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帝卿[女尊]》 第1章 [穿越重生] 《戏帝卿(女尊)》作者:碗里的汤圆【完结】 简介: 平宁侯府沈周宁家世显赫,富贵荣耀,是京城中有名的小霸王,浪荡纨绔,京城中谈及名声,人人避之不及。 眼看着她年岁愈大,家里没个正经夫郎理事,亲事屡屡不成,她被逼着外出进学读书,偏远的小县城夜黑孤寂,她借酒消愁,方从奕欢楼里头出来,影影绰绰的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被人绑着,头发衣衫凌乱,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矜贵气质,反而被人随意的拖拽着,要卖往楼子里去。 沈周宁看着他满眼的求生欲,疼的皱起眉头,凌乱的头发下与那位的容貌像极了。 但她只是稍顿了片刻,便提着酒壶欲离开。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垫在她的脚下,齐慕清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拼出了一线生机,顾不得被踩在脚下的手掌,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女子衣摆。 她略显嫌弃的用折扇抬起他那张凄惨却绝美的脸,笑的好看,“本姑娘温柔多情,惯常是个怜香惜玉的,但我平生最讨厌一个人,你与那人足有八分相像。” 齐慕清抓着她的手颤了一下,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说出此后无数时刻都后悔不已的话,“你留下我,随你发泄。” 沈周宁挑眉,不得不说,这张脸露出这样的神情让她的心都为之一颤,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更多不堪痛苦的模样。 “本姑娘身边不养闲人,你可知道跟了我可不比你进这花楼强多少,你可明白?” 他跟了她,无名无分,承受着她心中难以纾解的苦闷,被迫成为内宅娇藏的解语花。 他怀了孩子,她入了心,想要给他一个名分,奋发读书以求科举,却没想到就在她带他回京的第一天,他失踪了。 阅读指南: 1.1v1he 2.女尊男生子 3.男主穿越 -------------------------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甜文 穿书 替身 女尊 主角视角:沈周宁 齐慕清 一句话简介:死对头怀了我的孩子 立意:家和万事兴 第1章 撞上 距京城八百里的一个偏远县城因庆…… 距京城八百里的一个偏远县城因庆山书院闻名。 据传此书院一年只收学生三十人,只要进了书院就读,出来最少也是秀才,引得不少学子心向往之。 正值书院招生之际,来此参加考试的学子络绎不绝,不少贫民学子住在客栈里闭门不出精研课业,只为了能考上书院,一展才华抱负。 与之不同的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到了此地,租下宅子的沈二娘子。 她不仅不专心读书,反而在奕欢楼结识了几位城内好玩的娘子,整日里吃酒作乐,好不快哉。 暮色四合,奕欢楼内响起悦耳的丝竹之声,一行几人坐在席上享受着身旁男子的服侍,不时挑逗几分,端的是惬意闲适。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坐在上首的沈周宁,她并未把过多心思放在男色之上,眼睛放在天际云端,看着暮色四合,似是别有心思。 手中酒水一杯接着一杯,一旁伺候的郎君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做什么越矩的事,只在合适的时候添上酒水。 “二娘子怎么只喝酒,可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不如换些人来?”一人注意到沈周宁的神色,谄媚提议道。 “只怕什么样的人在二娘子面前也失色几分,也就是咱们长锦县是个小地方,没什么好姿色的郎君,二娘子在京城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过咱们崇文的玉液酒可是出了名的,我看二娘子就很是喜欢。” 一人在旁眼珠一转,忽然推开一旁伺候的男子,两步上前趴在沈周宁案前揶揄道:“这奕欢楼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我知道一个地儿,可比这里好玩多了,不如二娘子随我们换个地方?”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沈周宁的身上。 沈周宁常年混在纨绔行列,在京城那是有名号的人物,一听这暗语便知这是要把她往赌坊引。 若只是赌坊,便是输些银钱也没什么,寻常百姓沾了赌字只怕倾家荡产,但她平宁侯府二娘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便是把全副身家输了出去,只怕这些人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去平宁侯府要钱。 所以想要拿捏她,必然还需一样东西。 沈周宁自小什么都沾点,但却唯有一物从来不碰,那便是乌香,这东西一旦染上,身子就不是自己的了,任由别人说什么,为了那点子乌香也得听命于人。 她祖母最是厌恶此物,曾经大齐差点就因为此物被灭国,身为武将之家,亲眷大都上过战场,对于乌香是刻在骨子里的厌恶。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严姝一眼,眸光瞬间冷了下来,摇摇晃晃的起身就要离开。 “二娘子......” 严姝还想上前搀扶,被沈周宁一把推开,“滚。” 显然屋内几人都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竟识破了她们的意图,本想着这京城大官家的娘子浪荡好骗,若是能把她握在手里,一步步掌握其命脉,后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如今看来,心思都白费了。 屋内气氛压抑,伺候着的男子小心翼翼的端着酒水上前,被严姝掀了酒水洒了一身,“下贱的东西,滚开。” 从奕欢楼出来,沈周宁思绪混沌,酒意上头,她提着酒壶跌跌撞撞,不知前路在哪,不经意间走到阴暗的小巷,她晃了晃脑袋,察觉走错了路想转身离开。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章 “快着些,再敢跑老娘打断你的腿,要不是看你这张脸能卖个好价钱,像你这种不听话的,老娘早就玩废了你。” 一人骂骂咧咧从旁边经过,差点撞上沈周宁。 沈周宁醉了酒,被冲撞了也不生气,倚靠在墙边等着人走过。 那人手中捏着粗绳,后头一人被结实绑着,两腿都迈不开大步,手腕被绳子绑在一起,穿过脖子,扯动间,人就像牲口一样被牵着走了。 “狗东西......” 沈周宁陷入自己的思绪,口中郁郁嘀咕,大口酒水下肚,她被呛的弯腰咳嗽起来,猝不及防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被头发遮了大半的脸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却让沈周宁眸光瞬间凝滞,连咳嗽都忘了。 那人被人绑着,头发衣衫凌乱,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矜贵气质,反而被人随意的拖拽着,狼狈不堪。 前面就是奕欢楼的小门,一看便知意欲何为。 男子形容狼狈,一双眼睛却在看到她时震颤起来,满眼的求生欲,挣扎间被两鞭子甩在身上疼的他皱起眉头,凌乱的头发下容貌却与她记忆中那位像极了。 但沈周宁只是稍顿了片刻,眼前恍惚了一下,提着酒壶灌下一口酒准备离开,背过身时还笑出了声。 她真是醉了,眼睛都花了。 那人金尊玉贵,怎么可能流落此地被人这样对待,只怕是她积怨已久,连带着眼睛都模糊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垫在她的脚下,沈周宁回过头,就看到那张脸出现在自己脚边,颤抖的眸子里尽是央求。 原来不知何时那男子割开了手上的绳子,然而他太饿了,以至于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在看到沈周宁的那一刻,拼尽了全力才获得一线生机。 顾不得被踩在脚下的手掌,他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女子的衣摆,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不松手。 “救我。” 他声音微颤,久不喝水以至于嗓子干哑,却迫切的抬起头,央求般看着她。 “贱皮子,看到个富贵娘子就往上凑,你给老娘松手。” 一旁抓着他的人见绳子松了吓了一跳,追上来就是一鞭子打在人背上,同时给沈周宁解释道: “娘子莫怪,这是个花奴,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可惜自个调/教不好,三天两头的往外出跑,听说这奕欢楼最是会调/教男子,索性把人带过来碰碰运气,也好回个本钱,我这就把人带走。” 沈周宁点头了然,看着因为抬头央求而露出大片面容的男子,凄惨惊绝的面容连她都恍惚了一下。 只是太像了。 她略一定神,看着趴在她身下的男子,略显嫌弃的用折扇抬起他那张凄惨却绝美的脸,笑的好看。 她语调温和缓慢,“小郎君,本姑娘虽温柔多情,惯常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但生平最讨厌一人,你与那人足有八分相似。” 齐慕清抓着她的手颤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说出此后无数时刻都后悔不已的话,“你救下我,随你发泄。” 既是恨他,凭着这张脸,她也可一纾胸中闷气。 沈周宁挑眉,不得不说,这张脸露出这样的神情让她的心都为之一颤,哪怕明知道不是他,但也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露出更多不堪痛苦的模样。 然而在齐慕清央求的目光中,她只是轻笑一声,“你当本姑娘是哪种人?” 说完,也不管男子将会陷入何种境地,扯了衣摆摇摇晃晃的起身,眼看着想要离开。 后头传来妇人挥动鞭子的声音,严声教训着人,“你当你是什么人,仗着有两分颜色就想攀富贵,老娘给你找好去处你好生跟着就是,再敢逃跑老娘打死你。” 看着沈周宁的背影,齐慕清心一下子凉到了骨子里,他有心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又顾及两人之间交恶,唯恐这人落井下石,但若是被卖入楼子里,他就完了。 这个世道对男子诸多为难,若是到那种地方,便是那男人中最下贱之人,人人不齿。 “庆山书院考核,我有门路。” 齐慕清心思百转,沈周宁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没有缘由,听闻她离京之时曾大放厥词要走科举路,想到最近在路上的见闻,他眼前一亮。 沈周宁的背影晃了下,却是停下了脚步。 一旁妇人早已把人重新绑好,如今整个人如死猪般倒在地上,看沈周宁看过来,还说道:“娘子可别听他胡说,这就是我路上买来的奴隶,惯会花言巧语说胡话的。” 齐慕清还在看着她。 沈周宁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递过去,那妇人立刻不说话了,她走到男子身旁蹲身俯视着这人,恍惚间想起两年前那人也差不多是如此的视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扬言在京城,论权势,她数不上名号。 她低笑了一声,醉意上头,看着这相似的脸庞,难得迁怒了几分,折扇打在男子脸上,她笑的没有温度,“你可知,骗我可比你沦落青楼要付出的代价大多了。” 齐慕清垂眸,“我知,你救下我,我帮你进书院,若不成,随你处置。” 沈周宁笑了。 从京城大老远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只因为她一怒之下大放厥词,扬言要考庆山书院,读书科举,走文官仕途。 却不想来此考试的人如此之多,侯府的名号在这里并不好使,所有人一视同仁都要参加考试,她这才头疼起来。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章 总不能灰溜溜的滚回京城,到时候肯定更被人看不起了。 醉意占据大脑,让她没能多思,只听着他说的笃定,便点了头,不过看着他那张让人生气的脸,她眯起眼睛存了吓唬他的心思。 “本姑娘身边不养闲人,你可知跟了我便是我的人了,不比你进这花楼强上多少,你可明白?” 齐慕清眼眸晦暗了一分,人在屋檐下,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扭过脖子红了脸颊。 第2章 要求 卖身契到手,沈周宁胡乱揣进怀里…… 卖身契到手,沈周宁胡乱揣进怀里,接过妇人手中的绳子扯了两下,看着艰难站起的男人,问道:“还能走路吗?” 齐慕清点了点头,抬起手示意她解绑。 沈周宁却并未纵着他,人是到手了,但方才那妇人的告诫她也听了,这人惯是会逃跑的,不回到府里,人跑了怎么办? 她并未着急给人解绑,扯着绳子收紧,瞥见男子理所当然让她松绑的模样,她轻笑一声,带着醉意吓唬道:“待到了家,你真真正正成了我的人,我自会好好待你。” 齐慕清动作一顿,缓缓抬头正撞上沈周宁带笑的眸子,他颤了下,连忙收回视线,垂眸静立。 女子在前面走,他在后头跟着,神色略微有些复杂,沈周宁是因他的缘故才被送到这偏远小县,只怕是心里恼透了他。 却不想阴差阳错倒给了他一线生机,让他能够借她的手逃出生天。 城内最好的地段,一座宅邸静静地坐落着,听到沈周宁回来的消息,这座宅邸缓缓苏醒。 沈周宁把绳子交到合庆手上,转身就躺到屋里床上睡着了。 “主子,这人是干嘛的?唔,怎么这么脏,身上这都什么啊?” 合庆夸张的捂着鼻子,围着齐慕清转圈,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屋内久久没有声音,齐慕清形容狼狈,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衫,脸上有些发烫。 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合庆一时有些不确定这人身份,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散乱,颇为嫌弃的给他解开绳子。 “先跟我来吧。” 下人的浴室在院子偏角,合庆看他身上衣裳早就不成样子了,又去后厨找人借了身男子的旧衣裳。 “你可是主子买回来的下人?”一边走,她一边打听。 齐慕清想着那卖身契,轻“嗯”了一声。 “要伺候主子可不能这么脏,你先洗干净了,等会再来回话吧。” 合庆给人提了水就退出了浴室,转身就去伺候沈周宁,她可没时间守着这么个脏东西。 人一走,整个院子好似忽然安静了下来。 齐慕清看着这处屋子,烛火晃动,带着些暖光,他已许久没有洗过澡了,触及干净的水,眼前顿时一亮。 浴桶中水温早已调好,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利落却不失气度的脱衣下水,动作不紧不慢。 后背的伤痕依稀可见,触及水流,他“嘶”了一声,先前的鞭伤还在,他只能小心着避开。 热水氤氲,让人不自觉放松,就在他快要睡着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洗好了就快些出来。” 合庆伺候沈周宁睡下,已经过了多时,看浴室还没动静,忍不住催促起来。 齐慕清挥散了睡意,从浴桶中出来,指尖落在脏衣上顿了下,还是穿上了一旁备下的旧衣。 旧衣短了些,他穿上并不合身,质地也粗糙得很,自他穿来这个地方就没穿过这等衣裳,好在衣裳是干净的,他收拾好就开了门。 合庆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口中催促道:“磨磨蹭蹭的,你……” 她话音顿住,看着从门内出来的男子,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灰白的衣裳好似渡了光,那张俊逸出尘的面容更是令人心惊。 白皙透亮的肌肤好似牛乳,看上去和女子都有得比。 这样容色的男人能是下人吗? 合庆迟疑了,她家主子后院虽然没有什么莺莺燕燕,但时常跟着主子伺候,那等风月场所去的也不少。 主子玩心重,却也是个爱美之人,对于模样好看的男子更是从不吝啬,先前在京城时更是差点把箫云楼的天字号郎君收人入府。 若是看上这人的模样把人带回的府中倒也不惊奇。 若是这般她就不能怠慢了。 只是……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合庆看着这张脸,莫名有些熟悉感,好似在哪见过。 齐慕清掩下眸子思绪,温和笑道:“娘子是在与我套近乎吗?” 这话一出,合庆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说什么胡话,你是主子的人,别仗着有几分颜色就乱来,跟我来吧。” 齐慕清眨了眨眼,主子的人? 合庆给他安排在偏房,屋内空间极大,旁边还有独立的浴室,一应物品全都齐备。 “今儿天色晚了,你先歇着,待明日主子醒了再安排。” 这就涉及到名分的事了,若只是下人,自然不用过多操心,若是收用的房里人,那就是半个主子,满府都要敬着的,自然不好随意安排。 齐慕清表示了然。 屋内很快安静了下来,肚子传来“咕咕”的怪叫,长指在肚子上按了按,他无力的躺到床上。 如今这个情形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好在机缘巧合遇上了沈周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章 只是今后两人总是要见面的,若被她发现了身份就不好了。 此间世界极为特殊,对于男子诸多约束,若是他身份暴露,名声只怕毁于一旦。 到时候不死也得被圈禁,再也无法现身于人前。 他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在针线筐里找到一把剪刀,没什么犹豫就朝着自己前额半干的头发下了手。 一剪下去,碎发飘落在地,烛火微动,他褪去衣衫躺下,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 日上三竿。 沈周宁是被吵醒的。 耳边不时有男子的呼唤,带着凉意的巾帕贴在额头,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神清骨秀的男子。 男子面容沉静,肩宽窄腰,模样出众,冰肌玉骨的长指指尖透出粉嫩之色。 哪怕做着伺候人的活儿也看不出半点卑微。 或许是看她醒了,他手腕微抬,收起巾帕沾水,同时面露惊喜道:“主子可算是醒了,奴伺候主子起身吧?” 沈周宁看着他装的极为不自然的神情,一双眼睛里都是惊疑。 这张脸太过于熟悉,哪怕碎发遮蔽额头看上去少了几分相似,却也不影响她辨认,这人分明...... 昨夜记忆回笼,她眯起了眼睛,醉时想不明白的事在这时一下子便通透了,相似之人? 绝无可能。 “三殿下……” 她惊疑出声,抓住男子搀扶的手腕,“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安尊贵的帝卿,皇家公子,金尊玉贵的人上人,如今在她床边伺候她起身。 沈周宁有些恍惚。 两人从来不对付,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被他盛气凌人的踩在脚下,与她论起权势,自那之后这人就像刻意与他做对,她喜欢的人,她想要参加的武举,她的亲事。 一桩桩一件件,都被他阴差阳错的破坏,一度让她觉得这人就是她的克星,使她沦为京城的笑柄。 看着这张惊绝俊美的脸,她不自觉有几分迁怒,手上都用了几分力气,只是看着男子神情,她忽然又恍惚了。 齐慕清绝不会做出如此神情。 “娘子,疼——” 男子半蹲在床前,任由她抓疼了手腕,眸子里透着盈盈水汽,看的沈周宁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那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邀宠的姿态。 沈周宁下意识松开手,男子垂下的眸子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经过一晚上的思量,他理清了头绪,外头不知有多少人拦着他回京,但他们绝对想不到,堂堂帝卿,会屈居后宅,俯身献于昔日对头。 而沈周宁总是要回京的,届时正好同行。 对于沈周宁而言,一个莫名攀附上来的人,又主动往上凑,她总是要疑之又疑的,如此,便不会轻易动自己。 不待他继续张口言辩,沈周宁忽然伸手抬起他的下颌,把他的面容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的面容十分俊美,高额挺鼻,睫毛挺长,剑眉星目,与帝卿确实像极了。 若是那人见了这么相似的一张脸,却是这般卑微顺服,不知是何种模样。 碎发打在眼前,齐慕清仰着脑袋任由她打量,一双手顺势攀上女子手腕,缓声道:“娘子,你说的是谁,与…奴长得很像吗?” 沈周宁惊的松了手,他不是他,若是他,绝无可能这般。 她放松了心神,有些疲倦的按了按额头,温热的指腹按在她的太阳穴,沈周宁睁开眼就对上男子明亮的眼睛。 他轻轻按着,温声开口,“蒙娘子搭救,奴自此以后便是娘子的人了,合庆姑娘说,奴是贴身伺候娘子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低头,露出几分羞涩。 沈周宁顿了一下,倏然拨弄开他的手,宽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有进书院的门路,我这才施救于你,一码归一码,莫要混淆。” 她喜欢漂亮好看的美人不假,但对着这张脸,她有的只有清明冷静,半点没有旖旎的心思。 齐慕清作势起身,到一旁清晰干净帕子递过来,同时笑的温良无害,“娘子高看奴了,奴一介男子,被人随意买卖,又哪里懂得什么书院呢?” 如今银货两讫,那人早已不知去往何处,他只是想借此人回京,何必费心呢? “呵。” 沈周宁笑了,她的视线落在男子凹凸有致的身形上,粗布衣裳勾勒出线条,一根绳子随意系在劲瘦的腰身。 他身量高挑,站在她面前时几乎挡下了大半的光线,递上帕子时开口的话颇有几分有恃无恐的架势。 这幅模样看的沈周宁牙疼。 “你莫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 她的声音幽幽,看向男子的视线透出危险的意味。 齐慕清没动,沈周宁一把把人拉到床榻间,帕子掉落在盆中缓缓浸湿。 方才有恃无恐的男子惊慌失措撑着床榻边缘,沈周宁长指落在男子腰间细绳上勾起,看着他再不复方才淡定,这才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本姑娘不喜欢男人在上面。” 齐慕清收紧了腰腹,呼吸都差点忘记。 “更不喜欢没用的男人。”她眉眼弯弯,手指划过男人光滑的面颊,颇为可惜道:“你这身段样貌尚可入眼,城西有位严娘子,最是喜欢细皮嫩肉的小郎君,两鞭子下去人就去了半条命……”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章 她手上收紧,那腰绳缠在人身上,齐慕清深吸了口气,看着她眸子凉薄的视线,咬了咬牙咳嗽了一声。 “娘子莫急。” 他示弱几分,想要从女子辖制中起身,被这般轻而易举的控制让他很不适应。 沈周宁无意与他纠缠,松了手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看着他。 他不再装腔作势,解开被缠在一起的腰带后活动了一下发疼的手,这才开口,给了准信。 “凡事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我虽有些法子,但……” 他试探地看过去,沈周宁没有言语,他只得继续道:“我可以一试,但我有要求。” 第3章 赐名 不像良家。 盛夏时节,天气越发燥热,平头百姓舍弃了宽大的衣裳改穿纱裙,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偷闲。 家里有夫郎操持,擎等着饭点送来饭菜填饱肚子。 女子惬意,为人夫郎的却要在大夏日进到热气笼罩的灶房生火做饭,额头身上的汗水不停落下,有那家里只有小两口的就把家门一关,褪去上衣,露出劲瘦略显几分肌肉的腰腹。 这世道,男子重身材模样,哪怕寻常人家,也少有不成体统的肥硕之人。 围着锅台忙活的男子手脚麻利,做完饭看着天色,又穿了衣裳顶着太阳给自家妻主送饭去。 这时候,围坐在树荫下的一个个女子就开始攀比起来,看谁家夫郎最勤快,送饭最早,做的饭菜样式最好,都是人人为之乐道之事。 有那送的晚了的,自家妻主脸上没面子,少不得骂上几句,为人夫郎的只能捏紧了衣角乖乖听着,让人看了我见犹怜,立时就有人帮着说话。 寻常百姓家都是小事,日子过的艰难却也有自己的乐趣。 高门大户里就格外不同了。 屋内冰盆放在各个角落,下人蒲扇扇着宛如秋日凉风,手中捧着时令果盘一口口吃着,金尊玉贵的养出来个玉人,只看那惬意安然的模样,便知这人身份非凡。 对面坐着的显然也是位尊贵人物,虽身着麻衣,通体气度却不凡,模样更是没话说,与主家娘子坐在一起,竟也不输什么。 饭菜上齐,有肉有菜满满当当一大桌子,齐慕清饿了很久,闻着饭菜的香味不自觉喉结滚动,但他并未狼吞虎咽,反而在沈周宁同意后方才盛了汤慢慢喝着。 此举让沈周宁不禁侧目。 他不紧不慢一举一动称不上优雅但也绝不粗鲁,好似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在里面,看上去倒也赏心悦目。 喝完汤,他执筷看向满桌的饭菜,眼睛都亮了几分。 从素菜开始,一道清炒时蔬让他吃出了大餐的感觉,手上动作不慢,米饭入口,又朝着旁边的辣椒炒肉伸去,却在快要靠近的时候顿了一下,转完朝着肉沫茄子进发…… 没多久,桌子上的菜用了些许,看着他眼中明显的渴望,显然是意犹未尽,他却已经停手了。 “怎么不多吃些?”沈周宁好奇道。 她晨起不怎么饿,看他顶着这张脸吃的欢快,不自觉的看入了迷。 齐慕清脸上稍显红润,却没有半分扭捏,说得坦然,“多谢娘子,饿得久了,贪多该肚子疼了。” 沈周宁闻言若有所思,“这样嘛。” 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没有饿过肚子,也见不得人在她面前饿肚子,叫合庆把院子里头的人都叫了来。 “自今儿起,这位就是院里的主子,你们怎么待我就要怎么待他,日常吃用勿要缺了。” “是。” 沈周宁这处宅子不算大,但前前后后伺候的人也有一二十个,齐慕清抬头朝她看去,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交代。 把下人打发走,沈周宁看向他,“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记得你应下的事,也要做到才是。” “娘子,你那么说会让人误会的。” 他只是与她说自己要一处安静的屋子,日常吃用得要好,外加不能做活计,只怕府中下人会觉得他是被她收房的。 “哦?”沈周宁视线落在男子精致的面容上,挑眉问道,“误会什么?” 齐慕清一顿,看着她恍若未觉的神色,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张口。 他抿了抿嘴,垂眸道:“没什么。” 沈周宁看着他局促的模样,眼里笑意更浓。 早上还是一副要献身的模样,现在就要撇清关系了? 做戏还是做的不够到位。 知道他小心思不少,沈周宁并未全然放手不管,一直盯着他。 作为高三毕业即将进入大学的学生,哪怕穿越来此已经两年,但对于学习的本能齐慕清从来不缺。 书院年年招生,透出考题无数,只是多数学子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去买整理好的题册,而有钱买下的高门学子,无法大量分析出考题重点。 猜题却是高三学生的必修课,在他的时代上课划重点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分析出题用意更是寻常之事。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来观测题型,猜题划题,提前做出准备,考上书院也不见得是难事。 沈周宁放话出去,没多久齐慕清的桌前就堆满了书册。 有历年考题,有书院先生生平喜好,还有对应考核的书册,以及近期邸报,整个桌子都快堆不下了。 “这都是近几年的题,距离书院考核就只剩下月余,光是这些书都来不及看,你难不成算得出来今年的考题?”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章 沈周宁一只手压在书册上,看着坐下后收敛心神,没了那股子刻意装出来的奉承,一整个判若两人的男子,眯着眼睛落在他没有半分茧子的手指上。 一看就是好生养着的男人,还认得字,心里放下的狐疑再次升起。 齐慕清没有说话,从旁拿起历年考题开始看,笔墨早在一旁备好,看他打算动笔,沈周宁也有些好奇他的字。 不止认识,还会写? 不消片刻,沈周宁抽了抽嘴角,心里的狐疑散去。 这狗啃的字当真是…… “让娘子见笑了。”齐慕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字虽写的丑,但落笔干净利落,在考题上圈圈点点,偶尔落下批注。 这时候文人科举是为了选拔人才授官,各项全面人才,从考题就可看出一二。 不同于科举,书院考核上还会有些富家学子不常关注的农生问题,市井算学,可谓全面。 没有大家族里养出来的会把字写成这个样子的,哪怕沈周宁这样不学无术之人,自小也是被狠压着练过一段时间字。 “你说你叫什么名儿?” “……奴名卑贱,既已入了娘子府中,自然当由娘子赐名。” 沈周宁也没在意,这年头,平头百姓家往往也不会给儿子起什么正经名字,都是大郎二郎的叫着,真有那给起了名字的不是招妹就是来妹,算是个盼头。 而据她观察,这人更像是被刻意养着的,皮肉精细,还会读书写字,各地常有这类人。 乞丐堆里带回八九岁模样清秀的男孩认做儿子,好吃好喝精心养两年,教个技艺读些书,只等到了年岁,有门路的就卖到大户人家做侍,没有门路的就做起暗倡,只接待些富贵大户,一个人养活一大家。 他从进府到现在也没说自己来历,说是被卖了,又不说急着回去,不像良家。 想到他先前作为,她隐隐有些猜测,这人看着顺从实则气性不小,也不认命,不定是得知真相自己跑了,又被别人抓了去,辗转到现在。 “阿福吧。”她随口道。 她不介意他的身份来历,只要他有用,她也不介意多养个人。 听到这个随意的名字,齐慕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沈周宁看到了也没搭理,她从不在意别人喜好。 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人的脸庞,照亮了半边身子,如玉的面容下一身粗布衣裳极为显眼,齐慕清一言不发写写画画半晌,沈周宁等的无趣,转身出了门。 她日日寻欢,在县里头名声不小,昨日惹了几个不打紧,一出门就有想要与她接触的娘子来偶遇。 “沈二娘子,我家城外有处庄子景色秀美,后山养了不少野物,不如今儿过去游玩一番?” 开口说话的是城中布庄东家的庄小娘子,她日日过来,早就想要与沈周宁结交了,奈何此前沈周宁总是与其她人相伴,她总也没有机会。 以她商户子的身份,也够不上与人家同席。 对于商户的攀附,沈周宁不置可否,听闻对方家中做布匹生意的,这才道:“游玩就算了,你家中可有好裁缝?” 家里头那个怎么说也是跟着她的,不至于连身能见人的衣裳都没有,本没打算操心这事,如今碰上了也就顺嘴一问。 “自然是有,娘子可是要做衣裳?”庄娘子面上一喜,能用的上她就好。 “那感情好,明儿可否叫人上门来一趟吧。” 摆脱布庄娘子,沈周宁朝着城中读书人聚集的天奉茶馆走去。 此前吃喝玩乐是看时间还长,如今事到临头,她也没了玩乐的心思,也不知阿福行不行,她总要自己想想办法。 齐慕清看了一上午的书,总算大致了解书院出题规则,抬起头看着屋子内空无一人时还愣了一下,走出屋门,迎着温热的阳光,他感觉身子也出了一层薄汗。 “夫人,可要备膳?” 拨过来伺候的是鹿茸,看他出来,连忙上前问候。 听到这个称呼,齐慕清僵了片刻,疑惑的转头望去,“为何叫我夫人?” “夫人是主子的人,又是这宅子里头的主人,自然称呼夫人。” 果然是误会了,他想要解释,又不知该怎么说,索性直言道:“以后别这么称呼了,叫我郎君就是。” 鹿茸应下后他方才问道:“沈…娘子呢?” “主子出府了,郎君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 齐慕清笑了一声,自己在这儿给他摸题,她倒好,跑出去耍了,真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一刻都沾不得家。 “备水吧,我想沐浴。” 洗去身上的汗,齐慕清看天气已过午时沈周宁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便自己叫了饭菜吃。 傍晚他正看着书册时听到外头动静,似是沈周宁回来了,他放下了手中毛笔,打开房门就看到被人搀扶着回屋。 又喝醉了。 他看了两眼刚想关门就看到合庆端着盆水过来。 “夫人还愣着做什么,主子醉的不成样子了,快些伺候着吧。” 在她看来,府里都是些下人,只有齐慕清是个男人,又是主子亲自带回来的,自然该他来近身伺候。 “......”齐慕清接过递到手里的水盆,被合庆推到了沈周宁的屋子。 不同于上次沾床就睡,这次沈周宁还有些意识,一双溜圆的大眼睛看着床帐愣愣出神。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章 来都来了,齐慕清看着茫然出神,透出几分憨气的女子,在床边蹲下为她脱鞋。 沈周宁只觉得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掌握在她的脚腕,接着便到了一片温暖的水域,水温烫的她“嘶”了一声,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床前忙活的男子,眼前模糊起来,“玉华......” 她坐起身,又惊又喜,拉着他弄湿的手坐到床边,捧着他的脸去看,听到这个称呼,齐慕清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嗤,扭过头不去看她。 第4章 量体 屋内水洒了一地,床上沙帐破了个…… 屋内水洒了一地,床上沙帐破了个洞,齐慕清咬牙看着昏睡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女子,隽秀的面容是难以抑制的怒气。 他本就不合身的衣裳也被扯破了袖子,发丝凌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夫人,主子歇下了?” 合庆敲门进来,看着屋内一片狼藉,心中惊诧极了,“这是怎么了?” 齐慕清冷着脸朝着外头去了,合庆在后面怎么追问都无果,只觉得这人实在是不成事,伺候个人都能把屋里造成这样。 她亲自把屋里收拾了,又找了把蒲扇给沈周宁打着。 这一晚,沈周宁睡得并不好,她好似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玉华郎君贴心的伺候她洗脚入睡,又梦到她说清了先前误会,让他原谅她,就在她想要与玉华郎君亲近一二时,见到一张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脸。 那可恶的三殿下竟然把玉华藏起来了,恍惚间她又想起这人是自己买回来的小奴,难免迁怒几分,支使着对方伺候她,看着他气极的面颊,她总觉得这人又变成了三殿下。 醒来就看到合庆趴在她床边睡着,她晃了晃因为宿醉导致的头疼,看着外头天色,一手搭在合庆头上,“怎么睡在这儿,回去歇着。” 合庆睡眼惺忪的起身,见状要伺候她起身,被她打发走了,“回去睡吧,没精打采的也做不好事,快去。” 她在床上又躺了会儿,想到昨日见过的学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学富五车,更觉得自己希望渺茫,一起身她就去了书房。 书房干净整洁,齐慕清看过的书册都摆放整齐,旁边有一张新写好的纸张,上头都是些时政热闻。 书房大门打开,齐慕清看到屋内的女子时神色一敛,远远行礼道:“见过娘子。” 沈周宁看他这么早就过来了,手上抬了抬示意他起身。 “昨日回来的晚,没来得及问你,看了这些书册觉得如何,可有把握?” 她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人她看的分明,先前虽不知怎么猜测出她想要考书院,但他显然只是为了自己脱身,并没有那等通天的本事。 出乎她意料的,齐慕清点头接过她手中纸张,道:“有。” 沈周宁诧异看过去。 齐慕清越过她坐到书桌前,看着整日醉醺醺的女子,他眼眸一垂,觉得不能放任她这般多事,长指指向纸张落字的地方。 “去年秋开始,朔阳发大水,百姓无粮果腹,为官之人无所作为,有少数无粮可吃的百姓聚众闹事,前往赈灾的官员却在其中贪墨赈灾款,此事被人发现告到了京城,牵扯出五殿下,引起轩然大波。” 沈周宁点了点头,“这事我听说过,听说那赈灾之人是五殿下侧夫娘家贾大人,五殿下大义灭亲,亲自抄了贾大人家,又因幼女尚幼留下了侧夫性命,出了半副家财救灾,被百姓成之仁义,赞其心系百姓。” 齐慕清嗤笑一声,沈周宁听见了,便问道:“你不这样认为?” “若当真心系百姓,还用等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才想起出钱救灾?” 沈周宁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只道:“能让受灾之人吃饱饭就好。” 齐慕清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人不学无术,好在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你觉得有这样的大事,值不值得书院借此出题?” 不论是治理灾害之法还是就此事写策论,书院招生必是看多方面的,就他所观察到的,往年就常出时政题让大家抒己见。 而这件事是最能看出学子立场心性的。 沈周宁瞬间认真了起来,她就着齐慕清特意指过去的邸报与历年题册相对应,果然都能找到相关的。 “还真是。”沈周宁来了兴致,拿着沈周宁写在纸张上的几道题目问道,“那这几道题……” “八九不离十。” 齐慕清说的笃定,书院师长并未更换,出题类型应与往年差不了多少,其中必有一题。 “阿福!” 她惊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人都能看到的邸报,竟然藏着这样的玄机,书院师长的心思都被他猜到了。 “世间竟有你这般聪慧的男人,我真是遇上福星了。” 齐慕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哦?像我这样的男人,不该被打的下不来床吗?” 沈周宁顿住,缓缓扭过头与之视线对上,她脑中“轰”的一声,怔在原地。 所以……不是梦? 昨夜她以为自己梦到三皇子,借着醉意,她胆子大了几分,抓着男子的衣领凑到耳边,好似说了一句:“若不是你这层身份,像你这样的男人,早就被打的下不来床了。” 她有些心虚咽了下口水,把人当替身折腾了许久到底是她理亏,旋即又反应过来这人是她的奴,忽然挺直了腰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章 “我,我先去找人解题。” 沈周宁当机立断,只有题还不大成,总得有应对的法子,不管一道两道的,能多写对一道题就能多一分进书院的可能。 走到门边,她忽然停下,扭头看向沉稳内敛的男子,他低垂着眼眸看向书册,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好看的侧颜,只是衣裳着实不合身,露出了半截手腕。 “你晌午别看书了,等会有裁缝过来给你量尺寸做几身衣裳,先去吃饭。” 齐慕清抬起头,只看到沈周宁逃也似的背影,心中的郁气这才稍散几分。 书院考核题目并不多,除了些考背记的东西,就是些关乎时政民生的问答题,还有小部分的算学,能考进书院的,至少也得拿到大半的分数。 时政民生是关键,但只一类题并不足以让沈周宁顺利通过考核,但他并不着急。 她通不过才是他的目的。 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无能,总要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用处,如此才好在失败回京之时带上他。 庄小娘子带着裁缝上门时一脸的雀跃,也不嫌府中下人身份不匹配,一路与人搭话,很快她就知道要做衣裳的是刚进府的郎君。 “这可如何是好!” 她今日带上门的是个女裁缝。 “娘子好福气,夫人好颜色。”进门时匆匆一瞥,齐慕清站在一旁,庄娘子喝了茶,笑着搭话。 齐慕清听着这话抬眼望了去,却见沈周宁淡定喝茶,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看来今日我带来的布料刚好,正是这样的好颜色才配得上夫人,只是庄夺考虑不周,今日带来的是我布庄最好的裁缝,奈何是位女子,与郎君接触不便……” “不知可否劳驾二娘子动个手?” 她说这话也是有盘算的,在下人口中打听来的模棱两可,但看着齐慕清的模样,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给人量体,沈周宁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但她不是什么金贵人,亲力亲为的事也做过不少,如今齐慕清为她出力,她动个手又有何难? 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齐慕清不是矫情的人,想着不过量个尺寸,谁来都无所谓,所以跟着到了屏风后。 身前拿着软尺的裁缝是个中年妇人,三人到屏风后头,沈周宁按着裁缝说的先是量了肩宽,臂长,体长,到腰身时却不自觉慢了几分。 男子腰身极细,但触之又极为有力,她手臂穿过男子腰身,感觉到男子好似放轻了呼吸,抬头望去,正对上他的眸子。 女子柔软的掌心在腰间游走,齐慕清眸子带上了些羞恼之色,他后悔应下了。 他是个正常男人,若有若无的香味进入鼻腔,不知为何,仅是这般的接触就让他有些失控,他不得不抓住女子手腕。 “娘子轻些。” 一旁的裁缝笑着接话道:“是极,娘子不必太过贴近,尺寸松些才好上身。” 沈周宁不懂这些,手上松了些尺寸,并不那么贴着身子,她刚想让人记录,就听到耳边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似是松口气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向齐慕清,果不其然看到男子躲闪的视线。 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沈周宁发觉她只要在人身前,总能见着他耳尖发红,脸上羞意难掩。 这张脸做出这样的神情连她都不自觉有些晃神,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一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出个窟窿。 “郎君不止容色好,这等身材也是极品之列,等衣裳做出来,郎君穿上定然好看。” 量体的裁缝见尺寸都量好,心中也有了数,“前头有我家小主人备下的好料子,有娘子这样的好主,郎君只管好好挑。” 沈周宁今日高兴,难得看着这张脸露出这样的神色,这裁缝说话也中听,便道:“我自是相信你家娘子眼光,既如此,便也不用挑了,各都做一身,麻烦你了。” 她随手掷出一块金元宝,绕过屏风朝着外头去,拿了银钱的裁缝一时间手足无措,齐慕清好似早已见怪不怪,他面色微红,却出声道: “给你的就拿着吧。” 这位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黄白之物了。 外头,庄小娘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着沈周宁出来,笑着道:“娘子放心,我定让他们紧着做,改日亲自送上门来。” “何必麻烦,着你家下人送来就是,不然我还要亲自招待你,改明儿一块玩我再叫你就是。” 庄夺刻意攀附,为的就是与沈周宁交好,听闻此,自然忙不迭应下,“二娘子说的是,来日方长,我家庄子上还有处温泉,夏日里泡着温养肌肤,对身子也是极好的,娘子有空可带着夫人过去。” 听她再次提起庄子,沈周宁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什么好地方,上次你还说有野物,这庄子……” “书院考核在即,只怕没有空暇时候了。”齐慕清从后头出来,含水的眸子轻轻扫过,开口道:“主子既决心要考,自然不能懒怠贪玩,总是要背书的。” “二娘子要考书院?”庄小娘子惊讶,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些羡慕,像她这样的商户人家,是没有读书科举的缘分的,庆山书院也不招收商户女。 沈周宁被提醒了一下,想起请人做答题目后总是要背记下来的,不过她并不着急,一篇文章罢了,她的记忆力还是可以的。 “无妨,书院考核,我岂会过不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章 这话说的张狂,齐慕清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显然不信。 沈周宁被他看的起了心气,这样的眼神他曾在那位身上见过。 曾经她放言要去参加武举授官,三殿下就是这样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轻蔑与了然。 后来,武举取消,沈周宁打听得来,这是三殿下向陛下提议的,朝中为此争论不休,最后却还是取消了,自此断了习武之人的通天梯。 而现在…… 齐慕清似是笑意盈盈,只等着看她笑话。 第5章 求饶 送走了庄小娘子,沈周宁没有急着…… 送走了庄小娘子,沈周宁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脚步一转去了书房。 齐慕清先一步回来,如今已然安坐。 “你刚那是什么死样子?” 她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一个人的表情能那么欠揍。 往日是那位殿下身居高位,她奈何不得,今日面对自己的小奴却是要问个明白。 齐慕清嘴角抽了抽,面对沈周宁,语气却温和带笑,“只是觉得娘子太过自信了些。” 看他明显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沈周宁嗤笑一声,“我不是自信,我是信任你啊阿福。” “我买你回来好吃好喝供着为的不就是进书院嘛,若是我进不了,你觉得遭殃的会是谁呢?” 她恶趣味的开口,明晃晃的恐吓。 “......” “好娘子可饶了我吧。” “我今儿也是急上头了,并没有轻视娘子的意思,书院考核我也定会尽心,娘子可别吓唬我了。” 他能屈能伸,脸上却不由得发红。 听着这话,沈周宁心里的不爽散去不由得笑出了声,惯常知道他是个爱演戏的,却不知道竟这么容易害羞,想到今日量身时手上的触感,她抽出他手中的笔,不再逗他。 “行了,先不急着看书,该用午膳了,今儿娘子陪你一道吃。” 两人难得一块吃饭,作为下人,按理说是不能和主子一块吃饭的,不过沈周宁不爱讲那些规矩教条,在她看来,合得来哪管什么身份地位,大家一块玩就是。 若是齐慕清拘谨着不愿她也不高兴,好在齐慕清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饭菜上来,他不慌不忙的净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 好生养了一日,今儿他没有克制自己,看上的肉菜都无一例外到了肚子里,他动作好看,饭吃的也香,两人一块吃饭沈周宁不自觉就吃多了。 “所谓秀色可餐,倒也不虚。” 她摸着肚子由衷感叹,若是在她年幼时这般,只怕她的体格会更高大些。 齐慕清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施施然放下筷子。 “你吃你的,不用顾及我。” 沈周宁看他吃了不少,想着那劲瘦的腰身,不禁咂舌,也不知这样的饭量是怎么长的这样一幅腰身的。 用过饭,合庆送来了外头递进来的文章,是拿了题出银子找秀才娘子写的,齐慕清接过来一一看过,最后选定了几篇,几乎涵盖了这类问题的所有答案。 “这能行吗?” 沈周宁看了后有些迟疑。 有篇文章是沈周宁重点点出的,文章写的很好,但措辞实在太过,整件事中上至天子下至百姓,一个不漏全给批判了一遍,在她的口中好似这些人都一无是处,然而最后的救灾方略却很是亮眼。 “娘子书读的一般,若是不能让人一眼注意到,只怕功亏一篑。” 齐慕清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这篇文章写的也确实好,就连五皇子的用心都给刨析的干净透彻,若能现于世人面前,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今崇尚文治天下,对于读书人向来礼遇有加,更不会因言获罪。” 沈周宁想到了被取消的武举,被他说服了,拿着那篇文章点头道:“听你的。” 文章有了,接下来就是要背了,所以下午她也不能出去鬼混,两人窝在书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朗朗读书声从书房传出,外头守着的合庆面露惊奇。 被家主拿着苕帚打着都不肯读书的主子竟然真的开始读书了。 而且一读就是一下午。 天色渐渐映入红光,屋内点上了灯,沈周宁看着外头天色,声音小了下来。 “莫要分心。”齐慕清适时提醒。 她看向一下午几乎都坐在桌前写写画画的男子,眼珠一转起身朝着对方走去。 沈周宁把文章拍在桌子上,口中不耐烦道:“小夫子,不必急于一时吧?” 齐慕清难得赏脸看她一眼,就见沈周宁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身前道,“这县城虽小,但有一事是极为惬意的,那便是此地没有宵禁,晚上澄明街上商贩林多,少年人极爱此时出门,很是好玩,刚好饿了,咱们出去吃?” 她这人最擅长拖人下水,享受玩乐之事她最是喜欢,料想没有人会拒绝。 沈周宁就是夜间出府被人掳走,对于夜色他心有余悸,并不太想出门。 看着沈周宁兴冲冲的模样,他垂下眼帘,只道:“娘子背完这些文章……” “背完就一起去?”沈周宁斜眼看他。 齐慕清抬了抬眼,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但他看了看懒散的女子,还是缓缓点了头,“你能在天完全黑下来前背完,我就陪你同去。” 沈周宁把纸张往前一推,“听着。”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章 “朔阳天灾,源起自天降大雨又逢朔阳湖决堤,天灾人祸非人力可抗,然善后援救不利,致使流民之乱……” “其一,罪则……” “事关水灾援救,应……” 沈周宁一字一句徐徐道来,没有丝毫的磕绊,就像是自己发自内心地陈述,齐慕清听着,渐渐正了神色。 直到最后一字落,沈周宁仰着脑袋颇为得意的看着他,他才轻笑了一声。 “娘子这是在扮猪吃虎吗?” 这样长的文章,还不止一篇,就是他来也得一日才能勉强记下,看她的熟练程度,绝不可能是今日才会的。 沈周宁也不解释,只是挑眉笑道:“阿福觉得自己是老虎吗?” 这话有些歧义,齐慕清没再接话,话既出口就没有反悔的可能,他放下了手头的事,站起身道:“只盼娘子护着我些。” 这话让沈周宁心情颇好,她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他竟这般听话。 夜晚的崇文县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好在没有宵禁,又极具地方特色。 不比京中大家闺秀瑾守规矩几乎从不出门,这里的男子常结伴出来游玩,甚至还有随着家中帮衬着做生意的,风华正茂,极为养眼。 这个世道对男子束缚颇深,哪怕是齐慕清也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夜市了。 走在人流涌动的街市上,耳边是商贩的招呼声,身旁没有大批的侍从跟随,是难得的自由。 他恍惚间不知今日是何日,直到沈周宁一双手在他眼前晃动,他才回神。 “想什么呢?让你挑喜欢的吃食呢,怎么,挑花眼了?” 沈周宁来这里时日不短,对于街市上哪处吃食好吃早已了然于胸,想着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出身又决定了他无法像她一般随意,遂大手一挥道:“看上什么只管开口,二娘子给你买。” 齐慕清看着她眼里的怜惜垂眸低笑,若她知道知道自己是谁,应当不会发散这无用的怜惜了吧。 “我可不会为娘子省钱。”他眉眼清澈,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不好意思。 “谁要你省了,娘子我有的是银子。”沈周宁就喜欢这样不扭捏,能够坦然接受她好意,陪着她一块享受的人。 两人都没有什么架子,也不找专门的铺子,只管融入市集,选了不少好吃的小吃,在市集中央一处王家馄饨铺歇下。 “这家馄饨你一定要尝尝,当真是一绝。” 齐慕清提着东西在她对面坐下,脸上的笑容恬淡轻快,沈周宁看着他点头应下,心中也高兴,摊贩老板上的很快,热腾腾的馄饨散发着热气。 齐慕清想要加醋,岂料刚伸出长指就见沈周宁起身道:“等我一下。” 说完便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他看着女子背影,原本挂笑的唇角抚平,手上勺子转动了两下,最后轻轻放下。 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身前两碗馄饨冒着热气,桌子上还堆放了别的小吃,不太合身的衣裳为他出众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可近之感,旁边一人早就留意到他了。 “这家馄饨好吃,郎君怎么不尝尝?” 那人自来熟的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齐慕清看着对面女子,清凌的眸子充满了戒备。 “方才之人是你家阿姐吗?” 或许是看出他不欲多言,那人连忙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看郎君一人孤坐实在可怜,夜里头也不安全,郎君若是不介意,我送郎君回家可好?” “不必。”看出她没有恶意,齐慕清放松了些许。 “郎君可曾婚嫁?” 齐慕清向来敏锐,看着女子殷切的神色摇了摇头,“娘子不必多说,萍水相逢,你我没有可能。” 被他拒绝,那女子脸上有些不好看,但看着他又压下了不悦继续道:“郎君不知,在下李安,家中有两间铺子,日常吃用无忧,我如今正在书院读书,以后考取功名也不在话下。” 女子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得意,她这样的条件在当地多的是郎君中意的,但看他没什么反应,又道:“家里头要给我说说亲都被我拒绝了,如今我一见郎君便心生欢喜,若你愿意……” 她自认为待她考取功名,就是娶高门也使得,如今看他穿着应是贫家子,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 齐慕清看着对方神情,知道再不明言只怕得罪人,因此起身郑重行李道:“多谢娘子垂爱,只是……” “我已有妻主。”想着照顾她颜面,便这般道。 第6章 冒犯 沈周宁适时回来,一手搭在男子腰…… 沈周宁适时回来,一手搭在男子腰间,眉目间强势冷凝,出声便是宣告主权,“他有主了。” 她手里捏着药膏,脸色不怎么好看,在京城谁人敢这般撬她墙角,简直找死。 齐慕清没想到被人抓了个正着,腰间有力的手攒着腰身不容拒绝,这话被人听去,他有些羞赧,微微低下头去。 “平宁侯府沈周宁。” 她报上名号,李安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看她一身华贵,气质斐然,非富即贵,所言应当不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的行礼。 但看向齐慕清的视线就带着难以言说的轻蔑。 方才她还觉得此人看着颇有气质,模样身段也好,不曾想是个伺候人的玩意,攀着侯府,还装的什么清冷不可近?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1章 “李安。” 到底不敢得罪侯府,通过姓名,李安便灰溜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一时无言,齐慕清看着前头面色沉寂的女子,沈周宁向来爱玩,万事不经心,此事只怕是戳中她心中痛处了。 当时穿到书中世界,他内心极为不安,为避免悲惨结局,他出手破坏剧情,对于弹压书中炮灰沈周宁,只不过是顺手的事。 此举既能避免她卷入主角是非,又能使自己掌握男主性命,握有主动权,可谓一举双得。 却不想阴差阳错,让她越陷越深了。 一向高傲的侯府娘子,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与人在青楼争一男子,不仅输了还被三殿下撞上狠狠教训了一通。 最让人笑掉大牙的是那深受沈周宁宠信的男子竟还拒绝了他转而投了三殿下。 此事闹得很不好看,一时间沦为京城的笑柄。 也难怪今日她反应这么大。 齐慕清快走两步与她并肩行走,视线落在女子眉眼,温声道:“娘子生气了?” 看沈周宁不答,他拽了拽她的衣角,“我不会跟她走的。” 沈周宁嗤笑一声,他是她的奴,卖身契都在她的手上,又能走去哪? 犯过一次的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人心易变,若不能掌握其命脉,自己就永远处于被动。 但这话让沈周宁心中宽慰不少。 她停下脚步,男子就在她身旁,莹润的眸子里带着对她的关切,夜色遮掩下面容看的不太清晰。 她笑问道,“已有妻主,阿福说的是我吗?” 两人目光对上,齐慕清涨红了脸,他抿了抿嘴想要解释,“我只是想要打消她的念头,并没有......没有冒犯娘子的意思。” “无妨,娘子不怕你冒犯。” 沈周宁声音轻快,乐得看他视线乱转,紧张无措。 沈周宁轻笑道:“你倒是个有眼光的,跟了那样的人,苦熬多少年不说,前程也难定,就你这双手也不像是会伺候人的,倒不如好好跟着我。” “娘子并未生气。”他说的肯定。 “我家郎君被人看上,也是因为阿福你沈腰潘鬓,这样的美人入了我府,本姑娘与有荣焉,为何要生气?” 若是寻常男子或许会欣喜得主家喜爱夸赞,但这话听在他耳中却格外别扭。 齐慕清眉目疏冷,抬眸看了她一眼抬脚便走,他当真是多余关心她。 沈周宁看着男子背影,抬手看着手中白玉罐子装着的药膏,脑中思绪万千。 没了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样一张脸确实有勾人心魄之能。 她早已到了婚娶之龄,京中寻常人家都会在女子知事后在屋里放些俊美娇俏的小侍,慢慢教人晓得房中事。 她家里也放有这些在她院中,但她玩心重,心思从来都不在这些打扮好看的男人身上。 如今经历许多事,她的玩心早已退却,虽一门心思想要考书院,但就这么个大美人放在身边,长得又与那金尊玉贵的人那般像,她心里都是痒的。 冒出根苗的想法无限滋生,在今日被人觊觎之时最为强烈。 到了府里,沈周宁并未回房安睡,反而一路跟着齐慕清到了他屋前。 听着后头的声音,齐慕清脚步停下,下人早已点亮了屋内烛火,他停在门前,回头道:“夜深了,娘子可还有事?” 沈周宁漫步走到男子身前,察觉到他紧张的收紧了呼吸,烛火下那双幽黑的眸子轻颤,她伸出手,探向那双骨节分明的长指。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挫伤的关节处,齐慕清轻“嘶”了一声,指尖微颤。 “疼吗?” 他惊诧于女子的敏锐,也终于明白了她忽然离开是去做什么,心忽然软了些。 听着女子温存的话语,齐慕清更是眼眸微颤,感觉鼻头酸酸的。 开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身份尊贵但如屡薄冰,一时大意更是被人算计至此,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但他从未落过一滴泪,如今听着这话,他却莫名觉得委屈。 她是第一个关心他,问他疼不疼的人。 “无妨。” 他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哽咽,一双眼睛在夜色下变得柔软。 “骨头倒是挺硬的。” 沈周宁拉着他进屋,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屋里来。 “衣裳脱了。” 她把膏药放在桌子上,手指蹭上药膏朝着他开口。 齐慕清顿住,抬起头看向女子。 “磨蹭什么,先前被鞭子打的伤口可长好了?本姑娘今日纡尊降贵亲自给你上药,别不知好歹。” 被催促着,齐慕清后退一步,脸色不太自然,他连忙拿了桌上的膏药到手里,“我自己来就行,不敢劳烦娘子。”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么多话呢?”沈周宁不耐烦。 “你自己哪能探到,院子里多是女子也不方便,怎么,先前是谁说是我的人,这是反悔了?” 齐慕清并非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于在女子面前脱衣上药这种事并没有那么难为情,但他却还是有些脸红。 “没有。”他嘴硬开口,又察觉这般回复也不妥。 “奴孤身一人全赖娘子收留,自然是不敢忤逆娘子的,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这种事不合适。” 所谓灯下观美人,沈周宁逼他到桌边,看着他躲闪的神情,挑眉道:“哪种事?”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2章 齐慕清还想躲,被沈周宁按住了肩膀。 温热的手不知何时穿过了衣裳落在了后腰,酥痒的触感让齐慕清下意识一颤,握紧了手指骨节泛白。 “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她的手落在腰间系着的绳子上,所说的绝不可能是让他自己上药,她是要他脱衣。 齐慕清压在那只解他腰带的手上,“我自己来。” 齐慕清反抗无果后只能任由她上药,沈周宁推着他转身趴在桌前烛火下,借着烛光看清这一身皮肉。 食指在他护着的药膏里蘸取搅动,轻柔的涂抹在他背上。 怪异又舒服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齐慕清绷紧了身子,任由清凉的药膏涂抹伤处。 先前那妇人下手狠辣,鞭子打在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到如今仍红肿发烫,但却难掩越人的线条。 “也怪我那日喝了酒,竟是忘了怜香惜玉,让阿福你白受了这么一遭罪。” 沈周宁看的心惊,从小到大她也没少被家里头揍,但那长棍子看着吓人,打在身上根本就不疼,可不像这马鞭,吓人得紧。 她向来看不得人在眼前受苦,心里也生出几分愧疚。 齐慕清腰窝一颤,忽得感受到一阵凉气自腰后传来,握紧的掌心都出了一层细汗。 即便他不在乎脱个衣裳,但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论定力属实一般,出口的嗓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他躬着腰身,衣衫落下缠了几圈,露出劲瘦的腰腹,他眸中藏火,想让她赶紧离开,遂道:“娘子这是又把我当了什么人吗?” 沈周宁一愣,恼上心头,一巴掌拍在男子臀部,“我与你上药而已,你想哪去了?” 被打了一巴掌,齐慕清更觉得羞耻,他多大的人了,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急于把人赶走,因此直往人心口上戳,按着以往沈周宁的脾气,提起此事她心虚不已,定会借口离开。 “男女有别,若非把我当了什么人,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屋内安静了下来,烛火轻轻跳跃,沈周宁这才明白他在别扭什么。 看着烛火下红透的耳垂,她倏然轻笑一声,也不欲与他争辩,“你说是就是吧。” “机缘巧合能救下你,也不枉我来这崇文一遭,此番若能托你的福考进书院,来日我回京之时带你一起。” 身为男子,这般跟着她,所求无外乎一个名分罢了,她喜欢聪明的男人,这人聪明之余还有些清高,演起戏来也是好玩的紧。 收服这样的男人,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她,不能不给些甜头。 齐慕清心中一动,忘了羞恼,放下手上攒紧的药瓶,想要起身时顿了顿,仗着夜色昏沉才敢缓缓起身。 “若是没考进去呢?”他撑着桌子哑声问道,“我没用了娘子就不带我了吗?” 他说的可怜,抬头看过来时眼尾下垂,让人心生怜惜。 沈周宁很喜欢他这般模样,声音变得轻柔,这些话她从来没和外人说过,但今日却想一抒胸意。 她在一旁坐下,说起自己藏在心底的事,“离京之时我已做了决定,读书不读出个名堂绝不回京,此番若不能顺利考入庆山书院,我便在此地苦读,以战来年。” 齐慕清忽然站直了身子,看着女子愁闷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哑然。 “一定要考书院吗,以娘子的家世……” “你家主子是被赶出来的,不考上书院我就没脸回京了。”沈周宁苦笑一声,若非如此,她又岂会日日沉醉,以求麻痹。 齐慕清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打了这个主意,若是如此,一年不行就再等一年,若是年年都不行呢? 她可以不回京,但他不行,若在外时间久了,不说京城局势,只怕帝卿失踪也瞒不住天下人。 一年不出门还可以说是瑾守男德深居简出,若三年五载的不出门那就不正常了,何况男人到了年岁总是要嫁人的。 他穿好了衣裳,沈周宁拉着他的手道:“放心,不管是三年五年,我都会带着你的。” 齐慕清干笑两声,眼神落在沈周宁身上变得莫测,他声音忽然变得坚定,“娘子今年一定会考上书院的。” 沈周宁笑了,她没有这么高的自信,但阿福有的话,或许考上书院的可能也会更大,因此她道:“那就辛苦阿福了。” “不辛苦,娘子才辛苦。”齐慕清眼神幽幽,声音低沉,说这话时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第7章 要钱 “亵渎帝卿是什么罪名?” 翌日一早,沈周宁睡得正香,锣鼓声在耳旁炸开,她从睡梦中惊醒,被吓了一跳。 睁开眼就看到齐慕清站在床边面容冷峻,看她醒来,抱了一旁的书本塞她怀里。 “娘子今日先把这些通读,然后背下这些文章词句,时不我待,娘子快些起身吧。” 沈周宁没睡醒,脸色茫然,有些美梦被扰的不悦,怀中是一本算不上厚的论语,她随手抽出,看上头有未干的墨迹,出声道,“这是你一画的?” 要求不算多,齐慕清笑道:“为了保证娘子能够顺利进入书院,还请娘子务必按照我的要求来。” 书院考试到底不是正经科举,其难度虽远超寻常书院,只收有基础的学子,但也不是齐慕清这样不学无术的人能考上的。 别的不说,就那贴经默义,没有扎实的背过怎么可能答对?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3章 如今他也只能临时补补,记住多少算多少,先把重点的背了。 沈周宁向来惫懒,除了与玩有关的事都难得上心,对于打扰自己睡觉的人,她心里还是憋着气。 书本随意丢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就要再睡。 齐慕清见状,再次敲响锣鼓。 “啌哐”一声,沈周宁怒目坐起,“你想干什么啊?” 齐慕清不为所动。 书册再次递到眼前,看他一副不把她折腾起来不罢休的模样,沈周宁深吸了一口气,“伺候我起身。” 合庆刚想上前,沈周宁指向齐慕清道:“让他来。” 不让她安睡,沈周宁就忍不住想折腾他。 两人视线对上,齐慕清败下阵来,走向一旁拿了衣裳来伺候她穿衣。 看他一脸冷峻,似有不服却不得不照做,沈周宁心底的闷气消散了些,见他笨手笨脚的,出声道:“怎么伺候人都不会,改天跟合庆好好学学去。” 齐慕清在她身后瞪了她一眼,前世今生他几时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口中却应声道:“娘子说的是。” 为了让她尽快开始读书,他忍了。 系上腰带,戴上玉佩香囊,齐慕清手指松开,视线向上移动。 沈周宁瞥了他一眼,看穿戴的差不多了就去洗漱。 背书是个极为消耗身体的活动,所以必得吃饱喝足才行,磨磨蹭蹭到了半晌午,这才坐到桌前。 齐慕清看着她快速翻阅书册,几乎用不了几分钟就过到下页,暗自摇了摇头。 没有定力,不能抓紧时间背下些东西,只怕考核难过。 到晌午,庄家下人送来几套衣裳,带话道,“我家主子说制衣花费时间较长,这几套衣裳是铺子里的存货,让小人先送过来。” 沈周宁收下了,“你家主子倒是心思细腻,行了,劳你跑一趟,合庆。” 合庆取了银子塞那人手中,把人送出门。 那人显然没想到送个衣裳还能得到赏赐,出去时脸上的笑怎么都掩盖不住。 齐慕清从后头出来,沈周宁把衣裳给他,说是铺子里的成衣,但料子很是不错,看着男子一身不合身的衣裳,她开口道:“整日穿的什么都是,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去换上给你家主子看看。” 所谓人靠衣装,有时候模样可以改变,气质却是最难藏的,换上华贵的衣裳,自然也更难藏了,他并不想换。 “怎么,要我亲自伺候你穿衣吗?” 齐慕清倒是想,但他不敢。 “主子说笑了,卑贱之躯,哪里能劳动主子。” 他把自己放的极低,沈周宁也没强求,看着他拿了衣裳回屋,手里再次翻起了书,这次,她翻阅的更快,不时抬起头默念几遍,很快就翻阅下一页。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记忆力极好,若是专心下来看过两三遍就能把内容给记下。 以往待在侯府,武将门户,认些字也就是了。 她纵情享乐,自然也不会专门去读书,家里头也不指望她去顶门立户,若非被三殿下刺激的狠了,她可能庸庸碌碌的也就过了一辈子了。 如今被逼到这偏远小县城里头,亲朋好友都不在身边,若是不能弄出点名堂来,她是真没脸回去,也是因此她才会好脾气的配合着阿福。 成与不成,总归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脑海中想着事情,脸色不自觉阴沉下来,齐慕清不知何时回来了,换了新衣裳,头发也重新束过,看到沈周宁出神,出声唤道:“娘子。” 男子穿着一身青绿色交领平袖衣裳衬得肤色雪白,衣裳料子极好,衬得人华贵非常。 腰间两条络子简单垂下勾勒出腰肢劲瘦,换上合身漂亮的衣裳后整个人都好似脱胎换骨,沈周宁看过后眼前一亮,动作变得缓慢。 随着齐慕清心底一叹,有些紧张怕她生疑,只见沈周宁忽然道:“行个礼我看看。” 男子行礼不同于女子,要躬身到底以示谦卑顺从,最显腰身。 齐慕清看着女子眼中的复杂神色,心里知晓她这是想到了自己,以往每次遇上,他虽非故意,但身为皇族,她也不得不把礼数做全了。 如今地位颠倒,齐慕清勾了勾唇角,施施然提起裙摆就要跪下,竟是要行起大礼。 “你这是做什么?”沈周宁看着跪在身前的男子,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她却不由得有些心虚了。 换了身衣裳,看着这张脸朝着她下跪,总觉得是在冒犯那位。 两人如此相像,不知是否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性子倒是天差地别。 齐慕清只当是哄着她,既能消了她心中郁气,又能让她不再生疑,一举两得。 “娘子不是想要我跪吗?感念娘子恩德,娘子救我性命,我愿意跪。”他眸光盈盈,眼中带着不解。 他实在温顺,沈周宁轻咳了一声,手指落在男子下颌,笑道:“就凭这张脸,你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也不过阴差阳错,算起来还是我赚了,白得一个美人。” “跟着娘子可比跟着那些人要好的多。”他蓦然道。 这是实话,沈周宁再爱玩,对人却是真诚的,也不会无故轻贱于人,哪怕因着他这张脸也没有过分为难他,其他人未必能这般待他。 自古以来因貌美而遭难之人数不胜数。 沈周宁却好奇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答案,“你当真这样认为?”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4章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觉得她身边会是好去处,她不学无术,就连家中下人都是紧着阿姐身边凑,人人都知道跟着她是没有前途的。 她不能袭爵,也没本事进入官家眼中,以后顶多就是个富贵闲人。 京中大家的郎君更是唯恐避她而不及,谈起亲事连爹都叹息,娘亲更是恨铁不成钢,亲事几番告吹,竟直接把她赶出来读书。 就连玉华都投了三殿下。 “自然。” 沈周宁没有找到他眼中的虚假,此话应是出自他的真心,沈周宁高兴了,他还是第一个自己愿意跟着她的男人。 “是我一眼看中了娘子,求着娘子收下我的,娘子该信我。” 在那样的境地,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沈周宁显然也想起来了,她视线变得柔软,手指摩挲着男子耳垂,“是啊,你还说随我处置?” 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因着揉搓的缘故变得很红,齐慕清侧开脸,小声提醒道:“娘子能通过书院考核。” 沈周宁笑了笑,拉着他起身,“好,那就等到考核之后。” 齐慕清眨了眨眼,直觉有什么不对,他们说的好像并不是一个事。 看着沈周宁又去看书,他抿了抿嘴,犹疑的视线在女子身上扫了又扫。 “虽说红袖添香,但阿福啊,你这样站在我身旁我实在很难专心。” 齐慕清:“?” 这话无异于在说他勾引她。 “那我还是去换了从前的衣裳吧。” 沈周宁拉住了他,白皙的手腕光滑柔软,她看了过去,“我喜欢看你穿这身。” 齐慕清张了张口,被这般直白的说喜欢,纵然没有那个意思,也让他有些脸红。 被抓紧的手腕有些疼,他挣扎了一下,沈周宁却挪开了他的手指,看着他手背上还留有细小的伤痕,给本就好看的手增添了几分颜色。 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以后这样好看的衣裳,你都穿给我看。” 齐慕清被她扯动,两人交握的手就在眼前,他眼珠转了转,笑着应道:“那娘子多与我些银钱做衣裳才是。” 如果她考不上书院,他孤身回京危险重重,少不得银钱开路,雇些镖师也好,如今他身无分文,当真寸步难行。 “还真是胆大了,都敢问我要钱了。”沈周宁笑了笑,钱财与她乃外物,向来不吝惜。 一手取下腰间荷包只待递给他,看着他亮起的眼睛,又忽然收回,“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荷包里银票不少,只是看你好像有些亏本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得什么好处?” “不若我扮成那位娘子讨厌的三殿下,全凭娘子差遣发泄?” 沈周宁眯起眼睛,手上收紧,“你可知,亵渎帝卿是什么罪名?” 齐慕清伸手向那个荷包,“主子可饶了我吧,我哪里懂什么罪名,不过是想讨主子欢心罢了,既然主子不愿,那便算了就是。” 沈周宁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软软的,原本有心想惩戒一二这胆大的小奴,如今竟丝毫不忍怪罪了。 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笑,痛快的松了手上荷包。 这话是有什么魔力吗? 第8章 赏月 “阿福,你矜持些。” 沈周宁心情好,用饭的时候不住的给齐慕清夹菜,口中不时道:“这个好吃你尝尝。” “这个也好吃。” “多吃点。” 就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齐慕清日日早起叫她,沈周宁已经好久没有出门鬼混了。 时常一块玩的几人登门好几次都被门房拦在了外头,严姝脸色难看,这样一条大鱼没了,这几日她们吃喝都降了几个档次,心里自然不甘。 “不行,不能这么放过她。” “听说冤大头新得了美人这才日日龟缩不出,还扬言要考什么书院,我看就是在躺男人肚皮上下不来了,咱们要不也......” “是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沈二不学无术惯常爱玩,怎么可能不沾美色,只怕是咱们之前找的人都不够漂亮,人家看不上眼。 “快,再去找,哪怕去外头费些事,我只要最好看的男人,就不信拿不下她。” 外头的事沈周宁一点不知,她早起了几日,实在是起不来了,齐慕清把这几日的功课一股脑塞到她怀中,只说温故知新,看过了也不能就放下,还是要多看,不定考试时就能想起来。 沈周宁被催烦了,整日学习她感觉都不像自己了,钻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既然如此,娘子也不必考什么书院了,别人成亲生子入朝为官的时候,娘子只管龟缩着,左右有侯府在,躲在这偏远县城里头当老大也挺好的,我也不必操心那么许多了。” 说完便朝着外头去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被子里的女子动了下,掀开了一角去看齐慕清的神色,看他好似真的不打算管她了,她出声道:“阿福......” 齐慕清脚步停下。 被子里响起了沉沉的背书声。 他回过头,看着书册都在一旁放着,但沈周宁速度不减,一字一句的背着。 他迟疑的走进拿起书,被子里的人团成一团,语调张弛有度,并未错一字。 一早上,屋子里都是朗朗的背书声,这几日齐慕清不停加量,内容并不少,只想着先让她有个印象,能背下多少再说,却不想一字一句,她竟全都记下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5章 沈周宁背完,掀开了被子看着他,商量道:“你交给我背的书我都背了,今日实在是困的不行,我可以多睡会吗,昨日背书的时候我都打瞌睡,记下的都没有前几日快。” “这都是你这几日才记下的?” “嗯。”沈周宁实在藏不住了,只能如实道:“我是真的有在认真读书,你让我记下的我都记下了。” 他犹不相信,拿了新书来给她,让她现在开始背。 只见沈周宁看了片刻就把书递到他面前,张口就背了下来。 有这样的记忆力,合该早早读书才是! 齐慕清没想到她竟有这等天分,看她要睡也不说扫兴的话了,甚至贴心的帮她盖好了被子。 “娘子安睡,我稍后再来。” 既有如此天分,这书院未必考不上,她要改变策略了。 来考书院的学子不可能四书五经全都背得下来,甚至杂文涉猎还没有高门大户收藏的多,见识更是不同,于时政上的见解更是天壤之别。 考试中释义来不及细学,不如就把背记放到主要环节,只要记下的够多,这部分题总是可以拿下的。 如此说来,后头类似于策论题倒是重点了,他需要再观摩观摩,尽量多猜一猜。 而很多人并不看在眼里的算学才是他的拿手技能。 这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凭借他先进的解题思路和运算方法,考前突击一下,尽量把这部分拿下。 他制作了周密的学习计划,沈周宁睡饱之后一切都依他的,齐慕清也发觉了她的天分,见猎心喜,迫不及待的把自己会的都教给她。 “娘子果然聪慧,不仅记忆力超群,算学上更是一点就通,若是早几年读书,早就中举了。” 这话虽是夸大,沈周宁却被他夸得高兴,她性子惫懒,除了在外散银子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夸她,她来了兴致,感受到了其中的快乐,做起题来也格外起劲。 齐慕清笑意盈盈,做学生的最是知道什么最能够激励人心了。 就连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沈周宁还沉浸在题海中,完全忘记了时间。 直到齐慕清抽出她手中的毛笔,她才如梦初醒。 “娘子,天色已晚,明日再做,先去用膳吧。” 烛火下,端正大气的字跃然纸上,一笔一划还有些洒脱之感,齐慕清这才觉得她嘲笑自己那笔字是应当的。 常言道字如其人,倒也不差,齐慕清硬笔字还是不错的,只是这毛笔从头学起,难了他了。 而沈周宁的字一看就知道是用心练过的。 沈周宁做题正兴致上头自然不愿放手,这算学上的题目不同于那文绉绉的字,做对时候的成就感是难以言表的,她正意犹未尽呢。 闻言只道:“不急,我还不饿,今夜我要挑灯夜战。” 她想拿回笔来,齐慕清却抬高了胳膊,脸上还有着少年意气的得意感,仗着身高想要迫使她妥协。 “过犹不及,身体同样重要啊娘子。”沈周宁抬手去够,齐慕清脸上笑意更深。 他这是把她当什么人? 看他仗着身量藏她的笔,沈周宁简直气笑了。 她挑了挑眉,退后一步双臂抱起,做黑脸状,加重了声线开口道,“阿福。” 齐慕清如梦初醒般抬头看了看毛笔,主仆有别,更别说仗着身高欺辱主子乃大忌。 女子颜面尤为重要。 看她认真,他放下了胳膊,两手恭敬的递回。 沈周宁拿到笔,唇角微微勾起,刚想说罚他一罚,就见男子抓着她的衣袖一角,小声道:“娘子,我饿了。” 他的示弱让沈周宁怎么也开不了口了,夺回来的笔也无法再动,她屋里的人还能饿着肚子? “摆膳。” 齐慕清脸上带笑,知道她这人是有些吃软不吃硬得。 “再上壶酒来。” 沈周宁向来是无酒不欢,今儿有兴致,更是少不得要喝上两杯。 外头月色明媚,飞鸟虫鸣趣味横生,凉亭下微风吹拂,倒也凉快,饭食摆在外头正合适。 酒刚一拿上来,就被沈周宁拿起,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就坐在凉亭边缘看着漫天繁星,难得过的这般充实的日子,好不容易放空她只觉得心中格外满足。 没有玩伴,没有热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学习,想要一鸣惊人,这样的努力让她有些上瘾,又有些自豪。 原来她也可以是这样的人。 杯子递到身旁,她回过头就见齐慕清朝着她手中的酒壶示意。 “你也能喝?” 沈周宁惊讶,看他递上空杯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斟满。 两人碰杯,齐慕清就在她身旁坐下,学着她的样子看向外头。 酒水入喉,没有浓烈的火烧感,反而很是清冽,但后劲不小,他舔了舔嘴唇,一饮而尽。 人世纷扰,偷得浮生半日闲,月下对饮又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他咽下酒水,就见沈周宁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我觉得,你若身为女子,定也是个爱玩的,咱俩铁定能玩到一起。” 这几日相处下来,沈周宁清楚的知道这人不是个扫兴的,甚至每次做些什么总能出乎她的意料,让她兴致大起。 哪怕只是一同吃饭,都能多吃上些。 “我若是女子,那定是君子六艺弓马娴熟,读书武艺样样精通,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可不是娘子能比的。”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6章 他轻笑,出口的话没有丝毫停顿,一双眼睛落在沈周宁身上,带着些挑衅。 哪怕明知道他在胡说,但沈周宁还是被刺激到了,她嗤笑,“就你?可省省吧,先把你那笔字练好吧,还敢看不起本姑娘……” 她伸出手,捏住男子下颌,“如今你可是吃着本姑娘的饭,又怎么说?” 齐慕清挑了挑眉,能屈能伸,“那只能是求娘子多多垂怜,莫要与奴多计较了。” 他拿起酒壶,亲自给沈周宁斟酒,沈周宁受用了,脸上笑意不止。 “刚刚不还说饿了,如今怎么只顾着讨好,饭也顾不得吃了?” “月色正美,不赏岂不辜负?” 沈周宁闻言看向天际,齐慕清的视线却并未移动,始终追随着她。 方才看她孤坐亭子旁,月色落在她的身上尽显孤寂,抬头时那张扬的脸又美的不似凡物。 他心里一动,哪里还记得饭菜? 沈周宁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不由得轻笑出声,“好看吗?”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去看过沈周宁的容貌,在京城时,他一心都在改变剧情,撞上她也只觉得这是个无用的炮灰,偏生有几分韧性,总是犯到他面前来。 他稍使些手段便让她暴跳如雷,心里只觉得这女子太过简单直白了。 如今安安静静地坐下来,重新认识人,才觉得像她这样的人其实很好,有赤子之心,单纯好哄,能让他觉得安全。 但她确实是好看的,所以他点了点头,在沈周宁笑脸扬起前又道:“比之我,还差上一筹。” 沈周宁却笑的更欢了,女子哪用得着在容貌上争高下? 她抬起齐慕清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指出他的破绽,“我问你月亮好不好看,你整天脑子里都在肖想什么?” “月亮比你还差一筹,你是要与月亮比谁更白吗?那它可比不过你,它是黄的。” 齐慕清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他羞恼的扫开女子的手想要躲开,偏生站起时酒意上头腿软了下,整个人扑到了沈周宁怀中,像极了投怀送抱。 “阿福,你矜持些。” 沈周宁被磕了额头也不生气,看着他羞恼的神色,扶着他的腰,眼中笑意更深。 第9章 考试 磨镜之好。 月余备考,时间紧迫,哪怕日日穷追猛进,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齐慕清来叫人起床,还未走进便听着房内传出女子的背书声,断断续续的伴随着女子的呜咽声。 一进门就看到沈周宁蒙着被子撑开一本书在身前,一脸愁苦。 他挑了挑眉,笑道:“今日就要考试了,如今再用功也来不及了。” 沈周宁不愿面对现实,呜咽一声用被子蒙住头。 “快些起来了,去的晚了只怕人会多。”齐慕清温声道。 “我可以不去考试吗?” 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沈周宁心里慌得很,她再怎么天赋异禀,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赶超人家读了好几年书的人? 原本信心十足,事到临头反而害怕起来。 她露出一个脑袋,可怜兮兮的望向齐慕清,齐慕清拿了鞋子到她面前,“娘子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学了多少真本事吗?” 沈周宁眨了眨眼。 一方面是对自己苦学多日成果的考验,一方面是自己内心的恐惧,她怕自己真的是个无用之人,考不上书院也回不了京城。 “反正也没人知道,娘子若是成绩好进了书院,正好一鸣惊人,若是不幸没有通过考核,就当没有努力过好了,明年再说呗。” 事到临头,齐慕清反而不再给她压力,成与不成已经无可更改,这个时候反而心态最重要,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她能够调整好。 说的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入心间,沈周宁眼前一亮。 是啊! 她本就是醉心玩乐之人,人人都看不起她,觉得她无可救药,也就没有人会对她有所期待,崇文县天高皇帝远,没有人会知道她究竟如何。 她拿过鞋子穿上,眼前明亮,瞬间充满了力量,“好,我一定会尽全力,争取一次就过,让她们刮目相看。” 齐慕清亲自给她系上腰带,玉佩压在衣襟上,这次没有戴太多累赘的东西,一身衣裳低调素净,却格外朝气明媚。 沈周宁伸展手臂任由他作为,看着男子忙前忙后,心中微动,开口道:“你陪我同去吧。” “书院重地,哪里是男子能去的。”读书明理的地方,若是割舍不掉亲眷,还谈何苦读,正是因此,书院内是禁止男子进入的,送也只能送到山下。 “我为娘子准备好膳食,在家等着娘子,祝娘子鹏鸟高飞,惊艳全场。” 看他如此懂事,沈周宁心念微动,拉住男子忙活的手,克制着在他手背亲了一下。 “谢谢你。” 若非是他,她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面,竭尽全力的去做一件事,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这段时光却让她记忆深刻。 齐慕清眼睫微颤,她的眼中泛着柔光,没有丝毫情/欲,被近乎虔诚的亲吻手背,他眼神瞬间慌乱了一瞬。 两人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在他还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更改。 沈周宁没有过多停留,用了早膳就从家里离开,她坐马车直奔书院,半个时辰的路程,掀开车帘,一路上都是往书院赶的学子。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7章 有驾牛车的,有坐驴子的,甚至还有背个小布袋步行赶路的,马车经过时引起不少人侧目,沈周宁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竞争激烈。 坐直了身子,她不再看向外头,闭上眼睛开始默背起今日看过的内容,她必须全力以赴。 到了山下,远远看着书院牌匾,马车不能再前行了,所有学子都要步行上山,送行的家人止步于此。 沈周宁一下马车,就看到一旁同样有马车停靠,从上面下来一位眼熟的娘子,待看清面容,她嗤了一声,暗道一声‘倒霉’,快走两步想先一步上山。 后头户部尚书幼女许嘉同样也看到了沈周宁,不同于沈周宁避而不见,她反而追在后头道:“沈二娘子,好巧啊,你不会也来考书院吧?” 沈周宁不想搭理她,在京城时她俩就不对付,斗鸡比赛中赢了她一次后,被她追着要比,她自然不肯应。 赢就赢了,只要不比,她就永远是她的手下败将,谁知这人玩不起,竟然雇了打手来教训她。 她家武将出身,自然有些身手,但双全难敌四手,那时年纪又小,就挂了彩。 她不是吃亏的人,直接拿了证据与侯府拜帖找上门去请许大人做主。 后来许嘉被狠揍了一顿,梁子自此结下。 好在之后她被家里逼着读书,几乎没再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没想到这次这么不巧,她竟也来了。 “要说这勾栏瓦舍斗鸡走狗,沈二娘子说第二只怕没人敢说第一,但这书院……不是我说,二娘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受不了她追在后头喋喋不休,沈周宁停下脚步看向她,“斗鸡走狗我在行,读书自然也不在话下,怎么,许嘉你莫不是喜欢我,怎么我走哪你跟哪,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 她做夸张状,面露嫌弃,“我可没有磨镜之好,也不是那样的人,你离我远些吧。” “你——”许嘉气的停下脚步,“你还要不要点脸,我可是有夫郎的,你自己没有夫郎也别把我拖下水。” “谁没有夫郎?”沈周宁也恼了,赶人道,“你会不会说话,本来遇见你就烦,赶紧走远点。” 许嘉像是找着了攻击点,是了,沈周宁在京城说亲被拒了好几次,肯定没脸。 她笑道:“我家夫郎貌美贤惠性子温柔体贴,你还不知道吧,两个月前我家夫郎刚好怀了孩子,你这孤家寡人的,只怕是没夫郎缘,不然你叫我一声姐,我让我闺女叫你声干娘啊。” “滚滚滚!”沈周宁踢她一脚,“想来我侯府门前认亲的多了去了,你可排不上号,京城那些庸脂俗粉我也看不上眼,等我考取功名,天下男子还不是任由我挑?” “考取功名?”许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据我所知,你根本没读两本书吧,字认全了吗,我看你考上书院都难,还考取功名,你咋不说破天呢?” 许嘉眼珠一转,“敢不敢打个赌,你要是考不上书院……” 沈周宁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幼不幼稚,多大了还打赌,你三岁小孩吗?” “话说你堂堂户部尚书之女怎么不进国子监,是不想进吗?” 说完,也不管她气成什么样,快走两步进了书院。 国子监乃最高学府,是培养官员和学者的地方,论含金量自然不是庆山书院可比。 但国子监名额有限,官生子弟要进国子监也是要经过多方面筛查的,许嘉上头有出息的姐姐,家里自然也没给她使太多力气。 许嘉冷哼一声,面色难看,“我看你是不敢吧?” 沈周宁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她要读书,不管如何都要考上书院,但也没必要犯蠢到这份上。 且不说赌之一事本身就是用一百博五十,若说银钱她自然不缺,但事关面子,她才不会给许嘉任何赢她的可能。 考生遍布三个学堂,少说有三百人,按着报名顺序分得座位,沈周宁便静下了心。 不管如何,她已经尽力了。 考题发下来后她按着齐慕清教她的先大致扫了下题,确定没有错漏后才开始铺纸研墨。 考题并不算难,刚开始的贴经、默义、经义她有很多不会,出题人很是刁钻,有特别常见几乎人人都会的,还有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找的题看的人一头雾水。 考场上不时传出唏嘘声,上头监考老师出声警告,“莫要出声干扰她人。” 沈周宁动作很快,会的她都记得很牢,力求全部写对,不会的也根据齐慕清所说按着自己的理解填满,很快就写到了策论题。 毕竟不是真正的科举,她们这个水平的学子良莠不齐,所以并未要求格式,只谈对事件的分析理解,要求写篇策论。 看到题目的瞬间,沈周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却念起在家中等着她的阿福。 竟真被他猜对了。 这件在家中讨论了无数遍的水灾,竟真的出了相关的题。 她几乎不用想脑海中就自动蹦出那篇能抓人眼球的文章,却在落笔的瞬间犹豫了。 —— 从学堂出来,沈周宁如梦初醒,她看着天色明亮,下意识抬手遮挡,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做了什么。 “哟,这么快就出来了,该不会是交白卷了吧?” 刚一出门,许嘉闲亭漫步的走过来,张口就没好话。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8章 她虽自小同样爱玩,但自从被母亲收拾了一顿后就被抓着读了很久的书,考国子监或许困难,但庆山书院考核对她来说却很是轻松。 甚至因为出身的缘故耳濡目染比寻常学子更有几分灵性。 因此早早交了卷,就等着沈周宁出来看她好戏。 沈周宁看了她一眼,脸色并不怎么好看,难得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下了山。 师长批阅成绩是需要时间的,三日后会在山下张贴入学名单,所以今日不需要在山上等着。 “该不会真交白卷了吧?”看她模样,许嘉不由得嘀咕道。 这人还是第一次没有呛她话,她上前两步站在沈周宁方才的位置,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 “走,回府。” 合庆在外头候着,看到主子第一个出来眼前一亮,还不等说两句吉祥话就见自家主子脸色沉沉的上了马车。 难道考的不好吗?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连忙驾车朝着府中去。 坐在马车里,沈周宁还是恍惚的,一路上人影憧憧,她却两眼出神。 此事决定太过仓促,她并未来得及深思,马车疾驰,她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第10章 失宠 就在方才落笔的关键时候她犹豫了…… 就在方才落笔的关键时候她犹豫了,哪怕明知道写了这篇能抓人眼球的策论上去,会给入学考试增加极大的把握,但她还是放弃了。 请人代笔这等作弊行为在读书人眼中是可耻的,她既然决定要走文官仕途,就不能给自己留下这样的污点。 爱惜羽毛才能走的长远。 她最终按着自己的想法写了一篇策论交上去。 没了吸人眼球的绝佳文章,她考中的把握降到最低,内心复杂极了。 府中,齐慕清并未闲着,他确实准备给沈周宁庆祝,不管考的怎么样,这段时间相处也足以让他改观。 所以哪怕是为了犒劳一下也该有所准备。 只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叫来鹿茸,他直接问道:“你们娘子喜欢什么?” 娘子自然最喜欢玉华郎君,但这话肯定不能在新主子面前说,所以鹿茸道:“娘子自然最喜欢郎君你了,以前娘子日日出门,自从有了郎君,几乎都与郎君在一起……” 齐慕清:“……” “算了,让灶房先备上酒菜,等娘子回来务必能用上。” 马车速度很快,沈周宁到家时巷子里各家各户都起了炊烟,她掀开车帘下车,面色已经没了异常。 只是走到府门前,她眼眸垂下,心里有些慌乱,阿福与她一起辛苦月余,甚至题都给她猜到了,她到底还是辜负了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与他交代。 齐慕清听说沈周宁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奇怪道:“娘子回来怎么不通知我?” 他等了一日了,连饭都没怎么用,就等着她回来给她庆祝呢,结果人回来了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若非他看天色不早了心里不安,想要出去找找,只怕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这……是娘子交代的。” 齐慕清一愣,起身道:“娘子现在在哪?” 到沈周宁院外,远远就看到她屋里灯火通明,合庆在外面廊下坐着,他走近了问,“娘子可在里面?” 话音刚落,屋里的烛火就熄灭了,合庆起身挡在门前行礼道:“是夫人啊,娘子……娘子她今日累坏了,如今已经睡了,夫人明日再来吧。” 齐慕清一脸茫然,“之前与娘子说过等她回来给她庆祝的,席面都整治好了……” “不必急在一时嘛,如今主子都睡下了,难不成把主子叫起来只为吃一顿席面吗?” 睡了? 齐慕清看了一眼屋内,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然夫人再去拿锣鼓来?” 之前齐慕清那般做是因为考前要做准备,如今都考完了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干。 他道:“既然如此,我就先下去了,娘子醒了还请务必告诉我。” 齐慕清走后合庆进了屋,借着月色看到床前坐着一人,她连忙道:“主子怎么坐地上了?” “他走了?” 合庆点了点头,不解道:“娘子您是主子,怎么如今在自己府里还怕起人来了?他不过是买来的,又没伺候过主子……” 外头小丫头不知道实情,但她确实清楚的,阿福根本没有被收房。 “谁怕他了?”沈周宁示意她点灯,撑着胳膊坐到了床上,“我不过是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他一个下人,娘子哪里用跟他交代,来年再试就是,难不成他还敢看不起娘子不成?” 沈周宁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明儿,明儿我就去与他说清楚。” 合庆张了张口,看着自家娘子一脸轻松好像想通了的模样,兀自摇了摇头。 她怎么不知道她家娘子还有惧内的可能。 依她看,主子何须与他交代? 但看主子放松了心神打算睡觉,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总归主子好好的就行。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沈周宁就把合庆叫了出来,“好久没出去玩了,之前那庄娘子是不是说城外有个庄子上能跑马,咱们今儿早些出门。” 合庆揉着眼睛,“啊?” “需要叫上夫人吗?”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9章 “叫他干嘛,一介男子,好好守着家里就是,哪能见天的往外头跑,没得养大了胃口。“ 沈周宁昂起头,一副当家作主正气凛然的模样。 “那……” “听说那庄子好玩的很,多带两套衣裳,咱们今儿不回来了。” 合庆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准备好了,临近出院门时沈周宁忽然吩咐道:“你去看看阿福醒了没,小声些,别惊动了他。” “……” 所以娘子你还是怕惧内吧? 路过庄家,沈周宁特地跟庄娘子打了招呼,恰好庄娘子有时间,两人便一起去了庄子上。 齐慕清起来后去找沈周宁,却被告知人已经离府了,还带走了几身换洗的衣裳,他愣住片刻,不解道:“她这是在躲我吗?” 鹿茸在一旁不敢出声。 因着主人家不在,府里各处都松快了起来,又听说主子姑娘昨儿回来没见夫人就去屋里睡了,今儿更是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出了门,不少人看起了好戏。 “那位莫不是失宠了?” “要我说,这日日黏在一起,就是个天仙为该腻味了,咱们娘子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富贵窝里出来的,能坚持一个月已经不错了。” “寻常人家都还知道以妻为主,我看咱们夫人呐,是把人逼得太紧了,先前是为着书院考核才屈尊忍受着,如今都考完了,谁还能忍?” “要我说啊,这男人就是不能宠,一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正是要时时注意着谨守本份才是。” 齐慕清拦下了想要为他出头的鹿茸,转身回了自个儿屋里。 难不成还真是用人朝前,考完试就原形毕露了? 他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明明昨儿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就冷了下来,连见都不肯见了?做戏若是能做到这份上那他还真是甘拜下风了。 正午时分,庄家庄子外来了一位轻纱遮面的郎君,只说是来找沈二娘子的。 他在外面等着人去回话,鹿茸连忙撑伞跟上,却不想那人禀报了之后只道:“郎君还请回去吧,你要找的人不在庄子上,这大晌午的日头毒得很,没得伤了身子。” 齐慕清被拦下了。 他到底孤身一人,总不能硬闯,沈周宁不见他他就没了法子,离开庄子上了马车,鹿茸担忧道:“郎君,主子既然躲着就是不愿相见,你又何必追来?” 齐慕清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他道:“我总要知道她是真的厌弃了我还是令有缘由。” 下人没有主家的交代可不会随意关心来客的身子,所以她并非是因为厌弃他。 “鹿茸,去问一问书院成绩可出来了?” 两日后,书院成绩出来,特地选择这种公之于众的方式,把考核所有弟子的名次依次排列,就是为了让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差距,以求知耻而后勇。 对于成绩平平的学子来说,这样的方式无疑是极为打脸的。 都是大老远过来想要考书院的,甚至有些是受着全家人的供养在外读书。 以往瞒着家里说着自己学问尚可,如今考试一遭,家人陪同在旁,若是被发现学问平平,只怕后头不愿再出钱。 但人既然来了,就没有阻拦的办法。 学问好的学子,也期待着自己的名次,书院考核严格,更让人觉得心惊肉跳,随着名次张贴出来,山下告示栏前已经被挤满了人。 沈周宁同样来了个大早,在外头住着总归不比家里,加上心里藏着事做什么都难以尽兴,她已经决定了,今日看完成绩,就回家去与阿福说明。 放弃外头买来的文章自己写她并不后悔,事后她想了很多回,再来一次她同样会这么做。 落榜了也没关系,以后她会加倍努力,好好学出个名堂来,来年定能通过书院考核。 合庆替她前去看名次,她心里焦急,不愿在马车里等着,索性下了马车也朝着人群里挤,却不想一个抬头就看到人群外头头戴帷帽的男子。 男子气质出尘,静静地站在外围,身旁伺候着的是鹿茸,隔着人群与她对视。 他怎么来了? 沈周宁呼吸一窒,就听到人群中传出合庆惊喜的声音,“主子,考上了,你考上了!” 她猛地看过去,看合庆挤着人群出来,连忙伸手扶一把,不敢置信道:“说,说什么?” “过了!娘子你过了!三十人圈红,娘子刚好在列。” 听清她说的话,沈周宁惊喜抬头,不顾人群中挤着,一个劲儿的往里钻,定要亲自看了才安心。 三百一十七人取中三十,哪怕是最末尾的一名,她也被圈在红线内,她脸上的笑容放大,激动道:“我考上了!我通过考核了!” 周围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又听得她口中所言,脸色俱是一紧,又一个通过的,她们的可能就又少一分,忙不迭去寻找自己的名字。 而已经看过榜,红圈内的学子就轻松多了,看她这般高兴也同样忍不住露出欢喜的笑来,恭贺道:“恭喜娘子了,以后大家就是同窗了。” 第11章 烤肉 两天前,庆山书院师生齐聚,共同…… 两天前,庆山书院师生齐聚,共同帮忙判卷整理名录。 专门负责判卷的老师按着顺序拿过卷子后快速扫过卷面,映入眼帘的字体端正规整,苍劲有力的笔锋浓转淡出,让人眼前一亮。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0章 “这字不错,虽非科举所用的统一字体,但这笔字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这时候求学的学子多数为崇文县附近的学子,毕竟有前人开路,书院中毕业的学子最少也是秀才功名。 有些家贫但有几分才气的农家子都想要进入书院一步登天,但文章好说,这字却是要常常练习才能出彩。 贫家学子在这方面天然就少了些优势,有的卷子文字歪斜就算了,墨水还沾在卷子上,若当真是科举考场,如今已经黜落了。 书院在这方面有多方考量,若当真好学,哪怕字写的不好,也依然可以取中。 若字不好,其他方面也不够出彩,那就非书院所取之人。 而此卷,卷面分为“上”。 到贴经墨义的题目,她面色又是诧异了一番,从试卷上依稀可以看出写下这份卷子的人书本学到了哪里。 四书内容全然正确,看来是学的扎实,到五经部分就能看出具体情形,有些内容生僻,但会就是会,没有丝毫错漏,不会的纵然填上也都是大白话瞎填。 像是不甘心就此放弃,哪怕瞎填也要挣扎一下,有些释义还是被蒙对了。 她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给出了“中”的评价。 到了策论题,显然看出是没怎么正经学过的,但她从百姓出发,文章虽直白却扣人心弦,写到一粒米一口粮就能让百姓甘愿辛劳整年时更是让人唏嘘不已。 她并未引经据典,也没有以律法条文惩戒官员,只是以底层百姓的眼睛来看待天灾的无情,以及被自己所深爱的父母官所抛弃时的愤懑。 她崇尚以善度人,对于上山为匪的百姓也应存一分善意,毕竟她们是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在这片土地上了。 这篇文章不是规范的格式,也没有多么出彩的论述,但她从中看出答卷之人的慈爱悲悯之心。 有这样能见民生疾苦的学子,走上仕途只要不忘初心,就是天下百姓之福。 读书人最重品行,书院择选弟子同样有这方面的考量,对于大奸大恶之人,在调查完背景后会直接落选。 此人,能收。 她迫不及待的去看下一题,与她料想的一样,文章用词一样的直白,几乎可以看出她应当是没接触过这方面的学习。 但立意新颖,出自本心肺腑,她最后中肯的“中上”评价后,长舒了一口气。 最后一首打油诗实在过于儿戏,虽得了“下”的评价,这份卷子却堪堪排在了入选的三十名额内。 沈周宁不知道这些,但看着自己的名字当真在红圈之内,几乎不敢置信的拉着上来恭贺的学子打她一下,感受到疼后她才信了。 她真的考上了书院,凭借自己的能力。 没有作弊用别人的文章她也可以入选! “多谢阿姊,我过了,我竟然真的考上了?” 这边动静太大,许嘉听到自家下人报上她第一的名次后就注意到了人群中欢喜疯了的沈周宁。 向来端着架子的尚书家小姐面露差异,招手让人去看沈周宁的名次,她竟然也考上了。 得知对方与她一头一尾,她笑了一下,也不再安坐在马车上了,起身朝着沈周宁走去,“沈二娘子,倒数第一也这么高兴啊?” “是啊,以后就是师姐妹了,许嘉,这下你高兴坏了吧?” 大喜的日子,沈周宁心情好,也不介意与她回上两句。 书院本就只招收三十人,渐渐的,大家不约而同的等在一旁,看谁通过了考核的就齐声恭喜,引得不少人侧目。 “各位同窗,离入学还有三日,以后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是师姐师妹,不若今日我请大家一同去源来酒楼聚聚,也好认识一下?” “好啊,我与阿姊相谈甚欢,正想多多接触呢。” 入学后众多学子就要在书院住下,远离家人,心中自然不安,如今有这样提前认识的机会,不少人都附和表示愿意。 在这样的氛围下,若谁不去,以后人家都是认识的,就自己不合群就难受了,所以哪怕是许嘉也没有在这时候表示拒绝。 而沈周宁向来喜欢热闹,更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行人说走就走,为首之人出钱雇了牛车把人都给带上,有家人的匆匆和家人说好,没有家人的直接就跟着人过去了。 沈周宁的马车也贡献了出来,正想随众人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看,就见齐慕清与她对视一眼就转身上了马车。 “......” 她与人交代了一声,穿过人群追上了人,站在马车外掀开窗边的帘子,就看到方才帷帽取下后那张清冷的脸,看着像是有些生气了。 她笑道:“阿福,你家主子我考上书院了,你可想好怎么奖励我?” “娘子说笑了,奴一介下人,怎能说奖励主子。” 一向装的乖顺的小郎君别扭起来,沈周宁知道他心里有气,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遂安抚道:“那这些时候辛苦你了,等回去了主子给你奖励。” 齐慕清不知道她这人怎么能这般,好的时候什么都依着你,说避着人就能一下子消失。 他直接问道,“所以娘子是因为考得不好才对我避而不见的吗?” 沈周宁看了眼后头催促着她的同窗们,仓促道:“你先回家,等我回来跟你细说。” 看着她欢快的跑开,沈周宁冷哼了一声,放下车窗帘眼不见为净。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1章 鹿茸驾车,不时往里头看一眼,看齐慕清似乎还在置气,出声劝道:“郎君,娘子只顾着外头,也不与郎君通个气,确实是娘子过分了,但那毕竟是主子……” 齐慕清抬眸看过去。 “娘子以后肯定是要专心读书的,说不得还要娶那高门男子,郎君虽是先跟了娘子的,但若是把情分耗完了,总归对郎君不利。” 鹿茸跟着齐慕清这些时候,对于这个没什么架子的主子感官颇好,并不希望他钻了牛角尖。 “这都与我无关。”齐慕清口中这般说,神色却明显不如方才淡定,他看了鹿茸一眼,又说道:“我没有生她的气。” 他并非怕鹿茸说的这些,但鹿茸却提醒了他,他只是暂居于此,并非是她的小侍,没道理因为这些小事而闹别扭。 只要她考上了,逢年过节的总是要回京的。 正好方便他行事。 最好在这段时间内让她离不开自己,否则她未必肯把他带到人前。 想通了这些,一回府他就命人煮了醒酒汤,既是同窗聚会,定然是会饮酒的。 沈周宁归家时分天色已经暗下,确实如齐慕清猜测那般饮了酒,但她并未喝醉,读书人并不像那些下九流之人无有禁忌,饮酒多在助兴。 进了门,她没朝自己屋里去,反而径直朝着齐慕清院里走,到了门前,就让合庆去取东西。 齐慕清听着声音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摆上了火盆引了火,一旁兔肉野鸡已经拾掇好放在了一旁。 “今儿你可有口福了,过来等着,一会就烤好了。” 沈周宁亲自动手,拿了整个兔腿在火上烤着,旁边盐巴,香辛料摆放整齐,她一边烤着一边往上头撒些粗盐,渐渐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娘子还会烤肉?” 晚食吃的早,如今闻着香味,不禁食指大动,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吃烤肉是什么时候了,眼中不自觉露出几分渴望。 沈周宁翻转着兔腿,笑着道:“我祖母是镇国将军,后来离开边境后在家里闲不住,就带着我外出游历,一路上可没少吃苦头,别说烤肉了,就是让我在山林中生活也肯定饿不死的。” 如今四海升平了无战事,平宁侯府就是在老侯爷去了之后才渐渐没落的。 当时皇家忌惮沈家,夺了老将军兵权还不算,甚至多番弹压,到沈周宁这代,侯府世女也只能任闲职,沈周宁更是压根没机会在朝堂上任职。 说起来当初他建议取消武举是为了断绝女主的晋升路,但同样的,沈周宁也是受害者之一。 毕竟按着原书记载,她在武举中崭露头角,虽然被女主压着打,但也同样领了官职。 “娘子家学渊源,不仅精通武学,待人真诚,就连升斗小民的生活技能都不缺,再入书院学了那圣贤道理,到时候任谁都要刮目相看了。” 他竟不知这么真诚的一个人,是怎么被书写成炮灰反派,最后落得个凄惨无比的下场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沈周宁觉得他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不知道,今日我看入学的同窗里头,有人才十岁,我都十九了,数我年岁大,多数人在我这个年纪都成家立业了,我才刚刚开始,也不知能否追得上。” 她是有些着急了。 “十岁没能去做的事十九岁去完成也没什么,每个时间段都有不同的感受。”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1 沈周宁抬头看过去,月色下男子一袭白衣,干净的好像不似凡人,他嗓音清透清澈低沉,看着她的眼里都是鼓励。 她心念一动,想要与他靠近些,却差点扯动篝火,齐慕清伸手扶住她,“小心。” “我好像有些醉了。” 沈周宁看着男子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如今倒像是有些醉了,否则她怎会觉得心跳加速,就连交握的手都好似触电。 第12章 规矩 “所以娘子没用准备好的文章?”…… “所以娘子没用准备好的文章?” 听着沈周宁状似平淡的话语,他放下美味的烤兔腿,眼里俱是惊诧。 他们一个月的时间里,光文章都背了十几篇,为的就是拿稳这方面的题,但她竟然在关键时候放弃了? “嗯,不是因为你没猜对题我才躲着不见你,正是因为你猜的太对了。 “阿福,我没听你的去用那些文章是因为我觉得那些文人总是麻烦得紧,她们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在某些时候的风骨气节也不输武将。” 她笑了一声,眼里懵懂茫然褪去了些,视线逐渐变得坚定,“我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也当爱惜羽毛才是。” 齐慕清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娘子做的对,是我思虑不周。” “所以娘子是凭借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通过考核的。”齐慕清再次抬起头,眼中不乏欣赏认同,欢喜神情显而易见。 沈周宁不禁笑道:“我通过了考核你怎么看着比我还高兴?” “娘子有主见又聪慧,凭借自己一个月的努力就能考上书院,能跟着娘子,我自然高兴。” 这样他就能早些回京了。 “数你会说话。”沈周宁笑着摇了摇头,把新烤好的野鸡也递了过去,“赏你的。” 齐慕清接过烤好的野鸡,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诱人的香味让他垂涎,他却看了沈周宁一眼,道:“娘子说的奖励该不会就是这烤肉吧?”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2章 “怎么,本姑娘的手艺征服不了你的胃?”沈周宁斜睨了他一眼。 “娘子手艺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我是个俗人,娘子不如赏赐我些黄白之物。” 他笑的好看,明晃晃的贪恋她手里的银钱。 沈周宁瞥了撇嘴,觉得他没有眼光,抗议道:“我亲自打来的野鸡,亲手烤的香喷喷的,竟还比不上那些俗物,你出去可别说是我的人。” 好似她克扣人不给人穿用一样。 “那可不行,我还指望着说出娘子的名号别人能高看我几眼呢。”他说的理所当然,一边又对着沈周宁烤好的烤肉下手。 该说不说,这手艺真是没得说。 他尝了一口,连忙用一旁的菜叶包裹了切下的肉片递过去,“娘子也尝尝。” 沈周宁看着男子讨好的模样,她张嘴接过烤肉,却道:“下旬我同窗娶亲,你随我出去也见见人,回来我给你好好给你开开眼,治治你那贪财的毛病。” 看她准备大出血,齐慕清眼睛亮了,若是有足够的银钱,在这里发展一些自己的人手,也好想办法传信回京城。 不过他没有贸然答应。 “我去不好吧?”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你既跟着我,总不能就被藏在深宅大院里头,总是要见人的。” 虽然他并不想出现在人前,但为了银子,齐慕清毅然决然准备献身,想来娶亲当日人多杂乱,应当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入书院读书后,沈周宁就要住在书院,逢十休息才能归家,齐慕清帮她准备好日常穿戴,入学当日欢欢喜喜的送她出了门。 男子的心情太过于外放,沈周宁想不察觉都难,她骑上马后一眼就看到神情欢快的男子。 她轻嗤了一声俯身向下,马鞭挑起他的下巴,质问道: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跟盼着我走似的。” “娘子入书院读书本就是大好事,我是替娘子高兴,祝娘子前程似锦。”齐慕清躲开她的探究,说着讨喜的话。 哪怕明知他是故意的,沈周宁也不生气,点了点他就勒紧了缰绳,“好好管着府里等我回来。” 阿福重新获宠,府里人心惶惶,唯恐这位在主子面前告她们的状,等到沈周宁一走,之前说过闲话就上门献起了殷勤打探他的口风。 送走了沈周宁,齐慕清让合庆叫来了府里所有下人,有沈周宁的交代,合庆全凭他的吩咐。 被叫来的人左右看看,有说过齐慕清闲话的此时心里慌乱极了,唯恐他杀鸡儆猴,清算了自己。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样的出身来历,娘子说了让我管着府里,我也算你们半个主子。” “大家一起过日子的,都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最好相安无事,若是给我使绊子,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他声音低沉,听着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但话中的意思却让不少人惊醒了起来。 合庆姑娘就站在一旁,既没反驳这话,那就是真的了,主子竟然真的放权给他了,惹恼了这位,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外院领头管事的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位有这样的本事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编排讨论主家的事,听着话落,连忙上前两步谄媚道:“夫人说的哪里话......” 齐慕清打断道:“第一件事,以后统一称呼我为郎君。” “......”众人面面相觑。 “主子吩咐,要及时回复是或者拒绝。” “是,郎君说的是,是老奴的错......” “莫说多余的话。” “......是。” 鹿茸在后头忍不住想笑,他还以为这位真是大度容人的,连下头的编排都能容得下,现在看来,这位是不干没有把握的事。 从院里出来,领头的余老汉一脸菜色,心说这新主子莫不是记住了他,怎么感觉事事都在针对他,活像照着他定的规矩。 自此,整个府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就连齐慕清出门都没敢多问。 他不在乎这些人的议论,但不能做什么都被辖制,沈周宁在倒也罢了,人既没在府中,这府中自然得理顺了,像上次那样人回来半晌了他才知道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一路上只有鹿茸跟着,马车停在了人牙行,齐慕清早就想好了说辞。 “鹿茸姑娘虽是娘子指给我的,但到底是女子,有诸多不便,我想着买个随身伺候的,有娘子给的银子,不劳动鹿茸姑娘。” 鹿茸听着他这套说辞,还以为是已经和娘子通过气的,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远远的跟在后头保护着。 从人牙子处出来,齐慕清手上多了几张卖身契,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鹿茸看了两眼,见人模样清秀,眼神却呆滞,一副老实像,也没说什么。 回到府中,齐慕清独自一人关在屋里,拿出今日的卖身契仔细放好,有了这几人在外打探消息,总算不是闭目塞听。 看着卖身契上的指印,齐慕清想到自己在沈周宁手里的卖身契,那上面有他的指纹,也算是他的把柄。 要找机会拿回来才是。 九月下旬,恰好书院放假,隔日就是师姐柳宁娶亲之日,沈周宁也就趁书院放学早早回了家,这也是她自入书院以来第一次归家。 合庆亲自来接,马车在府门外停下,她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同。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3章 府里头原本轻松随意的氛围消失无踪,没有人会忽然从角落里冲出来,也少了路上看到她就上前搭话的管事,府里头人人谨小慎微,就连看门的老妇行礼都格外规范。 直到齐慕清带着一个小厮早早迎过来,她疑惑的看过去,“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她没有通知府里,合庆从来都不是多嘴的人,她从进门到现在还没有半刻钟,人就到跟前了? 第13章 夫郎 他以后也会有孩子吗? 男子一身靛蓝色衣裳,袖口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腰间束着白玉腰带,乌黑的头发用带玉的小银冠束起,整个人温婉又清丽。 几日不见,他面色更显荣光,衣摆随着移动轻轻飘扬,眼睛明亮,朝气四溢。 “合庆姑娘早早出府,数着娘子也离开十日,该回来了。” 他笑着迎上来,不等沈周宁发问,就交代了府里情况,“娘子带来的人都是得用的,但我想着买个小厮近身伺候,前几日出府一趟,买了这个小子。” “照梨见过娘子。” 沈周宁抬手叫起,一路朝着院中走去,见着下人俱都是谨小慎微,对着齐慕清恭敬有加,她颇为诧异的看过去,“看来我不在你这日子过得不错。” 她带过来的这些多数都是侯府出身的下人,哪怕有她交代也未必会安分,如今不过离开几日,看上去倒是比她在的时候更有规矩了。 “自然是娘子教得好。” 寻常人家并不会教这些管家的手段,但他既然要得人青眼,自然得表现出不同寻常的能力,先前是猜题,如今沈周宁已经进入书院,他就要改换方向了。 这个宅子不小,伺候的下人多,总共就那么多活计,这一闲下来,就易生事。 沈周宁向来宽厚,也不在意下面这些小纷争,但若是有人能把人管好,对她来说自然只有省心的。 看到他一身打扮出彩,不吝夸奖道:“这衣裳好看,明儿柳师妹娶亲刚好穿上。” “要不说娘子回来的巧,昨日庄家刚送了衣裳来,今儿才上身,屋里头还有几身都是好颜色,我让人备了份礼送去了庄家,不知这样行事可妥当?” “你做事有什么不妥的,还有新衣裳,快穿上我给看看可合身。” 两人几日没见,齐慕清见她眉眼间颇具神采,兴致颇高,笑着关心道:“不着急,娘子这两日在家总能见着,还不知道娘子在书院这几日可顺遂,吃得好吗,听说书院学舍要几个人一间房,不知道娘子可习惯?” 听着他这般喋喋不休的关心,沈周宁心里颇为受用,挑着开心的事与他说了些,齐慕清从中得知她读书读的挺开心的。 书院老师不是愚人,稍稍试探就能发现她的资质,她吃亏就吃亏在用功晚了,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只要专心学业就不是无可救药。 “书院的老师很好,如今入学的同窗们课业水平不一,老师按着每个人的进度布置课业,学习的内容却是从头开始的,我学起来并不吃力。” “不过一个月后等所有学生的课业赶上,就要统一考试,到时候张榜出来,若我还是垫底就不好看了,所以也没法常常回来。” 灯影摇曳,及至深夜子时,两人在月下闲谈,谁都没有说要歇下,最后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摇椅晃动,映出两人身影交叠,恬静美好。 城东,杨柳胡同。 街市上早食摊子早早就热闹了起来,忙碌的人们匆匆买了吃食带着就准备上工。 杨柳胡同同样热火朝天却不是为了活计,柳家那位考上书院的书生娘子今日娶亲,四邻八舍纷纷过来帮忙。 一早起来准备好迎亲的队伍,家里头摆席面更是少不得人,柳宁跟在当爹的身后,被推到了喜房学习妻夫房内事,直把柳宁看的面色通红。 看时候差不多了,就翻身上马,随着迎亲队伍出发,手上戴着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只待送予新夫郎。 齐慕清并未随着沈周宁同往,他留在柳家等着迎亲队伍回来,柳家人知晓他是沈周宁带来的,对着他都是尊敬有加,并让柳家大娘子的夫郎来陪着。 柳夫郎带着个七岁的女孩,手里拿着绣品穿针引线,小孩是个不认生的,看他长得好看就拉着他不肯松手。 “哥哥,你是那个大家都喜欢的沈娘子的夫郎吗?” 因着沈周宁的身份,方才过来时得到了不少人的关照,小孩子看在眼里,只当所有人都喜欢她。 齐慕清笑着摇了摇头,拿了桌子上的糖果给她。 一旁柳夫郎不停的给自家闺女使眼色,唯恐得罪了他。 谁知小孩眼前一亮,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拉着齐慕清的手就道:“那你可以当我的夫郎吗?你这么漂亮,我好喜欢你啊。” 齐慕清一愣,失笑道:“你才多大,知道娶夫郎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就是一块睡觉,一块生娃娃,就像我阿娘那样。” 孩子童真的言语引人发笑,沈周宁也是第一次接触小孩,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小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心里有些惊讶。 柳夫郎脸上有些红,笑着道:“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功课写完了吗?” “今天姨姨娶亲,娘亲说我可以不用写功课,只要把新姨夫哄好就行了,但我觉得这个哥哥更好看。” “你这孩子……”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4章 “让郎君见笑了,这孩子自小看着别人家漂亮的小郎君就走不动道,真是让人汗颜。” “爹爹,我现在只想要这个漂亮夫郎,娶了这个,其他的我都不要了。” 小孩认真的模样把两人都看笑了,却不妨沈周宁随着接亲队伍回来,一来就听到有人大言不惭。 她抓着小孩头顶的发揪揪,咬牙开口道:“是谁在惦记我家夫郎啊?” 沈周宁向来是小孩脾性,跟个真正的孩童计较起来很快就闹作一团,笑声从这边传出。 “这孩子,别闹了,快给你沈小姨赔礼。”柳夫郎拉住自己的孩子,在齐慕清面前就算了,在这位侯府娘子面前他还是拘谨的。 “沈娘子,孩子不懂事,前头也没正经读过书,不知礼义廉耻,还望娘子勿要怪罪。” “这有什么,我看这孩子活泼开朗,挺好的。”沈周宁并不在意这些。 “只盼着她以后能像她小姨一样当个读书人就好了。” 齐慕清看着稚童天真,为人父的却是精心教养着,随着家里人出息,带动后辈都能近朱者赤。 怪不得人人都想考取功名。 孩子生来一张白纸,随着人们写写画画,成就什么样,都是未知与期待。 他心有触动。 来到这个世界,他从未想过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当得知怀孕生子是由男子来做,他更是惶惶,想着自己怕是没有亲子缘分。 然而如今,看着柳家孩童欢笑,当大人的关切护佑,他只觉得诞育生命好像并不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 反而让人觉得奇妙,一个完完全全由自己书写的开篇,带着无限的期待与渴望延续下去。 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视线不经意与沈周宁对上,他连忙移开,沈周宁心底好奇,这阿福,出神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第14章 妻主 溢出央求般退让的声音。 正午迎亲,傍晚拜堂,晚霞映出好看的颜色,透着暖意的光芒下,新夫郎头戴盖头,露出些许下颌,隐约可见面容姣好,在人的搀扶下被送入洞房。 齐慕清也见着了沈周宁的同窗柳宁,那是一位看着文质彬彬的娘子,在喜事的烘托下更显意气风发。 他看的出神,不妨有人忽然拉住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一惊,回过头就见沈周宁看向他,两手十指相扣。 他感觉手心有些发热,下意识看向周围,沈周宁察觉了他的意图,笑着道:“人们都在看新夫郎,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他们落在人后,紧扣的手指掩盖在衣袖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齐慕清想要挣脱,却被扣的更紧。 他在两人交锋中败下阵来,只能任由沈周宁牵着。 红鸾喜帳,烛火摇曳生姿,新夫郎被挑下盖头,露出一张温润可人的俏丽面庞。 程又青感受到身前诸多视线,下意识去寻找自己的妻主庇护,手指攒紧了女子衣角。 人人都有这么一遭,婚房闹喜既能让人彻底放开,又能促进小妻夫的感情,一群人喜气盈盈。 除了书院同窗外,多得是亲朋故旧,整个屋子里满满当当,就连街坊四邻都来看新夫郎,着实让人难为情。 “新夫郎好颜色,看这小脸白净的,一看就和柳宁是一家人。” “新夫郎别怕,我是巷子东头的,以后咱们要常见的。” “新夫郎模样好,不知道会不会伺候人啊,快给大家露一手啊。” 母父之命媒妁之言,有些妻夫婚前连面都没见过,若是不能在婚闹的时候把人闹熟了,只怕以后还有得磨合。 这时候两人被迫处于同一战线,却不能在大喜的日子惹恼了宾客,对于宾客的好意哪怕心里羞恼也只能顺着。 恰逢这时候柳家夫郎端来洗脚水,“又青,来,这是给你家妻主洗脚的。” 新夫郎收到示意,顶着众人的视线接过水盆,到了床边放下,一时间有些羞涩。 成亲前连看都不敢正大光明看的娘子,如今却要亲手去碰,去伺候她洗脚,与之肌肤相亲,他抬起头,两人目光对上,脸色都红了起来。 周围人还在起哄,“洗脚咯洗脚咯,新夫郎给妻主洗脚咯!” “新夫郎别怕,大胆些,后头还要一个被窝睡觉呢,现在害羞可不成。” “哈哈哈,你说的倒是松快,也不知道谁刚成亲那会儿把洗脚水都给弄洒了。” 在周围的哄笑声中,程又青也放松了些,纵然还是有些羞,但却稳住了心态,在妻主身前蹲下。 他小心的端着水盆,唯恐像那人说的那般把水给弄洒,再闹出大笑话。 他伸手握住妻主的脚腕,为她脱鞋,柳宁一颗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家里并不算太富裕,家里头的事都是能自己干的就自己干了,哪里有被人伺候的时候,还是个温柔可人的小夫郎。 她下意识想要推拒,刚抽出脚就看到小夫郎抬起头错愕的神情,活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周围的人笑道:“这新夫郎不害羞,新娘子倒是害羞起来了。” 她连忙止住动作,这是新婚妻夫正常流程,若是她拒绝,只怕别人还以为她对新夫郎不满,以后他就没面子了。 因此她只能温声道:“水有些烫了。” 程又青连忙拿水去试水温,感觉还好,又试探看向自己妻主,“不太烫了,娘子再试试?”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5章 “都这时候了还叫什么娘子啊,叫妻主啊!” 周围人再次起哄,程又青红着脸抬起头,看着上方端坐的挺拔少女。 这是他的妻主,是他们这片唯一一个考上书院的读书人,是如此漂亮好看的娘子,他的心跳动的厉害,低着声音喊了一声,“妻主……” 这声犹如蚊子叫的妻主让人哗然,周围嬉笑声不断,沈周宁眼前发亮,却是看向了身边人。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这声称呼有什么不同,如今听着这新婚夫郎面带羞喜的开口,她这才明白少男口中的妻主是带着期待与憧憬的。 在柳宁应的一声“夫郎”中,程又青眼中的信任加深了些,笑意也更加明显,就连伺候人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欣喜的味道。 沈周宁的视线实在太过于明显,让人想忽视都难,齐慕清低声问道:“娘子不与随着大家逗弄新人,看着我做什么。” “你声音好听,什么时候也叫声妻主来听听?”沈周宁实在想不出来他乖顺地喊妻主是什么模样,好在他就在身边,索性直接问了。 齐慕清轻扯唇角,睨了她一眼,“新夫郎叫的不够好听吗?” “也好听,但你不同。” 阿福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新夫郎是别家的,别家的怎么能与自己家的相比? 洗完脚,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床上,引颈交杯,在场的客人早就喝过一场,如今看着新夫郎被辣的难受,连忙取来早就备好的小果子。 红彤彤小巧果子的一个个平铺在盘子里,隐隐能闻到果香。 这是当地最常见的红樱果,也叫送子果,用水煮一道又甜又多汁,很多小孩子喜欢吃,程又青拿了一个送入口中,猝不及防吃了满嘴酸涩,他茫然抬头,“生的。” 宾客中瞬间爆发出笑声,下晌都喝过酒,如今说话都没什么顾忌。 “新夫郎说生,是准备生几个啊?” 有小孩儿凑过来看新夫郎的都捂着脸说,“羞羞。” 程又青这才反应过来,咽下生果子,唇上都沾上了红彤彤的汁液。 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他看着身前的盘子微微倾身,探出红舌卷起果子入口,她下意识想要多卷几个,红着脸在柳宁殷切的目光下吐出几个光洁的果肉。 “新夫郎好口技,看这果肉剥的干干净净的。” “这是几个啊,四个还是五个?” “咋还有俩连在一起的,新夫郎说到底想生生几个啊?” 被人这般调侃,程又青也放开了些,大着胆子张口就道:“自然是多多益善,我要给我家妻主生五个,那连在一起的说不定是双胎。” 这下倒是把柳宁弄得红了脸,宾客也笑了,“这新夫郎倒是个泼辣的,柳书生,你可别降不住夫郎咯。” “妻纲不振哟~” 程又青一惊,唯恐自家妻主觉得丢面子,连忙看过去,直到看到她神情未变,这才松口气,闻言红着脸道:“我既嫁了柳家,自然是听家里妻主的——” “青郎。”柳宁拉住男子的手,温柔道:“莫经心,她们逗你的。” 眼看着两人视线越发火热,一群人推着新夫郎到妻主怀里,拿了被子就把两人套在了一起,既是暖床,也是增进关系。 屋里头人渐渐散了,有些小孩去找了家里大人,有些则是与相熟之人坐下闲话,最让人惊掉大牙的是竟然有人在房间外头窗户处趴着听声,看得人心惊肉跳。 齐慕清路过也看了看了两眼,看来不管身处何处,在男女之事上的花样都不少,这种欢愉之事总是被人们所追捧的,只不过易地而处,境遇大不相同了。 天色已暗,新婚妻夫都进入洞房了,有些离得远的自然由柳家安排住下,大家意犹未尽,被这对新人弄得火气四溢。 沈周宁拉着齐慕清往外走,看着男子路过新房也面色如常,不由得有些惊奇,她以为这样脸红心跳的场面会吓到他,如今看来,倒像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月下男子身影如松,长身玉立,眼中波光潋滟,看着人的视线似带了无限情意,她轻笑了一声,这小郎装的倒是稳重,却也逃不出年纪尚幼,眼里尚有未来得及压下的火热。 看她停下,齐慕清别开脸,问道:“我应了娘子要求,娘子何时给我赏赐?”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那些俗物,沈周宁上前一步,并没理会他的话,“方才跟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后头是明亮的烛光红光,此处却背着人,无人经过。 想到方才室内耳语,齐慕清脸色有些不自然,身前女子态度强势,似是不从他口中听到那句话不肯罢休的,但他张了张口,却是怎么也叫不出来。 这声称呼太过于羞人,比之以往任何称呼都不同,既有认主归属之意,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在里头,让他只听着就觉得张不开嘴。 沈周宁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唇瓣红润,看上软糯香甜,她又靠近一步,齐慕清靠在拱门处,几乎无路可退,他下意识开口,“娘子——” “喊声妻主咱就回府。”沈周宁循循善诱,视线落在那唇瓣上逐渐加深。 女子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齐慕清只觉得像是被什么野物给盯上,鼻腔涌入醉人的香味,他下意识抬起头想缓解一二,却被人咬上了脖颈。 最为致命的地方被人辖制啃咬,齐慕清脑子里炸开,握紧了拳头,低沉的声音却不自觉从喉间溢出。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6章 沈周宁握住了他攒紧的拳头,低低的笑了,却并未就此退去,反而舌尖轻轻扫过凸起的喉结,就听到男子似被逼到了极处,溢出央求般退让的声音,“妻主......” 第15章 动情 “我心中只有玉华郎君。”…… 沈周宁看着那喉结在她眼前滚动,脖子上青筋隐在皮肉之下,晃得她心痒痒,几乎没怎么想就咬了上去。 伴随着男子示弱的称呼,她轻轻吸允了一下。 这声妻主不仅没能让沈周宁放过他,反而平添了几分人的恶念,想要继续这般恶意的欺负他,让他彻底放开身心,任由她随意作为。 “妻主......” 齐慕清喘了口气又叫了一声,想要通过这般顺从让女子停下。 沈周宁压下他的脖颈,长指穿过男子脑后发丝,噙住了那晃眼的唇瓣。 月光如皎,风影飘摇,被喜气笼罩的小院发出微弱的光亮,拱门后头藏着的人轻喘着气息。 从最初的挣扎到忘却身在何处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紧贴的心跳动飞快。 沈周宁睁开眼,看到男子双眸紧闭,放在腰间的手摩挲感受到内侧的肌肉,她收紧了些,第一次感受到情之一字的美好。 等在外头的合庆看着人一个个的离开,她家主子却还不见身影,不停的在马车旁打转。 被她惦记着的两人此事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沈周宁的吻技很好,不容拒绝的抢夺他的呼吸,让他几欲脱力。 如今他已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凭借本能追寻着快慰之感。 然而就在沈周宁探向他腰带时,他反应了过来。 “娘子。” 他眼珠盈润,带着颤音,按下了她的手,“娘子不可。” 沈周宁看着他被亲的发红的唇瓣,伸手擦去他唇边的水珠,眸子里却现出一抹探究。 “这里毕竟是柳家,这样不好。” 她并不急切,不同于男子身体天生的贪欲,女子在自控方面更容易些,因此不过片刻她已面色如常。 但她却辖制着男子的活动范围,长指摩挲男子发红的耳垂,“是不好,还是不愿?” 齐慕清一惊,与她探究的视线对上,下意识否定,“非是不愿……” 从一开始,她就把自己当作囊中之物了,不管是与府里交代也好,或是对自己的纵容,或许从看到他这张脸开始,她就没想过放过他。 他顿住了,视线落在女子眉眼,一直以来她并未把他拆吞入腹,不过是因为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但是如今,被喜事勾动欲念,深更半夜在他人院落,也不曾收敛。 若是拒绝她,她定会起疑心。 “我也是好人家的清白男子,自是幻想过以后的妻主是什么样的人,娘子对我很好,但我不是任人亵玩不知羞耻的放荡之人……” 沈周宁看得他脸色由红变白,到最后带着些委屈,她心里一软,也觉得这样不好。 她摸了摸男子脸颊,声音温柔含笑,“委屈什么,本姑娘还能勉强你不成?” 她虽然不被家里看中,但也不会跌分到勉强一个男人,她替男子整理了下衣裳,再从拱门后出来时仍是那副翩然的模样。 反观齐慕清,耳后的红晕始终未消,直到离开柳家坐在马车上,他都有些心有余悸。 方才,是他放纵了。 沈周宁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美貌女子,他任由对方挑逗,想不动情都难。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再去看沈周宁的眼睛。 当真是鬼迷心窍了,沈周宁这些时候待他客气,从未越矩,他也从没在这方便设防,如今被人趁虚而入,当真是防不胜防。 “你是在想着回去怎么躲我吗?” 沈周宁忽然出声,他抬起头,就看到女子靠在马车上睁着一只眼睛瞥了他一眼。 “我在想娘子准备何时履行承诺。”齐慕清收回视线,淡声道。 “这你倒是没忘。” 沈周宁哧了一声,风花雪月,月下调情,正是氛围好的时候,他还能满脑子的俗物。 “上次给你的银子花完了?” “银子这东西自然只有不够的,哪有花不完的?” 沈周宁上下打量了几眼,看着他发上簪子,手上扳指一个不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养你竟这般贵,我怎么感觉快要养不起了?” 齐慕清默默用袖子盖住扳指,果然下一刻沈周宁道:“回去自己去账房支,账面上有的你尽管取用。” 她来此求学银票带了大几千两,还不算其他值钱的摆件玉器,尽够花用了。 见她竟这般大方,齐慕清诧异了一瞬,“娘子这般信任我?” 沈周宁坐正了身子,朝着男子身旁挪动了些,拉过他的手道:“寻常人我自然不会如此相待,但你是我的人,帮了我许多,喜欢银子想必也是因为先前吃了不少苦头,我既有,自然尽可允了你。” 女子眉目清正,眼里尚有怜惜,她始终记得他最初提出的要求不过是日日都能吃饱吃好。 齐慕清垂眸,他买的这些外物只是遮掩,方便他讨要银钱,但她这般信任却他心里动容。 在这陌生异世里能够遇上这样一个鲜活良善之人实在是不可多得。 在崇文县这些日子远离尘嚣,他睡的一日比一日好,甚至有些时候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7章 随着一道消息传来,齐慕清却再也难以淡定。 这天,他独自离开府中去见先前买下的人,这些人拿了他的银子开路,在县城四处蛰伏了起来。 有的混入酒肆当了店小二,有的跟着倒夜香的老汉认了干亲,散布在县城四周。 这一个月来,他们常递些小道消息进府,这是第一次传消息要亲自见他说有他感兴趣的事,齐慕清决定去见一见。 他戴着长帏帽遮住了身型,在源来酒楼见了人。 过来的是他选中的管事,一个叫顾良人的妇人,曾在富贵人家做过管事,也知道些市井之事。 来人一见到他就堆起笑来,利落的行了礼,“郎君总算是肯出来一见了。” 齐慕清皱了皱眉,直言道:“你说有什么大消息非得我亲自来?” 这一月来,齐慕清虽然没有明确指向要哪方面的消息,但对于官府的消息明显更看重,从消息传递就能查出。 顾良人是举家被卖,如今孩子还在牙行里,自然要想办法,如今拿到关键消息,她定然是要运作一番的。 “郎君,这消息若是有用,可否请郎君买下我女儿?”她跪在地上,心里也是发毛。 她是打听消息的,对于主家的消息自然也没放过,她知道这样尊贵的人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吃醋了兜着走,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试。 “你女儿?” “我女儿还在牙行,她聪明还会识字,娘子买下她定然有用的。” 齐慕清并没应下,只道:“先说说你的消息。” “郎君且稍等。”她神情一震,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七日前,倒夜香的线人在县令府上探到有大人物会途径崇文,这处酒楼沿街,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正好能见着人。 正午时分,齐慕清显示见着一队官兵开路,百姓们跪在道路旁全都噤若寒蝉,县令徒步在马车旁跟着,显得格外拘谨,而那驾马车奢华,后头甚至跟着禁军,很是不凡。 看到那人的瞬间,齐慕清就握紧了拳头。 五皇子驾临崇文县,整个县的学子全都沸腾了起来,有人亲眼看到五殿下扶起病弱老者,请人延医就药,还有人说五殿下是为了给百姓推广农具而来,众说纷纭。 先前牵扯到五皇子的水灾事件被重新拉出来讨论,有人说五殿下沽名钓誉,有人却说五皇子心中是有百姓的,此次亲自推广农具,更是印证了此事。 就在女子视线扫过二楼之时,齐慕清躲了起来,背靠窗户大口喘息。 下头跟在马车旁的女子唇角的弧度加深,显出几分莫测。 “先回去。” 齐慕清不确定她为何来此,但此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若是被她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郎君。”顾良人不明所以,但好在不是蠢人,没有此时追问其他。 从酒楼后门出去,齐慕清快速穿行在巷子之中,很快就消失无踪。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不过一个下午的时候,这人就找上了门。 沈周宁依礼拜见随口一句宴请,却不想这位五皇子竟是应了,正大光明登门做客,僻静的小院因为五皇子的到来热闹非常。 前头耍剑做舞的都是出了名的大家,丝竹管弦之声响彻这方天地。 “沈二娘子倒是会挑地方,这里还真是个世外桃源啊。” 宴席上沈周宁轻笑一声,应道:“五殿下可别笑话我了,这方寸之地哪里比得上京城繁华?” “别的都好,就是这美人模样实在是差强人意。” 两人同时笑起,随着五皇子一起的林璟忽然道:“听闻沈二娘子金屋藏娇,为了这美人更是再不涉足风月场所,也不知这美人是何等颜色?” 侍君之流本是取悦人的玩意儿,甚至有富贵人家送侍与人一同玩乐,因此这话算不得冒犯。 但阿福那张脸实在不宜被人注意,沈周宁饮下一杯酒,岔开话题道:“不过是听话些的小奴罢了,殿下还不知道我,我心中只有玉华郎君。” 躲在窗后的齐慕清看了屋里一眼,视线落在女子背影之上。 第16章 讨要 露出可怖的鬼面。 林璟嗤笑一声,喝尽了杯中酒水。 当时她们二人为了夺人弄出的争端,却被三殿下横插一脚,谁都没有讨到好,对于沈周宁她同样看不顺眼。 “这话二娘子与我说说就罢了,可别在外头说了,那玉华如今可是我三哥府上得用之人。”五皇子适时开口。 沈周宁眼眸一暗,“能得三殿下看重,也不算埋没了他。” 三人开怀畅饮,喝到深夜,自然而然的留宿客房,齐慕清打定了主意要藏着,却不想就这么巧。 “那,那是我三哥吗?” 齐知乐身旁跟着的正是林璟,此时她抬眼望去,眼中似笑非笑,面上却疑惑,“看着身型面容确实与殿下极为相似,但这怎么可能呢?” 皇男失踪之事被陛下一力压了下来,京城之中知道此事的不过了了,连带三皇子府都紧闭大门,无故不得外出。 齐慕清未住下人房,但也并未和沈周宁一个院子,因此距离客房极近,他不知昨夜五皇子一行就在隔壁留宿,刚出门就撞了个正着。 他低下头,碎发些许半数面容,并不与之对视,想要快速离开。 “三哥。”齐知乐上前两步拦下了人。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8章 齐慕清连忙行礼,恭敬道:“娘子身份尊贵,莫不是认错人了。” 看着男子这般谨小慎微,齐知乐犹豫了,但一旁的林璟却上前一步,“抬起头来。” 齐慕清掩在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握紧。 “殿下好手段。”林璟装作上前辨认,却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殿下可知我们本可以不入这小小的县城,又为何改变主意来这里走上一遭?” 齐慕清眸光上抬,眼前瞬间清明。 果然是她! 刚刚穿越时,为了验证与破局,她介入了原书女主林璟与沈周宁争人交恶的戏码,后来为了阻止五皇子势力发展壮大,更是建议取消武举,绝了她借此得势投靠五皇子。 却不想她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此次受人暗算,他心中已经有所怀疑,如今已然确定,如此,他府中那人只怕也干净不了。 “我听说三殿下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莫非……” 林璟这话一出,五皇子瞬间警觉,齐慕清就不是个安分的,当初在京城时总是追在林璟身后,后来虽然收敛许多,但也从未有这么长时间不露面的。 “我家娘子也说过我像什么人,贵客是识得那人?”齐慕清心思百转,却并不肯就此认下。 若是在这里暴露,且不说能否安全回京,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他失踪在外,名声受损,彻底受制于人。 提到沈周宁,五皇子也迟疑了,当初齐慕清与沈周宁结下的梁子可不小。 许多人都知道沈二娘子结亲对象不过见了五殿下一次就退了亲,让人看了好一番笑话。 且皇室帝卿怎会流落至此? 五皇子抬起他的下巴,看着这张别无二致的脸,忍不住道:“若不是,也太像了些。” 齐慕清后退一步想要躲开,却不想女子近前一步,看着那张干净昳丽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她又觉得不像了,上前一步心情颇好的亲自扶起他。 视线落在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笑着道:“且不管你究竟是谁,这张脸就是你的机缘,先别急着去做活,跟我去见见你们娘子。” 五皇子莫名的高兴,率先一步走在前头。 林璟适时走到他的身旁悠悠开口道:“不知道你那位新主子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会怎么想?凌辱皇室公子,你说她会保你还是会迫不及待的杀了你?” 齐慕清猛的回头,眸光沉沉的看向她。 随着一行迅速在府中穿行,不少人都见着齐慕清跟在贵客身后,额前碎发堪堪遮住半只眼。 沈周宁闻迅赶来,堪堪停在一丈开外,齐知乐看到来人,停下了脚步。 沈周宁看向后头被她控制的男子,见礼道:“见过五皇子。” 她从未想过她们会撞上,昨夜饮酒多了,竟忽略了这一茬,视线在两人之间穿过,最后落在齐慕清身上。 齐慕清抬头,迎着沈周宁探究的目光心底一沉。 “沈二娘子,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面对五皇子的质问,沈周宁面色逐渐凝重,“殿下这是哪里话,可是这小奴得罪了殿下?” 她的视线落在男子优越的面庞上,先前只觉得那位远在京城,从未多想,如今再看,这张脸实在是太像了。 莫非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她的心越发凉了,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又觉得实在可疑,若当真是那位殿下,她就惹了大祸了。 林璟看向身旁的男子,笑着道:“不跟你主子解释解释吗?” 齐慕清垂眸,不欲再说什么。 若今日当真要暴露身份,凭借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有把柄在他手里,未必不能让沈周宁亲自护送他回京,如此方可保人身安全。 但两人交恶在所难免,只怕她会觉得自己用心险恶。 齐知乐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忽然笑出声来,指着齐慕清就道:“你这小奴胆子可是大的很,不过这张脸倒是凝霜似玉颇有几分姿色,不知可否送给本殿?” 沈周宁一愣,错愕地看向她。 “这……” “殿下有所不知,这小奴不仅仅是个奴仆,我来到崇文县后多得他帮助,实不相瞒,他已是我的人了。” 不管五殿下是怎么注意到他的,只要他清白干净,沈周宁都是要保下他的。 “哦?”齐知乐诧异。 她虽然不知道齐慕清已经不在京城了,但这人长得和齐慕清一般无二,拿捏在手里总有用处。 看沈周宁如此坚持,她倒是奇怪了,“沈二娘子这么快就移情他人了,还真是风流多情啊。” “殿下见笑了。”女子多情并非坏事,她也从不在乎这些身外名。 “但你可知,你钟情这小奴却不安分,一早入了内室来勾引殿下?”林璟走到齐慕清,视线落在他身上打量最后落在沈周宁身上,笑着开口。 齐慕清猛的抬头,恰恰与沈周宁的视线对上。 是个女子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囊中物有别的心思,往他身上泼这样的脏水,她是想他死。 她没有拆穿她的身份,是因为并不想让他回京,但也不想让他好过。 五皇子虽然诧异她这般说,但也没反驳,且不管这人与齐慕清什么关系,这张脸就已经足已让她对其施以最残酷的手段。 一个男子,竟然在京城之中搅弄风雨,几次三番坏她的事,实在可恶。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29章 沈周宁看了过去,站在人后的男子安静得很,既没有朝着她央求,也没有被人污蔑的愤怒,他是认下了吗? 她微顿片刻,深邃的眸中有光芒闪过,看着他渐渐变得凌厉。 “二娘子,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样朝秦暮楚的男子又何必留着,二娘子把人送我,我自然记得你一份好,等回了京城,再送你十个八个美人可好?” 沈周宁知道,他这样一张脸落到五皇子手中吃不了好,但若就此与五皇子示好,对沈家有利无害。 沈家不受皇恩,日渐没落,与各位殿下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这位毕竟是皇家女,若有朝一日…… 齐慕清看着她的视线上下打量,透着思虑,眼眸渐渐垂下,在这个时代别说是无足轻重的奴仆,就是屋里的小侍都是可以随意赠人的,权衡利弊本就是人的本能。 沈周宁收回视线,轻笑一声,躬身行礼。 “殿下说笑了,若他当真是这样的人,应受惩罚才是,不论发卖或是打死,断然没有将品性有失的人再送给殿下的道理。” 若她当行了这等攀附之事,一事开头,以后就被绑上了五皇子这艘船,再也没有自由可言,她不愿违背本心。 “沈二娘子,你可想好了要拒绝我?” “殿下身份尊贵,身旁相伴的也当是干净美好的男子,小奴冒犯之事,沈易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齐慕清耳里听到这话,眼珠微颤,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却不自觉抬头看向她。 齐知乐看她态度坚决,知道自己无法把人要走了,虽然可惜不能把人带回京城行事,但也不再强求。 “既如此,本殿就等着了。” 后头林璟冷眼看着事态发展,沈周宁亲自送齐知乐离府,林璟走到了沈周宁身边轻启唇角,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殿下既决定要为人侍奴,不如就此侍妻奉女,远离京城平安一生,免得被人戳破画皮,露出可怖的鬼面。” 她的声音发冷,齐慕清看出她眼里的警告与戒备,心里忽然一缩。 书中的齐慕清痴恋林璟,为她不顾名声时常追逐,甚至求得陛下允准出宫建府备嫁,可他的真心并未换来真意,最后五皇子登基后他还是被送往他国和亲,下场凄惨。 他穿来之后为了避免原书剧情,对林璟并未再言听计从,反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想来她也察觉了异常,这既是对他的警告,也是藏在心底的戒备怀疑。 院内安静了下来,齐慕清远远看着沈周宁送走五皇子后回过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她既没对他问责,也没惩罚他,但正是这份平静让齐慕清知道她的心里生了疑。 他远远的跟在女子身后,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关门。”沈周宁没有回头,朝着院中下人吩咐道。 院门紧闭,他走到近前,看着撩开下摆就直直的跪了下去,青石板路冷硬得很,他从未跪过这么长的时间,凉意从膝盖传至全身。 第17章 主奴 “别哭了,怪丑的。” 府外,马车上。 林璟同样跪在五皇子身前,她沉声请罪,“殿下,我当时只想着把人拿在手中,并未顾及殿下清誉,请殿下降罪。” 五皇子眯着眼睛看她半晌,开口道:“起来吧,以后莫言这般鲁莽了。” “是。”林璟起身,开口道:“这沈周宁实在不识好歹,竟敢拒绝殿下,是否……” “她虽然拒了我,不过说的也有道理,她毕竟出身侯府,虽然如今不得势,但底蕴尚在,不好交恶,我们只管等着她的交代吧。” “是。” 马车缓缓移动,府中再次陷入宁静。 “主子,郎君他还跪在外头。”合庆端了饭菜来,觑着沈周宁的神色小声开口提醒道。 沈周宁冷哼一声,“让他滚回去。” 合庆咋舌,已经两个多时辰了,主子一向宽厚待人,她从未见过主子生这么大的气。 院门打开,齐慕清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就听合庆抱臂开口,“你说你,做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把握分寸,如今跪在这里做什么,主子生了大气了,郎君还是回去吧。” 齐慕清苦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一手撑着腿,抬眼看向合庆,露出一副可怜相,“合庆姑娘能否帮帮我。” “少来这套。”合庆翻了个白眼,“主子说的还真不错,你真是会做戏,我可不是主子,不吃你这套。” 齐慕清抿了抿嘴,面上带出些落寞,漂亮精致的人做出这副姿态总是让人忍不住怜惜,合庆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欺负你,你有事说就是了,何必做出这幅姿态,能帮的我哪次没帮?” 齐慕清知她最是嘴硬心软,抬起头看向一旁垂下的柳树,“借娘子手一用。” “……” 合庆久久不归,沈周宁吃着饭都渐渐没了胃口,忽然耳朵一动,一声压抑着的闷哼声从院外传来。 伴随着一阵阵的破空声,沈周宁撂下碗筷出门,看着院外的情形,一张脸上尽是冷然。 合庆在看到她的瞬间就跪在了地上,手上的柳条飞了出去,她哭声道:“主子,是郎君他非逼着我做的……” 齐慕清看着女子森然的面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颤颤巍巍的起身想要朝着她靠近,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膝盖,跪在地上半天,早已不成样子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0章 他踉跄了一下就狼狈的倒在了沈周宁的怀里。 “……”沈周宁一张脸再也绷不住了,没好气道:“这又是闹哪出?” 男子紧紧抱着她的腰,她推了一下竟没能把人推开,气笑了一声,“不是看上了五殿下,现在在这儿是演的什么苦肉计?” 齐慕清倒吸了一口冷气,牵动背上的伤让他肉疼不已,他却怎么也不肯松手,“有娘子珠玉在前,我又怎会看上别人,娘子是不要我了吗?” 他说的可怜,抬起头泪水盈润眼眶满是伤情,惹人怜惜。 她抬起男子的脸,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心中疑心稍去,但今日之事蹊跷,不能不审。 “自己滚进来。” 她瞥了合庆一眼,“柳条也拿上。” 齐慕清颤了下身子,那柳条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两鞭子下去衣裳就破了,他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让她彻底消气才出此下策,如今再看到那柳条只觉得骇人。 在沈周宁先一步进去后合庆才从地上起来,她舒了一口气瞪了齐慕清一眼,“真是个疯子,再帮你两回我与娘子一起长大的情分都要耗光了,下次找死也离我远点。” “多谢合庆姑娘。”齐慕清想起身,却实在是跪的时间长了难以起来,看着合庆从旁经过,他抬起头道,“能否帮我一下?” “娘子让你自己进去。”合庆目不斜视。 齐慕清:“……” 屋内只剩两人,沈周宁高坐上首,齐慕清乖顺的跪在下头,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 “今日之事你有什么要说的?”沈周宁手里捏着柳条,在他面前晃了晃。 齐慕清呼吸放缓,抬起头来与她目光直直的对上,“娘子,我一早出门不料撞见那位贵客,她说我像什么人,我想离开,她们却非要拉着我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这事瞒不住,府里人多眼杂,只要稍加打听总能知道。 沈周宁挑了挑眉,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看着齐慕清垂眸,她起身亲自扶起男子到一旁凳子上。 “其实这些时候多仰你帮忙,你来到我府中虽然可能比不上你曾经的生活,但我自认并未苛待于你。 “你若愿意,咱们大可以开诚布公,就当这段时间的事从未发生过,我也定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如何?” 这番话说的似是而非,但只要他是三殿下,他就定能听懂。 与其逢场作戏,倒不如精诚合作,沈周宁是真的不想掺合进皇家是非之中,事已至此,她只求开诚布公,若他不是,今后她自然会护着,若是,大家挑开了说。 齐慕清坐在椅子上,一颗心跳的极快,他看着女子真诚的眼神,心里却开始慌乱,她果然怀疑他了。 女子眼神诚挚,姿态放的极低,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但她可信吗? 即便她愿意冒着风险得罪五皇子,她不会忌惮他得势之后念起曾经屈辱而报复吗? 人心不可测。 送他回去无异于同时得罪两边,即使他并与报复的心思,只怕她也不信。 比起这些顾虑,把他送给五皇子或者说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娘子是不信我吗?”齐慕清抬起头,带着三分气性质问道,“我虽是下人,但一身清白,娘子说当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准备要我了?” 碎发盖住半只眼睛,他眸中含泪,身子因为疼痛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她说是,他就会碎成一片。 沈周宁舒了口气,彻底放下了戒心。 她抬手弹了下男子脑门,“别哭了,怪丑的。” 齐慕清气的不看她。 柳条被扔在桌子上,沈周宁想了想,分析道:“那五皇子应该是想把你当作筹码去对付太子殿下,我虽未同意,但此番还要给她一个交代。” 无论如何,五皇子在她府中生了事,她既应下要给交代,总要做出些排面。 “这次五皇子来的太快,我觉得她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无妨,为了娘子,我做什么都行。”齐慕清倔强的别着脸,口中却懂事道。 只有只要他过的不好,才能让林璟放松警惕,在回京之前,只能暂且忍耐。 “你都自罚成这副模样了,哪里还用做什么。” 沈周宁转身进了里屋,齐慕清挣扎着想要起身,膝盖应该是伤到了,如今稍有动作就疼的不行,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坐好。” 看着沈周宁要去脱他的鞋子,这般亲密又冒犯的行为让齐慕清连忙伸手制止,“娘子......” 沈周宁不觉得如何,压着他道:“莫乱动,腿还要不要了?也不知道哪来的气性,我还没罚你倒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你是吃定了我会心软?” 越想越觉得这人在用苦肉计,沈周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膝盖处跪的通红,齐慕清并未否认,笑了声道,“有用就行。” 在沈周宁生气前,他拉起她抬头认真道:“娘子心善,我是仰赖娘子过活的,比起这身皮肉,娘子的一喜一怒都更重要。” 沈周宁心里一软,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没好气道:“这么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比起他冒犯的言行,沈周宁觉得他这副样子更让她难以接受。 看着她伤情的眼神,齐慕清心里同样难受,嘴唇微张,有些话噎在喉间,最后却还是哑着声音道:“娘子,主奴有别。”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1章 沈周宁触及他眼中星芒,“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她取出一页褶皱的纸张,上面卖身文书写的明明白白,下头盖着指印,却并未写名字。 齐慕清反而不再言语,他敏感的察觉到女子的态度变化,心道自己急切了。 他迎着女子探究的目光,开口道:“若说不想要是假的,以前确实想要,但我如今所说并非此意。” “与娘子朝夕相处,娘子待我极好,我不免心向往之,有时都快记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此言是想时时警醒着自己。” 此剖白之言极为难得,沈周宁思索了一下,他到底是个男子,若是因着喜欢而生出些不安也是正常。 她唇角微扬,收起卖身契道:“你与他人不同,不必这般谨小慎微。” 齐慕清顿了顿,脸上有些发热。 书院的考试也快要来了,沈周宁无暇他顾,不过两日,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只说这沈府出了个胆大包天的下人,竟然趁着五皇子借宿之时行止不端。 也有不少人传闻说这沈家侍奴貌比天仙。 沈周宁一回书院就被老师叫去谈话了,偌大的房间里头各处都是书籍,古朴而又充满着书香墨香。 教她的老师是寒门出身,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在书院教书后再未去考。 “你入学也有段时间了,学东西向来快,你来解一解蛾眉皓齿,伐性之斧何意?” 第18章 告状 侯府来人。 沈周宁心底明白,这是来劝学了,外头的事到底是瞒不住,有人推波助澜,是因为不满她轻飘飘放过阿福。 她能保下阿福,这一个贪色的名声却是躲不过了。 看她不语,柳承敏又道:“底下的人为了攀附富贵求得好日子过,不定有使出什么腌杂手段,你当警惕。”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是有天分的,若是用心读书,以后定可考取功名,扬你侯府门楣,若是一味贪求美色,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了心智,那我也教不了你。” 沈周宁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她并不想让人误会,“老师说的有理,不过事实并非如此,我并未因杂事影响学业,阿福也不是贪慕之人,此事另有缘由,恕学生不便言明。” 这话一出,柳承敏脸色便难看了一分,“冥顽不灵。” “我定会理清家中杂事,不让其扰乱心智,精于学业。” 她态度端正,一双明眸更是清明干净,柳承敏却并没有听进去,“一个侍奴你都舍不下,我又如何信你能一心学业?” “书院考试将近,请老师看我进益。”沈周宁躬身,一切言语都不如实际行动来证明。 就在沈周宁宿在书院精于学业之时,府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队马车进入府中,卸下了一应吃穿用度,衣食摆设,为首的是位上了年纪的管事,后头还跟着个模样清秀的少男。 “二姑娘远来求学,咱们郎主最是放心不下二姑娘的,特地命老奴前来看看,带了些日常分例,剩下的都是郎主给收拾出来的,不知二姑娘如今在何处?” 跟着过来的下人们脸上堆笑,巴结道:“司管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不巧了不是,咱们主子如今在书院读书,逢十才归,管事不如先住下,咱们这就给主子送信。” “当真考上了?”司管事一愣,侯府可没收到这样的消息,他朝着一旁的儿子使眼色,笑着道,“那感情好,我就说咱们二姑娘早晚有出息,快,先把东西拿下来,咱们先规整规整。” 围在一旁的人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司管事看出了她们的为难,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还住不得?” “自然不是,主要是如今咱们府里有位新主子,是娘子特意交代过的,咱们如今都听那位的,司管事过来了,是否要过去见一见?” “咱们司管事是郎主身边的人,那位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合该他来拜见才是,司管事,走,小的给您搬东西。” 被齐慕清压制的人中自然有不服气的,如今见着京城来人,就像是看到了靠山,巴巴的凑上去讨好。 齐慕清早就知道府里进了人,因着是京城来人,他并未怠慢,但自始至终也未曾露面。 不曾想他不露面,人竟然找上了门。 司管事后头跟着他儿子,在看到齐慕清时脸色顿时一变,与他相比,他儿子的清秀的容貌就太不够看了。 这偏僻小城竟还有这等姿色的男子。 “想必这位就是阿福吧?” 司管事眼睛一横,看着院内布置,气息从鼻腔里喷出,“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在院子里头躺着,这像什么样子?” 即便是侯府郎主也没有这样散漫的时候,他自认自己是代表郎主过来的,看着二娘子院里的人竟是这般,立时捏住了错处,大声宣扬。 齐慕清躺在树下休憩,吊在两颗树中间的吊床晃来晃去,正得安闲,骤然听到责骂声下意识起身望过去,就见院中多了两张生面孔。 司管事见他起来,更是来了气势,站在他跟前自报身份,“老夫是侯府郎主身边的,此番代表郎主来看看二姑娘,听闻二姑娘让你管着院子,特地前来见过,却不想二娘子和善,下面竟都没了规矩。” 齐慕清看着院中其他人噤若寒蝉,步履间却不乱章法,他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2章 齐慕清本无意与他对上,他是侯府的人,而他虽然名义上帮沈周宁管着府里,但离开这里之后两方井水不犯河水,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本想先糊弄过去等沈周宁回来,却不想这人来者不善。 “不是我说,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哪能大白天躺在院子里,哪还有点男人家的样子。” 齐慕清摸了摸坐着的吊床,开口道:“娘子如今没在府中。” “没在府中又如何,做奴下的即使主子不在也要守着规矩,怪不得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说咱们府里没规矩。” 照梨在后头气得眼睛都红了,这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指桑骂槐指责他们主子没规矩,刚想上前理论就见齐慕清朝着他摇了摇头。 “那能怎么办,管事去找娘子告状去?” 齐慕清挑了挑眉,他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一个下人还想蹬鼻子上脸,寻常人或许会被他侯府来人的身份吓到,但他哪里会在乎这些。 他就不信沈周宁会为了这点小事罚他。 司管事气了个仰倒,张嘴还想说什么,“你——” “照梨,送客。” 照梨得了令,拿了笤帚就去赶人,司管事被推到门外,面上挂不住,叫人道:“你们都死人啊,还不把人给我拿下!” 齐慕清余威尚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前车之鉴,竟是没人敢上前,这下司管事彻底生气了。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等娘子回来看我怎么治你们。” 当沈周宁得知侯府派了人来,当天傍晚考完试就归了家。 “见过二娘子,二娘子总算回来了。”康安红着脸跟在沈周宁身边,脆生生的开口行礼。 司管事早就跟门房打过招呼了,如今沈周宁一回来,就让他儿子过去伺候。 用他的话说就是,“儿你容貌平平,但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只要温言细语些,给二娘子生个孩子,以后回了府里,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康安远远看着二娘子,只觉得那通体气度与以往都不同了,二娘子本就生的好,如今更胜往昔,他的心也不自觉跳动起来。 他殷勤接过沈周宁手里的折扇,两只眼睛都要黏在沈周宁身上了。 “你……叫什么来着?”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沈周宁想忽略都难,瞥了他两眼觉着眼熟,好似在父亲院里见过他,一时想不起名字,遂开口问道。 康安面色一白,咬着下唇似有些委屈,分明优势在郎主屋里还一块玩过,娘子怎么能忘了。 “奴康安,是郎主院里的人,这次是和我爹司管事一共来看娘子的。” “你怎么了?”沈周宁看着他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茫然开口,“谁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康安一噎,心道二娘子说话还是这般直接,“我爹听说二娘子回来,正想拜见呢。” “既如此,叫司管事过来吧。” 沈周宁想了想,又吩咐合庆道:“把阿福也叫来,父亲肯定收拾了不少东西过来,刚好给他过过眼。” 康安走到门边,听到这话动作一顿,二娘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那个叫阿福的。 齐慕清来的不算快,到院外刚好与司管事撞上,司管事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显然记恨上了,最后脚步一抬先他一步进了院子。 齐慕清:“……” 下人把收拾好的东西搬来了院中,齐慕清看着箱子打开,精致好看的摆件玉器,镯子钗镮,布料字画应有尽有,忍不住出声道:“这是在搬家吗?” 外出求学而已,也太夸张了吧。 司管事闻言嗤笑一声,沈周宁还未说话,康安就上前道:“阿福哥哥不懂,咱们这样的人家,出门在外吃穿住行都马虎不得,这不过是寻常物件。” 齐慕清看了他一眼。 “说的不错。”沈周宁翻了翻木盒中这次送来的份例,随手塞进齐慕清怀里,“拿着花用,以后可别说没得银钱。” 康安的声音停下,一双眼睛盯着那银票落在齐慕清手中,咬紧了牙关。 齐慕清接过银票眼前一亮,不等他拿稳了就听司管事道:“二娘子,这不妥吧。” 第19章 心乱 他不是可以和人共享妻子的人。…… 里头不仅有侯府郎主给沈周宁准备花用的银钱,还有随行下人的分例。 沈周宁不甚在意,“管事不知,府里如今都靠阿福管着,府中的分例都从他那儿出。” 司管事眼珠一转近前一步,“二娘子,老奴听闻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咱们府上有位不懂规矩,冒犯权贵的男子,此事若是传到郎主耳中,只怕……” “司管事。”沈周宁面上一僵,看向司管事道:“父亲管着侯府已经够操劳了,此事就不必让父亲知晓了吧?” 和能沟通的人她会选择沟通,但和她父亲压根沟通不了! 从小到大没少被家法制裁的她,已经深深领悟到了这个道理。 “老奴也不想惊动郎主,但这人多嘴杂,不免有走漏消息的,郎主若是问起老奴也不好欺瞒不是?” 司管事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若是二娘子信得过的,不如让我教教他们府里的规矩,若是郎主问起也好有话回。” 随行来的都是司管事的心腹,什么话还不都是他说了算,沈周宁知道他有私心,但却不能就此翻脸。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3章 恰好康安道:“二娘子,我爹的规矩是郎主都夸赞过的,定能给府里理顺了,如此娘子也好安心读书。” “也好,那这段时间就劳烦夫子了。” “如此,这府中分例老奴就代管了。”司管事脸上笑容放大,走过齐慕清身边,一把夺过他怀中木盒。 齐慕清到手的银票还没捂热就被拿走了,他眉目一扬,“娘子,我这……” 沈周宁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先别说话。 “管事多费心。” 看着司管事朝着他露出得意的神情,齐慕清深吸了一口气行礼离开。 沈周宁刚想叫住他,康安迎上来道:“娘子学业辛苦,要好好休息才是,奴新学了按硗手法,不如……” 齐慕清回头看了一眼,清秀模样的少年围着女子殷勤备至,而她虽然眸光清正,但对于这种行为并未真的反感。 “阿福郎君,明日一早还请到外院集合,统一学习规矩。”司管事抱着木盒子在后头开口道。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冷哼一声离开。 回到住处,不等他歇气,一行人就进了院中,张口奉了司管事的命令要查抄一切不合规矩的东西,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吊床。 “主子……” 照梨气的想与人理论,沈周宁却冷眼看着,“让她们拆。” 夜深,窗外星辰闪烁,月光登堂入室,惊醒了准备吹灯的美人。 他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繁杂思绪占据了内心,丝丝缕缕难以拨开。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哪怕被人暗算,被人作践,他从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只要给他机会,有朝一日重返京城,他定会博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但是现在,他脱力的坐在桌前,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他不知为何心中酸涩。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影子,想到那陌生男子围绕在她身旁献殷勤他就浑身不得劲。 本该清醒的脑子此时混乱一片,他分析不出来五皇子来此地意欲何为,或者林璟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如今想到的全是沈周宁,那个立场不坚定的女子。 她不知如今关键时候该是好好用功读书吗,竟还与什么小厮随从混在一处,那人明晃晃的对她有所图谋她就看不明白吗? 难道真的如世人所说,女子薄情,这么快就忘了先前所做的? 他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深夜里独自消化。 “我家这灯油怎么你了,做何要这般对它?” 沈周宁进门就是一脸诧异,只见男子一手挑动烛火,将灭未灭,烛火映在人脸上,照亮男子暗沉的心思。 纵然心里头翻云覆雨,面对沈周宁,他却并未显露多少。 对于沈周宁的到来,在最初的欢喜后下意识的收敛起来,他面露诧异,动作就这般停下。 放下手中东西,他开口道:“娘子深夜潜入男子卧房,不妥吧?” 他散漫的坐到床边,撑着胳膊抬眼看向她,眼底是深深的困惑。 沈周宁挑了挑眉,“别的男子的卧房自然不妥,不过你的嘛……难道你不是外等我?” 齐慕清看着女子越发明媚的笑容,眼底沉郁愈深,半晌,他轻呵一声,“看来康安的按硗手法也不怎么样嘛,竟放娘子深夜寻到我这儿来。” 男子说话带了几分意气,又不同于上次气她时占理,显得别扭又可爱。 沈周宁尤为喜欢他生气的模样,不像平时胜券在握的模样,露出几分心绪不宁,像被包裹的花朵在风吹过时露出的花心,让人更容易触摸到。 “康安的手法如何我不知道,但阿福若是会按硗我倒是愿意勉为其难的让你练练手。” 她笑着坐到男子身旁,本不算宽敞的床榻因为沈周宁的加入显得格外拥挤。 “还说娘子事什么好主子,伤都没好全就开始压榨起来了。” 齐慕清察觉两人距离,刚想起身就被沈周宁扯住,头上发冠取下,乌发就垂落了下来。 “别动。”沈周宁轻轻笑道。 一双手压在了他的肩头,迫使他放弃挣扎,柔软的手在他头顶发丝间动作,让他整个人都提起了精神。 “这是父亲收拾过来的,我一见着就觉得适合你,美人如玉,打扮却未免素淡了些,这顶金冠最衬你了,今日赠你。” 女子手法略显笨拙,但还是替他箍好了发冠。 铜镜中,男子剑眉英挺,头顶镂空金冠中间镶着玉石,两边流苏坠下,衬得人温润如玉,朱颜绿鬓,更是一副好颜色。 “我知今日之事委屈你了,但他们毕竟是我父亲身边之人,不好让他们对你有意见,等把他们送走,这里还是你说了算。” 她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才会深更半夜过来哄她。 女子温和的言语让激荡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齐慕清回过头,看着烛影下女子明亮的眸子,那双眼里都是他。 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他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别样的情绪。 她是喜欢他的。 这一次,他看的分明,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眼里的情绪干净纯粹,甚至还考虑到他的名声传回侯府会对他不利。 她是真的对他动了心思。 男子认真思索的模样尤为动人,看起来丝毫不设防,沈周宁靠近一些,在他脸侧亲了亲,在他反应过来时拉住了他的手,“你放心,我会给你名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4章 她是负责任的人,上次既亲了他,就不会放任他不管。 沈周宁试探着沿着脸颊轮廓一路向下,快要触及那柔软的唇瓣时齐慕清移开了些,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深夜里响起。 “那玉华郎君呢,娘子不是钟情于他吗?”他看向沈周宁,直接又凌厉。 真心总是不容辜负的,若她当真要喜欢他,那他总要问清楚了才知道要如何回应。 他没发现,在他问出口的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心跳更是不易觉的加速,在深夜里格外明显。 沈周宁停下了动作,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齐慕清知道她回答不出来,索性垂眸不去看她,猝不及防女子按在他后颈的手用力,那柔软的唇瓣便贴在了一起。 沈周宁把手放在他心口上,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看着他下意识回应,低低的笑了,手背轻蹭男子脸颊,拨开耳鬓的头发,“偷听我们谈话了?” 齐慕清脸上有些发热,却并未言语。 “我那就是应付她们的,不然还真能让你出来献舞啊?” 女子轻描淡写,齐慕清却知道,在京城时她是有多喜欢这位玉华郎君。 作为书中的男主,一双眼似秋水莹润,楚楚可怜却又格外坚强,论身段舞姿,才艺书画,那是从未有短板的,偏生还有一颗玲珑心,轻而易举就能得人欢喜。 听说她为这位玉华郎君日日亲自排队去买福缘斋限量的点心去讨好那位,不可谓不赤诚。 与此相比,如今她的喜欢又能有多少呢? 与他,不过是夜深孤寂,偏远小城里头借以慰藉伤痕罢了。 沈周宁不知他怎么忽然很是伤感,抬头时隐隐有泪光闪过,看的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知道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阿福是诚心要让我心疼吗?” 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齐慕清开口道:“娘子不过看我模样好看,能心疼几分已是我几辈子的福分,偏生我不知好歹想问娘子一句。” 背着烛光,他看向沈周宁,下意识想要说出口的比较之言,在看清她茫然的眸子时清醒了过来。 在未被坚定选择的时候,人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想要知道她的喜欢有几分。 但他清醒了,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太傻了。 对她来说一颗心分几瓣或许是再正常不过了,若他只是个任其摆布的侍奴,这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旁。 但他不是。 或许他不该问她,他该问一问自己才是。 高门婚嫁从来都是强强联合,整合资源,他平复了心中那份酸涩,就听女子柔声道:“你说。” “我这人小气得很,娘子可愿今后只我一人?” 齐慕清抬起头,月光入户,落在男子明亮的眸子上,他握紧了拳头,整个身子都紧绷着。 他从未谈过恋爱,但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他很是上瘾。 哪怕知道此时的他在她心中可能并无多少分量,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他要让她知道他不是那般可以与人共享妻子之人。 第20章 规矩 “男子最好的年岁也就十年。”…… “这是什么话?” 沈周宁确实觉得荒谬,甚至都不愿多思考,她再不被看好也是侯府出身,怎么可能娶贱籍出身的男子,哪怕非贱籍,他也难够上侯府的门楣。 大家宗族向来以枝叶繁茂为荣,女子有个三夫四侍再正常不过了,有些人为了尽快生下多多的孩子,叫上几个小侍夜战天明也是一桩风流事。 她从没想过以后自己的夫郎会是什么样,自己是否会喜爱,但此时她却不能助长他这样的行为。 看着她面带不悦,齐慕清也不怕,只是道:“娘子可愿我同时拥有两位妻主?” “说什么胡话,你可是想被官府拿了?”这时候对于淫夫的惩罚是极为严厉的,这也是为什么男子自控力弱,却少有不守夫德之人。 “娘子既不愿,又为何觉得我就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妻?” 沈周宁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那如何能一样,且不说女男有别,只说在这妻夫房事上,有几个男子能扛得住妻主夜夜宠幸?” “……” 齐慕清哑口无言,同时脸上还有些发烫,这时候的女子果然不同,她们并不会因为羞于启齿而对有些事闭口不言,对于自己的需求一直正视。 “你可能不懂,我听人说过,男子最好的年岁也就十年,过了花季,不仅在房事上容易力不从心,就说这身段模样都难以保持,如何能笼络妻主的心?” 沈周宁觉得这都是实情,谁能保证自己没有老去的一天呢? “色衰而爱迟,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啊。” 沈周宁不屑于哄骗,说的直白,他心里清楚这是事实,在他的时代尚且少有人能做到从一而终,想要成为得益者就必须要获得权力。 “其实对男子而言,有个好的归宿才是正经。” 沈周宁放缓了声音,中肯道,这时她在这些年的生活中亲眼见过的。 她对阿福是有些喜爱,但她不可能给他承诺,且不说贱籍不可与良籍通婚,即便可以,她也做不到。 她不能哄骗他,让他抱有不可能的期望,她会告诉他实情,让他自己思量。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5章 齐慕清轻笑一声。 当这个世界不再以为你为主,不管处于什么环境,想要往上爬都是困难的。 齐慕清难得有些失落,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只能取下发上的金冠,放在沈周宁手中,“娘子还是收回去吧。” … 翌日,天还未亮,司管事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朝着后院走来,到了齐慕清院外,看着里头一片漆黑,扬了扬头道:“开门。” “阿福郎君,时辰到了,该起来学规矩了。” 为了防止齐慕清不听话,他特意一早过来打算给他个下马威,却不想他已经做好了准累。 他大步走进去的动作一顿,看着已然穿戴整齐的男子面露诧异。 齐慕清放下手中抱着的大安律,起身朝着外头走去,路过司管事时出声道:“管事一早闯入主子院子也是侯府的规矩吗?” 司管事想说他算哪门子主子,却在看到齐慕清冰凉的眸子时顿住。 “管事还请快些,莫要耽误了我给娘子侍膳。” 关于规矩,他的记忆里不缺,起卧坐行样样都能做到最好,比起侯府,自然是宫里规矩更大。 “这就不劳郎君挂心了,今日有他人给郎君侍膳,你现在学规矩最要紧。” 侍膳这事还是沈周宁强烈要求他做的,说是侍膳其实就是两个人一块吃。 她说什么少见男子能把饭吃的这么香,看着他吃饭胃口也会好一些,所以只要她在府里,两人都会一起用膳。 看着司管事身后没了一直跟着的康安,齐慕清心中了然,垂眸道:“那走吧。” 学规矩的地方是找沈周宁专门报备过的,统一安排在外院,府中下人闲暇时可以一块学习。 司管事的重点自然放在齐慕清身上,他先是拿着戒尺翻来覆去说了一大堆,直把齐慕清听的都要犯瞌睡了,才一拍桌子起身。 “别以为仗着身份就能不守规矩,来了我这儿,学不好规矩那是要重罚的,咱们府里也留不下不规矩的人。” 他目光一凝,朝着齐慕清看去,“请阿福郎君起身,咱们先从请安的规矩来。” 从坐在这里齐慕清就做好了准备,一言一行不再散漫,全都按着最标准的动作来。 行动间身段板直,动作好似模板似的,不少人都心中惊诧。 “请管事看好,奴可有哪里做的不对。” 齐慕清决定速战速决,行走坐卧请安奉茶,他一一示范过,饶是司管事也挑不出什么错来,甚至很多地方他做的还要规范些。 而这些,在跟着一块来学的小丫头小子眼中,更是震惊,做到这种程度还要学规矩吗? 司管事面上难看,齐慕清站在下首道:“管事可还有什么教的,若没有,奴就先回了。” 眼看着被摆了一道,司管事眼中厉色一闪,笑道:“郎君急什么,你与其他下人不同,你到底是娘子的人,有些她们不必学的伺候人的规矩,郎君是要学的。” “娘子既然把你交给我,自然是想要把你调、教好的,郎君且稍等。” 规矩学的好又如何,既然落到他的手里,他有的是法子治他。 他对着旁边候着的人耳语几句,那人一脸惊诧,但还是去了。 齐慕清不解,但并未着急,只冷眼看着他还有什么手段。 让他意外的是司管事并未拿来什么为难人的东西,反而搬上来一盆面团。 “郎君还请把面团揉好,要轻柔,不可伤了面团,把这些都揉成一个个馒头状即可。” 齐慕清不明所以,这是要让他学厨艺吗? 一同学规矩的人同样望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 齐慕清眉头锁起,他在厨艺一道着实没有什么建树。 罢了。 他上前一步,揉面而已。 他从没揉过面,如今从头学起更是难以掌握分寸,一时轻了重了,司管事训斥起来毫不留情。 终于在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败后成功的揉出了一个合格的面团,他心中一喜,就听司管事道: “郎君与我们不同,除了规矩,这伺候人的手艺更是不能缺,这揉面就是要郎君掌握好力度,不能轻了重了伤了主子身体。” 当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时手中的面团忽然烫了起来,齐慕清怒目望去,耳朵都红了起来。 “除了揉面,还有舌头的柔软,腰身的硬挺,臀肉的细腻光滑都是郎君要重点关注的……” 且不说是否他该学的,众目睽睽之下学习这些无异于羞辱,齐慕清眼底都是冷意。 与此同时,难得起晚了的沈周宁看着屋内多出的男子一顿,反应过来的时候康安已经殷勤的要伺候她穿衣洗漱。 “合庆呢?” 平日里都是合庆在外头守着,这些事也都是合庆帮她的。 “合庆姑娘在院里,可要唤她过来?” 沈周宁并不习惯他的殷勤,朝着外头唤道:“合庆!” 康安没说什么,视线却自始至终从未离开她一步。 接下来沈周宁看着康安几乎黏在了她的身边,她去哪他都能跟着,直到用膳之时,她实在受不了他站在身旁眼神火热的给她布菜。 她开口道:“你远道而来也算是给我父亲办事,坐下一起吃吧。” 康安一惊,有些诚惶诚恐的开口道:“娘子说什么呢,康安是奴才,怎能和主子一同用膳,且不说合不合规矩,主子尊贵,奴在一旁伺候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6章 “……” 沈周宁也不想勉强他,“你开心就好。” 沈周宁一顿饭没吃多少,看她都吃完饭了阿福还没身影,她眉目一冷。 “阿福呢?” 康安上前道:“娘子忘了,今日我爹教府里下人规矩,阿福郎君也过去了。” “罢了。” 她起身朝着外头走去,与其在府里待着难受不如回书院去,明日考核成绩就下来了,虽然她觉得自己答的不错,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定的。 早些回去读书吧。 到了山下,沈周宁看向准备回去的合庆,想了一下还是叮嘱道:“阿福性子乖顺,你在府里多照看着,莫要让人欺负了他。” 合庆嘴角抽了抽,那位可不是能让人欺负的,上次被人编排几句,后来府里都成什么样了? 虽然觉得主子这话是多余,但她还是应下了,劝道:“娘子放心吧,你在书院安心读书,咱们也能早日回京。” “怎么,想你相好了?” “娘子说什么呢?” 合庆脸一红,离京之前家里给她说亲了,是府里厨房上的小郎君,她私底下见过几回,模样好看,身段也不差。 后来沈周宁要离京时本想留她在京城,她自请要跟着来,婚事就耽搁了下来。 如今想起来,她装模作样道:“娘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装的可都是娘子,什么夫郎相好都得往后排。” 沈周宁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行,知道你忠心了,回头给你涨工钱。” 合庆一喜,回程的路上都兴奋了起来,跟了主子后她的日子好过的不止一星半点,主子本就大方,如今又要给她涨工钱,她盘算着等多攒些成亲的时候大办一场,也让夫郎面上有光。 却不想这回回府可没那么轻松。 “合庆姑娘可算是回来了,阿福,阿福郎君他……” 第21章 意气 男为悦己者容。 到了书院,沈周宁一路上山,朝着宿舍走去,树影晃动,她隐约觉得不对,回过头就见一人跟在她后头,脚步沉重。 “师妹有事吗?” 这人是她同窗,年纪轻轻颇有天赋,就是不太爱说话,时常跟在人后,她人搭话就露出一张笑脸,很是随和。 听她这般称呼,方知像是鼓起了勇气,看四下无人,邀请她道:“沈,沈师妹,我,我想邀你吃酒,你可否……” 不等她说完,沈周宁就摆摆手道:“我功课落下不少,想专心读书,不想耽于玩乐。” 方知一听就急了,面上甚至带了些惊慌,“沈娘子,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时间你定,就在山下县城里头。” 十几岁的小姑娘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沈周宁奇怪道:“师妹是有什么事吗,不妨直接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方知又犹豫了,抓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沈周宁看她不准备开口,也没了耐心准备回屋。 “沈娘子,我家里只有祖父相依为命了,她们,你就去一趟吧,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她记得快哭了。 听她话中似有隐情,沈周宁眼睛迷了起来,“你若信我就与我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同去。” 沈周宁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在奕欢楼与严姝等人闹翻后她们竟会纠缠至此。 后来她们也曾找上门来,甚至在外头堵她,说是要给她赔罪,她都一并拒了,并不想再与她们过多牵扯,不想她们竟对她同窗下手了。 设局引贫寒学子去赌,轻而易举的就拿捏住了人的命脉,如今,让方知以同窗身份提出请她做客,一环扣着一环,不定存了什么心思。 “我家地契还在她们手中,祖父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若是让祖父知道我去赌就完了,沈娘子,她们说只是见你一面,给你赔个罪,你可否……” 此时因她而起,沈周宁做不到视而不管。 “我可以去帮你去见她们,但你必须听我的安排,拿回地契后也不可再不可误入歧途。” 当局者是看不出做局之人用意的,唯一能破局的就是坚定自己,不为外物所诱。 “多谢沈娘子,多谢沈娘子。”方知痛哭流涕,也是经过此事她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触碰的。 “自家师姐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沈周宁拦住了想跪的方知,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今日还有时间,你现在去通知她们吧,早些解决你也好安心读书。” 方知点了点头,下山时脚步轻快许多。 不多久,方知再次返回,“那些人说今日酉时末在奕欢楼等着我们。” 沈周宁点了点头。 “沈师姐,山门外似是你家下人在等着。”她迟疑道,先前只隐约见过几回,不确定是不是。 沈周宁颇为诧异,府里一向安宁,自她入学以来府里从未有事找到书院,今日她方才离府,能有什么事? 两人同行到山下,就见合庆一脸急切,张口却道:“主子你快回府主事吧,阿福和司管事打起来了!” … 日光洋洋洒洒落下,一股凝滞的气氛让整个府里都安静了下来。 “哎呀,咋打成这样了……”合庆没想到她走了没多久院里竟像是被拆了。 沈周宁从外头赶来,看着院子里桌椅板凳乱做一团,面粉撒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两方人马都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7章 如今还在气喘吁吁,想来不是她回来了,只怕还止不住手。 “娘子让你们干嘛呢,你们竟然在府里打起来,娘子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翻天是吧?” 合庆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特别是看到阿福也参与其中,更是难以理解。 “阿福,你是娘子的人,你怎么也这么不规矩?” 她低声训斥两声,觑着沈周宁的神色暗道不好。 “好啊,真是好样的。” 沈周宁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离府半日,家里下人就乱作一团,差点没把院子给掀了。 看她回来,司管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开口就道:“我是奉了娘子的命令教她们规矩,这阿福身为娘子的人,我自然用心些,谁知这位端的是傲慢清高,不仅瞧不上我教的,还动手打了我,娘子你看我这脸哪里还能见人……” 他指着脸上的拳头印子,唇角还有血迹流出。 他到底年纪大了,比不上齐慕清身手矫健,挨了不少下,如今告状告的是理直气壮。 沈周宁看向阿福,原本好生养着的男子像猫儿般露出锋利的爪牙,脸上还是那般不服气。 而他后头竟也有几人跟着,那个伺候他叫照梨的小厮同样挂了伤。 齐慕清也不辩解,似乎觉得没人敢把他如何,只是看着司管事露出不忿的神色。 沈周宁觉得她可能对下面人太宽恕了,以至于敢在府里生出这样的乱子。 “今日参与的所有人,罚三月月例,司管事,在我的府里打砸成这样,这就是我父亲教你的规矩?” 司管事面上一凛,也顾不上颜面了,利落的跪在地上认了错。 他也不知阿福气性会这么大,如今被他看上一眼他都感觉脸上开始疼了。 齐慕清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待看到沈周宁眼中的失望,他神色一顿,下意识的想要藏起带血的拳头。 “阿福,禁足院中自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可离开院子一步,合庆,我不在的时候你来管着府中。” 齐慕清抬头去看,就看着沈周宁轻身离去,自始至终不再看他一眼,他心中一凉,再无一丝意气。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合庆看他看着眸光沉沉,只道:“娘子是好性子,但郎君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再这样下去,只怕再好的情分也消磨完了,到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 齐慕清眼睛直直的看着沈周宁的背影,他不觉得今日做错了,但此事若放在以往,她如何会不问始末就这般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她是不想看到他吗? 甚至今日旬休,她却早早回了书院,早上他没去侍膳她也没有问起…… 被禁足院中,齐慕清安静了下来,没了诸事烦扰,内心的思绪逐渐清明。 “郎君不然跟娘子认个错,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村儿的妻夫都是这样的,我看娘子对郎君也挺好的。”照梨看着呆坐在树下的男子,难得出声道。 齐慕清抬眸,有些意动,“还是算了,我有些怕……” “郎君怕什么?” 穿越以来,他披着别人的皮过的如屡薄冰,虽然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但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公子府,心中也是孤寂的。 她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人,她从不拘着自己,过的热闹纯碎,玩的时候一心玩,决心要读书也能沉得下心。 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卸下了心防,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了家的感觉,两人打打闹闹,甚至亲密接触,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 似乎有她在的地方,未来都是充满希望的。 他喜欢这份安逸,同样也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那份悸动。 沉寂了十几年的心强烈跳动,初尝爱情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他想,他知道他的答案了。 他愿意试试。 想通了关窍他也不再纠结,起身时眸子里的光亮惊人,“去看看娘子在哪,我要见她。” 照梨面色一喜,快步出去了。 “等等,这伤药你拿着,男子脸上不好留疤的。” 齐慕清把他叫住,摸了摸他脸颊处被人蹭到的红痕,他在府里多时,自然也是有人投诚的,只是他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老实安静的照梨竟也会打架。 “这都是小伤,没大碍的。”照梨笑的憨厚,“谢谢郎君。” 沈周宁起身回了屋里,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人心思飘转,眼中都好似泛着喜色。 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总是要不遗余力地做到最好,他取出沈周宁昨夜赠他的金冠,那时他没有想好便推拒了,好在她不肯拿回去,还是留了下来。 女为悦己者容,放在男子身上也差不离,他对着铜镜试了几次,最后才找到一身最适合这个发冠的衣裳,青紫色衣裳衬得人极为尊贵漂亮。 换好衣裳,他朝着外头望了好几次,直到看到照梨的身影,他迎了两步,看到他面色不好,脸上的喜色也淡去了些,“怎么了,是谁为难你了?” 府里向来拜高踩低,他被罚了被人为难也是常事,他从没想过是沈周宁不肯见他。 “我去的时候娘子正要出门,我说了郎君要见娘子,娘子说……” “说什么?”齐慕清急切道。 “娘子说让郎君你好好反省,莫要做无谓的事。”照梨看着齐慕清神色,又道:“我听她们说,娘子是要去奕欢楼赴约晚上就不回来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8章 女子寻欢作乐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进府这么久,照梨从未见过沈周宁出入烟花柳巷,如此震惊也不为过。 “郎君,咱们怎么办?” 第22章 吩咐 “怎样才能在她身边有一席之地。…… 照梨彻底没了主意,齐慕清眼里的期颐收敛了起来,思索一会又问道:“合庆可在府上?” 今日事多,还有院子需要打理,府里各处也都需要人看着,合庆被留了下来。 齐慕清取下自己手上的扳指,看向照梨道:“你把这东西送去给合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早些回来。” 照梨不解,齐慕清却没有过多解释。 合庆是沈周宁的人,此前他多烦她帮忙,这次沈周宁有吩咐,只怕难以叫她过来,不如送礼给她,她看到不管收或不收都会来一趟。 另一边,沈周宁策马来到奕欢楼前时方知正不安的在外头等着,他从未涉足过这样的地方,自己也不敢孤身进去,看到沈周宁她眼前一亮就到了近前。 “她们到了吗?” 方知点了点头,方才见着她们过来,她不敢孤身面对她们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沈周宁点头,“走,先进去。” 夜间的奕欢楼总是热闹得很,见着人进去,就有清秀的小郎君热情的凑上来,方知在这样的地方局促极了,好在有沈周宁解围,两人才一起上了二楼。 仍是上次定下的天字号包间,里头偶尔传出男子不雅的声音,方知迟疑了下,不确定此时进去是否打扰。 沈周宁上前一步,径直推开大门,殿内气氛一窒,方知下意识捂住眼睛。 “沈二娘子来了,快,快进来。” 几人上前,众星捧月般迎她进门,方才还伺候在旁的男子都规规矩矩跪在了一旁。 严姝亲自给她倒酒,笑道:“先前都是我的错,此番拜托方知邀请二娘子,还要多谢娘子赏脸。” 沈周宁坐在了一旁,看着坐立难安的方知,朝着她示意了一下,“我既来了,就让她回去吧?” 严姝点头称是,摆摆手示意她离开,然而方知虽然无措,却并未直接离开,反而怯懦道:“我家地契……” “我还能少你东西?别现在这儿碍眼,赶紧滚。”严殊不耐烦道。 话虽如此,却并未有归还地契的意思,沈周宁看了她一眼,“严家是要穷的吃不起饭了吗,我既来了就赶紧把东西给人家,否则我即刻就走。” 严姝把酒杯递到沈周宁身前,叹了口气道:“二娘子毕竟是侯府出身,前些时候得罪了娘子严姝实在是坐立难安,唯恐娘子记恨于我,这才不惜周折请了娘子过来,娘子只要喝了我这杯赔罪酒,我立刻就还她地契,再不与她为难,可好?” 沈周宁心中警惕,嗤笑一声,看着她手中酒水,“严娘子就是这般赔罪的?” “自然不是,这只是开胃菜,知道娘子爱酒,特地寻的好酒,赔罪礼自然另有其他。” 她朝着一旁示意,包间内忽然响起乐声,烛火暗下,只余一缕光线落在房间正中央。 一人素衣持剑背对着众人站立,剑未出鞘,却显出肃杀之意。 伴随着乐声响起,一人月下漫舞,波光剑影,随着剑光越来越快,气氛越发激烈,最后男子跪在光下,决绝的抹了脖子,倒在血泊之中。 这舞的是前朝大将死在战场,夫郎殉情的故事,难得的是此子功夫到位,带起人心中怜惜,一张凄惨绝美的面容让人心惊。 此舞既是殉情又是殉国,不少戏子做此舞,却难得精髓,不想有人真能做得如此情景。 “好!” 方知下意识赞出声,堂上再次亮起,不少人朝着她看过去。 方才沉浸其中,不想竟直接说出了心中赞叹,被人看着,方知眼睛却极亮,看着那男子赞道:“此剑舞绝妙,世无其二!” 舞剑的男子朝着她看过去,片刻后垂眸。 沈周宁看他脖颈处有一道血痕,跪着的地上也是血迹斑斑,不免道:“这是……” “一些小把戏罢了。”严姝笑道。 沈周宁点了点头,男子上前跪坐在她身前为她斟酒,虽轻纱遮面,却难掩姿色。 她就着他递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道:“有点意思。” “此处尚有外人在,严娘子……” 严姝不怕她起意,就怕她无动于衷,看她喝了酒,挥挥手就有人上前把地契给了方知。 方知如梦初醒,手中拿着地契,眼睛却还粘在那男子身上。 “你先回去吧。”沈周宁没看出她的神色,只道,“夜路难行,注意安全。” 方知应了声,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沈周宁只当她放心不下自己。 没了外人在,严姝更加肆无忌惮,几人轮番敬酒,言语奉承,言及当日之错,沈周宁也与她们交了心。 “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并未记恨你们,不过我来此地是为了读书科举,不好沉沦酒色之中,我们把话说开,以后见了面还是朋友,但玩乐之事不必再叫我了。” “今日最后一次,我请客,大家只管尽兴。” 她是想着好聚好散,严姝脸上阴沉了一瞬,又如常应道:“二娘子说的是,今日大家都尽兴玩,舟儿,快给二娘子满上。” “任舟最是敬重读书人,我喝了,娘子随意。” 男子敬酒,先自己喝了一杯,周围人顿时开始起哄,沈周宁见人都看着她,并未下他面子,也喝了些。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39章 酒过三巡,她想趁机离开,起身知识她脚步一虚身子晃了一下,那唤舟儿的男子上前搀扶着她,笑的格外好看。 “娘子醉了,我带娘子去休息。” 奕欢楼外,方知踟蹰许久都未见沈周宁出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也未曾离去,一边担心沈周宁的安全,另一边又神思不属的想着那男子。 世间竟有这般男子,能得其看上一眼,她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再次折返回去,然而到了门前,先前热情招待的郎君却拦下了她的路,上下打量一眼,笑着道:“娘子回去吧,这不是娘子该来的地方。” “我,我找我师姐……” “咱们这里进门费至少要五两银。”那郎君好声提醒。 “什么?”五两银子后一家吃用半年了,她指着里头二楼道,“郎君,方才我和师姐一同进来并未要银钱啊,我就进去找一下我师姐。” “在咱们这里留有名号的娘子自然不需要立时付钱,娘子看着也是读书人,就莫要为难我们了。” 奕欢楼在此地屹立多时多是做的熟客生意,生课来访多时用钱砸出来的路,所谓人靠衣装,方知这身朴素且带着补丁的衣裳自然进不得楼中。 方知停下了脚步,无限的勇气在这一刻消散,她不好意思再次上前攀扯,只能等在外头。 上方窗户打开,她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招呼却见那人视线轻飘飘扫过她,搀扶着一人消失在窗台前。 沈府,合庆收到齐慕清的扳指时面色怪异,手上转动扳指,却并未给出准确答复。 照梨依着齐慕清的吩咐把东西给她就出去了,回了院中,照梨三五不时就朝着门口张望,“主子,合庆姑娘不来怎么办?” 齐慕清抬了抬眼皮,望向门口。 “郎君可真是翻脸无情啊。”合庆施施然走进来,看着在院中坐着的男子,抬手把扳指放在了他身前桌子上。 且不说两人之间的交情不足以用银钱估算,就说这扳指娘子已经在他身上见过,若是平白出现在她这里,不说私通她也是白担一个收受贿赂的罪名。 “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合庆姑娘勿怪。” 齐慕清未再惹她生气,利落的认了错,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请她入座。 “看来我上次与郎君说的话你并未听进去。”她早已说过不会再帮他。 “别说气话,合庆姑娘几次帮我我都看在眼里,阿福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岂会不知?” 合庆垂眸。 阿福有几分聪明,能引导主子专心读书,她自然希望他能在主子身边有一席之地,只是若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总是别扭着想不开给主子找事,她也不会再帮他。 “娘子人好,很多事都不在乎,但你又怎么不明白,你既然看出我几次三番帮你,又怎么不明白这都是娘子的吩咐?” 齐慕清一愣。 刚入府的时候合庆虽然没有给他使绊子,但确实没给过他好脸,不知何时开始,她就开始帮他了,在府里给他撑腰,在沈周宁面前给他机会。 原来竟都是沈周宁交代过的吗? “有些话娘子不说我却要多嘴一句,哪怕得罪了你,我也要说。” “娘子是侯府出身,以后定然会娶门当户对的高门郎君,你如今与其和娘子闹别扭,不如好好想想娘子娶亲之后你怎样才能在她身边有一席之地。” 齐慕清侧目看向合庆,不愧是主仆,都是一样的直白,她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他若当真只是一个奴仆,这话确实不失为点醒他的良言。 “多谢合庆姑娘告诉我这些。”齐慕清抬起头,眼神诚挚发亮,显然听进去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能见一见娘子吗?” 合庆瞥了他一眼,忽然轻笑一声,“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可惜,娘子今日特意交代不会回府了。” 第23章 诉情 “娘子不必怜惜我。” 齐慕清一愣,沈周宁若直接回书院,下次再见就得十天半个月了,这事拖不得。 他即刻道:“我可否去找娘子?” 合庆挑了挑眉,“郎君还在禁足,你想让我违背娘子的命令吗?” “可以吗?” “不可以。”合庆冷哼一声,好好的日子不过,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放他出府找娘子? 除非她不想干了。 “娘子在奕欢楼?” 合庆动作一顿,坦然看过去,“是,娘子受人之邀去奕欢楼吃酒。” 据他所知,先前有位叫严姝的娘子曾几次三番邀沈周宁吃酒,那时她正备考书院,就都给拒了。 他曾问过她这样是否不妥,她说那些人不是什么正经人,做的事也不干净,还曾给她下套被她识破了,不来往也没什么。 合庆看他垂眸出神,以为他又不高兴了,起身道:“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能掺合的,与其给主子摆脸色,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留住……” “是那位严娘子?”齐慕清忽然道。 “你知道?” “合庆,娘子可能有危险,快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合庆怀疑地看向他。 沈周宁夜不归宿通宵宴饮的事也不是没有,先前那几位和娘子关系近得很,这次说是赔罪,也没什么不妥。 但阿福向来敏锐,看着他紧张迫切,她威胁道:“你可莫要哄骗我,否则主子面前我绝不饶你。”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0章 “快说。” 合庆最后还是说了,从她去书院找人遇上方知,离开时还叮嘱她晚上奕欢楼等她,到沈周宁离府时叮嘱晚上不回来了,齐慕清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合庆姑娘,府外有人说要找管事的,说是咱们娘子的同窗。” 合庆思索了下,立刻朝着外头赶去,“去看看。” 方知在奕欢楼下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放心,朝着沈府方向去了。 好在初入学时在一块聚过,沈周宁又向来高调,知道她家大致位置,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对了门。 “我看着楼上那郎君搀扶着沈师姐,师姐她昏昏沉沉,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了。” 方知一股脑说完,看着合庆道:“能否请府上主子去寻一寻师姐,我怕师姐出事。” 合庆点了头,“稍等我片刻。” 她们做下人的去寻人自然不妥,人家三两句就能把人给打发了,但又不能放任主子出事,合庆转身就回了齐慕清院中。 此时,奕欢楼正是热闹的时候,三楼的一个房间却极为安静。 软塌冰枕,香烟寥寥,美人似剑。 沈周宁控制着酒量并未喝多少,但不知为何浑身使不上力气,到了这里,更是从心底生出一股燥热。 “娘子可要喝些水?” 任舟本该尽快成就好事,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急了,他看着女子如花似玉的面孔,觉得自己并不吃亏,但内心还是有些不安。 沈周宁晃了晃脑袋,“你,你们做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之人越来越模糊,不愿再接触任何这里的东西,伸手推开了男子递过来的水。 “娘子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娘子不收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求娘子垂怜。” 男子低低啜泣,全然没了持剑时的气场,却格外惹人怜爱。 沈周宁只觉得心口一堵,强烈的需求让她抓住了男子手腕,冰凉的触感让她渴望更多。 任舟最后看她一眼,取了香囊中的药丸服下,就去脱她的衣裳。 只要他能够怀上侯府娘子的骨肉,一切就都好了。 沈周宁抬眸看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人的身影,心里觉得不对,却克制不住想要更多的触及他冰凉的身体。 “渴……” 她下意识的开口,任舟眼里清明了一瞬,楼下的乐声也消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下,加快了速度。 “我家乃侯府沈二娘子夫郎,何人敢拦我?” 楼下气氛剑拔弩张,奕欢楼主人看情况不妙,捧出一张笑脸来。 “这位郎君怎么乱闯呢,这可不是小郎君该来的地儿,二娘子今儿是来了我们这里,但如今已经走了,您不如回家看看,说不定你家妻主就在家里等着你呢。” 他并未听说那位沈二娘子有什么夫郎,但她们手中拿着侯府令牌,那称侯府夫郎的男子又是通体华贵,气度不凡,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齐慕清看向合庆,合庆摇了摇头,他轻笑一声:“你可想好了,今日我见不着我家娘子,明日不管我家娘子出什么事,我都记在你头上。” 那人面色一僵,招呼人侧耳吩咐一声,又笑着对齐慕清道:“郎君说笑了,哪位娘子何时来这里玩儿又何时走了又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不然郎君先喝口茶歇歇,我去着人问问?” 齐慕清看向身后众人,朝着合庆点头,“来不及了,搜。” 这次他把府里能出来的人都带来了,一行人快速搜查着每个房间,奕欢楼主人状似阻拦,却不敢真的得罪他,只是做做样子。 身处二楼严姝听到动静走出来,看着一行人这般动作心里暗道不好。 她回到屋里提了壶酒,装作醉醺醺的朝着楼下走去,恰逢齐慕清上楼时拦在了人前。 “哪里来的小郎君,这模样真稀罕人,今儿你……啪!” 齐慕清没有丝毫犹豫,打碎了她手里的酒杯,猛的推开女子肩膀越了过去。 男子凌厉的眼神看的严姝心里一抖,怔在当地。 “你——” 齐慕清闯入沈周宁所在房间时她正扯了衣裳往身上穿,燥热潮红的脸上不见几分清醒,腰身虚弱无力,被子里还裹着一个人,露出背脊背对着众人。 齐慕清脑子一热,声音都带了些颤意,“娘子。” 他唯恐自己来晚了让沈周宁中了暗算,沈周宁看着忽然出现的男子,脸上露出些许欣慰,朝着他招了招手。 就在男子上前的瞬间,她搭上男子肩膀,闻着独属于男子清新的味道,声音带了几分压抑克制,在最后清醒时分开口叮嘱,“先回去。” 齐慕清神色沉沉,眼底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冷意,面对沈周宁,却难得温声应道:“我背你。” 他扶着女子的手搭在他背部,轻松起身背着人离开。 夜色如墨,凉风吹醒了昏沉的女子,沈周宁睁开眼看着身前步履沉稳的男子,胳膊收紧,窝在男子颈窝喃喃道:“阿福......” 齐慕清动作一顿,加快了些步伐。 合庆与其他人落在后头,屋内情形自然也看到了,看着床榻间神识不清的男子,她直接命人拿了。 面对奕欢楼主人,她冷声道:“我看这里是要翻天了,我家主子有半分闪失,你们就等着关门吧。” 沈周宁其实并未彻底失控,方才趁着脑子尚且有一分清明,她给任舟颈后来了一下,关键时候停下,如今她的情形并不好。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1章 若说那任舟也是个不错的美人,她并不是坐怀不乱的人,何况那熏香很不寻常,能让普通人失去控制,成为欲望的奴隶。 但她生生忍下了,只是因为她不愿顺了那些人的意,她想要做什么,必须是没有一点外物干扰,自己切实想做的才行。 谁都不能控制她。 “娘子……”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齐慕清压下了郁气,嗓音低沉,“对不起。” 男子的背脊宽厚,让沈周宁很有安全感,却不知她昏昏沉沉时扯动男子衣襟,在他胸前摩挲了许久,直把人弄得呼吸不畅。 摇摇晃晃快要到府里的时候听着男子声音,她睁开了眼,看着男子奇怪道:“与你何干?” “是我晚了。娘子事事与我交代,我若是不那么优柔寡断寻娘子不开心,不与府里管事生事,或许今日不会是这么个情况。” 他心里既心疼又自责,看到沈周宁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时他都快要炸了,若非沈周宁唤他,他绝对不会这般轻易离开。 沈周宁看了他一会儿,明白他想岔了,心里却感觉怪怪的,是她自己的决定,竟有人为她的失误揽责在身,这样的感受让她新奇。 她看着男子发上金冠,流苏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她抬手去抚摸抚摸,事到临头反而不急着知道答案了。 她没问他如今作何想,只是笑着道:“真好看。” 到了院中,齐慕清把人放在床边,蹲身为她脱去鞋袜,“我想明白了。” “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月光未曾入户,烛火也不曾亮起,昏黄的夜色里男子诉说着自己的情动,落在沈周宁耳中让她心中一颤。 她捧起男子的脸,温热的触感不及她的手心,她试探着靠近他,这一次齐慕清没躲。 当他敞开心扉在她面前,接纳她的所有,又不曾对她有所求,她反而犹豫起来,出声笑道:“帮我备水吧,凉水即可。” 她知道这类药的作用,放大了身体的欲望,与男子同房时是很容易伤到人的,用凉水沐浴虽然伤身,但亦可缓解。 他既真心相待,她也不想随意拿他做泻火之用,美人就在身前,些许动作都能让她难受几分,她忍痛推开他,却被齐慕清握住了手。 “娘子,让我帮你。” “你不用觉得愧疚。”沈周宁以为他是因为把这次出事的原因揽在自己身上心里愧疚才这样做,“她们并未得逞,我亦安然无恙。” 齐慕清眼中微动,挺直腰身半跪在床前,笨拙的学着她的模样去亲吻她。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动听,“娘子不必怜惜我。” 第24章 合心 “不如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方知一直跟着来到奕欢楼, 当她看到屋内场景时一颗心都在颤抖,初见时的惊艳早已消散,直到看到他凌乱着衣裳躺在那床榻间, 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他是什么人。 合庆等人一拥而入,把人抓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出声。 她是读书人,是断然不能与这样的男子扯上什么关系的。 任舟醒来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对着他指指点点,脖颈疼得厉害, 他看到先前对他高声称赞的女子捡了地上的衣裳搭在他身上。 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张脸上满是惊慌。 他不明白明明他已经按照那些人的指示用了最烈的药,为何她还能打晕他离开, 甚至他衣裳都未曾脱完, 更不可能发生什么。 人的意志是难以估量的,在他面前不情愿的沈周宁此时面对齐慕清的献身,再也压抑不了内心的悸动。 她反握男子手腕,轻轻一扯几乎没怎么用力男子就倾身而上, 自觉的解开衣裳。 她听到嘈杂的心跳声, 顺着视线往下却被夜色遮掩了个干净,好在人是有感官的。 她近乎贪婪的双手按在他腰旁,光滑的触感让她惊讶, 她以为男子腰腹的肌肉会冷硬,却不想手感格外好。 不同于齐慕清尚且耐心十足,沈周宁早已压抑多时,当她决定享用这副身体之时,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她翻身调换位置,关键时候还不忘问上一句, “可洗干净了?” 齐慕清被她问的脸色涨红,沉声“恩”了一声,沈周宁不再犹豫,扯着他的手撑在臀下,“借些力气。” 此时的她早已不知方寸为何物,只凭本能肆意折腾,星光散漫,外头等了多时的合庆脸色怪异,想了想,还是出去吩咐人道:“去备下避孕汤药。” 沈二娘子宠幸了阿福,正院要了避孕汤药的事不胫而走,尚且留在府里的康安听到消息差点咬碎了牙齿。 司管事面色难看,本以为此事过后娘子会厌弃阿福,他儿子能有机会接近娘子,却不想不到半日娘子就宠幸了那人,这是在打他的脸了。 “你且安心在这里住着,待我回侯府一趟,下次送份例再听老爹的消息。” 此事定要让郎主知道。 要不说情爱一事让人上瘾,沈周宁一次不够压着男子不停的折腾,齐慕清虽没怎么学过,但这种刻在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极尽配合。 女子越战越勇,沿着他背上尚未好全的伤痕一路摩挲,好几次齐慕清都觉得自己要被榨干了,然而面对她的再次挑逗却又不争气的挺身。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2章 在沈周宁一声声的阿福中,他睁开眼看着释放完爱意陷入昏睡的女子,脸上满是恬静满足。 “沈周宁……” 他心里藏着事,一方面是拥有喜欢的人内心深处的安宁,另一方面则是对于两人未来的担忧。 深思无意,他略显艰难地扶着腰起身,下床时还是软了腿,扶着床边缓和了片刻,这才重新站起,打了水擦洗。 沈周宁疲惫歇在床上,感受到身旁男子动作时曾抬眼看了一下,昏黄的烛光下男子忍下不适一点点给她清洗干净。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抗拒勉强,就像对待挚爱之人小心翼翼,唯恐让她觉得不舒服。 水温刚好,男人手指微凉,做起伺候人的活计时一如既往的笨拙,不疾不徐的动作却极具美感。 阳光照进屋内落在人脸上时沈周宁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身旁男子姣好的睡颜,她抬起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视线顺着搭在身上的被子向下,看着男子身上嫣红的痕迹,她张了张嘴,暗骂自己一声混账。 看他难得睡不醒,她越过男子起身,刚一出门就看到合庆匆匆赶来,“娘子……” 她交代了昨日之事,沈周宁抬眼看向外头,眼里尽是冷意。 “娘子,可要给阿福送去避孕汤药?” 女子成亲前让小侍先怀孕是为人不齿的,说亲时也是一大过错,府里早就交代过要注意着,不过先前并未有先例,所以合庆来问一嘴。 沈周宁想着昨夜阿福所为,眼里尽是暖意,哪里舍得在此时伤他的心,摆了摆手借口道:“罢了,此时再用也来不及了,莫给他找不痛快了,让他好生安睡吧。” “把那男子提来。” 敢对她出手,若不还回去别人还以为她好欺负呢,她堂堂侯府娘子,京中有名的纨绔,会在这偏远小城栽跟头? 简直笑话! 齐慕清醒来身旁已经没了人,他茫然了一瞬,下意识去寻人。 合庆看他醒了,端来饭菜道:“郎君醒来可以先用膳,娘子等会就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经过昨日风波,如今他们也算是颇有交情了,齐慕清指着道菜笑道:“这也是娘子特意吩咐的?” 合庆瞥了撇嘴,也放松了下来,“别得意,娘子也就是新鲜两天,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合庆姑娘说的是,那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这是自然,郎君辛苦,合该多补补。” 齐慕清面颊微红,昨夜一时脑热做了这般仓促的决定,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心如擂鼓,他竟答应她了。 没有婚礼,没有名分,就在这偏远的小城,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他不仅没有觉得不好,反而心中热血流淌。 用过饭还未见沈周宁回来,齐慕清找了过去,外院五花大绑捆着一个男子,他到的时候正好听着男子说,“那里还有许多像我一样的男子,做什么从来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经过一夜的折磨,任舟早就没了一开始的淡定,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落到这步田地有些东西想瞒也瞒不住。 他本是在山上被特意训练出来的男子,学的都是讨好女人的才艺,不同于那些早已绝了逃跑心思的男人,他知道若无意外他们都会被送到权贵府里为人亵玩,他不愿成为这样的玩物,所以找准了机会逃了出来。 他找到了回家的路,但家中人死的死病的病,就在他回家前一月,他爹刚重病难医,就此去了。 但他还有一个弟弟,模样生的好,那些族亲不念旧情,竟私底下把人给卖了,他得知消息找了过去,与严姝做了交易。 严姝不知他的来历,只是见过他后就惊为天人,同时用他弟弟与他达成协议。 他只要与沈周宁成就好事,之后就能凭借着孩子入府,侯府富贵,有了这根线,就有了源源不断的银子供给,同在一处,让她中招也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至于孩子从哪里来,有了首尾一切就都说不清了,她们从一开始就想拉她下水。 沈周宁冷笑一声。 任舟甘愿为棋子不仅是为了救弟弟,攀上侯府对他来说也就有了谈判的筹码,以后如何尚未可知。 只是没想到事情出现了意外。 “把人送官,我倒要看看这事崇文县令敢不敢管。” 看着从外头进来的男子,沈周宁难得体贴,收敛了脾气快步走过去扶着他,问道:“不是让你歇着,怎么过来了?” 两人情意缱绻,正是情浓之时,他笑着道:“想见娘子就过来了。” 这话直白,沈周宁却极为受用,一早审问人的烦躁全然散去,她拉着男子的手凑到他耳边道:“庄家庄子上的温泉不错,今儿娘子陪你同去?” “娘子今日不去书院了吗?” 沈周宁顿住,一早就过来处理事,竟忘了今日是开学的日子,虽说告假也可以,但先前考试结果还没出,她也想要知道自己学习的成果,一时间看着齐慕清歉意得很。 “啊!” 刚刚拥有人生中第一个小侍,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沈周宁却要忍痛分开,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3章 齐慕清笑着推她去准备,两人渐行渐远。 后头,任舟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是说不出的羡慕,若是他幼时没有走丢,是不是也会有一位这般喜爱他的妻主? 到了屋里,齐慕清忙前忙后给她收拾用得上的书本纸墨,连带着常穿的衣裳都整理了两身,唯恐她在书院住的不舒服。 沈周宁从后头抱住他,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身,“不用收拾了,那些我都有了,只落了一个。” 齐慕清回过身把女子圈在怀里,问道:“落了什么,我帮你找。” 男子一脸认真的神色看的沈周宁发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他一下,“落了我家贤惠懂事的阿福,没了你在身边,我想要你了可怎么办?” 齐慕清明白过来脸上发烫,从没这方面心思的沈周宁开窍之后竟似无师自通食髓知味,他闷声笑道:“娘子好好读书,我在家里等着娘子。” 看着她的眼睛,又临时加了一句,“我会想娘子的。” “我好好读书了可有什么好处?” 沈周宁笑的皎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直把齐慕清看的都要不好意思了,才恼羞成怒道:“我如今所有都是娘子的了,娘子还想要什么?” 他的入府时一无所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就连身子都给了她,好似真的没有什么了。 沈周宁想了一下还真是,她思索了一下眼前忽然一亮,看向他的肚子,“不如你给我生个孩子吧,看柳师姐家的孩子好玩得紧。” 齐慕清一顿,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按着这里的情况,他与人行房之后是有可能会怀上孩子的,一个陌生的与他血脉相连的骨肉。 他有些茫然,沈周宁也不着急,拉着他的手转移话题,“那下回回来咱们再去泡温泉?”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如今两人都这般亲密的关系了,同去正好合适。 齐慕清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觉得身子发热,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在屋内腻歪了一会儿,外头就有人来报,“娘子,司管事来了,说是要回京。” 出了昨日的事,沈周宁以为他是被下了面子挂不住,把人叫来屋里解释了一番。 “司管事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又是当主子的,不好厚此薄彼,你早些回京也好,到底京城气候养人,跟在父亲身边也好享福。” “多谢二娘子体谅,老奴都明白,也是离开主子多时实在想得慌,这才想早些回去,但主子的交代不敢忘,就让我儿子留下来看顾着娘子,老奴也好放心些。” 齐慕清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出声道:“司管事不会是要回去告状吧?” 室内一静,沈周宁看了他一眼,就见司管事铁青着脸哼道:“郎君这是什么话,老奴都是依着主子吩咐做事的,主子赏罚分明老奴岂会记恨,莫不是郎君自己心里不服才说这话吧?”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沈周宁连忙制止,如今一个是长辈身边的人,一个是自己的爱侍,她是怎么也舍不得罚了,索性在争端之前把人按下。 “好了,你说你们一个都年近半百了,一个年纪尚小,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两人同时移开视线,司管事更是吹胡子瞪眼,他哪里年近半百了! 但面对沈周宁也不敢多说什么。 从院中离开,司管事看着前来送行的儿子叮嘱道:“我眼见着二娘子刚开荤,定是憋不住的,你找准了机会就下手,等我回去禀明了郎主,把那狐狸精给处理了,你就是二娘子身边第一人了。” 康安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男子,听着这话不免有些面红耳赤,司管事见了,递给他一本册子让他照着学。 “爹,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康安看了一眼就连忙塞到了怀里,只是如今二娘子眼看着对他不感兴趣,他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心里很是犹豫,“二娘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喜欢你不会让她喜欢啊?”司管事眉毛一横,骂道:“你不去让谁去,咱家可就都靠你了,难不成让你爹我去啊?我要是能去还用得上你?” 康安怯懦道:“那你当初跟着郎主陪嫁过来怎么不跟了家主,还嫁给我娘?” “你个小兔崽子浑说什么,郎主对我有恩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何况你娘又不差,不然你能一出生就吃穿不愁?” “你做不出来就让我做?”康安一脸震惊。 “这怎么能一样?”司管事理所当然道:“不跟你说了,你记着用点心多讨好二娘子,以后有的是你吃香喝辣的时候。” 司管事走后康安彻底闲了下来,眼看着沈周宁也去了书院,整个府里都沉寂了下来,只有先前跟着齐慕清一起动手的人时不时去他院中露面。 她们也没想到,刚站了队被罚,转头人阿福就勾搭了主子被收了房,连带着整个院子水涨船高,成了府里正经主子。 按理说他可以搬到离沈周宁近些的院子,但他不想折腾,就这么着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4章 对于投靠过来的人,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她们的前程,因此在银子方面极为大方,这些人得了好处,反而更加忠心了。 而康安看那些册子心里痒痒,一边好奇一边又觉得羞耻,奈何府里多是女子,连个能讨论的人都没有,一恼,把册子扔在一旁不去看了。 沈周宁看他不曾生事也不去管他,时间过得极快,这天日头正好,他再次把吊床置在外头,惬意自在。 上方光线被遮挡,他抬眼就看到一双满是嫉妒的面孔,阴阳怪气的开口,“你家妻主我在书院苦读,你就是这般想我的?” 第25章 睡觉 “和娘子一起。” 齐慕清并不怕她, 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口中却道:“娘子挡着我太阳了。” 沈周宁气笑了,想罚他又舍不得下手, 就朝着他痒肉出发,齐慕清果然惊得起身, 严防死守躲着她的魔爪,与她玩闹。 那天晚上她就发现了, 他不怕疼却极为怕痒,她不过稍稍触碰他就受不了。 如今齐慕清更是利落的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 好娘子饶了我吧,” 阳光下男子面红齿白, 看上去养的极好, 她也不与他闹了,拿了抄写下来的名次与试卷给他看。 齐慕清接过,看了一眼就抬起头来,目露惊讶。 这次试题范围是入学以来学到的部分, 没有多少超纲内容, 因此沈周宁答起来毫不费力,三十人里她取得第三的名次与几人并列,进步斐然。 “师长说我保持着学习态度, 考取功名就是时间问题了。” 她坐在了齐慕清方才的位置上,一坐下就不自觉的想要躺着,吊椅着实舒服,她把胳膊垫在头下,自得地看向齐慕清。 “确实不错。”他看过试卷内容,对她的话也是极为信服的。 看他赞同, 沈周宁高兴道:“快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出发,能在庄子上玩两天。” 两人从府里出发,与庄家娘子知会过就朝着城外去,庄子不算太远,很快就到了附近,沈周宁从马车里下来,眼前就是一片田野,只等着收割。 上次过来时庄娘子已与人交代过,得知她来庄子上,管事的亲自过来接待,这位侯府娘子不仅为人随和,出手还大方,不少人都得了上次,庄子上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这次听到她说要去试试温泉,看到她后头还跟着一个男子,立刻明白了,挤眉弄眼的与沈周宁示意了一下,说道:“娘子可以先在庄子上休息下,温泉马上安排好。” 沈周宁点了头,带着齐慕清在庄子上闲逛。 “这庄子很是好玩,后山有野物,可以进山狩猎,前头那片空地可以跑马,说起骑马,你应该也会吧?” 齐慕清点了点头,在京城时他特意去学了骑马,技术称不上多精湛,但也没跑上几圈。 他个子高挑,骑上马定然好看,沈周宁眼前一亮,说道:“下次换了方便的衣裳定要过来跑一回。” 齐慕清正想搭话,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人围着一个少年捉拿,被围在中间的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子。 那男子衣衫褴褛,一张脸满是倔强,对着比他大许多的一群人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一直在肆机逃跑。 恰逢管事的准备好温泉过来寻人,见状喊了人过来。 少年被人压着脸都按进了泥里却还是一副凶狠的模样,沈周宁见了,奇怪道:“这是何人?” “贵客不知,这崽子是外头溜进来的,三天偷了两回馒头了,咱们放了他两回了,他这回还敢来。” 看着他模样有几分熟悉,沈周宁蹲下身看过去,“你为何要偷人馒头?” 少年咬着牙不肯开口,旁边人见状说道:“怕是个哑巴,就没见他吭过声。” 沈周宁想了一下,从荷包里取了块碎银子放在他面前,眼看着男子眼露精光,她开口道:“你若是不会说话,我问你你只管点头摇头,回答得了我的问题,这银子就是你的。” 男子冷哼一声,声音沙哑尖利,像个公鸭子,“我会说话。” 声音一出,周围人都笑了。 “怪不得不说话,感情是个……” 沈周宁挑了挑眉,也不管男子激愤的目光,把银子放进他手里,这才问道:“你可是有个哥哥?” 就在方才她灵机一动间想起了这人像谁,这般执拗冷凝的模样与那天初间任舟时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子慌乱了一瞬,沈周宁开口道:“拿了我的银子可不能反悔了。” 原来,那天她把任舟送官后县令把人狠狠打了一顿后赶出了城外。 那严姝见他无用性子又烈,怕他哥的事牵扯到官府真来找她麻烦,就也把人扔了出来,他在城外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哥哥,为了救命这才到处偷东西。 沈周宁眸光一凝,“此言当真?” “我若说谎,让我一辈子吃糠咽菜当乞丐,无女无儿永不翻身。” 这般誓言着实眼中,沈周宁冷笑一声,“这崇文县令真会办案啊。”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5章 当时依照任舟所言,分明后头有大案,她把人送给崇文县令就是想看她敢不敢办,却不想她竟然这般草率,不仅对案子漠不关心,还把人赶出了城外。 “带我去见你哥哥。” 说完这话,沈周宁看向齐慕清,刚想张口让他先去泡温泉就被齐慕清拦下。 “我随娘子同去,他们都是男子,我在也方便些。” “好。” 破庙里,原本光鲜亮丽的男子形容狼狈,趴在草垛子上有出气没进气,看上去情况很不好,齐慕清探了下他的额头对着沈周宁开口道:“情况很不好,先叫大夫吧。” “哥,哥你怎么样了?”少年吓了一跳,脸上再无佯装的冰冷,扑过去喊人,待看到人彻底昏迷才慌了神。 沈周宁也没想到先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此时竟然气息奄奄,她让人把他抬上马车,朝着城中驶去。 两人在沈府安置了下来,大夫看过,扎了几针稳住了高热又留下了方子叮嘱要每日服用。 齐慕清上前安慰那少年,“没事的,大夫都看过了,你哥哥会好起来的,先去吃点东西吧。” 那少年没有吭声,却自始至终不肯离开哥哥半步。 “他如今正睡着,你不养好身子,到时候病倒了谁来照顾哥哥?” 男子声音难得温柔,对着小少年循循善诱,沈周宁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只见那少年神情松动了些,被齐慕清拉着起了身。 “娘子,我带他去吃点东西。” 齐慕清说完,竟拉着人直接越过她走了,沈周宁收回视线,也跟在齐慕清身后离开了。 用过饭,心里压着事情,沈周宁也没了回去庄子的打算,看齐慕清忙前忙后跟着照顾病人,索性回了书房看书,又命人去查任舟的事。 齐慕清在天色微黑的时候来了书房。 “我看任舟身上痕似是被人侵犯过了,据他弟弟说是在被扔出城外之前就……” 任舟是被县衙的人直接丢到城外的,也就是说,这事是在县衙发生的。 沈周宁蹙眉问道:“那少年他……” “他倒无事,可能是性子太怪了,可能正是因此反倒让他躲过一劫,被丢到城外顶多也就饿了几顿。” 这里不同于他认知中的时代,对于男子来说,贞洁至关重要,只要没这守宫砂,人人都会唾弃这不守贞洁的男子。 那时在奕欢楼,沈周宁分明见他胳膊上是有这东西的。 “好啊,官府衙门竟做出这样的事,张丹燕是不想要乌纱帽了吗?” 沈周宁气极,是她把人送到衙门的,本意是想让衙门查一查他口中所说关于那调/教男子的地方,顺带惩戒严姝等人,不想竟让他遭了这等事。 “娘子莫急。”看她想去问罪,齐慕清把人拦下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没有切实的证据,到时候无非让任舟受到二次羞辱,不如先按兵不动。” 侯府到底渐渐没落了,影响力不胜以往,这崇文县县令的夫郎出身颇高,一个侯府娘子还不足以让当地父母官为她大动干戈,而他最担心的是任舟所说的地方连通了多少势力。 “你说怎么办?”沈周宁看向他,他一向有主意,她愿意听他一言。 齐慕清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两人耳语片刻,对视一眼,沈周宁点了点头,“既如此,让人好生看护着任舟。” 此事暂放,她看着身前之人,“照顾人一下午,可累了?” 天色渐暗,四处亮起红灯,齐慕清肚子适时叫了一声,“不累,倒是饿了。” 沈周宁笑了,叫人把膳食摆在了书房。 用过膳,沈周宁也歇了继续看书的打算,朝着自己屋子走去。 男子步伐缓慢地跟在后头,沈周宁听见声音,嘴角扬起,停下了脚步。 男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周宁明知故问,两人分别良久,齐慕清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也是念着她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又因为别的事导致没能好好相处,自然心有不甘。 他下意识跟着女子动作,就走到了这里,看着女子奇怪的话语,他抿了抿嘴,声音低沉温柔,“我伺候娘子梳洗?” 沈周宁挑了挑眉,点头道:“也行,我想沐浴一下。” 浴室里,齐慕清在浴桶里放满了水,站在屋内有些踟蹰,沈周宁伸开胳膊,看他半晌没有动作,回过头看他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齐慕清喉结滚动,走进了两步为她脱衣。 长指落在女子衣襟,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小臂下移,为她解开腰带,轻轻褪去外衫。 沈周宁看着男子手指都有些拿不稳,不仅没有为他解围,反而看他放好衣裳后迟迟不过来转动眼神催促起来。 他靠近一步,手指不知何时攒紧成拳,心脏狂跳。 若说上一次是凭着触感,这次全然就是视觉刺激,女子身量算不得纤细,极具肉感丰满,仅看一眼他就能想起那触感,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长发如瀑散落肩头,他在女子身旁为她整理好发丝,视线躲闪,垂着眸子不敢轻抬。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6章 沈周宁看着他发红的耳尖,越过他走向浴桶,齐慕清退到屏风后头,长舒了一口气,隔着屏风也能看出男子慌乱失措。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知过去多久,伴随着淋漓水声,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齐慕清听着后头声音动作一顿,本可以趁此机会落荒而逃,却不知为何驻足不前。 沈周宁看着落在屏风上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却并未应声,不禁莞尔一笑,不紧不慢系上里衣。 齐慕清不知她是真的想让他走还是在逗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却又不愿错过这般独处时间。 “不想回去?”沈周宁看出他的迟疑,笑着出声,从屏风后绕出来,看到男子耳尖都红透了。 “嗯。” “那你想干嘛?”沈周宁挑了挑眉,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进一步逼问。 她分明什么都知道。 齐慕清抬眸时眼中有几分幽怨,又有些委屈,分明离开时她还眷恋不舍,回来了却不叫他同睡。 他红着脸只能自己开口,嗓音低沉有力,“睡觉。” “和娘子一起。” 第26章 唤她 “胆子倒是大了。” 一早, 合庆站在屋外许久,来回踱步似是有急事禀报,但以往直入内室的行为此时却不敢再做。 谁也不知道进去会看到什么, 又不敢催促娘子起身,一时间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阿福也是, 自从被娘子收房之后起得比娘子都晚,她都不知道先前是他装的好还是什么。 好在没多久屋里传来响动, 她退后两步就见她家娘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来,视线清明, 精神十足, 看到她还“嘘”了一声,离得远了才开口问道:“何事?” “任舟醒了。” 屋内, 齐慕清也醒了, 被角随意搭在腰上,露出劲瘦腰身,白皙的前胸上被留下难消的红痕,他看了一眼, 不仅没有不满, 唇角反而弯起了弧度。 沈周宁从不肯让他掌握主动,被迫享受对他来说更易刺激身体反应,大胆又外放的行为让他羞耻, 却也格外喜欢,只是她好像格外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穿好衣裳出门,被两人同时看过来的视线弄得一僵,沈周宁见他腰身束得紧,一身衣裳包裹严实,全然遮住了那好身材, 好在肩宽窄腰腿又长,衬得人别有一番风味。 “去看看。” 说完,沈周宁率先一步朝着外头走去,齐慕清看着两人背影,到底心里记挂着外头的事,梳洗过后也跟了上去。 “怎么样,可还好?”沈周宁走近了随口关切道。 任舟醒了,与先前模样全然不同,眼睛里防备之色明显,有外人在时更是忍不住得颤抖,显然受惊不小。 “哥哥,她们不是坏人。” 任小船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眼里满是心疼。看着任小船与他相似的脸,任舟才渐渐放松下来。 “多谢沈二娘子。”他看着沈周宁,纵然心底仍有顾虑,却也克制了不去躲闪。 “前事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只要不去外头就不会有人找你麻烦,若想清楚了可以来找我。” 沈周宁虽然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些消息,但看他状态实在不好,也就不再刺激他,转身离开了。 或许对于他来说,最近接触的事还需要时间来消化,她可以给他时间。 日子归于平静,沈周宁回去读书,眼看着临近十一月,齐慕清时常过来陪着任舟说话,渐渐的也让他放下了防备,从他口里也得知了些消息,但是对于他提过的那个地方还是讳莫如深。 同时他也不太愿意站在阳光下,总觉得自己已经脏了,不配好好的活着,齐慕清劝了几回都没能让他全然放下,任小船在旁边看着,反而握紧了拳头。 在齐慕清走后,任小船看向任舟,“哥哥,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与我说过,那里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无家可归,为什么不让她们去查?” “有多少人会为了别人的事上心呢,就是那沈二娘子送我去县衙的,你又怎么知道她们不会像县衙那些人一样?” 任舟惨笑一声,“我的人生就到这儿了,但是你不同,小船,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别人家的夫郎了,你会有自己的孩子和以后,若是牵扯进这种事情里......” 他摇了摇头,打定了主意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左右他已经逃出来,见到了自己的弟弟,这就够了。 任小船蹲在男子身前与他平视,“可是哥,万一她们能救下他们呢,哪怕他们没了家,至少不会再有其他人重蹈覆辙,不能试试吗?” 沈周宁放假前夕,刚放课就听说家里有人找,鉴于上次的前车之鉴,她连忙朝着山下赶去,远远就看到一道明亮的身影。 男子一身素衣站在马车旁,周围人来人往不时朝他投去目光,心里惊叹谁家夫郎竟有这般好颜色。 有人甚至想上前搭话。 这次,齐慕清头发全然梳起,不同于以往半披发,更显利落干练,却也是这个时候的寻常夫郎打扮,一看就是已经出阁的小郎君。 沈周宁快走两步到了近前就看到男子眼睛亮亮的落在她身上,注意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齐慕清思索了一下温声道:“妻主。”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7章 男子声音低沉温柔,沈周宁心跳都漏了一拍,眼眸一暗,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她看周围人多,拉着他上了马车,“回家说。” 周围不少人见了两人举止亲密俱都歇了心思,有认识的更是大肆宣扬,“我知道,那位是平宁侯府沈二娘子,不想二娘子家里竟藏着这样的俊美夫郎,真是羡煞她人。” 许嘉远远跟来,看到两人背影,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嗤笑一声,“我还当她真改了以往脾性,不想还是这般,不去斗鸡走狗改成玩男人了。” “娘子,任舟他……”马车内,齐慕清说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沈周宁听到这声称呼挑了挑眉,撑在男子身前,逼着男子与她对视,“叫我什么?” 两人近在咫尺,女子压迫感极强的看着他,齐慕清有些羞耻,不肯再开口,“我说正事,唔——” 沈周宁没有克制自己,片刻后才分开,男子嘴唇红润,深吸了一口气喘息,沈周宁眉眼带笑问他道,“方才叫我什么?” 齐慕清:“……” 看他不吭声,沈周宁再次倾身上前,这次齐慕清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沈周宁!” 他声音中带了几分羞恼,出口后撞上身沈周宁的眼睛又不免有些心虚,沈周宁看向他,似在问他做什么。 “我有正事要与你说。”他声音低了不少。 “你说。”就着这样的姿势,她并没有坐回原位的打算,齐慕清只能捡着紧要的说了,想要引起她的重视。 任舟来找了他,说愿意配合她们指出进山的路,但是他只愿和沈周宁说。 “说完了?” “胆子倒是大了,敢直呼你家妻主姓名,看来我不在府里你都忘了主子是谁了。” 听着沈周宁的问话,齐慕清感觉到不妙,下一刻女子就再次压着他亲了上去,紧张又急切,侵略性极强,不给他丝毫喘息的空间。 十日未见,又是在大庭广众下叫出那声称呼,沈周宁一点都不想克制自己。 齐慕清抓紧了衣角,被抵在车壁上汲取仅剩的氧气。 沈周宁实在吻技太好,好到齐慕清最初还想着抵抗,到后头就只会仰着头配合,被欺负了个彻底。 马车咿呀咿呀驶进府中,却半晌不见人下来,驾车的人远远等着,合庆过来朝着她问道:“人呢?” 车帘掀开,沈周宁眉眼带笑,利落地跳下马车,看着后头的男子甚至好心情的伸出手去搀扶。 齐慕清脸上红晕还未消退,瞪了她一眼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沈周宁笑着更深,拉着他的手快步朝着客房走去。 “我出来时走得急,如今只能试着从我家的位置出发找一找,那些人很是警惕,若要过去定会被人发现。” 任舟看向弟弟,他有一句话说的对,人不能永远活在黑暗里,等待着未知的危险。 沈周宁点头思索了一会儿,“你说那些男子都是被绑过去的,但各地并未听闻有大量男子失踪之事,若想举告,必须拿到证据。” “她们手里有所有男子名录,若能拿到再加上我出面作证可否?”任舟抬起头,眼里露出点点星光。 “这自然可以,只是……要如何拿到呢?” 按着任舟所说,那处地方戒备森严,想从她们手里拿到证据,无异于登天。 “娘子,不然我去试试?”齐慕清忽然开口,“她们既然搜寻的是貌美男子,看到我误闯过去,应该不会放过我吧?” 到时候他正好顺理成章摸查一番。 “不行。”沈周宁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娘子,我也是被人绑了流落到这里的,一路上怎么逃脱抓捕我再清楚不过了,再加上有娘子在外策应,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他还是想试试,那些男子无辜,经历过这些的齐慕清显然更能共情。 “你莫要说了,此事没得商量。” 沈周宁面色并不好看,任船此时从后头走出来,扬声道:“让我去吧。” “小船!”任舟猛的看过去,他自己就是从哪种地方逃出来的,绝不容许自己弟弟再落到那里,“绝不可以。” 他看向沈周宁,“沈二娘子,让我去吧,我是逃出来的,她们见了我会把我带回去的,顶多受些皮肉之苦……” “好了。”沈周宁止住他们的话,忽然出声道,“既然都想去,那就都去好了。” 几人同时看过来,沈周宁看向齐慕清开口道:“平宁侯府二娘子携美侍驾车出游,误入山间桃源,想借一晚,那些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既然那地方的男子本就是给权贵准备的,以她侯府二娘子的身份,还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若是她们不让娘子进入呢?” 沈周宁走进了两步,挑起男子下巴看向任舟,“我这小侍容貌比那地方的男子如何?” “郎君仙姿玉貌俊美无俦,一身气度非常人能比。” 许多男子美则美矣但少了那股劲儿八分的容貌也折四分,而齐慕清,就是有让人错不开眼的能力,不过分谄媚,仅仅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征服欲十足。 这样一个男子,那些人必定动心。 从客院离开,沈周宁去了书房给家中去信,她大姐虽挂闲职,到底是侯府世女,或许能给予一些帮助。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8章 齐慕清在一旁磨墨,眼睛时不时落在女子身上,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沈周宁放下笔,拿起纸张吹干墨迹。 “那山中的男子与娘子并无什么关系,娘子为何愿意犯险?”齐慕清郑重问道。 对她来说此事百害而无一利,此事拆穿定会得罪其身后之人,甚至影响通过这些男子而串联起来的人,一个走向落魄的侯府,得罪那些人并没什么好处。 “想做就做了,那些人残害百姓,我既出身武将,又读了圣贤书,如何纵容此等行为?” 她眼中闪过厉茫,势要把那背后之人揪出来。 齐慕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出了声。 是啊,她出身富贵,给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让她一往无前,不惧后果,没有什么权衡利弊,她本该如此。 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周宁想不注意都难,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道:“怎么,终于发现你家妻主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人,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欢了?” 她收起信封,齐慕清被调侃却不免有些脸红,似被戳破了心思,张口就道:“是是是,娘子是好人,他日若能考取功名亦是天下百姓之福。” “能成为娘子的人,我可是捡到大便宜了。” 第27章 告身 “这男人就是不能惯。” 十一月初, 一辆马车伴随着欢声笑语驶入山坳,一行游山玩水,没有半点赶路的急切, 三五不时停下休憩,队伍中偶尔飘出烤肉的香气, 诱人得紧。 经过几日的行程,原本晴好的天气变得阴沉, 坐在前头赶马车的男子轻纱覆面,打量着天色开口道:“娘子, 看着是要下雨。” 不一会马车内传来女子不紧不慢的声音, “找个地方躲雨吧。” “是,娘子。” 马车速度加快, 最后停在深林中的一处宅院前。 宅门很大, 外头还有两座石狮子镇宅,牌匾上书寻幽园,看上去巍峨得很,“娘子, 这里有处宅子, 看着好似有人,可要去看看?” 寻幽园外一辆马车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里头管事叫来打手, 面容凝肃。 大门打开,一老者颤颤巍巍的迎出来,打量着马车装饰,朝着马车前站着的两人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婆婆安好,我家主子平宁侯府沈二娘子, 途经此地看天色不好,怕是要下雨,可否借宿一宿避避雨?” “这里不能避雨,你们快些走吧。”那老者说完,转身就进了门。 两人回过头,齐慕清掀开车帘看向老者背影,大门已然关上,他信步走过去,再次敲响门环。 这次他们等了很久,齐慕清并不肯放弃,极有韵律的声音在山间不停回响,终于里头传来了动静。 大门打开,却是一队人拿着棍棒冲出来把人围作一团,在看到那为首的中年女子时任舟握紧了拳头,被身旁的弟弟提醒才连忙垂眸。 廖介本想直接把人撵走,却在大门打开时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齐慕清,男子精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俊美异常,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看。 她见过了无数的男子,能出落成这副容貌,在她这里已经可以列首位,这身气度更是为他增色不少,她一下就动了心,这样的一个人若运用得当,能为她带来无尽的利益。 看到平宁侯府的令牌,她的眉头皱起,泛起了难。 平宁侯府在真正的权贵面前算不得什么,但在这穷乡僻壤,特别是在普通平民百姓眼里还是了不得的,她虽然并未太过在意,但也不想轻易开罪。 “阁下看我家小侍这般入迷,不若送你?” 沈周宁站在马车上,语气称不上好,但却让廖介生出了些心思,在大家族中男人从来都是排在最末端的,只要情谊够好,或是利益够躲,没有什么不能交换的。 思量尽在一瞬间,她脸色变换极快,一下子就露出一副笑面来,好似方才冷脸的不是她一般,“如此绝色,娘子若当真舍得,莫说住一晚,就是住上一年都是可以的。” 沈周宁冷笑一声,“我这小侍颇为合心,你这荒山野岭莫说一年,就是送给我都不换。” 廖介也不意外,闻言没有其他动作,心里还在思量。 “我家娘子愿出这些借宿一晚,主人家可否通融?”任舟打开手里捧着的盒子,里头十两的银元宝足有十几个,下头还放了两张银票。 而这些,足以买下她手中训练好的郎君了。 廖介眼神微动,任小船趾高气昂地看向她们,傲慢开口,“我家主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快些给我们收拾地方,我家主子要住最好的房间。” 看上去像是在置气显摆财富打她们的脸,廖介却笑了,“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容在下设宴给娘子接风如何?” 冲着这份嚣张气劲,今儿也必须让她出血,先让她们住进来,也好看看能不能有其他办法留下这人。 她的视线在齐慕清身上转了一下,旋即看向已经下了马车走过来的女子。 “必须要有好酒美人,否则我可不依。” 沈周宁做得一副纨绔子模样,廖介尽数应了,“包娘子满意。”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49章 进了园子,她们被安排在了客院住下,任舟取下脸上轻纱,与沈周宁对视一眼,“这里离她们训练男子的地方很远,不过离那廖杰住处很近,周围有人巡逻,名册或许在她房里,我可以试着探一探,但需要时间。” 沈周宁点头,“今晚宴席上我会尽量拖住她,同时试探名册位置,你注意安全。” 外面淋淋沥沥下起雨来,她们在屋内休息了会儿换了身衣裳就去了前头。 廖杰早已等候多时,方一入席就叫了数位貌美的小侍伺候,沈周宁看着身旁小侍容貌,笑着道:“还说我家阿福俊美,我看娘子这里也不差,这般容色的男子怕是寻常也难见着,娘子竟用来侍膳,当真开了眼。” “哈哈,更美的也有,在下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好美人,立志一年要娶上十二房各有千秋的美人,方才不算白来一遭。” “实不相瞒,这些也都是我的偏房,娘子若是愿意,我的偏房里你随便挑几个,我只要你那一个。” 沈周宁眼神一暗,喝了口酒才道:“不知娘子现下有几个偏房?若只是这般模样就罢,若是还有更好的,也不是不能商量,毕竟这一个怎么比得上一群呢?” 她想要名册,自然不愿错过见这里男子的机会,方才她瞥见那所谓的偏房手臂上分明还有守宫砂。 这些人或许就是任舟所说的那些。 两人对视一眼,氛围一瞬间拉近,廖杰拍了拍手,立时响起乐器声,一排男子持剑走来,看着与先前任舟的模样极为相像。 她不动声色的瞥过这些人,在身旁男子的伺候下吃了些肉,同时不忘赏赐下银子。 待一轮表演过,沈周宁也喝了不少,借着酒气一只脚搭在桌子上任由让人来喂,随口道:“这么多人,廖娘子要找人侍寝只怕都记不住名字吧?” 廖杰看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齐慕清,笑道:“这有什么要紧,把人的名字依次写好,点到哪个算哪个。” “哦?把所有人都造册吗?”沈周宁惊讶道。 “我府中有专管名册的内侍人,名册向来是他随身携带,我若需要他也可以随时拿出来,此人也是我最钟爱的男子。” 廖介颇为得意,男子之中总有野心大想往上爬的,为了那一点点的自由与权柄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周宁与齐慕清对视一眼,俱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他径直走到沈周宁身边,挤开了围在她身边的男子,拿了水果喂她,削好的水果用刀子分成小块,他看着乖顺,眼里却是明晃晃的不满。 “你家郎君这手艺真是……看这水果切这么大块,吃着多不方便。”廖介啧啧称奇。 她不过说了一句,齐慕清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跪在沈周宁面前,张口就来。 “娘子我不是有意的,阿福只是关心娘子,怕娘子被灌多了酒对身子不好,这才想着削个水果,不想自己笨手笨脚的这也做不好,不然还是让其他郎君来伺候娘子吧……” 哪怕明知道他在演戏,但沈周宁还是心中软软,伸手扶起他坐到身旁,惭愧笑道:“我这小侍就是心好,一心挂念着我,其他本事一点没有,我都愁啊。” 廖杰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像是吃了个苍蝇,“要我说,这男人就是不能惯,哪有做不好事的男人,就是没调/教好,要是我……” “说的也是,娘子那位钟爱之人想必调/教得好,不知我能否一见,也好让我家这个跟着学学。” 沈周宁搬出一匣子银票,想了想,又取下了随身的玉佩,“君子不夺人所爱,阿福我已经收房了也不好再说其他,若能劳动娘子这位心头好帮着教一教他,那这些就当做筹资了。” 纵然已经习惯了她用银子赏人的散财童子行为,但当几千两银票摆在眼前只是为了教好一个小侍,她眼皮还是狠狠的跳了下。 她干笑两声,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看着齐慕清不经意间露出光洁的手臂,她心里暗道可惜,不过这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用法,她从不轻易放弃,何况平宁侯府富贵无极,这正是主人需要的。 眼看着这阿福在眼前沈周宁是不愿放弃了,她笑着招手,对着来人吩咐道:“也好,带这位阿福郎君去找小柳。” “多谢廖阿姊。” 廖介举起酒杯,在众人都离开后朝着沈周宁走去,“我与二娘子一见如故,看娘子也是性情中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阿姊既拿我当姐妹,还请知无不言。” “娘子身家丰厚,到现在都尚且是白身,实在是不应该,不知娘子可有意大展宏图?” 就在沈周宁入庄园歇息的时候,她得身家履历就已经摆在了桌面上,平宁侯府的财富自不必说,那是当年跟着先帝打天下时积攒下来的。 若能把她收入囊中,以后她们就不必这般为了银钱犯难。 “娘子请看。” 她取来一个匣子,里外三层锁,最后露出里头的告身和文书。 待看清内容,沈周宁眸光一凝,这分明是一州知府的上任文书! “这其实也是我新得的。” “但你若愿意舍弃全副身家成为自己人,这告身文书上的名字顷刻就能换成你的,不必寒窗苦读就可成为一地知府,以此为起点,前途不可限量。”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0章 “自己人?”沈周宁心脏狂跳。 “我看娘子身边跟着那小侍就不错,不若让今夜就让他跟了我,咱们此后再不分你我,我也全力帮你运作。” 被带到后头的齐慕清一路记着路线,终于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院落,琴韵铮铮,打开院门,树下坐着的是位清冷如竹的男子。 一颦一动都好似模子里刻出来的,弱柳扶风,美得不似凡人。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男子声音清脆悦耳。 院门关上,他抚完一曲方才看向来人,眼里带着些嫌弃,“你这身段没有半分风韵,太过锋锐了些,教是不好教……” “额……” 簪子抵在喉间,强有力的手臂勒在脖颈处,男子惊愕站起,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齐慕清问,“名册在哪?”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被这忽然间的动作弄得呼吸不畅,脸上满是惊愕,因刻意保持身段而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齐慕清不再废话,直接开始在他身上摸索,很快就发现那清瘦见骨的腰间似缠有东西。 不等男子呼救,他捂住了人的嘴巴,朝着屋内走去。 片刻后,一个人影打开房门快速离开,里头被五花大绑塞进被子里的男人剧烈挣扎着,他从没见过这么粗俗的男人,竟敢这样对他! 第28章 扬名 为了讨好她竟学得这般。 齐慕清回到前头时与沈周宁对视一眼, 不待出声就被打断,“廖阿姊,我非家中长女, 大量动用家中财产还需亲自与母亲长姐知会一声,阿姊可否给我几日时间?” “自然, 那这位……”她放松了些神情,视线转到齐慕清身上, 有意留他为质。 “实不相瞒,阿福肚子里已有我的孩子, 此番就是他闹着出来玩才有此机遇, 先前所说还是莫再提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用全副身家换官位, 阿姊若不信我, 我顷刻就走绝不多留,若信我还是给我留些颜面吧。” 没有女子能让自己孩子的父亲被人羞辱,有了孩子,身份就完全不同了。 齐慕清愣了一下, 僵硬着把手放在肚子上, 尽力配合装做有了孩子的模样,耳尖却微微泛红。 廖介思索了片刻,到底是贪心这份大功, 脸上露出笑来,“也好,咱们做的是大事,不能因为细枝末节而伤了情分,既然如此……” “我顷刻回去与母亲商议,也好早日落定此事。” 看着沈周宁急切的模样, 廖介心里发笑,点了头。 “按说这官员任命是由吏部负责,阿姊好手段,竟有这样的门路。” 沈周宁盯着女子面容,看他不经意间轻扯嘴角,明白那吏部或许并非尽头。 “等你成了自己人,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的。”廖介模棱两可道。 “行吧,那沈某这就告辞了。” 两人同时起身,廖介看向她身后跟着的男子,笑着道:“阿福郎君可见着小柳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按着她的想法,让小柳暂时留下他,沈周宁急着下山也不会太过在意,却不想他回来的这么快。 “那位柳郎君见了我就怪怪的,方才好似生气了,独自躲在屋子里任谁叫也不肯开门,我就先回来了。” “这男人就是小家子气,动不动就吃醋,真是无法无天了。”廖介愣了一下面色沉了下来。 在床第之间些许的醋意能起到调情之用她并不反感,却不想在正事上他竟还敢如此。 她并未多想,送走了沈周宁,就去了后院找人。 看她都到了屋门还是紧闭着没有人迎接,廖介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一抬脚就踹开了房门,与小柳的视线直直对上。 小柳看到来人,下意识挣扎求救,眼里明晃晃透着欣喜,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后廖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心里明白自己被骗了,却不由迁怒他人,斥骂道:“废物。” 说完也不管男子怔愣的神色,骑上马就带人去追。 人自然没有追上,沈周宁自园子里出来就以最快速度下山,马车拆卸了下来,两匹马快速飞驰着。 沈周宁马前头趴着任小船,被颠的快要吐出来了,一落地就扶着墙边呕,任舟替他拍背。 齐慕清走过来,把册子递给沈周宁,“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周宁粗略看了一下,上头字迹娟秀,每个人的信息都记得非常清楚,只要对照着籍贯找过去,应都能找到其家人。 “好,有了名单,再有你们出面作证,我倒要看看这县令要怎么做。” 按着廖介透露出来的消息,此事牵扯京中官员,并不简单,齐慕清听了始末,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藏着这样的组织,而这些,竟是那些身居高位之人用以谋利的私欲。 “要高调的去。”他抬起眼,忽然出声道。 沈周宁看过去,点头道:“对,要让所有百姓都看着她,看她究竟要怎么做。” 县衙外头聚集了大量的百姓,外头鸣冤鼓响个不停,县令张丹燕紧赶慢赶到了外头,看着站在敲响鸣冤鼓旁的任舟,脸色一沉,“你不是那个不守夫道,设局害人的阊吗,岂敢在此惊扰官府?”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1章 沈周宁看了她一眼,把早已准备好的供词呈上,人证物证齐全。 下方百姓也是头一次听闻这种地方,一时间议论纷纷,叫嚷着请县令大人做主。 一旁的衙役上前耳语几句,张丹燕黑着的脸色收敛了些,看着沈周宁目光复杂。 此事不能不办,否则捅上去就是她县令张丹燕纵容凶徒残害百姓,到时候别说前程,命都难保。 而沈周宁的身份更是让她投鼠忌器,最后只能接了诉状,顷刻间衙役全出,一边按着名册对应失踪人口的案子,走访核实失踪人口,一边去她们所说的山里搜查,速度极快。 那追着跟到城里的廖介只能藏在人后,看着沈周宁眼里闪过怨毒的光。 她想直接逃了,但那告身文书还在山上,最后手里磨损着一枚令牌,咬牙回了山上。 整个案子迅速在崇文县内传开。 读书人聚集的地方总是免不了舞文弄墨,此事被大肆宣扬,有书生还专门写了文章歌颂沈周宁只身深入窝点的壮举,至此沈周宁的名声响彻整个崇文县。 处于热议中心的人此时正在庄子上泡温泉。 热酒点心齐备,两人分别在两个池子里泡汤,沈周宁舒服的伸展了一下,张口道:“可算找着时间带你过来了,前些时日庄夺还说让家里正夫给你下帖子邀你过来,我想着你不爱出门,就没应,今日泡了这泉,我才知道她为何这般推崇。” 从头到脚暖意渗入四肢百骸,堪比补药,她泡了一会儿就出了一层汗,身子却越发轻盈。 齐慕清靠在一边看着女子满足的模样,手边酒水醇香,他一杯一杯接着一杯,身上也热了起来。 “庄娘子的夫郎曾给我下过帖子邀我去试新衣裳说要给我裁两身,我想着无功不受禄,就没应,这么看来,这位庄家夫郎倒是个热心肠的。” 沈周宁不甚在意,阿福是她的夫郎,在这里有人讨好再正常不过了。 “可能也不是无功,我听庄夺说她们借着你穿了她们家衣裳的名头,特意制作了相似的款式,迅速引起了不少人争相效仿,她家生意也上了一个台阶。” 沈周宁看他半天不出声,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隔着水汽人影不慎明朗,齐慕清还把整个身子都沉在水中,只露出些许锁骨,她朝着那边游了些,看清男子脸上涨红,连忙穿衣起身。 “我,我没事。”齐慕清听到动静,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奈何女子已经到了身边,里衣穿的松松垮垮,站在池子边低头关切地看着他。 他呼吸一紧,快速移开视线。 “脸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事。”沈周宁手背贴上他的脸颊,看着男子因为不适有些迷失的眼睛,伸手拉他出水。 她以为他是受惊发热了,却不想齐慕清涨红着脸后退了一步,“娘子——” “娘子先去帮我叫个大夫吧,我自己出来。” 他不确定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沈周宁以为他害羞,嗤笑一声,“你浑身上下我哪没看过,现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也理解,并没强迫他起来,确定他自己可以就穿衣去了外头。 看到庄子管事,她连忙把人叫住,“叫个大夫过来吧,我家夫郎不太对劲,好像起了高热,要快。” “……可是面色涨红,呼吸急促,瞳光还有些涣散?” “对,就是这样。” 管事的听了不仅没动,反而脸上笑容放大,推着她回去,“哎哟我的娘子,那是药酒起了功效了,哪里需要什么大夫,您快些回去。” 沈周宁疑惑道:“药酒?” “庄子上酿的好酒,女子用了有滋补身子之效,男子用了就会像那位郎君一般,只需要……” 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沈周宁难得感到几分羞耻。 她以为她所说的安排是安排些吃用,却不想她把这东西给了她,也没个交代,喝了一口感觉是好东西就尽数给了阿福。 “这……” 这荒山野岭的,还在人家的庄子上,她再厚的脸皮也不免羞臊。 “可有法子缓解?” 庄子管事没想到那位大美人在眼前这位娘子竟还想着缓解,她分明见着两人举止亲密,分明已经是收了房的。 “没有。”她利落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待酒意消退,郎君或许能恢复正常,但这时间就不好说了。” “……” 沈周宁到底是回去了,面对齐慕清有些热切的眼神,她轻咳了一声,在池边蹲下,带了几分歉意道:“阿福,这次是你中招了。” 齐慕清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女子嘴唇微动却并未把话听进去,反而不再遮掩身形,游出了水面吻上了那香甜的唇瓣。 沈周宁眼神一暗,心里还在纠结。 齐慕清早已意识混沌,一味汲取着什么,感受到女子并不热切,甚至有些犹豫,他试探着伸出双手,揽上了女子腰身。 沈周宁的衣裳本就是胡乱套在身上,如今被他一扯,尽数在水里散开,他就这么辖制着女子腰身,亲吻上了那腰间的人鱼线。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2章 在意识不清时,男子凭借着本能把意识里的实践与理论知识结合,舌头卖力,极为主动地讨好着别人。 “额。”沈周宁下意识抱着他的脑袋,长腿耷拉在水里,看着几乎溺水的男子,眼里带着怜惜,“你这是何必?” 他既然已经这般,自己怎么可能看他笑话,任由他自己承受这份难耐,却不想他为了讨好她竟学得这般。 齐慕清哪里想得到许多,他只是想要女子同意他的靠近,在被女子抬起下巴时,他眼睛茫然地看过去,就被被她入水的动作惊了一跳。 第29章 年关 他,怀孕了。 事情办的极快, 不过几日功夫,一应贼人就被抓下了山,连带着那些可怜的男子被人送下山时一脸的慌乱无措, 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要被处置了, 不停的哭喊求饶。 待到了县衙,听到他们自由了的消息, 不少人面面相觑。 自从被抓到这里,他们多数已经被驯得没有逃跑的想法, 麻木地接受着特殊训练, 只等着被选上伺候达官显贵,成为牵线的傀儡。 此时官差却告诉他们, 没有这样的未来了, 他们可以归家了,许多人心中惶惶。 回家? 他们还有家吗? 哪怕身子尚且干净,他们这般失踪数年,被人当个物件训练了这么久, 谁会期望他们回去呢? 县令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只审了一遍后就把人放了,却没想过这些人何去何从。 至于有些被廖介收房或者跟了山上其他人,与事件有牵扯的都被收监了。 等他们从县衙出来, 一群人在外头聚集着,久久不散。 一辆马车缓缓驶进城中,马车内男子闭着眼睛倚靠在女子肩头,俊美的面容尽显疲惫,长睫微微震颤,平稳的呼吸喷洒在女子颈上。 沈周宁唇角带笑, 手指扫过那浓密的睫毛,好看的眼睛就这么映入眼帘。 齐慕清醒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红晕,“到哪了?” “到家了。” 女子温声带笑,齐慕清心中一动,掀开车帘就看到熟悉的场景,这是他们的家。 “娘子可算回来了,县令大人送了帖子邀娘子过府一叙。”门房上来人行礼。 沈周宁接过帖子,思索了一下问道:“寻幽园的案子可有结果了?” 门房早就打听过了,张口就道:“听闻并未抓着主谋,不过那些男子都救了下来,如今已经还其自由身了,山上那处地方也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沈周宁锁眉,“只是这样?” 且不说那廖介是否有那么大的本事逃出去,就说那官府告身就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么些年来山上男子的流向更是成迷。 “是。” 齐慕清垂眸思索,“只怕这背后牵扯太大,县令不敢办了。” “她背后又不是没有人,虽官职低微,但若办得好,又何尝不是大功一件?”沈周宁愤愤道,“若所有人都是这样当官的,那朝廷几番周折选举人才还有何意义,怕不是八岁小孩都能当官了。” 她带气下了马车,命人牵马打算去县衙走一趟。 齐慕清跟着下来,抬手替女子拢了拢衣裳,“天气渐寒,娘子当心着凉。” 沈周宁点了点头,叮嘱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来。” 有她在外头办事,齐慕清很是放心,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意气,办事仅凭本心才能做到最好,天下百姓也会因此受益。 看她驾马离开,齐慕清进了门。 策马到了县衙,门外被驱赶至一旁的男子颤颤巍巍的看着她的身影。 沈周宁同样注意到了这些人,但未来得及深思张丹燕就亲自出来迎她。 虽然看不上她,但沈周宁还是回了礼,刚想开口问询就被张丹燕热情迎进了县衙。 两人并未在前头久留,来到了书房,沈周宁才甩开她的胳膊,“县令大人找我何事?” 张丹燕一脸无奈,早就见识过了这位小娘子的行事风格,她索性了当道:“这次的事还要多谢沈二娘子,本官辖下治内出现这样的事,实在是无颜见人,有沈二娘子侠肝义胆,是那些百姓之福。” 沈周宁看了她一眼,“别扯这些,我只想问问大人,此事你打算如何收尾?” 县衙内响起吵嚷之声,门外守着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沈周宁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打算就这样算了,没有深究,没有处置,就这样轻轻揭过。 “那地方已经封了,以后不会再有其他男子受害,这次带回来的男子本官也已放他们归家,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什么叫只能到此为止,张大人,此事牵扯了多少人暂且不说,那廖介你们也给放跑了,最后就封了一个空置的园子就算完了?” “娘子少年意气,本官钦佩,只是娘子可知何为身不由己?” 听着张丹燕的叙述,沈周宁眉头渐渐皱起,她隐约察觉这事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牵连甚广。 家有夫小又受制于人,张丹燕只能做一个平庸之人,也不愿涉足其他。 沈周宁失望极了,她冷笑一声,“无非是权衡利弊,张大人觉得牵扯过多,不愿涉足,不如把证据给我,你们不查,我查。”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3章 张丹燕看着她这样激愤的模样抿了抿嘴,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封信件,并另一份名册。 “这里边牵扯甚广,你若愿意追查,也自问问平宁侯府扛不扛得住雷霆之怒。” 张丹燕把东西给了她,指着最上面的信说道:“这是平宁侯世女捎过来的信,娘子先看看吧。” 自从沈周宁送信回京,就一直等着回信了,此时见了信眼里却尽是惊疑。 “本官夫郎家里与平宁侯府有些远亲,发生了这样的事总要知会一声。” 沈周宁打开信件,信确实是长姐写的,入目就是熟悉的字迹,信上对她关怀颇多,但却叮嘱她不可自作主张胡乱参与外头的事,再三叮嘱有些事不是她能够沾染的。 她越看呼吸起伏越大,直到看着下头一份名单,她瞳孔忽然放大,手上颤了下,纸张就这么落了地。 夜凉如水,齐慕清听到沈周宁回来的消息时立刻就朝着她院中去了,看她没在卧房又找到书房,见人就问,“如何?” 他想知道县令是如何处置的,她又是否能够替那些男子要一个答案。 昏黄的光线让人看起来不甚清明,沈周宁坐在桌前,眼里有些迷茫。 “可是不顺利?”齐慕清放缓了声音,走近了拉着她的手安慰,“没事的,早就知道那县令是个什么人了,大不了我们自己查。” “不用查了。”女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 她抬起头,看着昏暗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和的男子,“我们先不管那些了,我好好读书争取考取功名,闲暇时候带你外出游玩,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城嘛,今年过年我就带你回京如何?” 齐慕清看着女子显然不对劲的眸子,伸出手落在她的肩头,“好。” 桌子上信纸与名单散落,齐慕清并未错过,他看着上头的一个个名字,明白了她为何会有这般挫败感。 他想着,待他回京,总要把这些擅弄权术鱼肉百姓的人一个个揪出来。 这份名单是张丹燕根据庄园里头留下的账册往来梳理出来的,所有的流水化为银钱,最后都流入了皇子府。 而这人,正是他五弟。 落魄侯府与当朝皇子对上,从来都不是明智的决定。 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轻轻抚摸发丝,心中暗道:你不便做的事就让我去做吧。 回京之日提上日程,他的心里也压上了一块石头。 既然要回京,她总是要发现他的身份的,曾经的他毕竟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坏印象,她可会觉得自己在利用她? 他们以后又要如何继续。 是否要在回京前与她说明一切? 他心里乱乱的,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雪落了下来。 自沈周宁的名头贯彻崇文读书人之耳,她俨然已经成了名人,书院的老师倒是对着她训斥了一番,只说她该把心思用在读书上,不该以身犯险。 她可以理解,毕竟书院的老师总是以教书为第一要务,保护学子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私底下柳承敏倒是对她另眼相待了,只说她赤子之心,有责任有担当。 对于这些称赞,沈周宁心中却不如以往般全然接受,她觉得心中有了裂痕,她为了家族荣辱,怕了高官显贵,就像当初因为权势不得不向三殿下下跪,都是一样的让她感到憋屈。 如此,她读书倒是更加认真了。 现在的她还太过弱小,不足以改变什么,但总有一天她会成长起来,若是有机会能够改变这世道,她将会为之努力一生。 快到年节了,书院最后一次考核她拿了不错的名次,依次把所有卷子装在盒子里,她们也要准备回京了。 坐马车到府里的时候,整个府里都在准备回京的行程,在这匆忙的时候,一道消息砸到了她的眼前,让她眼冒金星。 “你说什么?”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合庆同样傻眼,但此时却不得不如实禀明此事,“主子,阿福郎君有孕了。” 前些时候忙着安顿那些无家可归的男子,齐慕清就觉得身上怪怪的,不仅越来越嗜睡,胃口还大涨,因着个头又高了些,他还以为是因为长个的原因。 却不想昨日吐了个昏天黑地,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他这是怀了,齐慕清人都傻了。 他,一个穿越而来的男人,怀孕了!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诞育子嗣,但他到底是男子,以前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知识,加上沈周宁忙于学业,两人同房并不多,所以也没过多预防。 不想这么快就中招了,按着时间推算,应该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 “郎君身子康健,有孩子是情理之中的大喜事,怎么反倒心事重重的?” 照梨日日跟在他身边,早已不再像最初似的少言寡语,只要是齐慕清的事,他没有一件不上心的。 在他看来,郎君有了孩子,以后就能在侯府站稳脚跟了,而且这是娘子的第一个孩子,总是与众不同的,若能生个女孩,那就是侯府长孙了。 “我……” 齐慕清手掌放在肚子上,不同于上次假装的笨拙,这次虽然同样小心翼翼,但已经露出几分熟稔。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4章 “我有些害怕。” 生平头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本该跟着沈周宁回京,回到真正属于自己身份上去,揪出那些藏在背地里的阴暗之人,还百姓一个安稳的大安。 若是可能,再与沈周宁阐明一切,凭借陛下对他的宠爱,讨个赐婚圣旨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他肚子里头揣了孩子,一个弱小又充满希望的生命体,他一边感到新奇,一边又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此番他遭受诸多磨难走到这一步,回京之后更是风起云涌,有了孩子他就有了软肋,他心中迟疑。 “怕什么,有娘子护着你,你只需要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齐慕清眼眸抬起,就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身影。 第30章 年货 “你是我第一个夫郎。”…… 沈周宁从未想过她的第一个孩子会来的这么快, 在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也没准备好的时候。 但她同样惊喜,一个属于她的血脉延续,还是她极为喜欢的男子给她生的, 这份欢喜足以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立刻就去了齐慕清院中,看着他一手放在肚子上满脸的茫然无措, 口中说着害怕,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抽出他手中的书, 沈周宁拉着他回房休息,“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胎, 生下孩子, 别的事都不要管了。” 生下孩子吗? 齐慕清心中一颤,他要怎么生? 一个帝卿数月不出现, 莫名就大了肚子? 他心中惶惶, 直到被齐慕清按着坐在床边,这才回过神来,“娘子,这孩子……” “这孩子是我的心头肉, 如今你还没坐稳身子, 怕是不好来回折腾,这样,我去信一封, 今年就陪着你在这里过年可好?” 齐慕清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看着女子灼灼的目光,视线落在他的肚子上带着无限的温柔与渴望。 他从来就不是黏腻之人,不过片刻功夫他就想好了,既然她这么期待这个孩子,那就生吧。 在女子温柔多情的眼睛里,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蛊惑了,什么未知与惧怕都暂时退避,他拥有了与她之间最亲密的关联,他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 “好。” 听到这声回应,沈周宁克制不住捧着男子的脸亲了又亲,“阿福,我好喜欢你。”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让她为难,凡事与她一同面对,许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在这样的地方遇到这么一个男子。 她想要带他回京,迎他入门,与他长长久久的做妻夫。 既然要在这里过年,府里就停止了收拾,当康安得知齐慕清怀了主子的孩子,他们不能回京过年时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他眼看着二娘子与阿福感情越来越好,根本没有一点机会,他爹也没了消息,如今连回京都回不去,更是气的饭都吃不下了。 他却不知,司管事回京之后在侯府郎主面前一番添油加醋,不仅没有让他顺了心意,反而觉得沈周宁总算是开窍了。 至于阿福,一个买来的小侍,身家性命都在手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那阿福看着不是个安分的,是不好长久留在身边的,只是自家女儿喜欢,又是苦读无趣的时候,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他琢磨着再寻摸些良家男子送过去。 到时候沈周宁有了新欢再处置了那阿福,如今他满心寻摸良家男子,眼看着快过年了,想着等年节时候沈周宁回来再送她,就没让司管事再去跑一趟。 司管事没能借着郎主的手处置了阿福,肠子都快悔青了,眼看着年后二娘子身边可能就会多几个人,一心只盼着自家儿子能有用点。 想了想,他又买了几本册子并一封催促他行事的信寄过去了。 康安收到信时已经临近过年了,看着册子里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他脸上发烫心里却越来越热。 阿福有了孩子,娘子如今房里没人,也算是个好时候。 这天,他特意打扮得靓丽,冬日里寒凉,他只穿一身单衣,露出衣襟处的锁骨,朝着沈周宁屋里走去。 却不想进去的时候看到沈周宁和阿福在内室泡脚,同一个盆里,女子的脚在上头,男子坐在床边,唇角微微发笑,两人低声商量着什么,一室的温柔安宁。 看水凉了些,齐慕清握住女子脚腕,拿布给她擦干,沈周宁不愿他劳累,抬手朝着外头招呼了下,“你,过来把水倒了。” 康安磨蹭很久,这才走了进去,弯腰端水时不经意从领口处露出春光,沈周宁看了他一眼,笑问,“康安,你不冷吗?” 齐慕清这才注意到,来人穿的格外单薄,衣襟处全无一丝遮挡,他笑意不达眼底,康安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又回道:“不冷,娘子屋里暖和。” 他端了洗脚水离开,沈周宁拉过齐慕清道:“以后你就住我这边吧,也省的那些人觊觎你家娘子。” 齐慕清诧异,“娘子原来都知道。” “别人如何我或许不太分明,但阿福你都吃醋了我能看不出来吗?”她把人拉到身边,靠在床头看着怀中的男子尚不显怀的肚子,“待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回京,给你名分,你放心,在我这里谁都越不过你去。”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5章 “看来娘子是离不开我了,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留在身边。” 他目光狡黠,看着还有几分洋洋得意,沈周宁轻笑一声,攒着他的腰强硬道:“那你呢,你可能离得开我,可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 在她炽热的眸光下,齐慕清觉得自己的所思所想好像都无所遁形,脸上都不自觉发烫,小声道:“我也想留在娘子身边。” 说完之后抬眸看过去,逐渐坚定下来,“我已经在娘子身边了。” 沈周宁满意了,亲了亲他发红的脸颊,忽然开口道:“其实,你是我第一个夫郎。” 齐慕清看了过去,眼里并未有多少惊讶。 “你不信?” “我信。”他声音低沉,眼睛被火花点燃,“娘子说的我都信。” 身为书中男主的爱慕者,她也是被设定为男主守身如玉的,只是并未得到男主的青睐,不曾拥有一个好的结局。 “我只是有些心疼娘子。” 他声音很是认真,沈周宁却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凑近了问道:“心疼我被别人舍弃,又没个暖床的知心人?” “……” 她拉过男子的手,又认真道:“你是我第一个夫郎,只是我不能保证只有你一个。” 齐慕清眼波流转,心里清楚她在说什么,却并未出声。 沈周宁解释道:“我出身侯府,家里定是要我娶高门贵子的,家族联姻向来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你的身份……” 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但该说的话必须与他说清楚,“你的身份无法成为我的正夫。” 她话未说尽,心里其实有些不忍,她是知道他心里其实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她无法承诺他。 “我知道的娘子。”齐慕清看着她的神色,忽然笑着抱紧了她,他声音低沉有力,“我会一直陪着娘子的。” 他抬眸看向某处,心脏跳动加快,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脑中,他迟疑道:“娘子,若我家世足以匹配,你可会嫌弃我?” 沈周宁被他这小心翼翼的问话弄得心中酸涩,她捧起男子的脸,认真道:“若是那般,我定三书六礼亲自上门提亲。” 翌日,府里开始备起了年货,炸了丸子,蒸上馒头,一车车的年货运进了府里以备年节里不开市的时候吃用。 沈周宁好热闹,拉着齐慕清一同出门了。 哪怕只是小地方,但临近年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备年货,外头市集上热闹得很。 “便宜些,你给我便宜些我跟我们村里头人都说说,到时候都来你这儿买。” “这枣子好,个儿大吃着还甜。” “刘娘子也来买年货啊,捎点花生回家炒着吃呗,你看我这花生……” 穿行在人群中,沈周宁拉着他买了些喜欢的肉菜,难得的是碰上了个山上的猎户来卖刚打的野兔,她全都给包圆了,简直看到什么买什么。 集市上不少人都注意到她,有跑腿的还凑在旁边帮着拿东西求赏钱,人人脸上都是笑脸。 齐慕清跟在后头,看着一众摊贩见着她就像是看到散财童子一样欢迎,连带着他都被夸的貌美无双绝无仅有。 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副做派还真是一点没变,与在京城时一模一样。 最后逛到首饰铺子,沈周宁大手一挥,就给他买了一大堆的首饰,他想拒绝都来不及。 对于首饰,许多男子为了给自己增色都是极为喜欢的,恨不能把所有首饰都戴个遍。 但他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戴,其他日常里几乎很少碰,头上一个小冠束起头发,再无其他坠饰。 “大年节的怎么能没有新首饰,先前还朝我要银子首饰的最近也不见你要了,别跟娘子客气,拿着。” 齐慕清无奈接下,手里瞬间被占满了,先前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人,如今这些人都步入正轨,他手里的银钱完全够用,也不想真的把沈周宁的钱花个精光。 却不想这么一趟走下来,回头盘算起剩下的银子,齐慕清有些傻眼了。 “娘子,就剩十两了。” “什么十两?”沈周宁在院中练剑,听着这般没头没尾的话停了下来。 “咱们的银子,就剩十两了。”他把账本递过去,旁边是零零散散的碎银子,约莫十两,他震惊道,“娘子,出门一趟就把家底花光了呀?” 沈周宁同样惊诧,拿起账本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 “司管事走之后一直没人送月例,只怕是等着我回去呢,咱们临时决定不回了,家里头还不知道。” 她坐在对面,脸上同样茫然,“府里下人的月例……” “已经发了。” 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大不了咱们就窝在家里过年好了,我现在就去给父亲写信催一催。” 齐慕清摇头失笑,回房把她先前送自己的诸多首饰找出来,推到沈周宁的面前道:“年节里,只怕路上难行,娘子的信不能及时送回,不如先周转一下。” 沈周宁不依,送了他的就是他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孩子没钱用的,我这就出去赚钱。” 看着男子一身锦衣养的越发好,她就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她都快要有孩子了,还能饿着自家夫郎?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6章 看她兴致勃勃,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虽然不知她要怎么赚钱,却也没有强求她收下,暂时先收了回去。 沈周宁一路驾马到了庄府,庄家小娘子得知她来找,抛下了正在盘着的账就来迎她。 “沈二娘子怎么过来了?” 因为常去庄子的缘故,两人关系拉近不少,沈周宁熟稔的登堂入室,看着她书房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账册,笑道:“马上过年了,想必庄家布庄生意不错吧? 庄夺坐回原来的位置,手上翻着账册,“拖娘子的福,这下半年的生意是好做不少。” “想不想年前再大赚一笔?”时间紧迫,沈周宁也不与她绕弯子,直言了当。 沈周宁并非商户出身,庄夺听她这样说,心里倒是生出了些好奇,“沈二娘子需要银子?” “……”沈周宁一噎,嘴硬道:“那谁也不嫌钱多不是?” 第31章 疯抢 闺房之乐。 送信的信使到底是停了, 沈周宁的信停在路上,并未送到侯府,侯府众人还在盼着她归来。 “也不知你妹妹被谁绊住了脚, 都这个时候了还未归家,没有人管着, 眼看是在外面玩野了。” 侯府世女下值归家后每日必来请安,听到这话反而笑道:“阿宁的性子父亲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只怕是年末考没考好,不敢回来见人了。” “这有什么的, 我都没斥责她, 只要她收收心安稳两年,到时候好说个夫郎就是, 有侯府在总不会少了她一口吃的。” “您宽心吧, 阿宁最孝顺了,如今肯定就在回来的路上了,说不定待会就回来了。” 被惦记着的沈周宁可并未想这许多,趁着年前, 她亲自写了帖子给城中有名有姓的商户人家送去, 邀请她们过来围炉煮茶。 生一炉火,煮一壶茶,花生栗子等生果齐备, 配上些应季水果,再请人作舞演乐,好不美哉。 “娘子这字笔走龙蛇,当真好看。”齐慕清言语间不无羡慕。 “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我的画,那才叫神韵非凡。”他这写字的功底都是拖画画的福。 小时候家里对她还有些不符合实际的期望, 压着她练字,等她练起字来就发现做什么都比练字有意思,就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桌椅板凳各种物件都画的惟妙惟肖,到后来画出了点名堂,给家里所有人都画了一副搞怪的画作,被狠狠打了一顿,说她不务正业。 自此她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私底下偷着学到底比光明正大学有意思多了。 她自觉画的颇有神韵,只是无人欣赏,后来用画画的方式写字,果然就好了很多。 “是是是,娘子是天才,这里还有八户未写。” 沈周宁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堆到身前的帖子实在太多,时间紧迫,她没多说说什么,指了指他道,“等我忙完就给你开开眼。” 受邀之人并非什么高门大户,俱是家里有些小生意,不愁吃喝,却也没什么门路,只能守着族业的。 这些人从未想过侯府二娘子会给她们下帖子,哪怕心里嘀咕,但还是愿意过来一趟,毕竟这说出去也是极为光荣的。 等她们带着家眷到沈府赴宴时看着沈府门楣,心里就开始犯嘀咕,她看了自家夫郎一眼,还没鼓足勇气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秋家主,你怎么也来了?” “老刘,程锦云,你们怎么都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马车停在外头,她们很快就发现沈府邀请的并非只是她们一人,心里猜测着到底有何事。 不过有熟人作伴,她们也就不那么拘谨了,朝门房递上帖子,很快就被人引了进去。 沈府占地不大,但格局大气恢弘,当初沈周宁是一眼就看上了这座宅子,如今这些人看了也是不住赞叹。 “我记得这处宅子,当时搬来城里时还过来看过,只是要价太高,里头的布局景观都是极好的,不想还有机会再一观此宅。” “还得是京中贵族,这布置也好,下人都井然有序的,你不知道,我家就那几个下人,还不时给我找麻烦。” “也不知沈二娘子找我们到底做什么,我看了,过来的都是些平民商户,与咱们差不多的人家。” 很快,她们就到了地方,宅子西面有一处空地,如今被布置了一番,一个个露天的小帐篷前架起来小炉子,瓜果点心都已经摆好了,下人开口道:“各位娘子可以先行入座。” “各位夫郎请随我这边来。” 有屏风在中间做格挡,随行而来的家眷都被安排在一边,分席而坐,同样搭了帐篷炉子,三五好友正好一同喝茶做耍。 沈周宁一直没有现身,她们坐着渐渐也自在了起来,难得见着这么多人,有人便接着机会与熟悉的人攀谈起来。 就在气氛渐渐热拢起来时,沈周宁带着齐慕清款款而来。 “快看,那就是沈二娘子吧?” “二娘子过来了,快注意着点。” 众人纷纷起身,注意到沈周宁身旁姿容绝艳的男子,心中惊叹不已。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两人身上统一制式的衣裳,两身衣裳差别不大,只细微处有些差异,更贴合各自的身线。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7章 红色锦衣銙上饰以纹饰,女子斜领衣襟,内有刺绣方格花纹,袖口佐以同样配色,长发束起,精神十足。 男子则用更多的布料,衣衫严密,更添几分别样的韵味,两人站在一起,更是相得益彰,看着就是一对璧人。 不少人家的夫郎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几乎移不开眼,若是年节里与自家妻主穿着这身去拜年,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们妻夫恩爱。 “久仰诸位大名,今日也没别的事,这不前些时候采买的年货多了些,有不少鲜肉瓜果也吃不完,请大家一同品鉴,我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热闹。” “今年我家夫郎有喜,不好舟车劳顿没能归家,大年下的府里着实冷清,还要多谢各位赏脸。” 场面话一说,众人心里提着的石头也落了地,纷纷出声恭喜。 “这里还有些野物,大家只管烤了吃,莫要客气。” 有鲜肉上来,不少人都来了劲儿,手艺好的忙着帮忙烤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乐舞作陪,沈府里亮起一盏盏明灯。 枯坐无甚意思,沈周宁与齐慕清对视一眼,就到了人群中很快就和人打成一片。 齐慕清到了屏风后,很快也被众人围起来,要拉近关系自然紧着他的容貌夸赞,又夸他好福气。 关系渐渐近了,心里的火苗燃起,有个脾气直白的郎君张口就问:“夫郎这衣裳巧思颇多,穿在外头又大气好看,不知可是府里下人做的?” 毕竟是出身侯府,若是府里下人做的他也就不多想了。 齐慕清笑了笑,“这是京城传来的新款式,却不是家里做的,是我家妻主在庄家布庄里特意做的,听说是什么新年款,数量不多,红色喜庆,我看着款式也是不错,二娘子非得让我今日穿出来我也就应了。” 底下的各个都是人精,他说的这么清晰,又特意点明了是沈周宁授意的,显然是在暗示。 但这本就是阳谋,这衣裳精致,又是京城的款式,甚至穿出去人家还能羡慕他们妻夫恩爱,谁能舍得不来一件装装门面? 这日过后,庄家布庄生意爆增,年前时间紧张,最后拿到衣裳的人家屈指可数,没拿到的人捶胸顿足,排着单子只等年后衣裳出来下个节日走动时候再穿。 而拿到衣裳的人家那是止不住的欢喜,意气风发的面容显得人都年轻了几岁,把众人的艳羡看在眼里,这整个春节都没能把衣裳脱下。 而这风波显然并未停止,年后这衣裳的订单量更是激增,就连普通百姓都对此趋之若鹜。 大年初一,上次受邀来沈府的商户一个个提着礼物来府里拜访,礼物堆来一大桌,齐慕清明眼的发现有几人就穿着那身衣裳。 “夫郎推荐的衣裳果然是好,不仅料子做工好,穿上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是啊是啊,不去不知道,这衣裳还真是数量不多,差点就没抢到。” 沈周宁与齐慕清接待了大半日,终于得了空闲,累得差点直不起腰。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这名人效应加上新年战袍的双重加持足以庄家布庄赚个盆满钵满。 果不其然,年后庄夺来府上拜见,直接带了一盒的珍珠,个头大又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多亏二娘子和夫郎出马,刚一开市我家布庄的订单就接不过来了,这是一点小心意,正适合夫郎留着赏人。” 沈周宁没跟她客气,她去庄家布庄看过,外头人潮如织,确实生意好得很。 成衣价格贵些,加上料子好,一身衣裳卖到了九两银,就这还供不应求。 庄夺走后沈周宁才发现盒子下头还有银票,她看了,大致有个上千两,只怕是把这段时间的盈利都让予她了。 “这庄娘子,还真是上道。” 她把东西给了齐慕清,看着他发亮的眼睛嗤笑一声,“这下不愁没银子发月例了?” “娘子神通广大,赚钱也是手到擒来,阿福真是白操心了。”齐慕清向来不吝啬夸奖,抱着匣子笑的开怀。 他已经微微显怀,原本尽是肌肉的腹部微微隆起,沈周宁看着越发温柔的男子,只觉得越发欢喜。 这有了孩子更是饿不得,他的身边随时备着吃食,养的身子都沉了些许。 眼看着快要开学,齐慕清把心思都收了收,不再盯着外头,整日里除了和齐慕清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就是在书房看书。 她极为认真,好像一门心思要把以往落下的都给补起来,书房里的书渐渐的都快被她摸遍了。 入夜,沈周宁沐浴后进屋,发现沈周宁还没睡,她脑中一转就明白了,笑道:“明日书院就要开学了,阿福是舍不得我吗?” “我是怕娘子舍不得我,毕竟到了书院就没了这软玉温香有人暖床的日子,我怕娘子不习惯。” 他掀开被角,热气就从里头传来。 听着是有些难熬,沈周宁并未否认,她眼珠转了转,问道:“算算时间,孩子也快满三个月了吧?” 按着大夫的交代,孩子三个月后就坐稳了,此后除非父体遭受剧烈折磨,否则就不会发生落胎的危险。 齐慕清嗯了一声,脸上浮现不自然的潮红,“今日就满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8章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同房了,他以为自己知道她的意思,抬起头就见女子眼中光芒一闪,抬步走到他面前。 女子坐在床边,长指在他腹部微微停留,逐渐加深,整个手掌覆盖在上面,他呼吸放缓,随着女子动作心跳加快。 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容,齐慕清自觉的闭上眼睛,识趣地抬起下巴,沈周宁忽然出声道:“你等等。” 女子转身就出了门,齐慕清正茫然,就见女子带着笔墨纸砚过来,铺在前头小桌上。 齐慕清看着女子沉稳提笔,不时朝他看一眼,像是要给他作画,索性在床边坐好任由她画。 他并不知道她画技如何,但这一晚他被迫摆出各种羞人的姿势,饶是他承受力强接受很快也差点没哭出来。 偏生沈周宁再三保证绝不与外人看,只留作两人的闺房之乐,好让她睹物思人。 他心一软,就已经做好了她所说的模样。 第32章 父亲 “你愿意。” 男子孕肚初显, 烛火的光亮照在人身上,他单手放在胸前,显出几分欲拒还迎。 齐慕清看着画中的自己, 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他虽知道自己与先前有些不同,吃的也多了些, 但从未如此清晰的看到变化。 修长笔直的双腿坠在床边,原本平坦的腰腹鼓起了些, 连带着臀上的肉都更加丰腴,如此一幅画, 看的他面红耳赤。 偏生沈周宁给他看了一张不算, 还颇为满意的拿出另外一张。 他单手撩开衣衫,半跪在床上挺直腰身, 肉眼可见的紧实肌肉…… “沈周宁!”他有些羞恼, 抓住了女子手腕使她跌到床上,画册的一边落在了地上,他道:“不能看。” “难道你不想留下咱们的孩子在肚子里的模样吗?” “我——” 看着他那怕气急了也只是扑在她怀里害羞,沈周宁笑着道, “你愿意。” 她把画放在一边, 拍了拍男子臀肉,齐慕清耳尖发烫,缓缓抬头与女子视线对上, 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在她开口前就堵了上去。 唇瓣相贴,他自觉的朝着里边翻滚,沈周宁摸索男子发红的耳垂,凑近了道:“难受就说,莫要伤着孩子。” 她知道他这人忍耐力很强, 疼了累了从来不说,只让她全然尽兴,但她却不能不顾及孩子,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只怕娘子还没有这个能耐。” 齐慕清脸上发烫,他承认第一回情况特殊,沈周宁手上没个轻重,而他又是前世今生第一回,太过于激动,所以弄得他浑身酸痛,显得很不行,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他已经渐渐适应了。 沈周宁挑了挑眉,看着喘息着却不肯服输的男子,她轻笑一声,“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护着点孩子。” 齐慕清:“……” 他心里憋着坏,被沈周宁各种挑逗仍旧不肯屈服,甚至在关键时候咬紧了牙关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月明星亮,外头渐渐下起小雨,本想润物细无声,但天际一道惊雷,雨声渐渐变大,一发不可收拾。 沈周宁长指压在男子牙间,搅动舌尖就听到了压抑不住的声音。 “听,外头下雨了。” 雨声哗啦啦落下,齐慕清却没有听到声响,眼角不知何时划过一滴泪水,却是主动的舔抵女子指腹。 腰间下意识的用力却怕伤了孩子,齐慕清伸着胳膊想送力,被沈周宁尽数压下。 雨只管哗哗落下,却任由风掌控方向,直至晨光熹微,雨声渐歇,天地间万物生长,露出美好的一面。 她回了书院读书,寄出的信终于到了京城,侯府郎主顾迁收到信时已经打算启程去崇文看看他女儿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年节都不回家。 看着到手的两封信,他总算安心了些,不是出什么意外就行。 最先一封信是说学业紧张暂时不归请求双亲原谅的,并附上了这么长时间每一次考试的卷子。 顾迁看到卷子时脸上就止不住笑了,立刻起身去找平宁侯,他要让他家妻主看看,二女儿还真上进了。 平宁侯早就不管事了,每日里养鸟种花,偶尔去小侍院子里松快松快,她知道自己和女儿都不是能够让家族更上一层的料子,索性不多指望,开始享受生活。 看了沈周宁的考试,她第一反应是,“这是谁的试题怎么跟阿宁的信一起寄过来了?” 顾迁一脸的无奈,指着上面的字迹道:“妻主可是忘了,阿宁的字还是你亲自教的。” 沈北星这才认真看了下,“这是……阿宁写的?” 顾迁亮着眼睛点头。 “她作弊啊?”她已经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顾迁一把抽回试卷,“你就不能盼着点好,咱们阿宁小时候多聪明,就不能是大器晚成,开了心窍……” 越说越没底气,她觉得依着沈周宁的性子要想学早就学了,总不能以前十几年不学无术,忽然就能名列前茅了吧? “开了心窍几个月就碾压同窗学的这么好?你看你自己都不信。”沈北星悠哉悠哉的躺回躺椅里。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59章 她不在乎沈周宁能不能学好,只要她安生的读几年书,到时候能找个夫郎就行。 “这里还有一封信呢。”鼓迁脸上讪讪,抽出压在下头的第二封信转移视线。 打开一看,她脸色忽然僵住,沈北星凑过去看,疑惑道:“你没给孩子送月例啊?” 顾迁顿了顿,他只想着给她寻摸些良家男子,算一算距离上次送银钱已经几个月过去了。 “我想着她年前就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孩子该不会饿死吧? 沈周宁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不知节制,说是一个月的月例她准能花完,顾迁连忙道:“这不行,我得赶紧去崇文一趟。” “多带点银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别带了,轻装简行,快些去。”沈北星就这么两个女儿,哪怕沈周宁没什么本事,那也是她的骨肉,也是心疼的。 侯府里一辆马车快速驶出,紧赶慢赶终于在数日后到了崇文县。 看着这偏远小县的模样,他的心里越发沉重,一时间有些后悔送女儿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求学。 稍一打听就找到了沈周宁住的地方,马车长驱直入,府里下人大多是认识侯府郎主的,见着人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顾迁打量着这处府邸,口中说道:“还是小了点,这宅子看着也有些旧了,也没栽种什么名贵草木。” 一行人一路走过,旁边候着的人点头哈腰解释道:“这已经是崇文最好的宅子之一了,小地方到底比不了京城。” “你们二娘子可是去书院读书了?”顾迁也无意为难人,入府这么久没见着沈周宁就问出了声。 得到肯定的答案,顾迁有几分惊奇,这孩子还真能在课堂上坐的住? “阿宁的院子在哪,我去看看。” 下人一脸为难,顾迁看过去,“怎么,我不能去吗?” “自然不是,郎主请。” 到底出身侯府,这位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下人也不敢在这时候阳奉阴违。 因此顾迁到沈周宁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男子一派闲散,拿着书本躺在院中吊椅上,阳光落在人身上映的皮肤都像在发光,吊椅晃动,人便也跟着晃动,旁边甜水点心一样不缺,就像是娇养的猫儿。 顾迁止住了想要上前通传的人,随着书本移开,露出一张清丽俊逸的面容,看着并无多少媚态,也不似寻常奴侍般卑微,倒是大方端正,身上还有些难以察觉的矜贵之感。 最让他震惊的是,这张脸看着分明分外熟悉。 这是…… 他几乎下意识就要行礼了,被齐慕清发现,两人对视上,眼里都有惊疑不定。 沈周宁从书院回来,就发现了府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她的院里两方人马遥遥对望,谁都没有先出声。 顾迁想的很简单,哪怕这人真的就是他想的那个人,如今他成了自己女儿的侍,且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事就不寻常,他不能露怯。 而齐慕清骤然看到熟悉的人,在不知情形的情况下,并不想节外生枝,想着今日是沈周宁放学的日子,索性久等她回来。 沈周宁看了他一眼,出声就道:“怎么不知道安顿父亲?” 齐慕清哪里知道平宁侯正夫会忽然上门,这猝不及防的见了家长,只怕如今是没能留下好印象了。 不等齐慕清回答,沈周宁就躬身行礼,“父亲远道而来,该早些休息才是,怎么到了女儿这里还这般拘谨?” 顾迁一口气堵在心头,拉着她就往外走,看了看四下人多,又道:“我住哪里?” 一番安顿规整,顾迁这才关上门,看着屋内淡定喝茶的沈周宁,急忙问道:“那是个什么人啊,怎么长得和,和……那么像?” 他到底是没敢直接说出名字,只是一双眼睛锐利地看向她。 沈周宁耸了耸肩,“那是你女儿我的屋里人啊。” 看出他的紧张,沈周宁便好生解释了一番。 “那样的一张脸,你也敢留在身边啊,周宁,不是我说,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我绝不同意你留下他!” 得知他并非什么贵人,顾迁心下稍安,但却并未就此放心。 沈周宁叹了口气,“爹你怕什么,那位是天之骄子,这阿福就是我屋里人,等回了京城后院里头一安置,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你还想把他带回京?”顾迁横眉冷对,“你可知道京城那位已经几个月没有出过府了,就连年节都没入宫,陛下说是帝卿脸上出了水痘,不好见人,但却并未有太医入府诊治,他……” 沈周宁眉目稍怔,不想还有这样的事。 “不管他究竟是谁,你听爹的一句,把他赶出去,爹再给你找俊美的男子陪着,左不会亏了你。” 他苦口婆心,唯恐是出了什么岔子,真的作践到贵人头上。 “可是,他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她心里还是觉得不一样,两个人完全的不一样,那位帝卿尊贵不可犯,一举一动话里话外都是对人的蔑视,好像这世上出了他就没一个聪明人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0章 而阿福,温柔强大,能屈能伸,容易害羞又有些傲气,最难得的是乖巧听话,甚得人心。 她只是这般想着,就觉得阿福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却不知她的话给顾迁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什么,你,你把人肚子搞大了?”他几乎失声,急的一下子站起来。 第33章 改观 名正言顺的长辈。 “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沈周宁理所当然道:“你当我为何年节没回去, 那不是阿福的身子刚好那时候查了出来,还不满三月,不好舟车劳顿。” 顾迁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沈周宁只想发笑, “爹你怕什么,别说阿福不可能是, 哪怕真的是,那女婿见了公公不还得叫声爹?” “如今你可是阿福名正言顺的长辈, 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哪有公公怕女婿的道理?” 顾迁拍了她一下, “你这闺女, 咱们家可经不起风浪,我也不求什么尊贵人儿叫我声公爹, 我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就是安生日子啊, 等阿福生了孩子,爹你就有长孙了,到时候含饴弄孙可不美哉?” 她大姐娶夫多年尚未有一女半子,若阿福肚子里的孩子当真出生, 不管事孙女还是孙子, 那都是招人稀罕的。 “你这还没娶夫就弄出了庶出子,以后可怎么说好人家的郎君?”他还是发愁。 “女子立于天地间,哪里管的了那么许多, 待我金榜题名,找个能容得下阿福的,身份低些也无妨。” “你还金榜题名,可别说笑了。”顾迁取出她寄回家的试卷,责问道:“你就算为了讨我们欢心也不能做这种假,这能是你写的吗?” 沈周宁气笑了, “爹,对我就这点信任啊?” “你满府里打听打听,不行去问我书院同窗,看看我可有半分作假,别自己冤枉了人还要来骂我。” 她不太高兴,顾迁看她说的笃定,虽然心中仍有怀疑却不在这时候再问了。 “行行行,我这舟车劳顿的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年节没回去,手里的银钱可还够用?” 沈周宁挑了挑眉,笑嘻嘻道:“有爹在,我怎会少了花用?” “爹,让阿福进来见见你吧,好歹也是我屋里人,还怀着孩子......” 看她不像是没钱用,顾迁好奇极了,他这二女儿好像变化不少,不仅开始认真读书了,银钱上还有节制了不成? “我不见他,对着他那样一张脸你竟还真敢......”看着他,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贵人,连带着也摆不出长辈的普,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 从父亲院中出来,沈周宁就发现了等在外头的齐慕清,他看起来有些紧张,沈周宁走近了两步就听男子问道:“伯父他......” “叫什么伯父,都是我的人了,还叫伯父?” 齐慕清微不可闻的顿了一下,又道:“父亲可还好?” 他怕他被吓着,毕竟他年纪在那儿,又是出身名门,在京中见过他不少回却没怎么打过交道,可能并不像沈周宁一样好糊弄。 “你现在可是个金贵人,我爹就等着抱孙女了你还怕什么?”看他真的在意,沈周宁拉着他的手道。 两人目光相触,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热切。 “不过他见着你的容貌可能有些不自在,所以你只管养好什么身子,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等爹走了就好了。” 齐慕清想着,那毕竟是沈周宁的父亲,以后他们不可能不见面,而且相识于微时总是更容易交心,遂道:“无妨,身为晚辈总是要讨长辈欢心的,父亲就是先入为主了,等与我相处久了就会和娘子一样知道我是何人了。” 沈周宁颇为意外,寻常小侍以色示人,对于能管着他们的都是敬而远之,他竟然愿意伏小做低讨好她父亲。 “阿福,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你委屈自己。”她想了想又道:“我爹他古板教条,喜欢端庄知礼的男子。” “我知道了娘子,有娘子垂怜,我从不觉得委屈,何况娘子知道的,我从不是会受委屈的人。” 沈周宁想到那被打砸了的院子,一时间也笑了,“也好,若能让爹他喜欢你,以后进府你的日子也好过。” 齐慕清同样笑了,他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身份曝光,她若能接受自然最好,若是接受不了,也好有人从中调和,总不至于太过无可挽回。 顾迁在人走后就叫来了合庆,作为侯府的家生子,合庆对于他的忠诚毋庸置疑,又因着是贴身跟着沈周宁的,因此打听事情来也方便。 合庆听到顾迁问询,一五一十的说道:“娘子自来到崇文以来和以往差别不大,刚开始的时候每日同城内趋炎附势之人一同吃酒,后来带了阿福郎君回来,就不与那些人来往了。” “阿福郎君是个好的,在书院招收学子之前常常督促娘子读书,总是一早就叫娘子起来,两人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日。“ “娘子如愿考上书院后……” 等她把自己所知道的说完,顾迁才惊疑道:“你说二娘子这些变化都是因为这个叫阿福的小郎君?”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1章 合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娘子本是聪慧之人,不过是缺个人引导,或许有了喜欢的人向上求学也正常。” 顾迁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这样说来,这个阿福倒不是那等狐媚的。 他心里放心不少,恰逢康安听闻郎主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父亲竟有这样大的本事请来了郎主,遂前来请安,想在郎主面前露露脸。 顾迁见了他就想到司管事先前与他所说的关于阿福的话,与事实相差甚远,不动声色的朝他问道:“你在这里也待了几个月了,觉得如何?” 康安想在沈周宁身边有一席之地,于是给齐慕清上眼药,“二娘子待人和善,府里下人都是一团和气的,只是二娘子读书辛苦,阿福郎君却不免骄纵,总是攀着二娘子,就连有了身子都还是歇在娘子屋里。” 顾迁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是个专横霸道的?” “阿福向来不许男子靠近二娘子的。” 这倒是不行,顾迁有些不满,哪有男人家吃醋善妒的,还是个小侍,若是以后养的大了胃口,岂不是还要阻碍阿宁娶夫了? 但想到那张惊心动魄的脸自己那肚子里自家的骨肉,他想着还是暂且放一放,就让康安下去了。 却不想齐慕清第二日一早就过来了,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天才蒙蒙亮。 “他来这里做什么?”顾迁不解。 “说是要给郎主请安。” “……” 人都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还怀着身孕,他若是不见到时候不定传出什么刻薄的名声。 “让他进来。”他脸色黑黑,心里已经觉得来者不善。 齐慕清摆足了姿态,进门后就更是守着规矩,态度恭敬却不失亲切,请安过后就如常道:“父亲远道而来,待在府中也是无趣,崇文县虽然是个小县,却文风极胜,民风淳朴,不如趁此机会在崇文逛一逛?” “娘子最喜欢崇文的市集,除了小商贩外还有些人会带不少颜色好看的狗儿猫儿出来卖,我曾见一只两头大,足有十几斤的大胖猫,极为可爱……” 昨夜,他到底是从沈周宁的口中打听到了顾迁的生平以及爱好,认真程度甚至让沈周宁都吃味了,两人闹了半宿才安置。 果然,顾迁一听就动了心,他自幼喜欢绒毛暖和又胖乎乎的动物但却鲜有人知。 他看了齐慕清一眼,也不知他是偶然撞上了还是沈周宁跟他说什么了。 但不管是哪方面他都看出来了,这人在向他示好。 他沉吟了片刻,在男子不疾不徐的陈述下决定去看一看,反正这里也不需要端着侯府正夫的架子,也不会有人管束着他说他没有规矩。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男子在前引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齐慕清总能恰到好处的搭话不让冷场,有他不懂的还会介绍一二,清澈沉稳的声音在耳边不时响起,渐渐的顾迁把人看在了眼中。 他们在市集看过,没有买到合适的猫儿,却遇上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半大狗儿,商贩说是外头来的,看着极为讨喜。 齐慕清也是颇为诧异,这狗看着像是萨摩耶幼年,不想这里竟会有这样的狗儿,不知从何处而来。 顾迁也喜欢得紧,只是他自幼学的就是守规矩隐藏自己的喜好,侯府也从没养活这等活物,齐慕清就劝他,“父亲若是觉得不便带回,不如买了暂时放在我这儿,我在这边府里养着,待回京时再送予父亲?” 到时候就让沈周宁带回去,一切顺理成章。 顾迁本觉得不好,又见狗儿笑的牙不见眼,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心里一动,买了。 齐慕清又带着他在尝试了外头的美食,不同地方不同风味,他吃的也很开心,一天下来,顾迁就已经动摇了。 却不想这还没完,齐慕清第二日又是亲自下厨指挥制作美食,又是陪着他下棋插花。 哪怕他下的并不好,但他说话有趣,有时候不自觉带出的几分不服气更是让人极有成就感,顾迁就这么沦陷了。 只把齐慕清当了自己人,所以说话也就无有顾忌了,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阿福,你是个好男子,但你可知咱们男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请父亲赐教。”沈周宁姿态放的很低。 “容貌才情对于男子来说都是次要的,顺从懂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爱着一位女子,就不能霸占着她,要放她出去飞翔,去展翅,去成长为一家之主,要让她被人爱戴,让她尽情成长。” “不能让自家女人在任何地方输给别人。” 齐慕清抬起头,“父亲说的对。” 看他能听进去,顾迁也颇为满意,放缓了声音与他说了实情,“这些时候与你相处,我是真心喜欢你,有你在阿宁身边我很放心,但前些时候有人来找过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齐慕清手上捏着棋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当即表态,“父亲,娘子若是愿意纳侍我绝不阻拦,娘子也与我说过,她是要娶高门郎君为夫的,若真有这么一日,我只会恭喜娘子。”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2章 他能决定的只有自己。 顾迁不想沈周宁竟这般直白,而他也懂事,他伸出手拍了拍男子肩膀,反而有些心疼了,“委屈你了。” 齐慕清摇摇头表示不委屈,自此两人在无隔阂,顾迁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儿子,以至于康安再次来见他,他直接没见。 心里却想着那司管事真是越活越不成了,不想着好好做事,净想些歪门邪道,打算回去之后再处置。 而齐慕清忙着攻略公爹显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妻主,眼睁睁看着他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讨好父亲,没有一分留下。 第34章 哄妻 “花言巧语,毫无真心。”…… 第一回, 沈周宁看他忙着带父亲在崇文玩,他是玩的开心了,回来不待说两句话, 沾床就睡。 还是她自己一早起床去的书院,而一惯早起的男子此时还在呼呼大睡, 都没来得及与她说上一句话。 她怜惜他为了讨好父亲才这般累,只亲了亲男子额头就走了。 第二回, 沈周宁眼看着她归家后男子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鼓捣了半晌, 把灶房的人指挥了个团团转, 还想着他这是要给她做什么新鲜吃食。 却不想转眼他端着什么奶茶点心的就进了父亲的院子。 而她只能捡着剩下的尝了些,还是合庆看她心心念念, 私底下去讨要的。 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之后的日子更是让她知道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各种吃的玩的他是一样不差,但讨好的却是她的父亲。 这一刻,她都有些后悔教他那些了。 沈周宁也没点破,就这么冷眼看着, 直到顾迁来这里大半个月过去, 说是要回京,齐慕清这才闲了下来。 亲自帮着收拾了行李,带上了一大车的礼物, 和起名叫小白的狗儿摇晃着尾巴一起送顾迁离开,他这才发现身旁神色冷凝,不置可否的女子。 沈周宁路过他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回了府。 齐慕清一顿,看着女子的背影眨了眨眼,“她这是怎么了?” 照梨欲言又止。 “郎君, 娘子归家两次你都围着郎主转,又是请安问候又是亲力亲为,我都没见你这般对待娘子。” 齐慕清若有所思,一旁的小白凑过来围着他转,他摸了摸狗儿柔软可爱的小脑袋,这才道:“是我有些忽视她了?” “自然。”照梨点头,“在你围着郎主转的时候,娘子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呢。” 齐慕清笑了笑,跟在沈周宁后头回了院子,女子在书房看书,难得正襟危坐,一副不可打扰的模样。 他走过去帮着磨墨,看她视线停在一处,书页半晌都没翻动,小声道:“娘子,书拿反了。” 沈周宁冷笑一声,颇为无语的看向他,“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干出这样的事?” 齐慕清挑了挑眉,站在桌边笑吟吟的看着她,“娘子肯理我了?” 沈周宁视线再次回到书上。 他也不着急,看她当真看起出来就拿了针线出来在不远处坐下。 沈周宁从未见过他动针线,心里有些好奇,但瞥了他一眼后硬是压下了这份好奇,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齐慕清看她放下书就要出去,连忙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上。 “我去茅房你也要跟着?” “我”齐慕清顿了一下,顺口道,“可以给娘子看门。” “……”她冷哼一声,“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谁才是你主子了?” 齐慕清乖乖点头,笑的好看。 “晚了。” 她大步走出去,铁了心要让他也难受些时候,齐慕清跟着她到门口,看她翻身上马毫无留恋的离开,心里也凉了半截。 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沈周宁去了柳宁家,同样的新婚,人家妻夫俩就是如胶似漆的,夫郎在盆里洗着柳宁在书院穿脏了的书生服。 看有客人来,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临走前还叮嘱妻主要少喝些。 柳宁捏了捏他的手,言语温柔,“放心吧。” 沈周宁拿过酒壶就往碗里倒,闷声灌了一大口,才坐下来。 “你说他究竟是真的在乎我还是只是为了侯府的富贵?” 酒过三巡,沈周宁借着酒劲上头忍不住吐露心中不快。 她是真想不明白,那样一个玲珑心的人,怎么能忽视她到这个地步。 柳宁听完她的叙述,劝慰道:“依我看,师妹说的这位阿福也只是急于缓和与令堂的关系,并非有什么别的心思。” “你不知道,我们一同生活了近半年,他做的那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在这时与他置气?” 柳宁不太明白,“照我说,人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又是时时刻刻在身边的,又何必太过于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家夫郎也不会事事都与她说个分明,总归相扶相持一起把日子过下去就是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意这些,但她看着他,就想要他只是自己一个人的,随着时间的沉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总是想要他的视线始终留在她的身上,被忽视了总是说不出的难受。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3章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她愤愤道:“我就是对他太好了,纵得他分不清主次。” 月上枝头,柳宁终于抢过了她的酒瓶,搀扶着她回去。 沈周宁走路乱晃,心里却很是开怀,脸上挂着笑看着天上的月亮。 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她顿了顿,挣开了柳宁的搀扶扑进了男子的怀中。 “娘子……” 男子声音温柔动听,沈周宁有些醉意,却又清醒几分,含糊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娘子回家。” 听到这句,她心里再无半分不快,抓着男子衣襟在他脸颊旁亲了一下,声音醉中带笑,“回家。” 柳宁看着先前还大放豪言如今见了人又笑嘻嘻的与夫郎亲昵的女子,下意识捂着眼睛手忙脚乱的行礼告退。 齐慕清脸颊发烫,看着怀中已经几斤昏沉的女子,抬手穿过女子双腿,腰下一沉就把人抱了起来。 马车缓缓驶向沈府,打更人敲响铜锣,原来已经三更,齐慕清等的手都凉了。 把人安顿好,齐慕清洗漱过后重新回到屋里,看着床上睡的安稳的女子,轻轻躺在了她的身边。 不料刚一躺下,就被身旁胳膊圈紧了腰身,像有定位似的落在他身上。 齐慕清倒吸了一口气,想把她胳膊稍微往上移些却纹丝不动,他看向身旁呼吸均匀的女子,低声央求,“娘子,别压着孩子了……” 也不知沈周宁是不是听到了,他再去挪她胳膊的时候就挪动了。 翌日,沈周宁醒来时头还是痛的,冰凉的手指落在她太阳穴上,沈周宁睁开眼就看到男子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妻主昨夜宿醉,是会有些难受,我给你按按。” 她再次闭上眼,片刻后反应了过来,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怎么了妻主?” 看他再次出声,沈周宁确定了,胳膊垫在脑袋下一副把人看透了的模样。 “妻主我错了。”齐慕清跪坐在床上,利落认错,“我不该忽视妻主,我保证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永远以你为先,妻主就是我的一切……” 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一口气说完,脸上都泛起红润之色。 沈周宁却不买账,“花言巧语,毫无真心。” 齐慕清抿了抿嘴看向她,实在没了法子,“要不你还是罚我一顿吧。” 沈周宁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这一整日,齐慕清几乎黏在了沈周宁身旁,她到哪他都能跟着,但却始终没能让她回心转意。 康安眼看着两人闹矛盾,却没敢往黑脸的沈周宁身边凑。 郎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把阿福看在了眼里,回去之后只怕爹爹不会好过。 他心里揣揣,一边为自己的前程,一边却是怕爹爹当真被罚,如今他已经得罪了阿福,若是他记恨,只怕到时候痛打落水狗,自己就是首当其冲。 他虽然不是什么尊贵人,但自幼也没吃过什么苦,肯定是干不了劳累的粗活的,若是他在娘子身边吹吹枕头风,只怕他讨不了好。 这般一想,看着闹别扭的两人,他再三思索,怀里揣了几本册子就去寻了阿福。 “这是我费了老大劲儿寻来的,是外头公认的娘子家最喜欢的花册,郎君若想讨好娘子,不如留下看看。” 齐慕清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册子,不等他翻看,康安就红着脸跑开了。 他不明所以,手上册子打开,一时间涨红了脸怔在原地。 “站在这里当门神啊?” 恰逢沈周宁出门,刚说了他一句就看到男子手忙脚乱的把册子藏在身后。 “拿的什么?” 齐慕清还想藏,但看着脸色越发不好的沈周宁,还是迟疑着把册子拿了出来。 仅看到一个封面,沈周宁忽然咳嗽了一声,“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 看着快速离开的女子,齐慕清松了口气,以为她还在生气,连忙带着册子去寻康安,也顾不上跟着她了。 这康安真是…… “以后这种东西莫要拿给我,做好自己的事,别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他把册子还给了康安,康安脸色同样不好,拍马屁拍到了狗腿上,不仅没能讨好人,反而遭受了一顿责骂。 看着转身欲走的男子,他出声道:“你就不怕娘子一直不理你吗?” 他不知道他为何可以这般镇定,分明失去了主子的宠爱,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做错了事就改,娘子不高兴不愿理我我也认,但我不会作贱自个。”齐慕清看着他笑忽然了一下,“娘子若不理我,不正是你的机会吗?” 康安一惊,连忙出声道:“娘子看不上我的,我是想说,我不会与你争的,待回了京城我就找个寻常人家做配,不会碍了郎君眼的。” 齐慕清看了他一会,开口道:“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康安看着他离开,手里的册子越来越烫,这是他爹专门找来让他学着勾引娘子的,里头记录下来的都是下贱至极的法子。 最初他看着只被这直白的画面羞的面红耳赤,如今被点醒,他方才觉得这是在作贱自个儿。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4章 郎君说的对,做错了事就改,不该用这样的东西去腐蚀贿赂人。 从康安屋里出来,齐慕清也松了口气,他能自己想明白自然最好不过,只是如今沈周宁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对于如何哄她,他当真是没有一点头绪。 并非他放不下身段,闺房之乐,两情相悦,做什么都是调情之举,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 只是他觉得,沈周宁并非是那种欲望至上之人,在感情中她更加细腻认真,那种法子并不能讨好她,反而可能会让她看低。 没了人在眼前,他慢步走向自己院子,照梨仍在这边,看到他就围了上来。 看着他神色恹恹,照梨问道:“娘子还没哄好?” 齐慕清无力的点了点头。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就郎君的这哄人的法子我见了我也不会消气,您分明就没用心嘛。” “怎么说?”齐慕清心中一动,看了过去。 第35章 交心 “娘子,你可以粗暴些的。”…… 他对于男女之事确实没有那么擅长, 与沈周宁在一起多数多是她追着他玩闹作乐,就连在床上都是她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郎君换位思考一下, 若你是娘子,可会觉得自己用心?” 齐慕清眨了眨眼, 在院中坐下。 他试着用沈周宁的视角观察他的所作所为。 先是被忽视,看着他围在父亲身边用尽手段, 之后又是赖在她身边求她心软,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真的把这事当一回事, 因此做什么都是嘴上说说。 或许是觉得好玩, 或许是少见她生气,他总是待在她身旁观察她的神情, 寄希望于她忽然好了, 两人就可以回到过去的状态。 然而心中的不舒服一旦累积,总有一天会彻底失望。 他抬起眸子,好像忽然明白了她这样豁达的性子为何忽然这般。 当局者迷,这话一点没差。 他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侍, 但自始至终也没把自己当作她的所有物, 甚至思维都停留在第一次谈恋爱的笨拙与新奇。 沈周宁很快就发现男子去而不回,一整个下午不见人,等到了晚上, 回到院里,就发现亭子里一道忙活的身影。 桌子上是准备好的吃食,男子收起袖子,腰间围着白裙,一身利落的装扮,看到她回来, 脸上露出笑脸,“妻主回来了。” “且稍等等,还有酒马上温好,这吃食下酒刚好,娘子可要好好帮我品鉴品鉴。” 沈周宁停下脚步,不自觉走向了亭子里,烛火光亮,明月高悬,桌子上的菜式新奇,是她从未见过的。 而月下忙碌着的男子却是一副贤惠夫郎的模样,满脸的喜色,“我找遍了崇文所有的药铺,总算把需要的香辛料找齐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尝试,娘子快坐。” 沈周宁挑了挑眉,“崇文就一家药铺吧?” 齐慕清笑而不语,伸手示意她尝试一番,沈周宁看了他两眼,迟疑着拿起筷子。 “这都什么啊,连个肉都不舍得给我吃,拿这些边角料糊弄我啊?” 她夹起一块鸭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就放入了口中。 干锅鸭翅,取新鲜的鸭二节翅,翅中翅尖分开,加水,香料,花椒,酱油,盐,小火慢煮。 卤好的鸭翅捞出,锅中热油爆香姜蒜末,干辣椒,花椒,特制底料,放入鸭翅,加辣椒面,花椒面,孜然粉翻炒均匀。 一锅香喷喷的干锅鸭翅就做好了。 “好吃吗?”齐慕清看着女子吃的香,故意问道。 沈周宁看了他一眼,嘴里塞着鸭翅,随意道:“还行吧。” “用手拿着吃更香。” 说着齐慕清就给两人倒上了酒,然后净手之后直接下手拿了鸭翅一起吃,没了碍事的筷子,一口卤味一口酒,别提多香了。 沈周宁就喜欢他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筷子一扔,脸上再无隔阂,学着他的模样用手拿着吃,味道果然更好了。 她指着旁边摆着的各式陌生菜式问道:“这,还有这些又是什么?” “有烤冷面,脆皮玉米,香辣鸭脖,铁板豆腐,我觉得娘子都会喜欢。” 他虽然在做饭上天赋一般,但好在这些常见的吃食配料简单,都大差不差,但做出来却各有各的风味。 他与灶台上常掌勺的厨子一说,研究尝试些时候,总算是做出了差不多的味道。 “我知娘子爱酒,但时间有限,不好自己动手,只寻了这个来。” 他适时递上酒水,沈周宁故意板着脸不去看他,“没少使唤我家下人吧?” 齐慕清乖乖点头,承认道:“娘子知道的,我厨艺不精……” 看他这般用心,沈周宁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嘴角忍不住挂起笑,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赏,通通有赏。” 两人饭食吃的高兴,下面人得了赏赐,个个面上都是喜意。 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消食,并肩走在一起,齐慕清伸手去拉她,沈周宁并未抗拒,反而笑吟吟的看向他。 “娘子不生我气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5章 “我是恼你什么事都不与我说,我的身家都在你那儿管着了,但我却不知你是各方人士,更不知你何时有得这么好的手艺。” 他们都已经是一床被子睡觉的人了,但他在她面前还像个全然陌生的人,甚至名字都是她给起的。 这般一想,沈周宁站定了看着他,又觉得当初说名字不重要随口起了这名字的自己太过草率,因而再次提起不免有几分心虚。 “你本名叫什么,哪里人士,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却不知齐慕清现在也在做思想斗争,随着她的话问出口,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看着身前女子欲言又止,“若我还有其他事瞒着娘子,娘子还会生气吗?” 沈周宁磨了磨牙恨恨道:“那得看是什么事。” 齐慕清沉默了片刻,抬起眸子看着眼前之人,眼眸沉沉,“我没有名字,家里头……都叫我三小子,我不常出门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大概是在东面,那些拐子看我模样好,才把我拐来这里的。” 沈周宁挑了挑眉,倒是不意外,看着有些沉寂的男子,她想了想,问道:“那你母父对你好吗?” “我没有母父,是阿奶把我带大的,她很爱我,只要她有,只要我要。” 听着也是很幸福的,沈周宁心里有些紧,“那你想回去吗?” “回不去了。” 齐慕清上前一步,抱着身前女子,声音沉沉。 他试过很多种办法,他知道,他永远都回不去了。 沈周宁默然,回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以后有我,想要什么就与我说,可能比不了你阿奶,但同样的话,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齐慕清心里一暖,窝在女子颈窝闷声道:“那娘子不能不理我了。” “好。”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只有自己是他的依靠,沈周宁觉得自己若不理他,就是明晃晃的在欺负他了,她抬起手道:“我保证。” 他是自己的夫郎,年纪还小,纵着一些也没什么。 回到屋里,沈周宁难得温柔,并不只顾自己舒服,一反常态的着重寻找能让他舒服的地方。 这样的行为显然让齐慕清受宠若惊,温柔软绵的亲吻更像是滴水解渴,不仅解不了渴,反而越发上瘾。 “娘子,你可以粗暴些的……” 他被逼到绝境,哑着声音张口,眼里都是欲望,比起疼,显然这样的抓心挠肝更让他难熬。 沈周宁把男子神情看在眼中,低声缓慢道:“你做菜的时候可见过文火慢炖出来的总是鲜美至极,若一味只追求速度,反而失了本味。” 齐慕清仰着脖子绝望的呜咽出声。 这一晚到底是难忘的,齐慕清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被她轻轻亲一下,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抬头,让他一边苦恼一边享受。 而沈周宁有时候发现了,还会笑他,直把他弄的脸色通红才肯罢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沈周宁来崇文已经一年了,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齐慕清也渐渐感受到怀子的艰难。 虽然孩子安胎稳固,但身前大着肚子起卧行走都不方便,他只能一点一点习惯,最让他恐惧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孩子出生的日子渐渐近了,而他还不知要如何生产。 沈周宁应他所请,专门寻了生产过的夫郎来教他,那人拿了银子一天天教下去,齐慕清也学到了很多带孩子的技巧,但一直也未曾听他说如何生产,以及产子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这天,他备了点心把人请来,悉心求问,那人一听就笑了,只说,“哪有男人不会生孩子的,到时候就会了。” 说起注意事项,也只是说尽量不要在常住的屋子里头生产,还说什么女子不宜见生产时的场面,他听着,神色就不怎么好。 他又想起一事,孩子生下来总是要吃奶的,而他虽然有些胸肌,但怎么都不像是会有奶水的模样,他就问了。 “郎君多思多虑了,这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到时候就会有的,若是乳汁迟迟不来,只管请了有经验的夫郎来催即可。” 齐慕清点了点头,对于男子怀孕的事他都接受了,这男子产乳似乎也不是那么稀奇了,都是人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但他到底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另外一幅样子,总是觉得奇怪又害怕的。 待把人送走,照梨就搬出了针线出来,他最近忙着给小主子绣些小衣裳鞋子的,齐慕清见了又觉得愧对孩子,他不会什么针线,虽有相关的记忆但他从来沉不下心去做这种事。 看到照梨做,他就感激道:“多亏有你,不然这孩子都没衣裳穿,我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去穿针引线。” “郎君是贵人,不做这些也没什么,我们小时候都是家里逼着学的,再淘气的男娃被打上几回,皮开肉绽的就啥都能学会了。” 照梨是穷苦人家出身,最是老实本分,也免不了被教训着学会这傍身的手艺。 小时候虽然哭,但长大了都知道是长辈疼爱,若是没这本事,到时候不是求人就是花钱,也会被妻家嫌弃。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6章 齐慕清比他更多一世记忆,这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知重量的。 记得小时候奶奶也亲自给他做衣裳,做鞋子,家里家外一把抓,但这些事又岂是轻易学得的。 强势者固权,弱势者生存,总要有人以爱的名义让步牺牲,挤进生锈的锁眼间,成为整个家庭的润滑剂。 第36章 生子 “娘子,别对我这么好。” 沈周宁心里一直盼着阿福这胎能生个男孩, 侯府长孙女的分量还是挺重的,长姐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若她的孩子真的占了侯府长孙女的位子, 只怕姐夫心里难受。 然而当这天真的来临,她听到消息往家赶, 一路上马车飞驰,她的心也跳动的厉害, 早就听闻男子生产艰难无比,有些甚至能生上好几日, 因此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凄惨的叫声让人心疼, 但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声却格外悦耳,不过几个时辰, 沈周宁下意识想闯进去却被从里面出来的人拦下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怀里就被塞了个孩子, 底下一片的恭喜讨赏声。 “恭喜娘子喜得千金,父女平安。” 里头已经没了动静,沈周宁欢喜的不行,看着怀中皱巴巴的孩子, 她心里触动的厉害,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赏,重重有赏。” 她笑的开怀,赏赐发下, 就想进屋看看阿福。 “内室污秽,郎君又是初初生产,正是需要好生休息的时候,如今不宜见人,娘子还请担待。” 屋内,齐慕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骨肉分离,剥肉产子,他生生经历了一遭,随着外头欢喜的声音传来,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只觉得身前凑了许多人,一个柔软的小人凑在身前,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宁了下来。 齐慕清干涸的嗓子发出声音,下头人见了,欢喜的行礼道喜。 他这才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孩。 小孩儿年纪小,除了吃就是睡,眼睛尚且睁不开,看着也皱巴巴的不可爱。 “郎君还未开乳,如今咱们小主子还用着乳夫呢,郎君可要试着喂喂?” 小孩饿得快,搁一会儿就得喂,齐慕清撑着身子坐起了些,感受到身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难受。 隆起的腹部消下了些,原本生子时导致的骨肉分离也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痕迹,还需要时间恢复。 看着怀里的孩儿,他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一个全新的生命从他的腹中诞生,哪怕觉得不可思议,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他解开衣襟,按着先前学的把孩子放在身前,本能驱使孩子啄吮,他与周围看护着的下人一同看着,却未见有乳汁溢出。 孩子吃不着饭,更是大口吸吮,照梨忍不住道:“郎君看着胸前鼓鼓,怎么不下乳呢?” “这可怎么办,孩子没得吃,还是先禀明娘子吧?” “还是再试试,府里备有乳夫,只是哪有孩子不吃亲爹的……” 床榻之上,男子高躺在软枕上,胸前衣衫褪去大片,露出白皙的胸膛,还有个孩童懵懂无知的追寻着本能吸吮着。 沈周宁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着急喂孩子的齐慕清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是如今他这番模样实在是无礼,他拢了拢衣裳,勉强遮住身前光景,看着沈周宁,却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止不住的委屈。 “不着急,你睡了一日方才醒来,先带孩子下去找乳夫。” 沈周宁是带着饭食过来的,看他不舍,硬是拉过了他的手,温声道,“都睡了这么久,自己不知道饿的吗?”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齐慕清流着泪点头。 沈周宁轻轻抱了他一下,抹干净他脸上的泪痕,“乖乖吃饭,把自己喂饱了再想其他,你现在可是咱们府里顶顶尊贵的,可不能再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中憋着一股情绪急需发泄,在看到她的瞬间达到顶峰。 “我,我生了个人。”哭完了,哭够了,他这才哑着声音张口,眼里都是激动惊奇。 沈周宁一下就被逗笑了,“总不能是生了个狗儿,有小白一只就够了。” 齐慕清横了她一眼,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 “是是是,我家夫郎是最厉害的夫郎,来,先吃饭。” 他早就饿了,一睡就是一整日,肚子里没有一点东西,吃起饭来速度极快。 沈周宁亲自端来饭菜,在床边一口一口喂他,饮食清淡,但味道极佳,齐慕清感到身体暖了过来,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沈周宁看着原本活力四溢的男子如今躺在床上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心里更是疼惜,也是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什么是生子。 托付性命,拼尽全力,比起那些酒肉好友口中的两肋插刀,为她生了孩子的阿福才是真正的以性命相交。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虚弱的男子第一次升腾起一种名之为责任的东西。 “我准备明年下场一试,不论如何带你入府。” 她已经学了一年有余,待到明年二月正是下场之时,届时带他回京,也好让他享享福。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7章 齐慕清却是一怔,喃喃道:“这么快?” “傻子,咱们在崇文已经一年了,先前不是心心念念早些去看看京城的繁华吗?”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到时候我带你去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酒,还有……” 齐慕清看着身前畅想未来的女子,他能看出,沈周宁如今心里眼里都是他,她是动了真心的。 但她对他越是好,他心里反而越是愧疚,他哑声道:“娘子,别对我这么好。” “傻子,你都是我孩子的父亲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沈周宁搜了搜他的脑袋,男子额头的碎发已经长长,如今将将醒来,全数披散在身后,像是小白的毛发,格外的柔软。 她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接下来的日子,照梨时常抱着孩子过来,他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未能有乳液,为此也是颇为头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算是体验了一回坐月子。 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孩子就在身边,沈周宁申请了走读,每日晚上必归家,一回来就过来看他们父女,与他逗趣几句,再跟他说说书院里发生的趣事,他的身子经过这回也养的极好。 原本清隽的身型变得宽厚了一分,那灵锐的目光被柔和的光芒中和,显得格外温柔。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因生产而出现的伤口差不多恢复,只在腹部下端留下一小节红痕。 这痕迹是忽然出现的,就在他生产的第二天就有了,随着时间推移也并未消失。 他问了照顾孩子的乳夫,他们说这是生过孩子的夫郎都会留下的痕迹,男子每生一次就会留下一道痕迹,夫郎间都以痕迹多者为荣。 他摸着腹间痕迹,看着趴在他怀里与孩子逗趣的沈周宁,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看着怀中的孩儿,还戳了戳她可爱的小脸。 孩子即将满月,沈周宁要给孩子取名并办满月酒,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 与沈府有过交集的,都来贺过了,这次般满月酒自然都得邀请,不知不觉间在这崇文县她也有了不少交好之人。 师长,同窗,亲朋,还有有过生意往来的人,到最后只要是有过交集的,不管人来不来,她都一一写了帖子邀请上门。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又是侯府长孙,自然该大办。 “席玉?” 齐慕清拿着她写下的字琢磨了一下,“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娘子是想要她长成端方如玉的君子?” 沈周宁笑道:“阿福懂我,我不盼她能有多大成就,只要无病无灾,得人尊崇,也是极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均觉得这名字不错,齐慕清逗弄着孩子,“席玉,你有名字咯……” 小孩儿什么都不懂,却跟着露出了欢喜的笑。 齐慕清惊奇道:“她这是喜欢这个名字吗?” 沈周宁同样高兴,口中却道:“我的闺女自然喜欢我起的名字。” 满月酒来的宾客极多,齐慕清带着孩子露了一次面就回了后头,沈周宁与众人吃酒,宾客尽欢。 科举考试要回原籍,又因着想赶在年节前回去,索性一早收拾起了行囊。 这天沈周宁放学归来,合庆便着急忙慌的把她推回房,屋内,齐慕清正在一夫郎的辣手下艰难忍耐。 因着他一直不下乳,夫郎用了狠力气,在他胸前一顿搓磨,甚至还动了针。 看沈周宁回来,那人犹如看到救星,“娘子快来给他吸吸。“ 饶是沈周宁这样的,在他直白的话语中也红了脸,一时间手足无措,“你这夫郎……” “我都是过来人了,娘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一直不下乳可不行,乡下不少夫郎都是用的这个法子,多用些力气吸,你闺女可就指着娘子了。” 如此这般,沈周宁赶鸭子上架,站在齐慕清身前,看着床上坐上露出大片肌肤的男子,两人都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她坐在床边,张了张嘴,还未如何,两人脸色都更红了。 “钱夫郎,这时候不早了你先出去吧,我会给他试试的。” 她把人送出门,房门关上,这才松了口气。 没了外人,沈周宁回到床边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还未说什么齐慕清就掀开了被子,露出身前白皙的肌肤,“娘子试试吧。” 睡梦中,齐慕清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头奶牛,不停的怀孕产奶,挤奶工带着白色手套无情的挤挤挤…… 他吓得醒了过来,身前的湿润让他下意识看过去,泛白的汁液挂在身前,被子上都濡湿一片,他怔愣片刻,方才叫醒了沈周宁。 沈周宁睁开眼看到这样的场景下意识捂住了双眼,然后一个翻身下床,就去隔壁把孩子给抱了过来。 第一次喝到父亲的乳汁,小孩儿明显很是开心,吸允个不停,沈周宁见孩子总算有了饭吃,也不担心回京途中还要带上乳夫了。 到底是当地人,大多是不愿跟着走的,她原想着若是不成,就花高价麻烦他们周折一趟,如今倒是好了。 齐慕清抱着孩子喂奶,却不由得抬起了头,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有点像个奶牛。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8章 这感觉虽然怪怪的,但看着孩子在他的喂养下一天天的变化却只觉得开心。 书院放假这天,沈周宁来与老师辞行,对于这个聪慧的学生,柳承敏感官颇为复杂,一方面她确实聪慧,另一方面她却太过意气用事。 “以后凡事多思多想,考场上更是如此,你天分不错,日后不可荒废学业,莫给为师丢人。” 沈周宁躬身应是。 “若是考过了就不用回来了,庆山书院也就能保证你考过秀才,不如在京城找个有名望的老师,好好学几年,若是没考过,就赶早回来,莫要让更多人知晓了,再学一年才更稳妥。” 庆山书院不比旁的,入学后最少也能得秀才功名,这名头是刻意传出去的,也是她们的办学宗旨。 因此多数老师都只着重在考秀才需要用到的功课教导,精益求精,自然更容易通过,考过秀才之后却并非那么精通了。 京城中名师不知凡几,显然优势更大。 这也算是衷心之言了,沈周宁大礼相拜,“多谢老师,老师等我好消息。” 启程这天风和日丽,太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 齐慕清带着孩子在马车里,沈周宁在外骑马,挑来车帘看向他,“这都五日了,你真不出来跑跑啊,外头挺暖和的。” 齐慕清从她手里拿下帘子遮住,沈周宁眨了眨眼,翻身下马进了马车。 车内炉子热着,暖融融的很舒服,她看向男子,“怎么你这一路上你都遮遮掩掩的,不肯出来?” 齐慕清顿了顿,看向女子道:“孩子还小,见不得风。” 话音未落,前面马车忽然停下,晃得车内东西都差点落下。 第37章 回京 “话说咱们这帝卿不也有位心上人…… 一行人不由分说朝着车队袭来, 全身上下一身黑衣,遮挡着面容看不清形貌。 “主子,来者不善。”合庆拿起剑围在马车旁。 来人凶残, 一言不发就直接下死手,看着像是要赶尽杀绝, 贼人从四面跃出,眼看着把她们都给包围了, 沈周宁面色凝重,冷声道:“拿我的剑来。” 马车内, 齐慕清抱紧了孩子, 掀开车帘小心翼翼的看着人群中的身影,这些人的到来他并不意外, 只要他不回京, 那些人也无所谓世界上活着一个内宅夫郎。 若他有所动作,这些人的目标就是杀了他。 看着穿行在人群中的女子,他的心揪了起来,本是利用自幼习武的沈周宁来帮他躲过这一劫难, 如今却又唯恐她伤了分毫。 刀剑无眼, 箭矢朝着他飞射过来,齐慕清只觉得一惊,下意识躲进了马车内, 沈周宁下手干脆利落,到底并未疏于武学,但一番打斗下来,看着潺潺血泊,她大口喘着粗气。 “娘子。”听着外头没了动静,齐慕清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快步走过去扶起她。 原本白净的大氅如今全是血迹,沈周宁随手脱下,看着周围的自己人道:“就地休整一下,受伤的拿了药涂上,合庆,派人去报官。” 这一行注定不平静。 沈周宁原本以为是当地的山匪,后来却发现明显不对,一路上前来截杀的人不少,明显超出了正常数量,几乎是只要他们驶出城镇就定会遭遇截杀。 她甚至觉得是不是侯府以前的政敌,却又觉得不应该,侯府早已不复一样,也不大惹事生非,心里渐渐生了疑。 到最后,沈周宁带着一行会武的下人风尘仆仆加速往京城赶,没有战力的则被留在了城中,稍后再回。 他们可以说是极为狼狈的赶到京城的,沈周宁一路护着齐慕清,自己却不免受伤。 齐慕清怀里藏着寻幽园的罪证,心里憋着一团火,只要让他回到京城,他必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入京的当日,天上落下了鹅毛大雪,京城的街道上人们手抄在袖子里,步履间自成一派的惬意悠然。 街道两旁的摊贩少了许多,铺子里却都挤满了人,最热闹的是有说书人的茶馆,近日一则《寻欢记》颇得众人追捧,人人都赶着时候守在茶馆外头等着听书。 “上回说道这尊贵的一国帝卿,与陈娘子一夜缠绵,当晚就被上了手,却不想这陈娘子不过一浪荡之人,只流连花丛却不肯折一枝回家。” “帝卿求嫁未果,想以权势压人,却不想陈娘子拍拍屁股就消失了。帝卿见状,追着陈娘子的步伐入了江湖,几番周折还真让他找到了。” “却不想他找到人的时候,这位陈娘子身边却是已经有了一位温柔小意的新夫郎,帝卿失望而归,却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故事讲的是一位帝卿做尽姿态求嫁心上人无果,回到京城,又择选妻主,嫁人生女。 而那心上人陈娘子娶了好几房美侍,玩够了之后为了帝卿以及那身份不明的孩子,踏入朝堂,两人联手,安内攘外。 有人代入陈娘子,看高位者为爱伏小做低,收用帝卿怀上自己的孩子,浪荡一生最后最后登临高位,安享晚年。 有人代入帝卿,虽婚前失贞,却因为身份尊贵,还能择选低位妻主,扶持孩子为帝。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69章 《寻欢记》一时间被众人推到顶端。 “听说了没,前些时候京中盛传咱们那位三殿下其实早已不在帝卿府中,传的有鼻子有眼,不少人都当真了,你说这嘿嘿嘿……” “你这都老黄历了,陛下为三殿下举办冠礼的日子就在今日,听说先前只是脸上生了疮,不好见人。” “话说咱们这帝卿不也有位心上人,拖着到现在才行冠礼,不就是为了求嫁那位林家娘子?” 几人牵着在城中走过,听着这话心思各异,齐慕清却有些愣神。 沈周宁却快步到旁边铺子里买了个面纱给他,“京城人多眼杂,你也知道你这张脸……” 齐慕清回神,心里记挂着冠礼的事,只怕是母皇已经拖不得了,为了平息流言才要给他举办冠礼。 这里男子冠礼通常在十六岁举行,行过冠礼就是要找人家了,而他因着种种原因拖到现在,已是不常见了。 若是冠礼上他不出现,只怕就再也瞒不住了,母皇打算怎么做?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脏跳动的厉害,想要挑明身份却又怕她知道真相后对他失望。 谎言拖的越久越是无法张开口。 “沈周宁……”他难得叫了她的名字,却被忽然冲过来的人打断。 “让开!”一队人马从前头冲撞过来,身着官兵衣裳,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沈周宁下意识把人护在身后,就听人说,“三殿下失踪,所有人不得进出城门。” 齐慕清猛的抬头,看着那为首的正是母皇身边的近卫首领冯凉。 府里只怕出了乱子,他必须尽快回去,不能犹豫了。 “娘子。”他看着身前的女子面露难色,“我肚子有些疼。” “怎么回事,前方就是医馆……” “不用了娘子,我借茶馆茅房方便一下即可,娘子帮我抱着孩子吧。” 他看着女子面露留恋,她向往公正与自由,自己的身份却不免束缚她的手脚,如今他还没有勇气与她挑明一切,只能暂且放下。 “走。”沈周宁没有丝毫犹豫。 几人一同进了茶馆,外头侍卫首领已经开始带着人搜查。 眼看冠礼刚过,宾客齐聚,陛下也出宫来观礼,假帝卿戴着半副面具,轻纱遮面,到底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却不想冠礼刚过,这位殿下就在众人面前请旨求嫁,还是国师府的庶女,全无顾忌一丝皇家颜面,更无男子德行。 陛下生了气,转身隔开了众人去后头休息,帝卿也被唤了过去,不想就在这时候出了乱子,就在府里路上,几个随行的侍从倒地,帝卿就这么失踪了,惊起府里诸人。 而齐慕清失踪的事在京城知道的不多,就连帝卿府里也都是瞒着的,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中就有玉华在。 也是他前些时候帮着放出的帝卿已经不在府里的流言。 府里整日大门紧闭,外头还有人时时看守着,里外不通,除了林璟会偶尔给他传来消息,他已经没有消息来源了,若再这般下去,难不成要他老死在这里不成? 恰好林璟传信,说要坐实三殿下失踪的消息,到时候让他在内配合,会想办法接他出去。 他想着,左右三殿下已经回不来了,而陛下哪怕是为了齐慕清的名声着想,总要有人来当这个假帝卿。 何妨借冠礼成为假帝卿,再向陛下请求赐婚,嫁给林璟。 左右京城人人都知道三殿下倾心林璟,如今换了他来,正好合意。 只是他却不知,林璟还有别的打算。 国师本无实权,全仰赖陛下宠信,在京城权贵间也是炙手可热,往往一句话就能决定朝中局势,因此颇为得势。 但国师子嗣不丰,在嫡出女意外身亡后才接回了早年赶回乡下的庶女林璟。 林璟深知权势的重要性,她步步为营,结识帝卿,攀附五殿下都是为了权势,如今,五殿下需要户部有自己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 她与户部侍郎家的庶子年岁相当,本有意联合,但当初帝卿对她诸般行事还是让人忌惮,人人都只当她是要尚帝卿的。 一个户部的小官,还不敢这般碍帝卿的眼。 齐慕清已经回不来了,她却不能因他过往行事而固步自封,因此打定了主意坐实其失踪之事,最好弄的人尽皆知才好。 到时候既可救了玉华出来,亦可与户部侍郎成就好事,增加她的分量。 却不想还不等事情落成,她的人传来消息,玉华想要代替三殿下。 本该找机会离开帝卿府,让陛下与众沉亲眼看着帝卿失踪的玉华依旧站在那里,不但如此,还在冠礼上向陛下请求赐婚。 这一行为显然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来不及与他说清楚其他,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她只能亲自过去带走了玉华。 皇家府邸内动手,陛下和朝臣都在,此事只怕难以善了。 明亮的暖室内,玉华悠悠转醒,看着室内陌生的环境,他瞬间警戒,却在看到桌子上坐着的女子时面色一喜,掀开被子就走了过去。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0章 “子瑄,你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观察着林璟的脸色,玉华脸色的喜色褪去,心里明白她这是为何,脸上不免露出几分惶惶,他小心觑着林璟的神色,在她身前蹲下,“娘子,冠礼已过,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帝卿了……” 林璟抬眼看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威压十足。玉华心底一沉,就听林璟淡淡道:“玉华,你不听话?” 她威严愈深,屋内气氛凝滞,玉华抬起头看向她,袖子里的手掌攒成拳头,膝盖一沉,跪在了地上。 “我说的什么,你又做的什么?” 林璟抬起男子下颌,眼中透出几分锋锐,玉华被她辖制,再也无处可挡,只能与她视线对上,露出藏在内里最深层的不甘。 “娘子从来没想过娶我对吗?”他一双眼睛倔犟的看向她,眼底含泪,没了小心翼翼,露出藏在里头浓烈的情绪。 当初是千两银她说拿不出,要养着手下以及铺子周转,无法为他赎身,如今是一个小官家的郎君,她何时把他放在心上,他又要等多久才能得到她的垂怜? 男子质问的语气冷凝,林璟摩挲着男子脸颊软肉,居高临下的审视他,半晌才听到她深深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又何尝不想依着自己的喜好行事,但在事成之前你我都身不由己,玉华,别再任性了好吗?” 她弯下身,亲了亲男子的唇角,又一发不可收拾,长驱直入辗转到床上,玉华推了她一下,急切道:“子瑄,事已至此,就让我回去吧。” “陛下的威严不容挑衅,你藏不住我的,只有我回去了,才能真正的成为有用之人,届时我坐稳了帝卿的位子,在内不管如何,在外我都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储君与众臣都要给我面子的,只有我能够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林璟审视了他很久,这才垂眸片刻应下他的要求,“下不为例,以后莫要自作主张了。” 第38章 失踪 “可还想嫁给那林家娘子?”…… 茶馆内, 沈周宁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听着说书人讲话本,一时入了迷,待反应过来看人还没回来就奇怪了, 带着几人去寻。 然而茅房里哪里还有人在,朝着茶馆的下人一番询问, 最后确定了是有位模样出众的郎君独自出去了。 合庆有些奇怪,“郎君是没看到我们吗?” 沈周宁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发慌, 快步朝着外头走去,“快找人。” 被沈周宁惦记着的人此时已经出现在陛下的近卫冯首领跟前。 作为母皇的近卫首领, 也是母皇的心腹, 大小诸事是瞒不住她的,冯首领也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 对于他再熟悉不过了, 因此在见到他的瞬间就瞳孔张大,颤声道:“三殿下,你……” 后头的其他人还不知真相,只当帝卿找到了, 心底松了口气。 齐慕清扶起她道:“冯姨, 带我回去吧。” 这一年多来,陛下派出了不少人寻找殿下踪迹,但为了殿下名声着想, 不能大肆寻找,如今一年过去,很多时候她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不想殿下竟然自己回来了。 她未来得及深问,只看着他身上衣着朴素,风尘仆仆的模样看上去全无一丝往日矜贵娇气, 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殿下,心里也是心疼的。 “殿下受苦了。” 齐慕清笑了笑,他不觉得辛苦,但所遭受这一切冤有头债有主,都要一一偿还。 三皇府中如今堪比闹市,眼看着陛下与帝卿一前一后离开,没有人发话,她们也不敢随意离去。 储君齐昭与齐慕清乃一父同胞,对于齐慕清的冠礼同样重视,一直在前方与众臣攀谈,见此情形去找了陛下,却在得知帝卿失踪后着急就要去找。 齐樟就是看她遇上弟弟的事容易冲动这才一直没告诉她事实。 拦下她后道:“大臣那里还需你来安抚,朕已经派冯首领去寻了,定把人找到,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你皇弟府上生事。” 片刻后,冯首领面露喜色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身素衣的齐慕清。 玉华回来的不巧,他脸上戴着遮住一半面容的面具,身上穿着三殿下的华服,到府门口的时候下人还一脸奇怪的问道,“殿下方才不是进去了吗?” 当他听闻齐慕清已被冯首领迎回府中的时候,脸上还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回来了。 齐慕清回府后就发现他的院子被人动过了,他的屋内多了很多钗环衣裳,秦风见了,解释道:“是陛下见殿下久不回来,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这才想着请玉华假扮殿下的模样出席冠礼。” 秦风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玉华当众求嫁的事说出来。 齐慕清见状,出声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殿下先前一直喜欢林家小娘子,虽然后来不再那般明摆着追逐,但偶尔还有接触。 如今那玉华求嫁之事对殿下来说应该不是坏事,只是他实在看不惯那林璟,打心底里还想着劝一劝。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1章 “殿下,林家娘子非是良配,那玉华借着殿下的名头公然求嫁也不是个安分的,方才陛下已经很是生气了,您还是莫要再提此事了。” 齐慕清一顿,“你说什么?” 当得知玉华借着他的身份做了什么的时候眼中有一瞬间的烦躁,不消片刻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只是如今玉华不知所踪,而他回来了,这公然求嫁的名头落在了他的头上,实在是让他恶心坏了。 秦风小心翼翼地说明一切。 “走,去前头。” 备好的华服已经穿在了玉华身上,只是玉华失踪,如今还不知去向,好在有备用的。 齐慕清并未多言,让人把衣裳拿来快速换上,头发束起,而他也不需要戴什么面具,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久未露面的帝卿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人人都知道帝卿模样好,但久不见真容,又是以脸上生疮为借口,心里对殿下的容貌其实都不抱希望了,如今再看却只觉得殿下风采依旧。 夸赞之词不绝于耳,唯有那坐在上首的陛下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流言不攻自破,底下的大臣看着完好无损的三殿下,把那信誓旦旦传假消息的人骂了个遍又硬着头皮与齐慕清道贺。 有几次齐慕清想提起先前所说的求嫁一事都被陛下挡回来了,齐慕清见状也不再提,左右这事并未定下,私底下和母皇说明也好。 眼见着风浪平息,大臣们纷纷退去,皇帝拉着他的手起身,要与他好好叙话,齐慕清却注意到姗姗来迟的玉华。 他躲在人后藏着身影,衣角却不由得露出来,躲开府里众人的视线,最后却提起衣裙朝着他走了过来。 “见过陛下,三殿下。” 玉华穿着属于帝卿的华服,站在下方看着与他衣着极为相似的齐慕清,这衣裳是他亲自挑选的,极为贴合他的身材,如今穿在齐慕清身上却更显气色。 他垂眸恭谨道:“殿下平安归来,倒是赶巧了。” 齐璋见状,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对于他自作主张求嫁一事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但与失踪一年多的亲儿子叙话显然更为要紧。 因此他只道:“你先下去候着,稍后再过来。” 转头与齐慕清一同离开时才与他解释道:“当初母皇也是看他与你身影相仿,这才让他扮作你的模样,想着能遮掩一二,如今你回来就好了。” 齐慕清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我陪母皇走走?” 两人朝着花园走去,玉华站在原地良久,直到秦风过来提醒他,“你也太自作主张了,快回去把衣裳换了吧,好在殿下及时赶回来了,咱们也该各归本位了。” 玉华面色复杂,他都已经准备好用别人的名字过自己的人生,可是她却回来了。 他的打算全都落了空,不仅不能嫁给林璟,反倒成为一个受制于人的下人。 这样的落差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而他更怕的是当初殿下失踪之事被查出什么。 帝卿府里归于平静,平宁侯府却闹腾了起来。 沈周宁都要急疯了,整整一日过去,她不仅没有找到人,孩子也没得吃,府里全是孩子哇哇的哭声,叫得撕心裂肺,让人心惊不已。 找乳夫不是那么快的,何况侯府多久没有新出生的孩子了,凡事都需要着手去办,顾迁忙的脚不沾地。 沈周宁哄着孩子,心里还觉得是那些一路追杀她们的刺客所为,否则阿福没道理一个人离开,走的不知所踪。 她心中担忧,一直等着外头查访的人回来,却只得到下人禀报说茶馆的人都盘问过了,确实是阿福自己离开的。 而满京城里要找个人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周宁心里烦忧,想着阿福之前说自己就是被拐到崇文的,若是再落入拐子手里下场不堪设想,想直接报官却被顾迁按下了。 “不可,阿福那般容貌,你可有想过谁人敢接你这个案子,到时若三殿下知道你屋里有个……又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到如今,他已经不觉得阿福和三殿下会是一个人了,毕竟冠礼在即,三殿下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在他们还未回来时,帝卿府里就已经闹出了风波。 “那让府里的人都去找,就算把京城翻个遍我也要把他找回来。” 平宁侯看不得她这般没出息的模样,只是看在侯府长孙的面上没说什么,顾迁也就应了她。 这边乱成一团,齐慕清却和母皇叙起了往事。 对于自己失踪之事,全是因朔阳大水而起。 书中记载此事作为储君清除政敌所翻出来的陈年旧案,官员贪污受贿,百姓频临饿死,从中牵扯到五皇子侧夫的贾大人,情况危急。 后来女主献计,五皇子才逆转情形,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书中情节靠后,是在后来此事闹大又平息,临近结局才被储君揭穿,而他想起这事,却不知具体时间,只能提前布防着。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2章 此事最终还是以五殿下献出半幅身家结束,却在此时过后不久下面人送消息送到他这里,说是城外又有朔阳百姓聚集,他想去打探一下情况就遭了毒手。 那些人根本不听他说话,一味引他往外走,后来也是那些人把他给绑了。 后来他才想明白,只怕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百姓,而是他参与过多,有人看不过眼了。 “我这一年在外虽然几经周折,但也见识了很多不曾见过的风景,也成长了很多……” “母皇放心,我既然回来了,总能把那些人抓出来的,当时情况混乱,还望母皇给我些时间。” 他失踪之事虽有猜测,但并未有切实的证据,母皇虽然对他宠爱有加,但涉及五妹,只怕也不好随意处置。 “孩子,你受苦了。”齐璋看着如今懂事乖巧的孩子,心里总心疼的,她倒是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娇纵些也无妨。 “那玉华虽然自作主张,但母皇还想问一问你,那林家娘子你可还想嫁?” 这是她最宠爱的孩子,经受了这么大的磨难,在外一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只要他想要的,她都愿意补偿给他,让他做回那个快乐无忧的小郎君。 齐慕清赶紧摇头,那林璟她也算是看清了,一个只知道玩弄权术的人,心思狠辣阴毒。 看他反应这么快,齐璋反而惊讶了,“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林家娘子,前两年还央着朕出宫建府,就是为了她,如今怎么不想嫁了?” 那林家虽然地位低了些,林璟一个庶女也没什么名声传出来,但他想着,既然儿子喜欢,让他们在一块也没什么,左右尚了帝卿,挂个闲职,以后两人安生过日子也松快。 她看齐慕清反应这般快,反而心里生了疑,想着他是这次回来之后方才回转心意,一惊之下开口道:“可是谁欺负了你?” 她下意识抓着齐慕清手腕,就看到手臂内侧的守宫砂已经全然消失,只留下光洁的手臂。 “这——” 她面色阴沉,一瞬间脑子里生出了无限杀意,“是谁?” 齐慕清见她这般,哪里敢说出沈周宁的名字,毕竟是他落难时的行为,只怕在母皇心中自己再如何也是受人所迫,到时反倒连累她。 况且年后县试她就要下场一试,他知道她想考自己的本事去考,不如等县试过后,若她考上了,他再想办法在母皇转圜。 他拿衣袖盖住了胳膊,笑的勉强,“母皇莫再问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人欺负我,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齐璋皱着眉头,看着儿子不如往日风华,心里再是心疼也不想在这时候再提起此事伤害他。 她看着他低落的垂头,一个念头闪出,她连忙道:“清儿可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林家娘子了?” 这时候男子名节大过天,被人掳去后直接自尽的也不在少数,她会这样想再正常不过,不过看着齐慕清的模样,她直接大手一挥许诺道: “你是帝卿,嫁给谁都是下嫁,断然没有匹配不上一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林家还敢嫌弃你不成?” “你若是想,母皇这就下旨为你赐婚,到时候你有人护着,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一个小娘子能得帝卿看中是她的福气,她的孩儿已经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合该得到自己喜欢的,此时她倒是不觉得玉华先前之举是多事了。 若非有此行径,只怕他的清儿藏着这事在心里,断然不会再提出什么嫁给心悦之人。 第39章 聘礼 掌控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 翌日一早, 齐慕清在自己的屋里醒来,这处处精美华丽的房间没有一处不合心,他这边刚醒, 就有侍从进来服侍,规矩周到。 但他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想着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乖乖睡下,到了京城可有不适应的? “殿下……” 秦风看着主子胸前的濡湿, 惊诧的出声问询,“殿下, 您这……” 齐慕清低头一看, 下意识套上外衣遮掩,他手忙脚乱的把衣裳穿了, 这才看向他, “此事不能说出去。” 秦风是母皇给他的人,决计不会背叛,因此他也并未过多防备。 秦风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殿下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只有生产过的夫郎喂养孩子时才会胸前濡湿, 他心里都在颤抖,殿下这一年来莫不是…… “那殿下您可是……” 齐慕清垂下的眸子里难得露出几分温情,并未有太多伤感, 只道:“时候到了你会知道的。” 他只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久。 却不想他这边刚用过早膳,下面就来报林家上门提亲了。 “林家?” “是林璟与母父带着聘礼过来的。” 秦风也同样惊讶,这林璟先前不会不知道他家殿下心悦她,却一直吊着殿下说什么先立业再成家,总也不肯给个准信,如今他家殿下回来不过一日, 她竟上门提亲了! 他看着齐慕清,猜测着殿下失踪之时两人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3章 “把人引到花厅。” 他始终记得在崇文她是怎样一副嘴脸,觉得他再无翻身的余地,劝告他相妻教女,一辈子守着内宅过活的。 把人请到花厅,他不疾不徐的去书房练字,并无一丝急切。 花厅外头堆放着大量聘礼,林家家主身为国师,看着却是个圆滑之人,其夫郎神情淡漠不置可否,唯独林璟不动声色打量着外面。 齐慕清竟然回来了。 还赶在这么巧的关头,如此玉华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嫁,倒是刚好给了她机会。 “陛下还没给出消息,咱们林家必须拿出态度,帝卿对你一往情深,若是没有回馈,只怕陛下还以为我们不够重视。” 昨日回家之后国师就把林璟叫到了身边说起这事,不管陛下决定如何,她们总要做出求娶的态度才是。 因此,今天上门,她们是带了聘礼来展现诚意的。 在国师看来,能娶了帝卿也是好事一件,自家与皇家成了姻亲,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 然而到了府中,她们左等右等,茶水都喝了几壶了还不见人来,国师师彻底没了耐心,踱步走到侍从面前问道:“殿下为何还不来?” 林璟反而笑出了声,她以为齐慕清是故意给她下马威。 “殿下说了他还在忙,国师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行离开。” 她们本是来下聘的,若是就这么走了,又算什么事? 国师愤愤坐下,林璟搓磨着手指,心里思量着他的作为,这求嫁既不是他做的,如今他只怕恨不能把她们赶出去,哪里还会想嫁给她? 一直不出面就是希望她们知难而退。 林璟自认为猜对了齐慕清的想法,也就认为她们今日只会被晾在这里,必定白来一趟。 然而在日上三竿之时,齐慕清还是出面了,几人上前行礼,林璟坠在后面看着这恢复了往日荣光的男子。 齐慕清无疑是俊美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这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野心,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林璟颇为可惜,但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 一个有身份有能力的夫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或许他们还可以合作。 齐慕清直直的越过众人走到主位,看着几人行礼后命人再上茶。 “不知林大人找我何事?” “殿下龙章凤姿,才貌出众,小女能得殿下青睐是她的福气,我林家亦是倍感荣幸,今日来殿下府中打扰,也是想让殿下知道林家的诚意。” 齐慕清态度并不热拢,甚至可以说并不把人放在眼里,但国师却早已习惯,丝毫不觉得被怠慢,熟练的出声恭维,把话说的圆滑。 齐慕清抬眼看向站在后面的林璟,淡笑道:“林家的诚意我知道了,却不知林娘子可愿入我府中?” 既然她能不远千里与自己为难,那么她的内心绝不如面孔一样温良好看。 众人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林璟抬眼看向齐慕清,“殿下身份尊贵,臣女自然求之不得,若能得殿下青睐,殿下想要什么,臣女都会满足殿下。” 帝卿成亲时都会有自己的府邸,并不会随着妻家住在一起,两人另立门户也是常事。 “既如此,林娘子择日就搬过来吧,记得带好银钱花用,府里并不宽裕,以后在府里住下了,也当俭省着才是。” 话音一落,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国师不解,帝卿成亲总要陛下下旨赐婚的,她说是来提亲其实也就是表明林家的态度,哪里敢瞒着陛下直接把事办了。 “这成亲是要陛下首肯的吧?” 齐慕清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成亲是要陛下首肯,养面首就不必了吧?” “你想要我当入府为你玩物?”林璟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格外冰冷,看着齐慕清的视线好似要杀人。 “这,”国师也傻眼了,看着齐慕清并无玩笑的意思,她张口道:“我林家如今就只这一个女儿,如何能……” 她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上门,竟被这般羞辱,原以为帝卿真的看上了她家女儿,如今看来,只怕并未放在心上。 “我林家虽称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没有弃了继人给人当侧室的,殿下还是莫要再提了。” 说完,她黑着脸离开了,跟在一旁的夫郎反倒是看了一场好戏。 看着一行人就此离开,齐慕清命人把林家带来的礼物全数送回。 林璟却并未急着离开,“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到底是林璟,不过片刻功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看向齐慕清的时候姿态反而放的很低。 “本殿没什么话需要与林娘子说。” 林璟看向四周,上前一步低声道:“我知殿下因为先前的事对我心中生恨,但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这般做?” 齐慕清看着她没有吭声,她反倒生出几分自得来。 “我听闻沈家二娘子从崇文回来丢了个小侍,身边却多了个襁褓婴儿,你说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他声音压得极低,齐慕清与她视线对上,冷声吩咐道:“都下去。” 屋内就剩下两人,林璟施施然的坐在一旁,茶水已冷,她也不介意,笑着开口道:“殿下总是让我为难。”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4章 当初齐慕清痴迷般的喜欢她,凡事以她为先,她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但也一直没有回应,只是后来他忽然变了,哪怕装的再像,看到她时他的眼里少了那份真切的欢喜。 人在火炉旁是不可能感受不到温度的,他后来望向她的眼神总是让她如坠冰窟,她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份猜测太过荒谬,她更愿意相信他是在对他表达不满。 只是她从来都容不下不听话还会给她使绊子的人,她的种种谋算皆因为她而落空,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所以他必须离开京城,看在他曾经对她痴心一片的份上,她并未对她下死手。 只是如今,她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给他机会,一个能屈能伸,绝处逢生的男人,他的心无疑是狠辣的。 他会利用一切能抓到的人或物来改变自己的环境,直至走到高位,而有野心的人是没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殿下曾经与我也是青梅竹马,殿下可有想过,你我这般互相伤害,便宜的不过是那些外人罢了。” “你想如何?”齐慕清不动声色的看向他。 “你我联手,今后的朝堂未必不能尽在掌握,殿下难道不想试试那至尊权力?” “五弟知道你这么大的野心吗?” “野心这种东西人人都有,只要运用得当,又何尝不是一种便宜,我从未想着僭越,只要五殿下身边以我为首,届时我与殿下又何分你我。” “既然如此,何不换个人选?”齐慕清看向她,淡淡道:“储君难道不是更名正言顺?若有我助你,在阿姐身边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 “储君可没有五殿下好掌控。” 齐慕清却没想到她是想要一个架空的傀儡,他思索间林璟已经有近了,她看着齐慕清俊秀的面孔,抬起了他的下巴。 “殿下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我不介意你与她人有过苟且,更可为殿下提供最好的养护,钱权财势,你我均分,我们别再较劲了可好?” 齐慕清忍着恶心与她视线对上,忽然笑了一声,“林娘子与玉华郎君两情相悦,娘子却打算这样娶了我,我睡哪,你们二人中间吗?” “青楼男子如何比得过殿下?”林璟以为他是醋了,仔细想来,确实是她与玉华接触以来他才开始变化,最后甚至不惜自己的名声也要把玉华从她手里抢走,带回了府中。 “只要殿下愿与我一同辅佐五殿下,助我成事,我可允诺殿下,今后绝不纳侍。” 在她看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控制住齐慕清,不论是利是诱,他若能配合那自然最好不过,若不能,也要把人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掌控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他。 她认为自己是在为大局牺牲,然而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玉华却实实在在的伤了心。 她没有想到自己帮了她那么多最后就只得到一句青楼男子的名号,所以在他心中,他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在他提出要在冠礼上求嫁,她不惜亲自出手给他警告,现在换了个人,甚至是个与人有过苟且之人,她竟愿折身求娶。 实在是笑话。 “我考虑考虑,择日给你答复。” 齐慕清看似被她说动了,只是面上还在犹豫,命人送她离开后看向角落的身影,“你出来吧。” 玉华伤情的看着他,眼里有嫉妒有恨也有羡慕,更多的却是伤心无助。 “你看到了,她这样一个玩弄权术人心的人,可值得你为她付出一切?” 玉华脸上落下泪水,他在青楼长大,最得心应手的就是揣摩人心,他哪里不明白林璟是在与他逢场作戏,她那双桃花眼把人心看透,从不肯多施舍哪怕一点爱意,心里的那点喜欢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第40章 撞上 “这也太像了。” 年节将近, 各家各户都渐渐挂上了红彩,京城的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人们清闲下来, 最爱凑在一起闲话家常。 近日一则流言传出,这平宁侯府的散财童子回来了, 不等众人高兴就又听人说,这位沈二娘子如今不仅不去花楼酒楼吃酒, 连斗鸡走狗都不去,京城里更是不见人影。 要说那她每日做什么, 那就有得聊了。 人们都传这沈二在外读书时候风流不减, 把人肚子搞大了,生出了侯府长孙来, 这侯府郎主亲自去了一趟, 去夫留女,这才把人带回来。 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林璟听到这样的传闻,轻轻一笑问道:“听说那沈家二娘子遍京城的找人?” “是, 听说是看到相似的人就亲自去查, 很是痴情。” 林璟不屑的笑了笑,“既然那位殿下还没做出决定,不如我们帮他一下吧, 去给沈府传信,就说我有她在找的人下落。” “给三殿下也传个信。” 沈周宁得到消息时正在哄着孩子玩,听到这话立刻起身,“人在哪?” “说是明日巳时城外以南七里的梅花庄上见。” 沈周宁微微蹙眉,“去查查谁传来的消息。” 而齐慕清这里,消息就有趣些了, 林府来人传话,“三殿下容禀,我家娘子诚邀殿下赏梅,明日一早林府的马车会来接殿下。”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5章 听到这话,齐慕清心里有些疑惑,按着林璟的性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怎会邀他赏梅? 沉吟片刻,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在人走后,他又叫来秦风,“你找几个机敏的人去盯着林家,再点几个身手好的明日随我出门,若我晚上前没回来,就去找阿姐帮忙。” “是。” 对于林璟的想法他无法知晓,但经过前头的事,再出门就不得不防了,布置好这些,他的心里才稍稍放心。 “京中那些关于沈周宁的流言还在蔓延?” 秦风点点头,眼里颇为诧异,“殿下还记得沈二娘子?” 当初两人针锋相对,见面几乎就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要他说那沈二娘子就是倒霉,总是撞到他们殿下面前,偏生初生牛犊不怕虎,憋着气就是不肯认输。 然而殿下失踪一年多,如今竟还有心关注沈二娘子的流言,他心里也是颇为诧异。 “那位沈二娘子闹出好大的风波,未娶夫郎便弄出了庶长女不说,还满京城的找人,京城的大街上时常能看到这位的身影,这流言就是想散也耐不住人家正主天天出现啊。” “京中大户人家都说这沈二娘子只怕是娶不上夫郎了,说是去读书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行事荒唐,谁家也丢不起这样的人。” “殿下当初说她是什么无脑的炮灰还真是没说错,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的未来给葬送了。” 齐慕清眼眸垂下,“她不是无脑的炮灰,她只是性情直率,重情重义。” 秦风惊奇的看过去,他竟然从他家殿下口中听到了夸人的话? 而且这人还是……沈二娘子? “殿下您先前不是觉得她碍事吗,怎么还帮她说话了?” 齐慕清道:“在这里能够如她这般做到这步的女子并不多,对于他失踪的心上人来说,她的作为难道有错?” 秦风想到他家殿下也曾失踪过,可能有些共鸣,因此点头道:“对于我等男子来说,有这样一位妻主确实是极好的,只是……” “这沈二娘子的心上人不是在咱们府里吗?” 先前殿下就是从这沈二娘子与林家娘子手中把人带回来的,两女为一男争夺,可见心中分量。 齐慕清顿了一下,显然也想到了,“……你说的是。” 翌日,玉华躲在暗处看着林府的马车接着三殿下离开,他心心念念的林璟不但亲自下车搀扶,甚至在三殿下拒绝之后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明显了。 他握紧了拳头移开视线,若任由她这般下去,待她真的手握重权,她的身边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马车内,齐慕清看着非要跟着上来的女子,真切道:“林娘子家里马车若是不得用,我府里倒多的是,不必非得挤在一处。” 林璟看了他一眼,“这么不想见着我,殿下不也答应了我的邀约吗,任谁都能看出来你我之间关系非比寻常,又何必避嫌呢?” “可本殿还没答应娘子的要求。” 他已经派了人去崇文取寻幽园的账册,当初县令虽然给出了名单,但账册还是保存在衙门,拿到账册才算是真正有了证据。 这事最后的银钱是流入五皇子府的,唯有把整件事串起来,数罪并罚才能让五皇子彻底爬不起来。 到时候没了领头羊,这林璟不过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殿下会答应的,今日我就是要殿下认清现实的。” 齐慕清抬眼望向她,林璟还是那副淡然带笑的模样看着他,好似胸有成竹,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冬日寒梅开,京外的空气越发寒凉,积雪未消,冷风凛凛。 齐慕清没有什么清雅的爱好,大冷天的室外赏梅他并不感兴趣,但林璟的话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梅花庄并不大,坐落在城外七里处,里头并无什么闲杂人等,只有一望无际的梅花,将将盛开。 “林娘子有话还是直说吧,这处地界冷得很,本殿并不想陪你在这里耽误时间。” 看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齐慕清实在没了耐心,蹙眉表达不满。 林璟笑着看向一个方向,“这人不就来了么?” 山下几人鲜亮的衣裙照亮了一地的雪白,沈周宁看着上头梅花庄三个字,翻身下马打量四周。 “主子,不仅送信的人没查到,这处庄子也是个无主的,这里看着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咱们要进去吗?” 看着像是个闲置的庄子,沈周宁推开庄子大门,淡声道:“先进去看看。” 不管送信的是谁,有一分的可能他都要把人找到。 看到来人,齐慕清收紧了呼吸,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片刻后收回视线看向林璟,淡声道:“林娘子带我来这里就为了这?” 他不能露怯,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心虚迟疑,尽力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林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丝毫的慌乱,心里不由可惜,眼里却露出赞赏的光芒,“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我要娶殿下,自然该让殿下看到我的实力。” “你说她弄丢了殿下就这般急切,若是在失去了孩子……”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6章 “你做了什么?” “殿下……”秦风匆匆赶来,在一丈外停下,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次出来他并未带着秦风,有秦风在府中掌控全局他更安心,若非有了什么急事他断然不会这般贸然找来。 齐慕清蹙眉任由秦风靠近耳语,听到他带来的消息,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看向林璟的眼中尽是杀意。 “回京。” 他匆匆离开,却不想与沈周宁迎面撞上,在看到不远处的女子时慢下了脚步。 沈周宁猝不及防看到他时眼里的欢喜一闪而逝,却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秦风等人以及身上独属于帝卿的服饰时欢喜全数褪去。 这不是他的阿福。 经久未见,如今看来,还真是像极了。她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见过三殿下。 齐慕清担心孩子,顾不得与她多说什么,越过她就走了。 方才秦风说:“林家派人往平宁侯府去了,在平宁侯府守着的人见他们潜进了沈二娘子的院子,与院中守着的人发生了冲突。” 沈周宁人已经在这里了,留在她院中的只有侯府长孙女,也就是他的孩子,他不确定那些人趁虚而入侯府的人能不能拦得下,因此急着赶过去。 “这也太像了……”合庆跟在沈周宁身边,看着齐慕清的背影发出惊叹。 三殿下她接触的不多,也就匆匆见过两回,但阿福她是日日接触的,打交道了一年多,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太像了。 “住口。”沈周宁斥了一句,“这也敢胡言,不要命了?” 合庆连忙闭紧了嘴巴。 林璟从后头出来,看着擦肩而过的两人眼底笑意不减,张口就是:“沈二娘子别来无恙啊?” 沈周宁看着她回礼道:“林娘子怎么在此?” 林璟笑意更深,看着齐慕清已经消失的方向道:“自然是与殿下来此赏梅,殿下仙姿玉貌,能得殿下青睐是在下的荣幸……” 沈周宁早就知道这位三殿下与这林璟纠缠不清,此次冠礼更是当众求嫁,但她不想听她在面前说这些有的没得,张口打断道:“告辞。” 她朝着一旁走去,在这处庄子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看着时辰已过,合庆问道:“主子,要等等吗?” 沈周宁惦记着孩子,思索了一下道:“留两个人在这里吧,咱们先回去,若是来了人立刻回府叫我。” 此时的平宁侯府并不平静,有人潜入府中想要偷孩子,她们身手极好,动作却算不得快,好像有意拖延,与侯府众人交手过后打了个平手。 好在侯府侍卫众多,压着她们眼看就要追上。 一阵烟雾袭来,闯入的人就像忽然间失踪了一样。 “不好,孩子不见了。” “快找!” 看着孩子的乳夫昏倒在地,原本放着孩子的摇篮已经空了。 等平宁侯闻讯赶来,脸上露出怒意,“何人敢在我侯府撒野,追!” 她亲自出手,带着人追到了府外,齐慕清进城之时只看到一个黑影晃了一下,下意识朝着巷子里追,“那边。” 他隐约看到那些人抱着个孩子,瞬间心如擂鼓,跟着这些人在城中穿行,期间与侯府来人撞上,来不及寒暄,齐慕清看着巷子岔口,开口道:“你们去那边堵。” 平宁侯看了一下地形,没有犹豫带着人过去了。 终于,一群黑衣贼人被堵在了巷子里,两边夹击,打斗了一番也没能逃出去,位于中间的人抱着孩子拿起了匕首,“都让开,否则我就杀了她。” 小姑娘被吓坏了,哇哇的哭声听的人心惊。 两边人瞬间投鼠忌器,齐慕清急了,与秦风对视一眼,上前道:“莫对孩子下手,你换我来,我是当朝帝卿,有我在手你可以安全的走出京城,没有人敢动你。” 平宁侯瞬间朝着他看过去。 秦风从人前离开,从旁边一户人家翻上墙头。 眼看那人犹豫,齐慕清上前一步,继续劝道:“你拿着孩子又如何,若是被皇城看守发现,这孩子保不了你的性命,换我来。” “你自己过来。”他的手抓在包裹孩子的小被子上,刀尖距离孩子只剩一指宽。 “殿下。”平宁侯还没失去理智,让帝卿代替她侯府的孩子受制于贼人,她哪里敢? 齐慕清没有管她,伸展双臂缓步朝着她走去。 眼看孩子的小脸近在咫尺,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看的他揪心不已。 咻—— “额……” 袖箭穿过人的胸膛,溅起大片血液喷射在齐慕清的脸上,眼看着那人下意识松开孩子,他连忙扑过去接住,就在这时匕首划过他的胳膊,四周乱了起来。 沈周宁回程路上听到消息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一来就看到满身鲜血的男子抱着她的孩子,身边还围着几个尚且不及离开的黑衣人,她眉心簇起快步上前。 黑衣人见状不妙,直接咬碎了牙齿里的药顷刻间倒在地上。 孩子尚在哭喊,就被女子一把抱走,齐慕清茫然抬头,只看到女子防备的眼神。 第41章 上门 “荒唐,哪有男子不生孩子的?”……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7章 当齐慕清把孩子抱在怀里, 孩子就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哭声变小,低低的抽噎着, 甚至往他胸前拱了拱。 他的心软作一团,抱着孩子不住的安慰。 然而沈周宁猝不及防扯开他的胳膊把孩子抱走, 他与之眼神对上的瞬间看着她防备的视线,这才明白他这样的行为有多突兀。 “三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沈周宁质问道。 她的孩子好好的在府里, 不明所以的就被人绑了,而齐慕清恰好就出现在这里, 她一到, 这些人就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般集体自尽,很难不让她怀疑。 以至于她激怒上头, 又是见着以前的对头, 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冒犯了张口就是质问。 “我——” “好热闹啊。” 林璟从人后走出,看着地上死了一片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痕迹,只走过去到齐慕清的身边扶着他起身,“殿下方才匆匆离去是因为这个?” 这话一出, 沈周宁面上的惊疑更是明显, 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只觉得分外碍眼。 “殿下身份尊贵,若我哪里得罪了三殿下还请冲着我来, 孩子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眼见着她越说越离谱,平宁侯连忙扯了她一下,对着齐慕清恭敬道:“小女不懂事我回去定会教训她,殿下受惊了,先回去歇着吧, 改日侯府定重礼相谢。” 齐慕清看着身旁看好戏的林璟,只想尽快与她说清楚,所以点了点头后就先离开了。 秦风从旁边院中出来,随手把弓箭扔给旁边之人就连忙跟了过去。 马车内,齐慕清面容冷峻,林璟跟着进来时顿了顿,这才坐稳了道:“殿下好像生气了?” “林璟,你过分了。” 林璟歪了下脑袋,“殿下若是早些应下我所请,我决计不会伤害你的女儿,殿下应当信我,如今她也好好的。” “人命在你眼里就不值一提吗?”齐慕清冷眼看着她,心里的愤怒仍在压抑,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痕,那人的血溅在他脸上的时候还是热的。 而她,只是为了做局给他警告就用人命来填,简直是个疯子。 林璟垂眸片刻,“殿下不该比我更清楚吗?不走上高处今日的她们又何尝不是来日的你我。” “殿下还是早些想清楚,不然我不确定下回又会做出些什么,或许比起帝卿回京,大家更喜欢帝卿落入她人手中为人亵玩的故事?” “够了。”齐慕清看了她片刻,忽然开口朝着外面吩咐,“进宫吧。” 他看向林璟,“我要更衣,烦请林娘子下去。” 他不想再见到她,与她多说一句话。 “殿下进宫做什么?”林璟心中一动,提醒道:“陛下再宠爱殿下,没有证据的事也不会随意处置,今日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齐慕清轻笑一声,“林娘子不是想要我再去求母皇赐婚吗,不如回家好好等着,看一看我的决定。” 看他这样说,林璟看了他两眼,放松了心神,笑着道:“殿下向来行事果决,既然如此我就在家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玉华求嫁陛下未必肯应,但失而复得的齐慕清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她相信他能做到。 看着马车离开,沈周宁抱着孩子欲走,平宁侯拦下了她,“你可知今日若非三殿下,孩子绝不会如此平安,怎可那般质问殿下?” 沈周宁停下脚步,“他?” 方才一时情急,她只看到齐慕清与黑衣人混在一起,身上还沾着血抱着她的孩子,只当是他挟持了孩子,否则他这样的贵人怎会沾染这种事? 平宁侯指着倒在地上的人道:“三殿下与那贼人交易,以自己换得孩子的安全,那是把性命都抛之脑后了,若非方才关键时候殿下接着孩子,你哪里还能看到完好无损的女儿呢。” 沈周宁看了半晌,仍是不敢置信,抬起头看向母亲,“娘,你不是蒙我呢吧?” 且不说两人的恩怨,那人一副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样,哪里像是能挺身而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呢? “我蒙你作甚,明日你带着礼物好好去感谢一下三殿下,人家毕竟救了你孩子的性命,还受了伤。” 沈周宁想到那人就生气,看到那与阿福万分相似的张脸心更是发痛,张口就道:“我才不去。” 半下午的京城格外热闹,因着年节将近,人也多了起来。 齐慕清赶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裳,手臂上的血也止住了,他手里握着一盒先前沈周宁送他的止血药,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既然她觉得名声对于他来说格外重要,那不如就让他亲自来捏碎这个把柄。 他是还没想好让沈周宁知道他的身份,但这对他来说只是一时的,终究两人是要说清楚一切的。 林璟敢拿这个来威胁他,他就得让她知道,他齐慕清不是可以受制于人的人。 要求嫁,不如先嫁给沈周宁,之后再做打算,哪怕他失踪的事暴露,有沈周宁的帮助,未必就会影响名声。 “什么?”齐璋放下笔,惊诧地看向她,“你要嫁沈家二娘子?”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8章 她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奇怪道:“你不是一直喜欢那林家娘子,怎么忽然要嫁沈家,这沈家二娘子……” 京城豪门贵族多如牛毛,谁家都有几个不成器的,入朝堂之前这些人她多数都记不住,但这个沈家二娘子她还真有印象。 不仅是因为最近京城各种事关这个沈二娘子的流言,最主要的是曾经的沈老将军亲自带的孩子在老将军去后成了个混不吝,整日的吃喝玩乐,哪里有半分志气? “母皇,其实我能够平安回京,就是沈二娘子护送的,若非是她救下我,我也无法再次站在这里。” 齐璋没有想法还有这样的事,那天简单聊过,她怕再次伤害什么都没敢问,如今听他提起,反倒来了兴趣,“她?” “沈二娘子一身武艺承袭老将军,功夫极佳,若非朝廷取消武举,母皇应该会更早认识她。” “她在崇文县读书,今年回京也是想参加科举,实在是个很好的娘子。” 齐璋还是摇头,“你可知道她已经有孩子了?” 齐慕清想了一下,还是暂且瞒住了,帝卿失贞生子,只怕陛下更觉得是沈周宁强迫了他,不堪为人。 他点头道:“今日我碰上她家小娘子了,那是个可爱的孩子,嫁给她之后也可以记在我名下……” “混说什么呢,什么嫁不嫁的,那是个什么人你都敢嫁?”齐璋觉得他还是觉得自己德行有亏,这才自轻自贱,看不上自个儿,竟要去给人当后爹。 看她轻易不能同意,齐慕清垂下眸子,忽然跪了下来。 “母皇,儿实话与您说了吧,我不想做那等贤惠夫郎,我怕痛,这辈子也不想生什么孩子了,正好沈家二娘子已经有孩子了,又见她能为着心上人找遍京城,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这才想着嫁给他。 “况且,她模样生的好,从她救下我的那刻我就已经倾心于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她人,您让我嫁,除了她没有旁人了。” “荒唐,哪有男子不生孩子的?”殿内安静了好久,齐璋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看他一脸的决然,可见是打定了主意。 若不让她嫁,只怕他把自己困在府里,轻易不肯再嫁。 齐璋摆摆手,“你先回去吧,让朕好好想想。” 齐慕清不知道母皇会不会同意,但他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成与不成都只能回去等消息。 回到府中,秦风连忙叫来府里养着的男大夫,他手臂上的伤还是有些渗血,仔细包扎了才行。 疼痛让他清醒,康鹤却欲言又止,齐慕清让人都下去了这才看向他。 “殿下,您可是生养过孩子了?” 摸到这个脉象他也不敢相信,他家殿下失踪,竟真的遭受了这么大的事。 齐慕清也没想到第一个发现他事的人会是他。 “此时暂时不可外传。”他叮嘱道。 “是。”康鹤应下后又询问道:“殿下应当在哺乳期,可时常觉得胸前胀痛?” 齐慕清点头,自从回到府里,他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也没人可说。 “请殿下恕罪,哺乳期的男子应当多多喂养孩子,若不然,胸前只会越来越胀,殿下还是需要想办法把乳汁弄出来。” “……” 齐慕清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请大夫离开后就回内室换了衣裳。 今日孩子在他怀中的时候直往胸前蹭,他不知不觉的就流出了乳汁,胸前湿了一片,里衣并未来得及换。 如今脱下后,他看着身前胸肌微微发胀,换了身衣裳这才松口气。 翌日。 他正在换药,秦风进来禀告道:“殿下,沈二娘子来了。” 齐慕清动作一顿,惊讶地抬起头,“谁?” “沈二娘子上门,说是感谢昨日殿下仗义出手,还带了礼物来。” 齐慕清这才了然,也顾不得手臂有伤,看着自己身上这华美的衣裳,又停下了脚步,“这件衣裳太过华美,不够平易近人,不好……” 他着急忙慌的挑选衣裳,秦风哪里见过这场面,他家殿下什么时候不是淡然处之,如今竟会因为一件衣裳而着急成这样? “秦风,帮我把那件月白色的衣裳取出来。” 待穿好衣裳,他现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只见镜中人面色红润,眼泛春光,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是帝卿,不论穿着怎样的衣裳她都不会看在眼中,还是算了。 沈周宁并未等多久,在帝卿府,她谨守着本分安静坐着,从不乱看分毫。 终于,齐慕清过来了。 她起身行礼,“见过三殿下。” “昨日多有冒犯,还望殿下勿怪,我府中备下了谢礼,还请殿下务必收下。” 齐慕清看着下方恭敬的女子,柔声道:“娘子不必多礼,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沈周宁命人把谢礼奉上,一个不大的小盒子,看上去很是精致,齐慕清也想知道她会送些什么,当即就打开了。 盒子里并无精致的首饰,也不是玩意摆件,竟生生躺了一打的银票,他有些傻眼,“这……” “殿下金尊玉贵只怕府里什么都不缺,母亲要我买谢礼,我想着买来的东西不一定合殿下心意,不如直接送上这些,殿下喜欢什么自去买就是。”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79章 齐慕清沉默了片刻,话虽说的好听,只怕是根本不想费心给他买谢礼,这才直接拿银票来打发。 第42章 问他 “殿下是不敢见我吗?”…… 他合上盖子, 开口道:“娘子有心了。” “其实我有一事想问殿下。”沈周宁看着他的动作,眼里审视不减,“殿下昨日在城外与林家娘子会面, 为何忽然离开,反而回到城中救下我的孩子?” 齐慕清没想到她这么敏锐, 想拿起茶水来遮掩一二,却下意识动了受伤的右臂, 疼痛让他蹙眉又连忙放下。 沈周宁看着他的动作,想起昨日他为了救孩子也负了伤, 自己还这番逼问, 实在是…… “殿下伤可还好?” 不料她忽然出声关心,齐慕清顿了顿, 笑着看向她, “娘子多虑了,无非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殿身为帝卿,想走就走了。” “至于救下你的孩子, 这纯属巧合, 进城时看到一鬼祟身影抱着个孩子,我便命人追了上去,能够救下贵府娘子也是好事, 本殿亦是欢喜。” 沈周宁敛目下垂,“殿下仁心,沈周宁告退。” 看她这就要走,齐慕清连忙道:“莫急,昨日见你家幼童甚是可爱,本殿很是喜欢, 我这里有些小玩意,你拿回去给你家孩子玩吧。” 沈周宁刚要推迟就听齐慕清带着几分玩笑道:“长者赐不可辞。” 沈周宁忍不住嗤笑一声,他算哪门子长者。 “行,多谢殿下,我也没想着推辞,殿下府里若有什么用不上的,都尽可赐予我,沈某乐意为殿下分忧。” 知道她可能误会了,齐慕清也没有解释,只命人把他准备好的两箱玩具抬上了她的马车。 里头不仅有小时候他玩过的,还有些自己命人新做的,都是些他根据现代玩具改造而来,小孩子应当会喜欢的。 回到侯府,顾迁看着沈周宁去的时候一个小匣子,回来多了两大箱的礼物,还以为她是买了礼物就回来了,连忙问道:“你去给殿下道谢了吗?” 沈周宁指着那两个大箱子,“去了,他说看孩子可爱,给收拾了玩具给孩子。” 顾迁惊奇,连忙打开看。 里头的玩具都是保存极好的,还有些新奇的连他都没见过,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殿下真是有心。” 沈周宁听他这般说,起身走到箱子旁,看着里头簇新的玩具陷入了沉思。 他们并非什么知交好友,甚至隐隐有些不对付,他送孩子礼物做什么,难不成良心发现? 她嗤笑一声把玩具扔了回去,“爹你看有小玉儿能玩的就拿给她吧。” 春节已至,一切暂停,沈周宁还是没能找到阿福,在人人欢喜的时候,她难得待在自己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陪着孩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同,沈母来劝过她几回都没能让她放下。 沈周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只有人不在身边时才能发现自己真实的内心,曾经她以为,离不开的是阿福,是他依附于自己生存。 到如今她才发觉,不能没有对方的竟然是自己。 她不明白,为何查访那么多人,她们都说是他自己离开的,没有人胁迫,没有外人。 她更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这样抛下了孩子和妻主。 往日恩义难道就一点都不顾了吗?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年后的一道圣旨炸开了平宁侯府的大门,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陛下赐婚,天家最尊贵的帝卿要嫁与沈家这已经在走下坡路的侯府,还是侯府那个最不知上进,行事荒唐的二娘子。 接到圣旨时沈家人都茫然无措了起来,沈周宁更是不解其意,她与那三殿下向来没有交集,且不说三殿下心悦之人不可能是她,就说这陛下怎么可能把备受宠爱的帝卿嫁给她? 然而圣旨已下,无可更改。 顾迁劝她想开些,平宁侯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这是皇恩,是圣意,沈周宁娶了帝卿,以后就不愁没有出路了,哪怕只是挂个闲职,陛下总不会亏待了自家人。 沈周宁却没有应声,她从没想着靠娶夫来获得青云路。 她想到那个聪慧知心的男子,再看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亲。 胸中憋了一口气,她看着孩子手里的玩具,视线逐渐幽深。 她再次去了帝卿府,这次,她是去要一个说法的。 对于沈周宁再次上们,齐慕清思绪复杂,圣旨他也收到了,自然明白她为何而来。 因此他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 “沈二娘子见谅,我家殿下今日身子不适还未起身,只怕不能见娘子了。” 沈周宁冷眼看着秦风,这个三殿下身边最信重的侍从,“殿下是不敢见我吗?” “二娘子说笑了,陛下的旨意也传到了府里,以后还望二娘子多关照我家殿下呢。” 秦风虽然不知殿下为何对她另眼相待,但这赐婚圣旨必是殿下的意思,对于殿下未来的妻主,他自然不能慢怠。 “烦请转告殿下,明日客云楼我请殿下吃酒,殿下肯应林家娘子赏花,该不会不应我这个陛下钦点的殿下未来的妻主吧?”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0章 秦风哑了口,他向来是知道这位沈二娘子口舌了得的,如今也只能诺诺称是。 看他应下,沈周宁这才转身离去,却在这时看到林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她没有犹豫翻身上马,径直离去。 林璟同样是来要说法的,她没有想到他竟敢出尔反尔,让陛下给他和沈周宁赐婚。 “我以为殿下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殿下到底还是个男人,你放不下感情又拿不起权利的模样真是让我失望。” 齐慕清冷眼看着她,不再遮掩什么,索性撕破脸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够主宰别人的命?” 他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匣子,里头装的是一枚令牌,“你莫不是以为绑架帝卿的事就这般过去了吧,那些被你收买伪装成百姓的人可以尽数屠戮,去阻拦我回京的刺客也可灭口,但事情一但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这令牌你可认得?” 林璟看着那枚令牌面色发黑。 齐慕清不再遮掩,强势的目光穿过女子的眉心,冷声道:“林璟,从我回京的那刻你就该夹紧尾巴做人,参与绑架当朝帝卿,刺杀阻拦本殿回京,林璟,谁给你的胆子?” 他派出去的人不仅是去崇文取账册,一路上持着府里的令牌该查的都查了,如今证据在手,地位颠倒,他早已不是那个刚刚穿越而来,只有一颗善心的无用之人了。 那些在崇文被县令赶出衙门的可怜男子们都收到他的命令随着一起来到了京城。 当初,为了安置这些男子,他出钱建了个浣洗房,男子可以在里头安家,也能收一些城中百姓的脏衣服帮忙浣洗,苦是苦了点,但有了生计不至于饿死,日子就能过下去。 这些男子听到齐慕清要他们进京告状时他们还有些犹豫,但来传信的人说,“有贵人帮衬,待一切过去,把坏人全都抓起来,到时殿下会在京城开办慈幼堂,一应花销从三殿下府里出。” “慈幼堂专门接纳无处可去的孤寡老幼,届时慈幼堂需要你们的帮助,也会给你们发工钱,你们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这样的话落下,让众人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热了起来,收留无处可去的人? 他们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在崇文冬日里帮人浆洗衣裳虽能活命,但也仅限于饿不死,他们也想过好日子,也想吃肉喝酒穿新衣,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他们去一趟又何妨? 林璟的目光骤然变得幽深,“你在拖延时间?” 齐慕清挑了挑眉,“不然呢?” “我的三殿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林璟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在那匣子上敲了敲,“你以为一个令牌就可以定我的罪吗?” “陛下爱民如子,若见了这令牌定会为殿下做主,殿下进宫告状去啊。” 她气势全开,眼底猩红,看向齐慕清的视线变得格外危险,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齐慕清当然知道只有令牌无法定罪,只要有五皇子在,她会保她,就会扯皮,一拖再拖,所以他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而今日,只是给她的警告。 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来人,送林娘子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没了讨人厌的林璟,齐慕清面色凝重,若他顷刻进宫把证据呈给陛下,只怕这证据就要淹没在硕大的皇宫中了。 因此他不能去。 林璟越是激他他越不能动。 “殿下,沈家二娘子说……”秦风把沈周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齐慕清听着她明显不满的话语,烦躁的心情散去了些许,声音沙哑带了几分笑意,问道:“她这是吃醋了吗?” “……” 秦风看了他一眼,“殿下,沈二娘子看着有点生气。” 连他都想不明白,更别说沈周宁了,谁能想到他家殿下进宫一趟,竟求陛下赐婚沈家? “您明日要赴约吗?” 齐慕清有些苦恼,他确实还没想好去面对这些,至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处理了之后再告诉她。 但…… “若是不去的话她会更生气吧?” 秦风重重点头,眼看赐婚圣旨都下了,总得给人一个交代吧,他道:“殿下若不去,只怕林娘子又得翻墙进来。” “那就去吧。” 避无可避,那就见一面吧。 客云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位于京城最繁华的街市,如同其名字一般,客似云来,多不胜数,想要在客云楼上吃一顿饭,那是非富即贵。 二楼包厢里,一女子坐在窗边饮酒,小杯独酌,却并不敢喝多,她面容姣好,却露出几分凄苦,很是伤情。 若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她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他。 忽然间街市上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不过片刻功夫她就收回了视线,哪怕再像也不是他。 齐慕清走进包厢就闻到一股酒气,看着女子无动于衷的样子,他静静走了过去,替她斟上了酒。 忽然间女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三分醉意的眼睛充满恶意地看着他,“要尊贵无比的三殿下给我倒酒,委屈你了吧?” 齐慕清并未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做出乖顺的模样,“给未来的妻主倒酒,也是我身为夫郎应该做的。”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1章 沈周宁嗤笑一声,松开了手,请他在对面坐下。 “我不会娶你的,你应该也不想嫁我,你我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本就不是一路人,被硬凑在一起没结果,不如一块想想办法让陛下收回成命。” 齐慕清颇为诧异地看向她,“为何?” “什么为何?”沈周宁觉得自己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 “本殿身为帝卿,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了,你娶了我对你侯府或是前程都是极有好处的,你为何不愿?” 先前她几次三番与他说会娶高门大族的郎君为夫,他从没反对过,如今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已经在他面前唾手可得,这天大的荣耀,她竟不愿领受,实在让他不解。 “殿下以为自己拥有无可匹敌的身世,权力,就可以拥有一切吗?” 齐慕清摇了摇头,他从未这样认为。 “殿下或许不懂,天底下的男人共分两种,一种是心意相通的爱人,一种是模样俊美的美人,他们本该各自在心里占据一个角落,但当那个心意相通的人离开,什么绝色美人就都失去了颜色。” “我已有心上人,此生只愿娶他为夫,不愿侍君。”她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请求道:“请殿下成全。” 第43章 私情 “不如娘子教一教我?”…… 这话清晰的响彻在齐慕清的脑中, 他抬起头看着身前面容恳切的女子,说出这话时她无比的认真,她是真的愿意为了阿福而拒娶权贵家的男子。 沈周宁看着面前的男子在她说完话后不仅没有生气, 反而带上了几分羞涩与欢喜,她不解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沉声问道:“殿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齐慕清抬起头, 明亮的目光差点灼伤她的视线。 沈周宁松了口气,只当两人想法一致, “看来殿下也是不愿嫁的, 这赐婚圣旨一下,礼部必会筹备殿下婚事, 我们只要在这之前把这婚事退了即可。” “沈二娘子, 你可有想过,没有我的首肯,陛下怎会把我嫁给你?”齐慕清眼眸含笑地看着她,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沈周宁动作一顿, 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子, 精致漂亮的面孔上是对她的势在必得。 她没有想过,曾经处处与她作对,看她不顺眼的男子会请求陛下赐婚, 把他们凑成一对。 她的眉头深深的皱起,极为不解,“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之间,可从来都没有什么私情, 就算是赐婚难道不该是林璟?” 年前两人还一同出游关系密切,如今却要嫁给她,她不理解。 “你怎知没有?” “何时有过,在我离京之前你以强权压我,几次三番的坏我的事,当面对上的也不少,难道我会看不出殿下心里的不屑?现在你告诉我有私情?”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娘子可能不太懂我们男子,喜欢一个人就是忍不住找对方麻烦,制造与她接触的机会……” 沈周宁简直要气笑了,“那是贱,算哪门子喜欢?” 齐慕清话音一顿,不再说了,只是看着她道:“圣旨已下,娘子有什么不满,不妨等到后再慢慢与我细说。” “殿下,你若有什么谋划不如和沈某说说,若沈某能做到必定尽力,实在没必要搭上自己……”她到现在都觉得他另有所图。 然而齐慕清却道:“那便娶了我,以后我会与你说明一切。” “……”沈周宁只当他要拿婚事做文章,“我并无和任何人做假妻夫的想法。” “那就做真妻夫,娘子一副好容貌,本殿并不吃亏,很是愿意与娘子做一对长长久久的真妻夫。” “你就不怕我待你不好?” “娘子是我妻主,娘子怎么待我我都认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周宁气的起了身,将将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一把拉着男子起身。 “我看殿下根本就不懂何为女男欢爱。”她把齐慕清逼到窗边。 “殿下有权有势可以让陛下随意赐婚,我抵抗不过只能迫不得已娶了你,但我是个流连花丛的浪荡性子,在某些方面有些不拘一格的兴趣,你可想好了今后会遭遇什么?” 人人都盼着以后的妻主是个痴情的女子,她近乎恶意的把人推倒在窗台,放肆的搓弄男子如玉的面颊,眼里透着威胁。 她想吓唬吓唬他,最好能让他自己放弃。 然而这话听在齐慕清耳中却分外熟悉,他就这般倚靠在窗边,也不如看下方人潮如织,只一味看着女子的眼睛,“娘子便只会这一招吗?” 沈周宁动作微顿。 “我喜欢娘子,不管娘子是什么模样我都愿嫁,不过我不太懂娘子所说的兴趣,不如娘子教一教我?” “不知羞耻。”沈周宁看他脸皮竟这般厚,一时间也没了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意思,她抽身而起,不再多留。 齐慕清并未急着起身,反而顺着窗户看向外面,直到看到女子离开的背影,这才露出些许笑意。 “殿下,”秦风从外头走进来,一脸的欲言又止,“那沈周宁也太无理了,殿下你何必……”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2章 齐慕清借着他的力气起身,脸上笑意不减,“毕竟是咱们以势压人,她生气是正常的。” “殿下嫁她是她高攀了,怎么听起来殿下你还觉得是她吃亏了呢?” “是有些亏,不如明天咱们备礼上门,也好提前与侯府打好关系。” 有了这层身份,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接触他的孩子了。 秦风:“?” 回到府中,下人来传话说,“殿下,太女殿下在前头等着,说殿下回来请即刻去见。” 太女是他一腹同胞的亲姐姐,齐慕清正想找她,向秦风耳语几句就直接过去了。 齐君仪身为储君,每日公务繁忙,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小半个月了。 齐慕清进门就行礼,见上方女子端庄肃穆,他不由得收敛了心神。 “齐慕清,你长本事了?” 她一身的威仪比母皇还让他胆战心惊,齐慕清连忙乖顺道:“阿姐先消消气,我有一事需要阿姐知晓。” 齐君仪是听说了陛下赐婚才过来的,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去过宫里了,但母皇并未明说因由只说是他自己的意思,她如今过来就是来训斥他的。 因此听他这么说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怒火上涌,“好,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 陛下说话模棱两可,她不好追问,在齐慕清面前却并没有这个顾虑。 然而齐慕清说的却不是这件事,他从秦风手里接过匣子,拿出最上面的人员名单递给她。 “阿姐,我手上有个案子,牵扯朝中不少官员,事涉五妹,正需要阿姐帮忙……” 他仔细叙述了案件经过,连带证据一并呈上,齐君仪面色越发难看,手里捏着证据,目光担忧地看向齐慕清。 “你怎会关注这些?” 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事不简单,一个闭府养病的帝卿,又如何查到这么多? 齐慕清知道瞒不过她,也就如实说了,只是在事关沈周宁的事情上略有隐瞒,哪怕如此也让齐君仪大吃一惊。 “什么?”她快步走到齐慕清旁边,拉着他前后不停地看,“你被绑出京城了,何人如此大胆,这......” 她简直无法想象,一国帝卿,皇家公子,被人卖到什么荒僻的地界,还查出了这么一番事。 “阿姐莫急,我还没拿到证据,待日后......”凡事都要讲证据,那枚令牌不足以让她投鼠忌器,除非用在关键时候,因此他只能安慰道。 “你只管说,阿姐还能不信你的不成,你府里人不得用,阿姐帮你查。” 这话一出,齐慕清动容的望过去,齐君仪是一国储君,能为他做到这份上也是足够重情了。 他扶着齐君仪坐下,把那匣子推到她面前,“阿姐,这是证据十足的案子,那些被人拐卖的男子就如我一般,他们同样无辜,却变成某些人行使自己私欲的工具。” 齐君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案子我会管,你的事我同样会管。” 这案子麻烦就麻烦在涉案官员太多,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只怕朝堂之上全都成为她们的蛀虫,她看着这份名单,显然也有些后怕。 “好,多谢阿姐。” “阿姐就问你一句,嫁给沈周宁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齐慕清脸色带笑,难得露出几分少年情态,“我确实倾心于她。” 齐君仪也算是放心了些,想着她这弟弟向来孤傲,能得他看上的人应当不会差,“如此,改天带她来给我看看。” “这......”齐慕清刮了刮眉头,面上露出几分尴尬,“她可能不太喜欢我” 齐君仪听到这话就笑了,“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堂堂帝卿嫁给他还能辱没了她不成,曾经仗着身份让人跪下的气势呢?” “阿姐!”他脸色微微泛红,已是有些羞恼了。 “好了好了,你自己的妻主自己可哄好了,阿姐去忙这些。”她抱着证据起身,来时一身轻松,回去就又要处理公务了。 此时五皇子府内一片寂静,殿内地上异常凌乱,碎裂的瓷器散落一地,连带着身旁伺候的都遭了连累,跪在满是碎片的地上瑟瑟发抖。 林璟同样跪在下方目光狠厉阴冷,“当初就不该放他回来。” “你当你是什么人啊林璟,那是帝卿,是我的皇兄!” 那些刺客,都是林府出去的,从绑架齐慕清到后续阻拦他回京,都是林璟一个人的意思。 如今出了事倒是知道来找她来,齐知乐恨不能打她一顿,但她确实出力颇多极为好用。 因此还不能弃。 “求殿下救我。”林璟磕头在地,额头贴在碎片上印出血痕。 齐知乐看着她磕头许久,她是个得用的人,但不够听话,还需要好好磨磨这个脾气。 终于,在林璟头上的血迹滑落到脸上,再无一丝往日气质,她才开口道: “行了,你既说只有令牌我就信你一次,皇兄毕竟是个男人,此事也不好大张旗鼓拿到明面上来说,宫里一有消息我就会出面,想办法保住你。” “多谢殿下。”林璟抬起头,虚弱道。 想着那算计她的男子,林璟眼中透出狠意,她就不该心软。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3章 回到府里,国师夫郎冷眼看着她,转身就进了国师屋里吹枕边风,让她再这样下去,只怕要把国师府都赌进去。 “她已经上了那位的船了还能怎么办,咱们家向来都是靠着陛下的信任才有的今天,当初把她放在乡下不管不问,如今她非要铤而走险,谁能劝得了她?” 国师已经不想那么多了,这是她唯一的女儿,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然给她娶个管得住她的夫郎?” “她与殿下那些风波传出去,如今又被殿下一脚踢开,谁还肯嫁她?” 林璟回到屋内,沉默着一言不发,直到一个人到她屋外,她抬起头,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眸光露出些许光亮,口中却冷声问道:“你还来干什么?” 玉华心疼的看着她额头的伤痕,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碰,林璟避开了,他顿了顿,看向面前的女子,“我没用了,你要弃了我吗?” 林璟看着他,忽然一把扯过他往内室走去,玉华看着前头的女子,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 两人一翻云雨,林璟把人掌控在手中,丝毫不顾男子的央求。 最后平静的躺在床榻间时,心中郁气尽数疏解,难得的平静。 “我只有在这时候才对娘子有用吗?” 林璟疲惫的看向身旁的男子,温柔的眼睛里有了别的想法,她柔声道:“玉华,我只是太累了,我不想认输。” 玉华看着女子易碎的模样,听着她温柔的声线,央求着,“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好。” 他眼中闪烁光芒,声音轻柔却未落在实处,他看着女子眼中明晃晃的算计,这一回,他不会再这么傻了。 第44章 消息 踏进这个满是她生活痕迹的地方。…… 从林府离开, 玉华就去见了齐慕清,昏黄的光芒下男子温婉美好,他手里捏着剪刀针线, 似乎在学着做什么。 “殿下,她相信我了。” “她额头受了伤, 但心情还算不错,看上去那位应当是会救她的。” 齐慕清看了他一眼, “好,回去歇着吧。” 昨日晚间, 玉华忽然来找他, 说是可以帮他卧底林璟身边,掌握她的动向, 齐慕清虽然对他尚有防备, 但他说了一段话。 “只有她真正的跌入谷底,才能知道世上人并非都是可以操控的棋子,若是可以留她一命,哪怕打断她的手脚, 我会带她离开, 让她这辈子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齐慕清这才看清了他真正的内心,府里诸事瞒不住下人,齐慕清只是收紧了内外消息连通, 对府里下人并未有过多隐瞒,他们会知道些消息不足为奇。 当时他道:“想要保住她的命,也要看你是否是个有用的人,消息又能否有价值。” 玉华看着男子安静的模样,再次出声道:“殿下,她想要我杀了你。” 他取出一包药, 上前递给了齐慕清,齐慕清接过,随手递给秦风。 沉吟片刻道:“下次见她,你就说这样你无法脱身,让她换种法子。” “是。” 玉华离开了,秦风手里捏着药,出奇的愤怒,“她怎敢!” “她没什么不敢的,你看着府里,一定要多加注意,我的安全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齐慕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从他回来以后,只要在府里秦风几乎从不离身。 他知道,他是后怕,当初一时不慎殿下就出事了,若再来一次他赔上性命也不够。 “殿下放心。”听到这话,秦风像是打了鸡血,瞬间充满斗志。 桌子上的衣裳还是没做好,齐慕清念着明日还要去沈府,早早的睡了。 翌日,天色晴好,阳光温暖,一辆华丽的马车听在沈府门前,门房下人都吓了一跳,不多时,平宁侯就亲自出来迎接了。 齐慕清行了晚辈礼,视线穿过众人落在有几分不悦的沈周宁脸上。 “各位长辈不必多礼,陛下圣旨已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慕清今日登门,也是想提前与大家亲近一下,还望勿怪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先前殿下送小玉儿的玩具小玉儿很是喜欢呢,咱们府里都很是欢迎殿下来玩。” 沈周宁落在后头看着被人簇拥着进门,面容清冷却不失亲切,三言两语就让旁人对他倍生好感的男子,眼里的嘲讽更加明显。 齐慕清是为了孩子来的,与众人在堂上吃了几盏茶就把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 “上次我也见了咱们侯府小娘子,模样生的是真好,我很是喜欢,这次又带了些玩意与她。” 平宁侯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不用多说就让沈周宁带着她在侯府转转,顺便去看看孩子,也好亲手把礼物给她。 远离了堂上众人,沈周宁懒懒散散的带着他在府里兜圈子,却始终不肯去看孩子。 齐慕清也不着急,两人三五不时的搭话,也算相得益彰。 他不急,沈周宁反倒奇怪了,“你堂堂帝卿,整日里是没事干吗,为何要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齐慕清笑道:“谈情说爱,花前月下,怎么能算是浪费时间呢?”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4章 沈周宁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你,你乱说什么呢,谁跟你谈情说爱?” “平宁侯让娘子带我去看孩子,娘子却带着我在这里闲逛,若我没记错的话,这片湖我们已经路过三回了吧,若不是为了培养感情,娘子何必这样拖延时间?” “我——”沈周宁无话可说,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想着上回到底是他救下的孩子,也不怕他有什么坏心思,索性带着他回了院子。 沈周宁的院子很是宽敞,上书清风院三个大字也很符合她的形象,齐慕清跟在她的后头,踏进了这个满是她生活痕迹的地方。 照梨在屋内帮着带孩子,无意间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瞳孔瞬间张大,连跑带走的冲了出来,冲着齐慕清欢喜道:“主子!” 看到熟悉的人,齐慕清下意识想伸手,却在看到身旁的沈周宁时收住了。 他略显疑问地看向沈周宁,沈周宁挑了挑眉,故意道:“这是我心上人阿福身边的奴仆照梨,如今跟着看顾孩子。” 当时为了快速回京,照梨同样被留在了那处城镇,她们轻车减行的上路,后来又跟着商队一并回了京城,照梨同样进了侯府。 只是他一回来就听说主子失踪了,后来也一直没能找回来,他便自告奋勇要帮着带主子的孩子,沈周宁看他忠心,也就同意了。 齐慕清点点头,照梨看着他陌生的眼神,心里的热切渐渐消退,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人是谁。 府里最近都在传陛下赐婚的事,合庆还曾与他说过,这位殿下和阿福长得一般无二,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见过三殿下。”他连忙行礼。 齐慕清扶他起来,笑着道:“你照顾孩子辛苦,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带我去看看孩子吧。” 照梨看向沈周宁,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在前面引路。 屋内还有其他下人,在照梨发话后都退了出去,照梨熟练地拿起玩具在孩子面前逗玩。 齐慕清见着孩子软糯的模样就忍不住靠近,孩子好像注意到了他,在他靠近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来,甚至还朝着他伸出了胳膊,像是等着他来抱。 屋内几个人都看了过去,眼中露出些许惊诧。 这孩子极少这般主动的求抱,哪怕是沈周宁在身边,也少有这样的情况。 齐慕清哪里舍得让孩子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在他伸出胳膊的时候就已经熟练的把孩子抱了起来。 照梨在一旁看顾着,都未来得及出言提醒,见着他熟练的抱起孩子,孩子在他怀中躺的舒服这才放心。 被抱在怀中,孩子显然更高兴了,笑声从院子里传出,沈周宁若有所思。 照梨与他接触下来,发现这位殿下不仅没有架子,反而很是亲切,两人一起陪着孩子玩,就连沈周宁都恍惚了一瞬。 几人的身影交相辉映,重叠在一起仿若一家人,她的眼前齐慕清与阿福的身影也短暂的重叠,那张充满光辉的面颊让她心脏都不自觉漏了一拍。 她快速移开视线,片刻的触动恍惚让她更加愤怒,她怎可因为两人相似的面孔而有所触动。 索性离开了这处小院,独自一人在外头等着。 合庆从外头回来,面容急切,看到她就过来凑近了道:“主子,有人见到阿福郎君跟何人走了。” 沈周宁深吸了一口气追问道:“人在哪?” “那人说是一个大官,听着她的描述,我觉得像是冯首领。”合庆面色凝重。 “陛下的近卫首领?” 合庆点头,“这陛下的近卫首领向来是除了陛下以外所有事都不上心的,甚至至今都没有成家,这阿福郎君怎会与她有交集?” 沈周宁思索片刻,“那人在哪,现在带我去见。” 屋内,齐慕清敏锐的发现外头的女子已经离开,照梨看着他的神情出声问道:“殿下很喜欢娘子吗?” 齐慕清回过头看着他复杂的眼神笑道:“怎么,觉得我抢了你家郎君的位置?” 照梨摇了摇头,“我家主子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从未想过嫁给娘子为夫,只是主子失踪后娘子状态就不太好,时常一个人抱着孩子哭泣,还会在吃饭的时候发呆,夜里无人时孤坐在院中也不让人点灯。” “我怕殿下嫁给娘子并不能得到想要的,也是在主子失踪后,娘子不止一次的后悔,说当初就不该让他无名无分的,既然喜欢,就是要给他最好的才是。” “娘子说,若主子肯回来,定三媒六聘亲迎娘子入门。” 齐慕清听着这话心中动容,照梨却始终观察着他的神情,这个与主子极为相似的殿下是个好人,但他只有一个主子,他希望他能听了这话改变主意,莫要执着于娘子。 “小傻子。”他的行为太过于明显,齐慕清哪里看不出来,“你家主子人都不在了还这么忠心做什么,多想想你自己吧。” 被识破了意图,照梨脸上发烫,但涉及到主子他无比的认真,“要不是主子,我不可能有这样安稳的生活,我已经过得很好了,人要知恩图报。” 齐慕清露出些许笑容。 沈周宁见到了那据说是见过阿福的人,这人是个街口卖吃食的商贩,在京城生活最是懂得缄口不言的道理,因此先前见着平宁侯大张旗鼓的找人从来没有出过声。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5章 只是后来沈周宁给的价码太高了,言明只要给出有用的消息就会给一大笔银子,若能找到人定重金酬谢,而这笔银子足以她们一家吃喝不愁。 重赏之下必有勇士,所以她把自己那日所见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位大人对着这小郎君极为客气,看上去绝对是认识的,当时后头还跟了好多兵士,我虽没敢凑近看,但她们绝对躬身行礼了。” “你确定没看错?” “绝对没错。”那人肯定道。 沈周宁眸光一凝,能让陛下的近身护卫躬身行礼,这样的人在京城也没有几个,阿福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与冯首领相熟? “娘子,还查吗?”冯首领是陛下的人,更是朝中官员,她们可招惹不起。 “查。”沈周宁抬头眸子,眼神坚定,“我们去冯府等着问一个究竟。” 第45章 生疑 “亲自去探探咱们这位三殿下的底…… 冯府不是一般地界, 她们也无法长驱直入,与门房通报后就站在门前等着,沈周宁并不知道冯首领今日是否休沐, 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 若找到他,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陛下赐婚, 迎娶帝卿,难道她还要让他受委屈吗? “沈二娘子, 我家大人有请。” 很快就有人过来引路,若说这沈周宁一介白身, 身为陛下的护卫首领, 她本可以不必见她,但这位沈二娘子如今是被陛下赐婚与三殿下即将成婚的人, 她便也给几分薄面。 冯府布置很是简单, 有些大道至简的意思,一路走来都些大气的陈设,沈周宁心里惦记着阿福的事,也没过多观察。 见到这位陛下的护卫首领时她只觉得呼吸都收紧了, 不守规矩的最怕遇上的就是一本正经看起来像是家长的人, 这位冯首领不仅如此,身上还有些身为武将的气势,极为迫人。 她心里有些犹豫, 那人说看到这位冯首领向阿福行礼,这……可能吗? 殊不知冯首领已经刻意让自己和蔼一些了,她看向下首有些拘谨的女子,放缓了声线道:“沈二娘子得陛下赐婚想必这些时候正是忙得很,怎么有空过来我府中?” 陛下其实也是想见见这个沈周宁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想她先见到了。 “冯大人见谅,实在是有一事要麻烦大人。”她看这冯首领是直接的人,索性直言不讳,“我府中有一郎君失踪,遍寻不得,近日有人说在城内看到他与冯大人见过,因此才来相问。” 冯首领眯起眼睛,“什么郎君?” 怕她记不清,沈周宁连忙把那人所说的地点情形描述了一遍,连带阿福的衣着打扮也都说了,她躬身道:“若大人见过他,还望如实告知,沈某必有重谢。” 听着她这话,冯首领似想了了什么,面露惊奇地看着她,沈周宁目光期颐,却见她沉吟片刻后道:“我确实见过这样一男子,但……” 她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位沈二娘子遍京城的找人,难不成找的就是殿下吗? “我不知娘子要找的和我见的是不是同一人,若是的话,娘子应该多看看身边人,或许就明白了。” 沈周宁不解,还想追问,“冯首领……” “好了,我还有事,沈二娘子请吧。”她不愿多说,直接送客。 从冯府离开,沈周宁面容困惑,从反应来看,这位冯首领应当确实见过阿福,只是她为何不愿直言? 回到府里的时候,齐慕清还在原地,孩子在他怀里玩累了就沉沉睡去,只是手上紧紧抓着他的发尾怎么也不肯松手。 沈周宁惊诧于他的好耐心,看孩子睡的安稳,心里也松了口气,想让人把孩子抱走却怎么也无法扯开那攒在手心的头发。 眼看着孩子都快被弄醒了,齐慕清连忙道:“算了算了,我抱着她就好,娘子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沈周宁听着他刻意放低了声音,低沉温柔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气声却带了些暧昧,她在男子对面坐下。 “我找到了阿福的踪迹,去见了冯首领。” 这话让齐慕清的心都跟着一跳,哄孩子的手都停下了,一双眼睛抬也不敢抬,脑中划过万千思绪。 “冯首领应当是见过阿福的,但她不愿与我明说。” 齐慕清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带着孩子换了个方向。 “殿下,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殿下能否帮帮我?”她抬起头,眼底似乎藏有泪水,目光恳切,“你能不能跟冯首领问一声,我只要他一个下落,不会太麻烦。” 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根本不知道阿福如今怎么样了,一边是担忧一边是思念,都快把她折磨疯了。 齐慕清抬起头,看向沈周宁,“娘子找他回来又置我于何地,我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这样娘子才能安安心心的与我成婚。” “至少我要知道他的安危。” 齐慕清沉默了许久,却只能残忍道:“我帮不了你。” 这话让沈周宁眼里藏了怒气,但殿下就是殿下,她不能强迫他,甚至还要恭恭敬敬的捧着。 她抬起头,看着男子这张分外熟悉的脸,却是怎么也怨怪不起来,他怀中的孩子睡的香甜,如今正拱在他的胸前挪动。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6章 “多谢殿下,我知道了。” 她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瞬间泄了气,不再寄希望于一个处于权势顶端的人,她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齐慕清抱着孩子转过身躲开了她的视线,沈周宁看着孩子的目光不自觉跟着转移,却不经意间看到男子胸前衣裳似有些濡湿,她动作一顿,眸光变得幽深。 这一整日齐慕清都留在平宁侯府,临走时看着沈周宁神思不属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劝道:“娘子还是把心思多放在书本上吧,县试将至,留给娘子的时间不多了。” 沈周宁猛地抬起头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男子背影。 她在崇文读书,人人都当她是作秀,从未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因为阿福的事情,京城中提起她都是摇头,没有人知道她准备参加县试。 他是怎么知道的? 马车缓缓启动,她站在原地许久,心里渐渐生了疑。 “合庆,我记得进京那天,是三殿下的冠礼,你去查查殿下府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合庆自幼在京城长大,各个府里的消息灵通,听到这话转身就去打探了。 她回到府里,平宁侯就把她叫了过去,“这今日大家也见了,殿下性子极好,待人真诚亲切,也不摆架子,这门亲事我看行,阿宁,以后你也上点心,莫要再弄出什么事给殿下丢脸了。” 顾迁脸上也堆满了笑,:“殿下确实不错,听清风院的下人说殿下对孩子也极好,我看殿下倒是个不错的夫郎......” 沈周宁看了他一眼,呛声道:“爹,之前是谁说的把阿福当亲儿子,如今见了殿下倒是这么快就叛变了?他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这如何能一样,阿福是你屋里人,若是能找到爹自然欢喜,但如今已经这样了,小玉儿总不能没有爹,殿下是贵人,又与阿福长得......” “殿下若能当小玉儿的父亲,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想来就是阿福回来也不会说什么。” 沈周宁就是不愿他们捧着那人,把阿福说的一文不值,张口就道:“天底下只有一个阿福,模样再像声音再像也不是他,殿下是世间少有的尊贵人,阿福亦是我心中唯一。” 说完这话,她起身离开了堂内,里头几人对视一眼,都摇头失笑。 “这孩子……” 年纪小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自己毕生所求,一刻不见就茶饭不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也就淡了,她们都是过来人,对于沈周宁也不多说什么,有些事是要自己去经历的。 齐慕清难得的心情好,回到府里就听到秦风传来消息。 “今日朝堂之上有人弹劾吏部,几乎从上到下弹劾了个遍,最严重的就是吏部尚书卖官鬻爵之事,陛下大怒。” 齐慕清没想到阿姐动作这么快,那份名单之中,吏部尚书赫然在列,看来她是打算分别击溃。 同在朝中任职,谁的手上都有几个对方的把柄,吏部是五皇子的人,若在平时无关紧要的时候这些事不足以动摇根本。 但若在恰当的时候揭发,一桩桩一件件的抖搂出来,往往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尽数瓦解。 齐君仪要做的就是这样,身为储君,她纵览全局,以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正是时机,看似目标在吏部,但当有人去救,就会发现目标调转,最后一网打尽。 “有阿姐盯着五妹妹,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自顾不暇了,阿姐动作快,咱们也要注意着朝堂动向,关键时候也要添把柴才好。” 到了夜间,合庆就把消息打探回来了。 “娘子真是神了,三殿下冠礼那天还真是出事了。” “好多人都不知道,但我打探到那天三殿下在冠礼上向陛下求嫁林家娘子,之后陛下与三殿下双双离去,却不想前后脚的功夫,三殿下就失踪了。” “失踪?”沈周宁坐直了身子,这些时候她实在是接触太多失踪的事情了,下意识就觉得不寻常。 “不过之后没多久殿下就回来了,这事连当日的大臣很多都不知道,娘子你知道是谁把三殿下送回去的吗?” “别卖关子,快说。” 沈周宁等不及,一块碎银子砸过去,合庆笑嘻嘻地收进怀里,凑近了正色道:“是陛下的近身护卫冯首领,当时不仅三殿下府里的下人见了,就连外头都有人见着,不过奇怪的是有人说殿下进去了两次。” “两次?” 听着那情形,这事显然不寻常,三殿下在不同的时间出现了两次,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幅模样。 她蹙眉深思,片刻后拿出纸笔开始一点点写下来。 从她见到阿福开始的时间一点点捋下来,最后在最后一次失踪前后三殿下公然露面,这三殿下府里必有猫腻。 “你明日再去查一查我离京后三殿下都做了什么,以及......他是否在人前露面。” “好。” 以前从未想过的可能一旦在心里生根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眼眸抬起露出几分深不可测,开口道:“明日我就亲自去探探咱们这位三殿下的底。” 第46章 真相 “你过分了,沈周宁。”……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7章 帝卿府邸华美精致, 府上下人多不胜数,一路上她跟在人身后打量着各种布置,企图寻找些自己熟悉的东西。 很快就到了正厅, 侍从嘱咐道:“娘子稍等,殿下马上过来。” 齐慕清确实速度很快, 一回生二回熟,对于沈周宁的再次登门, 他并未过多惊诧,反而觉得是好事。 要多接触才能培养感情, 他得让她有一个初步的接受能力。 “二娘子果然是念旧的人, 这才一夜未见娘子就已经开始念着我了吗?” 他打趣着走近,沈周宁恭敬行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并未反驳, 只道:“天还冷着,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我爹在京郊有处温泉庄子,殿下可有意同去?” 齐慕清脸上的笑容一顿, 像泡温泉这种私密的事, 向来少有女子邀未婚男子去的,他打量着女子神色,一时间没了话。 沈周宁接着道:“温泉暖身, 左右殿下与我已有婚约在身,断然不会像林娘子一样传出不好的流言,殿下不若准备准备?” 齐慕清从她的神情看不出什么,这才迟疑道:“前些时候伤了手臂,伤还未好全,实在不便泡温泉, 只是辜负了娘子的好意。” 沈周宁似是想起什么,视线在男子右臂上看了一眼,这才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要多谢殿下救下孩子,不知伤口如何了?” “还是有些疼的。”为了避开温泉,齐慕清装作不舒服,只用左手拿了点心来吃。 “正好,我手上有军中常用的金创药,顷刻止血,可生骨还肉,殿下不妨让我看看伤口?” 齐慕清顿了一下,如常笑道:“娘子是在关心我?” 本是想让她退一步,不再这么咄咄逼人,却不想沈周宁直直地看着他,沉声道:“是。” 两人目光都上,齐慕清脸上一热,刚想去拿茶水遮掩,就被沈周宁拉过手腕。 长袖被推到上头,白皙光滑的手臂就这么毫无遮拦的出现在视野中,伤口早已愈合。 齐慕清一惊,下意识想抽手回去,却见沈周宁瞳孔微缩,看着他手臂处本该点上守宫砂的地方,如今这里早已空无一物。 “殿下的伤口倒是并无大碍了,只是殿下的守宫砂哪去了,难不成是因着行事不端,这才迫不及待要嫁我吗?” 她的声音似笑非笑,不像生气,反而多了几分玩味。 齐慕清有些难堪,又怕她看出什么,连忙拉下衣袖遮掩,然而沈周宁眼急手快,一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长指扫过男子肌肤,不容抗拒。 听到这样的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过分了,沈周宁。” “殿下是帝卿,是天下下最尊贵的男子,不论你有什么样的污点,我都要遵守皇命娶了你,我这样便过分了?” 在皇权压迫下,没有人可以依着自己的意愿行事,她本该生气恼怒,但当男子那白皙的手臂出现在眼前,上头没有那证明贞洁的东西,她的心脏却不由得开始跳动。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看着眼前的男子,她贪婪的几乎不错眼的看着,妄图找到一丝相同的痕迹。 如果他只是殿下,殿下若是失身给了心悦的人就不会有今日他硬要嫁给自己之举。 若不是,堂堂一国帝卿,出了这种事没道理贼人不受惩罚,还要帝卿嫁她来遮掩。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曾经她最不喜的人用权势所迫,齐慕清怕她更生逆反之心,想了想,开口道:“娘子若是觉得吃亏,尽可提了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定然尽力满足。” 沈周宁唇角上扬,“那好,殿下陪我出去逛逛吧。” 齐慕清一愣,看着女子微扬的唇间,神色复杂。 帝卿府大门大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女子面带欢喜,行为张扬,男子遮掩了半数面容,视线却始终在女子身上。 京城的街市总是格外热闹,沈周宁走到他身旁道:“殿下尊贵,府里应该有不少银钱吧,不知可否给我花用一些?” “今日娘子想要什么都从我府中出。” “好,殿下大气。” 沈周宁撒银子从不留手,秦风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是痛的,纵然府里不缺花用,但殿下的俸禄就那么多,都是有数的,照着这样来几次,只怕是供养不起。 对于这个散财童子,京城的商户就没有不喜欢的,沈周宁见到什么买什么,甚至连卖吃食的都是买上几十份送回府里犒劳下人。 注意到这边的不仅是各家商户,城内乞丐同样被铜板哑了脸,待醒来看到那一行人中间的沈周宁,立刻惊喜道:“沈二娘子出来了!” 她大肆买了一通,心里的郁气这才消散了些,看着秦风肉疼的脸,她笑道:“秦风啊,你这身板不错,以后我与你家殿下成了一家人,我出来逛街你都帮着拿东西吧?” 秦风面上一苦,就差没哭出声了,他并不想看着银子就这么哗哗的流出去。 他看向自家殿下想要诉苦,却见自家殿下满心满眼都是这铺张浪费大手大脚的沈二娘子。 “沈二娘子愿意许婚了?”齐慕清敏锐的听到她所说的一家人,下意识开口问道。 沈周宁觑了她一眼,“那得看殿下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8章 齐慕清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合庆不知何时已经找了过来,两人坐上了回程的马车,齐慕清看着兴冲冲拿着买下的配饰查看的女子,心里好似压了块石头。 “殿下怎么忽然没话了,莫不是还真的有事?”沈周宁把一个长木盒递给他,“别苦大仇深的了,试试。” 他不愿说,她就自己查。 齐慕清打开就见里头躺着一根通体白玉的簪子,簪尾一轮圆月,看着很是别致。 他顿了顿,有些诧异,问道:“给我的?” “嗯。” “多谢娘子,我很喜欢。”他长指在木盒上扫过,眉眼都温和了。 很快就回到了府里,沈周宁把他放下来就道:“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今日多谢殿下。” 齐慕清不料她这就要走,刚想开口留她,就见沈周宁摆摆手,“孩子在家我不放心,殿下先回去吧。” 看着马车缓缓驶出,齐慕清的视线落在手中木盒上,脸上不自觉露出些许笑容,秦风见着自家殿下得个簪子就满意了,心里全是叹息。 他的银子啊! 马车内,沈周宁脸上的笑容收起,听着合庆打听来的消息。 “三殿下在娘子离京后现身过一次,是在京城见到大量朔阳百姓入京之时,三殿下仁心,替那些人找了住处衣食,还曾替她们发话。” 沈周宁想起当初在崇文时阿福就曾提起此事,当时他神情激愤,对于五殿下的作为就很是不屑。 她连忙问道:“然后呢?” “后来这事过去,殿下也再未露过面,直到有人想起这位殿下,在人前提出疑问,宫里传出消息,三殿下染疾,脸上生了疮不好见人,陛下也派人以保护为名在殿下府外看守。” “这么说来,从那次之后这位三殿下就再未露过面?” 合庆同样奇怪,“是啊,此前京中盛传帝卿喜欢林家娘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此事过后,提起这事的人也少了。” “那殿下染疾后这位林家娘子可有上门探望?” “还真没有。”合庆想了想又道:“这位林家娘子就像无事发生一般,也从不进殿下府门。” “怪不得。”沈周宁嗤笑一声,“咱们这位殿下可是傲得很,怕是再喜欢的人经过这么一遭也看清了。” 合庆点点头,“后来就是京中盛传殿下其实已经不在府中,陛下才办的冠礼,今日在殿下府里我特意问了,殿下失踪前露面时戴着个面具。” 沈周宁神色一正,迫不及待问,“后来随着冯首领回府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听着合庆平缓的声音,沈周宁坐直了身子,视线望着一处没有焦距,那个可能被无限的放大,她的唇间勾起,却自嘲一笑。 原来他就是阿福,一直以来都在看着她所作所为却默不作声的帝卿。 “回府吧。” 合庆查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猜测,她同样想不明白,那样一位尊贵的帝卿,怎么会是阿福。 想到她之前也没少对阿福甩脸子,心里不由得有点慌乱,迟疑道:“那我们的人……” “都叫回来吧,不必再找了。”沈周宁抬眸,“县试快到了,我要好生读书,以后关于他的事,都不用递过来了。” 合庆张了张口,到底是明白自家娘子为了阿福的事情付出了多少心力,而殿下身份尊贵,不是她们可以置喙的,娘子心里难受也正常。 “好。” 马车回到府中,很快平宁侯府的人就发现了沈周宁的变化,寻找阿福再也不会不分昼夜的往来于府中,沈周宁也安安静静地读起了书,看上去好像真的放弃了。 而买回来的许多东西被分给了府里诸人,大家也都知道沈周宁约殿下逛街的事,不约而同的对于阿福这个名字缄口不言。 时间过的很快,县试这天,各地学子都沸腾了起来,为了考取功名,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只待今朝。 科举事宜,街巷上书铺热闹得很,有周边县镇的书生初次入京更是叹为观止。 就在这最热闹得时候,大理寺外闹出了动静,一众穿着打扮不似寻常良家的男子当众状告五皇子迫害百姓,逼良为阊,勾结朝臣,结党营私。 第47章 婚期 “殿下对别人的孩子也能这般上心…… 将士的刀, 文人的笔,皆是杀人利器。 天下学子科举取仕,谁人没有几两风骨, 当学子欢欢喜喜走出考场,期待着可以一举成名之时, 这样的一行人快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五皇子,那是陛下之女, 是皇权之下尊贵的存在,当这样的恶名出现在她的头上, 不少人都投去了目光。 从崇文而来的许多男子手持诉状, 跪伏在大理寺门口,求着伸冤。 诉状写了许多份, 随风吹到围观者手中, 一看之下立时引起轩然大波。 大理寺卿是个耿直中正的官,这些人手里证据十足,她接了诉状就进宫去了。 事情发生的极快,几乎是半日功夫就在京城内传开了。 齐慕清亲自来接沈周宁出考场, 几乎是在她出现的瞬间就看到了沈家诸人身旁站着的男子。 “不必多礼。”齐慕清拦下了想要行礼的女子, “娘子先上马车吧。”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89章 这次县试虽连着几天连考几场,沈周宁却并未觉得累,对于齐慕清的关切却并不抗拒, 她刚要上马车就听到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二娘子好手段啊,这才回京多久不仅闹得沸沸扬扬,还攀附上了三殿下,既如此还来考什么科举?” 许嘉并未与她一同回京,眼看着县试将至才回到京城,却不想一进京就听到关于沈周宁的传闻。 沈周宁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一下就笑了,“许娘子有几条命在,见着殿下也不知道行礼吗?” 齐慕清适时掀开车帘看过去,许嘉面色难看,却不敢招惹皇家,连忙行李道:“不知三殿下在此,殿下恕罪。” “许娘子,是本殿看上了沈二娘子,这才求母皇赐婚,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不敢,殿下说笑了。”许嘉就是见不得她得势,在齐慕清面前却不敢乱来。 沈周宁轻“啧”了一声,踏进了马车,“走,回府。” 马车上,齐慕清看着仰躺在车内心情颇好的女子,笑道:“看来娘子考的不错。” 沈周回过头看向他,“殿下不用担心,我既要成为殿下的妻主,也会尽力不让殿下丢人的。” 齐慕清一愣,这是他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她把两人放在同一位置,与上次不同,这次她心无芥蒂,平和自然,半点也没有往日对于阿福的惦念。 “今日你随我回府吧,孩子若见到你当会开心。”沈周宁邀请道。 “孩子开心,那娘子开心吗?”听到她的邀请,齐慕清脸上已经挂了笑,却不由得还要逗她追问。 沈周宁看了他一眼,“自然。”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下人们注意到来人立刻回去禀报,平宁侯见着两人并肩而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张口就道:“好好,殿下与阿宁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齐慕清看向沈周宁,她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两人在前头待了会就回了清风院,照梨对他的到来很是复杂,但也知道很多事都是不可抗力,所以也配合着在旁边看着孩子。 这到底是齐慕清的第一个孩子,肉眼可见的大了些,想到先前满月礼都没能在京城办,后来又遭遇了刺杀,一路颠簸至此,他也是心疼。 “再有半年孩子就要周岁了吧,到时候可要大办一场?” 半年时间,两人婚礼流程也能走完了,其他事若能尘埃落定,到时由他出面带着孩子,也好还给她应得的一切。 沈周宁在旁边坐着,闻言只轻笑一声道:“殿下可真是好心,对别人的孩子也能这般上心,我可要替阿福谢谢你。” “……”齐慕清移开视线,张口道:“孩子是无辜的,何况小玉儿很是招人喜欢,我只当她是亲生的。” “过来手谈一局。”沈周宁待的无聊,拿出了棋盘。 齐慕清在棋艺上并不太精通,他看了看天色,今日考后天色已经不早,若再下棋只怕天都黑了。 “娘子,我……” 他刚想推拒就见沈周宁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他过去,“先前不是说我提要求你都能满足吗?” 女子视线灼热,齐慕清反应过来这是那天他曾说过的话,一时间也忘记了反抗。 黑白棋子就在眼前,齐慕清也只能顺着她。 沈周宁棋力很好,你来我往间,就把人逼入绝境,但她从不着急扑杀,总是留一线生机给他,棋局拖的很久。 “眼看着,殿下可是要输了。” 沈周宁随口一言把齐慕清惊醒了,他茫然地抬起头,“啊?” 他看向外头,天色已经不知不觉黑了下来,“娘子,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殿下的棋品何时堕落得这般了?” 齐慕清脸不红心不跳,“论琪品我自然比不过娘子,都深更半夜了娘子还要留我,也非君子作风吧?” “急什么,殿下是帝卿,又独居一府,这回不回府,何时回府还不都是殿下说了算?” “殿下难道不想与我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女子依靠在榻上,长腿随意搭着,眼眸清正却格外惑人,齐慕清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挣扎。 “娘子若是等不及四月的婚期,不如请钦天监另外测算个时间?” 沈周宁嗤笑一声移开视线。 “这局棋是我输了,娘子若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今日天色确实不早了,我便先行回府了,娘子早些休息。”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开。 沈周宁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在他摆动的长腿上流转,最后落在腰身。 “娘子,寻幽园的事被捅出去了今日有人在大理寺举告……” 眼看着殿下出去了,合庆这才敢拿着一份诉状进来,沈周宁接过来看,片刻后道:“果然是他的手笔。” 她想了想,拿过纸笔来,“既然如此,我便也出一份力。” 这事过后,县试的成绩都无关紧要了,在京的学子一双眼睛全都盯在了五皇子一案上,京城之中沸沸扬扬,有人高谈阔论直言五皇子当严惩。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0章 有人甚至翻出她包庇侧室置受灾百姓于不顾,一时间万人声讨。 这声音总算传入宫中,陛下大为震怒,最近这些时候,朝中抓出了一批蛀虫,还未来得及全数惩处,五殿下又闹出这样的事,这些事情被串联起来,储君就被叫进了宫。 对于这个自己精心栽培的储君,齐璋不可谓不用心,她自幼教她权衡,教她知人善用,教她善待姊妹。 天下未来都是她的,却不想她会出手对付她的妹妹。 “陛下,锄一害而众苗成,刑一恶而万民悦,五妹是我至亲,天下臣民亦是我之子嗣。” “溯本清源,若只是一味包庇忍耐,我朝又能走多远?” 齐璋看着下方正直清明的储君,心里既是感叹又是无奈,最后化为一句,“可她是你妹妹啊。” 为人母的,总想让孩子间亲切友爱,哪怕自家姊妹兄弟不合也从不觉得自家孩子会如自己一般。 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她们一个个好好的待在身边,哪怕是做错了什么,也只想找些因缘际会的借口来证明孩子没错,让她们和好如初。 如今齐君仪请她下令,那是要让齐知乐再无翻身的余地,她如何不心痛。 “陛下乃圣君,是天下万民的君主,请陛下严查。” 殿内的争论持续了很久,殿外的台阶下还跪着一个女子,往日尊贵无比的五殿下此时惊异不定的看着上头,等待着她的结局。 齐慕清得知此事时,事情已经有了决断,大理寺,刑部与都察院一同查办,要把此案彻底查个分明。 当晚,玉华带来消息,说林璟准备逃了。 齐慕清看向秦风,秦风立即命人去拦,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当林璟被齐慕清与皇城巡查的人一并拿下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齐璋正愁有气没处撒,当得知一个小小的国师府竟敢私养暗卫,立刻把林璟打了三十大板关进了地牢,甚至连国师都被牵连。 沈家对此并未过多关注,当沈周宁的考试名次下来,府里到处都是欢喜之色,平宁侯大手一挥赏赐了全府半个月月例。 不同于府里的惊诧,沈周宁拿着第一名的名次并未有多么吃惊,她最不怕书本上需要背记的内容,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是府试和院试,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在这之前,却是到了迎亲的时候。 侯府与皇家联姻,迎娶帝卿,整个平宁侯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意十足,帝卿出嫁需从宫中拜别,因此平宁侯府的迎亲队伍停在了宫外。 齐璋最近为了五皇子的事费尽了心里,整个案子查下来又牵扯到了许多过往的事。 齐知乐不仅是贪了些,更是对不该觊觎的东西生了觊觎之心,后宫中的马贵君更是日日都来求情,她还未想好要如何判处。 如今齐慕清成亲,她才算是露出些笑来,看着自幼在身边带大的孩子如今穿上了嫁衣俊美持重,却是要嫁给她人了。 她心里也是唏嘘,叮嘱道:“以后嫁了人就莫要任性了,你虽出身皇家,但也需好好孝顺婆婆公公,伺候好妻主,如此才能好好过一辈子。” 齐慕清是头回成亲,也是头回嫁人,对于母亲的叮嘱他心知这是为他好,脸上露出些许笑来。 齐璋愣了愣,别家成亲男子都是哭的,齐慕清却是笑晏如花,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意思,不由得也笑了笑,她这孩子向来娇惯,只能再次叮嘱,“过两日带着你家妻主回来。” 第48章 认下 “你就是我的阿福。” 齐慕清应下, 行礼拜别,这才依着规矩朝着宫外去。 皇家的銮驾亲自送他出门,待看到宫外一行人恭敬相接, 站在人群中眸光明亮看向他的女子正是沈周宁。 他从銮驾走下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一同朝着皇城的方向行礼。 自今日起,他就是沈家的人了。 身旁的女子一身张扬艳丽的红色喜服, 自那次分开,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 如今再见, 就是拜堂成亲了。 佳偶天成,合卺交杯, 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天色黑了下来, 齐慕清看着饮了酒回房面色红润的女子,心里复杂极了。 他自然知道沈府不再寻找阿福的踪迹,而沈周宁好像真的放下了,渐渐开始对他好, 但当她趴在他怀里时却呓语唤着“阿福”时, 他心尖不由得微颤。 叫了一遍不算,她一边拆他的衣裳一边还不停地出声,“你就是我的阿福。” 齐慕清沉默了片刻, 低声道:“娘子,我是齐慕清。” 沈周宁抬起头,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看着男子一身喜服,打扮俊美的模样,指尖拨着男子脸颊就吻了上去, 动作熟练。 “你说是便是吧,我的殿下。” 久未能与之亲近,几乎是她的气息笼罩的瞬间齐慕清就没了抵抗的能力。 身体的反应不算什么,最让他害怕的是女子柔软的长指落在他的胸前,几乎轻轻揉捏就能让汁液溢出。 月明星稀,外头没有什么听墙角的人,殿下尊贵,纵然今日成了沈家婿,也无人敢冒犯。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1章 就连孩子都被顾迁抱走了,今夜是独属于两人的。 沈周宁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上的湿滑,反应过来后唇角无意识的勾起,看着男子还想要拿被子遮掩,她一把攒紧了男子手腕。 “殿下这是什么,莫非殿下不仅失身,还给什么人生过孩子吗?”沈周宁似笑非笑的逼问。 天底下能够让男子溢乳的只有生养过孩子的可能。 “没。”齐慕清脸色涨红,却下意识反驳。 沈周宁挑了挑眉,看着一心隐瞒不愿承认的男子,声音中带了几分阴凉嗤笑,她张口道:“殿下啊,听说天底下有奇男子,不需产子就可流乳,殿下莫非就是这样的?” 她略显冰凉的指尖在男子胸膛划过,坐在男子腰上把他的神情看的分明,一览无余。 齐慕清脸色涨红,这略带羞辱的话让他握紧了拳头,沈周宁脸上笑意更深,扯过他蔽体的被子,露出里头已然浸湿的白色里衣。 她长指穿过衣裳,一把撕开这最后的遮羞布,腰腹之上那道生养过孩子所留下的特殊痕迹出现在视野中。 齐慕清身体一凉,就见女子取来烛火照亮了这片天地,腰腹之上那道浅痕变得深邃。 “殿下说你不是阿福,为何陛下的近卫冯首领会向你行礼,为何偏偏就那么巧,阿福失踪了,殿下就回来了。” “雁过留痕,一切证据都指向你,世上一模一样的人未必没有,但这生养后留下的痕迹你又如何说?” 女主眸光沉静,眼里尽是对他追问的伤痛,齐慕清不曾想她竟已经知道了,一时间失去了力气。 “嘶——” 烛油落在身上惊醒了他,沈周宁放下了烛台,摩挲着那道浅浅的痕迹低头吻了上去。 齐慕清心里一震,哑着嗓子出声,“娘子……” “你都知道了。” 沈周宁收紧了攒着他腰身的手,看到男子因为疼痛而蹙起眉头,却并未阻拦她,她手上松了力道,摩挲着那道痕迹,自嘲道:“是,我早该想到,哪有什么相似之人,分明是殿下存了心思打一开始就在骗我。” 齐慕清撑着坐起身,抱着女子入怀。 沈周宁不满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推开他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似是不满他的欺骗,不想齐慕清再次抱住她,哑声道:“是我的错,你是我的妻主,如何罚我,我都认。” 他试探着去亲女子的嘴角,看她不曾抗拒这才一点点深入,沈周宁呼吸不稳,却在关键时候捏着他的脖子警告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齐慕清应了,露出些许笑容看着她,沈周宁摸了摸他的脸,就听男子小声道:“妻主,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沈周宁想到那日见到他昏迷过去,她心里是极为害怕的,产夫再三保证不会有事,她才敢离开。 那时她是不愿他再受难的,但是此时,她看着男子俊美的面容,想起的是两人在那处小院的安宁生活。 “一个可不够。”她希望他能够永远留在她身边,“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房内响起动静,一连叫了好几次水,晨光熹微时,方才歇下。 “所以娘子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难以接受。”躺在床上,齐慕清忽然出声道。 沈周宁睁开眼看向身侧之人,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身边乖巧懂事的阿福会是那个挡她前程,毁她婚事,与她作对的讨厌之人。 只是当她感受过失去他的痛苦,这些就都算不得什么了。 她道:“殿下都把自己赔给我了,我又何必在乎那些,殿下如今还觉得我是不堪大用的炮灰吗?” 想到曾经说过的话,齐慕清脸色有些发烫,当初看不上的人如今成了枕边人,自己还给她生了个孩子…… 他没有说话,沈周宁却不肯放过他,“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我无冤无仇,当初为何要抢我的人,处处与我作对不算,还那般羞辱我?” 齐慕清张了张口,又怎么说自己是看过剧情之人呢? 好在结局并非不可更改,他们也已经走到了现在。 “妻主,你还会怪我抢你的人吗?” 沈周宁一顿,敏锐的发觉话不能乱说,果然下一刻齐慕清就凉凉道:“玉华郎君还在我府中,妻主若是想要的话,不如我让他准备准备?” “……”沈周宁抱住了他的腰,凑到他耳边咬耳朵,“他如何能比得上尊贵无比的殿下,我有殿下一人就够了。” 耳朵的敏感让齐慕清深吸了一口气,被子盖住,两人都不再提这事了。 一早,就有侍从来叫门,见两人还睡着,连忙道:“殿下,今日是成婚头一日,平宁侯与郎主都在等着,不好迟了。” 新婚妻夫拜见长辈,这是惯来的常事,齐慕清难得困倦,却也撑着身子坐起。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2章 看一旁沈周宁还在睡,他凑近了唤她,看着她安宁的睡颜不由得露出笑来,柔声道:“娘子,该起身了。” 蚊子般的声音在耳边响个不停,沈周宁捂着耳朵不够,睁开眼看了一眼就一把抱着男子腰身又进了被窝。 “再睡会。” 齐慕清动弹不得,只得央求道:“娘子,成婚第一日晚到,人家该说我仗着自己身为帝卿藐视长辈了。” 沈周宁半晌没有声音,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低低笑道:“你拿捏她们还不简单,爹早就站在你这边了,你还怕人说什么?” “娘子,这样不好……” “行吧行吧,殿下有命,哪怕是身为殿下的妻主,草民又怎敢不从。”沈周宁放了人,再看齐慕清脸色已是红了,被她这般架着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新婚妻夫在这里缠绵,平宁侯妻夫俩却早已等候多时了,为了给殿下留个好印象,她们起的也是格外的早。 到了堂上坐着这才想起来她们是新婚,只怕是难以早起,但来都来了,索性就等一会儿。 两人凑在一起说话,“阿宁这孩子没轻没重的,也不知会不会怠慢了殿下。” “我看她近来好得多,应当不会。” 顾迁看了一眼外头,又道:“你说,虽然殿下也挺喜欢玉儿这孩子的,但让殿下记在名下是不是有些不妥?” 外室子记在正夫名下对孩子自然是好的,但殿下非寻常男子,她们也需要格外慎重。 “这事先不急,殿下才刚嫁过来,不好提这些的。” 顾迁点点头看向外头,齐慕清总算是把沈周宁叫起来了,两人穿戴整齐一同过来,一同朝着双亲行礼。 平宁侯脸都要笑烂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还能有这运道,娶了帝卿入门。 “快起来快起来。” 喝了茶,顾迁褪下了手上的镯子,直接戴在了齐慕清的手上,“殿下这手修长好看,戴着这玉更是衬你,这也是我公公留给我的,如今给了殿下,莫要嫌弃。” 齐慕清看着手上的镯子,笑道:“这可是好东西,父亲给了我,再想拿回去可是不行了,我可要天天戴着。”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笑开了。 平宁侯送了个荷包,里头摸着轻飘飘的,感觉像是直接放的银票,齐慕清看了沈周宁一眼,这可真是一脉相承了。 沈周宁被他看的莫名,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拍了他一下。 两人又给大姐见礼,世子夫郎面对齐慕清也摆不出姐夫的款,一早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回到院中,再次睡了个回笼觉,沈周宁还要备考,齐慕清便自个去了正院想把孩子抱回来。 顾迁听到他的来意颇为惊讶,“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我给你们带几天也无妨。” “不妨事,妻主她府试在即还需用功读书,我闲着也是无事,照顾孩子也是打发时间,小孩子玉雪可爱,我正想着把她记在我名下呢,也要多带带她才好。” 齐慕清自认为说的在理,但听在顾迁的耳中却是新婚的小妻夫俩不合,沈周宁躲到了书房,这才让这新夫郎告状来了。 至于孩子,再喜欢也不是自己的,那就是个筏子。 “殿下说得是,殿下放心,这孩子乖巧懂事,不会让殿下操心的,阿宁那里我也会打招呼的。” 但听他说愿意把孩子记在名下,顾迁眼睛都亮了,话都说出来了,他自然是满心欢喜,一边让他把孩子抱走了,一转头,却是去见了自家妻主。 殿下都拿出了这样的筹码,他自然得好好办事。 沈周宁被叫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茫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话外都是他亏待了殿下,让殿下受了委屈独守空房。 “这你们听谁说的?”她一脸怪异,神色莫名。 “自然是殿下……”顾迁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忽然顿住,“还用听谁说,你整日里做些什么谁不知道?” “他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 “阿宁啊,这男人不能冷落,你别不当回事,殿下与你才刚成婚,你就把人放在一边,让人怎么想?”平宁侯语重心长道。 第49章 归宁 “不信我,给那些人当狗,你会后…… 从前头回来, 沈周宁就看到齐慕清带着孩子在玩,她走了过去,挡住了男子的视线, 示意照梨把孩子带走。 齐慕清看着女子一脸严肃,还以为有什么正事, 看人走后就问道:“娘子怎么来了?” 沈周宁去亲他,齐慕清抱住女子的腰, 连忙道:“娘子,天色还早……” 青天白日的, 院中的侍从都干着自己的事, 若是这里做了什么,到时候被人看着就丢人了。 人家会说他这个新婚夫郎整日里就缠着妻主白日宣淫, 说他是个放荡之人。 “我仔细想了想, 虽说殿下早就跟了我,已不是什么新婚燕尔的小妻夫,但这毕竟才成婚第一日也不好撇下你就去忙自己的事,让人觉得我不在乎你, 丢了殿下的面子。”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3章 齐慕清有些茫然, 半晌才明白过来,笑着道:“娘子不必这般,我带孩子回来是觉得亏欠了她, 我没尽好为人父的责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要凡事亲力亲为。” “那父亲那里是……” 沈周宁指尖在男子下巴划过,就见男子躲了躲,连忙道:“我是找了父亲,但是是为了接回孩子, 没有说娘子不陪我,可能是父亲他误会了。” “这样啊。”沈周宁抱着男子的脖子,“但我觉得娘她说的也对,男人不能冷落。” “娘子……” 齐慕清后退一步,沈周宁就进一步,直到他面色通红招架不住,她才道:“别动,你这脸上有东西。” 女子的手在他脸颊滑过,齐慕清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羞恼更甚。 刚停下脚步想要说个清楚,就听女子低低笑道:“我看你整日里忙得很,有什么我能参与的陪你一块弄。” “……” 成婚三日归宁,沈周宁要一早携夫郎入宫。 对于面见陛下,她还是拘谨的,不停的问身旁的男子衣裳可得体,又或是头发可曾乱了。 齐慕清替她整理好衣裳,看着面红齿白,飒爽干练的女子眼中笑意加深,每一次都温声肯定道:“娘子已经极好了。” 眼看着宫廷越来越近,沈周宁还是紧张的不行,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掌握生杀大权,让人心生崇敬。 “你别安慰我了,假惺惺的也没个真心。”被男子不经心的话惹毛,沈周宁不满开口。 “娘子不必紧张,母皇很平易近人的,你又是我妻主,看在我的面子上母皇也不会为难你的。” “我才没紧张。”沈周宁嘴硬道。 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沈周宁起身就要走,却在掀开车帘前顿住,又转身吻上了男子的唇。 马车晃动了一下,齐慕清连忙稳住身形,女子的吻又急又热,他被无限掠夺着氧气,不过片刻就憋的红了眼睛。 “好了,这样就好了。” 终于,沈周宁松开了他的手腕,看着男子蓄了泪水的眸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这样就行了,走,进宫。” 她是好了,齐慕清硬是没敢立即出去,在马车内磨蹭了半晌才起身,一露面就看到女子伸到眼前的手。 她面容带笑,恭敬谦卑,一点都看不出方才过分的模样。 皇家地盘,哪怕是做戏也要把面子给做出来,沈周宁清楚的知道陛下把帝卿嫁给她不是因为她有多好多出色,纯碎是因为疼爱自己的儿子,这才能够顺着他的意思。 所以在这时,她只有做出这种善待帝卿,捧着宠着的模样才能让陛下满意。 齐慕清被她这样的行为吸引,忍不住看了她好几回。 进了宫门就要步行进去,有陛下贴身的总管凌娘子来接,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凌娘子的视线在齐慕清欢喜的脸上看过,又望向极为恭敬谨慎的沈周宁时就满意多了。 开口道:“陛下一早下了朝就念着殿下与驸马了,两位请随我来。” “凌姑姑,母皇近日身子还好吧?”齐慕清不常进宫,近来诸事繁杂,母皇年纪也大了,他心里是有些担忧的。 “还是殿下孝顺,陛下多思,为着五殿下的事费神,如今吃着药呢,不过若知道殿下过得好,想来也能开心些。” 齐慕清不由得看向沈周宁,沈周宁与他对视上前牵住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演戏她在行,不就是在陛下面前多表现表现嘛,她也乐得如此。 凌娘子看了两人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兴庆殿内,齐璋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两人并肩走进来,一双眼睛就直直的朝着沈周宁看了过去。 沈周宁神色一僵,牵在一起的手连忙松开,当即跪拜在地,“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齐慕清在一旁同样跪了下来,齐璋见状,连忙让人把他扶起来,“回自个儿家里,这是做什么?” 看他视线落在沈周宁身上,齐璋这才又道:“沈二娘子也起来吧,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只有至亲。” “谢……谢母亲。”沈周宁看了齐慕清一眼,顺嘴就道。 齐璋眼睛一瞪,指了指她说:“倒是个胆子大的,你就是靠着这花言巧语把朕的帝卿骗到手的吧。” 沈周宁连忙恭敬道:“陛下明鉴,我只有一颗真心全数都给了殿下,哪里舍得骗他,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她动作夸张,表衷心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喜人,偏生有这样一副好容貌,让人生不起气来,齐璋看着齐慕清羞红的脸庞,面上也带上了笑。 齐慕清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平日里从没听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如今乍然入耳,还是在母亲面前,他还是有些害羞的。 几人说了会话,齐璋就借口把齐慕清支开了,殿内只剩下了沈周宁。 她瞬间站直了身子,就听齐璋道:“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朕就这么一个帝卿,你若觉得委屈,大可以与朕说,朕会想法子补偿你。” 男子的贞洁是最重要的,成亲之后沈周宁不可能没有发现,她说这话也是怕她心里不悦,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4章 沈周宁犹豫了一下,张口道:“陛下多虑了,能得殿下为夫是沈周宁的荣幸,我只想与殿下好好过日子。” 齐璋松了口气,看着沈周宁的视线瞬间温和了许多。 “其实殿下看着冷情,但心底温暖善良,世上再没有比殿下更好的男子了。” 齐慕清离开不过一会儿,再回来时就发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全然消弥,两人好的像是一家人似的。 从皇宫离开,齐慕清好奇的看向沈周宁,“你跟母皇说了什么?” 沈周宁没理他,反而正色道:“殿下,你不仅瞒着我,连陛下都是瞒着的,可有想过,若有朝一日事情暴露出来,亲近之人有多伤心?” 沈周宁觉得他总是把别人隔开,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想着的就是自己扛,她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齐慕清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妻主可有和母皇说……” “没有,我觉得该自己说出口的事还是要本人去决定,我没有替你开口。” 齐慕清松了口气,同样认真看过去,“我没有想一直瞒着,只是事多杂乱,我想着等事情平息了,母皇心情好的时候再开口。” 他确实有些羞于面对这样的事,但他也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一直瞒着。 沈周宁握住了他的手,“你若想好了,为妻陪你同去请罪。” 欺君之罪,哪怕是身为帝卿,也不免会触怒圣颜,她不愿让他独自承担,身为他的妻主,自然要站在他前面的。 “好。”齐慕清笑了,心里也安稳不少。 在两人离开后,齐璋在殿内坐了很久,方才她问了沈周宁一个问题,“若你家中姊妹与清儿发生矛盾,你站在哪边?” 一边是自小一同长大关系非比寻常的至亲,一边是身份不同的夫郎,本就是无解。 然而沈周宁答道:“先君臣,后妻夫,皇家非比寻常人家,臣下本该恭敬侍君,若有矛盾,视为不敬,那是沈家之错。” 齐璋的视线落在桌案上,拿来被放置在一旁堆积成山的奏折。 先君臣,再论其他,在皇家本就该如此。 她不该因为自己的疼惜而纵容了齐知乐,让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残害百姓。 翌日,陛下下令,贬五皇子为庶人,发配边境,终身不可进京。 涉案官员,从严查办,开恩科,广纳天下有学识之人入仕。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百姓间却连连称好,被无数学子所关注的事终于有了结果,被人广为传播。 原本需要再等一年才能参加院试乡试的学子可于今年参加恩科,瞬间惊醒无数学子。 <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之上大洗牌,有门路的人一早就知道,原本没打算下场的,此时也不能不试试,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 得到消息的玉华第一反应就是林璟,林璟跟着五殿下办事,虽然未入朝堂,但作为五殿下的僚属也难免被牵连。 他拿着银钱进了地牢,带了些亲自做的吃食,见到了那不再光鲜的林家娘子。 林璟在地牢里不见天日,臭味与鼠虫在地牢里蔓延,她头发凌乱地缩在一角,看到人来,也并未有所动作。 “我带了些吃的用的,你吃些吧,都是你爱吃的。” 玉华看着女子这副模样,泪水不自觉从眼眶落下,听到男子的声音,缩在一块的林璟动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来干什么?” 女子的声音沙哑阴冷,玉华看她身上衣裳没一处好料,拿了衣裳就要给她穿上,“我不会放弃你的,你放心,等事情过去了,我就带你去个没有人的地方,咱俩好好过日子。” 林璟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轻笑一声,玩味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在等你的怜悯吗?” 地牢内沉默了一瞬,玉华蹲在了她的面前,“在我心里,娘子一直是那个理性又强大的人,从来都是我在等娘子,我奢望娘子可以救我出泥潭,奢望娘子可以分给我一点爱,是我终于看到了希望,等待怜悯的人是我。” 林璟没有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点谎言,这般炙热浓烈飞蛾扑火的爱太过沉重,她移开了视线。 “你既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为何迟迟不肯行动,若他早早的死了,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或许,或许你希望的日子未必不能成真,玉华,你在害怕什么,为何不听命行事?” 玉华上前,擦了擦她脸上的污痕,“子瑄,你以为殿下会不防我吗,能保得下你的命,已经是极限了。” 林璟眉头一跳,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他。 是他从中作梗,从一开始就是,他不是来看她的,他是来打探消息的,所以她那般隐秘的撤离才会被人发觉。 “好啊,是你!” 玉华后退一步,端来饭菜放到她面前,眼角落泪,“娘子吃些吧,以后不一定还能不能吃得上这些,五殿下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林璟一愣,眼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散去,到这时,面上反而平和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已经压垮了她的脊梁,她苦笑一声,看着面前的男子,“不信我,给那些人当狗,你会后悔的。”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5章 玉华垂眸,亲自给她擦洗喂饭,林璟并未阻止,视线一直追着男子的动作,心底的最后一股气反而渐渐消散了。 记得一开始,她受伤躲入他的房中时,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如今也被她嚯嚯成了这样。 她看着他站起身走到牢门前,这才低低道:“玉华,我从未想过丢下你,你该信我的。” 第50章 身死 “交给我,本殿亲自伺候妻主可好…… 当齐慕清收到林璟自尽的消息时, 心里的震惊同样不少,他一直都在防着她的后手,甚至命人特意关注着她, 以防有人救她。 但她忘了,她是主角, 一直以来都是一帆风顺的,从来没有栽过这样大的跟头, 五皇子被废,她这辈子连翻身的余地都没了。 她无法忍受自己一辈子活在最底层, 就像曾经被当个破烂扔到乡下。 她是林璟, 哪怕死也要自己来决定。 确定了她真的死在了牢里,齐慕清也只是与沈周宁说了一声就不再关注了。 府试在即, 他也没有心思再关注其他, 家里有个读书人,他一门心思让她更方便些。 除了准备考场要用的东西外,府试过后两人就要搬回帝卿府,需要带的东西也不少, 一切都需要归拢。 当人家的新夫, 为了好好表现一下,做好一个贤内助,齐慕清这几日忙得很。 沈周宁同样憋着一股劲想要一举夺得功名, 在这样的气压下,人人都察觉出了不同。 平宁侯发现她这小女儿还真的和平时不一样了,或许上次还真不是误打误撞,她们家还能出个文曲星? 照梨这些时候对齐慕清的感觉很是复杂,日常生活中他发觉越来越熟悉,甚至就连一些小动作小习惯都与他家主子一般无二, 心里渐渐生起了疑惑。 起先他还觉得娘子没良心,说不查他家主子就不查了,后来当他发现了苗头,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他确定那回是他发现小主子每日里喝乳夫的乳汁明显的变少,但从身体变化来看却显然不是饿着,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了齐慕清私底下喂孩子的事。 他想的也很简单,不管齐慕清是谁,只要他是他家主子就行。 齐慕清后来就发现,照梨开始若有若无的往他身边凑,夜里与沈周宁说起来,沈周宁似笑非笑道:“某些人装不下去就要露馅了。” “不能吧,我什么都没与他说……” “你真以为你戏演的好啊?”沈周宁瞥了他一眼,无情拆穿,“漏洞百出,不拆穿你是给你这位殿下的面子。” 齐慕清面上一热,口中却道:“我若是当真不想让你们认出来,你们压根就见不着我。” 沈周宁抱住了他的腰,压在男子身上笑道,“是是是,殿下是故意给我机会,好让我当面问到殿下面前。” 这话听起来更让人不好意思了,齐慕清说不过她,只能翻身想掌握主动权,却不妨沈周宁早有防备,不仅没能推动,反而被抓住了手腕按在了床头。 沈周宁早就发现了,她这夫郎在这种事上从不扭捏,好几次都想掌握主动,翻身做主人,她看着男子眼中的不服气,轻轻捏了捏手感极好的肌肉。 “别撩拨本姑娘,明儿要一早去看榜,要是错过了你就等着挨揍吧。” 齐慕清动了情,哪里肯这般放过她,凑到她耳边拖长了声音沙哑道:“娘子不要这么残忍……” “娘子若是觉得累,不如就全部交给我,本殿亲自伺候妻主可好?” 沈周宁被他激得翻身就起,“今儿不让你怀个大胖闺女看来你是安分不了了。” “……” 秦风一早过来报喜,就碰上了在院子里伺候的照梨,两人对视一眼,秦风就发现素来好脾气的照梨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敌人,不仅拦着他进屋,甚至话里话外的说他不该来这儿。 “照梨,你吃错药了吧,我是殿下的人,为何不能见殿下?” 不说还好,一说照梨更是直接站起来了,“你,我现在才是伺候殿下的,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了,如今殿下和娘子在睡觉,你也要进去打扰吗?” “……” 里头两人正在洗漱,听到这对话面面相觑,“他这是怎么了?” 沈周宁嘲笑道:“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傻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本来是你给买回来放在身边的头号侍从,这忽然来个外人看着与殿下更亲近,他可不就慌了嘛。” 齐慕清这才恍然,打开门就听秦风道:“你与我说的什么,我是来报喜的,一早我去就盯着放榜了,驸马她拿了府试头名!” “中了?”齐慕清也顾不得别的了,听到这话面上就是一喜,“此话当真?” “殿下,一早我就过来了一趟,看殿下一直没出来就先去看榜了,确实是中了。” 县试过了就是童生,今年就可以参加八月的院试了,齐慕清回到屋里,看着悠哉悠哉没有一丝急切的女子,“娘子,你过了!” 沈周宁同样高兴,但看着齐慕清的模样反而忍不住揶揄,“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高兴,难不成怕我给殿下丢人啊?” 齐慕清拍了她一下,“娘子为了这次考试有多上心我又岂会不知,如今娘子过了,还是那样的好名次,一个秀才是板上钉钉了,努力没有白费,我自然为你高兴。”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6章 “行,今儿高兴,准备准备,晚上娘子亲自给你烤肉吃。” “有肉无酒可不成,我府上倒是存了不少佳酿,我让秦风去取一趟。” 外头,照梨看着大家都被秦风带来的好消息所感染,他虽然也高兴娘子考中,但却有些欲哭无泪。 主子有了新奴才,他就进不了主子的眼了。 齐慕清自然没有错过他的落寞,只是平宁侯也派人过来了,显然放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府中,如今都等着正主过去呢。 侯府好不容易出个读书苗子,平宁侯是越看越满意,口中喃喃道:“怎么一早不知道你这么会读书呢,早知道我就……” “可别早知道了,现在是我自己愿意读书考功名,放在以前,我不想干的事你还能逼着我干不成?” 沈周宁从来都不觉得可惜,若非是这样的阴差阳错,他也娶不到齐慕清,那才是她后悔一辈子的事。 现在读书晚了些,但她有天分,也未必不能一骑绝尘。 平宁侯脸色一板,到底是哪舍得打这读书苗子,忙活着不再理他,“这样的大喜事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设宴,夫郎,设宴!” 沈周宁脸色一变,拉着齐慕清就逃了出去。 不过是过了县试,连秀才都算不上,就要这般高调,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两人一路出府,马车缓缓走到了帝卿府,沈周宁走在园子里,像是视察领地的大猫,一边走一边道:“总算还有个安宁的地方,今儿你的酒可保不住咯。” 齐慕清吩咐秦风去把孩子接来,特地吩咐了要照梨一块过来,自己就带着沈周宁在园子里逛。 “这边有个小花园,后头有跑马的地方,那边还有个湖,夏日里乘舟到湖中心的阁楼里,极为凉快……” 沈周宁听他说着,眼睛都亮了几分,她还以为这里和侯府差不多,却不想外头看着是差不多,里头真是大不一样,光是大小就差了许多。 “感觉我成了吃软饭的呢?” 她们总是要搬进来的,到时候吃穿用度不说,就这宅子住着她都觉得心虚。 “那娘子可想好了怎么讨好我?”齐慕清垂眸含笑地看着她。 “那我只能多给殿下几个孩子了,这么大的宅子太冷清了可不好。”她说着就要去抓人,齐慕清躲了一下,府内传出笑声来。 照梨带着孩子过来时明显拘谨了许多,看着偌大的府邸,穿行在府里各处都有下人,看起来都极有规矩,他有些失落。 也不再跟秦风作对了,只一言不发的带着孩子。 到了晚上,沈周宁在湖边燃起了篝火,酒水摆上,野物穿好,借着月光明亮,几人都凑在了一起。 沈周宁忙着烤肉,没心情管其他,齐慕清在一旁逗着孩子,看了眼神情低落的照梨,轻轻唤他,“照梨你看,这像不像在崇文的时候?” 照梨本能地看过去,就见娘子在那边兴致勃勃的烤肉,月光明亮,身旁是主子与他,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像。” 齐慕清笑了笑,照梨看了一会,忽然回过头看向齐慕清,说话都结巴了,“殿下,主,主子,你——” 他没有想到,贵为殿下的主子竟然会与他提起以前,他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他藏在心里帮主子瞒着,大家都当阿福不存在。 如今主子竟然自己提起来了。 “照梨,你是我危难时最信任的人,如今我依然信你。” 照梨瞬间眼眶都红了,面对齐慕清再也没有以往的小心翼翼,还偷偷唤了声,“主子。” 这边热热闹闹的,玉华却躲在屋子里许久都未曾出门。 从知道林璟自尽的消息后,他就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好几天下不来床,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些,还是不愿出门。 今日府里的嘈杂他知道,他知道是殿下回来了,驸马也跟着过来了,用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彻底搬过来住。 他看着天色沉暗,趴在桌子上大哭了一场,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齐慕清用膳的时候就听下人禀报说玉华来了,他看了沈周宁一眼,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玉华一袭白衣,一进门就施施然地跪在了地上,显得俏丽又脆弱。 “见过殿下,沈娘子。” 齐慕清抬起头就发现沈周宁的视线落在男子身上,显然有所触动,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 “听说你这些天病了,可好些了?”他出声问道。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多了,殿下,奴有一事想请殿下成全。” 第51章 搬家 “殿下的区别对待可真是有够明显…… “起来说话吧。”沈周宁忽然出声道, “林璟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莫要太过执着。” 玉华抬起头看向她,片刻后又低下头痴痴笑道:“娘子说这话, 自己能做到吗?” “......”沈周宁沉默了片刻,也知道当初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只怕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你是聪明人, 自然能比我做的更好。” 齐慕清看着惺惺相惜的两人,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 视线从沈周宁身上移开, 他看向玉华, “有什么想法你直说便是,你在府中多时, 做事一直都是得力的, 后来也主动与我投诚,我也当你是自己人,定不会亏待你的。”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7章 玉华看向齐慕清,“听说殿下要在城南建个慈幼堂, 左右我也无事可做, 不如让我过去做些有用的事吧?” “慈幼堂确实缺个管事的,但你已到了婚嫁之龄,不如留在府里我为你相看个好人家可好?” 两人同时看向他, 玉华忽然跪下道:“殿下,我不准备再嫁人了,林璟虽然做错了事,但我早已是她的人了,这辈子也只认她一个妻主,我现在也不适合在殿下身边伺候, 不如让我出去吧,离开了这里,或许我还能想开些。”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悲伤,齐慕清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你身子刚好,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会考虑的。” 玉华离开了,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沈周宁打量着齐慕清的神色,开口道:“让他过去也好,有自己的事情做渐渐的也就想开了。” 齐慕清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抱着孩子朝外头走去。 沈周宁一脸莫名,看着男子的背影唤道:“一大早的,去哪啊?” “回家。” 沈周宁失笑,“这不就是你家?” 两人坐在马车上,沈周宁敏锐地发现他确实是生气了,闹起脾气来都不带正眼看她的,但他虽不与她对视,对于她的接近却并不抵触,看起来也是有趣得很。 “阿福啊,你说咱好不容易独处一段时间,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齐慕清扫了她一眼,“闭嘴。” “有人撑腰了就是硬气哈。”沈周宁笑了声,双臂垫在脑袋后面,“殿下果然还是殿下,惹不得。” “留在府里好给娘子和玉华旧情复燃的机会吗?” 沈周宁也不着急,看了他一眼后慢悠悠道:“有殿下在,什么情都不好使,我只能是殿下的驸马。” 齐慕清看她闭上眼睛,冷哼一声抱着孩子不说话了。 回到府里,沈周宁还没来得及回去,平宁侯就把她叫过去一顿训斥,说她好好的不在家里撑面子竟然跑出去。 齐慕清在旁边看着,不仅不帮忙,反倒唯恐天下不乱,开口道:“母亲,妻主她还怪我回来的早,今早见了还玉华郎君,也不知是不是想与我府上的玉华旧情复燃。” 沈周宁一惊,就见母亲拿了鸡毛掸子就朝着她扑杀过来,她连忙躲开,指着齐慕清道:“齐慕清,你,你乱说什么,娘,那都没有的事……” 平宁侯府鸡飞狗跳,齐慕清笑意盈盈地离开。 到了晚上,沈周宁一瘸一拐的走进屋内,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子,就冷着脸朝着床边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齐慕清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坐下。 沈周宁伸出胳膊,露出手臂上的红痕,冷哼一声道:“还不是你,那般狠心的冤枉我,娘她手上没个轻重的,你也不怕把你妻主打坏了?” 齐慕清显然没想到母亲会下这样的狠手,连忙拿来伤药给她抹上。 “怪我怪我,妻主莫要乱动了,我给妻主上药。”他心疼坏了,不想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给她带来这样的伤害。 “殿下是君,我等是臣,殿下不经心的随意一句话都会被人记在心上,还望殿下日后多怜惜则个,莫要动不动的就去告状了。” 齐慕清连连点头,看着她行动不便的模样,问她,“腿上伤得如何,可要叫大夫来看看?” 沈周宁仰躺靠后,把长腿伸进他怀中,“你给我看看就行了。” 齐慕清放下药,多点了些烛火,这才伸手去帮她宽衣,长指穿过腰际,落在那平坦的小腹时他下意识顿了下,看着沈周宁戏谑的目光,他加快了动作。 里裤褪下,光洁的腿上没有一丝伤痕,握在手中极为光滑,他晃神了片刻,还待去找伤口,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周宁欺身而上。 她动作灵敏,反应迅速,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殿下,稳住了。” 齐慕清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扶着她的腰堪堪躺在床边,女子动作极大,他惊呼道:“娘子…你,你骗我。” 是,沈周宁就是在骗他。 她看着男子毫无防备的模样笑的欢快,母亲想教训她,她也是长了腿会跑的,哪里会真的受什么伤? 不过是看他动不动的告状,给他长长记性。 “殿下,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看我手臂上被打的,现在还是红的,殿下你摸摸。” 齐慕清撑在床边,扶着她的身体,哪里还有空余的手去触摸,他看着白皙的手臂上红了一片,沉默了片刻竟直接在伤处亲了亲。 “是我的错……” “错哪了?”沈周宁看他一味认错,都做稍歇,决定说个清楚。 “……” “殿下你说,今日你是不是吃醋了?” “那玉华郎君是你做主留下的,我不过两句中正之言,殿下就与我置气,我是不是还要问问殿下那林家娘子是怎么惹了殿下不高兴,才让殿下一脚把人踹开?” “殿下的区别对待可真是有够明显的。” 她细数着藏在心里的不满,齐慕清眼中也渐渐清明了些。 他捧着女子躺在床榻内侧,也不让她受累,轻轻吻在女子腰腹,一点一点,细细密密的落下。 一夜过后,两人说清了个清楚明白,再无一丝芥蒂。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8章 一早齐慕清就看着院子里各处收拾东西,她们要搬到帝卿府,那里安静,也适合沈周宁读书。 同时他还要修建慈幼堂,来来往往的也方便。 两人一同去拜别了平宁侯与顾迁,就这么搬了去。 本就人丁不丰的侯府更加冷清了,顾迁看着两人问道:“这你们刚成婚就搬出去,孩子不如就留在侯府?” 沈周宁开口道:“爹,我和殿下想要自己带孩子。” 看齐慕清没有异议,顾迁点了点头,却把沈周宁把人带到一旁,低声道:“把孩子带过去也好,不过这孩子毕竟不是殿下亲生的,你们新婚,没了长辈管束,也早些要个孩子,到时与小玉儿一起带,也省得费事了。” 沈周宁看了齐慕清一眼,发现他也看向这边,两人点了下头,沈周宁就凑近了顾迁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迁初时还不在意,越听越不对劲,眼里是明晃晃的惊吓,他看了看殿下,又看了看沈周宁,口中连不成一句话,“这,你,这……” 沈周宁笑着点点头,“这事先前瞒着爹也是怕节外生枝,如今我们都要搬出去了,不好再瞒着,爹你心里有数就行,不必担心我们。” 顾迁哪里能不担心,他都慌死了,面对齐慕清再也做不到泰然处之。 他竟然就是阿福,他曾经是怎么说教殿下来着? “殿,殿下……” 他磕磕绊绊的送她们离开,平宁侯一连看了他好几眼,直到两人上了马车离开,她才略显嫌弃地看向自家夫郎。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说不明白,你在抖什么?” 殿下走了,他才好一些,横了自家妻主一眼,他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了你也抖。” “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啊?” 沈周宁叮嘱过,除了最亲近的人暂时不要外传,自家妻主自然不算在内,因此他看了看四周,贴近了凑在她耳边道:“殿下就是小玉儿的亲生爹爹,也就是咱们家阿宁大张旗鼓找的那个阿福。” 这下,平宁侯也呆滞了,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迟疑道:“不能吧?” 她没见过阿福,但听顾迁提起,觉得那也是个聪明人,只不过身份低微,也没福气。 “阿宁亲口给我说的,不然你想想殿下为何要对别人的女儿那般亲近?” 想到沈席玉,平宁侯也不得不相信,原本以为是殿下性子好,如今看来,只怕还真有可能。 “那,那你当时可有……冒犯殿下?” 顾迁欲哭无泪。 从侯府离开,沈周宁一身轻松,总算是不用在母父面前装着瞒着了。 齐慕清得知她已经把话说出口,有些惊讶,“怪不得方才公爹和我说话时声音都不对,那这事就这么说开了?” 他觉得平宁侯妻夫俩也没太大的反应。 “不然呢?” 沈周宁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面对至亲之人,还有什么要隐瞒的? 齐慕清却觉得这也太过容易了。 看着女子散发着光芒的眼睛,他的心里也动了动,或许,他为该相信家人一次。 回到府中,他正盘算着何时进宫说明情况,就听到宫中传出陛下身子不好了的消息。 听说是积劳成疾,在听到五殿下出京的消息后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如今已经人事不知了。 齐慕清一下就慌了,立刻进了宫,守在了陛下床前。 原本庄重慈爱的母亲此时躺在床上,眉头紧簇,额上汗水涔涔,不怒自威的面容让人心生敬畏,齐慕清却不觉得害怕,在一旁伺候着,心却被揪在了一起。 第52章 谈心 “妻主,这样可以吗?” 陛下对他来说虽是半路母亲, 但初来异世那几年是她给了他关爱,给他撑腰,让他无所顾忌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他父母早亡, 陛下于他,已经算得上再世亲人, 他强撑着抑制住想要流泪的眼睛,心却不自觉颤抖。 一夜过去, 陛下方才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守在床边的孩子们, 有储君, 有帝卿,有驸马, 还有年幼的孩子…… “母皇。”齐慕清最先发现她的动作, 连忙扶着她起身。 “母皇您终于醒了,太女姐姐可急坏了。” “是啊是啊,母皇吓死我们了!” 沈周宁落在后头,心里也稍安了些, 看着眼眶红红的齐慕清, 她也不由得跟着揪心。 “母皇没事,就是太累了,想歇一歇, 过两日就好了。” 朝堂之上官员动荡,摆到她面前的公务一下子多了起来,哪怕有齐君仪帮忙也还是累到了。 再加上五皇子离京一事,她实在想不开,都是在她身边看着长大孩子,为何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这才昏了过去。 一群孝顺孩子守在身边,她的状态也好了许多,眼看着太医把过脉后说只需要好好休养就行,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君仪你也去,朝堂之上还要你多盯着些。” “是。” 人都走了,作为陛下最为宠爱的帝卿,齐慕清却没有离开,他也不愿离开,不过他去了一旁与沈周宁商量要留在宫里住几天。 沈周宁同意了,叮嘱他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跟着众人一并退出去了。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99章 齐璋看着眼眶红红的齐慕清,笑着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我没哭。”齐慕清坐在床边认真道:“母皇,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再吓我了。” “好,咱们清儿说的母皇一定听。” 接下来的几天,齐慕清都住在宫里,每天亲自看着齐璋,督促她休息守着她用饭。 直到看着她精神恢复,身体也无大碍了,他才算彻底放心。 这几天齐璋也是任由他安排,齐慕清长大后央求着她离宫建府,后来来宫里就少了,母子俩难得还有和他相处的时候,不时的就要提起他小时候。 “那时候你整日缠着母皇吵闹,偏生身子弱,还是朕亲自带你,给你养的这副好身板,如今可算是反过来了,都要清儿你来管着朕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齐慕清脑海里也能回忆起对应的画面,看着眉眼温柔的母亲,他第一次生出了愧疚之感。 “你也进宫好几天了,早些回去吧,你是嫁了人的夫郎,与驸马感情也好,好好过日子,母皇就等着抱外孙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齐慕清看着面前的母亲,却是想着那天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有些事等不得,他不能瞒着亲近之人了。 “母皇,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完不要生气好吗?” —— 从宫里出来,齐慕清面容悲戚,怀里还抱着一把剑,沈周宁接住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怎么了,宫里不是传出消息说陛下已经没事,如今都能处理朝政了吗?” 齐慕清抬眼看着女子,眼眶红红的,却是一把抱住了她,沈周宁连忙安抚,“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事啊,你先别激动,咱们慢慢说。” “妻主,我把玉儿的事告诉母皇了。” “什么事?”沈周宁一愣,反应过来放缓了声线问道,“是母皇责骂你了?” 她心疼地捧着男子的脸,“不是说好和你一起面对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去说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陛下是长辈,也是心疼你,责骂怕什么,我娘还打我呢,我不照样不放在心上,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若纠结着不放,才是在惩罚自己。” 她其实不太会安慰人,看着人潸然欲泣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齐慕清从没见过她这般小心翼翼的,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有,母皇没有骂我。” “她说……”齐慕清抬眸看向皇宫方向。 —— “回来就好,我儿经历这么大的事还能面不改色,真是难为你了,那林璟若非是死了我定要她好看,你那驸马……” 齐慕清连忙道:“驸马待我极好,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齐璋看他神情,这才点点头,“我见她满心满眼都是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你既喜欢,朕就不追究她了。” “母皇,您说想抱外孙女,如今就有了,不如改天我带她进宫给您瞧瞧?小玉儿很是可爱,说不定见了她您就把我抛到一边去了。” 说开了一切,他的心彻底安稳下来,迫不及待的向人展示他的成果,他亲自生下来的孩子。 谁知齐璋只是拉着他的手颤抖道:“我儿受苦了,可疼?” 齐慕清心中一震,生孩子的欣喜盖过一切,妻主虽然精心照料他,但也不曾问过他生产时疼不疼,到如今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母亲这声疼不疼却让他眼眶湿润。 看他这副模样,齐璋也是感同身受,拍了拍他的背,取来一柄长剑给他,“朕年纪大了,护不住你多长时间,这柄帝王剑你拿着,见它如见朕亲临,若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用蛰伏,不我隐忍,直接斩了即可。” 她心疼他的皇儿受了委屈却因为出身皇家而不得不隐忍瞒着,她赠下这剑也是想要人知道,齐慕清就是她心中的珠玉宝贝,任何人想要动他,都要掂量掂量。 齐慕清离开时抱着一柄长剑,心中复杂极了,回过头时却发现母皇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落下了眼泪。 他知道她是心疼,是后怕,更明白血缘亲情间不会有责怪,他该多些信任给身边人。 毕竟,她们都是爱他的人。 沈周宁看着他手中的剑,忽然捂紧了脖子,“我要对你不好,你该不会拿这剑砍我脑袋吧?” 她这玩笑话一下就把齐慕清逗乐了,他抽出一半的剑,露出剑锋,眼睛一下就亮了,口中却道:“只怕我打不过娘子,不如娘子教教我?” 没有人不想飞檐走壁,舞刀弄枪,身为男子,他对这些同样感兴趣,以前见沈周宁在院中练武的时候他就想学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也不是不行,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齐慕清看着女子欢快的笑容,心念一动,上前一步轻轻亲上了女子的脸颊。 这个吻轻柔绵密,却似小锤敲中心口,沈周宁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亲她脸,落在脸色的亲吻不带丝毫情欲,却让人笑靨如花。 “妻主,这样可以吗?” 沈周宁脸都要笑僵了,被他这声'妻主'叫的更是眼睛发亮,哪里还有不可以的。 两人在院中舞剑,她一边教他一边欣赏,口中时不时的鼓励,让人兴致大发,不少下人路过都觉得欢喜,独独玉华看着两人的身影,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0章 视线在沈周宁身上扫过,最后径直转身离开。 沈周宁注意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后思索了片刻,在用晚饭的时候就和齐慕清提了。 “他整日在府里也无心做活,今日我见他在后头看着我们那眼神都瘮得慌,不然还是放他出去吧?” 齐慕清点点头,他早就想好了,林璟已死,他也是个可怜人,等到时候让他去慈幼院管事,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可能比现在要好得多。 沈周宁得知他的想法,更是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口中惊喜道:“不愧是我的夫郎,与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殿下是在替玉华谢我吗?”他淡定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双笑眼就这么不带温度地看着她。 沈周宁奇怪道:“你为何会这样想,难道不是我们心有灵犀吗?” 齐慕清唇角勾了勾,命人叫来了玉华。 玉华得知他可以出去,原本枯木一样的眼神透出些许光芒。 “近日事忙,正好你帮我管着慈幼院,也是帮了我的忙,日子还长,以后好好生活,过往之事不必太过念着了。” “多谢殿下。” 从院中出去,玉华抬起头,原本低迷的神情收敛了起来,眼神坚定中透出些执拗,他快步离开,没有一丝留恋开始收拾东西。 城南有个刚刚进入运转的慈幼院,如今里头已经住进了人,从崇文来的一众男子都住在这里,白日里帮着院中做些活计,帮着招收幼年孩子和无人赡养的老人。 如今里面有七个孩子,两个老人,若是持续运转下去,定会帮助更多的人。 而新鲜的血液也为这些男子增加了些生活的乐趣与希望,每日里做活不仅有工钱拿,背靠帝卿府吃穿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些人都是有手艺在身的,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偶尔教教孩子认字,渐渐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就像是人生的另外一种模样,他们从未想过还可以这样过,他们都很满足,更加尽力帮着招人。 把人带回来后也不只是平白养着,他们会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分派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让整个慈幼院都生机勃勃。 因此当听说帝卿府来了人,这些人都异常欢喜,他们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七嘴八舌地汇报着。 “贵人请看,这都是咱们慈幼堂的人,小月是天生右腿残疾被家人抛弃了,如今在咱们慈幼堂帮着做些手工活,她的手非常巧比男子的手都要巧,还有二狗,他是在乞丐堆里捡来的......” 这些人看着都不太体面,玉华的视线在这些人身后那些面容姣好,身段轻盈的男子身上看过,不耐烦地打断了任舟的介绍。 他开口道:“先捡重要的事来,这些事以后再说,殿下让我来接管慈幼堂,你们准备一下,把库房钥匙和账册送过来吧。” 任小船看不得有人对他哥出言不逊,张口就道:“在你眼中人不是最重要的事,钥匙和账册才是吗?” 任舟拉了自家弟弟一把,他们比其他人知道的还多些,这回选择来到京城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亲人了,更重要的是殿下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让他们知道天下还是有正义的。 所以当去崇文的人表明身份,他们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来到京城,殿下有给他们安排立身之处,他们也是深思熟虑,这才决定留下来帮着殿下管着慈幼院 他们是认识殿下的人,更是救大家出火海的人,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成为了众人的管事,大家也都信服他。 但现在殿下派了新人过来,他不能阻挠。 “贵人见谅,小弟不懂事,我这就把钥匙和账册拿过来,贵人请随我来。” 任舟带着他离开,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原本对于殿下派人过来他们是极为开心的,如今却茫然了起来。 任小船不忿的追着两人过去,在看着任舟跟在人后面忙前忙后,到半夜才终于闲了下来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就抱怨道:“哥,殿下怎么会派这样的人过来,你又何必这么伏低做小讨好他,我看他言行举止间也不像是个良家男子,分明还很看不起我们,偏偏看着银子的时候两眼放光。” 任舟叹了口气,“殿下是什么人,跟在殿下身边的看不上我们很正常,但只要殿下的人愿意过来,定期回去汇报,以后慈幼堂就不怕难以为继,殿下惦记着,咱们才能靠着殿下出资帮助更多的人。” 任小船罕见的沉默了,是啊,殿下已经不是那个身在后宅的男子了,他们与殿下天壤之别,若是没有媒介,殿下忘了他们,哪天被什么人断了进项也没法子。 第53章 杀机 “吾夫展信安。” 时间过得很快, 一眨眼四个月过去,院试即将来临,帝卿府里也热闹了起来, 沈周宁要参加这次院试,她的名头在京城太过于响亮, 想拜个好老师都难。 若能取得功名,就能得一个浪子回头的名声, 再好好运作一番,找个正经老师也好进行下一步学习。 她不想因为自己娶了齐慕清的缘故而失去自己的目标, 她始终记得当初面对崇文的乱局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不能靠着夫郎获得优待,她要靠着自己的努力, 堂堂正正的进入朝堂。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1章 院试前一天, 帝卿府外来了一个人,任舟孤身站在外头,迟疑了很长时间,终于, 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上前敲响了帝卿府的门。 守门的人神情高傲,在他身上扫一圈后不客气问,“干什么的,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任舟连忙道:“我是城南慈幼堂的,慈幼堂你知道吗,是殿下建的,我,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殿下说。” 守门的人思索了一下,面容瞬间冷肃, 疑惑道:“慈幼堂的,怎么不和你们管事一块过来,你有什么事?” 任舟直接跪了下来,“大人,求你与殿下说一声吧,我叫任舟,殿下听到我的名字会见我的,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与殿下禀报。” 谁知,那门房一把推开他,张口凌厉地斥责,“快走快走,慈幼堂的事找你们管事的,咱们驸马明日就要考试了,少来这里找不痛快,再敢来这里闹事我要你好看。” 任舟被推倒在地,手掌蹭到地上磨破了皮,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咬紧了牙关。 院试当日,齐慕清亲自送沈周宁去考试,就在马车调转方向准备回府的时候一个人冲了出来。 齐慕清再次见到任舟,心里很是感慨,从崇文离开后他就没有再接触过相关的人了,而任舟,哪怕知道他就是阿福,也从没私下见过他。 但齐慕清却知道他是在慈幼堂当管事,日子过得应当不错。 如今再见,一切都发生了惊天变化,恍若隔世。 而任舟更是战战兢兢,看着那打扮光鲜,温和高贵的男子,却是怎么也难以将他与阿福联系在一起,面对皇家的谨慎让他一见到人就跪了下来,直到齐慕清温和地出声,他才放松了些。 “起来吧,不必紧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当街拦我的车驾?” 齐慕清尽量放缓了声音,让人扶他起来,秦风见过他,建慈幼院的时候他们也曾交涉过。 如今却见他可怜兮兮的,就连身上的衣裳都补满了补丁上头还有大量灰尘,心里觉得有些不寻常,请他起来后就出声道:“殿下让你起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在齐慕清鼓励的眼神中,他面露苦色,终于张了口,“殿下,我怀疑,玉华管事要把咱们慈幼院的人卖了。” “什么?” 玉华每个月都会来府里报账,肉眼可见的状态越来越好,从身边跟着的人可以看出,慈幼堂的人过的也还不错,骤然听到任舟这样的话,他坐直了身子,“你慢慢说。” “殿下,玉华郎君到慈幼堂以来,把持着开支,克扣着大家的东西不说,常常给大家安排从外面接来的额外的重活,前段时间我发现他开始带着慈幼院的人频频外出,那些人回来之后脸上显而易见的欣喜,但却不愿和我们说话了。” “前两日我见到一个人被他带出去就想跟着他,发现他们进了一个高门大户,后来他自己回来了,那人却至今未归。” 听完这些叙述,齐慕清面色凝重,对于玉华,他其实并无太多感觉,知道他是书中男主,但同时也知道他是个可怜人。 在原书中他被虐身虐心,直至后来与人共侍一妻,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却还是到最后一章才拥有林璟夫郎的称谓。 他对他是有些怜悯的,林璟死后他也想让他走出来,这才放他出去,却不想还有这样的事。 “今日是玉华进府报账之日……” 他脸色一变,“走,回府!” 玉华走在帝卿府内,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凛然杀意。 几个月的时间,银子铺路总算起了效果,府里的人知道他是从府里出去的并未太过防备于他,以至于哪怕帝卿不在,他带着人畅通无阻地走在帝卿府里也无一人阻拦。 从林璟死后,他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理由,当林璟的人满身是伤的把林璟带血的遗言送到他面前时他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保全她的性命,但齐慕清骗了他,齐慕清早就知道,高傲如林璟实则是看不起任何人的,更经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她死了,自尽而死,死之前留下一封遗书。 上书,“吾夫展信安”。 “初见吾夫,清秀佳人,引为知音,吾夫助我良多,本想事成之后赠尔万金,若尔愿意,八抬大轿三媒六聘娶之,……怎奈事与愿违,只得黄泉路上百年相候。” “林璟。” 泪水湿润了眼眶,他的手指在林璟的名字上停留,却始终不敢触碰,她承认了,她是愿意娶他的,她也曾设想过迎她入府,与他做一对恩爱妻夫,生女育儿。 他泣不成声,哭了很久,最后把信件贴身放好。 都怪齐慕清,若非是她,当初他就会被她带回去,哪怕没有名分,他们也能在一起。 若非是他要赶尽杀绝,妻主又怎会死在牢里? 他走在帝卿府里的回廊上,朝着沈席玉的房间走去,身后是他花费重金治好的暗卫,也是林家倒下后仅存的一人。 若非帝卿府守卫重重,他们早就该付出代价了。 他要让沈席玉死,他要让齐慕清后悔,要让沈周宁走出考场就因为孩子的身亡而痛苦不堪,要让他们中间产生一道深深的裂痕,再也无法修补。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2章 不是恩爱嘛,他倒要看看,一个连孩子都看不好的帝卿,会被沈周宁如何怨怪。 只是这般想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来。 大门推开,屋内是照梨在带着孩子玩,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瑶瑶床上,小孩子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玉华,你怎么……你不去找殿下报账,过来这里做什么?” 小主子是他全权看管的,从不假手他人,玉华他也认识,之前在府里见过,只知道殿下也不让他做什么活计,就只是在府里养着,随他做什么。 后来他被放出去,听说管着慈幼院很有派头,每个月会回来给殿下报账。 “殿下要见孩子,你把孩子给我吧。”玉华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佯装镇定道。 照梨面上奇怪,把孩子抱起来却忽然出声道:“不对,殿下今日送娘子去考试,应该还没回来,你在哪里见的殿下?” 玉华不乐意再与他浪费时间,看了身后之人一眼,两人就快速上前,仅一个照面,照梨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孩子的脸上还是笑容灿烂,下一刻,玉华弯下腰,把孩子抱了起来,“我的妻主死了,你的孩子也不该活。” 他面容张狂,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照梨并未昏死过去,但却说不出一句话,他脸色苍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扯下了旁边桌子上搭着的布。 呼啦一声,瓷器散落一地,引来了府里的护卫。 齐慕清嫌动作不够快,让人解了马车翻身上了马。 若玉华当真有二心,那么他绝对会冲着他来,如今府里只剩下孩子在,若他生了什么心思简直不敢想象。 他也是后知后觉,连忙快马加鞭的朝着府里去,秦风飞速跟在后面,眼看着侯府大门近在眼前,齐慕清连忙问道:“今日玉华可来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他面色一变,就听府里传来响动。 经过一回失踪的事,帝卿府的护卫早就加强了,她们不是摆设,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赶到了现场。 明面上的护卫投鼠忌器,暗卫却没有顾忌,在护卫的配合下暗器没入玉华的体内。 “杀了她,杀死她!” 他带来的人是就是那个给他送信的人,在玉华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朝着孩子走去,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了。 看着凌厉的匕首靠近,孩子满面笑容的脸变为哭声,声音尖锐传遍了府中。 齐慕清就是这时候赶回来的。 “我的孩子!”他见到了血,原本安宁温暖的小院布满了血痕,玉华躺在血泊中挣扎,眉目狰狞地看着他。 他顾不及其他,快速冲了过去,就见照梨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孩子身前,后头是跟着玉华的那人身中数箭倒在地上。 齐慕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照梨!” 他看到了挥舞着胳膊哭着的孩子以及背上涌出大量血液的照梨,血涌出来的极为可怖,照梨没了力气,却强撑着低下头,看着活蹦乱跳的孩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 “主子,我没,没辜负——” 话未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齐慕清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倒下的头,快速按住他出血的伤口,口中急道:“康鹤呢,快叫他过来!” 秦风赶到府中就连忙去找大夫,康鹤早就听到了动静,听到声音立刻就赶了过来,“快,备水。” 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血止住,但人还处于昏迷中,失血过多,并未脱离危险,齐慕清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眼里都是惊魂未定。 他从未这么直观地碰到这么多的鲜血,哪怕是上次生孩子都是被挡着的,他自己并未有所触碰,如今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他跌坐在地上一时没了动静。 直到孩子的哭声唤醒他,他看着被侍从抱起的孩子,孩子还那么小,经历这么大的惊吓正是需要他这个父亲的时候。 他下意识把沾满血的手藏在身后,这才起身到孩子面前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宝宝。” 第54章 完结 他会在这里过上十年…… 沈周宁从考场走出来, 发现外头不仅没有齐慕清过来迎接,就连府里的马车都没有,她不明所以的回到府中, 就发现府里的气氛大变。 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护卫严格盘查所有走动之人, 而前院书房外跪了一溜的人。 她注意到人群中间是五花大绑的玉华和神色冷凝的齐慕清,快步走了过去, 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齐慕清见着她回来,脸上愣了一瞬, 这才连忙起来关切道:“怪我, 府里出了乱子,都忘了娘子今日考试结束, 娘子先去休息一会吧, 我这边马上就好。” 沈周宁什么都不知道,哪里还能睡得着,她拉着男子的手,开口道:“你我妻夫一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沈周宁知道玉华不仅不知感恩, 反而借着慈幼堂敛财,用来收买府里的下人,意图对她的孩子下手, 她面色一冷,起身就一脚踹在了男子胸口。 “毒夫!” 看着曾经对他处处迁就的女子如今怒目而视,恨不能食他肉吞他骨,玉华自胸腔发出闷笑。 “论狠毒我哪比得上他啊,你们又何曾给过我活路?”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3章 合庆气得不行,她是一开始就知道她家娘子怎么待他的, 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张口就道: “我家娘子何时对不起你,当初你一个阊,在楼里卖笑,我家娘子从未瞧不起你,念着你爱吃福缘斋的点心,每次过去都亲自去福缘斋排队买那限量的点心,从不假手于人。” “你不仅背地里与那林家娘子暗渡陈仓,连身子都给了人家,还要利用我家娘子来争锋,好逼得那人给你赎身,你怎能做出这帮恩将仇报的事?” “我家娘子求了殿下给你谋了慈幼堂管事的位置,让你好好过活,哪里没给你生路?” 玉华看着沈周宁,眼里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就被仇恨所掩盖。 “你以为她为何这般待我,我百般筹谋讨好于她,学着看自己并不喜欢的戏,在嘈杂的人堆里斗蛐蛐,扮作一个她眼中完美的玩伴,我付出了这么多,她这般待我不是很正常吗?” 齐慕清看她气上了头,连忙给劝了下来,“你去看看孩子吧,如今这孩子可算是见过世面了,只是离不得人了。” “殿下,他——” “娘子,这里的事交给我就行,你放心。” 沈周宁走了,齐慕清看着玉华眼里露出厌恶之色,重新坐回了原位。 “你们以为给我一口吃的我就要感恩戴德了,殿下,你尊贵无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把我从别人手中抢走,如今,你可后悔了?” 他笑的张狂,看着齐慕清阴沉的脸色更是心中畅快,可惜,没能弄死那孩子。 齐慕清冷眼看着他,说出了他心中的痛处,“当初是你的选择,如今亦是你的选择,是你后悔了。” 玉华的笑僵在了脸上。 “当初我曾问你,跟我走还是留下,你以为攀上我就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你想要林璟给你名分,所以你来了我的府上。” “如今林璟身死,却是在你见过她之后,你后悔当初投靠了我,更没料到林璟傲骨难折,她不愿跟你投身荒野,宁愿死在这繁华的京城,所以你后悔了。” 玉华脸上的笑被狰狞取代,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声音里全是悔恨,“娘子说的对,当初就不该让你回来,就该直接杀了,你运气可真好啊,当初……” 齐慕清动作一顿,起身走到男子面前,“当初我城外遇险,是你在从中做梗?” 玉华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并未听清他的话,当初的事太巧了,他急着出城,秦风却被事情绊住。 他以为是巧合,但秦风是他新提拔上来的,除了府里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能耐,也甚少在外面露面。 他曾怀疑过府里有内鬼,但回来之后仔细查了当初的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并无什么异常,他就只当他想多了。 如今看来,时间过得太久,哪怕当初真的有什么手脚也被抹平了。 “送官吧。” 齐慕清起身,不再审了,这些乌糟糟的事太过恶心,他不想再见到他。 他回到了后头,沈周宁正亲自给孩子换尿布,还好孩子没有被吓到,看着他过来还露出一个笑,口中稚声道:“伊…爹…” 他一愣,慢步上前,沈周宁注意到他,同样惊奇道:“孩子会说话了?” 齐慕清捏了捏孩子柔软的小手,笑道:“先前是发说些简单的声音,这是第一次叫的这么清晰。” 沈周宁来了兴致,抱着孩子不停地教着,“小玉儿,叫娘。” “来跟我学,娘——娘——” “娘——” “欸。”小孩手舞足蹈,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 齐慕清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周宁嘿了一声,“这妮子,不仅胆子大,以后只怕也是个调皮捣蛋的。” 两人逗了会儿孩子,把孩子抱了下去,齐慕清把事情都给沈周宁说了,沈周宁难得沉默了片刻,这才道:“你做得好。” “不曾想竟会走到这一步,曾经……” 她叹了口气不再提了。 照梨是在几天后醒来的,齐慕清让人请了太医来给他看,他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虽然醒了,但身子还很虚弱。 齐慕清每日都过来看他,让他好生养着身体,他还有些受宠若惊,想要早些起来做活。 齐慕清道:“你救了孩子,就是孩子的恩人,以后你就是孩子的亚父,这府里就是你的家。” 照梨愣住了,他想要推拒却被齐慕清按住了,“莫要乱动,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养好身子,我还指望你好起来多帮我带带孩子呢。” 在那种时候,能够舍身救下孩子的人当得起孩子的亚父,齐慕清是真心想补偿他,若非是他,今日还不知是个什么场景。 没了贼人作乱,帝卿府里再次安宁了下来,他把慈幼院交到了任舟手里,每月由他进府报账。 而那被送到大官府上的男子他也去追查了,问了那人后他却说是他自愿的,而且他不愿再回慈幼堂。 人总是有不同的追求的,有的人吃饱饭就很开心了,有的人身处泥泞也要拼了命改变他人的命运,有的人却更喜欢依附于他人过着轻松的生活。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4章 他不能替那个人做决定,对于慈幼院这些人,他们本就是被特意训练出来服侍女人的,若当真有人想走这条路,他不会管。 经过这些事,任舟其实想要离开京城,离开慈幼堂了,但他走之前还想吧慈幼堂里有二心的人揪出来。 他聚集了慈幼堂的所有人,重点放在了那几个曾跟着玉华出去的人身上,手边准备了一盘银元宝,直把众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慈幼堂只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们若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别的出路了,今日索性直接说出来,我这就给了银子送你们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 “任大哥,之前是玉华管事安排我们去的,他说我们若不干,就再不给我饭吃了。” 他们被训练了那么久,早就没有什么礼义廉耻了,被玉华三两句话一说,就本能的听话做事了,他们是没有别的本事的,能留在慈幼堂已经极好了。 “是啊任管事,先前玉华管事还吩咐了不让我们乱说话,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我可以多干活,不穿好看的衣裳,但我不能不吃饭吧?” 他们虽然眼馋这银子,但更多的却是茫然,他们已经没有家了,慈幼堂就是他们的家,他们只听管事的,管事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了。 任舟愣住了,他忘记了,他们与他不同,他们已经被磨掉了棱角,早就没了自己的主见,并不是所有听命于玉华的人都是想要攀附,寻个高门嫁了。 或许他们只是没有法子,也没有人教他们,在玉华掌管慈幼堂以来里头乌烟瘴气的,但在他来之前,这里分明很好。 他们需要一个引导的人。 “你们都是这个想法,没想离开这里?” 所有人一致点头,纷纷道:“玉华管事与我们都商量过,让我们去给人做侍,说是生了孩子就可以保一世无忧,我们都不想去,只有他去了。” “是啊任管事,我们不要银子,我们就想待在这里,不嫁人也没事。” 任舟松了口气,看着这些人改变了主意,这里需要一个能撑得起来的管事,需要有人引导,他或许不该逃避,帮着他们共同走出来才是。 “若当真想嫁人,有那正经人家相配自然可以嫁,但咱们要堂堂正正做人,要嫁人就风风光光嫁,要做事就专注心思做事。” 一群人若有所思,“任管事,怎么堂堂正正做人?” “我知道,就是不吃嗟来之食,自己养活自己!”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举起手来。 “不对,是不能出卖自己的身体,爹说过,那是很羞人的。” 几个小孩子说的火热,一旁的大人却不明白,他们有些是年纪很小就被带上山了,受到的训练是特殊的,与外头的观念天差地别,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转变过来。 任舟看着这些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来,“日子还长,以后咱们慢慢学。” 这天是院试放榜的日子,有报喜的官差一早准备好,在名次张贴出来后迅速反应,敲锣打鼓地前往报喜。 平宁侯府没有分家,所以报喜的官差来到了这里,嘈杂欢喜的声音包围了侯府,引来了不少人关注。 当平宁侯得知沈周宁当真考上了秀才,脸上还是错愕不已,她有想过沈周宁学好了,不再像曾经一样乱来,但从从未想过她能够考上秀才。 官差领了赏钱,就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平宁侯连忙命人去帝卿府传话,沈周宁也是刚刚听到下人看榜回来的消息,她迫不及待就告诉了齐慕清,整个人都是亢奋的。 写完试题后她虽然觉得答得不错,但结果没出来前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鉴于前些天的事,她这几日都没敢出门,在家里守着夫郎孩子,但人一旦安静下来,对于未知的事情就免不了惦记,昨天晚上她更是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玉华的事情让两人都心有余悸,这次侯府传话让她带着殿下回去,她都想直接拒了。 齐慕清却道:“娘子考上秀才也是大喜事,母亲好意,不如带着孩子回去住几天,有娘子在,也不会有事。” 他不愿让她在最欢喜的时候因为他和孩子缺席。 毕竟侯府那边除了平宁侯,其他的族亲也都看着的,在她去读书,后来回来科举,没有人看好她,甚至暗戳戳的等着看她的笑话。 上次平宁侯因她得了童生功名设宴,族亲里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说人家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给了她这名头,后头肯定歇菜。 这次她回去也是撑场子,很有必要。 沈周宁心念一动,觉得她能够护得下两人,所以就同意了,命人给侯府回话后她看着孩子道:“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把孩子记在你的名下吧,那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不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如此,实在是委屈了这孩子。” 齐慕清正有此意,沈家的孩子要入族谱,总不能一直以庶出的身份长大,把孩子记在他名下,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该是她的,就是她的。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 第105章 当日,收拾好沈周宁就带着他们回了侯府,再次回来,府里一派喜气洋洋,就连一向看她不顺眼的母亲也格外和气,甚至话里话外都以她为荣。 这让沈周宁很是新奇,凑在母亲身边逗她,最后直接把人惹毛了,差点又拿着鸡毛掸子追她。 第二日,沈府设宴,沈家族人听说了这个消息都备了厚礼上门,一日下来,再也没有一个人说她不成器了。 有人问她今后的打算,可要运作一番求个官,她直言要找老师继续走科举路。 众人一听,心里暗暗咂舌,这沈家二娘子还娶了帝卿真有大志向了。 几日忙碌下来,沈周宁容光焕发,夜里看着烛火下齐慕清取出一身衣裳,她惊奇道:“这是?” “按着娘子的身量做的,我阵线不好,娘子别嫌弃。” 这阵线他学了很久,也试着给孩子做过小物件练手,如今终于敢给沈周宁做衣裳了。 但他只做了里衣,想着那怕不好看也是穿在里面的。 沈周宁看着,惊奇道:“殿下何时会做衣裳了?” 齐慕清的针线活她是知道的,曾经有一次看着他在绣东西,她央他给做个香囊,最后成品出来简直压箱底都怕被翻出来。 她迟疑道:“殿下动了几针?” 齐慕清愣了一下,张口就道:“娘子也太小瞧人了吧,学这个还不简单,曾经我也是学……” 他话音止住,却是想到那是非常遥远的曾经了。 “那快给我换上,殿下给我做的东西,那真是太荣幸了。”沈周宁满意了,笑的开怀。 换好之后,沈周宁发现这衣裳格外合适,看着帮她整理衣裳的男子,她颇为动容,也不知他私底下练了多久才有了这个手艺。 “殿下……” 她捧着男子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齐慕清心想,纵然是意料之外,来到异世,有了母父亲人,不必劳累就可以轻易获得一切,还学会了爱人,并与之长厢厮守,他很满足,也很幸运。 他会在这里过上十年百年,也不必再惦记那个繁华的世界了。 (完) 温馨提示:找更多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 <a href="https:///tags_nan/nvzunwen.html" title="女尊文"target="_blank">女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