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艾斯之后》 第1章 [bl同人] 《养大艾斯之后》作者：一尾清鱼【完结】 文案 对于艾斯来说，泽尔达是一个生命中的意外。 他本应该在哥亚王国的混乱中长到十七岁。但是在他十岁那年，有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强行把他和他的兄弟们掳到了船上。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冒险。 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漂亮家伙，整天懒懒散散的，指挥他们干这个干那个，还可恶的，把这艘船变成了一个家的样子。 那是艾斯有生命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每天艾斯一定是起得最早的那一个，他会把船擦得锃亮，只为了那个喜欢睡懒觉的人能把手放在他低下的头上，轻拍几下，夸一声乖。 他的手也好看，白皙纤长，指尖总带着一点香烟味，混着他身上的温度，让艾斯在夜里辗转反侧。 他甚至偷偷藏了一包他的香烟在床头，不抽，只是闻。 可是，还是不够。 泽尔达有他的过去，有他的好友，而那些通通没有艾斯的名字。 他只想把那么干净的，像白纸一样的人在自己的臂弯里揉碎，撵平，然后在每一处都标注上自己的痕迹。 每看到他一次，艾斯都感觉自己血管里那种属于海贼王的，需要掠夺的血液在沸腾。 而偏偏他还要乖巧地叫他一声：“先生。” 【阅读指南： 1、不是养父子。 2、主角不圣母，只是尊重生命不乱杀人。 3、前期未成年没有任何感情线。】 内容标签：海贼王 年下 甜文 轻松 热血 搜索关键字：主角：泽尔达，艾斯 一句话简介：艾斯应该有最好的结局 立意：珍惜现有的东西 第1章 会发生的事 泽尔达又被抓进了推进城，这回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想进去的。 实在是在茫茫大海上，感觉去哪都会有碰见那个人的可能，他就干脆躲了起来。 这么自首，还能多让几个海军升官，也真是不枉费他“老好人”的名声了。 泽尔达嘲讽得哼了一声，从地上忍着痛缓慢地坐起来——那帮脑子缺根弦的海军永远不明白装装样子是什么。 血从他的金发上落下砸在地面上，他脚上的锁链叮叮咚咚地响，海楼石制成的手铐其实没有多沉，但是对于能力者的泽尔达来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拽着他，想把他拖进无垠的地狱。 就如他现在的处境。 明明一切的开始都是那么美好。 就像是东海的日出，所有的起始都是那么干净无暇且平静，他们所拥有的只有那道可以听到平稳心跳的善意。 艾斯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不同于萨博的懂事，不同于路飞的单纯。 小时候的艾斯是脆弱的、多思的、又独立有主见。他不自觉的总是对这个孩子偏向更多的感情。 他还记得第一次给孩子们买苹果糖。 这种平民小孩每年过节都会吃的东西，这三个经历丰富的孩子却一点都没见过。当他把红艳艳的苹果糖递给他们的时候，只有艾斯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 在萨博和路飞开开心心啃糖果的时候，被泽尔达单独拎到船尾的艾斯像只变扭的小猫，对他的礼物完全不知所措，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自己柔软的肚皮展开，接过这个还不熟悉的人的善意。 泽尔达也不着急，就这么笑着对他举着苹果糖，等着小蜗牛一点点伸出自己的触角。 当小孩柔软的手碰到自己冰凉的双手的时候，那种软乎乎的感觉几乎是带着静电一般触到心里，他不由得从口袋里掏出更多糖，把这个孩子的怀里塞得满满当当。 而这样比别人多出的一份小礼物，变成了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每一次泽尔达去采购好吃的，总会想着给家里那个别扭小孩带一点特殊的。 而这样的举动，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某个人不知足的导火索。 即使是个大龄单身男青年，三个孩子泽尔达也养得很好。 萨博实力强悍，学识渊博，在长大后坚定地选择了更大的宏图，加入了革命军；路飞则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纯粹，也学会了本事要为了自己的目标出海；而艾斯……成为了一个讲礼貌的，实力强悍的，外向开朗的优秀青年。几乎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但是泽尔达总觉得他的性格并不是被改变了，而是被这个有主意的孩子深深藏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掩埋，怕惊扰到什么。 萨博和路飞一走，泽尔达的船上就变成了两个人。 长大的艾斯要比小时候的路飞还要粘人，几乎泽尔达干什么他都要跟在身后，没大没小地叫着泽尔达。 虽然泽尔达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艾斯会懂事的承包船上一切杂物，让他在船上过得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国王一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久到泽尔达一想到艾斯以后要自己出海就会淡淡的失落。 朗姆酒的酒瓶磕在甲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海风把他半长的金发刮到耳后，泽尔达猛然清醒。 这样是不对的，他养这些孩子并不是让他们跟在自己身边成为杂役，并且这三个孩子都是注定会干一番大事业的男人，他不应该把人留在自己身边。 他要去找艾斯。 当洗衣房的门推开，阳光照到艾斯潮红的脸，还有他手上放在鼻子前自己的衣物。他像是犯了错被抓包到的孩子僵硬在原地，两个人眼睛对上的那一瞬间，泽尔达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窘迫、愧疚、尴尬和深深的绝望。 第2章 他只是个好人，不是傻瓜。 泽尔达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孩子的所有想法。 他不记得他是怎么把他赶下的船，那个皮划艇和黑发下不断滴落的眼泪，是那个晴天最后的回忆。 再后来……就是传来了艾斯叫别人父亲的消息。 泽尔达胡乱得把没有养护好变得粗糙的金发呼噜在脑后面，手上因为钓鱼懒得涂防晒被晒开了好几个小口子，他抹了把自己用清水糊弄了几下的脸，站在船头喝自己朗姆酒。 酒很烈，胃很疼。 自从那个自愿当杂役的人走了之后，他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甚至连收拾自己的心情都没有，泽尔达不愿意承认自己收到了那个忤逆的孩子多少的影响，他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只是回到了自己之前的生活。 直到他的手拿到了海鸥递过来的报纸。 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对着白胡子笑得开心，他看起来过得不错，还是戴着那顶牛仔帽，背后有了新纹身。 #白胡子又添一员大将，海贼新星艾斯加入麾下认四皇作父# 泽尔达捂着生疼的胃，冷汗滴到被他抓成一团的报纸上。 他，他怎么敢…… 那十几年的相处，都是假的吗？就算，就算是动了那种心思……走得那么干脆，还能对着别人喊出父亲，那他算是什么？ 一段诡异又丑陋的性启蒙吗？可笑。 心里憋闷，泽尔达的生活状态更是糟糕透顶，本来就是一个人生活，当他懒得照顾自己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切都乱了套。 最后还是过来找他喝酒的香克斯看不过去，硬把泽尔达拉到自己船上待了一段时间。 朗姆酒已经成了泽尔达的必备品，就算是嗜酒如命的香克斯看到他灌酒的样子都不自觉得发怵。更何况他清楚自己这个发小还有胃疼的毛病，真的是不要命了。 两个人坐在甲板上，船员们已经睡倒一片，就还剩下他们两个接着在喝。 泽尔达看着香克斯在火光的照耀下更耀眼的红发，笑了笑。 “竟然还敢跟我单独相处，当年我告白的时候你不是有多远跑多远了吗？” 香克斯显然也想起他们的少年往事，哈哈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我哪知道我这么大的本事，让海上迷倒万千少女的家伙当做初恋啊？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那可不是逃跑，我只是去找伙伴出海而已！” 泽尔达翻了个白眼，低头把手上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再来！” 香克斯的手却按住了他的酒杯口，挑起眉毛说道：“就算我的酒不花钱，你也不能这么造吧。” “别废话，赶紧满上。”泽尔达皱着眉毛说道。他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了，但这样还不够，不足以让他清醒的记忆损失一点半点，他渴望把自己喝到烂醉如泥，当无力地被黑暗吞噬干净之后，第二天的阳光也许就能照进眼睛里。 没想到香克斯的手却没有一点挪动，他收起那副嘻嘻哈哈的嘴脸，满脸严肃地说：“到底是谁。” 泽尔达所有的无理取闹，静止在这一瞬间。 …… 再见到艾斯的时候，是他代替白胡子来给红发稍口信。 还没等到上船，他一眼就看到了在甲板上和香克斯喝酒的泽尔达。 他自然是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的，两个人都在罗杰的船上长大，关系非常好，但在泽尔达喝醉之后的唠叨中他也得知，这种好，已经到了一个让他非常不舒服的程度。 尤其是现在，看上去泽尔达已经在红发的船上待了很久，衣服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款式，一头灿烂的金色长发在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偶尔就纠缠住另一个人红发。 太近了。 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想法，下一秒他顶着裹着霸气的子弹，也要跳到这个甲板上，把人拽走。 看到怀里泽尔达陌生的眼神，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像是被蛊惑一样，低下了头。 四周变得无比安静，只有唇上冰凉的触感，和一双冰冷的眼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在感受到自己腹部的疼痛的时候，艾斯甚至觉得享受，享受那人久违的“亲近”。他不顾自己的血液喷涌，妄图用手拉住那人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求求你了，不要再逃了…… 只可惜，带着霸气的子弹和泽尔达的拳头并不是吃素的，艾斯很快躺在了血泊里，而泽尔达再次没有一点尊严的逃跑了。 他知道艾斯作为白胡子的信使，香克斯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他跑得一点留恋都没有。 或者说，他没有一点再思考的能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但是脑子里随着艾斯出现，让他颤抖的念头，情不自禁地就想远离。 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躺在推进城的监狱里了。 其实这样也好，自己毫无想法的漂泊在大海上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也挺好的。 虽然泽尔达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海贼，但是就他出身在罗杰船上这一点，海军就不会放过他。 血液几乎模糊了他的睫毛，结成一块一块的，挡住了双眼，缀得眼皮都发累。就当他想就这么闭眼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镣的声音。 一点一点的，沉重的，决绝的，走到了自己的监狱门前。 泽尔达猛地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戴着镣铐的那人。 第3章 他即便已经逃到天边，还是被这个家伙追上来了。 艾斯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冒着血，导致他整个人就像是个血人。 但是他的脸却很干净，冲着泽尔达笑得就像第一次拿到苹果糖那样开心。 “不许跑了……” 第2章 始于东海 一切都始于那个突发奇想的晴天。 海圆历1511年，泽尔达25岁。 泽尔达无所事事地躺在甲板上，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就想去看看东海的晴天。 不知道香克斯的故乡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朝气蓬勃呢？那样的天气一定很适合睡个踏实舒服的午觉。 泽尔达伸了个懒腰，金色的半长头发闪着阳光从锁骨处滑下，病态一般苍白的脸因为暴晒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染上一丝红色，他站起来伸手遮住太阳，皱着自己好看的眉眼辨别了一会方向，然后笑着挥了挥手，就有一股风神奇地凭空出现，推着他的小船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前进。 “出发！” 好像是种仪式感一样，即使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船，泽尔达也习惯性的会招呼一声。 他本身就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只行驶了一天多，就顺利的到达了东海，多亏了自己的果实能力，让他在无风带也能行驶得畅通无阻，少了很多烦恼。 东海的风都比伟大航路上的风要和煦不少，泽尔达伸出手，微风缠绕了一圈他的手指又划走，他闭上眼感受着风带来的情绪和信息。 附近貌似有个不错的小岛，有一片大森林，动物也很多。 喜欢安静的泽尔达很喜欢这种原始环境，几乎是立马就确定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片森林也正如他想象的美好，安静又悠远，正当泽尔达又懒散地躺在青草地上准备就地眯一觉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小虫子行动的声音，而是某种大型动物在小心翼翼靠近这边。泽尔达皱了皱眉，他最讨厌有东西打扰他睡觉，尤其是这个玩意儿一看就是成心的，诚心地想吃掉他。 泽尔达挥了挥手，只见在草丛中埋伏他的棕熊就被看不到的箭矢穿透了身体，血流如注，像座小山一样的身体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的灰尘，但是那些脏东西却都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远离了这个看起来已经快睡着的人身边。 “太酷了！”蠕动的草丛里发出小小的声音。 下一秒，出声的路飞立刻被萨博和艾斯一人一只手捂住了嘴，两个人冷汗直冒。 那个人连捕猎的棕熊都发现了，这会儿出声简直是自投罗网，更何况……那人摆摆手就能把这片山林顶端的存在杀死的能力，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像只虫子一样按死。 也许是几个人惊恐的眼神太过强烈，泽尔达不禁又皱起了眉毛，感觉自己的午觉真是命运多舛。 他没有睁眼，垂着自己长长的金色眼睫毛，像是靠着树睡着了一样，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你们的家长呢？” 那团蠕动的草丛一抖，然后又原地蛄蛹了几下，发出一声弱弱的声音：“我们就自己……” “嗯……”泽尔达挑了挑眉毛，睁开了眼睛，一阵风吹来，三个小孩躲藏的草丛瞬间被卷到了天上，但是他们三个却安然无恙，甚至一点风都没有感觉到。 和星星眼的路飞不同，稍微懂点事的艾斯和萨博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发冷，是对未知强敌实力差距的恐惧。 泽尔达慢悠悠地盘腿直起腰，看向这三个胆大包天敢自己进原始森林的小孩。 只有一眼，他就愣住了。 中间那个被两个稍大的孩子护住的小孩，从他身上传来的风声简直和自己的船长一模一样，那种得到世界自然元素的眷恋的气运之子，泽尔达只在自家船长身上见过。而且……不光是这个孩子，另一个信念之强韧，也是难得一见。 最主要的还是为首的那个黑发小孩，眉眼间都有些和船长还有船长夫人肖似，泽尔达有种预感，如果他们有孩子，那一定是长成这样……并且他真的知道，船长夫人在最后的那段时间确实怀孕了。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泽尔达摆脱了那种没骨头的状态，走向这战战兢兢的三个小孩。 他不顾他们的颤抖，缓慢地蹲了下来，把自己好看的脸无限地凑近黑头发的孩子。 就当艾斯心里的走马灯都走完了，准备闭眼赴死的时候，泽尔达的却停下自己的动作。 然后，他笑了。 那个笑容光风霁月，比今天的太阳还要晴朗，比清风还要清澈。本来懒散冷漠的人笑起来却是软乎乎的，让人无限地放下防备。 好看的人就是有着优势，即使是几个什么都不算懂的孩子，也在他这个笑容之后放松了身体，他们直觉这个看起来很厉害也很好看的人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坏事。 “我叫泽尔达。你们……没有家人的话，上我的船吧。” 泽尔达的手按在艾斯的黑发上，有些干枯粗糙的发质扎扎的，就像个小刺猬。 “什么？！不去！”艾斯和萨博第一瞬间就是拒绝。 “我们一起出海吗！好酷！我要当船长！”这是格格不入的路飞。 “我说的话，是陈述句。”泽尔达伸出一个指头，三个小朋友就好像被什么托着一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泽尔达满意地笑了笑，挨个拍拍瑟瑟发抖的小脑袋，“乖。” 第4章 三个小孩被强制“绑架”，不得不供出了山贼的住处，不抱什么希望的想要挽回一下。 没想到泽尔达真的只身前往了达旦的老窝，并且礼貌地撂倒了所有人，礼貌是指把他们打倒之后把人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以防落枕。 达旦再起不能，看着那个轻轻松松的清瘦身影恨得牙根痒痒。 “你不能就这么把那帮孩子带走！” “哦？”泽尔达挑了挑眉毛，语气也逐渐冷下来，“你们就是这么养孩子的吗？把他们放在森林里？要不是我发现，他们也许就被那只棕熊吃掉了。还不如跟我上船。” 达旦嚷嚷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反驳的理由，然后憋出一句：“那个小个子可是海军英雄卡普的孙子，你要带走可惹出大事了！” “卡普……”泽尔达低头咬着牙嚼着这个名字，然后放声大笑起来，“那个小孩竟然是卡普的孙子，更有意思了，这样，我给你留个纸条，你给卡普看，孩子就不要惦记了。” “你怎么这么……这么……” 泽尔达知道达旦想表达什么，他并不在意，只是蹲在达旦的面前，低声说道。 “在这片大海上，我自然是想做什么就什么，我可是海贼啊。” —— 就这样，泽尔达小而精致的和风号上变成了四个人。 捡孩子确实是自己一时冲动，尤其是见到疑似自己老船长的孩子生活质量奇差。泽尔达是一个生活很讲究的人，所以一丁点也忍不了，直接把人带走了。 还好他的性格除了懒之外也算细致，所以照顾得还不错。 完全不明所以被强行掳到船上的艾斯他们，除了一开始有些战战兢兢想着怎么逃跑外，很快就被大海的风景所吸引，完全顾不上其他了。 本来出海就是他们几个人的梦想，这样突如其来的经历，冷静下来之后也开始接受了。更何况……那个挥挥手就把棕熊弄死的家伙，看起来真的对他们没有恶意。 连房间都给他们腾了出来，一看就是准备长久让他们住下的打算。 除了没什么心眼子的路飞，一上船就开始拿着鸡腿到处跑，萨博和艾斯倒是警惕的一直观察着泽尔达的动向。 没想到泽尔达在和他们介绍了和风号的各类房间之后，就摊在甲板的懒人椅上，拿报纸盖住脸直接进入了梦乡。 活像捡来了流浪小猫，放好食盆和猫砂盆静等小猫熟悉领地的铲屎官。 就这么一直睡到了晚上，艾斯和萨博都盯得坐在甲板上犯困，泽尔达才慢悠悠地起床，给几个孩子还有自己热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他只会简单地做一点饭，但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所有的食材都是最好的，就算热一热也非常好吃。 中午才吃了烤肉的几个小孩，盯着桌子上超出他们想象的佳肴，肚子里默契的叫起来。 “吃。”泽尔达说了一声，也不管他们反应如何，自己先坐下，倒了一杯红酒，捏起一块涂满黄油的面包。 他买的面包是big mom麾下岛屿上的特产，不管放多久都柔软又香甜，奶香味十足。肉也是精挑细选的，从海上巴拉蒂餐厅定时送来的咸肉，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 即使萨博还是贵族的时候，也没在船上吃过这么好的饭，一口面包下去，他倒是放松了很多。 不光是因为美食的抚慰，更是因为他知道，实力和财力都相差这么大的话，他确实没有必要再对他们三个穷小子打坏主意了——实在是不值得。 萨博和艾斯一边吃饭一边嘀嘀咕咕，路飞则是甩开了腮帮子狂吃，他伸长的橡胶手臂把桌子上能抓到的所有食物都拢到自己盘子里，往自己嗓子眼里塞。 突然伸长的手臂吓了泽尔达一跳，看来这个小子还是超人系果实能力者，不过再看看他的吃相……平时吃饭都慢条斯理带的泽尔达难得加快了动作。 这孩子，不会吃的是饭桶果实吧…… 等萨博和艾斯嘀咕完，桌子上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两个人哀嚎一声，赶紧加入了抢饭大军。 多亏了路飞，满桌子的食物风卷残云一般，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全部消灭。 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的几个小孩抱着肚子摊在椅子上异常满足。 泽尔达看着他们几个满足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夜里的大海很安静，即使是很微小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 艾斯抬头看去，就看到那个奇怪的金毛大人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的。 那双他不得不承认是好看的，就像是浅海一般碧蓝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宠溺，像是春天里最温柔的和风。 艾斯浅浅地哼了一声，把头偏过去。 第3章 异类 “泽尔达，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养大的，我最信任你。所以在自首前，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已经染病许久，看起来气色憔悴的罗杰坐在甲板上，和泽尔达在夜里谈话。 两个人都攥着酒瓶子，有些话需要酒精才能被说出来和听进去。 泽尔达已经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但是他强忍着泪水，什么都没说。 尽管心已经揪着疼到要死了。 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最为敬重的人，他尊重他的一切选择，哪怕看起来非常的不理智。 “我……应该有一个孩子，他还没诞生，所以我并不知道他的长相。”提起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罗杰的语气都变得柔和很多，“我这一辈子，纵情大海，朋友无数，还找到了one piece，实在没什么可遗憾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我并不是要求你做什么，而是希望你在将来的某些时候，看在我的面子上，在遇到他们的时候可以帮上一把。” 第5章 “这不是什么请求，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方便的话，能拉他们一把我也放心了……” 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泽尔达庆幸夜晚的甲板上一盏灯都没有，不会让自家船长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他尽量用平静的声线回答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好您所爱之人。 ……可是后来，他却食言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没有找到波多卡斯夫人，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推进城。 所有的期盼，变成了痛苦和血液。 …… “呼——”从床上猛地坐起的泽尔达摸了下自己额头的冷汗，显然是刚从梦魇中惊醒。 他平复了下呼吸，才拨开自己的床幔，下去找鞋。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之前了，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时间抚平了那些记忆，但是现在看来，只是被他强行按了下去，只需要一个引子，他就能回想起所有的事情。 心情也说不上太糟糕，毕竟能在梦里和船长说说话，也算得上一种抚慰。 泽尔达推开自己的卧室窗户，眯着眼睛迎接早上的太阳。 和以往安静空旷的甲板不一样，一大早已经有三个叽叽喳喳的身影比划来比划去了。 艾斯他们显然是发现了泽尔达的武器库，正一人拿着一把武器互相比划得开心。 虽然泽尔达的作战手法很少用得上武器，但他其实算得上精通，因为爱好，所以会收集自己喜欢的各式冷兵器放在武器库里养眼。 路飞拿着一把长剑，萨博拿了一把花剑，艾斯则拿了一把大刀。 泽尔达在看到艾斯手里的那把武器顿了一下，那把大刀是他照着罗杰的刀找的，当时在武器店一眼相中就买了下来，没想到这时候被拿出来玩了。 艾斯耍着那把刀像模像样的，看起来有几分神威。旁边的路飞星星眼地大吼，让艾斯教他两招。 看着他的动作，泽尔达有一瞬间的恍惚，同样的黑发，同样的刀，刚睡醒还没有忘干净的梦魇就好像重现在眼前一样。 这孩子…… 泽尔达半晌才叹了口气。 因为进了推进城的缘故，他实在不知道夫人到底有没有平安降生下孩子，他们是否安好。 不过是与不是，也不影响他真的想对这几个孩子好。 眼缘就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有时候看到了，就自然会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 而他，一向很任性。 平淡已久的生活，迎来些新的乐趣也不错。 吵吵闹闹的声音止于泽尔达收拾好出现在甲板上的那一刻。 虽然昨天吃饭时候的气氛还不错，但是显然这几个野生小孩并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备心，在他出来的一瞬间，艾斯和萨博就不约而同的，下意识用武器朝向泽尔达，并且把路飞护在身后。 泽尔达走近他们，然后蹲下，即使武器尖快戳到他那张漂亮的脸也依旧不在意。 用一种平视的目光来和他们几个小萝卜头交流。 “昨天已经介绍过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泽尔达，没有姓。是这艘船和风号的船长，职业是海贼。现在大概处于半退休状态。” 他说完，萨博不禁点了点头，和艾斯对视一眼，还有点蒙圈。然后呢？ 泽尔达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说：“作为今后一条船上的伙伴，你们也要自我介绍一下吧？” “谁和你是伙伴！”艾斯下意识就张嘴反驳了一句，然后被萨博拉了一下，才哼了一声，老老实实补全了自我介绍——毕竟他们现在在他船上，且没有反抗的能力，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比较好。 “……我是艾斯。”他没有说自己的姓氏。 萨博接上：“我是萨博。” 本来在他们身后偷偷看泽尔达的路飞一下子窜到最前面，大声说道：“我是蒙奇d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说完，路飞把一直背在自己身后，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大的帽子一下子带到头上，摆出一副酷酷的嘴脸。 泽尔达这才发现这顶他熟悉的草帽。 本来应该在香克斯手上的，却出现在了这个孩子他头上。 “海贼王。真是不错的目标。”泽尔达按了按路飞的草帽，过于宽大的帽檐一下子挡住了路飞的视线，让他张牙舞爪挣扎起来。 从来在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都是招来或惊恐或嘲笑的目光，还有自己爷爷的毒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赞自己。 路飞不禁有些飘飘然，整个人立马对泽尔达的好感度拉到了最高。 “那你以后上我的船吧！我让你当副船长！” 本来的“副船长”艾斯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叛徒。而萨博则紧紧地注视着泽尔达，生怕这位实力不可测的家伙被路飞这样有些忤逆的话刺激到。 泽尔达却笑得很开心。 准确的说是听了路飞后面的话笑得很开心。 他站起身来，因为高兴，连说话都带着上扬的轻音：“那可不行，我有船长了，一辈子就追随一个船长的才是好船员。” “现在，未来的海贼王和他的兄弟们，早上想吃点什么？” —— 另一边，风车村。 “老大——！我找到那个男人的通缉令了！！我，我觉得咱们还是联系那个海军比较好……” 第6章 一张陈旧的纸被塞进达旦的手里，那张通缉令上的照片赫然就是那个都没有触碰到他们，就把这个地方弄到天翻地覆的男人。 只不过，通缉令上的人显然年轻很多，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那头让人印象深刻的金色半长发一如既往，还带着青涩的，几乎漂亮得像个小姑娘一样的侧脸，却带着一脸轻狂，眯着眼睛，叼着根正在半燃的烟挑着眉毛斜眼瞥着镜头。 “狂风”泽尔达。 “一二三四五……妈的，上亿的大海贼为什么会来东海。”达旦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手上的纸扔在桌子上。沉默了很久，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电话虫，咽了咽口水。 “布鲁布鲁……”正在战国办公室蹭仙贝的卡普听到声音一愣，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迷你电话虫。 这只电话虫是单线，这就意味着那头一定出了事。 卡普几乎是立刻拧着眉头接了电话。 战国停下喂给羊吃纸的手，竖起耳朵盯着卡普看。这样稀罕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卡普就挂了电话，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表情却放松了不少。 “什么事？”战国抬起眼睛。 “泽尔达那个小兔崽子，从推进城里出来又开始不老实了，竟然把我孙子拐跑了！我这就去东海揍他。” 本来有些紧绷的战国听到卡普的话又放松下来，甚至还有闲心呼噜了一把羊头。 “你还有别的任务，别去东海了。让泽尔达带着孩子玩几圈……估计也能比你教育得好。”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可是亲爷爷！”卡普拍桌子瞪眼。 “你别再养出个龙我就能省心多了……” 一针见血。 受到了满点攻击的卡普臭着一张脸，去执行自己本来的任务了。 等卡普一走，战国无奈的把自己桌上的空盘子收好，手指敲了敲桌子，难得有些发愣。 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猛然提到年轻时那些活跃的名字，还是有些唏嘘。 那个时代，无论现在是海军还是海贼大人物，都还初出茅庐，拼搏着一条属于自己的血路。 而泽尔达是个海贼里面的异类。 年纪轻轻，自然系果实能力者，天赋绝顶……本来应该海贼中最显眼的新星，却意外的不具备任何威胁——对于海军来说。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泽尔达不杀人。 不管是海军还是平民，亦或是海贼。这样的举动，愣是给这个名声在外的大海贼博得了一个“老好人”的头衔。 可惜，海贼永远都是海贼。 是对立面的敌人。 第4章 格罗利亚（上） 那位被“老前辈”念叨的大好人偏着头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把手上的食物端到桌子上。 还好那几只小不点完全没有挑食这种习惯，上来什么都吃的很香，而且……食量异常的大。 看着短短几天就被几个刚到他大腿高的孩子吃空的第一个仓库，泽尔达感觉有点头疼。 不是……小孩这么能吃吗？ 他怕是捡到了什么饕餮转世吧。还得是三只。 船上的物资完全不够支撑他们到伟大航路了。泽尔达在甲板上晒太阳，拿着自己账本勾勾画画，觉得有点窒息。 靠，一时冲动捡几个孩子玩玩，不会给自己搞破产吧。 不然还是还回去吧…… 泽尔达眼神死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三个孩子大笑着从甲板这边跑到另一边看海豚，又支棱了起来。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和艾斯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相处模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除了自我介绍，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说话了，除了每天泽尔达定点投食之外，完全是一种散养的状态。 而艾斯他们也经过了一开始的戒备，开始展现出了自己孩子的一面。 有几个孩子能拒绝大海？ 这几天他们疯狂的上蹿下跳探索着和风号，用眼睛记录着大海上发生的一切，尽管每天都是差不多的风景。 和平共处了几天，泽尔达准备给这帮只知道吃的小猪仔儿找点事儿干了。 “小的们，杨帆启航！满舵向右，你，去给我转舵。”泽尔达指着萨博说，然后他又指着路飞，“小猴子你去帆解下来。”最后他对着正盯着他的艾斯挥挥手，“把绳子抓紧，准备右转。” 三个正看着海豚兴奋的小孩突然被点名，还有点懵。泽尔达拍了拍手，叫道：“干什么呢？吃我这么多天的饭，总得干点活吧！” “哦，哦！”萨博眼睛一亮，转身就往船长室跑去。路飞也听话的甩出了橡皮手，跳到了上面。 只有艾斯还留在泽尔达身边，默默捡起他脚底下的绳子拽住。 “我们，要去哪里？”艾斯抬起头盯着泽尔达的脸问。 “当然是去赚钱了！”泽尔达看向天空，评估着天象，充当航海士。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航海，所以什么他都必须会点。 听到让人心里一沉的答案，艾斯默默攥紧手里的绳子，不说话了。 —— 又在海上航行了三天，才终于见到了陆地。 格罗利亚村在东海一个非常不知名的岛屿，这个岛屿土地贫瘠，什么都种不出来，又不靠近其他岛屿，完全是一个偏僻又贫穷的地方。 第7章 而这儿，就是泽尔达“精挑细选”出来的藏宝地。 根据信息贩子的藏宝图，有传言说这里可能蕴含着巨大的宝藏。 尽管情报贩子的藏宝图没个靠谱的，但是泽尔达还是喜欢试一试。 在大海上寻找宝藏，没有比这个更烂漫的事了。即使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玩意儿，泽尔达卖把收藏的兵器也饿不死这几个小孩就是了。 在得知泽尔达是要去找寻宝藏之后，艾斯和萨博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大口气，然后马上兴奋得浑身颤抖。 至于路飞……早在听到宝藏的那一瞬间就爬上船头的祥云雕像不下来了，伸着头死命往前瞅，活像是只橡胶乌龟。 泽尔达也不管他们，清点了一遍物品，背好双肩背，就带着三个小尾巴下船了。 格罗利亚村像是被荒废很久的样子，但当他们进入这里，还是有几家冒出了几个疑惑的脑袋。 因为岛屿什么都没有产出，所以能离开挣钱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儒，整个村子加起来也没有大几十个人。 泽尔达一看这个环境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个村子搞补给了，不过他包里的食物和水还够用——只要不让这三大胃王再胡吃海塞。 村子里大部分的人看了他们半天，然后就转头去做自己的事了，毕竟他们的船上也没有海贼旗，只有一个大人，还带着三个小孩，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一群在路边正聊着天的老人看到泽尔达身上面料昂贵的衣服，眼睛里闪过一丝看不清的光芒。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们，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 要不是泽尔达挂在腰上的花剑，他们估计就不会这么安静了。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本来兴奋的三个孩子也有些紧张，艾斯手悄悄地按在他藏起来的匕首上，想把路飞拉近一点的时候，才看见这破弟弟已经快拽着泽尔达的裤子爬上去了。 艾斯黑线：……没出息的玩意儿。 泽尔达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一手看着指南针和地图，另一只手还有闲心扒拉掉腿上的挂件，然后拉住挂件的手。 他们要找寻的目的地并不是这个村子，而是这片村子后面的，位于一片荒地中的墓穴。 没什么意外的穿过村子，就只有要走出去的时候，一只小黑猫窜了出来，像是发疯一般撞了艾斯一下。 小黑猫看着不大，但是力量加速度也不容忽视，艾斯猝不及防一下子都被撞到坐在地上。 “没事吧。”萨博伸出手把艾斯拉起来。 “一只猫能有什么事。”艾斯摇摇头，赶紧追上了一点停顿都没有的泽尔达。 岛上村子的面积不大，但是荒地的面积却很大，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到地图上标出来的地点。 那是一片墓地，或者说乱坟岗更为准确，大大小小的坟包胡乱的堆砌，连有墓碑的都是少数。还处在一片山中间，有风吹过的时候，好像能听到什么阴恻恻的嚎叫。 泽尔达看了一眼已经擦黑的天空，从包里掏出一条毯子铺开，在这么一个诡异的环境下，像是准备野餐一样把吃的都掏出来。 艾斯他们对视一眼，也开始从自己包里掏吃的。 怕倒是不要紧，主要是真的饿了。 因为这三孩子食量太大，所以食物是分散背的，就算泽尔达力气够，他的书包也放不下那么多食物。 就在这时候，艾斯看着自己的书包发出了一声怒吼。 “可恶！我的肉干全都不见了！是谁偷走了！” 泽尔达眼睛都不抬，吃着自己带的面包还喝了一口酒，鼓着腮帮子回答：“那只黑猫叼走了。” “什么！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艾斯转头冲着泽尔达嚷嚷。 “自己警惕性不够怪谁，坐下吃饭，不坐下就别吃了。”冰冷的话语像是冷水一样让人清醒。 艾斯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被萨博一把拽着坐下了。 泽尔达把自己包里的一包肉干扔到艾斯怀里。 艾斯一愣，拿着肉干半天缓不过神。 这种你正在发脾气然后突然被塞了吃的，你还不得不吃的感觉……哽得他上不来气。 艾斯一边愤愤地啃着肉干，一边用眼睛盯着泽尔达不错神地看。 他已经十岁了，而且比别的孩子还要早慧，街头混了这么久，大多数大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打一眼就知道。 但是这个人，他真的搞不懂他要干嘛了。 先是二话不说把自己三人绑架到船上，然后好吃好喝的，甚至还教他们航海术。但平时又对他们爱答不理，看上去完全不在乎他们死活。 艾斯相信，就算那只猫是冲着他脖子来的，泽尔达也不会管的。 但是怀里沉甸甸的肉干……又在告诉他不一样的事实。 算了，反正能活着就行。变强之后自然就可以跑路了。艾斯放弃了思考，低头大口地填饱肚子。 几个人吃完饭，三个小孩收拾东西，泽尔达就着月光看藏宝图。 在月光下，藏宝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行荧光的字。 【当月亮升起到山正中，会开启诡异的门，在骸骨之下，是祖先的祝福还是诅咒？】 泽尔达坐在坟地里低声念出这句话，饶是单细胞的路飞也被气氛渲染地都打了个哆嗦，然后兴奋地开始和艾斯他们讨论宝藏到底是什么。 第8章 泽尔达挑了下眉毛，觉得这谜语倒是异常简单，他抬头看，发现前方正好是两座山，而走得慢腾腾的月亮刚好卡在两座山的中间，洒下一道狭窄的月光。 那一束月光，又正正好好照在这堆乱坟岗中间最大的坟包上。 就差写上欢迎光临了。 泽尔达伸手一指，下巴一抬，吐出一个字：“挖。” 当艾斯拿着自己匕首吭哧吭哧刨土的时候，他突然悟了。 这个平时像是没骨头一样的懒蛋……是找他们当苦力的是吧！！ 泽尔达盯着小苦力们挖土，不经意般往身后看了一眼。 不远处一个坟堆后面，两个人迅速躲了起来。 “村，村长，你说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要不然回去吧。” 另一个年纪偏大的人沉吟了一会，低声说；“不行，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这么一波一波的来。” “之前有很多人来过吗？我怎么没见过？” 村长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因为他们都死了。” 第5章 格罗利亚（中） 艾斯三个人小力气却足，一会就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匕首触碰到一个硬底，发出当的一声。 艾斯兴奋地抬起头喊道：“挖到了，挖到了！” 喊完他看到泽尔达的脸才回过神，有着变扭地切了一声。 泽尔达探头看了看，然后让他们三跳出来，只见他伸手一指。坑里面的所有浮土都飞了起来，然后一个硕大的棺材也无视地心引力一般飞了出来，稳稳停在艾斯的脚边。 在棺材底下，赫然是一个可以进入的洞口。 和路飞惊呼“太酷了！”不同，艾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露出鲨鱼齿怒吼：“你根本不需要我们挖对不对！随便一指就出来了！” 泽尔达笑了笑，拍了拍艾斯的头：“辛苦你们了。” 又被一口气噎住的艾斯脑袋都冒出了青筋。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理喻！ 泽尔达抱着还太小的路飞首先跳下去，然后是两个比较大的孩子跟着也跳下去，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方，身后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等了一会儿也跟着偷偷摸摸的钻了下去。 这个洞不大深，差不多只有一人多高。泽尔达落地的时候自动有一股风把他接住，稳稳的站在了地面，并且身后的艾斯和萨博也被那股风接住，直到他们站好才消失。 洞里面黑黢黢一片。泽尔达点燃了一个火折子，才能看清洞里面的东西。 当火亮起的那一瞬间，迎面就是一具骸骨。 骷髅空洞洞的双眼正对着泽尔达的脸，他不禁后仰了一下。 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好消息是它不会动。 这具骸骨看起来并没有死得太久，骨架子上还挂着腐烂的肉，散发着恶臭，泽尔达看了两眼就皱着眉毛抬脚往里面走去。 洞虽然不大，但是很深，漆黑的路上只剩下几个人的脚步声。偶尔能听到前面传来什么，像是动物的声音，阴测测的。 落在身后的萨博和艾斯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他们身前异常兴奋的路飞。 他们明白，这是他们的好机会。只要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泽尔达，让他无暇顾及他们，那他们就有机会逃跑。 虽然在泽尔达的船上，他们过的可以说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平心而论，一个实力差距这么大，并且性格摸不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他们下手的大人。相比之下还是山贼达旦更好摸透一些。 萨博悄悄得把自己的手帕撕成了一条，然后挂在了来路的石头上。 很奇怪的是，他们就这么走了很久，直到萨博的手帕都已经撕完了。前面也一直传来声响，但是却没有遇见任何的东西。 艾斯有些烦躁，本来对于冒险来说兴奋的劲头已经被这些不确定性磨光了。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去冒险，而不是在某个人的威胁下。 就在这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墓室里，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全是很空旷了。 在屋子里面只有正中间摆放着一副棺材。 “宝藏，这就是宝藏吗？”路飞冒了个头说道。 倒是泽尔达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有些嫌弃。 萨博往前一步试探地问：“要把棺材盖掀开吗？” 艾斯虽然心里别扭，但是也已经把匕首掏出来做好准备。 没想到泽尔达却摇了摇头。 “我是海贼，不是盗墓贼。偷坟掘墓……这样的宝藏不要也罢。”说完他竟然想转身就走。 但是没等泽尔达转身，那个棺材却颤动了一下，棺材盖子一歪，从里面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 “哦，看来里面不是宝藏。”泽尔达淡定地说。 里面的东西动作很快，还不等他们看清，那只手带着后面的身体，一下子就窜到了天花板上，等他们抬头看去，直接一张丑恶的腐烂脸正垂下来对着他们。 泽尔达及时的抬手筑起风墙，挡住了那只大手的一击，但是怪物的力量非常强，他被余波震得后退了一段距离。 艾斯和萨博拽起路飞就往旁边躲。 在一片烟尘中，泽尔达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如果他没有感受错，这个怪物的攻击中竟然还有霸气。 它可能生前是个伟大航路的强者。 这完全不应该是在东海出现的东西，也难怪刚才一路上看到了那么多死在了半途的人。 第9章 有霸气的妨碍，果实能力就不算太管用了。泽尔达庆幸自己还好为了避免麻烦，带了一把花剑出来。 花剑和怪物的爪子相撞，发出金属一般的碰撞声。 在瞬间对招了十几下之后，怪物突然往后跳去，重新又挂到了天花板上。 泽尔达停住自己因为用力被震到有些麻痹的手，鼻子突然闻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是火。 火势来得很快，又毫无根据，并且来势汹汹，就连整个洞穴都开始摇晃。 并且那怪物不怕火，在一片火海中依旧找机会偷袭泽尔达，让他疲于应对，看起来就是想拖着他，让火烧死。 如果是泽尔达一个人，他早就元素化跑了。即使怪物有霸气也不可能追上他。 但是现在带着三个孩子，他的元素化带着人速度赶不上风速，怪物速度非常快，那样会出现意外。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两个悄悄跟进来的人——他们已经放弃了躲藏，正被火烫得呲哇乱叫。 泽尔达闭了闭眼，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他，必须在墓室坍塌前，杀掉这个碍事的东西。 墓穴是木头做的，因为火势的缘故，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掉东西，小东西泽尔达还可以分神保护一下，但是横梁这种重达千钧的，他分神搭起来的风墙却有着不够用。风终究不是实体。 还好艾斯反应快，侧身翻滚躲开了砸下来的横梁，但是这也隔开了他和泽尔达的距离。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逃跑时机，正如他们所料，泽尔达果然被缠住了手脚，无暇顾及他们。 但是看着那把飞出去的花剑，击碎了那两个陌生人头上掉下来的石头，与此同时衣衫被划出一道大口子的泽尔达，艾斯却有点不那么想跑了。 火势渐渐凶猛起来，带着吞天的气势扑面而来，浓烟不断往鼻子里钻，艾斯咳嗽得厉害，却不忘紧紧拉着路飞和萨博往泽尔达那边靠近。 泽尔达皱眉看了看现在的局势，心下一沉。 他不会霸气，不是没学过，而是真的学不会。 他可以吃下果实之后一天就随心所欲控制好自己的果实能力，却拼命学了三年也对霸气毫无进展，简直像是天赋点全点在了果实能力上，所以他的短板其实很明显。 还好他后来长大了，掌握了一些可以克制霸气的能力，但是现在这种狭窄空间下用出来，大概除了他其他人都是死路一条。 除了三个孩子，另外的两个村民也不应该死在这里——泽尔达早就从裹挟着他们的风声中听到，他们并无恶意。 这时候艾斯已经来到了泽尔达的身后，看起来很想拿着匕首帮忙，可惜这种级别的战斗离他还是太远了，他的眼睛都跟不上。 一片浓烟中，艾斯的耳边突然响起泽尔达清亮的声音。 “一会儿会有一阵强风把火分开，就那个时机，带着所有人一起跑。” 还不等他回应，艾斯只觉得一道几乎能把他劈开的烈风迎面而来，把他身后的火势生生压到了两边。 来不及犹豫，艾斯拽着疯狂咳嗽的路飞就跑，萨博也立刻反应过来，拉着那两个几乎已经昏迷的人朝着出去的地方冲去。 就在他们要跃过火海之时，艾斯却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 他一抬头，正是白天偷自己肉干的那只黑猫，正蹲在上面的横梁处看着底下的火炸毛，想往艾斯那边跳又有点不敢。 风力逐渐变小，火又再度长高，已经跃过火海的艾斯没有任何想法的冲着黑猫伸出了手。 伴随着手上灼烧的疼痛和毛茸茸的触感，艾斯抱着路飞和那只猫被掉下来的什么东西砸中，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身上本应该烧焦的衣服却完好无损。 他所在的这个屋子又破旧又空旷，也就只有他身下的那张床算得上一个像样的家具。 艾斯猛地坐起来，立刻就喊：“萨博，路飞——！” 下一刻，听到他呼声的路飞从外面钻进来，举着个鸡腿，笑得非常开心：“艾斯——你醒啦！快出来吃肉！外面在开宴会！” 艾斯站起身，感觉身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被砸那一下他以为自己至少会断几根肋骨。 他往外面走，眼前是熟悉的格罗利亚村。本来阴冷的村子，这时候竟然载歌载舞，村子中间摆满了食物，人们正在忘我的庆祝。 刚醒来的艾斯只觉得自己上一秒还在火海，下一秒就穿越到了这个诡异的场景里，恍如隔世。 但是在看到坐在正中间那个收拾得一如既往干净，正举着酒杯喝酒的人，眼神对上的瞬间，艾斯心里连自己都不清楚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确实是安全了。 第6章 格罗利亚（下） 艾斯他们三个坐在火边，手里拿着村长递给他们的食物低头猛吃，同时竖着耳朵听村长给它们讲的故事。 格罗利亚是一个人名，是一个他们村子里近百年来最有出息的人物。 听说他带着一帮手下闯进了伟大航路，学了不少东西，还做起了生意，有个商业帝国。实力高强，富足一方。在赚了钱之后，他还没有忘记他的故乡，回到东海来建设村庄。所以这个村子后来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格罗利亚村曾经作为一个商业码头，也没有这么破败，但也算不上繁荣，而不就此满足的格罗利亚似乎一直在找他的故乡能在东海立足的点。 第10章 只要能有所产出，那么这个村子就不会受到冷落。但是村子的土地就是种不出东西，所以格罗利亚只能另辟蹊径。 相传，格罗利亚在后来终于找到了能让村庄发达起来的宝藏，但就在他欢天喜地的跟他的妻子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在第二天他就消失了。 并且随着他的消失，村子里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火，从后山一直烧到村子，那种无穷无尽的火焰，把他们所有的积蓄都付之一炬了。 即使有很多村民都存活了下来，但是没有了积蓄，也没有了格罗利亚带头的生意，这个村子很快就再次破败了起来。 他们有人说是因为格罗利亚触动了祖先安眠的宝地，所以被祖先所诅咒。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只有他的妻子说最后一次见他是去了后山的墓地。 就这么，后山成了格罗利亚村的禁地，之后也有人来过，但是都永远葬身在了那里。 正当所有人感叹命运造化的时候。正在喝酒的泽尔达轻笑一声：“呵。”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那里看去。 泽尔达清了清嗓子，语出惊人地说道：“如果没猜错，那个墓地下面的东西，也就是格罗利亚找到的宝藏，是石油。” “石油！？”村长一下子坐直身体。 泽尔达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个墓穴底下的路，就是格罗利亚生前凿出的石油管道。至于我们经历的大火，应该是他的执念。” 努力了一辈子的目标付之一炬，就因为采集石油时候的一点小差错。所以格罗利亚镇守在那里，提醒着来人，脚下的东西，虽然价值千金，但是同样危险，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碰。 “你……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才来几天，空口无凭不要乱说，虽然村子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这种事情……”村长的话卡在了泽尔达拿出的手帕上，原本白净的丝绸，上面沾染了黑色的液体。 村长颤抖着手把那个手帕拿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黑色液体的味道刺鼻无比，但是村长却瞬间热泪盈眶。 所有参与了这场宴会，本来正在跳舞唱歌的人也安静下来，瞪大了双眼，往这边看来。 他们清楚：命运，就在一瞬间改变了。 —— “真的是格罗利亚在提醒这些村民吗？”艾斯站在泽尔达身边问道，他的肩膀上蹲着只猫，就是在地下碰到的那只黑猫。 黑猫似乎认准了他这儿很安全，怎么赶都赶不走。 泽尔达看着村民们为了感谢，帮他们装上的满满一仓库的石油，笑了笑，所答非所问。 “祖先的骸骨……是祝福，也是诅咒吧。” “反正，这些石油够你们三只小猪吃几个月了。”泽尔达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现在赚个钱真累。 养了孩子之后，生活难度简直是成倍上涨了。 “我晕过去之后，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艾斯没有在意泽尔达的形容词，仰着头追问。 泽尔达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在追问之下，这才慢吞吞回答了艾斯上一个问题：“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火海，只是汽油产生的气体和山里矿石结合产生的会让人致幻的有毒气体。格罗利亚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看人愿不愿意相信罢了。” 艾斯靠了一声，被泽尔达敲了脑袋。 “小孩子不准说脏话。” 艾斯捂着脑袋，和肩膀上的小猫一起有着炸毛。 “那什么才是真的？” 泽尔达伸出手戳了戳小猫的胸脯，纤长的手指陷进了一个毛茸茸的坑里。 “最起码危机是真的，这玩意儿也是真的。你能在危急关头救下它，我很高兴。” 小猫从艾斯的左肩膀躲到右肩膀，嗷了一嗓子，惊得两个人都愣住了。 “等等，这玩意儿好像不是个猫。”泽尔达单手把它拎起来，看到它圆滚滚的耳朵疑问道，“是个小豹子？” “管它是什么呢。我饿了。”艾斯满不在乎地抱着胳膊放在脑后，跑去找正在吃饭的萨博他们了。 泽尔达和小豹子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叹了口气把这个乖觉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呼噜了两把，别说，手感还挺好。 “反正你也吃不过他们，想待在这就留下吧。”泽尔达捏了捏小豹子的耳朵，低声说道。 看着甲板上吃得开心的三个孩子，泽尔达也挺开心。 最起码尊重生命这一课看起来不用教了。 啊……这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成就感吗？刚养了不到一礼拜孩子的泽尔达先生对自己异常满意。 —— 即使那天在地穴中的烟熏火燎是个幻觉，但是其实有着轻微洁癖的泽尔达还是在换完物资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要洗澡，不然总觉得身上都是烟灰的味道。 船上的洗澡间像是澡堂那样是一个大池子，也有淋浴的位置，只不过泽尔达更喜欢舒舒服服地泡澡，再来点泡泡，简直就是猛男最放松的时刻。 池子很大，再多三个小孩也不在话下。 就是没想到，给小孩子洗澡能这么难。 第一个蹦进池子的竟然是那只蹭吃蹭住的小黑豹子，泽尔达一个没留神他就进去了，还像个人一样前爪把在池子边，舒服地叹口气。 泽尔达看着他散落的几根黑毛，眉毛跳了跳。 不过现在没时间管这个奇怪的动物，泽尔达还在忙着抓孩子。 第11章 这帮泥小子一个个像是哈士奇一样横冲直撞，就是不愿意踏踏实实洗澡。 泽尔达抓了这个跑了那个，尤其是路飞，这小孩看见水就开始怪叫，然后像个猴子一样，伸出橡胶手臂挂在帆上不下来。 泽尔达气得直接元素化，化成风一个个把这帮小孩连衣服带人一块扔进澡堂子。 一个礼拜没洗，还到处滚来滚去，三个泥娃一进去，水都变成了淡淡的灰色，连小黑豹子都嫌弃地从水里跳出来，抖了抖毛。 直到下了水这三孩子才安静下来，路飞口吐泡泡差点沉底，幸亏被萨博一把捞了回来摆正坐好。 泽尔达这才有时间收拾自己，他卷了卷袖子坐在池边，后知后觉地从这三突然乖巧的小孩脸上看出了为什么拒绝洗澡。 有恶魔果实的路飞就不用说了，别说他了，就连泽尔达自己泡澡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身体沉重，就是水位不深，可以克服。 剩下的两个没吃恶魔果实的大孩子……泽尔达盯着艾斯和萨博有些红的耳朵尖，突然明白了点。 虽然在他看来都是一看就能看明白的小不点儿，但是这个混乱世界里的十岁其实已经明白了绝大多数的事情，道德感什么的甚至都树立的差不多了。一个陌生人试图把他们扒光，估计心里不太好意思才挣扎吧。 泽尔达闷笑了两声，贴心地嘱咐了一下洗漱用品在哪，然后就出去了。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绷紧了后背的艾斯才叹一口气，这几天刨土什么的确实脏兮兮的，也是时候该洗洗了。 他跟萨博两个人互相搓着背聊天。 “其实，泽尔达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萨博抹了一把脸上的泡沫说。 艾斯不答，皱了皱眉说：“你别忘了那些臭贵族什么样，我看他天天收拾那么精致，大概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泽尔达是海贼。”萨博说，“可是我们能在这里学到出海的知识，我好想多看看他的书房……要不学点东西再逃吧？” 还不等艾斯说话，刚从迷迷糊糊状态清醒的路飞就大声插话：“我觉得泽尔达很好啊！吃的很好吃！我不要走！” 艾斯脑袋上出现一个井号，把这个小脑袋按下去两秒，沾了水的路飞瞬间安静如鸡。 萨博等了半天，艾斯才慢吞吞地回答：“那就，学点东西再走吧。” 等到肯定的回复，萨博笑起来，心思早就跑到了泽尔达那个巨大的书房里。 贵族出身的萨博见识的东西其实比艾斯要多很多，他上船那一刻的时候就知道，泽尔达绝对是个贵族。 但是贵族中有腐朽的家伙，也有像他这样的“反叛分子”，所以一开始他不做评价，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萨博笃定，泽尔达其实跟他很像——都是出身腐朽，向往自由的人。 在他身上，萨博几乎能看到自己长大后的向往，所以他想在这里多学一些东西。 况且，泽尔达对他们没有半点恶意，甚至……比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尊重他，他也没见过哪个大人会和他们交流的时候蹲下，保持视线齐平，就好像他们也是一个独立的，可以有选择权的成人那样。 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人格，可惜有多少的大人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第7章 学习 船上就那么一亩三分地，要说待久了其实也挺无聊的。 但是艾斯三个人却每天都过得很充足——因为泽尔达开始给他们布置课业了。 十岁其实已经不算小了，这个年纪在大海上混，不吃果实，没有经过训练，无异于找死。泽尔达可不想时时刻刻都跟在后面，当个只知道擦屁股的“奶爸”，他自己的懒癌他自己清楚。 霸气泽尔达是一点都不会，不过他们现在也离那种高端课程还早，泽尔达打算让艾斯和萨博练练怎么和人打架还有驾驭武器。 路飞还小，不着急锻炼身体，主要还是怎么控制果实能力的问题，他可能不想再拉着手回头一看这猴子身体已经掉海里了。 这天早上八点，起得早吃完早饭三个小孩老老实实地收拾好碗筷，就准备去拿钓鱼竿，刚起床的泽尔达一把把他们都揪回来。 “今天开始，没有娱乐活动课余时间再去。”泽尔达打着哈欠说，“你们得上课了。” 三小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萨博迫不及待地问：“我们要学什么？” 泽尔达看着他们兴奋的脸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交了盆冷水：“别太兴奋了，一会儿不要哭就是了。” 看着金发男人不达眼底的笑意，萨博不禁打了个寒噤。 一切花里胡哨的招数都是从体能开始的，这是不变的真理。 不过他们三个之前在满山的跑，练出来的体力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算得上变态了。 在甲板上跑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连年纪最小的路飞还都是轻轻松松，泽尔达有些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跑了整整一上午，一直到十二点钟，路飞第一个体力不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伸着舌头喘气，他有恶魔果实改造身体，所以体力好是应该的，但是超出了泽尔达预料的，剩下那两个没吃恶魔果实的小家伙，真的能跑这么久。 泽尔达也能看出他们差不多到极限了，但是因为他没说话，所以这两个人都在硬撑而已。 第12章 就这么，泽尔达又看着他们跑了一个小时。 艾斯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步迈出去都沉重无比，喘着的空气也带着肺生疼，甚至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但是他知道萨博还在跑，所以他也不能输，虽然是兄弟，但是也一点不妨碍他的胜负欲。 就在艾斯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旁边的萨博先一步倒下，紧接着他的腿一软，也要一头栽倒在甲板上。 一股温柔的微风把两个人稳稳地接住，站在了地上。 像是这股风一样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表现得很棒，现在走一走，歇一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 他的声音一下子把神志已经有些飘散的艾斯惊醒，他站直身体缓缓走着，余光还能看到那人走进厨房，卷起袖子给他们做饭。 奶油蘑菇浓汤的味道从厨房飘出来，刚运动完酣畅淋漓的身体很舒服，就在甲板上什么都不用想的放松，海面上偶尔飞过几只海鸥，在波光粼粼的大海里捕捞走一条银鱼。 一个平静而又普通的中午，不知道怎么回事，艾斯的眼眶却一热。 —— 上午三个孩子的表现让泽尔达惊叹，他自认为自己在这个年纪也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了，也就香克斯那个怪物能跟他们拼一拼。 并且没有催促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逼到那个份上，泽尔达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是用脚想也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 平静无波好久的情绪，被三个莽撞的毛头小子掀起了一点点波澜。 沉默地用完一顿饭，午睡了一会儿，下午泽尔达就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书房。 上午体育课，下午文化课，安排得太合理太科学了，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还没有感受过社会毒打的老师对自己无比满意。 体育课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文化课……就是另一个极端了。 泽尔达本来想给他们讲最基础的航海术，没想到除了萨博剩下那俩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泽尔达只能让萨博自己去看书，然后开始上基础语文课。 男人的手敲在纸上，底下是手写的黑字，缓慢的一个个念过去。 只是最基础的五十音而已，念着念着路飞的舌头竟然就打结了，嗯，真的从物理层面上打结了。 正当路飞张牙舞爪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已经昏睡得像是死了一样的艾斯，打了两声呼噜，甚至还在椅子上高难度地翻了个身。 泽尔达：…… “都给我滚出去做俯卧撑！！！” 围观的小黑豹躲进了桌子底下避免被波及。 收拾了两个差生，勉强讲完今天的课程，泽尔达一脸疲惫地扶着墙挪进自己的书房。 在看到安安静静坐在窗边低头研读的萨博，泽尔达感觉浑身都被治愈了。 泽尔达凑近了想看看萨博正在看什么书，没想到听到脚步声的萨博一个起跳，差点把书扔出去。 书在半空中被风截住，然后乖顺地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上。 《海图游记》，一本杂书。 萨博本来是跟泽尔达说想去看航海士的书学习一下，没想到翻到了这本传记，不知不觉竟然就已经看了一下午。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动别的东西的。”萨博低着头，等着即将降临的骂声。 没想到他等来的，是一只温暖的，按在他头上的手。 “很有意思吧。” 他抬头看到手的主人对他笑得温柔，阳光从窗户外照在他的金发上好像他整个人都发着光一样，好像降临在世间的救世主。 街上那些肆无忌惮欢笑的孩子，他们是不是就有着这样一个父亲呢？萨博有些恍惚。 —— 和风号本来是一个小而精致，悠闲又自由的船。 但是自从多了三个孩子，之后的每一天下午，船上都会发出一些怪叫，并且最终这些怪叫会变成惨叫收尾。叫声之凄惨，甚至连送报纸的海鸥，都不敢下午凑近和风号。 泽尔达花了一个月才教会他们最基础的拼说读写，好歹带着那俩差生从文盲变成了半文盲。至于萨博，直接就放养在书房，爱看什么看什么就是了。本来泽尔达也只算教他们一些基础，至于别的，如果愿意学他们总会学到的。 他们的船是从无风带进入伟大航路的，泽尔达贴心地把颠倒山的盛况留给了他们之后自己出海去体会。 无风带除了偶尔的海军军舰，没有任何的船只，只有某些好奇的海王类会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只是最后都会变成和风号上的盘中餐。 一个月的基础训练做完了，泽尔达的“军火库”终于正式向三个孩子敞开，让他们挑选喜欢的武器，然后泽尔达再教他们进阶课程。 只是除了萨博挑了一把剑之外，艾斯和路飞都兴趣缺缺，两个人都更喜欢拳拳到肉的打法，他们的身体就是自己的武器。 泽尔达不置可否，把自己也不算高深的格斗技巧还有比较高深的剑法都倾囊相授。 相比偶尔还会撒撒娇，捣乱淘气的路飞，艾斯和萨博则像是两块拼命的小海绵，把所有能学习到的知识都吸收到自己身体里，泽尔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像是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催着他们成长，但是他们愿意学，泽尔达就会教。 冲上来的艾斯又一次被击倒，随即他的身边又飞过来一个手还伸长着的路飞。一股风稳稳给他们卸力，放在地上。然后萨博的剑也掉落在地。 第13章 感受着腹部疼痛的艾斯摸了摸嘴角冒出来的血，看着那个在他们三个围攻下都屹立不倒的身影，他甚至一步都没有动过，还有闲心控制果实能力接住他们，这种感受，艾斯只在路飞的爷爷身上体验过。 强，太强了。这就是伟大航路的大海贼吗？ 艾斯的双眼冒光，不管不顾地再一次提起自己拳头从地上冲了过去，然后果不其然被泽尔达一个巧劲儿再次放倒。 这会儿再也没有劲儿站起来了，四肢跟灌了铅一样，浑身被揍得好像被碾碎重组，艾斯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还是紧紧用眼神盯着泽尔达，就像是一头不服输的狼崽子——就算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眼睛里的狠劲儿也要把对手撕下一块肉来。 太弱了，他还是太弱了。 泽尔达看着莫名较着劲儿的艾斯陷入了沉思。 最近是不是训练得有点狠了，毕竟还只是十岁的孩子……上学应该也有寒暑假放松吧？ 嗯……那就带他们玩一玩好了。泽尔达想了想自己的航线，很快就确定了一个目的地。 很有趣的地方，小孩子应该还蛮喜欢的吧？……反正他喜欢。 跳起来的萨博再一次被放倒，满脸绝望的“啊”了一声，脱力的手抓了好几次剑都拿不起来，看着泽尔达满脸严肃的神情，他就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谁也不知道一脸严肃放倒他们的那个人脑子里已经开小差的想到之后要怎么玩了。 第8章 糖果岛 艾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来到伟大航路上的第一个岛是这样的。 伟大航路这个名字，不管是在哪个海域降生的孩子都听说过，就像是一个常识。而这个常识往往还包含着危险、混乱、恐怖等形容词。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们绝不会认为这个岛屿是伟大航路上的岛屿——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就像是童话传说。 满街都是形状可爱的糖果屋，大街上的孩子拿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糖果跑来跑去，大人也带着笑容行走在街头，进入一个又一个新奇的店铺购物。在码头上都可以闻到传过来阵阵的香甜气息，就像糖果已经融化进了空气，然后丝丝绵绵进入肺里。 三个孩子瞪大了眼睛，身体扑在栅栏上可劲儿往外伸，路飞的眼睛都凸出去了。 看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泽尔达看着他们满脸兴奋，齐刷刷回头对着他露出一脸跟普通小孩一样闪亮亮的眼睛，他心里也突然软乎乎的。 就像是捡回家的小野猫突然有一天不再躲着你吃饭了，并且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扒拉着你的裤腿求投喂。 哈特软软。 泽尔达大手一挥，给了三个足够的零花钱，让他们自己去玩，下午再回船上，两个大孩子相当有主意，路飞也有恶魔果实傍身，只要不惹祸他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三个崽子点头如捣蒜，船一靠岸边就飞快跑下去，瞬间就没影儿了，活像三只被憋疯的哈士奇。 当然平安回来的前提是，不要惹麻烦……而新任奶爸的泽尔达显然不明白他的崽子们闯祸能力，还有看孩子的第一准则——不要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给自己放了个短假的泽尔达无事一身轻，走出码头深吸了一口香甜的空气。 这是他比较喜欢来进货的一个岛，特产基本都是他喜欢吃的，只是他也很少来。 因为这座岛是big mom的私人领地。少见的，在伟大航路上的四皇领地。 泽尔达不喜欢那个满脑子权势的暴躁女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手下做甜品真的很有一手。而且可笑的是，竖着海贼旗帜的岛屿，反而是伟大航路上相对安全的，适合小孩子光临的岛屿。 就连最普通的白面包都充满着麦子的香气，柔软又绵密。泽尔达最喜欢这座岛上的黄油面包，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黄油的香甜还有奶油的细腻，尤其是热了之后，就像是咬了一口黄油做的云朵，不用配任何的果酱，空口吃都是最好吃的。 泽尔达买了好多的面包和糖果准备给自己吃，除了红酒，他最喜欢吃甜点，每次摄入糖分迸发的多巴胺都让他舒适。 他拿着一大个小兔子形状的棉花糖，完全不在乎路人投来的奇怪眼光边吃边逛，走着走着，路过一个橱窗前停了下来。 相比于一条街上满满当当的新奇糖果和甜品，这个橱窗显得格外朴素。 里面陈列着一排排红色的，裹满糖壳的苹果，像是内敛的红色水晶一样，世界上所有的苹果糖都长这个样子。 很久之前，海上的风浪，破碎的木板，饥饿了无数天缩成一团的胃。 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就有一只手把这样的苹果糖递到自己面前。 “没事了。”他说。 糖壳在齿间破碎，酸甜的果汁在舌尖迸发，抚慰了他痛苦的胃和紧张的精神。一颗简单的苹果糖，让世界又重新变回了彩色。 泽尔达举着棉花糖走进店里，正在打盹的老板一下子精神起来。 “帅哥要来点苹果糖吗？” 泽尔达点点头，指着柜台说：“来一个，不……四个吧。” “好嘞！”老板憨厚地笑着，“小哥真有眼光，现在喜欢这种传统糖的人不多了，我小时候能吃这种糖可太难得了，只有过年过节才能买，感觉能吃到一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第14章 泽尔达笑了笑，捏紧了装好苹果糖的袋子，和店长道别。 装在透明包装里的苹果糖折射出七彩的光，看上去要比柜台上还要漂亮很多。 希望那帮估计已经吃得肚满肠肥的小崽子还有胃能吃下一个饭后甜点。 —— 另一边，泽尔达以为已经吃撑了的三个小孩儿却浑身是血的躺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 艾斯撑着自己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的身体往已经失去意识的路飞和萨博那边爬过去。 疼痛像是针一样扎着所有的感知神经，但是心里的懊悔还是让他更痛苦。 不应该是这样的。 都怪他。 …… 一开始，从泽尔达那里拿了不少钱的艾斯他们，一下船就冲着最大的商店冲过去。 船上的食材虽然好，但是也就是那几样好储存的食物，更何况泽尔达的厨艺实在只在及格线，能弄出个正经菜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一到陆地上，他们第一个念想就是去好好吃一顿！ 餐馆的人多耳杂，很快，三个小孩点了一大桌子菜狂吃的事就传出去了，不少人都跑过来看这几个大胃王。 身边的餐盘摞得高高的，三个小孩埋头狂吃，其中一个孩子肚子都像皮球一样鼓起来了，也没有减弱他吃饭的速度。 身边的大人都惊叹得议论纷纷，一帮人围着看热闹。 也许是这段时间在船上过得太舒适了，也可能这个岛气氛太好了，他们几个完全放下了在非确定物终点站的警惕性，大庭广众之下就拿出钱结账。这样的一幕，完全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外来人，小孩，有钱。这几个关键词，很难不惹怀有坏心的人注意。 “真好吃。”路飞拍拍自己鼓胀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嗝儿。 “一会儿去哪？去买点衣服吧，我就只有这么一套。”萨博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衬衫，看着已经破洞的地方。 艾斯垫了垫自己手上的钱，估摸了一下，点点头。 “可以，再买点别的。”他看到路过的一间商铺，里面陈列的着一条红宝石的项链，明明是女款，却让他觉得意外适合某个人。 那个总是被金发扫过的白皙脖颈，应该有这么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教他们东西，给他们钱，还带他们出海，艾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艾斯扫了一下价格，挠挠头陷入了思考。 “艾斯，路飞。”萨博突然抓住了艾斯的手臂，也拽住了四处张望的路飞，“后面有人一直跟着，咱们要不先回船上吧。” 被打断思路的艾斯往后面瞟了一眼，勾起唇角。 “或者……我们拿他们练练手？” 在泽尔达的教导下系统学习了一个多月小两个月，他们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并且还有好武器傍身，如果放在东海，之前找他们麻烦的那些流氓海贼大概是一手一个的程度。 艾斯能感觉到身后只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还笨手笨脚的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这段时间除了被泽尔达一直打败就没有赢过，艾斯感觉自己手都有点痒痒。 萨博听到他的回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手拨动了一下腰间的剑，也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几句。 他们中间，听完了整个计划的路飞攥起小拳头挥舞了一下，眼睛亮亮的：“去把坏蛋们都打趴下！” 一切也如计划中的一般，路飞把人引到巷子里，然后艾斯和萨博出其不意地跳了出来。那两个鬼鬼祟祟跟着他们的人完全不堪一击，萨博剑都没有拔出来，三个小孩一顿拳脚就把那两个比他们快高出一倍的大人放倒了。 收拾完坏蛋，艾斯攥着自己的拳头还有点得意。 虽然打不倒那个怪物一样的家伙，但是果然自己还是有很大进步的。 就在几个人平完插曲，准备接着买东西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阳光突然被一片阴影所遮挡。 艾斯举着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人，而在这种偏僻的小巷子里，面前就是死胡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的人，绝对不会充满善意。 艾斯脑子还在思考，身子已经先一步往前跳来，还好他躲得快，不然就被身后人的狼牙棒正中后脑勺了。 实打实的狼牙棒砸在地上，飞起一片尘土，夯实的土地愣是被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坑。 看着艾斯闪开，那个挥舞着狼牙棒，有着像是一团钢丝球一样红棕胡子的大汉毫不在意，甚至哈哈笑了两声。 “虽然有合约不能抢劫本地人，但是可没说不能冲外地人下手，你们这帮有钱人家的毛孩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自己出来。”他说。 剩下的两个人也随着他的话怪笑起来，嘶哑难听，像是掐着喉咙的狗熊。 艾斯落地之后，看着身后那三个像是山一样的人，冷汗都从额头上划了下来。 看到那个力道就知道，他们但凡谁挨一下，也要交代在这里。 面前是实力相差很大的歹徒，四周全部都是死路，这样的绝境下，艾斯透过他们身体间的空隙，看向后面空荡荡的街道。 他生出了一点绝望的期待，期盼着那条洒满阳光的街道上会奇迹般的出现那个同样金光灿灿的身影。 事实证明，奇迹就算期待一万次，也不见得会出现。 第15章 先被废的是有果实能力的路飞，然后是带着花剑的萨博，最后是赤手空拳的艾斯。 那三个人拿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钱还有武器，像扔掉破娃娃一样把他们留在原地等死。 周围全是鲜血，墙上一个蓬松的黑色毛团突然动了动，确认了安全之后，才像是个影子一样飞快跑出这个“案发现场”。 第9章 回敬 采购完的泽尔达大包小裹先一步的在约定时间之前登上了船，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懒得收拾，准备等那帮孩子玩完了回来收拾——零花钱可不是白给的，家里该干的活要干，这样才养不出废物。教育专家泽尔达如是说道。 约定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两点整的时候泽尔达看看岛上显眼的钟楼，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柔软的发尾。 可能是还没吃完中午饭吧，或者贪玩又去看什么新奇东西了，那就再等等吧。等着他们回来，泽尔达在甲板上无所事事，把他特意买的苹果糖翻出来，拆了一颗，边吃边看着码头发呆。 直到他小口小口地干掉一颗苹果糖，剩下的三个被放在扶手上整齐摆好阵型，人来人往的码头上还是依旧没有任何小孩子的身影出现。 泽尔达有点急躁地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发尾，心里想着这帮有主意的孩子，不会是跑了吧？ 虽然自己对他们也不错，但是毕竟一开始是自己任性强行捆过来的，养不熟……也正常。 只不过一想到那三个小孩消失之后，又恢复平静的甲板，泽尔达就觉得有些寂寞。 没有早上闹腾腾地敲门声把自己叫醒，没有书房里乱飞的纸团子，没有兵器库叮叮咚咚几个小孩试图穿盔甲吓自己的幼稚恶作剧…… 曲起来的手指敲了敲包装得很漂亮的苹果糖，泽尔达心里不可抑制的烦躁又多了一点。 直到在钟楼上的时钟时针指向了四，码头上的人见少，却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下船找的时候，从远处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了船，然后灵活的顺着绳子爬上了甲板。 “小黑？”泽尔达挑了挑眉，看着这只他们基本放养外加无视的小黑豹子，它跑得很急，完全不像平时一样隐身，张着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怎么了？”泽尔达不知道这只猫科动物发什么疯，但是心里的不好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直到小黑豹子在他白色的扶手栏杆上，印上了一个血梅花。 泽尔达的瞳孔都不可抑制的缩小，顺风吹过来的味道告诉他，血是他熟悉的味道，而且不光是一个人的血，像是混杂的气味。 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站着都没正形的泽尔达一下子站直，碧蓝色的双眼透出两道冷光，拎着黑豹子的后颈皮，对上猛兽有些瑟缩的竖瞳，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带路。” 泽尔达是元素化到的那条小巷子，他实在等不了小黑豹那四条小短腿的速度，就干脆冲着黑豹指出的大概方向冲过去。 他的果实能力可以借风带来的信息作为感知，但是是有范围的，他一边快速赶路，一边用自己化成的风拂过每一寸土地上的事物，然后带走残留的信息。 一对情侣抚过那个花瓶，有个妇人掉落了一颗水果，一个老翁颤颤巍巍抖掉了烟灰……三个小孩子的脚印和他们身上食物的香味，找到了！ 泽尔达顺着那道气息一路赶来，然后停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前。 血腥味直冲鼻腔，三个明明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小小身影，现在却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 本来已经被他养得圆润了一些，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朋友满脸血污，鼻青脸肿地倒在血泊当中。 唯一还有意识的艾斯，在看到泽尔达的那一刻忍不住笑了，但是下一秒看清表情的他笑容就僵在脸上。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泽尔达。 泽尔达总是懒洋洋的，举手投足间又带着点贵族的优雅，偶尔又有些孩子气，喜欢和他们一起犯傻，像是一只被千娇百宠的，矜贵的猫。 但是这时候的泽尔达，沉默的一个个抱起在地上的孩子，他蓝色的眼睛都冒出血色，咬紧牙而绷出的青筋让他本来漂亮的一张脸看起来十分扭曲，这时候的他不再是在孩子面前慵懒的没有杀伤力的猫，而是一只露出了自己凶相的虎伥鬼。 但是尽管浑身紧绷，抱起人的手还是轻轻地控制好了力道，他最后一个抱起睁着眼睛盯着他看的艾斯，然后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避免孩子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艾斯只听见自己耳边轻柔地传来一句：“没事了。” 他说没事了，就好像真的没事了。 所有纠缠在一起的负面情绪都被这三个字瞬间抚平，硬撑着精神的艾斯双眼一闭，放任自己也同样进入黑暗。 泽尔达是用踹开门的方式，把里面刚要下班的医生拽了出来，本来有些不情愿的医生在被钱砸了满脸之后，立刻换上一副客套的笑，仔仔细细开始救治起来。 泽尔达就坐在病房外面抽烟。 他一直有点烟瘾，但是因为之前船上有未成年，顾及二手烟的问题他才一直忍着，现在心情烦躁得要死，急需一个出口让自己宣泄一下。 一想到本来已经被自己养得逐渐乖巧可爱，眼睛里摆脱了警惕，全是对未来憧憬的小团子们遭遇这种黑手，泽尔达就想撕碎一些什么东西。 第16章 最好是那帮人的心脏，他得用指尖一点点的碾碎，看着他们惊恐疼痛到不成人形才可以。 纷杂涌出的黑暗想法，让泽尔达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燃着的香烟攥紧手心，尖锐的疼痛唤醒了一点理智。 上次有这种想法，还是罗杰刚宣布他命不久矣，就有小人妄想叛乱的时候。 他一直等到医生出来告诉他都处理好，三个孩子都没有危险了之后，才化成一缕风离开。 他早就在小巷子里记住了那几个陌生的味道，刚抢完钱的人不会走很远，他们总是会迫不及待把到手的财富花出去。 果不其然，在附近的一个酒吧，泽尔达感受到了他们。 酒吧里热闹非凡，一些舞女迎着底下轻佻的目光在抖动着自己的身体，摩肩擦踵的肮脏味道，还有酒杯碰撞的泼洒出来的酒液。白天还像是童话里糖果镇一样的岛屿，到了晚上逐渐显露出来了本来的一面。 终究是海贼的地界，混乱和钱财，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异变突生，正在大口喝着店里最昂贵酒的大胡子口吐鲜血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等尘土飞扬起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疼痛的嘶吼。 店里面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看着凭空出现的那个金发男人。 泽尔达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显然就是他干的。 大胡子在一片废墟中根本爬不起来，抱着自己剧痛的身体在石头里面惨叫。 “刚，刚才飞出去的是big mom麾下的海贼！”一个服务生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个名字，店里面本来还在愣神的人瞬间清空一片，显然是不想跟这场事故产生任何瓜葛。 剩下大胡子的两个团伙显然也反应过来，立刻抄起武器向着泽尔达冲过来。 泽尔达看都不看，一个回旋踢带出风刃，瞬间让那俩人也吐血倒地。 而泽尔达干净的白色衬衣也染上了血色。 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海贼，根本不够看。 泽尔达冷着一张脸，一步步走到正躺着装死的大胡子旁边，脚踩上他的手指，然后用力地一寸寸碾碎，化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泥。 大胡子疼得再也装不下去，挥着手里的狼牙棒冲着泽尔达脑袋砸过去。 泽尔达只是偏了一下脑袋，让狼牙棒飞过去，然后接着一步步踏在他身上。 无论多么坚硬的骨头都在他的力量下化成一地碎渣，同时喷溅出来的血液也染得泽尔达像是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该死的！我可是big mom麾下海贼船上的人！你这是找死！”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的大胡子惊惧交加地威胁道。 “夏洛特玲玲。呵。”泽尔达对这个威震四海的名字却满不在乎，他蹲下身子，在已经快变成人棍的大胡子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快去告诉那个女人，你碰了泽尔达的人，看看她会不会先宰了你。” 随机他又降低了音量，轻轻地说：“你应该庆幸我答应过一个人不杀人，不然你可能都没有这个通风报信的机会了。” 说完，他站起身又向剩下的那两个试图逃跑的人走去。 酒吧里的惨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血流成河，泽尔达才化成一股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泽尔达，泽尔达……”二楼被吓得哆里哆嗦的店长翻找着自己的柜子，然后在一打通缉令中翻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靠，四亿的大海贼？！” 但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这个海贼不归属于任何一个海贼团。 一个可怕的独行侠，可是为什么大海上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惊吓过后，店长又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电话虫，咽了咽口水，才闭着眼睛抬起话筒。 “喂，诶，您，您好，是卡塔库栗大人吗……” “对，是的，一头金发，应该是果实能力者……” 第10章 算账&起名 灰暗的世界昏昏沉沉，艾斯没有吃过恶魔果实，但是他能想到，也许吃了恶魔果实之后掉入了海洋就是这样的感觉。 无力感充斥全身，四周没有一丝的光线，他明白自己是要向上挣扎的，但是四肢没有一丝可以调的力气，就像是意识脱离了身体。 好累……不想挣扎了。 那些厌恶的眼神，惊恐的表情，还有来自掠夺的肮脏血液……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的丑陋之地，这里有无限复杂且黑暗的情绪，就像浓雾一般笼罩着艾斯。 但是，这个世界还有那么惬意的阳光，美妙的大海，快乐的笑声，惊艳的冒险…… 如果不挣扎了，那些人岂不是就赢了！ 后背被一双大手托起，艾斯就像是被人从深海一下子拉出海面，温暖的阳光洒在了自己快要窒息的脸上。 “干得好，干得很好，没事了。”有人拍着自己的后背，轻声安慰着自己，温柔得就像是记忆里最深处的柔软，只不过远比那些在梦里重现的东西更真实。艾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那人的衣角。 “乖。”泽尔达把艾斯梦魇到颤抖的身体按在自己的怀里，脸轻轻贴上他的小脑袋，手抚了抚他蜷缩起来的小卷毛。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泽尔达的眼神沉了下去。 在昏迷的时候，那声罗杰，在床边的泽尔达听得一清二楚。 正如他所怀疑的，艾斯确实是船长的孩子，但也因此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 第17章 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终于可以履行船长的嘱托，坏事是他似乎找到得太晚了。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他甚至没有介绍给他自己的姓，他只能轻轻地抱住他，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怕了。 他会尽自己的一切，给他大海的风和日丽。 —— 三个小的包得像小包子一样的小孩耷拉着脑袋，像是犯错被抓包的小孩，老老实实坐在病床上挨训。 一只小鸟落在窗边，路飞想要抬起头来看，却被身边的萨博一把按下。 “……挨打挨得不够多吗？还是你们觉得能扫平伟大航路了！？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自信！”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念叨了一个小时的泽尔达喝了口水，看着三个瑟缩的小鸡仔叹了口气，“现在，上船。” 绷带一点儿都不耽误逃跑的速度，三个小木乃伊跑得连腿影子都看不见。 泽尔达又叹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 完蛋，被这帮小崽子气得一天叹了自己半辈子的气，杰克逊号上最帅的小伙子不会被气出皱纹吧，他可不想变成现在不修边幅的红发那样……要老也是得像雷利一样才可以！ 三个先跑到船上去的小崽子正把着甲板旁的栅栏往下看，看到泽尔达过来，又把脑袋缩回去，一溜烟没影了。 最后一个上船本来打算继续教育的泽尔达余光看到还摆在甲板上的那堆食物还有玻璃纸闪着的光——是他忘了的苹果糖。 算了，就算世界毁灭也没有小孩子吃糖重要。 泽尔达把三个躲到卧室的孩子拽出来，顶着他们躲闪的目光拿出了苹果糖。 拿着够吃十顿饭的钱，就吃了一顿饭的几个小孩早就饿了，看到这种红艳艳，让人充满食欲的糖更是忍不住。 路飞直接伸出超长的手拿走了一个连包装纸都没拆就塞进嘴里，萨博也伸手接过了一个，只有艾斯咽了咽口水，别过脸去。 泽尔达挑了一下眉毛。 船尾，泽尔达盘腿坐在变变扭扭的艾斯面前，视线和他平视，举着个苹果糖。 每次艾斯想走，就被一股风温柔地按回去，虽然风很温柔，艾斯却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连软乎乎的卷发都支楞起来。 艾斯看了看苹果糖，又看了看泽尔达的眼睛，又看了看糖，突然就像是泄了气一样肩膀垂下。 “都怪我……”像是蚊鸣一样的嘟囔声。 泽尔达凑近了耳朵。 “如果不是我在大庭广众下拿钱包，如果不是我逞强觉得自己可以打赢他们，特意走去了没人的小巷子……萨博和路飞也不会差点丧命。” 原来是在变扭这个。 泽尔达扯了扯嘴角，看着这个黑色卷发，脸上还有雀斑的小男孩。虽然脸很臭，但是和他的父亲一样，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泽尔达对他的话不予评价，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处理得不够妥当，如果没有他，他们在外面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说也说过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因为他们有他，所以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要是在大海上还踏踏实实，墨守成规，那也太无趣了。 泽尔达又一次把苹果糖怼到艾斯长了小雀斑的脸上，肉乎乎的小脸蛋猛地贴上冰凉的玻璃纸，正在低落忏悔的艾斯惊讶地瞪大眼睛——像只正在生气却猝不及防被主人怼了零食的猫。 艾斯又恢复到看看糖，看看泽尔达，又看看糖的循环，只不过这次，泽尔达能感觉到那层变扭的软刺外科正在被他一点点剥开，伸出一只触角来小心翼翼的试探。 先是食指碰了碰，然后才伸手慢慢地拿走泽尔达手里的苹果糖，剥开玻璃纸，里面诱人的甜香扩散开，艾斯张大了嘴啃了满满一口。 甜而酥脆的外壳，紧接着是里面带着口感的果肉，清爽又微酸，完美地中和了外面糖壳的甜，牙齿咀嚼间，就像是有无数五彩斑斓的小精灵在舌尖跳舞——世界好像都变成彩色的了。 泽尔达一直盯着艾斯，直到他有着惊讶地盯着糖，像只松鼠一样吭哧吭哧开始不停啃糖的时候，泽尔达长臂一捞，直接把艾斯架到自己胳膊上。 正满嘴咀嚼着的艾斯瞪大眼，差点噎着，想挣扎下去，但是想着糖是眼前人给的，又停顿了动作，不知道怎么应对来自大人这种亲密的动作，然后陷入了cpu过载的状态。 那副小模样实在太可爱，看得泽尔达心里软乎乎的，情不自禁地从怀里掏出本来给自己买的糖，全部塞进他怀里。 不是因为他是罗杰的孩子，只是因为泽尔达觉得他可爱，想要他开心，仅此而已——追根到底，他也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泽尔达的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别跟萨博他们说，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哦。” 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怀里，在天边留下一层粉橘色的晚霞，层层叠叠的，是一天中最美的景色。 只是再漂亮的晚霞，也没有眼前这个肆意张扬笑着的人好看。 他像是春天里温暖的风，不着痕迹的解救着那些面对严寒拼命挣扎的小东西。 艾斯看着跟自己近在咫尺的脸，莫名觉得脸上和耳朵都有着热。 伟大航路的天气真是太怪了，初来乍到的艾斯想，怎么晚上竟然比白天还要热呢？ —— 作为这次拯救行动的功臣，小黑豹子终于从一个蹭吃蹭住的地位，上涨到了大概位于伙伴和宠物之间的位置。 第18章 泽尔达和三个小团子坐在一起，满脸严肃地围着小黑豹子讨论一个严重的问题。 小黑豹子被他们的眼神盯得有着瑟缩，想跑又没地逃，只能拘谨地用尾巴环住自己的脚，金色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 “……不，要我说还是叫小黑，多方便啊，一身黑。”泽尔达摸着下巴说道。 “小黑……”艾斯的嫌弃简直写在了脸上，他伸手戳了一下对着自己毛茸茸的小屁股，差点被挠了一爪子，“还不如叫小偷呢！”他可没忘了这个小玩意儿偷了自己的肉干，差点让自己陷入没肉吃的境地。 记仇.jpg 小黑豹子的耳朵一拉，显然对艾斯的话非常不认同。凭本事拿的，那明明叫捕猎！ 神游了好久的路飞眼睛终于飘飘忽忽的回来，盯着小黑豹子可疑地咽了咽口水说道：“叫芝麻糖！” “不要！”泽尔达抱着胳膊拒绝。 小黑豹子虽然现在很小，看着也就跟家猫一样大，但是以后绝对会长得很大，看他爪子就知道了。 想着那么一只猛兽顶着个芝麻糖这么可可爱爱的名字，泽尔达就打了个寒噤。 “要我说，阿黑也行……” 艾斯赶紧摇摇头，他已经对起名废的泽尔达绝望了，这家伙一个小时一脸严肃地想了半天，结果还是这种没有营养的名字。 “大黑？” “旺财？” “黑旋风？” …… 艾斯持续摇头，跟个拨浪鼓一样。 泽尔达抱着胳膊鼓起腮帮子，气哼哼地闭上了嘴。 小黑豹子已经从警惕的状态爬下了，看它眯缝着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看起来也对自己的名字感到绝望了。 坐在一边的萨博手上转了转自己的礼帽，突然开口道：“不如就叫格罗利亚好了，一个英雄的名字。” 他们是在格罗利亚村岛上相遇，也算是在纪念他们的缘分。 此话一出，立刻获得艾斯和路飞的双手赞同，三票对一票，泽尔达败。 格罗利亚立刻站起来，用脑袋蹭了蹭萨博以示友好。柔软的毛逗得萨博咯咯直笑。 “好，那大名就叫格罗利亚，小名叫做小黑！”仍不死心的泽尔达顶着剩下三人一猫的死鱼眼倔强地下了定论，“不管，你们吃我的用我的，我说什么算什么！就是小黑！” 第11章 一年 伟大航路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上一个岛还晴空万里，下一个岛就已经是乌云密布，甚至寒风瑟瑟降下雪来。 泽尔达把脸埋在自己的毛毛领里，看着三个小孩在大雪里跑上跑下收刚洗好的衣服。 不是他不想干，只是懒癌犯了，只想舒舒服服窝进大衣里面待着就是病症。太惨了，这病都治不好的。 还好三个小孩都挺能干，本来还对着泽尔达怒目而视来着，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场充满胜负欲的比拼。 “三件、四件、五件……十件！我收十件了！”萨博甩着手里的衣服吼道。 “我都十二件了，弱爆了萨博！”艾斯一脚蹬在凳子上不服气道。 只见这时候路飞双臂伸长后一揽，把雪带着好抓的内衣裤全部扔进自己的桶里，也没盖盖子，混着冰雪和水，本来要晒干的衣物瞬间被打回了原状。 “哈哈哈哈！我才是收衣服大王！”路飞叉腰狂笑。 艾斯和萨博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一塌糊涂，一个红色＃默默冒了出来。 下一秒，正在狂笑的路飞就被按在了地上锤。但因为是橡皮人，路飞对自家兄弟还不会霸气的拳头完全免疫，趴在地上还在断断续续地狂笑，听得萨博和艾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甲板上陷入了一片混乱，小黑抢救出自己的小枕头，叼着爬上躺椅，蹲在泽尔达的旁边。也就只有这边大概不会被波及了。 泽尔达完全无视这个每一天都会发生的场景，在一片喧闹声中默默用旁边茶几上的雪捏小雪人。 茶几上的雪不多，只够搓一大一小两个拳头大的雪球，泽尔达规规整整把两个球摞好，对着自己被冻红的指尖哈口气。 风带来两颗厨房的红豆，乖巧地镶嵌在雪人脸上当作眼睛，又不知道从哪里刮开两根小巧的枯树枝，一边一个作为手臂。 当当当——！ mini版精致红眼小雪人诞生！ 泽尔达把手塞进自己衣服里，整个人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满意地弯着眼睛看自己这个甩其他雪人好几条街的小雪人。越看越好看。 打了半天终于歇下来的三个孩子也跑过来看着泽尔达茶几上的小雪人，哇了一声，路飞上手就想摸，被一道风直接把贼手按回去了。 “小气。”小路飞嘟起鸭子嘴，然后一头开始扎进甲板上松松软软像是一窝棉花的雪里划拉，“看我造一个更大的出来！” 雪很大，甲板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正适合堆雪人。 小小的雪球从拳头大小，逐渐变成了一人多高，最后三个小孩跟屎壳郎一样推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球在甲板上跑来跑去，看着像什么赛车游戏。 艾斯，萨博和路飞哪个都不愿意输掉一点，直到把甲板上的雪都沾得一干二净这才罢休，多亏了这段时间的训练，他们三个的体力现在简直是个无限符号，泽尔达连看着他们闹腾都觉得累得慌。 看着三个差不多大小一人高的圆球，他们这才顾得上往冻僵了红彤彤的手上哈气，小脸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冻的，也是红彤彤一片。 第19章 都在嚷嚷着自己的雪球更大一些，眼看着又要变成全武行，两个雪球突然飘了起来，然后稳稳地摞在一起，一点也不像是雪人，倒像是一串糖霜糖葫芦。 泽尔达沉吟了一下，勾勾手指头，从船舱里飞出来两条围巾，围住了雪球相接的地方。 嗯……不像糖葫芦了，更像是一个诡异的白色肉虫子。 站在甲板上的四个人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个滑稽的东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只是个丑雪人，却好像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东西，几个人越笑越厉害，最后笑到躺在甲板上打滚。 “阿切！”路飞打了一个喷嚏，挂着个大鼻涕还在嘎嘎猛笑。 泽尔达止住笑意，嫌弃地拿过来一包纸扔给他。 三个小孩在雪里玩了好久，即使都穿着鼓鼓囊囊的棉服，看上去也冻得不轻。 泽尔达笑了笑，拉开自己的大衣把他们像是小鸡崽子一样拢进自己的怀里。 本来笑得肚子疼的艾斯只觉得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手和脸突然被热乎乎的笼罩起来，抬头看的时候，正对上把他拢到怀里的那个人低下头来，看着他们笑。 寒风呼啸，泽尔达的大衣里却很温暖，这种温柔烫得艾斯猝不及防，一时间喃喃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兄弟，已经玩累了直接在泽尔达怀里睡着的，一脸安心的路飞，还有抱紧泽尔达一只胳膊还没有收敛笑意的萨博，艾斯再次弯了弯嘴角，转身抱住了泽尔达的腰，放任自己享受这一份前所未有的，温暖的美好。 不管怎么说，被泽尔达“绑架”，是他这十几年发生的最美好的一件事了。有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因为下雪的缘故，晚饭就搬到室内的客厅来吃，觉得小孩子身体应该挺脆弱，怕他们感冒的泽尔达还往汤里扔了好几块姜还有之前仓库里的治疗风寒的草药，结果做出了一锅味道有些可怕的东西。 泽尔达看着这锅东西沉默了三秒，放弃了品尝一下试味道的阶段，直接端上桌子。 三个小孩本来正对着肉流口水，在这锅东西上来之后直接一个战术后仰。 “真，真的能吃吗，闻起来怎么这么辣。”萨博有着颤抖得指着汤锅。 艾斯咽了咽口水，觉得下午他们可能玩得太开心，把甲板弄得一塌糊涂，现在泽尔达准备毒死他们。 只有路飞，这个不挑食的孩子像个天使一样，在泽尔达期待的目光中盛了一勺子汤放进嘴里。 “这不是挺……”好喝…… 话还没说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路飞直接吐着舌头晕了过去。 “喂！这就是毒药吧！”艾斯惊恐地吼道。 “路飞！！路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萨博一个冲刺接住了路飞的身体。 “医生！医生！不对，我船上没有医生，喂！给他肚子一拳让他吐出来！”泽尔达也惊恐地指着萨博说。 “会死人吧喂！”萨博吐槽，“你这个大人真的好不靠谱啊！” 小黑压着耳朵看着又闹成一片喧嚣的客厅，老老实实埋头吃自己的肉。庆幸自己还好是肉食动物，不会被投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船舱里暖融融的光照在甲板上那个奇怪雪人身上，不断的有叫喊声从船舱传出来，今天的和风号也依旧很热闹。 —— 眼看着又过了一个春夏秋冬，虽然伟大航路上的春夏秋冬乱得很，但是还好泽尔达有挂历——在伟大航路上仅次于永久指针第二好用的道具。 在和风号上的日子总是规律的，不上岛冒险的时候，他们就飘在海上，做好每一天泽尔达给他们布置的功课。 虽然没遇到过什么敌人，但是他们自己清楚，自己的实力都有所长进，长进到了他们之前需要仰视的地步。 路飞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果实能力，不再伸长四肢之后，变得软绵绵的无法控制，虽然他只懂得直来直去，但是也具备了起码的战斗能力。 萨博更是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大部分都泡在泽尔达的书房，泽尔达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抱着书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所以一本一本的，他这些年也储存了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书籍，各种方面的都有。 萨博在垃圾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在看了这么多浩如烟海的书之后，更是学到了很多，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认识。与此同时，心里还诞生了一个蠢蠢欲动的想法。只是目前，他没有和任何人谈过这件事。 不得不说，头脑好会作用于学习任何技巧，在他选择的花剑道路上，也是长进了不少，虽然还没到剑豪那样可以切断钢铁，但是他已经可以斩断坚硬的石头。对于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泽尔达用剑的技巧也就仅限于剑豪，他琢磨着，冲着萨博这个进展，他得请个其他高手来教了，幸好他还认识一个精于此道的人。 三个孩子进步都超乎想象，不过最让他惊讶的还是艾斯。 一开始最变扭，最不愿意表达自己想法的孩子，在不断的相处下来，逐渐向着泽尔达展现了自己孩子气、温柔细致和极度有主见的一面。 有时候沉熟稳重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每当泽尔达想到这个的时候，又能看见他比路飞还要幼稚的一面——比如偶尔会在他的咖啡里放醋，就为了破坏他的表情，躲在一边偷偷看，然后大笑着跑开。 第20章 不过淘气归淘气，艾斯对于自己的要求从来没有放松过，也许是前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认识到自己和世界的参差，所以每天他都会给自己加训。 他没有选择任何武器，他的双拳就是武器，仅仅一年，泽尔达的格斗技巧就没有什么好教的了，他只好照着书本上的东西，教他一些别的。 每当艾斯认真挥拳的时候，他平时像是蜜糖一样深棕色的眼睛就会变成冰冷的无机质，看着就像只野心勃勃的小狼崽子。 他和自家兄弟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大部分和萨博是平局，路飞跟他更是零胜率。当然除了武力值，作为大哥，他也把兄弟们照顾得很好。 比如萨博看书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他会给他盖上毯子，路飞不小心掉进海里，他第一个冲下去把他捞上来……每当这个时候泽尔达就忍不住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看着他逐渐变得通红的耳朵。 可爱至极。 第12章 卡普 甲板上又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不知道哪个崽子又打翻了什么东西，泽尔达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试图再次进入梦乡。 早课他们已经养成习惯了，不用人监督，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泽尔达就又捡回来了睡懒觉的好习惯。 温暖的被窝，永远是他的挚爱，如果可以他要和床结婚。 咚咚咚，不知道哪个又跑进了他的卧室。泽尔达钻进被子里表示拒绝。 “快醒醒！泽尔达！今天已经是5号了！”艾斯推着这个被子球，非常兴奋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平时柔顺的金发睡得像一个鸟窝，泽尔达只从被窝里露出一只眼睛和一个鼻子，以示自己清醒。只是过了好一会，他半睁不闭的蓝色眼睛才露出全貌。 5号…… 今天已经是5月5号了！？ 泽尔达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了挂历。 5月5号可是个大日子，是他们老幺路飞的生日，之前艾斯和萨博已经过过了，把路飞羡慕得不行，隔着几个月就开始点菜了。 泽尔达也早就采购好，偷偷藏在仓库里。 连喝个红酒都要配上音乐的泽尔达，非常重视仪式感，对于他来说生日就是一个值得庆祝一天的日子，所以在他的带领下，基本没有过过生日的三小只，也对自己的生日充满期待。 每次看到这三个小孩收到礼物时候亮晶晶的眼睛，泽尔达就觉得心里软乎得不行，想像撸猫一样狠狠挨个揉过去。 但是这样的大日子要因为他起晚耽误了啊啊啊！！ 泽尔达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蹬掉睡衣套了一件卫衣，还是艾斯帮着手忙脚乱的他把头找出来拽下衣服，看着泽尔达像烧到尾巴一样的背影，艾斯忍不住笑了一声。 虽然这位“家长”有时候真的很不靠谱，但也不耽误他们认同他。 小一年的时间，他们在和风号上一起吃一起睡，真的很像一个家的样子。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艾斯每一天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幸福得有着恍惚。 艾斯帮着泽尔达叠好睡衣，又收拾了一下床铺，跟着去了厨房。 时间还早，路飞还在睡大觉，泽尔达冲进厨房就把昨天准备的菜肴挨个拿出来热，路飞点的烤肉也进了烤箱。蛋糕是早就订好的，萨博在旁边一根一根的，细致地插好了八根蜡烛。 艾斯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泽尔达在厨房到处溜达，及时地帮着递餐具。 泽尔达正蹲在地上调烤箱的时间，然后顿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从自己卫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塞进艾斯的口袋里。 自从上次苹果糖事件之后，就像是约定俗成一样，每次送崽子们礼物，泽尔达总是会悄悄递给艾斯一些别的。 一开始只是想要这个变扭的缺爱小孩知道他是被人时刻记在心上的，时间久了，就算艾斯已经对他彻底放下防备，泽尔达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只是一种静悄悄的，又明目张胆的偏爱。 艾斯接过糖，笑弯了眼睛，直到塞进嘴里藏好糖纸，才像得到了脏物的小贼一样心满意足地离开。 其实他也不是对泽尔达完全坦白，就像是他并没有告诉泽尔达他其实不爱吃甜品，他更喜欢辣味的东西。 但就像他们两人未宣出口的那点秘密，他也静悄悄的，享受着这一点点的偏爱。 就在烤肉好的那一刻，随着烤箱清脆悦耳的一声“叮”，正在冒着鼻涕泡的路飞，也半梦半醒地闻着味准时出现在餐厅。 艾斯拿着个牙签扎破路飞的鼻涕泡，啪嗒一声，路飞完全开机。 “肉！！是我点的泽尔达蜜汁烤肉！”路飞欢呼一声，高举双手庆祝，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消灭掉他心心念念的蜜汁烤肉。还好被眼疾手快的泽尔达一把按住。 “先许愿吹蜡烛！一会儿再吃肉！”泽尔达顺手给了扭动挣扎的路飞一个脑瓜崩。 萨博贴心的把帘子都拉起来，顿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八颗跳动的烛火。 路飞的眼睛倒映着烛火亮晶晶的，过生日吃蛋糕收礼物，可以干平时不能干的事，整整一天可以作为周边所有人的中心，是个小孩子就拒绝不了。 之前萨博和艾斯已经经历过一次，看得路飞羡慕得要命，已经把人生愿望清单紧贴着one piece的第二项改成了赶紧过生日。 第21章 路飞乖乖地闭上眼睛许了一个就算不说出来所有人也都清楚的愿望，然后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就在萨博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猛然缩紧，不是因为突然的光明，而是因为在逐渐向他们靠近的那艘蓝白相间的海军军舰。 “海军！”萨博喊了一声，有点慌张地回头看着泽尔达。 他们虽然没有海贼旗，但是泽尔达却是有着通缉令的，不折不扣的海贼。被海军遇上的话，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泽尔达愣了一下，然后按下站起来的艾斯，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挂海贼旗，所以一般海军就算遇上也不会理会，像是这样目的明确的像这边靠近……除非他们是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刚来到窗边的泽尔达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甲板上，那个显眼的狗头帽还有对方船头那个显眼的狗头雕像。 泽尔达就像是被钉住一样，按住窗边的手都暴出了青筋，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缓缓吐出对方的名字：“卡普……” 一阵狂风呼啸着划过，掀起一道巨浪，把和风号和海军军舰像两只玩具船一样掀起来在空中颠簸了一下。 路飞听到爷爷的名字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动蛋糕，而是抓紧吃掉自己的蜜汁烤肉。这个老头出现绝对没啥好的，要吃得赶紧吃，争取不要做饿死鬼。 路飞在这大吃特吃，艾斯却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他站起来和萨博一起站到窗户边，看着已经走到了甲板上的泽尔达。 泽尔达的果实能力是风，如果他一心逃跑那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抓到他。在大海上只要调动起大风，他们的船会跑的比机油船还要快，简直像个bug。 如果是海军任何人，泽尔达都没啥想法直接避开就是了，但偏偏，现在遇到的是卡普。而且看着卡普一脸微笑抱着胳膊现在船头，看到泽尔达也不惊讶，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不论路飞的关系，他们两个人也是老相识了。 从泽尔达被罗杰捡回来开始，他就知道这个总是追着他们不放，跟罗杰关系亦敌亦友的海军。甚至之前有好几次因为泽尔达太小，罗杰没法带他冒险，就故意把他扔到卡普船上，让卡普照顾，之后再偷摸抢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卡普就会一边痛骂罗杰，一边把自己的零食拿给泽尔达，然后抱着小泽尔达去看海军训练，给他讲海军有趣的故事，试图规劝。 虽然泽尔达还是义无反顾地成为了一名海贼，但是对于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海军他还是挺有好感的，甚至会尊称他一声叔叔。 只是泽尔达的一切，都在罗杰自首的那天被推翻了。 在那一天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黑珍珠号、朋友四散分离、还像只落水狗一样被大肆搜寻罗杰残党的海军撵得颠沛流离。在最无助的时候，他真的想过要向卡普求救。 只是一直没有联系上，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船长的处刑，他是躲在人群的最边缘看到的。 盛大的场面，处刑台上死去了一个海贼王，却诞生了一个海军英雄。 都是他熟悉的人，都是他敬重的长辈。 那一刻起，所有单纯的心思都被掀开，好像被无数死去的同伴大肆嘲笑。 他才认识到他们之间和谐的假象只是因为当时的他还不算是一个海贼，而从他加入海贼团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应该再对位于对立面的海军有任何的期待。 即使那个人曾经像是家人。 那些情谊战胜不了身份的对立，只会在他们亲手杀死对方之后，帮对方体面的收尸。 “好久不见啊泽尔达小子哈哈哈哈哈——怎么，现在还不想加入海军吗？”卡普的大笑声穿破海面清晰地回荡在和风号上。 “好久不见。”泽尔达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角，“海军这种卖友求荣的职业，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加入了。” 卡普气得攥紧了拳头，只见他双腿下沉，站在原地不动就已经平稳把军舰在大浪中稳定住，不再像一片漂浮的树叶。 “卖友求荣……还是没有长大啊泽尔达。”卡普的声音都低沉下去，他搂紧自己的狗头帽，站在军舰上，在大浪中逐渐逼近和风号，他的声音也逐渐清晰，“我果然不能让路飞在你这种人的教育下成长，海贼终究还是海贼。” 海贼终究是海贼？ 泽尔达扶着船的栏杆大笑得连腰都弯了下去。 多合格的家长啊，太讽刺了。 他不仅想笑，还想哭，满腔的怒火顶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回到船舱去。”泽尔达冷着脸对跟出来的艾斯说。 他要正面应战了。 第13章 5月5号 卡普确实是有备而来。 他接到了一个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任务，又正好知道和风号也在，所以就让情报处给他提供信息，一路堵到这里来。 在决定来不来的时候，卡普一脸严肃地抱着胳膊沉思了很久，连零食都不吃了，吓得他副官还以为他怎么了。 如果没有必要，卡普真的很不愿意再见到泽尔达。 罗杰斩首的那一天祸害了很多的人，但他祸害得最深的，一定是那个从小就跟着他长大的金毛小子。 小时候的泽尔达非常讨喜，第一次罗杰把这个孩子扔在自己船上的时候，卡普还以为是哪家贵族走丢的小孩。 第22章 漂亮、有教养、乖巧又开朗。像是一颗散发着灼热光芒的小太阳。 即使是海贼养的孩子，船上的海兵们却都很喜欢他，卡普也不例外——谁会拒绝一个知道你喜欢零食，然后悄悄攒了好多，然后献宝一样都给你的小朋友呢。 相比之下，自家儿子好像不是亲生的…… 越相处，卡普越发现，泽尔达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海军苗子，不光是学习东西非常快，并且非常有责任心，而且对于平民有着怜悯和包容之心。 泽尔达大概7岁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去执行镇压躁动平民的任务，本应该乖乖待在船上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船，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镇压没有武器，满腔激愤的平民，想也知道不会是一个愉快的任务。 很多海军都被这帮蛮不讲理还满嘴脏话的平民弄得火气上来，镇压的时候都忍不住手劲大了些，卡普一个没注意，手下就造成了几人受伤，这更刺激了他们。 眼看着已经红了眼几个激进分子冲了上来，卡普不愿意正面冲突，侧身躲开了，但是他身后的泽尔达却没能躲开，立刻就被一个拿着铁锹的大叔开了瓢。 红色的鲜血从浅金色的头发滴落，异常显眼。泽尔达有着迷茫地眨了眨海蓝色的眼睛。 卡普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怕泽尔达伤得有多重，而是怕这个吃了自然系果实的小孩突然暴起，在这么一个人口集中的地方，那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拿着铁锹伤到了一个孩子的大叔也愣在原地，红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 现场一时之间有些安静下来。 只有一个属于小孩子的，软软的声音响起。 他伸手盖住那个大叔攥着铁锹的手镇定地说：“不要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 有王者资质的人在伟大航路上有不少，但是心思柔软还拥有大将之风的人，却很少见。 那次的任务异常顺利，也更坚定了卡普想把泽尔达拐跑的心思。 一有机会他就把他带在身边，给他讲海军的正义和有趣的小故事。 只是不知道罗杰给这个小孩吃了什么迷魂药，不管如何说，等看到罗杰的时候，泽尔达海蓝色的双眼立刻就比平时亮了无数倍，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他。 那个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船长。 所以罗杰在联系他自首之后，卡普忍不住询问：“泽尔达他怎么样？” “他？”罗杰笑了笑，“他很好。” 他不好。卡普几乎是立刻下了定论。 敬仰是最遥远的距离，因为敬仰，所以他努力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好的样子。或许称不上敬仰，泽尔达的那种偏执，更像是把罗杰当作一种信仰。 当信仰崩塌之时，信众也毫不意外地破碎了。 后来泽尔达自暴自弃被海军抓到关进推进城的时候，卡普看到报上来的满满一页的犯罪记录，几乎屏住了呼吸。 袭击海军基地、抢劫、煽动平民造反……除了没有杀人，能犯的罪泽尔达几乎都犯了一遍。 罗杰的死不光开启了大航海时代，还彻彻底底的，把那个曾经眼里满是光芒的小孩变成了一个海贼。 人在堕落之后还能不能变回以前？ 卡普不敢赌，所以他要把路飞他们带回来。 —— 自然系果实能力者非常不好对付，尤其是把果实能力开发到如此之深的能力者。 即使卡普的霸气炉火纯青，在面对泽尔达那种宛如自然灾害一般的狂风，依旧对敌有些吃力。 双方都有顾及，所以打得虽然惨烈，但也不算天崩地裂。 泽尔达的实力其实和大将没有差多少，但他面对的是一个很久之前就可以当上大将，并且还极度擅长霸气的男人。 又一个黑铁般的拳头突破狂风，正砸中泽尔达的胸口。 就像是一片被击穿的树叶，泽尔达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狠狠砸进了和风号的甲板。 胸口像是粉碎了一样痛，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泽尔达趴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间还掺杂着一些器官组织。 泽尔达缓缓地用胳膊撑起自己，顶着一身鲜血还是不屈不挠地站起来，但任谁看，都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以把人吹跑的风逐渐停了下来，艾斯他们几个立刻按捺不住从船舱里跑出来，围在泽尔达身边观察他的情况。 卡普也终于登陆了和风号，正一步步走近。 泽尔达浑身浴血，但卡普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才六十岁，对于实力强大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身体机能确实有所下降，面对泽尔达那种滑不溜手还隐秘的攻击方式，他很多都躲闪不开选择以伤换伤。 所以卡普的身上也有很多细细密密的伤口，让他浑身被血覆盖，伤口都不算致命，但是看着也非常凄惨。 泽尔达捂着胸口，皱着眉毛扒拉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个小孩。 “赶紧回去。” 但是任泽尔达怎么呵斥，那三个小小的身影都一动不动，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强行把他们弄回去了，更何况卡普就算杀了他也不会伤害这几个孩子，所以泽尔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直接摆烂一样坐在地上休息，听天由命了。 这可吓了这帮孩子一跳，路飞这个小哭包差点泪奔，大喊着“泽尔达不要死啊——” 第23章 泽尔达扣扣耳朵，感觉就算自己没事也要被这个倒霉孩子送走。 路飞对自己都没有这么亲密过。血缘上是他亲生爷爷的卡普一脸复杂地看着这个场景，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拆散人家家庭的大坏蛋一样。 “你给这帮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就一年左右，敢在自己亲生爷爷面前这么维护你？”卡普想到，也直接说了出来。 他是个好海军，但是不是个好家长，做家长的难度都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从龙开始，自己这帮小辈就一个比一个不顺心。 话说回来，龙那个小子好像也是跟泽尔达聊完天跑了的。想到这儿，卡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泽尔达。因为他一往前走，那几个小孩好像要咬他一样，所以他选择暂停了脚步，试图说服他们。 他就不信了，一个自己亲生的孙子，一个自己抱回来的，一个虽然和自己没什么渊源，但是自己也待他不薄，看着他们长这么大，找人照顾他们，还锻炼他们的实力，怎么就比不过才相处一年的海贼。 “你们，都给我过来。”卡普虎着一张脸说。 刚才跟泽尔达打成那样，他心里都毫无波澜，但是这三个小兔崽子在他的眼前护着人，摆明了跟他站对立面。他心里这火儿就腾腾窜上来了，跟他对峙越久，卡普越愤怒。 “爷爷？”泽尔达吭吭笑了两声，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沾在他白色的衬衣上尤为瞩目。 艾斯忍不住回头拿了块布帮他擦，但是没用，他却只能无力地看着血迹扩大，在他胸前成为一大片刺眼的红色。 泽尔达轻轻按住他有点颤抖的手，轻声安抚道：“没事，别太小看我了。”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顶着自己破碎的肋骨稀里哗啦的疼痛站起来面对面和卡普对峙。 “你就是这么当爷爷的？把那么点儿的孩子放在山贼那里，天天跑到林子里捕猎才能吃饱，甚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泽尔达说到这里火也上来了，想到这三个小的一开始吃颗糖都满足得要命，就忍不住对着对面这个所谓的正牌家长发火，“你不会以为养孩子就是长大就行吧？满脑子只有你那个所谓的正义，就是因为你这样，龙才懒得和你争辩！” “别跟我提龙！我不是个合格的家长，难道你就是了吗？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卡普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眼睛都气红了，他也不管路飞的阻拦，直接挥开，伸出手就准备把泽尔达扣上海楼石手铐。 “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泽尔达半点没躲他的动作，平静地说。 路飞抬着头看看泽尔达，又扭头看看里屋的蛋糕，然后看向自己的爷爷卡普。 一边是精心给自己准备蛋糕的人，一边是没让自己吃上的人，路飞的小脑瓜转得飞快，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大坏蛋！”路飞指着卡普大喊。 “嘿！你这个小兔崽子！”卡普伸出手就要打他，路飞跑得比什么都快，抱着脑袋就躲进了里屋，卡普两步一跨，也跟着进去了。 “你给我过——”墙上的挂历瞬间就撞进卡普的眼睛里，那两个五清晰无比。 何曾几时，他还抱着刚出生的路飞哈哈大笑，跟龙说五月五号这个生日好，特别好记。 桌子上的蛋糕还插着蜡烛，只不过因为太久没人搭理奶油都化了。 自己……竟然不记得了。 第14章 鹰眼 卡普任职海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种好像被劈头盖脸羞辱了一顿的感觉。 刚才自己还在义正言辞地说着一个海贼能教出什么东西，下一秒就意识到了自己也根本没做到他话里的那样。 那些让他愤怒的话，原来之所以愤怒，是因为是真的。 他可以说大丈夫好男儿拘泥于区区一个形式主义的生日太过于软弱矫情，可他说不出口。 谁还没有经历过小时候，伸手接过那一块意义非凡的蛋糕的感觉，有人悄悄惦记着你藏好礼物的感觉，在众人的祝福下许下愿望的感觉…… 卡普通通都没有经历过，因为他生长在一个对孩子严苛得要命的家里，但他从没有忘记他看到他小时候的玩伴儿过着这么“矫情”生日的时候，他心里悄悄升起的羡慕。 哪怕一句也好，备受尊敬的父母长辈的一句“生日快乐”，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只是他从来没有，他的儿子也没有，那他的孙子…… 正要砸向躲进角落的路飞的拳头在半空中展开，然后轻轻落在那乱糟糟的小脑袋上。盯着路飞惊讶的目光，卡普喉头滚动几下，然后张开嘴。 “生日快乐啊，路飞。” “但是，就算是你的生日，该抓的海贼还是要抓，我是海军。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回去。” 说完，卡普按了按自己的狗头帽，走向被扣上海楼石之后坐在地上的泽尔达。 “泽尔达。”卡普眼神复杂地低头看着这个也曾在他船上的年轻人，“闹够了吧。” 泽尔达坐在地上，浑身无力，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手上那个破石头吸走了，但是他依旧坐得板正，即使顶着一身血，看上去也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盯着卡普现在已经苍老的脸回复道：“你真是老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拉着他的三个孩子，柔声说：“好好吃饭，别担心。” 第24章 艾斯眼圈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能用力地抓紧他的衣袖，好像这样这个人就不会离开一样。 这一年的日子太幸福了，导致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家了。 但他太弱了，他以为自己成长了很多，面对卡普，只需一招，他就呼吸困难，站不起来，这还是卡普留了手的情况下。 卡普也有恩于他，他也明白卡普的身份。 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他太弱了，根本抓不住这样他配不上的美好。 手里的布料被强行扯开，连最后一点味道都离开了身边。 就在一切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两艘船的周围，突然飘飘忽忽靠近了一艘像是棺材一样的小船。 这样独特的船，在伟大航路上只有一位。 “是，是鹰眼！”军舰上有海兵大喊。 卡普转头看过去，跳到和风号上的正是背着黑刀的鹰眼。 看到这简单易懂的一幕，鹰眼挑了挑眉。 泽尔达被卡普压着，还不忘抬起头冲他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真会挑时候，大救星。” “七武海。”卡普皱紧眉头，本来可以达成的抓捕局面被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七武海搅乱了。 来人还是鹰眼，七武海中完全不在乎这个身份，异常特立独行的人。 他刚才和泽尔达已经消耗了很多，身上也有不少伤，这会儿再加上一个鹰眼，即使是海军英雄也很难说自己稳操胜券。 “鹰眼，不要碍事。”卡普警告道。 鹰眼表情从始至终没什么变化，只是拔出胸前带的小刀一划，带出一道剑气，精准地命中泽尔达的手上的海楼石。哗啦一声，海楼石掉落在船上。摆脱了禁锢，泽尔达瞬间化作一道风消失在甲板上。 “我只是看不得海军这么对我的朋友。”鹰眼说道。 卡普捏了捏拳头，知道这一仗避无可避。 他是海军将领，当着无数手下的面，他做不到妥协，即使看起来像个死局。 被一阵风又送到船舱里面的艾斯三个趴在窗户前，睁大了双眼看着这片海域上的顶尖战局。 卡普的拳头毋庸置疑，每一下都是毁天灭地的气势，当他不再收敛，感觉大海都能被他砸出一个洞。 但是泽尔达和鹰眼配合得非常默契，可以说太默契了，他们看不到泽尔达的身影，但是每一道风都正正好好辅助鹰眼的剑气，像是往火里泼油，威力成倍增加。 交战双方的身影都很难在视网膜上留下痕迹，他们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艾斯他们可以理解的范畴，但他们可以感受到，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自己的船就离那艘军舰越来越远。 风是狡猾的，当他一心想走的时候，海军英雄也抓不住一点。 当看战斗看得入迷的艾斯反应过来，视线里已经没有了卡普那艘狗头军舰也没有了卡普。 他猛地睁大眼，这才意识到，他们安全了！ 在甲板上刚凝出身体的泽尔达刚要喘口气，就被三个，不对是四个像是小炮弹一样的哈士奇撞倒外地。 “起，起来！我真的要死了……”泽尔达感觉自己断掉的肋骨被撞了个粉碎，气息奄奄地扒拉掉把在他身上的小狗们。 旁边的鹰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你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儿子？还有只猫。” 泽尔达躺在地上冲他翻了个白眼。 “羡慕吧。” 鹰眼：…… 鹰眼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搭理躺在甲板上逼逼叨叨的泽尔达，像是主人一样直接进屋里给自己拿了瓶酒喝。 泽尔达看到他拿的那瓶酒，瞳孔一缩，气得直嚷嚷，可惜战损的他起不来一点。 艾斯他们几个站在甲板上看他们俩像是小孩一样拌嘴，虽然大部分是泽尔达在说，鹰眼是不是回敬一句。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泽尔达这么能说，而且话翻来覆去都不带什么逻辑，显然是随便对对方宣泄情绪而已。 肉眼可见的，两个人关系很好。 艾斯视线来回地转，还是有着不放心地站在泽尔达旁边守着。 虽然他俩看上去关系很好，刚才人家还救了他们，但是艾斯就是喜欢不起来这个脸色阴沉沉的，头上还带着羽毛的家伙。 他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苦嗖嗖的，还有点酸，反正不太好受。 虽然有了段狂风暴雨般的插曲，但是还得该吃吃该喝喝，生日也得过。 已经收拾好，胸口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泽尔达伸手和鹰眼碰了一杯，两个人杯子中间的红酒晃了一圈，然后被大口饮下。 旁边三个小孩，除了路飞终于心满意足地闷头吃蛋糕，艾斯和萨博都在一边吃饭一边悄悄竖起耳朵，试图搞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 “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请我喝酒。”鹰眼又倒了一杯说道。 “一千万贝利一瓶的红酒，配得上你这个大剑豪了吧。”泽尔达笑笑，然后扯到了痛处嘶了一声。 旁边的艾斯和萨博像是狐獴一样从食物堆里抬起头，担心地往这边看。 鹰眼看到这一幕，勾了勾嘴角。 “来，萨博。”泽尔达干脆勾勾手，叫萨博过来。 被点了名的萨博像是小狗一样立刻小碎步跑过来，一脸镇静地摇着莫须有的尾巴。另一只没叫到的，悄悄耷拉了耳朵。 第25章 “这位是乔拉可尔-米霍克。”泽尔达指了指鹰眼，“以后教你花剑。” 还不等萨博反应，鹰眼手里的玻璃杯咔嚓一声，成了冰裂纹。 “我可没说要过来教小孩。”他把杯子放在桌上说。 “他超强的！世界第一大剑豪！超级厉害，你跟着他学几招，绝对没人能打过你。”泽尔达笑眯眯地拍着萨博的头说。 “喂。”鹰眼打断他虚假的彩虹屁，“怎么说都没用，我可没闲心带孩子。” “又没让你照顾，我们萨博可懂事了，绝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就教他花剑就行了。”泽尔达有点骄傲地说，活像炫耀自家孩子的家长。 鹰眼还没说啥，倒是泽尔达身边“懂事”的萨博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声音之响亮，叫声之凄惨，多少有点装的成分。 “我不离开——你不要我了吗！” 给泽尔达吓得一哆嗦。 船上这俩大孩子他都习惯省心了，平时也就只有小哭包路飞偶尔会哭一哭，拿块肉也就好了。萨博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哭，泽尔达有点慌了。 鹰眼就看着这个刚才还笑得像只小狐狸精试图算计自己的人，这时候却蠢得像只猪，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轻而易举地拿捏在手里，连这样的假哭都看不出来，还着急忙慌的不顾自己伤口，架着孩子哄，疼得冷汗都下来了。 萨博趴在泽尔达的肩头，隐去眼睛里的一点狡猾，却正好被鹰眼尽收眼底。 ……啧。 要说刚才一点余地都没有，这会儿鹰眼倒是来了点兴趣。 鹰眼当然知道这几个不是泽尔达亲生的，他还知道那个小的就是卡普的孙子，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红发跟他嚷嚷半天的送出的草帽。 他更清楚泽尔达已经很久没这么对别人上心了，罗杰死后更是半死不活的，整个人除了睡觉就是发呆，整个一个行尸走肉。黑珍珠号上的老船员们都怕他嘎了，会轮流过来看着他。这些都是红发跟他说的，作为比红发认识泽尔达还早的鹰眼，自然也知道他之前的自毁倾向。 但是现在的泽尔达看上去更像是十几岁时候的他，那个有着无数朋友，温暖外向的泽尔达。 看起来这些孩子依靠泽尔达，但其实是他更需要他们。 第15章 离别 鹰眼喝够了酒就去给自己留的客房睡了，他准备在和风号上住一段时间，把泽尔达的酒喝完为止。 而泽尔达把三个已经在饭桌上迷迷糊糊的小的，挨个用风给他们送回卧室。感觉到自己飘起来，装睡的萨博立刻就醒了，挣扎着跳下来拉住泽尔达的衣角。 泽尔达挑了挑眉毛，盘腿随意坐在地上，准备再和萨博聊聊。 “说了没不要你，只是让你去学习，过段时间再回来罢了。你们进步太快，艾斯和路飞我也准备给他们找个老师学习霸气。等你们学完了，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待烦了就自己出海。”泽尔达给萨博画着大饼。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离开，是因为今天的事吗？路飞的爷爷是很厉害，但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敏感的萨博在他一哭二闹三上吊泽尔达也不同意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泽尔达一愣，没想到还小的萨博竟然这么敏锐。 他确实是想着把他们都送走避避风头，但他并不是因为卡普的事情才打算的，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四皇之一，在这片大海上权力最重的女性——big mom。 泽尔达和夏洛特玲玲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他还在罗杰船上的时候跟这个女的打过几回交道，基本都以刀枪棍棒结束。这些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俩倒是也没什么纠葛了。 但是上次不一样，他放跑了那几个她的手下，虽然只是几个炮灰，但是公然在她的领域打她的人，就跟烧她的海贼旗挑衅无异，就算是出于面子考虑，她也会派人来找泽尔达讨个场子。 泽尔达在大海上的朋友太多，再加上是自然系果实能力者，跟她即使正面对上其实也吃不了大亏，反正性命无忧。 但是这几个跟着他的孩子就不一样了，除了卡普的孙子她大概不会杀，其他的两个，为了找场子她也得下手。 跟着他已经不再安全了，所以他要把他们都暂时送走，等他处理好之后这些事情再说。 泽尔达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之前从推进城出来就准备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放逐此生，到了点就消失就完了。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死寂一般的情绪，竟然还有那样剧烈波动的那一天。 不是自己的发小，也不是朋友，更不是长辈，只是因为几个仅仅在自己船上待了不久的少年。 也许是看到总是昂扬的少年，就想起自己当年，想给他们在这乱世里撑把伞。 总看着那样热闹的景象，就好像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了。 他也舍不得他的热闹，但是四皇也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他也不能带着他们涉险。 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这几个孩子除了路飞一个比一个精，看来也瞒不住什么。 念头转了好几个，泽尔达叹了口气。 “是有些麻烦，带着你们我不好施展，所以让你们先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再回来，你放心，我都是给你们找得最适合的老师。” 萨博本来还想辩论几句，听到那句带着他们不好施展就沉默下来。 第26章 他们确实太弱了，他确实太弱了。不论是格罗利亚岛、还是糖果岛、卡普，他们都是泽尔达的累赘，这些危机时刻，如果不是要护着他们泽尔达早就脱身了。 但是这一去，就又没有家了。 萨博心里有些低沉，低着头不说话。 “萨博，你有什么梦想吗？”泽尔达柔声说。 梦想…… “说不上梦想，但是我想，我想……”萨博低头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我想改变那种恶心的贵族阶级。我知道我很弱，但是……” 泽尔达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么小的年纪抱着这样远大的梦想，他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无措。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少年存在，这个世界才不算无可救药。 泽尔达笑了笑，像只没有骨架的猫一样瘫软在甲板上，双手枕在脑后。 他没有承诺萨博他将来一定会怎样，梦想是很私人的东西，轮不到他来指指点点。 但是如果有问题，他也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经验全部都交给他们。 萨博也学着他的样子，贴着他躺下，抬头看着头上缓缓划过的星空。 这一宿，萨博问了好多，泽尔达也都缓缓道来。 萨博越聊，心里越掀起惊涛骇浪。 他果然猜得没错，泽尔达也和他一样出身贵族阶级，甚至连那个现在借宿在他船上的七武海也是。 只不过，泽尔达经历了更多。 有些惨痛的回忆就连萨博听着都呼吸困难，泽尔达却一点都不在意，柔声道来，好像主人公并不是他一样。 具体聊了什么，萨博没有跟任何人说。 但是从那天起他就明白了，在如今这个世界，无论你要干什么，都必须具备相当的实力。 第二天一早，萨博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鹰眼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看着开始大包小包整理的小家伙，挑了挑眉毛。 “嘿小子，昨天都是泽尔达在那自说自话，我可没说要带你走。”鹰眼淡淡地说。 萨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他：“那你还在船上干嘛。” 鹰眼像是船主人那样施施然的走进厨房从酒柜里挑挑拣拣拿了瓶酒，然后又翻出来一个醒酒器。 “我说过了，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喝酒。” 萨博跟在他后面，沉默地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然后道：“那你在这要喝几天？” 鹰眼的眼睛看了一眼酒柜的大小，估摸着说：“大概三天吧。” “好！那就三天！我会让让你觉得我有资格跟你学习的！”萨博指着他鼻子喊道。 他的礼帽被风吹动，他慌张地抬手按下，抬着一张有着雀斑的脸。 虽然稚嫩，但是眼神却很认真。 鹰眼看了他几秒，没说话继续去翻下酒菜了。 —— 接下来，虽然和风号上多了一个人，但是鹰眼又不爱说话不爱跟他们凑热闹，真的一直在默默喝酒，导致几个孩子上课或者玩耍的时候，经常能忘了船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但是萨博没有忘。 他提溜着自己的花剑，每天都在堵鹰眼。 鹰眼去厨房拿个水，萨博要站在门口。 鹰眼吃饭的时候，萨博要坐他对面。 甚至鹰眼去厕所…… “你到底要干嘛？”鹰眼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无波，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眼神都有点烦躁。 小孩子就是难缠，也不好下狠手，所以他才说他不想带孩子啊。 “跟我比一场！”萨博举起自己的剑说道。 这是他想了一夜的解决方法。 从泽尔达的话中，可以知道，鹰眼其实就是个武痴，除了自己的剑道和美味的红酒，很少再关心别的事情了。 他学的那些知识在鹰眼面前没有什么意义，只有在花剑一道，他能证明一些。 萨博这个孩子看上去跟艾斯他们不太像，但其实根本就是一路人。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最鲁莽的做法——向世界第一大剑豪挑战。 鹰眼终于看了他一眼。 “看在泽尔达的面子上。” 他掏出自己胸口的项链，那个像是装饰的十字架里，竟然帮着一个手指大小的“剑”。说是剑，其实更像个玩偶。 简直是场羞辱。 萨博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绿，他拔出自己的花剑冲上去大喊：“别太看不起人了啊——！！” “当——” 仅仅一招。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之后，萨博在甲板上从那边摔到另一边，撞翻了无数东西。但是伤得最厉害的，还是他胸口那道巨大无比的刀伤。 鹰眼几乎是放了海，要不他的剑气就足以让这个还没成长的孩子变成干脆利落的两截。 萨博伤得头破血流，但他依旧紧紧攥着自己的剑。鹰眼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剑。”鹰眼难得主动说句话，“这就是我拒绝你的理由。” 萨博只觉得全身剧痛，但他依旧用剑给自己支撑，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我知道。”萨博说，“我不是武痴，对剑也爱不到你那种地步。但是我需要它，它能帮我走到我想要的地方。” 才十多岁的小孩，说话却掷地有声，尽管浑身都是血，但他的眼神却明亮无比。 他的野心，他的渴望，都明明白白的写在眼睛里。 第27章 他的眼睛里没有剑，但是他一定能用好剑。 鹰眼看了他半晌，收起了那个像是玩具一样的武器，转身离开。 旁边看着这场对决着急的要命的两个孩子赶紧扑上去查看萨博的伤势。 鹰眼经过抱着胳膊依靠在厨房门口的泽尔达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上下看了他一眼。 “干嘛？”泽尔达斜眼瞧他。 尽管知道鹰眼只是在试探萨博，但是看到萨博伤成那样，泽尔达心里依旧有些不爽。 “都是从哪里捡的小怪物。” 这是在夸奖了。泽尔达噗嗤一声乐出来，伸出胳膊拐住鹰眼的脖子说道：“所以，你也觉得萨博很不错吧。” 鹰眼不答，闷头接着走，目的明确且只有一个——泽尔达的酒柜。 泽尔达珍藏的十几瓶佳酿被鹰眼消耗一空，等鹰眼喝完了之后上船，还缠着绷带的萨博也悄咪咪带着行李跟在他后面。鹰眼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把他扔下去，也没有安置他。 眼看着和风号越来越远，艾斯、路飞和泽尔达站在船头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 萨博也蹦跳着冲他们挥手。 “下次见面，我就一定是剑豪了！” 第16章 空巢青年 谁也不知道这次的离别到底有多久，孩子们只是抱着下去上课，变强之后再回来一起冒险的想法下船的。 先是萨博和鹰眼离开了，然后泽尔达又写信叫了雷利过来接艾斯和路飞。 知道船长的后裔还活着的消息，雷利也很激动，根据泽尔达在信上的消息，连夜就从香波地群岛出发，来到他们下一个岛屿等他们。 泽尔达想了很久，对于艾斯和路飞这两个喜欢用拳头的孩子来说，还是雷利先生当老师更适合一点。 雷利是罗杰的副船长，也同样是看着泽尔达长大的长辈，但是和肆意妄为的罗杰不同，这位管理船上大小事的副船长是精明又细致的。 他能管好当年的罗杰，管这两个天马行空的孩子更是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雷利对于霸气的应用炉火纯青，如果他们将来要自己出海，那么这一课必不可少。 泽尔达整了整领子，难得有些紧张，他一推门，就被夏琪阿姨抱了个满怀。 “小泽尔达！好久不见！”泽尔达只感觉夏琪阿姨带着淡淡烟味的手在自己脖子后面收紧，一副要勒死自己的感觉，果不其然，自己耳边响起了夏琪阿姨阴恻恻的声音，“这些年我们写这么多信也不知道回一封，这回知道回来了？” 泽尔达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他身后的艾斯哪里见过这么乖巧的泽尔达，对于能让他这么乖巧的人更是好奇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往屋里探头看。 只是露出一个小脑袋，坐在后面的雷利就一眼认了出来，尽管他脸上有着稚嫩的雀斑，容貌也比船长秀气很多，但是那头熟悉的黑色卷发还有眉眼的轮廓却无比熟悉——这就是船长的孩子啊。 雷利上下看了看，却发现虽然是船长的孩子，但是表现出来的性格却不太像。没有那股执拗的劲儿。 反倒是他旁边带着船长草帽的小家伙，神色和话语，更像是罗杰，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就是泽尔达收养的两个孩子吗？还真是有趣。雷利摸着自己的胡子想道。 那边泽尔达都快在夏琪的手下阵亡了，慢慢悠悠的雷利才过来拎猫崽子一样的把他解救出来。 “雷利先生——”泽尔达眼泪汪汪。 雷利把他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 “别以为我就原谅你了，你这小子进推进城的时候我就想打你。今天可算让我抓到机会了。” 泽尔达：……看来今天这顿是逃不过了。 被一顿爱的修理之后，鼻青脸肿的泽尔达坐在吧台前面喝酒，雷利就在给两个小孩讲刚才他用的拳法。 “刚才的就是霸气，是三大霸气中的武装色霸气，就算是自然系果实能力者也是乖乖挨揍的份……” 泽尔达摸着自己毁了容的帅脸，简直在旁边听得汗流浃背。 之前雷利先生就是这么教自己霸气的，可是自己怎么也学不会，后面就被烦了的雷利各种折磨，直到确认他真的没有这个才能才放过。 想到这里，都是眼泪啊。泽尔达感叹。 晚上夏琪阿姨下厨给他们做了一顿非常丰盛的饭，几个一直在船上吃“半成品”的人甩开后槽牙吃了个盆满钵满，路飞更是把自己吃成了一个真实的球，看得夏琪阿姨直乐，泽尔达拿着酒陪雷利一直喝到深夜。 直到夏琪阿姨也去睡了，酒也再倒不出来，泽尔达站起身来。 “这么快就走了？还真是留不住你。”雷利坐在原地，长长的银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泽尔达看着他的脸，觉得他真的是老了。 原来的雷利先生头发只是花白，眼镜后面像是狐狸一样总闪着狡猾的光。可是如今的雷利，那层玻璃后面的双眼却透露着沧桑。 那是一种经历了太多，时间无法治愈的痕迹。 如果是之前的副船长，他不会用“留”这个字。 看到这样的雷利，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泽尔达，他们真的失去了船长，也失去了船。这就是这些年泽尔达不愿意面对他们的原因。 所有以为自己忘掉了的伤疤，当看到的时候就又觉得疼了。 第28章 泽尔达对着雷利鞠了一躬，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往门外走去。 当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又停下了脚步。 本来应该已经去休息的艾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的门口，在等着他。 今天这座岛上的风很大，夜里还是挺冷的，艾斯只穿着他登岛时候的衣服，冻得小身板都在抖，连鼻涕都下来了。 泽尔达把自己的外套解给他。 当温暖再次笼罩住自己的时候，艾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一头扑进泽尔达的怀里，抱住他的腰。 这还是第一次艾斯这样主动，泽尔达有些僵硬，不知道如何回应，就怕惊扰了这个好不容易才学会撒娇的别扭小孩。 最终他还是蹲下身子，把艾斯带着他的衣服，一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还会再见到吗？”艾斯在他耳边带着哭音的说。 泽尔达点点头，压下心里那份苦涩，斩钉截铁地说：“会的，不管多少年，等你们成长起来，会再见到的。” 他还是做出了承诺。 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只要做出了决定，他就算是爬着，也要留一口气再见到他们。 听到他的话，艾斯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擦了擦自己的脸，狠狠点了点头，生动的就连脸上的雀斑都在表达决心。 泽尔达面对艾斯总是心软，这次也被他弄得差点不想离开。 但是他必须走。 艾斯裹紧泽尔达的衣服看着他消失在夜幕当中，棕色的眼睛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 送走了三个小孩的和风号又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泽尔达像是往常那样躺在甲板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只是这次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会飞过来了。 那三个孩子就喜欢在他身边打闹，又没轻没重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过来一个小孩，他早就练就了听个声音就能把人稳稳接住的本事。 头顶传来一声不知道什么的响动，泽尔达伸出手去，却空落落的。 原来是一只海鸥落在他的船上，碰到了一个空酒瓶，又飞走了。 船上又恢复死寂。 直到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小身子蹭到泽尔达的怀里，泽尔达低头一看，是小黑站在他胸口，低头嗅着他的鼻子，看上去好像在确认他是否还存活。 泽尔达笑了笑，把小黑掂起来，然后一头埋进它柔软的肚皮，狠狠吸了一口。 小黑挣扎了半天无果，只得乖乖的在他手里舒展着身体。 之后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一年以前，泽尔达与和风号，在大海上漫无目的的飘荡。 只是有时候泽尔达还是会抽空早起，想要检查一下他们的早课，直到看到空荡荡的甲板，他才想起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有时候他也纳闷，之前带孩子的生活明明只过了一年，他自己都过了十年了，怎么就那么不适应。 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也能明白。 自从罗杰船长走后，他就一个人逃离了所有的熟人，过着被世间“放逐”的生活。 因为他想，只要逃离了所有他认识的人，他就也能逃避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但是大海上的风景，他们都是在一起看的，从伟大航路到新世界，没有他们没有到达的地方。全部都是回忆。 他就靠着回忆、酒精过日子。 过了那样苍白又浑浑噩噩的十年，只有捡到艾斯他们之后，泽尔达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小孩子的眼睛永远都是亮晶晶的，他们的所有都还没有起步，所以可以对未来抱有无限的幻想。 不知道他们再见的时候，这些可爱的孩子都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而他走之后，在雷利手下修行的艾斯和路飞，除了第一天备受款待之外，就直接进入了地狱式训练。 泽尔达不愿意回想的童年经历，雷利又原封不动的给艾斯和路飞又来了一遍，每天这俩孩子连折腾的力气都没有了，结束之后就直接摊床上睡觉。 而萨博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跟着鹰眼回了自己岛之后，每天不是被当做下人指挥来指挥去，就是跟屋子外面的猩猩打架，偏偏萨博还打不过他们，整个就是一个食物链最底层。 不过默契的是，再苦再累，几个孩子也没有抱怨或者放弃。 他们都坚定着，只要变强就能回去的信念，日复一日的努力。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好几年，就在泽尔达以为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的时候，还是找上了他。 这天，泽尔达垂着鱼竿，正看着大海发呆，一声扑棱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抬起头，是一只长得莫名其妙还肥头大耳的信鸽。 鸽子嫌弃地看了看他迷你的帆船，然后扔下一封信就飞走了。 泽尔达翻过那封粉色的，还带着甜腻腻味道的信封一看，一串大写的英文映入眼帘。 big mom 她还是来了。 第17章 五年之后 信上其实也没写什么，就像是一封普通的邀请函那样，邀请泽尔达参加她一个女儿的婚礼。 但是本身big mom能找到他的位置，给他发邀请函，就是一种威胁。 泽尔达哼哼了两声，试图把纸团了像战国一样喂给他的宠物，可惜他养的是只肉食动物。 几年过去，大名格罗利亚，小名小黑的黑豹已经成长成了成年体，光站着它的头都快到泽尔达的胸口了，算上尾巴得有两米长。配上雪白的獠牙，和堪比钢铁的爪子，已经完全成了一只凶兽。 第29章 但对于泽尔达来说，也就是从一个小毛绒玩具变成了大毛绒玩具的区别。 小黑无语的把嘴边的纸团拍开，纸团在地上滚过去，它金色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了一会儿。 终究是只大猫猫了，控制住自己想玩的心，小黑眯着眼睛趴在了泽尔达身边。 泽尔达没什么动作，只是勾了勾指头，和风号的帆就鼓起来，船身向着泽尔达脑中的路线前行。 既然邀请了，那他这个面子也不得不给。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举行婚宴的岛屿离泽尔达并不太远，他本身就在伟大航路后半段晃荡，那个举行婚礼的岛屿，正好就在进入新世界的前几个岛，属于big mom自己的领域。 要进入新世界就必须要给船镀膜，从海底过去，所以泽尔达时隔多年，又再次踏上了香波地的土地。 自从他把孩子们一个个送走，除了偶尔的信件往来，确认他们一切安好之外，泽尔达就没有再去看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四皇的信息网可不仅仅笼罩着新世界，伟大航路同样有他们的眼线，泽尔达自己不怕，但是孩子们安安稳稳的，他也不想给他们带去任何一点麻烦。 泽尔达放好船锚，和小黑一块跳下了船。 香波地还是一如既往的，全是通天的树和七彩的泡泡，这个像是梦境一般的地方，却是伟大航路上最恶心的一个岛屿。 要不是雷利他们在这里，泽尔达宁愿元素化飘到新世界，也不愿意又踏上这里的土地。 金发碧眼，样貌出众的青年走在大街上实在非常夺人眼球，不少仰慕和暗含歹心的视线都追随着他，不过因为他身边跟着一只猛兽，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搭讪。 不过他们不知道，也许这只猛兽，是救了他们才对。 泽尔达顺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夏姨的敲竹杠酒吧，雷利他们就在这里安身。 小黑还是第一次来，不过随着逐渐走近，它的尾巴逐渐都竖了起来，鼻子一耸一耸的，显然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敲竹杠酒吧就在眼前，小黑兴奋的原地踏了好几步，然后一个冲刺就跑了进去，它高大的体型引起了里面几声惊呼。 泽尔达笑了笑，晚它一步进去。 敲竹杠酒吧已经是一片混乱。 闲散的几个客人早就在小黑进去的时候就吓跑了，硕大的小黑撞翻了一片桌椅板凳，正死死压在一个人身上撒娇，夏姨和雷利坐在吧台后面乐呵呵地看着狼藉成一片的酒吧，抬头看到泽尔达，雷利笑呵呵地朝他招了招手。 泽尔达刚翘起唇角，就听见一声从远到近的大喊。 “泽尔达——！” 正是用橡皮胳膊像个猴子一样荡过来的路飞，五年过去，路飞今年十五岁，已经不再是小豆丁一样的体型，抽条成了个少年。只是泽尔达还没看清，就被这个大概只长了身体的小朋友扑了个满怀。 泽尔达被他震退好几步这才站好，稳稳接住了兴奋的路飞。泽尔达刚要自夸一句自己这身板还行，下一秒就被另外一个身影一样扑进怀里。 这回他是一点也没站住，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场景和刚才小黑扑人简直一模一样。 “泽尔达你来了！”摞在路飞身上的艾斯笑得灿烂，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夹在中间的路飞给掀了出去，然后自己安安稳稳抱紧好久不见的泽尔达。 泽尔达躺在地上抬头，正好看见戳在自己面前的那张大脸。 艾斯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是成年的年纪，相比之前在船上的面貌，布满棱角，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脸上的雀斑还是没少，比起罗杰，艾斯的相貌要更加柔和，眉眼浓郁，五官立体，看来是继承了夫人的基因，帅得相当顺眼。 不光是脸，身子也长大了不少。看来是没有落下功课，一身的腱子肉，两条胳膊都比他的臂围还要粗壮了。两条手臂跟铁钳一样箍在泽尔达的腰上，越收越紧，甚至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看来这孩子是想他想得紧了。 泽尔达笑呵呵的像是拍小黑一样，拍了拍他的头，让他松开。艾斯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慢慢爬起身来。 泽尔达这才意识到，艾斯已经长得比他高了。 少年这个年纪简直就是荒野里的草，见风就长，当年还只能抱着他腰的小豆丁，现在竟然已经需要泽尔达抬头看他了。 作为大人的自尊心悄悄地碎了一角。 还好，路飞还没长过他，还比他矮上几厘米，泽尔达表示受到了抚慰。 “我们要走了吗？”艾斯兴奋地问。 雷利在他身后轻轻咳嗽一声。 艾斯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垂下一颗冷汗。 “不不不，我是说，雷利大叔这里的功课我已经快学完了……” 雷利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你还早呢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想着往外跑。” 他冲着泽尔达招招手，泽尔达乖乖地蹭过去，跟雷利一起坐在吧台前。 “我知道，夏洛特玲玲邀请你了是吧。” 把两个小孩打发走，让他们去收拾刚才滚了一身酒的小黑，雷利张口便道明了泽尔达的来意。 泽尔达笑了两声接过夏姨递给他的冰果汁。 “副船长精明不减当年啊。” 雷利伸手就是一掌，拍在了他后脑勺。 第30章 “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 “她邀请了我就去呗，我礼物都备好了。再说又不是一次打她的人了，不会怎么样的。”泽尔达老老实实说。 雷利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之前小时候要给这孩子操心，就算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点都放不下心来。 “你上次和卡塔库栗有冲突，还是罗杰和卡普跟她说的情，如今你可说不动卡普了。”雷利慢慢悠悠地说。 泽尔达挠了挠头，没说话。 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勉强可以够得上海军大将的程度，但还是抵不过有无数干部的四皇，四皇稳稳坐镇在新世界，就连海军都不敢动他们，那必然是有道理的。 虽然冲突一旦爆发，泽尔达的果实能力用于逃跑很有用，但是如果他跑了，那必然就还有下次，这样一来就没完没了了，他就也不能完成之前的承诺了。 其实这个局他很早就料到了，只是知道归知道，他除了自己这个人之外也没有别的助力了，所以只能根据情况见招拆招了。 大不了就是被羞辱一顿，夏洛特玲玲不敢杀他，他是知道的。 “你想得还是太轻松了。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算夏洛特玲玲想要放过你，一旦牵扯到利益，她也必须干。”雷利沉吟了一下，继续说，“所以你知道，当年你打的那几个人到底是谁吗。虽然是海贼，但是之前却是伟大航路上的贵族，是夏洛特玲玲和那些世界贵族走私的牵线人，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岛上那么嚣张。之前她可以碍于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在意，但是现在她要用这根线，就必须帮他们找回场子。” 泽尔达一口闷掉自己手上的果汁，嗤笑了一声。 “果然哪里都有贵族的肮脏交易。” 雷利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你还要去？” 泽尔达一把把空杯子砸在桌子上，发出砰得一声，他站起来，直视雷利的眼睛。 “那就更要去了！贵族那些恶心的交易，我不闹一场都对不起我自己！” “更何况我之前答应过，要接艾斯他们回家！” 泽尔达的话掷地有声，躲藏在帘子后面的艾斯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无声地笑了。 这么多年过去，泽尔达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家伙。 他偷偷地透过帘子中间的空隙往外看去，那个比自己梦境里更清晰无比的身影倒影在他的眼中。 他的金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像是最和煦的阳光那样温暖，白净的脸上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总是异常夺目，他的眼里满是对他们承诺的认真。 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眼睛一点也离不开。 他终于知道泽尔达为何把他们留在这里了。 这个人，自从见面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为了自己着想。 艾斯攥着自己心脏那块的布料，心脏跳得比平时训练的时候还要快速。 他回想着刚才见面那一刻的拥抱，比梦里无数次的拥抱都要更加真实，那人却比自己印象中的要瘦，并且身上除了他熟悉的冷香，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这五年里，他也惦记着自己吧。 第18章 先生 听了泽尔达莽撞的话，雷利却轻轻的笑了。 他都多久没看见这个孩子这样的神情了。 自从罗杰走后，他总是一副平静的样子，那张漂亮的小脸虽然也会笑，但总是留于皮肉，好像这具身体的灵魂早就在罗杰死的那天，也一并消失了。 这时候虽然确实是莽撞，但却意气风发，带上了好久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好像突然活过来了。 这才是他们一手养大的“狂风”嘛。 雷利也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那我就帮你镀膜了，我人老了，就不凑热闹了，不过有个人让我传话，他会在那个岛等你。” 泽尔达诧异地啊了一声，他朋友虽然多，但是也没有哪个真的敢为了他对上四皇的……除非…… 泽尔达心思转了一圈，大概知道是谁了。 他不得又笑了，有种小时候他要背着船长和小伙伴们偷偷闯祸的感觉。 他带着雷利就要出门去和风号那里，却被听了半天的两个小家伙拽住了。 “怎么又要走啊！”艾斯死死拽住泽尔达的袖子，泽尔达扯了半天愣是没扯动。 这小子，劲儿怎么这么大了。 路飞更是像个猴子一样挂在泽尔达身上，呜呜地撒娇。 “听起来泽尔达要去好玩的地方，也带上我嘛！！” 泽尔达一脸无奈，他明明是去个险局，怎么到了这小子嘴里就变成他偷偷背着他玩了。 泽尔达扯不动这两个比他都沉的家伙，看向雷利求助。 雷利一把把挣扎着的路飞撕下来，拎到一边。然后又抬头看了看艾斯。 和明显对雷利有些畏惧的路飞相比，艾斯却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 这个小子，和心怀天下的罗杰一点都不一样，自从到了他这里，不管住多久，满心满眼的都只有泽尔达一个人。 “路飞还不能去，跟小黑一起待在这儿，至于艾斯……你带上吧，他现在的霸气已经不错了，还吃了恶魔果实。”雷利说。 “我为什么不能去！”路飞大喊。 “等你打赢我再说！”好像胜利了一样的艾斯得意的冲着路飞嘚瑟。 第31章 泽尔达意外地看了雷利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转眼他们都快到了出海的年纪，他也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早日见见海上顶峰的实力也不错。 更何况如果那个人在等他的话，这一趟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艾斯双眼发光，泽尔达感觉他要是有尾巴，恐怕这会儿都能螺旋起飞了。 无奈地摇摇头，几个人走到了和风号处。 雷利的动作很熟练，只一个下午，就给和风号这艘小船镀上了膜，本来蓝白相间的小帆船罩上一层彩色的泡泡，显得流光溢彩的。 艾斯好奇地凑近看，即使这么多年住在这里，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雷利给别人镀膜。 看着这样脆弱的东西，他都不禁屏住呼吸，就怕捅破了这层泡泡。 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会帮他们下到海底。 泽尔达先他一步走到船上，然后把还在研究泡泡的艾斯也拉进来，拜别了雷利，和风号正式进入海里。 浅海的风景很漂亮，还有太阳的光线照进来，有五颜六色的珊瑚、各种鱼群、金色的海砂……但是随着他们的深入，大海就逐渐变得不一样了。 阳光逐渐褪去，就只有船上挂的灯能照亮前方的路，偶尔会从黑暗中窜出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生物，每当他们要撞过来的时候，艾斯就紧张得手舞足蹈，就怕这层泡泡炸了。 “雷利先生的手艺哪里可能这样的破了。放轻松。” 泽尔达看着艾斯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十分欣慰，看来小朋友还是小朋友，等把他们都接回来，就带他们挨个看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把手里的果汁递给艾斯，拽着一脸好奇的小家伙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 桌子上是泽尔达万年不变的三明治和一个汤，又煎了几块牛排。虽然很简单，但是好久没吃这口的艾斯依旧是吃得很香。 泽尔达就慢慢啃着自己手上的三明治，一边看着艾斯吃饭。 雷利先生果然是教养孩子的一把好手，相比他带的时候，艾斯已经进化到不再用手抓着吃了，而是有刀叉切好，再往嘴里放，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教养极好。 只是他快速又不失礼貌的进食方式，实在是有点眼熟，泽尔达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像谁，于是就放弃了。 但是如果船上有第三个人的话，就会发现，艾斯吃饭的每一步，都和泽尔达的动作惊人得相似，就像是在复刻一般。 因为太过想念，所以对方的动作都刻进脑海，下意识的就开始学习，就连艾斯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这点。 吃完了饭，艾斯主动站起身去洗碗，泽尔达也没有阻止。洗完了碗，艾斯又把有着一层浮土的和风号擦了个一干二净，又倒了一壶热茶放在泽尔达的手边。 “别喝酒了，原来就看你喝酒胃疼，来喝点茶。” 泽尔达就看着他忙上忙下，也不嫌累，等他终于安安稳稳坐在他边上了，泽尔达才把怀里的一把糖塞给他。 约定俗成的一把糖，艾斯接过，拆了一颗塞嘴里，剩下都小心翼翼塞进怀里。 “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泽尔达喝了一口红茶，正和他的胃口，笑着说。 “你不喜欢吗？”艾斯所问非所答。 泽尔达看了看甲板，又看了看收拾好的厨房，点点头，感觉顺眼了不少。 “孩子孝顺啊——”他感叹。 得到肯定的答复，艾斯笑弯了眼睛。 “先生开心就好。” —— 之后的和风号，也依旧被艾斯上上下下收拾得井井有条。 本来需要一个人干这些活儿的泽尔达主打一个退休养生，天天跟个老干部一样端着壶茶视察工作。 其实泽尔达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让艾斯像个杂役一样承担这么多活，但是看着他满头大汗还满脸笑容地擦着甲板，泽尔达挠了挠自己的头，终究还是没有阻止他。 看起来他很想干啊。 正好我有懒癌，就把活交给乐在其中的人吧。泽尔达暗自窃喜。 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虽然性格还是像之前那样偶尔会跳出一些调皮的那面，但大体还是变得稳重又温柔。 他会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家务，还会考虑泽尔达的喜好和习惯，比如等到中午泽尔达犯困的时候，艾斯就会停止嘁哩喀喳的工作，坐在他一旁安静地看报纸。 偶尔，泽尔达会生出一种自己正在被这孩子照顾的感觉。 自己好像也没多大啊，这就到了小鸟反哺的时候就吗。 一脸纠结地看着海底风景的，好几天都没动换，感觉自己要变胖了的泽尔达，逐渐在环绕着自己的茶香中犯上困意。 算了，无所谓的事，只能说明自己捡到了一个孝顺的好孩子罢了。 泽尔达最后一个念头闪过，然后就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把头歪在椅子的枕头上，四肢大开，睡得毫无防备之心。 旁边本来正在偷偷看报纸的艾斯，感觉到这边均匀的呼吸，这才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报纸放下，撑着下巴看着已经熟睡的泽尔达。 这几天他都是这样干的，等着泽尔达睡熟了，他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有这样的动作，只是觉得泽尔达要比手里的报纸好看一万倍，心里想着，就这么干了。 第32章 泽尔达的头发比他们离开的时候长了一些，发尾并不齐整，看来又是自己拿刀修的。这么一个精致的人，却从来都是自己剪头发，经常剪得良莠不齐，还好脸长得好，顶着这么一头乱糟糟的金发也依旧帅得很。 艾斯之前也问过，为什么不找岛上那些发型师给他剪，泽尔达则说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 艾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垂在椅背后面的金发。 先是碰到一根，然后是轻轻的，让一簇金发搭在他的食指上。 小心翼翼的，就像是让一只蝴蝶停留在指尖。 他的头发凉凉的，轻轻的，柔软得像是上好的丝绸。即使海底没有太阳，他的头发依旧熠熠生辉。 这样漂亮的东西，还没有被任何人染指过。 艾斯的眼神越来越暗，浓成了一片乌墨。 他不懂他为什么对泽尔达如此执着，也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他跟他在分离之后，每时每秒都在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片段。 他什么都不清楚，那些感情就像是魔鬼三角地带一样看不真切，迷迷蒙蒙。 不过，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他想对他好。 无论是回报他带自己走向这一片广阔的天地，还是报答他的好意，自己都愿意掏心掏肺的，付出生命的对他好。只是不同于自己的那两个兄弟，也不同于自己尊敬的雷利先生和夏琪阿姨…… 泽尔达动了动眼皮，缓缓醒来，被贴近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 艾斯笑了笑，手不着痕迹地藏在伸手。 “睡得还安稳吗？先生。” “先生？”泽尔达挑起眉毛。 第19章 红发香克斯 不知道艾斯搭错了哪根筋，自从那天开始脱口而出的一个先生，他就开始不再直呼泽尔达大名，而是叫他先生。 虽然泽尔达也叫雷利先生，但是总感觉小时候没大没小的孩子，长大了突然给自己安这么一个称呼……行吧，也能接受。 感觉自己已经和雷利先生一个等级的泽尔达还美滋滋了一会儿。 和风号又轻又快，他们没过几天，就到了海底的鱼人岛。这个岛屿是去往新世界的中转站，要去新世界的人都在这里休整，补充物资，泽尔达也不例外。 鱼人岛是鱼人和人鱼的岛屿，在海底就像是一颗发光的大珍珠，这里是和陆地上全然不同的景色。 只是他刚下船，就有一颗石子像是子弹一样发射过来，如果被打到，脑袋上至少要开一个洞。 泽尔达还没调动起风，这枚小石子就被刚才还在好奇张望的艾斯一把攥进手里。 他的见闻色霸气已经练出来了，闭着眼睛都能躲过雷利的招式，这样的小石子自然不在话下。 但接到的那一瞬间，艾斯只觉得手心一痛——那颗小石子竟然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武装色霸气。 怪不得能发射这么远，他的见闻色霸气范围里都找不到任何人。 这一颗小石子就又准又狠，如果换成子弹，那一定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威胁，刚登岛就碰到这么个可怕的狙击手，艾斯的警惕一下就拉到满值了。 虽然他对四皇没什么概念，但是跟着雷利也见识了不少大海贼。苦练了这么久，他相信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护好身边的人。 和拧着眉毛的艾斯不同，泽尔达倒是轻轻松松的，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赶紧把手松开，让我看看。”泽尔达把他的手掰开，从里面拽出小石子。 果不其然，上面缠着一张小纸条。 【第四大道的酒吧见】 一看就是知道是谁的手笔。 泽尔达笑眯了眼睛，拍了拍身边警戒得都快炸毛的艾斯。 “走了走了，带你见个人。” 艾斯看着泽尔达变化的表情，嗯了一声，默默跟在后面。 不会是鹰眼，他见过泽尔达看到鹰眼的表情。两个人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见到的时候绝没有现在这么开心。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像是一道快乐的波浪，拍散在最喜欢的一块石头上。 艾斯默默攥紧了手里的石子，石头的棱角搁得手心生疼。 人鱼岛的第四大道离码头不算近也不算远，泽尔达和艾斯溜达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酒吧很大，还没靠近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传来，不知道里面坐着什么人，连路人都刻意避开这里。仅有的几个还没走开的路人也是匆匆往外离开，只有泽尔达哼着小曲，带着艾斯逆着人流走去。 “怎么这么开心。”艾斯问道。 他很少见到泽尔达哼着小曲还颠颠地走路，就像是拿到糖的小孩子一样，可爱至极。 泽尔达神秘地摇了摇食指，似是而非地回道：“那可是，都是过命的交情。” 你跟哪个不是过命的交清，艾斯不置可否。 酒吧的木门缓缓打开，嘈杂的酒吧一下就安静下来，整个酒吧坐满了人，他们显然都是一个海贼团的成员，互相都在聊天打闹，这时候齐齐整整得往门这边看来，各式各样的糙汉当他们不再玩闹的时候，平时刀头舔血的气势一下就冲了过来，饶是心理建设做了半天的艾斯也不禁后背冒了冷汗。 他能感觉出来，在坐的每一个都是大海贼。 一楼二楼满满的都坐着海贼，比肩接踵的，人群一直蔓延到二楼。 第33章 而在这群海贼中间，众星捧月地坐着一个人。 他看着年纪不算太大，脸上有着狰狞的疤痕，顶着惹人注目的一头鲜艳的红发。 随着他的举杯，那些拥挤的海贼，自动让开一条路。 红发，香克斯。 艾斯没想到，泽尔达的朋友竟然是另一位四皇。 看来这下他的安全是不需要担心了。 只是艾斯看着开开心心拿了杯酒就走上二楼的泽尔达，却一点都放松不了，反而更警惕了。 这警惕来得莫名其妙的，连艾斯都没明白，到底是什么触动了自己脑海里的警笛。 “好久不见啊泽尔达。”香克斯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张着胳膊就要跟泽尔达打招呼。 泽尔达脸上的笑容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变淡，然后蒙上了一层怒意。 “你的胳膊？谁干的？” 一脸怒意的泽尔达被依旧笑着的香克斯狠狠拥抱了一下，他仅有的一只手大力地拍了拍泽尔达的后背。 “没有谁干的，我把它堵在新时代了。” 泽尔达：……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最后红发说了不少软话，泽尔达才暂时放下要出去砍人的冲动，老老实实坐下来喝酒。 不光艾斯在旁边惊奇地看着，旁边的红发海贼团的成员们也大开眼界。 他们啥时候见过自己的船长这么，这么……哄人？ 这个词也许用在两个大男人之间不太恰当，但是他们也确实想不到别的词了。 他们船长好歹也是四皇之一，尽管平时也比较亲民，能和谁都打成一片，但是这样对待一个人还是头一次。 说话都有点小心翼翼的，好像对方是什么易碎品一样，不知不觉间的动作都在保护。 说着有点矫情，但连对方喝白的会胃疼都注意了，啥时候红发干过这事儿啊！ 看看看，他们副船长都清晰地啧了一声。 但是处于视线中心的两个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红发虽然上船比泽尔达早，但是他年纪却比泽尔达大。 第一次上船的时候，泽尔达还是个小包子，精致漂亮地像个娃娃，第一眼香克斯还以为是小女孩。 小泽尔达本来就是船上的“团宠”，香克斯也把他当做妹妹。 这样的误会持续了得有一年多，所以后来即使知道这是个弟弟，但是依旧香克斯不知不觉对泽尔达有着保护欲。 直到长大后的某一天，泽尔达的一句话给他吓跑了。 即使之前对那事有些介怀，但是听到对方有危险的那一刻，还是想都没想调转了船头。 两个人断了很久的联系，直到今天才终于见面。 过去了很多年，直到再见到人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无所谓的介怀早就消失不见了。 泽尔达还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最让人心疼的弟弟。 第20章 初恋 这还是艾斯第一次见到泽尔达抽烟的样子，虽然他之前也知道泽尔达有这个习惯，但是他说着要保护未成年，自从他们上船之后他就很少抽了。 和风号拴着绳子拽在红发的船后面，大小对比的就像是一个玩具。 而他们两个，已经是在红发的船上住着的第二天了。 泽尔达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刺激的烟雾，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是有时候里面的成分又能很好地抚平他波动的情绪。 海面上的风吹过，撩起他金色的头发，灰色的烟雾一时间模糊了他的面容，只留下一个漂亮的轮廓。 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艾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泽尔达，眉眼间的忧郁好像一朵乌云，在他海蓝色的眼睛里下着阵雨，但是他的身体却很放松，没过一会，这让人揪心的阵雨就被身边人的话语云开雾散地唤晴了。 自从五年再见面之后，艾斯发现他总是能发现泽尔达的新一面，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就能遮风挡雨的大人，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从容面对的定心丸。他是个有自己情绪的人，会开心也会忧郁，面对强大的敌人也会拿不准主意……艾斯很开心能更了解他一些，这让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和他在一个水平面上。 如果，如果他的这些心事是对他倾吐的就更好了。而不是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说着他并不了解的事情。 艾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手里的杯子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吱的声音，旁边的贝克曼看了艾斯一眼，把他手里备受摧残的杯子拿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站在船头的那两个人。 贝克曼是红发海贼团的副船长，也是跟着红发时间最久的人，两个人的交集几乎从罗杰自首之时就开始了。所以他也是唯一一个，大概知道红发和泽尔达往事的人。 但他也仅仅知道，香克斯在罗杰死后就疯狂地搜寻着不知去向的泽尔达，终于在一次偶遇之后，又不欢而散，从此两个人就没什么交集了。 不，说是不欢而散还是不太形象，更像是香克斯有点慌不择路地逃跑。 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他敲开自己的门二话没说，拽着自己就走，差点连自己珍爱的草帽都没带。 他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香克斯让他走，那他就离开就是了。 直到昨天喝酒的时候，他才大概拼全了这一块拼图。 好久没见的朋友喝酒就是喜欢提起往事，不管开不开心的，下着酒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第34章 当时酒吧的二楼只有他们船上的几个亲信，直到后半夜耶稣布他们都喝倒下了，在场清醒的人就大概只有他和红发、泽尔达，哦，大概还有他身边这个小崽子。 就算是清醒，那也喝了不少，酒吧的酒不管什么样子都快被他们喝空了。 喝到大家都意识飘忽，酒精上头，说话就更没有顾虑。 红发说着泽尔达小时候在船上的时候因为太好看，被海军当做女孩子通缉的囧事，笑得在桌子上直不起来腰。 泽尔达也哈哈大笑着，说：“那你还不是被我吓跑了。” “什么吓跑？我跟你打架都没输过好吗？”香克斯大着舌头反驳。 “怎么没有，那年在香蕉岛上，我跟你表白，好家伙给你吓得，还下着暴雨连夜就跑了，就像后面有海王类在撵你一样。”泽尔达也喝多了，站起来指着香克斯就说。 贝克曼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拿着的酒呛死，他闷声忍住咳嗽，又忍不住偷偷竖起耳朵听。那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身边那个叫艾斯的杯子发出咯得一声，用铁环箍住的木杯子竟然叫他活生生捏弯了，酒从里面流出来，撒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泽尔达对他们的反应浑然不知，顶着一张红到耳朵根醉醺醺的脸接着数落香克斯。 “之后你竟然都不敢留一个联系方式，绝了。好歹那也是我初恋，你知不知道我这个性取向在船上的时候也忍得很辛苦啊！” 那么霸气的海上霸主，四皇之一香克斯被他数落了一通，愣是呐呐的，不知道作何回复。 憋了好半天，他才吐出一句：“谁知道自己兄弟能喜欢自己啊，我这不是有点冲击吗。” 泽尔达不依不饶，揪着他脖领子喊：“谁家好兄弟天天堵在你门口就为了看你睡得好不好，还给你带早餐啊！” 想到自己的狗屁初恋，泽尔达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那时候刚确定自己性取向，正是惊疑不定怀疑自己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块石头。虽然已经是年少时候的悸动，这么多年过来，他也早就放下了，香克斯也就是个好朋友而已。毕竟那时候船上和他年龄相仿的，长得又过得去的也就他一个，也是环境所为。 但是想到当时香克斯拿着他精心准备的早餐拿去和室友分了的时候，他还是想拽着香克斯的脖领子大喊一句：傻x吧你！ 香克斯显然也想到了自己的举动，哈哈大笑，举着酒杯求饶：“我哪能懂这种温柔小意，你这一腔青春也算是喂了狗了。” 泽尔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可不是喂了狗吗，还是条瞎狗。 他松开香克斯的脖领子，坐了回去，两个人的酒杯在空中碰撞。 “喝酒！”“喝酒！！” …… 想到那一天，其实最让贝克曼在意的不是香克斯和泽尔达小时候的纠葛，而是他身边那个，据说是泽尔达一手养大的崽子的眼神。 跟一只狼一样，偏执的眼神。 这个泽尔达笑着跟他们介绍的“乖孩子”，实则深藏着一股让他都心惊的疯狂。 不过他到底是局外人，就连泽尔达也不是他的朋友，所以贝克曼并不准备操心他们的事情，他更担心的还是艾斯别把他们船上的杯子又攥坏一个，要不然又得采购去了。 泽尔达和香克斯商量完了一会儿见到夏洛特玲玲他们的措施，就掐灭了烟，转头准备离开。 结果一转身，正好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艾斯。 面对艾斯拧着眉毛的表情，泽尔达还以为他是对自己抽烟举动的不满意，赶紧把烟头扔了，挥着手把烟味散掉。 “诶呀诶呀，下次不抽了，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吃什么。”泽尔达讪笑着推着艾斯走，旁边乐呵呵的香克斯却突然对上艾斯有些敌意的眼神。 香克斯：？ 他好像对这个船长的孩子没做错什么吧，怎么这小子一副要吃了他的感觉。 去餐厅的路上，泽尔达还偷偷塞给艾斯一颗巧克力，这是他刚才从香克斯屋子里顺的，泽尔达吃着挺好吃就多拿了几颗。 艾斯接过，闷声不吭的把糖放进嘴里，直到巧克力在舌尖上化开，甜丝丝的味道流进胃里，才让他纠缠在一起快打结的情绪好一点。 自从那天知道泽尔达的性取向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这么乱糟糟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大海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他在香波地还见到了长得稀奇古怪的人妖呢，那大哥胡子都比他长，还扭捏地涂着口红，一边叫着他小宝贝一边试图亲他，都没在他心里掀起什么波澜。 但是他怎么就对泽尔达的性取向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而且那样的情绪，不光是诧异，惊讶，竟然还带着一点窃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高兴什么，难道泽尔达喜欢男人就不会领一个师母回来让他下船了？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但让他最烦心的，还是泽尔达的初恋竟然是那家伙？！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那个红毛有什么好的，堂堂一个四皇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开派对喝酒，连基础锻炼都不做，像是缺根筋一样，要不是他们还要去见另一个四皇，这样才能保证泽尔达的安全，他真想拉着泽尔达赶紧下船。 而且上船之后泽尔达整天就和他厮混，本来胃就不好还和那家伙整天喝酒，还笑得那么开心，连午觉都不睡了。 第35章 虽然，虽然如果他见到好久没见到的萨博的话，估计也会这么开心，但是……但是他就是讨厌他！看不顺眼！ 十七岁还没捋清楚自己情绪的艾斯狠狠咬开了巧克力，酒心流进喉咙，呛得他直咳嗽。 泽尔达赶紧拍他后背，给他顺着气。 他看着艾斯挣扎了半天才缓过来，感觉明白了这几天艾斯的反常。 本来艾斯就是三个孩子里情绪最内敛的一个，自己突然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还只顾着和香克斯叙旧，这孩子一定是没有安全感了吧。 也是辛苦他撑到现在都没有跟他抱怨过一句，真是懂事。 “在这边你是不是待得不舒服啊？” “不开心咱们过两天就回家。” 艾斯抬起头，看着泽尔达冲他笑着，关切地看着他。 回家。 心里烦躁的情绪好像被瞬间抚平了，只剩下像是阳光照过一样暖融融的。 “嗯。”艾斯用力地点点头。 第21章 芝士岛 人鱼岛和夏洛特玲玲给他们发出邀请函的岛并不远，他们就航行了大概三天，就在婚礼前一天到达了那个名叫芝士岛的地方。 顾名思义，这个岛盛产各种各样的芝士，其中以甜咸味的芝士饼干和厚重的芝士蛋糕最为著名。 泽尔达吃了好几块，觉得真不错，又买了一堆让他们给搬到自己船上。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他就去接路飞和萨博，到时候让他们也尝尝这些。 整个岛的气氛都喜气洋洋的，明天就是他们的国王结婚的日子，大街小巷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彩灯和装饰，甚至还开了一个类似于夜市的街道，用来给居民们彻夜狂欢，就连偶然路过的人也非常欢迎加入他们其中。 香克斯的身份毕竟不同，他到岛上的那一瞬间就有夏洛特玲玲的人过来邀请。他过来是给泽尔达撑腰的，并不是开战的，所以这样无聊的邀请他也得凑合得回应一下。把耶稣布留下，香克斯带着贝克曼他们走了。 耶稣布和泽尔达也不算太熟悉，两拨人就没有走在一起，但是也约好了时间，都在这条街上逛，出事的话随时也都能帮一把。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来玩的，在另一个四皇的岛屿上，提高警惕不是什么坏事。 泽尔达和艾斯走在大街上，就像两个普通的游客一样，他们两个人顺着人流慢慢走，顺便欣赏一下芝士岛这个高度商业化岛屿的风景。 一走过那个明天要用的鲜花拱门，泽尔达就被热情的姑娘们塞了好几张纸条。泽尔达也不嫌烦，只要上来搭讪的他都会礼貌的回应几句，基本上对方感觉到他客气的态度也就明白了，但是依旧有不少姑娘甚至大妈都跑过来送他礼物，有的可能只是试吃，有的是路边的特产，泽尔达笑着照单全收。 不要白不要，还省得自己掏钱买了。 跟着泽尔达逛街，不一会儿艾斯怀里就多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他也不客气，看上哪个就拆了吃，一路走一边脸颊鼓鼓的。 “那个……”艾斯正跟着泽尔达看一个小摊子上的面具，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微地拉了拉。 转头看去，是一个红着脸的小姑娘。 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梳着麻花辫，戴着眼镜，双手因为羞涩蹂躏着自己的裙角，一看就是乖乖女那种类型。 “那个，一会儿烟火大会，我能邀请你当我的男伴吗！”乖乖女看起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艾斯的眼睛说道。 “烟火大会？”艾斯歪着头问。 “是，是的。”乖乖女没听到拒绝，兴奋地接着说，“烟火大会是我们一个传统的庆典，会在广场那里放烟火，然后大家一起跳舞吃喝，庆祝节日。” 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女孩还是隐瞒了一些东西，比如只有情侣才会在烟火下一起跳舞。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艾斯拍了拍自己嘴上的饼干渣，眼睛亮亮的。 就在乖乖女以为他会答应的时候，就听见一句。 “但是我不想跟你去。”艾斯虽然笑着，但是嘴上却丝毫不留情面。 在旁边一直听着的泽尔达啧了一声，伸手拐住自家什么风情都不解的大孩子，对着快哭了的女孩说：“不好意思啊，他已经有伴了，我俩准备一起去的。” 女孩一愣，在帅哥和大帅哥的脸上游移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呼一声，满面潮红地跑走了。 艾斯和泽尔达纳闷地看着跑走的人，实在不明白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想什么。 泽尔达斜眼看着艾斯打趣道：“呦呵，真是长大了，变成有人追的大帅哥了。” 艾斯摸了摸鼻子，假装去挑摊位上的面具。 泽尔达眼尖地发现艾斯连耳朵都红了。 他心里嗤笑，果然还是个大孩子，见到个姑娘都这么纯情得要命。 艾斯不想搭话，假模假式看了半天，倒是真看上一个面具。 红色的狐狸半面，上面有着海蓝色的羽毛装饰，有白色的花纹从眼角一直飞出面具外。 又精致又华丽，肆意张扬，跟某些人一样。 艾斯拿起来付了钱就往泽尔达脸上带，泽尔达也不挣扎，就乖乖让他帮自己带上。 手从金发中划过，带走了一点属于他的味道。 艾斯撵了撵手指尖，不自觉地藏在背后。 第36章 “这是看我太帅了所以得藏起来？”泽尔达笑道。 艾斯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乱七八糟的人好多，好烦。” 泽尔达又笑了一声，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个黑猫的面具也给艾斯带上。 带的时候他才发现，不知不觉艾斯竟然已经比他高这么多了，想给他带个面具还得垫脚。 还好艾斯温顺地低下头，配合他的动作。 “好了！这下小帅哥也不会有人来骚扰了。”泽尔达付了钱，拍拍手，从他怀里拿走一包饼干拆开吃。 “走走走，赶紧再逛逛，一会儿去那个烟火大会。” —— 终于把怀里的东西吃光了，芝士岛也到了晚上，大家都在往中心广场走，赶去一会儿的烟火大会。 泽尔达和艾斯戴着面具混在人群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等着看放烟花。 烟花这种东西，艾斯不是没看过，在香波地的时候拍卖会召开拍卖的时候就会放烟花，看似挺热闹，但转瞬即逝的一点火花，艾斯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泽尔达却很喜欢，他喜欢漂亮又浪漫的东西，多看一眼也觉得是种享受。 绚丽的烟花如约而至，把彻底黑下来的夜晚都照得半边通红，各式各样的五彩缤纷的图案在空中炸开，然后变成亮晶晶的碎片消失在星河里。 泽尔达被这种美景取悦得开心，看着在中心广场翩翩起舞的人群，也忍不住带上几分愉悦。 艾斯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就往那边拽。 “走走走，去跳舞。” “我不会——”泽尔达的拒绝声还没说完，就被他拉着跑到人群当中。 其实大家也是在胡乱跳舞，没什么规定的舞蹈，只是图一个开心。 艾斯也不会跳舞，也就乱七八糟瞎蹦，跟打军体拳一样。 旁边泽尔达被他滑稽的舞姿笑得都直不起腰，看着艾斯挠了挠黑毛有点尴尬的样子，泽尔达拉起他的胳膊，带着他跟着人群的节奏拍手，走步。 玩着玩着，也就放开了，两个人随着音乐的鼓点瞎拍，也玩得挺开心。 两个高大的，戴着面具都能感觉到帅气的青年在一堆情侣之间舞动，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不过他俩倒是浑然不觉。 戴着狐狸面具的金发青年在舞池中不断跟着其他人的步伐玩耍，另一个戴着黑猫面具的青年眼睛却一直在他身上，笑得开心。 —— 热闹的庆典之后，第二天就是大婚的正日子了。 鲜花铺满了街道，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在谈论着他们国王和即将到来的王后，他俩的爱情故事。 只是这些普通民众不会知道，这只是一场丝毫不关乎感情，只有利益交换的一场联姻。 今天开始，芝士岛就正式归于big mom麾下，就连有着世界贵族的国王说话，也抵不上big mom在这个岛的话语权了。 big mom坐在宫廷的主位，正在享受着芝士岛上的特产，旁边芝士岛的国王竟然坐在侧座，穿着一身华丽的婚服，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感情，只是规规整整的坐着，就像是在生意场上谈判一样。 香克斯坐在底下宾客的第一桌，而泽尔达则坐在后面。 香克斯看上去兴致缺缺，毕竟他那桌都是这个国家的什么首脑，还有其他国家的世界贵族，不是怕他就是恨他，他也懒得和他们喝酒，看了一圈香克斯才找到默默掏喜糖吃的泽尔达，然后站起身来。 他站起身的时候，整个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生怕这个大海贼下一秒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就连卡塔库栗都向前一步。 也就只有在主桌的big mom还吃得开心了，她哈哈大笑着，还让自己的女儿再拿一些芝士酒来。 香克斯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到泽尔达那桌，然后大马金刀地直接坐下，给自己倒酒。 “你倒是随意，本来我这没啥注意力，你非把我推上去是吧。”泽尔达感觉头疼地捂着额头。 “瞎说什么呢，今天的主角不是那对新人吗？哈哈哈！”香克斯感觉芝士酒味道不错，拍了拍他身边的人问还有没有。被拍肩膀的大臣吓得两滚带爬就去给他拿酒了。 一声钟响，国王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大殿的中心红毯上，等着迎接他的新娘。 鼓乐响起，穿着婚服的新娘从门外走进来。big mom这个小女儿是长毛族，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毛，本身又胖，看起来到像只盛装打扮的刺猬。 国王连手都不愿意牵，等她走到自己身边后，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公事公办的，带着她走到宫殿的阳台处，对着群众宣布婚约已成。 泽尔达百无聊赖地看着这虚假的一幕，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权利顶上的人换了一批，却还是这样无聊又肮脏。 第22章 重聚 一对新人入席，满场寂静，大家都在等着这场婚礼真正的受益人讲话。 big mom这时候也吃够了，哈哈大笑着起身，她今天也穿得很隆重，大大小小的宝石在她身上点缀，配上她庞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宝石山。浮夸得有些搞笑，只不过在场的人也没几个敢抬头看就是了。 她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在大家以为这个让人窒息的婚礼终于要结束的时候，big mom的眼睛巡视了一圈，准确地找到了在后面还在喝酒吃东西的红发和泽尔达。 “泽尔达。”她出声叫道。 第37章 艾斯瞬间就坐得板正，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做好了一切防备。 泽尔达则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举着酒杯不卑不亢地说道：“夏洛特姐姐好久不见，这婚礼排场真是气派，这杯酒敬你。” 从他说出夏洛特这个名字的时候，现场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big mom眯着眼睛还没说话，她身边的一个儿子就冲了出去。 “妈妈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吗——”她这个长腿族的儿子也是个恶魔果实能力者，看起来是个超人系，速度飞快无比，甚至冲过去的空气都带着爆开的声响。 只是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泽尔达身边冲出一道火焰，就像流星一样冲出去，两方碰撞，火焰爆开发出一声巨响，big mom海贼团的那个人直接砸在地上，浑身焦黑，费了半天劲才爬起来。 而爆发的艾斯身上还环着火焰稳稳落地，仰着头看着他脚下的敌人，然后抬眼看向主位的那个人。 自然系果实能力者。 big mom又笑起来，一挥手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她身边的卡塔库栗则直接拎着那个人走回来。 “诶呀，儿子维护我惯了，你别见怪。” 泽尔达也笑着说：“这孩子我也惯坏了，没打扰到婚礼就好。” big mom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我们好久不见，不知道泽尔达你给我女儿备了什么样的贺礼？” 来了。泽尔达心中一紧。 所谓的麻烦无非就是利益纠缠，他只要给出让她满意的礼物，自然就没什么事。 不过他手里的好东西虽然很多，但是确实没什么能做这样的利益交换。 除了一样东西，big mom会感兴趣，他也拿着无用。 管理贺礼的人赶紧呈上了泽尔达的礼物。 是一个小盒子，还有没big mom的手指大。 卡塔库栗接过来，打开给big mom看，只看了一眼，big mom就笑起来。 “你还真是有好东西啊，不愧是当年罗杰最喜欢的孩子。”这一句的语气截然不同，刚才紧张的场景一下子就松快起来，看上去她非常满意这份礼物。 泽尔达浅笑着，对她举了举酒杯。 骤然听到海贼王大名的在场之人心思瞬间活动起来，不少人都悄悄打量着泽尔达。 收完了礼物，big mom就直接走了。只留下国王还在坐镇接下来的宴会。 泽尔达和香克斯也干脆利落地离开宫殿。 艾斯早就知道从雷利那里知道泽尔达的身份，所以他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好奇地追问:“先生，你刚才给了她什么东西，这就完了？” “我给了她一个天底下所有海贼都想要的东西，她自然满意。”泽尔达按了按凑过来的脑袋，“一个one piece的永久指针。” 艾斯：！ 香克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艾斯惊讶地说：“那她岂不是能做海贼王了？” 泽尔达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你以为海贼王那么好当的？她找不到的，就算她能找到，那她的末日也就到了。” “所以one piece到底是什么？”艾斯好奇地追问。 而这次不管他怎么追问，泽尔达都闭口不言，要不然就是搪塞他，而他们边上另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也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这条死路走不通，艾斯就换了一个问题：“那一个永久指针都解决了，咱们干什么还要一路跟着红发过来？” 这回不等泽尔达回答，他身边的香克斯先笑了出来：“小子，你以为海贼是什么？如果你们没有另一个四皇陪着，又拿出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管你俩是不是自然系，今天都走不出这个岛。” 掠夺，是刻在海贼血液中的词。 艾斯点了点头，跟着泽尔达和雷利太久，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他都快忘了小时候面对海贼的态度了。 香克斯的这句话就像是一计警钟，敲响了他的危机感。 不管他过得舒不舒服，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没有变化，弱肉强食，没有强大的武力就会被人生吞活剥。 泽尔达看艾斯一下就沉默下来，赶紧呼噜了两把他的后背，然后瞪了一眼把一切都挑明的香克斯。 香克斯：……瞪我干嘛？这真的是船长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吗！哪有这么溺爱孩子的！ 事情解决完，泽尔达驾驶着和风号跟着红发离开了芝士岛的范围之后，才道别。 泽尔达跟香克斯就像见面的时候拥抱了一下，虽然香克斯只有一只手臂，但他比泽尔达高很多，一只胳膊也能给人捞得严严实实，给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没事也可以给我写信，就像你跟雷利先生一样。”香克斯嘱咐道。 泽尔达使劲拍了拍他的背，回道：“下次多给我准备点好红酒知道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笑起来。 艾斯在和风号上远远看着这一幕，风吹得他的衣袖都发出烈烈的声音。 他知道泽尔达的过去很精彩，有很多的伙伴，但是他却一点都不了解。 这样的感觉，可能才是他不喜欢红发的原因，因为那两个人太过熟悉，有时候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说什么，这种默契只有时间才能养出来。而这样的默契，总让他觉得被两个人隔绝在外面。 还好这次事情解决得顺利，之后还是他们之前在和风号的日子。 告别了红发，泽尔达就带着艾斯又回了香波地群岛接路飞。 第38章 虽然路飞嚷嚷着要自己出海，但是能再自己兄弟们团圆一下他还是很乐意的，蹦蹦跳跳就跑到和风号上去了。 雷利看着他一点都没有留恋的背影，叹口气摇了摇头。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小白眼狼。 看到雷利莫名有着失落的表情，小白眼狼一号泽尔达很有眼色地拐着雷利先生的肩膀撒了半天的娇，才把一脸冷漠的雷利哄笑了。 雷利给没大没小的泽尔达一个脑瓜崩，数落道：“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天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你要是跟香克斯一样自己出海我倒是能放心了。” 泽尔达吐了下舌头，静静听着雷利数落自己。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他闯了祸之后还是罗杰船长对他的说教多，没想到等大了，雷利先生也接过了这一棒。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数落，这种来自长辈的关心，能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人真心实意地关心他，照顾他。 这种感觉和朋友的关心不一样，更像是家一样的温暖，听着这样的关心，泽尔达就好像又回到了黑珍珠号上。 雷利说了半天，看泽尔达一脸开心的模样，心里也是无奈。 他拍了拍泽尔达的后背道：“走吧，一看你就没听进去。” 泽尔达笑着跟他挥手：“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雷利点点头，一直在码头上看和风号消失在海平线上。 —— 路飞一上船，和风号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这会大多数艾斯不再跟他上蹿下跳，甚至在路飞闹得厉害打扰到泽尔达的时候，艾斯就是送上兄长の爱の铁拳——这么多年过去，论霸气上的精进，路飞是绝对打不过艾斯的。 路飞被他的大哥无情镇压，呜呜地期待着二哥能挽救自己于水火中。 泽尔达也是跟鹰眼通信才知道，萨博早就成为了剑豪，出去自己游历了，也收到了泽尔达参加big mom女儿婚宴的消息，这时候正在往他们那里赶。 萨博主要游历的地方还在伟大航路的前半段，比较适合他的实力，所以他往伟大航路后半程赶，泽尔达也往前半程走，终于在中间的一个岛上遇见了。 “老师——！”萨博大喊着，往他们这里跑过来，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最后一个抱住泽尔达的时候更是挂在他身上好一会儿，就像是看到家长撒娇的孩子。 好久不见，性格倒是一点都没变，又礼貌又欢脱。 泽尔达笑着拍拍萨博的头，还是艾斯看不过去把人撕下来。 招呼完之后他又抬头，复杂地发现自己这个老二竟然也比自己高了，除了还带着小时候那个礼帽外，五官和身高也长开了，看着也是个青年的样子了。 泽尔达心情复杂地拍拍还在身边傻笑的路飞的狗头。 还好还有一个身高没超过自己的…… 第23章 小伤口 和风号上终于恢复了四个人，也回到了之前那样热闹的场景。 三个孩子都没有落下做早课的习惯，就是动静比之前大了太多。 泽尔达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船晃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头碰得一声磕到床头柜上，泽尔达一声痛呼，跟个虾米一样蜷起来，同时心里把闹腾的三个崽子全部揍了一遍。 缓过来之后，泽尔达穿着一身睡衣气势汹汹踹开了门。 正在甲板上切磋身手的三只神兽同时收了神通，齐齐往这边看来。 “你们——”被强行吵醒的泽尔达一身低气压，正要元素化教训他们一顿，艾斯就窜到他身边开始数落他：“怎么醒来不穿鞋啊，还穿着睡衣出来，外面多冷啊着凉了怎么办？快回去换衣服，穿个棉拖再出来。” 迷迷瞪瞪的泽尔达被他这一套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想干啥，转身回去乖乖换衣服了。 路飞和萨博这才松了口气。 “没睡醒的泽尔达好可怕——”路飞吐槽。 萨博赞同地点点头。 不管过去了多久，小时候被泽尔达胖揍的时候还记忆犹新，看见他一黑脸，吓得萨博差点把剑扔了。 萨博心有余悸地感叹：“还是艾斯比较拿捏老师，要不然可就糟糕了。” 他看着走回来的艾斯继续夸道：“你还挺机灵，你怎么知道你说那些老师就会乖乖听话的？” 艾斯“啊？”了一声，挠着脑袋说：“我就是觉得他没穿鞋会冷到啊，就算动手也得穿好鞋再说吧。” 萨博：…… 他凑近看了半天，直到把艾斯都看毛了。 “你不对劲。”萨博下了定论。 艾斯懒得搭理他，接着招呼路飞和他。 “快点，还没分胜负呢，让我看看这五年里咱们谁比较厉害！” 于是刚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泽尔达又被船的晃动一个踉跄坐到地上，这回他直接元素化，照着这三脑袋上就是一下。 k.o. 事实证明，不管过去多久，和风号上的老大永远都是泽尔达。 —— 直到睡饱了之后，泽尔达才出来检验崽子们的学习成果。 艾斯就不用说了，他在芝士岛上那一拳，足以证明他现在的水平，大了不好说，但是他的恶魔果实加上霸气的掌控，足以在伟大航路上横行一方，要是做海贼的话，也是上亿赏金起步。 那天也许艾斯没有看到，但他一拳就把夏洛特玲玲的手下击飞的时候，就连香克斯都坐直了一些。 第39章 泽尔达更是看着他的背影，满含欣慰。 于是泽尔达主要还是看了看许久未见的萨博和路飞。 路飞只学会了武装色霸气，并且用得时灵时不灵，但是果实能力的掌控确实跟之前天差地别，一个普通的橡胶果实，被他用出了花。 不过就算路飞进步非常大，也在觉醒了果实能力的泽尔达面前不太够看，过了几十招，就被泽尔达的狂风刮到海里去了。 橡胶人成了一长条，然后干脆得噗通一声掉进海里，只剩下一串泡泡。 艾斯摇了摇头，脱下衣服跳进海里去捞弟弟了。然而他忘了自己也吃了恶魔果实，还是小黑也跟着跳进海里把他俩捞了上来。 这样的程度在伟大航路后半段也许不够，但是也足以安全的在前半段冒险了，泽尔达想着路飞一直嚷嚷要自己出海，确实也可以了。 只是年纪还太小，泽尔达准备再留他一年补习补习文化课，省得他手底下跑出去一个文盲。 路飞和艾斯没影了，泽尔达冲着对面按着自己礼帽的萨博招了招手：“该你了。” 萨博微微一笑，拔出自己的花剑。 他在鹰眼那里学习了三年，又在外游历了两年，虽然他的基础可能比不上雷利扎扎实实讲了五年课的艾斯他们，但是他的经验远比他们丰富。 看着之前自己越不过去的高山，萨博也早就想在他的老师面前展现自己的身手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最尊敬的人看到他的成长。 剑豪之姿，可斩钢铁。他的剑，可谓已经是势如破竹。 花剑讲究的就是轻巧和快速，只是剑再快，也快不过风。 泽尔达元素化的瞬间就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萨博的见闻色霸气还不是很熟练，但是他被鹰眼训练得，哦不对，是被大猩猩训练的，只需要感觉也能大概判断看不见的攻击。 萨博的剑和形成利刃的风，在空出发出了金属一般的碰撞声。 大概也过了几十招，带着武装色霸气的花剑刺破了威尔法的一个衣角，同时萨博也被同样一记重拳轰进了大海里。 刚被捞上来的艾斯低头看看，确认了这个没吃恶魔果实的自己能爬上来，收回视线开始拧自己的裤角。 萨博干脆利索地顺着船上的锁链爬了上来，像只小狗一样把礼帽一摘就甩毛。 甩了旁边刚把自己衣角拧干的艾斯一身。 艾斯眼睛都睁不开，任他又把自己淋透，然后直接扑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一大团湿布把船上弄出一道道水渍，刚醒过来的路飞看着他俩“玩”不带自己，兴奋地举起双手冲了过去，加入混战。 泽尔达就盘腿坐在凑热闹的小黑身上，跟窝进一块大毯子里一样，看着几个大小伙子跟小时候一样掐架。 突然脸上有着湿润，泽尔达抬手一抹，指尖通红一片，拿下来一看，竟然是血。 原来是刚才萨博的剑锋竟然隐隐带出了剑气，剑弄破了他肩膀的布料，脸上却被他的剑气划破了。 只有大剑豪才能使剑气飞翔，看来萨博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摸到了这种地步。 “诶呀。”泽尔达轻轻感叹一声。 习惯性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泽尔达身上的艾斯从混战中抬起头，看到泽尔达脸边上被他摸花的那一大片红，吓得一愣，然后条件反射性的，一道冲天的火焰燃起。 “烫烫烫烫烫——”路飞跳着脚，为了扑灭自己身上的火转身就扎进海里，萨博扑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又着急把软了吧唧的路飞拽上来，然后看着自己黑了半边的礼帽骂了两声。 只不过他一抬头，那个被他骂的人已经早就跑过去像只大狗一样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了。 萨博这才注意到泽尔达的脸上有血，不过细看了一下，也就是个轻微划伤，还没他刚才“玩闹”伤得严重。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泽尔达虽然看着像个大少爷，但是确实是个拼杀血路出身的海贼啊！ 但他另一个兄弟却显然不这么想。 艾斯蹲在泽尔达面前手足无措，想帮他擦擦脸上的血，却硬是没找到身上有一块干净的布，最后只能元素化烘干自己的手，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多余的血擦掉。 泽尔达嫌痒痒，往后一躲，直接低头拿小黑软乎乎的耳朵擦了擦。 小黑无奈地斜了他一眼，然后无所谓地翻开肚皮，让泽尔达靠得更舒服点。 “疼不疼啊。”艾斯呲牙咧嘴的，就跟自己被伤了一样，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进船舱又拎着医药箱跑出来。 “你干嘛，这么点口子至于吗？”泽尔达惊讶地看着艾斯一连串动作。 感觉这孩子怎么越长越歪，像个老妈子了。 看着艾斯拿出绷带，泽尔达惊恐地看着，感觉自己要是放任他的动作能被缠成一个木乃伊。 泽尔达从小黑身上弹起来，连忙往后躲。 “你给我放下那个玩意儿，这么厚的绷带你也不怕给我捂出痱子。” 艾斯听到这话，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后掏出来一个创口贴。 泽尔达还是摇头，拒绝过度包装。 但艾斯一点也不准备放弃，追着泽尔达，就要给他贴创口贴。 泽尔达拗不过他，只得要接过他手里的创口贴。 艾斯却不给，非要给他贴才放心。 第40章 “你又看不见，到时候又瞎糊弄。” 泽尔达没法，只好伸着脸让他贴。 他刚伸出脸去，下巴就被艾斯的手捏住了。 那只比他的脸黑了两度，骨节分明的大手稍一用力，泽尔达就顺着他的力道侧过脸去。 艾斯拿大拇指仔仔细细把他伤口边缘的血迹擦干净，又端详了一下伤口的情况，这才用嘴和另一只手把那个创口贴撕开。 被迫歪着脸抬着头的泽尔达斜眼瞥着认认真真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家伙。 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近到他都能感觉到艾斯呼出来的热气，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渡过来的温度和气味，那时一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的感觉。 火焰恶魔果实能力者的体温是不是比正常人要高啊？ 要不然怎么熏得他脸都热热的，泽尔达垂下眼睛，耳朵根不受控制地染上一抹红色。 艾斯动作细致的给泽尔达贴完创口贴，注意力才放松下来，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泽尔达的距离这么近。 近到他可以认识到，泽尔达的睫毛竟然也是金色的，它们低垂着，底下悄悄飞上一片粉色。 艾斯顿住了。 “贴完了吧。”泽尔达说。 “好，好了。” 手指间的下巴迅速抽离，除了指尖残存的温度之外，其他的仿佛做了一个梦。 艾斯的眼神追逐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诶？先生你怎么耳朵红了，是太热了吗？我给你拿杯冰水？”艾斯追问。 泽尔达摸着脸上的创口贴，心烦意乱得挥挥手，也没理他，转身就回了船舱。 本来在地上当垫子的小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艾斯，也跟着泽尔达进了屋。 回屋直到闷了一杯冰水，泽尔达才感觉自己的脸上温度褪去。 真是的，自己是多久没见过男人了，这么一直清心寡欲给自己憋得，都能被艾斯弄得面红耳赤的？ 虽然那崽子确实现在长得又高又帅，但那可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崽子啊！泽尔达你还是不是人？ 泽尔达思考良久，决定等到下个岛得去趟花街了。 要不这么憋下去，他怕自己成了变态。 —— 另一边，艾斯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医疗箱，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还是湿透的。 在旁边看完了全程的萨博，慢慢走过来，蹲在艾斯旁边。 “干嘛？”艾斯看了他一眼，纳闷道。 萨博看着他的脸，慢慢贴近。 艾斯看着他凑过来的脸，嫌弃的一把推开。 “你看。”被推到旁边的萨博淡定地说。 “看什么？”艾斯问。 “你刚才和老师，比我跟你还近呢。”萨博意有所指，他犹豫道，“你……” “有事说事。”艾斯看着犹犹豫豫的萨博都替他感觉着急，磨磨唧唧干嘛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萨博看着艾斯的眼睛问道。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艾斯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最近他才心烦意乱。 即使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兄弟很高兴，但依旧有乱七八糟的心绪绕得自己不得安宁，就只有在和泽尔达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像耳鸣一样烦躁的情绪才能停歇片刻。 可是为什么靠近泽尔达，自己就能不再烦心了呢。思考这件事，就像是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只能更让他烦躁。 萨博也不清楚艾斯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能感受到他不对劲的情绪，还有两个人奇怪的相处方式。 萨博挠了挠头发，感觉这段书里好像没教。 —— 泽尔达吃完饭才从卧室里出来，然后指挥艾斯他们几个控制航向。 他们要去的下一个岛，是座销金窟。 第24章 选择 骷髅岛跟恐怖的名字不同，它是一座非常高度发达的商业岛屿，有着顶尖的购物场所，也有辉煌富丽的赌场，更有大名鼎鼎的花街。 岛上消费的大部分都是来往的海贼和商人，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治安却还可以。 和之前的岛屿一样，骷髅岛也是在七武海多弗朗明哥的管辖下。 泽尔达对这个岛很熟悉，不过平时他都是去赌场解闷，或者去购物商城买东西。只是这一次，他决定去剩下的那个区域。 大海上的男人太多，女人凤毛麟角，长期在海上漂泊的人，憋得久了，有时候就能把自己活生生掰成了双箭头，甚至有尝过一次就好上这口的，专门去找这些。 所以骷髅岛上的花街，可不仅仅只有女子运营的花楼，有几家装修风格不同的，打着的招牌一看就是可以找男子喝酒聊天过夜的场所。 泽尔达整了整领子，进了眼前这一片即使在夜里也依旧灯火通明的街道。 他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在门口揽客的目光，毕竟反正都是那档子事，找个帅哥不是自己也占便宜。 泽尔达这一路上被硬塞了不少鲜花和手帕，直到他走进一个挂着蓝牌子的花楼里，这帮姑娘才可惜地叹口气四散开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罗杰船长那帮可是实打实的糙汉，他们才不会关心什么儿童心理健康。所以泽尔达从小也没少被他们带到这种场所来。 所以他熟门熟路交了入场费，找了一个包间坐下，一个化着妆的男人谄媚地收下钱，帮着上好了酒水，就出门叫人了。 第41章 横拉的竹门关上，隔开了外面的嘈杂，也隔开了几个一直追着泽尔达的视线。 艾斯坐在不远处一个包间，闷声不吭地叫了好几瓶酒。而他旁边坐着的萨博则好奇地左看右看，就差出去跟别人聊聊这个地方怎么玩了。 他们两个自从来到岛上，泽尔达给了一人一笔零花钱打发他们去玩，两个人领了钱，把路飞扔在一个饭馆吃饭，两个人就偷偷溜出来跟着泽尔达。 主要是这次泽尔达神神秘秘的不让他们跟着，一定是去什么好玩的场所。 没想到，一路跟随，竟然走进了花街。 花街是什么地方，他们自然懂，就算不懂，进来看看街上那帮人的状态，也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和有些局促，仿佛撞破了家长的小秘密的萨博不同，艾斯在明白过来的那一瞬间就黑着脸，直冲冲地拉着萨博一路走过来，跟着泽尔达进了这家。 他们也有样学样的，交了门票钱，找了个包间坐下。 胸口泛滥着像是火焰一样滔天的情绪，好像把五脏六腑都燃尽，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让他把这个情绪发泄出来。 艾斯只好把酒都开封，闷头灌进去，试图让这些灼烧这他肠胃的液体扑灭一些心头的火。 —— 那边，有几个着装清凉的男子拉开了泽尔达包间的门。 后悔的情绪在他们坐下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这帮养在花楼里的男子还是更像是女子，甚至化着妆，本来较好的脸都涂成了白墙，尤其是身上还有劣质香粉的味道。 泽尔达皱了皱鼻子，对哪个都不太满意，尤其是他们敬酒敬着敬着就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泽尔达竟然更在意的是自己身上会不会沾到他们的香粉味。 没有了一点冲动。 说来也奇怪，在船上的时候，艾斯贴近自己的时候明明还有点热，但这点燥热在这帮人进来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泽尔达不打算委屈自己，挥手让这帮聒噪的人都出去，自己一个人留着喝酒。 等到人都出去，抬起袖子闻了闻，果然，染上了一丝让人烦心的味道。 泽尔达叹口气，躺在花楼的榻榻米上，听着楼下隐隐传来的小曲，看着天花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他的洁癖还是接受不来。 只是一个人久了，难免会有着寂寞。 —— 艾斯和萨博没待太久，他们对这种地方实在不感兴趣，尤其是坐在包厢的话还必须点人进来。喝完了酒，不等那些人进来，两个人就逃似的跑出去了。 临走之前，艾斯还看了一眼对面还紧闭着的房门。 泽尔达在花楼坐了很久，直到深夜才回去。 等他上船的时候，和风号已经寂静一片，在床上的三人一猫都应该睡了。 泽尔达蹑手蹑脚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回了卧室。 他没看到，在船尾有一个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身影。 艾斯的手紧紧地攥在船的栏杆上面，青筋暴露。 他不停地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场景，和萨博跟他说的话。 “没想到，老师喜欢男孩子啊。”萨博好奇地看着花楼来来往往的人，他们优秀的耳力和见闻色霸气足以让他们知道隔壁包间到底在发生什么。 暧昧的调笑声，让两个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大小伙子面红耳赤。 “老师有这种需求也正常。”萨博镇定了一下，说道，“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还是回去吧。” 他说完，艾斯没动，萨博回头又看看他。 艾斯的表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愤怒。 萨博是个聪明人。 瞬间，再次见面之后，艾斯的种种表现，他波动的情绪……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非常合理，但是却让人非常震惊，好像有违常理的结论。 但是他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很多的想法转来转去，最终，萨博转过身对着艾斯说：“走吧。如果你喜欢老师，那就要尊重他。” …… 喜欢。 他是喜欢吗？ 海风吹过他的身体，凛冽中带着寒冷，让他思考过度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毫无疑问，他们三个人都非常尊敬和喜欢小时候把他们从哥亚王国带出去的泽尔达，萨博尊称他为老师，路飞虽然没大没小的一直称呼泽尔达的大名，但提起他的时候，日常脱线的路飞也总是带上一丝正经。 只有他，只想叫他“先生”。 先生这个词是很微妙的，他之前从没仔细思考过这个词的双面含义。现在看来，他也只是不想仔细想罢了，仔细想的话，他会因为认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产生强烈的落差感。 就像是今天一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家伙进了泽尔达的包间，甚至在他回来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一股从未出现的刺鼻香粉味。 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去阻止，所以只能偷偷看着。 像泽尔达过去的多少年，以及他们之后的多少年一样。 会疯掉的。 艾斯从兜里悄悄地掏出一包，他从泽尔达房间里偷出来的烟。 打开壳子，抖出一根来，捏在手里。 白杆杆的一根，底下有一块金色的祥云纹的滤嘴，他的烟甚至都很好看，夹在他手里的时候，只会更好看。 第42章 艾斯把它攥进手心，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嗅了一口。 淡淡的烟草味道好像一只缥缈的手按住他翻腾的情绪。 他有无穷无尽的火焰，随时都可以点燃这颗烟，但是手指的火苗明明灭灭，终究还是没有点燃。 没有点燃的烟，味道是朦朦胧胧的，点燃之后就会变得过于真实。 那样，他就不得不面对自己可怕的想法了。 —— 第二天，昨天喝了大酒的泽尔达勉强爬起来，一大清早就出门了。 骷髅岛上热热闹闹的，比平日还喧腾。原因无他，已经到了除旧迎新的时候了。 今天是这年的最后一天，等到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1月1日，不光对于兴奋的群众来讲是难得的假日，对于和风号上的人来说，也是个大日子。 明天，就是艾斯的十八岁生日。 泽尔达一大早出门采购食材，萨博也出去卖礼物，就连还在赖床的路飞都被他抗走，一起去挑礼物。 只剩下艾斯还在船上睡觉。 他昨天吹风吹得有点晚，今天早上就有点起不来。 自从吃了火火果实之后，他的身体变强壮了很多，那些小病小灾基本就没见过，所以也基本不可能感冒。 这会儿艾斯迷迷糊糊爬起来，也仅仅是嗓子有些哑。 他起床收拾好后，才发现和风号上一个人也不见了。 艾斯看着空空荡荡的，泽尔达的房间，眼神闪过不明的情绪。 就这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才转身去拿打扫的东西。 就像往常的那样，他一直把和风号打扫得窗明几净才停下手。 萨博和路飞已经回来了，看着在船头拖地的艾斯，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弯着腰，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仓库溜进去。 等他们走之后，艾斯才悄悄抬起头看过来。 见闻色霸气，他学的最好，覆盖面积也大，不用转身他都知道那两个在干什么。 他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在准备什么的。 这种温暖人心的传统，是从小到大每年泽尔达都会给他们过一次的。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仪式感，但这些的出现，才会让人真切地觉得，自己是被人爱着的。 没有泽尔达，就没有这些。 太美好了，他一点也不想改变现在。 第25章 成年 距离新年还有有几个小时，就像说好的一样，飘飘荡荡的雪花从天空中飘下，把和风号都变成了糖霜小帆船。 泽尔达买了很多熟食，他也知道自己的厨艺也就那个样子，这种大日子，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不过他还是亲手装饰了成品的生日蛋糕。不管，就算放个草莓，这也是他亲手做的。 泽尔达叉腰，看着自己的成品满意地点点头。 下午，艾斯非常“懂事”的打扫完船之后就提出要下去逛逛，其他三个人乐不得的把寿星请走，他们才好布置船体。但是直到他们装饰好和风号之后，艾斯还是没有回来。 泽尔达不禁又往岸上瞅了瞅，下意识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巧克力。 他除了生日礼物之外，还特意买了这些糖果，准备先塞给艾斯。 只是巧克力都快化了，这人还没回来。 不过以艾斯的实力，在骷髅岛上肆意妄为也没关系，也不会发生小时候那些事了，所以泽尔达也不算太担心，他只是有些纳闷艾斯去哪里逛了，能走这么长时间。 同一时间，艾斯坐在花楼的包间面色不虞，旁边几个人趴在地上，看着他的脸色瑟瑟发抖。 这几个被吓得白了脸的人，面容长得熟悉，就是泽尔达昨天包间配坐的那几个。 艾斯看着他们头疼，只得让他们出去。 那几个人如蒙特赦，连滚带爬的就跑走了。 艾斯看着他们慌张的背影，有些过意不去。 他也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他只是确定了自己的某些隐隐约约的喜好之后，来确定的。 他想着，泽尔达能看过去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他们昨天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久到泽尔达的衣服上都带着他们的味道。 可是今天一看，艾斯却有些嫌弃。 尤其是这帮男人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一样，手还不老实地乱摸的时候，艾斯真的是从胃里感受到了生理性的恶心，没控制住，把其中一个人掀飞了。 其实也就是震一下，连小伤都算不上，但也把这几个人吓成这样。 长得丑，胆子还小。泽尔达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还是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所以怎样的男人都可以。 艾斯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在尝试之后，并不喜欢。 他不喜欢男人。 但是之前，他在香波地群岛也认识不少小姑娘，其中也不乏有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向他表达过感觉，但是艾斯也从未心动。 那时候只觉得功课太紧，没心情考虑这些，这时候又想想，却只觉得那些人没意思，连多说两句话都让人觉得烦。 他也不喜欢女人。 那他喜欢什么？ 思绪纷乱的艾斯慢慢走在街上，远远的就看见和风号上站在船头等他的那个身影。 他穿得有些少了，所以鼻子冻得有点红。金色的头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海蓝的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笑得弯了起来，他抬起手冲着他用力挥手，连头发上的雪都掸掉一些。 第43章 鲜活又漂亮。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长在他心坎上，就连灵魂也是缤纷的色彩。 当他冲着他笑起来，艾斯觉得灰沉沉的雪天，都变成了五彩斑斓的。 他不喜欢没意思的人类，他只喜欢他。 只喜欢……这个一手把他带出困境的人。 无论他是冲着自己的身份也好，念旧情也罢，他就是这么毫不讲理的闯进他的生命里，然后让他也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艾斯元素化成一道火焰，冲到了和风号的船头，一把抱住了他眼前的人。 泽尔达一愣，然后笑着拍拍他的后背，正要问他怎么了，就只听见艾斯在他耳边小声地委屈抱怨：“你的眼光可真不好。” 泽尔达：？ 很快，艾斯就把他松开，像是没说过那句话一样，笑得开心。 “你们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泽尔达也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他准备了很久的巧克力。 只是捂得太久，巧克力都变得软趴趴了。 泽尔达拿出来的手有些犹豫，艾斯就直接抢过去迫不及待地拆了一颗，放进嘴里。 融化的巧克力直接流进胃里，甜丝丝的，还有点苦。 —— 好吃的摆满了一桌子，肉摞成了山，别看这样，考虑到这三人还有一只豹子的饭量，泽尔达甚至还买了更多，堆在仓库里随时拿出来。 五年过去，这三个崽子的饕餮属性却完全没改，食量随着身体长高也呈现直线增长。 桌子上的食物肉眼可见的消失，泽尔达都已经习惯了，盛给自己一盘子，然后陪着佐餐酒慢慢吃起来。 旁边路飞伸长了橡胶手把盘子撞飞了，泽尔达拿着叉子扎了他一下。路飞嘶得一声坐好，只是还没坐稳几分钟，又开始大肆搜刮，像个饿死鬼。 坐在他旁边的萨博毫不示弱，抢了好几块肉，大口吞下去，差点噎着，还是泽尔达把水递给他才缓过来。 旁边逛了一下午的艾斯有点困，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脸直直地照着桌子就砸过去，还是泽尔达及时把盘子撤走，才让他免于砸一脸油的下场。 小黑见缝插针地叼肉吃，大黑爪子带着泥，踩得今天刚换的桌布一块一块儿的。 泽尔达……泽尔达实在平静不了一点了。 “你们！给我好好吃饭！” …… 看着整整齐齐跪坐在桌子前的三人一猫，泽尔达又想起他们小时候闯祸，被他骂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都长大了，再这么委委屈屈地盘成这么一团，实在是有些搞笑。 泽尔达想笑，但是碍于大人的威严还是忍住了，绕过老老实实吃饭的几个人，去厨房拿蛋糕。 等他出来，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好吃蛋糕。 整整齐齐插了十八根蜡烛，泽尔达拿着打火机挨个点燃。 暖暖的烛火在雪夜里特别耀眼，耳边传来岛上的钟声。 十二声，到零点了。 泽尔达拍拍盯着蛋糕有些晃神的艾斯，催促道：“赶紧，赶紧许愿。” 艾斯看了他一眼，暖暖地笑道：“好。” 他闭上眼，十分虔诚地默念了一句，然后把蜡烛一口气全部吹灭。 “生日快乐！！”泽尔达、萨博和路飞同时在他耳边大喊，他们的声音混在岛上居民的欢呼声中，艾斯抬起头看着他们，笑得开心。 家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他所珍惜的，就是现在了。 都是寿星切蛋糕，艾斯私心的把顶上最鲜艳的草莓都放在泽尔达的盘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料。 路飞馋得伸手想抓，泽尔达笑呵呵的把自己的草莓分给他，路飞满足的吃得脸颊都鼓鼓的。 旁边的艾斯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东西都吃完了，接下来就是送礼物的环节。 路飞的礼物每年都没什么新意，都是他觉得最好吃的肉，艾斯看了一眼，摸了摸已经吃饱的胃，还是盯着路飞期待的目光都吃完了。 “好吃。”艾斯拍拍路飞的草帽。 萨博的礼物是一本书，艾斯看到标题之后手一哆嗦，赶紧把包装又合上了，冲着萨博点点头。 萨博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就连小黑都准备了礼物，他自己亲自打猎的一只小型海王类，肉质很嫩，是很难得的种类。泽尔达还帮它绑上了红丝带。 艾斯也不嫌腥味，扛着就放到了仓库，然后抓着小黑从头顶捋到了后背。 “谢谢你，格罗利亚。” 终于有人叫自己帅气的大名了！ 五年间一直被泽尔达无情叫小名的小黑简直感动得泪流满面，尾巴友好地缠在艾斯的胳膊上。 最后一件，是泽尔达的礼物。 一个很小的包装，艾斯看了一会儿，抬头看泽尔达，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这是什么呀？” 泽尔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心头一软，催道：“你快拆。” 艾斯笑笑，小心翼翼把包装按着折痕拆开，里面是一对小装饰。 两个木牌，一个笑脸一个哭脸，只不过笑脸更大一些。 “人生有息怒哀乐是正常的，但我还是希望你笑得更多一些。”泽尔达柔声说。 木牌子上的刀痕不是那么细致，一看就不是出自匠人之手，应该是新手做的。 第44章 艾斯用手指摩挲了好几遍两个小木牌，然后栓在了自己的牛仔帽上。 这是他给自己买的，路飞有草帽，萨博有礼帽，所以他也给自己整了一个。 笑脸和哭脸垂下来，笑脸正好在他的心口位置。 艾斯的笑容一直都没下去过，直到把木牌都捂出温度才罢休。 “转眼都十八岁了！”泽尔达说，他举起一杯啤酒，又给艾斯倒了一杯，“喝酒喝酒！今天开始，你就是成年人了，可以大口喝酒了！” 艾斯接过来，大口喝起来。 “对了，艾斯你准备什么时候自己出海？”泽尔达问道。 正在喝酒的艾斯呛了一下，扶着桌子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泽尔达一下就忘了自己在问什么，赶紧拍他的后背顺气。 艾斯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和萨博还有路飞，三个人似乎约定好了，在他们十八岁，路飞十七岁那年一起各自出海来着。 第26章 出海 孩子长大了，孩子也要出海了。 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泽尔达心里也全是不舍，隐隐约约的，他心里也不希望这个问题有回答，所以他下意识就把这句话抛在脑后了。 幸亏泽尔达没有再追问出海的问题，艾斯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他也就忘了。 只是他忘了，萨博可没有忘。 直到深夜，生日过完，萨博悄悄把艾斯拽到一边。 “你什么打算？不是说好等我也过完生日，咱们三个就各自出海吗？改主意了？”萨博劈头盖脸就是一堆的问题。 艾斯被他问的沉默了一下，他看向船边荡漾的大海，问道：“出海，是为了什么？” 萨博毫不犹豫地说：“我是为了改变贵族阶级的现状，去大海上寻找机遇。” 艾斯接道：“路飞则是为了成为海贼王。” 想到天天嚷嚷着要当海贼王的路飞，艾斯和萨博都笑起来。 艾斯笑了几声之后，突然叹口气：“你们都有明确的目标，我之前想要出海，也仅仅是为了跟你们一样，去看看大海。但是现在，伟大航路甚至新世界咱们也都见识过了，我才发现，大海，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有吸引力。” 萨博也收敛了笑意，沉默地听着。 他才意识到，之前三个人一腔热血地讨论出海之后的景色时，好像确实只有路飞和他最明确，艾斯总是坐在一边默默听着，或者幻想一下，并没有具体的目标。 “更何况，我并不想成为一名海贼。” 想到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和自己那个命运悲惨早逝的母亲，还有那些随意掠夺民众的海贼。 他从来对海贼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想来想去，我还是想在和风号上，跟泽尔达待在一起。”艾斯认真地说。 今年才刚成年的他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人生规划，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和风号就是他的家，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好好的守护这里，守护这上面的人。 萨博看了他的神色，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他们是兄弟，也是家人，所以更应该尊重互相的选择。 “就是路飞想让你做副船长的念想要破灭了。”萨博感叹地说。 “哼。”艾斯嗤笑一声，“他想得倒美，能打过我再说。” 正在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路飞，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 —— 过完新年之后，和风号就驶离了骷髅岛。向着伟大航路前半段漂过去。 泽尔达知道路飞他们都想在东海重新出发，所以就慢慢悠悠回去，等他们到了也差不多过了大半年，正好到时间。 他还不知道，船上的某个孩子已经改了自己的理念，不再想出海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往常，每天做做早课，然后艾斯就开始打扫，等泽尔达起来之后，早饭也做好了。 泽尔达一坐下，艾斯就帮他把红茶倒上。这种殷勤的动作，不光是泽尔达，就连萨博和路飞都已经习惯了，艾斯那边忙着看泽尔达，他俩就在旁边默默吃饭，然后去洗盘子。 桌子上是煎蛋、香肠、芝士片和面包，虽然很简单，但都热腾腾的。 泽尔达吃完之后就再跟他们比划比划拳脚，随着旅程的进行，三个孩子的实力也水涨船高，泽尔达早就告别了1v3还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候，现在就算是1v1，他也要集中注意力才行。 还好，现在他还处于全胜的阶段，没有让自己“大人”的尊严扫地。 而旁边看着跟泽尔达对打和早上跟他们对打完全不一样的艾斯，萨博表示没有人能吐槽实在是太难受了。 于是他总是悄悄地拽着小黑暗地吐槽，拽着小黑进屋，门还得上锁，泽尔达看着他的眼神都逐渐不太对了。 过了几个月，泽尔达把萨博拎到一边，悄悄说：“你这个年纪……正是懵懂的时候，对着其他物种的有想法的话，虽然禁忌，但是小黑也愿意的话，我还是支持你的。” 萨博的脸色从白到红再到黑。 “我到底在你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啊！禽兽吗！”萨博大喊。 泽尔达眼神飘忽：“这不就是……喜欢禽兽……” 萨博：……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看着一天天的，艾斯这么殷勤，泽尔达又逐渐适应，现在都快被艾斯养成一个废人了。 第45章 萨博深深的为他们出海之后，自己这位老师的贞操感到担忧。 但他都能接受自己人兽恋，大概也能接受自己师生恋吧：）懒得操心的萨博心大地想道。 时间过得很快，和风号慢悠悠飘过了无风带，绕过颠倒山，就又到了他们熟悉的东海。 和一切开始的时候那样，又回到了仿佛什么都没变过的哥亚王国。 艾斯也跟泽尔达说明了自己并不想出海的意愿，泽尔达虽然差异，但也乐得有人可以留下，所以也没有劝说。 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艾斯说出口的那时候，心里划过的一丝庆幸。 他已经太习惯有艾斯的生活了，这段时间过得太好，以至于之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记忆甚至都变得久远。 剩下准备出海的萨博和路飞，泽尔达出钱给他们一人买了一艘小帆船，并且给了不少启动资金。 虽然他很怀疑路飞到底能不能把钱花在除了吃饭以外的地方，或者说给他的钱要是真的能撑到他吃饭也算不错（…） 泽尔达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给他们准备出海的物资，而艾斯他们则是抽空去了一趟达旦的山头。 小时候只觉得时刻想逃离这个粗鲁野蛮的女人，但是长大了他们才感觉到，那时候的达旦虽然对待他们的方式野蛮一些，但是心里却是为他们好的。 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回来的达旦，看着眼前虽然长大了不少，但是还是能一看看出来的孩子们，轻蔑地笑笑：“你们还知道回来！” 说完像是不在意一般离开，只是转身的时候，眼圈却瞬间红了。 路飞扣着自己草帽，丝毫不在意达旦别扭的态度，熟门熟路进来坐着就开始大放厥词：“我就要出海啦！达旦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副船长！” 达旦感动的眼泪一下就憋回去，她操起拳头就是一下。 “没大没小的！我怎么可能去当你的副船长啊，我可是山贼，山贼！” 萨博偷偷跟艾斯吐槽：“看来路飞的副船长，没了你也不是不行。” 艾斯：…… 拜别了之前达旦和风车村里的熟人，他们两个也正式地启程了。 萨博和路飞意气风发地坐在自己的小帆船上，跟泽尔达挥舞着双手，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内。 孩子长大了，离别是必上的一刻。 即使之前也送过他们离开，但是每当这种时候，泽尔达心里也总是不好受。 心里空落落的，眼睛也控制不住的有些酸涩。 在旁边的艾斯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纸塞进泽尔达的嘴里。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巧克力的泽尔达惊讶地抬眼看去，艾斯正笑眯眯地回看他。 “听说心情不好，吃点甜的会好些。”艾斯说。 泽尔达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别扭地挪开眼神吐槽道：“什么狗屁道理。” 但是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甜味好像带着温度，滑进胃里，暖呼呼的。 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失落了。 泽尔达没说话，含着巧克力溜达回船舱，艾斯在他身后笑笑，跟着他也回去了。 之后他们又重新出发，这回他们没有确切的目标，准备先不回熟悉的伟大航路，艾斯想更多的在四海逛一逛，毕竟除了他出身的东海，他还没有见识过别的地区的景色。 只是刚刚出航，东海就下起了连续的大暴雨，这场大暴雨来得突然又毫无征兆，就连有航海知识的泽尔达都没预测到，本来正在甲板上休息，直接被劈头盖脸淋了一身。 在屋里整理的艾斯听到声音跑出来，正看到举着红酒杯有些呆愣的泽尔达。 柔顺的金发都贴在了脸上，白色的宽松衬衫也被雨打得有些透，贴在身上，举着的酒杯装上了雨水，海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有些迷茫。 像只茫然无措的小落水狗。 艾斯心里软乎乎的，但是又怕人淋透了着急，冲上去就拽着发愣的泽尔达往屋里跑。 雨太大，泽尔达早就被淋透了，站在床舱里脚底下都是一窝水，也不敢动，等着艾斯给自己拿毛巾。 艾斯举着一个巨大的白色浴巾跑过来，略过泽尔达伸出的手，然后把毛巾罩在他头上。 泽尔达默默收回了准备接的手，站在原地乖乖的任由艾斯动作。 “真是，老水手也能翻车。”毛巾下传出一声闷闷的声音。 艾斯噗嗤一声笑起来，手上细致地把他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擦干。 泽尔达的视线困在毛巾里，一片空白，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隔着毛巾传来的热度。 属于另一个人的，专属于那种大男孩的体温。 这样毫无顾忌传来的体温，莫名让他本来有些凉飕飕的脖颈泛起热意。 总觉得，有些不妙。 第27章 海上餐厅 泽尔达一把就把毛巾抢过来，后退一步跟艾斯拉开距离，胡乱地擦着自己头发。 手里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艾斯一愣。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刚才两个人有多近。 刚才慌慌忙忙的，但即使隔着毛巾，他也是肆无忌惮地拂过对方的皮肤，擦过了他每一寸发丝。 如果没有毛巾的话…… 手心突然烧起来，艾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大狗猛地绷紧身体，把手心虚地藏在身后。 第46章 泽尔达已经擦完了头发，正低着头拧衣服上的水，艾斯这才发现他耳后红了一大片。 “是我刚才太用力了吗？”艾斯追着往屋里走的泽尔达问。 什么狼虎之词……泽尔达闷头走进屋里，把还在追着询问的人关在门外。 直到换完了干净衣服，泽尔达才感觉到脖子上的热度退下去了。 他面色如常的看着镜子整理领子，却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脖子。 温度隔着有些粗糙的毛巾划过皮肤的触感，异常的鲜明，即使装作没有感受到，皮肤上也依旧残留着记忆。 好像路飞和萨博离开之后，自己就总是注意到自己和艾斯好像有些过近的距离。 不过都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亲近点也正常，计较这些显得他太过矫情。 泽尔达这边一举带过，门外的艾斯却没有这么淡定。 刚才是着急所以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脑子里就跟回放电影一样，把刚才的一幕幕恨不得拉成慢动作再咂摸一遍。 艾斯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头扎进了手里还带着水汽的毛巾，露在外面的耳朵根和脖子红成了一大片。 自己真是，完蛋了…… —— 和风号上又恢复了安静，每天能睡到自然醒的泽尔达虽然觉得舒适，但也总觉得缺点热闹。 有点像从一大家子突然变成单亲爸爸的感觉。 两个人闷在船上实在太无聊，所以泽尔达就翻出四海的地图，看看接下来可以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圈圈画画了半天，泽尔达的胃突然咕噜得叫了一声。 艾斯现在也已经承担起厨师的职责，尽管他很努力，但做饭的水平甚至还不如泽尔达。 主打一个吃不死就能上桌。 泽尔达卷起海图，坐到餐桌上，看着盘子里焦黑的章鱼脚，还有旁边有着心虚，所以耷拉着耳朵，负责做饭的大狗，泽尔达伸手呼噜了一把沮丧的狗狗厨师。 “这不是在东海么，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泽尔达突然想到了一个有名的东海餐厅，正好顺路去尝尝，传闻里好像就是这片海域才对。 焦黑的章鱼脚大概突破了艾斯的厨艺下限，泽尔达把那盘玩意儿“不小心”弄掉在了地上，跑过来的小黑伸头就是一口，怕泽尔达教训，猛地一口吞下。 泽尔达和艾斯就看着小黑那好几百斤的大块头晃晃悠悠，然后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泽尔达：…… 艾斯：！！！！ “要不……咱们还是先去找医生吧……” —— 还好在去找医生的路上小黑就醒了过来，依旧还是活泼乱跳的，只不过在艾斯进厨房的时候，保持了非常“礼貌”的距离。 待办的急事消失，那就只剩下嗷嗷待哺的肚子里。 在海域上漂了几天，吃了好几天三明治，馋得差点靠岸的时候，他们终于堵到了那艘在伟大航路上都很有名气的海上餐厅——巴拉蒂。 泽尔达大概知道这家主厨是之前伟大航路上一个海贼，具体什么他也没记住，反正不管赏金多少，只要做饭好吃就行。 一靠近海上餐厅，泽尔达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艾斯登船了。 著名的海上餐厅巴拉蒂也不负盛名，虽然服务粗鲁了一点，但是味道确实是实打实的香。 跟海贼混了很久的泽尔达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拿过菜单看了很久，感觉自己哪道菜都想吃。 正纠结着，艾斯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感觉我都能吃完，你随便点。”他点了点头肯定地说。 泽尔达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饕餮，算是没白养。 之后素了很久的两个人一掷千金点了一本菜单，泽尔达还点了一瓶贵的东海特酿红酒，准备尝一尝。 菜品很快好了，由一个金毛服务生叼着烟，吊儿郎当得上菜，给他们介绍的时候，眼睛还在瞅隔壁桌的女士。 “这份烩肘子……好白！” 艾斯看着一盆红艳艳的肘子肉陷入了沉思。 泽尔达哈哈笑了两声，掏出一沓贝利给了服务生不少小费。 金毛的服务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视线在泽尔达的脸上转了一圈，恭敬地弯了下腰表示感谢。 “请慢用。” 把一叉子炖到颤颤巍巍的肘子肉送到嘴里的时候，泽尔达眼泪都快下来了。 实在是……太好吃了！ 跟他的厨艺都不在一个次元！ 感觉掀开盖子的时候有金龙会跑出来！ 走错片场了！ 总之就是很好吃，并且接下来的每一道菜都这么好吃，泽尔达每道菜都吃几口尝尝，然后就给对面的艾斯“收拾”。 一盘盘料理下去，艾斯的露在他马甲外面的腹肌却毫无变化，泽尔达纳闷地看着他肚子。看到艾斯的肚皮都红了，紧了紧自己的小马甲，开始小口小口地吃。 就在他们吃着的时候，有几个人上船之后正好坐在泽尔达和艾斯旁边，他们点完菜之后，看着橱窗里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然后开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泽尔达已经差不多吃饱了，正喝着红酒没事干，就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这里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有着很大的玻璃窗户，可以让用餐的客人看到厨房里面的景象。 第47章 正吃着，艾斯也顺着泽尔达转头的方向看过去，于是两个人正好隔着玻璃清晰地看到后厨那个，带着他们熟悉无比的草帽，正半死不活吐着舌头蹲着刷碗的家伙。 碗好像没刷干净……等等，这不是重点！ 泽尔达瞬间拍桌而起，恨不得把后厨那个小家伙薅出来扽着脖子呐喊：“老子给你的钱呢！！！” 他猛地站了起来还拍了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动，整个餐厅的视线都看了过来，那些都是前海贼的服务生们已经要准备冲上来按人了。 就在这时，巴拉蒂餐厅突然猛烈地晃荡了一下。一艘看起来刚刚战斗过的船只撞上了海上餐厅，然后爬进来一个看起来快要饿死的人。 “请给我一点水和食物……”他抬起脸说道。 那张脸，却引发了餐厅里剧烈地讨论。 “是，是提督克拉克！！” “是凶残的大海贼啊！” …… 一时间餐厅陷入混乱，拍桌而起的泽尔达反倒是没人关注了。 第28章 路飞的战斗 海上餐厅混乱成一片，泽尔达也顾不上去教训路飞。 相比那个一直脱线的小子，还是护好自己的好酒比较重要。 艾斯还在旁若无人的进食，泽尔达就也没动，一边慢慢喝着酒，一边看了一场好戏。 虽然哪里的教育都是讲究知恩图报的，但是忘恩负义才是这片大海的常态。 不过，即使知道这样依旧会去救人，并且勇于自己承担自己后果的家伙，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泽尔达看着他们刚才的金发服务生不顾别人反对，给了快要饿死的克里克一盘炒饭。 泽尔达抬起的手上已经开始缠绕上微风，他还挺喜欢这个服务生的，如果那个海贼暴起的话，他也不准备见死不救。 结果就像他预料的那样，吃饱喝足的海贼果然摆脱不了掠夺的本性，吃到好吃的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海上餐厅据为己有。 只是看到这时候已经跑到前面来的路飞盯着那个服务生闪亮亮的眼睛，泽尔达又坐了回去。 他想都不用想，路飞下一句是什么。 “喂！来我船上吧！” 果然。 路飞为了让那个孩子登船对上了装备着无数武器的克拉克，那个名叫山治的服务生则是对上了克拉克手下的副手阿金。 大战一触即发，餐厅里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只有泽尔达和艾斯那桌还坐在那里佁然不动，就格外奇怪。 跑到前面来的哲普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克里克这种从伟大航路逃回来的海贼还不止于让他惊慌，但是坐在那里安安稳稳喝酒看戏的那个人，却让他瞬间后脊骨都在冒着凉气。 “红脚”哲普出海的时间很早，在伟大航路上闯荡的时候，他有幸见识过那时候已经声名鹊起的海贼王一伙。 那个当时才几岁的孩子，操纵着狂风把一艘军舰撵成碎屑的画面，实在是记忆犹新。 即使现在，他也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坐在男人，就是当年海贼王船上的“狂风”泽尔达。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在东海出现？ 泽尔达也注意到了哲普的视线，只是他懒得搭理，他和艾斯都在紧紧地盯着路飞那边。 他还第一次见到路飞对着敌人战斗，跟之前的早课完全不同。 不知不觉间，自己养出来的小朋友已经是可以在大海上行走的男人了。 克里克的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只是用武器在武装自己，穿着一身闪亮亮的铠甲还拖慢了自己的速度。在经过训练的路飞面前，实在不够看。 不到一会儿，克里克就在路飞的乱拳里暗道不妙，开始拿出自己阴险的杀招——毒气。 除了他自己和副手阿金有防毒面具之外，所有在船上的他的手下也在毒气范围攻击之内，完全没有顾及他们的性命。 真是个阴险的小人，泽尔达拧起眉毛。 只见阿金反应快速，在山治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防毒面具强迫他带上。 紫色的毒气蔓延得很快，只是一阵风更快。 在海上餐厅内凭空刮起了一阵强风，在众人呆愣的时候把这点毒气吹得一干二净。 柔和的微风微微顶起路飞的草帽，路飞扣稳，高兴地回过头去寻找，果然在身后看到了泽尔达和艾斯。 “泽尔达！！”路飞笑得没心没肺，还在挥手跟他打招呼。 真的是！竟然在战斗中还分神！看着拿出重锤的克里克，泽尔达刚要张嘴提醒，只见路飞回过身去弓起腰，蓄势待发。 “你们看好了！” “橡胶橡胶——机关枪！” 克里克这个被盔甲包裹的胆小如鼠的家伙，外面还罩着一层带刺的护甲，路飞的每一拳都落在他的刺上，瞬间的鲜血淋漓，但路飞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缓。 他就是要把坏蛋打倒。 最后的一记重拳，尖锐的金属刺深深地扎进路飞的拳头里，同时巨大的作用力也使得克里克引以为傲的盔甲破碎，他也终于倒下。 泽尔达因为咬紧牙齿，脸上的肌肉绷出一块小坑。 看着路飞的伤势，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他更理解，这是他们独自出海的第一步。 以后，他们也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伤、甚至危及生命。 第48章 他要适应。 只是看了半天，等路飞和山治聊完，他还是控制不住快步走上前查看路飞的伤口。 “你们认识？”山治一愣，看着泽尔达拉着路飞的手看了半天，还管他要了医疗箱。 “绷带呢？快点。”泽尔达皱着眉毛说。 他平时总是微笑着，看着人畜无害，但是这会儿一着急，身上那种大海贼的凶性就泄露出一点，餐厅里又恢复了鸦雀无声。 赶上来的哲普把医疗箱交给泽尔达，那种危险的感觉才消散。 山治给自己点了根烟平复心情。 还好，路飞的伤口并没有大碍，而且就在泽尔达给他包扎的时候，路飞其他的船员也终于赶到了海上餐厅。 “你动作还挺快啊，这么会儿就找到了三个。”艾斯感叹道。 被毫不客气地算进去的山治立刻鲨鱼齿吐槽：“喂！我还没答应呢！” 而赶上来的索隆和娜美则在静静地观察正在给自己船长包扎的人。 娜美注意的是这个金色头发的帅哥看起来年纪不算大，身上衣服的布料看起来很昂贵，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红宝石的项链——这是艾斯给他今年的生日礼物。看起来应该又有钱又好骗的样子。 索隆则是看到泽尔达别在腰上的那把剑，应该是一把良快刀五十工，泽尔达的藏品之一。 而山治则是直勾勾盯着娜美看，烟掉地下都不知道。 艾斯把现场的人表情全部收入目中，宠溺地笑笑。 路飞找的伙伴果然都很有趣。 —— “什么！那不就是养父吗！”几个人惊讶地叫出了声。 路飞挠挠脑袋笑道：“也不算吧！泽尔达是我第一个老师！” 泽尔达在他身后无奈又宠溺地笑笑。 他不在乎什么称呼，反正他们自己的关系自己都知道。看到路飞出海之后这么开开心心的，也就放心了。 至于被鸟叼走吃了霸王餐所以只能在这里打工……确实也是路飞的脱线日常了。 哲普看了泽尔达好几眼，没忍住感叹：“没想到你变了这么多。” 泽尔达看看哲普：“你认识我吗?” 哲普从背后的桌子里掏出一打悬赏令，在第一页的，赫然就是泽尔达的悬赏令。 只不过可能因为他之前在big mom女儿的婚礼上刷了存在感，海军政府终于想起他了，悬赏照片没换，还是少年时期的泽尔达，只是金额又水涨船高了一截。 “九、九亿？！”娜美看着那串数字惊恐地叫出了声，数清楚零的瞬间，娜美不禁腿都发软。 震撼人心的金额一出来，餐厅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山治的烟都烧到手里才让他清醒过来，只有路飞的大笑声回荡在餐厅。 “哈哈哈哈哈！好厉害啊泽尔达，赏金又上去了！” 索隆看着泽尔达腰间的刀，刚要开口，就听见外面有人轻轻叫了一声：“泽尔达。” 这个声音来自门口，而在船上的所有人，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船上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泽尔达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看过去，正是抱着胸口挑着眉毛看自己的鹰眼。 “诶呀，竟然在东海能遇见你呀。”泽尔达笑笑，攥紧了自己旁边的酒瓶，试图往身后藏。 之前萨博去他那里学习，泽尔达承诺鹰眼的酒还没兑现呢，这会儿让他碰见了，自己好不容易囤起来的酒库，估计又要被洗劫一空了。 “追着一个打扰我午睡的船就到东海了。”鹰眼伸出手指着泽尔达的手，“别藏，我看到了。” 泽尔达：…… “七武海，鹰眼。”哲普轻轻说出来人的称号。 他感觉自己拿悬赏令的手都在颤抖，今天是什么日子，伟大航路上的大海贼怎么都跑东海来做团建了？ “喂，要皱了。” 哲普转头，是跟在泽尔达身后的那个黑发青年人再跟他说话。 哲普“啊”了一声，松开自己因为紧张所以抓紧悬赏令的手。 “你……”艾斯犹豫了一下说，“你这张悬赏令还要吗？” 哲普：“啊？” 只会说“啊”吗？ 艾斯转过头对山治真挚地说：“你们老大是傻子吗？” 山治气得大喊：“你怎么说话呢！” 看来不是。 艾斯立刻又转身真诚地对着哲普鞠了一躬，指着哲普手里的悬赏令说道：“这张悬赏令，可以给我吗？” 哲普、山治：……路飞一行的好像没有正常人。 …… 之后。 艾斯满意地拿到了泽尔达的悬赏令、路飞遇到了自己满意的船员、索隆也如愿以偿地挑战了鹰眼（昏迷中）、鹰眼也满意的把泽尔达的酒柜搬空。 可以说除了不高兴的泽尔达，其他人都很开心。 留下了要继续待在巴拉蒂劝说山治上船的路飞，见证了一小段他的冒险故事的泽尔达和艾斯再次启程，往北海驶去。 第29章 艾斯的梦 艾斯反复地看着手里那张通缉令，看一会儿再抬头看看泽尔达，一会儿又低头看。 正钓着鱼的泽尔达回过头无奈道：“这么久了，你还没看够啊。” 艾斯的手指摩挲过纸上泽尔达当时还有些肉乎乎的脸，只觉得少年时候的泽尔达实在是张扬得夺人眼球，并且还可爱得紧。 “这是你什么时候的照片啊？”艾斯凑过去问。 第49章 泽尔达瞥了一眼，想了想道：“记不太清了，比你现在小一点吧，大概也就是十六七岁。” 十六七岁啊……艾斯看着照片上的泽尔达不禁想道，要是自己再早生一点，那时候认识他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认识他的话，自己一定要抢在那个红发之前……艾斯的耳根悄悄红了。 下午的阳光太好，艾斯坐在泽尔达旁边陪他钓鱼，抱着他的通缉令眯缝着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艾斯看着身边陌生的景象都点蒙圈。 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和风号上和泽尔达钓鱼来着，下一秒怎么就出现在这艘陌生的船上。 船舱的地板是深棕色的，墙也是深色的原木，看起来古朴大气，还透着一点威严的感觉。 艾斯从床上坐起来观察着四周，突然房间的门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看到艾斯醒了，他惊讶瞪大眼睛把手里的食物放在床头，一屁股坐在艾斯的床边看着他的脸说：“你醒了？恢复得好快！不好意思啊，我跟同伴闹着玩的时候攻击到你了，不知道你家在哪我就把你带回船上了，到时候让船长给你送回去。” 他说了一大串话，艾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惊愕地反复看着眼前的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 也不怪艾斯怀疑自己，说话的正是少年时候的泽尔达，他现在的容貌看起来正跟通缉令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金色的长发应该是怕碍事高高梳了一个马尾，脸上还带着点少年时稚嫩的肉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也柔和很多，好像倒映着阳光的浅海，亮晶晶的。 还是穿着万年不变的丝绸衬衫，只不过少年正直抽条的时候，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没想到悬赏令上的泽尔达现实是这样的。艾斯愣了好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泽尔达歪头看了看，觉得这人可能是被他打傻了，把碗一放，又跑出去了。 艾斯安详地躺回自己的小被子，给自己裹严实，闭眼又睡过去了。 没想到能在梦里见到少年泽尔达，这个梦做得值得。 …… 只不过，事与愿违，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还是在那艘黑漆漆的船上，没有回到和风号上。 艾斯皱着眉毛从床上下来，往船舱外面走去。 但是好像不知不觉间过了很久，船上的人都已经知道他的存在，看到他出来也没有任何异样。 而坐在甲板上正在和红发喝酒的泽尔达看到他出来，转身冲他招呼道：“喂，艾斯，这边这边！” 艾斯坐在他边上，手里被塞了一杯酒，就这么自然地加入他们聊天。 脑子里他好像急着要回到哪里去，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泽尔达坐在这里，他也就安心了，一边喝着手上的啤酒，一边听他们说话。 泽尔达好像和红发正在讨论上一个岛屿的特产，那里的苹果糖很好吃，泽尔达一下子买了好多，把红发的零花钱都用完了。红发这会儿正在抱怨自己的刀都没办法换新的了。 泽尔达对他笑笑，又给红发拿了瓶新的，表情里面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 他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把崭新的刀，一看就是良快刀，送给正抱怨着的红发。 红发一看刀，眼睛都亮了，爱不释手的反复看着，然后激动地跳起来单手给惦记着自己的好伙伴一个拥抱。 艾斯清楚地看到泽尔达耳朵都红了，小心翼翼拉了拉红发的衣袖，当作回抱。 牙齿磕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对了，这时候泽尔达还喜欢红发呢。 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即使知道这时候的泽尔达一厢情愿地喜欢红发，这段感情之后也是无疾而终，但是看到这样就在自己眼前上映的场景，艾斯的心里还是像打翻了的调料罐一样五味杂陈。 但是……自己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之后的事情的？ 艾斯的头很痛，扶着自己的头发出了痛呼。 旁边两个人这才想起来这儿还有一个人，泽尔达诶呀了一声，转头查看艾斯的情况。 “你是不是脑震荡还没好？还是回房休息吧？” 熟悉的气味靠近自己，艾斯感觉头痛缓解了一些，看着关切地看着自己的泽尔达他还是点了点头，任由他扶着自己回船舱。 艾斯坐在床上歇了会儿，听见门外两个人小声说话。 “喂，我说你是不是对他太好了？咱们是海贼船诶，他又不是伙伴。”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就觉得挺亲近的。” “那也不能常待啊，搞清楚他是哪里人就送回去吧。” “啊，我知道。” 屋内。 艾斯撑着自己的脑袋，脑内一片混沌。 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好像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他总能晒到太阳，晒久了就会有人把自己盖在头上的牛仔帽掀掉，柔声嘱咐他不要晒伤。 那个时候，他总是心里柔和成一片，只希望这种瞬间持续下去。 但是泽尔达，他在这儿啊？ 他心心念念的人，除了泽尔达，不会有别人了。 …… 泽尔达似乎把他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能他不认识船上别的人，也快要下船的缘故，所以泽尔达有什么不好说的烦恼都可以跟他抱怨。 这时候还懵懵懂懂的泽尔达被船长和船员们保护得很好，衣食用的都是最好的，除了某个不解风情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第50章 艾斯总是认真地听着。 即使知道这样单纯美好的心意不是对自己，心里发酸的同时，也觉得这样的泽尔达也很可爱。 天真的，幸福的，被所有人喜爱，每天只需要烦恼自己的小秘密。 艾斯的眼睛离不开泽尔达，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这是船上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船上的人都知道艾斯喜欢泽尔达，看到艾斯像个小尾巴一样坠在泽尔达身后在船上跑来跑去，看透一切的大人们都是笑笑，觉得这帮小孩很可爱。 香克斯还特意找艾斯喝了顿酒。 “我跟你说啊，泽尔达那种性格，你要不采取什么措施，这辈子是追不到人的。”香克斯语重心长的对着艾斯说。 艾斯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情敌一脸真诚地给自己支招，他戴着路飞的那顶草帽，单纯的眼睛也跟路飞一样，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为什么非要追呢？”艾斯问。 现在的泽尔达无忧无虑的，生活得也很幸福啊，自己的追求没准对他来说是种烦恼呢。 他太喜欢他了，以至于一点都希望他烦恼。 “诶？”红发瞪大眼睛愣住了，“我是看你小子真的喜欢泽尔达，我才找你说这些的，没想到你竟然没有这种想法啊?” 艾斯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只是希望他一直开心就好了。” 红发歪着头纳闷道：“所以，你觉得自己给不了他快乐吗?泽尔达和我们不一样，他在乎的，放在心上的其实就那么一小块地方，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所以对泽尔达来说，跟也满心喜欢他的人在一起才会更开心吧？” 艾斯愣住了。 他是喜欢泽尔达，而且是非常喜欢，称为爱也不会过。他愿意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他。 但他之前却从没想过要追求泽尔达，总觉得他们之间差了太多，自己给不了泽尔达想要的。 “我，我真的可以吗？”艾斯有些踌躇。 他那么好…… “如果你真心喜欢他，那就没问题。”香克斯哈哈大笑，冲着艾斯举杯。 艾斯也笑了笑，举杯跟他碰撞。 这里有这么多了解，喜欢泽尔达的人，真好啊。 可惜，这些宛如泽尔达家人的人，之后也没能一直和泽尔达在一起。 但是他可以。 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追求和梦想，他只想永远陪在泽尔达身边。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他，更愿意去了解他的人了。 他可以给出自己全部的爱，也愿意一直陪伴他。 不会有人比他更值得站在他身边了。 那他为什么不能追求他呢？ 他可以的。 “诶呀，谢谢你。梦该醒了，我要去追求他了。”艾斯哈哈大笑着，对着红发说，然后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 柔和的海风从耳边刮过，祥云纹的船头安静的破开海浪，风景终于成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艾斯某人放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拿开，轻轻坐起来。 旁边海举着鱼竿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过去了，鱼竿放在一边，毛茸茸的金毛脑袋也歪在一边，均匀地呼吸着，睡得正香。 他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不像是少年时候的雌雄莫辨，脸瘦了些，也宽了一些，眉眼间都是成熟男人的样子，但依旧漂亮得夺目。 艾斯凑过去看了半天，本来冲着对方脸伸过去的手还是在半空中又缩回去。 他还是不忍心打扰他的好眠。 最终，艾斯只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用自己的嘴唇轻碰了一下。 非常轻柔的，笨拙的，一触即离的。 第30章 伙伴 自从那天开始，泽尔达感觉艾斯有点说不上来的变化。 怪怪的，但是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 就好像有的时候艾斯好像会故意地表现的很可靠，但也会像个小孩子那样撒娇，两个人的距离比艾斯小时候还要拉近不少。 不过…… 泽尔达盘着腿坐在餐桌旁的长椅上，看着艾斯端出来的一盘焦糊的早餐。 泽尔达：……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该糊还是糊了。 艾斯一脸沮丧地对着两盘辨认不出形状的早餐呈现土下座的姿势，忏悔自己又浪费了粮食。 泽尔达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身揉了揉艾斯的脑袋。 按理说，男孩子长大之后，最不愿意让别人碰的就是脑袋，那是男人所谓的“自尊部位”。 可是像是小黑一样被胡乱揉了脑袋的艾斯，感受到头上的重量，抬起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艾斯主动把脑袋递到泽尔达的手下，像只温顺的小狗一样顶了顶。 泽尔达一愣，又笑起来，打了那个作乱的脑袋一巴掌。 “怎么跟只小狗一样。” 他轻轻叹了一声，然后走到厨房，系好围裙，开始做煎蛋。 时间不早了，他弄了弄热了两片面包，又煎了四个煎蛋，洗了一把生菜，就当做简单的早饭了。 艾斯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怕油星溅到自己的衬衣上，泽尔达的围裙系得很紧。围裙的带子绕过他的腰，系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平时总淹没在宽大衬衣下的腰身，在系带后被显露出来真实的体量。 好纤细。 第51章 艾斯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总感觉，自己两只手就能掐住他的腰。 …… “喏，吃饭。”直到一盘香喷喷的三明治被怼到自己鼻子底下，艾斯才回过神来。 “我下一次一定做好！”艾斯嘴巴塞得鼓鼓的，说道。 泽尔达摇了摇头，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 “没必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着艾斯还是不死心的样子，泽尔达又忍不住动手扯了一下这个死心眼孩子的脸。 嗯，没有路飞的橡胶脸手感好，但也软乎乎的，养得真好。 “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做，你已经是很好的孩子了。” “很好的，孩子吗？”艾斯咀嚼这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泽尔达一愣。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艾斯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赶紧摇头解释道，“我是说，我想成为像是红发那样，你们，那样……那样的关系！” 说了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了，手舞足蹈的，想为自己的小心思找一个借口。 泽尔达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看得艾斯变得心虚，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把头埋起来，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三明治。 半晌，他听到了自己的耳边轻轻传来一道声音。 “知道了，我们是伙伴。”泽尔达说道。 “嗯！”艾斯眼睛又亮起来，感觉自己已经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先成为同伴平等的位置上，再慢慢拉近距离…… 艾斯的手攥紧了叉子，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人，怕自己的眼神太过明显。 看着艾斯又恢复了精神的样子，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泽尔达心里暗笑。 这不是还是小孩子嘛。 —— 他们在大海上漂漂荡荡的，去了不少东海的岛屿，把东海的特产尝了一个遍，然后又漂到北海。 相比积弱很久的东海，北海这片属于四海中最强的一片海域，他们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居民生活得没有像是东海那样小心翼翼，而是更像伟大航路那样，发展着自己的商业和特色。 物资消耗得差不多了，和风号停靠在最近的一个岛屿上，泽尔达打算在陆地上休息几天再次起航。 同时，船上的资金也不算多了，泽尔达准备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海贼撞上来，他就直接能发财了。 为此，泽尔达还特意把自己的红宝石项链露出来招摇过市，还把腰上的剑摘下来放好。 艾斯抱着胳膊看泽尔达把自己装扮成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本来就和别的粗鲁的海贼很不相似，这时候又故意扮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少爷一样。 他精心挑选的红宝石的项链挂在他白皙的脖子上。 那是他之前在骷髅岛上一个珠宝店的镇店之宝，被高高的放在一个单独的展示柜上。 在大街上闲逛的艾斯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那串红宝石在玻璃柜里反射着晶莹的光芒，看起来很诱人，莫名就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泽尔达给他们买的苹果糖。 晶莹剔透的，甜丝丝的，艾斯第一次接触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好的东西。 那样美好的，昂贵的东西就应该属于那个人才对。 当时艾斯毫不犹豫的就掏出了自己所有的存款，外加威逼利诱，才让那个店主忍痛割爱，把这串红宝石项链让给了他。 在之后，泽尔达尽管天天带着那串项链，但因为太高调了，他一般都是藏在衬衣里面，艾斯都很少看到。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这串项链挂在他脖子上的景色。 那个像火一样的颜色把他附近的肌肤都映出一片红色，宝石可能有些重量，把他脖子上的软肉压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就像是，属于他的痕迹一样。 泽尔达正在翻自己的领子，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大手，帮他抚平了怎么也按不平的领子。 那双手从收回去的时候，有意地拂过那条项链，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泽尔达痒得一缩脖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热度好像通过自己的衬衫熨烫到后背上，只要一抬眼，镜子中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已经比他高出半头的艾斯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的脖领，左右绕过他身体的手虚虚地搭在他肩膀，就像是从背后环抱住他一样。 泽尔达被自己看到的场景惊得一愣。 正要教训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突然又想起和他前几天的谈话。 想当自己的伙伴吗？ 只是伙伴也没有这么相处的吧。 但是艾斯也没有自己出海过，没有像他那样真正的拥有过伙伴，大概他只是觉得亲密的动作，更能显得两个人关系好吧？ 从小艾斯就比路飞和萨博更缺爱，像是一只把自己包裹得很好的小刺猬，小心翼翼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好不容易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这孩子已经愿意这么释放自己的心意了，自己好像骤然喝止，也有点太伤他的感情了吧。 就在泽尔达暗自纠结的时候，艾斯早就已经离开，自己去换衣服了。 泽尔达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 第52章 算了，还是下次再说吧，旁敲侧击先告诉他一些如何和同伴相处的样子好了。 —— 泽尔达的样子太有欺骗性，他们上岸后不久，就被一队人尾随了。 泽尔达给艾斯使了个眼色，艾斯就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消失不见——只有落单之后，那帮心思不正的人才更好下手。 艾斯绕了一圈，远远地坠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逐渐加快了脚步。 他也不禁加快了脚步，但是想起泽尔达的嘱咐，又放慢了下来。 那帮海贼也不是吃白饭的，跟得太紧会让他们发现，没准就跑掉了。他们要是不主动动手，泽尔达也无法分辨到底这帮人是不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泽尔达熟练地在人群中七拐八拐，最终走近了一条小巷子，街上的人太多，只是一错身的功夫，面前走过几个人，后面跟着的艾斯一下子视野里都消失了他们的身影。 艾斯一下子冷汗都下来，情急之下，他也不管能不能钓到“鱼”了，直接元素化化成一道火焰飞到天空中找人。 然后就在街旁边的小巷子里，他找到了正坐在一堆晕过去的，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人身上的泽尔达。 泽尔达正翘着腿，从怀里掏出一打通缉令，一个个对着自己脚底下的人脸。 对上一个泽尔达还挺兴奋地小声欢呼了一下，结果下一秒看到几百万的悬赏金额，又嫌弃地切了一声， 艾斯轻笑一声，落在他身边，帮他把挑出来的可以去兑换赏金的人绑在一起。 看着这帮鼻青脸肿的人，他心里为了自己刚才还为对方感到担心的想法感到可笑。 有时候，因为太关心，他会忘了他喜欢的人是多么强大的一个人。 太耀眼了，真的好喜欢。 想一想自己可以站在这样强大的人身边，艾斯就感觉到从心底的颤动。 …… 一大串的海贼，才换了不到五千万贝利，不得不感叹一下四海的海贼还真是不值钱，不过这些也够他们两个人消费的了。 泽尔达安顿好和风号，在岛上最好的酒店给自己和艾斯开了一个套房。 本来他想开两个的，但是艾斯嫌太浪费钱，套房里也有两张床，这才只开了一间。 不过…… 泽尔达拿着换洗衣服，对着同在一间房的另一道炙热视线犯了难。 他忘了，即使在船上他也没跟别人共处一室过。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奇怪。 第31章 库克 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也不像个事儿。 泽尔达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艾斯毕竟也不是外人。想到这儿，泽尔达无所谓的把上衣一扒，穿了个裤子拿着浴巾就去洗澡了。 幸亏也就是泽尔达没转身，要不他会收获一个没有元素化也浑身红彤彤的艾斯。 本来艾斯就是坐在床上傻乐而已，他也没想多，就是觉得两个人住进一间房里，证明关系就又进了一步而已。 没想到泽尔达这么随意，当着他的面就脱了衣服。 大海上上身赤膊的海贼有很多，就连艾斯穿衣服也经常懒得系扣子，大大咧咧露着自己的腹肌。 但是他却从来没见过泽尔达那么粗鲁的打过赤膊，他永远把扣子每一颗都扣好，除了最上面的那颗，整齐中又带着随性，偶尔露出一些锁骨来。 他听雷利说，泽尔达小时候是出身贵族，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上了他们的船，虽然是海贼，但是教养却一直很好，让他多学学。 艾斯还是第一次见到泽尔达赤膊的上半身，即使他扒掉衣服很快进去浴室，他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泽尔达很白，像是他总穿的那些白色丝绸一样白。他也瘦，腰肢很细，侧面看弧线很漂亮。但他绝对不是干瘦的白斩鸡，常年海上漂泊的生活，造就了他体脂率很低，一身虽然不夸张但绝对线条流畅的肌肉，分明的像是白巧克力一样的胸肌和腹肌，还有隐隐约约收进裤子里的人鱼线…… 虽然腹肌这些肌肉艾斯也有，但长在泽尔达身上，他就觉得怎么看怎么精致漂亮，让人魂牵梦萦。 脑子里的想法控制不住地跑偏，再加上旁边浴室里传出来隐隐的水声，艾斯只觉得自己像是刚熟悉火火果实那样浑身滚烫。 酒店的卫生间竟然是磨砂玻璃的！ 他甚至能透过那隐隐的透光的墙，描绘出里面人的身姿。 ……大事不妙。 艾斯打开阳台，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吹风冷静了半天。 洗完了澡的泽尔达头发都吹干了，愣是没找到人。 吹了半天一点作用都没有，艾斯只得抓着衣服接着跑进浴室洗了个漫长的冷水澡。 直到水流过四肢，熟悉的无力感涌上来，艾斯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等他洗完出来，泽尔达已经换好衣服躺在外面的那张床上睡着了。 艾斯暗自庆幸洗完澡冷静之后不用再面对他了，悄悄地绕过泽尔达，躺进了自己的床上。 艾斯摄手摄脚躺下之后，泽尔达才背对着他睁开双眼。 不是他的错觉，最近的艾斯确实有些奇怪。 一夜无话。 两个人夜里都没怎么睡踏实，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勉强爬起来。 小金库又充盈的泽尔达大手一挥，两个人直奔这座岛上最贵的饭店吃饭。 第53章 艾斯的饭量实在远超常人，泽尔达看都没看菜单，直接跟服务员说：“炒一本。” 服务员：“啊？” 就跟砸场子似的。 要不是泽尔达看起来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服务员早就把人请出去了。 尽管如此，心里没谱的服务员还是把老板请出来看一眼。 今天他们的大老板正好在，这位坐拥北海一半产业的大商人库克还很年轻，大概也就三十多岁，头发用发胶梳得板正，正坐在自己办公室抽雪茄。 听到服务生进来说明了情况，他挑了挑眉，心里也觉得两个人吃一本的情况有些离谱，他是一个非常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人。他掐灭了雪茄，起身准备看看谁准备来砸自己的场子。 只是走到大堂，他一眼就看到了泽尔达。 金发的青年安静地坐在那里，眼含笑意地看着对面的黑发少年大吃大喝，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和别人显得不同。 库克心里一动。 “这不是泽尔达先生么，怎么来我这里赏光了，这位是泽尔达先生的随从么？难得你们来，这顿就算我账上吧。” 正吃得开心的艾斯和泽尔达旁边突然坐下了一个陌生人，两个人都是一愣，看向这位要请客的人。 泽尔达看了半天库克，才从脑海中记忆的角落找到一点点印象。 只是记忆里库克破衣烂衫的，实在是跟眼前精致的精英形象对不上号。 库克看到泽尔达的表情，显然是记起了自己，满意地笑起来。 本来正埋头吃饭的艾斯看着这一幕，肉也放下了，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徘徊，警惕的小天线竖到最高。 泽尔达笑了一下，没先搭理想要叙旧的库克，而是对着艾斯说起两个人的渊源来。 那时候还是刚把艾斯他们送走不久，泽尔达就一个人在海上漫无目的漂，有天就遇到了一个抱着木板漂浮在海面上的人。 一开始泽尔达还以为是尸体，没想到“尸体”动了一下，他这才把人捞上来。 那时候的库克商船被劫，一个人在海上漂了很久，就在他以为快要饿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泽尔达。 在大海上随手救个落水的人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泽尔达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之后还拿了库克的报酬去帮他平了那一伙盯着他的海贼，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艾斯点点头，表示了解。 认识的原因很简单，听起来也没相处多长时间，但是艾斯就是觉得不对劲。 平时粗壮的神经，在泽尔达的事情上倒变得敏感起来。 这个人，他看泽尔达的眼神不对劲，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每次他都可以在镜子中看到。 泽尔达确实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那就是他收了报酬之后，想着好人做到底，把库克送到他目的地之后，库克离开前向他表白了。 库克长得不丑，又很有钱，条件其实很好。但可惜遇上泽尔达这个不看条件的人，□□脆利落地拒绝了。 之后，泽尔达干脆利落地离开，也就把这段插曲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这片大海很大，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很难再相遇了。 其实不光是泽尔达这么想，就连库克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他也是觉得泽尔达符合他的审美，又很强大，所以才动了心思。 但是分别之后，他才意识到，见识了那样跟神仙一样的人，其他的凡夫俗子完全就入不了眼了。 他年轻又多金，经过身边的男男女女无数，但是他心里却总惦记着，自己之前落魄时候见识到的那抹惊艳。 虽然可惜，但是却毫无办法。 泽尔达是被通缉的海贼，他知道，海军都掌握不住他的行踪，他一个商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没想到，竟然今天在自己的产业相遇了。 诶呀，真是天赐的缘分。库克笑着，把自己的贪婪隐在笑意之后。这次遇到，自己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人离开了。 第32章 海楼石粉 虽然是很美味的一顿饭，但是艾斯吃得简直心烦意乱。 泽尔达一向对和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何况在这边遇到也是缘分，泽尔达就没有直接开口把库克赶走。 吃到差不多了，库克还主动请他们接着去别的地方玩。 “你们刚来北海吧？还想去哪里玩？这个岛基本就是北海商业化最好的一个岛了，水上乐园，城堡探险，赌场还是游乐园？都是我的产业，我带你们走vip通道。”库克笑着说。 泽尔达早就看出来艾斯情绪不高，想来两个人好好地玩着，突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确实也挺不爽的。所以他摇摇头，拒绝了库克所有的提议，更是当着他的面把这餐饭的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他以为自己拒绝得已经非常明显了，没想到这个库克却像是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一直围着他们转。 泽尔达实在干不出把对自己笑脸相迎的人直接打晕的操作，所以就骗他他们要回去休息了。 他们也真的回了酒店换衣服，准备去下一个地方玩。 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又在赌场碰见了。 泽尔达、艾斯：…… “诶呀，还真是巧呢。”库克笑得翩翩有礼，就好像真的是刚巧碰上的一样。 一眼就看穿他小把戏的泽尔达冲他客气的笑了一下，然后拉着艾斯就坐到了最近的一桌牌桌上。 第54章 被拉着的艾斯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冲着库克扬起了一个胜利的笑脸。 库克：……这小毛孩子。 他冲着发牌员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站在泽尔达的座位后面看着。 之后泽尔达的牌把把王炸，他直接往桌子上一甩，就全是筹码。 这什么赌场，慈善场吧。 泽尔达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库克，感受到他视线的库克冲他笑起来，问他喝不喝什么饮品。 ……行吧。 泽尔达一共就玩了五把，直接赢了两亿多贝利，旁边的人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出老千了。 只有他知道，估计这牌，是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暗箱操作才对。 不过看在这两亿多的份上，陪他喝一口倒也不是不行，正好看看他想干什么。 泽尔达起身离开了牌桌，让艾斯自己接着玩，他去趟吧台。 泽尔达一走，艾斯也不太想玩了，随便把自己的牌出手，视线就一直固定在吧台上。 库克笑着让调酒师给两人做了两份特调。 很快，一杯浅蓝色，带着星星闪闪银色光亮的鸡尾酒放在了泽尔达面前。 倒是挺好看的，泽尔达端起那杯酒，里面的银色光亮像是银沙一样随着他的手晃动。 “这杯叫什么？”他问。 “先生，这是老板特意嘱咐的特调，叫做海风。以伏特加、朗姆和琴酒做基底，配柠檬汁、黑枸杞水和可食用银箔。” 泽尔达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鸡尾酒看上去好看，度数却挺高，一入口酸酸甜甜的，喝到胃里却火辣辣的。 头还有点沉。不过自己自从鹰眼把酒柜搬空之后也好久没喝了，泽尔达并没有太在意。 他直截了当地问库克：“你想要什么？” 这一路上，又是请客，又是让酒店服务员报信，又是送他两亿贝利，他才不信是回报救命之恩什么的扯淡理由。 库克把自己的特调放在一边，认真地说：“你想不想来我这边？” 泽尔达理都没理。 库克接着说：“不管开多少价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也不用工作，我自然都给你最好的。” 泽尔达心里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人的企图。 这他熟，又一个馋他身子的。 “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泽尔达把酒一推，站起身来，代表谈话结束。 可是他刚一站起来，才感觉到身体也同样发沉，脚底发软，就跟泡在海里感觉一样。 不对劲！ 库克伸手扶住他，带着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 泽尔达都被他气笑了。 “酒里有什么？” “没什么，就是缠了一些海楼石的粉末，在你代谢前，是用不出果实能力了。”库克笑着说，同时手上用劲，生怕人跑了。 泽尔达点点头，一点都不慌乱，他甩开库克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库克，看得这位久经商场的大商人都心里发毛。 库克心想，不对啊，海楼石粉的剂量他明明都嘱咐过，他应该一点果实能力都用不出，同时手脚发软才对啊。只要现在把人控住了，之后他再怎么样，就得由着他来了。 一切都安排得挺好，就是除了一点——他太小瞧一个在海上拼杀一辈子的海贼了。 “砰——！”只听一声巨响，库克已经飞出去，整个人被砸进墙里立刻就昏迷进去。 听到声音的赌场保镖立刻赶了过来，把泽尔达这个肇事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被众人的枪口指着，泽尔达却一点都不慌张，收起踢人的腿，抬手捋了一把自己的沾上血的头发，甩了甩，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几乎能结成冰。 他看了眼已经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的调酒师，轻蔑地笑了一声，把他那杯“海风”特调尽数兜头倒了他一身。酒保惊恐地看着他，瑟瑟发抖，却一点都不敢躲。 他跟着库克害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果实能力者，但这还是第一个即使中招还能把库克打飞的人。 看着泽尔达漂亮但是一点情绪都没有的漠然双眼，他一动都不敢动，直觉告诉他，只要敢躲，下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就是他。 酒液很冷，但是眼前人却让他如坠冰窖。 他们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浇完人，泽尔达随手一摔，酒杯在一帮举着枪却不用的保镖面前摔了个粉碎。 保镖却没有一个人敢现在上来就开枪，毕竟刚才他一脚把库克踢进墙里的画面太深刻，他们都怕泽尔达暴起。 就算没有果实能力手脚还发软，泽尔达依旧能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并且能在这堆虚张声势的保镖里平安走出这里。 听到动静的艾斯第一时间就挤了进来，看到被包围的泽尔达立刻冷了一张脸，拽住泽尔达的手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冷？” 看到是艾斯，泽尔达有些混沌的脑子里才清醒了一点，把手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咱们走吧。” “想走！？伤了我们老板不许离开！”保镖队长一看两个人要走，顿时着急了，要是库克还没死，那放着两个人走，他一定是第一个被惩罚的。他没有多想，对着泽尔达就举起枪按下扳机。 “砰——” 一枚飞翔的子弹，终止在一团被火焰包裹住的手里。 被攥得扭曲，烧得通红的子弹从他的手中掉落，高温的火焰后面，是一双包裹着火焰的眼睛。 第55章 “你，想死吗？”艾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看到泽尔达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泽尔达是被下了药，不知道是什么药，总之现在不能元素化了。 不然冲着泽尔达的性子，早就元素化拽着他跑了，顺便把这个破赌场砸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元素化，并且还要支撑着桌子站着，一看就是不舒服。 只是一错神的功夫，只是他把他们两个人的筹码都装好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还没能帮泽尔达揍罪魁祸首，看着已经躺在一片废墟中的库克，艾斯磨了磨牙。 他很少这么生气，即使香克斯当着他的面跟泽尔达说小话他也没有这么生气，但是现在他只想一把火烧了这个破地方。 胸口的火焰在沸腾。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许伤害泽尔达。 谁都不许！ 艾斯的眼睛都是血红的，正当他举起自己的拳头的时候，泽尔达却一把抓住了他。 他回过头去，却看见泽尔达难得有些慌张的表情。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艾斯一愣，从怒火中突然清醒过来。 见闻色的霸气覆盖，他确实听到了一些声音，一种微小的，从地下逐渐发出的不间断的声音。像是一串小泡泡破碎的声音。 有什么，正要发生。 就当两个人侧耳倾听的时候，突然，整个赌场都摇晃了起来。 举着枪的保镖们枪都甩了出去，被茫然无措地晃到地上，本来看热闹的人群躺了一片发出惊呼，头上的天花板开始皲裂，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不断有碎屑砸到地上。 泽尔达瞪大了眼睛：“是地震！” 还是非常强的地震！怎么偏偏就发生在他不能元素化的时候！ 艾斯也反应了过来，着急地想伸手元素化拉泽尔达走，泽尔达嘶了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火焰把对方的手腕烫伤了一圈。 可恶！ 千钧一发的瞬间，他只来得及把手脚发软根本跑步出去的人拉进自己怀里，然后一矮身滚进旁边的吧台里。 地震还在持续，像是大地发出咆哮声，所有的建筑在一瞬间变成废墟。 所有没能逃出来的人都被埋进了泥石中，远处足以摧毁一切的海浪也在冲着这座岛逼近。 第33章 昏迷 耳边传来巨响，等泽尔达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 头有些疼还有些沉，不知道是被那些石头砸到了，还是海楼石粉的作用。 在密闭的空间里有些缺氧，泽尔达刚张嘴呼吸，就被那些无处不在的粉尘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黑暗中，有一只手在缓缓地扶着他的背，让他缓缓倒上来气。 直到氧气进入大脑里，泽尔达才意识到他现在是一种什么境况。 在最后的一瞬间，艾斯抱着他滚进了吧台里面，这个狭小的空间挡住了掉下来的那些东西，还好吧台的质量不错，给他们在一片废墟中撑起了一块小空间。 只是吧台底下的地方实在不大，两个大男人蜷缩在里面，必须得紧紧贴着才行。 对方有些烫的呼吸熨在自己的肩膀上，泽尔达有些别扭的缩了一下。 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些让他难以启齿。 可能是怕他伤着，艾斯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脑袋，把他的头护在他的肩膀处，因为空间狭小，两个人的腿都是交缠的，泽尔达甚至能感觉到随着艾斯的呼吸，他起伏的胸膛贴上自己的肌肤。整个人都被艾斯圈进怀里，紧紧靠着。鼻子里已经没有灰尘的味道，慢慢的，全是艾斯身上的气味，他习惯用自己的香波洗澡，所以肌肤上都是他习惯的马鞭草的味道。但是他的体温高，这种他熟悉的清香似乎又被蒸腾得有些不一样。 他的体温好烫。 一串麻麻痒痒的感觉从两个人肌肤相叠的地方爬到后脑上，几乎让泽尔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过。 泽尔达有些尴尬地想向后缩，却被腰间的手紧紧搂着，半点动弹不得。 “你还好吗？”艾斯哑着嗓子说。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振动的胸口让泽尔达的脊柱骨都麻了一片。 “没，没事。”感觉自己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泽尔达难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他不太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只得说，“你也没事吧，咱们赶紧出去。”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艾斯的后面全是血迹。 在翻进来的瞬间，艾斯就把泽尔达放在里面，自己则在外面挡着，不巧被一块飞溅的石头打中了后脑。 放在平时，只是一小块石头，不管是元素化还是霸气，他都能很好的格挡，但是下意识想要元素化之后又怕这块石头击中泽尔达，就这么犹豫了一瞬间，竟是直接被开了瓢。 还好，伤不重，只是头有些晕。 艾斯抱着泽尔达，在黑暗中悄悄低下头，贴近对方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 心满意足。 脑袋后面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痛，但是尽管如此，确认对方平安的艾斯却一点也不在乎。 中了药的泽尔达在剧烈的震感中短暂地晕过去了几秒，他却一直是清醒的。 当时救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想，但是当震感停下，他也意识到了两个人的姿势。 第56章 还好他们躲在这里是一片黑暗的，要不然泽尔达就会发现艾斯整个人都红透了。 即使害羞得要命，但还是像只贪恋主人温度的小狗一样，悄悄的把头靠近。 能这么贴近先生，即使是生命最后一秒，也值得了。艾斯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 泽尔达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闻到了一点血的味道，有些不安。 “咱们快出去吧，地震之后要是产生海啸就糟了。” 艾斯低低地嗯了一声，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围在他腰间的手，艰难地转身，开始踢打堵在他们外面的废墟。 两个人是从废墟中一点点爬出来的，等他们满身尘土的出来，泽尔达才看清艾斯后面的血迹。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不说？”泽尔达只觉得心都好像被谁揪了一下。 看着艾斯还傻乎乎地冲他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舍得打——这个傻孩子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受的伤。 被泽尔达捧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艾斯乖乖地任他摆弄，心里柔软成一片。 泽尔达果然还是最紧张自己的。平时最重视自己仪表的他浑身都是灰，都顾不上拍一拍，就查看自己的伤势。 “不疼的。不用担心我，海水好像渗过来了，咱们先回和风号。”艾斯说。 确实刻不容缓，这个岛很大，他们在中心，所以没有被海啸波及，但是眼看着海水就要淹过来了，这对于两个果实能力者来说，实在是灾难。 泽尔达拉着艾斯跑了两步，就发现自己腿软。 脚底下都是海水，再加上身体内的海楼石，他都能感觉出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散，几乎是咬着牙在跑。 艾斯看出他的力不从心，直接把人扔到自己背上，背着他冲码头跑去。 泽尔达也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只得双手老实地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 自己身下的脊背是超乎自己平时看到的壮实，他悄悄看了眼背着他，艾斯的侧脸。 不知不觉，那个拿到糖都会含着两泡泪的小男孩已经成长成了这么可靠的男人。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像是刀劈斧凿般有着锐利的线条，脸上可爱的小雀斑也都变成了满满的荷尔蒙。 他拧着眉毛，黑色的睫毛垂着，软趴趴的，挠得泽尔达心里一动。 说来可笑，他本来应该是保护者的角色，却被这个孩子一次次的保护着。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涌上一股踏实的感觉。 之前的他像是一股轻快的风，虽然哪里都能去，但是却哪里都停歇不了。 这会儿，他却涌上一股终于找到自己栖息地的感觉。 很踏实，很温暖。 泽尔达轻轻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 艾斯跑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还在码头附近的和风号。 还好，没有被海啸掀翻，或者推到很远的地方去。 码头的海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腰，浑身无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背上的人也没了动静，艾斯意识到泽尔达可能是晕过去了。 艾斯先把昏迷过去的泽尔达拿船绳捆在自己身上，然后咬着牙摆脱无力感拽着绳子一点点爬上了船。 直到把人放在床上，他才浑身一软，跪坐在床边。 身上全是海水，脑后一片温热，失血过多加上无力感，让艾斯坐在边上一动也不想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 窗户外面传来海鸥的鸣叫声，还有海浪温和的拍打声，就像是之前风和日丽的每一天。 艾斯在阳光中缓慢睁开眼睛，然后撑起身体坐起来。 “嘶……”头还是有些痛，他伸手一摸，却摸到了绷带。 已经有人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就连身上的擦伤也仔细地处理过了。至于是谁做的，自然不必多说。 艾斯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泽尔达的卧室里，正躺在他的床上。自己伤口的血还蹭上了泽尔达雪白的船具，艾斯一惊，立刻跳下来。 “你醒了。”泽尔达推门进了，看到站在原地有些发蒙的艾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又把人按回去躺倒。 “好好躺着，瞎动什么。” “可是，血弄脏了枕头。”艾斯委屈巴巴地指着枕头说。 泽尔达气得给了这个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子一脚。 “脏了就脏了，大不了就扔了，你在乎这个干嘛。”看着被骂之后好像暗沉下去的小雀斑，泽尔达又忍不住柔了声音，“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好好躺着养伤比什么都强。” 艾斯默默把头塞进被窝里。 脑袋上似乎掉落了很多小花。 埋住头的艾斯一脸傻笑。 嘿嘿嘿，先生说没什么比我重要，我是最重要的，嘻嘻。 泽尔达无奈地又把作妖的小孩从被窝里挖出来，把床头煮好的早饭递给他。 艾斯已经昏过去一晚上了，虽然也可能是睡着了，这会儿看到香喷喷的一碗粥，连忙接过来吃得很香。 泽尔达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复杂。 他只是昏迷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实在是海水把他的力气都耗没了，等身上干了，自然就醒过来了。 第57章 等他醒来，看到的就是晕倒在自己床边的艾斯。 明明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是还是要把自己送到床上，甚至盖好了被子，才流着血晕倒。 他后脑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出血量却很多，背上全都是血，再加上被砸得泥土，整个人血混着泥，看起来格外吓人。 自己却是干干净净，完好无损的。 泽尔达不知道艾斯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上，还非得在昏迷前照顾好自己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似乎不能再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了。 他已经是可以站在自己身旁，甚至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幸运，能碰到一个这样的傻子。 泽尔达眼神温柔地帮着艾斯收拢垂下来的黑色卷发，省得掉在碗里。 “慢点吃。” 第34章 衣服 那点小伤不到三天艾斯就把自己的绷带拆了，依旧光着膀子穿着个小马甲在船上该干嘛干嘛。 但是泽尔达却有点点没有恢复正常。 主要是那天两个人的动作太暧昧，即使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就是一盘蚊香，他这辈子也没有被一个男人那样抱过。 平时泽尔达还没注意到，但是现在他却总是不自觉得就看到艾斯光着的上半身。 不知道跟谁学的坏毛病，就是不爱穿衣服，即使是穿，也从来不系扣子。 艾斯不胖，也绝对不瘦，是精壮的身材。晒成小麦色的细腻皮肤，底下是一块块分明的胸肌和腹肌，总是随着他不同的发力凹成不同的美好线条。属于男性的荷尔蒙简直扑面而来。 每次注意到这些，泽尔达就会视线停顿几秒，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嘛，赶紧挪开眼去。 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真的是素久了，怎么见着谁都能发春呢？ 为了压下自己的邪火，泽尔达已经吃了好几天素了，感觉嘴里淡得要死，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回归平时的食谱。 “你的沙拉~” 一盘新鲜的沙拉放下，泽尔达抬头就对上一片像是巧克力一样的腹肌。 泽尔达：…… 再吃两天素吧。 艾斯浑然不知，坐在泽尔达面前啃自己的牛排。 两个人正吃着，一只送报纸的海鸥飞了过来。 泽尔达从兜里掏出零钱给它，然后又挑了盘子里的一颗面包丁给它。 海鸥看着他面前绿油油的一盘，然后人性化地做出了一个非常嫌弃的表情。 泽尔达：……# 大人不跟一只海鸥计较。很快，手里崭新的通缉令吸引了泽尔达的注意力。 通缉令上笑得露出自己大白牙的少年，显然就是路飞。 “哟，这么快就三千万了。”泽尔达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虽然被海军通缉是一件麻烦事，但是在海贼看来，悬赏金额倒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肯定。 即使被通缉，也肯定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这点泽尔达对自己养出的孩子还是有信心的 想到前几天萨博也来了信件，说是自己已经参加了革命军，具体怎么样他没说，但是字里行间像是找到目标一样雀跃，颇有马上就要大展宏图一样的感觉。 两个孩子都步入正轨，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泽尔达衷心地为他们高兴。 艾斯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诶呀，路飞挺厉害呀。”他笑着接过泽尔达手里的悬赏令，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确认路飞过得怎么样。 不过看照片就知道，笑成那样，他一定很开心。 半晌，艾斯满意地点点头，低声感叹道：“真好。” 虽然是自言自语，也很小声，但这句话却被坐在对面的泽尔达听了个正着。 他抬头看了看艾斯，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倒是琢磨开了。 那句真好，满是羡慕的感觉。 他突然想到艾斯几个小时候在甲板上打成一片的场景，大多数时间都是艾斯最后胜利，踩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哈哈大笑，然后说要是出海的话，我一定是第一个出名的人。 他也一定对大海是有向往的吧。 也是，这个时代，只要是有点实力的人，谁还没有对广袤无垠的大海向往过。 这片大海上，那么多有趣的人，那么多有趣的事，都在等着人们去发现。他是因为经历过这些了，才会觉得没意思，愿意在自己的船上懒着，百无聊赖地活。 但是艾斯不一样，他还那么年轻，有着那样优秀的实力。 他有资格，也应该去闯荡一番。 虽然，是艾斯亲自跟他说要留下的。 泽尔达吃了一半的沙拉就吃不下去了，艾斯看看他放下叉子发呆，也没说什么，就把盘子收走了。 过了一会儿，艾斯端了一壶红茶，又拿了些糕点出来给肯定没吃饱的泽尔达垫肚子。 泽尔达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大海，旁边的艾斯弯着腰给他摆东西。 泽尔达只需要一侧脸，就能看到艾斯温顺的侧脸，和他耐心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细致的管家。 心里突然揪了一下。 不对的。 这样是不对的。 他就应该在大海上不拘小节地乘着风浪去冒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是一个佣人一样给他端茶倒水。 他应该是自由的才对。 第58章 萨博、路飞和艾斯，三个孩子中间，泽尔达虽然努力一碗水端平，但因为某些原因，确实和艾斯关系最好。 就是因为关系最近，所以才忍不住多照顾对方一些。 想必艾斯也是这样，想多照顾他一些，才选择留下。 说实话，泽尔达自己一个人生活的那些年过得并不算是太好。 虽然喜欢生活有品质一些，但终究还是懒癌更胜一筹，在没有别人需要他照顾的责任感下，泽尔达懒得弄很多东西，就连饭大多数也是买得好材料，然后对付一口。 这样的生活直到艾斯开始插手，才有改善。 虽然他也不太会做饭，但是总是耐心地帮着泽尔达照顾着生活中每一点细节，活生生给养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艾斯是个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柔软的人，从小就是如此，像是泽尔达买了三个不一样的东西，他会注意萨博和路飞更喜欢哪个，然后挑剩下的。他习惯性的对自己喜欢的人好。 但他不应该，因为这些方便，就把艾斯圈到自己的舒适圈里，留他一辈子。 他领艾斯的好，也明白艾斯对他可能有些不放心，但他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能照顾好自己，也着实不用他一个半大的青年来为他操心这些。 就算觉得大海不适合自己，也是要自己闯荡之后才能得出结论。这么年轻，都不试试怎么才能知道什么是最合适自己的呢？ 想到这儿，泽尔达坐不住了。 他藏不住什么事儿，既然想到这里了，就想去找艾斯好好谈一谈，到底要不要自己出海。 这些利弊他都需要给他举出来，有时候人太年轻是考虑不到这么多的。 艾斯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平时这会儿，不是在仓库整理东西，就是在干一些琐碎的活儿。 泽尔达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找到了艾斯。 狭窄的洗衣房门被泽尔达猝不及防地打开，门里面和门外面的人都愣住了。 平时泽尔达这会儿正在睡午觉，艾斯也习惯了在这个时间，干一些不会被发现的事情。 少年人心里的暗恋总是汹涌的，碍于自己和泽尔达身份上的差距，他不敢太过轻举妄动，但这些烧灼的情绪，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 在不知不觉间，他偷偷拿过泽尔达的香烟，放在自己的床头，不抽，只是悄悄地闻。让熟悉的味道带着自己陷入无限幻想中的眷恋。 但，总觉得还不够。 那人并不是香烟味道的，而是柔和的马鞭草的香气混着那一丝丝淡淡的烟草味，才是泽尔达。 船上琐碎的活儿都被他一手承包了，换下来的衣服自然也是交给他来浣洗。 泽尔达每天都会更换自己的衣服，所以即使是穿过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汗味，只有他喜欢的马鞭草和烟草的味道，像是一缕温柔的风。 他总是不舍得马上就把这些衣服丢进水里，而是喜欢抱着闻一下。 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多一点泽尔达的气味安抚他，就会出现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又拉近一些的错觉，也能阻止他，让那些疯狂的情绪占据自己大脑。 谁也没想到，泽尔达竟然在这样的时候，推门而进。 两个人视线想交的那一瞬间，时间都出现了裂痕。 他想过很多次，泽尔达知道他心思的场面。 也许是在一顿烛光晚餐中，他攥着对方的手吐出心声。 也或许是在看夜空的时候，对方能看懂他的眼神。 再或者，也可能是在某一次冒险之后，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倒地大笑，然后的水到渠成。 …… 总之，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对方撞到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 手里属于泽尔达的衣服还在他的手上，刚刚他的脸就埋进这些柔软的布料里，幻想着拥抱。 即使惊愕地抬起头，也掩盖不住自己刚刚的行径，更别提他的脸上还带着潮红——像个变态一样。 艾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无法面对泽尔达，却又止不住的想看他的眼睛，几乎是渴求的，想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一些会让他松口气的情绪。 可是没有。 泽尔达一开始的惊愕，到明了，只用了短短的时间。 他是个聪明人，也经历了很多，怎么会看不懂，艾斯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好像一颗心脏都停了，血液不再流动，他整个人都如坠冰窖，忍不住手都在颤抖。他的灵魂都好像飘出去，远远地听见自己的□□在机械地说话：“你……下船吧。” 哗啦一声，是脚边的水盆被踢翻的声音。衣服和水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泽尔达闭了闭眼睛，看着站起来要着急辩解什么的艾斯，他抬起手，终止了他的话语。 半晌，他冷静地接着说：“你先自己出海吧。” 第35章 离开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阴绵绵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艾斯垂头丧气地离开，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赶出家门一般。 离开的时候异常的安静，一个人默默给他收拾，另一个人就坐在旁边看着收拾的人发愣。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话，等收拾完了，艾斯默默地从泽尔达的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跟他道了别。 离开的场景还算体面。 第59章 他没有解释，因为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确实对把他养大，教他一切的泽尔达心怀不轨，不如说，每天每刻，心里都在肖想他。这些日子发生了种种的事情，艾斯能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变近了不少，心里曾经也怀有着期盼。 只是事不随人愿，也许温水煮青蛙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丝可能。谁知道突然就被撞破，看着泽尔达现在的反应，他便知道两个人没有可能了。 只求下次见面的话，泽尔达还能抱着曾经的感情，对自己再笑一次。 脸上的水不知道是不是雨水，艾斯带着自己的行李，摩挲着胸口处那一笑一哭的两个木牌，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愣。 不是没想过被发现自己的心思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这样的结局，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只是他的前半辈子满心满眼全是泽尔达，离开了他，就突然被茫然淹没。 心好痛。 —— 泽尔达看着远处乘着和风号备用船离开的艾斯，抓着甲板栏杆的手指几乎嵌到木头里。 还好艾斯没有解释也没有求他，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心软了。 但是情绪下去之后，理智也告诉他不行。 不能再把艾斯放在身边了。 不是因为他对自己产生了怎样的感情，而是泽尔达对自己，几乎是放任这个孩子对自己产生别样感情的行为感到厌恶。 他比他年长那么多，他嘴里讲述的，带他们经历的，就是他们几个全部的经验了。 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全部都受他的影响，他知道他说的话对他们至关重要，所以更不可能坦然接受艾斯的感情。 要不然，就成了他刻意引导了。那样的话，不管两人最终关系如何，他都会有负罪感一辈子。 艾斯有这样的想法，就更意味着他之前想的正确——艾斯需要一个人去真正的大海去看看。 只有见识了没有他遮盖的种种，艾斯才能想明白，他真正的想法，真正想要的是怎样的东西。 如果…… 如果，艾斯在见识了大海之后，依旧选择回到自己身边。那自己…… 泽尔达靠着栅栏滑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绞疼的胃。 胃真是一个情绪器官呢。 —— 艾斯离开之后的和风号呈现出一片死寂。 泽尔达在自己床上一直昏睡到太阳快要下山才醒，这一天睡得并不好，睁开眼睛就强迫自己闭上，好像在逃避清醒一样，过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又被酸疼的身体弄醒。断断续续的，才躺到下午。 实在是睡不下去了，头都犯疼。 泽尔达头发乱糟糟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哑着嗓子刚说了一声：“水……” 平时艾斯会守着他大概睡醒的时间，给他床头柜上放一杯温水——这是泽尔达起床后的习惯。 直到摸到空空如也的床头柜，泽尔达才突然想到船上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这才及时止住了声音，晕晕乎乎地冲着厨房走去准备烧水。 刚到厨房，泽尔达就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饿了一天的小黑凑过来，提着鼻子对他闻闻，好像嗅出来他不高的情绪，用毛茸茸的鼻子拱了拱他。 泽尔达抬手摸摸它，看着小黑关切的眼神，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在地上抱住已经比自己坐在还高的小黑。 泽尔达把脸埋进温热的毛毛里。 “对不起小黑，没顾上你。你一定饿了吧。” 小黑舔了舔的头发，表示没有关系。 “船上又剩咱们两个了，带你去水之都吃你喜欢的水水肉好不好。”泽尔达放开它，挠着它的下巴笑了笑。 小黑接着舔他的脸。 不开心的话，可以不笑的。 …… 艾斯那边则是登上了自己第一个岛。 一个北海上很小的岛，上面倒是有一座看起来不错的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因为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可以说是精神恍惚，所以没拿多少，在海上漂了几天，他就必须上陆地补给了。 他在自己的小船上发现了一袋子珠宝还有成沓的贝利——是泽尔达给每个人的出海启动资金。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塞到自己船上的，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连这些都备好了吗。 艾斯垂下眼睛，把这袋子钱放回箱子底下。 他要凭自己的实力真正站在大海上，那样的话，没准还会有办法回去。 “咕噜……” 抱着豪情壮志的艾斯走在岛上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 果然……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走进一家餐馆的艾斯照常点了一本的饭菜，慢悠悠地把所有食物塞进肚子里，期间还睡了一小觉。 吃得一干二净，艾斯擦干净叉子和自己的脸，站起身礼貌地对店家道谢：“谢谢款待。” 大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客人，店家震惊得都有点精神恍惚，呆愣愣地点头回礼。直到艾斯走了一会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家伙吃霸王餐！ “欧文！”店家举着擀面杖追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回到店里叫雇得“保安”小哥。 欧文是前段时间被发现饿晕在他店门前的一个少年，店家看着他可怜，又发现他身手还不错，就收留了他当个镇场子的。 “给我去追那个可恶的家伙！追不回来你也别吃饭了！！”店家嚷嚷道。 第60章 正百无聊赖跷着腿发呆的欧文听到这句哦了一声，撒腿就跑。 艾斯一直跑，他就一直追。 别看欧文年纪不大，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却很高大，两条长腿跑起来虎虎生风，即使艾斯之前跑了一会儿，他却依旧慢慢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直到在码头附近，欧文终于追上了背着补给的艾斯。 欧文气喘吁吁地拽着他的裤子，直接躺在地下用自己体重拽住他。 艾斯提着马上要被拽掉的裤子，低头看着欧文，一脸的无辜：“我真的没钱，你好能跑啊，要不你跟我上船吧。” 欧文崩溃道：“你有病啊！这句话的因果关系在哪里啊！！还有，你以为这么说就不用付钱了吗！” 艾斯毫不在意地笑：“咱俩有缘，走吧上船吧！” 无法交流。 欧文一脸嫌弃地拽着他裤子，躺在地上懒得搭话。他实在是累得跑不动了。 谁知道，这个比他跑了更久的人，还能有力气托着他一直走到码头。 欧文像个腿部挂件一样，生无可恋的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耷拉着一双死鱼眼的欧文在心里狂骂怪物。 不过他的态度，在看到艾斯虽然小但是精致的船，还有船上那一箱财宝的时候瞬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来吧，船长，你说什么时候走。”欧文蹦起来，跑到船上这摸摸那摸摸。摸着摸着，整个人就靠近了泽尔达给他的启动资金。 艾斯：…… “你别动我那箱子。”艾斯说。 欧文收回来想摩挲珠宝的手。 珍珠项链，黄金王冠，宝石……这可都是好东西。 “诶，没想到吃霸王餐的人还有这么好的一艘船。”欧文感叹，他原来也是在大海上讨饭吃的人，不过之前流年不利，被冲到了这个小岛上，被那家店主救了当看门的。 他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当个保安，这会儿看见这艘船，确实动了再次出海的心思。 至于什么船长……管他呢，不合心意就直接跑就是了，顺便带着这一袋子珠宝。欧文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艾斯也没多想，自己也跳上了船。 他拉欧文上船也是临时起意，从和风号上下来他的脑子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和风号上的一切，再这么下去，他一个人怕不是要疯了。 所以拉个看起来还挺好玩的人，路上也不会太难受。 正要开船的时候，欧文突然叫住了收锚的艾斯。 他长着一双死鱼眼，一头乱糟糟看起来像是鸟巢一样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都特别不靠谱。不过这时候他抬起了眼皮，正经起来。 “我说，我虽然要跟你出海，但是之前店家救命的恩情我不得不换，你把你霸王餐的钱给我，我还给老板，也算是两清了。” 艾斯觉得又道理，知恩图报的人他喜欢。 刚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自己除了那一袋子身无分文。 犹豫了一下，艾斯叹口气，从袋子底下掏出来一些贝利。 欧文拿着钱，愉快地下船往回跑，转眼间就没了影子，看不出刚才一点刚才累个半死的样子。 艾斯则坐在船上，看着这些钱发愣。 泽尔达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在发现了那么恶心的事之后，还为他考虑了呢。 第36章 超新星 艾斯的实力远超四海的水平，即使在伟大航路上也是顶尖新星的水准，所以一旦放开闯荡，很快，他就在这片大海上有了名气。 关于职业问题，出海之后的艾斯其实想了很久，把欧文拐上船之后都在想。 首先是海军，他的身份他自己清楚，根本不可能进到里面，更何况当别人的走狗心高气傲的他可不乐意。行商什么的他也不会，没那个脑子。革命军听萨博说，挺有意思的，但是神神秘秘，一想就有些不自由。艾斯自问没那么高的理想，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他的梦想从来就只有一个——在大海上找到一个家。 思来想去，艾斯还是抄起了他血脉中呼啸着的职业，跟路飞一样当个海贼。 “咱们是一艘海贼船，我是船长，你是副船长。”艾斯抱着胳膊跟欧文说。 欧文耷拉着死鱼眼，对自己突然改变的职业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十分稳定。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还不是混口饭吃呢。 只是，艾斯要是屠杀平民的话，他可不凑热闹，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就是。 欧文抱着自己的小算盘琢磨着，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相比于海贼这个称呼，艾斯更像是一个冒险家。 也许受到泽尔达的影响，艾斯这艘船上的所有经费来源，都来自探险。 有时候探险失败，艾斯甚至还会去打工，然后去附近吃霸王餐。 艾斯说这是该省省该花花。 欧文：……你说自己海贼就是吧。 不过同时，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什么恶人他心里清楚，是不可能做出有违本心的事情的。现在跟了这么一个比他还“正直”的船长，也算是好事。 于是欧文那颗一直想要偷偷溜走的心，慢慢的在时间中消逝了。 虽然他们最大的恶行也就是吃霸王餐，不过只要是挂上海贼旗，那就说明是在海军的对立面。 在进入伟大航路之后，打败了几次海军的围剿，艾斯的通缉令终于也被发往全世界。 第61章 于是，时隔两个月后，泽尔达终于再一次有了艾斯的消息。 这天，他正在水之都码头上和小黑分食着一大框的水水肉。 这个水水肉q弹爽滑，调味不重，又香气十足，入口像是果冻一样，咀嚼两下独属于肉的口感和味道又会出来，不愧是名产。别说小黑喜欢，就连泽尔达这一个月几乎都天天在吃。 海鸥叼着今天的报纸飞过来，泽尔达在小黑的皮毛上擦了擦手，这才接过厚厚一沓的纸。 只有前几页是报纸，后面都是新增的通缉令。 “什么世道，又多了这么多海贼啊。”泽尔达感叹着，懒散地一张张翻过去。 直到有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映入眼帘。 “黑桃海贼团船长艾斯，生死不论，赏金……五千万。”泽尔达念出上面的文字就没有再说话了。小黑停下撕扯肉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他，把头乖巧地伸到他的手底下求摸。 泽尔达扯着嘴角摸了摸它，示意没什么事，然后又转头仔细看着艾斯的通缉令。 他带着自己的牛仔帽，上面挂着的是他再眼熟不过的两个木牌装饰，伸出的手燃着火焰，对镜头笑得张扬肆意。 艾斯五官很深邃，在帽子的阴影下更显出他分明的眉眼，他笑着，就连脸上的雀斑都显得生动。 一个生机勃勃，张扬肆意的少年。 泽尔达看了很久，笑了笑，把他的通缉令单独拿出来放好。 看起来过得不错，他就放心了。 这两个月，相比于艾斯精彩的生活，泽尔达这边可谓是“苍白”的要命。 自从到了水之都之后，他就直接租了个房子在这边，跟小黑没事就吃吃特产，散散步。 即使是这么悠闲的日子，在闲下来泽尔达也会坐在码头发呆，心里烦躁得厉害。 他总是在想，路飞和萨博都是开开心心地下船，只有艾斯是匆忙之间被自己赶下船的，就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几件。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误会自己的意思……如今又在哪里，又过得怎么样。 即使知道艾斯的身手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大海上五常的事情太多，所以泽尔达只能盼着，小概率的事情不会发生。 心里也生气艾斯就这么一走了之，就连一封信也不知道寄给他。 在船上的时候那么腻歪自己，结果离开之后竟是三个里面最没有消息的那个。 还好，还好这时候有了消息，虽然通缉令的到来会让艾斯更加危险，但同时也说明他确实没事，而且过得很好。 他开心就说明，自己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现在有了海贼团，有了自己的伙伴，等待着艾斯的绝对是非常精彩的人生。 泽尔达垂下眼帘，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点燃，然后深吸一口。 浅灰色的烟雾缭绕在他的面前，看不清神色。 等他见识到了更精彩的旅程，那最后，还会不会回来呢？ —— “船长，你到底对那包烟有什么执念啊，都受潮了，抽不了了。” 黑桃的船上正在开派对，欢迎新来加入的伙伴们，艾斯和欧文一路从北海走到伟大航路，黑桃海贼团也从他们两个壮大到十来个人。 不过只有最先上船的欧文跟艾斯关系最亲密，其他后来的人多少都对这位实力强大像是坐火箭一样的超新星船长有着一些距离感。 船上热热闹闹的，欧文举着酒杯说了几句话，就发现船长不在，一路找过来，果然在船尾发现了船长。 艾斯又在拿着拿包快盘出浆的香烟在闻。这个小癖好，欧文自从上船就发现了。 当时他们的船还很小，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看见，欧文自然也注意到他怀里的烟。 一开始他以为是艾斯抽的，结果过了很久他都不动，只是偶尔拿出来闻。 而且一旦掏出来，平时开朗的艾斯眉眼中就会拢上一丝惆怅。 欧文问了好几次，可是艾斯从来没有回答过他。 “只是，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艾斯靠在栏杆上，任由晚上的海风把自己的头发吹乱，把牛仔帽吹到背上。 欧文耷拉着死鱼眼，喝了一口酒，还是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问。 艾斯犹豫了一下，所答非所问地说：“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海贼团的规模我不会再扩大了。更过几年给兄弟们攒一些钱，就会解散。” 欧文点点头，他早就有这个预料了。艾斯虽然平时指挥着他们干着干那，有着明确的行进目标，但是能看出来，他的心压根就不在这片大海上。无论他们获得了多么名贵的珠宝，艾斯也就笑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你去哪里？”欧文问。 “我会去找一个人，就算他不会再接受我，我也认定他了。”艾斯说。 “是这盒香烟的主人？”欧文看了看他攥紧烟盒的手，了然地说。 艾斯冲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 火拳艾斯的名声，蹿升得速度几乎让人瞠目结舌。 几乎每个月，报刊的头版头条都会被这个超新星占领，并且他的悬赏金额也是像坐火箭一样快，每次泽尔达都能收到他又又又更新的悬赏令。 可惜照片还是没换。泽尔达把艾斯悬赏两亿五千万的悬赏令又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第62章 这下，全世界的人都认识艾斯了。 艾斯疯狂增长的悬赏金额，也是因为他们航行的旅途。 即使比路飞晚出海了好几个月，他的航行也依旧比边走边玩的路飞快很多。转眼间，他已经快到香波地了。 这样的航线，几乎是向海军直接了当地说，他就是冲着one piece去的。 超新星一般都会在登陆香波地的时候面临一次规模相当大的围剿，艾斯也不例外。 自从他登上香波地的那一刻，就直接撞上了一名海军本部中将。 艾斯凭着实力战胜了这名中将，但是香波地可是海军的一个大本营，源源不断的海军涌过来，没有霸王色霸气的艾斯一时间还确实有些棘手。 还好，香波地也是雷利的地盘。 雷利及时出手，把艾斯一行人接到了敲竹杠酒吧里。 艾斯已经好几年没回这里，看见夏姨异常亲切，兴奋地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雷利在后面叼着烟斗吐槽：“怎么见到我这小子就没这么大反应……” 艾斯开开心心地转身又给这个吃醋的老头一个拥抱。 雷利顶着夏姨调侃的眼神闭上了嘴。 …… 艾斯一行人坐在酒吧里吃了一顿饭，艾斯就跟雷利和夏姨坐在吧台叙旧。 话题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泽尔达。艾斯眼神一暗，没有接话。 雷利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是有必要的话，还是联系一下他吧。我知道泽尔达，这家伙爱面子，嘴上死撑着不联系你，指不定心里有多担心呢。” 艾斯眼神动了动，手摩挲着胸口的笑脸。 “我知道了。” 虽然嘴上答应着，艾斯却并不准备主动联系泽尔达。 一是他不知道泽尔达消没消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是，泽尔达一旦主动联系他的话，他怕他自己什么都不顾，就立刻回去找他。这样他没有完成泽尔达的期待，怕不是又要被赶下船。 哎。艾斯心里叹了口气。 大海上确实很精彩，但是每天最让他期待的，就是今天晚上到底能不能梦见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哪怕一面也好。 第37章 加入白胡子 被击溃的海军本部中将模样凄惨的回到了香波地海军驻地。 他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强装自己没什么大事，即使他肋骨可能都断了好几根。实在是身为一个中将，即使他刚升到这个位置上，被一个还没到新世界的海贼打败，实在是说不过去。 谁知道一个初出茅庐的海贼，不光是自然系果实能力者，就连霸气也应用的那么熟练。他的实力，完全远超于他的赏金。 然后假装自己没事的中将就被医务室的医生痛骂了。 被缠成木乃伊的中将心有余悸地从医务室出来，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前，深吸口气，然后艰难地敲响了门。 “谁啊~直接进来。”里面传出一声吊儿郎当的回应，门打开，里面正是把腿翘到桌子上的大将，黄猿。 “诶呀，谁把你打得这么凄惨？难道你去招惹雷利了？”黄猿看着自己下属凄惨的样子有点幸灾乐祸地问。他清楚自己这个属下的实力，即使不顶尖，也绝对够上了中将的平均水平，能把他打成这样的，黄猿第一个就想到了在这个岛上的那个老家伙。 中将摇了摇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娓娓道来。 黄猿听完，转了转手上的笔，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新人，还和雷利有关系，那他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我们就不追了。” 中将一下就急了，他刚想说放着这么厉害的新人不管是要出大问题的，就被黄猿抬手制止了。 “没事，越厉害，到了新世界就越容易沉沙折戟。新世界那四个家伙可不是吃素的。”黄猿笑嘻嘻地说。虽然笑着，眼底却透着冷漠。 中将一下就明白过来。 他们都知道，实力越强大的超新星，越招人眼球。这样的人，到了新世界就只有两个下场，一是加入四皇麾下，另一个就是被四皇剿灭。这么多年，无一例外。 另一边，艾斯拜别了雷利，雷利给他们镀好了膜，黑桃海贼团正式向着新世界进发。 雷利坐在岸边看着他们的船缓缓沉入海底，坐了很久。 —— 进入新世界后的黑桃海贼团销声匿迹，很多报纸上都在讨论这几年最厉害的超新星是不是已经被某个四皇杀掉了。就连海军官方的悬赏令都没有更新，就这么过了好几个月讨论的声音也小了下去，大家都默认了黑桃海贼团在哪里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艾斯的消息，泽尔达也有些着急。 当时下船的时候太突然，自己完全不记得做一张艾斯的生命卡留下，好歹还能知道是不是平安。 想来想去，尽管心里觉得艾斯到了新世界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泽尔达还是想去探探香克斯的口风，看看四皇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泽尔达自己一个人航行得很快，他一个风风果实能力者也不用规规矩矩地走“官道”，不到半个月，他就在新世界的某个小岛上找到了正在开派对的香克斯。 香克斯看到带着豹子来的泽尔达一点也不惊讶，冲他招招手，示意一起加入他们。 即使很少见面，红发海贼团的成员们也都认识泽尔达，看到是他都给让了道。 第63章 泽尔达一路畅通地坐在香克斯旁边，拿了杯酒。旁边的小黑也自然的从贝克曼的手里叼走一块肉，趴着啃起来。 贝克曼：…… 他伸手狠狠揉了两把小黑的头，然后起身去端吃的了。 香克斯笑着跟泽尔达碰了一杯。 “想问问你家那个黑发卷毛小子的事？”香克斯笑道。 泽尔达也不扭捏，干脆利落地点头承认。 “刚来的消息，火拳艾斯来到新世界之后先进的是白胡子的地盘，里面发生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最近还有人看到他，肯定是平安的。” 知道没什么事就好……泽尔达攥着酒杯的手骤然放松，松了口气。 放下了心里的一件大事，泽尔达的笑容都变得轻松起来，询问起最近红发海贼团的新鲜事，又跟香克斯聊了很久。 香克斯跟他一边聊着，一边心里想着这个消息的后半段。 消息称，有人看到火拳艾斯和白胡子的副手马尔科出现在一个岛上，并且两个人看起来私交甚密，关系很好的样子。 那个当年屁颠屁颠跟着泽尔达的小孩不会是要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了吧？ 虽然知道新人到了新世界加入四皇也很正常，但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加入规则……那个孩子需要认白胡子当父亲才行啊。 不知道泽尔达听到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管别人叫爹是什么感受。 虽然不清楚两人关系，但下意识回护泽尔达的香克斯垂下眼睛，准备再观察观察，再和泽尔达聊这些。 当年罗杰海贼团解散，船长自首，成了大家心口上的一道疤。但是不管怎么伤痛，大家都继续生活。 除了最重感情的泽尔达。 香克斯虽然和他没有联系，但是从雷利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也知道他那些年过得并不好。本来这些年因为那几个孩子刚走出来了一些，还是不要兜头一盆凉水把人浇了的好。 香克斯是这么想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泽尔达本来也没有事做，好不容易漂来红发的地盘上，他就在红发的船上待了一段时间，跟着香克斯到他麾下的岛屿转悠。 这天，他正在甲板上晒太阳，带着报纸的海鸥飞了过来。 今天的头版头条异常的大，他还没接过就看了个一清二楚。 【超新星火拳艾斯加入白胡子海贼团麾下，成为二番队新任队长！】 配图是一张艾斯正对着白胡子仰头笑着的照片，光看口型也不难看出他正在说的词。 “父亲。” 报纸瞬间被攥皱，旁边没有收到报酬的海鸥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这人给工钱，于是开始气急败坏地上嘴啄。 被啄了好几下头发的泽尔达这才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零钱递给生气的炸毛小鸟。 白胡子海贼团的规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最尊敬的船长的儿子，竟然认了别人做父亲。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但是血液的流动都好像在这一瞬停了一下，手脚变得冰冷。 是他的错。 到了新世界怎么可能不加入一个四皇麾下，是他把艾斯送到了白胡子那里的。 以后要是到了底下，他该怎么跟船长交代。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心里记挂着艾斯，也相处了这么久。 艾斯叫过他先生，也直呼过他大名。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当自己的伙伴，但是他现在才算是真的有了伙伴。 报纸上，黑桃海贼团的副船长和其他船员，也一起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誓死效忠艾斯。 那他到底对艾斯来说是什么。 ……是一场荒诞的性启蒙吗？ 泽尔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冥冥之中，他只感觉自己和艾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过去的那些事情，也许在某个瞬间，在对方那里已经翻篇了。 只有他一个人还在烦恼。 烦恼艾斯对他抱着那种心思，之后回来再提起的话，他到底该不该接受。 也不必想了。 过了好久，泽尔达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香克斯的酒柜。 想也知道，香克斯的好酒今天要遭殃了。 —— 另一边，艾斯在白胡子的船上跟着开迎新派对。他是今天的主角，各番队的队长们都过来找他喝酒，被团团围住。 白胡子很喜欢这个新儿子，船上的人都知道，对于船长的眼光他们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所以一开始就把艾斯当做自己人，都非常热情。 被灌了好几桶酒的艾斯走路都打飘，眼看着就开始说胡话了，各队长们这才放过他。 艾斯跌跌撞撞跑到船尾去吐，马尔科有点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这个新队长也是果实能力者，别再一不小心掉海里去。 艾斯吐了两口就缓过来，擦了擦嘴坐到甲板上放空。不远处马尔科抱着胳膊看着他。 “你说，马尔科，我这算不算是也站在大海巅峰了。”艾斯问。 马尔科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这个新来的小队长确实实力不错，但是论别的还是差得远。 “你还早着呢。” 艾斯叹口气，突然像是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嗓子。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找他啊！” 马尔科挑起眉毛问道：“你要找谁？” 第64章 “找，找……”艾斯突然卡了壳，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和泽尔达的关系。 说是兄弟，但他们又未像和萨博他们那样结交过。 说是父子，虽然是有养育之恩，但是艾斯并不愿意这么定义。 说是师徒，好像泽尔达也没有承认过。 要说是情侣……他倒是想。 不知道泽尔达对他认了父亲这事要怎么看，这么算来，今天早上的报纸已经登出了他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消息。 艾斯感谢罗杰的老船员们对他的爱护，但是白胡子是他真的尊敬，愿意叫他一声父亲的长辈。 也许是他太贪心了，还是想要一个可以永远热热闹闹的家。 下次，找个机会还是见一面吧。 希望泽尔达没有生气才好。 第38章 亲吻 白胡子海贼团还从来没有新人就直接担任队长的情况，即便二番队大多是他黑桃海贼团的人，但是也有一部分白胡子的老人。多的是人不服气艾斯这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崽子刚来就成为他们的上司。 艾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用自己的实力来征服他们。 不服就过来打架。 不论是一对一还是多对一，艾斯从不拒绝，也从来没有输过。 毕竟他虽然初出茅庐，但是他连白胡子都不怕，还怕这些人？ 虽然艾斯年纪小，但是果实能力有觉醒了果实能力的泽尔达教，霸气有海贼王的副手雷利教，再加上他本来就天赋异禀，实力确实非常强悍。即使在四皇之一白胡子的船上，他都不算是队长中最弱的。 艾斯用了两个月，把船上所有不服气的人都修理了一遍，不服气就再修理一遍，直到打到服为止——海贼们最吃这一套。 两个月过去，船上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艾斯不好了。 白胡子听到马尔科跟他复述这两个月的事情，哈哈大笑得，差点把身上的针头弄断。 “我就说，那小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现在队长的位置也坐稳了，可以让他带队出去了。”白胡子说道。 马尔科点点头回道：“好的。” 于是艾斯领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代表白胡子海贼团，去给红发消息。 四皇之间也不是不相往来的，他们的势力在新世界相互交错，总有一些消息需要传递。而这样重要的消息，一般都是四皇的心腹来完成，白胡子这也算是间接给艾斯立威。 艾斯揣好信件，就带着二番队的几个人启程了。 还是黑桃的船，只不过已经挂上了白胡子的海贼旗。 根据提供的消息，红发有可能在几个岛上，他们就一个个的去找。 在他们去往第一个岛上的时候，剿灭了一个押着奴隶的商船。 受到萨博的影响，艾斯对这些买卖人口去给贵族当奴隶的家伙也是从心底里厌烦，这时候迎面撞上，二话不说艾斯就带人把船劫了。 被抓来的奴隶都放了，至于那些商人都被他们扔下了水听天由命，一艘偌大的商船瞬间就空无一人，只剩下满船的财宝。 “诶呀，还要带回去吗？不如咱们就地分了吧。”欧文扛着一把砍刀检查着这些金银珠宝。 “带着，回去跟马尔科清算了再说。”艾斯说道，他也在仓库里转，他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是想看看有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把刀还行，你的刀是不是缺了个口啊蒂奇。” “蒂奇？” 被叫到名字的蒂奇正看着一个打开的箱子发愣。 “诶呀，是恶魔果实。”从后面探出头的艾斯看到了蒂奇面前的东西。 不过艾斯对恶魔果实也没啥兴趣，把刀递给蒂奇后就走开了。 蒂奇把自己卷刃的刀随便扔掉，看着艾斯的背影啧了一声。 怎么偏偏，就被他看到了…… 不管底下人有怎样的心思，出门在外自然是队长说什么算什么。 那颗恶魔果实，当然也和船上的财产一起清点，作为白胡子海贼团的财产结算。 —— 艾斯他们带着商船又走了几个岛，终于在其中一个岛的码头附近看到了红发海贼团的船。 现在船头上眺望的艾斯刚张开嘴想告诉别人，就在红发高大的船旁边，看到了一艘他极为熟悉的帆船——和风号。 泽尔达，正在香克斯的船上做客吗？ 艾斯张了张嘴，觉得嘴里发苦，又闭上了。 欧文也看到了红发的海贼船，但是看着艾斯明显不对劲的反应，他的死鱼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诶呀，看来有好戏看了。 两艘船在逐渐靠近，船上的人都绷紧了精神，毕竟对方的旗帜摆在那里，红发和白胡子虽然说不上是敌对关系，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耶稣布按住自己的枪，欧文也拔出自己的刀。 一片紧张的气氛里，也就只有红发还能淡定的和泽尔达聊天了。 泽尔达自然也注意到了来者，远远的，风就给他传来了熟悉的信息。 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的见面，泽尔达扭过脸去，虽然还在和香克斯说话，但是注意力已经全部跑到外面去了。 就算见面了，又能说什么呢。他现在都加入了白胡子海贼团了。 当年的孩子都各自出海，有了自己的伙伴，这点很正常，泽尔达也为他们高兴。 但是白胡子海贼团有一点不同，就是他们是一个“家”。所有进入海贼团的人都会认白胡子为父亲，加入他的大家庭。 第65章 艾斯已经有了新的家人。 每次想到这点，泽尔达的心口都会不自觉地闷痛。 他还以为永远不会失去他呢。 —— 另一边，艾斯盯着逐渐可以看到五官的，站在红发船头的那个人，心跳如鼓。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只要不联系对方，那么时间就能冲淡一切。等下次见到，自己也不会那么“没出息”了。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他的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直到看到心心相念的人，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渴望他。只想把他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死都不放开。 艾斯出海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里，他也经历了不少事情。成为海贼之后，之前压在血脉里的那些躁动，都变得清晰起来。 之前在和风号的少年更像是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狼崽子，只会讨食卖乖，不知道还以为是一条乖顺的狗。但现在，被环境磨砺之后，埋在血脉里的凶性逐渐被激发出来，任谁也不会看错，他就是丛林之王。 艾斯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两个人，扣住自己的牛仔帽，周身的气息却越来越冷。 队长是不是跟红发有仇啊？怎么突然这么可怕…… 我哪儿知道啊，看起来队长要打架了…… 身后的队员们互相对着眼神，蠢蠢欲动做好打架的准备。只要艾斯一声令下，他们就准备冲到红发的船上去。 只是艾斯这时候无暇顾及他们，他的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来了，却不理睬自己，还跟身边的红发聊天。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年少时候的泽尔达喜欢也就罢了，为什么他下船之后，泽尔达就去找他了。他在他船上待了多久…… 红发船头的两个人因为风声很大，所以说话的时候靠得很近。艾斯几乎可以看到香克斯那头标志性的红发，在风中纠缠住泽尔达的金发。 那个柔软的，带着清香味儿的，曾在他手里缠绕的金发。 脑海中有一根理智的线断掉了。 艾斯已经到了跟前，香克斯和泽尔达也转过身来面向他。 此时的艾斯已经不是当年跟在泽尔达身边的小朋友了，他代表着白胡子海贼团，所以香克斯的态度也相比之前有些谨慎。 艾斯走到跟前，把怀里的信件交给香克斯。香克斯对他点了点头，就要拆开信看。 旁边的泽尔达眼神看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就是不跟艾斯对视。 艾斯来得太突然了，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无论是他对他怀抱的感情，还是自己得知他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之后来不及收拾，没有捋清楚的心情。此刻的泽尔达心里乱糟糟的，并不想跟艾斯叙旧。 只是下一秒，他脑海中所有纷乱的想法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能感觉到的，只有嘴唇上突然多出的一片温热。泽尔达睁大了双眼，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睁眼时，他的眼睫毛触碰到对方睫毛，痒痒的触感。 失控的情绪太久了，艾斯的理智已经被燃烧殆尽，他遵从了自己意识里的呐喊——吻上了他。 周遭变得一片寂静，欧文的刀没拿稳，发出清脆的一声，异常清脆。 艾斯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泽尔达的嘴唇和他想的一样美好。 这么独立又强大的海贼，却有着一副软乎乎的唇，凉凉的，像是甜美的果冻一样。他的手扣住泽尔达的后脑，插入到他的金发中，让怀里惊愕的人没有一丝的躲避空间。 艾斯突然想起，泽尔达平时的唇色是没有气色的淡粉色，但是当他生气的时候就会变深一点点，变成漂亮的桃粉色。 如果被坚硬的牙齿欺负，会不会变成娇艳欲滴的艳红色呢？ 艾斯低垂着眼睛，看着泽尔达瞪大的眼睛，试探的用虎牙碰了碰他的嘴唇。唇上传来疼痛，泽尔达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刚张嘴要说话，却被趁机掠夺了呼吸。 “呜——”一声无意义的呜咽之后，是后脑和腰间更大力的箍紧。 牙齿收了又收，却始终不忍心咬伤对方的舌头。 一时的心软，只会换来狼崽子更变本加厉的掠夺，就像是某种默许一样。 艾斯睁着眼睛看着泽尔达尽在咫尺的脸，像每次在梦里一样，尽情地品尝他的味道。 有些甜，还有些属于烟味的苦涩。 躲藏着的软舌被侵略者蛮不讲理地缠绕吸吮，从舌根到尾椎骨都泛起麻意。 因为呼吸不畅，泽尔达的脸泛起红色，带着一丝惊人的艳丽。 艾斯双眼一沉，更加投入亲吻他。 两个人的身体像是恋人一般紧紧拥抱住，泽尔达被迫看清了睁着眼睛的艾斯，他眼里的所有情绪。 苦涩、绝望、渴求、疯狂…… 他们做着最像热恋的事，他眼里却没有一丝甜蜜的情绪。 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来换来这一刻的贴近。 心像是被绵软的针扎了一下，感到疼痛。 泽尔达缺氧的脑子这才咯吱咯吱的启动，后知后觉到发生的事情。 他们接吻了，并且自己并不厌恶。 …… 一阵风吹过，艾斯的怀里变得空无一物。刚才还温暖的怀里，变得冷飕飕的。 悬在空中的手紧紧攥住，指甲掐进肉里，满是鲜血。 第39章 推进城 第66章 那天的亲吻像是一场梦，随着泽尔达化成风后就消失了。 不管心里有多少话要吐槽，但是众人看到艾斯那样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话。 像是他的灵魂也跟泽尔达消失了一样，整个人都黯淡下来。 但这不代表香克斯就能接受他了。 任谁看都知道是这小子心怀不轨，泽尔达并没有完全接受他。 想到之前泽尔达对养在身边的这个小子毫无防备的样子，香克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种朋友被他养的狼崽子啃了一口的感觉。 狼心狗肺。 艾斯也懒得搭理没什么好脸色的香克斯，信带到了，他也就完成任务了。 艾斯盯着他队上所有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木然地回到自己的船上，发号施令：“走，回程。” 近距离观看了全过程的欧文心下了然，那些小线索拼在一起，让他感觉了解了整个事实。他斜着眼睛看了会儿艾斯，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看个海豚跳水都会兴奋的，简单到要命的人，却好像失去了对外界的任何感知，挎着一张脸。 欧文心里摇了摇头。 他虽然也不知道爱情的样子，但艾斯想要的关系，显然是一段难啃的骨头。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艾斯交付完了任务，就算正式摆脱了新人的身份，成了白胡子海贼团的一员。 跟着艾斯出海的人嘴巴都很紧，顾及队长的面子也没有说出他们看到的画面。 但是谁都能感觉到，出去这么一趟，艾斯的心情变得极其不好，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只要稍微不慎就能点着。 熟悉他的人都默默离远了一些，省得波及到。 艾斯的火气一直持续了很久，时间长到他自己都有些迷茫。 还是头一次，不知道怎么收场。 即使想到办法，他也得找到对象解释才行， 那天变成风消失的泽尔达好像真的化成了风，偌大的大海上面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艾斯就算动用了白胡子海贼团的信息网，依旧找不到一星半点他的踪迹。 他真的生气了吧。 即使撞破了自己的心思依旧会为自己着想的泽尔达，被他那么不尊重的对待，一定生了很大的气，才会元素化理都不理他跑掉的。 在没有人的船尾，艾斯蹲坐在地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低着头蜷缩成一团。 自己，是真的被他拒绝了吧。 可是，好不甘心啊。 好不甘心就这么被没有一句话的拒绝了。 和泽尔达接吻的感觉是让人战栗的好。艾斯控制不住的回想。 还想再来一次。 艾斯站起身来，手紧紧攥着栏杆。 他有种预感，如果他再次选择躲避，那他们两个人也许就真的结束了。 自己必须去找他，见到他，就算被骂，也要说明自己的心意才行。 —— 元素化的泽尔达飘了好久，全身轻飘飘地感觉拉回了一点思绪，直到他真的冷静下来，这才变回来。 不知道怎么跟香克斯说，也不想应对他，趁着夜里，把挂在香克斯船上的和风号开走了。 小黑还是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因为脑袋太乱，感到满身疲惫的泽尔达躺在小黑宽大的皮毛上滚了好几圈，才瘫在地上。 小黑纵容的任他发癔症，还扭过头舔了舔泽尔达的脸颊。 泽尔达摸着它的脑袋，又想起第一次见小黑的场景。 他本来是不愿意带小黑上船的，但是看到那个孩子倔强的抿着嘴唇，眼睛里写满了请求，心就软了。 他对他总是心软，并且再见后，这样的柔软变本加厉。 就连被攻城略地，还是不忍心咬他的舌头，让他疼痛。 这样一直以来没有由来的心软，他可不是对谁都这样。即使是萨博或者路飞，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早就被他废了。 强迫自己的思绪从不停回放的那时候的场景里拔出来，泽尔达冷静下来，一点一点的分析。 直到从雷利那里接他们的时候，自己对艾斯还没有宠成这样。 自己的态度在无声无息转变的时候，应该是在路飞和萨博出海之后，和风号上只剩下他和艾斯的时候。 艾斯照顾着他的方方面面，满心满眼都是他。即使当时没有感受到他的心思，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了。 他很享受被人这么爱着，所以他下意识里，对艾斯的行为都是默许的。 现在想想，艾斯其实没有比萨博他们几个不拘小节的孩子细致到哪里去，只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能注意到他每一点的需求，心甘情愿的为他解忧。 他是喜欢自己的，泽尔达可以想到。 但是脑海中又回想起接吻的时候，艾斯低垂的眼睛。 那么浓郁的情感，还仅仅是喜欢两个这么简单的字可以概括的吗？ 自己可以给到回应吗？ 泽尔达用了很长的时间，回想过去两个人发生的事情，他很怀念，想到那些曾经都会不自觉的心情愉悦。 而从这样的愉悦里，他能感觉到自己也是喜欢艾斯的。 是的，是男人跟男人之间暧昧的喜欢，不是像路飞他们那样看自己孩子那样的喜欢。 如果不喜欢，自己也不会躲避看他的身体。 如果不喜欢，自己也不会留他一个人在和风号上相处。 第67章 如果不喜欢，在接吻的第一时间他就会咬断他的舌头。 …… 但是，他的喜欢，似乎无法对应艾斯那么浓烈的，单纯的爱。 自己所有激动的情绪都在船长离开的那一天用完了，他实在调动不起来那样浓烈的情感。 那样好像对自己掏心掏肺都可以的情感，像是一道高大的海浪，莫名压得泽尔达有些喘不上气。 正当他烦恼的时候，他的船突然好像撞上了什么，船体好像上岸了一样，不再摇晃。 泽尔达站起身，看到了船下延绵的冰，气温明明很高，怎么都不可能出现这么厚的冰层。规整的冰层像是陆地一般，直接让和风号整艘都搁浅，在海面上停滞下来。旁边的小黑也翻身跳起，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泽尔达顺着冰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咦"了一声。 —— 艾斯在成为队长之后，跟白胡子请了长假，他要去找泽尔达。 听了事情的缘由，白胡子哈哈大笑着，又灌了好几桶酒。 “去吧，我的孩子。在这片大海上，该执着的东西一定要执着才行啊。” 艾斯对白胡子鞠了一躬，离开了这艘船。 白胡子属下的队长满世界的找人，他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可不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人。 不管他联系萨博、路飞、甚至是香克斯，他们都没有泽尔达的消息。 泽尔达好像真的在那天化成风消失了。 海上已经起了一些流言蜚语。 有说艾斯离船这么久，肯定是要自立门户的。 还有说，白胡子似乎不喜欢这个新任队长，所以才流放他。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是艾斯和白胡子都没有理睬。只是艾斯的名字又以另一种方式传遍了大海。 艾斯一个人出海，又很着急，这段时间赶路都让他的皮肤在大海上晒得起皮，整个人黑了好几个度，因为疲惫脸色都灰败起来。 几个月的时间，泽尔达没有找到。他却收到了另一个坏消息——他的二番队出了叛徒。 因为一颗恶魔果实，蒂奇杀了他们的一个伙伴，把果实抢走，叛逃了白胡子海贼团。 那个老好人蒂奇…… 艾斯的拳头砸到身边的石头上，他没用果实能力，也没用霸气，只是纯靠蛮力，把一块巨石瞬间轰成了粉末。 捎口信来的欧文看得眼角直跳。好像在这几个月的时间，艾斯又变强了。并且……戾气也变重了不少，他都有点不敢调侃他现在跟个流浪汉一样的外形了。 “那，回白胡子海贼团吗？还是你自己有打算？”欧文问道。 犹豫了一下，艾斯站起来说：“走，先去狙杀叛徒。” 欧文二话没说点了点头，跟着艾斯上了自己的小船。 杀害伙伴，背叛老爹，就要做好提头来见的准备。而追杀叛徒，就是他身为队长的责任。 他要完成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再去解决自己的私情。 —— 艾斯在追寻他，半道又去追杀叛徒的消息泽尔达一概不知。 因为他已经在推进城内待了一段时间了。 说来也是倒霉，正在他用了很久的果实能力之后，碰上了海军的大将青雉。 青雉自然是认识泽尔达的，即使他没有挂海贼旗，但是看到他脸的时候，青雉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跟通缉令上相差甚远的泽尔达。 海军碰上海贼，自然是一触即发。 泽尔达也是心情烦躁，根本没有什么逃跑的想法，直接就和青雉硬刚起来。 一个风一个冰，其实很难分出胜负。 尤其还是在两个人都觉醒了果实能力的情况下。 当泽尔达不再留手，他的果实能力几乎就是天灾的程度。 能搅动云彩，粉碎一切的龙卷风迎面拍来的时候，即使身经百战的青雉也忍不住留下了冷汗。 单论操控果实能力的话，其实泽尔达是要比青雉强上一截的，就在这片大海上也没几个人能比他在这方面强了。 但是就在龙卷风把冰墙粉碎，把青雉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泽尔达却犹豫了。 青雉是个好的海军将领，他知道。风评很好，也不会虐杀犯了罪的海贼，都是给一个痛快。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不能杀人的约定。 犹豫的风背后，是一个包裹着武装色霸气的拳头。 就一拳，就把高攻低仿的泽尔达打到半昏迷。 在他迷迷糊糊要晕过去的时候，听到了青雉一句不确定的话语。 “竟然真的有不杀人的海贼。” 哼。泽尔达心里嗤笑，没想到和船长一个为了拯救自己的约定，却要把自己送进深渊里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关进推进城了。 不知道青雉最后跟别的海军说了什么，反正他即使在最底层的监狱，但是待遇还不错。 除了手脚被海楼石拴住，一直处于虚弱状态之外，典狱长下来折磨犯人的时候，却总是绕过他。 没有自己判刑多久的消息，但是在推进城底层的大海贼都清楚，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什么出去的可能了。 泽尔达躺在自己那一块四四方方的小地方，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 第68章 他那一战之后的伤还没好，头上留下的鲜血顺着他的金发砸在地面上，是这片安静的地狱里唯一的响动。 不一会儿，隔壁的惨叫就划破了这一片的安静，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今天被选中了。 泽尔达翻了个身，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 在安静的环境下，他反而能想明白很多事。 也许是被困在这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更能放下过去的事情。 小时候，泽尔达出生在一个伟大航路上的贵族家庭里，家里在自己的国家可以算得上是权势滔天。泽尔达的童年就像是小王子一样过活，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学剑术，家里就给他找到这片大海上最厉害的人来教，所以他才结识了那时候刚出海，同样出身贵族家庭的鹰眼。 就是这样优渥的生活，滋生了人无穷无尽的欲望。 因为泽尔达过于出色的相貌，竟然被一个偶然路过的天龙人看上。 天龙人只要勾勾手指，对自己无所不应的父母，竟然就直接把人送了出去。 就在那天，泽尔达的天，第一次塌陷了。 他出身高贵，所以他没有被烙印上奴隶的印记，不是奴隶。 但是跟在天龙人身边，即使不是奴隶也跟奴隶没什么两样。 他的“主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因为打碎一个杯子，就被关在牛圈里，和一帮畜生抢饭吃。 原本高高在上的小王子，变成了一条脊柱都要被打断的狗。 还好，后来他偷吃了天龙人的恶魔果实，元素化逃离了那里，被罗杰捡到。 那时候的他和一只禽兽无异，常年的压迫早就把一个孩子的神志磨没，只要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攻击。 是罗杰一次次顶着伤，按住他。 其实他不是丧失理智，只是害怕。 害怕会收到伤害，也害怕自己伤害别人之后，给自己带来的愧疚感。 后来罗杰发现了这一点，为了让他不再折磨自己。两个人有了一个约定。 “不用害怕。”罗杰大笑着，顶着他的果实能力，手上被刮出一道道伤口，依旧拉起他的手，摆出一个拉钩的动作。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作为这片大海上最厉害的人，我跟你约定，只要我在，没有人会伤害你。同样的，你也可以不再伤害别人，不要伤害别人性命。”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 云层中透出一道阳光，那道阳光直直的照进了泽尔达的眼睛里。 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泽尔达一头扎进罗杰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风，突然就停了。 …… 可是后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也不需要有人再保护他免受伤害。 只是泽尔达还在偏执的履行和船长的约定，好像这样，就能永远铭记他一样。 过去的那些伤害他已经释怀了。 现在有了龙，有了萨博那样想要颠覆天龙人政权的人，已经是可以看到的希望了。 他没有那么高大的梦想，只是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 后来遇到艾斯、萨博、路飞他们三个，已经让泽尔达过了一段再开心不过的时光了。 这么想来，自己也没什么遗憾的。唯一放不下的，可能就只有艾斯了。 自己还没有正面回应过他的感情，要是有机会再见到的话…… 还没想完，泽尔达突然听到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 脚镣拖行的脚步声，还有海军押送的说话声。代表着最底层的监狱里，又有新人来了。 本来不感什么兴趣，但是心里莫名揪了一下，还是让泽尔达偏头望过去。 自己监狱的栅栏外，正站着自己刚才还在想着的人。 泽尔达不禁揉了揉自己被血流过的眼睛，再睁开，那人依旧停在自己的门前，像是见到苹果糖的小孩子一样，笑得开心。 心脏好像被谁攥紧，疼痛的不能呼吸。 泽尔达腾得一下就站起来，几步跑到栅栏前，仔细地看着那人。 艾斯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好，他裸露的上半身满是鲜血，整个人就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干涩的嘴唇带着不详的白色，手脚被带上海楼石的镣铐，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但是他的眼睛却很明亮，看着泽尔达。就好像一堆干枯的树木，终于被点燃了一样。 “原来你没逃，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好爱你。” “别逃了好不好。” “头上疼不疼？” …… 艾斯哑着嗓子一句句说着话。 泽尔达却好像被人定在原地，愣愣的做不出反应。 看着眼前人伤成这样，还在惦记着自己头上的伤疼不疼。 自从船长离开之后，泽尔达还是第一次红了眼眶。 他以为自己再不会有这么剧烈的情绪了。 但他现在胸口翻涌的又是什么？ 第40章 回应 艾斯被关到了泽尔达对面的监狱。 也许是因为身上的伤太重，又或者是看到了挂念很久的人。艾斯进去之后没过多一会儿，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从他那间牢房中传来的微风带着血腥味，还有对方还算均匀的呼吸，泽尔达一颗提起来的心终于能喘上两口气。 虽然不能动用果实能力，但其实海楼石对觉醒后的果实能力者限制并没有那么大，泽尔达依旧可以分析出监狱中微风带来的信息。 第69章 虽然看着很严重，但还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好好养养就行了。 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在白胡子的麾下受了这么重的伤，发生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受了伤，还偏偏被抓到了推进城，一关就是最底层……泽尔达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泽尔达靠着栏杆坐在地上，揉乱了自己已经被血染成了一绺一绺的金发。 无论后面要发生什么，现在都不是自己消沉的时候，怎么也要把艾斯送出去才行。 只是他们是在海底的推进城，他们还是两个恶魔果实能力者，这种想法简直难于登天。 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泽尔达想着，明天先问问艾斯是怎么回事再说。 根据他对白胡子的了解，白胡子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儿子不管的。 …… 一夜无话，等到了第二天囚犯们出来防风的时间，泽尔达才有机会和艾斯说上两句。 为了体现海军的人文精神，尽管是在暗无天日的推进城最底层，依旧每天会有一个小时让囚犯们出来散散步，或者安排他们干活，除了那些极度危险的囚犯外。 不过就算被放出来，依旧有很多海军盯着，泽尔达连触碰艾斯的身体都做不到，一旦囚犯有身体接触，那么就会被立刻制止，并且结束放风的时间。 泽尔达走在艾斯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围着那点有限的操场慢慢走着。艾斯的伤还没好，走路有些踉跄，泽尔达好几次想上前扶住他，但看了看身边的海军，还是咬牙忍住了。 “身上的伤，是怎么弄得？”泽尔达问。 “打架没打赢。”艾斯笑了笑说，尽管他知道泽尔达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跟泽尔达说话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笑。毕竟自己之前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虽然这个境遇实在是不太好，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泽尔达在他身后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都懒得搭理艾斯的鬼话，肯定是打架没打赢，问题是跟谁打，这里面一定有着艾斯不愿意说的原因才这么搪塞他。 他就也没有问。 “海军那边，什么态度？” 艾斯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泽尔达心里沉了一下。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海军知道了艾斯的身份，所以才把他关起来并且什么都不说。四皇和海军一直是很微妙的关系，一般敌不犯我我不犯人，很少会出现把四皇嫡系就这么抓起来的情况，更何况还是出了名护短的白胡子。 海军看起来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这边泽尔达脑子正乱着，充斥着各种想法，一没留神却直接撞到了前面艾斯的身上。 海军已经在往这边看了。 艾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转过身，用眼神一点点描绘着泽尔达的脸。 泽尔达瞬间就看懂了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把年纪了还脸上一热，偏过头去。 “如果我们都没有多久未来了，你会考虑我吗？”艾斯低声问。 他脸上的血污都被他擦掉了，露出一双即使处于不见光亮的海底深处，依旧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泽尔达询问。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艾斯第三次对他毫不保留地告白。 泽尔达相信，如果能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的话，艾斯也会毫不犹豫这样做。 在进入推进城之后，他的大脑总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自己和艾斯独自在船上的那些时间。 那是一种，岁月悠长，时光温柔的感觉。 也是泽尔达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渴望爱，缺少爱，艾斯却拥有无尽的爱，并且愿意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被这样一个人放在心上，自己又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泽尔达笑了笑，侧头看了一眼已经在走过来的海军，在旁边的警告声中小小的往前一步。 虽然距离短暂，但是却万分坚定。 正在忐忑等着答案的艾斯突然被揪住脖领，然后面部挨了一拳。 就着挥拳的视觉盲点，泽尔达短暂的，轻柔的，又无比眷恋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起了冲突”的犯人被按在地上，艾斯的脸被按在泥地里，拼了命抬起头看着对方。 他的眼神像是被点燃了的燎原，满是光亮。 而泽尔达同样被按在地上，他珍惜的金发被泥土弄得一团糟，漂亮的脸上乌糟糟的一片，却控制不住哈哈笑起来。 在这样的地狱里，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爱意，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爱，不然会隔墙有耳，这样的弱点会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他用行动回答了那个可怜巴巴的问题。 就算依旧还有很远的未来，我依旧会选择你啊，傻瓜。 因为像那样爱着我，也能让我惦记到这种地步的人，没有第二个了。 你，能明白吗？ 被粗鲁地关进监狱的艾斯伤口崩裂，让他坐都坐不起来，但是明明密不透风的暗室里，却突然出现一股微风，像是那人温柔的手一样，拂过他的脸颊。 皱紧的心脏也被这一瞬间抚平了。 艾斯的眼睛突然红了，温热的泪水划过他满是泥土的脸，留下一道泪痕。 他想……活下去。 想和那人好好的活下去。 —— 第70章 艾斯被抓的新闻已经通过密报到了白胡子的船上，随着白胡子的发怒，整艘船的氛围都低沉下来。 马尔科给白胡子读着信的内容，突然又有一个人过来传话。 “是革命军的人。” 白胡子皱了皱眉，他心情实在算不上好，说话也不客气。 “革命军的人来干什么，让他滚蛋。” “说是为了艾斯过来的。”传话的人都不敢抬头，虽然白胡子名义上是他们的父亲，但是这位父亲发起火来的时候，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让他进来。”白胡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不一会儿，提着花剑的萨博就出现在白胡子的船舱里。 他挂着笑，在这位庞大的，四皇的注视下，依旧落落大方，直接说出了到来的目的。 “我不是代表革命军来的，我是作为艾斯的兄弟，泽尔达先生的学生来的。” “泽尔达？”站在旁边的马尔科突然出声。 作为船上跟艾斯关系不错的队长，自然也知道艾斯这个总念叨的名字。 虽然没说是什么关系，但那个傻子每次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那种眼神他以为能骗过谁? 萨博冲着马尔科点点头，又抬起头和一直沉默着的白胡子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船上情如一家闻名的白胡子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的对吗？我是来找你合作的，你们要救艾斯需要助力，我要救先生同样需要帮手。” 白胡子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大得让他身边的护士都直捂耳朵，只有萨博还挂着淡淡的笑，不卑不亢的站着。 “好小子，你以为激将法会对我有用吗？”白胡子说道。 萨博心中一紧，这样的声势，不愧是四皇。 不等他再次开口，白胡子救接着说道：“不过我确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伙伴，咱们可以合作。马尔科，你就直接和这个革命军小子联系。” 萨博又笑起来，这次带上一些真心实意。 …… 另一边，正在船上弄坏了船上的橘子树，被娜美修理的路飞也接到了一封信。 “革命军的标志？路飞你和革命军还有联系吗？”罗宾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说道。 “路飞的爸爸不是革命军的首领吗！”比较早上船的娜美反应过来，“是不是你爸爸给你写信了？” 路飞一脸奇怪：“我爸爸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了！看看新闻吧你！！”船员们忍不住集体鲨鱼齿吐槽。 路飞接过罗宾递过来的信，也没有避开船员们直接拆开。 越看，路飞的脸色越难看。 正在打闹的船员们见势不对，都纷纷围过来问情况。 终于看完的路飞把信攥紧，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船员们。 “怎么了，怎么了？”布鲁克问道。 “是我哥哥的信，艾斯和泽尔达，都被关进了推进城里，海军准备择日问斩。”路飞拧着眉毛回答。 “艾斯和泽尔达……”索隆想着这两个名字。 “是路飞的大哥和老师吧，在海上巴拉蒂见过的。没想到那么厉害的海贼，也被关进了推进城。”山治在旁边点燃一根烟回道。 “那路飞你怎么打算？”娜美问道。 “虽然很麻烦大家，但是下一站，咱们要去推进城了，我要去劫狱！”路飞按住自己的草帽说道。 “说什么麻烦……” “船长确定了那就去！” “去劫狱了！！” 第41章 处刑泽尔达 艾斯的判刑还是传了出来。 在三日后直播问斩。 不光是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在推进城内的泽尔达和艾斯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海军很着急。 这是泽尔达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 他们要做一件声势很大的事情，却有威胁，所以他们要干脆利索的尽快结束。 只是一句话而已，泽尔达已经把情况猜的七七八八。 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海军已经知道了艾斯的身份。 一想到这里，泽尔达的心就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知道，艾斯不喜欢他的出身，他不喜欢罗杰船长，也埋怨他当年抛妻弃子的所作所为。尽管泽尔达爱戴罗杰船长，但艾斯是作为儿子的立场，他没有资格为罗杰说话。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么在处刑台，海军一定会大肆宣扬艾斯的身份。 那样对于艾斯，无异于当着全世界掀开伤疤。 泽尔达拧紧了眉毛，看向对面的“房间”。 那边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却还对自己挂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家伙正比划着，让他更靠近一点。 真的是……泽尔达忍不住也勾起唇角，往前挪了一点，坐在光下。 事实证明，泽尔达猜的没有一点错误，海军确实有着这个打算。 他们确实准备问斩艾斯，并且当着直播的面前宣告世界艾斯肮脏的血液。 现在的海军和海贼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但是海军和海贼们都清楚，这样的平衡不会维持很久，这样混乱的大海贼时代是极其不利于统治的，他们早晚会开战。 所以海军想要做的，战国想要做的，就是夺得这场战争的主动权。 在世界面前斩杀掉海贼王留下的血脉，那将是对海军威信的极大宣扬。 第71章 但是…… 战国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密报递给了身边等着吃的羊。 那只堪称碎纸机的羊两口就把战国手里厚厚一打纸都吃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伸着头想要吃身边同样是白色的，海军中将鹤的衣服。 鹤中将扭着它脑袋给它按回去，又安抚地拍拍，这才夺回自己的衣角。 “这已经是第多少个往推进城去的海贼了？里面竟然还有革命军的手笔，龙那个小子救艾斯干什么？”战国烦躁地说。 即使那些海贼不足为据，但是蚂蚁能啃死象，数量到了一定时候，也能弥补质量。 更何况还有听到召集令直接宣布自己不参与的鹰眼，战国即使拿七武海的头衔威胁也丝毫不起作用，鹰眼直接强硬地拒绝，那个态度，他要是不参与行刑才奇怪。 明明只是处刑了一个白胡子麾下的艾斯，他们只做了硬抗白胡子的准备，现在的风向却隐约有些不对。 不光是革命军，甚至远在新世界的红发也失去了动向。 “也许不光是艾斯的原因，你看看推进城里还关着谁。”鹤把手里青雉的报告在战国桌面放下。 “泽尔达？这小子竟然被抓进去了？”战国有些惊讶地说。 要说最有利于逃跑的恶魔果实，泽尔达的风风果实说第一，没有人敢称第二。 无色无味，他随时都能化作一缕微风，这样的人抓起来太困难。 也因为种种原因，战国完全已经放弃了抓这个罗杰残党的念想。 没想到竟然跟艾斯一起关进了推进城，就这么凑巧。 想到两个人的关系，战国头又开始疼了。 他不可能放了泽尔达，尽管泽尔达在海上的人脉几乎能通天，但他是海军，不可能放走一个抓到手的海贼。 但看现在的情况……怕不是来救艾斯的人，一半的人都是看在泽尔达的面子上。 这场战役，他们必须赢。 这场处刑，他们也必须做。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战国抬起头，看着鹤中将，两个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办法。 “先把泽尔达处刑。” 只要人死了，那他的人脉就不会有用了。 —— 正在监狱内用微风逗着艾斯玩的泽尔达打了个喷嚏。 正像是小狗一样，追着那双无形的手摇尾巴的艾斯突然止住身形，往这边关切地看过来。 泽尔达伸出手挥了挥，示意他不要说话。 艾斯就坐回去，还是止不住地看他。 自从那天了解了泽尔达的意思之后，艾斯就一直用这种亮晶晶的眼神看过来，看得泽尔达心软成一片，只想过去揉揉他的脸。 这几天，泽尔达突然感觉随着自己逐渐适应海楼石挂在身上的感觉之后，自己也能调动一些果实能力。 他神色无异的立刻开始不间断地锻炼自己的果实能力，逐渐的，自己能调动的风越来越大，泽尔达隐隐地感觉，自己离可以元素化已经不远了。觉醒的果实能力者的能力可以达到别人想象不到的地步，即使是专门克制果实能力的海楼石，还不能封锁尽他的能力。 还好，海军没有人知道他觉醒了恶魔果实能力。 他和艾斯能不能逃跑的关键可能就在他这点了，所以泽尔达不敢有一点松懈。一直在见天的练习这个，连睡觉都在练习，就像刚刚吃下恶魔果实的时候一样，一点点熟悉自己的能力。 艾斯经常看到泽尔达疲惫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但他也没有能力让他放松下来，不用这么努力。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艾斯攥紧拳头，也沉默着学着泽尔达的样子，努力调动自己的果实能力。 但是他终究没有觉醒，带上海楼石之后，他的果实能力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动静。 艾斯心里焦急，却不愿意在泽尔达面前表现出来。 他知道泽尔达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平时就算在和风号上睡觉的时候都像只认生的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小团。每次看到这种场景，艾斯心脏都泛着疼，想圈住他，给他提供一个港湾。 只是当时没有资格，现在有了资格，他却没有了自由。 艾斯从没有这么想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即使能力的感觉石沉大海，他却依旧不甘放弃。 就这样，到了泽尔达处刑当天。 泽尔达的处刑和艾斯的处刑不一样，海军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几乎除了需要动用的人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处刑。 战国就是要做到先斩后奏，他清楚泽尔达在这片大海上有多少人缘，所以他要在处刑艾斯之前就干脆利落的解决这个隐患。 杀伐果断，要是做不到这个点，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因为这次行动必须干脆利落地解决，所以是青雉大将亲自带队来推进城提人的。 正在睡觉的泽尔达被脚步声惊醒，就看到青雉停在自己的“门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自从把泽尔达抓回来之后，青雉也做了一些功课。他跟罗杰不是一个时代，所以也不知道泽尔达出名时候的事情，在抓泽尔达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回去就调了些资料。 他了解了泽尔达的出身与遭遇。心里也有了些波动。 这是命运的错，世道的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 第72章 但是他是海军，对方是海贼，他不能有任何怜悯之心。 泽尔达感觉出了一些什么，他站起来，冲着青雉点点头。 青雉也冲他点点头，很客气的伸出手示意跟他走。 看着泽尔达被沉默的青雉带走，艾斯红着眼睛只能紧紧抓住困住自己的栏杆，只想毁掉面前的阻碍。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绝不想要对方离开。 那种上了锁一样的能力，好像逐渐被撬动。 泽尔达走了几步，又转过来，对着艾斯，看着他焦急的脸，本来异常平静的脸还是出现了波动。 他忍不住伸手，把艾斯这几天已经挡在脸前的黑色卷发轻轻拨开。 艾斯一把攥住他的手，几乎接近恳求地小声说：“别走，别走。” 艾斯从来都是开朗的，阳光的，从来没有一刻像是这样卑微的快要破碎。 他的脊梁都快碎掉了。 泽尔达眼圈几乎是立刻就红了，头一次不再顾及其他，对着艾斯说道：“好好活下去吧。我爱你。” 我爱你。 一直到泽尔达消失在黑暗的尽头，艾斯才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样，跪倒在监狱中。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他攥着栏杆的手冒出了几颗小火花。 —— “海军这是要提前处刑我啊。”泽尔达对着一眼不发，带路的青雉说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惜他昂贵的白衬衫已经被泥染成了土色。 青雉依旧沉默，像个被编程的机器人。 “打得多好的主意，处刑两个手上没有任何人命的人，来展现自己的正义。”泽尔达嘴里说话非常不客气，毕竟是要被处刑的人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及。 “你们是海贼。”青雉只回了一句话。 “是啊，而你们是天龙人的走狗。天龙人手上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是海贼的危害大，还是天龙人这帮世界蛀虫对你们所谓的正义危害大？” “青雉，别假装沉默，这些话你听到就是听到了。就算是我死了，这些话也是事实。” “更何况，我也死不了。” 青雉突然感觉到什么，猛地一回头。 他的身后已经只剩下一地枷锁和几个惊呆的海军。 泽尔达消失了。 第42章 马林梵多 泽尔达对着一个大将说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个顶尖的高手，是可以感受到别人的能力波动的，泽尔达在最后关头都在暗暗调动自己的果实能力，他这几天已经练习了很多，能调动的风越来越多，只剩下最后一道坎了。 就在刚刚，看到艾斯那张几乎透着绝望的脸，泽尔达终于突破了自己。 元素化。 在海楼石的囚禁的情况下，元素化。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青雉感到不可思议也是可以谅解的，毕竟在此之前，人类对果实能力的探索从未到达这种地步。 就在泽尔达元素化摆脱身上枷锁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无以轮比的轻松。 这种充沛的感觉，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对于果实能力的掌控又上了一个台阶。 在自由的那一瞬间，泽尔达没有第一时间逃出去，而是又原路返回，回到了艾斯的牢房。 尽管能力到达了新高，但是泽尔达身上是新伤加旧伤，一直没养好，最近也没有休息好，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在一个极限了。 他没能帮艾斯破开枷锁。 眼神一片死寂的艾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咽了一下口水，张开干涩的嘴低声说：“泽尔达，是你吗？” 风像是回应一样，在他的脸上温柔地拂过。 艾斯的眼睛弯了起来，他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身子都软了下来，靠在墙壁上。 “不用担心我，你先走，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艾斯抬着头笑着说。 风又从他的头发拂过，像是有人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那个人走了。 艾斯的笑变得淡了，他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 他，其实没有把握活下去。 但只要泽尔达能出去，那他就没有遗憾了…… —— 泽尔达元素化了很久，他在大海上飘了很久很久，他几乎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风，和世间的元素混合在一起，神志都在逐渐丧失。 直到他终于看到了一艘熟悉的旗子，泽尔达几乎是在踏上那艘船的瞬间就昏了过去。 最后是贝克曼在船尾发现的泽尔达，他没有搬动他，而是第一时间通知了船长和船医过来。 香克斯看到泽尔达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么狼狈的时候，就算是在解散的时候，他们在海军的追捕下四散奔逃，泽尔达的小脸也永远是最白净的那个。 幼小时候被教导的礼仪，几乎刻进他的骨髓。 而现在的泽尔达，满身泥土不说，头上的伤也没好，断断续续的还在渗血，把他的头发都弄成一绺一绺的，全是血液氧化后的铁锈颜色，他的脸上也是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几乎看不出长相。 香克斯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船医一点点给泽尔达诊断伤势。 尽管罗杰船长已经解散了海贼团，但在他心里，他们依旧是伙伴。 海上最重要的东西东西就是伙伴，不在乎伙伴的海贼，不配称作海贼。这是香克斯一直以来的准则。 第73章 现在伙伴被伤成了这样，他也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 青雉找不到人，实在没辙，只能回去复命。 战国在拿到这份急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果实能力者能克服海楼石。 不光是果实觉醒的问题了，他自己也觉醒了恶魔果实能力，却也做不到这点。 战国也很好奇那样的境界。 但现在不是考虑那种事的时候。 不用说也知道，这次艾斯的行刑，又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下达的指令，必须完成。 军令如山倒。 不管是谁来，艾斯他们是一定要杀的，并且要在全世界面前，杀掉他。 距离艾斯的处刑只有三天，电话虫已经被分散到世界各地，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推进城底下也安排了更多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这几天不断有人来试图救出艾斯，但是都铩羽而归，就连卡普的孙子路飞也生死不知。 推进城里固若金汤，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处决的广场。 那天，所有海军的力量都会聚集在那里。 —— 等泽尔达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距离艾斯的处决只有一天。 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在梦里他真的变成了一缕风，在世间穿梭。略过那些他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他们都看不见他，他也不在乎他们。 只会不间断地越过山川湖泊，不会停留在哪里，也没有自己的意识。 还好，最后还有一个黑发的青年，撕心裂肺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让迷茫的泽尔达一下就清醒过来。 他不是没有理智的风，他还有爱的人。 艾斯…… “艾斯……”泽尔达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艾斯的名字，嘶哑的声音让人听不准确，手里被医生塞了一杯水。 泽尔达自然是认识香克斯的船医的，他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坐起来喝光了自己手上的水。 “现在是几号了？”他问。 得到消息过来的香克斯自然知道他在关心什么。 自己这位伙伴好像真的跟那个小子陷进去了，一想到小时候只知道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弟弟现在满心都是另外一个人。 香克斯莫名有种大舅哥的不爽。 但顶着泽尔达的眼神，他还是乖乖回复：“距离艾斯处刑还有一天，我们已经在冲着海军总部航行。放心，会赶上的。” 泽尔达笑笑，拍了拍自己伙伴的肩膀。 “谢谢。” “谢什么。”香克斯翻了个白眼，“我实在看不下一个伤员去打架，我会跟你一起去的。” 泽尔达愣了一下，他估计白胡子会下场，一个四皇已经够了，这样肯定会惨烈的战争，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也卷进来。 四皇这个身份代表太多了。如果不是他刚逃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碰到的就是香克斯，而且他也确实坚持不下去了，他也不愿意麻烦他。 “你是四皇，这种事还是别参与了。”泽尔达说。 香克斯摇摇头道：“我已经和我的船员说了，这回是私事，他们不会参与。” 泽尔达还想说话，被香克斯按住肩膀，止住话头。 “我不光是红发海贼团的船长，我还是罗杰船长的船员，伙伴有难，我必须帮忙。” 泽尔达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不管世事变迁，总有人没变。 香克斯还是香克斯。 —— 行刑当天。 在前一天，香克斯已经和白胡子海贼团的人取得联系，香克斯直接让贝克曼把红发海贼团的船开走，他自己和泽尔达直接登上了白胡子的海贼船。 另一个四皇的到来让白胡子船上的人都有些紧张，即使是临时合作的关系，但是立场毕竟摆在那里。 不过香克斯只用了一顿酒，就完美融入了这帮警惕的海贼里。 泽尔达没心情和他们开派对，他站在船头，看到逐渐显出样貌的马林梵多。 他们要从海底入侵这座堡垒，出现在处刑台前。 身后人群的声音不断传来，大家都在为明天做着准备。 艾斯，看到了吗？这么多人都为了你来，你可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啊。 身上套着枷锁，已经被压在处刑台上的艾斯若有所感，抬起头看着远方，明明满是蓝白色制服的身影，他却似乎听到了自己伙伴的声音。 他其实希望他们不要来，因为这是一场注定会牺牲的战争，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有任何伙伴死去。 但他也不想死去。 他想活下来，他刚有爱人，刚有伙伴，刚加入一个家。 手上的攥着的拳头温度又上来，艾斯垂下眼睛，小心地散去自己波动的能力。 那天泽尔达被带走之后，他也在海楼石的枷锁之下，能调动起一点点自己的能力。 这像是一颗定心丸一样，让艾斯暂时能松口气，他也不能全靠着伙伴们来营救自己。 但就算他可以元素化，在三个大将的看守下，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处刑台上，好像是一个注定的死局。 战国拿起自己手里的麦克，开始向着世界宣讲。 “……今天，我们将要处刑的是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火拳艾斯，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 第74章 “他是海贼王罗杰留下的肮脏血脉，是罗杰的儿子。” 喧杂的广场一瞬间安静下来，就在直播前的各种人也都被这惊世骇俗的身份，震惊到失去言语。 还是被当着全世界撕开了他最不堪的一面。 艾斯的头缓缓垂下去。 就在这时，马林梵多周边的海仿佛沸腾了一样，大海像被一柄刀劈开，一艘巨大的海贼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 “胡说！艾斯是我的儿子！”白胡子的声音响彻马林梵多，声波传到了每一处。 同样乘着革命军船来的萨博和路飞等人，也出现在马林梵多。 艾斯抬起头，正好对上站在船头的泽尔达的视线。 “带你回家。” 艾斯突然读懂了泽尔达的口型。 他的血脉是属于罗杰的没错，但现在这些人，是属于他艾斯的。 第43章 顶上战争 当海军最高战力一个一个对上白胡子的队长，马林梵多的战争正式打响了。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看着直播的画面。 他们也在等一个结果，这场战争，到底是海军胜利还是海贼获胜？ 马林梵多是海军总部，战国已经召回了所有战斗人员。所有的海军都在备战这场注定会碰上四皇的战争。 只是没想到，这次大战，竟然有第二个四皇下场了。 当红发从白胡子船上下来的时候，整个马林梵多都安静下来了。 战国看着站在红发旁边，还裹着绷带的泽尔达，深刻地觉得就应该抓到的同时处刑掉他。 如果没有泽尔达，也不有这么多事。 如果有机会，也要在今天除掉他才行。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海军就只有一条路了。 战！ 不管对方来了多少，都要战斗！ 随着一声号角声响，海军冲着扑过来的海贼们发出了进攻。 在平台上的所有人都扭打在一起，各种各样的果实能力随着鲜血乱飞，一场激烈的混战开始了。 三个大将，除了赤犬还在看守艾斯之外，黄猿也下场对上了白胡子的副手，马尔科，另一个青雉则是警惕地看着还在观望的红发。 白胡子和战国在高台上遥遥相望，两方的“将军”都未动手。 尽管白胡子海贼团还有着外援，但是他们加在一起，相对全部海军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就算是蚂蚁多也可以啃象，更别提是训练有素的海兵了。 距离艾斯将被处刑的时间越来越近，海贼们依旧推进不过去，甚至还没有到中心点。 泽尔达有些着急了。 他沉默地调动着自己的能力，身边的红发只感觉一道凌厉的风凭空而起。 自然系果实能力者被誉为最麻烦的能力者不是没有原因的，当他们把果实能力开发到一定程度之后，那种伤害，是天灾级别的。 坐在直播前的观众们只看到马林梵多的天空之上突然风云变幻，就连云彩都被突如其来的风搅散。 “这是，神的力量吗……”有人喃喃道。 泽尔达化成一道巨型的龙卷风，开始清场。 只要在中将以下的海军们，都完全无法抗拒这道风，远远的就被卷起来飞到天空，就像被卷进滚筒洗衣机一样，然后狠狠甩了出去。 海贼们顺着泽尔达开出来的路，已经跑到了接近艾斯处刑台的地方。 被压着跪地的艾斯，他的衣服都被风带的发出烈烈的声响，但他总觉得，这样让旁人睁不开眼睛的狂风，却万分温柔。 他说，他要带自己回家。 战国和卡普对视一眼，卡普突然下场，和青雉配合，一道冰墙和一个武装色的拳头，终于阻止了这个看起来不可抵挡的龙卷风。 同时，红发的刀也已经出窍。 四个人战成一团难分伯仲，战国却再次拿起了麦克风。 “狂风泽尔达，是30年前天龙人逃跑的奴隶，也是罗杰海贼团的残党，这样的恶人，海军势必将其捉拿。” 泽尔达的身份被猝不及防地公布，他愣了一下，差点被青雉的冰捅穿，还好红发注意到了，一把把他推开。 只是泽尔达却无暇顾及青雉的攻击，他抬起头往处刑台看去。 艾斯看起来被他的经历吓到了。 泽尔达心里一紧。 他躲避的神情，就像是肯定了战国的话。 艾斯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是心疼。 下一秒，就听见处刑台上传来一声大吼。 “你放屁！泽尔达即使经历过那些苦难，他也依旧从不伤人性命！但是你们这些天龙人的走狗，帮助天龙人做出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曾经是奴隶又如何，只能说明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艾斯的话，掷地有声。 正在打架的萨博吹了声口哨，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兄弟！” 泽尔达也笑了一声，立刻全身心地投入战斗。 他们拖住了几个海军的最高战力，路飞和萨博则是在一路人的护送下越来越接近处刑台。 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赤犬的刀已经高高举起，路飞的手已经碰到了艾斯。 “艾斯——” 赤犬的刀被萨博击飞，赤犬无法，只能动用自己的果实能力，燃烧着的熔岩就冲着眼前碍事的路飞打去。 “路飞——！” 这一拳的力量是现在的路飞不可能抵抗的，艾斯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试图用自己的肉身帮他挡住这一拳。 第75章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处刑台，几个人的动作几乎被拉出了慢镜头，但是他们却来不及赶过去，好像悲剧注定要发生一样。 还好，还有萨博在。 萨博裹着武装色的花剑架住了赤犬的拳头，缓解了这一危机，只是下一瞬间，他的花剑也崩断了。 眼看着赤犬下一次的攻击就在眼前。 “快走！”萨博撕心裂肺地喊。 这时，有一道风，把三个人全部完完整整地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就像是他们小时候调皮捣蛋之后，被运送出去一样。 是泽尔达。 当身体凭空而起的时候，三兄弟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放松下来。 那边红发一个人单手就抵抗住了海军的两大战力卡普和青雉，用力到额头上都爬满了青筋。 “别小看四皇啊。”他笑道。 “把艾斯运送到安全的地方，该我上场了。”白胡子站起身来，扛着他的大刀，毅然决然地踏上征程。 他今天不光是来救人的，他是要和过去的时代做个了断。 有人欺负到家里了，怎么可能不把场子找回来。他可是他们的大家长！ 战国也放下自己的外袍，起身迎战。 “绝不能放他们走！”他发出了今天最后一道军令。 顶上战争，在艾斯被救出之后，终于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但是泽尔达却带着艾斯他们三个人，远远地离开了这片战场。 他之前和白胡子早已经说好了，这次战争的目的就是救出艾斯。 而现在，他们其实已经胜利了。 放下几个孩子之后，萨博已经因为刚才赤犬的攻击而昏迷过去，而被赤犬的攻击波及到的艾斯状态也不太好，整个人处于一种迷迷瞪瞪的状态，几近昏迷，路飞则看着他们两个干着急，喊着去找医生。 泽尔达站在他们旁边，看着马林梵多那座屹立的城池里面，两个交错的巨大身影。 半晌，他轻轻对着那个方向鞠了一躬。 尽管他心中的最高点依旧是罗杰船长，但他也必须承认： 白胡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第44章 战后 醒来之后的艾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白胡子牺牲，白胡子海贼团解散的消息。 可能心里的事太多，他的伤也一直没好，持续不断的发高烧。 白胡子的海贼船也跟着他消逝在马林梵多，大部分人都各寻出路了，只有少部分放心不下艾斯的几个同伴留在和风号上和泽尔达一起照顾艾斯。 艾斯的伤口很多在牢中已经溃烂发炎，需要好好修养。趁着艾斯休息，泽尔达才从马尔科的口中了解了整个来龙去脉。 黑胡子蒂奇……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马尔科的表情都带上了狰狞。要不是艾斯还在重伤，大概他就满世界去追杀了。 泽尔达能理解，要是有这么一个人导致自己的海贼团解散，他也是同样的心情。 不过他还是更担心艾斯。 艾斯是个渴望大家庭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白胡子海贼团给了他给不了的，但他并没有拥有多久，还是失去了。 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不过出乎他意料，艾斯真的已经成长了。 他明白老爹的用意，明白伙伴们的做法，所以即使心中悲伤，他也会好好活。 泽尔达把药递给他，白胡子的船医不知道什么手艺，做出来的药汤一直都是充满奇奇怪怪的苦味，泽尔达闻着都皱眉。 不过药效确实很好，每天都喝的艾斯肉眼可见的减少了昏睡的时间，精神了很多。 “很苦吧。”泽尔达皱着眉头看着艾斯一口把药灌进去，嗜甜的他很难想象自己要是每天都喝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地狱。 “很苦。”艾斯的五官都快皱在一起了，诚实地回答。 “我看看还有什么糖……”坐在床边的泽尔达起身要去翻找抽屉。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人揽着腰，一下子跌回床上。正说着话的嘴被人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艾斯把人按在床上，低头和他接吻。 他们确认关系之前一共接过两次吻，一次是艾斯主动，另一次是泽尔达主动。但都事出突然，另一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接吻。 艾斯一开始小心翼翼地舔吻着他的嘴唇，像只小狗温存主人一样，直到泽尔达被他的热气弄得不行，主动张开嘴，伸出舌头轻碰到他的舌头。 “呜——”这一下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艾斯的动作瞬间变得粗鲁起来。 被他关在心里张牙舞爪的欲望，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想把这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品尝他的滋味，掠夺他的呼吸。 他的舌尖略过泽尔达的上牙膛，一种酥麻的感觉让泽尔达的身体弹起，又被他禁锢住按回去。 他强硬地品尝着。 刚才药的苦味在两个人的口腔中弥漫，但是没有人觉得它味道难以接受了。 在确定心意之后，接吻变得肆无顾忌，两个人的唇舌交缠着，发出暧昧的声响。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泽尔达感觉呼吸不畅，才推着眼睛发红的艾斯的肩膀，坐起身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泽尔达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更何况他现在腿都是软的。 第76章 他偏过头，却被艾斯看清了他红的一塌糊涂的耳朵和脖颈。 艾斯身后捏了捏他的后颈，在泽尔达回头瞪他的时候，笑起来。 笑得好像尾巴都要摇成了螺旋桨。 “一点也不苦了。甜甜的。”他说。 他这么一说，泽尔达才回味起来嘴里的苦味，那种酸涩的苦还带着一点辣，让他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立刻蹦起来。 “你天天就喝这种东西啊！”味道比闻起来更难喝！白胡子海贼团的人都在过些什么日子啊！ 泽尔达此刻无比想念罗杰船上的船医。 最后泽尔达还是翻出了两颗糖。一人吃一颗，脸颊都鼓鼓囊囊的。 两只大仓鼠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真好，你还在。”艾斯拉着泽尔达的手，虽然是笑着，眼底却有化不开的忧伤。 伙伴的去世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泽尔达心疼得搂过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艾斯在他的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然后伸手拥住了他。 “想哭就哭吧。”泽尔达低声说。 这么久他都看到的是在伙伴面前，在弟弟们面前强颜欢笑的艾斯。此刻这个屋里没有其他人，他可以发泄了。 在他面前不必有任何隐藏和防备。这句话对两个人都适用。 话落下的下一刻，泽尔达感觉自己的领子湿润了。 从沉闷的哭声，逐渐变成了声嘶力竭。 艾斯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泽尔达则一直不厌其烦地拍着他的背，小声对他说，我还在呢。 陪伴像是一道温柔的风，轻轻地温暖了冻僵的身体。 直到很久之后，艾斯才停下来，只不过他依旧没有松手，而是侧头舔了舔了自己留在对方脖子上的眼泪。 泽尔达腰又是一颤，气不过地伸出手指敲他的头。 被“收拾”了的艾斯不再作乱，而是满足地嗅着泽尔达身上好闻的马鞭草味道。 心里塌陷的地方，被慢慢修补。 “谢谢。”艾斯小声说。 就在两个人温存的时候，门突然被路飞一脚踢开。 “艾斯！起来吃肉了！！”这突然的一嗓子，泽尔达差点没犯心脏病。 路飞后面还有着萨博的碎碎念，看起来他是想拉着路飞的，但好像没拉住。 “我都说了你别打扰他们——” 泽尔达反应快速的把艾斯推到一边，艾斯嘶了一声，身上的伤口差点绷开。 看着笑得没心没肺，一个劲儿叫他吃肉去的傻弟弟，艾斯想把路飞拽过来送上一捧爱の铁拳。 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干了。 泽尔达和萨博站在一边看着按在地上被修理得嗷嗷叫的路飞，脸上一脸平静。 有时候人挨揍，确实是活该。 萨博抬眼看了一下泽尔达比平时有些红艳的嘴，又看了看他有些湿的脖领子。 心里有点担心路飞要葬身于此。 还好过了一会儿，泽尔达也怕艾斯身上伤口绷开，两个人一人拉一个，把滚在一起拳打脚踢的两个人分开了。 “吃饭吃饭，不是有肉吗。”泽尔达拍拍正气鼓鼓的路飞的头。 “对啊！吃肉！走走走，不然一会儿就被马尔科他们抢光了！”路飞瞬间忘了挨揍的事情，流着口水就往外跑。 真的是，缺点染色体。 连艾斯都没脾气了，看着他欢快跑出去的身影，没绷住笑了几声。 泽尔达也笑着，招呼萨博帮他一起扶着艾斯，出去吃饭。 —— 其实除了对感情极其不敏感的路飞，其他人，甚至路飞的船员们都看出来了艾斯和泽尔达的关系。 他俩并没有多藏着掖着，只不过感情也属于私事，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告知天下。 不过看着艾斯快掉在泽尔达身上的眼珠子，还有一见到他就不自觉地开始娇气，泽尔达也好脾气的照单全收，是个健全的人都能明白过来了。 艾斯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转起来，看到艾斯没什么事，路飞和萨博就准备离开了。两个人还有自己的生活要去闯荡，临走的时候，泽尔达又给他们拿了不少库存的好吃的和贝利。 “没事啦，我都够用。”萨博有点不太好意思拿泽尔达给的零花钱了，一回头正好看见路飞正掏着他那份，偷吃包裹里的水水肉。 萨博脑门上起了一个红色的井号，包裹着武装色霸气的拳头狠狠落在路飞头上。 路飞吐着舌头倒在地上。 “活该。”娜美说道，看到因为路飞倒下，路飞的包裹里掉出来的珠宝，瞬间又笑得甜甜的，冲着泽尔达说，“谢谢泽尔达哥哥啦~” 泽尔达冲她笑着点点头，敏感地感受到一起来送人的艾斯伸手搂住他的腰。 ……这死孩子。 泽尔达扒拉开他的手，把萨博的包裹强行塞进萨博的怀里。 “不管你们多有出息，这都是家里人的关心，拿着吧，记得回来看看。” 萨博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此离去。 和风号上就还剩下白胡子海贼团的几个人，还没想好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泽尔达也愿意他们住在这儿，人多热闹一些，更何况艾斯多跟伙伴聊聊天，也能让心里都好受一点。 只不过时间长了，艾斯竟然比他先受不了了。 第77章 原因无他，只是刚确定了关系的小情侣，总是想做一些亲密的事情。这时候，总会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伙伴们打扰道。 这天，正在床尾接吻的两个人，突然被喝大了欧文打扰，拎着一杯酒，抓住艾斯去参加派对了。 泽尔达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艾斯脸那么黑的时候。 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实在是，最近这个小子随着伤越来越好，行为也越来越放肆。仗着他心软，时不时就给他来一些越矩的动作，看上去想把他吃了一样。 对于这种亲密关系完全没有接触过的泽尔达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有些排斥这样过快的进展。 不过他爱上的是一心只有和他更亲密一些的艾斯，当晚，他就体会到了自家小男友的热情。 第45章 无需言语 被拽着喝了一堆酒的艾斯，在把他们都差不多灌倒之后，有点晕晕乎乎的扶着墙回来。 他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来到了泽尔达的卧室。 只是一会儿看不到他，就想再多看看他。 只要看着泽尔达，他就安心。 屋里泽尔达刚洗完澡，他一向懒得参加白胡子海贼团这几个人自己的派对，毕竟对于人家来说，他虽然是“房东”，但也是个外人。 泽尔达开着床头灯，拿了本游记，准备睡前再看看书。 艾斯本来只是想过来跟他说句晚安。但是一进来，满脑子和平冷静的小念头就消失了。 泽尔达已经换好了睡觉的衣服，是一件宽宽松松的短袖，领子很大，在温暖的小台灯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半个肩膀，外露的肌肤上还带着他送的红宝石项链，在灯光下像一颗锁骨中间的血痣，红得让人心头发颤。金色的半长发软塌塌地搭在枕头上，整个人埋进枕头堆里看上去舒适极了。 泽尔达似乎有些困了，看到人进来，慢了几拍才看过来，合上书带着有点哑地声音冲着艾斯笑道：“跟他们喝完了？” 艾斯瞬间好像被人叫醒一样，也没有回答泽尔达的话，只是闷头走到泽尔达的床边低头看着他。 泽尔达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莫名有炽热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颤。 气氛到了，有时候不需要言语。 下一瞬间，泽尔达手上的书已经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两个人已经滚进了软绵绵的枕头堆里。 同样是从一个吻开始。 泽尔达身后都是软乎乎的枕头，几乎没有什么着力点，被人压下来的时候，只能双手攀着他的脖子，扬起脖子迎接他像是暴雨一样落下的吻。 直到气喘吁吁的时候，两人的双唇才分开。 艾斯抬手擦了擦泽尔达唇边溢出来的口水，又低头亲了他的侧脸，之后又抬起身子吻他的额头，鼻尖，唇边……带着安抚和询问的意味。 泽尔达抬起手推他的肩膀。 “等，等下。” 艾斯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扑在两个人的脸上，艾斯的腿跪在床上，强行分开泽尔达的双腿，两个人贴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动。 “什么都没准备。”泽尔达错开他的眼神，带着通红的脸小声说。 艾斯啊了一声，从泽尔达的床头柜翻出了一个瓶子和一串小袋。 泽尔达：？ 下一瞬间，他的双手已经被拎起来，整个人被艾斯固定在床头动弹不得。 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已经都准备好了，又低头去亲对方已经烧起来的耳朵。 他轻咬住泽尔达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带着哀求道：“我的好先生，爱爱我吧。” 实在太犯规了。 心一下就软了，泽尔达主动仰起头接受他的亲吻。 艾斯像是在朝圣一样，用嘴唇膜拜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泽尔达被他折磨得不行，只想抬腿踹他。 艾斯抬起头，舔了下嘴。仪式结束，接下来的正餐才要正式开始。 随着暧昧的声音，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被子被掀起，盖在两人身上。 泽尔达不知道怎么进行到这步的，明明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除了刚开始的青涩，接下来的动作却越来越熟练，引领着他走到一个又一个烟花绽开的地方。 他好像格外喜欢挂在他脖子上的红宝石，即使被欺负得眼眶含泪，依旧强硬地让泽尔达叼着那颗璀璨的红宝石，然后凑上来亲他。 一颗通红的宝石在两人唇舌之间推来送去。 泽尔达的手一开始抓挠着他的背，又开始抓身下的床单，最后无力地扯着枕头的一角，几乎没有力气再攥紧。 …… 一宿过去，白天的阳光照进来，暖烘烘的。没睡几小时的泽尔达哼了一声，下意识钻进能遮住眼睛的地方。 也睡得很沉的艾斯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睡得迷迷瞪瞪的泽尔达把整个脸都埋在他的颈窝里，直到都挡住眼睛，这才像是找到舒服地方的小动物，一动不动地窝起来。 艾斯的困意顿时都飞走了，昨晚的回忆一下子就回到了脑海中。 后知后觉地才觉得甜蜜，心好像都被填满了，晃一下都会有蜜糖溢出来。 他抬起手把睡得昏天黑地的泽尔达脸上的碎发拢在耳后，然后低头吻了一下他软乎乎的脸颊。 第78章 泽尔达对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无论怎么过分，只要在耳边求一声先生，就开始乖乖的任由自己施为。 真是太可爱了。 艾斯看着安生睡在自己怀里的人，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 啊，他好像睡得不太安稳，眼睫毛都在颤，真可爱。 啪叽，又亲一口。 诶呀，怎么有人睡觉嘟嘴啊，太可爱了。 吧唧，再亲一口。 …… 泽尔达梦见有一只打蚊子一直在骚扰自己，嗡嗡嗡的，围着自己一直在飞，时不时就叮自己一口。 又烦又气人。 于是泽尔达毫不犹豫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世界终于清净了。 泽尔达迷迷糊糊睁开眼，和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的艾斯对上双眼。 啊，大蚊子叫艾斯…… 泽尔达眨巴眨巴眼睛，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的又躺回去——实在是起身的那一瞬间腰酸背疼，思考了一秒，泽尔达决定继续躺着。 对于被扇了一巴掌的艾斯，泽尔达理都懒得理。 这个坏小子，眨着一双装模做样的狗狗眼，就会哀求假装自己多可怜，但是动作却一点没这个意思…… 也就是昨天脑子跟断了线一样，一听这小子求他他就心软，这会儿早上，太阳一照理智就回来了。 昨天最可怜的是他好不好！ 那么大岁数了还被这小子一直折腾各种姿势，再练练泽尔达感觉自己快变成橡胶果实能力者了都！ 知道自己把人惹生气了，看着再次埋进枕头里的泽尔达，这回艾斯不敢再招惹他了。 蹑手蹑脚地蹭下了床，从床底下一片狼藉中翻找出自己的衣物，顺便给泽尔达的旧衣服清走，拿了一整套干净衣服放在床边。 看着泽尔达因为翻身抱着被子，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背。 艾斯的喉头滚动了好多次，最终还是努力迈开腿，离开了这个房间。 折腾了半宿，他都饿了，泽尔达一定也饿了，他要去弄些吃的。 在煎糊了第五个蛋之后，在饭店打工过的欧文实在看不下去，主动接过锅做起早饭。 “要吃什么？”欧文拿了两颗蛋说。 “枫糖浆松饼、香肠、蔬菜沙拉、煎蛋最好还有一个奶油南瓜粥。”艾斯说的全是泽尔达爱吃的。 欧文默默抬着死鱼眼看他：：“你看我够不够一桌子菜？” 艾斯根本没回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金条直接甩在了欧文怀里。 “好嘞，枫糖浆松饼、香肠、蔬菜沙拉、煎蛋还有奶油南瓜粥是吧，没问题，瞧好吧您内。” 欧文在那大汗淋漓地准备丰盛的早饭，艾斯就哼着歌在他后面打下手，试图在爱心早餐里掺杂一点自己的努力。 “心情这么好。”欧文撇了一眼艾斯，“怕不是昨天得手了？” 艾斯根本没回答他轻佻的问题，而是把欧文做好的放在盘子里摆成漂亮的形状。 欧文抱着胳膊牙疼的看着他把枫糖浆浇成一个爱心的形状。 直到艾斯把这些菜都安安稳稳放在托盘里端走的时候，才轻飘飘带着嘚瑟的留下一句。 “先生爱我了~” 欧文表示自己耳朵脏了，需要再来一根金条洗一洗。 …… 泽尔达也睡不深，主要是浑身酸痛，等艾斯端着吃的进来，他也就醒了。 他不习惯没有衣服睡觉，身体皮肤和被子直接接触的感觉怪怪的，他爬起来看到床边有一套衣服，笑了一下。 看在干净衣服的份上，原谅那个死孩子了。 艾斯端着托盘进来，直接支起泽尔达平时在床上看书的小桌子，放在上面。 “哟，都是我爱吃的。”被一套操作哄好的泽尔达伸手轻轻拍了拍艾斯的脸颊。早上他使劲那一下，艾斯脸上还有红印子呢。 被“爱抚”了的艾斯尾巴再次摇成了螺旋桨。 “快吃快吃，都是我做的。”艾斯献宝一样地说。 “你做的？”泽尔达挑起眉毛看他，插了一块松饼进嘴。 软糯香甜，松软可口，哪哪儿都好，就是应该不是眼前这个煎蛋都能焦了的家伙做的。 泽尔达没捅破，而是享受起来艾斯的这顿爱心早餐。 最后还是艾斯绷不住，交代了实情。 “其实是欧文做了大部分，不过洗菜和摆盘都是我特意做的！”想只要表扬的狗子。 泽尔达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真的是对艾斯一点辙都没有，每次扮乖自己的喜欢得不行。 那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吃下最后一口松饼的泽尔达冲着艾斯招招手，艾斯就撑着小桌子把脸探过去。 泽尔达按着他的后脑，主动和他接了一个吻。 “行了，这回是甜的了。”泽尔达满意地说。 但是亲完，艾斯却一点都没有坐回去的意思。 泽尔达疑问地歪头，视线下移。 “……不是吧，真是年轻。” 第46章 恢复 艾斯的伤势已经大好，白胡子的海贼团成员们在马尔科的带领下也准备离开了，各寻出路。 只有欧文纠结了很久还是准备留在和风号上。他本来也不想当什么海贼，只是当时觉得艾斯不错，就被这么拐上了海贼船。 和风号上有吃有喝还有钱，他自然哪也不想去。虽然随时随刻可能会吃到狗粮……但那种时候他就抱着小黑□□两把就是了。人家猫科动物都吃狗粮了，他这一个杂食动物也不能挑什么，是吧。这几天会做饭的欧文迅速和小黑建立了革命友谊，从来不让外人摸的小黑破天荒会让欧文摸几把。 第79章 在泽尔达和伙伴的陪伴下，艾斯的状态也越来越好，不仅是伤势，心情也回到了平常。 只是开了荤的小狼崽儿每天眼睛都是绿油油的，泽尔达看着都害怕，总有一种随时随地要被他拆吃入腹的感觉……上次伤还没好利索，就能拉着他弄到快天明，后面泽尔达腿软了半天，这回伤好了还指不定要做到怎样。 泽尔达死鱼眼，表示自己已经快成了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中年人了，真是比不过年轻人。 这年轻人，碰碰就能跟个花岗岩似的，真是遭不住。 吐槽归吐槽，动了心之后，其实每次看到艾斯故意在他面前晃荡好身材的时候，他也蠢蠢欲动。偶尔悄默声地摸一把，当艾斯看过来的时候再转过头去假装不是自己做的。 他也没看到，每当这种时候，艾斯盯着他的眼睛都沉了几度。 还好这几天船上来探望还有和马尔科他们接洽的人挺多，派对从早上开到晚上，和风号不大的甲板和船舱上全是人，艾斯还没有抓到机会和泽尔达进行一些更亲昵的交流。 大家聚在自己的船上，又都是救了艾斯的朋友，作为东道主的泽尔达怎样都得尽一尽地主之谊才行。所以派对的伙食基本都是他负责。 还好这帮海贼也不挑食，有酒有肉就都满足了。 泽尔达跟他们聊着聊着，看着盘子空了，起身去厨房准备再拿着肉制品。刚把东西拿出来，一转身就一头撞进尾随进来的艾斯怀里。 即使那一刻没看到脸，熟悉的身材加上飘着自己马鞭草味香波的家伙，就只有他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那一刻更多的安心。 泽尔达还托着盘子，被比他高出一截的艾斯弯腰整个人挂在身上，好像一只撒娇的，不知道自己体重的大狗，死沉死沉的。 “起来，我还拿着东西呢。”泽尔达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他的头。 这会儿艾斯身上的绷带已经都拆掉了，他跟往常一样不爱穿上衣，光着上半身露出自己美好的腹肌和胸肌，这会儿贴近过来，泽尔达透着薄薄的衬衣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有多热。 不愧是火火果实能力者，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把他身上烧热了。这种躁动的温度很难不让人想到之前的那个夜晚，泽尔达头一次知道这家伙激动的时候会控制不住的变烫，尤其是那里。 想到这儿，泽尔达有些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偏过头去。 艾斯看着近在咫尺的，逐渐变得通红的耳垂，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思绪，把头埋在他肩膀里闷笑。 “笑屁啊，给我起来。”好像被戳穿心里所想的泽尔达炸毛了。 艾斯摇了摇头，把他肩膀的布料都蹭得皱到一起，露出大臂上的皮肤。 “好先生，我好喜欢你，再让我抱抱。”艾斯闷声地在他肩头处撒娇，然后又侧头去亲他露出胳膊上的皮肤。 泽尔达夹紧胳膊想躲开，但他整个人都在艾斯怀里避无可避，眼睛不住地往后面看。厨房外面就是甲板，大家都在甲板上来派对，喧闹透过这扇半开的门传进来，只要有个人偏过头就能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注意到他的视线，艾斯抬脚把门轻揣了一下，门晃晃悠悠地关上。 泽尔达挣了一下，还是没挣动，反而两条腿被他的腿强行挤进来，后腰紧紧抵在柜子上。 艾斯的手也撑在他身后的柜台上，低头挑衅地轻咬了一口泽尔达的脖子，又安抚地轻吸了一下他突突跳着的动脉。 泽尔达的手一颤，手里盛满食物的盘子差点掉地上，艾斯都没有抬头，手指一路抚过去，顺着他的手腕接过托盘，放回头上的柜子里。 还不等泽尔达说什么，艾斯抬起头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这一个吻绵长又缠绵，艾斯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只要舌尖轻轻抵住他的上牙膛泽尔达就会轻轻颤抖。两人舌尖交缠，泽尔达也不是什么甘愿被动承受的人，之前是顾及艾斯的伤口，现在既然是这样了，他也会争夺回来自己的主动权。 泽尔达的舌尖把艾斯的舌头顶回去，到他的唇间探索，直到长驱直入，泽尔达的舌头卷过艾斯的舌根，吮--吸了一下艾斯的唇舌，满意的也感觉到他的颤动。 只不过他的举动更像是放出了一匹关在牢笼里的狼。 艾斯的手上用劲，直接把桌面一把清空，瓶瓶罐罐摔在桌子的角落，把人直接搂住大腿抬起来，有些粗鲁地放在厨房的台子上。哐当一声，连着柜子上的调料都在颤抖，摇摇欲坠得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 只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细节。 门根本没有上锁，外面喧闹的声音隔着薄薄一层门板传到里面，刺激着耳膜，泽尔达咬着自己的下唇，把自己马上要从嘴里冒出来的声音又咽回去。 随着艾斯的力道，咬下唇已经不太够用，泽尔达咬着自己的拳头，咽下要脱口而出的声音。 艾斯把他嘴里的手拿开，贴心地换上自己的胳膊，泽尔达毫不怜惜地狠狠一口咬上去。 “别紧张。他们不会进来的。”艾斯弯下腰在他耳边说道。 “说得……倒是……简单！”泽尔达一直咬着他的小臂，从嘴唇间狠狠地溢出几个词。 “你这么紧张，搞得我想再过分一点了。真是太可爱了。”艾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胳膊都被咬出血的疼痛，还在闷闷地笑着说。 第80章 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个家伙像只可爱的大狗？这简直就是只吃不饱的大灰狼！ 还是大尾巴狼那种！ 泽尔达被他坏心眼地加重的动作刺激地挺起身来，抱着他的肩膀，又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下一口。 虎牙刺入皮肉，带出一丝血迹，混着口水压抑住了尖叫。 正情到深处，艾斯突然看到头上的柜台上有一瓶奶油。脑中灵光一闪。 正晕晕乎乎的泽尔达只觉得身上突然凉飕飕的，然后就是艾斯的一顿细致的舔食。 “好先生，你好甜啊。” …… 等到两个人穿戴整齐再出去的时候，外面开趴体的人已经盆光碗净，喝得昏天黑地，压根没有注意他们俩的消失。 艾斯端着东西丝滑地加入他们，泽尔达则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子，在角落里找到正在吃饭的小黑，抱着他的脑袋，腰酸腿软地靠着他毛茸茸暖烘烘的身体坐下来。 泽尔达手上还拿着剩下的半瓶奶油，艾斯又给他端过来了一盘他想吃的草莓，泽尔达就坐在原地慢慢悠悠的给一个个的盖上奶油吃掉。边吃边看着艾斯被马尔科他们拉着喝酒。 明天他们大概就要走了，这时候正是道别的时候，有着说不完的话。 艾斯只穿了一个小马甲露着胳膊，被他们各种人拿着酒杯过来灌酒，艾斯时不时伸长胳膊去接，大家都看到了他胳膊上那个深深的牙印。 那小子一看就是在故意炫耀。泽尔达狠狠地咬了一口草莓，果汁都溅到小黑的毛皮上，小黑回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过来喝酒的人也沉默了一下，他们自然也看出了艾斯像是炫耀徽章一样给他们看胳膊上的齿痕。不过大多数都是孤家寡人的海贼们根本没有搭理他，完全不想开启这口狗粮。 显摆了半天完全没人问的艾斯逐渐蔫了下去，端着杯酒凑到了坐在小黑边上的泽尔达身边，央求主人的安慰。 马尔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好像傻了一样，被人揉揉头发就在那憨憨地直乐的二番队队长，觉得这个傻小孩，确实不会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了。 最起码，现在有人管教他了。 这一顿酒喝到了天明，马尔科他们拜别了艾斯和泽尔达还有欧文，一行人就踏上了继续的旅途。 他们可能会想泽尔达一样此生再也不加入别的海贼团，自由自在地自己渡过一生。也可能像是红发香克斯那样，组建自己的团队，登上这片大海的顶端。 这片大海的常态总是分分合合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和珍惜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享受这段时间。 不过还好，经历了太多分离的泽尔达已经拥有了一个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爱人。 站在船头看着马尔科他们的背影，泽尔达好像幻视了当年他们解散时候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地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艾斯。 艾斯若有所感，也偏头对上他的视线。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在和煦的微风下轻轻地接吻。 第47章 同居 和风号上恢复了平静，不大的帆船对于只有三人一豹来说，活动空间也算很大了，欧文除了做饭的时候，除了晚上会聚在一起玩牌之外，见到剩下那两个人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时光都是他吃饱喝足后懒洋洋的和小黑找个地方晒太阳。 这样安静的，富足的生活对于从小就在大海上艰难讨吃的欧文来说实在是太满意了，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晚上有时候艾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也会把他弄醒。 不过还好，听艾斯的话头，他可能马上就要搬去泽尔达的卧室睡觉了。 突然独居的欧文非常开心。 当然，更开心的还是要数抱着自己枕头和床具一样一样往泽尔达主卧里搬的艾斯。 哼着歌的艾斯抱着枕头转了个圈，用胯骨顶开门，把自己同款式的枕头放在靠墙的大床上，把两个白色枕头合并在一起，拜得整整齐齐的。 艾斯抱着胳膊欣赏了一下，然后又伸手把两个枕头拍得松松软软，这才满意。 回想前几天的场景，艾斯哼着的小曲又高了一个调子。 他是不敢提同居的，怕泽尔达嫌弃。同居这件事自然是泽尔达提出来的。 就在和之前一样度过了一个热情的夜晚，两个人都很累了。泽尔达躺在床上看着艾斯熟练地收拾脏了的床单，换上新的，然后钻进被窝熟练地抱住人。 做这件喜闻乐见的事不光是只有承受方会累的，即使之后承受方可能会有一些负面感觉，但其实对于上面的那个人也是有影响的。 泽尔达就不信自己腿都软了，艾斯还能一点都不累！？ 但是这个孩子被培养的太好了，每次都默默地承担这些自己懒得管的琐碎事。泽尔达看着这些，心里也有些触动。 泽尔达已经习惯把头窝在艾斯的锁骨处睡觉，闻着对方身上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味道还有体温，会让他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只是他这张床虽然不小，上面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床具，所以艾斯都是枕着自己的胳膊睡，泽尔达也会分给他半个枕头，只是艾斯总会在半夜把这半个枕头还给他，因为熟悉整个枕头宽度的泽尔达半夜翻身的时候脑袋总是会掉下去。 甚至有时候泽尔达半夜醒过来，会发现艾斯已经默默回自己床上去睡了。 第81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荡的床上，缺了一个人会变得冷冰冰的，巨大的失落感涌上来，就连泽尔达自己都不敢相信。 所以在昨天，泽尔达心满意足地搂着艾斯，亲了亲他的下巴。 “晚上别走了。”泽尔达说。 艾斯没听懂，点了点头，还要抬胳膊枕脑袋。 怎么这时候就这么笨。 泽尔达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咬他下巴，引来艾斯像是泰山压顶一样的密集亲吻。 喘着气把人推开，感觉这个趋势又要“重蹈覆辙”，泽尔达赶紧把正事处理完。 “我说，把你枕头和被子抱过来。” 艾斯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期盼的星星。 “真的吗？” “嗯。”泽尔达笑着，双手捧着他的脸搓了搓，觉得自己这个小男朋友实在是甜得不像话，“以后也不用搬走了。” …… “你怎么还不去？” “先……等等吧，反正一会儿还得再换一遍。” “？……呜！等……等等！” 记忆终止在这里，艾斯摇摇脑袋，赶紧终止自己危险的回忆，再这么想下去，怕不是他现在就要去把人绑过来。 同居之后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变化，毕竟两人之前也是在一艘船上，整天都混在一起玩。 天天不是一起晒太阳，就是出海钓鱼，无聊了去几个小岛找找娱乐设施。 只不过，这种默许对方进入自己私人领地的态度，让艾斯更加兴奋，只要一看到泽尔达，他的眼睛就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让泽尔达说不出拒绝的感情。 只是不拒绝，就是接受。 泽尔达再次体会到了年轻人的体力。 累得像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翻书的泽尔达突然想起了什么，撑起自己身子，对着旁边也拿着报纸正在看的艾斯说：“是在上面会比较轻松吗？” 艾斯从报纸中抬起头：“？” 泽尔达满脸认真道：“你来当一次底下的怎么样？” 艾斯犹豫了一下，泽尔达拿枕头按着他的脸，把他的回答淹没在柔软的鹅毛里。 “就这么定了！我才是船长！” 艾斯笑着拎起旁边的枕头反击，泽尔达不甘示弱，拽起自己的枕头也打过去。腰间那点酸痛还不至于让这个大海贼的动作有什么迟缓。 两个人闹成一团，自从和艾斯在一起之后，泽尔达也逐渐在他的影响下变得爱笑爱闹。他俩经常像两个大孩子一样玩闹，然后再做一些成年人的事情。 这天晚上，泽尔达学着艾斯那样准备好了一切，等艾斯一回来，就拉着人走到床边，让人坐下。 “乖乖听话。”泽尔达哄着，坐在他腿上然后拿出一条丝巾。 艾斯勾着唇角任由他动作，搂着人的腰闭上眼睛。 “那先生可要对我好一点。” 泽尔达把艾斯的眼睛仔仔细细蒙好，然后把人推到在床上。 就连手脚都拿出了之前艾斯买的小玩具固定住。泽尔达还坏心眼的买了个狗狗项圈，这种专门带给大狗的项圈，在人的脖子上竟然松松垮垮，但是只要使劲拉住后面的那个环，依旧会有窒息的感觉。 只会摇尾巴的乖狗狗终于也被带上了项圈。 蜜色的喉结在黑色项圈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也许是不适应黑暗，艾斯咽了口口水，喉结颤动，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性@感。 泽尔达像是艾斯取悦自己一样，细致地舔@舐他像是焦糖一样的皮肤，他白皙的手略过艾斯线条流畅的肌肉。 手环被拉扯得哗哗作响，艾斯隐忍地抿着嘴唇，青筋都爬上了项圈后面的脖子。一滴冷汗从鬓角没入下方的枕头。 只不过接下来有一场小小的意外。 啫喱不小心被全部挤了出来，弄得两人满身都是，凉凉的。 泽尔达有些烦躁地挠挠脑袋，没想到弄得自己头发上都是。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努力取悦对方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艾斯每次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耐心细心地探索自己，真的非常辛苦。 而且看到艾斯因为紧张绷紧的腿筋，泽尔达突然就又心软了。 他不想逼迫他去干一些不愿意的事，即使可能只是一次尝试。 泽尔达闭着眼睛，用多余的啫喱做好准备，然后用手扶着，缓缓坐了下去。 艾斯突然仰起头，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泽尔达的动作。 福至心灵，不用言语他也明白泽尔达的想法。 自己的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了。每次这样的心软，就会纵容的让他更过分一点。 即使四肢被限制行动，年轻人的腰还是不一样。 泽尔达就只是坐着，都被刺激得眼泪都流出了眼眶。 他这时候就有些庆幸，他幸亏给艾斯蒙住了眼睛，不然现在的自己也有些太丢人了。 泽尔达感觉自己像是随着海浪漂泊的鱼，海浪太有力道，他根本做不出反应，就被带到一波一波，更高的浪潮上。 其实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那种带着毛的小玩具简直就是个摆设，艾斯情到深处，直接挣断了束缚，拥住了已经无力软倒的爱人。 两个人的位置依旧没有掉换，既然泽尔达希望在上面，听先生话的艾斯一定会完成先生的意愿。 泽尔达已经有些意识不清，这种自己选择的位置有些太过了，他感觉从未有过的电流让他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第82章 艾斯温柔的带着眼罩，摸索着人低垂的头，然后准确的印上对方的唇。 “喜欢在上面吗先生？” “唔！哼……” “看不见的话，先生那里感觉更软了。” “闭……闭嘴！”泽尔达气不过地扯住项圈的环，让艾斯感受到窒息。 只不过窒息的感觉，就更刺激到了红着眼睛的狼。 艾斯听话的闭上了嘴，然后隐忍着在对方汗湿的额角落下一吻，开始了新一轮的爆发。 第48章 邀请 这天，泽尔达正在和风号的甲板上躺在躺椅上钓鱼，小黑就在旁边玩着自己的毛绒球，钓上来的不管是什么鱼，都进了小黑的肚子。 刚锻炼完的艾斯走过来，双手撑在泽尔达的躺椅两边的扶手上。 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泽尔达被一片阴影笼罩，他抬起头，正对上艾斯的视线。 泽尔达笑起来，伸手扶着他的脸，两个人无比自然地接了一个吻，艾斯的鼻子亲昵地蹭过泽尔达的下巴。 “好了，赶紧去洗澡。” 刚锻炼完的大男孩头发都是湿的，鼻头都带着潮乎乎的荷尔蒙，更别提他脑袋后面清楚感受到的熊肌。泽尔达刚翻上来的困意都被他搅没了。 这几天亲密的事情做了太多，艾斯只要靠近，泽尔达都会有条件反射了。 不过，他倒是蛮享受这种感觉。 毕竟跟爱人待在一起，肌肤相亲的满足感，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泽尔达只觉得自己这些年心里的那个空洞都被一点点的填上。 艾斯哼哼唧唧不愿意去，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就听见脑袋顶上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 一只信鸽停在两人手边。 泽尔达侧起头看：“有信。” 泽尔达从新鸽爪子里拿到信封，艾斯则去拿了面包喂给累了一路的信鸽吃。 “是萨博的信。”泽尔达伸手招呼艾斯过来一起看。 萨博自从离开和风号之后，基本每一个月都会给和风号写信，给泽尔达说一些自己最近的心得和成长。和已经消失得只能看报纸得知行踪的路飞形成了鲜明对比。 还是萨博最乖，老三和艾斯简直就是一个臭德行。想想当时艾斯离船之后的表现，泽尔达就忍不住来气。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艾斯摸摸脑袋，根据直觉决定还是不要追根求底了。 本来泽尔达正带着笑准备看看萨博的信件，只是看着看着，两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萨博虽然总会写信，但是从未写过他在革命军如何。泽尔达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们都是做得随时会掉脑袋的危险行动，不能冒这个险。 只是这次，萨博头一次给泽尔达说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并且非常详细。 甚至在最后，萨博还代表了龙的意愿，邀请了泽尔达来加入他们的行动。 自从顶上战争之后，蛰伏很久的革命军，要趁着这次海军还在修整的时候，在香波地干一波大事了。 泽尔达看到天龙人那几个字眼，突然扶住了额头。 艾斯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后面的摇椅上。 泽尔达只觉得自己的头突突得跳着痛。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了，或者不在意了，但是在刻意想起的时候，这段宛如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是立刻给予了他生理上的反馈。 顶上战争的时候战国就曾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掀开他的这段历史用于影响他，但是他当时一心都在艾斯身上，并没有真的去想。 这时候突然被提起，那些尘封的细节就像下水道的头发一样带着异味一团一团涌上来。 刚被送出去的小泽尔达戴着懵懂的表情被套上枷锁，那时候不懂事的他还亲近人。下一秒，他就因为抬着脸对天龙人打招呼被几个奴隶拖到了角落教训。 人生中头一次挨打，那时候他就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那只是地狱的开始。 他被献过去的目的可不是那么单纯的受罪，他的父母还指望着他这张漂亮的脸蛋能讨那些大人的欢心。 只是他年纪太小，还不会那些刻意逢迎，一向被伺候到天上去的天龙人自然懒得用他，随手就扔给了帮他们驯养奴隶的家奴。 长期遭受压迫，在天龙人手下就没有精神正常的人。 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他们就只能为自己的负面情绪找到一个发泄口。那些新来的，位置还不如他们的奴隶，就是最好的选择。 奴隶不是人，他们没有人的尊严，也不会有人类的待遇。 无尽的像是供人玩闹一般的酷刑，让泽尔达逐渐明白了这点。 他不会再拒绝那些肮脏腐烂的“食物”，不会再在暴打中忍住呼喊保留自己的尊严。 曾经像是住在乌托邦宛如小王子一样的他，沦落到趴在地上和家畜一起抢那些用手都无法抓起来的饭，他只能和身边的猪一样，把脸埋进去。 回想到这里的泽尔达趴在和风号的栏杆上一阵干呕。 艾斯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伸手拍着他的后背。 他不知道泽尔达那些年的经历，但他在香波地群岛住了那么多年，再明白不过天龙人是怎样的存在。 想也知道，那样的经历…… 一想到这里，艾斯的心脏就像被攥紧了一样，窒息地疼痛。 泽尔达喝了欧文递过来的蜂蜜水润了润，感觉才终于好了一点。 第83章 看着艾斯关切的眼神，他重振精神，笑着拍了拍艾斯的头发，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没事，别担心。” 艾斯对上他的目光，叹了口气，把人按在自己怀里。 “你要答应龙的邀请是不是？” “是的，我要去。”泽尔达肯定的说。 刚才的反应让他肯定，如果不拔掉这根刺的话，他这一辈子都要活在这段记忆的阴影下。 即使之后他遇见了自己的船长，遇见了雷利，香克斯他们，生活逐渐圆满起来，但是缺乏安全感的毛病却根深蒂固。 现在他成长起来了，不再是之前软弱可欺的小家伙，他有能力把自己那颗刺拔掉。 之前他并没有这样考虑过，这些年看着萨博、路飞、艾斯为了自己的目标那样努力，确实给予了他一些启发和震撼。 作为老师，学生们都能做到，那他也要做到才行啊。 艾斯点点头。 自己去掌舵，然后冲着放帆的欧文打了个响指。和风号的帆放了下来，泽尔达一挥手，帆便鼓了起来。 和风号全速前进！向着香波地群岛！ —— “我不希望你利用老师的弱点来完成我们的行动。”萨博皱着眉毛，站在一个穿着兜帽的人身边。 戴着兜帽的人们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兜帽，用自己戴着刺青的脸直视着萨博。 他的脸因为刺青有些狰狞，充满威严。他正是革命军的首领，蒙奇d龙。 龙看着萨博的眼睛说道：“这场行动确实需要一个自然系果实能力者来掩护我们撤退，风风果实能力者的泽尔达确实也是首选，这点我不会否认。但是我选择泽尔达，不光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或者他的经历。” 萨博扭过脸去。 龙总有一种本事，不论是谁和他眼对眼交流的时候，总会给予对面的人一种信服感。 前几天萨博写信的时候，龙也是靠这招，让他补上了最后一段文字。 因为这封信，萨博心里别扭了好几天。 “我认识泽尔达比你还要早，小子。”龙伸手按住看向一边副手的脑袋，“我知道他的经历，比你更知道泽尔达的经历。正是因为他，当时给了我追寻梦想的准确目标。我只是觉得时间到了，到了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把心里的刺当着把这根刺放进去的人面前拔出来，岂不是很爽。” 萨博不再说话，却也不像是之前那么反对。 他沉默着回看了一眼龙，又看向船行驶的远方。 他在信里也写的很清楚，一切的选择交给泽尔达来做。 —— 香波地群岛一如往常那样，拍卖会照常开启，笼子里不光关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珍宝，还有各式各样的人类。 笼子里的人发出哀嚎，有些不忍的群众转眼看去。 可是很快，他们就无暇再去操心他们了，随着一声开道的喊声，天龙人的车轿也在逐渐逼近。 所有来不及躲藏的人跪成一片，头都不敢再抬一下，再也没有人去关心关在笼子里的人。 看到这幅场景，笼子里的人也不再叫唤，满眼都盛着绝望。 最讽刺的是，开道的人中不光是天龙人的奴隶，还有着身披正义二字的海军。 那些群众们愿意相信的，愿意依靠的海军们，正在帮着欺凌他们的人维持所谓的“安全”。 这样的日子，在香波地群岛，就是日常。所有的原住民都已经习惯了，他甚至习惯了身边会有人时不时死去，已经忘记了可以向人求助，可以被拯救的选择。 那些奴隶也终将会变成这样，变成和这些人一样，眼中毫无光亮。 直到那天，在他们习惯地听着拍卖会再一次召开的音乐时，听到一个个代表着人类或者类人种被拍卖出去的声响，一声炮声，打破了这片始终如一的环境。 正在码头扛着水泥的工人们抬起头，正在切肉的伙计暂停了动作，正心惊胆战带着孩子走在大街上的妈妈转过头去。 所有人都看到，那个他们只能遥望、恐惧的地方，冒出了一道青烟。 像是积压着乌云的苍穹，那个顽固无比的罩子，终于被人敲开了一道缝隙，一道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第49章 浪潮 这一场战争来得异常突然，海军没有任何防备，自从顶上战争之后，马林梵多因为白胡子的最后一击几乎变成了废墟。战国也不再担任元帅，三大将之一青雉也离开海军，由赤犬担任元帅。 为了防止本部会出现一些趁火打劫的海贼，所有的海军战力几乎都被调回了马林梵多，在香波地这边只留下了最低人数的海军来维持秩序。 革命军的行动从一开始就策划好了，他们分成三队，一队去拍卖会，一队去天龙人居住的地方，另一队随时接应。 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只是破坏建筑，释放奴隶，不管救助，也不奔着人去。 革命是一段很漫长的过程。 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打开世界的天窗，让被关在这穹顶之下的人们看到一点点希望。 泽尔达站在革命军的船上，看着萨博带着一队奔向拍卖场的方向。 他们的所过之处，群众们自发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泽尔达看到刚才还死气沉沉被关在笼子里的人被释放出来，他的眼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狂喜，但是他却没有马上逃走，而是跟着革命军的队伍，加入了他们。 第84章 在两处不同的地方冒出代表摧毁的烟尘，这些烟尘上，却有阳光照下来。 革命军的摧毁没有大喊大叫，没有喧嚣，只有沉默和冷静。 他们面无表情地摧毁着这些关着罪恶的建筑，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却干着最暴力的事情，那样的表情只会让敌人胆寒。但那些被他们释放的惊慌失措的人们，被他们的氛围所影响，反而冷静下来，自然地加入他们。 摧毁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他们都不约而同用沉默来宣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愤怒，耳边只有不断坍塌的声响。 泽尔达看着那栋曾经关押过他的地方坍塌，有天龙人在一众奴隶的护送下逃跑出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丑陋面孔，泽尔达的呼吸都停顿了两秒。 那个带给他绝望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废墟，那个曾经带给他无限黑暗的人，脸上也是无限的惊慌和恐惧。 虽然革命军的主要目标不是天龙人，但面对手无寸铁的天龙人他们可不会手软，他们并不怕为此惹上官司。毕竟革命军的每个人，都和泽尔达一样，受到过天龙人的无限折磨。 只不过这个落单的天龙人身边还有奴隶，有些奴隶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心智，像是机器一样，麻木的被推出来送死。 革命军并不会为了这些送死的奴隶浪费自己人的性命，但是就当他们要绕开这个天龙人的时候，站在那个天龙人却被身后的管家一刀毙命。 那一刀从背后进入，从胸前出来，盛满着鲜血。管家掏出钥匙，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锁，毫不留恋地拔出那把沾满鲜血的刀，看都没看倒下的天龙人一眼，对着革命军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站在他们的队伍外围。 他们继续行进。 一双双脚踏过这个死去的天龙人，他生前被捧在云端，死后却和泥土石头没什么两样，甚至会被人嫌弃脏了脚。 泽尔达淡淡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心里的那个疙瘩缓缓解开。 他那些恐惧的东西都被那些人轻易摧毁，曾经的他做不到的，现在的他动动手指就可以办到。这样的认知，给予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艾斯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陪着他，看到泽尔达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艾斯也没有上前去打扰。 他知道这是泽尔达的心结，他在处理，旁人不能干涉，但只要他需要，转身就能看到他。 这一切持续直到，在附近的黄猿得到信赶来。 当看到那束光芒的时候，就轮到泽尔达发挥作用了。 所有在进行着自己工作的革命军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被风指引着快速离开。 这边泽尔达正全神贯注地指挥着风，那边黄猿已经开始袭来。 艾斯胳膊上包裹着武装色霸气，和空中袭来的光芒撞上。 空中发出一声巨响，两个人都后退几步，才站稳。 艾斯甩了甩自己发麻的手，武装色霸气逐渐蔓延，包裹住全身。 今天他只有一个安排，就是保护好泽尔达，任何人都不能在泽尔达调动风的时候打扰到他。 “哟呵，这不是艾斯小子吗？顶上战争一面，从马林梵多灰溜溜逃走的人，竟然还变强了？”黄猿吊儿郎当地说，但是他眼里却写满凝重。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却都不在驻地，很难想象之后上头会怎样震怒。没办法，他也只能先行抛下自己的手下，光速赶来。 没想到，这边竟然有泽尔达帮助他们撤退。 论逃跑，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让风留下。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一个小子阻碍在自己的面前。 年纪轻轻就当上白胡子二番队队长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间，黄猿和艾斯已经对上了几十招。 在这个代表海军最强战力的男人面前，艾斯却一点都不落下风。 他的霸气和果实能力在顶上战争之后都有所精进，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杀黑胡子，凭借着他的天赋和努力，实力与日俱增。 此时的艾斯和海军大将已经差不多多少，并且他的霸气更加纯熟，真的要分出一个胜负的话，艾斯的胜率甚至会被黄猿更大一些。 黄猿在对了几十招之后就知道不好，他心思转得快，直接化成一道光，干脆利落地放过了泽尔达这边，冲着前方的革命军而去。 如果这次他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人，那他这个大将大概也就不用干了。 在看到黄猿过去之后，泽尔达就开始更加努力地催动自己的能力，体力大量流失，他的冷汗都从他不断打摆子的身体上流下。 只是他的果实能力再强大，也不可能随意控制快两万人。 只能有一个算一个，抓紧送到船上。革命军的干部都留在后面，包括萨博。 黄猿冲着指挥人群萨博就是一个光束，被及时赶到的龙接下。 “想抓我的人，就要先越过我才行。”龙拔出自己的剑，剑锋直指黄猿。 “诶呀诶呀，我只是想有个交代，何必这么认真呢。现在工作真不好干啊。”黄猿说着，眼神里也带起了认真。 他身边无数的金光大范围的扫射，无数实力普通的革命军都在他这一招下丧命。 这是场战争。 “那么，你这么多人，要先保护谁呢。”黄猿带着猥琐的笑着说。 龙完全不为他的话所动，在他要启动招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踏空对着他劈了过去。 第85章 黄猿最不好控制的地方就是他的恶魔果实能力可以让他飞行，但是出生于海军家庭的龙，也早就学会了月步。 空战，恰恰也是他擅长的地方。 在两人交战之时，泽尔达和无数干部正在努力让所有人上船。 乌泱乌泱的人群，有秩序的，逐渐消失在这个今天已经太过热闹的岛上。 此时体力已经接近枯竭的泽尔达要依靠着身后的艾斯才能站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所有的船在海上推动起来，然后才终于止住能力，腿软得一屁股就要坐到地上。还好艾斯一直注意着，没让他直接摔倒，而是手一下穿过腿弯，把人直接横抱了起来。 平时泽尔达最讨厌艾斯公主抱他，让他感觉跟个小姑娘一样没着没落，不过这会儿却乖得要命，一点挣扎都没有。艾斯低头看去，只见耗尽了体力的泽尔达已经晕了过去。 和平时睡着的时候不一样，体力枯竭本来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时候的泽尔达却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睡得很香的样子。， 艾斯也跟着笑了一声，把人抱紧，回了船舱。 龙直到看到人走了之后才停下和黄猿的纠缠。 黄猿气喘吁吁停下，这才意识到大名鼎鼎的革命军首领，卡普中将的儿子，实力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恐怖的地步。 他一个光能力者，愣是抽不出一点空去攻击别人，只要分神，就绝对会是一个凄惨的下场。 龙后退几步，戴上兜帽，几步就从空中消失赶上革命军的船。 什么都没能留下的黄猿，看着香波地上的一片废墟，直揉自己的太阳穴。 …… 革命军在香波地的袭击就像是在世界范围内发出一声炮响。 即使没有官方报道，小道消息也逐渐传开，所有能从这件事中品出一些味道的人都已经敏感地觉察出革命军的意图了。 他们试图在这片大海上，掀起一次，也许比的大海贼时代还要剧烈的浪潮。 而这只是一次试探的动作，也已经在大海上掀起了波澜，当时在他们的帮助下逃出香波地的奴隶们开始在世界各地发挥自己的作用。 至于本次立了大功，马上就要晋升，大名鼎鼎的萨博，却还留在和风号上。 顶着自家兄弟危险的目光，萨博端着自己做的早饭，满脸堆笑的跑到泽尔达的床前，扮乖地夹着嗓子喊道：“先生~” 艾斯的手差点撕了床单。 第50章 英雄 泽尔达体力枯竭之后昏迷了一天，他倒是觉得自己这长长的一觉睡得很好，很黑很沉，睡得异常安生，醒来的时候感觉身心都舒畅很多。 泽尔达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小只泪眼汪汪趴在自己的床边，像两只要被扔掉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泽尔达眼皮一跳。 嗓子都是干的家长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赶紧伸出两只手，一人头上一只，抓紧哄孩子。 除了顶上战争之后变得格外粘人的艾斯之外，为这次行动非得把泽尔达拖进来，心里有愧的萨博也变得异常爱撒娇，一只金毛一只狼犬哼哼唧唧半天，才想起来泽尔达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定又渴又饿。 萨博撸着袖子跑出去做饭，艾斯从旁边倒了一杯温水，把想要起身的泽尔达又按回去。 “我说了，我真的没事。睡一觉什么都好了。”泽尔达无语地又被艾斯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塞回被窝，还帮他掖了掖被角。 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泽尔达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躺了一整天，腰酸背疼的泽尔达挣扎出被子，就又被放下杯子的艾斯压倒在床上。 泽尔达：……这床我是别想下去了是吧。 艾斯双手捧着泽尔达的脸，和刚醒来的睡美人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一开始小心翼翼的啄吻，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反复的用自己的嘴唇印上他的，像是在确认人是否安好一般。 逐渐失去了耐心的泽尔达伸手按住艾斯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的后脑勺，用劲按向自己。 两双分分离离的唇终于结结实实地印在一起。 因为猛地用力，艾斯的虎牙磕到泽尔达的唇上，泽尔达低低地痛呼一声。不过这点声音很快就被粗重的喘息取代了。渗出来的那一点血丝也被艾斯吸吮入腹。 艾斯的吻情@欲中又带着急切，像是在确认泽尔达确实完好无损。 他不想再看到泽尔达在他面前昏迷了。 在泽尔达体力枯竭面容苍白的昏迷在他怀里那一刻，他瞬间就想到了当时两个人在推进城下，泽尔达被人带走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又涌上来，让艾斯心头瞬间充满了破坏的欲望。 要不是知道泽尔达还完好无缺并且需要人照看，他真的想先下船宰几个天龙人再说。 泽尔达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本来有些拒绝深吻的他，伸手搂住了艾斯的脖子，一边任他索取，一边安抚地拍着他的头。 乖，我还在这儿呢。 就像他每一次安抚艾斯的那样，即使没有言语，艾斯也逐渐平静下来。 直到泽尔达被亲得有些头晕目眩，艾斯才依依不舍结束了这个吻。 本来就躺得腰酸腿软，这下腿更软了。看来今天下这个床都有点难。 泽尔达满脸绝望地伸着手对艾斯说：“再给我拿杯水。” 艾斯有点心虚地拿了杯水，眼神不断描绘着泽尔达喝水时候，那个被水浸泡，又开始泛红出血丝的伤口。 第86章 淡粉色的下唇上出现一道艳红色的牙印，不可言说地带着一丝旖旎的气息。 艾斯喉头滚动，突然记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因为这次行动，两天没有和泽尔达亲热了。 泽尔达喝完水，把空杯子扔到艾斯怀里。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萨博还在船上呢。” 同居这么些时间，他光看眼神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被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想法，艾斯自己嘟囔了两句，纠结的脸上小雀斑都皱在一起，本来高高大大的一个帅气青年，这会儿看起来倒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泽尔达永远都拒绝不了他撒娇。 伸手搓了搓艾斯的小雀斑，又把脑袋拉过来亲了一下鼻尖。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等过段时间你过生日，我有份礼物要给你。” 艾斯并没有在意礼物，听着泽尔达安慰自己，心里就软成了一片。 他伸手抱住他，让他的脑袋在自己肩窝里舒服地依靠着。 “不用谢。” …… 温情的一幕在萨博咋咋呼呼进来的时候搞了个稀碎。 虽然萨博也知道自己家老师大概是和自己居心不良的老哥在一起了，但是从来没有恋爱经历也没看过别人谈恋爱的他也看不太懂气氛——毕竟这点书上可没写。 萨博只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信把不该参与进来的老师拉进来，还因为这次行动透支了体力。即使龙说了那样的话，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他一定要留在和风号上，看到老师彻底没有事了再离开。 一盘厨艺水平和欧文差不多，和艾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美味佳肴被放在泽尔达床上的小桌子上。 原本想翻身下床又被按回去的泽尔达：…… “尝尝我的手艺吧，先生~”萨博坐在床边，贴心地将面包涂上果酱，果汁也倒到杯子里。 一声先生带着七拐八扭的谄媚，吓得泽尔达拿着叉子的手一抖。 因为艾斯的某种恶趣味，他最近几个月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都是床上。而且每次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几乎都是他被弄出眼泪的开端。 泽尔达抬头看了一眼艾斯，果不其然，卷毛狼狗咬着牙，像是要把自家兄弟吃了的样子。 某只傻呵呵的金毛，还在吐着舌头傻呵呵地咧着嘴。 泽尔达心里闷笑，叉了一块手指三明治送入口中。 “好吃。”泽尔达拍了拍几乎要望眼欲穿的金毛，手碰到头的那一瞬间，他幻视到萨博的尾巴几乎晃成了螺旋桨。 一句好吃，瞬间击毁了厨艺废艾斯幼小的心灵。 艾斯伸手攥住自家兄弟的脖领子，阴恻恻地说：“好久不见了萨博，要不我们正好去切磋切磋吧。” 被拎起来的萨博对上艾斯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好像不小心干了什么。 反应极快的他又转头看看泽尔达，这才敏锐的捕捉到泽尔达嘴上的痕迹——一看就是某人咬出来的痕迹…… 脑中的智商电光石火般，又占领了高地。 被拖出去的，明白过来的萨博安详地双手抱胸，闭上眼睛。 吾命休矣。 —— 两个人的实力差不多，没有果实能力辅助的萨博的剑术正好弥补上，两个人越打越有意思，本来一场闹着玩的切磋，最后动了真格的。 泽尔达还以为海啸了，本来安安稳稳正坐在床上吃饭的他，一叉子差点送到自己鼻子里。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 和之前一样，黑着脸的泽尔达终于下了床，把这两个要把和风号劈成两半的家伙一人一个制裁の风，击落在海里——最后还是萨博兄友弟恭的把艾斯捞了回来。 这下变成了刚好的泽尔达照顾这两个比自己伤得重得多的家伙。 还好这两个人的生命力都堪比小强，那么点皮外伤，没几天又活蹦乱跳起来。 跟兄弟玩玩闹闹了一个多礼拜，开始嫌烦的艾斯就开始赶人了。 拿着自己的小包袱站在和风号等人过来接的萨博悄悄拉着泽尔达说：“你看，艾斯就是个渣男。” 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的艾斯：？ “你这个处男懂什么！我已经10天没有——”泽尔达一拳把还没说完的艾斯又打到海里。 布鲁布鲁。一串气泡，海里就没了人影。 萨博默默回头看泽尔达：“老师，我都要走了还得换衣服。” 他知道泽尔达不可能往海里跳，所以捞人的活计还是得他干。 泽尔达笑笑：“让你嘴欠。” 一箭双雕。 ……小鸡崽子们终究斗不过老公鸡的（bushi） 不管怎么样，萨博确定了泽尔达确实如龙所说，经过那次活动之后拔掉了自己心里的刺，他也终于松了口气，能轻松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了。 临走之前，泽尔达不顾湿透了的萨博，给了他一个拥抱。 “一路平安。” 萨博的路，是他曾经想走却阴差阳错没有踏上的路。那条路上向着世人从未见过的安乐，但却是一条充满崎岖挫折的路。 每一个走在这条革命道路上的人，都是英雄。 只希望，终有一日，英雄平安归来。 艾斯吐了口水，湿哒哒地站在甲板上，也对萨博挥着手道别。 逐渐的，革命军的船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内。 第87章 泽尔达重重地叹了口气。 艾斯却一个虎扑挂在了他身上，试图用玩闹转移他的注意力。 “起来，全是水！” “不要不要，再给我抱抱。” “我数三个数，给我洗澡去。” “那，那洗完澡的话……” “3，2……” 泽尔达哭笑不得抬脚踹了一下闹腾的小雀斑，看他乖乖去洗澡，自己也转身回了卧室换衣服。 后面站着的，同样来送人的欧文默默捂住了小黑的眼睛和耳朵。 “小孩子不要看。” 小黑晃晃头，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回身给了他一个白眼。 欧文：…… 刚嘲讽完的小黑犹豫了一下，转头蹭了蹭捂着心口的欧文的裤腿。 欧文立刻复活，狠狠抓了两把豹子耳朵，转头冲离卧室最远的厨房走。 “走，给你做一碗狗粮……不是，猫饭。” 第51章 艾斯的生日（上） 素了好几天的艾斯快要憋疯了，但是马上新年了，急于筹备过年物资的泽尔达在好几个岛屿上疯狂采购，艾斯根本抓不到人。 抓到人也是被当做苦力，把打包小包的东西运送到船上。 打发走人，泽尔达确定艾斯终于不见了之后，他立马振奋精神，往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 艾斯的生日就在新年当天，新年快到了，他的生日自然也在逐渐逼近。 在床上打了个滚的艾斯，双手撑在又一次拒绝了艾斯的请求的泽尔达旁边。 “乖，让我看完这章，明天再说。”泽尔达看都不看艾斯，眼睛还看着自己手上的游记。 艾斯一脑袋把他手里的书拱掉，趴在人身上耍赖。 “你到底要送我什么啊？我把欧文的，小黑的礼物都找到了，怎么就找不到你给我准备的！” 多亏了泽尔达的传统，在和风号上，过生日比什么都要重要。船上的其他成员早就给艾斯准备好了礼物，而过生日前，找到自己的礼物又变成了一项娱乐。 艾斯几天前就第一个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欧文要送自己的一套带闹钟的餐具，防止他再栽倒在菜里面。艾斯嘲讽了欧文好几天，欧文气得恨不得把他扔下船。 小黑的礼物是在他的窝底下找到的，一个戴着蝴蝶结的鱼。 艾斯翻出来的时候满脸黑线，幸亏是找出来了，这鱼再放几天大概要臭了。到时候这猫和这窝都得翻新。 被发现了小秘密的小黑呼哧呼哧扑倒了艾斯舔了好几口，艾斯哈哈大笑，把大猫抱怀里撸毛毛撸了个爽。 但是好几天，艾斯在和风号上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泽尔达送给自己的礼物。 泽尔达勾着嘴唇一笑，把不知道自己多沉的大家伙翻下去。 “要是能被你找到，还当你什么老师。” “那老师，再教学生点别的吧。”艾斯咬着泽尔达领口的带子，轻轻一扯，领子就松了下来，露出整片的锁骨。 泽尔达只感觉脸上一热，下一秒身上的人就钻进了被窝里。 鼓起的被子不断起伏，泽尔达的睡裤从被子中扔了出来和可怜的，一直都没能看到下一章的游记滚在一边。 衣服都被推在脖子处，可疑的水声从被子之中传出来，泽尔达咬住自己一只手腕，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去推作怪的那个人。 只不过他的手立刻被艾斯抓起，两人十指相扣，按在身边。 被伺候的已经红透了的泽尔达闷哼出声，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但是每次泽尔达还是会羞耻地闭上眼睛。 毕竟这种，和他认知里的正常做法不太一样…… 自己的隐私任人品尝什么的，实在是在他自己的羞耻底线上蹦跶。 被子的起伏越来越剧烈，泽尔达把自己的手腕都咬出了牙印，还是挡不住自己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偶尔牙齿会青涩的在吮@吸中磕碰，轻微的痛苦更刺激了已经绷紧的身体。 “老师教得学生怎么样？” “喜欢这样?” 泽尔达的腿瞬间绷紧，脚趾都在抓着被单。 “还是喜欢这样？” “唔！”泽尔达的眼睛猛地睁开，腰狠狠挺起。 “看来老师都很喜欢。” “闭，闭嘴！” 眼前突然炸开了白色的烟花，世界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消退。 最终挺起腰的泽尔达狠狠摔在床上，他咬在嘴里的手腕无力地放在一边，带着自己的口水。 从被子里探出头的艾斯抹着自己唇边的水渍，把泽尔达半张着嘴溢出的口水也一点点舔掉。 像是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他的舔舐唤醒了已经出神的泽尔达，本来不想做的，但是兴致已经被挑了上来，他也不矫情，直接搂过人的脖子，交换了一个深吻。 ……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艾斯一睁眼，就看见正在弯腰捡裤子的泽尔达，什么都没穿的大腿根和美好的浑圆上还残留着自己的牙印。 艾斯笑着直接伸手把人搂过来，对着那个诱人的牙印又是一口。 一个没站稳的泽尔达直接倒在了床上，连带着自己的腰都刺痛了一下。 泽尔达嘶了一声，抬手就是一拳。 “小兔崽子。” 艾斯嘻嘻哈哈把人按回被子里，期间挨了不少拳打脚踢，但是依然乐此不疲的给人塞被子，然后乐呵呵地起身继续捡衣服。 第88章 被扔在床底的游记沾上了液体，几页粘在了一起。 艾斯有点心虚地举起这本书，小心翼翼地问：“这本游记还要吗？” 泽尔达看着那本被糟蹋，注定是看不到的游记崩溃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眼不看为净。 “扔了！”半晌，被子里传来一声怒吼。 —— 距离新年就还有几天，艾斯依旧没有放弃搜寻，但是任由他怎么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 泽尔达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所以这个悬念就一直留在了新年当天。 又是一年新始，泽尔达选了一个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富饶又和平的小岛停下船，准备在这里过新年。 过年嘛，总要人多一点才热闹。 泽尔达难得起了一个大早，然后把自己之前新买的衣服拿出来，给船上的伙伴们一人一套，当然他也给路飞和萨博买了新衣服，前几天已经寄出去了，算算时间，今天也就该到了。 这个小岛一年四季分明，到了新年的时候正好是冬季。 一大早上轻飘飘的雪就降下来，给这个城市也换了新的银装。 泽尔达买的也是冬装，欧文的是一套他最喜欢的绿色毛衣，带着白色的绒毛翻领，他这个绒毛控正爱不释手地摸自己的领子，小黑也没落下，即使它不怕冷，泽尔达依旧特地给他买了一件红色的小披风，裹在通体黑色的大猫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帅气。 小黑正兴致勃勃地试图转身抓自己披风的毛毛，泽尔达笑了笑，从身后掏出一顶毛茸茸的小帽子给它戴上。 本来帅气的大猫，瞬间就被这顶可爱的小帽子勒成了弱智儿童，小黑眼白都快掉出来了。 欧文在旁边狂笑，泽尔达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好像是买小了。” 小黑挣扎几下，就把帽子甩到了一边，然后警觉地看着泽尔达，跟欧文跑进了正煮着东西的厨房。 “小没良心的。”泽尔达笑骂道。 正闹着，艾斯也穿了新衣服出来了。 艾斯从来平时都懒得穿上衣，这会即使下雪，他也感受不到多少寒冷，穿着新买的长款黑色皮衣，他也没有穿内搭，更没有系扣，而是大大咧咧地露着自己的腹肌。 艾斯难得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卷发，没有带牛仔帽。泽尔达送给他的挂坠直接被他当项链系在脖子上。黑色长款修身的皮衣衬得他腰细腿长，小麦色优美流畅的腹肌更是添彩。艾斯的眉眼很浓郁，带着点异域的风情，只要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会很冰冷。 只是穿得这么酷的家伙，抬眼看到泽尔达的时候，眼里的情感软成一片，连雀斑都欢悦地跳动起来——像是一只冲着主人摇尾巴的警犬。 泽尔达心里一动，过去捧着艾斯的脸就亲了一口。 “小男朋友，今天挺帅。” 艾斯搂着他的腰，又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然后才仔仔细细看着眼前人。 泽尔达今天自然也穿得新衣服，他不像艾斯那样不怕冷，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短款红色棉服，穿在身上圆滚滚的，后面帽子上还带着一圈白色的毛毛领子。 平时总是披散的金色的头发今天拢在脑后梳成一个小团子，鹅蛋脸底下的微尖的小下巴总是埋在那圈毛领子里，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从艾斯的角度甚至能看到雪落在他金色的睫毛上，湿漉漉的。像只从雪原仙境跑出来的小狐狸。 今年三十大几的泽尔达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像，他极度适合艳色，这一身红色穿起来，就连精致的五官都生动起来。 艾斯看得心痒难耐，突然有点懂了欧文整天抱着小黑撸猫的心理——他现在也只想把脑袋埋进泽尔达的毛毛领子里，然后亲他光洁的脖子。 “红色真适合你。”艾斯由衷地说道。 泽尔达一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有些躲避，耳朵根都红了一圈，他支支吾吾地说：“你喜欢红色就最好了。” 几个人吃了一顿饭，就下去城镇悠闲地逛街，看上什么就都买点，欧文提前回去了一会儿，准备晚上的大餐。 泽尔达和艾斯绕着整个城镇逛了一圈，本来并肩走着的两个人，总是遇到过来搭讪的小姑娘或者男人。艾斯不堪其扰，就当着众人直接搂过泽尔达的肩膀亲了一口。 路上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艾斯笑嘻嘻地牵起泽尔达的手继续逛街。 还是小孩子气。泽尔达宠溺地摇摇头，却悄悄伸开手掌和艾斯十指相扣。 艾斯深吸一口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无比明媚的笑容。 当年他也是这样和泽尔达漫步在街上，看着有别的女孩子和泽尔达搭讪。那时候他的心思还不能见光，他就只能躲在暗处，静静地消化自己的情绪。 终于，今天他可以牵起泽尔达的手，跟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他和泽尔达踏着阳光，继续游玩着。 直到晚上开始敲钟，他们才回到和风号上。 欧文已经做好一大桌子菜在等他们了，泽尔达把艾斯的蛋糕放在桌子中间，随着新年的钟声，几个人举起酒杯碰撞在一起。 “新年快乐！” 第52章 艾斯的生日（下） 直到最后生日歌唱完了，蛋糕也瓜分完了，欧文和小黑像两条死鱼一样翻着肚子躺在椅子上犯困。 艾斯一把把自己脑袋上纸质的生日帽子摘下来，凑到收拾桌子的泽尔达边上，伸着手期盼地问：“我的生日礼物呢？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 第89章 泽尔达被他缠得只好放下盘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你都是随身带着吗？奇怪，你身上我更应该找到啊，天天都摸来着……诶呀。”口无遮拦的艾斯被泽尔达敲了一个板栗，他脸色有些红的把东西递给艾斯，然后做了鬼脸：“放在哪儿我就不告诉你。” 艾斯被他逗笑，然后在泽尔达的催促下拆开了礼物的包装。 里面……是两个装着生命卡的戒指。金丝缠绕做的镂空，里面放着纸质的生命卡。生命卡不会被任何东西损坏，除非指定的人生命受到破损，生命卡才会燃烧。 艾斯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他和泽尔达的。 泽尔达带着温柔的笑，把两个戒指取出来。 “手。”他提醒着发愣的艾斯。 艾斯愣愣地伸出自己的手。 泽尔达低着头把戒指给他戴上。 “这一年……我差一点就失去你。”泽尔达低声开口。 艾斯正急着要说话，被他的手按在嘴唇上，泽尔达低着头捧着他的手继续说：“让我说完。这一年发生太多事了，这些年我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人，但我总是感觉，自己是活在一个孤岛上。” 艾斯的手攥紧泽尔达的手，继续听他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着特别没有意思。重复着那些维持生理机能的事情，却没有一件能让我提起兴趣。一直到，我遇到你们三个。小时候闹腾得很，三个人总是打架打扰我睡觉，把和风号弄得一团乱麻。那时候我都想把你们扔下去。但是……开心的时候总是更多一点。继罗杰船长之后，你们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了。” 泽尔达抬起头，把艾斯垂下来的卷发别在耳朵后面。艾斯屏住呼吸，他快要溺死在泽尔达温柔的眼神里。 泽尔达并不是很愿意表达自己情绪的人，艾斯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剖析自己的心声。心里酸酸麻麻的，不知不觉眼眶就红了。 泽尔达看着艾斯的脸，半晌感叹道：“真是长大了。现在怎么这么帅，小时候你别别扭扭的，还一张雀斑脸，跟只小黑猫似的，我当时还在想，长大之后没准也是张牙舞爪的。” 艾斯被他说的脸上一红。 泽尔达笑笑：“你总是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但是你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心从一开始就是偏向你的。” 两个人的小秘密太多了，从小时候的那一颗糖，不断追逐的目光还有晚上一起分享的月亮……这一切的一切，泽尔达即便是连罗杰船长也没有分享过。 “我的心总是偏给你，那爱上你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吧。”泽尔达捧起艾斯戴着戒指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艾斯喉头滚动，从戒指盒里掏出另一枚戒指，拉过泽尔达的手给他戴上。 平时艾斯的话总是比泽尔达多，他会说很多来逗他开心。可是今天泽尔达说了这么多，他却笨口拙舌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怕他一张嘴，就丢脸地哭出来。 良久，他才低声缓缓道：“谢谢你，我的夙愿。” 他可能本该就停留在这一年，但他却还在继续拥有着家人，爱人。过着风和日丽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他。 —— “之前你说有两个礼物，是因为有两个戒指吗？”两个人回了房间，艾斯坐在船上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戒指一边说。 半天，没听到回应，艾斯抬头看去。 他的眼神瞬间凝固，喉头不自觉地滚动，就连放在身边的手都握紧了拳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月光照进来也很明亮，至少他能清楚地看到站在身前泽尔达慢慢把他的外套脱掉，里面和他一样一件内搭也没穿。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穿。 红色的丝带缠绕在泽尔达白皙的身体上，像是在捆绑一件礼物。丝带交缠的地方很微妙，胸口十字交叠，勾勒出泽尔达美好的胸@肌，却暴@露着所有不应该外露的地方。 一套外衣掉落在脚下，泽尔达光着脚从衣服堆里迈出来，他浑身上下只着着红色色带，丝带的两头在他的腰窝处系成了蝴蝶结。 本来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泽尔达看着已经看傻了一样的艾斯，反而倒是放得开了一些。 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征服的感觉。 他这么大岁数了，哪儿能每次都被这个毛头小子欺负成那样。 不管在哪一方，主动权是在他的手上的。 他迈步过去，直接正面坐在艾斯的大腿上，牵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后腰的蝴蝶结上。 泽尔达偏头轻咬着艾斯的耳朵边，冲着他的耳朵轻轻吐气：“来，拆你第二件礼物。” 比艾斯神志先醒过来的，是他的小兄弟。 原因无他，实在是泽尔达细腻的大腿肉，蹭过他肌肤的时候，他就不自觉得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泽尔达是小骨架，所以即使看起来很瘦，但抱起来的时候他的肌肉也是软绵绵的。 即使还没有接触到任何肌肤，往日的触感就已经涌入艾斯的脑海里。 随着耳边的热气，砰得一下，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他仰着头，无比虔诚地对着笑盈盈的泽尔达说道：“那我就来拆礼物了，我的主人。” …… 艾斯着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今天说得一点都没错，红色确实很称他。 第90章 在红色丝绸的衬托下，泽尔达的皮肤白得晃眼，就连因为温度透出的淡淡的粉色也无比清晰。他的汗顺着被丝带勒出的肉流下，某个被神明眷顾的坏心眼的人，还没有拆掉自己的礼物。 刚才高高在上的神明已经被他眷顾的人类拉下凡尘，摔在软绵绵的云层上面，共赴云雨。 神明还以为自己掌控着人类，只是他永远不清楚人类的贪婪和占用可以到什么样的地步。 泽尔达被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眼睛里都带着血丝的艾斯拖进一个又一个的浪潮里。 他已经累得不行了，艾斯却格外兴奋。即使泽尔达的眼神都已经涣散，他依旧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今天的先生特别柔软。” “这里要是再勒深一点怎么样？” “先生，你能看到你这里吗？好美。” "这已经是你第几次了？" “我来帮帮先生吧。” …… 快乐的源泉突然被扼制，泽尔达迷蒙的眼睛瞬间睁大，他抵抗不了对方的动作，只感觉自己像被人逼到了一个绝境。 金色镂空的戒指随着相扣的动作碰撞在一起，幸好里面的生命卡不会被水侵湿，不然泽尔达的礼物就白送了。 泽尔达难受得摇着头，发出小声哀求的哼声。他没有办法自己伸手勾到被终止的快乐，因为他的手已经被丝带缠绕着绑在床头。 艾斯低下头，亲吻着他汗湿的额头，和皱起来的眉间。 “先生，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询问，但他的动作却恰恰相反。 泽尔达看着艾斯带着疯狂的眼神，咽了口口水。 “……好。” “唔！” 一阵白色的烟花，被延迟了许久的快乐绽放，因为被强制延迟，所以在顶点的时候，那一瞬间显得异常漫长。 神明终于明白了人类的丑恶心思，但是他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只能任由人类为所欲为的伺候，在极乐中答应人类一个又一个过分的要求。 这一宿，就直接来到了天亮。 丝带缠绕过所有的地方，然后终于被扔在角落里。 浑身已经和丝带一个颜色的泽尔达眼睛带着泪，崩溃地被艾斯圈在窄小的床头继续欺负着。 晨光已经亮起来，他实在扛不住，只能带着哭腔抱住艾斯的臂膀求饶。 “求求你了，快到吧……老公。” 随着这声称呼，艾斯闷哼一声，终于结束了这场疯狂的活动。 泽尔达累得意识都模糊了，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半张着嘴，眼泪还在控制不住地流着。 艾斯温柔地帮他拭去眼泪，然后也精疲力尽地倒在他旁边，把自己泪眼婆娑的主人抱在怀里安抚着。 …… 两个人一直睡到了太阳下山，就这么直接荒废了新年的第一天。 睡了个饱的泽尔达缓缓醒来，对上旁边艾斯的眼睛。 艾斯凑过来，帮他梳理凌乱的头发，泽尔达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手。 两个人即使睡熟了，双手依旧是十指交缠，两枚金色的戒指格外晃眼。 “新年的第一天，直接睡过去了啊。”泽尔达坐起身，有点可惜地看着窗外。 艾斯却没有因为窗外的景色分一丝神，他的眼睛始终在泽尔达身上。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新年的第一天。” 他已经答应他了，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他们会去到世界的每一处，留下属于他们自己的记忆。 今后的每一天，也都像今天一样，风和日丽，一切皆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