缘一手抚了下碗周的温度,递给宇多,说道:“趁热喝。” 宇多从缘一手中接过药,那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虽然已经喝三天了,但她依旧无法习惯那沁人心扉的苦味。 她余光发现缘一在看自己,宇多皱了皱眉,掐住鼻子,一仰脖把这碗药干了。 宇多将空碗放回橱柜里,撇了撇被苦惨的嘴,说道:“这药效果蛮好的,味道能改良下就更好了。” 缘一没有回应宇多,他用火钳勾着还在燃烧的炭火,转而对宇多说道:“明天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那你要去哪里?” 事发突然,宇多惊讶地睁大双眼,接着问道:“这里不是你家吗?” 缘一用火钳勾灭炭火,澹然地说道,“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橱柜里备好了药和食物,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间房子里。” 第5章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宇多,炭火也已被勾灭,燃出最后一丝余烟,宇多心里似乎也有什么被扑灭了。 “噢。” 她看着缘一淡然却坚定的眼眸,宇多知道他已经做好决定,事已至此她也不用多说什么劝阻的话。 然而,宇多突然想到,自己对救命恩人很不熟悉,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于是开口问道:“在你离开之前,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继国缘一。” 四个字轻飘飘地落进宇多的耳朵里,宇多却为之一震。 难怪宇多到异世界的第一天便有种无语言表的熟悉感,这个世界是霓虹古代背景,听到的日语也在脑海里自动转化为国语。她沉睡的记忆出现松动……继国缘一这个名字终于唤起她两年前看漫画的记忆,草!她是穿越到《鬼灭之刃》里了。 她当时看漫画时还感叹,自己的名字和鬼灭战力天花板(继国缘一)的老婆重名,她对此留下了深刻记忆。 也就是说,目前的时间线是,继国缘一放弃成为家族继承人,离开他那变态的武士家,也没去做僧侣,转而和老婆开始田园生活。 那按理说,他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遇到他老婆了,她刚才擦柜子时候看到的碗筷和家具应该就是给她老婆准备的,看缘一现在18岁左右的样子,唔,那个和自己重名的女生可能已经遇害了,而缘一正是准备去鬼杀队做呼吸法教学(?) 缘一从小就被亲生父亲当做异类,唯一对他好的妈妈却死得早,哥哥还是个柠檬精,好不容易离开家组建自己的家庭,老婆还被鬼杀了…… 想到这儿,宇多非常同情地看向缘一。 缘一没有理会宇多那充满怜悯的眼神,起身向外走去,见状,宇多急忙问他:“缘一,你要去哪儿?” “到外面看看。”缘一说。 宇多跟着出去,发现缘一是绕到屋后面的田里摘熟瓜。嘤,真是个勤奋节约的好男人。 外面的天气和缘一刚回来时有所不同,太阳已经升起,烈日当头,宇多回忆起刚刚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柜子里有做农活用的草帽,“我去帮你拿草帽。” 宇多又走回房门,推门进去,她发现屋子里的木桌前有一女子坐在铜镜前。 屋内没有点烛火,她的披肩长发盖住了整个后背,房间昏暗,看不清女子的眉目。 她是谁? 现在是白天,屋外的阳光那么足,以鬼的行动方式,走不进屋子里,她应该不是《鬼灭之刃》里的鬼。 这女的出现十分诡异,宇多扒着门框站在门口不敢动。 那女人像是在找宝物,开始翻箱倒柜,直到从木盒里拿出一根发簪,才停止翻找的动作。她紧接着又伸出一只手拿起旁边的木梳,紧接着又伸出一只手拿起铜镜,然后她又伸出一只手拿起了那根银色夕颜花发簪,她举着拿东西的三只手。 “没有了么,我还想要。”她低吟着,随后转过身,只见她上半身赤|裸,长了三双手臂,下半身则是有数百条腿身躯长长的蜈蚣。 宇多的童年阴影,犬夜叉第一集出现的百足妖妇。这只喜欢纠缠四魂之玉的妖怪,跑缘一家里来干嘛? 宇多原本以为做好思想准备,没想到看到妖怪全貌后还是被吓到了,惊呼一声,夺门而出。 但妖还是妖,宇多刚转身开门,百足妖妇就已经飞到宇多面前,将手中的簪子铜镜什么的重重摔在地上,转而用三双手臂紧紧地包住了宇多。 “好香呀。”她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宇多的脸蛋。 百足妖妇的口水量惊人,只舔一下,宇多脸上就滴滴答答地沾满口水。 听到尖叫声后,缘一立即向屋内赶去。 门霍然打开,只见宇多被六条手臂抱在怀里,百足妖妇已经张口朝宇多的脸咬去,她牙齿闪着森森白光,尖锐又锋利。 缘一不由分说拿着田地里割杂草用的镰刀朝百足妖妇砍去,一到刀光闪过,速度之快让百足妖妇来不及反应,她三双手臂顷刻间被从下至上一刀割开。 失去禁锢的宇多向下坠去,而百足妖妇没有咬到她的脸,只是一口咬断她发尾一大撮头发。 “混蛋!混蛋啊!”百足妖妇怒吼着向缘一冲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宇多,依然有些惊魂未定,缘一搀起她,把她向屋外拉。 战场转移至屋外。 缘一仅拿一把农具镰刀,基本上可以完全牵制住百足妖妇。 但在百足妖妇吃完宇多头发后的三分钟,她的身体发生异变。 “啊——”百足妖妇鬼赤|裸的身体忽然变成深紫色,双眼也像熬夜般充满血色。 宇多露出了然的表情,这个她熟,看《犬夜叉》的时候,百足妖妇吞下四魂之玉也发生同样的异变。 正如宇多所想,百足妖妇对抗缘一时候的力气果然比之前大了许多,速度也变快了,之前被缘一砍落的手臂也再次生长。 缘一凝神屏息,决定速战速决。一刀从下至上,把百足妖妇开膛破肚。 百足妖妇应声倒地,血液飞溅,她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头朝向宇多疯狂地说着:“让我吃一口,吃一口。” 缘一用镰刀再次补刀,将百足妖妇的脑袋竖切两半。 田地里的野草被百足妖妇的血浸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宇多看着数百条腿依旧乱动的百足妖妇,内心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第6章 她走到缘一身旁,用镰刀割破自己的手,滴了几滴血在百足妖妇的头颅上。 果然,她已被切成两半的头颅,似是又产生了再生的能力,伤口开始逐步愈合。 看到百足妖妇的变化,缘一也十分惊讶,他一脚踩破百足妖妇即将长好的头颅。 宇多脸无血色地看向缘一,她感觉这个存活游戏的难度系数又增加了,自己竟然变成了人形四魂之玉。 这意味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妖怪找上门来…… 她心中疑惑,明明刚来异世界被鬼关小黑屋那会还没变成这样,宇多绝望的问道:“缘一,在我昏迷期间,你给我吃了什么?” 缘一眨了眨眼,说道:“蓝色彼岸花。” 蓝色彼岸花?! 哦,她只不过是吃了鬼王鬼舞辻无惨及他手下几千只鬼找了几百年的那株花啊。 宇多青筋隐隐凸|起,对缘一微笑道:“缘一,我们好好谈谈。” 第4章04 “缘一,我们好好谈谈。” 百足妖妇的尸体横晒在田地里,宇多转身回到屋内,因刚刚的战斗,屋子里一片狼藉,地面乱糟糟的。宇多看到被百足妖妇摔烂的铜镜、木梳以及那枚夕颜花发簪,她不由地弯腰捡起那枚花叶被摔碎的发簪。 “吱啦——” 木门被拉开。 看到眼前的一幕,缘一楞在原地,视线凝固在宇多手里的发簪处。 宇多望见缘一悲伤又惋惜的表情,对此她了然于胸,缘一果然很在乎亡妻的遗物呢。 她用旁边的小木盒将摔碎的发簪,一块块放入木盒里,宇多边捡边说,“这个对你很重要吧。” 装捡完毕,宇多将木盒递给缘一。 “想和我谈什么?”缘一接过木盒,淡淡地问道。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体质发生变化。百足妖妇吃了我几缕头发,妖力大幅度增加。而且那只是低等妖怪,将来一定还会更厉害的妖怪有源源不断地找到我。”宇多说道。 “所以呢?” “所以我们合作吧。我把妖怪吸引过来,你来解决它们,超高效率斩妖除魔以及为人民服务,你觉得如何?”宇多眼眸亮闪闪地问。 缘一垂眸看向手中的木盒,缓缓地说道,“我答应了鬼杀队,明天是我报道的期限。” “去鬼杀队的机会很多。以缘一的实力,不论何时去鬼杀队,他们都会接收你。”宇多补充道,“但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会变成这样,也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喂我吃蓝色彼岸花的。如今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生不如死!我只是个普通人,鬼、妖怪或咒灵在我面前,我没有任何能力反抗,死路一条。” 宇多回想起近期的经历,以及未来极大可能遭受的事情。她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不能放走缘一! “我知道你想救更多的人,让更多人免于鬼的伤害。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做法……”宇多开始抽泣,不知不觉泪水潸然,她盈润的双眸饱含泪水地望着缘一,“会让眼前人因你而死,你连眼前的人都救不了,还救什么别人。” 心脏骤然收缩,“眼前人”这三个字针一般深深地扎进缘一心里,他不想悲剧重演。 缘一伸手抚上宇多的脸颊,手指轻轻地拂去她的泪痕,温柔地安慰道,“别哭。” 宇多见缘一安抚自己,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真的留住缘一,鬼灭的主线剧情会不会发生改变呢? 宇多也不想把事情搞复杂,灵机一闪,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收住眼泪,重现生机般抬眸对缘一说道,“缘一,不如你教我剑术吧,我有自保能力后你再走也不迟。” 宇多作为新时代的女性,还是要自立自强,学好一项技能。 “嗯,在你没有能力独立生活之前,我不离开。”缘一说道。 “说定了哦。”宇多用哭成红核桃的眼睛注视着缘一,像是怕缘一后悔,伸出小拇指朝他勾了勾。 缘一抿唇笑了,也将小拇指搭在她的手指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宇多如是说着。 “好。”缘一也因为她的举动露出久违的笑颜。 在缘一家附近,宇多没有发现《犬夜叉》里食骨之井的存在,他们只得将百足妖妇的尸体叠放整齐放置于木屋前的田地里。一来可以滋润土壤,二来可以起到警醒其它妖怪的作用。 经过一天的暴晒,百足妖妇的身体也不负众望地化为白骨。 次日清晨,宇多用她捡来的武|士刀勤奋练习着,她发觉剑术并不好练习,首先刀柄就异常地坚硬,宇多刚开始因为错误的拿刀姿势多次被刀柄划伤。 她经过缘一的指导,在上午即将过去的时候,宇多终于学会了正确握刀的姿势。宇多用时半天学完握刀,而她双手已满是伤痕,血液散发出的香味,引来了附近的大妖怪——逆发之结罗。 缘一与逆发之结罗的战斗一触即发,几轮过招后,他发现逆发之结罗的招数比之前遇到妖怪的招数繁杂许多,在太阳即将落山之时,缘一觉得不能再拖了,于是他依旧以无伤状态一刀刺碎藏在众多头发堆里的红色骷髅头及梳子,结束了逆发之结罗的性命。 傍晚,缘一开始清理战场。 夜空中繁星点点,宇多已经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她托腮坐在门槛上,望着缘一持大扫把,一下一下扫着逆发之结罗已化成的白骨。她忽地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适合练习剑术。 第7章 “缘一,你觉得我有练剑的天赋吗?”宇多问道。 缘一停下扫地的动作,站在原地,认真思考起宇多的问题。嗯,这个问题还真难倒缘一了。 他四岁第一次拿刀时,就把教哥哥剑术的老师打成了重伤,缘一只觉得剑术就如能看到别人骨骼和五脏六腑一般,是他与生俱来便会的事情,天赋是什么?他还真不好说清楚。 缘一只得安慰她道,“宇多,别多想,会慢慢好起来的。” 宇多在清晨练习时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缘一。 “唔……好吧。” 缘一将逆发之结罗的骨头也扫成一小堆,整齐地堆放在百足妖妇的骨头旁。 扫完,宇多和缘一回到了木屋里,将门严严实实地关好。 逆发之结罗算是附近比较强的妖怪了,门口的田地里堆放着她的骨头,应该可以安稳地度过一阵了。宇多如是宽慰着自己。 * 次日清晨,田地里。 在两只妖怪的骨堆旁,宇多迎着微风,卖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士|刀,一下接着一下。 没过多久,缘一从小木屋里走出,他穿着外服,像是要出远门。 宇多放下武士|刀,对缘一说道,“早哦,缘一。” “早上好。”缘一优雅地从袖子里掏出装有夕颜发簪碎片的小木盒,“今天我要去集市修一下它。” “那一起去吧,没有你的指导,我感觉练习也没效果呢。”宇多道。 宇多回到房间,换上一件黄色碎花式的和服,她将头发利索盘好,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因为宇多没有外出的衣服穿,这件黄色的碎花和服是缘一拿给宇多的,本来是缘一送给夕颜发簪主人穿得,但宇多穿上却意外地合身。 开门地霎那,换上新衣的宇多,她宛如一株恬然清丽的小雏菊,让缘一眼前一亮。 她见缘一静静地看着自己,双手展开和服的振袖,问道,“不好看吗?” 缘一轻轻摇头,温文尔雅道,“很好看。” “那我们走吧。” 宇多微笑着凑上前挽住缘一的手臂,她明显感觉到缘一身体瞬间僵住。 她心中疑惑,难道缘一的亡妻没有挽过他手臂么?他的反应为什么这样不自然。 宇多坚持要挽着缘一去集市,开玩笑,那可是霓虹战国的集市,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冒出一只妖怪。 他们到附近小镇的集市。 集市繁华而热闹,行人匆匆,凡是看到宇多和缘一的人,无一不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男方是贵族武士,女生则是他珍爱的小娇妻。 他们进入一家首饰店,将摔坏的簪子交到首饰店工匠手上,工匠让他们一个时辰后来取修好的簪子。 宇多提议去附近转转,到异世界后,她还没有逛过街,现在缘一在旁边,安全方面也可以保证。 她挽着缘一的手,穿梭在人群里,哪个小摊前聚集的人多,她便凑进去看看。 一个书摊挤满人,宇多拉着缘一挤到前排。 宇多听到的日语可以在脑海里翻译成中文,日|本的文字却不行。就像日|本战国时期文字用得是汉字,不过汉字单看都懂,几个汉字连成一句的意思她却无法理解含义。 她练日|语古发音似的,边念书名边将陈列的书籍一本本扫过去,“源氏物语、古今和歌集、枕草子……” 最终她的视线停在一本古籍上。 “超·占事略决……上册?” 书破旧泛黄的封面real写得是《超·占事略决上册》。 虽然只有上册,但宇多所有注意力被这本书完全吸引。 剑术果然不适合她呢,她也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武力技能了。 《超·占事略决》是最强通灵人麻仓好所著的书籍,里面记录了他所有阴阳术,基本等同于一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学会即巅峰!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变成最强好sama的幻想里,左手一招打死一只鬼舞辻无惨,右手一招拍死一只两面宿傩,还能徒手将杀生丸和继国缘一绑在床上,这种日子还要什么自行车!她颤抖地手拿起拿起那本书,仿佛世界只有她和书的存在。 “喂!这女孩是怎么回事儿?不要弄脏我们的镇店之宝,这本书是来自平安京时代的孤本,不买不让动!” 书摊老板边说边起身去拽宇多的手臂,就在老板的手即将碰触到宇多之时,他伸出的手里忽然被人塞了一颗甲州金豆。 “够了吗?” 缘一神情冰冷,漠然地问道。 书摊老板用手上下颠了颠金豆的分量,脸上逐渐堆满谄媚的笑容,“够了够了。” 缘一带着宇多走出书摊前围观的人群。 在街道,宇多如获至宝般抱着书问他:“缘一,你的钱是见义勇为挣到的吗?” 宇多记忆中,缘一貌似很喜欢见义勇为,就连他老婆生产前还帮助孤寡老人回家。 缘一无奈地叹气,“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那是怎样赚到的嘛。”宇多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很期待缘一赚钱的方法,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 谁还不想在异世界过上锦衣玉食的好生活呢! 第5章05 他们在首饰店取完修好的簪子后便往回走,一路上宇多小心翼翼地抱着《超·占事略决》,依旧坚持不懈地问缘一,“缘一,怎样才能赚到金子呢?” 第8章 缘一之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意识到,宇多很想知道答案,如果不告诉她,她可能会一直旁敲侧击下去。 他沉默半晌,随后淡然地说道,“这些金子是我出行前,母亲的侍女阿系偷偷放进行李的。” 按照鬼灭的剧情,缘一出身名门,他十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发现缘一的才能后想让他替换掉哥哥未来家主的位置。然而缘一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唯一对他好的母亲去世了,他又不忍心代替哥哥成为未来家主,于是他十岁时自愿离家。 宇多有些心疼望向缘一干净平和的侧颜,对他微笑道,“阿系是替母亲放的吧,她们都希望缘一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母亲和阿系么。 想到她们,缘一内心涌一股暖意,母亲和阿系微笑的样子浮现在他脑海里。缘一侧头问她,“那宇多觉得幸福生活是什么样的?” “幸福生活啊……”宇多看向缘一那双安然又略带好奇的眼眸,思考片刻说道,“只要能健康的活下去,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也会觉得幸福。” 只要能活到25岁就是幸福! 缘一欣然地笑了。 宇多打趣道,“干嘛,嘲笑我?” “怎么会呢。”缘一脸上恬淡的笑容没有变化,他望着道路尽头的云卷云舒,淡淡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想法虽然一样,但宇多和缘一不一样。缘一生来就有非凡天赋,注定不能平凡过一生,而她才是真得想普普通通活下去的那个! “哼,凡尔赛。”宇多抱着书气鼓鼓地快走了几步,超过与她并肩的缘一。 天空飞鸟划过,漫漫长路,在山水间,他们一前一后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木屋里。 宇多跪坐在木桌前,无比期待地翻开《超·占事略决》。缘一从架子上拿下草帽和农具,余光扫到宇多精神抖擞地念着书,唇角不禁向上勾起了弧度,他转身戴上草帽拿起农具向屋外走去。 她从《超·占事略决》的第一页开始细细研读。 这本书更像是文言文的语序,读起来非常拗口,难理解。宇多勉强地读完第一章前的序言,只得大致读懂序言在写什么。然而第一章介绍的“课用九法”就完全看不懂了。 “……课中,下克上者,当以为角。” 宇多做了各种联想,但依旧无法参透章节里任何一句话的意思。 既然她看不懂,那在霓虹战国受过名门教育的缘一,多少能看懂些吧。 宇多抱着书,吱啦一声推开门,手指趴在门框,可怜巴巴地看向田里的缘一。 听到门的响动,除杂草的缘一抬起头,发现躲在门框后的宇多。 此时,她对缘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缘一,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 木桌前。 缘一专注地读着《超·占事略决》,宇多则乖巧地坐在缘一旁边,等缘一看完讲解给她听。 他读完最后一章节,抬眸便看到一脸认真又焦急的宇多。 “怎么样?”宇多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如果缘一也看不懂,那真是夭寿了。 缘一放下书,问宇多,“从这本书里,你想学什么?” “当然是为了变强啦,用阴阳术斩妖除魔那种。”宇多说道。 “这本书前半本写得是占卜术,后半部分是式神术。”缘一道。 宇多有些失望,看来麻仓好阴阳术的干货都在下册里。 如果鬼杀过来,占卜术好像也没啥防御or攻击作用。她想起通灵王里的前鬼后鬼,麻仓好的超强式神被恐山安娜收服的那两只,如果遇到鬼用式神抵挡一下还是不错的。 宇多思考后说,“我想学式神术。” 缘一把从书里看到的内容,悉数讲给宇多,“……式神分三类,第一种是已经死去的生灵可复活为式神,第二种是活着的生灵可契约为式神,第三种是物体物件可施法为式神。” 为了让宇多好理解,缘一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将书里的内容讲给她听。 第一种死去的生灵……宇多忽然想到门口那两摊白骨,复活后应该也不好控制;第二种活着的生灵暂时也找不到;就只剩下第三种物体物件了。 她让缘一详细讲解了下第三种式神术。 “……如果是第三种用物件变成式神,式神所拥有的力量,取决于施术者的能力。”缘一说道。 宇多向缘一确认数次心法和口诀后,她随手从橱柜上取下一个粗口陶制漏壶,瓶身是象牙白,瓶口处则是深棕色呈富士山口样。 刚来时,宇多也觉得这瓶子名字和样貌与《咒术回战》里的瑚宝颇为相似,但缘一向她科普,说这是战国时期每家都有的普通陶瓷罐。 不过,瑚宝如果不是遇到5t5的话,它好像也是蛮强的。 宇多准备用这个陶瓷罐试试手,如果它成功变为式神,就给它取名为“漏壶”。 她将陶瓷罐置于桌面上,凝神屏息,闭眼念起缘一所教的口诀。 口诀念完,她睁眼看到陶瓷罐依然安静地置于桌面,全程无事发生。 这本书是他们在书摊上随手买到的,缘一本就没把书里写的内容当回事,他见天色渐晚便起身到田地里,除杂草顺带摘晚餐食用的瓜果蔬菜。 宇多一人在屋里,她依旧不死心,一遍接着一遍地念着口诀。 在念完一百遍口诀后,漏壶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她意识到,可能不光靠念口诀,需要换种方式才能把能量更准确地传递过去。 第9章 而后,她双手捧起陶瓷罐,手覆在壶身上,再次对它念起口诀。念了数遍后,这个方法依旧不奏效。 宇多的喉咙有些发干,她失意地将陶瓷罐放回桌上。 “啪。”一声陶瓷落地的脆响打破房间短暂地寂静。 漏壶真的漏了,碎了一地。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她原身出车祸死了,自己用濒死之人的身体重生后,也是不依靠别人就活不下去的状态。剑术学不会,阴阳术学不会,现在她连一个陶瓷罐都没放不稳…… 宇多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地面上被摔碎的陶瓷罐,顷刻间泪水一颗颗地掉在了漏壶的碎片上。 缘一托着用木盘装满洗好的瓜果,推开门便看到宇多对着摔碎的陶瓷罐哭成了泪人。 他将木盘放在一旁,大步走到宇多身旁,轻拍她肩膀,“宇多?” 宇多缓缓地转过头,双眸充满悲伤,嘴角不住地向下撇,声音沙沙地说,“缘一,我是不是什么都学不会。” 缘一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你刚刚念了多少遍口诀?” “二百多遍。”她略带抽泣地说道,“念二百多遍陶瓷罐也没有反应。我为更好传递能量把陶瓷罐举起来了,结果放回桌子的时候还不小心摔碎了它。” 听后,缘一视线移至宇多的手,没有看到伤口后松了口气,缘一温柔地对她说,“你确定这本书写得内容是可以实现的吗?” 宇多用力点了点头。第一眼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她直觉这本书就是麻仓叶王的真迹。 “好。” 缘一蹲下身,将双手触碰在地面上一块较为完整的陶瓷碎块上,“宇多,伸出手。” 他担心陶瓷碎片会割到宇多,补充道,“覆在我手上。” 宇多也俯下身,她看到缘一骨节分明的手环住漏壶,宇多也将手覆住他手背上。 缘一说道,“再念一遍口诀。” “嗯。” 一遍口诀念完,陶瓷罐像之前那样毫无变化,就在宇多准备将手放下的时候,金色的光从他们的指缝间逐渐透出,金色的光芒从几束光,慢慢扩散,地面也开始发光。 碎片也一片片地离开地面,他们所握地那块陶瓷宛如有吸引力般,将地面上的碎片吸回它们碎前安放的位置,逐渐拼接完整,不见一条缝隙。不一会儿,漏壶再次变回碎前如初的样子。 复原后的漏壶并没有停滞变化,紧接着它的肉身从壶底长出,四肢也随着身体舒展而相继出现。 漏壶身体完全长成幼儿状态后停止了生长,宇多和缘一也收回手。 宇多用手惊讶地捂住嘴,另一只手扯住缘一的衣角,开心地说道,“成功了!” “这个式神里有宇多的力量。”缘一看向她,温暖地说道。 漏壶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体,笨拙地转身看向他们,眨了眨它那一颗赤色大眼睛,稚气且吐字不清地偏向宇多说,“mama?” 而后,它的大眼睛转而看向缘一,“papa?” 第6章06 漏壶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体,笨拙地转身看向他们,眨了眨它那一颗赤色大眼睛,稚气且吐字不清地偏向宇多说,“mama?” 而后,它的大眼睛转而看向缘一,“papa?” 宇多听后,脸唰地一下红了,“漏壶,不可以乱叫哦,要叫我主人。” 漏壶眼睛里充满不解地看向她,富士山口状的头顶处喷出一束小火苗。 它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宇多面前,展开幼儿般粗短的手臂,寻求抱抱,“mama。” 宇多对眼前这个酷似咒灵漏瑚幼儿版的家伙有些抵触,她还没完全习惯非常规地球生物的存在,此刻不是很想抱它。 见此,漏壶撅起嘴,大眼睛里泛出泪花,它缓缓放下手臂,头顶燃起的小火苗也逐渐变弱。 好像让它伤心了。漏壶是她创造出来的式神,刚见面就这样对它貌似不太礼貌。 宇多弯下腰,指尖碰了下它圆乎乎的小手。这触感,宇多一下就爱上了,像婴儿水嫩嫩的。 漏壶抬头看向宇多,满是泪花的眼里焕起了光芒,露出喜悦的笑容,它再次展开小手臂。 宇多抱起漏壶,轻抚它柔软的后背,“漏壶要做个乖孩子哦。” “嘻咿咿。”漏壶超开心的。 “漏壶?”缘一疑惑地看向宇多。 “这是我给它取得名字哦。”宇多抱着漏壶对缘一说道,“缘一,你也抱下漏壶嘛。” 缘一愣住,指尖指向自己问道,“我么?” “对呀,它毕竟也是你创造出来的式神。”宇多道。 “哦,好。”缘一从宇多怀里接过漏壶,它的身体真得像新生儿般的触感呢。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宇多问道。 看到旁边探头观察自己表情的宇多,缘一心里产生一丝别样的感觉。 忽然,漏壶头顶的火焰变大很多,比之前窜高了几倍,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巨大的火焰逼得宇多退后了几步。 缘一急忙将漏壶放在地上,它离开缘一触碰后,头上的火焰立即恢复成之前的小火苗。 “啊咧?”漏壶双手抱住头,眼球向上转,似乎也很好奇自己头顶忽大忽小的火焰。 “漏壶,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哦。”缘一俯下身对它说道。 漏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第10章 自此,漏壶便与宇多睡在里屋,而缘一依旧睡在外屋。 第二天清晨,宇多睡眼惺龙地睁开眼,发现房间地面上里有一摊黑灰,什么被烧成灰了? 她立即睁大双眼,转头看向自己旁边的小床铺,结果床铺上面空无一人。 漏壶呢? 宇多匆忙起身,推开门后,外屋也空无一人。 “缘一?”她推开外屋的门,外屋的地面上竟有一摊面积更大的黑灰。 她讯速地朝门口跑去,拉开门,屋外天空晴朗,白云惬意地飘在空中,田地里,缘一和漏壶在割着杂草。 “呼。”她松了一口气,转而向漏壶大步走了过去,弯下腰有些不爽地推了推它的肩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漏壶慌乱地挥舞着小手臂,“mama,mama。” “看你还在睡,没叫醒你。”缘一说道。 宇多转头看向缘一说道,“地面上那两摊黑灰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们出意外了。” 缘一微怔,原来宇多是在担心他啊。 “怎么回事嘛。”宇多气鼓鼓地看向缘一。 “昨晚有两只鬼闯了进来,是漏壶保护我们的。”缘一笑着揉了揉漏壶的肩膀。 所以那两摊黑灰,是漏壶把鬼烧成灰的。而且是在她熟睡的状态,她没有听到一点打斗声,鬼出现即死,被敏锐的漏壶发现,然后烧得灰飞烟灭。 “壶宝,好强哦!你真是妈妈的骄傲。”宇多说道。 诶,她刚刚好像说出了什么奇怪的词语。 漏壶脸上泛起红晕,手挠了挠后脑勺,“嘻咿咿。” “宇多,可以拜托你今天到集市买些鸡蛋吗?”缘一问道。 “那你呢?”宇多反问他。往常他们去集市都是一起去的。 “这里的杂草还没除完,而且夕颜发簪已经修好了,我想把它放回它主人身边。”缘一淡然的说道。 “哦。”原来他要去坟头看望亡妻。 祭奠亡妻,他明明做得是件很合理的事情,宇多却胸口有些发闷。 缘一见宇多神情不爽,以为她担忧安全方面的事,补充道,“你可以带漏壶一起去,有它在没问题的。” “哦咿咿。”漏壶昂头叉腰,一副包在它身上的样子。 宇多低头看向漏壶,此时它身上的衣服,还是她和缘一临时把旧衣服剪成它穿得大小,衣服边都在拉丝。宇多有些心疼,她对漏壶说:“壶宝乖,我带你去集市买些新衣服,不带臭爸爸去。” 臭爸爸? 缘一疑惑地望向宇多,不理解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由于漏壶的外貌比较特殊,缘一拿来一个可以背起来的竹筐。漏壶跳进竹筐后,缘一盖上盖子。宇多背起竹筐,是她可以接受的重量。 宇多将钱放置腰间钱袋中,朝缘一挥了挥手。 * 集市。 人群熙熙攘攘,一片繁华向荣的景象。 宇多背着大竹筐步履虚浮地走在街上。 漏壶身形像个三岁小孩,但三岁的孩子也有30来斤,缘一家又在远离小镇的地区,宇多将漏壶背到集市后,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 她担心会颠到竹筐里的漏壶,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走路。 “壶宝,我们到集市了哦。”宇多转头对着后背上的竹筐说道。 见竹筐里的漏壶没有回应,它不会被颠晕了吧? 宇多急忙放下竹筐,将盖子打开一条缝隙,见到壶宝手抱着双膝团成一团轻轻地打着呼,熟睡着。 就在这时,一群小孩你追我赶地向宇多迎面跑来,队伍最前面的男孩更是和宇多撞了个满怀。 她左脚踝的骨缝间发出“咔”的一声。宇多侧着身被他撞倒在地。 宇多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群小孩子就跑远了。 她的脚踝瞬间像桃子般肿了起来,宇多强忍剧痛,手撑着竹筐艰难地站起身。 真是太倒霉了,出门碰到熊孩子,还不止一个,是一群熊孩子。 宇多看到不远处有个商铺是卖药的,她艰难地拖着竹筐,向前一点一点挪动。 她终于走到药店。 “请问有跌打损伤药吗?涂抹的那种。”宇多问店铺掌柜。 “三十钱。”掌柜说。 宇多刚想去腰间拿钱袋,手却摸了个空。 她找遍身上可能放钱袋地方,却都没找到。明明她刚到集市时,钱袋还没丢。她忽然意识到,那个撞她的小男孩可能是小偷。 “可恶。” 宇多攥紧拳头,她脑海浮现起那小男孩的样貌,咬牙切齿,“不要让我再碰到你。” 一个站在街边的年轻女人见状朝她走来,女人问宇多,“这位小姐,你遇到麻烦了吗?” 宇多看她面相和蔼,放下戒备说道,“我的钱袋丢了,脚也不小心崴到了。” “这样啊……不如你来我家休息下,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女人说道。 她的脚踝疼到无法落地,况且她还背着漏壶,也没别的办法了。宇多应道,“好吧。” 那女人主动背起地上的竹筐,让宇多扶着她的肩膀走路。 * 一个时辰后。 宇多意识到这女人的家并不近啊,他们走了很长时间,甚至还穿过了一片森林。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靠单腿跳可以坚持这么远,那她不如直接回家呢。 宇多问她,“梅子,还要走多久呀?”她在路上聊天得知这女人叫梅子。 第11章 “前面就是。”那女人抬手指向不远处那座宏伟的建筑。 像宫殿一般的房子,看不出梅子还是个富贵人家? 他们走到正门前,宇多惊呆,这座建筑体量巨大,高耸向上,门的高度就至少有竖向两个她那么高。 建筑的屋顶是重檐,屋檐两端上翘,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鸟。正门前有一口一人高的青铜钟,不似普通人家,更像是佛寺或者神坛的布局。 不过佛寺也不是什么不良场所,况且有漏壶在,安全还是有保障。 梅子带宇多走进大殿,大厅偏侧的廊道极长,每个拐口的风景都略无异处。她带着宇多七拐八拐走进一件朴素典雅的小房间。 她将背后的竹筐放在地上,对宇多说,“我去拿药,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宇多狐疑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梅子真的拿着药进屋了。她悉心地将粉末状的药洒在宇多受伤的脚踝处,然后用剪刀把干净的布料剪成条状用于给宇多包扎。 宇多看着女人用剪刀的动作,不禁问道,“这里是你住的房间吗?” 梅子应道,“嗯。” 她将剪好的布料置于托盘中,再次坐回宇多身前,将宇多受伤的脚放在了她大腿上。 宇多环视下屋子的大小,好奇的问道,“你的家人呢?” 梅子边包扎边对宇多说,“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在两年前的腊冬被鬼杀死了。” 宇多有些同情地看向梅子,“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 “这些都过去了,而且我现在也找到新的家人了。”梅子露出开朗阳光的笑容。 “新家人?你成亲了吗?”宇多问道。 她摇摇头,“极乐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家人哦。” 骤然间,宇多脊背发寒。 梅子将已经包扎好的脚踝置于地面,她对宇多微笑道,“极乐教给予我第二次的生命,为了能获得永生的快乐,我会不遗余力地把这份爱传递下去。” 梅子竟然是极乐教的传教徒。 如果宇多没记错的话,极乐教的教主是鬼舞辻无惨手下第二厉害的鬼,上弦之二童磨,一个爱吃女人且莫得感情的家伙。 “我去帮你拿些食物。”梅子道。 话音落,梅子拿着装有剩余布料和药材的托盘转身出去了。 快逃! 见梅子走远,宇多立即背起竹筐,也不顾脚伤,站起身便往门外逃。 宇多扶着墙面,连跳带蹦地向记忆中来时的出口路线走去。 宫殿内部廊道的装饰景观相差无几,廊道长且暗,像八卦阵般令人转向,如果不是住在里面的人,很难能识别出自己的位置。 七拐八拐后,宇多来到一个像进来时装潢的大门门前,她用力一推,云朵恣意地浮在蓝天,温暖的阳光直面洒向她的颅顶。 终于,她得救了。 宇多快步向前,只觉得琼林玉树,郁郁葱葱,小鸟啾啾地叫声在耳边环绕,前方隐约还有流水声。 宇多紧了紧竹筐的背带,一瘸一拐地走过一棵根深叶茂的树,树的粗度像是有上百年历史。 树后有一片长满莲花的池塘,一个戴着黑底金边帽子的男人坐在池塘边,他低头观赏池中的游鱼,偶然将手边的鱼食肆意丢喂给它们。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宇多。 宇多也看清楚他的样貌,一张谪仙般俊美的脸上,有一双七彩瞳色的眼眸。 嗯,七彩瞳色。如果他没戴美瞳,那他一定是童磨。 宇多因为左脚踝的伤,外加心情上的波动导致腿部肌肉抽搐,背着竹筐的她一个没站稳,踉跄地朝童磨地方向跪了下去。 双膝重重落地。 见此,童磨先是微楞,而后打开一把随身携带的金色折扇,用扇掩嘴低声笑了起来。 第7章07 见此,童磨先是微楞,而后打开一把随身携带的金色折扇,用扇掩嘴低声笑了起来。 阳光洒在童磨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着眼前如谪仙般的童磨,宇多一时无法与登场时满嘴血的食人恶鬼上弦之二画上等号。 “童磨?”跪在地上的宇多抬头喃喃道。 童磨好奇地抬眼看向宇多。 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两人的对视,声音贯穿整个莲花池,“就是她!” 此时的梅子没有当初治疗宇多时的温柔,她正抬手指着宇多,对周围拿着棍棒的男教徒们说,“快抓住她,不要让她惊扰到教主。” 两个男教徒朝宇多走来,正要一边一个擒住宇多时,坐在池边的童磨话语沉稳的说道,“惊扰到我的不是她,是你们哦。” 话音落,男教徒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梅子和男教徒们陡然间面朝童磨垂头跪在地上。 梅子垂首小心翼翼地说道,“教主,这女孩是我带进教会的,她还没有被我们开化,我担心她会惊扰到您。” “我刚刚没有表述清楚么。”童磨折起折扇,微笑中带有一丝危险的意味,不怒自威地说道,“你们退下。” “是!” 梅子及男教徒们匍地叩首后急忙离开,将大殿通往莲花池的大门再次关上。 莲花池周遭又恢复了安静。 童磨起身,缓缓地向宇多走来,发现宇多此时还跪在地上,他体贴道,“起身吧。” 第12章 宇多也不是想跪着,而是她站不起来。虽然脚踝上药了,但还是肿得像桃子,再加上背着漏壶快速奔跑等一连串激烈运动,她是真·站不起来。 “我……脚踝受伤了,站不起来。”宇多迟疑了下说道。 “噗。”他用袖子掩嘴笑了起来。 童磨本以为她像其他教徒那样,初见时因为对他的崇拜而不由自主地下跪,不曾想是因为脚受伤,站不起来了。这个女孩子真得很有意思呢。 宇多跪在地上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狂笑的童磨,心道:笑屁呢,没见过受伤的人类啊。 他像是笑够了。童磨朝她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宇多双手握住童磨的手,他的手温温热热的,却白皙异常。青筋在皮下清晰可见,手指纤长却很有力量。宇多一下就被童磨从地上拉了起来。 为了让她可以站立,童磨的手环抱在她的后背,让宇多靠近自己。 很亲密的距离,童磨七彩的双眸近在咫尺间,让宇多有些错愕。她的手覆在童磨胸口,努力推了推童磨,想和他拉开些距离,然而一个踉跄又差点往侧面跌去,还好被童磨及时扶住手臂。 宇多站好后,童磨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对宇多的说道,“童磨这个名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刚刚想了很久没想通,你是怎么知道我叫童磨的?”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童磨就被周围人认为是“神明之子”,他父母觉得人类的俗名俗姓根本配不上童磨,自从万世极乐教成立后,他的名字也被“教主”所代替了。“童磨”这个名字则是他闲来无事时为自己取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宇多疑惑地看着童磨,“童磨”这个名字只有他自己知道,连无惨也不知道么?难道他现在还是人类? 就像上弦之一黑死牟,人类时叫继国岩胜,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后改名叫黑死牟。童磨也是少数有人类时期记忆的鬼。 而且,童磨的手好像确实温温热热的,而且现在是白天,他还站在阳光下。所以她遇到的是人类时期的童磨。 那该怎么解释自己知道他名字的事呢。 宇多想了想,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是能预知未来的,我看到你的未来也顺带得知了你的名字。” “哦?”童磨眉尾一挑。 身为万事极乐教教主的童磨,他从小就像神明似的坐在高位聆听人类的苦难,给别人指点迷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想给他答疑解惑的“同行”。 童磨被教徒们认为是可以听到神明的声音,但童磨自己从没听到过神明的声音,他也不相信有什么神明,更不相信有人能预测未来。不过,“童磨”这个名字确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直在他脑海里,甚至没有写出来过。 宇多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童磨说道,“那你说说看,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咳。”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可以先坐一下吗?” 既然童磨目前是人类,那她就不怕了。宇多现在贴着童磨站,实在有些不舒服。 童磨扶着她走到鱼池边,宇多与童磨并肩坐在池边。 “现在可以说了?”童磨问道。 坐下的宇多缓缓吐出口气,比站着舒服多了,“可以。” 童磨坐在她身旁,微笑地打开金色折扇,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预测不准,我会杀掉你哦。” 虽然童磨说话时嘴角带笑,但宇多仍看到童磨双眸里含着一抹冷光,预测不准会被他杀掉,童磨貌似没有开玩笑。虽然童磨此时是人类,但他也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有几百号疯狂的教徒。 宇多坐直脊背,努力回想鬼灭里涉及童磨的部分。 现在,一个假神明在等着一个真神棍说未来。 进入状态,她一瞬不瞬地看着童磨说道,“你应该觉得人类很愚蠢吧?从小被人类当做神之子,听那些愚蠢的大人诉说自己的苦难。” 这句话可能戳破童磨一直以来的伪装,宇多小心谨慎地侧眸看童磨的反应。 童磨神情依旧是捉摸不透的柔和,微笑地扇了扇折扇说道,“不错,继续讲。” 宇多娓娓道来,“在未来,你依然可以身居高位,受到教徒们的敬仰,这种生活在你二十岁那年会遇到转机。” 童磨二十岁正是鬼王鬼舞辻无惨把他变成鬼的岁数。 “二十?就是半年后了,会有什么转机?”童磨眨了眨眼问道。 “你会遇到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以人类的身份继续生活,还是换一种非人类的身份生活。”宇多说的比较隐晦,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这样啊。”童磨淡淡地应道。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宇多的眼眸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开玩笑,她可是看过鬼灭漫画的人。连童磨几百年后会被忍毒死的事情都知道。 “就赌你二十岁这一年,能不能遇到这个机会。”宇多道,“我输的话,这条命是你的。” “有趣。”童磨笑了起来,他直视宇多的眼眸问道,“那如果赌赢,你想要什么奖赏呢?” 宇多想了想问道,“赌注可以提前预支吗?时间线拉一年有点长呢。” 童磨作为一教之主,丝毫不担心宇多会赖账,欣然说道,“当然可以。” “那请你放我回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篮鸡蛋,几件三岁男童的衣服。” 第13章 “哈哈哈哈哈。” 听后,童磨笑道,“这都是些什么?” 童磨回想起宇多最初的话,止住笑,不知所措地问道,“你想回家?” 宇多轻轻地点了点头。 童磨心情骤然变得不那么美好,这么有趣的女孩,如果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生活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那以后……我遇到别的事情想问你怎么办?”童磨面露难色地问道。 “你可以随时来我家找我呀。”宇多脸上绽放一个无比明媚的笑容。 好可爱。可爱到直击童磨心灵。 越来越舍不得放她回家了。 “教主,你答应我奖赏可以提前支付的。”宇多认真地说道。 好叭,既然话已经说出口。 童磨叫人准备好两辆牛车。 一辆装着鸡蛋、猪肉等食材,以及数十套美轮美奂的精致和服、数套三岁孩童的衣服,这些东西装满了整个牛车。 他踩着教徒的背登上另一辆牛车,教徒掀起牛车车厢的屏帘,童磨坐进车厢,笑着朝被人搀扶的宇多招了招手,“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好。”宇多应道。 服侍宇多的教徒想把竹筐放进装货物的牛车里,被宇多制止,宇多带着竹筐一同坐进了牛车。 宇多自穿越以来,第一次使用非人腿和缘一的交通工具,向驾牛的教徒交代好位置后,她坐进车厢,身体坍陷进牛车车厢里软软的靠背上。 真舒服。 童磨笑眯眯地看着旁边十分享受的宇多,说道,“我让他们备了些药材,你按时敷贴,脚踝会很快会好起来的。” 宇多依旧闭着眼,双手抱了下拳,表示感谢。 童磨微笑着邀约道,“真的不考虑留在万世极乐教吗?” “不了。”宇多摆了摆手道。 一个时辰后。 教徒驾着牛,驶入缘一家前的田地处。 “吁。”车停了。 教徒掀开屏帘,童磨先一步走下牛车。 童磨谴退车下迎接宇多的教徒,转而他自己站在那里,伸出手去扶即将下车的宇多。 缘一听到屋外有车轮碾过的声音,打开门,刚好看到童磨温柔地扶宇多下牛车的那一幕。 紧接着,数个教徒从牛车里搬下东西,手托着琳琅满目的绸缎和食物走到缘一身前,说道,“让一让。” 他们不顾缘一冷峻的神情,直接将东西搬进屋。 宇多一下牛车便转身嘱咐教徒去拿竹筐。 童磨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缘一。 他们视线相撞,童磨嘴角噙着笑,缘一则周遭气压骤降。 他是谁? 第8章08 童磨忽视远处的缘一,侧过身笑嘻嘻地问宇多,“宇多,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宇多看教徒稳妥地背起装有漏壶的竹筐,让教徒先把竹筐放进木屋里,然后转头对童磨说,“不是的,我目前借住在朋友家。” 她抬眼望到远处的缘一,清风吹动他的衣摆,他一个人站在屋门口,显得有些寂寞萧瑟。 “缘一。”宇多不禁叫了他一声,开心地朝缘一挥了挥手。 缘一似是没看到她,转身拉开门,走进屋子里。 她的手尴尬地停滞在空中,缘一怎么……不理她? “他就是你朋友?”童磨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宇多收回手,她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缘一的事,缘一刚刚为什么不理自己。 宇多让服侍她的女教徒,搀扶她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童磨也紧跟在她身后。 宇多拉开木屋的门,本就窄小的房间,被数个教徒堆满大大小小的物品。 只见缘一没有理会那些教徒,琳琅满目的珠宝他也视若无睹。他貌似只关心竹筐里的漏壶,弯下腰掀开竹筐的盖子。 “缘一?”宇多唤了他一声。 缘一平静地抬眸,视线停在宇多左边脚踝处。 宇多知道缘一会通透世界,是可以看到肌肉组织和骨骼的透视眼,他会发现自己的脚伤。她不想缘一担心自己,左腿后退了半步被和服裙摆挡住,“这个没事的。” 缘一微蹙眉,欲言又止时,童磨昂首阔步地走进屋子里,笑嘻嘻地说道,“宇多,你就住在这里啊?” “教主好——”屋内的教徒们立即站直身板,齐声向童磨问好。 童磨进屋后环顾四周,见狭窄的屋子里站满人,空间受限便让教徒们先出去了。 屋里的环境比屋外看起来更差。虽然房子小布局简约整齐,却比不上极乐教宫殿的任何一间屋子。 童磨实在想不通,宇多为何拒绝加入极乐教,难道锦衣玉食的宫殿生活还不如一间小破木屋么。 他视线移到缘一身上,莫非是因为这个男人? 缘一平静地站在原地,不露喜悲。 就是这个人阻碍他和宇多在一起,真令人讨厌呢。童磨如是想着。 童磨换上一副十分担忧的表情,蹙眉对缘一说道,“宇多已经让医生治疗过了哦,但我很担心她在这样的环境能否养好伤呢。” 缘一没有回应,沉静地看着童磨,半晌后启唇道,“认识不到一天,你们很熟吗?” 童磨表情有些僵硬,一贯伪装情感的面具上似乎出现一丝裂痕。 “可能我们一见如故,那你们又认识多久?”童磨问。 第14章 “认识的也不久。”缘一的眼底仿佛有一汪沉寂深邃的死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只不过认识的第一天就住在一起了。” 缘一弯眼微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就住在这间屋子里,一直住到现在。” 宇多站在一旁,脸唰地一下红了,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虽然缘一没有说错什么,但这么说貌似很容易被误会叭。 缘一温和又掷地有声的声音充斥着童磨的大脑。 他们不一样。缘一认识宇多的第一天就和宇多住在一起了,住在这间童磨认为是垃圾的破屋子里,非常恶劣的环境,在童磨心里,这里甚至不如万世极乐宫的茅厕。 为什么他可以将宇多留在这间破屋子里,而奢华的万事极乐宫却留不住宇多。 看到宇多粉嫩娇羞的脸庞,这个男人刚刚说得都是真的。 童磨第一次产生人们对他倾诉过得难过又失衡的感觉,难道就是“嫉妒”? 他茫然了片刻,脸上很快又再次挂起无忧无虑的笑容。 嘛,人生还很长,现在下结论太早了。 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转而对宇多说,“记得我们的约定哦,你说过我随时可以来找你的。” 宇多点点头。 童磨心里明白,此时挽留宇多,她也不会答应和他回万世极乐教。 不过来日方长。 他笑着用手摸了摸宇多的头,“那下次见咯,宇多。” 宇多看着童磨如玛丽苏般梦幻的七彩眼眸,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还没变成鬼的童磨,感觉不像漫画里画得那样坏。 童磨做事毫不拖泥带水,他拂袖起身,站直身体,转身走出屋子。 没过多久,牛车的车轮碾路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童磨带着教徒们已经离开。 他走了?宇多抬起一只手放在被童磨摸过的头顶处,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童磨指尖的温度。 “咚”的一声,宇多迅速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缘一抱着熟睡的漏壶,在咚的一声后,漏壶如泄气皮球般一瞬间变成一小片白色纸片人,似羽毛般左右摇摆缓缓飘落。 在纸片人落地前,缘一用指尖夹住纸片,放入怀衣里衬。 “缘一,你怎么把漏壶弄成纸片了?”宇多问道。 缘一起身从衣架处拿了一顶草帽,戴好草帽后,完全无视地从她身边掠过,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把宇多一个人留于房中,四面寂静,宇多呆在原地。 什么情况,缘一是生气了吗? 宇多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烈日高照,他在田地里拔除因教徒的践踏倒塌的菜苗。 “这些教徒真是太不小心。”宇多站在缘一身旁说道。 缘一似乎没有听到宇多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继续在拔菜苗。 宇多被晒的皮肤发红,仍然耐心地站在他旁边,看缘一拔完菜苗,又开始仔细筛选,他将长好可食用的菜苗放进篮子里,端起篮子起身向井口那边走去。 拔完菜要洗菜了么。=u= 她强忍脚伤及烈阳,急忙跟在缘一身侧,汗水顺着她脸庞滑落。 体力有些透支,她逐渐放慢脚步,直至停下站立,“缘一,你站住。” 缘一依旧没理她,丝毫没有放慢步伐。 好,我也不理你! 宇多用袖子擦干额头的汗水,转头朝相反的走去。她边走边想,自己干嘛这么在意缘一的心情,是担心在异世界无处可去吗? 多大点儿事,她大不了去极乐教找童磨。 除去生存因素,除去工具成分,缘一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在意的。 嗯,没什么好在意的。她在心里确认着。 缘一淡然如神明般的样貌逐渐清晰地出现在宇多脑海,撕破了她的杂绪,不受控制地霸道占据宇多的大脑。 宇多猛地摇了摇头,想摆脱脑海里缘一的画面,但仍无济于事。 艹! 她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宇多已经走到房门口,心不在焉地拉开房门。 “啊。”她被门槛绊倒在地,头也重重磕在门框上。 宇多只觉得额头火辣辣地疼,被门框撞得晕沉沉的。 她丧失力气般瘫坐在门框旁,忽然,像梦境般缘一出现在她面前,一双温柔可靠的手将她抱起。 还以为他再也不管她了。 宇多抓紧缘一的衣角,将小脸埋进缘一胸口的衣服上,贪婪地呼吸着缘一身上阳光般温暖清爽的气味。 缘一把她放在铺好的床铺上,取来药粉,用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她额头伤口四周。 处理好伤口后,缘一将剩下的药品放回药箱。 她全程静默,茫然地看着看着缘一的动作。他总是温柔又缥缈,像一朵抓不住的云。 宇多开始思考缘一不理她的原因。明明她早晨离开家的时候,缘一还好好的。 她回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有次她放学回家,在排队过马路的时候,没有像往常牵同排男生的手,而是牵了别的男生。第二天到学校,那个同排男生也是这样气鼓鼓的,一天没有和她讲话。 但是他可是继国缘一诶,也会像小男孩那样生气吗? 他可是让鬼都害怕的男人耶,把鬼王无惨吓到分裂成1500多块,在犄角旮旯躲六七十年不敢出现。 宇多想到缘一和童磨的对话,缘一完全没落下风。她在漫画里看到缘一和兄长继国岩胜说话也是这样。兄长岩胜心心念念想成为最强的武士,而缘一天生就是最强,还以奇怪的理由说自己不想成为武士,相当于是兄长拼死想得到的东西递在缘一面前,缘一却不屑一顾。 第15章 就像你拼命想考全班第一,但班级里有个人每天上课睡觉回家不写作业还每天晚上打游戏,却每次都考年级第一。而且考完第一后,他还会在你面前说他最讨厌学习和考试了,非常不喜欢学习的感觉。 难道缘一是个无意识的天然黑。 她想起缘一对童磨说的话,“缘一,我们哪里有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明明是里屋和外屋。 缘一静静地看着她,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住在同一间。” 第9章09 缘一静静地看着她,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住同一间。” “哈?” 宇多略显惊讶地看着他,缘一的神情像开口前那样沉静,没有在开玩笑的感觉。 “我不想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缘一的眼眸温柔之余透出一股坚定。 自出生以来,缘一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产生过负面情绪,他不想再看到宇多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画面。 在小时候,缘一曾问过母亲什么是男女之爱。母亲对他说,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只需要判断,你介不介意别的男生也像你这样喜欢她。如果你不介意别的男生像你这样喜欢她,那就是兄妹之爱,是类似你和岩胜之间的感情;如果你介意别的男生像你这样喜欢她,那便是男女之爱了。 缘一在没遇到宇多前,他也曾怀疑过母亲的话,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介意别人也喜欢她? 然而他现在确定了,母亲的话没有错,有一种喜欢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他回想起童磨站在宇多旁边的画面,心脏瞬间被一双手牢牢握紧,窒息又难受。 ‘如果小缘一将来遇到心爱的女孩子,千万要牢牢抱紧她哦,不要让她被别人抢走了。’母亲病重时温柔的脸庞浮现在缘一脑海里。 “今天的事?你是说童……” 宇多话还没说完,缘一忽然抱住了她,那种宇多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 是缘一独有的阳光般温暖清新的气味。 第一次被缘一拥抱,宇多的双手有些无处安放,于是手掌轻轻贴在缘一的后背。 因为宇多的回应,缘一明显感觉身体有些僵硬。 他们相拥了许久,彼此都不愿意分开。 宇多的身体小小软软的,让人感觉脆弱引人怜惜。 也许他生来比别人强大,是为了可以保护宇多。缘一如是想着。 “宇多,我们成亲吧。” 啥? 宇多起身离开缘一的怀抱,四目交汇,缘一的眼眸依旧柔和,可眼底却暗含一丝宇多从未见过的偏执。 也许这就是霓虹战国时期人的思维,遇到有好感的女生会想结婚? 可他明明结过一次婚,再结算是二婚。 虽然他是继国缘一,但从未结过婚的宇多嫁给一个二婚男人,宇多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她虽然交往过两个男朋友,但她一向洁身自好,没有做出任何越轨行为,连亲亲都莫得。 而宇多也是感情和身体层面的双洁癖。 缘一没有察觉到宇多的心思。他垂下眸略带遗憾的说道,“我十岁便离家了,我没有听从家族安排到寺庙做僧侣,所以我的亲人不会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不过即使没有见证人,也请你相信,我会对你非常好的。”缘一感情真挚的看着宇多。 “嗯……” 缘一会对她好,以缘一的人品来看,这个她不担心。 “但是,”宇多面露难色,闪避缘一的眼神,“那谁……会不会介意?” “谁?” 你的亡妻啊!亡妻。 宇多有些说不出口,这是她和缘一之间的终极芥蒂,一直约束着她的感情。 像根刺深深地扎进她心里,触碰到就会疼痛,让她不敢向前,也害怕接纳缘一。 她神情悲伤地咬了下唇,语速快而轻,“你老婆。” 缘一疑惑,“什么?” 见缘一不明所以的神情,宇多略微恼火,他难道为了和自己成亲,以前的亡妻都避而不谈了。 缘一竟然如此林生斌? “你的亡妻,夕颜花发簪的主人,你今天还吊唁过的人。” 宇多哽咽了下,将心底积藏已久的话一股脑儿倾诉而出,“为了她准备去加入鬼杀队,一个拥有过你所有温柔的女人,一个让我一直生活在阴影里的人。” 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脸旁,她终于把心里最介意的东西说出口了。 缘一倾身向前,用手指轻轻掠过宇多的泪痕,“我很开心,宇多是在乎我的。不过……” 他微微挑起唇角,“我确实没有娶过妻。” 宇多泪眼婆娑地望向他,“???” “你跟我来。” 他拉起宇多的手,宇多也乖巧地跟在缘一身后。 缘一带她走出屋门,意识到宇多的脚踝有伤,蹲下身,转头对宇多说,“上来,我背你。” 她迟疑了下,随后跳到缘一背上。 宇多第一次背男生背,刚上来时不好意思贴近他,故缘一起身的颠簸,让宇多一下环抱住缘一。 “抓稳。”缘一叮嘱道。 缘一的肩膀很宽,肌肉匀称精简,背着宇多却步伐沉稳,身体仿佛蕴藏巨大的爆发力。 他们走到后山前的山脚处,他们面前有一座坟。 第16章 到达后,缘一俯下身,宇多的脚轻轻点地。 她缓缓走到墓碑前,上面写着七个汉字:舍妹继国诗之墓。 因脚伤不便,宇多在墓碑旁坐下,用袖子擦拭了下墓碑,扭头问站在身后的缘一,“她是你妹妹?” 缘一点点头,“她是一个因战|争失去家人的孤女,八年前我离家后遇到她了,我们情同兄妹般生活在一起,她说她没有姓氏,我便让她也姓了继国。” “原来如此。”宇多道。 “不过,”缘一复杂地望着宇多,迟疑片刻,说道,“这是一座空坟。” 音落,一阵大风吹起宇多的长发,宇多微怔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发丝垂落于宇多脸庞,她慌乱地看着缘一,脊背隐隐冒出冷汗。 “这些……我本想等你来告诉我。” 缘一长长睫毛下静谧的阴影映在眼睑,他抬眸注视着宇多,两人目光交汇。 宇多垂下眸,“所以,缘一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他将手覆在心脏上,温柔的说道,“心脏的样子和之前不同。” “我的身体是继国诗的吗?”宇多问。 “嗯。” 宇多听到缘一肯定的答案后,轻咬下唇说道,“那你还愿意接受我吗?不会觉得我很奇怪么。” 缘一摇了摇头,“如果你没有出现,小诗也已经去世了。救你的那天夜里,我在那只鬼的胃里发现未消化的……小诗心脏的肉块。” 各种信息一下塞进宇多脑子里,大脑不知道如何处理,她选择沉默了, 缘一神情温柔地注视着宇多,微笑着说道,“从始至终我都认为你和小诗是完全不同的人,小诗是个勤劳勇敢的女孩子,而宇多是个会赖床、会害怕、会时常冒出奇怪想法的人。” 唔,这是夸奖的话么。 宇多气鼓鼓地说,“缘一,你在踩一捧一吗?”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宇多呀。” 缘一温暖的笑容直击宇多的心灵,他仿佛身体镀了一层柔光,让宇多觉得梦幻又不切实际。 听到缘一的告白,宇多心里甜甜的,但她仍傲娇地抑制住唇角上扬的弧度,转而再次确认般沉声问道,“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小诗?” “我们只有兄妹之情,对她从未产生过对你这样的感情。”缘一道。 “那以后你身边还会不会有别的女孩子出现。”宇多相信缘一的人品,但她想听缘一亲自说出口的承诺。 缘一没有回答,他走到宇多身前。 宇多仰起头看他,只见缘一优雅将左膝跪于地面,他握住宇多白皙纤细的双手,平视宇多。 缘一的眼眸总似远山雾霭,温柔缥缈,朦胧的不切实意。但此时,宇多从他眼眸里清晰地看到,缘一对她真切的爱意。 他的声音坚定,一字一句在宇多耳边萦绕,“我这一辈子只会喜欢宇多,不会再出现其他女生的。” 嗯。她相信。 但理智忽然拉回宇多的思绪。 她一直以为缘一老婆已死,妻子怀孕后被鬼杀的剧情已过,结果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嫁给缘一,或许她就要开始走早逝剧情了。 缘一宛如一颗充满诱惑力的毒药,宇多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吃呢? 第10章10 “宇多,你愿意嫁给我吗?”缘一温柔的看向宇多,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宇多的回答。 他表面镇定平静,可握她的手却微微颤动。 嗯,宇多知道早逝的剧情,难道还避免不了悲剧发生么 宇多想赌一赌,如果怀孕时候被鬼杀死,那如果真的会怀孕,她就时刻待在缘一身旁,有缘一的保护她怎么可能会发生不幸。 缘一与她相处过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爱了就是爱了,凭借现代人的智慧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么。 即使缘一是致命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宇多回握住缘一,“我愿意。” 听到宇多的回答后,缘一的眼眸逐渐明朗起来,他一把抱住宇多,喃喃道,“为你,我可以牺牲生命。” 宇多的下巴垫在缘一肩膀上,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瓜,谁要你的生命呀,我要你好好活着。” “好,那我们要一起,一起好好活着。”缘一道。 宇多手指抓紧缘一背部的衣服,她终于拥有缘一了。 回到家。 他们开始筹划婚礼的事情。 继国缘一被继国家族送入空门,家族已经不再承认有他这个人了。而缘一在乎的亲人只有继国岩胜一人,但岩胜是未来的家主,邀请岩胜参加婚礼,会给岩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炼狱已经加入鬼杀队,也没有空闲参加婚礼。所以,缘一思来想去,他这边没有可以邀请的人。 既然缘一没有,宇多这个凭空出现在霓虹战国的人就更没有。 他们决定办一场只有他们自己的婚礼,没有任何人打扰的那种。 他们定好结婚日期后,缘一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对他照顾有佳的小镇剑道馆馆长炼狱。 缘一初到小镇时意外结识了还是剑道馆馆主的炼狱,炼狱是个惜才爱武的人,在见识过缘一的剑术后便无可救药地粉上了。 炼狱很热心肠,在看到缘一寄来的书信后,第二天就主动登门拜访,顺带送来了结婚用的衣服(白无垢和纹付羽织袴)和清酒。 第17章 受漫画影响,宇多对这个相貌和炼狱杏寿郎有80%相似度的剑道馆馆主颇有好感。 “小弟妹,以后要照顾好缘一。缘一是个品性非常好的男人,但他对女人可能会呆呆的,以后你要多体量他啊。”炼狱对宇多说道。 会呆呆的。 宇多视线斜睨到缘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感受到宇多的视线,也侧头看向她。 缘一似乎预判到宇多的想法,头凑到她耳旁,压低嗓音轻声说,“听到没,以后要多体量我。” 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想到炼狱还在一旁,宇多低下头,脸颊有些发烫。 炼狱看眼前举止亲密的两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天色不早了,我要去执行鬼杀队的任务。” 宇多和缘一起身去送他,炼狱走出门后便让他们留步。 * 一周后。 他们结婚那天夜晚。 宇多掀开屏帘,穿着白无垢从里屋徐徐地走出来,白棉帽下精致的小脸,略带娇羞的对他抬眸一笑。 这一幕让缘一记了一辈子。 宇多坐在缘一旁边的席位上,缘一此时也侧头看她,眼眸里充满温暖的爱意。 他们同时握起桌板上的酒杯,按照霓虹婚礼的习俗喝完三次交杯酒。 两人做完所有仪式后,一同躺在了床铺上。 宇多躺在缘一身旁,两人不约而同望着天花板。 貌似……该做些什么? 嗯,宇多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作为现代人外加上学校对这方面还有专门的普及课。 但缘一是否了解,她就不知道了。 她扭头看向缘一,此时他也侧过头看她,两人无言相望。 这…… “要不睡觉吧。”宇多提议道,就纯睡觉的那种。 她起身将长长的头发撩到一旁,手指熟稔的揭开衣结,将外穿的打褂脱去放到一旁,就在她要脱内褂时,缘一从她背后抱住她,声音暗哑道,“我来帮你。” 他帮宇多解开腰带,宇多转过身,如瀑长发软软垂落在xiong前,脸微微有些发烫,像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 缘一温柔地将她脸庞的头发别于耳后,用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手指不住地摩擦着宇多天然樱红色的唇,“宇多,你好美。” 宇多扬起眉梢,“嗯?” 他深情地吻上了宇多的唇。 开始只是生涩地贴在宇多的唇上,慢慢试探性地开启宇多的唇瓣。 一个深吻结束,让两人的呼吸变得深沉,在昏暗的烛光下,这是宇多第一次从缘一的双眸里看到情欲。 他柔缓地褪去宇多的长襦袢,然后脱去自己身上的纹付羽织袴。 他们就这样坦然的面向对方,缘一的手指cha入宇多头后的发丝间,另一只环住宇多xianxi的yaozhi,再次吻上宇多的唇,缓缓将她压在床铺上。 “可以么?” 他涩声问道。 在激吻的喘|息间,宇多微弱的回应道,“嗯。” 得到宇多的允许后,他再无顾忌的向她掠夺…… 缘一是个温柔的男人,即使第一次很生涩,宇多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略微的流出了血。 事后,他心疼的抱着宇多,不忍再继续。 而宇多似乎尝到些许甜头,她环抱住缘一的脖颈,眉梢微扬道,“缘一,你是不是不行?” 缘一轻笑一声,轻柔地捏住宇多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 数次后。 宇多身体酥酥麻麻的摊倒在床铺上,看着缘一表情舒展的睡颜,她有些后悔,下次一定不能说缘一“不行”了。=0= 第二天清晨。 宇多朦胧地睁开眼,窗外阳光明媚,树上的枝芽也长出嫩绿的叶子。 她眯眼侧头看去,旁边的床铺已空,缘一已经醒了。 她虽然不止一次羡慕缘一的体质,但昨晚她真切地深入体会到了…… 宇多支起身子,发丝垂落在她身侧,身体酥酥软软的,有些使不上力气。 手唰地一软,宇多又倒在了枕头上。 “吱啦——” 门开了,缘一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他温文尔雅地坐在宇多面前,“醒了?” 宇多依旧是闭着眼,点了点头。 “要不要吃点东西?” 宇多睁开一只眼,望向缘一点点头。 缘一看宇多赖在床上,毫无起身吃东西的意思,他捏了捏宇多的脸蛋,“待会儿记得起来吃。” 宇多视线下移,木盘摆着一块酥饼,和一碗香喷喷的紫菜汤。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宇多委屈巴巴的说道,“缘一,你都不痛吗?” “很痛吗?让我看下。”缘一关切的说道。 那种地方怎么看。宇多拉紧被子,红着脸撇过头道,“不用了啦。” 缘一目光柔和,揉了揉宇多的头,“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有任何问题都要和我沟通。” “妻子又怎样,结婚我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宇多傲娇的撇过头。 “那怎么行。”缘一眼眉舒展柔和,用有些可爱的音调道,“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你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我负责。” 对缘一负责,额,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宇多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天|朝的谚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飞飞飞。 第18章 不过她可能飞是飞不了了,真能飞起来也要被大佬缘一跩下去。 “待会儿吃完东西,我要去洗漱下。”宇多道。 “好。” * 缘一将漏壶从纸片变为实体。 宇多问他原因,缘一说这样让漏壶休息,如果一直实体状态是无法得到休息的。 她没有问缘一能让漏壶变化状态的咒语是什么,因为觉得她不念个二三百遍也许无法让咒语奏效。_(:3」∠)_ 宇多带着漏壶来到家旁边的小溪处。 小溪的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底还有些游鱼肆意地游动着。 宇多脱掉鞋袜,将脚浸泡在溪水里,冰冰凉凉的沁人心扉。 她嘴里哼着歌,将用手将水撩到头发上,然后在头发上搓一点洗发用的药粉。 “诶?”漏壶看到不远处草丛有些异动。 漏壶起身向之前异动过的草丛处走去,此时宇多仍专心致志地洗着头发。 一个绿色的小妖怪出现在漏壶面前,这只妖怪样貌很像河童,但穿着文官的服侍和帽子,手上拿着两个人头样的手杖。 “低等妖怪,给我滚开。”绿色小妖怪压低声音道。 “诶?”漏壶那颗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绿色小妖怪似乎不想理漏壶,转身到另一侧,喃喃道,“人头杖指示在这里没错啊。” 小妖怪朝宇多所在的小溪那边走去,漏壶立即挡在了前面。 “滚开。”绿色小妖怪说道。 “咿呀呀。” “看来是个听不懂人话的低等家伙。”绿色小妖怪凝神屏息,大喊道,“人头杖!” 瞬间一束火焰向漏壶喷了过去。 “哼,让你妨碍我。”绿色小妖怪道。 火焰熄灭后,只见漏壶毫发无伤,漏壶转而向绿色小妖怪抬起手,“咿呀呀。” 比人头杖大十倍的火焰喷了出来,绿色小妖怪整个燃烧了起来。 “啊——”绿色小妖怪惨叫一声,向反方向跑去,“你等着,杀生丸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他捂着被烧着的屁股跑远了。 在远处,宇多抬起头,只看到漏壶站在不远处的草丛前,她暗自纳闷,“奇怪,刚刚是什么声音?” 第11章11 清风徐来,小溪潺潺流水声在耳边回响,她刚刚是幻听么…… 山间小溪,毫无现代污染的气息,空气清新十分惬意。 宇多双手支在身后,抬头望去,无暇的白云飘在蓝天,一阵清风吹过,小草向一边倾倒。 过了许久。 她享受着悠闲的时光,漏壶则听到响动警觉的起身,向道路坡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漏壶急忙跑到宇多旁边,拽了拽她的衣角,“mama、mama。” 宇多顺着漏壶手指向的方向看去,缘一背着草筐渐渐地爬上坡,大帽檐的草帽遮住他半张俊秀的脸,她看到缘一后露出开心的笑颜,“缘一,你怎么来了?” 他走到宇多身旁,放下草筐,“我在后山采了些草药。” “草药?”宇多疑惑的看向他,自己的脚伤早就好了,缘一采草药做什么呢? “镇上的医馆现在急需这种药材。”缘一坐在宇多身旁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递给了宇多。 宇多打开布袋,金闪闪的光映在她脸上,“这是用草药换来的?” 缘一点点头,神情温柔的说道,“要挣些甲州金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为了你和宝宝。” 宇多略微有些惊讶,为了他们更好的生活,缘一竟然有赚钱养家的想法。 以缘一的武力值,做些雇佣式杀鬼的买卖,一定赚得盆满锅满。可惜缘一不喜欢拿刀砍人的感觉。而他天生的透视眼,也很适合从事医疗行业,眼睛具备x光功能,看一眼就知道对方身体血液回流和哪里气息不顺畅了。 这也是宇多第一次了解到缘一的想法。现代人一般嘴很甜,却很少去行动。缘一则相反,事先完全没有透露自己要赚钱养家的想法,是默默的行动,有了成果再上交。 早晨那会,缘一没陪宇多去溪边她还有些生气,现在想来,原来他是去采草药换金子,宇多心里甜蜜又羞愧。 她回想起缘一的话,“哪里有宝宝,你是说壶宝么。” 漏壶见他俩看向自己,它便凑了过来,缘一摸了摸漏壶的脑袋,转而对宇多微笑道,“除了壶宝,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宝宝。” “那缘一想要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宇多好奇的问。 “只要是我和宇多的孩子,我都会喜欢。” 这个回答太潦草了,宇多追问,“那必须选一个呢。” 缘一停下摸壶宝的动作,认真思考起来,停顿下说道,“女宝宝,因为会像小宇多一样可爱。” 宇多脑海里出现,她和小型自己每天清晨一同赖床,让缘一喂饭的画面。 以及缘一抱起女宝宝时的幸福笑脸。 她猛地摇了摇头,消散脑海里的画面,有些吃醋的说道,“还是男宝宝好,女宝宝会和我抢缘一的。” 缘一眼里充满笑意,淡然道,“想多了,任何人都不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他见宇多的发梢还有些潮湿,便拿起了宇多带来的干布。 宇多的头发湿湿软软的,在手里的触觉像丝绸般细滑,缘一将她头发擦干。 第19章 他念心咒将漏壶变为纸片人收入袖子里,而后再次背起竹筐对宇多说,“我们回家吧。” “嗯。” 他拉起宇多的手,转而十指相扣,他们一前一后向家的方向走去。 * 入夜,玄月高挂。 宇多见结婚时喝的酒在酒壶里还剩一多半。 她抱着酒壶坐在缘一怀里,“缘一,要不要饮酒?” 缘一有些迟疑。 宇多伸手轻抚缘一左额似火的印记,望着他深邃又清亮的眼眸,蛊惑神之子这件事令人跃跃欲试。 她侧身倒出一杯酒,饮了一小口,将酒半含在口中,而后微微启唇。在烛光的映照下,口中酒反着细碎的光,舌在酒下显得含苞欲放,粉嫩诱人。 她勾住缘一的脖颈,缘一倾过身,无暇顾及重重地吮吻起她的唇,“这酒好甜呢。” 仲夏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激情散去,两人相拥而眠。 夜深,宇多睁开眼,缘一手臂的环抱着她沉沉地睡着,他的眉目舒展,嘴角微微带着扬起的弧度。在睡前,壶里剩余的酒被宇多喂给了缘一,而美酒似乎让缘一做了一个迷醉的美梦。 宇多起夜,轻轻挪开缘一的手臂后,坐起身,向门外走去。 拉开门,她只感觉心旷神怡,田野辽阔,夜空中繁星点点。 她绕到房屋后,正要拉开茅厕的门,抬眼却看到远处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在逐步靠近他们的屋子。 是一片人,人数比电音节k神打碟时台下的人浪还多。 这是什么情况? 宇多眯起眼,看清楚这群人身上和脸上沾满血迹,神态似鬼不似人,而且每只鬼都有每只鬼的别致。 在看到人类的宇多后,他们的速度明显提升。 上千只鬼飞速朝她逼近,这种壮观的场面,让想跑却来不及跑的宇多反而淡定了,她吞了吞口水,甚至置身事外的思考,鬼舞辻无惨是不是为了造鬼血都被抽干了。 行尸走肉里赫歇尔的农场还有栅栏阻挡,而宇多这里却是一马平川。 就在前排的鬼快要冲进田地之时,有数十个穿着黑底白边鬼杀队制服的人,他们从宇多的身后跑了过来,挡在宇多前面,与鬼打了起来。 “铛、铛、铛” 只听武器碰撞的声音,人与鬼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她看到那些鬼里面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小镇首饰店里为他们修过首饰的工匠平松康代、小镇药店的店长佐川、还有卖给她超占事略决的书摊店长……隐约能看出是小镇上熟悉的面孔。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旁边的小镇便被鬼完全攻陷了。 宇多想起漫画里简短的一句注释,在鬼杀队成员没有学会呼吸法之前,他们每次与鬼对战都死伤惨重,对鬼毫无还手之力,鬼王鬼舞辻无惨也招摇过市,肆无忌惮地扩大地盘。 鬼吃过的人越多,血鬼术越强。而鬼杀队的成员,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剑道高手或高阶忍者,但他们只会用剑术物理攻击,持刀用体术及蛮力去砍鬼的脑袋。 面对没有血鬼术的初级鬼,鬼杀队的队员还可以抵抗一下,但遇到会血鬼术的鬼便几乎没有还手余地。 夜空,有只鬼扇着巨大的黑色翅膀腾空站立,他有野兽般金色的眼睛,左额长出一根长角,俯瞰着整个战局。他就是这些鬼的领|导者。 鬼杀队的成员像是给鬼送上门的食物,拼死抵抗却毫无办法,体力也逐渐殆尽。 一个鬼杀队成员身边围着几十只鬼,后排的鬼拼命往前排涌,有种无秩序在食堂抢饭的感觉。 宇多亲眼看到一个受到致命伤的鬼杀队成员,为了发挥自己最后的价值,他用刀划大自己的伤口,让血液的香味勾起更多鬼的注意,然后奋力朝远离成员的地方跑去。 他并没有跑几步,便被鬼击中倒在了血泊中,吸引到数只鬼围在他身旁分食他的尸|体。 宇多嘴唇微颤,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缘一。” 从鬼出现到围攻不过短短五分钟,鬼杀队却已死去大半。 上千只鬼将宇多及鬼杀队成员团团围住。 鬼杀队在迎接鬼的进攻时,身边的伙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活着的队员也开始焦虑。 “情报有误,怎么会有这么多鬼!” “操,老子这条命不要了,杀一只回本,杀两只赚了。” “我们想办法保护那个女生,能救一个是一个。” 还有反抗能力的鬼杀队队员,他们为了保护宇多,用身体充当人墙围成一个圆圈,圈的中心则是宇多。 一个看上去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转头宽慰宇多道,“不要担心,鬼杀队的支援很快就到。” 说完还向宇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嗯,这种情况,支援过来也是送死吧。宇多如是想着。 到目前为止,战斗总共不到十分钟,鬼杀队的队员已经寥寥无几,他们的尸体还不够鬼去分食。 紧接着,宇多旁边那个少年也被一只鬼用血鬼术打破头颅,温热的血|液喷溅在宇多脸上。 他的尸|体被五六只鬼吃相难看的当场分食了……而他的笑容还残留在宇多的脑海里。 四面再无人阻挡,当四面八方的鬼向宇多冲来。 目睹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死亡也即将降临在她身上。 宇多垂下头,攥紧拳,将所有的恐惧与无助融于这一声中,仰天大喊,“继国缘一!” 第20章 音落是夜,大分贝后出现一丝寂静。 月下一道光影翻转闪过,来人轻巧落地,宇多抬头看去,是缘一的背影,此时他站在宇多身前。 缘一腰间挂着一把武士刀,垂在身侧的左手上提着一只鬼的头颅。 在他落地不久后,一声闷响,一只鬼的尸身从高空重重掉在地上。落地的尸身没有头颅,尸身后背有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 缘一将拿着的头颅扔到地上,这个带角的头颅向前滚了几米后停下了。 头颅上的眼睛和嘴睁得很大,如同见到怪物般的表情,无声地展示着死前对对手的恐惧。 看到这一幕的鬼霎那间停下动作,存活的鬼杀队成员也不由得好奇,他们不约而同看向这个淡然若水的男人。 此时,宇多踌躇地上前一步,轻轻拽住缘一的袖口,眼里饱含泪水地对他说,“老公,我怕。” 第12章12 此时,宇多踌躇地上前一步,轻轻拽住缘一的袖口,眼里饱含泪水地对他说,“老公,我怕。” 缘一略带歉意地看着她,反手回握住宇多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他从怀里掏出纸片人,念完口诀后纸片变成漏壶,缘一对漏壶说道,“到外圈。” 漏壶领会缘一主人的意思,点了点头,朝着外围战场需要帮助的鬼杀队成员那边跑去。 有个鬼杀队成员浑身是血倒在地,被一只鬼骑于胯|下,鬼正要啃上他的脖子时,漏壶颠颠跑到他们身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只鬼。 鬼坐直身,挑起一边眉梢,不屑地看着漏壶这个一米来高的独眼式神,“小东西,想死?” “咿呀呀。” 漏壶垫起脚,手贴在鬼肩膀上的瞬间,那鬼全身燃烧起来,力量巨大,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直至后排的四五只鬼接住那具烧焦的尸|体。 与此同时,缘一将宇多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握住刀柄从刀鞘拔出,红色的刀刃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寒光,他抬起刀尖指向成百上千的鬼。 成百上千的鬼也气势浩大地向缘一攻了过来。 火光四射,仅仅是一瞬间,那群鬼顷刻间头身分离,血流如注。 鬼的血浸透田地,千具尸身轰然倒在血泊中。 其中一只鬼在头身分离后还有些许感知,它的头滚到缘一的脚边,被迫仰视这个将自己头颅砍掉的男人。在他面前,自己像蝼蚁般渺小,这种感觉很讨厌呢。 他血红色的斑纹在黑夜里异常诡谲,鬼缓缓阖上眼,说出生命里的最后一句话,“真是见鬼了。” 缘一屹立在尸堆前,刀速之快以致他身上没沾到一滴血,仅用一刀便结束与上千只鬼的对战。 在战斗圈外围的那几只鬼,也被壶宝用“盖棺铁围山”燃烧殆尽。 死里逃生的鬼杀队成员,一个个张着嘴,吃惊地看向这个站在尸堆前的男人。 鬼杀队存活的成员都是剑道高手,但他们从未见过缘一这种技如神明的剑术。 宇多被缘一挡在身后,即使近距离,仍无法看清刀的走向。 她眼里闪着光芒,崇拜地望向缘一的背影,不愧是一刀让鬼王(鬼舞辻无惨)ptsd的男人,拿刀的样子是无与伦比地震撼人心。 缘一动作利索地将刀收进刀鞘。 他转身看向宇多,见宇多苍白的脸上沾到血迹,弯下腰用袖口温柔地擦拭宇多的脸,心疼地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人有时候独自可以坚强,亲人朋友关怀后却会变得软弱。 宇多被威胁到生命的恐惧与委屈涌上心头,鼻子有些发酸,泪水顺着脸庞滑落,“那缘一下次可不可以早点来。” 她知道缘一只晚了十分钟,而迟到原因极有可能是她喂酒导致的…… 听后,缘一动作停滞了,垂下眸,神情变得悲伤又凝重。 他余光看到倒在尸堆里穿着鬼杀队制服的人类,尸体被啃食的残破不堪,即使还活着的鬼杀队成员,也多数是躯干残缺下半辈子生活无法自理。 如果他事发第一时间赶到,这些人就不会遭遇不幸了。 缘一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宇多见缘一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意识到刚刚的话有些重,急忙拉住缘一的手,调皮地说道,“不过,还好有缘一,不然我们就命丧于此啦。” 他看宇多眼睛红红的,白皙的脸上沾着一大块凝红的血迹,如此狼狈还在努力安慰他。 缘一轻轻捏了捏宇多的脸蛋。 鬼杀队五十人的队伍,仅存活六人,而存活的六人里只有一人还是健全的。 那个健全的人捂住左肩冒血的伤口,望着缘一说道,“恩人,请问你的名字是?” “继国缘一。” “你就是炼狱推荐入队的那名武士啊!”他眼睛亮了起来,“继国先生,请容我做下自我介绍,我叫麟泷左之助,是鬼杀队丁番队队长。” 一只乌鸦在上空盘旋了一会儿,而后落在麟泷左之助的肩上,他对缘一道,“鬼杀队的支援还需要一些时间,烦请恩人再等待些时间,以防鬼再来犯。” 麟龙左之助周围活着的成员,无一不是受伤惨重,缺胳膊少腿。这里血腥味浓郁,如果再引来一批鬼,他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缘一颔首,拉着宇多走到没有那么多血液和尸体的地方,等待鬼杀队的支援到来。 第21章 漏壶也朝他们跑来,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围静静坐在木屋旁。 “缘一,你说他们会不会邀请你加入鬼杀队?”宇多望着夜空,说出心底的担忧。 “不知道。” “如果他们邀请缘一的话,你想不想加入?”宇多问。 缘一温柔地看着她反问道,“那宇多想不想我加入鬼杀队呢?” “我……” 如果没有经历今晚,宇多是绝不愿意缘一加入鬼杀队的。但今天晚上,鬼杀队成员不顾自己生命去救她,以及一个个鲜活生命死在她面前的样子,宇多动摇了。 这些人知道是去送死,却死得义无反顾。鬼杀队成员的品德高尚,甚至让现代人看来会觉得是傻的。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做,比如杀鬼这件事,鬼杀队不去做,就没有人去做了。 而缘一也是这样善良无私的人。 “我尊重缘一的选择,只要是缘一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宇多说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缘一从侧面环抱住宇多,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子了。” 听后,宇多心里甜甜的,但仍绷着脸说道,“不过……要确定好佣金才可以加入哦。” 貌似鬼杀队的雇佣金很高,即使成员选拔严格,大部分是和鬼有仇的人去参加,但也有小部分是因为佣金前仆后继参加鬼杀队的。 缘一微愣,而后勾唇道,“小财迷。” “什么财迷啦,人家这是为缘一考虑……”宇多辩解道。 * 鬼杀队总部接到更正的情报,有一千只鬼在事件附近,总部判断先发的五十人部|队已经全灭,所以总部没有做出支援的打算。 结果,他们接到情报乌鸦的消息,竟出乎意料地活下来六个人。鬼杀队现任主公产屋敷利昭立即派炼狱带领丙番队去营救存活者。 炼狱刚接到指令时,心下一凉,事件发生的位置是缘一家附近。 他虽然见缘一舞过一套剑法,但他仍然不确定缘一是否可以从上千只鬼口下存活,他在赶来之时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缘一夫妇没事。 炼狱带领丙番队赶到现场附近时,只觉得血雾弥漫,血腥味和尸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绝望又苍凉。 到达目的地,只见尸横遍野,成百上千具尸体堆积在田地里,早已失去田野的本来面目。 见到无数鬼的尸体后,炼狱他们惊呆了,本以为是那六个人是侥幸活下来的,没想到是将一千只鬼全灭后活下来的。 这五十个人是怎么杀光一千只鬼的? 他们咽下心底的疑问,开始在尸骨里找活人。 麟泷左之助见远处来人是鬼杀队的成员,他捂住伤口勉强站起身,对营救小组喊道,“我们在这边!” 炼狱让队员拿好担架,急忙朝麟泷所在的方向跑去。 “还好吗?”炼狱蹲在麟泷左之助身前。 “我还好,你们先去救山口和岩下,他们伤势比较重,在那边。”麟泷抬起手指向他们的方向,却不小心抻到自己的伤口,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丙番队一部分成员拿着担架朝麟泷指的方向走去。 炼狱神情复杂地对麟泷说道,“左之助,放心吧,这里有我。” 鬼杀队成员将麟泷也抬到担架上,麟泷平稳了下气息,对炼狱道,“炼狱,是继国缘一救了我们。 “缘一?”炼狱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他还活着。” “不止活着……咳。”麟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停止后,他咽了下口水,“是他杀光了所有的鬼。” “他只用了一刀,就砍死上千只鬼。”一旁担架上的山田也附和道。 炼狱:“?” “炼狱,请务必带他回鬼杀队,他会是鬼杀队的救世主。”麟泷抓住炼狱的衣角嘱咐道。 炼狱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此时如果不答应麟泷,他怕是会一直说下去,直至伤口恶化。 与此同时,缘一牵着宇多的手,朝炼狱他们徐徐走来。 与死气沉沉的背景板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十指紧扣,好似一对神仙眷侣,恣意又逍遥。 猎鬼人是一个时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职业,随时以命换命。炼狱虽然曾游说缘一加入鬼杀队,但今非昔比,缘一如今已经娶妻,也不是再无牵挂的。 炼狱内心开始纠结,让缘一加入鬼杀队,对缘一来讲是否是件好事呢? 第13章13 由于小木屋前后侧的田地里堆满尸体,血腥味也弥漫在空气中无法消散,在未清扫之前,缘一家被尸骨堆围绕,已经不适合居住了。于是炼狱以这个为理由,邀请缘一和宇多暂住在鬼杀队总部。 缘一和宇多跟随炼狱,穿过层层紫藤花海,紫色花瓣漫天飞舞,有几瓣温柔地垂落在宇多的肩上。 穿过这片花海后,鬼杀队总部的建筑也逐渐进入他们的视野里。 一个身着白色外袍的少年站在廊道处,他嘴角带着慈善和蔼的微笑,从鼻子到额头,整个上半张脸覆盖着浅紫色可怖的疤痕。 炼狱见到他后便单腿屈膝跪在地上,恭敬有礼地说了句,“主公,人带到了。” 他轻轻郃首,微笑道,“辛苦你了,炼狱。” “不碍的。”炼狱起身,转头对缘一说道,“那待会儿见。” “嗯。”缘一应道。 第22章 炼狱深深看了眼缘一,而后转身向总部外围走去。 与此同时,廊道上的少年侧过身,面向宇多和缘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他们走进外室,席地而坐。宇多和缘一坐在一边,少年则坐在另一边,中间摆放着木桐色精致的薰炉,青烟袅袅升起,为室内增添一分扑朔迷离之感。 侍女端上来茶水,临走时将室内的门关上了。 少年也开始娓娓道来,“我叫产屋敷利昭,是鬼杀队第十任主公,我已经听说了缘一先生和夫人的事迹了。” “这次的事情令我颇受震撼,尤其是缘一先生,我们非常希望您可以加入鬼杀队。”产屋敷主公没有拐弯抹角,真挚诚恳地看着他们说道。 宇多撇过头看向缘一,缘一此时若有所思地望着产屋敷。 见缘一没有回答,产屋敷利昭继续道,“鬼王是出自于我们产屋敷一族,由于他罪孽深重,自他成为鬼王后我族便受到了诅咒,生下的男孩都体弱多病,活不过十六岁。” “而我还差一年便步入及冠之年,”说到此,产屋敷利昭微微低下头,苦笑道,“在我刚成为主公的时候,我曾经幻想过,我会拼尽全力在我这一代结束鬼王的性命,但如今大限将至,我离这个目标却相距甚远。” “不过,见到缘一先生后,我仿佛又看到了剿灭鬼王的希望。” 产屋敷利昭正襟危坐将身体面向缘一,毕恭毕敬地把双手放在地面上,而后他向前屈身,额头点地,朝缘一行跪拜礼,“请缘一先生加入鬼杀队,我在此为了先前死去的人们请求您。” 见此,缘一急忙扶起产屋敷利昭,在扶他的同时,缘一询问似地望向宇多。 宇多心照不宣地朝缘一点了下头。 嗯,现在这个情况,她如果不同意缘一加入鬼杀队的话,那还是人嘛。 缘一扶住产屋敷的手臂,淡然又坚定的说道,“我义不容辞。” “谢谢,谢谢……”产屋敷颇为动容地失语道。 * 后勤番为他们在鬼杀队总部安排了一间临时居住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但是干净雅致。 缘一从橱柜里拿出床褥开始铺整床铺。 宇多则洗漱好,换上侍女拿来的新衣服,她环抱双膝坐在门口,呆呆地望微微泛白的天空。 这一夜她真是经历的太多。 缘一铺好床铺后对宇多说道,“过来睡会儿,你这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 “哦,好叭。”宇多点头应道。 她跪在地上动作迟缓地爬进床铺里,盖好薄被。 缘一坐她身旁,帮她掩了掩被角。 宇多目光流转,见缘一没有睡意,她问道,“缘一不再休息下吗?” 缘一摇头,“我看着你睡。” 她微微撅起唇说道,“缘一不抱我睡的话,我会睡不着的。” 说完,宇多从被子里伸出手,向床铺的方向拉缘一的手臂,“你忍心让你的小娇妻独睡卧榻么。” 缘一看宇多可爱又执拗的样子,拗不过她便同意了,“好~” 他躺在宇多身旁,宛如在家那般环抱住着宇多。 再次被缘一熟悉的气息笼罩,宇多闭着眼心满意足地猫咪那般蹭了蹭缘一,而后安心地睡了过去。 缘一垂眸眸望着刚刚还在叫嚣睡不着,却一秒入睡的宇多。 宇多略带婴儿肥的脸蛋白里透着粉,眼睑紧闭,呼吸缓慢又平稳,偶然梦到好吃的还会吧唧下嘴。 宇多紧闭双眼时有些娇憨,与睁眼时水眸漉漉的状态完全不同。 缘一顷身靠近她,闭上眼,唇忘情地吻上她的眼睛。 宇多像是感受到什么,睫毛颤动,微弱地嘟囔声,“唔……干嘛啦缘一。” 他以为宇多醒了,睁开眼后发现宇多仍是沉沉地睡着,原来刚刚她只是说了句梦话而已。 * 因为昨晚受到太多惊吓,宇多沉沉地睡了过去,当她睁开眼时,已经过了晌午。 宇多睡眼朦胧地坐起身,呆望着旁边空空地床铺。 她揉了揉眼睛,拢了拢头发,而后掀开被子,起身跪坐着拉开障子门。 外面的光直射进屋子里,有些刺痛眼睛,宇多伸出手挡住阳光。 “宇多,你醒啦?要不要吃点东西。” 宇多从指缝间看到一个穿着鬼杀队后勤番队服的女生,她抱着木托盘站在廊道上,似乎是路过时恰巧看到宇多打开房门。 “不用了,你有没有见到缘一?”宇多适应光线,放下手问道。 “继国先生么。”那女生似是想到了什么,用托盘挡住自己发红的脸,“他、他在训练场那边。” “哦,好。” 这女生怎么怪怪的。== 宇多站起身,顺着廊道朝训练场走去。 还没走到训练场,宇多便看到训练场里里外外围满了鬼杀队的成员。 宇多刚挤到前排,她便看到缘一站在场中|央,手持竹刀神乎其技般地将一个高个子脖间戴着佛珠的男人掀翻在地。 一招制敌,惊艳四座。 四周响起鬼杀队普通成员的叫好声。 “太厉害了!”宇多旁边的鬼杀队成员拍手感叹道。 宇多戳了戳他,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缘一怎么和其他队员“切磋”起来了? 第23章 “主公让这个叫继国缘一的人训练所有鬼杀队成员,包括队长。然后,除了炼狱队长和麟泷队长,其余队长都不服气,非要让他赢过自己才行,刚刚已经是第五个被一招打倒的队长了。” 宇多露出惊讶地表情,接着问道,“我听说这个继国缘一一晚上杀了近千只鬼,那些队长怎么还不服气?” “嗐,除了亲眼目睹的人,谁信啊。更何况这些队长平时都眼高于顶,容不得比自己强的人。” 另外一个成员补充道,“我们一直被队长教训,现在他能教训教训这些队长,我们看着也爽。” “哦,这样啊。”宇多道。 缘一真是好脾气,本来就是受人之托去教他们本事,这些队长还一个个的不服气。 如果是宇多,这苦差事早就不做了(叉腰)。 他们转而看向一直发问的宇多,只觉惊鸿一瞥。 她浅茶色的眼眸灵动,撩拨心弦。如此娇俏动人的女孩子,他们怎么不记得在鬼杀队里见过呢。按理说,这么漂亮夺目的女生如果见过的话,他们肯定忘不掉的。 成员脸涨得通红,心跳加快,有些磕绊地问道,“你、你是谁?后勤番的新成员吗?” “我啊……”宇多顿了顿,用手指向场中的缘一,“是他老婆。” 刚刚大放厥词的两个队员瞬间石化在原地。艹,这他喵的是什么人生赢家。 强到非人类也就罢了,还有个这么好看的老婆。qaq 缘一撂倒最后一个不服气的队长,惊呼声络绎不绝。 他不在意周围人的惊叹,将竹刀动作流畅地收于腰间,心里只想着,宇多睡醒了么?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缘一抬眸,目光淡淡扫过人群,直至看到人群中的宇多后柔和了眉眼,两人目光交汇,他对她微微一笑。 第14章14 胜负已分。 主公产屋敷利昭走到场中|央。 此时,刚刚被缘一打倒在地的武士,双眼不可置信地呆望着地面。 “岩田,还好吗?”产屋敷利昭关切地问他。 岩田大脑一片空白,他仔细回想着与缘一的对决。 他一直是鬼杀队里最强大的存在,全身有着千锤百炼的肌肉,怎么会被人一招打败呢。 岩田看向缘一,这个人虽然毫无杀气,但从拿刀的起势开始,气息和动作完美无瑕,没有任何破绽。 剑术精妙,实力深不见底。 缘一刚刚那一招,甚至没有发挥自身万分之一的实力,力度还极大程度地手下留情了。 岩田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缘一的实力差距,他轻叹一声,说道,“是我输了。” 产屋敷利昭走到岩田面前,伸出手拉起他。 各番队长与缘一的切磋试炼结束,缘一以压倒式优势获胜。 岩田和其他番队长站成一排后,产屋敷利昭随即站在缘一身旁,对众队长说道,“鬼杀队的未来还要仰仗诸位,相信诸位也领悟到缘一的能力,未来诸位请听从缘一的教导,不断提升实力,齐心协力剿灭鬼王。” “遵命!”众队长异口同声。 产屋敷利昭微微颔首,侧身对缘一说,“以后还请缘一先生多多帮助。” 此时,缘一从宇多那边收回视线,回应产屋敷道,“客气了。” 在产屋敷的建议下,各番队长准备去室内剑道馆接受缘一的秘密特训。 见试炼结束,围观的人群也渐渐褪去,继续井然有条地进行各自番队的训练。 各番队长向室内剑道馆走去,炼狱余光瞥到缘一不在队列中,缘一朝相反方向跑了过去。炼狱叫停了队伍,“等一等缘一。” 缘一来到宇多的面前,见到宇多,对于缘一来说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什么时候来的?”缘一问她。 “你打戴佛珠那人时。”宇多望见队长们站在不远处等缘一,她问道,“缘一不去室内训练馆吗?” 缘一的身体前倾,温柔地问,“那宇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 “我么?”宇多有些惊讶,她没想过缘一会带她一起过去。 “不是你还有谁。”缘一微笑道。 “可是……”宇多面露难色,缘一去训练队长,她在场会不会不方便呢。 她问缘一,“我在会不会不方便?” “当然不会,宇多在我才可以更专心。”缘一说。 她在,缘一才能更专心? “这是为什么?”宇多问。 ‘如果你不在,还要惦记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缘一没有回答宇多,只是默默拉起宇多的手。 宇多急忙跟在缘一身后。 队长们神态各异地见缘一拉着一个女生走过来,但因不明缘一用意,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一行人来到室内道馆。 麟泷组织所有队长整齐地站成一排。 第15章15 宇多坐在离缘一不远处的台阶上,托腮看他们如何训练。 缘一只教过宇多拿武|士刀,却从没有教过别人呼吸法,看着面前一排整整齐齐的队长,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始。 麟泷建议道,“缘一先生不如先为我们展示一遍你的剑法吧。” 是个好建议,任何剑道都是从形入手,形学会后再学里面的道。 他所用的日之呼吸,一刀基本上可以砍出十几式,不过既然是展示,缘一决定动作慢一点儿。 第24章 缘一拿起竹刀,先向他们演示了一遍日之呼吸的全部动作。 在场的人只觉得火光四射,动作行云流水,一套剑法结束,他们愣是一个动作也没看清。 麟泷嘴角有些抽搐,“缘一先生,可否动作慢一些呢?这么快实在是看不清啊。” 看不清么…… “好。” 缘一再次抽出竹刀,用比之前更慢的动作演示了一遍。 这次展示,他们也无法完全看清,只能隐约看到动作的残影。 缘一展示完毕,将竹刀收回腰间。 在场的队长们面面相觑。炼狱狐疑地看向麟泷,麟泷摇了摇头,亦表示无法看清动作。 队伍里一个银白色爆炸头的人低下头,用力攥紧拳头。 炼狱向前一步对缘一说,“缘一,这动作可以再慢些吗?我们看不清啊。” 如果速度再慢些的话,日之呼吸的连招会被分解,威力和效果也会减弱。 缘一若有所思地看着炼狱,已经演示两遍了,为了不再因为动作浪费大家时间,缘一真切地问道,“要多慢?” “就……”炼狱挠了挠头,也不知该如何讲。 炼狱毕竟也是精通剑道的武|士,却连缘一处理过的慢动作都看不清,他还要形容慢到什么地步可以看清,武|士的傲气作祟,确实有点放不下架子说不出口,“嗯……” 就在炼狱思考如何开口之时,队伍中银白发爆炸头抬起头,“我说……” 他长着一副反派脸,太阳穴旁的青筋凸|起,拳头紧紧握得有些泛白,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缘一的衣领。 “你在狂什么?不想教就不要教了。” 白发爆炸头的怒气值似乎已到达顶峰,他眼睛里布满血丝,握紧拳头朝缘一那平静如水的脸挥了过去。 “!” “实弥住手!” 炼狱快步上前想拉住实弥。 然而,他晚了一步,实弥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砰!” 实弥的拳头结实地打在缘一的竹刀上。 缘一面无表情地看着实弥,轻而易举地用竹刀推开了实弥全力揍过来的拳头。 见此空隙,炼狱急忙环抱住实弥的手臂,架着他退后几米,以防他再次攻击缘一。 “炼狱放开我,这家伙仗着有些本事,就如此嚣张!”实弥怒道。 “实弥,闭嘴吧。”岩田队长也劝道,“缘一除了动作比划得快了些,他又没做其它过分的事。” “没做其它过分的事?他假模假式地把动作做的谁也看不清,还想让我们求他把动作做清楚。而且,” 实弥扬起头,嗤笑道,“呵,这里可是我们拼搏挥汗的地方,他居然带个什么也不懂的死女人进我们的练习场,为了什么?参观我们被他训练时的丑相吗?” 什么也不懂的死女人?== 宇多只是静静坐在台阶上“吃瓜”,她谁也没招惹却突然被眼前这个形似不死川实弥的家伙cue到了,还说得那么难听! 缘一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声音如同陷入冰窖般冷到极点,“你说什么?” 宇多无故被骂,她决定要自己为自己出头。 实弥又不是鬼或者妖怪,她才不怕他呢。 宇多站起身,先是对缘一安抚般笑道,“缘一,我没事的。” 随后,她轻巧地走到被炼狱牢牢抱住的实弥面前,问他,“你凭什么骂我‘死女人’?” 实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朝旁侧撇过头不理她。 宇多见他无视自己,接着说道,“说话啊,不死川实弥!” 他终于有了反应,露出犬牙道,“老子姓大源,叫大源实弥,别给老子改姓了。” 唔,看来和几百年后的风柱不是一个人。因为他们长得很像,宇多一时说快名字了。 “好,大源实弥,我要和你讲清楚一件事。”宇多对实弥道。 “首先,我和缘一生活很长时间了,因此我了解缘一的剑道。缘一刚刚的动作确实和平时比起来缓慢非常非常非常多了,是因为你太弱,和缘一实力差距太大,所以即使动作很慢你也看不清。” “这就好比,让剑道高手去教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以婴儿目前的力量和理解力,是怎么也学不会高深的剑道。” 宇多见实弥被炼狱控制着双手,无法反抗,于是宇多鼓起勇气伸出手指,她要戳醒这个笨蛋。 她边戳实弥胸口边一字一顿道,“你不要用自己的阴暗面去揣测别人,多从自身找找原因。” 说完,她收回手,转而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回握住刚刚戳他的手指。 实弥他喵的胸肌还挺硬,戳起来有点痛。 此刻,场内变得鸦雀无声,不仅是实弥,所有队长也沉默了。 宇多的话,貌似无差别误伤了。 他们其实早就意识到,归根究底的原因是他们与缘一的实力差距过大。但他们一向是武|士界的顶端,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此时这件事却赤|裸|裸地被宇多点破了。 实弥脸色惨白,他从狂躁状态变为死寂般沉静。 炼狱也放下了禁锢他的手。 见大家气势消极,宇多决定去做些什么。 她朝一旁的缘一眨了眨眼睛,手指俏咪咪地指向门口,示意自己要出去一下。 缘一微笑地点了下头。 第25章 宇多从后勤处拿来了一摞白纸、一盒研好的墨和一根削尖的细竹竿。 她将东西放在台阶处,转身朝众队长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我把日之呼吸每式的动作画下来,你们再根据自身的情况进行编纂和再加工,即使学不会日之呼吸,也总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呼吸法的。” 话音落,队长们神情各异地看向她。 宇多侧身对缘一说,“缘一,请你用我能看清的速度展示一遍日之呼吸吧。” “日之呼吸一共十二式,每式结束后要停顿一下”她右手用拿笔的姿势握住竹竿,朝缘一转了转笔尖,笑道,“我要把每式大体的动作画下来。” 宇多在现世学习过速写画,暑期还会固定给某国漫漫画家打工。 她记得漫画剧情里,普通人炭吉都可以一遍将日之呼吸的动作记住,并且准确无误地用火之神乐舞代代流传下去,那她也能办到。 “那……我开始了?”缘一道。 “嗯。” 缘一握住竹刀,再次舞起。 这次,缘一的竹刀沉定自若,动作风度优雅,每式之间还会停顿两拍。 宇多侧头观看缘一的动作,先用单线条勾勒出体态大体的走向,之后再加工细化。 队长们也凝神屏息地注视着缘一的动作,他们这才真正地看清日之呼吸|精湛的动作。每式之间环环相扣,精妙绝伦。 实弥在观看缘一剑道的同时,余光无意间瞥到趴在台阶上认真绘图的宇多。 她手握着笔,时而转头看动作,时而又转回头用笔在台阶的纸上划动几下。 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也许他确实说错了什么…… 十二式舞罢。 宇多仍然趴在台阶处完成日之呼吸的速写画。 她周围地面上有很多张画,画完便被她随手扔到一旁。 又过了半晌,宇多修完最后一张画稿,起身捡起地上的画。 她事先在左上角写好序号,按序号顺序把画排列好后,将一摞画递给了缘一,说道,“缘一,你看下动作有没有错误,或者漏掉的地方。” 缘一接过她的画稿,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直至看完最后一张。 他抬起头,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宇多,勾唇道,“没问题,画得很好。” 听到缘一的话,宇多像是得到甲方满意答复般松了口气,“呼~” 她拿着日之呼吸全十二式画稿,向队长们那边走去。 宇多看了一圈没想好把画稿给哪位队长,最后视线定格在神情略显颓态的实弥身上。 她走到实弥面前,将画稿塞进实弥手里,傲娇地问道,“我是不是还有点用?” 实弥看到宇多清澈又充满灵气的眼睛,心里有些愧疚,他没有理宇多,不动声色地将头撇到一边,视线下移至地面。 见他没有回应,宇多也不以为意,反正该做得她做到了。 她转过身朝缘一走去,刚走两步,身后不远处便传来痞里痞气的一声—— “算你有点用啦。” 宇多没有回头,她扬起嘴角,开心地朝缘一跑了过去。 第16章16 队长们得到日之呼吸十二式的招式图谱后,为了更快速的熟悉招式,决定先自行训练,等招式练熟,再请缘一进行指导。 馆场外。 宇多一手环抱着余出的纸张和笔墨,另一只手挽着缘一的手臂,他们走在通往住处的廊道上。 她心情很好,步伐轻盈,边走边哼着歌。 缘一侧头看她,问道,“宇多是因为离开训练馆,所以开心吗?” “不是哦。”宇多摇了摇头道,“我是因为教训了实弥才开心的。他刚刚那样说缘一,真是太过分了。” 听后,缘一没有回应宇多,似是在思考些什么,紧闭的唇与下颌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宇多敏感地感觉到缘一的异常,她轻轻摇晃缘一的手臂,歪头看向缘一问道,“缘一,怎么啦?” “没什么。”缘一淡淡的说道。 缘一神情有些不自然,没有看宇多。 还说没什么…… 宇多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缘一,不满地拖长尾音道,“到底怎么了嘛?” 他没说话,停顿片刻,缘一弯腰靠近她,将她耳边的碎发挽于耳后,缘一温润好听的声音传到她耳边,“下次不可以碰别的男人。” 宇多看着缘一温柔的眼神,疑惑道,“嗯?” 缘一握住她的右手,低头把玩起她的食指,轻声道,“就是这根手指。” 她貌似就是用这根手指戳的实弥胸口…… 缘一转而抬眸,温和淡然地看着宇多。 她瞬间红了脸,边说边将手指从缘一手中抽|离,“我知道啦。” 缘一这是吃醋了吗? 宇多见缘一认真地看着她。 她撇了撇嘴角,说道,“好啦,我以后只碰缘一好了吧。” “好呀。”缘一站直身体说道。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用手轻轻的捏了捏宇多可爱的脸蛋。 与此同时,产屋敷利昭与一名鬼杀队成员朝缘一他们走了过来。 产物敷主公见到缘一后微笑的颔首,缘一也点了下头礼貌回应。 他见宇多站在缘一身旁,于是产屋敷侧过身对宇多和蔼的寒暄道,“宇多,在鬼杀队的生活还习惯吗?” 第26章 鬼杀队的所有开支均来自于产屋敷家族,虽然她不知道产屋敷家族的背景,但毫无疑问这个家族是个财力雄厚的名门贵族,不然也无法支撑起鬼杀队几百年的开销。 产屋敷利昭上半张脸虽已毁容,但他气质如白梅般高洁淡雅,令人无法产生恶感。 宇多点了点头,“还不错,多亏主公对我们的照顾啦。” “习惯就好。”产屋敷利昭微笑道,“我已经派人帮你们清理家附近的残骸了,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收拾好的。” 宇多面露喜色,如果那边清理干净,就可以回去住了。 她开心的与缘一对视了一下,随后真情实意的对产屋敷利昭说,“非常感谢。” “客气。” 产屋敷利昭停顿了下,继续道,“宇多,听闻你今天还没有来得及进食,我让人在食所给你准备了餐食,让松冈带你过去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想与缘一先生谈一下。” “让我来带宇多小姐去食所吧。”产屋敷身旁那个路人脸的鬼杀队成员说道。 宇多今天中午才起床,一起来就去训练场找缘一了。她今天确实还没有吃东西,有点饿饿。 她手覆在肚子上,挑眉看向缘一说道,“那我先去吃点东西,你们谈?” “嗯。” 缘一的眼睛里有着温柔的光芒,他思索了下,从袖口里拿出纸片人。 纸片缓缓向地面飘落,缘一念完口诀,纸片人幻化成漏壶。 自从缘一和宇多到鬼杀队后,怕惊扰到鬼杀队成员,漏壶已经好久没实体化了。 漏壶一现身便开心的蹦了起来,“嘻咿咿。” 看到这一幕,松冈吓得躲到产屋敷主公身后,产屋敷倒是面不改色,还煞有兴趣的观察漏壶。 “让漏壶陪你。”缘一对宇多说道。 让漏壶陪着她,他会安心些。 “好叭。” 宇多转头对松冈说,“那我们走吧。” “诶?!要和它一起吗?” 松冈吃了个大惊,他指着漏壶,惊恐地看向宇多。 “是哦,但是不用担心,壶宝很乖的。”宇多道。 漏壶立即跑到宇多身旁,矮小的它抱住宇多的小腿,躲在宇多身后。 松冈咽了咽口水,想到是主公的命令,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做。 虽然漏壶样貌奇怪,而且明显不是人类,但貌似还蛮听宇多话的。 “请、请和我来。”松冈说道。 宇多向缘一和产屋敷告辞后,她和漏壶便跟着松冈向食所走去 在路上,宇多向旁边的松冈打听道,“主公找缘一有什么事呀?感觉神神秘秘的。” “好像是有个秘密任务需要继国先生去执行,”松冈道。 “哦,好。” 宇多心里想着,缘一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到了食所。 松冈为她端来了一碗拉面,和几个水晶饺。 宇多吃完后,放下筷子,舒服地抚了抚肚子。 而后,一个鬼杀队成员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他凑到松冈耳边捂着嘴说了几句话,说完后,他看了眼宇多便离开了。 松冈对宇多道,“宇多小姐,刚刚缘一先生托人向您转达,他去执行任务,可能会晚些回来,让您不用等他了。” 宇多点点头。 松冈送宇多和漏壶回到暂居的房间。 周围又变得静悄悄的,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宇多和漏壶。 “缘一又抛弃我们了。”宇多对壶宝说道。 “呜~”壶宝耷拉下脑袋,显得十分沮丧。 “我们做点什么好呢?”宇多环顾下四周,房间里除了家具没有别的什么,她视线停滞在刚刚拿回来的纸墨笔上。 原本路过后勤处时宇多要把多余的纸墨还给后勤处,但后勤处的人表示纸和墨很多就没有收下,宇多便拿回房间了。 “不如我给壶宝画幅画吧。”宇多道。 漏壶开心的宛如拨浪鼓般点起了头。 宇多摊开纸张,用竹竿笔沾墨,开始在纸张上面勾勒漏壶的轮廓。 画完漏壶后,宇多等墨晾干,将画拿到漏壶面前。 “哇~”漏壶眼睛逐渐睁大,周围仿佛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看来它很喜欢这幅画呢。 不过,宇多只画了漏壶,等缘一回来了,被他看到貌似不太好。 毕竟她戳一下别人,缘一都会吃醋。 想到这儿,宇多把纸再次拿回桌面上,重新布局画面。 她在纸张上添加了蓝天白云和田野,在田野后面还画有他们居住的小木屋。 而后,她开始描绘缘一的轮廓。 缘一身材匀称,长腿格外显著。 描绘完他的轮廓后,宇多开始勾勒缘一的五官。她越画越觉得,缘一长得真好看呢。qaq 嗯,缘一的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才能生出这么俊逸的男孩子。 画里,缘一站在田野里,眼神缥缈像是望着画外的人。漏壶则坐在他身旁。 她似乎还需要把自己加进画里。 宇多望向窗外,天色渐晚,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画了数个小时。 她点亮了烛台,继续握笔创作着。 宇多刚勾勒出自己的轮廓,困意来袭,她对抗了几分钟,终究败下阵来。 她笔尖一歪,伏案而睡。 * 第27章 夜深。 窗外弦月高挂,初秋的晚风吹进屋子。 在柜子旁倚熟睡得漏壶忽然睁开眼,它那只眼睛转动了下眼球,站起身。 它笨拙地走到宇多身旁,拽了拽她的衣角,嘴里蹦出单音,“mama~” 宇多渐渐睁开眼,看到烛灯里微弱的烛火跳跃,烛芯也即将燃烧殆尽。 “mama~”漏壶又唤了她一声。 宇多迷迷糊糊地支起身体,视线下至,看向漏壶,“嗯?壶宝。” 漏壶眨了眨那颗大眼睛,手指指向门外,“papa。” “缘一回来了吗?” 宇多起身,拉开门。 月亮静静地挂在夜空中,庭院绿植水池间偶尔传出一声蝉鸣,旁边的廊道上不见一人。 只有隔壁的房间,纸墙后似乎亮着烛火。 好奇怪,她记得旁边没有住人呀。 宇多向隔壁走去。 门没有关上半掩着,她轻轻一拉便拉开了。 屋内的人背对着宇多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月色,他认真思考着什么甚至没有听到宇多的脚步声。 烛光昏暗,宇多看不清他衣服图案,但他背影的身形与缘一一模一样。 宇多走到他身后,轻轻握住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轻唤道,“缘一?” 她心中有些奇怪,此时缘一的手有些冰冷,不似之前那样总是温温热热的。 他的手被触碰后,立即断了思绪,转头看向宇多。 他们四目相对,宇多微微愣住,他几缕发丝下的左额干净白皙,没有火焰状斑纹。 此人眉宇间带有名门贵族的傲慢与疏离,五官却和缘一毫无二致。 他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烛光显得异常明亮,因为宇多出现突然,他眼底那股浓浓的悲伤还未来得及遮掩便坦然地展现在宇多面前。 这个人不是缘一…… 见此,宇多急忙放开他的手,直直向后退了一步。 缘一貌似刚和她讲过,不让她碰别的异性来着…… 第17章17 缘一貌似刚和她讲过,不让她碰别的异性来着…… 岩胜收起眼底的悲伤,清冷的黑眸看向眼前的少女。 少女身材娇小,浅粉色的雏菊浴衣衬得肤色雪白,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肩上,样貌清丽可人。 她似乎有种沁人心扉的力量,让岩胜短暂地消散了心里的愁云。 岩胜看她神情微蹙似是刚刚被他惊到了。 他桃花眼微挑,侧过身对宇多柔声道,“你是?” 宇多虽然知道他是继国岩胜,但见到气质不同却和缘一有张几乎完全一致的脸,宇多微微发怔,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就在宇多愣住的半晌,门再次被拉开了。 缘一抱着叠放整齐的被褥走进房间,他见到宇多也在房间,疑惑的问道,“宇多,你怎么在这儿?” 宇多转过身,看向缘一,略微局促地说,“那个,壶宝刚刚指了指这个房间,我就以为你在这里呢。” 缘一将被褥放在一旁铺有竹席的地面上,而后走到宇多身旁,温柔地看着她道,“下次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因为有岩胜在,宇多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乖巧地点点头。 缘一从旁侧揽过宇多的肩,对岩胜介绍道,“兄长,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叫宇多。” “妻子?” 岩胜挑眉,看了眼宇多,转而又看向缘一道,“你何时娶妻的?也不告诉兄长一声。” “在一个月前。因为担心给兄长添麻烦,就没有通知兄长。”缘一平淡的说道。 岩胜已经近十年没有见过缘一,如果他不是遭遇这次噩梦般的行|军经历再续了他们的兄弟缘分,他也许再也见不到缘一了。 岩胜颔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兄长已经盥洗好,这里是干净的被褥,请兄长早些歇息吧。”缘一道。 “嗯。”岩胜应道。 礼罢,缘一牵着宇多的手走出了房间。 岩胜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心里萌生一种别样的情绪。 * 他们回到隔壁的房间。 缘一将漏壶变回白色纸片收于里怀,而后从柜子里拿出被褥,开始铺床。 宇多倚在桌旁,犹豫是否该和缘一聊聊岩胜的事情。 她毕竟是知道岩胜对缘一嫉妒了几百年,他为了超越缘一甚至成为恶鬼。 不过宇多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总不能单刀直入和缘一说【你哥很嫉妒你,他会变成鬼,你小心一点】这种奇怪的话吧。 “宇多,在想什么?” 缘一清润的声音响起,打断宇多的思绪。 宇多抬起头,看到缘一关切地望着她。 在烛光的映射|下,缘一浅色的眼眸里含着细碎的光,他总是那样温柔淡然。 也许,她应该多信任缘一一点,缘一这么强大,即使遇到问题也一定可以解决的。 这件事想通后,宇多念头一转,忽然想到自从他们搬到鬼杀队,似乎就再无夫妻生活了。 她伸出手臂,勾住缘一的脖颈,促狭一笑,“老公,你好像很久没有宠爱人家了。” 缘一看到宇多期待的目光,他不忍再直视宇多,略加为难地看向旁侧道,“兄长住在隔壁。” 唔……岩胜住在隔壁有什么问题? 宇多不开心,嘟起嘴道,“那怎么了,我们又不会有很大的声音。” 第28章 缘一拂下她的手臂,抿唇对她笑了笑,说道,“等我们搬回去就好啦,今天先睡觉。” 宇多见他已经铺好床铺,并且走到烛台旁准备熄灭烛火,她有些不满地撅着嘴钻进床铺里。 烛火被吹灭,缘一躺在了宇多的身旁。 宇多有些睡不着,她想到几天后就来月事了,夫妻生活就更不可能实现。 唔……为什么搞得她像是个男人一样,一般这种事不都是男人主动的,难道她就这么没有魅力么。 宇多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 她侧过身,有被子的遮盖,手开始不安分地向下挑|逗缘一。 缘一的体温明显变得更热了,呼吸也开始不稳。 宇多再接再厉,她支起身体,唇似近似远地撩|拨缘一的耳朵,却不直接吻上去。 两种动作同时进行,半晌后—— 缘一突然禁锢住宇多的双手,翻身将宇多的双手牢牢定在床铺上。 看到宇多能逼疯圣人的凌乱样子。 他轻叹一下,似乎也已压|抑许久,涩声道,“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他狠狠地吻上宇多的唇…… 清晨。 缘一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到武|道馆指导队长们训练。 临走前,他看宇多还在熟睡,于是他俯下身在宇多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 此时还未到晌午,宇多这次醒得比往常早一些。 她走到桌前,桌上还摆放着昨天她创作的那副画。 宇多准备去井边洗漱下,回来再继续完成画作。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白色纱布,开心地向门外走去。 现在这个时间,按理说已经错过鬼杀队起床的高峰期,鬼杀队成员此时理应都在训练。 然而,宇多在不远处望见水井旁有人。 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晚起床呢? 宇多走近些,看到岩胜从水井里挑出一桶水,他蹲在水桶前,用木瓢舀出水,洗了把脸。 那个像她一样晚起的人,原来是继国家的大少爷。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向宇多。 岩胜前额的发丝湿漉漉的,他似乎没有睡好,脸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要更白一些。 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宇多,似乎在等宇多先向他问好。 按照辈分,宇多似乎也应该向岩胜主动打招呼,但岩胜是个会加害缘一的反派,她才不想理他呢。 宇多像没看到他,从他身前掠过,提起地面上另外的木桶,走到井旁,将井口的绳索绑在木桶。 见她无视自己,岩胜微怔。 “噗通。”她将木桶扔进了井里。 而后她开始向下拉绳索。 木桶落井后,似乎舀满了水,沉的深沉。 宇多非常努力地拉绳索,却始终无法将木桶拉出来。 她的手被绳子勒得生疼,就在她想松手的那一刻,绳索的另一端忽然卸了力。 宇多抬头一看,岩胜站在她身旁,用手拽住了绳子。 她松开绳子,急忙退后了一步。 岩胜轻而易举地将木桶拉了上来,随即将它提放到地面上。 见此,宇多惴惴不安地问道,“额,为什么帮我?” 岩胜眼尾微微挑起,反问她,“我只是举手之劳,你为什么要问为什么呢?” 这……宇多有些被绕晕,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0= 岩胜见宇多呆呆地站在原地,样子有点可爱,他莫名地来了兴致。 他扬起唇角,走到宇多身侧,轻飘飘地在她耳边说了句,“其实……声音还蛮大的。” 声音?什么声音。 宇多意识到什么,瞬间水烧开般涨红了脸。 昨晚,啊啊啊啊啊他听到了! 岩胜看到宇多的反应后,似是很满意,他随即说道,“我去找缘一了。” 说完,他便向武|道馆走去。 宇多将布扔进水桶里,浸湿后覆在脸上,让她冷静一下。 霓虹战国时期的墙面,隔音效果差到令人发指。 宇多只能往好的地方想想,比如,还好她当时没有说岩胜的坏话…… 第18章18 宇多梳洗完毕后,回到房间。 她想着再过几小时,就去找缘一相伴去食所享用午餐。 宇多打开画卷,继续开始绘画。 与此同时,岩胜也来武道馆门前,他霍地一下拉开门。 道|馆宽敞明亮,所有队长沉浸于紧锣密鼓的训练中,岩胜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队长们过多的注意。 队长们已经将日之呼吸的动作熟记于心,但仍无法使用出日之呼吸。 缘一站在场外观看队长们训练,见此,岩胜朝缘一走去。 “缘一,我可以加入你们的训练吗?”岩胜问道。 闻声,缘一转过头,见是兄长,他不假思索道,“如果兄长愿意,当然可以了。” 岩胜露出笑容,他一直有个成为最强武士的梦想,也在不断地朝梦想努力。 就在他的脚即将踏入练习池地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这里是队长训练的地方,如果阁下没有队长实力,还请移步别处。” 岩胜侧身看向说话的那人。 他身材是队长里最矮小的一个,黑色齐帘短发,他的眼睛很亮,鼻子上长了些许雀斑,是乙番队长仓永新人。 仓永新人在看清岩胜长相后十分惊讶,他不确定般转头望了望缘一,而后再看向岩胜,反复对比。 第29章 “天啊,你们是孪生兄弟!”仓永高声惊呼。 仓永的声音引起大家的注意。 其他队长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岩胜和缘一。 他们对岩胜这个和缘一相貌近乎完全一致的人充满好奇。 “嗯,向大家介绍一下,他是我的兄长,继国岩胜。”缘一说道。 岩胜微微点下头,以示招呼。 资历较深的麟泷队长上前一步说道,“岩胜先生,我叫麟泷左之助,我在主公那边听闻过你的遭遇,也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岩胜看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回道,“多谢。” “这间武|道馆从创建至今只有队长级别才有资格在此训练。如果岩胜先生想留在这里训练的话,请按照第一代产屋敷主公定下的规则,挑选一名队长进行切磋,赢了即可获得留下的资格。”麟泷左之助说道。 “以岩胜先生的本领,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麟泷只是按规矩办事,并未想刁难岩胜,因为缘一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想必岩胜这个做兄长的,也必定不会令人失望。 岩胜撇了撇嘴,他只想来练习下剑|道,没想到规矩如此繁复,留在这里还需要先切磋,获胜才能有资格,他只得道,“好,那按规矩来。” “那岩胜先生想挑选哪一位队长切磋呢?”麟泷问道。 岩胜环视了下四周的队长,他们一个个相貌各异,但无不意外的是,脸上满是训练而流的汗水。 他不想让切磋占用过多的时间,选一个稍弱的速战速决。 岩胜看向最先与他搭话的仓永,说道,“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与我交流几招?” “我?”仓永讶异地指向自己。 “嗯。”岩胜应道。 “好呢,不过事先说好,我是除岩田外最强的一个哦。”仓永的手指横过来放在鼻下搓了搓,眼睛里隐隐闪着暗光。 仓永走到场地中央,单手随意揣进和服前襟里置于腹部的位置。 岩胜也走到他对面,双手紧紧握住竹刀,刀尖指向仓永。 缘一站在场地外,略显担忧地望着岩胜的身影。 比试开始。 岩胜率先持刀朝仓永冲了过去。 “咦?” 仓永发出疑惑声,微微侧身,轻而易举闪避了岩胜的攻击。 岩胜没有气馁,再次攻了过去,加快速度,左右斜刀砍。 他连砍三十招,均被仓永一一闪过了。 岩胜虽然从小练习剑|道,但练习剑|道不过是家族里的必修课程,而鬼杀队的队长每天都在真刀真枪的与鬼以命相搏,你死我活的真实演练,而仓永还是队长里的佼佼者。 现在对比起来,实力差距十分明显。 岩胜连招过后,他略微有些喘不上气,弯下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没想到仓永身材矮小,速度却出奇的快。 从头到尾,仓永连竹刀都还没拔出,他走到岩胜面前,语气鄙夷的说道,“呵,看到你以后,我终于可以相信缘一是出自名门了,你怕是名门里受宠的那个吧?” 话音落,岩胜在平静的表情后,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趁仓永片刻松懈,他持刀倏地朝仓永咽喉处刺了过去。 “砰!” 仓永第一次抽出自己的竹刀,挡开岩胜的攻击。 “这招还有点意思,不过……我已经准备结束这场荒诞的比试了。”仓永持刀定睛看向岩胜。 * 宇多画完最后一笔,满意的举起自己的画作,开始欣赏。 “咕~”肚子发出声音,打断了她的兴致。 她决定先去武|道馆找缘一,再一同到食所吃午饭。 宇多步伐轻盈的来到武|道馆门口,刚到门口就传来几声“砰砰砰”的竹刀碰触声。 里面貌似在进行激烈的比试。 宇多拉开门,走进道馆里。 队长们都围在池地外,宇多见缘一也在,她轻轻走到他旁边。 缘一此时神情严肃地看池地内的对决,没察觉到宇多的到来。 宇多顺着缘一目光看去,只见岩胜嘴角淌血,样子有些狼狈,却仍是战意十足地持刀面向对手。 他接不了仓永几招,便会获得仓永用竹刀砍来的一次重击。 岩胜被仓永打成这样,让在场所有队长都始料未及。 他弟弟缘一,一向是一刀制敌,对手甚至都无法伤到他分毫。 而此时,场内的岩胜,顶着一张与缘一相同的脸,脸上蹭着血迹,样子有种凌乱凄楚之美。 宇多再次产生那种奇妙的违和感,缘一被揍的样子,会不会也和他差不多呢。 她记得漫画里,岩胜在变成黑死牟之前,是除缘一外鬼杀队最强大的战|士。 现在看来,初到鬼杀队的岩胜,还是只菜鸡。 她想到岩胜上午还帮过她。 宇多看了几秒钟,就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对决毫无意义,双方实力相差过大,简直就像是仓永对岩胜单方面的痛殴、虐杀。 “缘一,你为什么不阻止仓永?”宇多问道。 缘一神情焦灼地看着不远处的岩胜,抿了下唇,对宇多道,“这是他们的对战,在胜负未分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打断他们。” “如果我强行打断,兄长可能会更难过……” 唔,这就是什么武|士道精神么。只要一方不认输,对战就不会停止。 第30章 宇多又对旁边的炼狱说,“炼狱大哥,你要不要稍微阻止下仓永?” 炼狱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池地内—— 岩胜再次被仓永打倒在地。 这次仓永没有紧接着攻击他,而是蹲下身,平视岩胜道,“还不认输吗?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死哦。” 岩胜目光清冷地看着仓永,嘴边的血迹衬得脸色苍白,眼底有种狠戾和执着,他用竹刀朝仓永向前一挥。 仓永灵敏地向后一跳,与岩胜拉开距离。 岩胜摇摇晃晃站起身,再次不甘地握住竹刀,目光涣散,面对仓永持刀而立。 他已经被击倒多次,他心中那股不被磨灭的傲气驱使他再次站起来。 明明岩胜才是反派,现在恶人倒像是他对面的鸣柱一代目。 “咕~”宇多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有完没完,她什么时候可以去吃饭呢…… 仓永再次闪躲岩胜的攻击,他心情也开始逐渐烦躁,即将用全力砍向岩胜。 倏地,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池地内,她挡在岩胜身前。 “?!” 仓永急忙刹住向前冲的力。 “不要打了。”宇多对仓永说道,“明眼人都看得清,是岩胜输了。” “哈,是宇多小姐。”仓永立即收起竹刀,脸上随之换上可爱的笑容。 “算岩胜输了,收手好不好?”宇多问道。 仓永连忙点头,“既然是宇多小姐说的,那固然可以啦……就不知道继国岩胜那边怎么说。” 宇多转身又看向岩胜,“身体受伤,就更没办法练习了,这次算你输,好不好?” 岩胜别过头,视线看向地面,没有回应。 场面胶着,宇多注视着岩胜,又过了半晌,岩胜轻轻应了声,“嗯。” 随着岩胜的首肯,缘一也急切地来到池地,伸手拉起被打倒在地的岩胜。 缘一本想对岩胜说些什么,但看到岩胜略带颓败的样子,他欲言又止。 宇多站在一旁,将缘一对岩胜的反应尽收眼底。 #我们不能因为知道一个人早晚会死,就从现在开始不让他吃饭。# #我们也不能因为知道岩胜会变成黑死牟,就从现在开始彻底的抛弃他、放弃他。# 宇多看到实弥站在不远处,她悄悄走到实弥身边问他,“实弥,之前我给你的日之呼吸招数图,你们还用吗?” 实弥看是宇多,挑眉问,“怎么,你想帮他?” “有资料大家共享嘛,都是一个队的。”宇多道。 “日之呼吸的招式我们全部背下了,招式图已经交给主公保存了。”实弥道。 “哦。” 宇多向道馆外走去,路过缘一身侧时,对他说,“缘一,我去找主公拿东西,你先和岩胜回去吧,顺便带点饭给我。” “好。”缘一道。 * 在侍女的引领下,宇多来到主公居住的宅内。 “继国夫人,您稍坐一下,我去叫产屋敷大人。” 宇多轻轻颔首。 片刻后,产屋敷利昭徐徐走来,优雅地落坐在宇多对面,他微笑地问道,“宇多小姐,请问何事找在下?” 宇多想了想说道,“嗯……我觉得鬼杀队有些规则,可以改一改呢。” “比如说?”产屋敷利昭好奇的问道。 “今天,岩胜和仓永在武|道馆切磋,岩胜被打到吐血也不认输,对战便持续进行。”宇多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可否定个鬼杀队成员不可内斗的规定呢?” “如果他们没被鬼打死,反而被自己人打死,这不是很亏吗?”宇多说道。 “时代在进步,不能总守着老一辈的规则,鬼杀队的目的是不择手段杀鬼耶,像什么武|士道个别糟粕精神该舍弃就舍弃吧。” 产屋敷利昭陷入了沉思,他点了点头,认同道,“宇多小姐说得有道理。” 宇多见他点头,舒展开眉眼,又道,“产屋敷大人,可否把我画的日之呼吸招式图借我呢?我想把这个给岩胜看一看,他将来一定也会成为鬼杀队必不可少的战力。” “好,宇多小姐请稍候,我去取来。”产屋敷利昭道。 宇多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让侍女去取。 待产屋敷再次回来之时,宇多看到她画的招式图被放在金色刺绣样的画卷盒里,看来主公很珍惜这套日之呼吸图谱呢,或许他把图谱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安全地方。 产屋敷利昭将画卷盒递给宇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问道,“宇多小姐,鬼杀队会越来越好的对吗?” 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 宇多接过画卷盒,她随口应道,“嗯,会的。” 第19章19 宇多拿着画卷走进岩胜的房间。 房间内,岩胜席地而坐,身前放着药箱,他拿着一颗煮过的鸡蛋敷在嘴角伤口处。 宇多环视四周,不见缘一的身影,她问道,“岩胜,缘一去哪儿了?” 岩胜抬头看了眼她,随即视线移至药箱的铜镜上,淡淡说了句,“他去食所取饭了。” “哦,好吧。” 宇多走进房间,跪坐在岩胜身旁的位置。 “岩胜……” 宇多不知如何开口,她在从主公那边回来的路上,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第31章 就岩胜既不用变成黑死牟,还可以让他安享晚年。 岩胜继续看着铜镜敷伤,头也没抬,问道,“有事?” “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回继国家呢?”宇多问道。 他在继国家明明前途似锦,有老婆有孩子,还是未来家主的位置。待在继国家,不比在鬼杀队舒服多了么。 而且,如果岩胜回到继国家,他见不到缘一就不会嫉妒了,更不会变成黑死牟。 岩胜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宇多,目光清清冷冷,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关心一下兄长。如果岩胜只是为了练习剑道,在继国家不是也可以练嘛,为什么要待在鬼杀队呢?”宇多继续道。 岩胜一瞬不瞬地看着宇多,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想到什么,眼睛里多了抹玩味,抿起唇角说道,“因为缘一在鬼杀队,所以我要留下来。” “哈?” 宇多没想到岩胜会这样说,她表情变得严肃,撇了撇嘴对岩胜道,“缘一是我的!虽然你是他兄长,但他已经成亲了,这点你要搞搞清楚哦。” 宇多话音刚落,岩胜便捧腹大笑起来。 她斜了眼岩胜,心话,什么人呀…… 岩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而他的笑容牵扯到脸上的伤,他逐渐平稳了下心情,将手中的鸡蛋举起再次敷在脸上。 他见宇多怀中抱着一个画卷,问道,“这个是拿给我的吗?” “这里是我画的日之呼吸招式图谱,鬼杀队的队长都已经背熟招式了,为了公平,我也拿给你看看。”宇多道。 “你画的?让我看看。” 岩胜嘴角浮现笑意,伸出手去拿,宇多急忙将画卷向后一移。 她再次诱劝道,“你真不回继国家吗?家里那么舒服,非要留在鬼杀队受罪?” “不回。”岩胜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从宇多手中拿过画卷,对她说了句,“谢啦。” 宇多见岩胜动作优雅的拆开画卷,他的手轻轻地抵住下巴,神情认真地将画一张张品鉴。虽然他嘴角还有淤青,但黑眸深邃清亮,不见丝毫的沮丧。 他看完几页后,抬头看向宇多,朝她微微一笑,说道,“画的不错,像是西洋画法。” “你还知道西洋。”宇多道。 “是哦,大明国那边经常与西洋贸易往来。”岩胜边看画边说道。 岩胜在继国家的待遇与缘一天差地别,是个倾全家族之力去培养的未来家主。现在看来,他懂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宇多托腮回想着,霓虹战国时代对应的是中|国<a href=https:///tags_nan/mingchao.html target=_blank >明朝么…… 既然岩胜决定留在鬼杀队,宇多忽地想到清晨的事,对岩胜说道,“岩胜,我们可不可以约法三章。” 岩胜的视线离开招式图,挑眉看向她,“嗯?” “就……我在隔壁的时候,如果能听到我讲话,你能否敲敲墙壁提醒下。”宇多红着脸说,“不然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很尴尬。” “好呀。”岩胜眼眸里浮现笑意,他顿了顿道,“但要看我心情。” 呵呵,还要看心情? “那你把图谱拿来,不给你看了。”宇多边说边起身去抢。 岩胜不给她,手上拿着图纸藏在身后。 宇多跪坐在他身前,她伸手向左抢,岩胜身体就右侧身,她向右抢,岩胜就左侧身,让她碰不到图纸。 因为岩胜乱动,导致她拿不到他身后的图纸。 她急了,一手抓住岩胜和服的领口,另一手向他身后够去。 结果意外出现,重心不稳,两人直直地向后倒了过去。 宇多抓衣服的手还没松,身体却整个压住了岩胜。 她仰起头,他们四目相对,似乎变得更尴尬了…… 场面陷入死寂般安静。 宇多宛如被定住一般,不知所措,就在这时。 “好沉啊。”岩胜朗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宇多拉回意识,急忙起身,坐着向后退了几步。 岩胜也支起身体,将身后的画纸置于身侧,而后整理了一下被宇多弄乱的和服衣领。 就在此时,门霍地被拉开了。 宇多和岩胜同时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缘一提着竹篮子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见此,缘一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岩胜神色如常,而宇多却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缘一,你回来啦。” “嗯,你将画纸取回了吗?”缘一见宇多笑容有些僵硬,以为她取画的途中不顺,关心的问道。 “拿回了,我就是肚子有点饿。”宇多说道。 “我从食所为你拿了你爱吃的煎饺和天妇罗。”缘一提起了竹篮对宇多说道。 “太好啦。”宇多面露喜色,开心的说道。 缘一朝温柔的笑了笑。 而后,他侧过身对岩胜说,“兄长,我也为你拿了一些食物,你要和我们一起吃吗?” “不用了,我自己在房间吃就可以了。”岩胜说道。 “好。”缘一将篮子里的拿出几碗食物和一双筷子,放在岩胜面前,而后说道,“兄长,我们先告辞了。” 听到缘一的话,宇多连忙站起身,朝缘一身侧走去,挽住缘一的手。 缘一拉开房门,岩胜望着他们即将离开房间的背影,他忽然朝宇多的背影轻声说道,“下次会敲一下的。” 第32章 宇多没有理会他。 缘一站在房间外淡淡看了眼岩胜,再次拉上房门。 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宇多幸福的吃着煎饺,她终于吃到午饭了。 缘一则坐在一旁微笑着看宇多吃东西。 * 岩胜对面前的食物索然无味。 他把食物放到一旁,清理了一下桌面,拿出他之前从后勤处借来的纸墨笔砚。 从行|军出发,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五天,是时候给父亲寄去书信了。 岩胜研好墨,白纸铺平,将毛笔浸入墨汁里,润了润笔峰。 他卷起袖子,落笔书写到: 致吾父, 我方于三日前抵达战场,日前战况良好。 请代我向佐藤家问好,他们借给我方的五万精兵,矫健威武,等吾凯旋而归之时,必不忘此恩情。 继国岩胜至上 岩胜将毛笔放回笔架,等纸张墨干后,将纸折好放入信封,起身准备去驿道寄出。 而后,他似是想起什么,又坐回桌前,再拿出一张纸,铺于桌面。 岩胜拿起毛笔,蘸墨润峰后写到:致吾妻…… 他将两封信折好后,放入衣服前襟里,而后起身拉开房门,向房间外走。 第20章20 吃完午餐后,宇多提议在鬼杀队总部里面转转,毕竟来了这么多天,缘一一直负责训练的事情,现在吃完午饭终于有片刻的空闲。 他们走到鬼杀队成员的露天训练场对面,倚靠在训练场的围栏前。 “缘一,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鬼杀队?”宇多侧头看向他。 缘一想了想,说道,“大概在队长们学会呼吸法的时候。” 宇多低着头,无精打采的说了句,“哦,好吧。” 缘一将宇多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以为宇多觉得留在鬼杀队的时间太长,于是补充道,“如果宇多不想待在鬼杀队,那我们等房子那边收拾好就回去。” 听后,宇多惊讶地抬起头,圆圆的眼睛看向缘一,眨了眨说道,“缘一不是想等到他们学会呼吸法再走吗?” “如果有呼吸法上的问题,他们也可以到我们家问。” 缘一侧头看向对宇多,浅色的瞳仁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柔,他对宇多微微一笑,“宇多是最重要的,你想待在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嘤,缘一你太好了。”宇多向他扑了过去,给缘一一个大大的拥抱。 缘一对宇多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一愣,随后手放在宇多的头上,轻柔地抚摸了几下。 宇多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埋在缘一胸前的头,问缘一,“那……那如果鬼超厉害,只能你才能打死怎么办?” 缘一放下抚摸宇多的手,随即抿唇笑道,“不会的,我相信世界之大,总会有比我厉害的人出现。”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后那个厉害的人去拯救世界,而我,只想和宇多在一起。” 宇多望着缘一,他左额上的火焰斑纹在阳光下异常明显,无一不在提醒宇多眼前人并非凡人,而是天生拥有才能和使命之人。 她看着缘一温暖而明净的笑容,不由地说了句,“傻瓜。” * 宇多与缘一望向远处,他们看到露天训练场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继国岩胜。 岩胜寄完信件,回到了鬼杀队,因为他无法在室内武|道馆训练,所以只得和普通战士般来到室外练习场练习。 他腰间别着竹刀,刚到练习场,由于他的样貌与缘一相似度极高,岩胜的出现引起周围的普通战士们窃窃私语。 岩胜本不在意这些,抽出竹刀,持刀面向眼前的假人木桩。 然而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快看,这是继国缘一的孪生哥哥,据说前两天被队长暴打。” “不会吧……继国缘一强到变态啊,每个队长不都被他一招打败了,他哥哥怎么会这么菜?” “是真的,要不然他怎么不去室内武馆,反而来我们这里练习。” “天啊,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岩胜目光冷冷地看向一旁说闲话的人。 他扫了眼周围,此时,场内所有的普通战士都停下动作看向他。 岩胜因为与缘一相同的长相,连进入普通训练场训练都倍感压力。 看来只能晚上来训练了,他如是想着。 岩胜冷笑一声,将竹刀收回腰间,转身向住宅那边走去。 宇多和缘一看到训练场里的这一幕,他们十分默契地同时转头看向彼此。 然后,缘一正过身体微微低下头,四周的气压变得低沉颓废。 没过多久,缘一像是想到什么,立直身体看向宇多。 “宇多,或许你可以帮帮兄长呢。”缘一对宇多说道。 “怎么帮?”宇多狐疑地看向缘一。 缘一凑到宇多身旁,动作优雅地将她耳旁的头发别于耳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老婆,你还记得么,你是能让妖怪变强的。” 她的□□确实能让妖怪变强,但是—— “难道让岩胜吃我吗?”宇多道。 宇多侧头看着缘一,此刻,缘一那双浅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嗯。”缘一应道。 “什么??”宇多惊呼,他真的要让岩胜吃她? 缘一的眼睛里含着幽光,他微微勾起唇角,手轻轻抚上宇多如绸缎般的披肩长发,说道,“头发应该就够了。” 第33章 想到之前的百足妖妇,确实是吃掉宇多一些头发,便发生了力量突变。 “不要!”宇多侧过身,不去看缘一,“短头发就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缘一环住宇多,下巴放在她肩上,唇凑到她耳边语调缱卷又暧昧的说道,“我很想看宇多短发的样子。” 第21章21 缘一将从后勤处借来的剑道放在木盘上,托着木盘走在廊道上。 他拉开门,宇多此时正背对着他,坐在房间里静候。 宇多背影瘦弱娇小,棕色瀑布长发长度及腰,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她也没有转过身。 缘一坐在她身后,轻轻把木盘放置地板上。 宇多的头发丝质顺滑,发缕泛着光泽,缘一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挟起一缕发丝。 她背对着缘一,从面前的铜镜里看到缘一那张纯净好看的脸。 此时,缘一也在通过铜镜看着她。 他唇角浅浅地弯了起来,对她说,“要开始剪了。” “嗯,但是不要短过这里。”宇多把手掌心朝下比在下巴附近的位置。 “好。”缘一温柔地应道。 缘一从托盘上拿起剪刀,抬眼看向铜镜里的宇多,而后拿起一缕头发轻轻剪掉,把剪掉的发缕放到托盘上。 宇多看着镜子里的缘一,他神情认真,每一刀都会仔细比对后再剪下。 托盘里的发缕逐渐变多,宇多也开始期待新发型的样子。 半晌后,缘一放下剪刀,双手转而放在宇多的两肩上。 镜子里短发的宇多,样子仿佛焕然一新。 她气质本就甜美,减去长发的厚重感,短发的她平添一种俏皮可人的感觉。头发在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旁,显得苹果肌更加粉嫩可爱。 宇多举起铜镜,头先是转左,再转右。 不错呢,缘一把头发剪得很精细,不愧是最强剑士,不止是用武|士刀,剪刀用得也很厉害。 宇多觉得短发比之前轻便很多,而且让她本就不大的年龄显得更小些。 她转头看向缘一,眼睛笑得弯弯道,“新发型我很喜欢,谢谢缘一。” 缘一眼眸里有着温柔的色泽,轻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和我还说什么谢。” “那……那也要多夸夸你嘛。”宇多撅起嘴道。 她视线扫到木盘上的头发,对缘一说道,“我们去找岩胜叭。” 虽然他们的房间距离岩胜只有一墙之隔,但为了谨慎出房间不被别人看到托盘里的头发,缘一将一块白布覆在托盘的头发上。 他们来到岩胜房门前,缘一先是敲了敲门,而后拉开门。 只见岩胜坐在桌前,他一手握着刀柄,一手用布擦着一把明光烁亮的武|士刀刀刃。 岩胜抬眼看向他们,目光在宇多的头发上停滞了一下,而后将视线自然的转向缘一,对他说道,“有事?” 缘一将盖布的托盘放在一旁,紧接着与宇多一同坐在岩胜桌子对面的位置。 “兄长,我们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的剑道突飞猛进。”缘一对他说。 岩胜挑眉,“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说来话长,要从我妻子的体质开始说起。”缘一担心宇多不愿意让岩胜知道她体质的事情,踌躇地看向宇多。 宇多领会到缘一的意思,对岩胜道,“还是我来说吧。” “我濒死之时,缘一用蓝色彼岸花救起我后,我的体质发生了变化……简而言之,只要你吃掉我的头发,你就会变强。”宇多道。 缘一将托盘的白布掀起,白布下是满满的发丝。 岩胜心道,原来她剪短头发,是为了让他吃…… 但这个方法太奇怪了。 他目光看向缘一,此时缘一神情淡然,唇边带着浅笑,看着也不像在开玩笑。 不止为何,岩胜视野里的缘一与他小时候的笑脸在恍惚间逐渐重合,脑海里再次响起那句魔音…… 【如果兄长的愿望是成为这世界最强的武士,那我就成为世界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又是这种下位者自负逾界的恶心感。 岩胜强制咽下心底那股溢满而出的厌恶,没有把这种感觉展示在脸上。 他神情寡淡地对缘一说,“不必了,你拿回去,我不会吃的。” 缘一垂下眼,踌躇道,“兄长是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顾虑,只是不需要。”岩胜道。 岩胜的反应被宇多一览无余,宇多抢先一步对岩胜说道,“什么叫拿回去,这可是我的头发!为了帮你,现在都短成这样了,怎么拿?你能帮我把头发接上吗?” 他看着宇多微微一愣,一时语塞。 “哎,剪都剪了。”宇多轻叹一声,随即对岩胜正色地说道,“这是我的头发,你不要搞错感谢对象。” 她对上岩胜的眼睛,唇边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轻轻的说,“你吃掉这些头发,或许能成为最强的武|士,要不要试试呢?” 话音落,岩胜面上依然平稳,心脏却猛地收缩了一下。 宇多起身对旁边的缘一道,“缘一,我们走吧,他不领情就算了。” 缘一站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岩胜,随即跟在宇多身后走出房间。 门倏地被关上了。 片刻寂静后,岩胜的视线停滞在那盘交错凌乱的发丝上。 * 第34章 宇多和缘一走出宅邸,准备去逛逛盛开的紫藤花林。 在路上,宇多想起岩胜对缘一的反应,她思索了下,想提醒下缘一。 宇多向缘一问道,“缘一,你和你哥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缘一抬眼看着宇多,唇边含着笑意,“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宇多目光流转,抿了下唇说,“我总觉得你哥对你有芥蒂似的。” 缘一垂下眼,思考了一会儿,随即对宇多温柔的说道,“兄长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我知道他是在意我们兄弟之情的。” “是么,你难道不担心他嫉妒你吗?”宇多瞥头问道。 缘一似笑非笑地问,“嫉妒什么?” “当然是嫉妒你的才能,他不是一直想变强吗?”宇多直视着缘一说道。 “嗯……我确实担心他嫉妒我。”缘一话里含笑道。 “哦?”她怎么没发觉缘一担心过。 此时,他们站在紫藤花林里,周围带着淡淡的香。一阵微风吹过,紫色风铃般挂在树梢上轻轻摆动着。 她侧过头,大眼睛狐疑地望向缘一。 缘一微微俯下身,与宇多对视着,他眼梢稍弯,声音温润地说道,“不止兄长,我还担心其他男人会嫉妒我。” “为什么?”宇多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舒展开眉眼,温柔地笑道,“我有这么美丽的妻子呀。” 宇多脸颊泛红,唇角微扬,侧过头悠悠地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她刚说完,缘一的唇贴上了宇多的唇,轻咬了下她的下唇。 而后,他的手抚在宇多发上,抬眼对她温柔的说,“我一直都知道。” * 夜幕降临。 岩胜腰间别着竹刀,来到露天练习场。 他面对着人形木桩,隐隐觉得粗壮的木桩,对于他来说是脆弱易折的。 岩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此时,他感觉身体里拥有与之前不同,前所未有过的力量。 夜空中,弦月被一朵乌云遮住,只残留一个月尖。 岩胜闭上眼,能清晰地感知周遭万物的变化,小草被吹得摆动的方向,昆虫在土地里爬动的方向,以及晚风吹过耳朵时的轻微撕磨声…… 紧接着,他脑海里走马灯般飞速过了一遍日之呼吸的动作十二式串联的所有动作。 夜空中挡住月亮的乌云逐渐飘走,残月逐渐显露皎面容,她洁明亮的高在挂黑夜,似是对岩胜露出月亮女神的微笑。 与此同时,岩胜脑中日之呼吸的动作忽地发生了细微变化。 所有动作类似日之呼吸,却又不完全相同。 他抽中腰间的竹刀,按脑中演变过的动作,向人形木桩砍去…… 第二天清晨。 早起训练的成员来到露天训练场,他们不禁惊了个大呆。 一个本应摆放人形木桩的地方,不仅木桩消失不见,地面还产生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巨大黑坑。 第22章22 清晨。 室内武|道馆内,队长们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自从缘一那次清扫掉千只鬼后,鬼的活动也减少了许多,鬼杀队的队长们也因此有了训练的时间。 队长们自行做着热身动作,缘一也站在场地旁,与炼狱讨论着呼吸法方面的经验。 武|道馆的气氛像往常那般和谐。 门忽地被打开了。 有一些队长注意是岩胜来了。 岩胜立在门口,手握着竹刀刀柄,刀身夹在腋下。 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眯眯地问道,“仓永新人在吗?我想找他再切磋一次。” 队长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正在台阶处压腿热身的仓永。 “嗯?”仓永疑惑地微微侧身看向门口。 “啊,是岩胜君。”仓永收起腿,转过身面向岩胜,他以为自己没听清,眨了眨眼道,“你刚刚说……想找我再切磋一次?” “嗯,你现在有空吗?”岩胜道。 岩胜被仓永打败,而且岩胜是惨败,这还不到两天的时间,今天怎么岩胜还要来挑战他。 仓永伸出食指颇为好心的隔空指了指岩胜的身体,“我是没问题啦,不过,你的伤好了吗?” 岩胜没有理会仓永,在众人的注目下,他步伐稳健地走向比武池地。 他站在池地中央,看向场外的仓永,弯了弯眼暗藏玄机地道了声,“仓永君。” 见状,对手已经在场中就绪,仓永新人也没有不去应战的理由。 仓永新人将竹刀别于腰间,走向比武池地。 他眼前的岩胜,与两天前不同,岩胜身上多了一股令仓永感到不安的气。 仓永新人的直觉一向很准,虽然岩胜两天前还惨败在他刀下,但仓永仍没有懈怠,十分戒备地将手扶握在刀柄上。 看穿本质的缘一颇为期待地望着池地中的岩胜,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岩胜双手恣意垂落在身体两侧,长袖挡住他的手,竹刀别在腰间,毫无防备般坦然地望着仓永。 仓永缓缓拔出刀对岩胜道,“你变强了。” “那这次换我先攻了。”仓永持刀向岩胜冲过去,他一跃而起,从左上方朝岩胜的头砍去。 “砰!”两把竹刀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岩胜用竹刀完全挡住了仓永出其不意的速攻。 第35章 他握住竹刀用力一推,仓永随即撤力向后一跳,与岩胜拉开一段距离。 队长们讶异地看着眼前这幕,明明两天前岩胜对仓永的剑|道毫无招架余地,现在他却能轻而易举地接下。 岩胜回想起昨晚学会的招式。 他将竹刀收回腰间,站着看仓永。 待仓永攻过来之时,岩胜猛然抽出竹刀,低念了声,“一之型。” 仓永以为这是普通的居合斩拔刀术,仓永只是用竹刀挡住了岩胜的斩击,没有意料到的是,在竹刀挥过的轨迹上,竟出现了许多的月牙刃。 虽然仓永反应很快,急忙向旁侧躲,但数个月牙刃仍划破了他的衣料,划伤了他的双臂。 “这是呼吸法!”其他队长看到岩胜的招式后不仅惊呼。 两天时间,岩胜竟然学会了队长们都没有学会的呼吸法。 仓永的小臂外侧被月牙刃割出一道可怖的痕迹,伤口淌着血。 普通剑术无法战胜呼吸法,胜负似乎已经明了。 仓永从衣服上扯下两条布料,将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止血,然后握住竹刀,刀尖再次指向岩胜,“你的呼吸法好像不是日之呼吸呢。” 岩胜的呼吸法与缘一的日之呼吸在招式展示上大相径庭。 “那又如何?”岩胜淡淡地道。 “那就试试普通剑术能否打赢你的呼吸法吧。”仓永道。 不是日之呼吸又怎么了? 岩胜原本平静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 就在岩胜怔愣的一瞬,仓永已飞速来到距他不远处,岩胜侧身一挥。 两道伴有无数月刃的刃风向仓永打了过去。 仓永侧身躲过大部分月刃,但部分月刃仍击中他的身体,他速度没减,再岩胜来不及挥第二刀之时,他用极大的力气斩断了岩胜的竹刀。 竹刀从刀刃底端断成两半。 随着仓永负伤落地,岩胜被砍断的刀刃也随之坠地。 岩胜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手里残存的刀柄。 刀断了就无法战斗了。 “我承认你有资格在这个武|道馆训练,这次算我输了。”仓永半蹲在一旁,左侧身多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精神却如战斗开始时那样抖擞。 麟泷急忙跑去找医疗团队,其余队长也围过去查看仓永的伤势。 虽然仓永认输了,但这和岩胜原本设想的完胜结果大相径庭。 靠着呼吸法得来的胜利,也不过是如此勉强。 难道他的呼吸法真的不如缘一的呼吸法吗? “兄长?”缘一走到他面前,关切地看着他。 岩胜看了眼缘一,他松开手将手中的残余刀柄掷于地上,转身朝武|道馆门口走了过去。 他离开了武|道馆,心情还处于战斗余留的烦躁状态,他鬼使神差般来到鬼杀队庭院后的湖边。 此时正处夏末。 池塘边的树木油绿,时而又微风吹过,太阳也不似盛夏那般毒辣,让人体感舒适,惬意万分。 宇多环抱双膝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她从后勤番那边拿来了些鱼食,时不时地往湖里投喂一些,看着鱼抢夺食物,以此打发闲暇的时间。 岩胜穿过绿荫后,见到宇多的背影,他静静地来到宇多身旁,蹲下身从木碗里抓了把鱼食。 宇多侧头看向一旁突然出现的岩胜,问道,“你不去训练了?” 岩胜望着面前清澈碧绿的湖水,从手中取了点鱼食,随意地扔进湖水中,说道,“我刚从武|道馆出来。” “武|道馆?你打赢仓永了?”宇多看岩胜身上没有负伤的样子。 “算是吧。”岩胜恹恹道。 “那我怎么看你不是很开心呢?”宇多道。 岩胜挑眉看向宇多,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我不开心的?” “就是感觉吧。” 岩胜将手中最后一些鱼食丢进池塘,转而优雅地坐在宇多身旁。 看来他真的把头发吃了啊…… 宇多压抑住问他怎么吃掉头发的冲动,轻咳一声,转而说道,“才两天,你就能打赢仓永,进步已经很大了,不要不知足。” “哦。”岩胜面无表情地应了声。 宇多看到岩胜白皙光洁的脸庞,一看他就是养护得当,不经风雨的样子。 她又想劝岩胜,“你不回继国|家,那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和离或者改嫁,随她。”岩胜双手在身后撑地,平静地说道。 唔,有点渣。 宇多突然觉得,比起岩胜对老婆孩子,他对缘一算好的了。 “你在继国|家不是也可以训练吗?干嘛这么执着待在鬼杀队。”宇多还是想不明白原因,再次问岩胜。 岩胜坐正身体,手肘随意搭在膝上,垂眼看着她,懒散道,“我回不去继国|家了。” 宇多有些诧异,“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凄凉,“我带|兵去征讨敌家的路上,遭遇群鬼袭击,继国|家的五万兵,以及从佐藤家借来的五万兵,没到战场就全被鬼弄死了。” “回继国|家,父亲只会让我切|腹谢罪,以慰亡灵。”岩胜道。 宇多听到真相后,有些震惊,原来岩胜他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去。 难怪她以前看漫画时,岩胜回忆小时候缘一放弃家主身份,他明明表现出松一口气的感觉,证明岩胜还是很在意家主身份的,如今他留在鬼杀队实属无奈之举。 第36章 “你要不回去试试?说不定你父亲不会怪你呢,他现在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杀了你不就断后了。”宇多道。 岩胜看宇多认真的表情,轻笑了一声,“算了,回去面对那群家伙,不如切|腹。” 他转而望着波澜涟漪的湖面,喃喃道,“神明把我想要的一切都给了缘一,还要把我不想要的,强塞给我。” “神明待我如此恶劣,我才不要再收下他强塞给我的东西。” 宇多疑惑地看着他,她怎么没听懂,“什么强塞?” “笨蛋。”岩胜弯了弯唇,眯眼看着她。 随即,他从里襟掏出一块黑色的玉佩,递给宇多,“这个给你。” 宇多接过玉佩,她还是第一次见黑色的墨玉,样子精致小巧,上面刻有似樱花的章|纹。 “上面印得是樱花吗?”宇多问道。 “那是继国|家族族徽。”岩胜道。 宇多虽然不懂玉,但直觉这块玉貌似价值不菲,她狐疑地问道,“你是让我看看么?” 岩胜漫不经心地说道,“送你了。” “诶?”宇多拿着玉愣在原地。 “算是答谢你送的头发吧。”岩胜站起身,优雅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她想到漫画里,岩胜小时候貌似也爱送东西给缘一,比如送的那支亲手做的笛子,让缘一从小收藏到老,把笛子当做兄弟情谊的证据。 “你不会以为,我也像缘一那样好收买吧。”宇多眼睛弯弯地说道。 听后,岩胜慢慢靠近她,弯下腰,伸手轻轻捏住宇多的下巴,目光清冷地说道,“不想要,你就扔了。” 他说完,放开手便转身走了。 宇多手里轻握这块墨玉静静地望着湖面,这玉的手感还蛮好的,不知道用它打水漂,效果会不会绝佳。 第23章23 由于岩胜两天学会呼吸法,并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呼吸法。 虽然队长们认为岩胜是缘一的亲哥哥,或许也是天赋异禀之人,但两天时间可以从零到创出呼吸法,这让队长们信心大增。 鬼杀队的队长们本就是金字塔顶端的武|士,他们分别按自己的理解对日之呼吸的动作进行有效改编。 除去仓永轻伤,在包扎好伤口后加入训练,所有队长对呼吸法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第二日,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岩胜再次来到武|道馆,并与仓永握手言和。 剑士之间切磋输赢在所难免,他们本就没有仇恨, “仓永,这是我随身行李里带的活血化瘀膏,对外伤有奇效,你用来试试。”岩胜言语诚恳地对仓永说道。 “哦?其实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啦。”仓永新人笑道。 “你留着吧,鬼杀队任务多,总有需要的时候。”岩胜说道。 仓永望着岩胜真挚的表情,他接过药膏,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啦。” 岩胜转而对缘一说道,“缘一,我对呼吸法还有一些理解不通的地方,你能为我讲解下吗?” 缘一本以为昨天的事情惹兄长不悦了,然而现在的兄长似乎还像小时候那样温柔。 “当然可以。”缘一微笑道。 自此,岩胜凭借着与缘一的兄弟亲情关系,外加上他个人的交际能力,并且无私地把自己习得呼吸法的经验传授给其他队长,获得队长们的信任与青睐。 数周后,通过继国缘一针对各个队长的体质特点,将日之呼吸法进行个性化改善。队长们也纷纷学会属于自己的呼吸法。 炼狱习得炎之呼吸;麟泷左之助习得水之呼吸;大源实弥习得风之呼吸;仓永新人西得雷之呼吸;岩田习得岩之呼吸。 这届队长与缘一、岩胜一共同建立了五大基础呼吸体系。 以炎、水、风、雷、岩,为五大基础呼吸法,再从五大呼吸法中派生出花之呼吸、虫之呼吸等。 鬼杀队队长们不仅剑术高超还有呼吸法加持,他们也会将自己的呼吸法传承给体质相融的鬼杀队战士。 由于呼吸法战士数量的增加,一时间,鬼杀队与鬼的战争不再是败多胜少,相反,鬼杀队变得所向披靡,鬼也不敢大量聚集,和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 秋分。 天气渐冷,宇多站在窗前望向窗外金黄的树叶,一道冷风吹进房内,她不由得拉紧胸前的披肩外衣。 门吱啦一声被拉开。 宇多望向门口,缘一走进房间,他似乎比平常回来的早了一些。 “缘一。”宇多开心地朝他跑去。 缘一轻轻地环抱住她,抚摸下她的头。 “今天鬼杀队任务还顺利吗?”宇多问道。 缘一眼眸里映着温柔的色泽,清润的声音说道,“很顺利,估计再过一段时间,鬼杀队就再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鬼杀队这么厉害吗?”宇多眨了眨眼。 “嗯,鬼杀队已经找到自己的节奏,现在会呼吸法战士人数也增加了许多,队长们的实力更是十分强悍。”缘一道。 “再过几天,等鬼杀队彻底稳定,我们就回家,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缘一垂下眸,直视宇多,温柔地对她说,“或者,宇多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唔,暂时还没想到,但是如果能去旅游,那也不错。”宇多道。 “对了,岩胜最近情况怎么样?”宇多这些天都没怎么见到他,不由得好奇他的近况。 第37章 “兄长?”缘一笑道,“他在鬼杀队颇受好评,感觉再过些时间,他就能替代我这个教练的位置了。” “啊?那怎么行,缘一才是呼吸法最好的老师。”宇多愤愤不平地说道。 “可我不想当老师……”缘一柔和了眉眼,手轻抚宇多的脸庞,“如果兄长能替代我在鬼杀队的位置,那我就可以陪在宇多身边了。” “唔,好吧。”宇多道,她转而想起了什么,问他,“那缘一能否当我的老师?” “当然可以啦。”缘一稍稍抬了眼,唇向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她想到以后与缘一云游四方,如果没有点防身的本领,不太安全。 宇多想到自己连式神的收放咒都没学会,不仅说道,“缘一,怎么把漏壶变成纸片呢?这个咒语能不能教我一下。” 缘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大字型的白色纸片小人,心中默念咒语,纸片人逐渐实体幻化成漏壶。 “咿呀呀。”漏壶歪头看着他们。 缘一对宇多说道,“宇多,你想象壶宝变成纸片的样子,然后规定一句特定的话,作为式神术的幻化咒语。” 超·占事略决里的咒语,都是从心出发原创咒语,这很可以。 咒语既然是原创,宇多不禁好奇,“缘一,你把咒语设定成什么了?” 缘一看着宇多微微抿起唇角,一字一顿道,“是秘密。” 嘤,缘一竟然对她有秘密了。 宇多做出要挠他痒痒的姿态,威胁道,“快告诉我。” “不要。”缘一摇摇头。 “快说。”宇多扑上去开始挠他。 缘一向旁侧躲,他担心自己反抗的动作误伤到宇多,几经躲避,最后还是被宇多得逞了。 他边笑边说,“别闹了,壶宝还在旁边。” 宇多侧头望见壶宝好奇地望着与缘一抱成一团的宇多,她急忙松开缘一,整理了下衣领。 进入正题,学习式神幻化成纸片人的咒语。 宇多想象着壶宝幻化成纸片的样子,于是说道,“壶宝变成纸片人。” 漏壶歪头看她,没有任何变化。 “你换个咒语试试呢?”缘一在一旁建议道。 “好吧。” 宇多重新进入状态,想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咒语。 她幻想着壶宝幻化成纸片的样子,挨个念出,“急急如玉令”、“妈咪妈咪哄”、“芝麻开门”、“芝麻开门后再关门”…… 漏壶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大眼睛里逐渐加重疑惑的神情。 宇多轻叹一口气,就在她无计可施之时,转头问缘一,“缘一,该怎么办呢?” “突!” 听到这声后,宇多将目光转向声源处,她微楞地看着漏壶倏地幻化成一个白色的大字型纸片人似羽毛般缓缓飘落。 她成功学会将式神变为纸片人的咒语啦。 只不过这个咒语,怎么这么奇怪—— 【缘一,该怎么办呢】 * 岩胜刚回到房间,就听到隔壁宇多和缘一的对话声。 “缘一,能否教我一下。” “缘一,你把咒语设定成什么了?” “缘一,该怎么办呢?” …… 他面无表情地望了那一墙之隔的墙壁。 岩胜倒不是不想听到宇多的声音,他更多的是听到从宇多之口说出这么多声“缘一”,而变得有些心烦意乱。 他拿起身旁的武|士刀,拉开门,便向外走去。 岩胜走到练习场池地,拔出武|士刀开始练习起月之呼吸新的招式。 就在他如火如荼的舞剑之时,鬼杀队主公产屋敷利昭悄无声息地来到池地旁,坐在武|道馆设置的茶座那边,欣赏着岩胜的剑法。 他舞完一式后,脸上滑落下汗水,一旁响起了拍手声。 闻声,岩胜望去,只见鬼杀队主公坐在一旁为他鼓掌。 “好剑法,难怪岩胜先生进步飞速,刚结束任务便来练习了。”产屋敷利昭笑道。 岩胜将刀收回刀鞘,用袖子擦了把额间的汗水,看向产屋敷利昭,“我刚好有空,来试试新招式。” 产屋敷平时极少来队长们训练的武|道馆,此番特意过来,怕是有事找他。 岩胜将武士|刀握在手中,转身朝产屋敷走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主公,何事找我?”岩胜淡淡地说道。 “岩胜先生,各队长推举你来当新一任的队长,在下想问问你意下如何。”产屋敷利昭说道。 “队长?”岩胜挑眉,说道,“现在队长是满员,怎么还有队长位置?” 鬼杀队有十番队,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目前都有对应的队长。 产屋敷利昭微笑道,“如今鬼杀队成员都使用呼吸法作战,之前的战队编制已经不适于当下了。” “我会将队长职位改为柱,以后柱带队便不局限于之前只带自己的队伍。”产物敷利昭顿了顿,直视岩胜的双眼问道,“所以,岩胜先生愿意成为鬼杀队的月柱吗?” 岩胜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愿意效劳。” “如此甚好。”产屋敷说道。 “那缘一也要成为柱吗?”岩胜问道。 产屋敷利昭摇了摇头,“几个月后,缘一先生便准备带着妻子宇多离开鬼杀队了。” 听闻缘一要离开,岩胜忽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喃喃道,“噢,这样啊。” 第38章 “三天后,我们要举办一场庆功宴,为了庆祝鬼杀队近期所向披靡的战况。到时候我会在宴会上,把初代柱的名单公布出来。”产屋敷道。 * 鬼杀队近期的战况,与历年相比产生质的飞跃,战士的死亡人数急剧减少,战况近期也是全胜无负。 此时,宇多觉得鬼杀队的氛围比她来时轻松许多。 鬼杀队每个成员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再是那种看不到灭鬼希望的样子,反而变得积极乐观,坚定了人类是可以胜鬼的信心。 随着鬼杀队庆功宴的日子将至,后勤番的成员也逐渐忙碌了起来。 宇多坐在廊道上,恹恹地望着在廊道上端着东西一趟趟来回的成员。 她最近总是觉得很困,也许是秋天秋乏,她坐在廊道上倚着柱子都产生了困意。 又过了一会儿,廊道那边走来一群熟悉的面孔,是鬼杀队的队长们。 宇多打起精神看向他们,然而她在队伍里没有看到缘一。 那群队长显然也看到了宇多,今晚要有庆功宴,大家心情似乎都很不错。 炼狱热情地向宇多招呼道,“小弟妹,在等缘一吗?” 宇多点点头,问道,“炼狱大哥,缘一在哪儿?” “他在帮后勤番的成员布置会场。”麟泷在旁说道。 “好吧。”宇多道。 实弥看宇多有些没精打采的样子,不怀好意地说道,“宇多,几天不见,你变得这么胖了。” “啊?我哪里胖了?”宇多有些惊讶地问他。 “脸看起来大了一圈。”实弥道。 宇多信以为真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摸了摸,引得实弥在旁大笑。 “宇多小姐,不用听实弥乱讲啦。”仓永新人的手臂搭在实弥的肩上,用力地扯了扯他的嘴。 “小弟妹,那我们先回房间了,晚上宴会见。”炼狱道。 “嗯,好。”宇多说道。 他们一行人在宇多面前走过时,宇多看到队伍里的岩胜,岩胜也恰好在看宇多。 他目光淡淡地从宇多脸上掠过,转而看向前方,时而与身旁的仓永闲聊几句。 自那天在湖边相遇后,貌似岩胜再没有和宇多说过一句话。 夜幕降临,廊道上匆匆而过的人逐渐减少。 秋夜渐冷,宇多紧紧了身上的披肩,她终于在廊道的尽头看到缘一那抹熟悉的身影。 宇多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缘一看到是她,也快步走了过来。 他见宇多穿得衣服很薄,皱眉道,“天凉,你怎么穿这么少?” 宇多站起身,对缘一笑道,“走,我们去庆功宴场地吧,今天鬼杀队好像很热闹。” 缘一环住宇多的肩,手放在她的大臂上,似是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宇多,他声音有些不悦道,“下次不可在外面,要到房间里等我。” 宇多看缘一神情认真,嗫喏道,“好吧,知道啦。” 回到房间,在缘一的监督下,宇多换上比刚刚更厚的衣服。 他们一同来到鬼杀队的庆功宴场地。 场地在鬼杀队的食所,但经过后勤番成员精心的布置后,食所里有宴会席位也有雅致的景观,看起来还蛮不错的。 宇多和缘一抵达会场时,宴会场里人已经来了大半。 宴会场内每个座位都有专属的主人,侍女走到他们身前,恭敬地说道,“缘一先生、继国夫人,请随我来,你们的座位在这边。” 他们跟在侍女身后,侍女将他们领到一处距离主席不近不远的位置,既不会让人觉得怠慢,也不会赢得场内人过多的注意。 这位子的安排,令宇多和缘一非常满意。 “谢谢。”宇多对领位的侍女道。 宇多跪坐在席位上,他们入座后才发现,邻桌的人早已来了。 缘一看岩胜坐在邻桌端着酒杯饮酒。 见此,缘一礼貌地对岩胜说道,“兄长来多久了?” 岩胜侧身看到邻座的缘一,微微勾起唇角,“也是刚来,缘一要陪我饮一杯吗?” 他举起酒杯看向缘一。 盛情难却,缘一笑道,“那好,我陪兄长饮一杯。” 听后,宇多端起席台上的酒壶,将酒杯斟满,斜眼看了眼缘一,嘀咕道,“你少喝点哦。” 上次缘一喝酒所触发的千鬼剧情宇多还历历在目。 他眼尾微微上挑,对宇多温柔地说了句,“好。” 由于酒精作用,岩胜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他们微微有些发怔。 缘一从宇多手中接过酒杯,朝岩胜隔空抬了下酒杯,随后一饮而尽。 宴会陆续坐满,大殿席座旁有两排雅乐师,他们分别拿着三味弦、乐琵琶、尺八笛子等。 随着产屋敷利昭进场入座,乐师们也开始拨动琴弦,奏起国风雅乐。 一首曲罢,主公产屋敷利昭起身举起酒杯,对在场的诸位鬼杀队成员们说完敬语后,一饮而尽。 产屋敷利昭向大家介绍了鬼杀队新的规章制度,比如新增了“内部成员禁止打斗”等规则。 成员编|制也有所调整,取消队长制番队,队长的名称也用x柱代替。 当产屋敷利昭公布柱的名单是,在场所有人清晰地听到,除去原有的队长,居然多了一个新人,继国岩胜——月柱。 “月柱……” 宇多低声重复了遍主公的话,月柱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有点怪。 第39章 她不怀好意地看向旁桌的岩胜,然而岩胜却没理她,注意力放在主公那边。 产屋敷利昭公布完新的规章制度,又赞美了下鬼杀队近日的成绩,全部说完后他坐在席位上,侍女们开始将菜一盘盘陆续端上各席。 美味佳肴被侍女放在宇多面前的席桌上。 霓虹向来以大明为尊,高级的菜肴也是向大明看起的,宇多看着眼前的菜,颇有点家乡菜的感觉,可是她不知为何,尤其是大鱼大肉,她却越看越觉得头晕。 可能因为刚刚在廊道被风吹到了,宇多如是想着。 她越看越没胃口,侧头对旁边的缘一说道,“缘一,我有点不舒服,想回房间休息下。” 缘一看着面色泛白的宇多,“我陪你回去吧。” “没事的,我自己回就行,这位置一个人没有,也不太好。”宇多道。 缘一仍是有些放心不下。 宇多从袖口掏出白色纸片人,“有危险的话,我会叫出壶宝的。” 见宇多如此自信笃定,缘一也不再强制要求,语气柔和道,“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宇多走出宴会厅,屋外的寂静与屋内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她看着如水的月色,心情平缓了很多。 她往住宅区域走,路过番庭后的湖边,湖面清澈如镜,月亮映照在湖面上,给湖边的风景平添一分缥缈之美。 宇多不禁向下走到湖边,只见那里似乎有个人先她一步到达了这里。 岩胜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她。 宇多穿着白色的和服在月色的映照下,仿佛笼罩一层白光,如果这世界有月亮女神,可能就像她这般模样吧。岩胜如是想着。 “岩胜,你怎么在这儿?”宇多笑道。 她在宴席上光顾着头晕了,没有注意到旁桌的岩胜也离席了。 “你不是也在这儿么。”岩胜看着宇多淡淡地说道。 “哦,我出来透透气。”宇多道。 她见岩胜目光有些涣散,身上也能闻到酒味,不仅想到,是不是继国|家的男人都不太能喝酒。_(:3」∠)_ “你和缘一准备离开鬼杀队?”岩胜问道。 “嗯,缘一说等鬼杀队情况彻底稳定后就离开。”宇多道。 “离开鬼杀队,那你们准备去哪里呢?”岩胜望着湖中月问道。 “没想好呢,可能会云游四海吧。”宇多道。 “可以和喜欢的人去云游四海,真好呢……”岩胜喃喃道。 宇多从和服的暗兜里拿出那块通体黑色的墨玉,趁岩胜没注意的时候,塞进岩胜手里,说道,“我想了想,这块玉我不能收,要扔也是你自己来扔。” 岩胜茫然地望着手中的墨玉,转而又看向宇多,自嘲道,“也是,我自身难保,还强求些什么。” 宇多吹了吹夜风,感觉头脑也清明了许多,对岩胜说道,“兄长,秋天晚风凉,早点回去呀。” “兄长?”岩胜对宇多的称呼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遍。 宇多恭敬地颔了下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是哦,不管你怎么想,我和缘一都把你当做这世界唯一的亲人。” 岩胜微微怔在原地。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她回到宴会席位,迎来缘一如水般关切的目光。 “好些了吗?”缘一问道。 宇多点头笑道,“嗯,好多了。” 她回到席位没过多久,岩胜便也坐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缘一见她一晚上没动筷子,于是夹了块鱼肉放在她面前的碗中,“吃点东西。” 宇多的头晕本已经缓和,此时她的嗅觉变得灵敏异常,清晰地闻到鱼肉上的鱼腥味,胃开始翻腾起来。 在极力克制下,她仍忍不住干呕起来。 万幸的是,她没吃什么东西,呕不出来什么。 宴会已到临结点,周围的人听到干呕声,都齐刷刷地看向宇多。 “宇多,没事吧?”缘一紧张地看着她。 见此,旁桌的岩胜瞬间变得面无血色。 主公产屋敷利昭急忙叫来了医疗团队的医生,一个女性医师去为宇多把脉。 缘一将宇多的袖子悉心地挽起,医生温热的手放在宇多手腕上,没过多久,她幽黑深邃地眼睛里浮出一丝笑意。 她对宇多说道,“恭喜你,你有宝宝了。” 诶?? 宇多惊讶地睁大眼睛。 与此同时,缘一愣在一旁。 听后,各番队长前来向缘一和宇多祝贺。 主公产屋敷利昭也笑着走过来,对宇多和缘一说道,“看来你们还要多在鬼杀队住一段时间,孕妇需要的药材和营养品,我这边会为你准备好的。” 缘一似是如梦初醒般,抬眼看向医生,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宇多怀孕了,我即将成为父亲了?” 医生扬起嘴角笑道,“对,你要做父亲了。” 听后,缘一与宇多对视了一下,柔和了眉眼,颇为兴奋地握住宇多的手,“宇多,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宝宝了。” 宇多点点头,她对孩子倒是没什么感觉,就……可能云游四海的计划要延后了。不过缘一开心,她也就开心,“那缘一要好好爱护我哦,当妈妈可是很辛苦的。” “我一定会的。”缘一握紧宇多的手。 他视线看向宇多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宇多的袖子放下,再将宇多的衣口紧了紧,“晚上有点冷,要不要再穿一件?” 第40章 他边说边要讲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宇多及时制止住,笑着说道,“不用啦,我已经换上厚衣服了,很暖和啦。” 现在天色已晚,缘一向主公产屋敷利昭说道,“感谢今天主公的招待,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带宇多先回去休息了。” 产屋敷利昭微笑点头,说道,“明天我会让医生把保胎药方和补品拿给你的。” “多谢。”缘一道。 说完,宇多刚想站起身,缘一弯下腰,一把将宇多抱起。 嗯,公主抱。 “诶?”宇多疑惑地看向缘一。 “看什么?”缘一平静地回望她,温柔地说道,“你现在有身孕,今晚又不太舒服,回去的路由我来抱你走。” 宇多有想过缘一会在意她,却没想到缘一会这样在意。 连地都不让下,那她的孕期生活不只剩下吃饭和睡觉了。 她无奈地笑道,“我可以走的,如果我以后肚子大了,变成二百多斤重,那你怎么办?抱我不累么。” 缘一轻笑一声,抱着宇多边走边说道,“就算你变成三百多斤,我也不累,只会觉得开心。” 回到房间,烛台的灯火忽暗忽明。 缘一将宇多轻轻放在床铺上,让宇多舒服地靠在枕头上,他坐在宇多身前,垂下眼温柔地平视她,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宇多,你知道么,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哪里像梦?”宇多不解地问道。 他握住宇多的手,将她的手蹭到唇边说道,“从认识你开始,就像在梦中了。” “我生活在继国|家时,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甚至想杀了我,母亲也为了我经常与父亲发生矛盾。为了降低我在家里的存在感,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本以为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是个不该出生在世上的人,直到遇到你才改变这个想法。” 他亲了亲宇多的手,弯弯的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烛光,“你是神明送给我的礼物,而我会用生命去守护你……” 宇多靠近缘一,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说道,“缘一,我相信你。” * 数月后。 由于鬼杀队最近所向披靡的战况,大幅度的削减了鬼的数量。 “鬼杀队现在战力十分强劲,出现了大量的呼吸法剑|士,基本上,一个呼吸法剑|士可以轻松斩杀十只甚至二十只不会血鬼术的鬼……” 在幕后,鬼王鬼舞辻无惨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一手倚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扶手,他沉声道,“所以呢?”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令鬼都不寒而栗地打了个颤,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压低道,“所以,我们为了减少数量损失,已经不在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人类生活的区域了。” 话音落,空气似乎凝固了,周围听不到一丝声响。 底下所有员工都凝神屏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他们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 半晌后—— 敲打扶手的声音停止了。 “猗窝座,你去带几只鬼削削他们的锐气。” “遵命。” * 鬼杀队接到了一个新的情报,碍于近期鬼的行动近乎于零,突如其来的情报让鬼杀队主公产屋敷利昭极为重视。 产屋敷利昭派去三个柱,分别是水柱麟泷左之助、岩柱岩田、月柱继国岩胜,共同带领十位鬼杀队剑|士去执行。 他们到达目的地,这次遇到的十只鬼确实非同一般,尤其是粉色短发脸上带有蓝色斑纹的那只。 即便鬼杀队派出了三个柱仍将这场战斗陷入苦战。 在战斗过程中,这三位柱分别在身体不同位置长出了斑纹,而后勉强击杀了九只鬼,却令那只最厉害的蓝色斑纹鬼逃脱了。 执行任务后的第五天清晨。 鬼杀队传来了岩田的死讯—— “岩田死了。” “岩田死了?” 继国岩胜不可置信地望着躺在床上,脸上盖着白布的岩田。 明明几天前还死里逃生的,而他受伤最轻,只受了轻伤啊。岩田今天才刚满25岁,这样的年轻鲜活。 今天……是岩田25岁的生日。 他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同样长了斑纹的麟泷左之助。 岩胜的左额长了和缘一相似的斑纹,可这道斑纹对他来说似乎是一道催命符咒。 岩胜所憎恶的神明似乎又在他对生活有所期盼的时候,与他开起了玩笑。 深夜。 岩胜走出鬼杀队,在外闲逛,消除对死亡的恐惧。 在没有打赢缘一之前,他不想死,他不想像岩田一样。 而后一个黑色卷发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长得俊美异常,浑身笼罩着肆意猖獗的气,用血红色的竖瞳看向岩胜,蛊惑地对岩胜说道,“人类的生命有限。呼吸法战士,有没有兴趣做鬼呢?” 第24章 岩田的丧讯很快在鬼杀队总部传开。 近期,一直在鬼杀队居住区休养的宇多,也在无意间听到后勤番的成员聊天,提起了这件事。 但是岩田的死因,鬼杀队的人仍在研究探讨中,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 宇多坐在房间里,手轻抚日益变大的肚子,虽然感应还很微弱,想到肚子里有个逐渐长大的宝宝,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 第41章 她在孕期,首要任务是孕育宝宝,不去多想那些烦心的事情是。 鬼杀队里的医生都可以接生,她倒是不担心走“早逝”剧情。 宇多拿起一本从主公产屋敷利昭那里借来的《唐诗三百首》,从第一页开始朗诵起来。嗯,胎教还是很重要的。 她所处霓虹战|国时期,孕育条件远比不上现代,但是作为母亲的宇多,还是竭尽所能给予宝宝最好的教育。 就在宇多正要朗读下一页的时候,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而后门被拉开了。 缘一手中提着竹篮,走进房间。 宇多斜了眼他,没有理会,嘴里继续念着唐诗。 缘一将竹篮里的饭菜摆到桌子上,他走到宇多身旁,拿走宇多手中的唐诗三百首,声音清润地说道,“屋内光线不好,你先来吃点东西。” 最近这段日子,缘一对宇多的方方面面都十分关怀谨慎,生怕宇多出现一丁点差错。 她抬眼看了下缘一,无奈道,“哦,好吧。” 缘一双眼直视她,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以后宇多有了孩子,会不会就不理我了。” 因为她刚刚念古诗,无视了缘一,所以他竟有些吃未出生宝宝的醋。 “不会的,你不要多想。”宇多道。 宇多已不像开始那会儿有孕吐反应,现在看着满桌子营养清淡的菜肴,还是很有胃口的,只不过—— “缘一,辣椒酱。”宇多对缘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能鬼杀队特供的孕妇餐过于清淡,宇多最近这段日子不拌辣椒酱总觉得饭不香。 缘一侧过身,慢条斯理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瓷罐,仍不忘嘱咐道,“辣椒少吃点。” “哦,我知道了。”宇多点点头道。 宇多想起岩田死讯的事,不禁问缘一,“缘一,我听后勤番的人说,这两天岩田去世了吗?” 缘一垂下眸,眼眸中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嗯。” “那是执行任务去世的吗?”宇多好奇地问道。 缘一摇摇头,“目前他的死因还不明晰。” 他抬眼看着宇多问道,“宇多,两天后,我们搬回小木屋住,好不好?” “诶?怎么这样突然。”宇多道。 “鬼杀队目前的氛围不适合你养胎。”缘一温柔地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不能让你有机会受到一点伤害。” “唔,好吧。”宇多低下头,用筷子夹了口白饭。 “我已经和主公说了,我们的房子明天就收拾好了。”缘一对宇多说道。 “那太好啦!”宇多放下碗筷,面露喜色的说道。 好久没回家,她还是很想念他们的小木屋的,还有木屋前后的田地。 “那我可以先回去看看吗?”宇多问道。 她怕缘一担心她走路过多,于是补充道,“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带回去呢,缘一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我们一起去。”缘一笑道。 吃完饭,缘一将碗碟收进了竹篮子里,而后他靠近宇多,头轻轻地贴在宇多的肚子上。 见此,宇多笑道,“还不到三个月,能听到什么啦?” “可以听到。”缘一笃定道。 他支起身,弯了弯眼睛,对宇多的说,“听到她说,她是个乖孩子,以后会好好孝顺父母的。” 宇多想到缘一会通透世界,或许能看到些什么,但是听能听到么。 她睁大双眼,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缘一抿起唇角,眼尾微微勾起,温柔地说道,“而且她长得很像宇多。” 宇多吃完饭,现在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缘一帮宇多把被褥铺好,而后宇多钻进了被子里,缘一则坐在她身旁,为她掩好被角。 待宇多睡熟后,缘一走出了房间。 他在去找产屋敷利昭的途中,刚好碰到从主公宅邸出来的岩胜。 岩胜的左额和右侧下颌长出了斑纹,他面色深沉,眼睛下的很眼圈有些重,似乎很长时间没有睡好觉了。 缘一看到岩胜,轻轻叫住他,“兄长?” 岩胜茫然地望向缘一,似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缘一,他朝缘一走了过来,将身体部分重力卸扶在缘一的肩膀上,偏过头说道,“水柱麟泷左之助,今天中午被发现在房间里……去世了。” 缘一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随即发现,告知他麟泷死讯的岩胜,似乎陷入一个过于悲痛沉重的状态里,“兄长,你还好吗? 岩胜目光冷冷地看了缘一,而后他放下扶在缘一肩上的手,侧过身,面无表情地说,“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兄长在担心什么?”缘一问道。 “柱们接二连三的死去,如果这样下去,鬼杀队的未来该怎么办才好。”岩胜淡淡地说道。 “如果是这点的话,我认为兄长不必担心。”缘一微笑道,“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在未来,鬼杀队一定会有比我们更厉害的剑士出现。 ” 岩胜望着缘一相当笃定的神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鄙夷,他勾起一边的唇角嗤笑了一声,“呵……” 随后,他转身便往前走。 夜晚。 岩胜做了一个可怖的梦。 第42章 在梦里,父亲在叫嚣,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杀了他,留下缘一。 父亲捶胸顿足的样子看起来万分后悔,不停地辱骂着他是个废物,并扔给他一把武士刀逼他切腹。 岩胜拿过刀趁乱挥开家奴后,拼命的逃,终于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家。 而后,不计其数的恶鬼出现,抓住他,即将把他分|食…… 岩胜被一个噩梦惊醒,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拿起床铺旁的铜镜,看到镜子里,自己左额上与缘一一般无二的斑纹。 岩胜想到去世的麟泷左之助,貌似今天也是他二十五岁的生辰。 这再次应证了他的猜想:长出斑纹的人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理想。 这又是恶劣的神明强行送给他的东西。让他知道死期将至,却毫无办法抵抗的命运。 岩胜唇边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有些癫狂地喃喃道,“既然我被众神抛弃,那我也要抛弃众神。” 他站起身,披上衣服,向屋外走去。 清晨。 宇多睁开眼,看到身边的床褥空了,缘一似乎又去忙鬼杀队的事情了。 她揉了揉眼,朦胧地看到桌子上摆着还温热的汤面,可能是缘一叫侍女拿来的。 宇多起身穿好衣服,坐在铜镜前,刚梳了几下头发,门口便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谁呀?等一下哦。” 宇多放下梳子,起身到门前,拉开了门。 她抬眼一看,竟然是岩胜。 他目光柔柔地看着宇多,黑色的眼眸里含着银白色细碎的光芒,似乎藏有千言万语不可明说的话语。 “兄长,有事吗?”宇多倚在门框处,她看着岩胜似乎与之前不同,左额和右颌处长出了斑纹。 听到宇多的话,岩胜才反应过来此番的来意。 他从身侧拿出一个纹路精致的木盒,将它递给宇多,“这个给你。” 宇多掀开木盒盖,里面有一个深土色,根须粗|壮的人参。 “这是我离开继国|家时,行李里带的。这根人参非常名贵,据说是受重伤吃它都可起死回生。” 岩胜淡淡一笑,“你如今有孕,让缘一用它给你煲汤,补补身子。” 宇多将木盖盖下,对岩胜露出暖暖的笑容,“谢谢兄长,我会跟缘一说的。” “嗯。”岩胜点点头,而后,他似是无意地问了句,“你明天做什么?” “明天?” 宇多想了想,貌似之前缘一说,明天带她回小木屋那边看看的。 “我明天回之前的家,去收拾下屋子,后天再回鬼杀队。”宇多道。 “噢。”岩胜轻应一声。 “兄长为什么问这个?”宇多疑惑地看着他。 岩胜表情出现一抹不自然,随即神情恢复如常道,“没什么,我一直听闻你们要走,就问问是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我们也没定,等确定了再和兄长说。”宇多笑道。 岩胜点点头,他再看了眼宇多,而后转身向廊道走去。 宇多看着岩胜的背影,总觉得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有种乌云密布的感觉。 “兄长。”宇多叫住他。 岩胜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她。 宇多微笑着说道,“兄长如果遇到什么问题或者困难,不论我们在不在鬼杀队,都欢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和缘一哦。” 听后,岩胜也露出了笑容,轻轻应了声,“嗯。” 岩胜侧过身。 他遇到的困难,宇多和缘一都无法帮他解决呢。 岩胜没有迟疑,抬步向廊道远处走去。 入夜。 宇多距离吃晚饭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这次缘一回来的比以往都晚一些。 就在宇多踌躇,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门忽地开了。 “缘一。”宇多开心地站起身,朝缘一走过去。 但她看缘一神情似乎有些踌躇,宇多问道,“怎么啦?鬼杀队那边是有事情吗?” 缘一看着她关切的神情,语气和缓道,“我们坐下说。” 他拉着宇多坐在桌前,温柔地将她鬓角的碎发挽置耳后,语气轻松道,“这是最后一次任务,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小木屋啦。” “什么?现在鬼杀队不是很强么,为什么还要缘一去做任务。”宇多直视缘一的双眸问道。 缘一迟疑了一下说道,“主公接到情报,有几千只鬼在侵扰附近的村庄,死了不少人……按以前,这种任务主公会直接放弃,但现在有实力去搏一下。 ” “这么多鬼……但是,鬼不是不敢群聚了?”宇多担忧地看着缘一。 “嗯,鬼的数量有限,这次大规模行动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缘一道。 “好吧。”宇多再次问道,“那都有谁去?” “总部只留下兄长和鸣柱,其余柱都和我一同前去。”缘一说道。 “呼~”宇多松了口气,脸上浮现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缘一看着她,笑眼弯弯道,“宇多在担心我么?” “当然。”宇多道,“有这么多人陪你去,我还放心点。” 他用手亲昵地蹭了蹭宇多的脸颊,似是想到什么,补充道,“那我只能改天陪你回小木屋了。” “好吧。”宇多轻舔了下唇,而后抱住缘一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反正是最后一次,以后缘一就是我的了。” 第43章 “不……” 缘一低下头,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宇多的脸颊,“我现在也是你的。” 在烛光的照耀下,宇多脸颊变得粉粉的,即使结婚有段时间了,她仍然对他十分动心。 第二日清晨。 缘一睁开眼,双手还环抱在宇多依旧纤|细的腰窝处。 他起身幸福地望着宇多熟睡的侧脸,再次为宇多掩好被子,起身整理好衣服后,目光仍不舍地看着床铺上的她…… 缘一心里暗暗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而后,他轻轻关上房间门,向战士集合场地走去。 宇多醒的时候正处晌午,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 飞鸟偶尔在空中鸣叫一声,此时,鬼杀队寂静的异于往常。 她走出门,准备去食所吃点东西。 宇多刚到食所,便看到仓永新人在门口不远的席位上吃着拉面。 “宇多小姐。”他放下筷子,笑着向她打了声招呼。 她对这个雀斑男孩印象一直很好,他个子不高,却在柱里实力数一数二,性格也非常开朗,还很爱护女性。 “仓永,这次的任务,主公是不是派了很多人过去,我感觉一路静悄悄的。”宇多说道。 “也还好吧,只有一半战士过去。”仓永笑道,“我等下把剩下的人叫起来训练,宇多小姐就能看到他们了。” 宇多摆了摆手,“算了,好不容易有空闲,还是让他们多休息休息叭。” “既然是宇多小姐说的……”仓永用手摸了摸下巴,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好吧,我就让他们再多睡一个时辰。” 吃过午饭。 宇多回到房间,伸了一个懒腰,身为孕妇的她,经常犯困。 她掀开被子准备再小睡一会儿。 宇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生了一个小女孩,长得很像宇多,性格却和缘一十分相似,乖巧懂事异常。 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那间小木屋里。 在小木屋的门口前,缘一蹲下身为他们的女儿擦拭脸上的尘土,而后,他侧过头温柔地看向宇多,再然后,缘一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逐渐从温柔变为惊恐,他急忙站起身朝宇多跑来,可宇多看得到缘一在跑,却怎么也无法跑到她身边…… 宇多猛地睁开眼,直起身回味起刚才的怪梦。 此时已是黑夜,房间里没有点烛光,一片漆黑。 “轰——” 雷鸣声响起,窗外的夜空闪过闪电般瞬间亮了一下。 要下雨了吗? 宇多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外。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声过后,便再也没有传来雷声,黑夜也陷入死寂般沉静。 奇怪,怎么会有雷鸣声?好像也没有下雨。 宇多站起身,走到门前,将房门整个拉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她侧头望去,只见这条熟悉的廊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后勤番成员的尸|体。 廊道上的血,已经缓缓流到了宇多的脚边。 宇多急忙捂住嘴,抑制住想哭喊的冲动,向后退一步,颤抖的手再次拉上房间门。 发生了什么? 鬼杀队设有重重机关,四周还有大片的紫藤花林,鬼是不可能闯进来的呀…… 数百年间,也从未有鬼闯入过总部。 她双手发颤地从里怀掏出纸片人,默念咒语叫出了漏壶。 宇多凝神屏息地抱着还漏壶躲在衣柜后,双眼惴惴不安地盯着房间的门。 过了半晌,廊道出现了零星的脚步声,对于宇多来说,是宛如死神般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经过宇多房间门口时停下了。 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里……似乎还有活人。” 这章和下章算过渡叭,就之后女主会很强很美很飒的! _(:3 」∠ )_ 第25章 听到无惨的声音,宇多心下一凉,越发地抱紧怀里的漏壶。 “嗖嗖。” 门瞬间被刺鞭斜着整齐切割成几块三角木板,掉落在地。 鬼舞辻无惨平视前方,昂首阔步地走进宇多所在的房间。 从他的右侧,倏地一大束烈火向他袭来。 无惨伸出右手,用掌心抵抗住那束火焰的攻击,而后他偏头看去,发现有个头型似火焰山体型矮小的独眼生物。 而独眼生物的后面,还有个被衣柜挡住坐在地上的少女,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无惨作为鬼王,可以感知到所有鬼的动向、记忆和心声,他意识到,这个独眼生物似乎也曾在一次千鬼行动中杀过不少鬼。 他没有给漏壶更多的攻击机会,一条刺鞭挥去,霎那间将漏壶拦腰截成两断。 漏壶上下半身分离,发出一声呜咽声后,变成了陶瓷罐碎片散落在地。 宇多再也无法抑制住情绪,泪水瞬间从眼眶流出,“壶宝……”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熟睡的时候没有听到鬼杀队成员惨死的叫喊声,或许他们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被鬼王飞速的杀害了。 无惨向宇多走了过去,与此同时,廊道上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岩胜在刚刚与鸣柱仓永新人的战斗中,被仓永砍掉了右臂。 他捂着伤口,额间挂满汗珠,浑身鲜血淋淋地赶到宇多所在的房间,对无惨说道,“不要……” 第44章 然而,鬼舞辻无惨的刺鞭已经向宇多抽去,岩胜阻止的声音,令无惨的刺鞭打偏,但也深深地横切割破了宇多的腹部。 无惨缓缓地侧过身看向岩胜,他似乎在无言地问岩胜,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杀这个女孩。 此时,岩胜面无血色,他望到无惨进入这间房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宇多不是今天回缘一家么,为什么她还在鬼杀队! 岩胜和无惨只是合作关系,没有交情可言。 他帮无惨潜入鬼杀队杀掉主公和战士,而无惨分给他血液,让他成为拥有无限生命的鬼。 岩胜大脑飞快思索着能从无惨手下暂时保住宇多性命的理由,终于他想到了。 他喉结滚动了下,对无惨定定地说道,“她吃下了蓝色彼岸花。” 鬼舞辻无惨血红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找了几百年的蓝色彼岸花,竟被她吃了? 无惨侧头看向岩胜,不确定般地再次询问岩胜,“她吃过蓝色彼岸花?” “嗯。”岩胜应道。 无惨再次转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宇多,为了以防万一,无惨用鬼王的意念沟通之法,召唤起守在鬼杀队门口外的鬼王秘书——珠世。 鬼杀队营地被血洗,一路上,珠世强忍着不适感,赶到房间,她站在门口,眼神略带不忍地看了眼地上血迹斑驳的宇多。 无惨沉声对珠世说道,“你去检查下,看她是不是真的吃过蓝色彼岸花。” 珠世点了下头,朝宇多走了过去,蹲下身察看起宇多的伤势。 她发现宇多深邃可怖的伤口下,有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竟是个孕妇。因为失血过多,宇多此时已呈昏迷状态。 过了半晌,珠世对无惨说,“现在粗疏的看,我暂时看不出什么,不如我先帮她治疗下伤口,以免她真吃过蓝色彼岸花,而发生一些变异。” 珠世见无惨没有回应,顿了顿说道,“如果变异了,你吃掉她也无用。” 无惨俯视着珠世,见珠世似乎没出现异样的心声,随即同意了她的做法,“嗯。” 得到无惨的批准后,珠世连忙从和服里襟拿出她特制的急效药,将药粉撒在宇多腹部深深的伤口上。 药效立竿见影,宇多的伤口立即止住了血。 珠世也缓和了医者焦灼的心情,止住血,就能暂时保住宇多的性命。 珠世站起身,看到人类的岩胜深受重伤,不禁询问道,“用不用帮你也治疗下?” 岩胜还未回答珠世,无惨便揶揄地说道,“他就不必了,变成鬼,身体自会痊愈。” 听后,珠世神情复杂地望着岩胜。 此刻,房间内没有任何光亮。 在黑暗中,无惨高深莫测地微微勾起唇角。他心道,此番鬼杀队之行收获颇多,不仅杀掉主公,毁掉所有呼吸法的剑谱,竟还发现了吃过蓝色彼岸花的人类。 他抬眼望到窗外乌云遮月,对身旁的珠世和岩胜说道,“天色不早,带上这个女孩,我们回了。” 而后他转身向外走去。 第二日午后。 缘一他们此番与鬼的战斗旗开得胜,鬼杀队的战士们怀着大胜仗喜悦的心情,一群人排着队伍有说有笑地走到鬼杀队总部门口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敛住脸上的笑容,内心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 鬼杀队一向紧闭的大门,此时竟微微敞开了,而且大门旁也不见站岗守卫的战士。 炼狱见此,喝令队伍停下脚步,严整以待,以备接下来的紧急情况。 与此同时,缘一飞快闪过,他右手轻搭在腰间的日轮刀柄上,第一时间飞速地超过前行的队伍,快步跑进鬼杀队总部里。 只见往常生机勃勃的鬼杀队总部,此时变成了一片血海。 见此,缘一的表情变得凝重异常,他没有犹豫,立即向宇多居住的房间跑去。 越到总部深处,他见到的尸|体就越多,无数熟悉的面孔,东横西倒地躺在了地上。 缘一生平第一次感到不安,这种强烈地不安吞噬着他所有的情绪。 他看到那条熟悉的廊道上满是尸|体,他竟然慢下了脚步,缓缓地走到那间房的门口。 房门被斩裂成几瓣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无声地诠释着几小时前惨痛的遭遇。 他抬头望去,房间内一片狼藉,地面摊着大片的血迹。 缘一头一次觉得脚有些发软,他步履虚浮地向前走了几步,便像失去力气般,跪在了地面那片血泊中…… 炼狱和实弥分别带队进入鬼杀队,他们兵分两路,却无一不被里面的惨状惊住了。 他们搜遍鬼杀队总部,竟无一个活人。 实弥的队伍发现主公的房间被烧毁,也在房间里发现产屋敷利昭被烧焦的尸|体。 而炼狱那边,在他们熟悉的室外训练场里,发现了鸣柱仓永新人和一些战士的尸|体。 仓永睁着眼躺在地上,衣服上的血迹已成暗色,浑身遍布着伤痕。 炼狱仔细观察后发现,刺穿仓永心脏的伤口,不像是刀或者人类武器所造成的。 伤口附近没有过多鲜血的痕迹,倒像是猝不及防地快速攻击,一击毙命。 但是除了心脏的致命伤,仓永身上零星还有其他的伤口,那些伤口却是刀伤。 仓永死前,拼命努力过呢。 炼狱蹲下身,伸手将仓永的双眼阖上。 第45章 紧接着,炼狱注意到,仓永的左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他掰开仓永的手,一块通体黑色的玉滚到了地面上。 炼狱捡起这块黑色的玉,仔细端详下,这块玉上刻着一个似樱花的家族族徽。 他向旁对一个负责侦|查工作的战士吩咐道,“你去查查,这个族徽是哪个家族的。” 宇多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周遭的一切。 她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不远处的桌台上闪着烛光,有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桌前。 宇多浑身似是没有力气般,从腹部传来阵阵的刺痛,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桌前的那个女人似乎注意到宇多,她拿着烛台起身走到宇多面前。 “你醒了?”她关切地望着宇多。 这个女人容貌美丽,气质清雅,她梳着棕黑色的盘发,眼眸呈淡紫色。 她对宇多温柔地说道,“我叫珠世。” 宇多身体的疼痛直达神经,无暇顾及其它,她低下头,疼得微微皱起眉。 珠世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水,而后她将一包药粉和水杯一同递给宇多。 宇多额间冒着汗,抬眼看珠世不像是害她的样子,便接过药吃下了。 这药非常有用,宇多立即缓解了疼痛。 珠世看着她,思忖了下说道,“对不起,我尽力了,但……没能保住你的孩子。” 宇多茫然地看着她,嘴唇张合了下,半晌后,用嘶哑的声音轻轻问道,“你说什么?” 珠世抿了抿唇,她也有过失去孩子相同的经历,只不过她的孩子是被变成鬼的她亲手…… 珠世淡紫色的眼眸浮现出悲伤的神色,“对不起。” 宇多的泪无声地在脸庞滑落,她眼眶红红的,嘴唇发颤,却一声不发,似乎骤然间被剥夺了声音。 珠世心疼地看着她,“想哭就哭出来吧。” 宇多抿住发颤的唇,无助地用手臂环抱住自己,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坠落将被褥打湿。 珠世见此,凑到她身旁,伸手环抱住宇多。 过了良久,宇多才回过神,她想到那个害死她宝宝的家伙,她要报仇。 珠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已经吃过我的特制药,无惨现在无法伤害你。” 两个女人相视而望,似乎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感。 就在这时,门凭空打开了。 她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鬼舞辻无惨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宇多看着无惨,红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珠世,你退下。”无惨道。 珠世深深地看了眼宇多,随即起身从无惨身侧走出房间。 房间里,只有无惨与宇多。 无惨面无表情地看着宇多,而宇多的眼眸里充满恨意。 他想起珠世对他说无法做蓝色彼岸花的鉴定,但是对于能成为完美生物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无惨找了几百年的蓝色彼岸花,现在有可能就在眼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复杂问题简单化,无惨吃掉这个女孩也不会有损失,甚至有可能吃掉蓝色彼岸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无惨走到宇多面前,看到宇多裸|露的肌肤如凝脂般细腻光滑,似乎肉|感不错。 他缓缓靠近宇多,弯下腰,宇多则呼吸凝重地看着无惨。 无惨伸出食指用指甲划破宇多的脸蛋,血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流下。 她血的香味像美酒般令无惨沉醉。 无惨的双手扶住宇多的肩膀,唇靠近她的脸颊,在他的唇触碰到宇多血液的一瞬间,有种被太阳灼烧般地刺痛感。 他急忙放开宇多,手指触碰到自己的唇,开始回味这种刺痛感是怎么回事。 他挥出刺鞭,向宇多身体划去,刚刚划破宇多的脖颈,沾到血液的刺鞭如同被太阳晒到一般瞬间开始溃烂。 无惨收回刺鞭,不禁愤怒地想着,自己身为鬼王,一个无限接近完美的生物,难道还吃不了一个人类了? 他突然想到了办法,既然吃不了人类,那他把她变成鬼不就好了。所有鬼都被他掌握,她变成鬼后,再把她吃下。 刺扎向宇多的右手手背,无惨源源不断地血液注入进宇多的身体。 宇多无法反抗,无惨的血液在体内开始出现反应,有股力量像是要从她的体内将她撕裂开。 半晌后,无惨收回刺鞭,为了以防万一,他像消除那些被迫成为鬼的人类记忆那样,消除了宇多作为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 无惨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嗤笑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继国岩胜变成鬼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他现在有个新的名字,叫做黑死牟。 无惨为了对付残留的鬼杀队成员,决定成立一个新的组织——十二鬼月。 在众鬼中,论实力和贡献,以及对鬼杀队的熟悉程度,属黑死牟拔得头筹。 于是,黑死牟被无惨任命众鬼之首,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一。 黑死牟拿起铜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此时他的样子与人类时期差别不大,只是双眼变得毫无生气,眼白是血红色的,瞳孔则是金色。 他放下铜镜走出房间,遇到了刚好走出房间的珠世。 珠世一言不发地从他身旁走过,黑死牟叫住她,“等一下。” 第46章 她停下脚步,侧身看向黑死牟,问道,“有事?” 黑死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从鬼杀队带来的女人,现在她怎么样了?” 珠世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对他说道,“和你一样,已经变成鬼了。” 黑死牟呼吸一滞,一瞬不瞬地无声望着珠世。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珠世道。 黑死牟定了定神,问道,“她在哪儿?” “就在你隔壁的房间。”珠世淡淡道,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又是在隔壁的房间么…… 黑死牟虽已变成鬼,却仍保留了人类时期的礼仪,他来到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 等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回应,他倏地拉开房门。 一个婀娜的背影跪坐在床褥上,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泻在纤|细腰间。 “宇多?”黑死牟缓缓地开口。 她侧头,黑眸淡淡地扫了过来,如雪的肌肤让她有种疏离的清冷感。 黑死牟无意识地怔在原地,她像一朵在地狱里暗自绽放的幽花,恶魔的温柔,美得动人心魄。 她只觉得眼前的面孔有些熟悉,转过身,轻启樱唇对黑死牟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名字是歌。” 本文一定he ,后面想写的内容其实还挺多的,总感觉会被抛弃,嘤_(:3 」∠ )_ 第26章 黑死牟从歌的房间退出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本以为变成鬼,人类的情感他便已经完全舍弃,然而照现在看来,缘一和宇多,仍是他无法治愈的心病。 他们此时身处无限城内,黑死牟放眼望去,无限城环形廊道无限盘旋,向上望不到顶,向下深不见底。 无限城每层都有数不尽的房间,内部灯火通明,却没有窗户,无法判断城外是黑夜还是白昼。唯一能判断时间的地方是,每隔三个时辰,无限城变会随机转动一次,在上面的楼层也许会被转到下面,或者转到更上面的地方。 地板发生了震动,无限城的楼层再次发生了变化,随着楼层的变化,鬼舞辻无惨从廊道接壤的扶梯向下走来,徐徐地出现在黑死牟的视野里。 “我叫来了猗窝座,他在上面的房间,呼吸法的事情还要劳烦你和他讲下。”无惨望看着黑死牟说道。 “嗯。”黑死牟应道。 无惨目光从黑死牟脸上淡淡掠过,见黑死牟恭敬低头的样子,便没再理会,转身向歌的房间走去。 门隔空倏地开了。 宇多变成鬼后,无惨每天都会见她几次。 他多次尝试,仍无法食用变成鬼后的宇多,沾到她的血液便会有太阳般的灼烧感,但是出于对蓝色彼岸花的执着,无惨对吃掉歌持有强烈的执念。 鬼舞辻无惨走进房间,门便再次凭空阖上。 他看到歌坐在铜镜前,梳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不知为何,无惨无法像别的鬼那般听到歌的心声,眼前的歌,似乎是超出他掌控范围内的鬼。 无惨从平安京时代活到战国时期,见过无数的美人,而歌的美貌让他头一次觉得被蛊惑心弦。歌空灵雅致的美,似是有魔力,可以渗到他的心底。 歌像没有情感一般,在他面前总是面无表情,她的表情和情绪起伏,无惨从没未见到过。 无惨坐在一旁的席位,身体靠坐在桌边,极具耐心地望着歌,看着她梳头发的样子。 他的目光扫到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仿佛透过肌肤已经闻到令他如痴如醉的血香味,他喉结滚动了下,近几天,日夜幻想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脑海。 画面里,他把歌压在自己身下,禁锢住她反抗的双手,咬破她脖颈处青色的血管,疯狂吮吸她的血肉,而他支起身,俯视她痛苦凌乱的表情…… 歌将梳头放在桌子上,一声脆响,似乎把他再次拉回现实,她仍是这副冰冷的样子,而无惨也始终无法吞噬她。 她侧头淡淡扫过无惨,而后视线再次回到桌面,继续摆弄起她的铜镜,对他视若无睹,她的这一举动,忽然惹恼了他。 歌可以轻松引诱牵动他的魂魄,让他闻得到看得到却吃不到,疯狂地折磨他的心神。 而她对无惨无动于衷,甚至满不在乎。 呵,他可是鬼的始祖,临驾所有鬼之上,是至高无上的王。 他与歌这不对等的关系,让无惨极度不满。 无惨沉下脸,目光变得阴沉,他用刺鞭抽向歌拿镜子的手,打落铜镜,而后单手捏住歌的脖子,迫使她看向自己。 歌看无惨的目光仍是淡淡的,没有悲喜,无惨逐渐加重手劲,歌的脖颈被他掐红,可表情依旧是毫无波澜,盈盈若水冷冷清清。 然而,不能捏碎她的脖子,她体内蕴含蓝色彼岸花,还不能杀她。 无惨有一瞬间真的想捏碎她的脖子,但理智迫使他松开手。 这种情绪起伏的感觉,除了人类时期,也只在他刚变成鬼的时候产生过。 那时,无惨先后娶了五个女人来聊以慰藉他波动的情绪,他感知到她们负面情绪,就用低劣狠毒的话术嘲弄她们,促使五个妻子一一自杀。 无惨这种恶劣的性格也一直保持着。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歌,身体懒懒地摊靠在席位上,问道,“你很讨厌我?” 第47章 无惨反复确认过,歌的人类记忆早已被抹的干干净净,但他始终有种自己在被她讨厌的感觉。 歌没有理他,目光依旧不温不火。 他对歌,杀舍不得杀,吃也不能吃,还无法操控她,一时无计可施。 无惨定定地看着她,忽而想到了一个方法去凌虐她。 他伸手一把抓住歌肤若凝脂的手腕,向前一拽,将她揽入怀中。 那股醉人的香味瞬间袭入满怀,不喝酒却有微醺的感觉,无惨沉醉地半寐双眸,手轻轻划过歌嫩滑的脸颊,用暧昧又缱卷的语调说道,“我决定不走了,我要和你一同住在这里。” 她讨厌他,那无惨就偏要在她眼前晃悠。 歌似乎有了反应,唇微微地张合了一下,而后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无惨牢牢禁锢住身体。 有充裕食物的前提下,鬼的睡眠只是为了消磨白昼的时间。 然而,在无限城里,是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 他们无需睡觉,但无惨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抱着歌躺在床榻上。 歌的满不情愿,让他更为之兴奋。 无惨紧紧地抱住歌,她血液的熏醉感,让他获得片刻的放松。 歌,一个不是罂粟,却更胜罂粟的女人,令他上瘾,又令他堕落的心甘情愿。 鬼杀队营地内。 炼狱焦灼于队里的各种事项,他在梳理好死者身份,大致传达下如何处理队内尸首的事情后,便想起很长时间没看到缘一了。 他开始去寻找缘一,在队内几经询问后,他在缘一和宇多居住的房间里找到了缘一。 炼狱见到眼前的画面震惊了。 缘一宛如失去魂魄的木偶,低下头,直着跪在血泊中,周遭发生的一切,他仿佛都无法感知到,整个人毫无生气似乎丧失了生的欲望。 炼狱看到这幕都觉得心里十分酸楚,缘一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了。 这三天三夜中,无数战士过来询问他,但缘一依然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无声地劝退所有来关心他的人。 炼狱意识到,不能再放任缘一这样下去。 他给旁边的战士一个眼神,两人同时走到缘一身旁两侧,开始向上拽缘一的手臂。 “缘一,你醒醒!鬼杀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帮助。”炼狱边拽,边对他大喊,希望能用声音来喊醒他。 缘一仍如一个提不起线的木偶般,没有任何反应。 “缘一,你不想去见宇多了吗?她回来的时候看你这幅样子,你该如何自处!” 炼狱吼道。 听到宇多的名字,缘一有了些许反应,茫然地侧头看向炼狱。 炼狱见他有反应了,心下大喜,急忙说道,“我们已经把鬼杀队里所有死者的身份核对过了,没有发现宇多的尸体,她很有可能还活着!” 缘一嘴唇微微蠕动了下,看着炼狱,轻轻地道,“真的?” 炼狱坚定地握了握缘一的手臂说道,“当然是真的!鬼杀队已经惨到这种地步,我骗你干嘛,你现在要做的是打起精神,找到宇多才是。” 听后,缘一的魂魄似乎重回了体内,一滴泪悄无声息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她还活着,她必定活着……” 缘一似是给自己鼓气般喃喃道,“我一定会找到她。” 无惨不在无限城的时间里,歌才真正拥有自己的时间。 歌自从成为鬼后,她便被无惨关在了无限城内,无法踏出城外一步。 她失去了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在无限城里,却获得了珠世的帮助,珠世用药剂,让她改变了体质,饮用人类少量的血液即可抑制住自己的食欲。 虽然歌没有人类时期的记忆,但她每次看到无惨的面孔,都会油然而生一种刻在灵魂里的恨意。 歌很想杀无惨,但目前力量不足,现在还无法杀死他,只能忍耐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事情。 在无惨不在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潜心研究自己的血鬼术。 与人类不同的是,歌的右手掌心里,长有一张小巧的嘴。她的血鬼术也与掌心的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无惨不在无限城的日子里,住在隔壁的黑死牟偶尔会来找歌。 比如这次,他就带来一根自制的竹笛。 “你无事做的时候,可以吹它解解闷。”黑死牟道。 他记忆里,宇多是最怕无聊的。 歌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死牟。 他除了那双异样的眼睛外,其余与正常人类的外貌无异。 歌看着黑死牟俊逸的五官,心中偶尔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悸动,好像曾几何时,也见过一个长这幅面孔的人。 她接过竹笛,低头细细打量着笛子光滑的表面。 黑死牟见她接受了,转身便走了。 歌坐在房间里摆弄竹笛,将笛子横过来凑到唇边,轻轻吹响。 一个奇怪的音调“嘟——”的一声从笛子中传出。 而后,歌按住笛子上的几个孔,再次将唇凑到笛子旁,忽地一吹。 “噗——”一声疑似泄气的皮球的声音从笛孔传出。 听后,她嘴唇上扬,莞尔地笑了起来。 这一幕被刚好进屋的无惨看到。 他看到歌笑起来的样子,死寂多年的心怦然跳动起来,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第48章 歌这才注意到门口的无惨,她敛起了笑容,转而冷若冰霜地望着他。 无惨轻笑一声,缓缓靠近她,而后跪坐在她面前,扑进她怀里。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歌的腹部处,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贪婪地吸闻着她的气味,语调懒散地闷声说道,“累了,要抱抱。” 因为9月6日本文上夹子啦,9月6日的0点更新改为9月6日23点更新哇,和小天使们说一声~ 然后, 9月7日0点还是会照常更新。本来没想写太多无惨的,但是没刹住…… 【预收《和迹部互换身体后》】沙雕甜文,有兴趣的可以到作者专栏收藏下_(:3 」∠ )_ 如果收藏夹够大的话,顺便点下收藏作者叭~(*^▽^*) 第27章 在无限城内,偶有闲暇的时候,珠世就会来找歌。 不久前,珠世向歌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她被无惨诱骗成鬼,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珠世恨极了无惨,但在没有对策应对无惨绝对的力量之前,只能隐忍听命于无惨。 珠世对歌说道,“无惨喜欢顺从的人,有时候适当的顺从,或许会为你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此时,歌低下头,眼眸里含着寒光,冷冷地望着头深埋在自己腹部的无惨。 想到珠世的话,她强行抑制住心底那股恨意,柔和了眼神,抬起右手,轻轻将手搭在无惨的头发上。 无惨身形一顿,虽然歌的动作极其微弱,但这是歌对他第一次有所回应,他在宇多怀里,略带新奇地侧过头,抬眼看向歌那双暗含秋水的眼眸。 “我想……出去走走,你愿意陪我吗?”歌对无惨嗫嚅地说道。 无惨从未见歌开口说过话,他缓缓坐起身,定定地看着歌,短暂的沉默后,懒懒地说道,“不愿意。” 歌不动声色地抬眸看着他,无惨忽地笑了笑。 “除非……”他把手放到歌的头后,将她拉向自己,唇凑到歌的耳边,温热撩拨地说道,“你再对我笑一次。” 刚进房门时,她的莞尔一笑,让无惨沉寂的心产生一丝涟漪。或许是歌的稀血和蓝色彼岸花的加持,外加上她若即若无的态度,让无惨有一种上瘾的错觉,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什么都给你,只要你真心对我笑。 】 无惨随即放开歌,在咫尺间,梅红色的眼睛认真地看向她。 歌垂着头,向后坐直身体,与无惨拉开一段距离。 见到她躲避的态度,无惨坐在她面前桀骜地看着她,语调上扬,“嗯?” 歌的唇轻微张合了下…… 无限城是鸣女的血鬼术,她掌握无限城内所有人的动态,也可以随心意将城内的布局改变和移动。当然,鸣女也是无惨最忠诚的手下之一,城内任何移动和变化都是经过无惨的首肯。 无惨和歌所在的房间向下移动,而后倏地打开门,此时,外面是黑夜,树丛中飞着繁星点点的萤火虫。 成为鬼后,这是歌第一次到无限城的外面,看着眼前的夜景,歌晦涩地向外走,脚直至踏在草地上,仍有种不确定的感觉。 因为没有任何记忆,导致她对外面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她伸手去摸眼前的萤火虫,萤火虫仿佛也很喜欢她,它飞过去轻触了下歌的指尖,而后似近似远地环绕在她周围。 无惨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歌。 过了一会儿,无惨走到歌的身旁,萤火虫渐渐离开歌的身边,四散飞去。 歌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无惨,侧头看向他。 无惨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握住歌的手,对她说,“我们待会儿去人类活动的区域。” 歌目光淡淡,没有回应。 无惨自顾自地握紧她的手,歌微皱眉,而无惨没去理会,拉着歌便向前走去。 彼时的无惨,从未遇到过比自己强大的事物,他傲慢地认为自己是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生物。在他心里,得到蓝色彼岸花他就会成就完美,而歌,就像他想得而不可得的那株蓝色彼岸花。 穿过层层树林,远处灯火通明的街市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由于鬼数量的减少,今年的花火会比往常热闹很多。 人群络绎不绝,街道两边摆满了摊位,有小食、游戏、猜谜等各种各样的摊位,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一群人穿着统一的传统服饰,他们围成一圈在跳念佛舞去祭奠亡灵。 歌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惨似乎也在配合歌并不快的步伐,拉着歌不疾不徐地走在人群中。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时常有人看向无惨与歌。人们觉得无惨是个俊美的病弱少爷,而歌美丽的容貌非常引人瞩目,但没有人会想到,他们是鬼王和鬼。 歌边走边转头看到人群中一个小男孩,他拽着母亲的衣角指着不远处糖人的摊位,眼巴巴看着摊位上的糖人不舍得移动脚步。 好可爱…… 歌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唇角,她的表情被无惨看到,无惨问道,“你喜欢小孩儿?” 她收回视线,没有做任何回应。 而后,一个捞金鱼的摊位吸引到她的注意。 歌轻轻地拽了拽无惨的手,指向旁侧道,“我想去那边看看。” 他们走了过去,歌蹲下身,环抱住双膝,水光细碎地映在眼眸里,沉静地望着池子里恣意游动的金鱼。 第49章 无惨拿起摊位上的纸网,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比了个三的手势。 无惨递给从里襟递给他几个钱币,而后从桌子上拿了十个纸网,弯腰递给歌一个纸网,剩下九个纸网自己攥在手里。 歌侧头看到无惨递来的纸网,视线顺着手看向无惨。 “看什么?”无惨眼尾微挑,“拿着。” 歌接过纸网,手臂继续环着双膝,低头,专心望着金鱼游动的轨迹,似乎在等一个容易得手的机会。 此次的花火会主打的是祭奠、烟火和美食,所以捞金鱼的摊位面积很小,仅可以容纳两个人站在摊位前。 无惨站在歌身旁,极具耐心地看着歌去捕捞。 随着时间的推移,捞金鱼的摊位前聚集越来越多的人。 他们排队等待着歌捞完后,再轮到自己。 歌一直望着鱼的轨迹,却迟迟不下纸网,身后等待捞鱼的人变得焦急。 “烟火快开始了。”排队的女人对身旁的男伴说道。 歌终于将纸网放进池中,身后排队的人以为即将可以结束等待。 她一捞,纸网耐不住金鱼的重量,一下被戳破,金鱼又重新掉进水里。 歌微微抿了下唇,似是有些沮丧。 “该我们了吧。”歌身后排队的女人说道。 歌默不作声,而后,无惨弯腰又递给歌一个纸网。 她接过纸网,继续专心地盯着池中金鱼游动的轨迹。 后面排队的女人瞥到无惨手里攥了一把纸网,内心有些崩溃,一个纸网就捞这么长时间,还有九个得等多久啊…… 她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男伴,她的男伴看起来高大强壮,面相十分不善。 那男人看了眼前面的无惨,用手推了下他的后背,“你们有完没完,都多久了!” 无惨侧过身,目光清冷地看着推他后背的男人。 此时无惨穿着一件黑色和服,衣服布料隐隐能看出龙的底纹,他的皮肤毫无血色,看起来像个病弱的富家子。 “快点和她一起滚,别耽误老子时间。”那男人指着歌,对无惨说道。 无惨微挑眼尾,拖腔带调地说道,“我还没急,你急什么?” 男人听后脸色一变,怒火中烧道,“病秧子,我说的话你没听懂么,快点给老子……” 他话没说完,鲜血四溅,头身瞬间分离,身体直直倒在了地上,头滚到了他女伴的脚边。 周围人面色惊变,那女伴看到眼前这幕,崩溃地开始尖叫,“啊——” 无惨觉得很吵,一刺鞭捅破了她的心脏。 “咻——嘭——”花火会的后山开始放烟火。 配合着烟火声,街道里的人群激烈的骚动,所有人都疯了般四散奔逃。 与此同时,歌第二次将纸网放进水中,金鱼在纸网上蹦跶了几下,可纸网……还是破了。 鬼杀队总部。 鬼杀队迎来了新的主公,产屋敷光代,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成为鬼杀队第十一任主公。 产屋敷光代来的第一天,他先梳理了目前鬼杀队所有的在编人员,以及汇总证据,找出残害鬼杀队成员及主公的所有凶手。 他在房间翻看鬼杀队的人员资料时,情报人员走进屋,向他呈上一封新的信件。 产屋敷光代读完信后脸色大变,他急忙对身旁的鬼杀队战士说,“召集所有的柱,我这边有新的情报要分享。” “遵命。” “等一下。”产屋敷光代叫住即将夺门而出的战士,补充道,“也叫上继国缘一。” 廷会内。 已故柱的位置被他们相应呼吸法的继承人所顶替。 得到新主公的召唤,廷会的席间陆续坐满人,缘一来得稍晚些,落座在炼狱左侧的席位上。 人齐后,产屋敷光代走到主席的位置上,几句礼语过后,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昨天晚上,真阳附近的花火会遭遇了鬼的袭击,但据目击的人说,只杀死了两个挑衅他的人。” “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去调查过了,那两个死者的伤口,与鬼杀队那晚死去人的伤口极度一致。” “所以花火会的鬼,极有可能是夜袭鬼杀队的那只。”产屋敷光代道。 “现在鬼杀队内部情况危急,我知道在座每个人都要处理很多事情,但是,那只鬼目前极有可能还在真阳附近活动,需要一个人去杀掉它,你们谁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呢?” “让我去!师父就是被他杀死的。”新鸣柱愤愤不平道。 “主公,我愿意前去。” “请让我去!” 席座中请缨出战的声音四起。 听完产屋敷的话,缘一的神情从悲伤变得逐渐明朗,他目光淡淡地掠过产屋敷光代,而后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廷会。 谢谢大家的支持~以后每天更新时间还是每天0点,争取多写点! _(:3 」∠ )_ ` 第28章 这几日,歌与无惨平静地生活在无限城内。 她最近迷上了乐器,不单单是摆弄黑死牟送她的竹笛。 歌在可以把竹笛的基本音吹响后,她的目标又转移到鸣女的琵琶上。 但鸣女视琵琶如性命,怎么也不肯将琵琶借给歌,在歌本打算放弃的时候,无惨替歌借来了一把鸣女的备用琵琶。 第50章 自从歌接过无惨递来的琵琶,便开启了琵琶生涯,整日拨弄琴弦。 此时,歌坐在里屋,轻轻地抚琴。 而外屋,无惨和珠世面对面坐在茶桌的席位上,谈论着关于强化身体的药剂事宜,他们在谈话间时时能听到里屋传来地阵阵不成调的琵琶声。 无惨之前找不到蓝色彼岸花,他便一直让珠世在做研究,希望能研发出一款替代蓝色彼岸花的药物。 此时,珠世向无惨汇报她最近的研究成果,“……现在就差枇茄这一味药,历经千辛,我终于找到了这味药,你今天可以同我去药所试下匹配性么?” “真阳附近有家药所夜晚也是营业的。”珠世垂眸说道。 无惨以前也经常与珠世同去药所,但自从歌出现后,他便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外出,一心只想陪着歌待在无限城里。 此次,珠世已经交出研发结果,这对无惨来讲是非常好的消息,对成为完美生物的渴望,让无惨再没有拖延和拒绝的理由。 他思索了片刻,对珠世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无惨想到歌还在这个房间,便用意念吩咐鸣女,等他和珠世到房间外再转动无限城进行传送。 他临走前望到里屋抱着琵琶的歌便有点舍不得出城,觉得既然要走,也似乎需要对她说些什么。 无惨让珠世等他一下,他则走到歌的面前,看着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要出去一会儿,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 歌抱着琵琶,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无惨,而后轻轻点了下头。 无惨伸出手,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歌的脸颊。 而后他收回手,转身便和珠世走出房间。 珠世在踏出房门的瞬间,转头传递信号般地看了眼歌,而歌唇角微微勾起,对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在房门口,无惨和珠世正好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黑死牟。 无惨能感知到除歌外所有鬼经历的事情,只要无惨想知道的事情,可以轻松调取到他们的记忆。 无惨知道歌的笛子是黑死牟送的,他本不想多说什么,但此刻他恰逢黑死牟,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黑死牟,只见黑死牟恭敬着垂首,一副恪守本分的样子。 无惨对他说道,“黑死牟,你成鬼已经多日,不必一直待在无限城,如果有事,我这边会召唤你。” “好,我知道了。”黑死牟应道。 话音落,无惨看了他一眼,便带着珠世走出了无限城。 在无惨离开后,歌停下拨弄琴弦的手,转而一掌抚稳振动的琴弦,她握住琵琶站起了身,缓缓地走出房间。 歌望着无限城里上下无限环绕的廊道,悠悠地张口道,“鸣女,你在哪里?我要还给你琵琶……” 她见场地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她抱着琵琶转而沿着环形廊道向前走,边走边道,“鸣女,你在哪里?如果你不要琵琶,那我就摔断它。” 歌停下脚步,举起琵琶,做出要砸碎它的姿势。 忽地,歌脚下的地板发生振动,廊道急速向下挪动,瞬间移动到一个房间的门口。 歌手握着琵琶,拉开房门,只见鸣女抱着琵琶坐在房间的正中央。 鸣女长长的头发向前挡住了眼睛,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静静地坐在房间里。 歌缓缓靠近她,在她身侧坐下,而后将借来的琵琶平放在自己身前,她真挚地望着鸣女说道,“你可以教我弹奏琵琶吗?” 鸣女转头透过厚厚的刘海望向歌,没有回应她。 见此,歌拿起琵琶,似毁琴弦般下手极重的一拨,声音尖锐刺耳,琵琶整个琴箱都在振动。 鸣女喃喃道,“不要……” “那你教我,不然我再拨一次。”歌说道。 鸣女茫然地看着歌,连无惨拿歌都没办法,更别提她了。 她对歌轻声说道,“好。” 歌见她同意,唇角微微抿起一个弧度,轻启唇道,“呐……你示范给我看。” 歌欲将自己手里的琵琶递给鸣女。 鸣女顿了一下,短暂的迟疑后,她放下手中操作无限城的琵琶,弯下腰把琵琶置于身前。 就在鸣女伸手去接歌手里的琵琶时,歌右手的指甲瞬间变得异常尖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刺破了鸣女的胸口,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心脏。 鸣女开始反抗,伸手去拿身前的琵琶,被歌及时阻挡,而后一脚把控制无限城的琵琶踢远。 片刻后,鸣女停止了反抗,直直地倒在歌的身上。 见此,歌将右手从鸣女的胸口抽出。 她将右手掌心朝上,吞噬完鸣女心脏,吸收鸣女的所有力量后,只见她掌心里那张小巧的嘴发出“嗝~”的一声,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歌将鸣女仰面推倒,而后收回右手,眼眸里映着冷光,自语道,“下一个……要吃谁呢?” 她起身去捡不远处鸣女的琵琶,轻轻一拨,无限城地房间发生转动,歌握着琵琶缓缓地走出房间。 第29章 这次的药物适配没有成功,无惨和珠世一同走出药所。 无惨在药所吃过枇茄这味药后,不知为何他对群鬼的意念沟通及掌控变得极其混沌。 由于无惨不久前在附近的花火会杀了人,无惨本想让鸣女进行传送直接回无限城,但刚走出药所时,他瞥到不远处的一片竹林,让他改变了想法。 第51章 无惨下意识想到,如果他回去后,把黑死牟送给歌的竹笛毁掉,歌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呢。 而后,如果他毁掉竹笛后,再送一支竹笛给她,那歌又会出现什么表情…… 想到这,无惨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我们去竹林那边看看。”无惨望着眼前那片竹林说道。 “是。”珠世道。 竹林里。 路道旁长着两排高耸挺拔的翠竹,此时正处黑夜,竹子变得暗沉幽寂,迷雾缭绕在竹林里平添几分神秘。 无惨与珠世走在竹林里,脚下被踩的枯叶发出窸窣脆响,珠世跟在无惨身后,默默地思索他来竹林的用意。 一阵夜风吹过,伴着竹叶轻摆的簌簌声,一个剑士的身影在迷雾中渐渐靠近,他腰间别着一把日轮刀,耳边的日轮花纸耳饰。 无惨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来人。 那剑士从迷雾中缓缓走出,让无惨和珠世逐渐看清他的面貌。 他左额上有着日轮的斑纹,五官与岩胜一般无二,气质却有股超尘脱俗,云淡风轻之感。 无惨善于窥探人类内心的黑暗,但此时,无惨面前的剑士,有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那剑士也定定地站在了无惨与珠世面前。 “又是呼吸法战士?”无惨挑眉,言语嘲讽道,“呵……呼吸法,我已经看腻了。” 珠世不禁皱眉,她在想如何阻止无惨杀戮,他们明明已经快离开了,竟碰到了鬼杀队的人,碰到鬼王……这位剑士是多么的不幸。 缘一用通透世界看到面前的这只鬼有五个大脑七颗心脏,全身笼罩着一股肆虐狂狷的气,似乎比以往遇到的鬼要强上不少。 他放稳心态,决定全力以赴,手轻轻搭在日轮刀柄上,伺机而动。 他们一言未发,战斗却一触即发。 无惨没有迟疑,数根刺鞭甩向缘一。 与此同时,缘一躲过刺鞭的攻击,拔出红色刀刃的日轮刀,冲向无惨砍了过去。 缘一意识到,此时的日之呼吸十二式或许无法将无惨完全砍碎,在情急之下,他一刀砍完十二型后又连串出第十三式。 无惨看到眼前缘一神乎其技的动作彻底怔住了,他从未见过可以使出如此刀速的人类,而他的刀已出鞘,眼前逃是没有办法逃,避也无法避开…… 他以鬼王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接下了缘一这一到十三式的一刀。 无惨被缘一砍伤倒在地上,更可怕的是,那如同太阳灼烧般的刀伤,让无惨无法自愈,这让无惨彻底慌了神。 缘一注意到一旁的珠世,见她也是鬼,本想砍上一刀,但珠世此刻探着头,双眼充斥着强烈恨意地盯着无惨,一副无比期待无惨死掉的样子,让缘一决定先放过她。 他清楚的意识到,无惨是抗不住第二刀的,下一刀会彻底结束掉无惨的性命。 缘一手握日轮刀,走到无惨面前,问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事情,“那天你夜袭鬼杀队,有个怀有身孕的少女,她现在怎么样了?” 无惨知道这是他最后求生的机会,在缘一询问的片刻间,无惨看着缘一轻笑了一声,而后身体瞬间爆成无数个肉块,分裂肉块四散而逃。 他连忙砍向那些碎肉块,但纵使缘一如同神明般的剑术,也只是光速砍掉了其中的一千五百个肉块,让剩余的三百块逃掉了。 缘一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日轮刀,回味着前所未有过的失误。 “为什么!明明就只差一点!无惨的再生能力会让他重新复活的!”珠世痛心疾首的喊道。 缘一侧头看向珠世,淡淡地问道,“你是鬼,为何如此恨他?” 珠世失笑道,“你恐怕还不知吧,那只鬼是鬼王,名叫鬼舞辻无惨,我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全是拜他所赐!”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缘一看着她问道。 “我不知……我本想脱离无惨的控制就好,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一个实力凌驾在鬼王之上的人类。”珠世失笑道。 缘一垂下眼对珠世说道,“他还没有死,不如你去帮人类剿灭鬼王罢。” “可我是鬼,这样人类也会接受吗?”珠世问道。 缘一微笑道,“只要目标相同,是什么种族又有何异呢。” 珠世眼眸里倏地浮起泪水,她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你说的孕妇,我知道她在哪里。” 缘一呼吸一滞,蹲下身,神情略带焦急地直视珠世问道,“她在哪儿?” “她被无惨关在无限城里,不过无限城是不断移动的,不知道你能否找到……我离开之前,无限城在真阳静町旁边。”珠世说道。 话音刚落,缘一立即起身,朝竹林外跑去。 珠世看着缘一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还没有告诉他,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孩已经变成了鬼。 或许,有些事情,亲眼见到后再面对会更好些吧,起码在面对之前是幸福的。珠世如是想着。 无惨此时无法形成人形,如同一摊烂肉般,侥幸从缘一手下逃脱。 他开始思索自己该去哪里疗伤。 倏地,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光点,这个光点开始逐渐蔓延成一副画面,画面里是歌抬眸冲他微笑的笑颜。 回无限城,他决定回无限城,歌还在无限城等他。 也不知道是受伤的原因,还是吃了枇茄这味药的原因,无惨始终无法感应到鸣女的位置也无法心灵沟通到她。 第52章 但凭借着对之前位置的熟悉,无惨也一定可以找到无限城的方位。 在另一边。 歌通过鸣女的血鬼术侦查之眼,成功找到了半天狗和玉壶,并成功地将他们一一猎杀,吸收了他们的所有能力。 她和珠世最开始只是打算脱离无惨的掌控,但歌从侦查之眼里看到有趣的一幕,无惨似乎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 无惨再也不是之前七颗心脏,令她无法下手的形态。 歌的嘴角扯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无限城么…… 她用血鬼术操作无限城回到真阳静町附近,静静地在里面恭候无惨的驾临。 下一章无惨下线啦。 嗯……不会坑,即使只有一个读者,我也会写下去的~(*^▽^*) 第30章 歌回到无限城里,她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期盼见到无惨的一天。 她坐在她与无惨一直居住的那间房间里,抱着琵琶偶尔撩拨下琴弦,闲适地等候无惨的到来。 无限城前。 无惨三百块碎片汇集成在一起,成为一块具有生命般颤动的息肉,苟延残喘地溜到了无限城的门口。 无限城的大门像是感应到无惨的到来,大门倏地打开了。 没有迟疑,那三百来块碎片集合的息肉飞快进入了大门。 息肉逐渐幻化成有手脚的样子,无惨此时无法维持人类的样貌,他满头白发,下半身呈兽型被鲜血及毛发包裹,浑身长着有尖利牙齿的巨口。 无惨身上可怖的伤口还在燃烧,极力维持着他能做到的最不狼狈的样子。 脚下的地板移动了起来,无惨怔了一下,他还未用意念联系鸣女,这是鸣女第一次自主去决定他的去向。 无惨笑了笑,也罢,他现在受伤严重,或许也无法用意念去和鸣女沟通,就随鸣女去吧,看看是否会把他带到想去的地方。 过了半晌,无惨被移动到那间房的门口。 果然,鸣女还是了解他的。 房间的门隔空打开,歌像往常那般,抱着琵琶坐在房间的席位上。 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歌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唇角微微抿起,停下拨弦的手,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无惨。 无惨也被歌的样子感染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期盼着歌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地对他微笑。 他正准备踏入房间,视线无意间扫到歌手中的琵琶,这个琵琶是棕栗色,不是他向鸣女借来的那把黑色的琵琶。 无惨觉察出不对劲,没有贸然进入房间,站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周遭,开始试图与鸣女沟通。 然而不论他怎么传唤,鸣女那边依旧是一片死寂,毫无回应。 歌的笑容更甚,轻声道,“无惨,怎么还不进来?” 音落,无惨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立即掉头,向廊道那边往回跑。 歌拨弄一下琵琶的琴弦,地面再次移动起来。 无惨开始向歌那边移动。 他与歌相处时间良久,或许是打从心底的傲慢,让无惨从没注意过歌会什么血鬼术。 猝不及防间—— “血鬼术,血狱钵。”歌道。 水形成了一个牢笼,将无惨牢牢地禁锢在水钵中。 这是玉壶的血鬼术。 无惨在水牢里,惊讶地看向歌,她使出了玉壶的血鬼术。 歌缓缓走到水牢前,眼眸弯弯地望着水里的无惨,问道,“被下属的血鬼术困住,滋味如何? ” 无惨眯眼看向水牢外的歌,用意念与她沟通,“你想杀我?” “岂止是杀。”歌顿了顿,笑道,“我还要吃了你。” 无惨一直想吃掉歌,没料到,他如今被困在水钵里,从猎食者变成被猎食的对象,这是多么的讽刺。 “凭你……”无惨勾起唇角,放浪不羁地笑着,将语言用意念传达给歌,“还差得远。” 随着枇茄的药效不断减弱,无惨将仅剩的力量全部施加在万鬼召唤的沟通术式上。 “嘶——” 全世界范围的所有鬼,在这一瞬间全部听到了鬼王的召唤,无论身处何方,都统一飞速地往无限城那边赶去。 无限城的大门附近很快便出现各种血鬼术狂轰滥炸的声音。 歌不再耽搁,她将右手伸进水牢里,从无惨身上迸发出无数的管鞭,缠住歌的手,让她的手无法向前刺破无惨的身体。 而无限城的门口也出现了一只有切割空间能力的鬼。 场面开始往不利于歌的情况发展。 管鞭控制住歌的手后,开始往里拉她,也想把歌拉进水牢中。 “进来陪我吧,歌……”无惨道。 无惨的身体里迸发出更多的管鞭,这些管鞭冲破水壁,缠住歌的身体。 如果是以前,无惨早已用管鞭把歌割裂成无数份,然而他现在的力量不到受伤前的百分之一,只能将歌缠住,限制歌的行动做到基本的自卫。 歌在情急之下,又叫出了半天狗的血鬼术分|身憎珀天,集空喜、积怒、哀绝、可乐四种血鬼术为一体的分|身。 憎珀天扇出狂风,割断了缠绕歌的管鞭。 于此同时,房间的大门被一组重拳打碎了,猗窝座带领群鬼闯进了歌与无惨所在的房间。 猗窝座是一只没有人类记忆的鬼,他人类时期的记忆被无惨完全抹去,也许他本性忠诚,在成为鬼以后对无惨言听计从,忠心耿耿。 第53章 憎珀天连续几招雷击,来袭的鬼被雷击击退烧焦了大半,紧接着又有数不清的鬼不断地涌向房门口。 猗窝座躲过憎珀天的攻击,以护主的姿态挡在处于水牢的无惨身前,“想杀无惨,先过我这关。” 由于歌刚吸收力量不久,操控范围掌控有限,无法用鸣女的血鬼术同时转动无限城,只得让憎珀天负责击退源源不绝的杂兵,而歌面对的则是猗窝座和无惨这两个鬼。 一个残血的无惨已经很棘手了,现在又来一个满血的猗窝座。 歌微蹙眉,思考着该怎么对付他们。 房间旁侧的墙壁被整齐地切割成几瓣,歌转头望向墙壁破裂处,黑死牟迈过墙壁的碎片,徐徐走到歌的身旁。 “猗窝座交给我。”黑死牟拔刀指向猗窝座。 一刀挥出,刃风伴随无数月牙向猗窝座砍了过去。 有黑死牟牵制猗窝座,歌没有犹豫,立即向水牢里的无惨跑去。 她一只手伸进水钵握住无惨的肩,右手指甲变得锋利,风驰电掣刺入无惨的身体里,握住他仅剩的那一颗心脏。 无惨奋起反抗,身体里迸发出无数的管鞭,在体|内缠住歌的右手,勒住歌的身体。 在咫尺之间,无惨看着歌的双眸问道,“你为何如此恨我?” 歌不再遮掩对无惨的恨意,眼眸里闪着寒光,冷冷地说道,“下地狱去吧。” 树干从无惨体内延伸而出,无数的枝条彻底贯穿他的肉|体,身体里即将长出一棵攀天大树,而他唯一的心脏在被歌掌心的嘴不断吞噬着。 伤势过重,所有管鞭骤然间回到无惨的体内。 无惨丧失力气般望向歌,短暂的沉默后,释然地笑了起来。 他对歌道,“你想要力量么,那我的力量全部给你。” “歌,继承我的意志,我们地狱再会。” 说完后,无惨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歌的右手啃噬完无惨心脏的最后一口后,无惨的身体变为光点逐渐消散…… 见此,无限城内的鬼停止了打斗,骤然安静了下来。 世界上所有的鬼在同一瞬间出现了剧烈的耳鸣声——鬼王已更替。 血脉压制。 一时间全部跪倒在地。 第31章 歌在吸收无惨的身体后,整个右手臂的青筋暴起,手臂的颜色从肉色逐渐转黑,歌用左手握住右手臂,努力抑制刚刚吸收掉的力量。 她的额间挂满汗水,样子并不轻松,过了半晌,在无限城内,她视野范围内的所有鬼全部跪在了她的面前。 歌的右手臂恢复原来的样子,她缓缓地站直身体,心底浮起一个声音,'歌,你已经突破界限,成为最强鬼王。 ' 她抬眼望去,所有鬼的匍匐在她的脚下,在她心里,这些鬼的谦卑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歌的身上长出数根管鞭,其中一根管鞭倏地刺进房门口附近一个鬼的身体里,管鞭捣鼓了几下,从他的身体里裹住一颗心脏,递到歌的面前。 那只失去心脏的鬼,呜咽一声后,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歌举着那颗心脏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而后皱起眉,撇了撇嘴,将心脏随手扔在了地上,“好苦。” 她视线下移,看到那只没有心脏的鬼还活着,一管鞭抽向他的脖颈间,那鬼瞬间头身分离。 苦到歌了,所以他该死。 此时,珠世对歌使用过的控制食欲的药物,在鬼王的压倒性力量前已经完全失效了,血液再也无法满足歌的食欲。 由于她不久前吃了无惨、鸣女、玉壶和半天狗,此时肚子还不是很饿。 歌居高临下的望向跪在地上的鬼,那些鬼把头低得更低了。 感觉这些鬼都不太好吃呢…… 歌忽然感知到一个人类快速地向无限城靠近,这个人类的样子似乎已经被无惨刻进dna里。 是那个一刀将无惨砍成重伤的人类。 她回溯了一下无惨残留的感觉,那种史无前例的绝望感,以及被砍伤后身体无法自愈的状态。 歌决定要避开这个人,她移动无限城,远离了真阳静町这个位置。 在移动无限城后,开始改变无限城的内部结构。 歌已经完全吸收了鸣女的力量,不需要琵琶也可以改变无限城的结构。 无限城内所有鬼都被转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歌站在这个房间里的高台上,俯瞰着众鬼。 她既然成为了新的鬼王,那就重新确立一下鬼族的规矩。 承蒙无惨死前对众鬼的召唤,此时这个房间里密密麻麻站满了鬼,占据全体数量七八分有余。 转到了新环境,鬼们出于对新鬼王的恐惧,开始接头交耳的低声议论。 “肃静!跪下!”猗窝座转头喊道。 歌抬眼看向这个身上有蓝色斑纹的鬼,他不久前还在为无惨战斗,似乎歌变成鬼王后,他的记忆再次清洗了一遍。 猗窝座是一个失去人类记忆,并且只为鬼王效力的忠犬。 他作为鬼的资历很深,实力也是数一数二,所有鬼听到他的话后,立即止住了议论声,重新恭敬地跪在地上。 歌思索了下发言内容,决定直截了当地将想表达的说出来就好,面对自家狗狗,用不着恭维迂回。 “与以往不同的是,从今以后鬼族禁止群聚,禁止两只鬼以上的聚集。” 第54章 “鬼族要以我为尊,我之下则是十二鬼月。十二鬼月为选拔制,暂定黑死牟为上弦之一,如果谁可以打赢上弦,便可以接替上弦的位置。 ” “成为十二鬼月后,可以获得我给的额外力量,上弦鬼有让人类成为鬼的力量。” 好像没什么好补充的。 “有事情我会再召唤你们。”歌开始遣散无限城里的鬼,最后开口道,“还有,你们要努力提升力量,拖鬼族后腿者,死!” 歌话音刚落,群鬼所在的地板上开出一个巨大的缝隙,地板像门一般向下开启,数以万计的鬼零零落落掉了下去,顺着缝隙掉到无限城外。 黑死牟见出现缝隙,便跳到了歌所在的木板上。 “歌……”黑死牟道。 歌侧头看向黑死牟。她对黑死牟擅自更改意愿,十分不满,挑眉道,“我让你留下来了么?” “没有。”黑死牟低下头,他感觉到歌的不悦,思索片刻后,找到了一个理由,“你说的力量还没有给我。” 她确实说过,成为十二鬼月会得到额外的力量。 歌定定地看着黑死牟。 黑死牟的长相与人类时期相差无几,歌忽地觉得他的五官和样貌,让她觉得很熟悉。 这样的五官,似乎不该长在黑死牟的脸上,歌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他配不上这个样貌的感觉。 她想毁了这张脸。 歌伸出右手,倏地将除中指外的四根手指戳进他脸颊的肉里,在他双眼正上方、正下方,戳出了四个洞。 她开始源源不断地往里面灌入血液。 鬼王的血液如岩浆般滚烫。 黑死牟开始痛苦扭曲的低吼,歌拔出手指,冷冷地道,“力量给你了,好好消化,消化后立即滚出无限城。” 他悲恸地倒在地上,所在的地板开始不断地向下降,脸上被戳的四个洞里开始生出血肉和眼球…… 地板再次阖上缝隙,空旷的房间里,此时仅剩下歌。 歌望着空荡荡无限城,明明朝思暮想的事情,她都做到了,此刻却萌生一种寂寥无望之感。 她吃了很多心,但自己的心却像无限城这般空荡荡的。 歌曾经问过珠世,她人类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珠世说,她住在鬼杀队而后被无惨掠走。 她问更多的问题时,珠世却无法回答,因为珠世对歌人类时期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 鬼杀队,一个与鬼势不两立的组织。 歌虽然有去鬼杀队探寻自己来历的念头,但她清晰的明白,那不是一个鬼王该去的地方。 她并不排斥成为鬼王这件事实,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也许,歌成为王的代价就是失去人类时期的记忆,让她无法追其溯源。 缘一在真阳静町两公里内,来回找了数遍,仍没有发现无限城的踪迹。 他不认为是珠世对他撒谎,唯一的可能是无限城在他赶来之前移动了。 线索断了。 缘一望着蒙蒙亮的天空,鬼在白天不会行动,他决定先返回鬼杀队,将遇到的事情分享给鬼杀队成员。 鬼杀队,廷会内。 缘一站在廷会中|央,思路清楚地将所遭遇的事情说给在场的所有柱以及主公听,然而随着缘一诉说的内容层层递进,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也逐渐凝重。 “所以,你碰到了鬼舞辻无惨,却没能杀死他,你还放走了他的秘书珠世?”其中一个新晋柱言简意赅的概括道。 缘一思索了片刻,虽然他用词激烈不雅,但结果与缘一叙述的事实无差,随即缘一点点头。 “主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缘一的哥哥继国岩胜内外勾结鬼王,导致鬼王血洗鬼杀队,如今,缘一又放掉了无惨和珠世,请让我们杀了继国缘一以慰亡灵!” 新晋鸣柱站起身,言语亢奋地对主公说道。 缘一略微困惑地看着新任鸣柱,重复了一遍道,“我哥哥内外勾结?” “你自己看!”新任水柱将一块通体黑色的玉扔到缘一的面前。 缘一拿起那块玉,虽然他从未见过这块墨玉,但上面刻的花纹,却是他小时候在家中的宅院里随处可见的家族族标。 “这是炎柱炼狱从仓永手里拿到的,为了留下证据,仓永死死的攥着它。经过调查,这块墨玉是你们继国家家主凭证的传世玉,而且继国岩胜已经消失了,没有找到他的尸首,仓永身上的刀伤和继国岩胜遗弃的那把日轮刀是完全吻合的。”新任水柱说道。 炼狱从仓永手中拿到的? 缘一的视线转向炼狱,只见炼狱抿了抿嘴,郑重地点了下头。 这件事是真的。 新上任的柱对缘一大多没有什么感激之情,他们的呼吸法是从初始柱那边继承而来的,与缘一接触不多,也从未想过缘一是呼吸法的始祖。 对能力非凡的缘一,新任柱们甚至还会苦思恶想,缘一是不是为了最强的名号,故意不传授日之呼吸,导致初始柱只能将日之呼吸衍生的呼吸法传授给他们。 廷会内,新任柱们对缘一的声讨声越来越大,各种恶毒的语言都毫不吝啬地重锤在一个对鬼杀队付出良多的人身上。 炼狱听不过去这些柱的声讨声,起身去阻止,然而缘一依旧是在原地一言不发。 宇多还没找到,缘一又得知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兄长真的去投奔鬼了…… 第55章 此时,产屋敷光代站在主位席座前,伸手制止了廷会内的喧哗。 产屋敷历代主公都十分了解鬼杀队的情况,鬼是由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所创造的,无惨作为恶之源,所以在没有杀死全部的鬼之前,产屋敷的诅咒是不会停止。 产屋敷光代知道继国缘一对鬼杀队的贡献良多,如今鬼杀队能有力压鬼的呼吸法战士,百分之八九十的功劳归功于继国缘一,而缘一在鬼杀队又得到什么了呢? 妻子下落不明,兄长投奔鬼王。 “主公,杀了继国缘一以慰亡灵!” “杀了继国缘一!” 除了炼狱和实弥,这些新任柱叫嚣着想缘一处以极刑,哥哥成为鬼、放走珠世已成事实,如果产屋敷光代不对继国缘一有惩罚,也确实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继国缘一……”产屋敷光代一张口,所有人都瞬间闭上了嘴,静静听主公对继国缘一的宣判。 缘一也抬起头,淡淡地看向产屋敷光代。 “我对你的惩罚是,离开鬼杀队。”产屋敷光代说道。 听后,缘一微微一笑,淡然道,“求之不得,或许……我早该走了。” 如果他早一点带宇多离开鬼杀队,或许,宇多还在他的身边。 新任柱们觉得主公对缘一的宣判还是轻了一些,但是缘一不在鬼杀队,不会碍着他们晋升成最强的道路,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实弥觉得鬼王血洗鬼杀队的事情与继国家脱不了干系,只有炼狱觉得痛心疾首,他相信缘一没有做错任何事。 炼狱上前一步,刚想出言劝道,而缘一转过身对他微笑道,“炼狱大哥,有空来我家里坐坐,我会和宇多好好招待你。” 一句简单的问候,让炼狱劝阻的话哽在喉咙里,事已至此,他只得对缘一“嗯”了一声。 “缘一,好好保重。”炼狱道。 缘一转身,毫无顾念地向廷会外走去,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去寻找宇多了。 歌在无限城内待了几个小时后,她打开无限城一个对外的缝隙,零散的阳光撒了进来。 貌似鬼是不能被阳光照射的…… 然而,歌继承无惨完全的力量后,心底总有一种自己会是最强鬼王的声音。 她伸出手,放在阳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 会溃烂吗?会感觉到疼痛吗? 歌开始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然而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她只感受到阳光是温温热热的。 嘛,阳光也无法伤害她分毫,这漫长的鬼生该如何度过呢。 歌忽然想到,目前在世的所有鬼都是无惨创造出来的,或许她也该创造一些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鬼…… 第32章 无限城深处的房间里,歌轻倚在床榻上,恹恹地望着墙面上被她开了一扇窗。 规模壮阔的无限城,此时只有歌一只鬼,空荡荡的,住在里面时间仿佛是无穷无尽,生活空虚无聊。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躺靠在床榻上,透过这扇窗,看着日落升起再落下,偶尔在夜晚也会偷听群鬼的心声。 日子百无聊赖,她想起最开始的目标,多创造一些鬼,或许可以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 歌凭感觉转动无限城,将无限城移动到一个宽阔的街道。 雾气缭绕,荒无人烟。 整条街空荡荡的,倒放着车具和杂物,沿街的房屋均大门敞开,窗子残破,歌走在街上,地面偶能看到暗沉的血迹。 歌闻着街道上残留的气味,感知到最后生机的画面—— 黑夜,整条街数间房屋燃起熊熊烈火,一个男人不疾不徐地到来,无数条管鞭从他身后迸发出来,人们四散逃窜,他将这里近一半的人类变成鬼以后,从容地离开这条街道。 紧接着,鬼把剩余一半人全数吃掉、杀死,而后,大部队的鬼向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画面戛然而止。 歌望着颓败的街道,一些记忆画面从脑海里闪过,街道此刻潦败空荡荡,与人烟鼎盛时的场面重合。 她似乎……来过这里。 歌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破败的首饰店,店内陈列的木台上落满厚厚的灰尘,地面还散落着一些有啃噬痕迹的白骨。 时隔已久,房间的布局依然十分熟悉,她站在店里,店铺恢复繁华似锦的景象,周围残破的木架上再次摆满琳琅满目的饰品,店里的工匠笑容满满地从她身边人手上接过一个装首饰的小木盒,工匠与他交谈几句,打开小木盒,里面有一根破损的银色夕颜花发簪。 歌的其中一颗心脏开始隐隐作痛,手抓在胸口处,闭着眼俯下身。 周围的环境再度回到残破的模样。 歌感觉胸口发闷,走出店门,扶着门框,视野望向街道萧条的景象。 迷雾中,她感知到不远处,一行人走在街上,逐渐靠近歌所在的位置。 歌抬起袖子在脸前拂过,将容貌改变成人类女性的样子。 那一行人各自身上均背着一个大竹筐,在看到店门口站着歌时,发出小声的议论。 “那边站着的不会是鬼吧?” “蠢蛋,现在是白天,怎么可能有鬼。” “好像是个女的……长得好漂亮啊。”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歌的听觉异于常人,清晰地听到他们一行人的对话。 第56章 那一行人走到歌的面前。 歌倚在门框边,敛起眉眼,温和地看向他们。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行人里带头的大哥问道。 “几个月前,我和家人走散了,找回来后,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歌说道。 那行人同情地看向歌,大哥说道,“可怜的孩子,这镇上的人已经全被鬼害死了。” 歌浅棕色的眼眸疑惑地看向他们,随即询问道,“镇上的人全死了?” “嗯。”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们是来找物资的。”他们中一个年龄尚浅的男孩,用手拍了拍身后的竹筐。 难怪她在首饰店里没有看到任何余下的首饰。鬼对金子是没兴趣的,只有人才会有兴趣。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教会?”那个男孩笑容灿烂地问道,“现在这个世道,只有去极乐教才能得到庇护。” “为什么?”歌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们的教主是神明呀。”他挺起胸膛,非常自豪地说道,“只要有他在,就可以度我们脱离苦海。” 这样么。 好像曾几何时,她也非常安心地待在过什么人的身边,只要有这个人在,她就不会担心有任何人伤害到自己,那个人也是神明么。 回想起那种久违安心的感觉,是一种类似被太阳包围住的暖意。 只不过,记忆里象征幸福的太阳,如今却是她所在种族的头号敌人。想到这,位置在胸口的那颗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你怎么哭了。” 男孩的声音打断歌的思绪。 歌如梦初醒般转过头,茫然地看向他,手指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碰到顺着脸庞流下的冰冷泪水。 泪水是冰冷的…… 她应该没有人类的情感才是,但她七颗心脏中的其中一颗,却从进入店铺那刻起便开始疼痛。 眼泪是心脏的疼痛导致的吗? 为什么胸口的那颗心脏会这么疼。 或许见到那个“神明”,她就能得到答案。 歌渐渐放下手,唇边浮起笑意,侧头看向那群人,开口道,“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的教主吗?” 男孩在见到歌的笑容后变得面红耳赤,侧头询问大哥的意见。 大哥点点头。好可爱的女孩子,带她入教的话,教主也会同意吧。 极乐教教徒们在这条早已破败的街道里搜刮出最后一点可利用的东西,开始往回走。 “姑娘,我们可以回去了。”带头大哥说道。 歌点点头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走出街道,走进一片茂密的森林。 她从山坡上,俯视着眼前一望无垠的林海,觉得这里有些眼熟,似乎曾经来过这里。 歌唇边浮起一丝笑意,也许真的能从极乐教找到答案,开始期待见到神明的时候,再次得到庇护,再次拥有那份暖意和心安。 他们穿过那片森林。 “姑娘,你体力不错啊,竟能跟上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步伐,还一点儿不喘。”队伍里的教徒说道。 歌微笑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她不知道路,用血鬼术能瞬间移动到目的地,可能更快。 “我们还有多久到?”她问道。 “你看那边。” 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宛如宫殿的宅邸,屹立在山下的平地处。 宫殿的外围种满紫藤花,一行人穿过花林,闻到花淡淡的清香,让歌的胃部有些许反胃与不适。 主宅的房檐造型奇特,四个翼角上翘,角椽像飞鸟展开的翅膀。 歌随着教徒进入宅邸内,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宫殿内部的廊道和装饰十分相似,初到此处的人很容易被这种布置所迷失方向。 凭借着感知能力,觉察到宫殿内各房间人类的活动迹象。 她被一名女教徒带进一间清雅的小房间里,她乖巧地坐到床榻上,女教徒让她稍作休息,明天会有专人带她去拜见教主。 歌轻轻地应了声,感知到女教徒走远后,她从床榻上跳下,向房门处走去。 廊道相似的布置很容易让不熟悉这里的人迷失位置,但歌却如透视般清晰感知到房间里的人移动轨迹。 她抬步向府邸深处走去。 歌躲避过来往的教徒,推开与来时相似的大门,向里走去,树木茂盛,深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在一棵百年树干粗度的大树后,她见到一个男人站在池塘边将鱼饵闲适地洒落进鱼池。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望去,见到是歌后,先是一怔,半晌后,唇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来了。” “宇多。” 歌望着眼前的男人,那颗刚刚极具疼痛的心脏没有丝毫的反应,心情变得略微有些失落。 嗯,他应该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却不是她想见到的神明。 歌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他有一双七彩的眼睛,美轮美奂,让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的眼睛。 他眼眸微垂,几分委屈的模样,撒娇般说道,“宇多,怎么才来找我。” 歌困惑地看着他。 “我去找过你的,但你那时已不在那间小木屋里了。”童磨说道。 童磨见她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宛如一摊死水,对他说得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心中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第57章 过了许久。 她琥珀色的眼睛在水光潋滟的映照下,显得亮晶晶的,期待地抬眸望向童磨,“你愿意做我的奴仆吗?” “嗯?”童磨眨了眨眼睛,稍稍歪头看向她。 童磨回想起初见宇多时,他故意用恶劣的话去恐吓她,想看她的反应,而后少女依旧十分自信地说出自己的预言—— “二十岁那年,你的生活会遇到转机。” “你会遇到一个人,给你提供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以人类的身份继续生活,还是换一种非人类的身份生活。” 所以,她预言里说的那个会遇到的人,就是她自己么。 歌看到童磨思索犹豫的样子,补充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做这种邀请的,不过,你例外。” 她顿了顿,唇角上扬,对童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看上你了。” 童磨淡淡地看向歌,之前的事情,她似乎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如果是她的邀请,他有些好奇,也有些心动。 “那怎么能变成你的奴仆呢?”童磨柔和了眉眼,望着她问道。 “这个啊。” 歌的袖子再次从自己的面前拂过,恢复成原本绝美的容貌,黑发黑眼,空灵且无生气的样子。 见到她容貌的改变,童磨被歌突如其来的美貌震慑了。 歌笑着对童磨勾了勾手指,“过来,让我摸摸头。” 磨磨头,过来,让我摸摸头。 hhh 第33章 人类变成鬼的状态均不相同。 继国岩胜变成鬼,用了整整三天时间。而童磨的体质似乎很适合当鬼,仅用半天时间。他变鬼后的外貌上,只有头上被歌输血的地方多出一块暗红色的痕迹,其余地方没有任何改变。 童磨的挣扎和痛苦过后,歌的唇边浮起一个弧度,满意地望着他,暗自欣赏自己的首个作品。 此时太阳即将升起,在高耸山峰后隐隐泛起一轮金边,歌挥袖转身之即,窗子上的帘帐应声而落,她从容闲适地走出里殿。 歌走到殿外,看到两个女教徒有说有笑地向里殿走去。 每天清晨都有女教徒侍候教主起床梳洗。 她们看到歌后,相互交换了下眼神,而后距离歌近的女教徒言笑晏晏地道,“你是新入教的教徒?” 歌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侧过头,她的五官精致绝美,肤色冷白到没有血色,乌瞳幽深又空灵地望向女教徒,闭着樱唇没有做任何回答。 她们僵持了一会儿,两名女教徒不约而同地神色诡异地看了歌一眼,随后不再理会歌,两人相伴向前走,走远的时候,小声议论道,“真是个怪人。” 歌转身看着她们远走的背影,驻足停滞地站在空荡荡的外殿,直至逐渐看不到女教徒们的身影。 少倾,一声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锋利地划破大殿的寂静。 歌眼睫轻颤了下,随即侧过身,再无顾虑地径自走向大殿的大门处。 莲池附近本是只有教主才可以进来的禁地,然而歌形迹轻巧地绕过看守的教徒,走到了莲花池塘边,阳光洒在荷叶莲蓬上的露水珠映得闪闪发亮。 歌坐在鱼池旁,时而将鱼饵洒至池内,看着鱼争抢饵的场面。 与莲池一墙之隔的殿外喧嚣不断,教徒们似乎在忙碌些什么,歌的听力绝佳,在莲池里游鱼拍打水花的声音,总能伴着外面教徒们砸重物的声音,一同传入歌的耳朵里。 热闹是别人的,她身为鬼王仿佛只能独自度过漫长无聊的生命。 歌本以为多只自己创造的鬼,可以多排遣下自己无聊的时间。然而现在看来,童磨变成了鬼,在阳光下陪她喂鱼的人都没有了。 她有些看腻游鱼宛如生存场般的抢夺,心里暗戳戳地想着,童磨变成鬼有段时间了,应该已经恢复理智。 歌将剩余的饵全数扔进鱼池,起身从侧门走出了莲塘的庭院。她从侧门绕到正门处,让别人看到也不觉得她涉足禁地。 她向声响处望去,数十名男教徒在修缮一辆巨型的木雕车,这辆车恐怕需要几十名壮汉才能拉动,此时木车的形状细节清晰可见,搭建木车的工程显然到了收尾阶段。 教徒们专心致志地劳作着,没有人注意到远处观望的她。歌也从未见过这样巨型的木雕花车,对它的用处产生了些许兴趣。 歌的身影渐渐退隐到灌木之后,而后瞬移至童磨所在的内殿。 她刚到内殿门口,便灵敏地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推开门,她抬起袖口遮挡住扑面而来的鲜血味儿。 嘛,人类的血肉,终究不是符合她胃口的品级。 歌的袖子半遮面,视线略过散落地面的人体组织,抬眸看向坐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童磨。 童磨见来人是歌,七彩眼眸如春雨融雪般敛起瞳孔里的寒光,转而脸上绽放起往常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宝子们,圣诞节快乐! 之前断更很抱歉,我的家人心脏手术住院需要陪护,现在回归啦~ btw我改笔名了!虽然可能无人在意,但是还是说一声叭 第34章 也许因为童磨是人类的时候就不太像人,如今变成鬼,他除了食物改变外,歌竟感觉不到他与之前人类时期有什么不同。 此时正值白天,房间窗子前的帷幕遮蔽住外面的阳光,大殿内昏暗幽冥,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第58章 童磨将大腿上放置的未啃噬干净的尸体推到地上,站起身,摊开沾满血液的双手,他的感知力及对周围信息处理能力比人类时期上升了数个高度,连大殿里教徒窸窣地脚步声都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歌见童磨的状态良好,开门见山地问道,“外面那个木雕花车是做什么的?” “那是每年祇园祭,祭祀神明时,用来运送祭品的车。”童磨说。 歌歪头,“祭品?” “嗯。”童磨唇边浮现出笑容,缓缓开口道,“是活人祭品哦。” “用活人祭拜神明是为了什么?”歌问道。 “当然是为了让神明保佑这个地方风调雨顺,民众们健康顺遂。”童磨笑眯眯道。 “真的有神明么?”歌道。 “不知道。”童磨回道。 童磨从小被人们当做神之子,他每天面对许多年龄大他很多的中年人甚至老人跪倒在他面前,诉说着生活里遇到的苦难,一个个都很傻很没救的样子。 他被人奉为神之子,甚至每年去操办神明祭祀的活动,但他却不像别人那般虔诚地相信神佛。 “不过,确实每年运送活人祭品的木雕花车都会消失。”童磨补充道。 虽然歌不想承认,但是自从变成无惨死后,她的心确实变得更加空荡贫瘠,时间与漫长的生命为伴总在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歌能觉知到所有鬼的感知感想,似乎不光是人类,鬼族的鬼,对“神明”都有或深或浅的理解与敬畏。 神明也许能救赎她,填充她的内心,并且给她一个生命意义的答案。 “话说明天的祭奠。” 童磨面露苦恼,手摸着下巴喃喃道,“祭献是每年的传统,往常都是附近村镇的人主动提供献祭的活人,现在周围村镇的人不是变成了鬼就是被鬼吃掉了,实在找不到愿意献祭的人,就只能让教内的教徒做祭品了呢。” 歌问他,“每年选的祭品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位年龄花季的少女,长相必须要非常貌美的。”童磨说道。 歌改变了自己的样子,将七颗心脏及五个大脑分别合而为一,恢复了人类的气息,她看向童磨轻轻问道,“那你看我行么?” 童磨身形顿了顿,迅速领悟到歌的意思。他放下摸下巴的手,视线上移,若有所思地看着歌的脸,而后唇边浮现笑意,“恐怕是绰绰有余。” 第二天,夜。 女教徒们为歌梳洗打扮了一番,为她换上了纯白无暇形似狩衣的祭祀服饰。 歌被两名女教徒搀扶地走出万世极乐教大殿,在众教徒的目送下,登上了木雕花车的踏板,从狭窄地阶梯登上木雕花车的最高层,而后稳稳坐在工匠预留好的座位上。 待歌坐稳之后,负责吹奏乐器的乐师也登上了木雕花车的踏板,他们拿着尺八笛子在歌下层的位置站成一圈。 全配置人员上车后,车下的三四个人把架在木雕花车旁的梯子折起收走。 站在队伍前面的教徒,看了眼时间*后,打开手中大型号的折扇,转身朝着几十个抬木雕花车的人挥舞了一下。 抬木雕花车的人得到讯号,口中不约而同地喊着号子,“一、二。” 数十个壮汉一同发力,将巨大的木雕花车稳稳地抬了起来。 周围乐师开始演奏起来,围在木雕花车下面的人们也开始载歌载舞。 她俯瞰眼下的景象,心里不由得想着,历年来坐在木雕花车最上方的人都是去送死的活祭品,这些即将死去的少女,即使她们是自愿成为祭品,但看着周围人送她们去死时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样子,内心也会无比苍凉吧。 歌猛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常,她是鬼王,怎么会联想到之前人类祭品的心情。 鬼是不会和人类共情的,鬼王更是如此。 歌回过神,暗暗思索起来。 她联想到,她为了完全变成人类的形态,把七颗心脏融合在一起。或许使她产生人类情感的原因,就是那颗经常让她感到疼痛的心脏,与其他六颗心脏融合后产生了多余的反应。 那颗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歌伸手捂住自己胸口,而后手指渐渐抓紧胸口处的衣料。 也许,见到神明后,神明会告诉她答案。 她一定要见到神明。 歌闭上眼,倏然间,附近的群鬼接收到她发出信号。 【你们走远点,不要打扰祭奠。 】 往年的祇园祭都十分热闹,街道上会有各式各样的摊位,村民们会带着自家小孩在人群中围看木雕花车吹拉弹唱及舞动的舞者。 如果有小朋友问父母,“木雕花车最上方那个漂亮姑娘是干嘛的?” 父母会告诉他,“那个是将要去侍奉神明的人。” 如今,一路上荒无人烟,除了木雕花车的队伍外,歌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附近村落的人不是变成鬼,就是被变成鬼的人杀死了。 这些都是鬼舞辻无惨生前的手笔。 在黑夜中,全身刷满红漆的木雕花车十分显眼,队伍里的人也穿着红衣裳,一整队人马吹拉弹唱地走在寂寥无声的大道上。 长长的队伍走了许久。 越接近祭坛,风吹得越大。 歌坐在最高处,晚风迎面吹来,拂起她鬓边的碎发,河边的祭坛四周的火光在不远处隐隐可见。 第59章 童磨早已在祭坛处等候。 祭坛附近灯火通明,教徒们拿着火把,祭坛旁也燃着火堆。 他换好祭祀穿得黑色服饰,端正地戴着教主帽,七彩的眼眸满含笑意地望向坐在木雕花车最上层的歌。 歌看向如此周正的童磨,不由得想起昨天他们的对话。 她问童磨,“既然附近村民都死了,为什么还要举办祇园祭?” “因为万世极乐教的教徒还活着呀,祭奠本来就是做给活人看的,只要我这个教主还要当下去,这个祇园祭就有必要举办。” 祭奠是做给活人看的,但却要牺牲掉一个活人的性命。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走在最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开始挥舞手中的扇子,队伍所有人立即止住脚步。 随着扇子挥舞的动作不同,抬木雕花车的人也站直了身体,改变了抬车的姿势,双手一同扶住车的把杆,喊着号子,再次将木雕花车稳稳的落在地上。 童磨在祭坛前,开始念念有词,说了一些歌听不太懂,类似“咒语”的语句。 过了一会儿,木雕花车周围的人停止了舞蹈与奏乐。 车下的人搬来梯子,将折叠的梯子打开放好。 在歌下层负责奏乐的乐师们,向来时那般排队顺着梯子走下了木雕花车。 所以,从始至终,一直留在车上的人有且仅有歌一人。 车上只有歌一人的时候,车下那些壮士有四人走上踏板,站在她的四周扶着最高层的木板,其余人开始动手拆除木雕花车最高层以外的木板。 木雕花车设计的十分巧妙,拆除其余木板后,像条船一样有了船壳和船底,四个壮士抬着歌所在的那层置于地面。 歌所在的地方变成就是小船的带有顶棚的船舱。 她在心里想着,难怪每年都需要重新修缮木雕花车,为了配合祭奠繁复的仪式,每次都要大幅度拆装。 童磨再次围绕着船的四周念念有词,再念完咒语后,他将祭坛上的一碗清水递给歌,示意她喝下去。 原本这碗水会混有迷药,以防止作为活人祭品的少女,独自漂在河面的阶段逃跑。 然而,人类的迷药对歌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更何况童磨是她的下属,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举动,所以眼前就真的只是一碗清水。 歌端过碗,一仰脖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而后把空碗递还给身旁的女教徒。 童磨昨天尝试性地劝过歌,他不理解歌为什么执意要去做活祭,既然她非要这样做,那他也只能全力支持。 身为下属,他无条件地相信作为鬼王的歌,即便是见到真正的神明,以歌的实力不会出事。 尽管如此,童磨还是略显担忧地看着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音量,道了句,“万事小心。” 歌轻颤了下眼,轻轻应了声,“嗯。” 所有岸上的祭祀步骤结束,歌坐回原本的位置上,壮士们把她所处的船体搬到岸边。 乐师们再次演奏起乐器,其余人喊着口号,跳起了姿势并不优美地祭奠群舞。 教徒们在船头支起一站素色的灯笼,据说用途是给神明信号,让神明更快速地得到祭品。 歌耐心地坐在船上,两个壮士开始推起船尾,此时,船头部分已落入水中,船身也很丝滑地进入了河面。 歌所在的船漂浮在河面上,晚风阵阵,船逐渐远离岸边,向彼岸飘去。 无惨给鬼设下过禁止群聚的禁令。 但歌无,所以之前的禁令已作废。 今夜,田町附近鬼的数量异常庞大,似乎有不少鬼被人从别的地方赶了过来。 两个外出给官人们做法事的和尚,在回寺庙的路上,非常不幸地遭遇到鬼的攻击。 老和尚作为寺庙主持,自己会一些许通灵法术,砍杀了几只鬼以后,放松了些许警惕,自卜了一卦觉得万事大吉,可以安全地带徒弟回寺庙的时候,树丛中有窜出一群数量可观的鬼。 而且这群鬼,似乎与之前那些没有法术的鬼不同,都有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血鬼术。 他的徒弟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恶鬼,撕碎成两半,当场被地面的鬼们分食。 老和尚还来不及痛彻心扉,又有数只鬼向老和尚发出攻击,老和尚急忙应对,一不小心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缓缓闭上眼,迎接恶鬼的最后一击。 “嘶——” 鲜血四溅。 听到声音后,老和尚睁开眼,自己不仅没死,在场的所有鬼全部尸首分离地散落在地上。 老和尚抬头一看,日轮花耳饰随晚风轻摆,一个左额带有火焰斑纹的武士挡在了他的身前。 今晚0点前还有一章~ 第35章 老和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武士。 好强。 他忽地意识到,那只吃了杀死他徒弟,会飞的鬼还没有被斩杀。 顷刻间,从天而降了一股强烈的气流。 “小心……” 老和尚的话音还未落,刀光一闪,空中那只鬼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旁。 这个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老和尚额间冒出了些许冷汗,这位武士的剑术快到他看不清是何时拔刀的。 继国缘一斩落完最后一只鬼,将日轮刀收回腰间的刀鞘中,他的余光看到老和尚没有大碍,转身要离开。 第60章 他刚抬步,老和尚连忙叫住缘一,“恩人请留步。” 缘一侧眸,无声地看向他。 “天色已晚,这个地方鬼层出不穷,不如您和我回寺庙暂住一宿吧。”老和尚说道。 缘一从鬼杀队离开后,有三件事是他铭记于心,必须完成的任务:杀鬼、杀鬼王、找到宇多。 这里距离缘一暂时落脚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由于鬼之间的情报及位置共享,很多鬼在刻意躲避缘一。 如果今夜,他继续走下去,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收获,不如先保护这位出家人回去。 缘一应允地点点头。 回去之前,老和尚在缘一的帮助下,就地刨坑,埋葬了徒弟的尸体。 而后,缘一跟着他,回到了寺庙内。 佛寺内青烟缭绕,清净庄严。 一进佛寺,老和尚便嘱咐门口守更的小和尚,为缘一准备房间。 老和尚亲自把缘一带到房间内,真挚诚恳地说道,“恩人,你今天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门外的人。” 缘一环顾了下周围,发现房间内的书籍经文非常多。 老和尚见他略有疑虑的举动,说道,“这里原本是藏书间,恩人,实在抱歉,近期恶鬼横行,我们寺庙里借住了很多的灾民,负责后勤的人告诉我,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这间房平时也是不住人的,临时为你搭建的床榻。” 缘一听后,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架上的经书翻了翻,问道,“我可以看么?” “当然。”老和尚道。 “好。” 老和尚见状,退出了房间,为缘一阖上了木门。 房间内四面墙前摆有四个高度通向房顶的书架,上面堆满泛黄的卷轴。 桌上的灯摇曳着烛火,就着昏黄的灯火,似是有神明指引般,缘一的目光好巧不巧地落在架子的第二层,众多书籍中的一本侧过来放的卷轴上,卷轴的书名被遮挡住。 缘一拿下这本卷轴,用手拂下上面的浮尘,将它翻转至正面,卷轴侧封写着《超·占事略决下册第一卷》。 看到书名后,他不禁想起他和宇多去集市的情景。 他们走到一个围满人的书摊,宇多拉着他挤到前排,她在看到《超·占事略决上册》这本书时,脸上闪过许多精彩的表情,惊讶到忘记询问店主就拿起这本书…… 记忆戛然而止。 超·占事略决上册写了式神的术式,那下册呢? 缘一解开卷轴上的绳子,拉开卷轴,第一卷的目录记载的术式是——封印。 这本书不同纸质版本的上册,下册是用卷轴记载的,一本书分成了几卷。 他看完第一卷的内容后,将手中的卷轴放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烛灯,再次向书架看去,准备将余下的几卷一同找出来。 歌坐在船里,晚风呼啸,河水湍流不息。 除了黑夜,就只剩船头的那盏灯火与她为伴。 歌探出身,向后面望去,船已经行驶到离起始岸很远的距离了,只能勉强看到岸上星星点点的光火。 既然他们每年祭祀都这样自信,只让祭品活人喝下迷药,完全不担心祭品醒来会逃走,那就是说,一定会有神明来接应祭品。 风的方向改变了。 歌坐回座位上,眼眸平静地看向漆黑的水面。 半晌后,水面上出现一个不断旋转地黑洞,黑洞开始不停地将河面四周的东西向里吸。 船身也产生了巨大的震动,频次震动地有些不同寻常得快,这艘船本就是木雕花车的一部分,木雕花车的木板都是可拆卸的,给祭品坐的船,可见也不会造的非常结实。 歌脚踏的木板已经产生了松动,有部分河水已经渗透进船里,河面旋涡的力量逐渐加强,船身发出可怖的震动声。 这种频率保持下去,这艘船很快就会散架。 歌此次的目的是为了见到神明,她完全不打算管这艘船的死活,准备顺其自然,看看到底能不能见到神。 又过了一会儿,除了船在晃,仍未有什么迎接她的人出现。 歌忽然意识到,每次祭奠用的人类都是喝过迷药的,在船上时应该是昏迷的。 既然如此,她使用血鬼术,用意念强制自己的大脑进入昏睡状态。 强烈的困意瞬间袭来,歌轻眨了下眼,大脑忽地停机,身体骤然倒在了船面上。 河面的黑洞依旧不停地旋转着,在船体散架之时,一阵白光拂过,白光包围在歌的四周,歌被白光环绕无声无息地在船面上消失了。 “姐姐,醒醒。” 歌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 也许是歌用的睡眠意念来得过快过强,所以周围有别的生物存在,身体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迅速地苏醒。 “姐姐?” 歌迷朦地睁开双眼,眼前一个长相俏丽可爱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 女孩看她睁开眼,脸上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歌用手臂支起身体,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在这个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聚集着十余名容貌姣好十五六岁的女生。 而叫醒她的女孩,样子似乎比十五六岁稍小一些。 “姐姐,感觉还好吗?” 房间内,其余的女生神情都很萎靡颓废,而她面前的这个女孩似乎很是活泼善良,见到房间内只有歌没有清醒,还主动上前关心歌的身体。 第61章 歌靠坐在墙壁前,目光冷冷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孩,这里的人都是从各地在每年统一的时间,献祭而来的活祭,明明已经是祭品了,还有担心别人的必要么。 女孩也不在意歌不算友善的眼神,站起身走到歌身旁的位置,与她一同坐靠在墙壁前。 房间内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那女孩不住地与歌闲聊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歌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我叫葵,是在静町那边长大的。”她自顾自地说道。 歌完全不在意她的名字和长大的地点,暗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神明。 “姐姐,你喜不喜欢吃汤豆腐呀?”葵问道。 歌继续不理她。 她也完全不在意地说道,“别人说京都那边的汤豆腐很好吃,但是我不信,肯定没有我妈妈做得好吃。” 歌侧头看向葵,她一定有社交牛逼症,不理她还能说这么多话,歌觉得有些烦了。 “你不怕吗?” 歌心里浮起一丝玩味,恶意满满地对葵说道,“神明来了后,你可能马上就死了。” 葵眼睛里闪过一抹黯淡,歌以为她终于安静了,心里想着她早该像旁边的女孩们那般恐惧和颓败了。 就在下一秒,葵大大的眼睛里有浮现出光芒,语气开心地对歌说道,“那你多和我说说话嘛,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如果能在临死前再多交一个朋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歌空洞地双眼望向葵,对她如此乐观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就坐在一旁,听着年仅12岁的葵,从她三岁有记忆开始接触的事情,以及身边的家人朋友说了一遍。 葵滔滔不绝地向歌单方面输出她的成长故事,在葵讲到她八岁的时候,隔壁村田奶奶请她去自己家里吃饭,吃完还送了她三条金鱼的事情时。 房间的大门倏地打开了。 诡异且不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歌不由得蹙起眉。 一个肤色惨白,样貌诡谲的女人走进房间,黑发长发长度到达脚踝处,眉毛是短而粗的蛾眉,穿着以深紫色为主色调的十二单衣。 见到她的出现,坐在门口四周的女生,慌忙向外爬去。 来人没有介意那些祭品的动向,门凭空再次阖上。 女人站在房间里,上扬的狐狸眼四瞟,而后用袖口捂着嘴,自语道,“让妾身看看今年祭品的品质。” 其中一个女孩因为过于害怕,她位置背对着女人,偷偷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前尝试拉门,然而却完全拉不开这扇门。 女人没有转身,便察觉到身后想要逃跑的祭品,十二衣服尾摆处瞬间支起九根雪白的狐狸尾巴,其中一根尾巴倏然冲向了那名想逃跑的少女。 尾巴一下便把她裹到了女人的面前。 “就从你先品尝吧。” 少女神色惊恐,身体被尾巴牢牢裹住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呼喊,“不要!不要!救救我!” 女人把用手扶住少女的脸,缓缓靠近少女,竟然吻了下去。 “怎么亲她了?”葵在歌身旁小声议论道。 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幕。 不对,不是亲她。 而是—— 在吃她的心脏。 少女的瞳孔放大,眼角流出了泪水。 女人将舌头顺着少女的喉咙捅|进体|内,她发出几下吞咽的声音,而后像是品尝完一般将早已咽气的少女扔到一旁。 而后凭空打开窗子,将少女的尸体甩出窗外。 歌侧头瞥到身旁的窗户,意外的发现,房间确实处于云层之上。 然而,这里神明不见得有。 层层云朵之上,或许满是妖魔。 下本开《为了让5t5后悔》,不出意外的话22年1月中下旬开,文案: 我有个从国小一直喜欢到大学的人。 他比我大十岁。 有次,他难得正经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砂酱,要好好学习。” 于是我把对他的爱意埋在心底,以日本最高学府为目标,拼死努力昼夜做题,学习成绩好到让赤司怀疑人生。 然而,那个对我说要“好好学习”的人,却和我的哥哥七海建人一样,上了连普高都不算的高专。 并不是说高专不好,只是高专对应的咒术世界,是我一个普通jk无法理解的层级。 十八岁那年,我考入最高学府,实现与他的约定。 当我鼓起勇气向他告白时,他不仅拒绝了我,更过分的是,他还忘记了自己数年前对我的承诺。 我从小到大为之奋斗的目标崩塌,黑化的同时也觉醒了自己的能力。 那天过后,我暗自发誓,自己要变得更优秀更貌美,迷倒他,然后找一个比他更帅更强的男人交往,让他对之前吊儿郎当的戏弄做出痛不欲生的悔恨。 阅读指南: 1、正文第一人称; 2、男主记得约定,只不过前期把女主当妹妹宠; 3、轻松类甜文,男主5t5。 第36章 羽衣狐吃完那人的心脏,将尸体甩出楼宇后,她抬起一只手轻覆自己的小腹上,视线下至,目光柔和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晴明,慢点吸收哦,还有这么多养料等着你品尝。” 羽衣狐的肚子并没有明显的隆起,但却像怀有孩子般,自顾自地对着腹部念叨一些奇怪的话。 第62章 四周的少女表情惊恐,尽可能地向后爬远离羽衣狐,还有人躲在了桌子的后面。 然而,大家都后退远离羽衣狐,岿然不动地坐在原地的葵和歌就变得十分明显了。 羽衣狐安抚好自己的“小腹”后,抬起头,似是寻找下一个食用的目标。 歌作为鬼王,对羽衣狐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惧怕,然而她身旁的葵,似乎也神经大条到完全没有一丁点危险的意识,仍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环抱双腿坐在地上。 羽衣狐侧过头,一眼便望到位置显眼的葵,九条尾巴中的其中一条倏地向葵冲了过去。 就在尾巴即将碰触到葵的时候。 “诶?” 歌故意发出的声音吸引到羽衣狐的注意。 她轻抬起白嫩的手,手背上莫名地多出血淋淋的一道伤口,血的猩红与白皙皮肤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血的气味对于人类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但羽衣狐却被她血的香味所吸引。 “好香,好香啊。” 羽衣狐闻到血味后,双眸的瞳色从黑色瞬间变得血红,样子有些痴狂和疯癫。 她抽向葵的尾巴霎那改变了方向,转而向歌打了过去,白色绒毛的尾巴一下裹住歌的身体,将她抬离地面,尾巴不断回收,被尾巴裹住的歌逐渐来到羽衣狐的面前。 “是你的血。” 羽衣狐眯起眼望着歌,她伸出手轻抬歌受伤的手,手背的伤口还淌着血,羽衣狐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她的手背,而后露出品尝到琼浆玉液般享受的表情。 她似乎好奇起歌的样貌,用手捏住歌的下巴,直视她说道,“长得不错,果然美人都很滋补,吃了你的心脏,晴明应该会很开心。” 听到羽衣狐的话,歌依旧神情淡淡,没有过多的反应。 而后,歌被羽衣狐捏住下巴,强行张开她的嘴。 “让我品尝一下你的心脏。”羽衣狐道。 羽衣狐抹满白粉膏的脸逐步靠近歌,她张开嘴,歌嗅觉本就十分灵敏,血腥腐败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貌似上一个说想吃掉歌的生物,已经死了。 就在羽衣狐猝不及防之时,歌的右手藏在身后,指甲变得锋利异常,倏然间挣脱羽衣狐尾巴的束缚,指尖一下刺破了羽衣狐的衣服和胸口的皮肤。 歌的手握住羽衣狐的心脏,掌心的嘴开始不断地吞噬羽衣狐的心脏。 “啊——” “你这混蛋!!” 羽衣狐发出了惨叫声,尾巴更加用力地裹紧歌,然而从歌的身体里迸发出许多管鞭,管鞭挡在尾巴与歌的中间,并且不断地向外扩,撑开尾巴与歌身体的接触。 羽衣狐的心脏不断被啃噬,她猛然意识到,不能让歌再与自己接触,开始用裹住歌的尾巴,尝试向外甩出歌。 然而,数条管鞭像绳子一般,牢牢捆绑在羽衣狐的尾巴上,让羽衣狐无法甩开她。 歌彻底消化完无惨的力量后,徒手吃心脏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羽衣狐的心脏被歌完全地吞噬。 狐狸尾巴松开了对歌的束缚,羽衣狐直直地掉了下去,歌步伐没有踉跄,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活祭少女们见到歌反杀羽衣狐这幕,惊讶又略带恐惧地看着歌,她们亲眼目睹数根管鞭从歌的身体里长出,这件事怎么看也不像人类可以做到的。 羽衣狐躺倒在地,身体僵直,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血顺着歌的右手向下滴落。 歌将伸出的右手翻过掌心,低头看向自己掌心中心的嘴,那张嘴没有像往常做出吸收完力量而舔嘴唇的举动。 葵表情担忧地向她跑了过去,“姐姐,你没事吧。” 歌空洞的双眼转而看向她,轻轻摇头。 “可是,姐姐的脸色很不好。” 歌从地面一摊反光的血看到自己已经完全变回了鬼王的模样。 她并没有想恢复外貌,吞噬完羽衣狐的心脏,妖怪力量过于猛烈导致的。 如果附近的村民知道他们十分信服并每年祭祀的神明,其实是只九尾狐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不过,歌转念一向,如果妖怪能庇护保佑他们的土地和生活,那祭拜的是神是佛,对他们来讲也没有任何差别。 人类的信仰,果然对她是不适配的。 歌准备离开这里,她问葵,“你想不想回家?” 葵脸上绽放起生机勃勃的笑容,这笑容异常耀眼,“想,当然想。” 也许葵分外打动歌的原因,就是葵身上有歌所没有的东西——对未来的期盼和渴望。 她明明十分弱小,却总是散发着朝气与生机,而且非常珍惜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永远对明天怀有美好的期盼。 歌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葵抬起头,扑扇着大眼睛,问歌,“那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呢?” 歌侧头看向窗外,“从这里跳下去,怕吗?” 从窗户向下望去,清风从下而上地吹起她们的发丝,此时正值白天,阳光清爽温暖,云朵漂浮在建筑的四周。 葵虽然年纪小,却也有基本的常识,人从这么高跳下去会死,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只要旁边有歌在,她就不会有事。 葵站在歌前面,阳光下,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回抱住歌,“我不怕。” 第63章 话音刚落,一条白色的狐尾从远处袭来,直接贯穿了葵的身体,也深深地刺入歌的腹部。 葵露出惊讶且茫然的表情,胸口处的布料被鲜血逐渐晕染成红色,而后她目光柔和地望向歌的双眼,缓缓地闭上眼,头歪倒在了歌的肩膀上。 “葵。” 她轻晃了下葵的肩膀,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歌的唇轻微的张合,“葵?” 狐狸尾巴从她们的身体里抽离。 鲜血迸溅。 她扶着葵的身体,跪倒在地上。 羽衣狐收回尾巴,嗤笑道,“真是稀奇,鬼还会对人产生感情呢。” 此时,歌抱着葵,她腹部受到重创,却不觉得疼痛。 “对了,作为低贱的鬼族,你为什么不怕阳光?” 看到葵死在面前,她产生强烈的情绪反应。 羽衣狐居高临下俯瞰着她,“回答我。” 歌将葵的尸体平放在地面上,站起身,周遭气压骤降,望向羽衣狐的乌瞳里含着冷光,“我没必要回答死物。” 歌的左手及左臂忽地变得巨大,瞬间拍向羽衣狐。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地板被砸出一个深坑。 歌感觉到手底下的羽衣狐还在挣扎,紧紧地攥住羽衣狐,打算把羽衣狐捏死。 羽衣狐吐出一口血,九条尾巴从缝隙中伸出,变大后缠住歌的手臂,身体腾空而上,铆足劲儿地向上飞。 歌依旧不松手,被羽衣狐猛地发力,拉着飞了起来。 速度极快,直上云霄,羽衣狐冲破数层的天花板,直至到达建筑的最上层。 到达最上层,大殿昏暗,幽香袅袅,梵音缭绕。隐隐几束白光从上而下打到地板上,给大殿平添一抹肃静庄严之感。 羽衣狐收回尾巴,虚弱地趴在地面上,歌站在羽衣狐身前,准备给她最后的了结。 一个富有神性的声音,远而缥缈的在大殿里悠悠荡荡地传来,“羽衣狐,站起来,你现在的样子也太不堪了。” “是谁?”歌抬头望向四周,寻找声音的来源。 歌猛然在大殿的四周,隐隐有数个体型庞大的身影坐在巨型的莲花座上,隐藏在黑暗中,每一个身影即便极力遏制,歌仍感觉到他们强大的妖力,以及浓浓的不祥…… 这里的羽衣狐形象趋近于丰臣秀赖之母的时期(就是动画初登场)~ dbq,我太高估自己的速度了qaq 会抓紧时间写完的! 第37章 她环顾四周,所站的位置与那些巨型黑影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隐形屏障,让歌看不清楚黑影们的面目。 羽衣狐似乎很怕声音的主人,听到声音后,本是趴在地上的她,用手肘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体。 歌不打算多想,葵被羽衣狐杀了,羽衣狐必须为葵的死偿命。 羽衣狐奄奄一息,在歌的眼里是一只虚弱待宰的羔羊,她打算先让羽衣狐断气,再处理屏障后的黑影们。 歌的能力在吃掉鬼的心脏,便会吸收能力并让对方死亡,但面对妖怪,似乎妖怪失去心脏也无法死亡。 数条管鞭倏然缠绕住羽衣狐的脖子,不断紧收,羽衣狐的脸色逐渐发青发黑,她伸出手想向前爬,嘴里发出微弱的求助声音,“玉藻前大人,玉藻前… …” 顷刻间,一道紫色的火焰燃断了歌的管鞭。 紫色的火焰在烧断缠绕羽衣狐脖子处的管鞭后并没有停止燃烧,火焰似有生命般顺着管鞭向上吞噬,即将烧到歌的身体。 歌使用玉壶的血鬼术血狱钵,小型的水牢困住了管鞭上面不断攀爬的紫色火焰。 然而没过多久,水并没有熄灭紫色火焰,水牢里的水很快被火焰所蒸发,歌不得已的切断燃着的管鞭,阻止了火焰继续向上燃烧。 歌愤怒地望向屏障后的黑影,“大妖怪都是躲在背后偷袭的吗?” 话音落。 屏障后数道黑影中的其中一道消失。 一个穿着银白色华贵服饰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站在歌的面前,细长的狐狸眼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哦?鬼族易主了。” 鬼族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歌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你要阻止我杀羽衣狐吗?” 玉藻前低头看了眼脚边匍匐在地的羽衣狐,又似是让步般侧过身,看着歌摊开手做出“请”的姿态,对歌道,“请便。” 听到玉藻前的话,羽衣狐表情惊变,拉住玉藻前的袖摆,“玉藻前大人,您不能不管妾身啊。” 玉藻前的脸阴沉下来,“我早就说过,不要每年都在妖王之宴的时候,让村民给你献祭贡品。我说的事情,你何时听进去过?现在出问题了,还想我救你?” 羽衣狐垂下头面如死灰,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玉藻前,“玉藻前大人,妾身下次不敢了,请您这次救我。” 歌对玉藻前的偷袭心有余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唱双簧。 玉藻前本就是简单吓一下羽衣狐,她毕竟是妖狐族的一员,歌要杀羽衣狐,玉藻前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大殿的屏障后还有各方势力的大妖怪,鬼族不能被日照,在妖界的地位本就极其下等,而羽衣狐在妖狐族有一定的名望,如果让大妖怪们看到羽衣狐被鬼族的王杀死的现场直播,那狐族的面子就丢大了。 第64章 玉藻前沉着脸问羽衣狐,“你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羽衣狐急忙认错。 玉藻前抬眸看向歌,笑眯眯道,“她不会再让村民献祭了,这次的事作罢,如何?” 然而,玉藻前搞错歌要杀羽衣狐的原因,他以为是羽衣狐让村民献祭侵犯到鬼族的利益,歌才要诛杀羽衣狐。熟不知,歌杀羽衣狐的原因是因为一个活祭的死亡。 葵已经死了,羽衣狐以后让不让村民献祭,但这和歌又有什么关系。 歌不假思索道,“她必须死。” “那……” 玉藻前的笑容消失,从袖子里优雅地拿出一把折扇,“我很抱歉。” 这只狐狸嘴上说着抱歉,身上的杀气却腾升,歌警惕地看着他的动作。 折扇还没打开。 歌所在的地面上迸发出一片带有冲击力的紫色火焰。 这紫色火焰与刚才烧断管鞭的紫色火焰如出一辙,并且更有攻击性,歌在感受到紫色火焰的余波之前,瞬移到玉藻前的面前,向玉藻前攻去。 “砰!” 玉藻前用拿扇子的手臂向上一挡,结实地接住歌的拳头。 “反应不错。”玉藻前见歌在狐火攻击之前,歌便有所察觉,对歌的战斗敏锐性赞美道。 歌迅速落地,上路攻击后,紧接着一腿扫了过去,再次被玉藻前躲过。 她与玉藻前近距离连过了数招,本想找机会吞噬玉藻前的心脏,但是她的体术在玉藻前面前并不占上风。 一连串的组合拳光速打出,却被玉藻前一一挡下。 玉藻前见歌有停顿,“换我攻了。” 他打开折扇,向歌所在的方向一挥,数个紫色的火球朝歌飞了过来。 火球速度十分迅速,歌向旁侧一跳,始料未及的是,那火球也产生了转向。 歌被击中。 紫色的狐火在歌的身上不断燃烧。 玉藻前的狐火是无法熄灭的,狐火所灼烧的不仅是肉.体还有灵魂,在灵魂未消散之前,狐火会一直燃烧。 歌的后背隐隐冒出冷汗,如果狐火再燃烧下去,情况感觉非常不妙。 她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玉藻前的狐火,只能先撤退保性命。 虽然她很不想用那招…… 玉藻前似乎也察觉到歌想逃走的想法,预判了她的预判。 在歌身体爆成肉块的一瞬间,一记狐火从地面迸发,刚好击在歌所处的位置。 歌受到重创,分裂的碎肉仅有一少部分没有被狐火烧到。 她舍弃被狐火燃着的肉块,其余的肉块向大殿的不同出口迅速逃生。 玉藻前意识到,歌刚成为鬼王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达到这样的强度,如今她与妖狐族结下了梁子,现在放她走,会后患无穷。 他观察歌各个肉块逃跑的方向,刚想化成光球去追,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玉藻前,妖王之宴还在继续,你要去哪里?凌月宫殿的损失需要你向我解释。”屏障后最中间的黑影说道。 玉藻前侧过身瞥向中间那道巨型黑影,略有不甘地应道,“是,杀生丸殿下。” 玉藻前在进入屏障之前,经过羽衣狐的时候,伸手朝羽衣狐的方向施出一道白光。 白光很快笼罩了羽衣狐的全身,她的伤口霎那间愈合,并且浑身充斥着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 他看向羽衣狐,羽衣狐也领悟到玉藻前的意思,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 玉藻前微微一笑,再无顾忌地走进屏障,渐渐消失在大殿内。 羽衣狐虽然比玉藻前好对付很多,但歌此时身负重伤,羽衣狐获得了玉藻前的力量,歌残留的力量是招架不住她的。羽衣狐飞出凌月大殿后,对歌紧追不舍,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模样。 歌从空中落到地面后,此时是白天,向群鬼发出救驾信号有无济于事。 而后,她只能维持肉块的姿态,四散而逃,只要有一块肉能逃掉,她就可以活下去。 其中一片碎肉块看到一座建造奢华的府邸,一溜烟从门缝钻了进去。 羽衣狐在砍碎歌残余的一百多个肉块后,开始寻找剩余的部分。 狐狸的嗅觉都很灵敏。 她在一户住宅在前闻到了歌肉块残留的气味,毫不顾忌地用尾巴将两扇颇具气势的大门打碎。 羽衣狐高视阔步地走进府邸,映入眼帘是一个颇具禅意的庭院。 在庭院扫地的白发娃娃头小童,看到羽衣狐大摇大摆地闯入自家府邸,急忙叫住她,“你是哪来的?趁我家主人还没醒,快滚出去。” 羽衣狐略微侧头,“你在和谁讲话?” “你啊,不然这里还有谁。” 羽衣狐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他,狐狸尾巴一把朝他重重砸了过去。 小童反应也很快,侧身一躲,小童还有些反抗的能力,冻气冰晶从手掌迸射而出。 羽衣狐用尾巴挥散冰晶,再次向小童砸了过去,小童灵敏一躲,庭院里的盆花被打得粉碎。 “有意思。” 羽衣狐嗤笑一声,手上具现出一把长长的太刀,朝小童挥砍过去。 庭院内频频有盆花或布景被打碎,响声不断。 “不要打了,吵醒我家主人,你就死定了。”小童边躲避羽衣狐的攻击边劝道。 羽衣狐完全不听小童的劝诫,动作不停地砍向他。 第65章 在一组假山观景被羽衣狐打碎后,终于。 主宅的障子门倏地被人大力拉开,与此同时,手所扶的木质门框被他捏碎。 松垮和服的上衣随性微敞,裸.露身体主人精健的肌肉,黑色条纹野性地分布在胸肌、腹肌及脸上。 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极恶气场,有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眯起猩红的眼,看清吵醒他的不速之客,暗哑道,“里梅,退下。” 里梅已经提醒她好几次了,仁至义尽。里梅颇具同情地看了眼身旁的羽衣狐,转而恭敬地退到一旁,“是。” “哦?” 羽衣狐完全读取不到里梅释放的信息,挑眉看向两面宿傩,将手中太刀的刀尖指向他,“识相就退回去,不要插手妾……” 路走窄了。 羽衣狐的话还没说完。 无数把刀光速地在她所站的区域疯砍,避无可避,眨眼间,羽衣狐被砍成了一摊肉泥,连同太刀一起斩成粉末,淅淅沥沥地落在地面上。 两面宿傩放下结印的双手,侧头看向住宅墙边的后侧,漫不经心地说道,“诶?” “还有一只杂虫藏在这里。” 感谢读者“怡妙”,灌溉营养液 +402021-12-29 22:22:04 【之前漏掉了,补上~】 感谢读者☆子叶的地雷,非常感谢亲的支持,我会努力更新哒! 第38章 身为肉块的歌,躲在宅后目睹了羽衣狐被两面宿傩斩杀的全过程。 震惊的同时,这种躲在别人身后的感觉,非常久违,但她总有些似曾相识。 歌身负重伤,分裂的肉块大部分被h火燃尽,剩下的肉块也大多被羽衣狐砍碎,所剩的力量无法维持成人的形态。 两面宿傩冰冷的语气中带有些许不耐烦,“出来。” 一个肉块从宅后掉了出来,似滚似蹦地出现在两面宿傩和里梅的视野。 这块肉非常奇特,表皮光滑水嫩,没有经过任何的烹调却香味四溢,芬芳馥郁。 一块难能可贵的上好食材,稍做烹饪就能成为绝世佳肴,两面宿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重力不稳,肉又往前滚了滚,整块肉浸在羽衣狐化的那摊肉泥里。 不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肉泥被这块肉所吸收,肉块变得更大了些。 这块肉还会吸收能量生长,生长就意味着,养养可以更大块一些。 两面宿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幕,“呵,和市面上那些下三流的肉不同呢。” 里梅侧目看向两面宿傩,他清楚的知道,两面宿傩对美食有着极高的追求,自己就是凭借出色的炖肉手艺才在宿傩大人身边留下的。 “里梅,把这块肉拿去厨房养起来,应该还可以长得更大些。” “是。” 说完,两面宿傩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转身再次进入房间,大力拉上了门。 里梅有些为难地望向地面上的那块肉,他虽然不知道两面宿傩大人让他养这块肉的用意,但宿傩大人让他把这块肉养起来,那他就必须要去完成这件事。 可是,宿傩让他把这块肉养起来。 自己的肉养肥倒是容易,但这块肉……怎么养? 里梅思索再三,端来一个木盆,刚好能放下这块肉。 他端起木盆进入厨房,将木盆放置在厨房的案板上,开始陷入如何养这块肉的思考中。 这块肉似乎在吸收了羽衣狐的肉泥后变得更大了一些,那或许用同样的方法可以把它养起来。 里梅一时半会儿,除了两面宿傩的午餐之外,找不到别的可食用肉。 宿傩大人的午餐肯定不能喂给这块肉。 肉没有,用血试试好了。 他拿来一个陶瓷桶,用水瓢将里面的血液舀出来,血淋在肉块上时,这块肉绒毛下的毛孔产生了些微的张合。 用血有用。 里梅很快舀血淋没这块肉,而后拿了一个盖子盖在了木盆上,像培养皿般等着肉发酵长大。 全部弄好后,里梅拍了拍的双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里梅端走宿傩的午餐,转身离开了厨房,再次关上了厨房的门。 顷刻间,一只白嫩的手倏地用手掌顶开木盆上的盖子。 盖子应声落地。 手收进血水里,没过多久,那块肉缓缓浮出血水,肉的表面乍然出现了一双乌瞳,上下左右转了下眼球,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看样子,里梅很服从两面宿傩呢,真的把她端到厨房来了。 嗯,两面宿傩…… 歌在木盆里,回想着这个名字。 两面宿傩无疑是特别,不像云层之上的那些亦正亦邪,道貌岸然的妖怪,两面宿傩是一个纯恶的存在。 这年头,纯恶像纯善一样难得。 她虽然不惧怕死亡,但这次是她成为鬼王以后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不论两面宿傩出于什么原因,结果确实是他替葵报仇了,而且还救下了她。 等她康复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报答一下他。歌如是想着。 夜晚降临。 歌受伤尚未恢复,仍以肉块的姿态静置在木盆里,此刻,她猛然听到无数鬼的嘶鸣声,紧接着,无数鬼被斩杀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 她作为鬼王,只要她想,便可以得知每只鬼的情况,但现在鬼大面积被屠杀的画面,是被动进入她的脑海里的,也许是因为她受伤过重,之前这些血.腥劣质的信息会被筛选屏蔽掉,但现在歌的身体组织都不健全了,消息屏蔽的功能自然也消失了。 第66章 无惨作为前任鬼王,歌对他胸无大志,自私自利的做派向来感到不屑,鬼对无惨来讲就是为他提供资金以及助他成为完美生物的工具。 在无惨的心里,一半数量的鬼都是为他寻找蓝色彼岸花而存在的,鬼是死是活,他没有很在意,甚至在鬼数量过多的时候,还会亲自动手解决不优秀的员工。 歌不想成为无惨那样的鬼王。 她见到玉藻前对自己所在的妖h族有种种庇护和荣誉感之后,她不仅思索,是否要像那些大妖怪一样,壮大自己所属的鬼族。 让鬼族成为凌驾于各个种族之上的存在,以这个目标为之奋斗,她漫长的生命似乎有了新的意义。 歌集中残余的所有力量,终于与上弦鬼们取得了意识上的联络,让他们去帮助受到残害的鬼群。 她白天受伤过重,与上弦鬼们中断过一段时间的联系,所有上弦鬼都十分担心歌的情况。 歌对上弦鬼们传达了她处在安全的地方,让他们先去救助那些被袭击的群鬼。 上弦鬼们牢骚不断,纷纷表示要来歌所在的位置,看到她平安才能放心。 她力量残留的不多,撑不起长时间的意识对线,她好说歹说,外加半命令式的要求,上弦鬼们才同意先去救助群鬼。 安抚好上弦鬼的情绪,歌作为一块肉,用毛孔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歌立即停止了毛孔的张合,安谧地静置在木盆里。 里梅倏然拉开厨房的门,看到盖在木盆上的盖子竟掉在了地上,边弯腰捡盖子边嘀咕道,“奇怪,我明明走之前盖在了盆上的,怎么会在地上呢。” 他捡起盖,朝木盆走了过去,探头望去,看到盆里原本溢满的血已经消失殆尽,一盆血完全被肉所吸收,感慨道,“你还挺能喝。” 里梅看了下橱柜里剩下的食材,将今天烹饪剩余的生肉拿到了木墩子上,双手各持一把菜刀开始剁了起来。 生肉剁成肉泥后,里梅把肉泥倒进了歌所在的木盆里。 “这是今天剩余的食材,都给你了,要快快长大哦。” 里梅觉得两面宿傩让他养这块肉,大概率是为了肉变大可以多吃几顿。 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宿傩大人让他养,他就要把这块肉养得肥大鲜美,让宿傩大人满意。 里梅离开厨房,关上门。 歌吸收完所有的肉泥,再次恢复了些力量,与猗窝座取得了联系。她从猗窝座那边得知,袭击鬼群的是妖h族的h妖,现在h妖已经被上弦鬼们击退了。 看来,妖h族那边已经得知羽衣狐死了,不然那群h狸也不会来攻击鬼族。 这些h妖只是被击退,今后的夜晚,鬼族恐怕会一直被它们骚扰下去。 鬼族与妖h族持续对立下去,鬼族今后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大麻烦中。 解决妖h族,已经成为歌列入康复后首要处理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 歌的五感恢复了往日的水准,一大早,她便感觉到有几百只“生物”向自己所在的府邸靠近。 “你们是什么鬼,来这里做什么?” 是里梅的声音。 歌在心里反驳道,才不是鬼,鬼在白天不能出现呢。 一个尖锐的嗓音说道,“敝人在这里闻到了羽衣狐大人的气味,你有没有见过她?” 羽衣狐早就成肉泥了,里梅无言以对,“……” 妖h族为了羽衣狐,也算是情深义重了,就晚上去袭击鬼族,白天还来惹两面宿傩。 很快,这几百只h妖对里梅单方面群殴的声音便从庭院那边传来。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熟悉且深沉的开门声再次出现。 h妖们看到两面宿傩,尖锐的声音再次说道,“把羽衣狐大人交出来!” 两面宿傩没有回答,霎那间,歌感受到了比昨天更大范围更带有怒气的斩击。 仿佛只要在一定范围内的生物,都要被无数的刀砍成肉泥才肯罢休。 这技能干脆又痛快。 歌连那些h狸的哀嚎声都没听到几声,便出现了哗啦啦稀物(肉泥)落地的声音。 虽然玉藻前不在其中,但也许已经趋近于,族灭。 歌现在很难描述自己此起彼伏的心情。 如今,两面宿傩不仅是歌的恩人,更是全鬼族的大恩人, 面对宿傩极大的恩惠及情义,歌想了想,如果两面宿傩想吃自己,等她恢复以后,自己时常割几块肉给他,她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里梅还想着要养“肉”的事情,他从集市买来了一些木桶,将庭院里那些妖h的肉泥扫装进木桶里,而后,一桶一桶的运送到厨房。 木桶数量很多,歌可以感觉到从木桶里存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如果将这些全部吸收,她很快就能恢复之前的力量。 里梅将木桶全部挪进厨房后,此时他背对着歌所在的地方,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 歌将嘴浮现在肉面上,轻轻说了声,“谢啦。” 里梅身体一颤,立即转身看去,只见那块肉仍静置在木盆里,什么也没发生,他纳闷自语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作者对一些事物怀有敬畏心,但是情节需要不得不写,个别字用字母代替了哈。 如果影响到阅读,非常抱歉,请见谅。 _(:3 」∠ )_ 第67章 第39章 妖作为食物来补充能量,力量恢复得非常迅速。 歌吸收完几桶肉泥,身体已经有了可以唤出躯体肢干的力量,府邸的主人两面宿傩暴力且警觉,歌为了不引起宿傩的注意,仍保持着肉块的姿态,在她即将跳进新木桶里的时候,不禁思索起来。 她能感觉到两面宿傩有人类的躯体,但这个身体与内在的灵魂形状完全不匹配。 而且,两面宿傩的灵魂似乎也是一个死灵。 歌对两面宿傩的事情充满好奇,她准备让下属去调查一下两面宿傩的事情。 目前,鬼族仅剩下三只上弦鬼,黑死牟、猗窝座以及刚刚晋升的童磨。 童磨平时待在万世极乐教,他虽然很闲,但童磨做事总是吊儿郎当的,歌让他去调查两面宿傩,童磨估计还会问东问西的,而且歌觉得调查这种枯燥又细致的事情不太适合童磨去做。 至于黑死牟,歌自成为鬼那天开始,便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平时歌也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他。 猗窝座是无惨最喜欢的下属,最开始歌还抵触过猗窝座,但现在想想,这三只上弦鬼,相比较之下,猗窝座忠诚靠谱有上进心、值得信任,任劳任怨还不多bb。 这件事只有猗窝座能做了。 歌用意识联系了猗窝座,把调查两面宿傩的事情交办给他去完成。 猗窝座也二话没说,立即接受了歌的指令。 对此,歌内心感到十分欣慰。 歌继续进食,吸收完最后一个木桶的肉泥,她的身体彻底康复,整块肉外层泛着一层白光,蕴藏的力量甚至比受伤前更强。 她仍维持着肉的模样,跳回里梅最开始放她进入的那个木桶内,在没找到报答恩人的方式之前,她准备暂时待在两面宿傩的府邸。 第二日,清晨。 里梅进入厨房,他在看到木桶内的所有肉泥都消失不见,满怀期待地走到放肉的木桶前,探头一看,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 肉的外形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之前的大小,没有一丁点改变。 里梅撇了撇嘴,思忖着要不要待会儿把这件事告诉宿傩大人,他将木桶移至仓库,返回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歌到达府邸后,宿傩一般是睡到中午,这次里梅提前为宿傩准备膳食,与以往的情况不太一样。 里梅把做好的食物放入碗盘中,再将碗盘放到托盘上,端起托盘走出了厨房。 歌打起精神去听房间外的声音,宿傩用完餐食,里梅将空盘端到舀洗池旁,他们便离开了府邸。 两人一起出门了。 在府邸大门关闭的瞬间,那块肉笼罩着白光。 肉逐渐变大,长出了纤细修长的四肢,逐步幻化成人型。 还是这个姿态更方便一些。 抖动了一下耳朵,一只白嫩的手撤下挂在储物柜旁的一块干净得红色桌布,将它裹在身上,又拿了条绳子系绑上在腰间,作为简版和服穿在了身上。 歌推开厨房的大门,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双脚踏足这座府邸。 她来到富有禅意的庭院,坐在假山流水的景观前,看到湖水映照的自己,多出一对长在脑袋顶的赤色狐狸耳朵。 伸手轻轻触碰了下耳尖,耳朵还感到痒的左右抖动了下。 难道因为她吃了很多的狐狸,所以外形也获得狐狸的特征了么。 她低垂下眼,淡淡注视着湖水的倒影,长相没有太大变化,抿起唇角时眉宇间却比以前多了一股妖媚的感觉。 外貌改变了点也没大碍,现在可是难得府邸没人的时间,歌站起身,开始在府邸逛了起来。 两面宿傩看起来残忍暴虐,他所居住的房子却清净雅致,两者搭配起来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歌走进宿傩的房间。 房间的装潢十分素雅,除了床铺就仅剩下一些精美别致的摆件。 由于里梅与两面宿傩一同出门了,宿傩的床铺没被整理,凌乱地摊放在地面上。 歌歪头看向床铺,曾经听到过里梅整理床铺的声音,这个似乎要整理收好的。 宿傩和里梅帮了她这么多,她也想帮一下他们。 鬼在成为鬼之前都做过人类,她成为鬼以后,虽然从未自己整理过床铺,但整理床铺的技能应该隐藏在她深层的记忆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双手拿起被子边角的感觉十分非常得生疏,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手里的被子捏得褶皱异常,她轻轻向外一拉,“嘶啦”一声,被子里的羽绒棉絮瞬间在她面前飘落。 她怔愣地看着眼前这幕,棉絮飞到她鼻前,没控制住地打了个喷嚏,让这些棉絮飞的更远了。 房间地面上洒满白花花地一片。 也许是她刚恢复人形没多久,力道没能掌控好。 歌耷拉下耳朵,起身掸了掸身上粘上的棉花,带着歉意走出了房门。 唔,下次还是不要乱动了,想报答的话,还是乖乖切肉让宿傩大人吃好了。 但如果宿傩大人不想吃,那该怎么报恩? 歌回到庭院处,开始认真思索起其他报恩的方式。 天色渐晚。 猗窝座与歌取得了意识联络,把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地告知歌。 两面宿傩在几十年以前就已经死了。 第68章 现在她面前的两面宿傩,是类似恶灵一样的存在,也就是咒灵。 两面宿傩生前非常有名,猗窝座汇总了鬼族内部共享的信息,就轻松了解到他的事情。 几十年前,两面宿傩死亡后,他的身体被咒术界御三家的家主秘密封印起来。然而,即便两面宿傩仅剩灵魂,但由于他的咒力过于强大,当地村民经常被宿傩的灵体骚扰,即使建立了祀冢镇压,日夜叩首拜祭,依然无济于事。 当年御三家的现任家主只得再次出手,把两面宿傩的灵魂和身体分别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 两面宿傩的灵魂也是最近才被路过的人类意外解除了封印。 歌听完猗窝座的汇报,总结道,“所以,两面宿傩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而是夺舍了一个人类的身体?” 猗窝座回道,“是的,两面宿傩的身体不知封印在何处,他应该也想找到自己的身体。” 歌微扬起唇角,她似乎发现了一个报答宿傩的好机会。 鬼族别的方面不敢夸口,但找东西是最熟悉和擅长的。 他们之前为无惨找了蓝色彼岸花几百年,各种信息线索共享都做成了系统体系,现在不找蓝色彼岸花,换个东西找,应该也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猗窝座,去找两面宿傩的身体吧,人手方面你去安排,即使动用到全族也要找到。” “是。” 意识联络切断。 与猗窝座联系后,歌不仅思索,原来这世界上,除了人鬼神妖,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物种。 她所尊敬的宿傩大人是咒灵,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宅门处传来门锁的响动声。 宿傩大人他们回来了。 歌急忙跑回了厨房,跳进那个木桶的瞬间变回了之前那块肉,身上穿的“衣服”,在她缩小后搭在了木桶的边沿,还未来得及放回远处,他们便进入了府邸。 她躲在木桶里灵敏地闻到,回来的两人身上充斥着鲜血味,今天他们可能杀了不少人。 “宿傩大人,那您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去禅院那边察看情况的。”里梅恭敬地说道。 脚步声改变了方向。 两面宿傩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棉絮被门口的气流所影响,在屋内飘荡起来。 看到房间里残留的印记。 他转过身,向庭院走去。 里梅打算睡前准备下明天烹饪的食材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宿傩大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宿傩大人,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吗?”里梅疑惑地问道。 两面宿傩没有理会他,从他身边掠过,倏地拉开了厨房的门。 咦。 宿傩大人是发现她了么。 就在她有些踌躇该怎么面对两面宿傩的时候,一记平a空气斩向歌所在木桶砍了过来。 歌想着不能破坏厨房的环境,从木桶里迸出了几束狐火,将宿傩的招数抵消了。 两面宿傩斜看着歌所在的木桶,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物,发出一个低沉带调的单音节,“哦?” 感受到宿傩的杀气。 歌意识到,虽然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但也到了必须和宿傩大人正式见面的时候了。 “宿傩大人,请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歌躲在木桶里,从肉变回原形,一只白嫩的手开始够着搭在木桶边沿上的衣服(红色桌布)和腰带(绳子)。 在木桶里慌忙地穿好衣服后,歌轻抬头,一对狐狸耳朵露出木桶外。 第40章 一个明艳绝佳的少女从木桶中跳出,赤足站在两面宿傩的面前。 她身上用红色布料潦草地遮蔽住身体,衣物的拙劣却依然难掩曼妙的身材,她头顶上有一对狐狸耳朵,以及雪白凝脂的肌肤似乎都在彰显着她并非人类的身份。 歌的乌瞳看起来出奇地静,带有神秘的氛围,无法摸透她的想法。 两面宿傩还在思考她的身份和来意的时候。 她竟做出完全出乎宿傩的意料的事情。 “宿傩大人。” 歌恭敬地跪在地上,因为过于紧张,声音模糊,“我我是鬼族的歌,本来想做好准备再出来见您的,事发突然,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两面宿完全会想不起来自己在何时救过她,但她的姿态并没有让宿傩反感,他问道,“为什么会在厨房?” 歌头上的耳朵失落地耷了下来,垂下眸,低声自语,“宿傩大人不记得我了呢。” 宿傩疑惑,里梅却想到了什么,抬起食指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你、你该不会是那块肉?” 听到里梅的话,歌的狐狸样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脸上再次浮现笑容,连忙小鸡逐米般点了点头。 两面宿傩重复了下里梅说的话,“肉?” 里梅低着头,走到向两面宿傩身旁解释道,“几天前,您让我喂养了一块肉。” 宿傩的记忆被那股非常好闻的气味唤醒,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里梅真的把肉养起来了。而且那块肉和眼前的人差距也未免太大。 歌感觉到他们的疑问,“我是被玉藻前打伤才只能以肉的姿态见宿傩大人。” “伤好以后也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没有想好怎么向宿傩大人报恩。” 这段时间住在宿傩的府邸,她也大概了解宿傩的性格,一直小心翼翼地斟酌发言,担心用词不准确而触怒到他。 第69章 歌见宿傩没有生气,继续道,“我听下属说过您的事迹,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您找到您的身体,以此来报答您对我族的恩情。” 宿傩猩红的眼睛望着他,不屑地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想找到身体的?” “这个……”歌歪头,“您不想吗?” 两面宿傩表情未变,周遭却杀气腾起。 歌慌忙思索,是不是刚才的话有哪句话冒犯到宿傩大人了,说道,“我不是有意去揣测您的想法的。” “或者,您想吃掉我也可以的。” 歌的眼眸水色潋滟,瞳孔里闪烁着诚恳又期待的光芒望着他,双手内扣覆在丰满有料的胸前。 看着她惊艳的脸蛋,并且她还在乞求他吃掉自己,真是一个令所有雄性都会血脉喷张的画面。 两面宿傩的表情阴晴未定,歌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 嗯,是不是只动嘴说,太没有诚意了。 歌没有犹豫,起身抽出木墩案板上的菜刀,撩起自己的衣袖,准确无误地从小臂削掉一块肉。 原本美人跪地乞求,香艳暧昧的场面忽地变得血腥。 里梅惊讶地张开了嘴,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宿傩大人没有动手,对方先一步拿刀砍起自己的情况,颇有股杀了自己给大爷助兴的感觉。 在肉片落地不久后,歌的手臂立即恢复成原先光嫩如玉的样子。 歌双手捧着肉片,再次跪地,“如果您需要更多的话,我还可以再割的。” 这血肉气味儿依然诱人,如果是两面宿傩自己动手还可,但对方主动把自己的肉切下来双手奉上,他却反而不想吃了。 歌的目光十分真挚,似乎全身心地愿意献祭给他。 两面宿傩轻笑一声,“蠢女人。” 歌呆愣地看着他不屑的笑容,她踌躇不安地抿了下唇,大脑开始拼命回想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两面宿傩既没有理会歌,转身走出了厨室。 里梅深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歌,而后急忙跟上两面宿傩的步伐,踏出厨室的时候,还顺带关上了厨房的门。 厨房仅剩下歌一个人。 歌茫然地待在原地,宿傩大人不吃她了吗?是肉的味道变了吗? 她自我怀疑地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没什么变化呀。 既然如此,她伸出右手掌心,把割下来的肉喂给了掌心上的嘴。 那她该怎么办呢?宿傩如果不喜欢她,那她用什么理由留在宿傩的府邸? 就在歌不安思考的时候,大门再次打开。 里梅拿着一个木质托盘走进厨房,托盘上有一套干净的女士和服。 “这是宿傩大人给你的衣服,你在这里更换下,我在门外等你,换好后我带你去你的房间。”里梅说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 歌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我可以留在这里,这是……真的吗?” “当然。” 歌起身拿起托盘上的和服,奇怪地问道,“宿傩大人怎么会有女士和服。” “那是宿傩大人的衣服。”他道。 歌愣住……就宿傩大人的衣服,不仔细看还真有点像女士和服呢。 歌换好和服,走出厨室,里梅在门口等候。 里梅上下大量了下换上和服的歌,这件白色的和服对她来说感觉有些大,穿在身上感觉松松垮垮的,袖子有些长,歌的小臂朝上弯曲,以防袖口落在地上。 “跟我来吧。”里梅说道。 “哦,好。” 歌提着衣服,急忙跟在里梅的身后。 他们走了一会儿,里梅带她来到庭院偏处的一个房间前,“你暂时住在这里吧。” 顿了顿,里梅又补充道,“是宿傩大人的安排。” 歌问,“他同意我留在这里了?” 里梅点点头,歌的眼眸瞬间有了亮光,自语道,“宿傩大人肯收留我,看样子他是愿意相信我了。” 他看到歌表情的变化,泼冷水道,“因为你很弱,就算搞事情,对宿傩大人也没什么威胁。” 额,里梅居然说她很弱。 她自成为鬼王以来,败绩也就仅有遇到玉藻前那一次,玉藻前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大妖怪,即使输了她的战绩也是可圈可点嘛,哪里弱了。 歌气鼓鼓地想着。 里梅看着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还真是想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 “那个。” 里梅轻咳一声,再次开口道,“宿傩大人的身体不用你费心思找了。” 他提到宿傩的事情,歌立即支起耳朵,左右摆动下,问道,“为什么?宿傩大人不想要自己的身体了么?” 就像他不想吃她了那样。 里梅说道,“宿傩大人已经知道身体被封印在哪里了,拿到封印身体的咒物对宿傩大人不是问题,难的是怎么打开它。” 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里梅倏然间意识到,自己和歌说得有点多,“你早些休息吧,有事情可以去南院那边找我。” “好的。”歌道。 里梅见歌温顺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如果你明天醒得早,千万不要到庭院北面吵到宿傩大人睡觉。” 歌在府邸生活了一段日子,大概了解两面宿傩的性格。 她感觉里梅是典型的面冷心热,虽然她不会去吵醒宿傩睡觉,却仍十分感谢里梅善意的提醒,“我知道啦,谢谢你,里梅。” 第70章 他对歌突如其来的道谢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干什么说谢谢啦,讨厌。” 里梅离开后,歌走进房间,一边点灯一边思索报答两面宿傩的方式。 既然两面宿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身体,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打开那个封印宿傩身体的容器…… 第41章 歌在宿傩府邸的这段日子里闲然自得,每天睡到中午,醒来以后还能吃到里梅准备的可口饭菜。 日子过得咸鱼又幸福。 每次见到宿傩,两面宿傩都没有刻意地为难歌,并且默认歌可以和他一同进食,宿傩和里梅虽然嘴上没不说什么亲人的话,但歌知道,能留她已经是他们相当大的优待了。 歌不明白宿傩为什么放任自己留在这里,但她从宿傩偶尔表露出对未来的野望来看,猜想到,鬼族和她自身似乎对宿傩的计划可以提供不小的帮助。 不过,两面宿傩对她有如此大的恩惠,即使被他利用,也甘之如饴。 歌无比坚定,在内心暗自地点点头。 今天,歌在用膳结束后,听完宿傩的话再次产生了这种想法。 嗯,即使被宿傩大人利用,也在所不辞! 两面宿傩一手支着下巴,唇边染着笑意,形散意懒地歪头看着她,“你好像脑补了很多。” “有……吗?” 感受到两面宿傩的目光,歌冷白的脸颊透出些许粉色,主控的大脑有些发晕。 鬼族无疑是追求强大又特别胆小的种族,从初代鬼王开始,这一特质就被刻在鬼族的dna里,并在歌成为鬼王以后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从出生起就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成为鬼王以后,歌一直是他人仰仗的对象,而遇到宿傩后,她第一次产生自己被别人保护的感觉。 歌亲眼目睹了两面宿傩的强大,他还间接帮助了她和鬼族,她对两面宿傩无疑是崇拜且憧憬的,感受到他的视线,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后,身体内的数个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 两面宿傩注意到她的反应,嗤笑了一声,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而后环抱住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里梅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房间,此时,房间内只有歌和两面宿傩四目相对,距离近到,歌可以感受到宿傩温热的呼吸。 坐在宿傩大.腿上时,歌联想到一些关于无惨,且让她并不开心的记忆。歌扭动了下身体,想争取到多一些的空间。 “别动。”宿傩略带强势地说道。 歌乖乖地停止了身体的晃动。 “我可以吃掉你吗?” 两面宿傩的声音低沉,像薄暝的傍晚,深巷里悠远的回响,在她耳边。 可以吃掉她么…… 歌理解到两面宿傩说的字面意思,“现在么?” 两面宿傩暗哑的声音里含着笑,“嗯。” 歌阖上双眼,身体四周的气变得此起彼伏。 她在内心早就演变过无数次宿傩吃她的画面,她想出了一个方便宿傩大人食用的最佳方案,自我分裂。 干净又卫生,还不用宿傩大人动手分割。 两面宿傩感觉到她聚集的能量,她似乎又要做出“割肉” or四分五裂类“爆破”的举动,宿傩强健有力的手轻轻捏住歌修长的脖颈,遏制了她进一步自残向的行动。 “?”歌倏地睁开眼,侧过头,疑惑地看向两面宿傩。 “我改主意了。” 两面宿傩松开了歌,“还是等收回身体,我要用自己的身体吃掉你。” 宿傩大人现在的身体是夺舍了普通人类的。所以,她果然是非常珍贵的食材么,宿傩大人即使要吃她,也要用自己的身体吃。 歌十分欣慰,轻颤下眼睫,恭敬地点点头。 两面宿傩笑着,垂眸去看她,目光里多出些说不清的意味。 在开始的时候,两面宿傩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面宿傩见到歌,脸上渐渐多出了许多次笑容,这些笑容,尤其是在她想怎么报答宿傩的时候,出现得十分密集。 “只要是宿傩大人有需要,我随时可以贡献自己。”歌神情认真地说道。 两面宿傩低下头,脸埋在她的脖间一阵轻笑,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脖间酥酥痒痒的。 过了一会儿,两面宿傩像是笑够了,离开她的脖间,将她抱离了自己的双腿,稳稳地把她放在旁边的席座上。 两面宿傩站起身,临走前,还弯下腰用手恶作剧般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歌手放在头顶,不明所以地看着两面宿傩离开的背影。 三年后。 猗窝座终于查明了两面宿傩的身体被封印在狱门疆的咒物里,以及狱门疆的相关情报。 狱门疆是由一个得道高僧的肉体化成的咒物,专门用于封印使用。 两面宿傩死后,由于宿傩身体上留有他强力的束缚,咒术师们用尽办法也无法破坏他的身体。 御三家的家主们采用了一个极端的方式处理宿傩的身体,他们将人类的灵魂放入宿傩的身体,再用特级咒物狱门疆将其封印。 狱门疆是无法从内部破坏的,内部相当于一个平行空间,没有任何时间的概念。 打开狱门疆的方式也只有两个,一是从外部破坏,二则是外部时间经过一千年,让其自动打开。 第71章 狱门疆本是归属于禅院家的,但狱门疆一次只能封印一个人,在使用中的狱门疆就是一块没有任何作用的小方盒,留在禅院家里也只会招来麻烦。于是,禅院家当时的家主将狱门疆作为礼物,送给了附近与自家交好的佛门寺院。 一天清晨,两面宿傩和里梅一大早就出门了。 傍晚才归。回来的时候,他们身上不约而同地染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那晚,也是歌第一次看到狱门疆这个东西。 歌将从猗窝座那边获得的情报告诉了两面宿傩,打开它的方式,外部重击或者等一千年。 两面宿傩想也没想,立即一个空气斩砍了过去。 然而,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方盒,却接下了宿傩大人一连串的重击,猛烈的斩击过后,狱门疆表面没有产生一丝破损。 歌也试了各种方法攻击狱门疆,风雨雷电外加狐火,被她使了个遍,却没有丝毫的效果。 此刻,整座佛寺燃起熊熊大火,烧得让上方的夜空都亮了起来。 继国缘一手上还捧着从寺院借来的佛经,静静地站在禅院的门外。 他知道,寺院内已经没有活人的迹象了。 自从那次他意外救了老和尚,缘一便和老和尚保持联系,他在寻找歌的同时,时常会向老和尚借一些书看,为了参透感悟,缓解痛苦。 这次,他在西面的城镇搜寻结束后,来到寺院还书,遇到这样惨烈的情景……似乎又晚来了一步。 原本生机勃勃的佛寺,里面的建筑被大火烧得东倒西歪,房屋也被火焰的燎拨下变得模糊扭曲。 缘一轻颤了下眼睫,火焰映照在他清澈又通透的眼眸里,眼前的情景仿佛和数年前鬼杀队被血洗的画面重叠,一时间沉重的痛楚感席卷而来,呼吸变得无比困难,心脏不停地抽痛,缘一眼前的画面也逐渐变成一片血色,耳边开始听到血液流淌的滴答声。 “继国缘一,你想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吗?” 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 继国缘一回过神,侧头看向发出声响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华服,缘一看清他内部的构造,知道他不是人类,但和寺院杀人纵火的事情无关,因为杀人者留下的残秽与眼前人完全不匹配。 “我是玉藻前,我和你一样,经过附近发现寺庙出了事情。” 玉藻前顿了顿,继续道,“不同的是,我比你早来了一会儿,碰到了行凶者……但是我没能打过他。” 听完,缘一只是无声地望着他。 “寺院主持对我有恩。”玉藻前的狐狸眼里含着冷光,“继国缘一,你愿意同我一起让行凶者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第42章 就在两面宿傩和歌对如何打开狱门疆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天深夜,猗窝座叫醒了正在小憩的歌。 猗窝座情绪亢奋地传递意念,“歌大人,属下发现了一只拥有时间操控血鬼术的鬼。” 歌仅亲手制造了童磨这一只鬼,之后造鬼的事情,她全权交给上弦鬼去处理了,自己则在宿傩家过咸鱼的生活。 猗窝座是个很有责任心,而且把歌交代的任何事情都放在心上的称职属下。他在整理鬼族情报库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一只鬼近期觉醒了一个特殊的血鬼术。 这只鬼是不久前由童磨授血成为鬼的,他觉醒的血鬼术对实战方面没有太多作用,但却十分贴切歌打开狱门疆的需求。 歌懒得去浏览鬼族的情报库,索性直接问猗窝座,“哦?具体说说。” “只要他的双手握住一样东西,握住的时间持续一个时辰,被握住的物品就会老旧一年。”猗窝座道。 歌来了精神,虽然他的血鬼术一个时辰只能变老一年,让他握住狱门疆一千个小时就可以打开它。 这个血鬼术毫无实战作用,但却完全针对狱门疆。 如果他的血鬼术对狱门疆有效的话,她给那只鬼多输一些血,让他的血鬼术变得更强,也不失一个快速打开狱门疆的好办法。 歌命令道,“猗窝座,带他来见我罢。” 她向宿傩打了声招呼,暂时离开了他的府邸。 歌使用鸣女的血鬼术,进入了无限城,将无限城挪至猗窝座所在位置的附近,提前在无限城的大殿等候猗窝座和那只会时间操控的鬼。 没过多久,歌感觉到了猗窝座的气息,打开了无限城的大门。 无限城的几次转动过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坐在大殿高台王座上的歌。 歌居高临下地打量猗窝座旁边的鬼。 这只鬼看起来十分瘦弱,身体单薄,气质也唯唯诺诺的,额头上还长有一根突兀的尖角。 他跪在歌的面前,歌也无法看到他的长相,他的头一直低着,丝毫不敢抬起看歌,撑地的双手也轻微地颤动。 这样的鬼也只能是童磨才会授血创造了。猗窝座和黑死牟一向青睐有强大的人,具备相同价值观或武.士精神的人,断然不会授血给看起来如此懦弱的家伙。但歌很庆幸,还好有童磨,不然鬼族就全是一些武夫和莽夫了,而且,虽然童磨授血对象都奇奇怪怪的,创造的鬼总会产生不一样的力量,完全不比那些武夫鬼弱。 “你叫什么名字?”歌问道。 “属、属下叫猗俎。”他依然头埋得低低的,声音越说越小。 第72章 胆小又内向的样子,除了头顶的角,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歌见惯了各类型的鬼,对这些鬼的性格和怪癖一向保持着尊重的态度,“把你的能力展示给我看。” 歌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小鸡崽,让无限城内负责内勤卫生的鬼把小鸡递交给猗俎。 一只黄色的小鸡放置在猗俎的面前。 猗俎微抬头,看着在他面前轻啄地面的小鸡,刚要伸手去抓,又咬起下唇,垂下了手。 歌疑惑,“猗俎,你是怎么了?” 猗俎又垂首叩头,姿势标准地跪在原地,“属下做不到。” “为什么?” “属下天生胆小,因为总想逃避一些尴尬的时刻,才得到这样的血鬼术……就,属下可能无法在鬼王面前施展血鬼术。”猗俎说道。 哈? 还有这种事。 但猗俎的血鬼术还是没能帮助他,倒是可以帮助别人逃避时间。 歌侧头,询问式的目光看向猗俎身旁的猗窝座。 猗窝座急忙上前一步,解释道,“猗俎确实比较容易紧张,属下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 歌感知到猗窝座没有撒谎,以防万一,歌戳破了猗俎的记忆,看到了他握住人类手时的画面,确实那双被猗俎握住的手,从白皙嫩滑逐渐变得干枯褶皱。 “嗯,我相信你。”歌对猗窝座说道。 狱门疆可以让猗俎试着打开。 她必须让猗俎的能力提升,快速地打开狱门疆,完成宿傩大人找回身体的心愿。 一条管鞭从歌的身体里迸出,伸长后,猛地朝跪在地上的猗俎刺了过去。 管鞭非常直接地插.入猗俎右侧的脖颈处,歌的血液顺着管鞭源源不断地输入猗俎的体内。 “啊——啊——” 猗俎张开嘴奋力呼吸,同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鬼王之血对鬼来说是获取力量的最快方式。 歌想着猗俎本身实力的情况,如果输血过多,猗俎无法承受,那就前功尽弃,可不好再找到有时间操控珍贵血鬼术的鬼了。 她输入了差不多有实力做下弦鬼的血量。 歌收回管鞭。 猗俎立即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意识,身体不断地大幅.度抽.搐。 歌站起身,对台下的猗窝座说道,“猗窝座,你留下来看着他,有任何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是。” 数天后。 歌得到猗窝座的消息,猗俎已经成功吸收了她的血液,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如今,猗俎双手同时握住一件东西,握一个时辰,大概能加速该事物的时间流逝十年。 也就是说,只需要四天多的时间,猗俎就可以打开狱门疆。 歌听后十分开心。 猗窝座不愧是她最可靠的部下,真的太靠谱了……唔,不过这件事也要感谢童磨,如果不是他眼光独到把猗俎变成鬼,那就没有可以打开狱门疆的血鬼术了。 歌立即把这件事告诉了两面宿傩。 由于猗俎对鬼王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他无法在面对歌的时候使用自己的血鬼术,于是,歌并没有参与猗俎打开狱门疆的事情。 她将猗俎安置在无限城内,歌把狱门疆从宿傩大人那边借来后,交给了猗窝座。 猗俎在无限城内,开启狱门疆的过程,全程托付给猗窝座照看。 四天后。 歌得到猗窝座传递的消息,进展顺利,狱门疆已经有松动的迹象。 她发动血鬼术,再次移动无限城,让两面宿傩和里梅进入无限城,等候狱门疆完全打开的时刻。 猗俎双手握住狱门疆,已经过去了一百个时辰。 相当于,狱门疆外部的感知度过了一千年。 最后一分钟流逝过后,猗俎双手握住的狱门疆发出极强的亮光。 两面宿傩挑眉看向猗俎手里的狱门疆。 “要打开了。” 猗俎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狱门疆倏然间变大,分成四块再次张开,中间沾黏的就是两面宿傩真正的身体。 两面宿傩从狱门疆中间抱下自己的身体,狱门疆再次收缩,变成一个小方块,掉落在地面上。 “好!” 两面宿傩一把抽离出咒术师放进他身体里的残魂,在手中捏碎。 他的灵魂进入自己原本的身体后,尝试性操控身体,隔空握紧自己的手,四只手随便隔空挥了一拳,无限城的墙壁便破了一个大洞。 而后,两面宿傩开始仰天狂笑颜艺。 “哈哈哈哈——” “禅院、五条、加茂,你们这些杂碎等死吧!” 两面宿傩迫不及待地走出无限城去找那些封印他的咒术师们算总账。 在临走之前,他为了以防自己再被狱门疆封印,他朝地面搁置的狱门疆使用咒力,狱门疆腾空而起,飞至两面宿傩的手中。 只要封印一个人,一千年内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东西能打开了。 两面宿傩环顾一下周围,在场除了他就只有里梅、猗窝座,以及刚刚帮他打开狱门疆的猗俎。 他没做过多的思考,用咒力定住猗俎,而后把狱门疆向猗俎抛了过去。 狱门疆再次变大张开。 “为、为什么?”猗俎被狱门疆定在中间,疑惑不解地看向两面宿傩,他明明救了宿傩,为什么宿傩还要封印他。 第73章 “啊?”两面宿傩用看杂碎的眼神看着猗俎。 “为什么宿傩大人要封印我?”猗俎无助地问道。 两面宿傩轻描淡写道,“你进去,狱门疆就再也不能打开了。” 狱门疆在猗俎无比惊恐的表情下,再次阖上,变成小方块掉落在地面。 猗窝座非常不屑两面宿傩恩将仇报的做法,但宿傩是歌奉为上宾的人,猗窝座垂下头,没有作声。 里梅在旁问道,“宿傩大人,狱门疆用收回吗?” “不用了,它已经是块废物了。”宿傩道。 接下来,两面宿傩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结他与咒术师的恩怨。 在两面宿傩踏出无限城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歌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容,临走前,宿傩特意停下脚步,对身后的里梅嘱咐道,“里梅,你先回吧。” “你告诉歌,我已经拿回身体了,让她洗干净等我回来。” 里梅:“诶?!” 今晚还有一章! 第43章 歌虽然待在宿傩的府邸,但她早就从猗窝座那边得知了狱门疆已经打开的消息。 她坐在草地上,闲懒地倚在池边,将鱼饵时不时地洒进池中。 府邸外传来了些微的脚步声。 歌头顶的狐狸耳朵抖动了下,宿傩大人回来了么? 她立即站起身,朝大门那边望去。 不一会儿,里梅推开了府邸的大门。 歌走上前去,看到里梅身旁没有别人,便问道,“宿傩大人没有回来吗?” “宿傩大人要去处理一些事,要晚点回来了。”里梅道。 “噢,这样啊。” 歌失落地垂下耳朵,她很期待看到宿傩大人本来面目的说,不知道宿傩大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长相有没有变化。 里梅嗽了下嗓子,“宿傩大人有话让我传达。” 歌再次抬眸,“什么话?” “宿傩大人让你,让你……” 歌歪头,“让我什么?” 里梅有些羞赧,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了下,低着头轻声说,“让你洗干净等他回来。” 歌怔愣了下,而后郑重地点了下头,“好,我明白了。” 里梅讶然,“你明白了?” “嗯。” 歌垂眸,沉思道,“宿傩大人和我说过,等他找回身体后,就要吃掉我。” “到时候,我可能还要麻烦里梅大人进行分割,不过您不要担心,我会尽量分裂得碎一些的。”歌露出一个带有歉意,似乎要给他添麻烦的表情。 “宿傩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吧!”里梅说。 “那是要用开水洗吗?可以节省里梅大人褪毛的时间。”歌道。 里梅有些无语,明明不是歌理解的那个意思啊喂!但宿傩大人的意思,里梅又不好意思开口向她解释。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内心打定主意:算了,这事他还是不管了,等宿傩大人回来,亲自纠正给她看。 里梅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歌看着里梅一眼不发地转身离开,无辜地眨了眨眼,自己是说什么招里梅讨厌的话了么。 第二天,清晨。 一个晚上过去了,宿傩大人依然未归。 歌穿过庭院,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里梅忙碌的背影。 她问里梅,“宿傩大人,回来了?” 里梅边在案板上用菜刀切肉,边回道,“没回。” 歌倚在门边,继续道,“宿傩大人,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的。” 里梅显然也有些担心,将手中的菜刀放置案板上,侧过身对歌说,“不用担心,宿傩大人本就是最强的,现在用自己的身体更是如虎添翼,就算所有咒术师一起上,也是赢不了宿傩大人的。” 他的这番话在安慰歌的同时,似乎也安抚他自己。 歌抓住里梅话里的信息,“宿傩大人是去教训那些咒术师吗?” 里梅点点头。 “好吧,那我们再等等。” 歌转身走出厨房。 又过了几个小时,晌午。 歌和里梅呆愣地坐在房间内,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已经凉透的菜品佳肴。 里梅机械地侧过头,对歌道,“好像……这次是有点久呢。” 歌也看向里梅,“宿傩大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口说,“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说完,歌和里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歌急忙站起身用意念联系自己鬼族的下属,里梅也慌忙起身,准备出门到咒术界御三家那边挨个找寻。 里梅按顺序走访了禅院家、五条家、加茂家。 诡异的是,这三家的府邸没有任何打斗破损的痕迹。 里梅不死心,分别在三家各自的府邸抓住咒术师询问,这些咒术师们异口同声地说,“昨天没有任何人闯入,也没有见到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临走前,明明是说要找御三家算总账的,但结果,这些咒术师不仅没有见到他,御三家的府邸也没有留下任何战斗的痕迹。 宿傩大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想到这,本是使用冰系的里梅,浑身竟有些发寒。 既然找不到宿傩大人,里梅准备先回府邸,问问歌那边的情况,而且说不定,宿傩大人已经回来了? 当里梅到达府邸后,刚进门,歌便急迫地迎上来,询问情况,“找到了吗?” 第74章 里梅眼眸露出悲伤的神色,摇了摇头。 “你那边呢?” “我让属下去调查了,还没有得到消息。”歌说道。 里梅轻颤了下眼睛,两人对视片刻,同时陷入了沉默。 数小时后。 一弯月牙静静地挂在天边,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得清冷。 歌倚靠在窗边望着月亮,里梅则坐在屋内细细思考宿傩消失前的每个细节。 忽地,猗窝座向歌传来的意念,打破了萧条凄凉的氛围。 歌迫切地询问道,“猗窝座,有消息了吗?” 猗窝座那边似乎信号不佳,歌漫长地等了一会儿,猗窝座才回道,“有。” 歌来了精神,问道,“宿傩在哪儿?” “嗯……” 猗窝座那边又停顿了,片刻后,“您是想问他哪部分的去处?” 歌看完了猗窝座传来的目击鬼临死前的画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画面,她简直不敢相信,宿傩大人竟然会被人类,一刀砍掉二十根手指,并迅速地把宿傩大人的灵魂封印进了他自己的二十根手指里。 两面宿傩走出无限城,他第一个目标就是出物资封印他身体的禅院家。 在宿傩去往禅院的路上,这条大道两边荒无人烟,残月高挂,一个腰间佩刀的人类武.士迎面朝他走来,还问他是否知道附近寺院被烧毁的事情。 两面宿傩不屑一顾,“知道。而且这件事就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 那个人类武.士垂下眸,手覆在自己的刀柄上,语气平淡,“我想……为我死去的朋友报仇。” 事后,那个人类武士面对两面宿傩,竟然也毫发无伤的离开了。 两面宿傩再次被封印后,身体没了束缚和咒力,一旁的玉藻前放出狐火,将两面宿傩的身体燃烧殆尽。 因为宿傩的手指里有他的咒力及灵魂,狐火无法摧毁它。 所有,两面宿傩的灵魂被一个人封印了,身体被玉藻前的狐火烧毁,仅留下了他的二十根手指。 看完宿傩遇害的全过程,歌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气,瘫软地坐在地面上。 “歌,发生了什么?”里梅蹲下身,关切地问她。 歌先是茫然地看向里梅,而后红了眼圈,泪水逐渐涌出眼眶,“宿傩大人没了。” 里梅的脸又白了几度,“你在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 歌伸出手,用食指点住里梅的眉心,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传入里梅的大脑。 当里梅再次清醒过来,眼泪已经流的满脸都是,“那个人是谁?” “我要杀了他,替宿傩大人报仇。”里梅低吼道。 歌意识到,那个封印两面宿傩的人类,长得很面熟。 她调动起尘封的记忆,这个人似乎就是将无惨砍成重伤的武士。 歌想获得关于那名武士更多的信息,倏然间,无数只鬼临死前痛苦地鸣叫声灌入歌的耳朵里。 那些嘶吼声振聋发聩,不停地,剧烈地鼓敲着歌的耳膜。 枉死他刀下的鬼,似乎拼尽全力向他们的王诉说自己的痛苦与冤屈。 歌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毫无作用,她依旧能源源不断地听到那些鬼死前的悲鸣声。 这个人类竟然杀了这么多只鬼。 歌从死在他刀下的无数只鬼,临死前支零破碎的信息拼凑到一起—— 悲鸣声终于消失。 她从地上支起身,红着眼,一字一顿道,“继国缘一。” 无限城内。 上次需要亲自到场的上弦会议,还是在歌刚成为鬼王以后召开的。 时隔三年,歌再次线下召开了上弦会议。 三个上弦鬼提前来到无限城内。 他们三个见面不多,都是在歌手下做事的,他们三个也没过多的感情交集。 猗窝座、黑死牟、童磨依次来到开会地点。 黑死牟知道歌讨厌他,开会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个距离她最远的席位上。 猗窝座和童磨分别坐在主位的两边。 这次的事情似乎很紧急,他们刚入席,没等多长时间,便听到无限城转动的声音。 门开。 歌轻巧地走进会议的房间,跪坐在主位的竹席上。 他们有事情都是用意念传音,除了猗窝座,其余两只上弦鬼很久没有见到歌。 而歌吃了很多狐狸后,外貌也有了细微的变化,比如那对醒目的狐狸耳。 童磨用扇子轻挡住下半张脸,赞叹道,“歌大人,许久不见,好像更可爱了呢。” 歌表情严肃,如果是平常,歌可能会和童磨闲聊几句,但现在宿傩大人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歌也就没有闲谈的心思了。 “这次我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叫继国缘一的人类。”歌道。 猗窝座恭敬地点头,回道,“属下在他重伤上任鬼王的时候,就有留意过这个人。” 歌对猗窝座说,“那你知不知道,继国缘在重伤鬼舞辻无惨后,这些年还杀了很多的鬼。” 猗窝座道,“属下知道。” 歌面露愠色,语气不善道,“既然知道,你不处理掉这个人,为何还放任他四处逍遥?” “这……” 猗窝座感受到歌的压迫感,垂下头,如实禀报道,“属下一直处置继国缘一的,是黑死牟拦住属下的。” 第75章 “哦?” 原来猗窝座早就想处置继国缘一,但是被黑死牟拦住了! 黑死牟是上弦一,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歌挑眉,目标转移,侧头看向距离稍远地黑死牟。 “黑死牟,你为何要拦住猗窝座处置继国缘一?” 黑死牟的六只眼视线下移至地面,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一股强烈的气压袭来,歌的声音直接传入他的脑海里,“回答我。” 黑死牟抬起头,“斑纹剑士是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因为我知道继国缘一很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自动死去的,我不想我族有枉费的牺牲。 ”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继国缘一开斑纹却还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做进一步的处理?”歌问道。 如果上弦鬼早点履行自己的责任,宿傩大人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黑死牟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说道,“因为我认为,鬼族没有能打赢继国缘一的鬼。” 歌问他,“你觉得我也打不过他吗?” “嗯。”黑死牟应道。 歌气道,“你这是妄自菲薄!” 身为鬼族的上弦一,居然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 歌冷静下来,回想起继国缘一和宿傩战斗的画面,他不过是出手快了些,而且宿傩大人见他是人类,过分轻敌才导致的败北。 如果宿傩大人正是对方,有1v1对轰大招的机会,她不认为宿傩大人会输给继国缘一。 歌带着怒气凝视着黑死牟的脸,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很像继国缘一。 她再次打开3号大脑尘封的记忆空间,哦,似乎是她亲自为黑死牟添加了两对眼睛,在添加眼睛之前,黑死牟简直和继国缘一一模一样。 鬼族难道出现叛徒了? 但应该不会。 黑死牟作为鬼,如果做出背叛鬼王的举动,就会立即被化成一摊血水。 歌问道,“你和继国缘一是什么关系?” “亲戚还是兄弟?” 黑死牟没有回答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真要杀继国缘一?” 歌道,“当然。” 黑死牟继续道,“不后悔?” 歌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后悔的。我只后悔没早杀他。” 听完,黑死牟低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突兀又有一些疯癫,在无限城的大殿内回荡。 歌只觉得这笑声异常得刺耳,她没太多的耐心,语气里带着一股压迫感,“黑死牟,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死牟止住了笑,直视着她,“我有一个办法,你或许可以得手。” 歌好奇地看向他,“什么办法?” 清晨。 歌按照黑死牟给她的地址,提起衣摆,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清清朗朗的河流。 初春将至,万物复苏。 土地已经冒出绿草,周遭的树木,树枝上布满了新芽,四周的景色怡人,勃勃有生气。 春风偶然吹拂过歌的面庞,带来一股青草的香气,她驻足远望那边田地后面的小木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歌将耳边的碎发挽过耳后,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她的腿短小稚嫩,明明已经看到那间小木屋了,却还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踏进小木屋前的田地,她发现在田地里的农作物似乎已经荒废很久,屋前还堆着两个疑似妖怪的骸骨。 这个继国缘一不愧是极恶之人,自家田里还有妖怪骸骨,完全匹配了歌对他恶贯满盈形象的想象。 妖怪骸骨,一具骸骨像蜈蚣精,有着很多节的脊椎,另一巨稍微正常一些,但在头骨里插着一把诡异的梳子。 歌望着田地有些出神,脑海里隐约有些奇怪的画面跳了出来,一个毫无剑道天分的少女双手握着武.士刀,非常勤奋地挥舞着,好像多挥几下,就能学会剑术似的。 这个少女的模样,歌看不太请,但从她的体型来看,应该比一般人类还要弱很多的样子,拿起武.士刀就已经很吃力了,还妄想学会它。 有点好笑。 歌回过神,田地又恢复成原样,田地里也再不见那个挥刀少女的身影。 就……脑子比较多也是有烦恼的,像她拥有五个大脑,就时不时的分工不明确,在眼前会跳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画面。 歌走到小木屋的门前,踮起脚尖,用手握着木门上的金属门环敲了几下。 没有任何回应。 但歌也不敢动用自己的能力感知里面的情况,如果用能力的话,她改变身体构造的伪装就有可能被继国缘一识破。 歌从黑死牟哪里得知,这里是继国缘一居住的地方,由于继国缘一的老婆失踪了,他会时常四处去寻找自己的老婆,有时一出门就出去一两个月才回来。 而继国缘一每出去一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家,看自己的老婆有没有回来。 也许他对妻子的执念让他疯狂并且入魔了。 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内心祈祷宿傩大人保佑她,保佑继国缘一在家,希望自己有能见到继国缘一的运气,不然等继国缘一回来,可能要等数个月。 宿傩大人似乎也听到了她的祈祷。 屋内传来脚步声。 “吱啦”一声,门被拉开了。 歌仰起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和服,站在她面前,令她有种宛然沐清风之感。 第76章 歌对上他温柔且清澈的目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鼻子莫名地发酸,眼泪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弯下腰,直视着眼前的泪眼汪汪的小女孩,语调轻柔地问道,“你是?” 歌内心对自己流泪的生理反应感到十分困惑,但仇人就在眼前,她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 她吸了吸鼻子,用肉乎乎的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流出的泪水,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声音又甜又糯,“继国缘一?” “嗯,我是。”继国缘一微笑地看着眼前圆润可爱的小女孩。 “我叫歌,今年三岁,是一个叫继国岩胜的人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歌奶声奶气地说道 听到继国岩胜这个名字后,缘一身形一顿,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歌昂着头,大眼睛无比真诚又无畏地望着缘一,“继国岩胜还跟我说,我好像是你的女儿。” 听后,缘一彻底愣怔住了。 他仔细看向歌的五官,眼前的小女孩俨然一副缩小版宇多的模样,而宇多也刚好失踪了三年多的时间,并且失踪的时候怀有身孕。 歌见缘一怔怔地看着自己,却一言不发,如果继国缘一不上套,那可坏事了。 她再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缘一,“我现在没地方住,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可能会露宿街头,就……就是,可能活不下去了。” 【我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会变成这样,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喂我吃蓝色彼岸花的。 】 【如今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生不如死。 】 【继国缘一,我只是个普通人,那些妖魔鬼怪在我面前,我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如果你不管我,那我就是死路一条……】 宇多那时极力留下他的模样,和眼前的小女孩重叠,这个小女孩就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和宇多一模一样。 歌见缘一总是不回应她,于是有些不耐烦,她将肉乎乎的小手盘在胸前,歪头看向他,“喂,你说话呀,到底要不要收养我。” 不收养的话,她再想别的方法杀他。 就在歌等缘一表态的时候。 缘一蹲下身,平视她,缘一清澈的眼睛似乎也变得湿漉漉的,闪着光。 而后,他忽地将小小的歌抱入怀中。 歌感受到缘一温热的怀抱,以及那股像太阳般熟悉且清新的气味,眼睛里又莫名地泛出泪水。 她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见到这个男人想哭,被这个男人拥抱也想哭…… 就在歌还在思索自己在面对缘一时,情绪经常崩盘的原因时,缘一好听嗓音在她的耳畔—— “歌,欢迎回家。” 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那么莫名地,用短小的手臂回抱住缘一,情绪彻底崩盘,她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第44章 大哭过后,歌的眼睛十分干涩,眼圈也红红的,此时她已经被缘一抱进了屋里。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年龄过小的原因,歌被缘一抱着仍有哭意,她边吸鼻子,瘪着嘴,转动眼球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肩膀保持着哭泣时上下抽动频率。 这是个简陋却干净的房间,歌对这间房没来由得产生很强的亲切感。 缘一轻轻地将歌放在地上,在歌的双脚彻底接触到地面,彻底站稳的时候,缘一才松开她的双臂。 歌转过身,眨了眨眼睛,仰头望向那个比她高不少的男人。 他的模样和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虽然她在群鬼的记忆看到过继国缘一的样子,但是那些记忆都是一闪而过,大部分的记忆还未看清他拔刀便戛然而止了。 在鬼族的印象里,继国缘一是残忍且可怖的。 然而,他现在对她这样体贴…… 而且,他也太好骗了吧! 歌在来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不仅将身体构造从里到外变成普通的人类小孩,她和黑死牟编好的说辞和故事逻辑线全都没用上,继国缘一就相信了她,不由分说地让 她进门了。 缘一弯下身,平视着她的双眼,关切道,“歌,早晨走了很长的路,累不累?” 他看歌的目光,温柔且真挚,琥珀色的眼眸里含着细碎的淡光,让即使是恨他入骨的歌也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善意。 歌胸膛里融合成唯一的那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在以前,她七颗心脏里有一颗心脏就总出现异常,如今七颗心脏合为一颗,那颗奇怪的心脏也掺杂在其中,异常好像比以前出现得更明显了。 平静下来!继国缘一可是鬼族的宿敌呀。 歌深吸气,平稳了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撇过头,不去看缘一,嘟囔句,“还好吧。” 缘一问,“那要不要吃点东西?” 哼,她堂堂鬼王,怎么会吃人类的食物。 “不用了。”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里便传来“咕~”的一声。 就,身体构造彻底改变成人类还是很消耗能量的,早上用人类小孩的形态走山路,能量耗费的程度也维持了人类的水平。 “咕噜”肚子又非常响亮地叫了一声。 她做鬼王的时候,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歌的脸颊开始发热,有些尴尬地捂住了刚刚丢人的肚子。 缘一抿起唇角,没有多言,站直身体走到放橱柜前,开门打开柜子,拿出空碗和木勺,再回到屋子中间烧着的那口锅前,掀开盖,热气腾腾的,他熟稔地舀出一碗,盖上锅盖,走到歌的面前,将碗递给了她。 第77章 是豆腐汤。 近乎透明的汤头下,一大块嫩白豆腐,还有一些紫菜,闻起来香气四溢。 歌双手接过碗。 唔,她身体变成了人类,那人类的食物应该也能凑合消化吧。 歌双手捧着碗,盘腿坐在了锅前,与外面的寒气缭绕不同,歌抿了一口汤,顿时身体变得暖呼呼的。 原来当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歌放下碗,侧过头,发现缘一在专注地看着她。 这傻子不会真把她当女儿了吧,她全程只说了句“我是你女儿”,然后他就相信了,还是没有丝毫的怀疑那种相信。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和他在鬼族的人设也太不符了。 会不会是继国缘一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现在是将计就计,等着她放松警惕,再一招制敌叭。 歌提高了警惕,问道,“你不问问我之前的经历?” 缘一摇了摇头,“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而我更关注歌的未来可以幸福快乐。” 缘一微笑,“要不要再来一碗?” “好叭。”歌不自觉地将碗递了过去。 吃完东西,缘一开始收拾起碗筷,看着缘一忙碌的背影,如果不是歌知道他的强大,看起来就是个长相出众的普通男人。 而且是那种很适合结婚的类型…… 等等,她是为了杀他,替宿傩大人报仇才来的。 歌周遭氛围变得阴沉,站起身,悄无声息地靠近正在清洗碗筷的缘一。 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他后背的时候,缘一忽地侧过身。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敏捷。 歌有些发怔,急忙调整了下脸部的表情, “我……” “我想洗下手,喝汤时候沾到了一些。” 缘一依旧目光柔和,向旁侧挪了一步,给她腾出洗手的地方。 她踮起脚尖,伸出手在放清水的木盆里胡乱地用手拨了两下水,而后抬起沾水的手,手上残余的水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面。 歌像做错事般抬眼看缘一,然而缘一神情没什么变化,也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相反,缘一在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条干净的白布,蹲下身,淡淡道,“伸手。” 歌抬起双手,缘一极具耐心地帮她把手上的清水擦干净,而后唇边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她的心似乎又受到了一次撞击。 歌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恹恹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下午的时候,歌又尝试性偷袭了缘一几次,但没有一次得手。 最近的一次偷袭,缘一转过身后,还赞叹道,“歌的脚步很轻呢,是我见过脚步最轻的小女孩。” “哈、哈、哈,还好吧。”歌无奈地干笑附和,在心里默默地握紧拳头。 几次尝试失败后,最终,她得出结论:继国缘一在清醒状态下,是没办法成功偷袭的。 夜晚。 小木屋仅有内外两个房间。 缘一在里屋的房间铺了两个分开的床铺。 他相信歌是自己的女儿,但毕竟男女有别,歌的年龄仅三岁,还是需要经常照看的年纪,他睡在外屋又不方便。 经过取舍,两个床铺中间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歌爬进靠里的床铺内,缘一坐在旁边帮她细细地掩盖好被角,“好梦,歌。” 缘一吹灭油灯,房间内陷入黑暗。 自从无惨死后,她就再没有和别人同睡在一个屋内了。 歌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鬼本就不需要睡眠,当时无惨硬要和她睡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睡不着,那段时间异常的难熬。 她侧过身,看向躺在旁边床铺上的缘一,他闭着双眼,呼吸平稳,看到他的睡颜,莫名地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也不知道缘一睡熟了没有。 以防万一,还是等夜深,他熟睡时再动手。 歌为了不让缘一发现自己还醒着,缓缓地 阖上了双眼。 第二天。 阳光透过纸窗,歌震惊地坐起身。 昨晚,她竟然安稳地睡着了,并且熟睡了一整晚,从现在太阳的高度判断,估摸已经晌午了。 然而,从夜晚睡到中午,这是她记忆里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和敌人住在一起,潜意识还能放松警惕到这种地步,让她非常震惊。 歌掀开被子,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此时,缘一正在外屋做饭,在见到她时,柔和了下眉眼,“歌,准备吃饭,过来擦下手。” 歌愣了下,应道,“哦。” 她走到缘一面前,他蹲下身细心地为擦手,而后将香喷喷地饭菜摆在了歌的面前。 歌看着满目的菜肴,心里萌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之情。 吃过饭,缘一让歌再去睡会儿午觉,他总认为小孩子需要多休息。 大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还有人拜访缘一么? 缘一走过去打开门,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他手上还拎着一个被油纸和绳子包裹的物品。 “缘一先生,这是我们家刚晒好的柿饼,妻子让我拿些给你。”男人笑容灿烂。 缘一双手接过被油纸包好的柿饼,“谢谢你炭吉,也替我向你的妻子带好。” 炭吉露出质朴的笑容,“嘿嘿。” “小瑾,见到你最喜欢的缘一叔叔开不开心呀。”炭吉伸出手摆弄了下怀中的小孩。 第78章 这小孩看起来比三岁的歌还要小一些,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咿咿呀呀”的傻乐。 炭吉的余光无意间瞟向屋内,发现一个歌正在注视着他们,“诶?缘一先生,这个小女孩是谁?” 自从缘一救了炭吉一家后,炭吉一家便与缘一保持着来往,他经常拜访缘一,之前从没见过这里有小女孩。 “这是我的女儿,歌。”缘一说。 “女儿?”炭吉惊讶地睁大眼睛,“缘一先生找到妻子了吗?” 缘一摇摇头。 炭吉见此,也没有多问,他是最清楚缘一失去妻子有多痛苦的人。 炭吉转而看到歌在屋里一言不发,转而笑着对她说,“歌,要不要和妹妹到院子里玩会儿。” 歌看着他抱着的小孩,那小孩年龄不大,头发不长,头顶处梳着一个冲天鬏,一副还不会走路的样子。 她看着缘一期待的目光,似乎缘一也非常想让她和“同龄人”多接触。 歌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 木屋前的田地中。 歌蹲下身看着小瑾在她眼前爬来爬去,缘一和炭吉则站在不远处,监护两个小女孩“玩耍”。 肉乎乎的小瑾尝试性地抓一直在她眼前飞过的蝴蝶,蝴蝶似是有意戏弄她,飞得很低,忽扇着翅膀围绕在她身旁,保持一个让她认为有机会抓到它的距离。 小瑾张着小手,动作缓慢,完全抓不到蝴蝶,最后蝴蝶明目张胆地落在了她的鼻尖,在她双手移到鼻子前的时候,又不紧不慢地朝上飞。 蝴蝶要飞走了,小瑾貌似很喜欢这只蝴蝶,张开臂膀仰着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十分渴望憧憬地望着扇翅膀的蝴蝶。 歌出于好心,手一挥,一下便抓住了这只蝴蝶。 她攥住的手伸到小瑾面前,准备将抓住的蝴蝶送给小瑾。 小瑾溜溜地圆眼睛也好奇地望向歌攥拳的手,歌缓缓打开手,蝴蝶呈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歌的手心上,一边翅膀都被折掉了一半。 嗯,是她没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把蝴蝶捏死了。 见到蝴蝶这么惨烈的场面,小瑾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她咬住下嘴唇,酝酿了两下,而后“呜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缘一及炭吉急忙赶了过来。 炭吉抱起小瑾安慰她,但小瑾见有人来,哭得更大声。 缘一弯下身,问她,“歌,出什么事了?” “我帮她抓了一只蝴蝶,她看到蝴蝶以后就哭了。”歌如实说道。 炭吉抱着小瑾,“小瑾不哭不哭,小瑾最乖啦。” 小瑾完全不理炭吉,继续哭得很大声,还张开双手朝缘一那边挥舞。 炭吉问道,“小瑾想让缘一叔叔抱吗?” 小瑾如拨浪鼓般点了点头。 炭吉有些为难地看向缘一,“缘一先生,这……” 缘一站起身。 歌抬头看向缘一,他就这么从她身旁走到炭吉那边,并且伸手抱过炭吉怀里的小瑾。 小瑾在缘一怀里,似是无意般目光掠过了歌,而后沉浸式地享受缘一的怀抱。 这个小孩,可恶。 歌的脸颊变得气鼓鼓的。 而且,缘一是抱哪个小女孩都这么温柔么。 歌忽然产生了奇怪的占有欲,他是她的! 她走到缘一的身旁,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缘一抱着小瑾,微低头,看向身旁的歌,疑惑地道,“歌?” 歌的手仍没松开缘一的衣角,头向下瞥到一旁,没有看缘一,声音轻而快,“要抱抱。” 今天还有一章(应该) 除夕快乐! 第45章 这还是歌第一次对缘一主动示好。 缘一欲将抱着的小瑾递还给灶门炭吉,然而小瑾感觉到缘一的倾向,原本止住的哭,再次酝酿抽泣了起来。 有点绿茶。 呵,就你会哭么。 “呜呜呜呜。” 歌轻轻拽了拽缘一的衣角,也开始掉眼泪。 两个小孩子为了争夺缘一的怀抱都开始嚎啕大哭,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炭吉连忙从缘一怀里接过小瑾,他本来是好心探望缘一,因为小瑾和缘一十分投缘,所以每次都带她过去,没曾想,这次却把缘一家的闺女给惹哭了。 “缘一先生,不好意思啊,你先忙,我刚想起来家里的柴火还没收拾,我带小瑾先回去了。”灶门炭吉道。 “好的。” 炭吉带小瑾走远后。 歌立即止住了哭。 继国缘一蹲下身,温柔地道,“怎么不哭了?” “你是对哪个小女孩都这样吗?”歌说道。 缘一怔了下。 “哼。”歌转身进屋。 歌似乎早就有预感,对缘一不了解自己想法这件事,竟觉得理所应当。 缘一跟在歌的身后,进了小木屋。 歌也搞不懂自己对缘一的感觉,似乎越接触他,原本那股恨意就越不明显。 深夜。 歌又意外地睡着。 在梦里,她见到了无惨。 无惨像他生前一样,手支着下巴,形散意懒地坐在她面前。 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对于梦到鬼舞辻无惨这件事,她只觉得晦气。 “无惨大人,你还没下地狱吗?”歌道。 无惨勾起唇,“不劳费心。” 第79章 “这梦我不想做了。”歌边说边闭着眼努力将眼睛再次睁开。 “你身体里有我残留的力量。”无惨慢条斯理地说道。 歌睁开眼,转身看向他,“什么?” “不过现在似乎有些松动了。”无惨继续道,“这就是你能看到我的原因。” 歌还没细品出无惨话里的意思,他抬起手,一道黑光直直地向歌迎面袭来。 黑暗笼罩起歌,让歌有些喘不过来气。 “歌,歌。” 当歌清醒时,缘一坐在歌的身旁,表情一脸担忧。 “做噩梦了吗?怎么出这么多汗。”缘一道。 “汗?” 歌惊魂未定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缘一问,“用不用喝点水?” 歌接过缘一递来的水杯,奇怪的是,当她抬头看到缘一的脸,那股熟悉感荡然无存了,她的心脏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趁心脏平复,她准备今天就动手。 缘一见她迟迟没有饮用,反而是盯着自己的脸发呆,“怎么了?” “没什么。” 歌抿了一口水,水进入喉咙的滋味寡淡无味,果然她还是要饮血的生物。 她将杯子递还给缘一,再次躺回床铺上,侧过身,阖上眼,背对着缘一道,“我再睡会儿。” 缘一帮她掩好被角后,再次熄灭了油灯。 在灯熄灭,屋内陷入黑暗,歌倏地睁开了双眼。 清晨。 歌起得很早,环抱着双膝,坐在院子里。 过了半晌,门倏然开了。 天刚蒙蒙亮,缘一略带惊讶地看着歌坐在门槛上的小小背影,“歌?” 歌回过头,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唇角浮起一个笑容,起身向缘一跑去。 缘一也蹲下身,她张开手臂给缘一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垫起脚尖,下巴轻置在缘一的肩膀上,唇轻启,“爹爹。” 缘一身形一顿,而后紧紧地回抱住歌。 霎那间。 鲜血迸出,歌的脸上也沾上了些许溅出的血液,松开手臂,与缘一拉开距离,双眸空灵地望向他。 管鞭从她的后背窜出,在缘一怔愣的瞬间,稳稳地刺进了他的心脏里。 歌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后退一步,俯瞰着倒地的缘一。 缘一趴在血泊中,抬头看向此时的歌。 令她不解的是,明明是她刺破了他的心脏,但她仍没有从缘一的眼里看到分毫的恨意。 缘一的眼睛清澈干净,带有浓烈的情感,歌仿佛间以为,他注视的自己,就是他此生挚爱的人。 “宇多,很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 就这样,带着遗憾与些许释怀,说完了他最后的一句话,缓缓闭上了双眼。 继国缘一,死了……吗? 明明无惨和宿傩都无法伤害分毫的他,却毫无防备地被她击中。 一股无来由得巨大悲痛之感,冲破了层层的封锁与阻碍。 歌的头产生了剧烈的疼痛,她抱着头蹲下了身,所有被无惨封印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脑海里。 当她再睁开眼时,眼白染成疯狂的血红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倒地不起的缘一。 “缘一!” 她跪倒在地,向前爬,抱着缘一肩膀,“缘一,你醒醒,我是宇多呀。” “我们终于见面了,你不再看看我么?” “以后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你醒醒,好不好。” 宇多情绪崩溃,豆大的泪水滴落在缘一的脸上。 缘一右手的食指轻微抖动了下。 见到这个画面,宇多的表情由悲转喜,她看到了希望,手指试探性地放在缘一的鼻下。 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她一定要治好他! 但这是心脏被刺破的致命伤,要怎么才能救他呢。 宇多疯狂地思考着,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 在这个世界,貌似确实有这种药。 那味药就是她自己。 吃了蓝色彼岸花,而后,成为了能量丰盈的鬼王。 歌抱住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缘一,我虽然很怕死,但是比起自己死,我更不想让你死。” 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而后化成了无数的光点,光点涌向缘一的心脏。 “今后,我就是你新的心脏,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全部光点覆在他的伤口处,伤口竟奇迹般愈合。 少倾。 缘一轻颤了几下眼睫,睁开双眼,而后坐起身,茫然地用手覆在心脏上方的胸口处。 宇多卒。 地府为了降低恶灵出现率而撒的谎言被天神发现,重重地惩罚了地府相关人员。 系统骗谁不好,骗到天神下凡历劫的亲儿子的老婆身上。 于是,宇多获得了一次重启生命的机会。 icu急救监护室。 “嘀——嘀——”医疗仪器声有节奏地发出嘀声。 宇多茫然地睁开双眼,此时身处现世样的医院。 她不是在日.本战国么。 宇多轻轻抬起手,胳膊上布满为稳固输液管所贴的胶布。 嗯…… 护士路过监护室时,发现宇多已经清醒,急忙叫来了医生。 从他们的谈话中,宇多得知,自己是出了车祸。 第80章 就穿到霓虹战国前,她就是被车撞才穿越的,后来和什么鬼系统做了契约,然而自己又变成了鬼,丧失了所有记忆…… 几天后。 父母来接宇多出院,一切恢复成从未穿越过的样子。 宇多开始迷茫,难道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么。 明明她遇到了那么好的缘一。 车祸发生后,让父母十分紧张宇多的身体,各种营养补品,在询问完医生后,可劲的给她补充。 宇多身体康复的很快,一个月后,医生说已经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新学期已经开学有一段时间。 宇多调整好身体,再次来到学校。 她早早来到阶梯教室,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绿茵茵的树木。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教室,她有些发怔,目光顺着那个男生移动,直至他坐在了左边靠窗的位置。 一模一样的长相。 宇多立即站起身,奔向他所在的位置,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他转过身,侧眸看向她,对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缘一,在这个世界就换我来保护你吧。” 这篇文21年7月开始连载,到现在横跨半年多之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眼熟了很多读者,有很多的不舍,希望之后还能继续见到你们。 可以收藏我的专栏,我们下本见! btw虎年大吉哦,给大家拜年了! (之后会捉虫和个别语句重写,着急去过年发的比较急,请见谅) >>>接档文《屑男人改造计划》,点进作者专栏可见,撒娇打滚球收藏~ 椿是将鬼舞辻无惨变为鬼王的医生。 无惨罪孽深重,椿也受到了神明的诅咒,诅咒她生生世世无法逃离无惨的掌控。 甚尔搬到新家,邻居是一对奇怪的夫妇。 丈夫的模样病弱不堪,从不在白天出现; 妻子长得温婉美丽,裸露的皮肤处时常出现淤青。 起初,甚尔对邻居的家事漠不关心。 但随着他与椿的一次次接触后—— 甚尔脸上挂着讥诮的笑,“他打你,你打回去不就好了。” 再后来,隔壁传来响动声。 甚尔打碎墙壁,走到隔壁公寓将椿护在身后,游云直指无惨的脑袋,“你老婆,我要了。” “从现在起,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plan a失败, plan b启动。 椿的目标是夏油,然而夏油身边的白毛却与她纠缠不休。 这次的任务似乎比上一个更复杂,在椿想要放弃与命运抗争的时候。 白毛散漫地说:“我们一起抚养惠吧,他……不本就是你的孩子么?” 阅读指南:买股文,男主未定。 第46章 我叫继国岩胜,自记事起,我便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小孩。 我的父亲是继国家的家主,而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继承继国家所有的荣耀,并且接过延续继国家繁荣昌盛的重担。 为此,父亲请来了领地内最好的先生和武士教我读书和武术,我也不断地努力学习,不论是文还是武都取得了令父亲骄傲的成绩。 在我六岁那年,有一天,我听到房间外的婢女们闲聊,意外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同胞胎的弟弟。 我兴奋地拉开门,从屋内走出,问那两个女婢,“我的弟弟在哪里?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甚至从没听父亲提起过他。 她们两个看到突然出现的我,明显一惊,“少爷,您、您没去和师父练剑吗?” “师父今天告假了。你们还没回答我,我的同胞弟弟在哪里?” 婢女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年纪稍长的那位婢女弯下身,轻声对我说,“他住在偏侧的厢房,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家主大人,不然我们会受到惩罚的。” 我对她们笑了笑,轻松地道,“知道了。” 我朝偏侧厢房走去,刚走几步,又转过身问她们,“他叫什么名字?” “继国缘一。” “好的,谢啦。” 继国缘一,嗯,知道他的名字,就方便和他玩游戏了。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除了教我武术的师父会偶尔陪我玩耍外,府内的奴才一个个都无趣极了,如果有个和我年龄相差不大的弟弟,以后打弹弓放风筝,或者和其他领主的孩子打架,我就有玩伴和帮手,那真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了! 我跑到了偏侧的厢房,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然而,通往偏侧厢房的院子大门被锁住了,锁住大门的铁链比我的手腕还粗,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进去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墙面前的树木树枝的高度,刚好能让我蹬着树枝,够到厢房院子的墙头。 我一向擅长爬树,蹬着树木弯曲的枝干,脚向上蹬爬了几下双手便够到了墙面的最上沿。 脚踩着稍粗些的枝干,手扒着墙头向院内看去。 偏侧厢房院子的布局远不如我居住活动的正庭。 院子里,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他穿着粗糙布料的暗红色衣服,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放在木盆里熟练地搓洗着衣服。 虽然距离稍远,但我仍清楚的看到,除了他右脸上火红色的斑纹,他的脸和我的一般无二。 第81章 我忽地有种在远处照镜子的奇妙感。 他是我的同胞胎弟弟!我真的有弟弟,而且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 我爬在墙头上,高兴地朝他的方向喊,“喂,继国缘一!”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停下手里洗衣服的动作。 为了让他更快地发现我的位置,我又朝他喊了一声,“继国缘一。” 这次,他抬起头,淡淡地看向我所在的位置。 虽然长相一样,但继国缘一的神韵和我不太像,感觉眼神懵懵呆呆的,明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完全没有像我那般的兴奋和惊喜。 也许熟了,就亲近了。 我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腾出一只扒墙的手,热情地朝他挥了挥。 刚想再对他说些什么,脚下踩的枝条发出一声脆响,我的重心不稳,手还没挥几下,整个人就朝树下摔了去。 “嘣。” 我掉进了墙边的枯叶堆上,还好墙面不高,枯叶堆又比较厚实。 我消化了下屁股着地的痛楚,手扶着旁边的墙面慢慢地站起身。 嗯,屁股还是蛮疼的,我的视线再次上移到树的上面,虽然很想和弟弟一起玩游戏,但是今天应该爬不了树了,得缓缓。 临走前,我站在墙边,朝缘一所在的方向,隔着墙喊道,“继国缘一,我是你的亲大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继国岩胜。”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也不恼,继续道,“明天我来找你玩,等我!” 说完,我开心地向正庭走去。 父亲平时要处理领地的事宜,日理万机,十分繁忙。 那天,是他少有同我吃晚饭的一天。 家里的礼节和仪式有很多,“食不言寝不语”是最基本的一条。 为了能和父亲讲话,我在尽可能优雅进食的基础上,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吃完盘子里的餐食,我将筷子摆放好,正襟危坐地问父亲,“父亲大人,为什么不让弟弟和我一起生活?” 父亲讶然的神色转瞬即逝,恢复平静地说道,“你哪有什么弟弟。” 怎么没有,还想骗我。我亲眼所见,他可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边看父亲的脸色,边说道,“他不是叫继国缘一吗?” 听后,父亲勃然变色,将筷子怒置桌上,“放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父亲在家里一向是绝对的权威,我有些畏惧地低下头,不甘心地应了句,“哦。” “你从哪里听说你有弟弟的?”父亲问我。 想到婢女们的嘱咐,我不能把她们出卖了,于是对父亲道,“是我路过偏侧厢房院子的时候,从门缝看到了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男孩子……” “以后不许再去哪里,他是个不祥的人,不久后会将他送去寺院做僧侣,亲近他对你没任何好处。”父亲说道。 我表面上恭顺地点头,心里腹诽着,“怎么不祥了,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不管他以后做什么,他都是我的亲弟弟。” 对于父亲严厉的警告,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琢磨着明天带什么玩具去找他玩儿。 第二天,如约而至。 我带着父亲从大明工匠手里买来的精致纸鸢再次来到侧厢房院子前。 这个纸鸢来自邻国,精美异常,上面的雕花栩栩如生,是我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的工艺品。 但是,这次是我第一次与弟弟做游戏,身为大哥的我,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东西与他分享。 为了见他,我做了完全的准备。 用绳子将纸鸢绑在后背处,腾出双手开始爬树。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我很快便爬上了墙头,看到继国缘一坐在院子里发呆,我会心一笑,动作利索地翻过墙头,跳了下来。 双脚稳稳地落地,我用手拍了拍身上因翻墙所粘上的尘土,而后站直身体,步履平稳地朝缘一走了过去。 他穿着干净的粗布衣服,目光平淡如水地看向我,双眸非常清澈空灵,仿佛一切污秽在他的眼睛里都无所遁形。 见到他,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血浓于水,藏在基因里无端的对他有种亲切感。 “缘一,我们来玩风筝吧。” 我把绑在身后的风筝解开,递到他的面前。 缘一望了望我手里拿的风筝,又抬头看向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但缘一似乎被父亲非常苛刻的对待了,吃穿住的条件都十分恶劣,连风筝都不知道怎么玩。 我心里酸酸的,将风筝的线放进他的手里,“这个叫纸鸢,是一种可以在天上飞的玩意儿。” 我极具耐心地向他解释了风筝的玩法。 他依然懵懵地看着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用手轻轻攥住了纸鸢翅膀的一角。 “我示范给缘一看。” 我拿着纸鸢线团那边,让缘一举着纸鸢跟在我后面跑。 “缘一,你举着风筝跟上我。”我叮嘱道。 院子里来风了,我拽着线开始向前跑,缘一将风筝举过头顶,跟在我身后。 跑了一会儿,我感受到从绳子传来纸鸢在气流中的波动,转头对缘一道,“可以松手了。” 说完,我猛地快步跑了两步,然而纸鸢并没有顺滑起飞的迹象,相反绳子像是被什么力量拽住。 第82章 绷到极限,而后断掉了。 我转过身,看到缘一拿着风筝茫然地站在原地,而我手上拿着断掉的线团,站在他身前的不远处。 我走上前,查看风筝的情况。 还好没有伤到风筝的竹骨,只是线被扯断了。 缘一担忧地看向我,似乎对自己迟迟未放手的事情极为内疚。 毕竟他是第一次放风筝,有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对他笑了笑,安慰道,“缘一没关系的,等哥哥把线系上,还可以继续玩儿。” 他看着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把绳子断线处重新系好,“缘一,这次你在前面跑,哥哥跟在你身后。” “线团相当于船的舵,掌握方向和高度,能不能让风筝飞起来,就看你的啦。”我将线团郑重地交到了缘一的手中。 缘一拿着线团,跑得很快,没过多久,风筝就有向上悬浮的趋势。 我借机松开举风筝的手。 风筝在缘一飞快的带动下,很快向上飞起。 “缘一,记得松松绳子。”我提醒道。 这次,缘一非常迅速地相应了我的话,他调整了线的长度,让纸鸢有更多的空间向上腾飞。 很快,风筝便翱翔在蓝色的天空中。 我抬起头,看着纸鸢在蓝天里飞翔,这是此风筝第一次飞起来。 缘一手握着线团,也专注地看着天空。 我们不约而同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以致于都没听到院子门外锁链落地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我转头看向来人。 父亲同三个下属,来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我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父亲,“父……” 敬语还没说完,父亲的手掌就向我的脸挥了过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我的脑袋被打的一片空白。 我看到父亲从缘一的手上毫不怜惜地扯断风筝的线团,又像扔垃圾般,将线团丢给身旁的随从。 风筝脱线,向远飞去。 而我被父亲强制性地带走了。 由于我平时表现优秀,父亲虽然严厉,却很少惩罚我,这次因为我偷偷见了缘一,回到正庭,他亲自打了我十板子,又让我在自己的房间面壁反省。 父亲虽然打了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继国缘一是我的亲弟弟,找弟弟玩耍有什么错?况且我与他玩耍又没有耽误自己的课业,实在搞不懂,父亲生气的点。 回想缘一今天的反应,即使父亲站在他面前,也没有听到缘一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忽地意识到,缘一可能是个哑巴,因为天生残疾,所以才被父亲不喜。 我十分了解府内的情况,府邸内有些奴才拿着薪俸却狗仗人势。 缘一不受父亲宠爱,又不会开口讲话,似乎衣服都没有奴才帮他洗,他年龄还那么小,被人欺负,恐怕都没人去救他。 我该怎么才能帮他呢…… 灵光一闪,想到了。 趁着父亲让我面壁的时间开始规整起房间里早就备有的材料,做起了手工活儿。 接档文《屑男人改造计划》,点进作者专栏可见~ 椿是将鬼舞辻无惨变为鬼王的医生。 无惨罪孽深重,椿也受到了神明的诅咒,诅咒她生生世世无法逃离无惨的掌控。 甚尔搬到新家,邻居是一对奇怪的夫妇。 丈夫的模样病弱不堪,从不在白天出现; 妻子长得温婉美丽,裸露的皮肤处时常出现淤青。 起初,甚尔对邻居的家事漠不关心。 但随着他与椿的一次次接触后—— 甚尔脸上挂着讥诮的笑,“他打你,你打回去不就好了。” 再后来,隔壁传来响动声。 甚尔打碎墙壁,走到隔壁公寓将椿护在身后,游云直指无惨的脑袋,“你老婆,我要了。” “从现在起,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plan a失败, plan b启动。 椿的目标是夏油,然而夏油身边的白毛却与她纠缠不休。 这次的任务似乎比上一个更复杂,在椿想要放弃与命运抗争的时候。 白毛散漫地说:“我们一起抚养惠吧,他……不本就是你的孩子么?” 阅读指南:买股文,男主未定。 第47章 我制作好的短笛轻轻一吹,笛声便尖锐嘹亮。 那时的我认为,不管缘一住在多么偏僻的地方,只要一吹响笛子,我就能第一时间听到…… 父亲命人解开我门上的门锁,那人还顺便给我送了吃的东西。 仅少食了一餐,我并不感到饿,相反,我将做好的短笛放进了衣服的内兜里,开始期待缘一见到它时的样子。 许是我刚挨了打,父亲觉得我长了记性,便撤掉了监视我的家仆。 在我心里,缘一是个等待被我拯救的人,我迫不及待地想把短笛交到他的手上。 天一擦黑,我避开家仆常出现的路道,绕了几圈,再次来到偏侧厢房的院外。 按照之前那般,我熟稔地爬上了院外那棵大槐树,手扒在墙头,向院内望去。 此时,缘一正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夜空。 我压低嗓音,朝他那边轻喊了声,“缘一。” 我本没抱什么他能听到的希望,正想找颗石子,扔过去辅助让他发现我时,他竟然听到了我的声音,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去,而后站起身朝我跑来。 第83章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耳朵却意外的好使。 我衣服的内兜里掏出自己制作的笛子,一手扒着墙头,另一手将笛子递给他,“如果需要哥哥帮助就吹响它,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的。” 说完,我露出一个笑容,牵扯到还未康复脸上伤口。 也许这个牵扯到伤口的笑容并不好看,缘一面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接过笛子,看着双手中的笛子,默不作声。 想到父亲有可能会派人巡查,我对缘一道,“哥哥下次再来找你玩。” 我顺着树干,向地面跳去。 当我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内没有点灯,刚进房门,借着纸窗透来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到坐在正座父亲的身影。 他在这里是我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我平稳了下心情,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慌张。 “你又去找缘一了?” 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 父亲的声音沉稳里带有些许的无奈,不像之前震怒的情况,我察觉到事情似乎出现了缓和的机会。 “从出生开始,他的命运已经被确定,十岁他会去寺院做僧侣,为什么不让你去找他,你却偏要去呢。”父亲说道。 父亲不理解我为什么找缘一,我也同样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去找缘一。 我望着父亲,缓缓开口道,“父亲大人,我只是单纯认为,缘一同母亲一样弱小,是需要我们保护,并且血浓于水的家人啊。” 父亲的神色动容了下。 我顿了顿道,“父亲大人,缘一在继国家只剩下三年,我……希望他回忆起继国家的时候,不会仅是那个被高墙围住的小院子。” 那天与父亲谈完。 也许是父亲感念我对缘一的手足之情,在我七岁生日不久后,父亲便解开了对缘一的禁锢,允许他每天在院子外活动四个时辰。 于是,我每天上完文化类的早课,当我在正庭的院子学习剑道的时候,缘一便会坐在一旁看我和老师练剑,等我练完剑,再同他一起在院子里玩游戏。 因为缘一时常出来活动,让我注意到他与母亲的相处。 母亲看他的时候,那种怜惜温柔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而缘一也总是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紧紧贴靠着母亲。 我常年受到武士道精神熏陶,认为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他那样小鸟依人的姿态,实在令我感到强烈不适。 但想到缘一从小生长环境与我不同,还是秉承尊重的态度,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像往常那般与他相处 而我对他的不适感,在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时,逐步开始累积…… 那天我练剑结束,用袖子擦过额头上的汗水,缘一一改往常漠不关心的模样,跑到我面前,问我,“兄长的愿望是做世界第一强的武士吗?” 我震惊于他不是哑巴这件事,放下袖子,愣怔地点点头。 缘一唇边浮现浅浅的笑,“那我就成为世界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什么世界第二强的武士,他到底搞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他是被家族舍弃的孩子,将来的命运是成为僧侣。 一个连获得在府邸内自由活动的资格都是靠我向父亲求来的人,还想成为什么世界第二强的武士,真是件好笑的事情。 他还是不要开口说话比较可爱,一开口就像个天真无邪的蠢蛋。 第二天。 缘一坐在一旁的石块上,看我和老师练剑。 老师教给我的新招式,我掌握得极快,让老师提前完成了教学内容。 老师心情不错,看到一旁与我长相相同的缘一,也来了兴致,让他也拿刀试试。 缘一在老师的指导下,用正确的姿势拿起木刀,我则在一旁擦汗休息。 “来攻击我。”老师道。 老师与缘一切磋,无一是随意逗缘一玩玩,切磋在开始的时候,我完全没当回事,一两招过后,让我惊呆的一幕出现了。 老师从优势渐渐变为被缘一压着砍,甚至可以说,他在七岁面前的缘一,动作狼狈到像个笨重的靶子。 四招过后,老师被持木刀的缘一砍倒在地,最后切磋的结局,以老师重伤收场。 多年以来,我持刀从未触碰到的老师,竟被第一次拿木刀的缘一砍成重伤。 我日复一日的努力在怪物似的缘一面前,就像个笑话。 虽然后来我才知道,老师是唯一一个接了缘一四招而不死的男人…… 那时我心里存着侥幸,也许缘一在拿剑的时候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诀窍。 如果掌握这种诀窍,我或许也可以轻松地打倒老师。 我到了缘一生活的小院子,坐在他身旁问他打赢师父的技巧。 他淡淡地望天空上的云,说了一些我很难理解的话。 观察他肺部的运动,骨骼移动的方向,肌肉的收缩和血液的流动。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我眼睛里看到的世界与他不同,他打赢老师是靠自己的天赋而不是诀窍。 得知真相的那瞬间,我意识到自己或许永远赶超不了他,我像是掉入又深又冷的冰窖,浑身变得寒冷刺骨。 缘一却和风细雨地说,剑术他觉得无聊至极,远没有与哥哥玩耍有意思。 那一刻,我对他的厌恶到达了顶峰。 第84章 在回正庭的路上,我不断地思考着,父亲如果知道缘一有过人天赋后的反应,会不会不让缘一去做僧侣了,会不会让他接替我成为继国家的家主。 我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太敏感了,我和父亲的感情很深厚,父亲应该不会这样苛对我。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对父亲而言,父子感情在领地长远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老师被缘一打成重伤,告病在家暂时无法上课的事情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他惊叹于缘一惊世的天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一有空就会召见缘一,对缘一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或许会成为去寺院的僧侣,而缘一则成为继国家的家主。 穿着破布料的衣物在厢房那个小院子里搓衣服的生活……将变成我每天的日常。 我即将从施恩者,变为被施恩者。 那晚,我再次被噩梦惊醒,全身出了一身冷汗。 衣服被汗打湿紧,贴着皮肤有些不舒服,我起身去换衬衣,无意间瞥到窗外奴仆们忙碌的身影。 大晚上在忙什么? 我拉开门,问他们原由。 “夫人寿终内寝。” 我愣在了原地。 母亲的丧事结束后,一天夜里,缘一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站在门口,对我说,他要提前启程去做僧侣。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竟隐隐松了一口气。 他视如珍宝般将我送他的笛子放入怀中,带上侍女准备的行李,转身离开。 缘一的离去,让父亲消极了一阵子,父亲也尝试让下属去找回他,然而却没有他一丁点的消息。 长期以往,父亲也就放弃了缘一回来的希望。 那天,我去替父亲整理母亲的遗物,意外发现一本母亲的亲笔日记。 读完后,我才知道,缘一两年前便知道母亲已经病重的事情,他看似撒娇的行为,实则是在支撑母亲不受控制的左半身。 缘一也感觉到父亲有意栽培他,在母亲病逝前便做出了去寺院的请辞。 我将这些日记纸张整理好,一股脑扔进房间内取暖的火炉中,看着纸张在火焰中燃烧直至消失殆尽。 之后的日子,我逐渐长大成人,在父亲的安排下,我娶了一个无趣却对领地有帮助的女人。 我从父亲手里开始接管领地内的大小事宜,对父亲尽孝尽忠,努力不出现一丁点的纰漏。 然而尽管这样,当我极其偶尔办错事的时候,我仍能从父亲的眼神里读出“如果是缘一,他一定做得更好”的内容。 领地间发生矛盾,父亲从我的岳父那边借来了兵马,让我领兵去调和战役。 在启程前,我去寺院祭拜祖先,顺便一同祭拜神佛。 我抬头看向天照大神的神相,那神相高高在上,半寐着双眼,人类生死离别与他无关,永远淡然地面对世人。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缘一,他身上也有种与自然相融的神性,似乎本就不属于这世间,带着使命来到人间,早已参透万物,淡然地看着众生。 缘一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间并不长,却影响了我的方方面面。 我依旧有着成为世界最强武士的愿望。但或许,在我成为站在人类顶点的武士时,缘一可能已是俯视人类的神。 我自嘲地笑了下,转身离开神庙,准备踏上为继国家的征途。 自从缘一走后,我从未有过为自己而活的日子。他的出现,像是神明为了嘲弄我,故意让我见识下顶点应有的风貌。 往后余生,依然是我独自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茕茕而立,龋龋独行…… 我看过一个知乎问题,大致讲的是,有xxx(鬼灭某人物)的天赋再训练xx年,能否打赢继国缘一。 高赞回答是,不要多想,多想就会变成黑死牟。 我其实很喜欢黑死牟这个人物_(:3 」∠ )_ 不多说了,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希望喜欢这篇文的读者万事顺遂~ bye 温馨提示:找更多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