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自闭的少爷重生后》 第1章 《残疾自闭的少爷重生后》作者:白嘉轩【完结】 文案 上辈子他是割腕死在了浴缸,浴缸都是血。大哥苏摩抱着他,浑身白色的西服浸了鲜血,坐上车踉踉跄跄打上了火,嘴里喊着,“擒擒,”可他的手已经放下了。 大哥抱着他的尸体崩溃地跪倒在摇头的医生面前,二哥被设计入狱,三哥车祸葬海,名门望族的苏家一夜败落,成为了x城人人唏嘘的传说。 重来一世,苏擒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软糯、眉眼秾丽的少年,如前世再次像只黏猫蹭在自己身边,苏擒厌恶地开声: “我嫌脏。离我远点。” 只要他避开前世的陷阱和人,他们苏家就能继续豪门的传说。 苏擒:是钱不好花,还是游戏不好玩,我为什么要跟你们玩? 恶毒炮灰/黑莲花/反派:你以前很自闭的,你不是缺爱吗? 苏擒:我缺钱。没事打点钱给我谢谢。 大哥:我的小弟终于会笑了,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先给你卡里打一个亿。 二哥:这么久终于看到擒擒说这么多话了,上次送你的别墅喜欢吗,这次送游艇给你吧。 三哥:三哥最没用了,那个,世界名画艺术厅随便去,提三哥哥的名字。 上辈子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在一个个白眼狼和上位小人的身上,这辈子,他只想好好陪哥哥们,守住苏家的繁荣。 喝茶,听曲,逗逗名雀,玩玩乐器,顺便搞搞个人小爱好组建电竞俱乐部。 舒服得当个团宠纨绔不好么?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擒 ┃ 配角:翁裴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最会当团宠了 立意:砥砺前行,励志人生。 第1章 01 国内拍卖画展。 近日陈列的是不经常展出的油画,来自国内的章珠大师的珍贵手笔,中西方绘画技术结合,笔墨酣然,泼画重彩,其中一幅近代画风的《浴缸女人》油画最为名惊画坛。 画展上名流如云,普通人不掷以高价数万的门票是进不来的。这里全是上流人士,达官显贵。 “我张鲸最佩服的就是苏小少爷你,瞧瞧,如果不是苏少爷你家与章珠大师是世交,这种一等一的大师拍卖画展,在国内一年绝对展出不了一两回。国人全是托你的鸿福才大饱眼福。” 画展的一隅,一个穿着暗金色的西服的男人,对着其中一个坐在了轮椅上的年轻男子阿谀吹捧着。 这里的高朋满座,每一个人是衣香鬓影,行立自如。很少会看到这么一位不良于行的青年。 只见轮椅上的他淡淡地挪起了一眼,看的不是那个溜须拍马的金色西服的男人,而是透过那人,望向了他身后数米长宽的《浴缸女人》名画。 银白色的浴缸呈现长圆形,一个半裸体的女人倒在了浴缸里,浴缸的水是呈现了猩红色,四处扭曲的窗帘以及地上的积水,叫得人看得惊心动魄。 轮椅上的苏擒一阵恍惚,耳边聒噪的吹嘘未停,他脑海中似有相似的画面猛然袭来。 “擒擒,你醒醒。” “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算了,我去找那小子替擒擒报仇!” 他叫苏擒,天生患有腿疾,自闭严重。头上有三个哥哥,从小到大对他保护宠爱有加。但他脾气乖戾残暴,从来如众星捧月般被人供着,不分好歹。 直到他二十一岁那一年,才知道他身边遍地是白眼狼,踩着他上位的吸血小人。在他身边唯唯诺诺的小跟班司绵,背后骂他残废。 引导他败光了哥哥的公司财产的是他面前的朋友张鲸。 几个狐朋狗友因为打着为他好、替他拉红线的名义,误导他抢走了翁少爷的白月光,后来翁裴反击后,哥哥一个个为了去救他,跳下了敌人的圈套。最后,名动百年的苏家,一朝家破人亡。 眼前出现一片赤红的腥血,他割腕倒在了自家的浴缸。大哥苏摩抱着泡在了血水长达十几小时的他连夜启动汽车,踉跄地跑到医院,听到的却是回天乏术的消息。 “苏少爷,苏少爷?” 苏擒被这么一阵熟悉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抬头,看到了一张记忆里的帮凶之一,张鲸的脸。 明里是好朋友,背地却策划着怎么分走他家财产的小人。 真的讽刺。 没想到,上天知道我的不甘,怜悯我的不公,让我重来一遍。 睨了一眼跟前的张鲸,苏擒嘴角浮起了一记琢磨不明的笑意。 这一回,我不会再当那个出糗的小丑了。 张鲸被他似看穿心底所想的笑容吓了一跳,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苏擒,你是不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 张鲸下意识地朝旁边的人给了一个眼色。而推苏擒轮椅的是一个性格乖懦,长相秾丽的少年,名叫司绵。 司绵被张鲸这么冷阴阴的一瞥,连忙跪下来,忙往苏擒的腿上的羊绒暗格的毛毯往前轻轻地掖上好一些:“苏少爷,都怪我,前些时候没有照顾好你,害你感冒生重病了。” 看着面前这个乖巧如同小绵羊的小跟班,明面上是他苏擒少爷的跟班,暗地里是供他苏擒发泄的小情人。 不过苏擒前一世从来没有碰过他,司绵却如同抹不掉的狗皮膏药黏着苏擒。悲惨的身世和从小伏低的性格,让得苏擒一时怜悯,留他在身边当个推轮椅的小助手。 第2章 这个小助手在他苏擒面前可怜兮兮的,而背后却是变着花样骂他废人残疾一个。这些,重生后的苏擒,每一个点都记着呢。 现在苏擒回想起来,上一回自己掉进泳池,因为后来感冒加重,照顾不周差点酿成重病。他现在有足够的怀疑,是眼前这个乖巧怜人的司绵故意做的。 苏擒看住了司绵那只如同了银猫的柔顺毛层般细腻的手,轻轻地落在了自己单薄暗夜色毛毯上,似在掖毛毯,不过是在以色侍他,博取他苏擒的一点好感而已。 他抓住了这一只薄白如银的手,司绵一惊,腆红了小半张脸,声音如同猫叫般:“苏少爷,这儿,这儿人多,回去后,我再跟与你……” 苏擒眼底露出了一丝讥诮:“这种年纪应该拿笔读书写字的手,以后别替人掖床被了。” 苏擒松开了他的手,司绵忙把被捏疼的手缩了回去,他的秾丽的眼角垂了一下,看起来似不少的委屈。“是,是……” 为什么今天这个苏擒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以前他不是被自己哄得很开心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司绵满肚子的委屈和恼骚,无地供他发泄。 张鲸是墙头绿草,哪儿风吹,就有他的俏丽身影。“是,是,苏擒你说得对。整天大庭广众下还说些什么骚话,给点面子苏少爷不是?” 也帮腔起来数落司绵,司绵更加的受挫可怜。 这下换张鲸来推动着苏擒,苏擒的三哥苏寅是绘画界的宠儿,年少盛名的天才画家。半途出名后,后来觉得画家没意思,跑去当个明星,同样红透半边天。 他苏擒受熏染的艺术气息自然也不少,走走停停,对着章珠的画似有研究欣赏。 他们走到了一个空白画帘前,这里供不少的达官权贵在这儿落笔签字,还有丹青爱好者,起笔落画,挥洒春秋。 “苏小少爷,你哥哥是绘画界的天之骄子的苏寅,不如你也来赏个脸让这里蓬荜生辉一下。”有人认出了轮椅上的苏擒,不由扬言让他出来挥毫助兴。 “原来是苏小公子,苏家名动x城,个个人中龙凤,天潢贵胄。” “大公子集团一把手,二公子政界名流,三公子影视天骄,小公子,啧,小公子……”提到苏家的老幺,众人就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都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凡。可苏家到了苏擒这里,便有些难以开口。 他天生患有腿疾,不良于行。少年自闭,性格乖戾。传闻与家中关系交恶,情商实在是低得令人发指,惹出了不少丢尽了苏家面子的事情来。 “我们苏小公子自然是钟灵毓秀,后起之秀!”张鲸唯恐无人不知苏擒远近驰名的恶名,竖起大拇指朗声夸奖道。“尤其是那一次的商交会,数亿拍下了头标,直接叫翁裴成了手下败将,可谓是商业巨才!” 身边几个狐朋狗友一个个看到了张鲸的眼色后,争先恐后,猛夸不停:“那是,咱们苏小少爷的风范,从来没有输谁。” “那个翁裴也好意思叫名门望族的翁家的继承人,居然在苏小少爷面前这般不堪一击。还说他翁裴是商业奇才,我看是商贾蠢材吧!” “那一回可真够帅的,苏擒小公子简直是我的当代偶像。” 奉承拍马,大放厥词,都是这些猪朋狗友的拿手之作,这些花样百出的掇臀捧屁,在一个个名流权贵的耳中成了最粗鄙低级的笑话。 就在这时,传来了宾客们的惊呼,只见雪白数米长的空白留墨的画卷上,轮椅上的苏擒挥墨而就,书写了四个大字: “纨绔在世。” 苏擒从小就习颜柳,蓦欧赵。一手书法虽是说不上什么名号,但足够他在这些酒馕权贵面前叫上几声好字。 苏擒抬眼懒散地扫了一圈恭维他的浪荡纨绔,一个一个声泼如蛙,唯恐他苏擒在众人面前还不够丢脸出丑。 他似自嘲地轻哂一句: “确实,x城的苏家个个人中翘楚,世代精英。唯独我,徒负苏家子弟的盛名。不过是——纨绔在世。”这四个字,便是他对他苏擒自己前世的点评。 他被狐朋狗友蒙蔽了双眼,以为自己不受苏家宠爱,与兄长反目,败光事业财富,行事得罪圈中权贵,上一辈子的惨淡收场,只是为这四字所累。 这四个大字一出,那一帮聒噪的纨绔二世祖停下来,其中有人竟然还有似乎不认识上面的两个字,“什么,什么在世?” 有人噤声道:“说的就是我们,” “‘我们在世’?”那个人嘀咕着,再扫去了那几个遒劲的大字一眼,“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还有另一种表达的词?” 写完这几个字,围观在留墨画廊这一方的人们缄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讨论起来: “这个苏家小少爷,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狂妄自负嘛。” “看着挺有自知之明的,或许我是被之前的真真假假的传闻误导了。” “看他患有腿疾这么可怜,我们还将他和他的哥哥们比较,是不是有点伤人了?” 虽然他苏擒不良于行立,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却从来不低人一等,反而冷清孤傲的面容,有让人忍不住去窥探他内心所想般。 是什么让面前轮椅上的这个人,残而不废,不亢不卑的? 苏擒叫了一声“司绵”,司绵立即垂落了腰身来,“苏少爷,怎么了?” 第3章 苏擒准备说,“将我推离这里,” 但是话尚未出口,人群中就有一些窃窃的风声。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走近了他们。 前一刻他的狐群狗党口中振振有词的假想敌翁裴,看到了留墨廊那边人头攒动,沸声不断,转过了头。 “那边是什么事情?”一个稍冷如同雪扫垂松的声线,声不大,却是持威。叫人有一种无形的气场。 “翁总,那边说话的人好像是苏擒,”身边立马有人告诉他。 提到苏擒这个名字,翁裴的耳畔似有熟悉。 “苏擒?上回可是花了两亿买下了一堆废铁的败家纨绔呢。”身边的伙伴发出了一声嗤笑,“翁少,还真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翁裴轻轻皱了下眉宇,他生得是秾艳谲绝,如果不是他头衔着的是翁家最得宠的公子,怕有人误认他是哪里来的电影明星。 “只是见过一回的人,也说不上冤家。”这清冷如雪松的声音里,尽是淡淡的不放在眼中。 他翁裴与苏擒接触不多,只是上一回的商交会,苏擒平白无故地叫价,抢了他原本势在必得的拍卖品,那个小纨绔似置气般高价买下一堆无用的东西。叫翁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钱无处使。 留墨廊的宾客只见人群中走来了一人,那人身长如颀,眉秾目黑的,一张如同蘸了花江近月的脸,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士名媛中,意外得昳丽出彩,叫得当场的人挪不开眼目,却又怕侵扰了他。 他这么走近,逼仄的气场无形地笼罩于这一方。 人群立刻有人恭维道: “是翁总啊,” 翁总? 这个称呼有些耳熟。苏擒禁不住地皱眉思索一番,他上辈子是否有与这个人纠缠过? 第2章 02 只见留墨廊这一隅本来是窃窃讨论居多,走进来了一个翁裴,愈加人声沸腾起来。 “是翁裴。” “翁家最受宠的继承人。” “商业天骄大概说的就是像翁裴这样的人了。” 穿着华服的男人走近了人群,人群即刻噤声。寒蝉般嘘声不语的莫过于那几个刚才还在叫嚣翁裴不如苏擒的几个二世祖。 “苏小少爷,好巧。”是翁裴先打的招呼,打招呼不过是礼让他苏擒。在x城谁都要敬重几分百年苏家。祖上染红的翁裴可以有无视他苏家人的权利,但是商业上有来有往,谁愿意多一个敌人少一位盟友呢。 苏擒的记忆猛然地袭来。 面前的翁裴非常秾艳,他是人见人疯的那种美人,为圈内人求而不得的高岭花。手段风行雷厉,是翁家最得宠的公子。亲外祖父的头衔还与皇亲国戚沾边。 但凡听过翁裴的这个名字,无人不忌惮他三分。 前世,前世……在党朋的设计下,苏擒抢走翁裴的白月光,被翁裴记恨上打击报复,加速了苏家的灭亡。 在看画展的那一天,苏擒与翁裴狭路相逢,苏擒被煽动泼了翁裴一身的颜料墨汁,将翁裴惹得当众下不来面。 翁裴原本与他苏擒无多接触,但在这一日结下了梁子,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苏擒面容稍稍一恍惚,他回过神来,迎上了那人投来的略稍狷介孤高的目光,只见他翁裴面容姣好,眉秾眼晏,如同料峭三月,将融未化的春水映桃花。 不过浑身冷清淡漠的气息,叫得他翁少爷不由得拒人三米外。 “翁裴?”苏擒定定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他稍稍一停,言语经过心底吐出。 这一声直呼对方名讳,叫得当场人心底一惊。 几个纨绔子弟心中敲锣打鼓:看好戏咯。 张鲸的嘴脸更是希冀着好戏登场,快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断腿废物尝一尝被反噬的滋味。 “听闻翁公子年少盛宠,商贾骄子,”轮椅上的苏擒,不骄不躁,清朗的声色如同了泠泠金石,比起刚才的直呼翁裴名字,他话锋稍转,“今天一见,果然是个中翘楚。百闻不如一见。”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狂妄乖戾的苏擒会说出这种恭维客气的话来,一个个下巴都要接不住了。 “哦?”眼前的翁裴也出乎意料,传闻苏擒因腿疾性情扭曲,苏家对他纵溺过度,他几乎得罪了大半个圈子。没想到居然会当众言语得当,彬彬有礼,看来并不是传闻中的酒囊饭袋。 翁裴行立如鹤,他身长似颀,高大的身形与坐在轮椅上的皮肤窳白、病弱沉珂的青年相比,迥隔云壤。 翁裴轻了一声笑,挑了下眉峰,“还是苏少爷贵人多忘事,我们上回在商交会已经见过一面了。” 那一次,处处压他竞价,抢他竞品,搞得他翁裴想不侧目认识轮椅上的苏擒都难。 苏擒当然记得,但这时候装傻是最有用的办法。只见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似茫然而又真诚的浅浅的笑容: “哦是吗,我可能真没印象了。如果曾经给翁总造成过不便,全因年少无知,还请翁总多多海涵。” 这个人似乎有点意思。 装傻非蠢。 翁裴忍不住地去多看轮椅上的他一眼。只见他穿着格外闲适棕白相间隔的衣服,腿上披了暗棕色的羊绒毯。黑色的头发向来不挑不染,柔软地耷拉在了耳后。在画展的璀璨灯光下,泛出了淡淡的黑玉般的光泽。 翁裴这下知道他苏擒为什么即便品行不佳,仍能深受苏家人的宠溺了。这长相,就是不好拒绝的祖宗儿。 第4章 还有几分乖巧。 翁裴内心轻哂自己一句,乖巧?是错觉吗。 翁裴眼色如浓,淡淡地扫过了轮椅上那个人的面容,轻了一下笑,“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没什么海涵不海涵的。” 既然他苏擒当众这么的谦和,过去的事情那就既往不咎。日后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那是另计。 “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祝各位玩得尽兴。”苏擒脸上挂着淡淡玉般的笑容,他礼貌且疏离地冲翁裴打了声招呼,而这句话也是对在场所有看热闹或聚集吃瓜的人说的。 说完后,他低声对身后的司绵说道,“推我走,司绵。” 司绵看得都懵了好几轮,怎么,不可一世的苏擒苏小少爷是被什么打击了?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温文尔雅、周旋世故的一面? 司绵赶忙应声,要将他推离开这个是非地。 张鲸在身边急躁跳脚,“怎么,怎么这就要走了?”一副戏没看够的样子,他何止没看够,这根本不是他期待的那一出。 紧接着张鲸压低了声音,烦躁不安地跟苏擒怂恿道,“你不是要教训翁裴报上次的仇吗?” 观众都拉来了,戏台也搭好了,只等着你这位二世祖撒泼啊! “你看他翁裴多嚣张啊,你千万不要被翁裴这种二流之辈吓到了。” 有着张鲸这几个朋党,不早日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都对不起他们的长久以来的煽风点火,助纣为虐。 有几个原本家庭并无他苏家殷实家产的子弟,整日围着他苏擒转,名义上友谊情深,兄弟断金。实际上狂吸他血,靠着他苏家拉扯一把,家里面的小产小业才在商业里站住一小轮脚。 即便苏家曾经恩惠过他们,却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看他苏擒出糗献丑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乐趣。最后苏家破落,人人都亟不可待得要在苏擒头上踩上一脚,唯恐轮不上自己。 苏擒抬起了眼,一记嫌恶的发冷的眼神向张鲸扫来。 张鲸向来没见过苏擒这般的嫌厌的神色流露在自己身上,不由慌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张鲸,翁裴是杀你了,还是夺你妻了?这么叫嚣的,你去他面前舞啊。”苏擒眼神透着不尽的凉薄,嘴角透出了一丝的瞧不起。 瞧不起?他苏擒是看不上自己吗? 张鲸刚要反驳,结果苏擒勾了一下冷血的笑意,眼底尽是嘲讽:“抑或你上去骂他一顿,或者泼他一身。我苏擒算你张鲸有种,当场叫你一声哥。” “怎么,怎么,”不是他苏擒和翁裴有你无我你死我活吗,怎么要他张鲸上了,张鲸结巴了一下,才扬了扬轻鄙的嘴角,“你,你苏擒也怕了他翁裴啊?” 轮椅上的人淡淡抬眼,眼底是捉摸不透的玩弄,“是你怕,张鲸。” 张鲸被他这一嘲一哂的神色言语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在盘算苏家的计划于什么地方败露了。他张鲸的眼神对向了身后唯唯诺诺的司绵,狠狠地瞪上了一眼。意思是说:苏擒又在发什么神经? 司绵举足无措,也不知道苏擒今天是怎么了。 苏擒这一句说完后,一眼都不看张鲸。 那个方才眼里笑底全是讥诮的人,此时垂了一下眼睛,只见他的皮肤窳白如垂兰般,敷敷如同了飞鸟过境的河水。纤细的睫毛倒映在上面,显得温良了许多。 轮椅上的那人开口,吩咐下来道,“我累了,司绵,推我出去。” 苏擒走后,张鲸在几个猪朋狐友面前当场拉下了脸来: “这么张狂,以后有够他受的。” “算了鲸哥,谁叫他苏擒命好。” 张鲸甩开了朋党的劝阻,恶狠狠地放话置气道,“如果不是哥几个愿意搭理他,这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哭呢。” “就是,就是。” 画展特意是在一个艺术大堂中设的,艺术大堂外的庭院广场颇有中国风的设计,曲院回廊,竹林芭蕉。 司绵推着苏擒在院子外中透气。 只见夏日的微风吹拂而来,带有了六月山榴花的馥泽的气息。稍稍地吹起了苏擒的短发,只见他伸出了手,似乎在触碰着这穿院而来的凉风。 “这里凉,我还是推你到车上吧,苏少爷。”司绵在身后恭敬地关心道。如果不是因为苏擒性格谁都容不下,如果不是他司绵受牵于张鲸,或许,他会好好真心对苏擒的。 这么一个可怜人,被朋友唆使远离亲人,从小自闭缺爱,行事乖张,大概向来不懂得真心是什么。 “不用了。” 苏擒淡淡地摇头,他眼底流露过了一丝愚弄。风从他的指缝流过,虫鸣清脆地响在了耳畔。 远处还传来了的短笛的悠扬的声响,天边尚未谲黄昏紫,但是已经有一小星点半的银月浮在了天际。 他居然重生了。 这一切,一切,竟然这么真实又来得有些恍惚。 昔日的狐群狗党就在面前,那么就是说,他的家人也一定还在。想到这里,苏擒忍不住激动,他家人……他准备打个电话回家一趟,结果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悦耳叮咚的声响: “擒擒?” 苏擒听到这个似曾熟悉的声音,不料转头,只见到了一个身形颀长,非常高挑的男人,身边还有几个似谈合作的商业老总。 年轻的男人面容着实出色,眉弓如挑,眼呈桃花扇。片片飞雪,也书不尽他这张浓颜的精致。举手投足尽是大明星的风采夺目。 第5章 仿佛就是天生为了聚光而生,在小院里与一小众人交谈行走众,灼灼璀璀地移不开目。 只见男人认出了自己,当即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几乎是连蹦带走的,半弓着身体,伸手就像是往轮椅上十分用力地一抱,差点没把重生后的苏擒吓了一大跳。 “三,三哥哥?” 抱他的人正是苏家三少爷、影坛明星苏寅。苏寅个性风流,长相倜傥,在几个严厉沉闷的哥哥当中尤其活泼好动。与他苏擒是最为交好的。 这下将苏擒搂得紧一紧的,似乎要将他融进了自己的怀抱骨头里,“臭小子,又去干什么了,前几天大哥喊你回家吃饭怎么不听?” 将苏擒搂得呼吸不过来之际,松开了他。见面便是不生分的、如胶如漆的数落,“你上回寄给我的六安瓜片可真是好喝。臭擒擒,这几个月你都去干什么了,是不是怕大哥责罚你不敢回家?” 三哥苏寅说的“这几个月没回家”,转换了个人心境,在死过一次的苏擒耳中听来,似乎是在说,这些日子他“死”了后,苏寅,苏家人没有一天不想他苏擒。 前世过去的场景一幕幕如同电影转场般倒过了苏擒的脑海里,他记得在自己割腕前,三哥哥苏寅车祸掉下了海,被打捞起来是几天后。 浑身冰冷泡白的尸体,叫得他苏擒悔不当初,心如刀割。 面前这个人一笑一颦,拥抱他的力道是这么有力,怀里的温度是这么的温热。苏擒禁不住地悄悄泪湿了眼眶。 苏擒连忙掩饰了自己黄粱一梦、喜不胜悲的情绪,压住了伤感的心情,问道:“大哥,二哥还,还好吗?” 第3章 03 脑门当即落下了一个小弹指,但是很轻,根本舍得不上力气。却叫苏擒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真实丰满的触觉。 “你回家看一眼大哥二哥不就知道了吗?大哥整日把你挂在嘴边,在背地里说,‘擒擒臭小子今晚不知道又在哪个朋友家过夜,上次给他打的一亿几千万不知道花完没有了’,二哥叨叨笑,‘擒擒花光了钱就会回家,你不用担心他没钱花,我倒是怕他生病了还不好好吃饭睡觉’,” 三哥苏寅依旧风风火火,模仿得大哥二哥惟妙惟肖。 他眉峰如同卧倒的山水。言行举止中,恣意风流。电影明星的动态尽收眼底。 这一句回家,叫得苏擒心头一酸,恍惚间,他很多年都没有回过家,整日与算计他的狐朋狗友待在一起,直到后来党羽间的挑拨怂恿,他回家反目争权。上辈子蠢事做尽了,这辈子就不会再蠢一丁点了。 苏擒满心愧疚,悔恨交加。按他上一世来说,这些听在了耳边,转身就会忘记。但是他这一次重活,这些善意的亲情,他不会再忽略了。 “对不起,”苏擒实实地说了一声愧意,他抿了一下唇,敛合的脸色全是淡淡的悔过。 三哥苏寅以为自己看错了,只见弟弟苏擒的眼底,一层淡淡潋潋的空濛的山色水汽。轮椅上的孤独的他,更是惹人无限怜爱。“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张鲸还是哪个?” 张鲸的名字,苏寅耳闻过几回,是一直跟在苏擒身边的纨绔弟子。张鲸平日里的行事苏寅就有些瞧不上,估计不出意外就是那几个富几代了。 苏擒只摇了摇头,眉目萦绕了淡淡的愁绪,他稍稍抬起了眼,想让苏寅看到他的笑容,证明他会很开心,他不会再被人欺负糊弄了: “前些日子,是我给哥哥们添麻烦了……以后,以后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 “说的什么糊涂话,”苏寅以为他一时心情郁闷,兴起才说些这种话。按平时他弟弟苏擒的性格,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心情一时好一时坏,处事阴晴不定。 苏擒说完了一直困扰在心头的悔恨的事情后,他稍稍地露出了往日轻松似的神色,告诉苏寅他现在的想做的事情: “我想回家看一下。” 三哥苏寅更是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一时不知是心疼还是难过: “又没人不让你回家,臭擒擒,回,今晚就回。我可要打电话给大哥,在八满酒家订上一围,贺一贺我们的四少爷回家!”说着,就往他那张如同了纤白柔软的脸上捏了一下,好捏散的伤感的颜色。 苏擒被他这么像是捉弄小朋友的捏脸游戏给小逗了一下。 所有的警惕的、背负的、悔过的都在这一刻释放了。 苏擒想起来了小时候,他行走不方便,坐在儿童轮椅上,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苏寅经常来捉弄地捏他稚嫩的小脸。小苏擒张着嘴,哭喊着,一边拍开这苏寅嘟嘟婴儿肥的小手。 “不要,不要三哥哥,不要……哇……” 苏寅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藏一样,笑笑嘻嘻,手舞足蹈:“啊,弟弟好可爱,苏寅最喜欢弟弟了,弟弟最好捏!耶!” 苏擒摇摇头,阻止了苏寅打电话订饭局的行动:“不用订酒家了,我想在家里吃。” “好啊,家里吃,更有感觉了。”苏寅的助理上前,悄声地提醒他,“苏寅老师,等一下还有一个合作的剧本要谈,是不是……”要推了回家吃饭? 苏寅烦躁地驳斥了助理,他声音充斥着不悦,“没看到我弟弟好不容易才回一趟家吗,剧本算什么,哪天谈不是谈。” “可是,这是夏阶大导演的作品……”助理欲言又止,合作商都在等着我们。 第6章 苏擒看到苏寅似有为难,结果苏寅挥手,潇洒地哼出一声笑,“夏阶的剧本舍我其谁,就算丢了和他的合作,也是他夏阶的损失。” 助理不禁连声称“是”,虽说好大的口气,不过,苏寅是有资本横的。他是文艺片的宠儿,摘下的奖项桂冠不计其数。苏寅顶着绘画天才的头衔,弃画从演,也是画坛里的一大轶事。 圈内人无数人只求他可以赏脸出一个镜头,他视而不闻,挑的全是心水的、符合他艺术造诣的作品。 说着,苏寅和苏擒正要回家的时候,司绵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推动着苏擒的轮椅,怕是在苏家人面前照顾不好苏擒,得罪了权钱滔天的苏家。 苏寅本来想推苏擒的轮椅,结果看到身后的司绵,提出了疑问:“你是哪个小助理?”之前没怎么看到过司绵。 苏擒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个司绵,于是,抿了下嘴,抬声地对那个人吩咐道,“司绵,你回去吧,今晚不用跟在我身边。” 司绵本来想跟苏擒回家的,他这种姿色如果给他捞到在哪个哥哥身边当值的好差事,岂不是留在狂躁乖张的苏擒身边更好? 听到这一声,司绵只能应声怯懦地说好。 司绵站在了原地,看着两兄弟远处的背影,听着那些聒噪热闹的话语:“哦豁!我弟弟终于肯回家吃饭了,这可是多大的荣幸!” 苏擒听着既感觉到不好意思,嘴边又淡淡地浮出了一丝轻松、自在的笑意。 苏家坐落在x市最恢宏的富安区,依山傍水,几乎大半个富安区都是他们的家业。富安区的峤山半山麓下,是一片绿茵连绵、开阔无垠的庄园。 庄园光是别墅已有数十幢,每放眼看去,好几个高尔夫球场望不到边际。一幢幢的别墅由远而近排开,仿佛错落的棋盘黑白子。 苏家在x市无人不识,数百年历史,豪门世家,加上盘根错节的家族联谊结义,利益往来,巩固了牢牢的x市名门望族的地位。 他们苏家每年花出去的流水不计百亿。苏家垄断了半个国度的地产、钢材、医药等众多资源。为无数人忌惮,又千万人所景仰。 轿车从庄园的山麓开进来苏家住处的别墅,足足开了十多分钟。 黑色的轿车落地,当即有佣人上前来拉开了车门。 苏寅下来,他转身走到了另一个车门中,佣人已经将车后备箱的折叠轮椅摆落下地,苏寅将半个身体钻进了车内,手臂探过了那人的腿弯处,右手抱紧人的后肩背,提起力气地将他打横抱起。 佣人怕苏寅不知轮椅就在身后,唤声道:“三少爷,小少爷的……”轮椅在这儿。 只见苏寅意气风发地,打横抱住了患有腿疾的苏擒,就大步流星地穿庭过径,走入了苏家恢弘气派的大宅中。 数名穿着制服的佣人在身后紧紧地跟随,有人推着银光闪耀的轮椅,还有拿着小少爷的被毯和衣物,生怕小少爷着凉得病。 早早听闻了今晚小少爷回家吃饭,苏宅的后厨更是忙碌得不得了,几名大厨耗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了琳琅满目的满汉全席,其中不乏小少爷以前最喜欢吃的菜肴。饭前饭后的点心饮品汤料更是下足了料,精心配备,生怕小少爷不满意。 这种世家,这种宠爱,还斗个什么。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废物也比上辈子来得强。 金齑玉鲙、满席佳肴的饭桌上。 正席位的一个年纪约莫三十有多的男人,男人举止雍容,气度华贵,眉宇流露着冰棱般的华美。如果用结了冰粒的风来形容他,最适当不过了。这人正是苏家大哥苏摩。 他眉似浓山,眼底稍稍的藏有了落花的深淙。苏家子弟,个个好相貌。大哥似风,冰凌屹立,昳丽无双。 二哥似花,琼枝花色,像是揉了一团淡淡浅浅的蜀锦。不过他眉梢眼里都是冷似风霜,艳若桃李。 三哥似雪,洋洋洒洒,恣意如云。 小弟苏擒似月,就像是海底月,云中光。触不及,摸不清,又捞不全。 苏家大哥苏摩(mo)与二哥苏忱(chén)最为相似:严厉,冷漠。 而三哥苏寅(yin)和小弟苏擒(qin)性子不约而同:叛逆,恣睢。 “几个月没有回家吃饭了,怎么,是想家里的饭菜,还是卡里没钱了?”大哥苏摩发出第一句话语,他眉浓目漆的,看上去并不是如老三苏寅那么满是殷切。 作为坐拥千亿家产的苏家第一继承人,长兄苏摩完全是严父外表,慈母内在的性子。叫他在苏擒面前落不下一个温柔的笑脸,却在背后,时不时地揉着抱着苏擒以前最喜欢玩的布偶,穿过的旧衣服,念叨: “这是擒擒最喜欢的娃娃,要是擒擒还是四五岁的时候多好,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划着轮椅慢慢吞吞地跟上。再把他抱起来,扛在背上,他又会哭鼻子说太高了太高了。” 二哥通常会在这个时候接嘴道,“别扯了,擒擒小时候最喜欢和我玩了。叫他乖乖地在一边等我买冰淇淋,真的会流着小口水张着小嘴巴等我。” 三哥会嗤之以鼻:“别搞笑了老二,你以前多少女生跟在你身边转,好几个小姐姐小妹妹为了哄你高兴,一个个围在臭擒擒身边给他换奶瓶,喂奶糖。还教他咿呀咿呀地说话,不喊哥哥,喊她们嫂嫂呢。” 二哥苏忱摸了摸鼻子,发出了轻笑,“有这种事情么,我不记得了。”不承认道。他原本是政界权手,此刻倒是不太像是严酷淡漠的政客风范。 第7章 大哥开口替苏忱解围,驳回了三弟苏寅的戏谑,“老三你又好到哪儿去?整天不是抱擒擒,就是捏擒擒的小脸蛋,我怀疑他长大后跟我们一点都不亲都是你捏他的脸酿成的。” 三哥苏寅哭笑不得,一张电影主角长相的脸,张口辩解:“有这么严重吗,你看我粉丝影迷这么多就知道我多受欢迎。擒擒绝对不会因为我的原因不回家的。” 此时,苏擒听到长兄的这一番话,表面是淡淡的嘲讽,实则也是掩藏不住的手足情切。 小时候要是苏擒一脸阴霾地回到了家中,几个哥哥围上去,“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哥哥替你去找出那个人教训一顿,”“伤到哪儿了,擒擒好可怜哦,三哥哥抱抱。” 大哥的淡淡的关切的言语,二哥行动上的风行雷厉,三哥最为暖心地贴上来一阵揉摸。 饭桌上,二哥苏忱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一向淡漠清高的他,向来很少会当着苏擒的面,驳回了苏摩的话。“擒擒都回来了,说什么呢,吃饭。今天烧得都是擒擒最喜欢吃的菜,这珍馐水晶包,看看,像不像你三哥哥新电影的吉祥物小团?” 苏寅新电影上映的时候,大哥苏摩和二哥苏忱包了数百场,有一场特意叫上了所有家人来观影,唯独苏擒没有来。 三哥苏寅看着苏擒眼中眨了几下的举动,连声止住地说,“好了好了,人家擒擒回来就是听你们叨叨的吗,擒擒乖,擒擒不难过哈,”连忙夹了虾仁到了苏擒的碗里,掩饰苏擒的不自在。 …… 方才,画展厅的外堂。 翁裴走出去抽了根烟,细长的雪白香烟夹在了两只修长的手指间,轻轻地吸食一口,袅袅薄薄的白色的烟雾中,他似看到了方才在画展厅动静不小的某个人。 看到苏擒坐在了轮椅上,神情似若有所思。面容气质并不像是方才这般方才冷若薄冰,也无传闻中的颐指气使。 面上眉梢显得反而有些落寞。直到有人向他打招呼,飞快跑去将他拥抱住。 看到苏寅抱住的那个人。 还没见过怀抱里的他这么开心过。 在翁裴身边的个人助理许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眼底划给了一丝惊讶:“没见过苏擒这么乖顺过。” x城无人不听苏家四兄弟的轶事趣味,光是苏擒的烂事就有一大堆了。 许盟吐了吐舌头,不敢相信苏擒觉得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他忍不住地补充说:“难道他在外人面前装兄弟情深?毕竟他与他的哥哥们关系水火不容的。” 翁裴不知道为何,这个人在外人面前跟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腹中藏有剧毒的河豚一样,见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倒是见了自己的亲哥哥,秒变得这么软糯。 翁裴眼底闪过了一丝轻蔑,嘴角稍稍上扬起: “这个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的呢,老婆还有乖和炸毛的时候。 —— 大哥苏摩(mo) 二哥苏忱(chén) 三哥苏寅(yin) 小弟苏擒(qin) 连起来记:莫趁阴晴。 第4章 04 苏擒听着,就在几个哥哥的话语中,他眼底呈现了烟雨过后的稍漉和澄明。心境早是幡然过后的崭新。苏擒开口说:“过去的很多事情,是我做错了。在这里,跟你们说声抱歉。” “以后……我不再会让哥哥们担心。” 大哥苏摩听到这几句话,正常人心中涌上的约莫是难得的诧异和稍许的欣慰,惊叹弟弟的长大成人。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地就被另一种猜测压过了心头。 苏忱心细如发,他面上冷清,发出一句笃定的疑问:“谁欺负你了?”这算不上是疑问了,简直就是一句稳如死狗的陈述句。 刚要沉浸入擒擒终于长大了的情绪里,苏寅听到了二哥这一句话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接上: “对对对,高高兴兴的怎么要说这些话?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吓唬你了?别说,我今天在仙鹤艺术馆遇到他时,他脸上就一副闷闷不乐、低气压的样子。不会真给人欺负了,擒擒?” 苏寅凑过了脸来,真要想在苏擒脸上发掘出一丝一毫的受人欺负的委屈来。 苏擒抬起了一张干净的脸,给这几位哥哥捎上安慰,他用了一个理由掩饰过去,回答说:“最近天气凉了睡得多了点,总是梦到了以前,过去的我是……是这么的不懂事。” 听到擒擒又是这么一番话,苏寅心疼死了,连忙打住:“傻擒擒,都是梦,你怎么样哥哥都不会怪你。你不是说过怕回家大哥罚你吗,你看,今天你回家大哥说什么了?” 大哥苏摩一幅没有好气的模样:“……”苏寅啊,你把我的话都堵死了。 二哥苏忱最审时度势了,他估摸着苏擒在外面或许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心情不佳。于是开口要求说:“你就好好在家住几天,别往外面跑了。大哥说的罚你也是假话。” 听到苏忱这番话后,苏擒心中的堆叠着十几块的石头这才终于放下了一两块。他点了点头,面色轻松下来了。回答“好”后,这才有食欲吃得下饭。 晚饭结束后。 苏擒要回房间,原本这个别墅里在早几年前给他装置了升降电梯,他可以自由地乘坐升降梯上下楼。 以前没有这个升降梯的时候,苏擒上下楼是要佣人抬起他的轮椅,或者将他整个人抱起来的。 第8章 钱管家知道苏擒少爷要上楼回房间,于是慈爱地说道:“小少爷,我替你按好了电梯。” 但是,今天的苏擒轻轻地扬起了脸,他语气带了一丝愉快,回答:“不用了,以后拆掉吧。别墅装升降梯听说好像不利于风水。” 苏摩闻言一怔,目光对上了同样以为自己听错的苏忱。 苏忱原本想开口,倾诉自己此时的想法。可苏寅先他一步,对苏擒主动地说道:“那我抱擒擒上楼吧,擒擒你不会介意吧?” 以前小的时候苏寅老捏他的脸,抱着他在一堆小孩里跑来跑去的,疯叫疯玩。后来长大后,苏擒却一点都不许他苏寅摸自己脑袋,也禁止再叫他以前小时候的称号“臭擒擒”。 于是,在苏忱的目光下,苏寅从轮椅上将那个人轻巧地抱起,抱到手里后还掂了一掂,嘴上忍不住吐槽说:“你比小时候重不了多少嘛。” “那我小时候是有多胖。”怀里的人传来了一句万分无奈。 两个人打笑的身影渐行渐远在大哥苏摩和二哥苏忱眼底。 羊皮沙发上的苏摩,看到两人消失的背影,如同深淙的眼色敛合起。他淡淡地朝苏忱开口:“我叫人正在调查苏擒的信用卡流水。” 苏忱手指早在了水晶茶几上敲了两下茶盏,只见茶盏的边缘,露出了几滴茶水,把他的手指衬得如同蘸雪一样。他附上一句:“当然,我也会查下他最近一年的医院检查记录。体检记录不是很快能查到,最快明天吧。” 苏摩点了点头,对于苏擒突然“心血来潮”的回家,他没有苏寅那么的高兴,其中肯定有不可名状的原因。 他们的弟弟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 被苏寅抱到了房间后,对苏寅说“我可以的”后,三哥苏寅再吩咐佣人说,“小少爷回来,要仔细照料。” 进入了房间后的苏擒,看到房间内的装潢、摆设、几乎一点都没有变。 每一件家具、墙架上一尘不染,估摸着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就连窗台上的盆栽绿植都养得好好的,苏擒记得自己离家前它们还是小小棵的。 他前一世里,很少回来睡。 床是熟悉的床,床头矮柜上还有一个立型相框,相框上是四兄弟的合照,他记得前世有一次自己回到来,摔了这个相框,相框四分五裂。找大哥二哥拿了钱后,匆匆地出门去了。 苏擒把相框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相片上的人。于是他吩咐佣人说,“把这照片按每个尺寸洗多一套出来。” 在房间待了没有多久,就有佣人敲门告诉他:“小少爷,大少爷请你去书房。” 苏擒回答“好”。 他总是记得,大哥骂他会选书房的这个房间。 他每次走进来书房总是有一层阴影的。不过,大哥现在愿意骂他,他十分愿意听。还希望大哥能再多骂骂他几句。 书房中,大哥苏摩把玩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似四方盒子的物品,他眼注视着手里的物件,似乎很专注。 直到他苏擒被推进来了。 佣人关上门。 轮椅上的苏擒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挨训了。他还调整了受训的心态,一张窳白干净的脸,挂着轻松期待的神色。 但是当他看到了书房这里的布局,还是感叹了一声:“这里还是没有变。” “你是在找骂。”大哥苏摩被他这么一副仿佛吊儿郎当、不怕受训的模样给气到了一小下。忍不住说出了如往日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苏擒听到这一句熟悉的开场白,终于轻轻地笑了下,眨眨眼睛:“大哥,你多骂我两句。我听着。”我保证再不会反驳你,或者甩你脸色。 苏擒过去很少笑,只有在小时候,心智尚未发育健全的两三四岁时,常常很容易就被苏忱的身边的那些漂亮小姐姐小妹妹逗笑。 他平时最常见的时候,都是闷冷着一张年纪轻轻的脸。通常人们在他的脸上是找不出有第三种神色。第二种表情往往绝对是大哥或者二哥没有答应他过分的要求后的横眉竖目。 苏擒笑起来的时候,眉毛是轻轻地舒展着,嘴角的弧度弯到了一个很浅的弧度。在他脸上是找不到梨涡的,却是非常秾绝的。就像是只被少女抱着温顺的小羊羔。 苏摩被他的居然不以为耻,还以为荣的态度抚到了逆鳞一小下。但是在看到他苏擒脸上过去不容易开心、现在却是淡淡笑容的脸色,给怔了一下,掩盖住了眼色闪过去的诧异和小小的恍惚。 开口第一句,便是问他苏擒:“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钱?” 这下楞了的人变成苏擒了。 刚才助理发来了苏擒的银行信用卡的流水,发现并无太大的支出。而信用上也无不良记录。或许在外面签下的欠条也不一定。 苏擒回答:“没有吧。”他也记不清这阶段自己有没有欠钱了。他欠钱总是一时一时的,有时钱多得如流水,有时候又穷得不得不回家一趟。 大哥知道他苏擒平时的混账,他苏摩不像是三哥哥堂而皇之地这么宠着他,也不像是二哥哥明面上是不帮,其实护着他要死。 “你在外面得罪谁了?”还是离不开受欺负的那一主题。 苏擒摇头:“也没有。” 苏摩觉得他不对劲。 走过来,摸了摸苏擒放在了轮椅上的手。他苏擒的手腕很白,白得有些许不正常,知道他不爱锻炼,也更不喜欢白天外出活动。手背还都露出了浅细淡淡青色紫色的血管。体温不热,甚至还有些凉。 第9章 “你是不是生病了?”苏擒医院的检查报告和就医记录的资料还在调查整理中。没有这么快就到他手里了。 苏擒摸到了大哥的手,实实在在的,有温度,有脉搏。这不是梦,大家都好好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苏擒内心感到极大的欣慰。 他抬起了头来,对苏摩浅浅地一笑:“我身体没事。你少抽点烟。” 苏擒前世自杀死去后,三天里苏摩的头上一撮头发全白了。失去了家人后,苏摩吸烟变得很厉害,每天至少四五包。 在时常无人的时候,传来了咳嗽声,就像是肺里破了一个洞,无穷无尽的风狠狠地灌进了这个伤口里。 大哥心里考虑着,苏擒可能有求自己。今天不说,或许明天会说。先不着急,调查清楚擒擒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深褐色的眼睛抬起,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苏擒,告诉他,“我少抽点烟,你也少给我犯点胡混。” “三天后,你二哥哥就职宣言后,会举办一个庆功小会。你哪儿都别去,来看看,交交朋友,顺便和你二哥学习下。” 苏忱世故,稳重,又极致聪明。长袖善舞,以利益为重。是值得苏擒这种刚出来社会的青年学习的对象。 苏擒居然没有什么反驳,答应了。 苏擒离开书房后。大哥拿出了方才的小四方盒子,只见里面装的是一个沙漏。沙漏在苏摩的手中倒转过来,沙子纷纷洒洒地落着。 倒转沙漏,时间就可以回到过去?回到小时候兄亲弟睦,宠爱快乐的时候? 大哥眼中划过了一丝轻蔑,他自嘲地笑了一笑。 …… 苏寅原本说还要陪他在家里玩几天。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就被经纪人和团队一堆人软泡硬磨地哄着回去谈剧本合作。 苏擒想去挑几件新家具,为自己的房间添点新鲜的。也好减点过去的伤感触景,增加些活络的新事物。 结果准备出门时,就收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里有个备注了“老维”的人,打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口口声声的轻浮和挑衅通过电流传出来:“喂,苏小少爷,你鹿山的赛车场还要吗?” 苏擒看到老维的这个名字,他脑海里涌现出了不好的回忆。 老维是张鲸带他认识的一圈内刺头。 这时候,手机收到了几个信息,苏雀点开,张鲸等几个圈子内的人发来信息:“苏擒,你的赛车场被砸了。”“老维四处找人追你还债呢。”“你要不要先躲下风头啊,老苏。” “躲?”苏擒念出了这个字。 第5章 05 他上辈子就是还不起,后来终于躲不过了,与老维爆发了矛盾。 苏擒仔细地想了一下,欠老维的这笔账是什么时候欠下的。他思索一番,发现是他找哥哥要钱无望后,为了竞标着急借了大笔钱,拍下了某区的地皮,却欠了一笔巨款。 他找来了钱管家,语气透出一丝打听:“钱立是不是退伍回来了?”钱立是他儿时的玩伴,也是钱管家的儿子。 钱管家不知道为何苏擒惦记起了钱立,回答:“是的,上几个月他刚退伍,小少爷。请问您问这个是做什么?” 苏擒直接开门见山,不再遮遮掩掩:“我身边刚好缺一个私人助理。如果钱立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来试试。工资不用担心,苏家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钱管家考虑一番,虽然小少爷混,但是跟在苏擒身边可以保护一下苏擒。于是开口:“他就在庄园里,我打个电话让钱立马上见您。” 很快,钱立就来了。钱立一米八的身高,长相年轻,精壮魁梧。穿上正装衣服后,看不出他以前的经历。 上辈子苏家败落的时候,树倒猢狲散,人人落井下石。只有钱管家和钱立还忠心耿耿地守着苏家。苏擒算好了钱立今年特种兵负伤退伍,现在正在家养伤找工作。 “你来得正好,你今晚跟我出去一趟。”苏擒对他语气宽和的,面带欣赏地说道。 钱立刚答应下来当他的私人助理后,语气带上了疑惑:“少爷,是去哪儿?”钱立比苏擒还要小一岁,小时候常见面,后来上学后各就很少再见了。 苏擒笑了一下,俏皮的语气充满在他接下来的话里:“去搞事情。”他补充道,“以后叫我苏擒就可以了。” 钱立恍惚了一下,大家都说小少爷难得一次回家,怕不是惹出什么大麻烦了。他答应下苏擒了。 苏擒将老维约在了他鹿山赛车场见。 他到底要看看,老维敢在他面前怎么横法。 上一世,苏擒虽然行动不便,却尤其爱野赛车。鹿山上有个老赛车场子被他花重金买下来了,还养了一批野赛车手,其中不乏曾经的亚洲区赛车冠军选手。他们几个富几代经常私下搞比赛,用来赌博和消遣娱乐。 他今晚还找了几个保镖一块上鹿山。没办法,他苏擒已经死过一次,比起前世的鹿山打架,他更怕死,也更惜命了。 汽车开上了鹿山山顶上的车场后,苏擒被钱立扶下了车,坐在了轮椅上。很快,就有一个人见到了他上前来。 这个人身材清癯,冷酷得如同了夜里的红枫。长相有几分好看,只不过眉压着眼,看上去冷冽。 苏擒养了一个前冠军赛车手,叫做胡枫。眼前这个人就是胡枫。 胡枫和他的关系有点暧昧。大家都知道他苏擒养着胡枫是为了胡来乱搞。胡枫比起他的前一个助理司绵,与苏擒的关系更加捉摸不清。 第10章 而胡枫不过是借苏擒的钱财和场地训练技术,想早日重回到正式比赛去,好摆脱他苏擒这个混世魔王。 胡枫心底很不喜欢他,但是面上总要迎合几句:“苏老板。” 苏擒淡淡地扫了一眼他,点了下头,就直奔被砸毁严重的地方。 胡枫面上不禁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苏擒,他今晚是怎么了?很快,他调整了心情,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老维上门找麻烦,苏擒没有心情跟平时那样地去难为自己。 苏擒前世不过是心生羡慕一个可以开车,还开得这么快、这么飒爽的人。对他胡枫只有些许羡慕和敬畏之情,并没有感情上的真正动心。 外栏的墙都被私制的炸药轰出了一大片来,更别提苏擒到了车场里,看到了自己放下的他的好几台赛车和顾客停下的几辆名车被一片暴力打砸过。 改装车辆没有几百万打底是玩不起的,尤其他们这个圈子,改车和赛车是最为烧钱。所以有一句圈内的老话:“赛车毁一生,改车穷三代。” 苏擒脸都沉了,车场几个员工和朋友问他说:“苏老板,这下怎么办?” 怎么办?苏擒上一世就是不容欺负的主儿,这一世他脾气仍然没有变。他能忍下这样的气就不是他苏擒了。 但是这辈子他懂得做事情前会先考虑一下苏家了。 张鲸才匆匆忙忙地上了鹿山,下车后找到了停车场脸色阴沉的苏擒,他看了眼那些斥资快千万的车子被砸毁后,掩藏了内心心虚: “苏擒,你怎么,你怎么还敢约老维?你不知道,老维这几天四处找你麻烦。扬言要……” 苏擒发冷的目光睥了一眼过来,“扬言要什么?” 张鲸在苏擒如针般的眼神中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小了些下来:“都说债主比还债的更凶,我担心你……” 苏擒不会不知道,在张鲸设计下,他和老维坑了自己一笔天价,后来老维四处找自己麻烦,也少不了张鲸的推波助澜。 这时候,一辆改造过的花里花俏的赛车拖着引擎的呼啸声响上了鹿山,下来后,就有人认出他:“是老维。”“这孙子敢来赴约了。” 那个人拖着轻松和自大的步伐,慢慢悠悠地噙着笑,到了苏擒的面前,他墨镜没有摘下:“我说是哪个不怕死的人约我上鹿山,原来是苏擒苏小公子,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 苏擒懒懒地抬起了眼皮,面上平时的嬉皮笑脸一点一滴地全都收了起来:“你砸我场子,烧我的车,你好大的狂劲。” 老维发哂地哼出一声,眼底露出了轻鄙:“钱不还嘛就遭点小罪,好给债主看到希望不是?苏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苏擒冷眼瞥去,语气毫不退让:“哦,还债的两年期限到了么?没有经过我允许,私自闯入我车场打砸名车,看来是不是要给你科普下刑法?这到底是哪条狗给你的勇气?” 尖锐的目光透过了老维,落在了张鲸身上。 张鲸有些小怂,这件打砸苏擒的赛车本来就是他怂恿老维干的。张鲸只要不满苏擒,在他手里受气了,就会找机会来绊一绊苏擒。 苏擒继续逻辑清晰地说,“钱欠的另算,两回事。场子砸了,我面子没有。” 老维笑出一声,面上全是轻蔑:“什么玩意儿,你还值个什么口碑?”说着就弯下了腰,手指指着苏擒的鼻梁。 就在他的手指伸在了苏擒脸前,就被一个人掰住了。 钱立拦在了苏擒面前,“咯嚓”地一声折断了老维的食指。 老维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但是手仍被钱立抓着。“你算老几,敢这么跟苏少爷说话?” “疼,疼。” 一下子,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苏擒脸上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语气轮到他变得平和起来:“有什么事情和声和气地商量嘛。非要动手动脚的,怎么,老维公子喊疼了?钱立,你说我的车子会不会喊疼?” 老维的手下和朋友这下就拉开架势,一副非常想打苏擒一顿的冲动。 轮椅上的那个人,看上去并不是什么面目可怖,反而是话语间装出来的风轻云淡,与他嚣张气焰完全相反。 苏擒慵懒地环顾一周,眉毛间透着冷漠和轻蔑:“在场的各位,如果有想打我的,或是看我不顺,先往我头上看看,看我姓什么,叫什么,再下这个决心。”苏擒的几个保镖也出现在他周遭。 要动手的人听了这话,心生寒意。苏擒这么嚣张,还搬出了苏家压他们。大哥是第一富豪,二哥是高官,更不用提外公家里是干什么的了。 老维额头渗出了豆大汗珠,他的手还被钱立拧着,声音比起刚才的声势浩大变得怯弱了下来:“要怎么给你面子?这不合圈子规矩。” 苏擒笑出了一声,眉梢里全是不屑的神色:“很简单,跪下道歉,立马赔钱。” 老维听到这一句话,当场气炸,他鼻子哼出一句:“你在说什么?” 老维才话声刚落,刹那间,老维的手腕感到了一记钻心裂骨的疼痛,当即疼得大喊大叫,又气又闹的:“苏擒你还想在这圈子混吗,你不要命了!?” 轮椅上的那个人穿着的黄红相间格子的羊绒薄背心,一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开片”打架的主儿。可他眉梢比谁都冷成了冰霜,眼底除了深黑没有别的颜色: 第11章 “钱立,废他一条胳膊吧。我车可以被烧,名声可以不要,可面子一定不能被人踩在脚底下。不然谁都以为我苏擒,随随便便就能被阿猫阿狗欺负。” 听到这句,老维立即激动起来,“别别别别,我,我道歉还不行,你说跪下……能不能别啊。”声音小了下来,也是要面子的人。 周围圈里的人当即有人劝阻,“算了吧,苏少爷。”“这不是得罪老维家吗。”“他苏擒怎么这么横啊?”“以为x城就他苏家最能横行了?” 苏擒听到了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抓住了一句:“没错,我们苏家就是能横。不服的话站出来。”他抬起了眼。 这下,人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半步,徒留那个傻逼老维不得不站在苏擒的面前。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苏擒脸上轻轻勾出了一丝柔而不弱,骄而不满的笑意,他环视了一圈下来,全场噤声,几乎没有人敢反驳。 第6章 06 张鲸几乎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以前只会在家窝里横,出门被他们治得畏手畏脚的苏擒,怎么完全变了个样? 他怎么敢这么嚣张??? 人们还没有惊讶完,老维就“扑通”一声地跪在了地上,“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苏擒。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声音谁都想不到是从那个刺头老维口中说出的。 苏擒怜爱的目光落在那个人屈尊弯膝上:“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车场结清的数目后,明天送你府上。期限嘛,老维比我钱多,就这个月了,好不好?” 老维还能怎么样,只能猛点头了。 钱立才松开了他,当场有兄弟上前来想教训苏擒。 钱立顺势把四五个人全打趴在地上。苏擒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言笑晏晏:“张鲸,今晚谢谢你啊。” 老维捂住了断掉的手指,听到这声音,不敢相信地朝张鲸看过去。 张鲸这下跳下黄河洗不清了,苏擒这样对他说话,摆明了是说他出卖了老维。当天晚上老维他们的人把张鲸打进了医院。 前些天老维带人砸赛车场的时候,胡枫拦了一下,只是手有些骨裂。不过只是包扎处理好,没有挂在脖子上。 苏擒处理了老维的事情后,叫了一声胡枫。 胡枫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苏擒他厌恶,今天是害怕了。他被苏擒叫的时候,身体一僵。听到苏擒下一句说,“开车带我兜下风。车速你自己权衡。” 把他开车带下了山,在郊区里奔驰,顺便转了下了另一座市内的山。 钱立坐在车后,觉得风不错,夜色也好。 车开到了山顶后,是钱立把苏擒抱下车去的。在胡枫眼中,苏擒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变了许多,冷清了,说不上来的淡淡漠然。 他不是教训了老维吗,怎么看不出他的高兴来?反而是淡淡的,仿佛方才废人手、让人下跪的不是他。 苏擒看了山脚旖旎点点的霓虹夜景,迎着稍凉爽的山风,拂来了面庞。 过了一会儿,轮椅上的人开口:“你不乐意在这里待着的话,拿一笔钱走。当我是借你的,自己拿去打职业。” 胡枫没想到苏擒会对他说出这番话,他转头,发现苏擒并不在看他,而是把视线放得远又远,不知道是落在哪片城市的连绵的灯光景色上。 胡枫犹豫了一下,他回答:“我有个妹妹需要治病。在你这里,比打职业工资要高。” 他胡枫在这里需要做的事情,也就是指导下赛车手技术和如何改装车更高效,以及偶尔下比赛。不过比赛都是几个富二代私设的,比不上国内或洲际的比赛。 苏擒淡淡地抬了下眼皮子,他本来手指已经敲了下手里的利群烟盒的。想到了苏摩,又把香烟放下来了。 苏雀继续与他说来:“那我给你权限让你经营鹿山的赛车场,我会借给你本金八百万,这笔钱完全供你自由支配。赚到的利润,百分之八十归你,我只要百分之二十。” 这不等于全给他?只要他胡枫经营不亏的话。胡枫闻言心头一震。 苏擒手指摩挲着从家里顺走的苏摩的烟盒,苏摩喜欢抽利群富春山居,苏擒两根手指间转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他抬了下声量:“你也可以不干。照样拿你的每月工资。” 这样算下来,如果赚的话,他胡枫很快就可以离开苏擒,去打职业比赛。于是胡枫答应了:“我做。” 苏擒点点头。 胡枫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迷惑:苏擒不对,不太像以前的苏擒了。 山顶之上,星光烂漫。 草虫啾鸣,凉风徐徐。 他就在旁边坐着轮椅,风吹在他短发,衣服。非常的有些不是非常真实的感觉。 上辈子苏擒欣赏胡枫的干劲,为了妹妹,甘愿在自己身边做黑市的赛车手。 苏擒知道胡枫未来会经营得鹿山有声有色的,除了挣钱,还会给了他苏擒另外的帮助。胡枫性格沉稳内敛,骨子里知恩图报。 他苏擒是不想再跟那些圈内的混混刺头玩,断了自己鹿山赛车圈,是在给自己铺后路。 在他们回车上的时候,也是钱立抱他上车。 在钱立抱苏擒的时候,那个曾经的混世魔王显得有些乖巧的,。 胡枫就忍不住在后面多看了他一样,以前都是由苏擒身边的司绵推着他在自己身后赶着,胡枫自己一眼都不看他苏擒,兀自地在前面快步地走着。 第12章 在车内,钱立怕他冷:“下山吧。” 苏擒点头。 胡枫感激他,兴起时,坐在驾驶座上建议地说:“我认识个好酒吧,去喝个酒怎么样?”在他一开口,胡枫就后悔。 他不应该这么高兴忘形,忘了自己和苏擒阶级不同。 苏擒想了想,答应了:“今晚高兴,喝。”刚好他苏擒也想喝一点。重生了,他也应该好好贺一贺。 x城很有名的一家酒吧,名字叫42。 42消费属中高档,一般他们富几代圈子的人比较喜欢去著名的milky way。 42里的许盟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声音透露着称奇:“那个人不是苏擒吗?怎么身边又换了人了?” 几个客户刚走,只留下他们在小口酌几杯酒水。 灯光暗澹地打落在了那个人身上,如果说色是刮骨钢刀,那么低头小饮的翁裴就是一出鞘的军刀。如冰般的刀身鬼气森森,刀刃上映出一张班香宋艳的皮囊。刃口舔血,常年喂过的血色,让得它更加的如同洗涤过了江水般,愈加色若春花。 听到助理的这句话后,翁裴才冷淡地抬起了眼皮,看到了不远处的卡座上苏擒的身影,他深色的眼眸随即轻轻地眯起来。 上次见苏擒身边跟的是司绵,少年秾丽,看上去性子温吞。 这次换成了个青年,更显得冷酷,叛逆,成熟。眼中还有些许冷漠的英气感,非常好看了。 这个人,还真是换得勤快。口味还来者不拒。 “他以前就玩得这么开的吗?”家里还有人走仕途,这么不怕影响他二哥的名声。翁裴虽然只跟苏擒有过几面之缘,可不知为何,对他好奇了几分起来。 “听闻苏家把他宠爱得已经纵成了一个废人,” 许盟声音响在了耳边,“估摸天生残疾,也是难成气候的。翁总,我们公司与他们苏家还有在能源开发上的竞争,这个人,似敌非友。” 翁裴轻轻笑了一下,酒吧内浮光跃金的光点落在了他那张秾绝的美人皮相上,更显现出几分的迷惑。“似敌非友?”重复了一遍助理说的这个词,翁裴嘴边勾出了一丝冷意:“当我翁裴的朋友,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翁裴万没想到,自己后来为这句话付出了怎样巨大的真香代价。 就在翁裴和助理小酌几口交谈中,一个约莫穿着着酒吧制服的、娇俏的女孩子走过来拍了拍翁裴的肩背。翁裴转过头气,淡冷抬起了眼皮。 女孩没想到翁裴长得这么秾艳,眼中露过了惊讶,随即手里的洋桔梗献上,对他恭敬地甜甜一笑:“您好,这是一位先生送您的花。” 翁裴沉默了小片刻,他眼色划过了一丝不是很好的颜色,重复了一声:“谁送的?” 女孩子本来是酒吧推酒的,有人给了一笔小费让她把花送到冷若冰霜的大美人手上。听到翁裴大美人问话,女孩朝一个方向指了一下:“是那边一个先生叫我给您的。” 翁裴转头看了过去,女孩指的方向,那边……那个人不正是轮椅上的苏擒吗? 见苏擒正在喝酒,两人的视线刚好地对上了。 既然翁裴的视线看了过来,这么巧?苏擒本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心态,于是也抬了下眼,手上邀起了一杯酒,向翁裴致以礼貌性的淡淡一笑。既然会是天天打交道的翁家,宁可得罪了流氓,也别得罪绅士了。 翁裴的脸当即有点阴云密布了。 女孩走了后,留在他手里的是一小束的浅橘白色的洋桔梗,两两三三,很是“淡雅”。几株洋桔梗中还别着一张烫金边贺卡。 翁裴拿过拆开来看,只见雪白的卡纸用圆珠笔写着简短的英文:love you。既没有落款,也没有展信的称谓。 说曹操,曹操就送花。这下许盟看到翁裴难看成了猪肝色,为了缓解翁总的尴尬,许盟讪讪然地笑了一笑,试图轻松一下凝固的气氛:“翁总你真魅力不浅,连苏家小公子都偷偷地暗恋你。” 翁裴向来阴晴不定、现在是阴雨霏霏的眸子向自己投来了一记。“这份魅力给你好不好?” 许盟讪讪然,心想:他许盟无福消受这个苏门纨绔。这个苏混世魔王怎么胆子这么大,居然连他家翁总都看上了。 翁裴语言带有不悦。转头想把花扔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让人送还给苏擒。“把这东西给他还回去。” 许盟当场附和:“是,是。” 翁裴四处物色什么人送回去比较好,目光正要落在许盟的身上。 许盟装作视而不见地立即转身,拉来了一个酒吧里的穿有制服推酒的女孩:“麻烦你一件事,把这花送给那个人,对,没错,坐轮椅的那个人……” 角落边送花的一个路人默默留出两行泪:……浪费我的心意。下次代送花的人手能不能指准些? 苏擒收到一束花了,不知是谁送。 洋桔梗里夹着卡片被苏擒打开,只见上面原本写着的love you被划掉了,在其他空白的地方画了好几个问号,还有附上了一句“are you ok?”。 苏擒随手就丢了。 钱立没看到卡片上的字。他们身边喝酒的还有苏擒随行的保镖,当中就有人问:“哇,是谁送少爷的花?” 苏擒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送的花,尤其是卡片上的乱涂乱画。苏擒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神经病送的。” 今晚在酒吧除了被送花这一件小事打扰外,其余时候苏擒都喝得很开心。直到他脸上出现了粉粉白白的水红色泽,开始胡笑乱话起来了:“胡枫,以后鹿山经营大了,你可别忘了我这个贵人。” 第13章 “当然,有苏老板,才有我今天。”胡枫似乎也喝得不少。他今日看苏擒,发现苏擒长得有些好看。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过,总是觉得他长相可憎。尤其是苏擒与他说话的时候,十分讨人厌。 钱立担心他会喝醉了:“少爷,回家吧。” 苏擒抬起了一双如同了映下了天光星色的眼睛,稍稍地挂着浅浅的笑容,对钱立说道:“嗯。下次叫我苏擒。” 钱立只能点点头,好几个人去扶苏擒,准备要扶他从卡座上起来,坐回轮椅上,再将他送回家。 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全场的喧天音乐停了下来,本来五光十色的射光灯也被拔掉了线头,全场的白色灯光一下子纷纷开启,亮得叫人睁不开眼。 这一下子,顾客们抱怨四起:“怎么音乐停了?”“出什么故障了?”“老子是花钱来享受的,不是来看这灯的!” 随即顾客们看到了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好些个穿着了制服的警察,亮出身份证件:“有群众举报你们这里有人聚众非法吸毒贩毒,全部一个人不准走。” 第7章 07 这桌边上的翁裴稍敛合了一下低沉的眼色,如同垂兰的脸色闪过一丝诧异。看着面前的人一个个被拷上手铐、押上警车:“怎么回事?” 许盟也一脸懵然地被拷上了手铐:“听说被举报说这里有人吸毒。不会是苏小搞的鬼吧?”最后这一句阴谋论了一下。 当晚,酒吧所有人被押上警车,送往警局。 酒吧的人一伙伙地分批被赶上了呼啸着警铃的警车。被赶上车后,许盟还没来得及跟翁裴大吐苦水,就看到了一个似熟悉的身形。不得不打招呼,讪笑了一句:“嗨,苏少。” 苏擒喝得双眼有些微微眯了一下,脸上粉粉扑扑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后,只见他脸上浮出了浅浅的笑:“这么巧啊,翁总也跟我一辆车。” 今晚警局发动了六七台车,来装他们一酒吧的人。 翁裴看到他这张淡淡轻笑的脸,就想到了那张写着“love you”小卡片。他视而不见,连装的表情都没有装。今晚的心情全因为苏擒而砸了。只是将头不经意地撇过了另一边,视线不想落在苏擒身上。 钱立正在懊恼怎么不提前一点走,这下可能要半夜惊动苏家来保释了。 钱立正想着的时候,看到了苏擒喝得迷迷昏昏的脸。双眼过了一会儿轻轻地阖合起,只剩了一张睡过去了的、随车晃动的脸。 警车过于拥挤,被挤倒了翁裴身边的苏擒因为刹车,撞倒了他翁裴的肩上。 翁裴皱起了眉毛,他等了苏擒大半天,苏擒都没有把脑袋移开。枕在他翁裴的胸肩上好不惬意。 翁裴缓缓低下了头来,只见那个人双眼敛合起,只剩下了脸上浮起的丝丝润红。眼睫纤长而又细密,衬得他皮肤就如同了十九世纪油画中那种腴粉的荷白色颜料。不知那个人是不是喝多了,靠在了自己的肩膛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好气,稍稍地动了一下肩背。咳嗽了两声,意思是:你是不是要注意一下公共场合?可肩胸上的人这下粘得他翁裴更加缠绵,“嗯呢”一声继续贴着肩膛。 许盟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心中一句惊叹没有说出口:这个苏小少爷的手段还真是厉害。转而再看翁总的脸色,居然在高岭美人的脸上生平第一次吃瘪的神情。反而让许盟产生了一种翁裴难得被治得妥妥帖帖的错觉感。 由于大家的手都被反铐上了。 一旁的钱立看到了翁裴匪夷所思的神情后,有分寸地说道: “不好意思,麻烦能不能一起把他靠在我身上。” 翁裴没见过眼前说话的这个年轻人,看样子是普通青年,虽然长相差了胡枫和司绵一大截,面貌和气质还是可以的。不知道是不是苏擒的现任,说话尤其大方的。 翁裴瞥了一眼身边想笑又在看热闹的许盟,许盟连忙点头,“行,行。”但是他又帮不上翁总的忙。,翁裴只能淡漠点了一下头,他调动肩关节,挺起了胸膛,身体往前靠,将枕在他胸膛肩边的人“还”过去钱立的身旁。 肩边上的苏擒发出了一声似乎睡觉中被大打搅的不满,眼睛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地问出来:“钱立,你在干什么?” 苏擒以为自己身上靠的是钱立,钱立要将他推到一边去。 钱立压低了下声音,发出的语气仿佛是在哄他苏擒一样:“我在这儿,换个姿势你好睡点儿。”这些话跟哄小男朋友没有什么区别,尤其在翁裴的耳中听来。 苏擒闷闷地应了一句,语气一点都不像是他没喝醉的时候:“不要动。这个姿势挺舒服的。” 翁裴一时无语,他稍冷地抬起了眼皮,瞥了一眼枕在他身上舒舒服服的人,不知道他苏擒是真醉还是假睡,翁裴的语气发出了轻轻的轻视:“你现在倒是挺舒服的。”都被押上了警车了,还睡得这么得酣甜。 钱立见他苏擒不愿意动,大家现在被拷着手,都不方便。移动苏擒的这事只能作罢,钱立不怎么认识翁裴,只能冲他打了一声招呼:“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翁裴心胸宽阔,”事到如此,翁裴不得不慵冷地哼出一声,他那张秾绝的面容上原本的沉闷,此时被苏擒磨得毫无脾气,脸上一点波澜都无了。这个人歪头就睡,真把他当床了。他翁裴能怎么样,只能装出了大度,“叫苏少爷枕着睡一晚又如何?” 第14章 钱立心想:哦,原来是认识的。这下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随着车内的晃动,苏擒埋起了小半张脸,脸面枕在了他结实的肩胸上,正安安静静地垂着阖起来的眼睛。黑色的头发柔软地倾在了翁裴的衣服上,显得有几分的乖巧。 乖巧? 翁裴看到那个人在自己身上趴着睡的时候,心里蓦然地涌现出了一丝丝的莫名其妙的滋味。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自己从小到大自视高人一等,向来别人不是他手下败将,就是不如他的废物。 如今有个人软软地挨在了身上,这种感觉很特别。无可奈何,又糊里糊涂。 这个人前十几分钟刚刚送了花给他,后十几分钟就顺利地倒在他怀里。 翁裴敛合了一下眼色,心中腹诽道:苏擒你还真是人生赢家。 看到了翁裴脸上似闷闷不乐的模样,许盟以为翁总生气了,于是低声地劝阻翁裴说:“别生气,裴总。不就是借他靠着睡一下吗,下次睡回来。” 翁裴送了一记冰棱一般的眼刀,表示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气什么。” 接着他似乎才听明白了许盟刚才说的是什么:“我睡什么?” 许盟只能赔笑,回答翁总的上一句:“是是是,您不气。”您最大方了。您下回不必睡回来,咱们大气。 许盟心中嘀咕:难不成还真叫姓苏的那小子俘获了翁总的芳心? 胡枫看到苏擒敞开的衣领,于是对钱立说:“把他衣服遮上点吧。”苏擒以前一有空就回去鹿山,没去就说明他生病了。他还挺经常生病的。 钱立把自己的头颅靠近苏擒的衣领边上,头脸上下扭动了一下,本来弯下去的衣领被钱立用脸磨得竖起来了。 翁裴在心里面忍不住看热闹:好一番后宫和谐相处。 去往警局的路途遥远。胡枫又问了一句:“你第一天跟他?” 钱立疑惑了:“怎么了?” “之前没见过你,”跟他身边的一向是司绵。胡枫淡淡地说道。 钱立回答了“是”,过了一会儿,问:“他之前没少去你那儿找你吧。”那儿说的是鹿山赛车场。 虽然他从小和苏擒一道长大,可苏擒各种新闻消息从未在他耳边消减过。不是建赛车道,就是养车队。听闻还跟一个赛车手在一起了。他曾经不知道这传闻是否属实。 今晚一见,估摸着眼前的这个胡枫就是跟苏小少爷暧昧的对象了。 同挤在一辆警车上,身边的翁裴不得不听他们俩的对话。他认为钱立和胡枫的对话,就像是同时拥有着好几个女朋友之间和谐的相处模式一样。 一边的许盟很想加入胡枫他们的后宫群聊:你们俩别忘了还有我们翁总呢。 胡枫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他常来。” 许盟忍不住揶揄地一笑,偷偷地在翁裴身边说:“这苏小少爷还真是风流。后宫囊括了这么多个人,还能管理得有板有眼、和和睦睦的。人才,绝对是人才。” 这后宫之一的翁裴抬眼睨了他一冷眼,许盟立即噤声不语了。 人才?还送花给他翁裴?是想把他一起后宫管理了吗? 警车到了警局,要下车,几个人想扶着苏擒,苏擒被警官叫醒了。 苏擒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不太适应面前红蓝色闪烁混合的警灯:“怎么了?” 胡枫告诉他:“有人吸粉了,整个酒吧一块抓走。” 他们这些一个个从警车排队下来的人,分几批地关到了每一间监狱,最后分完了后,只剩下了轮椅上的苏擒和翁裴。有警员问:“他们呢?” “怎么还剩出来了俩个?之前的牢房也塞不进啊。算了,把他们关在一起。” 借警官吉言,苏擒和翁裴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 直到被送进拘留所的牢房后,苏擒还是醉醉醺醺的,今晚喝得有点多。比起隔壁牢房多人的热热闹闹,这间牢房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俩人大眼瞪小眼。 轮椅上的苏擒看看翁裴,站着的翁裴看看苏擒。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发出了共同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擒想,钱立哪儿去了?酒吧怎么不见了?他们不是回苏家了吗? “我也想问你是怎么回事?”翁裴想,之前他苏擒在商交会捣乱自己的拍卖品,难道是暗恋自己想引起自己注意吗? 两人心怀不一。 翁裴冷眼看着眼前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喝醉的人,心想:这个人不是真的喜欢他,抑或是只是恶作剧,在偷偷地玩弄翁裴的? 鬼使神差的,翁裴越看着这一张脸,越想弄明白。 于是,他第一次口不择言出现在今晚:“你喜欢我?” 翁裴冷漠至极地问出这样一句破天荒的话来。以他苏擒的个性,要么就不会回答,要么就装糊涂地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翁裴还猜测,苏擒人都醉成这样了。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这句话的。 醉得离谱的苏擒闻言后,思索一番,半晌后,他稍稍地点了点下颌。 不出意外,苏擒把这句话听成了“你也在啊?”,于是,边点头中,还边特意地为了人情世故而挤出了一点点礼貌世故的、淡淡稍稍的、虚情假意的笑容来,一双笑眼正含笑脉脉地看住他翁裴。 “你!……”翁裴脑子如同浆糊被投入了一小颗炸弹,激起了千层浆糊浪。他不得不又惊又疑又很不高兴地站了起来。 第15章 看着苏擒这张似笑非笑伸手不打的脸,半天组织不出此时此刻该有的语言来。 而轮椅上的人早就困得不行,酒意和困倦交织地席卷来,只能在轮椅上忍不住抬起了猗靡的眼色来,绵绵的声量唤他翁裴:“你能不能过来?” “做什么?”离得他有些远的翁裴抬眼警惕地打量他。 “我想躺下来。”苏擒先提出了一个小目标。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翁裴今晚确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全被他苏擒磨没了。他苏擒真的以为警局是他家开的吗?即便苏家再权势滔天,也不能这么为非作歹,警局霸王硬上弓。 作者有话要说: 翁裴:老婆喜欢我,老婆不喜欢我……(撕花瓣)老婆喜欢不喜欢我都算了,可老婆为什么要开后宫?(大哭) 第8章 “我这样睡得不舒服。”苏擒认为,他再这样睡的话,他明天早上肯定要落脖子。 魔鬼,绝对是魔鬼。怪不得都说苏小少爷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警车当摇篮,监狱做卧室。 翁裴冷着声色,目光朝那个人看去,想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你想怎么睡?” 苏擒向他描述目标的分化任务的蓝图,回答说:“我想睡在地上。” 翁裴眼色闪出诧异,看来是他翁裴自己想错了:“就这么……简单?”苏擒、苏擒他不是想,想那个吗?翁裴想到那种事情后,脸色不由自觉地浮现了一些红玉的色泽。 翁裴借出了半个肩背,苏擒手搭在了他的肩后,绕过来,握住了翁裴的另一条手臂上。半个身体靠倚在了翁裴的身上。 翁裴单着一只手,用手腕只碰到苏擒的腰后侧。结果因为他没有主动地去扶他,苏擒起开轮椅的时候,因为借不住力气,整个人踉倒了翁裴身上。 苏擒死死地抓住了翁裴的一角的衣袖,他就要摔下去的时候,翁裴整条左臂被他拉拽下,翁裴与他双双地滚落在地上。 苏擒抓着翁裴的衣袖,“哗啦”地一声撕开了一个大口。 翁裴滚在地上的时候,苏擒被他压在了怀里,两人翻滚了一圈后,翁裴躺在地上,手肘传来了一阵吃疼。 他忍住地轻轻地皱了下眉毛,下意识地看去了因为翻滚了一周后半躺在了身上的人,苏擒的手臂还挂在了他的腰间,死死攥着他腰背上的衣服。 由于他压着苏擒的一条胳膊,翁裴立刻用手肘撑住了地面,半弓起了身体。但是没等他弓起多少,加上他弓抬起腰的速度猛了,苏擒还在抓着衣服没有松手,将翁裴惯性地一拉。 翁裴被他拽倒,覆压在了苏擒的身上,对上的是对方的笑眼依旧弯弯的皮相,醉眼朦胧中,不知苏擒是清醒还是糊涂,翁裴听见他调侃了一句,“原来翁总喜欢这样的姿态?” 翁裴一下子离开了他身上,从地上站起来。翁裴的冷意一下子窜来了眼色。 看到地上的人,梦里不知身是客般,笑笑后,阖上眼睛。很快,就去找周公了。 翁裴醉意和困意全部消失了,脑子嗡嗡的全是他苏擒刚才的笑眼弯弯和那一句轻蔑的调戏。 翁裴气恼得不打一处来。 因为事情与他们没有关系,走完所有流程后,翁家的人和苏忱来保释翁裴和苏擒了。 警局的长栏上,坐着等待翁家人办清最后一个手续的翁裴。 苏擒在他身边睡得酣甜,送了花,抱着睡了半宿,还能冲他调侃,苏擒还真是风流赢家。 苏忱知道了苏擒晚上去了鹿山,半夜一两点就有人打电话回来说少爷进了局子。等他接到苏擒已经是凌晨的四点了。 那个人喝得不少,酒还没有醒。脸上脖子的颜色点点斑驳的润红,仰着一张脸就在轮椅上昏睡着。 苏忱办完手续后出来后,见了长椅上的翁裴和一旁轮椅中的醉的不省人事的苏擒。翁裴倒是清清醒醒的,只是胳膊的衣袖破了,两个人身上和脸上有些灰尘的蒙埃。 苏忱脸色不是很好。 翁裴自然听过苏忱的名字,也于场合远远见过。但毕竟苏翁两家也不常联系,平日里只是见了苏家人也只是点了下头,打声招呼而已。 苏忱冷飕飕地睨了一眼翁裴,眼中划过了相当不悦的神色:“翁总,好久不见。以前没听过我家苏擒跟你玩?”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的气场。 翁裴稍稍抬起了冷眼,语气也同样充斥着不怎么愉快的气氛,说:“半路碰上的。”心中约莫知道苏忱赖上他了,不作多解释,等苏擒酒醒后他们自然会知道。 这下,苏擒动了下惺忪的眼睛,他似乎听到了熟悉的人声。抬起一张似醉非醉的秾色的脸面,看向了苏忱:“哥哥,你怎么来了?”他错将苏忱认成了苏寅,苏寅待他最为宠爱,怎么过分的事都不骂他一分半毫,处处护着他。 在轮椅上姿态睡僵了,眉毛轻轻地皱着,一张睡得不怎么舒服的脸,透出了半点娇俏的意味。“好想你,”苏寅。 说着,就伸出了一只手,勾着苏忱的手掌,想方设法地去牵手苏忱,更想要苏忱拉着他的手,将他从冰冷生硬的钢铁机械轮椅上抱起来。 苏擒素日里和苏寅关系较好,况且他重生过,自然与苏寅亲近。潜意识里,跟苏寅撒娇便成了常态。 三兄弟身高差别不了太多,个个是顶级好模样。醉酒后认错了也正常。 第16章 可苏忱不这样认为,他听到了苏擒的这一句“好想你”,坚硬冰冷的外表仿佛被一头幼兽的撒娇冲撞裂开了盔甲,露出其中柔软的皮毛来。苏忱先是小小的错愕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刚要问他喝了多少时,就看见了弟弟擒擒的撒娇模样,勾着自己的手,想要自己去搂搂他。 于是,脸上半分不悦也烧减了大半。走到苏擒的面前,弯下了腰身。左手环过了他的膝下,右手穿过了他的腰背,绕到了苏擒的腋下,将他从轮椅上轻而易举地抱起来,打横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已经保释过和走完流程的钱立站在苏忱身旁,看到苏忱虽然是抱起了苏擒小少爷,但是眉眼萦绕不去的冷愠,立即开口道:“对不起二少爷,是我没有看好小少爷。” 翁裴看到他苏忱这样旁若无人地、不分轻重地这样暧昧地去抱苏擒,目光小小地冷凝了起来。视线落在了苏忱落在了喝醉的苏擒的手臂和腿窝处。 动作,关系,还真是暧昧得令人不得不升腾起了几分惊疑。怪不得苏家会培养出苏擒这么一个混世风流种来,原来是有家庭传统的。 苏忱将苏擒抱到了怀中,一眼瞥去了翁裴的身上,“如果翁总惦记我弟弟身体不好,就不会有今晚了。” 翁裴听到这一句话,稍稍地僵住了一下,等他抬起了眼皮,看到苏忱面上全是将今晚所有事情怪在了他的头上。翁裴不得不扯动了一下嘴角,嘲讽起来:“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想算在他头上。 苏忱冰冷讥诮一句:“最好不过。” 翁裴看着苏忱抱着苏擒的背影离开了警局后,他心中莫名的忿忿和赌气。 第一次有人让他翁裴吃下今晚的这么多的瘪,苏擒是头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以后还会吃的。(#^.^#) 第9章 09 苏忱抱着苏擒,走出了警察局。 门口不远处停了几辆名贵的轿车,钱立替他把后座的车门打开,手掌护着地抵在了车顶上,苏忱侧身将苏擒小心地放进去后,自己再上同一辆车。 而钱立和几个保镖坐的是另一辆车。 司机开动了轿车,轿车行驶在凌晨四五点的街道上,尚还没有鱼肚白的天色,依旧是暗澹一片。 苏忱看着怀里靠在了自己肩臂上匀称呼吸的人,怕他睡得不舒适,上车后,还是将苏擒抱在了怀里。 苏忱的两根手指背轻轻地落在了熟睡的那人脸上,揉揉地划过。苏擒的脸皮极薄,又是分外的柔软。禁不住一点的摩挲。 光滑的,甚至还有些窳败的病白感。 看他的样子,比小时候长开了,以前是团子。现在是横眉卧眼,常年阴霾着一张脸色,叫人不得不柔声安抚几句这个易发怒的小鬼。 现在手指轻贴在他的稍凉的脸皮上,就像是软糯糯的糕点一样。 苏忱让他枕睡在他自己身上,他的眼色沉凉如水,透过了夜色,落在了从苏擒身上口袋中突然掉出的香烟盒子。 深红色商标和淡棕色山水画的交映,整体淡宣纸色的硬纸香烟盒,香烟的品牌还是苏摩最常抽的那一款。手指翻开了纸盖,里面寥寥香烟,只剩有了三四根。 苏忱的视线稍稍地转移在了熟睡的脸庞上来。苏擒平日很少抽这个牌子的烟,是这段时间换口味了? 苏忱把映有富春山居图的利群拿了起来,放在鼻下闻了一下。苏擒显然没有把它带在身上几天,因为烟盒上的还是苏摩身上的定制的香水,由可可、梨花和白松香等几种香料混合的淡淡冷冷的味道。 “这段时间,你还跟大哥走近了?……” 苏忱的变化暗澹的目光,悱靡如同了四月如火如荼的酴釄的皮囊,一闪而过的神色,不知道是淡淡的吃醋抑或是不可察觉的嫉妒。 轿车驶入了苏家庄园。 经过了前面的错落不一别墅,进到了庄园的前腹苏家大宅的门前停了下来。苏家宅门前钱管家不安地站立着,见到苏忱抱着小少爷从车里下来后,称呼道:“二少爷。” 钱管家看到从第二辆轿车下来的钱立,他半夜听到了小少爷进警察局了,以小少爷平时的脾气,铁定是惹事情了。 “钱立,你今晚和小少爷去哪儿了?”钱管家拉过了钱立,忍不住低声呵责。 苏忱抱着苏擒走进了苏宅,本想着等会儿上楼时,如果把人送回擒擒自己的房间的话,要经过大哥苏摩的房间。肯定会惊动了苏摩。想着,或许将苏擒送到另一层楼的客卧中。 苏忱刚进了别墅里,发现一楼的客厅的灯还是明亮着,坐着的一个人的身影。 “人接回来了?” 苏摩坐在了客厅,抬起眼看去他怀里的人。他那深黑色的瞳孔如同了夜色潜伏的猛兽,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显而易见的,苏摩知道了苏擒半夜进了警局的事情,也知道了苏忱前去警局保释他苏擒。 苏摩的手指按在利群烟盒,轻轻地有一下没有一下地弹敲着。 苏忱回答说:“和翁家那小子混在一起。” 苏摩轻轻地嗤出一声,“翁裴?”之前没听过苏擒跟翁家人玩在一块。 苏忱继续说,“这小子欠了戴维五个亿。今天带着钱立出去就是为了打戴维一顿,还废了戴维的一根手指。” 苏摩眼都阴了一下,语气不是惊异苏擒的闯祸,而是淡淡的意料外的赞许:“这么好本事?”这回总算是不被人欺负了。 第17章 他眼色敛合了一下,手指敲在利群的烟盒停了一下,语气里恢复了些许当大哥的姿态,眼底掠过一丝嘲讽:“欠下五个亿,这小子够厉害的。” 苏忱抽丝剥茧的心思,考量地说道:“明天派人去和戴家打声招呼下,年轻人,肯定要报复回来擒擒身上的。” 苏摩轻而浅地“嗯”了一声,站起来,苏忱错以为他回去睡觉,苏摩走过来,到了苏忱的面前,开口说:“让我抱他吧。” 苏忱本来是打算自己将苏擒抱回房间里的,可听了这话,把苏擒让出去了。 “这小子,比上次抱他的时候,还轻了不少。”抱到手后,苏摩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着点点的暗夜流光,像是揶揄的一句。 …… 接近中午的时分,苏擒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苏家的禁闭室里。 苏擒心想,这事情肯定被大哥苏摩知道了。不然自己怎么会在苏摩一向罚他的房间里醒来。心中划过了小小的懊恼,这事情原本他就不想告诉苏家人,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苏擒不像是上一世被关禁闭就会暴跳如雷了,重生后的他脾气被消磨了,也收敛了许多。他安安心心地躺在床上,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正在想他该怎么把欠下戴维的债尽快填了。 结果在他没想多久,禁闭室的门就被敲了敲。苏擒抬起了还在醒酒中的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禁闭室来。 苏摩抬起了眼皮,看到了床上还盖着的薄薄毛毯,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躺倒在床上的苏擒,人似乎醒来没有多久。 走到了苏擒的床边,拉过来了禁闭室里仅有的一张椅子,“醒了?”发出的单词的声量,叫苏擒不得不把脸色调整到了受训的低眉敛眼的表情。苏擒知道这架势苏摩要跟他讲道理了。 苏摩双腿折叠地起,他如同贵族般坐落在椅子上,剪裁休闲的定制衣服,勾勒出了他华贵的身段。他面容仿似淬玉般,眼睛冷冷藏藏的。苏摩伸出了一只如羊脂玉般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苏擒的脸:“欠这么多钱,你还真能姓苏。苏家恐怕也只有你苏擒最会折腾家底了。” 苏擒稍稍地抬起头,便看到了苏摩那张虽是丰神俊逸、但却说不出严厉和沉冷的面孔。 五个亿,对苏家来说轻如牛毛。可再怎样纵容,也不能将苏擒宠溺成这么一个浪荡荒淫的人。 守业如抽丝,败家如山倒。可以说没了他们几个哥哥,苏擒没几年就能把家底挥霍一空。如果真有那么不幸的一天,到时候谁来养活没有一点生存技艺的苏擒? 苏擒心知肚明,果然这事还是让苏家人给知道了。他垂了下眼睛,缓而笃定地回答苏摩的话:“我自己会还上这5个亿的。” 当苏擒收到风声说老维砸他的赛车场,他就想起来了:上辈子这个时候,他欠了戴维五个亿。心中当场没恨死了自己和张鲸了。 苏摩“哦”地一声上扬的疑音,他当然不相信苏擒有这个能力还。他还天天张手问苏家要零花钱呢。只要捅下了什么娄子,擦屁股的一定是他和苏忱,抑或还有苏寅。 苏摩早有安排,他成熟老练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子身上:“你去李宗公司当个小职员,每天上班,上够一年。这个钱我替你还上。” 苏擒缓缓地说:“班我会上的,而这个钱我也会自己慢慢还。这事让大哥费心了。” 苏摩以为他在置气,特意弯下了腰,在苏擒稍稍低下的头,抬起了自己的眼,特意去看苏擒此时此刻的脸,是否衔恨或者隐忍着不满。 “赌气了?”苏摩低沉的声量问他。 可苏摩看到的是一张干燥的、不愠不悲的脸。苏擒泰然了一下眼色,坦然与澄明:“没有,怎么会赌气,感谢大哥庇护还来不及。” 苏摩被他这一番话楞了一下,以前他苏擒很少说这类的话,少到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平日里只有拿了他和苏忱的钱后,说一两声好听的。 这时候,苏摩调了下手里刚才拿进来的汤调羹,勺起一匙的醒酒汤。 苏摩放到了嘴下,轻轻地吹拂了一下热汤,喂到了苏擒的唇角,说,“给你买了辆新车,下午去看看。”本来他想等苏擒去上班后才送他的,在苏擒这一番话下,忍不住地讲出来。 苏擒又惊又疑:“新车?”脑子充盈了许多的问号。 欠5个亿,打了戴维,关禁闭室,还能收获一辆新车。 苏家不宠坏他苏擒还真没天理。 苏摩安抚他苏擒的错愕的心情,再调了一羹醒酒汤,这汤还特意为了苏擒嗜甜的口吻添加了蜂蜜,解释说:“本来是奖励你第一天上班。既然你答应上班了,这车早送晚送也得送,不如今天给你了。” 苏擒张嘴,喝下了甜滋滋的汤水。心想,改邪归正的这种感觉真好。 按以往的规矩来说,关禁闭多则几天,少则一天。结果苏擒第一天关禁闭,下午苏摩就放苏擒去看车了。苏擒想,更要安分守己来报答苏家。 两天后,苏忱果然顺利就职。在另一处的度假别墅举行了小小个人庆功会,也算是名流联谊的晚会。 苏擒前天下午就去喜提新车了,果然是亲哥,挑的车还是他最喜欢的和最贵的跑车品牌的那一款。风驰电掣,一点都不低调的限量级别的跑车。他苏擒虽然不良行走,但是爱车的毛病没改分毫。 第18章 当天就叫上钱立去提车。钱立进入驾驶座开车,他本人坐落在副驾驶上。 “钱立,你说,这车如果转手卖出去,能拿回原价吗?”苏擒摸了一下这车身的流线,他因为时常花钱欠债过多,都没能买上这部心水很久了的跑车。 “如果把它抵押去还债,5亿能不能少还一点?” 苏擒禁不住遐想道。 钱立正发动引擎,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惊住:“苏……你不会想,把这车退回给店家吧?” 苏擒缓缓勾出微微的弧度,安抚钱立要开不能开车的行动:“开玩笑,我怎么舍得把大哥送我的车去抵押债款。” 下策是抵押车辆房产,中策当然是设个局,把以前骗他钱的几个纨绔弟子身上把钱挣回来。 苏忱的个人就职贺喜晚会上。 苏家的宴会中,宾客如云,上流名贵,高官富翁,流连在苏家的这一坐落在风景如画的宝湖区的别墅豪宅。 “你们听说没有,苏擒和翁家的翁裴搞在一起,被举报进了局子。” “王兄,这是怎么回事?” “薛老弟你没听圈子都在传吗,苏翁两人在卫生间偷欢时候,被路人举报误以为是卖淫,反手一个报警,俩人蹲了一天的牢房。” “这么劲爆?” “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卖淫,是有人举报他们吸毒乱性。” “啧啧啧啧……” 第10章 10 前几天翁裴和苏擒一起被押上了警车、同住一个监狱的消息,不知道是被谁传开了。 圈子里一下子像是炸开了,讨论越演越烈:说他们在哪儿的酒吧卫生间里如何进行那种事情,被路过的人听到了,以为有人遭遇了被强迫性的关系,于是本着“正道的光”报了警。 更有流言称:翁裴吸了毒品后,看到与自己暧昧的苏擒找来了卖淫的鸭子,于是很生气将苏擒堵截在卫生间后,卖淫的男子被横刀夺爱气愤之下报警了。这下又卖淫又吸粉的,成了圈内爆炸头条。 而且两个人长相非常有的一拼。 翁裴大美人。 苏擒长相就非常惹人多看几眼。 如果说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路过了那么巧一起蹲了一回监狱,圈内是没有人会信的。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苏擒和翁裴的这种关系了。 这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有板有眼的。 就在人们讨论得如火如荼中,就有人不禁发声说:“嘘,主角出场了。” 只见话题中心的主角之一苏擒,正由新助理钱立推着轮椅缓缓地出现在宴会上,身边的助理不止“新欢”钱立,还有一个“旧爱”司绵。 苏擒穿着薄薄的棕金色相间格子的背心毛衣,里面着的是淡色的衬衫,显得有种贵公子的温顺。可实际上谁都知道他苏擒混得要命,跟温文尔雅沾不了边。 他是这边议论人群话题里的焦点,只见他一出现,话题没有减弱下去,反而讨论的热度更旺盛起来。 这消息自然还没有传到两位主人公的耳中,不然此时苏擒假装温顺的嘴角的笑容怎会愈发热烈。 苏擒答应苏摩到了现场,说好的学习苏忱,实际也是叫他长长眼力,在这种场合见下世面。那么,他苏擒今晚就当个低调的人,有好的人就认识一下,不好的人就爱搭不理。 宴会宾客如云,衣香鬓影的。个个有身份有地位,也不少圈中的赫赫有名的人物。除了小部分圈内的年轻人,更多的还是关注今晚的真正主角苏忱。 大家贺喜着苏忱,苏忱面露微微笑,如同蘸雪的皮相在他在一堆政客中显得出类拔萃。持着高脚酒,偶尔看来轮椅上的苏擒这边一眼,只见苏擒模样难得的敛眉合眼。 不知道苏摩跟他苏擒说了什么,肯把他喊来出席了宴会,居然还能让他苏擒出人意料的乖巧。 到底是听苏摩的话。 苏擒尽可能地在今晚收起他往日的锋芒,在今天的这场合中,他苏擒自认为他只是位观众,今晚的主角可是他哥哥苏忱,是苏家。他会顾着苏忱面子,尊重苏家。 就在苏擒碰杯的时刻,就听到了钱立低声掩嘴传来的一句话:“老维也来了。”老维原名戴维,圈内玩得熟的人都叫他老维。 听到这话后,苏擒视线向一个方向稍稍地瞥去。只见他眉眼确实是集成了苏家人的优点,顾盼成姿,眼波流转间,宛如一方秾色的火烧云。 苏擒的脸上的神色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眼里的凉薄,叫得司绵不得不提心起来。他与张鲸是同一阵线的人,老维和张鲸关系私下紧密,他司绵也不得不依附他们。 戴维果然出现在宴会,只见他右手的手指用纱布肿肿地包扎起来,跟他人交谈中,碰杯用的是左手。目光偶尔转来,不怀好意地落在了苏擒的身上。 鹿山的掰断手指和下跪他都记着呢,不报仇回来他老维的面子往哪儿搁。 正在与宾客觥筹交错之际,有手下禀告苏忱的一件事情。苏忱的视线落在了一伙年轻人身上,找到了其中一人,只见老维风头最盛,与周遭人面色无异地交谈嬉戏着。看起来他向戴家施压还不够重。苏忱的声音低沉,他下令说:“你们和几个安保看住苏擒。” 手下立即说:“我们保证小少爷绝不在今晚闹事。” 苏忱目光如炬,他纠正手下的话:“不对,你们的职责是保护小少爷,今晚他的安全为第一位。” 第19章 手下面露错愕,悄声问:“那万一他闹事呢?” “他是我弟弟,苏家都是他的,他闹事就说明有人欺负他了。”苏忱身长如玉,周身是淡冷的气质。他对手下如是说道。 这边,戴维走向了苏擒。 他走过来与苏擒周围的人攀谈几句间,睥向了司绵一记阴冷的眼神,做小伏低的司绵怯怯地低下头。没有人往他司绵身上注意。 苏擒眼中挑着一丝笑意,环视了一圈围着戴维的人,苏擒毫无惧意,反倒是春风拂面:“戴公子果然守信用,很快就还清了鹿山那笔账。” 这句话是专门用来挖苦人,老维一听顿时拉下了脸。 他知道这是苏家的地盘,搞事就间接等同于向苏家宣战。他扯动了一下嘴脸,想激怒苏擒,让他们苏家在此刻出丑。 “你也不过是驻米虫,腌臜老赖玩意。” 苏擒心中估量着,戴维当着苏家的面是不敢动自己的,只能耍耍嘴皮子。 “听闻你和翁家翁裴那小子打得火热啊,怎么,缺了男人你会死啊,苏擒。”戴维恨得四处寻找可以激惹苏擒的办法,嘴上是放肆起来。 苏擒听了扬眉一笑:“难道是委屈你了,老维?”这一世他学会了怎么在嘴皮功夫上胜人一筹,好过直接的寻滋生事。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功效,把戴维当场差点没气昏过去了。 戴维调整了气度,鼻子哼出一声:“如果你在翁裴的鞭子下,还有戏谑我的闲情逸致就好了。” “听闻翁裴暴虐成性,床上不爱亲身上,专门喜欢用道具,是真的吗?”他们俩四周的纨绔开始议论纷纷。 翁某人: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都能吃得下,啧啧,真不愧是苏小公子。”有人惊叹。 “苏翁两家一向不对路的,这都能搞在一起,这苏擒实在是浪荡。”有人批判。 “他苏擒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还有人嘲讽。 戴维听到身边的这些一唱一和的声音升起,他心头上感到一丝快意划过。于是他形表愈加得意起来,他皮相凉薄,兀自有着一股阴鸷感: “我听闻有这么一个故事,名门望族的某一个家里,小儿子生得病病歪歪的,从小就是几兄弟的禁脔。到了十四岁那一年,当做兄弟的成人礼献出了除夜。不知道这几年过来,小儿子的技艺是愈发长进了,不光技艺大增,在这些年的压抑下性情大变。这几个兄弟不能满足他了,还拦不住他,偏要到外边去觅食……” 老维说了个捕风捉影的假故事,专门来丑化苏擒和苏家几个哥哥的关系。 苏擒眯起了眼睛,面目冷了下来:“你要继续造谣生事的话,苏家每一个人都可以教训你。” 老维当然点到即止,高高兴兴和圈内子弟在聊天。“哦,今天光景不错。” “是啊,是啊。” 苏擒虽然知道这是老维的激将法,要惹自己出丑。但心中的怒气腾然冒起,他好不容易收起自己的全部脾气,险些要掩不住他的原本性格。 钱立这时候看出了苏擒不快,不得不压低了声量,对他说:“苏擒,这里是二少爷的就职庆典会。切勿惹事上身,坏了苏家大局。” 苏擒捏了一下手边的椅把,“……”行,他过了今天再教训戴维这小子。出了苏家豪宅的这个门,戴维喊他爷爷爸爸都没辙了。 司绵在旁边见钱立劝阻了,自己才假装慌忙地用软绵的声量说道:“少爷,你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好……” 苏擒这才看了一眼司绵那张看似五官秾丽的脸,时时暗藏了要推他下井踩他上位的缜密心思。他身边狼环虎伺的,不能冲动。 就在戴维转身与友人嬉皮笑脸地正要离开,结果叫他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肩骨撞到他的脸颌上,顿时叫他戴维龇牙咧嘴,很快,就听到了一记清脆发冷的声音:“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是被拔了鸡毛的四处造谣别人的野鸡? 戴维正要发怒推开身边不知哪儿来的铜墙铁皮,结果发现自己撞上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阴冷着眉毛和眼角的翁裴。 在圈子里,谁都可以得罪,唯独苏翁两家。 苏擒行径乖张,无法无天。但在苏家的棋盘上,苏擒算是个弃子,至少在他们这些纨绔眼中看来。于是个个的都想方设法地在苏擒身上捞一笔好处走。没捞到好处的人比如说戴维,尤其是苏擒上一回得罪了戴维,戴维今天怎么样都要拿回一个面子。 而翁裴不同,出身显赫,权势滔天。他是翁家最有能力的继承者,也是翁白两家最受宠的后代。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判人前程。这和毫无实权的苏擒还是有差别的。 “是,翁,翁总啊。”刚才有几个造谣造得起劲的人,见到了造谣事件中的另一主角,瞬间蔫了起来。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搭脑的没了刚才的神气。 “翁……?”戴维本想说出“翁裴”两个字,但在这个圈上,谁都得尊称翁裴为一句“翁三公子”,不是客套人情,而是地位身份摆在那儿。人家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戴维嘴里转了一圈,“翁总啊,怎么……” “这么有空来看苏擒”这几个本想继续挑衅的字眼尚未出口。顿时,脸上挨了清脆的一记响亮声响。 这边宴会上的三两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 第20章 第11章 11 轮椅上的苏擒暗叹一句:“打轻了。”语气尤其惋惜。 这时候翁裴垂下了一眼,瞥了一回像是在幸灾乐祸的轮椅上的某人。“苏小少爷说打轻了,”复述着苏擒的那一句轻飘飘的话,抬了一记毫无情感的眼色。 手下翁九上前,再落下狠厉的一掌。 戴维双脸各遭了一记,顿时颜色七彩上脸,好不精彩纷呈。他脸上火辣,忍受住强大的耻辱:“你,你!……” “苏擒公子认为如何?”翁裴冷峻着声音,望向了戴维的眼色露出了轻鄙。 苏擒看得是津津有味,只见他眉目一挑,眼中的笑意越发烂漫:“打得好,真想跟翁总学学这管教的本领。家里不会教养的人出了外边,自然会有人来管教。” 翁裴心中重复了苏擒口中的这“学本领”的三个字,心中冷哼,你苏擒本领比我张扬了去。 他看向了苏擒,只见他苏擒此时此刻的脸上全是对戴维的出气后的一丝淡然与快意,倒是找不出丝毫那天晚上倚着他翁裴睡了一晚上的娇气和心机。 戴维瞪着眼前的人,眼中要迸出火焰来。 “翁裴,你帮苏擒出头,自然是落实了你们俩之间的事,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他气得毫不择路,在这里大放厥词。 翁裴堂堂然然,眉宇间尽是如冰山鸿蒙的坦荡:“我与苏小公子两人清清白白,难不成我还不能为自己澄清事实以及教训造谣者?” 戴维恨得牙痒痒:“苏擒,不要以为你攀龙附凤了,苏家人就会放过你。”叫嚣着还不忘继续造谣。 苏擒眼底划过一丝警告的意味:“你再在这里叫嚣惹事,毁我苏家清誉,我就立刻叫人请你离开了。” 翁裴注意到了苏擒脸上的神色的变化。别人造谣说他与苏擒的事,苏擒脸上倒是不介怀,,眉梢眼里全是风轻云淡。如果是说他与他亲哥哥的事情,脸色登然一变,眼底的凶光再也遮掩不住。 这是因为什么? 大抵有三种可能。其一可能:他与翁裴的事情,苏擒宁愿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就算被别人误解了,苏擒也不狡辩。因为苏擒爱慕自己。如果是造谣他与兄长,苏擒怕自己生气,所以才会这么大反应。 其二可能,造谣谁都可以,但是他苏擒视兄长最为重要,所以他苏擒介意兄长的谣言,而轻视他与翁裴的传谣。 其三可能,他与自己是假,与兄长为真。 后面两个可能性在翁裴心里的不断猜测和推理中,证实不太现实。唯独第一个可能性,真实性更大。 于是,他看向苏擒的眼色愈加复杂起来了。 “这是你的庆功宴还是苏忱的庆功宴,”张着手,就怒不可遏地要给点教训苏擒。“你说让我走我就走?苏擒你好大的本领,看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 苏擒身旁还有一个钱立,他是特种兵退伍,眼疾手快,可比他更要敏捷的是翁裴,反手抓过了戴维的手臂。将他反手一拉,踢在了他膝盖骨上。 瞬间,戴维叫娘声溢出。 “你他娘的好你们一对,一对……”半天找不出形容词,苏忱的保安立即过来,按住了戴维:“戴公子,这个宴会恐怕不欢迎你。” 戴维被骂骂咧咧地被请出去了宴会,这下,有翁公子的出面,苏擒的强硬态度,这个谣言没敢在宴会上继续议论了。 人们心中是这样想的:既然不能当着两个人的面说,那就背着他们说。 于是圈子内关于苏翁两家联姻的消息愈加猛烈。 “什么,苏翁两家什么时候要‘秦晋之好’?” “你还不知道吗,都说了把翁裴送给苏擒当冲喜的。” “你反过来了吧,翁裴天潢贵胄,何等尊贵。不应该是苏擒上门入赘吗?” “你别搞笑了,苏擒这个火爆性格,他愿意入赘?他能给翁裴当老婆?他要是愿意嫁入翁家,我王字上下倒写过来姓!” “戴维那小子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原来那天他被掰断手指,是因为撞见了翁裴和苏擒的好事。” “啊,那么报警的那个人是不是戴维啊?” “依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就是他小子。” “啧啧啧啧,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戴维怎么就没想明白?” “就是就是。” 苏擒上辈子记仇的性格,延续到了这一世。他正要吩咐下去,等戴维出了这别墅,就让人去好好教训他一顿。叫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谣不该造。 苏忱的人在他身边恭敬而低声说:“小少爷,这事情你不用出面了。二少爷说会替你彻底解决干净。” 苏擒面色上小小的错愕了一下。这种事情,上一世苏忱很少替他光明正大地出面,甚至知会他一声都少之又少。往往都是瞒着他解决了。 而上一世苏擒总以为是自己解决的,没有人敢惹他。殊不知,哥哥在他身后做了多少事情铺垫了多少路。 苏忱的人以为他苏擒不满意,于是替他安妥地说:“少爷不必再烦恼。” 苏擒缓和地点了一点头,“你做你的事情去吧。” 苏忱的人走了后。司绵脸色不对,他偷偷地找机会拿出手机,给戴维他们发消息。结果没有等他要编辑短信,发现几分钟前新来了一条短信,发送者是戴维。 第21章 司绵抿了抿苍白的唇色,轻声喃喃道:“非要这样做吗?” 这时候,有侍应生托着酒盘过来。苏擒叫停了他,拿过了一杯白葡萄酒,对翁裴敬上一杯,脸上淡淡稍稍的华贵之气,眼中划过了一分欣赏的神色:“谢刚才翁总的出手。” 翁裴抬起了慵冷的眸子,他听苏擒这句话里的情感,怎么没有42酒吧那天的热烈?视线落在了轮椅上的那个人身上,只见他苏擒喝酒的时候,白色的长颈稍稍扬起,黑色的睫眼轻轻地翕垂着,叫人想到了浪蕊浮花这一个词。 如果旁人都是千人一面,那么他苏擒小魔王就是欹嵚历落。翁裴想到这一句带有嘲讽的话,但叫人听上去非但没有讥诮之意,反倒是有几分称赞的意味。 这时候,翁裴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人冲他扬起的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挑眉张目中还带有着顽童般的神色。 翁裴表情淡冷地拎起酒托中的一杯白葡萄酒,扬起头颅一饮而尽。酒杯落回了杯托中,眼色扫过苏雀,声音变得冷漠疏远:“如果苏小少爷肯多些主动的澄清,那么翁某就少很多这种出手的机会。”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擒稍稍地皱了皱眉毛:“这话怎么说?”他重生后好像没有主动得罪过他翁裴吧?再说翁裴的白月光还没出现,照理来说翁裴不该向他怄气才对。 今晚的翁裴怪里怪气的。 翁裴周身萦绕着一种冷清的气质,偏偏模样生得秾艳昳彩,惹得苏雀再往他身上投去目光。翁裴见他这幅“流连忘返”的“痴痴”神色,心里更不由地产生了抗拒。 翁裴眼中的反感和冰讥的意味浓了几分:“苏少爷比谁都心知肚明,不用在这里装糊涂。” 苏擒笑笑,“如果是今晚的传谣让翁总扫兴了,那么我改天胖揍戴维会,一定让他以伤代酒向你致歉哈。” 翁裴眉眼中透着一股“?”的神色。眼前的这个人,令他摸不清出招和套路。苏擒混得够可以,果然不负他苏擒的小魔王外号。 待那个人不高兴也不发火地走了后,苏擒立即问向了钱立:“钱立,我之前得罪过他吗?” 钱立不知道那天该不该说,苏擒抱着那人睡了一警车的回程。隔着几个人和车内昏暗光线,都遮不住那个人全程挂着的黑脸。 “大概是那个人小气吧。”如果说语言是一门艺术,此刻的钱立算是半个艺术家了。 苏擒禁不住点头:“怕也是。”他扪心自问:自己这么大度大方、坦坦荡荡的人,怎么会得罪人而不自知?一定不是他苏擒的过错。 翁裴信步走回去,那边刚才冲他露出了满意笑容的人,正招了招手:“贤侄孙,快来跟我说说,你刚才是怎么搭救的侄孙媳妇?” 这个人长着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看上去年龄还要比翁裴小上几岁的人,称呼翁裴却是“侄孙”。如果不清楚他的身份辈位,还以为他在占翁裴的便宜。 翁裴有个叔祖父,是爷爷的亲弟弟,名叫翁都。顶着一个娃娃脸,行事作风与年轻人无异,但多的是一颗婆婆妈妈、操心这那的心。 前不久听说圈内都在传翁裴和苏擒的双双入狱的事情,翁都刚要伤心的时候,听闻这人是翁裴的绯闻对象,转而破涕而笑,拍手叫好,难得翁裴有个对象了,这下寻了个苏家的宴会,跑过来苏家看看苏擒长什么样。 当他看到了苏擒不良于行,出入有人推着轮椅的时候。 娃娃脸的叔祖父对翁裴啧啧称奇:“小子,眼光还可以,看着够怜香惜玉的。” 翁裴懒懒抬起眼皮子:“你在说什么呢,叔公。”酒水过喉,清冽的白葡萄酒丝丝醇香,算是好酒了,苏家果然是富商巨贾不差钱。 大家都知道了苏擒和翁裴的事情,早已心照不宣了。 “你家一直催你找个对象,原来你已经有了。”翁都一张细皮嫩肉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模样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还有人以为他还在读书上学的年龄。 翁裴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喝了一杯酒。 叔公继续问,“他是什么星座的?” 一边问向自己身旁的翁裴,一边看不远处轮椅上的人,苏擒的身边围的人不少,果然苏家是大家,周遭狗腿一堆。 “什么什么星座?”翁裴抬起了眼,这个人不是说只是跟他来一下宴会见一下老朋友吗,平常从不和苏家打交道的人,这么殷勤铁定邪门了。 “这你都不知道,”叔公翁都啧啧声地摇头,拿起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的一沓资料,“白羊座,a型血,身高184,体重65kg,这体重估计不太准。爱好赛车,花钱。哦豁,跟我一样,喜欢花钱。” 翁裴以为他在读什么。 翁裴他今晚是代表翁家出场的,翁家子孙也多,但是和苏家关系联系不深。这是苏翁历来传统,疏而不远,止水之交,因为曾经有过矛盾。 叔祖父翁都本不想来苏家的,如果不是因为裴裴的最近的这个恋情。他都不想来一趟,想到自己未来侄孙媳妇会姓苏,就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侄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姓苏这一点不是很完美。 叔公翁都说,“就是绯闻对象多了点。”苏擒的绯闻对象的恋情可以写几页纸了。 翁裴嗤之以鼻,以为他又在给自己介绍什么相亲对象。他对翁都说,“我谁都不喜欢,别给我介绍了。”现在他只有立业,没有成家的想法。 第22章 叔公翁都微微一笑,“我懂的,大侄孙。”你只喜欢那姓苏的小子,我都知道。 第12章 12 翁裴眼中闪过一丝匪夷所思,直到小叔祖父翁都看到苏擒那边仿佛是吵架了,翁都连忙推翁裴:“快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媳妇了?” 翁裴听到这一声称呼,眼色慢慢地凝了起来。“?” “那边要打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翁都忙向他指着那一边,语气火急火燎的,仿佛火已经烧到他身边一样。 翁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那边像是苏擒的身影。他眼中噙着的似笑非笑:“打起来关我什么事?” 他高高挂起的语气,惹得翁都板起了一张正经的娃娃脸,语气都严肃了不少:“连叔祖父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翁裴不得不站起来,叫上了翁九。翁九一般很少带出来,平日里翁裴身边跟的都是助手许盟。翁九跟上了翁裴,在身后问:“少爷,第一次见少奶奶,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少奶奶好?” 翁裴停住,正当他回头:“?”翁裴看到了翁九一脸害羞的、不知如何面对第一次见苏擒状况的模样。 翁裴冷声地喊了一句:“翁九。” “怎么了,三公子。”翁九连忙不解地问。 下一刻,三公子无情的声音传来:“以后你别跟我出门了。” 翁裴站在人群边上听了一小会儿,大多是说他与苏擒的传闻,大多说苏擒放浪形骸勾引他翁裴云云。 苏擒人如外表,向来笑眼吟吟,不过多澄清和解释。 直到那个人说出了他和他亲哥哥的乱伦的风闻,那个人一下子收起了全部的笑意。眼底迸出的非常不好惹的锋芒。 翁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意思。在说起他哥哥的时候,就会“哗”地变了一张脸,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一样。 翁裴想着他这一出手:是让苏擒欠他人情呢,也是在圈子里正正风气。警戒大家不要胡乱传谣造谣:他翁裴和苏擒一点逾越个人的关系都没有。 不然下场就跟—— 翁裴看到,叫嚣的人在受了一记后,苏擒脸上出现的意外和随后浮现出来的目光。什么目光? 苏擒眼光中看着他翁裴倒是逐渐浮出几分意外和惊喜之意。惊喜中还流露着爱慕。 翁裴当做是自己看走眼地回头,正看到了站起来给他比赞的小叔公翁都。那个人比划着手势,嘴型无限夸张和重复地强调: “加——油——,再接再厉——” 翁裴接收到信号后,他眉毛一挑,反手一个澄清,对着戴维,也是对着群众说道:“我和苏小公子两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谁再在这个圈子里胡乱传谣,别怪翁某……” 小叔公翁都要当场气得去世,他才二三十岁的人,居然被侄孙活生生地气到英年早逝。 翁都扯着嗓子,想喊又不能喊出声来:“夭寿,这怎么追媳妇——” 翁都心想,为什么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还要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是自己的侄孙翁裴不勇敢,不够担当,不敢独当一面,搞到两人要开展地下情。真是夭寿,真是罪孽。 委屈死他的侄孙媳妇了。 宴会一半的时候,正是烟火盛会。 宾客移步到了豪宅外廊的楼台前,有的人于象牙色雕花柱前,有的人引步到了草坪上,还有的人坐了无栏杆的高台上,双腿挂在了四米高的台壁上。 一个个地占好了位置,准备看引火燃爆,盛世烟火。 正占座要观摩烟花的时候,翁都怂恿天之骄子翁裴站过去些,最好站到了轮椅上的那个人的边上。“孙儿,你需再站过去些。这位置叔公想看都看不到哇。” 翁裴瞥了一眼离他们有好一段距离的苏擒,看破且说破的他嘴角勾了一下微微的弧度:“干什么呢,你想过去跟人家一起看,你就过去。” 翁都恨铁不成钢,正要引经据典地来教训翁裴。结果他看到了苏擒那边的举动,当场着急死了:“啊呀呀你看他身边那个的人,啊呀呀!” 翁裴倒是懒模懒样地往那边斜去一眼,这一眼不看不要紧,看了更是一肚子莫名的火气。那个长相姣好的司绵将苏擒轮椅上被风吹开的被毯按住,纤白的手落在了苏擒的腿上。 凭什么叫他一个单身的人看这种东西? 翁裴眼睛斜视,嘴上哼哼地看去了别的地方。 翁都在旁边急得跳脚,眼睛要瞪出来:“这小子,抢了裴裴你的风头。” “轰——轰——” 数十束烟火点燃了引线,冲上了云霄。 烟花如同紫霄花绽放在漂浮着几朵澹青色的云彩的天际上,飞鸟被惊弹飞窜了进了云端。远处的星光稀疏,仿佛是在为了烟紫露红的今晚让路。 烟火千重百叠的迸开盛发,仿佛能伸手抚摸到它们垂落的花蕊残瓣。 天上的烟花此起彼伏地一朵朵炸开,绚烂无比。观赏的人们似在人间,又更胜在天上。流星划过不过匆匆一瞥,烟花烂漫也不过过眼云烟。随后守候的可能是凋零的落寞,也可能是下一次更盛大的绽放。 就在人间万姓抬头看的时候,苏擒早已经在心中盘算过好几回了。 苏擒在细细地思考着。 他已经避免了上辈子的一些陷阱:比如直面面对戴维的追债,比如将鹿山赛车场交由胡枫打理。 第23章 再比如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在烟火升空的时候,司绵在错乱中将他推下了三四米的高台。 苏擒有时候想,重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是不是也会给恶人一次机会,恶人会像是上一世那样害自己,还是会不同于上一世? 心中盘算好了,他已经和钱立打好了招呼,就在等一会儿司绵推他的时机,钱立死命拉住苏擒。这之后,苏擒就可以彻底放开地报复司绵。因为一直到目前为止,司绵还未向他动手。 他一直认为,也许司绵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不得已。 但是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苏擒便会思量到:既然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便是要替过去的自己打脸和复仇上辈子的仇人。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么谁来给机会他的家破人亡的苏家和几位惨遭横祸的哥哥? 于是变被动为主动,设计等着这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出手。 如果他司绵不出手,那么苏擒就会假装不小心要掉下去,被钱立及时拉住。从而“污蔑”远离和整治司绵。就算他不亲自出手,苏家人也不会放过司绵的。 而上一世趁乱中苏擒没有发现是司绵做的,当司绵跑下阶梯扶起脸上磕出了血的他,苏擒看到了司绵伤心流泪的模样,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他下的手。 就在苏擒的轮椅离近高台的边缘没有多少厘米,他假装抬头,正要等待那趁乱欢呼、人头攒动见的一双黑手之际。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从高台边缘狠狠地拽了回来。 力道之大,钱立死死地掐住了苏擒的肩臂。 苏擒的左右手臂传来了一阵疼痛,一边是钱立以为他遭遇不测紧攥不放,一边是…… 苏擒忙不迭地抬起了眼睛,不知道是谁中途坏了他的计划,将他从坠台的边缘死命一拽,他的手臂皮肉上都要被几只修长的手指勒出了泛青色的手印。 “你在干什么,你的心思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咬牙切齿的话音落入了耳中。苏擒迎来的是一张铁青色的大美人脸相。美人怒目,最为让人侧目定睛。 苏擒印象中从没见过苏忱发这么大火。 不远处的翁裴被翁都好不容易推动着,翁裴翁大爷才挪了几十厘米的步伐,俩爷孙就看到了苏忱的出现,然后去拉扯和碰苏擒。 翁都皱起了眉头,抽气地边恨翁裴不主动边怨程咬金的出现:“这是又唱哪出?”等司绵消停了,准备把翁裴翁大爷送过去,结果又来了一个苏忱。 “我告诉大哥,你今晚哪儿都别想去,关禁闭吧。”苏忱睥着他,一个一个字从他牙缝里蹦出来。 “苏家养大你不容易,你是要干什么?” 想要削肉还母,剔骨还父吗? 苏擒发现误会了,这下惹出事情来了。苏擒吞吐着,缓了下声音:“二哥你误会我了,钱立,钱立你说。” 苏忱盯了一眼一旁更如惊弓之鸟的钱立。钱立说不上话来,而他自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好解释。“你给我进来,”下令让钱立推他进别墅里。 这下烟花没了,“栽赃嫁祸”的打脸也打不成了。 钱立慌张地跟上。司绵在原地惊魂未定,不知道这一出唱的是劫后余生,还是扑朔迷离? 宝湖区豪宅的休息室中。 苏忱逼问着眼前坐在了轮椅,稍显得局促不安的那人,他眼中快要迸出了火苗来,如果可以点燃,这里恐怕成了一片火海。 “你刚才干什么?” 苏擒慌不择路,老老实实地开口说:“我说我在试探边缘反复试探你信吗?” 苏忱怒得不行,本来他面目最为明艳动人,政界第一大美人。今晚风度翩翩,最为春风拂面。这下所有的气全给他在这一时刻发出来了,一张脸阴冷如同到了冰窟。他们苏家人脸色阴沉最好相似了,一个个冷到不像话,一张本来是好模好样的美人皮相,低沉得跟风暴来临前一刻一模一样。 “你想死,还找钱立帮着你去跳台?”苏忱已经在房间里踱了两三脚步,他怕自己冲动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苏擒这下有嘴都说不清了。 “不是的,二哥,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这个想法。” 苏忱听到他这时候维诺的模样,怒火更升了几丈:“我恨不得立马抽你,把你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你居然想死?”原本的苏擒威威风风,回来家后却是低眉敛眼的,问谁欺负他,出什么事,一句话不说。今天还想着去死? 苏擒心想算了,他这么生气,一时难以劝阻下来。只好嘴上暂且乖下来,说道:“你抽我吧,我不动。”如果抽我能让你消消火的话。 苏忱更恨了,声音都压抑不住了害怕和愤怒,愤怒是因为苏擒瞒着他们:“你是不是得了绝症,上个月苏家的每年体检,你为什么不去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苏擒张口结舌,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回忆起了他没有去做体检的原因——那天他喝多了,一路吹着凉风到了医院,医院说做检查前一晚不能喝酒了。他气得闹了一下,然后就打道回去了。 第13章 13 苏擒心想,我知道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委屈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得绝症,我明天就去检查,行不行?”说着,他将轮椅往前推了好一些,伸出手去稍稍地扯了一下苏忱的衣袖。 “二哥,我不是成心不体检的。那天我有点状况,想着改天再来检查的。你不要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第24章 抬起的一张脸,调整出了示弱的神色。苏家子弟个个好模样,尤其苏擒。任是谁看了他这脸都要心软几分。 苏忱板着一张脸,现在苏擒摇着他的手臂,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印象中,除了小时候心智未发育健全,苏擒平时很少亲近他们。 苏擒心想:能撒娇能伸才是大丈夫。 “不要气了,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怕你们担心我了。”这也是苏擒的实话,只见苏擒的眼色流露出了一丝的忧虑。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家,还这么闷闷不乐?”苏忱的冷若冰霜的面容,出现疑惑的神色。 “我没有不开心,我挺高兴的,大哥还帮我安排了工作。”苏擒的面容见到了苏忱没有方才这么恼怒了,才放缓了下神色。 以前苏摩的安排他苏擒一眼都不会瞧一下的,苏忱不得不困惑:“除了欠了戴维五亿,你还干什么了?” 苏擒心想,怎么在他哥哥们的眼中,自己除了欠债,就是惹祸。 苏擒只能装死了,阖了一下眼,声音作出了病弱感:“我头晕。” 苏忱心中砰了一下,他严肃的神色中透出了几分的紧张,过来就去摸苏擒的额头,可他的动作有些缓慢。 还记得上一回碰苏擒,是因为苏忱派人去跟着保护苏擒,结果苏擒生气了。苏忱想去讨好地碰一下他的手,被苏擒甩开。“不要碰我”这一句话在苏忱脑海中重复了很多天。 苏擒看到苏忱担心他了,再也没有刚才的盛怒。 于是做了个鬼脸:“你不生气我就不晕了。”他心想,他上辈子还真是严肃,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哄苏忱还能装鬼脸。 苏忱:“……”“行,你明天给我做体检,”其他如欠债的事情,如果苏擒不想说,那么他就背后调查。 苏擒眼中透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哥哥们还是很好哄的。 苏忱看到有一小片烟花炸碎的彩色纸片落在了苏擒的衣襟上,他稍稍地低下头颅,看去苏擒的脖颈,伸手要去捡走了那片碎纸。 “哥哥,” 苏擒很少这样叫他们,有时候甚至连苏摩的面子都不卖。我行我素,乖张戾气。 苏忱捡纸片的时候,抬起了眼,看向他。 苏忱从小被培养是政界接班人,很少在他们的纨绔圈子里胡混,所以他大美人的外号自然不如翁裴响当当。一张毫无瑕疵的皮囊,如同了六月醉红的山石榴。 “我不会闯祸了,”苏擒看住他,一口一词地承诺着,“我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思前想后、过脑子的。我不会给苏家惹麻烦。” 苏忱看住他,冷峻如的脸面很快吐出一句话:“所以呢,”以为他随口说的胡话。心中有一丝的悸动,可理智告知自己,苏擒从来不是这么一个人。他最学不会的就是体谅和听话。 苏擒看住这张前世因为他入狱的脸,深吸一口气:“你和大哥不用太担心我。” 苏忱这才知道,苏摩怪不得前天送了他车,把他乖乖地安排到公司里。 苏忱表面冷着一声:“知道就好,”捡走了纸片,站直腰来。 苏擒心中高兴了,他嘴角渐渐地有一丝笑容,对苏忱说:“哥哥,那我出去看烟花了。” 这一口一个“哥哥”,别说铁石心肠的苏摩,冰做的苏忱都融化不少。 苏忱这下听他表面这么掏心窝地说这几句话,想不放他去玩都难。“有什么困难向我开口。大哥可以找,我也可以帮到你忙。” 苏擒点头。当然,我也会保护你们。 苏忱走过去把门开了。 门一开,背着门靠的钱立差点摔进来。 他马步好,常年训练过的体格,很快稳住了身形,尴尬打招呼:“二少爷。” “好好照顾苏擒。”苏忱吩咐钱立。 钱立看到他们面色都没有太过阴沉,估计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答应道,“是。” 苏擒被钱立推走后。 苏忱稍稍地垂了下眼睫,回想了一下刚才苏擒摇着他袖子让他不要生气的时候,那个柔顺的假象,怕是他这么久来第一次见。 苏擒,苏擒是怎么了? 苏忱把袖子抬起,放落在鼻尖,稍稍的有些苏擒身上的淡淡的水生薄荷、睡莲叶的气息。偶尔的、轻快的、冷沁的味调。 跟他苏擒的个性一样,捉不透,猜不明。一时阴一时晴,一时冷一时热,如同四季般。 苏忱把手腕放下,他眼色稍变得晴明起来,或许苏擒真的没有事。不过等他要看了检查报告再说。 在最外面候着的司绵终于看到了钱立将苏擒推出来,他慌忙地过来,声音柔弱和充斥着担心了不少:“少爷你没有事吧,”平时苏忱或者苏摩叫苏擒过去,肯定是一顿挨批。苏擒的脸色铁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挨批后的苏擒肯定拿他们发泄。 可现在,只见苏擒模样淡然没有波澜,司绵不知道他是否被苏忱骂了。第一次捉摸不透苏擒的神色和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和提问。 苏擒突然一想,把司绵留在身边也好。翻身的中策是骗那些纨绔二代一笔钱,上策当然是靠自己“白手”起家。 至于中策,还要靠司绵这一个棋子。 他想去洗个手,于是叫了声司绵,表示他“雨露均匀”两位助理:“司绵,我想上个洗手间,你陪我去吧、” 司绵面色压下了紧张的神情,说了声“好”。 第25章 烟花进入尾声,更加辉煌绚丽。而洗手间人并不多。 苏擒被推着轮椅进去,他在盥洗盆前停住,司绵替他开了洗手器的水流,苏擒湿了下手,两手交叠在一起,雪色如玉葱的手指,修长而柔纤,在水花的冲洗下犹如是浪花里的浮蕊。司绵在一旁问他:“要进去洗手间内格吗?” 苏擒说:“不用,” 他们的不远处就是男性的便池。整洁光亮,纤尘不染般。 就在苏擒接过了司绵送来的柔软干燥的纸巾,轻轻地擦着手时。 省略。 苏擒:“?” “你干什么,”冷漠的声线从他口中吐出。 司绵知道他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所以才对自己这么不上心。或许碰过了,他苏擒的警惕就会少许多。能将他当做自己人,至少跟钱立一样。 自从钱立来了,他就越来越觉得他和钱立不一样,明显苏擒更信任钱立。 而且戴维张鲸那边挟持他司绵,他左右不是人一样。他至少要找一个靠山,如果张鲸那边靠不住了,苏擒这边还可以靠一靠。 “少爷,哪儿都可以。只要,只要你不赶我走,”司绵害怕钱立会取代他的地位。他从来没想过,钱立普通长相,凭什么能抢走苏擒。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司绵跪在了稍干燥的地板上,扬起的秾艳眉眼,叫人看上一眼便忘不了。苏擒之前能看上他,绝对是因为他有几分姿色,在那些贴着富几代公子哥身边的野模网红们中尤为胜出。 苏擒眯了眯眼,他不喜欢这样的委曲求全。 而他前一世的司绵对他做的事情,他一点都忘不了,于是他轻声启动了下唇,“我嫌脏。” 司绵面色一白,紧接着下一句打破了他的鱼死网破的美梦:“离我远点。” 这话一出,司绵美眸中顿时闪动着水光。他很快地垂落下头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是这么让少爷……讨厌吗?” 如果前世,苏擒还能见他一次装可怜,就会同情一次他。 苏擒毫不犹豫,吩咐他说:“推我出去。” 没有给司绵继续卖惨的机会。 “如果我把头撞在这里,少爷,会不会多看司绵一眼?”司绵看住那大理石白色带有棕色斑点的盥洗盆的角,眼中带有泪色地对苏擒说。 苏擒冷眼扫了他一眼:“换一天吧。”今天确实不方便,毕竟是他二哥哥的庆功典礼。 司绵心中忍不住想:这个人,这个人,难道真的变心了吗?还是说,他对自己从来没有一丝好感过? 司绵不走,站在原地。 苏擒想着:这个人想唱哪一出。如果想以头撞玻璃,那么好,他看着。 于是僵持住,司绵是又尴尬又行动不得。他看到苏擒的冷眼的眼神,苏擒明显是想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或许是等着他撞墙的戏码。 司绵想:不是要他真撞墙上吧? 前几分钟,翁裴刚开了内格的门,就看见了司绵跪下要帮苏雀口。 翁裴于是把门合上,等过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再出去。 于是他站在了内格中,冷冽的眉梢里是秾艳的色彩。他不由听着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打情骂俏”,心想,果然不愧是苏擒。美色和混两不误。 千万不要跟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纠缠上了。 结果他内格的水箱管道爆了,水花“砰”地喷射出来。 翁裴不得不开门,方才他听到外面没声了,人估计走了吧。 结果翁裴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睛。那个人冷眼中还带了一丝困惑和意外。 翁裴假装路过,他表面冷清地走出内格:“你家爆水管了,你喊人修修。” 结果里面的水没有被他脱落的西服外套缠着止住水,直接爆发了一枪更猛烈水花,翁裴侧身躲过,虽然他身上早被溅湿了不少,但是他这一开门,把水花直接冲到了外面。 苏擒浇了半身的水。 我得罪你了吗,翁裴。你白月光我还没抢呢。 还好身上不是很湿,苏擒摆了摆手,算了。“推我走,司绵。”司绵见状只能连忙将苏擒推出去。 站在了洗手间中央翁裴等苏擒前脚走了,过了一会儿,便后脚走。 烟花正巧这时候结束,人们陆续回到厅中。 看到他们两人半身湿了,正一前一后地从洗手间出来。 宾客当即脑子里充斥着关于了某色彩的画面: “不是吧?” “这么刺激吗?” “嘘,回去说,回去说。” 于是,今晚的宴会刚停了一些翁苏前段时间的传闻,这下又开始疯狂在传: “我们看了多久烟花,翁苏两人就在洗手间搞了多久。” “啧啧,你有所不知,今晚明面上是苏忱的庆功宴,实则是苏擒的定亲会。” “这话怎么说?” “你没看到翁家的长辈都来了?” “谁啊,谁啊。” “翁都,那个三十多岁的翁家长辈。” “还真是来看孙婿来了?” “你说翁裴急什么,都谈婚论嫁了,怎么还迫不及待在苏家搞这么一出?” “果然是洗手间杀手,抓进局子罢了,连苏家的洗手间都不放过。他还真不怕苏摩苏忱啊。” 第14章 14 翁裴头疼,他手卷成了一个拳头,食指的关节不住地揉了揉眉心。 第26章 翁都今晚后期很满意的目光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停过,他对翁九说,“看到没,这才是翁家人的风范。不过啊,你们年轻人还是着急了点。” 翁九很专心地听讲着,虚心请教:“怎么做才比较合适?” 翁都在给翁九上课了:“主动,记住这个词。男人的主动是非常重要的。” 翁九这就不理解了:“可是,苏家小少爷也是男人,他怎么不主动?” 翁都摇摇头,语重心长:“主动才能追到人。你看,老三翁裴这么久还打光棍是什么原因?就是不够主动。爱情不是靠别人主动,而是要自己出击。” 翁九连连点头,甚至都要说上一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 “果然是翁老。”不得不称赞一句翁都。 翁都摆摆手:“都是小case。” “你们有完没完。”处于话题风暴中心的翁裴终于发声了,脸黑得跟挂了天生充当星空一般。两人瞬时嘘声不语,报以一笑:这翁裴小子害羞了。 苏擒今晚高高兴兴的,苏忱替他出手解决戴维。 他本想出手解决司绵的,但是转念一想,留着司绵还有用。 第二天,他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报告要几天后才能拿到。于是他让人到时候上门拿,再提交给苏忱,让他省心一些。 苏擒的第一天上班是苏摩送他去的。 “不是吧,”刚拿了一盒牛奶的,钱立推着苏擒的轮椅准备出门,苏擒看到了苏摩的身影,听到他上一句话,不住恍惚,“我自己可以的。” 他还想开苏摩送他的限量版级别的跑车,好好到公司楼下一番显摆的。 苏摩眼底里没有给他机会,噙着的威严的笑意:“上车。” 苏擒被钱立抱上了车,苏摩在车上。 他们坐的是苏摩一向办公的低调却不失身份的轿车,司机是苏摩专门的个人司机。 苏擒看到了苏摩优美的轮廓弧线,欲言又止:“大哥,真不用……”钱立开了苏擒的跑车,在后面跟着他们的这辆轿车。 苏摩淡淡地勾了下唇角,“你真以为我是送你上班。第一天上班别想跑了。” 苏擒反驳说,“我像这种人?” 苏摩坐在了后座,手指从淡黄山水画的红色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香烟,苏擒故意地咳嗽了两声后,视线落在了苏摩手上的香烟上。 苏摩笑了一下,“忘了,你小子不让我抽烟。”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拍,黄白色的香烟倒回去嫣红的烟盒。 “没说不让,”苏擒心情还算愉悦,“是让你抽少点。” 苏摩香烟盒子丢在了轿车上,一贯白天里的西服让得苏摩身上有种慵散和雍华的气质,非常夺人眼球。“你和翁裴好上了?” 苏擒听到这个名字,他想到了从洗手间内格出来的那个人的神色,秾眼艳眉的,稍稍地装作路过的淡漠感。叫得他苏擒愣怔一时:他翁裴到底在这里听了多久? “没有。”苏擒很快地回答说。 “怎么圈子里都是你俩的新闻?”苏摩眼底幽黑,映住了那个白肤黑发的苏擒。 “我怎么知道,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苏擒懒得回应这些。 苏摩不由笑了两声:“现在长气量了?”不像以前了。污蔑他一丁点都要喊打喊杀。 苏擒开口,“哥,我想借笔钱。” 苏摩眨了一下眼睛,他面上向来沉稳和漠肃,向来很少向今天心情难得,会露出几分笑意,他声音变了一下:“不是‘要’了,换‘借’了?” 很快,苏摩果然是苏摩,开口问他:“‘借’多少?” 苏擒想了一下,“十亿可以吗?” 苏摩眼色沉了些,他脸上的笑意也消减了许多:“你不是要拿来还戴维的五亿吧?” 苏擒心知肚明,这笔账苏摩早替他还了。只不过苏摩没有跟他说。替他归还的这个五亿是要他苏摩在李宗的公司做够一年职员的为“交换”。 “我会很快还给你,连本带息。”苏擒的语气还带有几分笃定和自信。 苏摩摇了摇头:“你先给我上班。上够半年再说。” 苏擒想,他上一世是怎么向苏摩要钱的?是死皮赖脸,还是不给他钱他就发脾气?上一世的自己真的不懂事。 这次,苏擒很爽快地没有反驳苏摩:“好。” 接下来苏擒都没有开口向苏摩提过钱的事情,苏摩错愕了一下,以为苏擒生气了。 他像是小时候少年时探头去看向了那个小鬼,视线落在了他转出去看风景的脸上:“生气了?”生气他也不给钱。 苏摩不是严厉,而且纵容。一步一步地规划他苏擒,但是他却过度叛逆。 苏擒却一反常态,带有一丝好奇,平和地问:“我去李宗手下上班,我是个什么样的职位身份?” 苏摩看到他一脸平和,没有半点愠色,这小子还真有点令他刮目了。半年没回家了,这次沉稳了这么多。 “你去了就知道。”苏摩不想安排他太大的职位。 苏擒年轻没有阅历,只不过给他个小职位安定下来,不要四处转悠胡混,每个月按时领工资,好好安分下来。 苏擒点头,眼梢眉上是一点都不去想苏摩的安排:“那我就不想了。大哥给我安排的工作,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苏摩还想说他一句“别想着偷懒”,就听到苏擒伸了一下腰,语气舒展:“我先睡一会儿,哥,到公司喊我。” 第27章 闭合上眼睛,歪着头颅靠在了后座上就开睡了。 苏摩心想,这小子晚上干嘛去了。上个班都要在通勤中补眠。 转头看,那个人果然呼呼大睡起来,头稍稍后仰着,眼睫一动不动,窳白的面容上倒是有几分小时候的乖巧气。 很快,就到了公司。 司机转身准备说话,就看见了苏摩的手势,让他轻点声。 司机李哥看到苏擒睡得稍稍皱起眉毛的模样,还怪不得苏家全家上下当他苏擒是块宝。任谁看了都不得不宠溺几分。 苏摩轻轻地拍了拍苏擒的手臂,语言从未有过的放柔:“小子,醒醒。” 如果是平时苏擒睡得死沉,苏摩便会叫他的昵称“擒擒”。 苏擒果然很快地睁开了眼,给他捕捉到了苏摩的很快地由怜爱转化为严肃的眼色:“第一天不要迟到了。” 以前苏摩对他要求一向严格,可也禁不住他放荡不羁追逐自由的心。 苏擒笑吟吟:“好的大哥。” 钱立拉开了车门,要抱苏擒下车。 苏摩看到座位上还留有一盒奶:“早餐别忘了捎上。” 苏擒下了车,冲他说:“那是给你的,哥。” 苏摩看到那个人被推上了苏氏集团旗下的公司台阶,不由地目送他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苏摩用手翻了一下座位的奶盒,只淡淡地扫一眼去,没打算喝。 “我一向都不喜欢喝牛奶……”他只喝羊奶,而苏擒喜欢喝牛奶。这时候苏摩看到了盒子包装上的字,他眼色眨了一下,缓了声色,“是羊奶。这擒擒……” 司机李哥不住笑说:“大少爷,小少爷心里还是记着你的喜好和饮食。” 苏摩掩饰住自己的动容的喜悦,淡淡地说,“他不过想要零花钱而已。”以前的擒擒只会硬来,现在学会施软了? 这个公司叫做苏门公司,专门开发房地产和各能源资源,反正与地皮打交道的它几乎都做。苏门体系庞大,部门繁多。但是对于苏氏集团垄断各资源的旗下来说,这不算什么。 苏门大厦气派恢弘,光是职员就有数千人。这公司由苏摩得力干将李宗在管理,李总为苏门的总裁。 苏擒被钱立推动着轮椅。他的轮椅为电动轮椅,即便没有人他自己都可以推动。他原本上班本就不需要钱立的,但钱立除了作为他的个人助理,以后还要跟他一同查明陷害苏家的凶手,所以他上哪儿都会与钱立一块。 苏门此时正是早上的八点,来往的是精英面貌、西装革履的职员。 看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人,长相雍容。还以为是什么大客户。于是在电梯里稍稍地让了一下位置,每个人都忍不住侧目多看去了几眼。 这么好看的人,可惜坐在轮椅上。 一通电话打到了八楼的营销部门:“喂,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苏家的那个太子爷来了。” 营销部早就被放过了烟幕弹,听说今天太子爷要来,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提前一周在部门里商量着怎么迎接太子爷的光临。 欣喜的有,担忧的也不少: “他来了咱们部门,是不是说营销部非常得到了李宗总裁的重视?” “听说他职位还没公开,猜猜,他有没有实权?” “别傻了,一般这种公子爷都是来拿腔拿调、抢权夺位、翻云覆雨的,肯定不会有好事了。怎么只会是个空头衔?” “他照理来说不会是一般的小职员。可我们部分的职位不缺人呀?难道给太子空降一个新职务吗?” “这下有好戏看了,我看,太子要不就是取代咱们部门主管付舟声的位置。” “咱们付舟声主管多大功劳,他一个空降的太子爷说取缔人家位置就取缔了?” “嘘,别聊了,付主管来了。” 第15章 15 付舟声走过来,看到了营销部张灯结彩,只差没拉横幅写上“欢迎苏擒”。他黑着一张脸,质问:“这里谁布置的?” 这下营销部的职员不敢说话,只有营销部经理赵向缓和关系:“付主管,这也是员工们的一片心意,大家都准备了好几天了。咱们营销中心这历来传统就是友好融洽,相信不光是新同事,咱们老员工看了也很感动。” “感动?不知道是谁吃饱了撑着,做这些形象工程。”付舟声毫不留情,驳斥回了赵向的面子。 赵向显得有些尴尬,付舟声继续说:“把这些气球彩带都拆了。” 有一个胆大点的职员说:“人都快来了,现在拆来得及嘛。” 大部分职员们心里表示赞同这句话,都不是很想去拆那彩灯飘带的。心里腹诽不一:“好端端的,赵向让布置起来了现在又要拆?” “付舟声想立铁面无私的人设就自己立好了,关我们什么事?” 甚至有人背后悄声议论:“估计那太子是要抢付主管的位置,付才跟吃了火药一样。” “拆。”付舟声不容置喙,言简意赅。 职员们只好纷纷地伸手想把头顶黏着墙边或者天花板的气球摘下来,有男职员还不知道是专门还是不小心地捏爆了一个气球。 一向严肃的营销部传来了气球蹦炸的声响。 就在这时,电梯的门开了。 一个身长如颀的人走出来,人们猜测着这个人会不会是新同事时,只见他转身,将里面的一个人推出来。 第28章 那个人就如同传闻一样,腿患残疾地坐落在轮椅上。穿着格子的薄背心毛衣,价格不菲的淡色的衬衫衣着衬托得他出身不凡。 眉间淡淡的神采,顾盼间,倒是有一种笃信和淡漠的情感。黑色的头发很柔软,泛着冷玉的淡淡的光泽。 还是赵向反应最快,第一个认出了苏擒,带头扬声说:“欢迎苏擒少爷,欢迎咱们的新同事!” 职员本来手站在座位去摘气球,或者在墙上扒着彩带,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一个个变脸如翻书,笑脸相迎: “欢迎欢迎,新同事到营销中心,营销部真是有幸啊。” “是啊是啊。” “欢迎苏少爷!” 轮椅上的苏擒缓缓地被推动在这个部门,他抬头看了下墙上天花板的悬灯结彩,气球鲜花的,再转过头来,他眼眸淡漠,“这里是干什么?” 赵向立马高声说:“这是为了欢迎苏少爷的布置!” 苏擒挑了下眉毛,“哦”了一声,只微微道来:“以后这些虚头巴脑的别搞了。” 赵向是人精,他有一百种方式奉承吹嘘,他笑着说:“还不是因为苏公子的到来,营销部乃至整个苏门蓬荜生辉。” 有职员插话说:“对呀,苏公子光彩照人,听闻苏公子一表人才,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真年轻有为,英气逼人。” “就是就是。” “苏公子是人中骐骥。” “对呀对呀。” 一个个讨好他,仿佛讨好他能升职涨工资一样。 过去确实可以,但是这一世不同了。 苏擒扫了一眼营销部的职员们,神色淡漠,一针见血地说:“我最讨厌特殊对待了,没有下次。” 一个个狗腿着笑着说好。但吹嘘没停过:“是,没错。”“苏公子果然气度不凡。”“营销部得苏公子,如虎添翼。” 苏擒眉目一凝,噙着冷笑,回应着这些虚与委蛇:“苏门业绩最好的营销部是这种风气,怕是让人误会苏门的其他部门也好不到哪儿去。” 新职员听了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后,尴尬了几声。“是,是。” 付舟声缄默不语,看了一会儿,叫苏擒道:“新同事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苏擒进了付舟声的办公室,他办公室并不算大,非常简洁。 付舟声拿了下苏擒的个人资料简介看了一眼,放下来:“相信你能明白,我这里不搞特殊和例外。” 苏擒淡淡一笑,开门见山:“当然。我职位是什么?” 他的长驱直入,让得付舟声不禁抬眼看了下他。只见他眼底噙着淡淡稍稍的笑意,眉眼里没有多少和颜悦色,只有高高在上般的神色。至少在付舟声眼中是这样认为的。 付舟声开口回答:“你将是营销部的其中一位职员之一。别灰心,能力胜任。希望能看到你的早日升职。” 苏擒颔首,眼底依旧是气定神闲,对于这个安排,他居然没有一丝不满意,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么,我很高兴加入苏门的营销部。” 付舟声等待着苏擒发泄不满和怒意,原本他以为会是长久的等待后的突然爆发,或是即刻的冲动发难,结果都没有。 不经意地对上那个人非常的淡的盈盈笑眼,不禁稍许错愕和恍惚:“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现在提。” 苏擒逐一提问出:“上班时间,休假,加班,薪资,差旅。” “朝八晚五,做完自己的工作可以提前走。休假是周末双休。加班会有三倍工资,薪资每月是拿一万五,差旅费用按最高标准给予。至于你……”付舟声看了一眼苏擒,“身体不便出差会很少。” “苏门的营销中心还是很人性化的。”付舟声对他说道。 营销中心旗下有十个部门,其中名号响亮,业绩尚佳之一的是营销部。 苏擒只点头:“确实人性化。”一万五工资对过去的他、以及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蚊子腿。“我办公桌安排在哪儿?” “赵经理安排好给你了。你出去就会看到。”付舟声想着,这个恶名在外的纨绔,似乎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难搞。或许是先礼后兵,自己不能不提心和注意。 苏擒出了付舟声办公室,只见门口就站着赵向部门经理,赵向见了他,笑容堆上脸:“苏少爷,您的办公桌在这里——” 普通职员没有个人专用办公室,一般数人一同用的办公场地。只见他的办公桌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既不太过于几种办公中心,也不过分偏远。 偌大的一排窗外是x市高楼林立的远景。还能看到天际的云彩,偶尔微风送来凉意,确实惬意。 办公桌宽敞舒适,比起别的同事,这一套办公桌椅像是新购置一样。比起旁边的职员的桌椅还要光鲜和舒软。 “您不满意随时可以换。”赵向奉承的口吻,只差没哈腰点头了。 苏擒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神闲的色泽:“位置很好。以后不用叫我苏少爷,我只是个普通职员。” 赵向打笑:“这怎么可以,苏少爷千金之躯,我们肯定为您效劳。” 苏擒忽视他的拍马屁:“以后很多地方可能要麻烦到你了。” “当然当然,苏少……新同事的困惑和要求,随时可以向我提出。”赵向喜不自禁,面前这位太子爷表面上还挺好相处的嘛。 苏擒摸了一下办公桌,上面纤尘不染。桌的抽屉被他拉开,发现里面塞着大大小小的彩纸包裹的礼物还有零食。 第29章 苏擒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礼品全部拿了出来,放进了纸箱里,拿到了营销部的饮水机旁,他不逐一归还回去了。“谁送的来拿回去,心意我心领了。以后大家一块共同努力加油。” 座位上的职员听到了苏擒的这话,面面相觑,压低声音:“我都说了,人家百亿身价,怎么看得上这些小礼物。” “嘘,看起来不吃这些礼数嘛。” “一天天的,营销部就是你们带坏了风气。业绩不好好干,光想着这么巴结领导。”有职员埋怨道。 而钱立居然也有个人的办公桌,就临近着苏擒的隔壁。 苏擒看了看钱立尺寸并不小的桌,笑了下:“不知道是小材大用了你,还是你靠着我沾光了。” 钱立反而问:“你真甘心这个位置?”普通职员,没有实权。苏擒根本看不上那一点工资,他花钱如流水,怎么坐得住这里的八小时上班制的冷板凳? 苏擒淡淡地勾了一勾嘴角的弧度:“活路是自己找的。” 钱立没有带什么个人用品来,办公桌和苏擒的桌面上除了笔记本电脑和一些客户资料外,一概空溜溜的。“但愿如此吧。”也许真要跟苏擒每天坐班了。 不过这样也好,苏擒哪儿不去,也能少和风气不良的圈子接触。 九点多的时候,苏擒收到苏摩的电话问候,第一句便是熟悉的噙着笑的问:“怎么样,还适应吗。” “哥哥还真是心疼我,给我安排了个‘可有可无’的职位。”苏擒也说不上是抱怨,倒是有几分打笑的意思在。 苏摩听出他还在开玩笑,说明他并不是不能接受这个安排。“看来你心情还不错,中午回来吃饭,厨房新购了澳洲龙虾。”正准备说着龙虾的做法还是按苏擒最喜欢的方式烹饪。 苏擒却婉拒了:“不用了,我和钱立在公司吃。” “哦,”苏摩淡漠地扫了一眼秘书拿上来的关于苏门公司要竞争新能源的企划书,语气充满着淡淡的扫兴,“不过苏门的食堂是出了名的风味俱佳。你尝尝也好。” 这小子不回家吃饭了?为什么? 苏擒点头,“我会的。我上班了大哥。” 对面还忙着挂他的线,苏摩心想,他不会在偷偷生自己气吧。苏擒挂断电话后,苏摩敲了下手中的钢笔,他本来没想这么快给苏擒打电话的。 因为他猜着对方肯定会发脾气,可今天早上苏擒借钱不成倒是一反常态,没有什么抗拒老老实实上班去。让苏摩不少的意外。这通电话估计对方的不会太过埋怨,果真如他想的那样。 擒擒还真的有个人想法了? 苏摩转了下钢笔,转而注意力落回企划书和审核流程合同上,语气不是很佳:“李宗交上的新能源投标案,就企划书的这点规划,还真不像是一个成熟上市的地产公司做出来的。” 秘书在身旁说:“是,我也觉得奇怪。照理来说不像是李宗总裁平日的谨慎作风。”李宗是胆子肥,这斥资四五十亿的规划案居然这么简洁。 第16章 16 “这个李宗是在搞什么?”苏摩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在企划书和流程审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秘书惊了一下:“这是?”没想到苏摩还是签名通过了。 苏摩淡淡地抬起了眼色,“不就是一个能源开发吗。”还没到拨资金那一块,先让李宗干着。“测试费我还付得起。” 测试人心,从来就不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 苏擒初来苏门,并没有整顿风气和肃清门户的觉悟,他只想好好借一个机会给他大发一笔,好用这笔资金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中午休息的时候,苏擒和钱立转悠了苏门大厦,食堂设在了十二楼。其他部门各司其职,在相应的楼层。 大部分的部门中午休息会留下一两个甚至几个职员在处理手头工作,紊而不乱,食堂的氛围融洽,大家三两的排队吃饭,偶尔有高谈阔论的声响。 除了瞒着李宗开苏擒的个人欢迎会外,苏擒暂时没有发现营销部有太大的问题。职场生存法则之一:溜须拍马,人之常情。苏擒并不会因此产生偏见的。 赵向找到了在一旁滑动鼠标,翻看着地产资料的苏擒:“擒哥,今天我们部门派代表在营销中心讲话,我和付主管商量过了,发言人就派您。” 苏擒感到意外,他眼色扫了下赵向:“我刚来不熟悉,确定让我上台说话?” “没错。没关系的,我们有人会给您写好稿子。”赵向笑着说,“您准备好等下发言就可以了。” 既然安排这个任务给他,苏擒就口头上答应了,“我初来报道,不会坑我吧,赵经理。”他也只不过开玩笑一说。 赵向立马摆手:“当然不会,谁这么大胆敢捉弄您。” 赵向走后,钱立说:“能找你发言,看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会议。” 苏擒想也是,“可能是月度会议,顺便发下言那种。”可稿子还没有给到他。 会议上,下面坐了营销中心几十个员工,还有苏门的领导。苏擒准备上台发言前,看到台下坐着一个发丝整齐,气质不俗的人。这人被人叫做李总经理。 估计他就是李宗,长相很年轻,还没到四十岁。朝气,踌躇满志。 营销部的职员递来了演讲稿和资料,苏擒作为营销部的代表,接过了资料,粗略地翻了翻资料,被他看到了一些图画之类的打印图案。 第30章 他打开了自己的稿件,发现他那份原本要上台演讲的稿子里全是打印出来的李宗和别人聊天记录。 别人:【李总,听说苏董派了他弟弟来咱们公司,不会是监视我们吧。】 李宗:【苏董事长的弟弟不过是个蠢材。如果是监视咱们,苏董不会派个饭桶来的。】 别人:【还是李总高明。但是人来了,我们不能不防备。还有人称,他是要取代您的位置,只不过掩人耳目从低做起。】 李宗:【那就让他从底层做起吧。小崽子成不了气候。】 别人:【李宗果然运筹帷幄,早已想好了招。】 …… 苏擒眨了下眼色,掩盖去了他眼底的澹沉。当然知道有人挑拨他和李宗的关系。 李宗是苏摩得力干将。上一世苏家的飞速灭亡与苏家身边的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苏擒自然会调查的。 此刻掌声雷鸣,苏擒被缓缓推上了台。 台下的掌声逐渐稀疏下来,目光注视到了台上的那个不良于行的贵公子身上。 “想不到苏董一家好基因,连弟弟都长得这么的标志。” “好看是好看,听说脾气大着呢。” “不会吧,我只听说他好色成瘾,这可是男同志们发达的机会。” “呸,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道理你都不懂,拿人家工资的还在这儿讲苏家的风凉话。” 苏擒目光环视底下一周,尤其是最前排的那几个领导。李宗本来在看手中的资料,听到他的名字后,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视线不经意地对上后,李宗对苏擒报以微微一笑,疏淡不失有礼。 苏擒正了正眼色,目光聚集在台下:“大家好,我是营销部新人代表苏擒。作为新人代表,我看到苏门井然有序,朝气蓬勃的风貌。职员能人辈出,业绩优良。……我发现以下几个小点:” “公司部门繁多导致部分职能重叠,效率低下的现象。机构臃肿,人员冗多,这是历来庞大的公司体系的弊端,苏门也具备了。” 苏擒脱稿侃侃而谈,随便指了几处问题。以及提到了自己身处的营销部注意加强的地方,营销部做得好和不好的地方都指出来了。 李宗觉得他口才不错,肯定有人给他写的稿子。在苏擒结束演讲后,他向大家夸了一句,“果然是新员工,一针见血很深刻。” 语气态度很快从夸奖转到了正事,李宗说:“我知道公司里不少关系户上来的,也准备整治几个板块中心,不光只有营销中心。还有,公司的规矩不严明,导致了无所事事和寄生虫一堆的存在。” 李宗话里的这一句“关系户”,员工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更大的“关系户”苏擒身上。可苏擒不过是个小职员,还有比他更大的寄生虫存在呢。 会议结束后,职员们走出会议室。李宗经过了苏擒身旁,格外地多看了一眼苏擒。 “还适应吗?”领导询问新人的语气,但更多的熟人的口吻,态度温和且不卑不亢。 苏擒回答:“还可以。” 苏擒觉得李宗这个人能力有的,不知道背叛的心有没有。他要调查清楚是谁把李宗的聊天记录曝光了,以及送给自己当演讲稿。但估计背后的这个人不会这么快浮出水面。 刚才给他递稿子的人他没有看清,但调监控看应该知道。而写稿子是另一位女孩子,会议结束后,苏擒找到了她:“你稿子写得不错,我看了一下发现用我自己的话说更好。我想要自己再修改下作为入职报告,能发我电子稿吗?” “真的吗,谢谢。”女职员王娜受宠若惊,回到办公室后,王娜很快把电子稿件传给他了。 虽然她也有机会是那个人。苏擒姑且慢慢自己查明。 而他苏擒这段时间在借钱的这一条路上就没有停过。 入职不到两个礼拜,他就找了三哥苏寅:“哥哥,你拍戏怎么样了?”远洋电话,开头第一句是问候就没错了。 两人是电话交流的,苏寅在国外拍戏,家里三个哥哥都是大忙人,如果说最忙的那个,苏寅当仁不让。 “擒擒啊,听说你去大哥公司上班了。怎么样啊,李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听说你老实了不少,真的假的?”苏寅好想看看苏擒变得乖巧的模样是怎么样。 “挺好的。那个,哥,你手头上有没有闲钱?”闲聊几句后,苏擒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苏寅不禁意外,好听的声音隔着大半个地球的电流传导:“擒擒,你第一次把‘要钱’说得这么委婉。” 苏擒不住不好意思了:“有吗,”原来他要钱是有多横啊。 如果不是苏摩替他还了戴维五亿,他问苏摩要可能更方便点。 “你要多少?”苏寅也很直接开口。 苏擒问他:“十亿有没有?”他不知道苏寅家底有多少,这十亿能不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苏寅很爽快,他没有十亿这么多。还是很爽快借了八亿给他。虽然猜着苏擒估计不会“还”的,但还是舍命借给了他。 谁让他是苏擒的哥哥呢。 苏擒拿到了苏寅借他的钱,凭着跟赵向的关系,跟赵向打听:“赵经理,我手头上有一小点闲钱,放着涨利息慢又小,投资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用来干点什么好?” 苏擒一层一层地套。 第31章 “赵经理不敢当,唤我老赵便可以了。”赵向作为苏门营销部经理,哪里没有点活路,“苏少爷,您来问我啊,这,这眼下最热的是什么,当然是房地产投资。” 苏擒笑一笑:“也对,咱们是做什么的,就是做这房地产生意。” “一看苏少爷就是干大事的,”赵向也知道跟他套话,于是问,“敢问苏少爷是看中哪一笔投资买卖呢?” “不才,”苏擒摇摇头,“到现在还没找到一块好点的地皮。” “这话怎么说?”赵向知道苏擒是个聪明人。哪个太子爷来苏门,挂个名安排份普通的工作就完事了的?就算名义上实权一点不沾,可心思肯定日夜想着生财。 苏擒直接长话短说,开门见山了:“我钱不多,想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好地皮。” 赵向听他这么干脆,于是便说:“您找对人了,恰好我知道有几处地方。”老赵逐一说了几块正热门的不贵的地方,有面积达近百千亩的,也有小小楼盘的一地。 苏擒说:“那我回去揣摩一下,” 老赵不住打听:“难道您是要打造向倾城这样的楼盘?”倾城是x市当地的有名的高档豪宅区。 苏擒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这没钱,就是想找个好地皮回点本。不然你看我这么狼狈来当小职员。” 苏擒回去仔细查证了和勘察了几天这几处的地皮,找出了三块他认为有可取之处的地皮。第一处是烂尾楼需要拆迁,拆迁工程颇大,赔偿费用,政府征收,费用一大堆。 第二处偏远的郊区,附近基本没有娱乐活动的。 第三处是等待开发的无名小岛。 虽然上回是赵向推他做的新人代表,不等同于赵向是陷害他的或是无害的。他向谁打听都差不多,不如舍远求近。 他特意向赵向提问:“我物色好了这三块,你意如何?” 赵向发现苏擒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三天两头找他问地皮的事情,于是说:“第一个如果不耗费巨资的决心是可以排除。第二个如果套不着投资商难回本。第三个如果打造娱乐度假的还能挣回一点蝇头小利,但后期不给力宣传,是发展不起来的。这三块地都得花钱,大花钱。如果您有这钱,还怕挣不回来吗。” 可他苏擒只有八亿,八亿中花一大半买个地皮外,什么都建设不起来。苏擒问:“最适合的呢?” 赵向当然知道苏擒找谁问都能问出这地皮的好坏。 如果自己还敢耍心眼坑他苏擒,苏擒找别人一问便知道了,后续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还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苏擒,与他打好关系。 赵向本着良心说,“第二个。” 苏擒反之一笑:“为什么?谁会去荒郊野岭住房或者消费呢?” 作者有话要说: 苏擒每日任务:借钱(1/1) 第17章 16 赵向眉目舒展:“这个就得不得不在您面前舞一下,我硕士专业是工程造价管理相关,凭我多年经验,别光看第三个开发小岛,中看不中用,后续如果没有投下巨资,是打造不起来的。” 赵向仔细与苏擒分析道:“第二块地皮虽地处偏僻郊外,可邻近大都市z市,如果建造商品房,也会比第三块地皮好挣回本,虽然不会赚得盆满钵满,细水长流,总能闷声发大财。” 苏擒反而更加对小岛感兴趣起来了:“你别说,你越说我觉得小岛还有起死回生之术。” 听到这话,赵向嗅觉灵敏地探到,眼前这位太子爷定不是缺钱的主儿。 “如果非要投资小岛,我建议,娱乐度假区可以照国外海上风光的度假小岛打造,最好仿照巴厘岛、马尔代夫。”赵向娓娓道来,“一般去的顾客属于中档消费,舍远求近,既不用出国,还能领略得天独厚海岛风光。小岛距离k市,再加猛火力宣传,找选秀新出的小明星去度假宣传,粉丝也会在网上卖力宣传的。” 苏擒听着,眼底稍稍地噙着笑:“老赵,你的建议很好。这样吧,你给我估个价,这个小岛大概能用什么价位买下来?” 赵向说,“这个如果非得说,我只能口头上估个价——”赵向伸出了手,左右两手的手指头各绕了一个圈。 苏擒:“二十亿?” 赵向不敢担保:“最低是二十亿,没有十多亿估计难竞标拿下。我回去做一个详细的估价分析书给您过目下。” 苏擒“嗯”了一声。悠悠地继续问,“那荒郊那块地呢?” 赵向露出了笑容:“那块地顶多不超过十亿,八亿带点风险能拿下。” 苏擒点点头:“行,老赵。你果然是内行。” 赵向笑,苏擒有钱赚的话,他自然也想分一杯羹:“如果苏少爷有什么可以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赵向是义不容辞。” 苏擒笑:“好说。你把这三块地皮的企划书都准备一下,给我看看。” 苏擒他要打造赔得裤衩子都没有的小岛度假区。 名义上说打造一个小岛王国,实际是狮子张口圈钱。这是他要设计的中策。 难得周末双休。 苏擒去往卫危的一个度假别墅。 卫危的度假别墅是在c市的雅山,轿车开到雅山,有几处小的度假区,他们绕到了一个看似普通低调的入口,在外面看只认为是个普通的小花园。轿车越往里开里面越大,非常的恢弘。 第32章 卫危是他母亲家的表兄弟,也是发小。 卫危与他关系起初还可以,不过上一世因为后来的事情导致关系恶化,并没有怎么联系了。 美好的太阳光下,绿草如茵,望眼去是无边无际的草地。 苏擒摇着杯里的酒水,沐浴着微风。卫家壕得不像话,这片小度假区不过是卫家九牛一毛的地产。 “舍得来一趟了,苏大少爷。”卫危没有什么心眼,说话直爽。对于其他人可能还有几分保留,但是亲表兄弟的苏擒就少很多。 他们年龄相仿,他小时候就和苏擒两人一块长大,只不过长大后各奔东西,互不来往了。 上一世在这几年的时候,他和卫危还有点联系。后来就因为某一件事情他和卫危关系破裂。 “听说你哥把你安排去当个白领,真的假的?” “嗯,”苏擒缓缓点头,喝了一点酒水。他前段时间不是忙着搞鹿山赛车场嘛,当然没空找卫危胡侃海混。 “这你都能待下去,不像你大少爷脾气。”卫危的话里揶揄有,佩服也有。更多的是好奇。 苏擒言简意赅说:“人长大了嘛,也该安定了点。” 卫危自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下午派对搞好了吗?”卫危是他发小,他信任多一些。 “不就是找张鲸,孙祺,杜恒他们吗,他们听说你要搞大投资,全都答应来了。”卫危不住问他,“你这小子最近搞什么,可别又被坑了。” 苏擒:“当然,等会儿你陪给我好好演场戏。” 卫危知道他小子估计要干坏事了,他左右看了一下:“怎么不见司绵了?”卫危单纯地还以为苏擒喜欢过司绵。 听到这个名字,苏擒冷下了一些眼色,想到他在洗手间跪下要服侍自己生理,他就一点好感都不剩了。他抬起了眼,其中的色泽是重新的晴明。 “司绵,这几天病了。”对于发小,他也不能松口说自己重生了。 “怪不得不见他。”卫危还没发现司绵和张鲸他们早就合伙了。 “下午他也来。”苏擒回答他说。 他现在就是要做中策,做个局把钱从几个坑过他钱的纨绔身上套回来。不然,他也没有本钱投资他想做的事业。 几个平日常厮混一起的纨绔出现了,孙祺和杜恒家世不错,家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张鲸差上一大截,但他们几个是圈内常带头玩一块的人。加上苏擒后来跟他们整日混在一起,圈内无人不识他们的这个小团体。 苏擒见到几位假“老友”,真往日仇人,面上挂出了淡淡的笑意:“果然有什么事情还得靠你们几位。” 孙祺作风最有派头了,他老道地坐下来,“说吧,什么事叫哥几个来?”面前是一个赌注桌子,因为苏擒的关系,卫危没少把这里改成一个二三楼的个人小赌厅,专供他们几个圈内的狐朋狗友来玩一玩。 男人没少不爱赌博的,以小博大,人性的弱点。 杜恒在手里把玩着几个牌桌上剩下的筹码,“听说咱们的苏小少爷发了,要搞大投资。” 张鲸是圈内几个也最说不上话的,也忍不住打听:“真的假的,大投资,苏擒,你可要想清楚了。” 剩下的几个纨绔也三言两语:“什么投资,”“搞什么明堂?” 苏擒缓缓一笑:“倒是称不上什么大投资,前不久我刚入职我哥苏摩的公司,被我发现有一处非常优质还没开发小岛,我准备打造全娱乐度假区。”来龙去脉简明扼要。 “怎么打造,”杜恒第一个发话,他怎么不知道苏擒这小子,混事多过好事。不过他如果真有发财的生计,倒是可以愿意听一听的。 “美女帅哥明星代言,奢华娱乐高端度假岛。就用‘海岛盛筵’这个噱头来宣传。”苏擒大言不惭,侃侃而谈他心目中的蓝图。 “海岛盛筵,你小子真够行的。”孙祺听这个噱头不错,效仿国内的曾经的盛宴。这个名号不光听上去不错,定能招商引资,引爆这个岛。 孙祺敞开话题了,他眼色扫了一眼面前正前方的苏擒:“找我们来是干嘛,”只见苏擒优哉游哉,眉目噙着笑,稳打稳扎的气定神闲般。 “当然是有钱咱们一块赚。”苏擒盈盈笑眼,吐气如兰。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孙祺不信了。 “苏擒,你欠戴维的钱还清了,”有个圈中的纨绔插嘴问话。戴维现在都不想见他苏擒,本来他们想约戴维一块来卫危的度假山庄。可戴维怎么也不肯来。 “戴维坑我的钱还没跟他算账,欠他的五亿早就还清了。”苏擒眉目笃定和淡漠,眼中还划过了一丝记仇。 他们当然不信,但又不得不信。来之前,还特意找了戴家的人来问,苏擒真还了戴维的五亿。 “你想怎么搞这开发区?”杜恒兴趣浓厚,他不像孙祺心眼窄小,如果有钱赚,他不介意和圈内被戏称为傻子的苏擒一块挣。 “我哥哥李宗公司最近要投资这个k市旁边的无名岛,如果我们能通过一些手段拿到这个竞标,等开发后,我们会赚得不少。” “你居然把算盘打在你哥头上了?”还真是败家。有人忍不住咋舌。 “我赚,不等同于我哥赚吗?”苏擒的眉眼这些日子来温润了不少,但是口气不减他的狂妄和笃信,“我是他亲弟弟,手足不分家,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33章 他说话自信,眼神悠然。很难叫人不相信他不改往日的壕,和说做就做的作风。 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他苏擒引流向外的是他们几个狐朋狗友的田地。 大家被苏擒越说,越跃跃欲试:“你说说具体怎么开发?”“万一失败怎么办,”“我们能入股吗,” 纨绔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提问,仿佛怕自己会错失这个发达的机会。 为什么他们这么笃定,一苏擒从来都是跟他们的关系非常友好亲近,二这次苏擒抢的是苏摩旗下地产公司看好的地,能亏就有鬼了。 苏擒笑笑,“我有一个专门顾问,金牌工程造价专家,有着二十多年的地产经验,风靡全国一时的‘富丽宫’娱乐商城当年就有他的一份谋划。” “这人头衔这么厉害?” “谁呀谁呀。” “赵向赵经理,你来跟大家伙说说。”苏擒叫出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相老练,看着精明,年纪五十以下。 赵向站出来,他忽悠能力不是盖的,光听着头衔,以及他面面俱到的分析和专业用语,造价,融资,资金链,拿到政府许可书等一系列名词,叫各个纨绔点头又侧目。 第一,如何从李宗的苏门公司手里抢走这个开发权,如何用最低的竞价中标。第二,如何以最合理的价格开发小岛,以及招商引资的安排。第三,建造完成后的后期宣传和营运。 赵向说得头头是道,还专门做了十多分钟的ppt来演讲和解答疑问。 赵向分析差不多后,苏擒噙着笑眼,对各位说:“资金嘛,我不够。还请大家鼎力相助。最开始各位的投资会按起初资金分红和配股份。” 赵向微微一笑,跟各位侃侃道:“稳赚不赔的生意,我不才,也投资了半个身家进去。” 有人问赵向投了多少。 赵向笑笑:“押上了两套房子、一间租铺和一辆奥迪轿车,总价两千五十万。” 两千万多对于普通人可是不小的一笔,何况是他这种普通阶层的、劳动了大半辈子的中低层小高管。 “苏少爷,你准备出多少?”杜恒看向了苏擒,这个人拉他们投资,倒是想听听看他会砸多少钱。 苏擒怡然自得,勾了勾唇角边的淡淡的弧度,他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有二世祖问:“五亿?” 只见苏擒淡淡地摇了摇头。 “十五亿?” 苏擒摇头,否定:“五十亿。” 五十亿,真天价。纨绔纷纷意外,这可是好大的一笔钱。苏擒欲擒故纵,眼如星灿:“当然,我资金没有这么多,计划是需要这么多钱。” 孙祺也忍不住要进套了,他问:“那你实话,出多少?” 苏擒毫不遮掩:“十五亿。” 口吻豪气万丈,出价又不失他苏少爷的身份地位。 张鲸压低了声音,“前几天司绵跟钱立交替上班,就听见苏擒缠着他三哥要了笔钱,数目正是八亿。这十五亿里,他估计能拿得出一半来。” 孙祺面色凝固,他吩咐他助手下去,要私下调出苏擒的信用卡流水。在法律上,如果不是本人调查信用卡资料,这可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很快,助理的手机里传来了信息。助理在孙祺的耳边悄悄说:“孙少,苏擒的账户里前几天转进了八亿资金。” 第18章 18 一个个不信的,这下信了大半。 孙祺收到了助手的提醒后,和颜悦色:“果然是苏少爷,大家风范。可是,说一句不好听的,这大笔投资的开发区,万一砸钱跟打水漂似地赔了,这怎么办?这白花花的钱可算在谁的头上?” 最后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又要找苏擒这个冤大头来算了? 苏擒淡淡地扫了一下茶水,孙祺很少见他会喝茶,只见他轻松闲适地抬了杯盖,再扫了漂浮的六安瓜片,眼色敛合,又抬起: “这可是自由买卖,谁强买强卖了?我如果有这笔钱,大可自己单干。撬上我哥公司的几个老人,大可不必来这里口干舌燥劝你们几个。” 苏擒唇边浮着的淡淡的笑容,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前些时候苏擒被戴维追债追得躲得不行,现在他小子看来又行了,红光满面:“我还不是顾着咱们这几年的兄弟情。” 卫危在旁边听得是津津乐道,真是厉害。他完全也演不上什么戏份来,舞台全是他们几位纨绔。 苏擒没跟他细说过小岛开发案一事,只是说让他下午好好哄一哄这几位大爷,好让他们答应了自己的方案买卖。 “卫危,你说实话,你投多少?” 卫危跟他们自然没有苏擒和他们亲近,卫危想了一下,毫不留底:“保守点也投个六亿吧。”他的乖乖,他卫危可没苏擒这么有钱,他的个人名下资产、豪宅爱车、连同银行卡的存款都不到三亿。 “卫少爷什么时候也这么壕了?”杜恒还是一向信奉谨慎为秒。 卫危笑了一下,他个性如同苏擒一般,张扬,有自己的性格:“没什么,不过最近买了一支电竞队伍,小发了一笔。”不过对比苏擒,他还是收敛得多。 大家听过卫危个人喜好游戏电竞,最近在融洽俱乐部的事情奔波着。没想到还真有发家致富的路数。 “电竞行业好入吗?”有人问他。 卫危故意不露痕迹地打马虎眼:“不怎么看好,这些小行小业,入不了大众流。我也是无意之举,无心栽花。之前可亏多了。” 第34章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那几年电竞行业并不被看好,游戏直播还没有流行起来。 人们这才对他的电竞投资兴趣打消了几分念头。大家的注意力又纷纷地回到了苏擒的开发小岛一事上。 苏擒对大家温良一笑:“大家别着急,有的是考虑和考察的时间。只不过这两个月我哥的公司已经在研究竞标方案了,本月底竞标小岛。我苏某当然相信各位,如果各位好哥哥好兄弟们愿意答应拿出自己的一笔资金,相信,我也有几分底气敢去拿下政府的这个标。” 苏擒这话反讽,他指的是剩下时间不多了。 如果他们还不行动和拿出资金,这个竞标很有可能被苏摩的苏门公司拿下。 孙祺思量再三,“你真有把握可以拿到苏摩公司的投资价格?” 只有知道了投标数目,苏摩的苏门公司中标中得手软,因为他们公司的总裁李宗就是一位竞标好手。往往投标以超过对手的一点点数目价位而最终胜出,这能力几乎可以说是亿中挑一,无人可敌。 苏擒笃定:“当然,就算最后我拿不到苏门的最终竞标价格。我到我哥面前一闹,是那个外人李宗亲呢,还是我这个弟弟亲?相信到时候我哥不给我都难。” 这口吻果然很像是苏擒从前说出来的话。 张鲸前几日的担忧消减了一些,这小子应该是没有变。虽然司绵说他性格暴躁,但估计苏擒又物色上别的什么新人了。 司绵在一旁听着苏擒轻狂的语气,他在想,估计这几个圈内的纨绔又要吸苏擒的血。这种事情当然是留给亲哥,怎么还合着外人来算计自家的产业? 他心中频频摇头,果然,跟在苏擒身边是不会有多大的出头的。 但苏擒似乎也早看不上自己了吧。 “苏少爷果然够义气,这种事情肯与咱们分享。”杜恒先说几句漂亮话,等他们审查和勘察一番小岛开发案,如果真有苏擒说得这么好,而且苏门也在竞标这个开发案。到时候他们再商量投资不晚。 苏擒看破了杜恒心中想什么,他不直接点破,反而依旧他的想法说出来:“没关系的,这几天你们尽管怎么考察那个岛。不过各位,我待各位如亲兄弟,还望各位以后玩耍和发达别少了弟弟我。” 原本戴维那一事件后,听说他被苏忱教训了,圈子里对苏擒有些凉心。还在争论说:他们以后还要不要带苏擒玩,苏擒这种仗势欺人的也太过分了。 但是今天听苏擒这一番“掏心窝”的自白,杜恒倒是有些相信他苏擒是缺心眼,记吃不记打的。 他缓缓一笑:“当然,苏小公子永远都是我杜某的好朋友。这一点是永恒不会变的。” 他这一带头,圈内的几个纨绔也纷纷“表忠心”:“当然当然。” “跟着苏少爷有肉吃,咱们怎么也是金兰结义过的好兄弟。” 张鲸打着哈,这一点分肉羹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这一点你们就说错了,就算不是金兰结义,就算不是同一个娘胎出生的兄弟,苏小少爷待我们亲如手足。” 苏擒心中泛起了冷笑:是吗。 谁跟你好兄弟?你们这群臭鱼烂虾。 第19章 就在各位“表忠心”的时候,张鲸抬起眼,看向了站在了苏擒身旁的司绵。 司绵接上了他看似警告自己的眼神,意思是:你不会合着苏擒来玩我们吧。司绵低下头,他本来就不是个自由人,夹在中间。 苏擒微微一笑,神色噙着胜券在握:“既然这样了,那就五天后,各位回去商量得差不多,我们再碰上一面。” “行。” “没问题,苏少爷办事,我们当然放心。” “就这样说好了!” 当然,他们也不会蠢到别人光动动嘴皮子,就搭上去身价。 待苏擒不在时的两天后。 几个纨绔心动:“那个小岛真有苏擒说得怎么好吗?” “司绵,你说说,你最近跟着苏擒,他怎么样?”杜恒张口点名了叫司绵来说话。 司绵不敢说苏擒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他了,只是说:“他,他这一个月里天天缠着他大哥苏摩,苏摩不给他打钱,他就找二哥三哥,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最后还是苏寅给他八亿。” “还真给了八亿?”有人夸张道。 司绵点点头。 “他银行流水都调出来,难道还有假吗?” 刚才不相信的人,马上孙祺的助理递来了一张流水单,几名不相信的纨绔真看见了从苏寅的账户打入了八亿现金到苏擒的账上。 他们笑了:“这小子。以前闹着要钱,现在长进了,会用脑子要钱。” 孙祺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今天咱们就去拿小岛看看,对了,张鲸,你家不是做工程的吗,你说说,那破岛建造费要50亿吗?” 张鲸家里是做建筑生意的,没有前几年苏擒的帮忙,他的家境还真在这些真正的富几代的面前抬不起头。 “苏擒还估少了,如果50亿能开发跟他说的那样的度假区,可是捡着大便宜了。但……”张鲸隐约其辞。 杜恒眼尖心细,说出了他的担忧:“最怕就是赚不回来是吧,” 但是张鲸话锋一转,“即便娱乐帝国小岛打造不成,我们建造起来,转手一卖,也是能赚一笔。” 杜恒点头:“跟我想的一样。不过,我相信苏擒的原因不止这一点,还有,苏擒提到过,这是他哥哥手下李宗的苏门公司跟的一个开发案。苏门这几年在地产界名声大噪,生意有赚不赔。全因为李宗这双慧眼。” 第35章 一行人坐着游艇就远远地看到了那个小岛,海景风光,恰是烟红露紫,黄昏的金色十足烂漫。 “苏门看中的地皮,肯定是好地皮。苏门盯着的肥肉,肯定是块上好的肥肉。”有人感叹道。 登上岛后,他们更加惊喜。 地段靠近k市,海上的红日,远处的海鸥,还有不断轻拍软白色细沙海浪。“怪不得苏擒口气这么狂,明显的,脚下就算不发展娱乐城,靠旅游也能狠赚一笔。” 杜恒心中却轻鄙一声,就这几点,还不够。还有最重要一点,他要想办法确定,这块地一定是李宗的苏门公司板上钉钉的投标开发案。不然,他不会轻易上钩的。 “你回去苏擒身边,可要好好盯紧他了。”这几个权势滔天的富几代对眼前的长相漂亮的人吩咐命令道。 司绵不敢不答应,点点头,他垂下头。苏擒早就排斥他了,偶尔让他跟在自己的身边,可司绵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留着自己。 既然不喜欢自己了。 为什么不让他离开呢。 司绵在无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悄声地叹了一口气。 …… 翁丰公司。 底下的助理许盟报告上来: “翁总,苏家要跟咱们能源开发案竞争。” “苏家,又是那个李宗的苏门吗?”翁裴从一堆开发和规划的文件和企划中移开了视线,他的办公室置身三十八楼,此处将城市最烂漫的落日和拔地而起的高楼尽收眼底。 无数匆忙的众生就在他的脚底下,远处的江面s市优美恢弘的现代大桥在金色落日的余晖下,泛着粼粼的金光。 落日似血,霞浓烟紫。 偶尔有飞鸟齐整地飞过,在云端落下不见踪影的痕迹。 他们习惯将苏门称作是李宗的苏门,而不是苏家的苏门。 李宗青年时期跟着苏摩身边,个人在商场中的战绩显赫,不到三十五岁,苏摩就把一个无限潜力的新地产公司让李宗做总经理。 青睐,信任。明显的对自己得力干将的充分赏识,才会把苏门交给他打理。 “苏门这几年在李宗手上发展越来越好,利润是苏氏集团无数公司中利润排前十。地产业兴旺多年,可随着竞争日渐增多,房地产的泡沫经济明显露出来了。”许盟说着这一次与他们翁丰公司竞争的对手资料。 “可苏门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李宗眼光独到,知道房地产的夕阳时期,地产既然不形再肥美了,转手去开发别的产业。比如他和我们都正看中的海洋渗透能的开发。”许盟继续。 海洋渗透能,是一种新的绿色能源,如果大面积开发利用,可以代替煤炭、水能发电。但是综合评估现在还很少。 渗透的意思,即是指两种盐浓度高或低的盐溶液,放在一起用渗透膜隔离会产生渗透压,从低浓度向高农地的盐溶液流动。 海洋渗透能要用到淡水和咸水。一般在江河的入海口放置一个涡轮发电机,淡水和海水之间的渗透压就可以推动涡轮机来发电。 或是可以在盐分浓度更大的水域建造渗透发电厂,发电效能会更好。比如盐分含量高的湖泊,附近必须有淡水的供给。 “这是一个新奇的经济,关于海洋渗透能的有关国内资源还很少。而李宗却果断地要竞争这个能源开发权利。” 听着许盟的读资料,翁裴突然想问起一个人,这个人不知为何,不假思索地从他嘴里跳了出来:“苏擒那小子现在在干嘛?” 听到这个名字,许盟还特意想了一下。翁裴之前鲜少和苏擒来往,这突然提到他了还让许盟意外了一下。他回答说:“他最近进了李宗的苏门公司的营销部。” 翁裴眼色眨了下,“哦,”手指掸了下许盟交上来的苏门资料,“不给他安排高点的职位,他这么听话地做个小职员啊。” 许盟说了一个一般人都会想到的猜测:“也许从低做起,好让人心信服。” 翁裴笑了一下。“他甘心吗?” 许盟听着这消息也不太相信,摇了摇头。“估计不甘心。” “可又有什么办法。”许盟感慨着,谁叫苏小少爷名声在外,名声之差,人见人恐。 …… 提到了苏擒,而苏擒这边为他精心布置的陷阱盖上最后一道令人信服的稻草装饰——也就是要让别人知道苏门在搞小岛这一个案。 可是怎么才会有人相信呢,别人一查不就查出来了吗? 今天。 营销部主管付舟声开的会议,会议主题是复盘上季度销售额,物色好的合作商。 在会议上,付舟声让职员自由建议。 苏擒提到了小岛开发,他还特意准备了详细的计划书,只不过把原来他在狐朋狗友面前吹嘘的海岛盛筵,改为风光度假岛。 “这个小岛风光度假区,以用最低成本开发建造,做旅客、民宿、生态园的细水长流的生意。再不济可以转手让出去。” 付舟声皱了一下眉。 底下的一个男同事提醒他说:“苏擒,咱们不是竞标部,也不是企划部。哪有资格提开发?” 苏擒大大方方,他眼底露着笑意:“没关系的,在其位谋其职,我觉得这一个小岛开发不错,如果付主管也认同我这个方案,可以跟企划部和李宗总经理提一下。保证不是什么亏本事。” 付舟声的声音显得有些肃穆:“苏擒,你这个方案不是不好,只不过你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如果你对这个小岛开发实在很感兴趣,建议你可以找企划部那边商量建议。不过我建议,是在完成我们营销部工作后。” 第36章 这个开发区,除了苏擒表面提到的好处,暗藏的危机和亏本多了去。一般人不敢动耗价这么大的开发案。 听着这个严肃的拒绝,苏擒倒是依旧笑吟吟,不怒不愠的。“没关系,我听付主管的。” 等他坐下来,钱立在一旁画了个图案,写着:“你还真是小机灵鬼。” 这件小岛开发案被付舟声拒绝了后,这件事不知道后来怎么就传了出去。 于是,苏门不接近最高权力中心和执行核心的部门的人们,都以为苏门下一单开发案要投标小岛。这消息在苏门的小部门里越传越偏。就连企划部都在怀疑,李宗要做小岛开发案。 甚至有一次付舟声也忍不住问了一嘴李宗的秘书:“怎么,总裁要做k市小岛开发吗?” 秘书很惊奇,向来最上层核心的开发事情,底下职员一般不知道,可付舟声主管问了,秘书还是说道:“这事情你们是从哪儿听回来的?” 付舟声说:“没别的,如果是误传就算了。” 秘书点点头。 而苏门底下的人以为上层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一个个心照不宣,知道可能要做小岛开发了。 …… 苏擒找了卫危,让他注册一个空壳的外包公司。 虚报注册资本、虚假出资、抽逃注册资本。注册一个工程承包性质的公司,注册资本随便列数字,几千万甚至上亿都可以,因为这几年的公司注册资本在法律上不交也可以。 “大少爷,你又打算做什么?”苏擒打电话给卫危,听到卫危说的第一句是这句。 苏擒笑笑:“我不是催你外包公司完成怎么样。想问下你,下午能到你家里打游戏吗?” 下午待在卫危家打游戏,苏擒喜欢游戏,可打得不是很好。 卫危游戏还不错,意识技术很好。 苏擒按着鼠标操作走位,几个键盘放着技能,腾出时间说:“你让让我,” 卫危以娴熟的操作,轻松拿下苏擒队友的人头,笑:“战场无父子。” 下一刻,苏擒一枪爆头了卫危,苏擒玩的英雄是烬。 卫危把鼠标扔下了一下。“…………” 苏擒抬眼过去,看到了一向死亡战绩不多的卫危头顶上出现了三次死亡率:“啊哈哈哈,我居然单杀你,卫少。” 卫危故意拉长了一张脸,苏擒对他哄了一句。“单杀‘世界第一上单’啊,我可是赚了。” 他倒不是真的生气或者拉脸,就是朋友间的打闹。 可苏擒这一声的哄,卫危听着这话莫名心漏一拍,他对苏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个小子,以前冷冰冰的,现在怎么动不动就看上去让人生不起气。 单杀自己高兴了一句,可看到自己垮脸,就过来哄一下自己。 果然还是苏家往死里宠的小皇帝。还是有他过人之处的。 卫危问:“你最近在干嘛。你给我资料,我让人做的外包公司快做好了。” 苏擒来卫危家,西瓜冷饮都备齐,每次来他家都好不惬意。“还是在忙小岛开发案。”忙着怎么在苏门上下散发说李宗要投标小岛的谣言。 他对卫危也不说实话。 卫危以为他真要做开发。 “这资本玩这么大,你要找死啊。”他一开始还以为苏擒在几个纨绔面前吹牛,但是感觉他似真似假的。 “你呢,搞什么呢,”苏擒看了下卫危家不远的架子上,看到了lol的赛季冠军杯,感叹一句,“什么时候成了俱乐部大老板了。” 卫危得意地笑,知道他在看自己的奖杯,取下来,让苏擒摸几下:“你前几天不是说,想让我带你去看下我的基地,” 苏擒对lol很了解,那是他们那个年代从小打的游戏,不过那几年打游戏被大人们认为是不务正业的事情,国内兴起的俱乐部也不多。偶尔有几个国内选手打下世界赛,可拿冠军一般是国外。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中国人。 “走啊。”两个人就去了卫危的俱乐部训练基地。 黑色的基地,装饰着很酷的流行语和元素。 一个改造的楼房,一二层是训练基地,三四楼是选手宿舍和功能房。 基地一层广阔的场地,布置着错落有致的电脑台、二楼是单独的训练房间,会议室,等功能房。这个年代训练场大部分是这样的,卫危的训练基地可是好太多了。看上去挺不错的。 别的俱乐部环境可能还没有卫危的好。 第20章 20 几个十五六七岁的少年,在一楼的训练地,看到老板过来,还带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几个小少年要站起来打招呼,卫危摆摆手后,他们又重新地坐下来继续打游戏。 一般卫危的几个队员穿着训练服,还有穿自己衣服的,看样子有穿着不错的富家少爷队友。也有普通家境的队友们。 那几年,打游戏需要资本,家里条件不好的家长还怕孩子误入歧途,阻拦着不让来。 身边的几个队友吱吱喳喳的:“老板今天怎么来了,” “他身边的是他男朋友吗,”一个个以为是嫂子。 穿着黑色防风衣的少年,压低声音打笑:“老板这次过来怎么还带了个男朋友来?” 身边娴熟操作着鼠标,正在和高分段的玩家切磋的顾虑看去一眼,没有说话。 卫危介绍着,“这里是一楼基地,是他们自由练习的地方。” 第37章 一楼至少有十几张电脑桌,比起网吧来看,空间更宽敞,更年轻化。装潢风格比较前卫,带点了超前的工业风。绿植还不少,装饰着工业风的一楼。 巨大的dw的英文logo安在了墙上。dw是double w的意思,是卫危的缩写。也有dream和win的含义。 dw是新战队,非常新,新到没有传统,也没有任何历史。dw在今年的春赛季拿下了冠军,才在一个个老门俱乐部中暂露头角。 “dw的五名主力成员分别是:射手snow(薛豪),中单hell(孟小恬),打野the10(陈学业),上单eight(顾虑),辅助ni(宁檬)。还有几位备选的成员是…………” 卫危跟苏擒一一介绍。 叫到名字的队员一个个地或起来打下招呼,或者点头致意。 苏擒看了,每个人很是年轻,甚至怯生生的,只要投入在游戏里,就是主宰世界的王。 苏擒向他笑:“你是哪儿挖来这么好的队员,” 提到这个,卫危故意神秘一笑,“薛豪在k.o俱乐部里挖来的。像陈学业,我看到他打过几场比赛,他刚好只签了一年,打官司付毁约金是我替他付的。” “你还挺关注别的俱乐部,”苏擒笑。 “那可不,挖人,转会,可是浪里淘金啊。”卫危振振有词,他是个电子竞技的狂热爱好者。而重生后的苏擒正有建俱乐部和直播公司的想法。 “我听说顾虑刚拿了今年春季赛的fmvp,很猛的一位上单。”但与卫危相比,苏擒在这方面还很多地方不够熟悉。 提到顾虑,这可是卫危的骄傲了。“光是上单我就找了很多人,都不大满意。他是bob的青训选手,我跟他谈了很多次,最后终于肯过来了。” 苏擒看去了那个叫顾虑的人,很安静,专注看着屏幕练习着。 长相有些柔美。 “小子,厉害。”苏擒看到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的,在未来叱咤风云、大名鼎鼎的世界第一上单eight。心生佩服,佩服卫危慧眼识珠。如果自己在俱乐部这条路上有卫危的指点,相信弯路不会走太多。 卫危是电竞玩家,特别痴迷。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有心愿想组建战队了。之前也组过几支,后来失败解散告终。俱乐部没有成绩,队员们年纪也上来了,队员纷纷回去过正常的生活。 “the 10 陈学业是我上一支战队仅留下来的成员。”卫危感慨说。 苏擒跟着卫危,来到他的办公室,卫危靠在了椅子上。 苏擒看到他,他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老擒,你不知道,电竞这一行特别难搞。” “没钱,就组不了队,买不了人,拿不了冠军。”卫危继续说。 “有钱,可没有拿冠军的运气,我们还比不上国外,年年决赛没有多少个国人的身影。” 苏擒点点头。 “我多想在国际赛上拿一个冠军,咱们dw就出名了,也不愁买不了好的选手,建不了青训。但是就算拿到名次,电竞这个无底洞,没有来钱的途径,也很难维持下去。国内游戏业不够兴旺,真正崛起和有商机还不知道会在哪一天。” 卫危的dw虽然崭露头角,可更多的还是前途未可知。 而经历过未来的苏擒知道,未来几年后,游戏成为大热门。 遍地是主播,游戏主播一轮又一轮的冒出,有横空出世的新人,也有老牌的大主播被后浪淹没在前沙滩上。 在电竞业上也层出不穷,不止lpl,新兴的kpl,吃鸡等等也成了热门。 苏擒安慰他:“你尽管做,不问前程,但求无愧。” 卫危笑了下:“怎么,你小子突然对电竞感兴趣?” 苏擒是商人,比起卫危这个纯粹爱好玩家,苏擒更多是想把兴趣和商业结合起来。 苏擒分析说:“电竞投入少,不比房地产,起码几十亿砸下去才有回本和挣钱的空间。地产投资已经饱满了,我想来电竞试试水,尤其是我钱不多的情况下。” 卫危咂舌:“你钱不多,别搞笑了,你苏家什么地位。” 虽然卫家特别厉害,但是卫危不像苏擒这个大少爷,衣来伸手,没钱问一句就可以。源源不断的钱,花都花不完。 “你要真感兴趣电竞,我可以在你前期摸索阶段帮帮你。”卫危真诚地说。 “那怎么好意思,”客气话说出来,苏擒笑,他当然会介绍卫危的帮忙,“我肯定给你找位好嫂子。” 卫危拒绝:“别了,你先管好自己吧。大情种。” …… 几天后。 这些天司绵都跟在苏擒身边,苏擒逢人就吹嘘自己要拿下小岛,请了一个国际的工程公司,张鲸本来想毛遂自荐自己家里的企业。 苏擒这时笑,“你有国际安森公司有名吗?”问向张鲸。 “咱们是做国际一流的娱乐度假小岛,可不像是以前那样土冒的夜总会啊,张公子。可别搞混了。”苏擒笑吟吟,活像一头笑面虎。 张鲸被怼得毫无反击之力。 几轮酒水之下。 苏擒喝醉了,拿着杯子,对司绵说:“我会好好对你,之前对你冷淡了。” 司绵听了后有些感动。 苏擒说:“小岛如果我发了,我就给你买一辆车。” 司绵低着头,心里不知道是酸楚还是甜沁。但还是按照纨绔们的说辞,一步一步地套苏擒的话:“你真拿15亿吗,你哪来的这些钱?” 第38章 苏擒笑一笑,似真半假地对他吐气说:“苏寅会替我出剩下的,” 司绵半信半疑:“为什么不用张鲸工程公司,用国际上的工程公司,他们不熟悉国内,会不会搞砸了,或者不熟悉咱们国家的规章制度……” 苏擒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要打造的国际化娱乐城。” 司绵不敢说话。 苏擒转而又摸了摸司绵的手:“放心好了,我会养你的。” 借着外出的时间,司绵打电话说:“苏擒说已经拿到苏寅另外的给他的信用卡,里面有10亿,一共18亿。” “查过那个国际工程公司有没有猫腻?”孙祺看了下其中一个纨绔。 纨绔打包票说:“放心好,祖上三代全查出来了,没有一点毛病。” 到了要竞标的前几天,苏擒摆了一个酒席。对着来的人,微微一笑:“大家终于齐聚一堂了,各位投资的数目都想清楚了吗?” 第一眼,便是落到了孙祺的身上。 孙祺大哥做派:“我,孙祺。十四亿。”豪气万丈。 带头的大数额,小的就剩下的报。 “我就六亿好了。” “我两亿。” “我八千万。” 张鲸:“我也八千万。” 苏擒噙着笑眼,看向了迟迟不发话的杜恒:“你呢,杜少?” 杜恒怎么都觉得其中不太对劲。司绵背着苏擒的时候,甚至向他们发誓说,苏擒资金充足。 而调查过工程公司也看似没有问题,探过了苏门的高层,虽然高层保密,但是苏门上下都风传小岛案沸沸扬扬的。 杜恒化水点汤地说:“刚不巧,我拿了一笔钱去做投资。我就出个五千万吧。” 他这下是临阵逃脱。他身家与孙祺差不多,孙祺都能拿出十四亿了,他没有十亿说不上话。 可他之前没说他砸多少,这下,他报出的数字小得令人意外,几个纨绔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苏擒笑笑:“杜少这不是不相信我吗,不要紧。苏某有诸位兄弟鼎力支持就够了。到时候分羹拿股份的时候杜少可别嫌少。” 杜恒扬眉:“ok。” 苏擒拿着笔记本电脑,十几笔巨额款项一一从几名纨绔的牙缝中汇进他账户中,苏擒当着大家的面,把其中钱分到竞标账户和工程款项的账户中。 “明天竞标,祝我们旗开得胜!” 有人忍不住地问苏擒:“秘密可以说了吧,苏门到底竞标的数目写了多少?”他们只要竞标投的字数比苏门大一丁点,最后中标的肯定是他们。 苏擒眉目噙着老练:“今天说,保不齐有人透露风声。明天四海酒家,等着我的好消息。” 明晚,四海酒家。 “太神了吧,” “居然中标了!” 有人拿着苏擒捏造的政府红头文书,高兴得癫狂起来。 几个纨绔喝着酩酊。 一个个敬酒苏擒:“老擒,你跟大家伙说说,你到底是多少钱拿下来的?” 苏擒勾了下唇角:“二十三亿零十万,比我哥的苏门高出十万。” 他们拍大腿,不佩服不行:“果然是苏少爷。” “苏擒办事大家放心。”吹嘘的也上来了。 “好,干了这杯!” “好兄弟,明天就等着发财吧!” 苏擒左等右等,都没有看见杜恒身影,不由问:“杜少去干什么了?” 杜恒有个朋友是政府专办地产事,杜恒特意今天去专门打听一番,是否小岛今日被人投标拍下了。 果然那小岛是政府的一个开发案,今天就是投标日,而中标的是一个新企业,叫做泰阳。 杜恒想,难道苏擒借了新公司去投小岛吗? 酒席上,苏擒当着大家的面,把钱汇到了工程公司,苏擒告诉大家,“这叫头款,还有尾款。” 大家是碌碌无为的纨绔,也只有张鲸熟悉一些工程的打款:“头款一般打多少钱?” 苏擒笑笑,“这家公司国际声誉很好,头款一般要全款的三分之二,二十亿。不过是抵押在银行,他们没有开始做工程,就拿不到这笔钱。” 苏擒胡编乱造地说道。 张鲸听着不对,不过他向来家业做的是国内生意,鲜少和国外工程公司打交道。“按理来说,头款应该是直接汇给了工程公司的?” 第21章 苏擒安慰他:“张鲸,别着急,你这有所不知,国外的工程保护法与咱国不一样。大家都有笔记本电脑,可以上网查一查国外打款的规定便知道。” “来,安森公司那边收到钱了,视频电话要跟大家打声招呼——” 苏擒手机里一通视频电话拨过来,对方是一个办公室的背景,视频中是几个外国人,戴着工程师的头盔,挥手在视频里。 几个纨绔乐了:“这鸟语都说些什么?” 孙祺英文能听懂简单的一两句:“跟你打招呼呢,” 几个人笑,问他:“最快多久完成?” 外国人回答:“今年冬天初步可以完成。” 挂了视频电话后,纨绔疯狂喝酒,起乐。有的人提议等会儿就去夜总会或洗浴中心。 苏擒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荒淫。苏擒微微一笑,对他们几个说,“我有司绵了,我就不去,你们玩得开心点。” 第39章 孙祺笑他:“不是吧,苏少什么时候从情种变情圣了?” 司绵听着有有些害羞。 司绵帮苏擒拉拢和传递假消息帮了不少忙,司绵还不知道自己原来被苏擒利用了。 把他们几个烂醉如泥的纨绔送上开往花花天地的轿车或跑车后,苏擒本来笑吟吟的脸收起了来,大半张模样面无波澜,只剩下如同了夜色般没有感情的神色。 司绵还没有察觉到。 司绵把苏擒抱上了副驾驶座,收起了折叠轮椅后,司绵打开驾驶座的门。 苏擒看到他坐下来,就看到司绵贴过来,亲吻在了自己的脖子和脸上。 苏擒冷着眼,听着司绵有些开心的紧促的呼吸声音:“少爷……” 苏擒虚意奉迎,假装温柔:“你看好了哪辆车没有?” 司绵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地说:“还,还没……” 苏擒笑笑,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最快今年冬天就能给你买辆车了,我觉得玛莎mc12很不错,你不是喜欢这个牌子吗?” 司绵都感觉自己做梦,他非常不敢相信。他此刻正柔柔地靠在苏擒的怀肩上,冒出脑袋,想要撒娇去看苏擒的眼,结果看到苏擒似笑非笑,看似有些淡漠疏远的神色。 心中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你不是在骗我吧,少爷。” 苏擒觉得应付得司绵差不多了,“怎么会,”懒懒地,像是没有耐心地哄宠物狗一样,“我累了。” 司绵才从他胸怀里稍稍地离开了一下,怕压到苏擒的心脏,让他呼吸不畅。 苏擒把车窗打开,他们这辆车还是苏摩送给他的跑车,兰博基尼毒药。车身酷炫到不行,灰黑色的外形,漂亮到令人发指。路人想不注意都难。 这款是兰博基尼最顶尖的跑车。 夜风吹进来了些,把苏擒胸腔的酒气吹散了一些。 司绵担心怕苏擒喝多了,换在平时,他会好好地给苏擒喂点水,让他乖乖地躺好在下调的副驾驶座位上,司绵接着会把他送回苏擒的住所。 车窗全下调后。 一个人走近这辆跑车,探进了一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苏擒,借我一下,” 苏擒抬起头,那个人拿着视频电话,头就猛地扎进来了。 那个人半个身探进了车窗里,头垂落在了苏擒的面前。 一股浓重的酒气从那个人的鼻息探了出来。 夜色中高举的像素变得奇差的视频电话,正在录着他们像是相吻的一幕。 那个人的皮肤如同了夜里的荼蘼,干燥的,紊白的,显得有些冰冷的,蹭在了自己的脸皮上,苏擒看到那个人深密的眼睫,稍稍地睁眨着黑色的眼睛。 虽然他的嘴巴与自己的嘴唇还有半厘米的距离,但是那个人稍稍偏着的秾艳谲绝的脸,正低着头似有似无地看着自己。眼色如同望不化的一团黑,面容毫无一丝的情欲。 反倒是看到苏擒迎上来的目光后,翁裴的冷漠眼色变得有些不著痕迹地变化。 大概是他们“相吻”了几分钟后,翁裴才离开了他。 他从车窗探回出去,对着视频电话说:“看了没,我有喜欢的人了。” 视频那边像是沉默了一时,接着的反击:“那个人是谁?你刚才亲的那人是谁?” 翁裴笑了一下:“哦,他很好看。你想象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长什么样。” 苏擒在座位上听到这一句,他酒气没散,但他没有醉到像是翁裴那样的离谱。司绵在驾驶座上几乎看呆了。 嘴唇根本没有碰上,但是在视频的角度和司绵的角度,苏擒和翁裴就像是亲吻辗转上。分不开,化不断。 苏擒饶有趣味地看着翁裴打电话,等他对着视频嘲讽说:“你死心吧。” 视频里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我不允许。” “没关系的,”翁裴大言不惭,“下次我把他带到你面前。” 视频电话很快挂断了。 苏擒懒懒地枕着座位上,手指敲了敲外车身,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翁总,拿我当道具呢?” 翁裴本来要走,喝得踉跄,周围没有什么人,“怎么巧,”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熟人,除了苏擒。这下他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他故意地说了一句这么巧。 苏擒笑:“是啊。真是过河拆……” 翁裴心中冷笑,他重新探进去车里,你苏擒不就喜欢我吗,“你不该是高兴吗,”然后在苏擒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湿湿漉漉的、充满了酒气的吻。 他没有立即就抬起头来,而是眼珠稍稍一动,非常近距离地观赏着苏擒。 男性的荷尔蒙就在散发着四周,身上肾上腺缓慢地上升着。 苏擒淡漠地看了一眼他,言语里没有好脾气。他像是习惯了这种亲热,司绵对他的,出去应酬那些好看的人,对他的上下其手,亲吻拥抱。 苏擒抬起了手臂,用手腕下的小臂擦了擦他脸上的看似留有的黏液。 语气轻浮:“翁总还喜欢来这样的?” 这一句似嘲讽的话,激起了翁裴的心,他挑起了眉毛,手指放下,似帮他擦拭般,擦了一下苏擒柔软的侧脸。 “我替你擦。” 这个人欲擒故纵,明明在酒吧送他花,在监狱表白他,现在在面前又要故作冷淡。 苏擒以为翁裴要泄愤在他脸上大力地蹂躏,结果是意外地、非常地轻柔。 第40章 眉毛是灰浓的,眼角稍稍上扬,如同桃花的眼睛是乌蒙的,映住了自己。 看不清真情实意来。 倒是逼仄的气场,让得司绵难以出声。 只是不久后,苏擒的车玻璃被敲了敲,翁裴探出来腰去,本想对苏擒说一句“下次给你赔礼道歉,”。 有人的冰冷声音从翁裴身后探出:“你很惬意啊,翁三公子。” 翁裴抬下了眼,转身,就看到冰冷如霜的大美人,苏忱站在面前。 翁裴心想,这么巧吗。 声音比起刚的戏谑,要严肃了几分:“是苏市长啊,”还是苏新市长。 “你跟我弟弟在谈恋爱?” 那个人言语就没有停下来过,斜着的眼目要把翁裴的身上射出两个肉洞来。 翁裴:“…………” 翁裴淡了淡眼色,重新扬起眼色来:“哥哥好,我送他回家。”既然全世界都以为他跟苏擒好上了,那就误会到底吧。 苏忱哼出了一声冷笑:“谁是你哥哥?” 翁裴这下收起了全部的笑意。 司绵发觉事情严重了。 苏擒轻轻扬起一眼,看着翁裴难得被治服的样子,倒是贴心地替他解围:“时间不早了,那个,哥,让小翁回家吧。” 听到这句,苏擒跟翁裴倒像极了一唱一和的小情侣。 苏忱眯起了眼色来打量眼前的翁裴,抓住翁裴刚才那句‘送苏擒回家’不依不饶:“喝得这么醉,你想送谁回家呢,是要酒驾再双双入狱吗?” 翁裴抬起了原本想敛合的眼色:“…………” 苏擒知道苏忱现在在气恼上,于是对翁裴说,“小翁,你先回去吧,”这句称谓情侣得不得了。 翁裴欲言又止,但看着不好惹的苏忱,只能转头走了。 司绵看到了一脸愠色,浑身冰冷的苏忱,怯生生地打招呼:“……二、二少爷好,” 苏忱眼神都没有给司绵。 苏擒知道该怎么回事了,他对司绵说:“把我轮椅拿下来,我哥哥送我回家。” 司绵连忙照做了。 苏擒的安全带还胡乱地系了个半结,只要轻轻一拉,安全带就松了。一看就是没有系好,他们本来就没有开车,安全带没系好也说得过去。 苏擒解着安全带,苏忱拉开了车门,替他的腰侧间的安全铁扣松开。 苏擒嘻嘻一笑,缓解刚才的气氛:“哥,我就知道你要送我回家,” 苏忱也没有等司绵把折叠的轮椅从后面拿下来,就把苏擒从车里抱出来。看到苏擒难得的,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上,眉目弯弯的,看不到以往的阴霾。 “跟谁喝酒了?” 翁裴坐在了后面不远处的车上,看着面前的苏忱从副驾驶座上抱走了苏擒。 抱到了苏忱的低调的白色轿车上。 翁裴合了一下眼色,把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一下子甩开了。 刚买水回来上车的翁九以为翁裴怎么样了:“少爷你怎么了?” 翁裴闷闷的脸色,没有说出话来。 刚才苏忱凭什么这样,他苏擒是宝贝,他翁裴难道就是不是翁家的宝贝吗? 真的,气死他了。 翁九联想能力非常不错,一下子就想到了有可能的原因:“肯定是老太太又在催你跟白先生的婚事了。” 翁裴更加闷声,语气非常不好:“关你什么事。” 刚才和他视频正是他母亲,指明了要他三天后去机场接从国外回来的白蓦。 翁裴系上安全带,翁九发动汽车引擎,继续说:“肯定是少爷你觉得对不起少奶奶苏擒小少爷,才发这么大脾气。” 翁裴冷声:“不要再提这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苏擒了。 不光是苏擒这个人他应付不来,他的哥哥们他也应付不来。 翁九立刻改口:“好好好,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提白蓦少爷了。还是苏擒苏小少爷好,你俩才是郎才男貌,天作之合……” 翁裴觉得今晚耳膜都疼起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翁九觉得自己的提壶技艺很不错。 翁九吹着口哨,哼出了《甜蜜蜜》。 翁裴枕在了副驾驶座上:“闭嘴。” 于是他看到了前面的一辆缓缓驰动的白色的桥车。 从后面车窗看去,后排的一个年轻男人正襟危坐着,另一个人偶尔提起脑袋,很快又趴下去。 白色桥车内。 “你和翁裴交往多久了?”苏忱提起了趴下去要睡觉的苏擒。 苏擒缓缓地闭了一下眼:“没有。” 干净的纸巾擦在了他刚才被翁裴碰过的侧脸,苏忱一遍遍地擦拭着。 “他对你好吗?” 苏擒摇摇头:“也就那样。” “……”苏忱眼底要交火起来了。 “哥,我一心只在事业上,”苏擒说,“我只想搞事业,”就算翁裴送给他搞。他看都不看一眼。 “你跟苏寅要了八亿,就是搞事业?”苏忱说出了这句话。 苏擒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坐起来了,看到苏忱似冷笑非笑地睥着他。 这事怎么被苏忱知道了? 而他借钱没有找一向的苏摩,反而找拍戏的苏寅借。 跟谁借钱,确实都不太应该和苏寅借。 苏寅资金流并不多,他自己就自个儿拍戏,比他苏擒还缺资金。 第41章 苏擒解释说:“我立马还他,就这几天。” 苏忱抬起了如天上寒星的眼:“为什么不找我借?” 苏擒心想:算了吧,他找苏摩借都不敢找他二哥苏忱借。 “你是觉得我没有三哥哥和你大哥对你好?”苏忱抬起了淡漠的眼,言语透露一丝的不快。 作者有话要说: 苏擒:最怕哥哥突然的关心。 第22章 苏擒说:“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回事?” 苏擒想着,市长廉洁,虽然苏家每个人本来的身家就不少,可不能不谨慎,毁了苏忱的前程。尽管苏忱身价是百千亿。而如果苏忱去经商,绝对是奇才。 周旋,世故。非常有头脑,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苏擒转了下眼睛:“三,三哥哥,……他听说,听说我资金周转不过来,就就,给我打钱了。”支吾着,这个理由怕是瞒不过苏忱。 他要是说实话,怕伤了苏忱自尊。他找谁都行,就是不能向苏忱要钱。 苏忱怎么听不出他在说谎,讥诮说:“原来你没有找苏寅要钱呀,是他主动看出你缺钱,就划了八个亿给你?” 苏擒讪讪一笑,试图用撒娇避开这个丧命题:“那个,几天后三哥要从国外飞回来了,听说他在地中海那边拍戏特别辛苦,我,我去接他。而苏家,就不用另外派人去接三哥了。” 苏忱知道他岔开话题。 翁九在开着车,眼尖地让他发现:“少爷,前面那辆车上的人,不就是,少奶奶吗?” 翁裴一直知道,前面那辆被色的轿车,就是苏擒和苏忱的。 他一声不吭,他早看了很久了。 脸色是闷冷的,眼色更是没有一丝好看的颜色在。 翁九兴奋地说:“想不到少爷跟少奶奶这么投缘,瞧我上去打招呼会怎么样?” 他听不到翁裴的任何反应,他往副驾驶上看去,结果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没有一丝快乐的翁裴。 “少爷,”翁九不得不唤了一句翁裴。今晚好奇怪啊。 翁裴没有好气:“越过他们,别打招呼了。” 翁九小心翼翼地:“你跟少奶奶吵架了吗?” 翁裴冷了一下,眼底都是黑色的:“老太太说几点接白蓦?” 翁九担心地说:“少爷,你还真去接白蓦少爷,那少奶奶苏少爷怎么办?” 翁裴哼出一声:“我没说我自己去。我让你去接白蓦。” 翁九正准备兴奋,但是转念一想,又耷拉下脸来:“不是吧,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明明是少爷的屎盆子,怎么这一下就轻轻松松地扣到自己头上来了? 翁裴今晚被苏忱这么一搞,本来他拒绝了老太太的撮合,还能快快乐乐再喝几杯,但是苏忱的出现完全坏了自己的兴致。 也是莫名其妙的。 难道天生被克的属性? 天生被大舅子克。 越过前面那辆白色的轿车,翁裴本不想看去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看到轿车的车窗半开着,苏忱那张大美人脸在面前晃动。 非常的好看。如果苏忱在他们圈子混,绝对是一等一不输他翁裴的大美人。 而苏擒看不到,不知道又是趴在那儿睡了。 想到要是趴在了苏忱的身上睡,翁裴眼色更是一黑。莫名其妙,今晚的坏心情都是怎么来的? 司绵老老实实地把苏擒的法拉利毒药跑车开回苏家的山庄里。 他不知道,今晚的翁裴和苏擒是什么关系,如果苏擒花心不减,很有可能自己在他身边不长久。 到了苏家庄园。 苏擒被苏忱抱下了车,苏擒今晚醉得没有进局子那天醉,他说:“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苏忱说。“别了,几点了,你还要打扰大哥?” 如果苏擒要回自己的房间,就不得不路过苏摩的房间。 苏摩睡眠轻。肯定会被吵醒。 苏擒只点点头,任苏忱抱着自己:“那等会儿轻点,我怕大哥醒了。” 归根结底,苏擒怕见到苏摩。 之前,苏擒当着苏摩的面儿,说好了当职员,可他忙设局小岛的事情,请假了好几天,没有去上班。而这几天都没有按时回家,所以直到今天都暂时没有与苏摩见面。 要是见面了,苏摩肯定又是一顿不悦。 结果苏忱果然没有到苏摩的房间,而是将苏擒抱到苏忱的房间。 苏擒惊讶了一下:“哥,我房间……”不在这儿。 “你难道想这么晚还要吵醒大哥吗?” “在我这里睡一晚,”苏忱说。 苏擒只能点点头。 “能自己洗澡吗?”苏忱问他。 苏擒看了下四周光线弱的地方:“我不洗了,直接睡。” 苏忱就没有离开卧室,他直接去卫生间调水温了。 走过来,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找出了一套崭新的睡衣。 苏擒看着他的举动:“哥,那你放好水,我自己洗。” 苏擒上辈子成年后就没有跟几个哥哥这么亲密过了。 苏忱没有说话,从床上抱起他,抱到了光线橘黄昏淡的洗浴室里。 抱他放在浴缸边。 苏擒坐得不稳,不得不扶住了苏忱的脖子。 苏忱替他解开了扣子,从衣服的下摆,一颗一颗地往上轻轻地松解。 第42章 苏忱的手指格外得修长,葱白如玉,指骨分明,在淡黄的光线下,犹如是夜里舒展着淡淡的玫红色的微卷的昙花。 他脸色莹白,就如同了淬玉般,黑色的头发整齐且有淡淡的光泽。 冷若冰霜,国色无双。淡红色的嘴唇,仿佛是珠红的山石榴色。 苏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们小时候亲密无间,历历在目。就在他上辈子死前,他回想了很久过去的美好。 所以他现在没有太大的抗拒,裤子的细链拉下后,看到苏擒常年穿着裤子下,苍白如象牙色的皮肤,那荏弱无力的两条腿耷拉着,一动不动。 没有生气,也没有焕发一新的活力。 裤口的解动,苏忱手臂揽在了他的腰测,直到把最后一件衣物脱落。 这时候,苏忱视线下移道了他的坐在浴缸边缘的位置,苏忱声音有些发沉:“擒擒,” 苏擒被突然一叫,“嗯”了一声。 “你和翁裴是真的假的?” 苏擒刚想开口说当然是假的,苏忱眼色沉地下垂,抬起了幡然的眼色,落在了自己的脸容上。 “翁裴,有没有……欺负过你?” 这个“欺负”一词,用得很是好。 苏忱也没有想到,今晚上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明知道问的不妥当,苏忱想在他脸色端详出一分一毫。 苏擒说:“没有。” 苏忱不动声色地说了声,“是吗,”将他后仰地抱落在温水里。 苏擒的皮肤很快就被烫红了好一些,烫出了密密麻麻的润色来。 只见他眼前的黑发都湿了好一些,不知道是被水溅的,还是说是被蒸气热出来的。 苏忱就是个大美人,全身一丝一毫,光艳无比,琼枝花色。看到他的人,无一不再多投去一眼。只是他面冷心清,看上去如置冰山高岭。 苏忱微垂下了眼色,视线落在了苏擒的身上,一下一下地将毛巾上的热水擦在了苏擒的左侧脸面上,也就是翁裴刚才碰过的地方。 沐浴露按压下,挤出了白花花的香滑的黏液。落在那个人的脸面上,一滴一点的,流落在他白色的脖颈里。 “哥哥,” “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的沐浴露。”苏擒说。 苏忱把苏擒脸上的沐浴露擦掉去,手掌轻挤压另一瓶瓶身没有刚才的鲜花馥郁的色彩的沐浴露,淡白透明的沐浴露,落在苏忱的掌心里。 苏忱揉在了苏擒的两边耳下,肩上打圈圈地揉搓出泡泡来。 一阵若即若离的冷松雪、白桔梗的气味传来,倒是有几分像是苏摩会喜欢的气息。 苏擒往下看去,苏忱只见苏擒的脸上的黑色的沾了水的睫毛,变得更加湿漉黝黑。 垂着的眼角,看起来有几分与平常的不同。平时是飞扬顾盼,现在有几分困倦的垂怜美感。 苏忱洗浴巾轻轻地擦在了苏擒的身下,圈圈点点地,非常仔细耐心地替他清洗着。 “你的小岛开发案打算要坑多少人?” 苏擒才恍惚震惊,抬起头来。 他看到的是一张白月冷光、似睥非睨的大美人皮相。 苏忱继续说:“你小心惹祸上身。” 苏擒只能笑笑:“先别告诉大哥。” 苏忱眼色沉了一下:“你就怕苏摩不怕我,” 三十六计,撒娇为上上策。 “我知道二哥哥最好了。”苏擒笑吟吟地说,替他保密,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挨苏摩的训。 苏忱本来眼色闪过了一丝其他的色彩在,苏忱想到了生意场是怎么对待的那些男孩。但是他很快意思到自己的不对,抑制住自己的神色。 听到苏擒说出的几句好话,苏忱就恹恹说:“等会儿你在这房间睡觉,我去客房。”客房没有怎么收拾过,但还算洁净。 苏擒当然不知道苏忱认床。点头:“谢谢二哥。” 苏擒睡不习惯客房,小时候几兄弟的房间苏擒都睡过一遍了,这种记忆的熟悉感和安全感他一点都没有忘。 泡沫冲刷后,换掉了浴缸的水。就这样光秃地坐在了残留余热的浴缸中,苏擒头发还是稍湿的黑,在这种光线下,衬得他的皮肤有一种哑光的暗白。 苏擒当然站不起来,得靠着苏忱。 但苏忱找来了干净的浴巾,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没有去裹苏擒。 看到他腿的间粉色,苏忱眼色暗了一下说:“平时谁替你洗澡的?” 第23章 苏擒没有意识是什么,说:“助手洗的。” “谁?” “司绵,你刚才看到的司机。”苏擒说道。 苏忱听了后,眼色很是漠然的,将苏擒抱起来,苏擒不得不勾住他的肩脖,苏忱闻到了他身上刚才沐浴过的雪松的冷沁的香气。 如同一个长了倒刺的结着洁白、细小的花苞的枝叶,悄悄地勾到了鼻梢。 “下次让钱立帮你洗。”钱立是个直男。这一点苏忱清楚的。 苏擒说:“好啊。” 将他抱到了床上。 睡衣把他穿在了腿疾的腿上,看到他自己很难才能把裤脚抽上去。“擒擒,”也是莫名其妙地唤他一声。 苏擒抬起了头来:“怎么了,” 苏忱恍惚一下:“睡衣你自己穿,我走了。” 苏擒点头:“晚安,哥哥。” 第43章 身后的声音传来,叫得苏忱慌乱地脚步飞快地离开了本来是自己的房间。 苏忱非常认床,他进了陌生的环境,睡在了从来没有睡过的客房里。 辗转几下后,想到了苏擒的那句“晚安”,还有问他谁帮过他洗澡,他说助手。 以及问苏擒关于他和翁裴的关系,苏擒的回答向来是非常直接大方的。 可是他就这么不放心苏擒吗? 他能保护好一辈子苏擒吗? 苏忱从客房的床上坐起来了,抽了几根烟。向来他比苏摩更会抽烟。小时候不比苏摩差几岁,他就开始抽烟。不过他在苏家人面前很少碰。 细长的火柴摩擦出了一点蓝幽幽的磷火。在黑夜里显得就如同是鬼魅妖姬般。 点燃了口中叼着的香烟。 淡淡白色的烟雾袅袅,勾勒着他那张白色的脸,黑色的眼以及红色的唇。如果让他和翁裴相比,寥寥无几的差别。 苏擒会喜欢翁裴这样的人? 苏忱莫名一晚无眠。 苏擒倒是自己穿上了睡衣,在拥有着苏忱的身体衣物气息的环境下,以及童年的回忆的熟悉场所中,睡得十足的香甜。他手上的长袖的睡衣倒是没有系好袖扣,包括了他睡衣上的全部纽扣。 他只是在困倦中胡乱地扣了几个扣子。 还是清晨的时候。 苏忱进来房间更换他上班的衣服,准备上班。看到苏擒一个人在原本属于他苏忱的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而房间内的空调开得奇低,房间的绿植耷拉着吸收了一夜冷气发倦的叶子。 墙壁后的窗户外,缓缓地吐露出了鱼肚白的天空。 苏忱把要更换的衣服放下,走过来,把苏擒掉落在地上的一角被子捡起来,看到苏擒身上的扣得乱七八糟的睡衣。 他心想:这个人昨晚是有多困啊。 居然扣子都没扣上几个,扣好的扣子系得七上八下的。 露出了正一起一伏的肚皮。 苏忱仔细地给他解开了扣错的衣扣,一个个地重新系好上。 连同敞开的衣袖,也系了最宽松的扭扣。房间冷得就像是南极一样,这小子不感冒才怪。 看到他黑色的头发胡乱地散在了白色的枕套边,紧闭着的眼睫,如果他睁着眼,肯定又是一句甜甜的“早安,哥哥”。 比起以前,苏擒像是懂事了不少。 苏擒睡得太靠近床的边缘了,只要翻身就会一不小心地跌落床下。苏忱轻轻地握住他一只手腕,另一只手从他腰下贴过,将他半抱起,轻巧地挪到了床的正中央。 果然,摸到他的手腕和腰背上露出的皮肤,都冷得不像话。 将熟睡的他抱到了床中心,被褥轻轻地落在苏擒的身上。 苏忱这才离开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了苏摩在喝着羊奶,切着煎过的小排。 “早。”苏摩眼皮不抬,“昨晚擒擒那小子回来了吧,” 苏忱面上不在意,他只看了下餐桌上有没有他想吃的早餐。 苏摩继续:“我看到他跑车停在山庄了,” 苏忱这才回答,“哦,他是回来。我昨晚碰到他了。”苏忱拿了几小包坚果树莓的营养零食分装袋。 苏摩好奇:“怎么早上我去擒擒房间,没看到他。” 苏忱敛合了一下眼色,故作轻松:“我让他睡我房间了。” 苏摩挑了下眉毛:“怎么他要睡你房间了?” “他回他自己房间肯定要吵醒你。” 苏摩皮笑肉不笑:“没关系,下次不用委屈自己,让擒擒那小子自己睡客卧。” 苏忱说起另一件事情:“寅儿过几天要从国外回来过节了,擒擒说他去接。” 苏摩听到这句,哼笑了一声:“翘了几天班还不够,这不去上班的理由还真是多……” 说到这时候,苏擒迷糊地揉了下眼色,从床上坐起来。 今天不是双休,当然是上班的日子。 他没有宿醉的难受,估计是昨晚苏忱替他洗了个热水澡,还找人来房间按摩了一下他。这才没有头痛。 苏擒下了楼,一般这个时间点,家里的人都去上班了。今天是他这几天里难得一次在家醒来的。下楼的时候,看到只剩苏摩一个人,坐在了餐桌上,噙着别样神色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早餐拿上,我送你上班。”苏摩不容拒绝地说道。 “…………”苏擒只能挑了几个他爱吃的早餐,让下人打包了。 他坐在了苏摩的专属黑色轿车上,苏摩坐在他旁边,气场强大,毫无一丝一毫让他挣扎的空间。 苏擒拆开了三文治的透明包装,咬了一口,发现:早上这么早醒来就吃早餐,根本没有食欲。 苏摩懒懒地扫了他一眼,看苏擒要吃不吃的模样,一大早就皱着眉毛,像个卡通片里的主角一样:“是不是要我喂你?” “…………”苏擒摇摇头,又大口地咬了一口牛油果的三文治,里面还放了他平日最爱吃的、拷得正正好的培根和煎蛋。 像是行尸走肉地咀嚼着。 苏擒闭着眼,又要开始他的补眠休养生息。 苏摩不像是第一天送他上班那样地宽容他:“听付主管说,你请假了好几天。” 苏擒闭着眼再喝了一口手里的牛奶,坐好起来,睁了下眼,试图辩解:“我不是有事嘛,苏门又不是没有休假,我只不过提前挪用了。谁还惊扰到你这位董事长了?” 第44章 是谁打小报告了? “哦,你干什么去了?”苏摩的眼色没有很好说话的神色。 苏擒搬出林林总总的借口:“我腰痛,去按摩针灸。偶尔蒸下桑拿,对了,卫危俱乐部还搞爬梯,邀请我去了。”还搬出了卫危来。 卫家的卫危就是来给苏雀挡炮火的。 苏摩眯起了眼睛:“卫危搞什么俱乐部?” 果然,卫危就好用。谁叫卫家是娘家人呢?苏擒轻松下来:“lol电竞,”还怕大哥不知道,说了个中文名,“英雄联盟电子竞技。” 苏摩说:“哦,这是卫危的个人兴趣啊?” 苏擒说:“也许。”反正搬出来了卫危就是挡火的,他继续吃着早餐。 “还是说你小子想去搞游戏了?”知儿莫过父,看懂苏擒就没几个人,苏摩是其中之一。 苏擒委婉几句:“哥,小职员没有什么前途,我也就到处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在他小岛开发真假案上,他瞒得苏摩很好。 “你这是怪我没有给实权你了。”苏摩说。 苏擒装一装以前的混账模样,很快,又很聪明地正色过来:“不过,大哥给我什么职位,我都很乐意去做。换做是别人安排的,我看都不看一眼。” 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的苏摩怎么听不明白这是在吹嘘遛马。 但是他很少从自己亲弟弟苏擒身上听到这样的话。 苏摩心软也只不过一瞬间。“还是说,你不满意你现在的工作单位?” 苏擒说:“挺好的。” “那你还请这么多天假,”苏摩看了他一眼,看到苏擒果然是苏忱和苏寅最宠爱的人,可可爱爱,看上去乖巧听话,殊不知,脾气怀得很。 “我前段时间不是有事嘛,我现在忙完了,我会老老实实地朝九晚五的。放心好了。”苏擒先把漂亮话说了,他当然会去上班,前提是他把他要做的事情先做完。 苏摩随他一起到了苏门,苏擒以为大哥只是送他上班,结果陪着苏擒上电梯了。 苏摩回答说是来看下苏门。 苏门今天特别隆重,听说大老板苏摩要来。 这突然来,吓得部门上下严肃起来。井然有序的,一丝不苟。果然是李宗打理的苏门,还腾出时间来欢迎和招待苏摩。 苏摩看到了原本是李宗的秘书,现在成了苏门的副经理田蔚然。田蔚然看到苏摩的到来:“苏董事长好,好久不见,苏董愈发意气风发。”紧张不失场面话。 苏摩淡淡地嗯了一声,听着底下人的奉承:“李宗呢,”李宗是他的爱将。 田蔚然连忙说:“他和几个大客户在视频会议中。” 于是又小心翼翼地打探苏摩的意思,问,“我等下让秘书进去跟李经理说一声您来了,让他结束会议来找您。” “不用了,”苏摩淡淡地拒绝,“我就是送擒擒来上班的。” 听到这句,田蔚然下巴都没合好,可他反应极好:“苏擒小少爷在咱们公司表现特好,前不久他作为新人代表在会议上发言,建议都很不错,李经理还夸他格局广阔,思维缜密。” 果然是太子爷,这不,皇帝都亲自送他来上班。 苏摩听着田蔚然的恭维,淡淡一笑,挪着步伐,便转了一下苏门,“听说李宗最近在搞那个海洋渗透能资源开发案是不是?” “是,是,这不,他现在和几个外国客户在会议的就是这件事。”田蔚然说道。 “资源开发,翁家也有动静,翁丰集团听说他们的总经理也意向分这块新奇的肉,”苏摩说着。 田蔚然笑一笑:“当然,苏门做这么大,对手不少。可没想到,翁丰也感兴趣。不过,向来在投标这一事上,李经理从未失手过。这一单,翁丰远不及咱们苏门。” 田蔚然陪着苏摩转了一圈,最后苏摩走到了营销中心的营销部。看到了在偌大落地窗边办公的苏擒。 只见他桌上多出了好几份文件资料。 苏摩走过去,拿起了文件随意地翻动查阅了一下。 苏擒看到有人动他桌上的资料,于是抬了起头,看到的人正是苏摩。 苏摩问他几条问题:“地产经济争夺纠纷一般有哪几种?” “最近x市开发的地皮有哪几处?” “苏门最近在企划和投标的案是哪一单?” 这对于新人来说,尤其是刚翘了几天班的苏擒,简直如雾中观花一样。 田蔚然和几名领导的各种明示暗示下,苏擒只回答了其中一条问题。 “谁是你部门主管和经理?”苏摩要问责了。 付舟声主管站出来:“我是营销部主管付舟声。” 赵向也不得不连忙说:“我是营销经理赵向,苏董好。” 苏摩敲了敲手里的文件:“你们对他还是太放松了。” 赵向连忙回答:“是是,您说的是。在这一点上,是我们的失策。”他这几天都在忙着和苏擒套小岛的资金,苏擒一问三不知当然正常。可嘴上不能这样对苏摩说。 付舟声为人耿直不得了:“是,苏董,是我的疏忽。” 付舟声正严明态度地说:“苏董放心,我今天开始将会以苏门最高标准、和对待其他职员的标准来要求苏擒。” 苏擒暗叹一声,糟了。 赵向还能好说话,可付舟声完全就跟铁人一样,没有任何情感面子好商量。 第45章 苏摩却对付舟声说:“你错了。” 付舟声以为自己听错。怎么自己就错了:“请苏董明示。”难道自己要求还不够严格吗? “别让他太累了,他身体不好。”苏摩告诉面前的所有人。 苏擒不是进来当普通职员的,他就是挂名来偷懒和养生的!! 第24章 24 苏擒也没有想到,苏摩会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说。 还是赵向脑子转得够快,马上接苏摩的话说道:“当然当然。不管怎么样,都绝对不会累着苏小少爷的。” 一旁的田蔚然也随即连声点头:“是,是。苏门是个很有人情味的公司,绝对不会做出压榨员工的事情。” 几个老员工领导应和着。“对对,”“没错没错。”“说的是,说的是。” 可苏摩轻轻拍了拍苏擒的肩膀,“可考勤方面上班时间也得遵守不是,擒擒。” 视线落在苏擒的身上。 果然,苏摩还是来抓他的考勤来了。苏擒点点头,顺势地说:“可不是,你放心好了,大哥。未来绝对在考勤上让你满意的。” 这种场面话决不能输,尽管苏摩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 苏擒还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对于考勤完美这一块他对自己没有多大信心。 苏摩扫了一眼苏擒的桌上,上面干净得过分,估计就是偶尔上班过来坐一下做做样子,但仍旧吐气说:“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满足他。” 领导一个个点头应和:“是,是。” “肯定,肯定。” “苏董说话,哪个敢累着苏少爷了。” 苏擒面上故作淡淡然,可心中早就美滋滋,不禁想: 这是什么哥哥,绝世好哥哥! 苏摩过来巡视苏门,是要传达这样的一个意思:要监督苏擒这小子的考勤,但是呢,他的活不是真的干,只要苏擒乖乖上班就可以了。 也是对苏擒表示看重,苏擒不是被流放,苏家时刻宝贝着这个小儿子。还让人对苏擒有不好想法的人死一死心。 苏摩停留的时间很短,没有等到李宗结束会议,就走了。 事后李宗问当时招待的苏摩的秘书:“他来苏门干什么?” “听苏董说,意思是过来送苏擒上班的。” 李宗想,苏擒不学无术,估计真跟传闻中的宠坏的一样。他敲了下文件硬塑料板上,想到了另一件事:“最近苏门传言投标小岛开发,谣言的源头找到了吗?” 秘书悄声说:“是苏擒传的。” 李宗难得皱起了眉毛。“他为什么传这样的谣言,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个秘书就无法得知。 中午的时候,几条消息跳进了苏擒的视线里。 手机短信提示上:最后一笔的资金顺利地汇到了他的账户上。 所有人的钱终于汇齐了,纨绔们的汇集的钱财总共二十四亿。转而汇入了另一个叫做惠家明的账户上。 这个账户的持有人的身份叫做惠家明,实际是一个凭空捏造的人的身份。可他的出身证明,银行开户,护照和身份证等等都非常齐全。 他就如同一个数字世界里的id,因为编织身份的漏洞而存活在在这个真实世界里。这个id虚造的现实身份是一个活在国外,受美国某黑手dang保护的一个华裔银行家。 而这个惠家明也是苏擒捏造的一个虚假身份。实际上,这些钱全部一点不剩地全流进苏擒的口袋里。 苏擒把本金八亿以另外一个形式,分批地汇入了苏摩的公司,清洗干净后,以苏摩的名义还给了苏寅。不过是按照不同时间,一点一滴地以不同名义和账户汇回去。而不是一次性还了八亿。 这样操作的话,纨绔们查起来,就不会怀疑是苏擒一次性还请苏寅的钱。 那家国际的安森工程公司,也就是卫危虚造的一个空壳外包公司,拿了款潜逃到天涯海角,抓不到实际的人,扣不住早就花出去和洗干净过的钱,国内法律根本没有办法面对这种的漏洞。 但是现阶段,苏擒一分钱不动这二十四亿。 依旧老老实实地当他职员。相信不久后,那些纨绔必然就会发现被骗了。他还要做好周全的应付准备。 不过这次,他很遗憾杜恒没有上钩。 杜恒估计半信半疑,看出其中有猫腻在。不敢跟着大家往死里砸钱。 苏擒勾了下唇角:“不过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小幸鱼的《七零之一切为了吃饭》‘ 简介:白富美林徽秀穿越到了七十年代、农村。妈也,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体弱多病,她要死了。 公社最出息的小伙子沈培安,对未来媳妇没有多大要求,模样过得去,勤劳持家会生孩子就行。 某重生女:尼玛,前世你不是这样说的! 林徽秀篇:一穿过来就是刚遭受了算计,被舆论风向和沈培安绑在了一起。呵呵,嫁人?想都别想。什么?留在家里这么多活干还吃不饱?哦那没事了,还是嫁人吧。 沈培安篇:将要娶的这人跟自己择偶标准有很大的出入?看来有很长的路要走了,比如各种家务活培训。后,算了,有事躺下说。 第25章 25 这一天,苏擒下了班,他老老实实当他的小职员已经四天了。这一天,孙祺打来了电话,“喂,苏少爷?” 第46章 苏擒稍稍地笑了一声,“怎么了,孙少?”他眼里转过了一丝阴冷,按理来说,他们不会这么快识破小岛骗局。 “今天老伟生日,来四海酒家。”孙祺对他说。 钱立在旁边听到了些许声音,这种情况下,难担保不是鸿门宴。“少爷,”小心有诈。他压得极低的声音,最后几个字从嘴型发出。 电话里头,孙祺似乎洋溢地故作高兴的话传来:“你可不能不来,今晚准备了礼物送你。” 苏擒恶从胆边生,偏偏就不怕了。“好啊,今晚几点?” 电话合上后,钱立担心的神情完全流露:“你怎么就答应他们了呢?万一是鸿门宴等着你上门呢?” 苏擒卷了二十四亿,如果那群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他。哪怕他是天王老子。 轮椅上的人似乎一点所谓都没有,收拾了一下他桌面的今天看了好几支lpl战队的资料,苏擒准备打造电子竞技俱乐部了。 “为什么不去呢,钱立。”苏擒扬起了眼,只见他眼色老练而淡冷,噙着笃定的色彩。“你是觉得我怕?” 钱立刚要说“不是”,可苏擒那句“你觉得我怕”,倒是封住了钱立要劝的话。 确实,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圈子,怕做不成什么事情。只能安守本分,当个老老实实上班小职员的纨绔。 “我不是有你吗,钱立。”苏擒淡淡地挑眉,  “不然我找你来干什么?"余希疃碓挣离。 钱立想,好吧。刀山火海也陪苏擒去。 四海酒家。 晚上时间七点五十。 包下了一个最昂贵的包厢。 苏擒最后一个过来的。 进到包厢里, 就有人对他豪声说:“苏大少还是这么会耍大牌,居然是最后一个到!” 苏擒浅浅地笑:“这不赛车吗?”随口说了个理由。 纨绔不相信,搬出了他大哥和二哥:“你不是有辆兰博基尼毒药吗,赛车,你哥也会让x市荡平道路,让你一个人开在马路上。” “啧啧,还是你大哥心疼你,连毒药都送你了。”毒药是兰博基尼最顶尖的超跑那一款。圈内无数人眼红。 “迟到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苏擒刚到楼下,是司绵在等着他。陪着他上来。 这种自罚一杯的圈子套路他苏擒还不懂吗,他笑笑,“司绵。” 司绵拿起了桌上一杯白酒,仰头喝下了。 “又来这一招,啧啧。”老伟的不满意。 “听听,今晚的寿星公都说你行为恶劣!”有人煽风点火,就是要尽情地“闹事”。 苏擒笑笑,“别说了,来了这么久,也没个人叫我入席敬一杯今晚的主角。” 今晚的主角当然是生日的老伟。 苏擒就是笃定了,他们不会这么快知道被骗。他带了钱立,和两个保镖,就这么单枪匹马过来了。 就算他们知道被骗了,敢在x市动他吗? 苏擒就不相信了。 老伟爽朗:“哈哈,来。喝一个!” 苏擒拿过杯子,看过是倒好的酒水,他倒在了旁边,钱立立马开了一瓶新的酒水,重新倒进杯子里。 这种叫做耳聪目明,圈子里的粉末和药丸多得很。 纨绔也玩得开,转个身,就被人恶作剧地投了药。 苏擒和老伟各自喝了一杯,算是正式地入席。 老伟的生日酒席上,纨绔们找来了漂亮年轻的男孩女孩,分错地坐落在每一个纨绔身边。 兴起之时,他们就会拿起酒,倒洒在一些漂亮的少男少女头上浇。司绵似乎看到自己的过去,他也曾经是其中的成员,只要熬过了,就能出头。是的他现在熬出头了。 “来,老擒,你的。”有人递来了刚起开的啤酒。让苏擒拿起香槟从一个纯情的男孩头上浇。 苏擒看着孙祺真情意切的笑眼。 苏擒转而看向了自己要浇的那个男孩。 只看他怯生生的,五官模样有点像是司绵。 周围的纨绔起哄着:“洗头!洗头!洗头!”他们圈子恶俗低级的玩乐。 苏擒把他搂过去,故意地说,噙着淡淡的笑意:“我看上了,”把酒瓶推开,“他就别浇了,浇了我怎么搂。” 这一句维护的话,说得涵养又幽默,叫圈子的人把手掌拍烂。 “听听,听听,这才是风流人物!” "老擒美名远播,就是这么会怜香惜玉的!你看看你们自个儿,怪不得桃花不够苏公子旺,是有道理的!" “我们怎么能跟老擒比,老擒就是一情场高手!我们这些大老粗能明白?” 司绵今晚吃醋了。 听着苏擒和那个救下来不洗头的男孩说话。 “叫什么名字。”燠锡苏擒淡淡地,司绵正在给他剥虾,他反倒没有怎么吃,夹了几片向来不吃一点的烧驴肉吃起来。 司绵被冷落的意思很明了。 “陈小东。”男孩怯生生地回答。 “多大了,” “十九,” “在哪儿上学呢,” “东大。” 苏擒笑了一下,“哦,校友啊。”东大是x市最好的名牌大学,多少人挤破头了可能也进不了这家前一前二的大学。 孙祺耳尖,拿着筷子连连点道:“多好的缘分啊!”暗示他苏擒下手。 苏擒笑,没理孙祺,言语淡淡的,听不出他这个是高兴呢,还是外表一向这样让人摸不透。“你喜欢喝酒啊?” 第47章 陈小东摇了摇头,“不喜欢,” “你喝点什么饮料?”苏擒看了一眼他。 陈小东拿了杯牛奶,苏擒把药丸放下去,陈小东脸色有些难看了。 “喝,”苏擒笑笑,拿白开水来和跟陈小东一起喝。 药丸冒泡,很快就稀释在牛奶里。 男孩脸色难看。 苏擒就是故意的。 司绵心里长舒一口气,像是正宫一样瞥眼着这陈小东。 陈小东在几个纨绔的催促下,仰头喝下了。 纨绔们大笑。 陈小东心里面很苦涩,他抬起头,看到苏擒淡淡的眼神,不知道是狐狸,还是游戏人间的恶人。“我喝了。” 苏擒点点头,很快,陈小东身体有反应了,他浑身燥热。 其实他长相与司绵有些类似,但是比起司绵,他更青涩很多。他是纨绔几个挑出来的人。在某个酒局看中被朋友拉过来的陈小东。 这类男孩女孩都一样,不是家境贫寒,就是个性虚荣。而司绵、陈小东属于第一类。 陈小东压下了自己的呼吸,坐在了苏擒身边。 苏擒被几个纨绔敬酒,因为这次小岛的合作案一事,又重新将他和这几个表面朋友拉近了距离。 当然的,有钱一起赚,才是最快乐的,最不计较的时候。 苏擒问,“平时都喜欢去哪些地方,”因为陈小东很爽快地喝下了药丸的饮料,所以苏擒眼色对他流露了几分欣赏。 司绵在旁边闷声地喝着饮料,时不时地向陈小东剜来了一记阴冷的眼神。 陈小东当然知道了司绵的敌意,他垂着眼,“周末我会去兼职,” 苏擒随口问下:“什么兼职,” 陈小东似乎非常青涩,问他就会全部吐露出来一样:“白天会当家教,夜里会去当侍应生。”也是侍应生遇到了很多对他毛手毛脚的客人。 他听同学介绍,当推酒员,小费多。绩效也有。 他有一次社团活动认识了一个学弟,学弟带他来这种局子。就是跟一群富二代玩。喝酒,陪着出去游艇什么的。不动手,就能有好一些钱。 今晚是不多的几次,之前他留给了一个富二代的联系号码,这次拨打他,他刚好有时间就过来了。 苏擒说:“很不错,自己养活自己。” 陈小东不知道什么感想,有些苦涩,也有些自豪。是的,自己养活自己。很了不起的。尤其在x市烧钱的地方,光是生活费可以要了他家庭半年的积蓄。 “会点才艺吗,”苏擒说着。 一般如果他们圈里人养男孩女孩,会问下他们回什么才艺,有时候带出去表演。是他们圈子的一种恶习。特别低俗。 “会弹吉他算吗?”还是他上大一的时候学的,陈小东说。 苏擒笑:“吉他算什么才艺,”这个圈子标准,钢琴提琴,舞蹈歌唱,这些才是才艺。 陈小东又把头低下去了,他不知道他此时的脸有多红,全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但是比起喝那放了药丸的酒,他更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他以前出来玩,富二代圈子也有长得还可以的。眼前的这个人,叫得陈小东又自卑了一些。他不比司绵,司绵是经历过来的人,他才第一次踏进这个圈子。从没有接触过他们。 陈小东:“那我就不会了。”语气淡淡地带有自卑。 这时候,有人来敬苏擒的酒:“怎么,又好上了一个?” 旁边的孙祺在笑:“苏小少爷哪天身边没七八个的?那不够牌面。” 敬酒的人哈哈大笑。 司绵非常受委屈,虽然酒席上不向他以前刚进圈刁难他,因为他是苏擒的人。可苏擒现在在干什么。 “小东,你替我喝了,”苏擒抬了下下巴。 陈小东连忙拿起酒杯,仰头喝下。 “不行,老擒,你这是耍赖,一杯不够,起码三杯,” 陈小东只能自己再倒了两杯,仰头喝了,他们喝的还是白的,喉咙胸腔一片辛辣,呛得他鼻子一酸。闭上眼忍过了,睁开眼后。 苏擒说,“你还真是个学生啊,这么容易被人占便宜么。” 他的眼色从来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悦,还是淡漠。像是从来没有什么情感一样,但是又噙着笑,让人觉得他似乎多情,却又很无情。 这句话听不出来苏擒是什么意思。 陈小东苦涩不堪。没有说话。 苏擒问他:“你能喝多少,” “不知道。”陈小东坦白地说。 苏擒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洗得都发白的衣服,莫名想起了司绵当初被自己看到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一个学生土老帽的打扮。 苏擒和一个纨绔在说笑。 陈小东坐在旁边,司绵对他恶狠狠地说:“凭你也想上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司绵穿着比他光鲜多了,也不用陪酒。 陈小东不知道司绵什么身份,他也不怎么敢还嘴。 很快的,他们玩转酒瓶,转到谁,谁就脱了衣服,或者一瓶吹。 第26章 26 酒瓶转了几次苏擒。 要是酒瓶转到他们这些纨绔面前, 一般都是找身边的男孩代替了。 陈小东不知道。 酒瓶第一次转到了苏擒的位置上,苏擒视线落在他身上,淡淡的, 抱有期待的。 陈小东也不知道怎么, 被人起哄着,说要喝下一整瓶白的,也有人说是就只是一瓶啤酒而已。还有的人称:是混着三种颜色酒水的酒瓶。 第48章 一种酒不容易醉, 如果红白啤混在一起, 醉得离谱。 苏擒替他说话:“小朋友哪懂这么多, 啤酒好了。” “怎么可以, 这可是大贵人苏少爷的人, 白的, 来瓶白的。”张鲸也喝多了, 兴起地叫道。 苏擒拿给了陈小东啤酒,“别听他们的。” 陈小东今晚喝得也不算多,刚才几杯白酒还没被他消化, 拿过啤酒,看到苏擒的眼睛, 写满了纨绔人间。苏擒的银行卡就放在了桌上, 那是给他的。 陈小东仰头就咕噜咕噜地喝下。 白色的沫儿黄色的酒液从他嘴边流出来, 流到了喉咙和胸襟上。 陈小东第一次整瓶吹, 喝得异常地慢。他其实想快点一口喝完的, 但是现实与想象总是隔着鸿沟。几分钟后, 陈小东踉跄地喝完了一整瓶啤酒。 他们虚情假意地给面子说着:“好啊, ”“不错啊, ”“苏少爷的人, 就是干净利落。” 被夸了, 还好。他没有丢那个人的面子。只见那个人双眼淡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底不见有什么笑。 陈小东坐下来了,彻底头昏,以及胃里犯恶心。 苏擒淡淡地对他关心了一句:“没事吧?” 陈小东连忙摆摆手,他不会吐的,吐了就给苏雀丢人了。“没事。” 很快,手机的一个视频通话打来。 苏擒垂眼了,看到了通话人的名字后,他叫上了钱立,让他推自己出去接听。 苏擒走了后,司绵在旁边对陈小东摆脸色地阴阳怪气:“你个傻x,以为他会真能看中你喜欢你?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陈小东听了很难受。 那一整层都是包厢,苏擒上了楼,找了清净的空中花园,还特意选了有灯光的地方。这才接听下视频,他喝得有些醉,可意识什么的全是清醒的。 “哥,” “擒擒,哇,你在什么地方?”视频对面的人,看到苏擒这边光线明暗,意外地说道。 “我,我在外面吃饭,”苏擒喝得脸上红红的,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戏都拍好了吗,哥哥。” 在苏寅面前,苏擒会比较孩子态一点点的。会喊哥哥这种叠词,如果在苏忱苏摩面前,单词叫得比较多。 苏寅身后的背景还是白天,只见他似乎在一个咖啡厅里喝着咖啡,背后是土耳其还是哪儿的人。苏寅说:“拍了一半,这不,回来陪擒擒过节。” 不久后就是中秋节。 人月两团圆。 苏擒很高兴,他问苏寅:“你明天想吃什么,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苏寅笑,他好久没有收到擒擒的关心。居然这一次擒擒要亲自去接他,还安排他的接风吃饭。“随便,擒擒想去哪儿吃,就到哪儿吃。” “行,那我今晚订酒席。”苏擒笑,他心里已经有盘算了,就去他很喜欢的一个餐厅吃饭。 “你喝酒了?跟谁喝酒了?”苏寅注意到他的异样,感觉视频里的苏擒很高兴,仔细一看,看见他脸上粉粉红红的。 苏擒注意自己可能的醉态:“没什么,今晚高兴,喝一点点点。”其实今晚也不是特别高兴,他高兴的是苏寅终于回来了。 “小子,不是说了让你别在外面这么晚喝酒吗?” “不晚,这才国内时间八点还是九点呢,你这么养生吗?哥。”苏擒笑,反驳说。 “不管,你明天来接我,你不要醉醺醺来,来了还得我把你抱回去家里。”苏寅故意地说。 苏擒回答:“快了,他们偏要今晚吃饭,我就喝一点,”他真就只喝了一点,他喝酒容易上脸,脸上粉粉仆仆的。看起来有些醉日海棠。 “好,不打扰你跟他们玩了。”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些狐朋狗友。苏寅的嘱咐,“注意,不能在喝酒了,赶紧给三哥哥回去睡觉。” “当然。”苏擒答应道。 视频通话挂断后。 苏擒重新进去包厢,每个人还是眉舒眼开的,除了陈小东。 陈小东眼里有泪,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 几个纨绔看见苏擒回来,一个个恭维:“苏大少爷,你可去哪儿了?” “不会是喝不过兄弟几个,要临阵脱逃了?” “来来,苏公子可得自罚一杯。” “倒酒!倒酒!” 苏擒笑:“怎么就在你们嘴里,把我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做逃兵,来继续喝,喝不到天亮别走,”这些纨绔最喜欢吹牛了。苏擒也不介意吹一个。 苏擒想着,再待一会儿就走了。 有人替他斟满了酒。 苏擒当然不喝,由身边的陈小东拿起,仰头一口闷地全喝了。喉咙火辣辣的,包括陈小东的脸上。 “你怎么了?”苏擒注意到陈小东的异样和低落的气压。 陈小东掩饰了自己的腔调:“没。” 苏擒看了下周遭,一个个子弟纨绔笑嘻嘻的,可别又让苏擒知道,那些人趁他不在,就故意刁难他的人。虽然是眼前的陈小东是他们故意挑给自己,当身边的监视器。 “你不说就算了。”苏擒也不是什么善主仁翁,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主持苦情剧的公道。尤其在对方不愿意开口的前提下。 陈小东果敢了一次:“有人打了我。” 苏擒挑起了眼:“谁打的你。” 陈小东视线落在司绵身上,刚才那群纨绔看苏擒不在,特意调戏一下陈小东,说他一点规矩都不懂,别人是要他喝酒,陈小东真以为这样,连忙喝。结果杯酒刚抬起,就被打落。 第49章 司绵就打了他耳光。 苏擒的声音在一群玩乐起兴的纨绔耳中尤为清冷出挑:“司绵,你愈发厉害了。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教训人?” 司绵听了,脸上全白了。以前他们趁苏擒不在,教训苏擒的人是常有的事情。尤其他看好的男孩,一个个乖巧闷葫芦得不得了。 就算有性格泼辣的,被打了被戏弄了又怎么样,真以为苏擒对他们是真心的吗? 司绵听了,立即道歉道:“对不起,少爷,” 苏擒看着他,冷眼稍稍眯起,不少的是嘲弄着色彩。 司绵立即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场自己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声音大得惊人,敬酒和嬉笑的纨绔都停下来。 苏擒没说话,司绵继续自扇着。 陈小东看着都傻了。 几个纨绔有人要开口,假装当老好人:“老擒,这是干嘛呢?” 苏擒喝了杯钱立亲自替他沏的茶水,淡淡吐出了茶渣:“不够烫嘴了。” 这句话下来,再蠢的人也知道。司绵扇得自己更狠了。 一下一下的,啪啪声。 嘴角的血丝都出来了。自抽着耳光的人眼底泪珠饱大着,如果司绵不直接扇自己,苏擒发起怒来,可就不是扇耳光这么简单了。 纨绔看得都有些吓人。 “这个败家的跟以前没变过,” “可怜司绵了,” “可怜什么,那小蹄子该!叫他狗仗人势,是苏擒对他好,还是我们对他好,居然帮着我们,还动手打那男孩……” 终于,扇得差不多,自然有人劝了。 “老擒,可别把人训坏了,那张嘴,还能服侍你一下不是?” 苏擒的眼色扫了过去,那个人意识自己说错话,噤声不语。 孙祺终于开口说了句像样的话儿:“别打了,像什么话,一个个以为丫鬟真能登天了。要自省滚回去自省,什么破玩意,眼睛长头上,当起主子来了?”他看不过司绵的嚣张气焰,也是看在苏擒替他们捞了一笔大的生意上。 苏擒脸上上重新出现了一点笑意,他说出一句:“听听,什么才是你的本分。” 司绵才敢停下来,全程低着头,嘴唇都咬烂了,不敢发声。眼睛红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就能放声哭出来。 陈小东以及几个新人男孩女孩被今晚的局吓破了胆。 眼前那个双腿残疾的人,不再是温文尔雅的主儿了。而是披着狰狞面具的、性格狠狞乖戾的恶魔。 药丸在体内的效越来越大,陈小东捏了一下手,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些。 苏擒看着时间差不多,“那个,大家继续玩儿啊,”想着要走了。 几个纨绔纷纷拦着:“这才开胃菜呢,老擒你怎么不继续了,” 孙祺直接就站出来了:“怎么好端端说走就走?怎么,招待不够你是不是,老擒?” 苏擒眼中浮出了淡淡的笑:“还有什么,赶紧拿出来,别吊我胃口。” 苏擒当然知道这仅仅是前菜,他们这些纨绔玩得有多大他会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节目才是正菜。既然都不让他走。那就见识一下,再走也不迟。 孙祺笑:“这才是嘛!赶紧把节目搞上来,咱们苏少爷可等不及了。” 几个纨绔笑作一团。“赶紧的,有什么节目没上赶紧弄过来!” “老伟你搞什么,搞得苏少爷都困了!” 老伟又委屈又好笑:“行行,既然苏擒等不及,那就上吧!” 有人拍拍手,一个巨型礼物包装的盒子送进来了他们的这个包厢。 人们奇怪了:“什么东西?” 一纨绔惊恐说:“别告诉我是几匹母马啊。”他可没这个癖好。 老伟面色得意:“老擒,你去掀开看看。” 苏擒心想,他们还真拿别人的生日局当招待自己的谢答宴了? 他也不怕,钱立本来想拦住他。苏擒轮椅过去,看着礼物还好不算特别高,他翻开了礼物的盖子。 只见四方形的巨型礼物盒四面打开来。礼物的里面是六七个果体的,缠着红绸带捆绑的美人。 有白人,有皮肤蜜色的人。其中还有特别漂亮的亚洲人。 其中有一个人,皮肤雪白的,头发乌黑。外表有些冷清,但像是磕了什么一样,眼神是涣散的。向这间包厢的闹哄哄几个人看来。 苏擒知道前世也这样玩,富人的世界简直每天都这样荒淫的。有钱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苏擒淡淡扫了一眼,他不是非常感兴趣。 礼物箱子里七八个这样的美人,个个是细腰长腿,有长发的男孩,也有天使面孔的女孩。 有的意识不清醒,也有的漂亮得不像话。 孙祺特意找来:“老擒,你挑一个你喜欢的。”第一个挑选权落在了苏擒手中。 座上的那些男孩,尤其陈小东这些新人,一个个都看呆了,以为前一轮已经是他们突破下限的认识,没有想到,一次比一次更刷爆他们的眼球。 苏擒过去,看到了一个皮肤雪白的,头发乌黑的亚洲人。 那个人很漂亮,长相就不容易忽略的那种。唇红齿白,烟红露紫的。在座上比起那些男孩要高出几个档次。 只见他们赤身果体的,不同的肤色在其中交映着。 “都很好看呢。”苏擒实话说。 他表面看着,实际心里个个都不感兴趣。 第50章 那个长相非常漂亮的亚洲人,眼睛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红色丝绸带。苏擒的视线落在了这个漂亮极了的亚洲人身上。钱立上去,扯开了那个人的眼睛上的红绸。 露出了他的全貌。 有几个纨绔倒吸冷气:“啧啧,苏少爷艳福不浅啊!” 席位上也有不少的声音:“好漂亮。” 人间尤物,眼睛很漂亮,像是喂了药,意志不清醒,但是他似乎知道了苏擒在挑他们这种打扮的几个人。 这个亚洲人抬起了朦胧的眼神,看向四周,最后落在了苏擒的身上。听刚才那些人的说话,就是他选中了自己。 苏擒的眼神似游戏人间,更多的淡漠的、玩味的色彩。 钱立是一个兵种出身,向来遇不多这种事情。他知道苏擒混,也知道有钱人的糜烂,可没想到是这么的糜烂。 那个人手脚被缠着了红绸,他看到了苏擒似淡漠又似多情的眼色,于是,故意地爬过来,抵在了苏擒的手边,用嘴去亲吻苏擒的手掌。 痒痒的,酥酥的。这种感觉非常的特别。 苏擒说,既然他自动上来,眼神这么炽热,“就他了。” 陈小东还以为今晚跟定了苏擒,没想到还有别的在下一轮。 司绵更是悔不当初。他教训陈小东是教训早了! 他为什么要打那个乡巴佬呢? 那个人孙祺的手下粗鲁地被推到了地上,苏擒看着地上的美人,眼底没有多少的谷欠望,有几个纨绔看着苏擒准备挑走了一个最漂亮的尤物,心生艳羡、嫉妒的不少。 那个人继续爬过来,想表示愿意跟苏擒开房。 看见那个人雪白的脚踝,狠狠地抓过来,再长身贯入,肯定很爽。纨绔心里想着,再扯动那个人的乌黑的头发,狠狠地像是对母狗那样对待他。 苏擒心想,借这个理由离开也不错。 苏擒的语气里表示高兴:“今晚真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孙祺还真以为苏擒带他们赚大钱了,给点苏擒甜头当是奖赏他苏擒了。“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孙祺早有盘算了,既然给甜头,那么给足。咱也不能小气。 “哦?” 孙祺贴在苏擒耳边,“你最喜欢的情取房。”房卡递上了。 苏擒笑着接过房卡。 现阶段,他相信孙祺还没有识破自己小岛骗局,不然不会是:又拱手送美人又送春宵的。 苏擒答应道:“知我者,孙兄也。好哥哥!” 孙祺笑得更开怀。 苏擒想着,他上辈子就是贪慕这些有福同享,有难他自己一个当的友情吧。 苏擒拿着门牌,带着美人上了楼。 他去的房间,不是孙祺的那一间。而是自己重新又开的三间,他挑了其中的一间进去。 苏擒在客厅上,美人还是五花八门地困邦着。 直到了钱立和几个保镖检查了每间房里的窃听器和摄像头。他们在之前学了这方面的检查监视听的捕获和拆除知识。是苏擒特意让他们学习的。 美人被喂了药,原本雪白光滑的皮肤,褪了大朵大朵花一样的红出来。 只见他脸上点点红潮,手上腰背上和褪,都是红色的丝绸带困邦着。非常有艺术美感。糟蹋这样的美人,是男人或是女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天性。 苏擒当然也只是普通人。他可以抗拒这样的诱惑的原因是:不为别的,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了。 苏擒进去了一间房间,觉得条件不错,今晚就住这里休息了。明天一早去机场接苏寅。 正当他打算休息的时候。 美人在客厅呜呜地叫动着。“他怎么办?”钱立问他。 苏擒安排下去:“等会儿再晚点,让他睡隔壁的房间。”他今晚开了三间套房。 美人特别难受,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擒过去,好心地解开美人身上的红色绸带。 不知为何,苏擒感觉自己像是认识这个人。似乎和他未来还有牵连,有这么一种预感,从他心里冒出。 那个人被解开了,头昏,意识错乱,爬起来,就亲上了苏擒的嘴,柔柔的,狠狠的,非常的狼藉。 苏擒皱起了眉毛,推开他。“你在干什么?” 那个人闭上眼睛,拉着他的手:“我很难受。” 苏擒莫名其妙的。 面对主动送上门的这么一个尤物,猜测,怀疑,抗拒,以及莫名的熟悉感。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什么心里感觉到熟悉? 那个人赤果的身体还有不少的淤青,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那个人再次从地上爬上来,被钱立拦下了。 看向苏擒的眼神是炽热又有些畏惧,也许是在畏惧他的身份。 苏擒不想再去猜什么了:“把他送到隔壁去。”他需要休息了,他明天还要去机场接苏寅。 结果就在他们把人要弄出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钱立意识到警惕,严厉的声音问:“谁?” 外面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打扰苏少爷了。我们是翁家的人。麻烦你可以把门开一下吗?” 保镖透过猫眼看出去,外面的人远不止三四个人。 “大半夜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 “当然有紧急的事情。还麻烦苏少爷可以把门开一下。不然我们要采取得罪的措施了。” 第51章 钱立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敢?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声称自己是翁家人,还要他们开门。这不是危险事情吗? 钱立看向了猫眼,结果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 他面色转忧虑:“翁裴就在外面。”看来翁家人这一说辞没有假。 苏擒捏主意,“开门。”他很干脆地说。 钱立和几个保镖担心着会发生的事情,但话事的是苏擒。苏擒拿定了主意,他们只能照做了。 套房的门打开,外面刚才说话的并不是翁裴。 是另一名身材气场都非常强的男子:“不好意思,叨扰了苏公子歇息。我们是来找——” 他话声未落,视线已经落在了地上那个红绸裹着的人上。 他面色变得非常不好起来:“请问苏少爷……” 翁裴怕他会说出或是做出什么过分的话来,跟苏家有过接触,尤其是跟眼前这位脾气古怪的苏擒打过交道的也只有他翁裴了。 翁裴拍了拍那名男子,他开口说:“苏少爷,你今晚带走的这个人,是我们的人。” 苏擒恍然大悟:“行,你们带走吧。” 他不会中计了吧!孙祺那群孙子!这难道就是他们设的陷阱? 苏擒心念如电,笑笑:“原来是翁家的人。幸好人没用什么大碍。” 翁家的人得到了苏擒的允许进来扶起那个人,带离了总统套房。翁裴看到了那个果体的人身上的淤青。因为运送他,和强制喂药,身上不少淤紫的地方。 翁裴眼色灰暗了一下,“可以让我单独和苏擒少爷谈几句吗?” 钱立看向了苏擒。钱立的眼中的意思是不允许。他要保证苏擒的安全。翁裴也许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苏擒看到了翁裴的抑制住的语态,以及他出言解决要方才差点发生起来的纠纷。他敢相信,比起刚才说话的那名翁家的男子,翁裴对他苏擒来说,要温柔许多了。 翁家刚才说话的男子,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那个果体的人身上,打横地抱起了他。 苏擒留意到,他今晚带走的这个人,是翁家的什么人? 苏擒回答翁裴:“当然。” 钱立的声音透露出不安和不信任:“苏擒,让我……”留在你身边。 虽然圈中传闻翁裴和苏擒关系匪浅,或许还可能是睡过的关系。可是担心和慎重不可少。 苏擒看出了钱立的担忧,他轻轻扬起眉毛,今晚不给翁裴言语上的一个说辞,怕是不好向翁家招待。苏擒淡淡地说:“难道你还怕翁三公子会吃了我不成?” 钱立欲言又止。 “下去,没有我吩咐不能进来。”苏擒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这句话叫他今晚上悔得肠子都请了。 钱立和几个保镖,翁家人都离开后。门关上后,是苏翁两人,也是苏翁两家态度事态的一个交换交流。 苏擒一向坐落在轮椅上,只见他头发干燥,脸色带着淡淡的色泽。在这种昏澹的灯光下,尤其得透着紊白和笃定的气态。 “说吧,翁总。你想问我什么。” 关上门后,苏擒的态度幡然转变了一个调。比起人前留面子翁家,可人后,他的高高挂起的姿态让翁裴稍稍的错目和不悦。 他苏擒真的很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毕竟不是谁,都能把人情世故和面子里子,都处理得这么世故。 翁裴自然也是这个圈子里熏染起来的,他冷笑一声:“不是苏少爷跟我解释解释是什么原因?” 苏擒淡淡地,他不失身份:“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你们翁家的人,这件事你一查便知道。孙祺和裘伟比我更清楚。” 他眼神看过去的时候,是坦然和坦荡的。这件事本就没有需要隐瞒的地方。 翁裴眼睛看过去一下,抬起声:“你碰他了?”也不委婉了。 苏擒实话实说:“当然没有。”他还准备叫钱立送他到隔壁房间。 “怎么相信你?”翁裴问出来,知道这句话白问可能性大,因为花言巧语的苏擒随便说什么都可以糊弄过去。 苏擒藏起来了所有的嬉皮笑脸:“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与其说检测、发誓等等说辞,还不如说个这个似玩笑似事实的话,更能让气氛是轻松点。 他重生后的这辈子,确实对任何人都没有了兴趣。即便他以前的花花公子的大名在外。 “哦,”这你都不感兴趣,翁裴想说出下一句,但是他反而眼一瞟,闭上了后半句话。他说道,“最好不过了。” 苏擒淡淡地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他当然知道他和翁裴今晚上说的话当然不是什么玩笑或是假话,两人谈的内容是非常认真和严肃的。 如果他今晚说了谎,翁家人一查便能知道了。既然这样,还不如跟翁裴说个真话,还能挽回一点两家缓和的关系。 翁裴没有要问的了。“没有了。”他看了一下套房的干净整洁的环境,他们跟过来的时候,是白蓦刚送到这里的不久。苏擒估计对白蓦做不了什么事情。 苏擒刚说出一句,就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翁总可是够怜香惜玉的,”看他刚才紧张感,那个人似乎对他来说还挺重要的,“不知道能不能怜惜一下苏某我?” 翁裴慢慢地抬起了淡漠的冷眼,半带疑惑地向他扫去。“?”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52章 苏擒感到自己身体的燥热,他忽地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对翁裴改口冷淡地说:“翁总出去后,烦请叫钱立进来。” 翁裴没有理会他这句,淡漠地质问:“你上一句说什么?” 盯住了他苏擒。 苏擒就是在吃醋! 凭他上次的送花,和亲口表白,以及对圈子有关他和自己的传闻置若罔闻,还自鸣得意。他翁裴就知道他苏擒浪荡得要命! 苏擒呼吸慢慢地变得不正常起来,他压下了自己的被扰乱了的眼色,重新抬起,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跳出这样一句话: “不要走,翁总。” 下一刻,苏擒脑子里飘出一行字:是哪个王八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下药了…… …… 翁裴没想到他这么饥渴难耐,特意去扌邦住他,看着想要苏擒求饶服帖的样子。 他不是喜欢自己吗,但是见一个爱一个,看到他对白蓦那样。 翁裴不知道生气还是吃醋什么的。 他看到苏擒一个人在川上,挣脱不住,刚才地上的红绸,扌困在了他细柔的手腕上,显得他皮肤出奇的苍白。 苏擒终于压下了眼色,压抑自己的不理智,他在船上向面前的人看去:“翁总,麻烦给我找钱立进来。” 翁裴放低了声音,故作好奇说:“难道我不能满足你吗?” 实际上,他并不打算怎么样苏擒。 苏擒躺在船上,他闭了下眼睛,刚才就不该只带了那个亚洲人,应该将陈小东叫上来。可以解决一下生理。 翁裴看到他汗出来了,黑发稍稍地有些湿漉漉的。非常的引惑不得了。 故意又说了一句:“求我。”看那个人什么反应。 翁裴心想,如果他求自己的话,看看他求自己是什么样子。让他欲擒故纵。让他求自己,自己看够了,再去找钱立进来。 苏擒开口:“好哥哥,” 翁裴:“…………”没想到这个人骨头这么软,见一个爱一个不止,还这么容易的求饶。 翁裴故意冷哼:“你平时都是这么对那些人说的吗?” 苏擒大脑全是废料,想着等会儿钱立进来,立马让他去带陈小东进来。先问陈小东答不答应,如果答应了,然后他怎么怎么陈小东。如果没答应,奶奶的,他继续找下一个。 苏擒说:“我难受,帮我,你会口吗?” 翁裴:“…………”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人,真的传闻中的荒淫无度。 翁裴垂下了眼睛:“求是这样的求法?” 拉直他的身体。 苏擒闭了几下眼睑,睁开,他虚弱地说:“翁裴哥哥,我的哥哥,我真的不行了,你要不就叫钱立进来,要不你让我发泄下。” 翁裴想,苏家的教育是这么开放的吗? 他到底这么牛,是学谁的?是学表里不一的苏摩还是学沾花招蝶的苏忱?还是表面大明星实际放荡的苏寅? 翁裴倒是冷静了不少,“你哪儿难受?” 苏擒喘了几口气:“我特别硬。” 硬的难受。 翁裴:“………………”特么是来勾引他吗? 看住他这张脸,不输圈内哪个一个人。 苏忱是大美人,可苏擒也差不到哪儿去。 相反的,他这种性格,更让人有征服的欲望。 他头发湿了,眼睛也有些湿漉,因为热汗,从他的脖颈,后背,流了不少。喝红了的薄薄的脸皮,稍稍看下去垂落的眼角。 还有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响,他拉着困着自己在床角的红绸,苍白的手腕上被衬托得白细。 光线也不强烈,把他的身上的衣服更加照得紊乱。 翁裴问他:“你为什么碰白蓦?” 苏擒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白蓦是谁?” “是谁让你绑了白蓦的,就是刚才那个男子。”测试他方才澄清的是否是真的。 苏擒意识逐渐开始昏乱起来,他根本不知道翁裴说的白蓦是谁。 他说:“那你现在扌困住了我,算是报复回来了,”他眼睛故意地看着翁裴,他实在难受,像是虾米扭在床上,可是他腿没有力气,他要撑起手腕来的时候,翁裴将他按在床上。 两人力气天生的悬殊。 他反而意乱情迷,却又淡淡稍稍,想镇静下来地去看翁裴。 “我还有哪里让翁三公子不满意的地方,翁总尽可全数糟蹋回来,”他故意还眼带噙着笑,要么激怒翁裴找人,要么就刺激翁裴帮他解决了生理。 这种情况下,他谁都可以。是个人就行了,不过苏擒对颜值方面还有一些要求。 翁裴算是及格了。 翁裴听到他这话,不揉蔺他都对不起他这媚眼如丝的笑。 将他的手折住按在了川上:“这是你自找的。” 看住苏擒的这副样子,即使柳下惠,也变登徒子。 真的受够了。 一口咬在了苏擒的脖颈上,苏擒皱起了眉毛,闭上了眼睛:“轻点,翁三。” 是要咬死他吗? 翁裴冷笑:“你全由我做主,要求不了这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入v后每天固定日更,感谢支持! 第27章 27 苏擒的药劲儿终于漫地上来,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下了放了药的酒,这么迟缓的药劲儿终于上来了。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就在翁裴俯下来瞧着他的时候, 他就想贴身上去。 第53章 胡乱地在翁裴的脖颈, 很快的,翁裴眼睛被挑红了。 压在了苏擒的耳边:“你还真是放诞不羁。” 苏擒的所有劲儿都压倒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哥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喊出了这一声。 翁裴听了, 初听还以为是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意识他有可能在喊苏家的哥哥, 眼神全数地冷黑下来。 他不知道, 苏擒从小被惯大了, 给点甜头好处, 或者服软的时候, 喊谁都是哥哥。 结果惯到上川这儿去了。 苏擒手被扯得勒得生热, 红绸并没有松解。 翁裴故意地狠狠在那个人的耳畔,眼睛乌黑如同一团秾云,他说:“我不是你的苏忱。” 苏擒娇生惯养了, 不习惯这突来的粗盢鲁,眉毛稍皱起来, 又禁不住快盢感, 跟着问出:“苏忱是谁?”快乐荡漾在他头脑里, 什么都飞到了九天云霄。 翁裴被他这个放盢荡的提问弄得愠色加深了几分, 其中又平添上一丝怨尤。而动作更加没有轻重。“是苏忱, 还是我, 更让你更快乐?” 苏擒不会格外去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知道他是在说些扫兴的话。偏偏没有回应和理睬他, 直到重新被那个人扳过了脸, “回答我, 还是说,苏摩更让你谷欠仙谷欠死?” 苏擒那个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动荡,一下又一下的。 “不,慢,慢慢的。”因为对方的手落在了他堉俙缠着红绸的细白的手腕边,苏擒才能反握住翁裴的半张手掌,言语上要求他放慢。 “你不是很喜欢吗?” 喜欢有很多种,有喜欢快的,也有喜欢循序渐进的。这种感觉来势汹汹,掠城夺池。双眼地压仄下来,叫得苏擒眼中幻影如冒金星,如同上天又下地一样。 “还是你以前身边的那些人,都技不如我?” 如果清醒中的苏擒会毫不迟疑轻笑出两声,告知“翁总还真是幽默”以示回击。而现在苏擒只能说:“不,不,我要慢慢,慢。” “不够让你舒服吗?”那个人故意地反着来,过低敛合着的眼睛,被暗红色挑染得一塌糊涂。 苏擒被他诱引地只点了点头,脑子全部是药。他们那个圈子服药来助兴,再正常不过了。不知哪个孙子想让他苏擒更高兴点,所以给他下了药丸。 “舒服。” …… 折腾到了半夜,愈发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那个人身上越来越发香软。可理智告诉着他,再这样他明早骨头都要散了:“我不行了,我不行,我明天有事情做。” “你让我停我就停了?你是在打发我吗,苏擒。” 这个人怎么这样,他都好声好气地说话了。还要故意地在他申上发狠,如同夜里才活动的寝兽。在他说完化后,特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尤为地吐气如兰。 惹得苏擒脑内一团发昏,像是错燃起的熏香。袅袅绕绕,散漫无神,占据了他整个大脑。“四点能睡吗?”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只有胡乱地判断现在的时间。 “可你身体想睡觉吗,你看,它对我的回应不是挺诚实的吗?”那个人带有了黏的银丝的手指,如同羊脂玉,拨开了苏擒的看向他无神的眼睛。 节制。苏擒想,节制是人类最宝贵的品性。 …… …… 清早七点十五分。 骨架被拆了重新零散拼凑在一起似的苏擒瘫在了他自己的轿车上,他这次坐的不再是那辆炫酷的超跑。而是老老实实开了一辆宽敞舒适地四座的高档轿车。 苏家的司机之一老李正在开往去机场的途中。苏擒的衣服都是钱立在车上帮忙整理的,早上从房间出来就没有怎么说话。苏擒似乎没有睡好,惺忪着眼睛,问钱立:“你昨晚睡哪里了?” 这话的声音出来,满是沙哑。不知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同样也没睡好的钱立回答,可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我和保镖轮流守在你门口,休息是在隔壁房睡的。” 喉咙干哑的苏擒欲言又止。 钱立知道他和翁裴传闻,自己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乱说话堉昔。 车程四十五分钟,所幸路上没有怎么堵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机场。苏寅的飞机到达时间是在早上的八点。他们在南区1门停下的车。 机场进出口就已经非常多人。仔细一看,接机的年轻女孩子较多。横幅、应援物、穿着服装和统一小饰品,连同相应的口号都应有具有。 苏擒对明星文化不怎么感冒,也自然不清楚粉丝的那一套。这还是他重生后的前几年,粉丝文化原来就已经发展得这么鼎盛了。 钱立接过了纸巾,替苏擒往干燥的纸巾上倒了一小些矿泉水。 湿润了纸巾后,苏擒用纸巾徐徐地擦了擦脸,他差点迟到了。可他看着进出口集结着这么多人,就知道他哥肯定还没下机。他们找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地方,在那儿等苏寅。 苏擒哑着喉咙,问向钱立:“我的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钱立看了一下:“没有。” “有没有失态什么的?”苏擒担心肾气不足的在脸上表现明显。 钱立再继续观摩了一小下:“没有。精神着呢。”这一句精神着呢,就叫苏擒想到昨晚一晚上翁裴的体力。 这小子,到了五点还要来。 “翁总,我药消了不少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该走了。”苏擒到了那时候不仅大脑困顿、身体疲乏,连声音都沙哑地有气无力。 第54章 “我是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吗?”那个人一口一词地看住他。 苏擒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人要有节制。” “节制是什么东西?”那个人发出了疑问。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带有玩味的故意打量和审视,他的行为好似在观摩一件有趣的东西一样。 苏擒第一次,发现有人比他还会装傻充愣,顺带着牙尖嘴利。 苏擒说:“那你快点,” 翁裴:“?”你在破罐子破摔吗。 苏擒说:“我早上要去机场。” 而且他还要睡个回笼觉,不然他去机场肯定会打盹的。于是,“你要我快,我叫你难忘”叫得苏擒后半夜里终生难忘。 而现在的他就在机场里伸展不得,如同躺尸。只不过别人是躺在地上的,他是被安在了轮椅上。只要稍稍一动身体哪儿,就立即骨头全部散架。他偶尔转了下剩下可活动的眼珠,看去那些年轻的影迷粉丝,她们待在一起,或者三五成群,或飞奔来去。都好不身轻如燕,体态万千。 苏擒让钱立拿自己的手机给苏寅发了条消息,询问他在下机了没。短信发出去后,知道苏寅估计不会回得太快,估计在飞机上苏寅手机是飞行模式。 酒店里。 翁裴体力殆尽,昨天晚上的餍足酣饱才入睡的。临睡前他还特意提醒自己早些醒来,可等他睁开眼,枕边的人不见了。 那个人说了他要去机场接什么什么人,还让他不要搞这么多次,早点睡觉。 气得当场狠狠了一(n)番他。 翁裴平日不是赖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他昨晚手指抚过的触感,仿佛就在梦里。不像是真实发生过似的。他如同淬玉的眼睛眨了一下,重新抬起的眼色,恢复了平日里一贯的漠然。 就当是实现了苏擒的心愿。以后不要再有什么纠缠了。 翁裴穿好衣服,从套房走出去后。进入升降梯的时候,电梯的开合门被按住,急匆匆地跑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也似刚醒,正抬起了胳膊肘揉着惺忪睡眼。翁裴漫不经意地朝他投去了一眼。 只见那个人穿着打扮非常大学生化,按电梯完了后,刚好接了通电话,听到电话内容后,于是他的语气带了点着急:“我不是说了吗,他,他昨晚没有找我吗?” 听得出来他声音软滞,性格估摸也是那种温吞、易受欺负的脾气。 “我说的是真的。你,你都看到了,他带走的是别人。后来一晚上都没有找过我了。” “嗯,昨晚?我,我昨晚是,是和……和我同学睡的,”这个时候,他说得有些慌乱,扰了扰头发。咽了一口唾沫,人紧张地的时候不自觉会吞唾沫。 电话似乎又谈到别的事情,陈小东悄悄声地回答着,“他就给了我一张卡。……我,我不知道是多少数值。” 陈小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宿醉得他大脑时不时地传来了敲击般的疼。“是吗,好,好。我已经下电梯了……”记下来了电话说的地点。 翁裴不经意地看了一下电梯的地上,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躺着一张银行卡,他刚来了的时候还没发现。翁裴将银行卡捡起来,发现那是个灰黑色的信用卡,翻过来,在空白的长横上,还签着苏擒的钢笔签名。 陈小东抬头,下意识地看向电梯里跳动的数字,结果见翁裴拿到了那张纯黑色灰边的信用卡,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异样后,连忙说:“先生不好意思,你捡了我的卡。” 翁裴单手捏住了薄薄的塑料卡,抬起的散漫的眼眸,此时怀揣着怀疑地打量了陈小东一眼。“你的卡?” “嗯。”陈小东心虚地点了下头,可不忘慌张地从他手里硬是“接”过了那张卡,重新地放进自己口袋里。 手捂了一下口袋,他生怕翁裴会说些什么,全程不自觉地低着头。偶尔抬起头,不过是带着一些焦虑地看向电梯跳动的字节。 翁裴看见他长相很清纯,眉眼还有一丝眼熟,像是苏擒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什么司绵。 翁裴声线如同朝露凝的冰粒,口吻习惯了淡漠:“那卡上写苏擒,你叫苏擒?” 陈小东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电梯门开了,他慌忙地抛下一句,“这是我朋友送我的。”说完后,赶紧去走了出电梯。 这个人,虽然是学生模样,可是举止古怪,言语闪烁的。 陈小东出了电梯后,翁裴看了下今天的日期,是个礼拜天。 随即,他跟上陈小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订阅! 感谢天才果果 小可爱扔了4个地雷! 感谢以下小可爱营养液: 读者“(相思子、)”,灌溉营养液 +88 2020-06-25 17:56:30 读者“无虞”,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5 11:41:05 读者“伊迪丝”,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2 1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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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祺交给助理,助理查了一下,告诉了孙祺卡里面的数值。孙祺嘲笑了一句:“面值5千?苏擒什么时候经济困难了?” 直视着陈小东,直到他眼色稍许闪躲。 心知肚明的孙祺笑了一下,安抚他:“卡你拿。” 陈小东立马说:“谢谢孙总。”听别人都是这么叫孙祺的,孙总。 孙祺问:“那些东西呢?” 陈小东把背包拿出了,巴掌不到小型的摄像头,录音笔之类的。 这些东西都没有用上。 孙祺助理把它们收起来了。“你也太没用了。”孙祺出言不会在意对方。 陈小东低着头:“对不起……我没有,没有……把事……做好。” 助理假意温柔说:“要是苏擒联系你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陈小东恍惚,他追问出:“可,可我昨天都没有和他在一起。他还会联系我吗?” 助理微笑:“那要看你的努力了。” 孙祺不是很耐烦:“等他联系你,我们再谈吧。”起来走了,助理跟上他的脚步,离开咖啡馆。 坐在孙祺后面的翁裴,他看到了孙祺助理从容收起的录音笔,隐形摄像的器材。黑漆漆的带有许多线头的金属仪器,还真是没少算计。 翁裴离开了咖啡店。 还在卡座的陈小东埋头想,让苏擒联系自己?天方夜谭。要说看自己努力?陈小东遗憾地想着,他还会有下次机会吗? 翁裴开上了自己的车,敞篷的,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四周。 蓝牙耳机塞上耳朵,里面传来了熟悉的人声。翁裴淡淡地问:“翁九了,怎么了?” “少爷,白蓦少爷醒了,少爷你要不要回来看下白少爷?” 翁裴面容如英气,他视线前一片广阔,正是早上无多余车辆的高速路。他正在过跨海大桥,语气散漫:“白蓦身边不是有翁饶和翁恕吗。” 翁九的声音消失了,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白蓦回国你没去接他就算了,人家……” 翁裴把电话挂断了。 翁裴不经意抬头,看到了公路不远处的蔚蓝色的巨型指示牌。上面提示着“右转机场”。 机场,机场,苏擒去机场接什么人? 他随即地口是心非说:“他去接谁关自己什么事情?”自作多情不是他的风格。想着,他直径地开过了那个指示牌。 在机场南一门前面好一段路的高档轿车上,此时的苏擒正在轿车上等待苏寅。苏擒给他发来了语音,告诉他会在南一门车内等他。 苏寅一下飞机过来,无数粉丝簇拥着地跟过来。喊着苏寅的名字,粉丝不乏有影迷,提笔要签名的有,组织秩序让苏寅走出通道的也有。 那个人签了几个名字后,把本子还回去。有粉丝忙在身旁对他殷勤:“累不累,不要签了。坐十几小时飞机了。” 苏寅大半张脸被墨镜挡去了。留下了他这下半张的浓颜。身形极高挑,质感的剪影。发色是一贯的漆黑,只是他走到了南一门的出口时。 认真跟他们说:“我家人来接我,他不喜欢镜头。你们送到这里就好。” 粉丝纷纷听劝停下脚步,嘱咐祝福都有。而突然冒出了一个粉丝不听劝告,非要跟着他身边。 苏家保镖拦住她。 粉丝哭喊。 南一门的好几个粉丝教育她:“别嚎了,你这样是苏寅的粉丝吗?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干脆你当苏寅经纪人好了。” 粉丝才泪眼朦胧地收住声音。 第56章 她们远远地看见苏寅坐进去那辆x市车牌的高档轿车。 有人拉开了车门,上半身探进来。随即的,还有淡淡的水生薄荷、睡莲叶的香水气息。隐隐的尾调,绿胡椒、白麝香若隐若现。 苏擒抬起头,看到了来人:“哥。” 那个人把修长的腿收起来,放上车。合上了车门,转而看向了面露淡淡稍稍欣喜的苏擒。“看你样子昨天没少喝吧,擒擒。” 苏擒发觉,这一世他的撒娇愈发娴熟:“哪有,想着哥你,我滴酒不沾。”他此时的声音还是有点哑。他刚才已经叫钱立去买了两盒金嗓子,含住了直到苏寅的出现。 苏寅笑,他的笑容从来都是遮掩得较少。不像苏摩苏忱,即便开心,但是必要时候不露一点痕迹。他手里拿出来了一个灰银色礼物纸包裹着的方形盒子。“我也天天想着擒擒,特意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苏擒不想动,“哥哥帮我拆。”他胳膊还有点酸,坐在的姿势刚刚好,他要是去动,腰又得酸好一下。撒娇一时爽,一直撒娇一直爽。 苏寅很宠他,替他把礼品拆开了,那是个绒丝的腕表盒子。只见打开,里面的机械表是苏擒非常喜欢的一个牌子。挑选的款也是苏擒喜欢的图案。这一款即便没有百万,至少八字打头。 苏寅将腕表盒子的百达翡丽摘出来,“给你戴上试试好不好看?” 苏擒高兴,递出去了左手。 等苏寅摘开了百达翡丽的腕链,要双手放上那个人的手上,只见他眼睛稍稍一暗,视线落在了苏擒的一贯苍白的手腕上的边缘,边缘四周泛着淡红的淤痕。 苏寅的眼盯了好一下:“擒擒,你手怎么了?”抬起了眼,看向苏擒。他眼底如暗澹的天光,一如电影质感的骨相皮貌。 苏擒干笑,他为什么要让苏寅亲自给他戴腕表呢。他右手装做样子地摸了摸左手的手腕,挡住了极浅的淤痕:“昨天睡觉的地方蚊子多,叮了几个包。”如果不是苏寅眼尖,这么淡的痕迹一般人很少注意到。 他不抬起右手还好,两只手都因为被红绸给勒了一下,他皮肤从来是出奇的薄,哪怕捏上一小下,都容易留下了淡淡的红。更别说被绸带勒出了浅浅的红痕。这种淤痕,要它消褪,起码半天以上的时间。 苏擒抬起手摸了一下腕表。装模作样也是真心实意感叹:“真好看。”手很快地,又放下来。 “擒擒,”苏寅坐正了身体,手里的礼盒伴随着他的情绪给扔到了一旁,“你长大了。” 听着这带有落寞的声音,苏擒不慌不忙地说:“我永远是哥哥眼里的小宝贝。”以前让他张嘴说这种话,不如让叫他跳进去x市的襄江游两轮来得更主动。 苏寅表情淡沉的,似乎是一张深不可测的山鬼图,他眼睛一挑,眼角是暗澹的。似审视着苏擒:“是吗,告诉我,谁把你弄的?” 苏擒掩饰的声音带过:“什么什么弄的,谁敢弄我。”一天天的,情辶取情辶取,情辶取出问题了。 亚洲扌困糸邦,下次还扌困不扌困糸邦了。 “是吗,”苏寅面无表情,这种淤痕,他很快就想象和什么联想起来了。他不似平时的好说话,他言语在这个时候显得如外面新探出来的冷冷红日朝阳一样,“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与他通话视频背景光线乌漆嘛黑的。很难不想象到哪里。 苏擒直接:“孙祺他们,有人生日了。非要我坐一会儿。” “然后呢。” “然后我就坐了一会儿。”苏擒微微笑。 “你昨晚睡的哪儿?”苏寅翻起了眼皮,如同紫黑透了的山石榴的眼珠看紧他。 苏擒回答:“四海酒店。”很干脆。 苏寅随即点了两下头,语气中略带伤感:“你和谁交朋友哥哥从来不管你,”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记恨,“可哥哥不允许有伤害你的人。” 苏擒活跃气氛,“怎么会是……”伤害呢。话没有说完。 昨晚不过他是回去休息,一下子玩大了。 苏寅抬起眼。电影质感的脸一览无余,色是刮骨钢刀这句话,他的骨相将这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苏擒收回了最后两个词。“哥,我贪玩了。” 承认,承认还有一线生机。他不想苏寅难过。他和苏寅关系最好了。他一句话,苏寅还二话不说给他卡里打了八亿。这种哥哥哪儿找? 苏寅拉过他的一只手,审视着,又似漫不经心地翻过来查看手背手心。可是漫不经心会这么在意地反复看吗? 当他看到苏擒的手腕的肤色如同哀哀荒原,细长的淡紫血管如同汩汩长河。那两指宽的缠邦过的痕迹,如同编织的淡淡花环。却在他眼中,似生牛肉的艳红。 苏寅的指腹放在上面轻轻按下和触碰,苏寅偏着头颅,他眼底是浮光掠影。问苏擒:“疼不疼?” 苏擒:“不疼。”苏寅细细地在他手腕骨上捏了一周,苏擒想,怎么会疼,也就一些淤痕。要是苏寅捏他的脸,也会有的。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把让钱立将那红绸扔出去。 苏寅捧起他的手,放在牙间兀自地张嘴咬了一下。 苏擒没想到突然被咬了一下,“你干什么?” “这样呢,疼不疼?”苏寅脸色与平日的嬉皮笑脸不同,笑靥和轻松全部收敛起了,只剩下眼底的深究和不悦。 第57章 苏寅询问:“不疼?” 苏擒:“……” 见苏擒没有说话,苏寅眼色乱了一分的情绪,他过来哄他说:“你疼,哥哥更心疼。”两手揉着他刚才被咬的地方,轻轻地抚了一下上面的浅浅的印记,还有腕骨周围的淤痕。“不要做这种事情好吗,答应哥哥。玩……” 苏寅眼睛暗澹了一下,他觉得自己都说不出口。可是做哥哥要说这种话,告诉苏擒:“玩可以,”可以吗,苏寅心里回答是,玩也不可以。“不要让被人伤害到你。” 玩?他心里也不想苏擒“玩”。这种玩当然是代指别的事情。大家成年人了,都心照不宣。 苏擒与他之间没有什么心眼,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时苏寅想的是什么。苏寅都这么严肃了,他当然答应下来:“好。” 苏寅目光另有其他闪过的眼色。 “哥,你怎么,” “什么怎么?”苏寅给他用手轻轻地揉着手腕,拿眼看苏擒。 苏擒天真:“这么好呢,又送我表,又借我钱。” 苏寅恢复了往日的性格,脸上找不见一丝灰霾。笑吟吟:“擒擒是我唯一的弟弟,不对你好对谁好呢。擒擒,咱们晚上去哪儿吃饭?” 中午时分。 陈小东回了一趟学校,他拿着苏擒的卡很高兴,把里面的钱全部转到了他个人账户下。想着,把里面的钱晚上的时候转到母亲的账号。告诉他们自己兼职了。 从食堂出来后,他哼着小曲,打算去图书馆连上wifi把计算机作业给做了。 结果当他走到拐弯的地方,脑门就砸来了一记发沉的疼痛。有人将他拖置到了人少的校园后巷。陈小东挣扎无果,看着他们拿着棍棒。 一群陈小东见都没有见过的人,他慌神了:“你们,你们是谁?”那群人片言不发,狠狠地教训了陈小东。陈小东抱头躲避,很快地,鼻血淌落下来。 直到有路过的学生看到了,叫来了保安:“你们干什么,怎么打人了?”那群人才作鸟兽散,放开他走了。 “你没事吧,”陈小东等那群人走了后,想爬起来,结果摸了一大滩血。打起来他真不要命那种。 挂彩不少的陈小东在几个学生扶住,摇晃着他:“你被抢劫了吗同学?” 陈小东要昏迷之际还不忘地捂着自己口袋,发现钱财和银行卡还在。有人见状,便问他:“同学你得罪谁了?” “我哪知道啊……”他欲哭无泪,他根本就没有得罪什么人。说着就重伤昏过去。 下午的时候。 苏寅回到他另外购置的一处房产,他在戴着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是吴语。他正在要饰演的角色一个会讲吴语的人。 耳边全是吴语软侬的放慢人声,如果正常起来,听不出是哪儿完整的一句。这样的一个音频世界,其余的声音一丝进不了他耳中。 他慢步地走下地下室。 他的面容被澹淡的光线徐徐地照出了一点轮廓,在这个昏无光线的地下宽敞的空间。直到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才看到了这里站了不少他的人。 眼里像是有什么飞舞过,翻飞的是什么刀光剑影似的。 直到有一个人爬过来,抓过了自己干净的裤脚,抬起的半张血污的脸,嘴里似乎喊着无声。 耳机这时候才摘开了一点。听到司绵的哭泣求饶:“三少爷,三少爷,救我,救我……” 司绵被那些人再度了抓过来,司绵疯一样地喊着他。 苏寅耳机重新戴上后,里面又是嘈杂的吴语人声,几种不同音色的吴语混杂在一起。叫他更加沉浸在这个角色的语言世界里。 音频播放卡到了最后一个点,耳机的发声播放最后一个单声,机械录音的空白嘈杂停下来,耳边一片清净。等他摘下后,那个人刚才抓他长腿的人,此刻奄奄一息、浑身血污。 有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苏寅耳机收好了,声音冷漠如水:“苏擒昨晚跟谁在一起?” 那个血流不止的人开口:“他带了一个陌生人走。” 这时候问话的效果是极好的。因为他不会听到任何废话。 “陌生人?”苏寅打量着自己手上,与苏擒同款却是另一种颜色的腕表。苏擒的是绿色的,他的是蓝色。幽幽的,泛着金属淡淡的银光。 司绵声泪惧下:“我们都不知道那陌生人是谁,是,是孙祺安排的。可,可后来听说,那,那个人是跟白家有关。”他也就事后,听说那个人当晚被翁家人接走了。那人姓白,听他们说还是圈子的人。 圈子里,翁家是一大姓氏,这是放在北方而言。翁家子孙众多,盘踞国内无数。南北方都有翁家的身影。而在南方,苏家盘根错节,权势滔天。就像苏卫两家联姻一样,翁家和白家关系不浅。白家近来的这些年依偎着翁家而存活,在圈子里名号逐渐响亮了一些。可昨晚那个被苏擒带走的人,根本就没听过是谁。 “他叫什么?” “听他们说,叫,叫白蓦。” 苏寅根本没有听过白蓦这一个人。有些人赫赫有名,如翁裴。有些人就听得耳熟,却想不起脸。可这叫“白蓦”的,根本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昨天裘伟过生日了,白蓦是苏小少爷亲自挑走的。”司绵哭哭啼啼。 “苏擒嗑药了?”苏寅眉毛浓淡的刚刚好,他本是一点都不沾这纨绔圈,很早就出道的他,家里只留了苏擒还在圈子里玩。 第58章 司绵摇头:“不知道,他,他以前吃的。昨晚,昨晚上没有看到他怎么吃。”(这里的嗑药不是dupin。单纯是川上助兴的药物。) “哦?” 两边的人又上来,司绵下一刻立马哭,摇头跟拨浪鼓一样:“放过我吧,三少爷,我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作者有话要说: 1、这几章写的药丸,是圈子里chuang上助兴的药物。文里夸大了一些描写。实际并非什么chun药和du品之类。在他们圈子非常流行,没有什么害处。孙祺也会吃,每个人都会吃。不算是算计主角。 2、白蓦不是孙祺他们故意安排的。 解释一下,怕小可爱看不明白。 感谢茶马小可爱扔了1个地雷。 感谢读者“伊迪丝”,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6 01:11:53 第29章 29 司绵被抓过去后, 叫喊声声嘶力竭。最后他奄奄一息,视线里出现了苏寅最后一抹轮廓人影:“别和张鲸他们走太近了。”那个说的声音冷冷得,就像是他躺在的血泊中冰冷的水泥地上。 这几天, 苏擒叫司绵出来玩, 司绵都没有出来。 苏擒问:“你怎么了,发什么脾气?”以前叫不出来司绵,是司绵生他的气。不过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电话里面的司绵声音发闷, 语气显得有些难过:“我母亲生病, 我回了一趟家里照顾她。” 苏擒恍然点点头:“哦, 那你忙吧。” 苏擒总算清楚了他前几天带走的人是谁了, 那人名叫白蓦。在上一世, 他抢了翁裴的白月光, 那白月光不是别人, 正是白蓦。周遭的纨绔哄抬怂恿他,可他连白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听闻白蓦对他有意思,于是他处处和翁裴作对了起来。 苏擒想了想, 那白蓦长得还真的不错。 可是,他吃一堑怎么不长一智。白月光是吧, 他离得远远的。碰都不碰。 那人从国外过来的路途上, 不知道是怎么和孙祺后面的买卖集团遇上了。被掳了送来给孙祺热场子。 要是孙祺他们知道那人跟白家有关联, 而且白蓦那人和翁家缘分不浅, 给孙祺十个胆子都不敢这样来欺负白家的人, 更别说是“算计”苏擒了。 这些天搞到了小岛钱后, 稍许安分下来的苏擒, 思前想后, 他认为自己要搞几分认真的态度, 如果能在苏门往上升一下, 拿到点实权,可能会好一些。如果他可以更接近一下权利中心,是不是可以更能摸到一点前一世覆灭的真相? 他到现在都没有抓得非常透仇家是哪些人。可他觉得苏门水不浅,他被调换的演讲稿是一次提醒。 苏门有个大客户,正在碧湖湾的别墅售楼中心剪彩。苏门派了好几个部门员工去。 一个剪彩仪式,在一个别墅的售楼部的大花园里举行。湖光山色,花鸟环绕。好不惬意的别墅开发区风光。 只见不远处李宗和客户言笑晏晏。 他慢慢地被推过去,跟他的小组负责客户打招呼。苏擒看了一眼李宗,钱立问他:“怎么,李宗有问题吗?”在苏擒身边待久了,虽然苏擒不说做什么事情,钱立隐隐觉得他与以为不同了,更具备负责任。 苏擒似乎在谋划着一件大事来。 苏擒收回目光,“没什么,看看咱们李总裁的风姿卓越,想到我哥苏摩了。” 钱立说:“大少爷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男人事业上都会有想法。尤其面前有这么一个事业大成的苏摩,不少人甘心沦为苏摩的崇拜的和追随者。钱立也不例外。 苏擒淡淡一笑,笃信说:“当然。” 参加完剪彩后,苏门员工回到了苏门。 回去后,苏擒的小组成员议论不停,苏擒回来的途中才发现他们的异样:“怎么了?” 一个年纪不小,热衷八卦的荀风生的悄声说道:“听说我们的员工有人跟别墅开发老总发了他的丑闻照片……” 王娜称奇:“不是吧,谁发的?” 荀风生:“还不知道呢,或许别人发的赖上咱们苏门了。” 钟辛问:“什么八卦呀?” “那名别墅老总蒋磊最近跟小三闹上了网站头条,网上他夫人的社交媒体攻击着小三。有人以苏门营销部的名义发了嘲弄蒋磊的信。还发了不少他和小三的照片。”荀风生说着,“刚才你没看到,李宗跟那个蒋总聊了这么久吗,蒋总脸色都不对了。” 似乎开完了会议的付舟声和赵向回来了。付舟声环顾恢复工作常态的职员们,看到其中一个人,说:“苏擒,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给蒋总发辱骂信的ip找到了。ip地址查出来是营销部,是你的这一台电脑。”付舟声看向了苏擒。 苏擒坐在轮椅上,他眉不惊眼不澜的,“是吗?那一定有人用我的电脑发了。”又来这些无聊的把戏,太闲了。 付舟声没想到苏擒这么吊儿郎当的。继续扬声话语:“那边很生气,说下个季度和这一年都会考虑和我们的合租关系。” 他们蒋氏的售楼出了名的金牌畅销,说了要找到这个发辱骂信的员工,做出应有的处罚。蒋磊才能稍微。 苏擒接他的话,愈发嚣张的:“找啊,当然要找出来。我倒要看是哪个人冤枉我。” 付舟声:“……”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接话,虽说是可能冤枉他了,可他这个态度也太随意恣睢了,“当然会找,你把你当天用过电脑的时间,干什么,以及谁用过你电脑说一下。” 第59章 苏擒出了办公室后,周围的人两三,偶尔向他抬起来头。也有些在忙碌手上的事情。 自从苏擒上回演讲稿一事,他以丢了东西的名义想查监控,发现递给他发言稿的人是钟辛,而写稿子的是王娜。不过就算挖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小虾米,他要找大头的。 于是在上一次,他就在了他桌上的绿植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每日让钱立看监控是否有人发现监控。以及调整了几次监控的位置。虽说办公室有监控,可是他位置不偏不倚,正是办公室的监控死角。 不知道当初赵向安排这个位置给他,是想他好好偷懒呢,还是另有目的在? 下了班后人都走后,他看着被钱立调出来的监控,这几天都有几个同事碰过他的座位。因为苏擒一向不加班,留下来下班的要用电脑,顺便会打开一下他的电脑。 看到了一个人过来拉开他椅子,站着身体,操作了鼠标很快就走了。这个时间点是中午时分,恰合发送辱骂信的时间点。 那个人穿着理工男的衣服,模样像是钟辛。 苏擒并不算把钟辛报上去,以免打草惊蛇。惊扰他背后的人。 苏擒找了付舟声:“付主管,放心我会跟蒋磊经理谈。”付舟声知道他们苏家的人脉和影响力,他淡淡说:“行。”他都这样说,冤枉他的可能很大。 很快的,蒋磊那边真不追究了,额外地再追加几个季度合作。 赵向笑:“苏少爷果然是苏少爷,人脉通天。” 付舟声淡漠说:“把你电脑上锁,下次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既然找不到人,而且他的电脑桌是死角。“对了,你座位也调一下吧。有监控好点。” 苏擒:“行。”虽然调到了监控下,可人也收敛起来了,当然不再有什么行动好让苏擒抓了。 苏擒让钱立调查钟辛。他们在办公室一个角落装了个摄像头,专门对着钟辛的方向。 钟辛被调查,苏擒得知他一毕业实习,后来业绩好,进了营销部。钟辛家庭一般,父母是工人。他被前营销部主管文达赏识留在营销部。 而文达前不久升职做了销售总监,协管营销中心几大部门。 苏擒说:“查一下这个文达,以及所有和钟辛接触过的人。” 周末。 lpl的夏季赛打得火热,苏擒飞去了现场看比赛。 带着蓝色细绸带子的入场vip贵宾牌,苏擒坐落了前排观众席上。那时候电竞比赛还不是在公众面前流行,可那一天那一场比赛座无虚席。都是自发的电竞爱好者,不远千里到来。 那是坐落在响市的幻云体育馆。响市那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在国内的中部。 他留意电竞行业,是想搞点小钱。如果苏家真被他折腾倒了,还能有自己一点小钱。帮忙一下苏家。 比赛正是八分之一的ww对一个老牌可没有什么成绩的俱乐部。 卫危的电子俱乐部ww上来,几个小伙子打招呼。一行人中,上单顾虑长相很不错,因为ww拿下了今年的春季赛冠军,那天就已经有ww粉丝在,在台下高喊着顾虑名字。不过卫危的俱乐部ww今年初崭头角,观众还不太熟悉ww俱乐部。 卫危一个人坐下来,坐在了苏擒身边:“这么认真啊,还真下不少功夫,” 苏擒坐在他隔壁,咬着吸管里的椰子水。“当然。我什么时候不是做一不二的?” 卫危看了一下底下坐着的观众,大多来支持的yuyo的。“今年冠军的热门战队是yuyo俱乐部,年年夺冠,夏季赛的冠军也想包揽下。强势,势头猛,那些队员正直当打之年,十分强哪。”无论从哪一方面说,yuyo都强不得了。 他们看的正是八分之一决赛。八分之一决赛的意思是:十六强两两对决,留下八支队伍。 卫危的ww由于春季赛赢了,犹如一批黑马,给大家留下了不少期许值。 巨大的屏幕上,ww和老牌俱乐部的第一轮赛事。 苏擒观看,钱立在他身边,虽然他不懂游戏,可也看得大为投入。 苏擒看到,顾虑上单操作很细腻,在职业选手中,玩的上单英雄一般以强势为主,对线单挑要过硬,这种英雄才会拿到比赛中。可是顾虑选了一个花里胡哨的上单英雄,前期在一次打龙中,顾虑拿下一轮四杀。现场沸腾。 顾虑先进场,对准对面落单的法师发起攻击,勾引来了对面。对面射手进场被顾虑秒杀了,顺带把法师收下。顾虑老谋神算地绕了一圈等技能冷却,以残血的状态收走了对面打野和辅佐。 精湛,沉稳。第一次看到有这么灵活且毒辣的上单。 非常亮眼!场上叫“顾虑”的人多了起来。声音也从刚才的不小转为了大声。 “顾虑!顾虑!……” “ww必胜!顾虑加油!” “顾虑妈妈爱你!!” 苏擒看去顾虑那个人,只见他黑发,眼神凉。右手操作的鼠标点击流畅。他专注,且非常的沉稳,老练。 “顾虑几岁了,”苏擒问向了隔壁同样观战的卫危。 “十六岁成为职业,之前在小俱乐部里打,队伍的成绩不出色,今年应该是十八了。”卫危对每个选手都了解,毕竟像他这种亲力亲为的俱乐部老板不多了。其他的俱乐部老板投资就可以,底下的事交给熟悉电竞的人去做。 可卫危不一样,这是一个对电竞充满渴望和热情的人。 第60章 钱立看着场上几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在键盘如飞,眼神沉着,藏着杀伐。热爱了,付出了,这一行才会成为自己的事业。 一局结束,他们休息十几分钟。 苏擒出去走一走,这是个如同机械朋克彩云的体育场,造型前卫而又具备辉煌荣誉。这座城市凡是有重要的赛事都会拿来比赛。尤其是响市的足球场,凡是淘汰大赛事在这里进行,而且从未失手丢分过。直到后来几年才打破了记录。 风声猎猎的,苏擒被吹得稍稍抬起了眼。 什么时候,他可以完全不靠苏家呢? 不少游客也出来透气。 翁饶翁恕是个双胞胎,长得不太相似,细看很容易就能区分。但如果恍然初见,就觉得他俩长得一模一样。 白蓦脸上贴了yuyo的标签。他过来响市游玩,过来看一下lpl的赛事。 “要不要喝水?” “要不要吃甜品,”翁饶和翁恕问他。 白蓦一笑,点点头。俩兄弟假期有的,随便请个假不去上班,自然可以陪他出来。 白蓦出来体育场的时候,苏擒被推进了体育场。两个人擦肩而过。 最后一场八分之一的决赛的最后一局比赛前,顾虑喝了点水,教练指挥他们几个人说:“我们这一轮拿一个突进的阵型,顾虑,你拿xx英雄。” 顾虑思考了片刻,说道:“我觉得拿yy英雄更好。” 教练否定了他的想法:“yy过于笨重了,发育慢。不必这么求稳。” 顾虑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对面经验丰富,这一轮决定淘汰。他们会稳打稳算,估计要打一场时间长久的恶战。”他说话的时候,气态轻许,可是力道韧在。分量和语气不轻。 教练并没有理会顾虑,他转而对打野陈学业说,“就拿前期强势的打野zz,”对射手法师一番安排后。 回来接着跟顾虑说:“你就拿xx英雄,yy不符合我们这一轮的阵型。” 他们上场选英雄了,顾虑排在首位,在拿上单位的时候,他犹豫地鼠标点在了yy英雄上。上单操作空间不如射手打野,那时候最受追捧的大多是射手打野以及法师。 那些年,射手零换几的击杀,操作秀得更是天花缭乱,无数人顶礼膜拜。 教练的强硬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顾虑,听我的,拿xx。” 他们要速战速决,教练对于ww的这一局已经是胜券在握。对面虽然不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战队,可没有什么成绩,根本不是已经拿下了春季赛冠军的他们的对手。 辅助宁檬是个打了好几年的职业,他在里面算是经验和历练最多的。他喊了一声顾虑,“顾虑。”顾虑回过头来:“嗯,” “我会帮助你的。”宁檬对他说。 顾虑思量如电,最终听从了教练,拿了前期强势、操作极花哨的xx上单。 比赛开始,前期他们打得果然非常顺畅,对面被他们全程压着打,节奏根本把控不过来。 可是ww他们追求高歌猛进,很快,在一次团战中丢失主动权和节奏。这一次,面对着对面稳重耐草的阵型,而且在极其难攻下和极其耗损他们的方式,屡屡久攻不下。 教练发起指挥,要求他们包围对面一个落单的法师。 顾虑心念如电,他本来是第二个最靠近法师位置的人,只要他赶过去,就能和辅助一起击杀对面法师。可是他头脑已经出现了不太好的预感。 后来,顾虑是倒数第二个到达那边,没等他全部探进去,他的三名队友被对方包围住。 四名队友在包围中被击杀阵亡。对面五人,只有两个是残血的,一同进击他们水晶。 教练恼羞成怒:“顾虑你在干什么!你早包围过去他们射手就死了!”教练也非常年轻,一下子满盘皆输的情况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几乎是一两秒时间稳定了情绪,教练立马叫顾虑。“顾虑你去他们后方把兵清了。”团战胜利后一路进击他们的水晶,一般对面都会在一路上护着小兵进水晶,不会让别人半途截住他们的小兵。 听到教练的指挥,而顾虑不为所动,他用不多的时间回水晶补满血,站在了水晶口。 教练咬住怒气:“你在干什么,顾虑?”一般职业选手尤其是运动员几乎没有不敢不听教练,你不听教练下来后第一个就是处罚。教练深谋远虑,想的自然比普通职业选手多。没有人会善做主张不听教练的。反正输了教练背大锅。 很明显的,他们就要输了。卫危的ww将止步十六强! 顾虑知道:即便刚才自己绕后清兵,有80%是:自己死了,也无法清除全部兵线。 于是这下几个队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虑送死兼水晶爆炸。 打野的陈学业气急败坏,可他刚才一波团战失误了,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说:“守住啊!顾虑你一定要守住!” 虽然大家都知道大势已去,怎么受得住。 法师还有一丝生机希望,鼓励道:“顾虑你别冲动,清兵就行了。你一定可以。”用xx这个脆皮英雄守住水晶,在这些职业选手进攻的面前,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兵还没到水晶的射程范围的一点点距离,顾虑率先二技能减慢对面残血的打野和法师,大招跳起,再一技能收掉了打野和辅助。全场震惊:“我去!!!” 操作还在继续,对面射手的输出和上单顶进来,射手被顾虑这个爆发英雄大残血一刀秒掉,再平a补攻击,收掉了射手。 第61章 “我靠我靠我靠靠!!!!” 对面上单砍他,秒换复活装备后,横劈一刀与对面上单换了。 “这是上单?这是天神下降吧!!!” 兵线还有,但是在短短的五六秒时间,他们的队友复活了出来清理到家门前的兵线,对面的辅助也退了回去。 这一场一换四的极致操作力挽狂澜,惊艳全场!!! “我草!顾虑你他吗做到了!”队友喜不自禁。 “守住了守住了!!”教练激动不已! 解说震惊,语言没有停下来,在解说刚才的极限操作后,同样地继续声嘶力竭:“xx上单力挽狂澜!这个初出茅庐的ww战队的上单顾虑,让我们记住这名小将的名字!——顾虑!!!!” 观众屏住呼吸看到了这一轮极限操作的站挑,拍手叫绝:“我靠!!” “xx英雄不是一只被叫花拳绣腿吗!!!” “我用的是假xx英雄!!!”网上观看直播的玩家和观众称奇的、暗叹不少。 “顾虑,五分钟之内我要顾虑的全部资料!!” “ww我今年年初就看好了它!给我冲啊ww!!!” 捕捉队友的大屏幕镜头很少会放在其他人身上,这时候却放在了台下一个年轻男子的面上,捕捉他刚才由阴转晴稍稍展开的面目上。 弹幕不停,狂刷刷的:“这人谁啊?长得好看也不至于抢选手镜头吧。”底下的观众也纷纷好奇。“谁啊,那个人谁啊?” “他是ww的老板,卫危。” “哇靠,富二代吧,这么年轻。” 苏擒就小时候看过球类的比赛,知道那种绝杀或者力挽狂澜是怎么燃的心情。他微微一笑,掩饰不住:“卫少,你这位上单小朋友可是前途无限啊。” 他虽然看的不多lpl,玩得也不好。但也能看出这个顾虑上单的水平,几局下来,在一众职业选手中绝对是非常高的。 卫危原本看得比赛,叫他心情极度不悦,尤其在最后一轮还给他玩了个心跳,不知道是什么垃圾战术居然求好看求快,久攻不下队员们的心态发现变化,很快就露出失误,且在中途就崩了节奏。 看到刚才顾虑极限救火的操作,听到苏擒的夸奖,卫危稍稍一冷笑:“名师出高徒,是我当初高价挖了他三次,第四次才来的ww。” 这句话也有不少自夸他自己眼光好的,在好朋友间这种自我吹捧可多了。 苏擒对卫危报以一眼:“确实厉害啊。周公吐哺,三顾茅庐啊。卫老板。” 最后在上单顾虑高达36%的输出,32%的承受下,全队逆风翻盘地拿下了最后这一局,顺利晋级八强。 座下欢呼无数,声势震天。粉丝呐喊有,观众彻底被打得心悦诚服的也有。 “牛逼,顾虑,这个人我看好他在未来两年里成为水平一线的上单。” “他都十八岁了,哪里还有黄金年龄吃这饭?” “十八又怎么样,k神二十三还年年主力,去年拿下了冠军!” “ww冲啊!!顾虑给我冲冲冲!!” “我爱顾虑!!怎么会有这么惊艳的ace上单!” 白蓦看着顾虑的操作,看到了刚才大屏幕ww的老板卫危。 “看来明年ww要拿冠军了。”白蓦淡淡地说。 翁饶和翁恕两人看得少电竞,白蓦说什么他们都是一致认同甚至吹嘘:“小蓦你真有先见之明,”“小蓦你真懂啊。” 白蓦微微一笑,发出刚才他的疑惑:“卫危?刚才解说口中的卫危,是卫家那个卫危吗?” 翁恕回答:“估计是他了,南方就卫氏一族,ww是x市的,同名的不多。” 白蓦神情轻松:“一将难求,他得了这个上单,怕是做梦都会笑醒。恐怕以后上单史都要被这个叫顾虑的改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油炸皮卡丘”,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7 09:12:26 第30章 30 比赛结束后, 队友很高兴,打野陈学业对顾虑说:“开局前真该听你的,不然也不至于鏖战了这么久, 打得一点把握都没有。” 一旁的教练听了这话, 脸色不好看了许多。 顾虑拍拍陈学业的肩膀,陈学业年纪小,说话自然直接。没有顾忌了旁边人在。顾虑轻松说道:“最后还不是我们赢了?” 他们接受着他人祝贺, 握住队友的手。顾虑走到教练身边:“我们赢了, 教练。” 教练目光复杂且流露出欣赏:“你很不错, 顾虑。” 顾虑笑, 他语气一如往常的平稳, 听不出喜悦的激动:“还是团队配合好。没有团队的配合, 一个人是拿不了冠军的。”这句话说得相当大气, 团队包括队友,当然也包括教练和训练师等一系列幕后。教练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卫危上前祝贺:“很不错,”队友几个面对老板的夸奖, 而身在祸中不知老板心思,高兴地接受着。卫危只是阴转多晴, 但不代表他心情很好。 ww的庆功宴。 因为没有到四强, 下一场是四分之一决赛, 晋级后是半决赛, 半决赛晋级就会是真正的决赛了。所以这一次庆功宴是不是很隆重的庆祝。拿到四强才是关键。不过他们今天最后一局险象环生, 多亏了顾虑救火。不然还真止步在八分之一决赛里。 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 做了个自助火锅的祝贺。 队友们吃着火锅, 那一层他们有四五大桌, 而这一桌是几个队员和老板以及苏擒他们。y。u。x。i。 第62章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 杯残羹冷的, 吹牛逼也在刚才吃饭热闹哄哄起来吹过了。 队友三两吃着西瓜冷饮时,老板卫危突然说话:“今天虽然进了八强,可我不是恨满意。”本来高高兴兴的,但是老板发话,队友安静了好一些下来,情绪收敛起来。 顾虑坐在座位上,淡淡地听着卫危的不悦。 卫危是从小就热爱英雄联盟这个游戏,很久之前就接触了电竞行业,他不仅自己玩得好,还下了许多苦工去研究电竞,挖人、搞训练,培养选手,营运俱乐部等等。 lpl大大小小的比赛有时间他几乎是一场不落,队员什么状态他也一眼看出:“今天的比赛大家表现得什么水平,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不过。” 陈学业插话说:“其实是选阵容的时候……” 宁檬听他这说话,是想甩锅给教练,虽然陈学业不是有意的。一般阵容安排都是教练和助手决定和规划的。每个阵容在赛场上选择时变化万千,只要有英雄被扳或补位,带来的阵型变化和进攻策略都不一样。 宁檬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他陈学业。法师孟小恬堵住陈学业:“学业,别说话。” 陈学业不悦:“我又没说什么,孟小恬你干嘛……”不让我说。 顾虑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一脚陈学业,陈学业往旁边看去,顾虑面色变得严肃了不少。 陈学业见到顾虑这幅模样,当即也吃了闷气,老老实实地安静住。 卫危抬眼看去,看那个十六岁的少年:“陈学业,你想说什么?” 陈学业欲言又止,看到了孟小恬的脸色和顾虑肃穆的情绪,陈学业又闷闷地回答道:“没什么。” “教练决策是另一事。你们打的时候,是集体梦游了吗?全队状态都不在,除了顾虑最后一局的四杀救赎外,你们打得自己心里觉得好吗?” 教练训他们是一回事,可老板训话又是不一样了。年轻气盛的小崽子会跟教练叫一下扳,可老板面前,轻轻松松一句话叫你当替补,叫你雪藏,让你转会滚蛋,你都没有一点驳回的机会。 大家不发声了。一贯不怎么看比赛的苏擒都看出打得确实状态不好,不像是今年春季赛的冠军,像是松松垮垮第一次参加春游的中小学生。教练轻战原因有,而队友打得烂的问题也存在。 顾虑说话了,他回答卫危的问题:“不好。”他们打得真的差了不少。 辅助宁檬和射手薛豪几个人也跟着回答:“不好,”“不太好。” 陈学业闷闷不乐,他发声:“是不够好,可我觉得不算很差。我觉得教练和教练助手的决策影响我们发挥是很大一部分因素。” 这一发话,旁边的教练更是表情复杂,一言不发。 卫危抬眼看去,问向教练:“俱乐部还有哪个人打打野的位置的?” 陈学业惊讶,猝不及防:“怎么,老板……” 卫危毫不客气:“我买队员回来,不是让你们当教练的,一个个现在是指挥上了?” 顾虑听出了卫危非常不悦,他立即说,“老板,是我不好。我比赛前跟教练有了阵型不同选择的交流,影响了部分队友。其实是我的问题。” 宁檬二十岁,里面年龄第二个大的就是顾虑,十八岁。而射手薛豪和陈学业只有十六岁,而中单孟小恬十七岁。 队友听了顾虑揽下全部,按着陈学业,让他不要再发疯拖队长和大家下水了。小声地:“学业你别说话了。你是要让队长跟你背锅吗?” 他们的队长是顾虑。 孟小恬看得最清,他说:“少说一句。队长背,好过老板让你当替补。”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不然陈学业可能在接下来的比赛要被换下来。 技术好,固然重要,听从教练安排更是必不可少的。不然这哪里是一支队伍,不如1v1的单人solo吧。 教练听到顾虑都站出来说话揽锅了,他也主动地说:“是我过于轻视对面了。以为对手虽然老牌,却没有什么辉煌战绩。实际上他们经验丰富,尤其对于猛击的攻势有着长久的反打经验和优秀战绩。” 卫危冷眼看着他们终于消停了。 一般卫危在管理他的俱乐部时,苏擒不说话不插手,这是最起码的处事人情道理。 苏擒看着餐桌上的各种人性格特点,以及管理俱乐部的和手法。卫危确实不容易。当老板又当教练似的,连训话都要他这个老板上。这位年轻的教练估计是管不住这几个性格各异、年轻气盛的少年队员。 而且ww俱乐部没有多成熟,虽然卫危之前建立了俩俱乐部,后来营运不善关闭了。 “顾虑,你等会儿来一趟会议室。” 饭局就这样不欢地散了。队友每个人都不大愉快,教练回了自己的休息房间。陈学业摔开了衣服外套:“凭什么说我们,还不是阵型安排得不合理?是他自己一个人想秀战绩不求稳,非要在最后一局搞什么漂亮的场面?”说的正是教练。 宁檬是ww的老队员了,他不想管这个还没有祸从口出而吃到苦头的陈学业。他上前走了两步,叫住了顾虑:“队长,” 宁檬对他说:“其实我刚才比赛表现也不好。”主动分担一点队长的难处。 顾虑看向他,眼神淡淡的:“没什么,大家一起努力,调整好状态。” 宁檬继续:“陈学业那人就是嘴巴快了点,他不是故意要顶撞和针对教练的,你别怪他。” 第63章 顾虑笑:“我知道的。”顾虑的性格总是很淡,你说他赢了比赛不开心,也不是,他也会压抑不住脸上的喜悦。如果你说他打得不好而没有内疚自责,也谈不上。他情绪内化,性格非常沉稳。心思实则比每个队友都要细腻。 宁檬和顾虑关系还可以点,俩个成年人,想法也自然比几个还在上初中高一的小孩成熟些。 薛豪上来:“学业,你下次要怼教练,你能不能别当着教练的面儿?”虽然他跟陈学业都是十六岁,可他比陈学业稍微脑子转得快一点。 陈学业不满,年少气盛是他们这个年龄的一大特点:“怎么了,我说实话难道说错了吗?当着他面又怎么样?明明是他调整阵容不合理,非要激流勇进,硬碰硬别人擅长打反击战的战队。” 孟小恬冷笑:“你这样,俱乐部还没处罚你,也是俱乐部瞎了。估计处罚在路上,你等着吧。” 回去他们一层休息楼层的顾虑敲了敲他们酒店包下来一层楼里,其中一间会议室的门。 卫危在里面,训练师老高给他开了门。 卫危站在座位边,拿起了桌上几沓打印出来的纸张,那是接下来的几支队伍的资料分析。他随意地翻了一下,打算等会儿研究一下。 顾虑站到他面前:“老板。” 卫危才看到他,稍稍地点了头颅。而老高出去的时候替他们关上门。 “坐,”卫危叫他坐下。顾虑坐下来,卫危看他,看见他黑发,稍微挡住眼前。不过不影响他的好看,年少的黑发白肤,脸上的五官是少年稍稍长开的模样。 “头发有点长了,”卫危看到他落在眉毛的头发,影响住别人看他的美色。 顾虑有些意外,他很乖巧的,也是没有脾气地回答:“比赛完我去剪了它。” 卫危刚买了顾虑没有多久,去年买的。今年年初拿了春季赛冠军,他和顾虑算是接触半年多,如果说这个年龄的职业选手个个是弹跳糖,那么顾虑就是一杯白开水。 如果说他温吞,倒是没有。是那种没有棱角的,收容一切的脾气。可顾虑也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他包容的态度和性格的韧性比起别人要更饱满。 卫危很少看到有这么一种人。在顾虑的身上让他看到一名成熟优异的职业选手所具备的品性和优点,如果说ww俱乐部走得最长的人,可以像是k神即便是年龄上来,可是每年还是打主力的位置,估计只有顾虑了。 卫危随后说:“你知道ww今年的目标吗?” 顾虑回答说:“拿下夏季赛冠军,进击世界赛。” 卫危笑了一下,声音不弱不硬,倒是有几分嘲弄:“你们这个状态,怎么拿夏季赛冠军?” 顾虑缄默了一下,他缓和地说出:“对不起,我的原因。”作为队长,队员状态差,队友还公开顶撞和不满教练,他有大一部分责任。 卫危拿眼看他,只见他穿着的单薄的训练衣服,外面套着薄的ww银色刺绣的澹白外套,他黑色的头发很柔软,并非过长,刚刚好,只不过卫危想更好地看清楚他的五官。尤其是那一双清冽如水、黑白分明的眼睛。 如果说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他身上,未免对这位十八岁的队长过于苛刻了。卫危换了个语气问他:“陈学业是什么问题?” 顾虑说:“他也就是小孩子脾气,有什么不满当场说了,说了就过去了。” 卫危看到了他的眉眼,只见他的眉毛浓淡恰好,眼睛稍微低垂着,挡住了眼底的情感。卫危又问:“你也觉得是方教练的安排阵型疏漏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般高层都不会问队长这些东西。只有过于重视和看好队长,才会跟他聊这些问题。 顾虑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有些轻敌了。同时我们几个队员也过于放松了。”这句话大有技巧在。锅匀得很公平,是谁的,谁也没逃。顾虑继续说:“大家认为春季赛拿下了,夏季赛也是轻而易举。” 卫危发出一声,“顾虑,”打断他的话。 顾虑诧异抬头。 莫名的,卫危看到他不卑不亢、不温不火的性格,以及那黑发下的好看而年少的脸,叫他觉得眼前这人只是暂入鱼池的金鳞。一朝,恐怖也不用一朝化龙,迟早就会走的。 “听说yuyo来找过你了?”yuyo不仅是历史最悠久,最老牌的电竞俱乐部,而且还是每年各种国内赛事冠军热门人选。但凡玩过lol,基本都会是这支队伍的粉丝。 顾虑被这么一问,他抬起眼,回答:“嗯。来找我了。”很诚恳的,也很有自己态度,“可是我拒绝他们了。” “哦?” 顾虑这份资质,留在小俱乐部如果拿不到荣誉,就非常可惜,基本是浪费生命的那种暴殄。职业选手签约往往签一年两年,而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十四到二十岁之间是电竞选手的黄金年龄,越早转到更合适的、更高光的俱乐部是越好的选择。 卫危没想到年纪不大,但是心思成熟的顾虑会拒绝这种转会的诱惑。 “为什么?” “我想留在ww拿冠军。”顾虑坦然地说,他眼睛一向如同波澜不惊的水,只有很少时候,会有一种淡淡的光芒隐隐在微小的漩涡中,而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卫危错愕了片刻。“我想让ww拿冠军,不仅是证明ww,也是证明我自己。”他语气轻而淡,像极他平时说话的习惯,可是这话语气铿锵,分量不轻。 第64章 去强队拿冠军轻轻松松,可留在弱队里以一己之力拿下冠军,谈何容易。如果带弱队拿下冠军了,那又是分量不一样的成就感。尽管在强弱队里拿冠军,在电竞史上荣誉别无异殊。可是留在俱乐部史上,是开山劈路,敬佩不已的战神。 俗话说:强队拴狗冠,弱队拖不动。 可顾虑偏偏要自负地证明自己。 卫危抬起眼,这次他看顾虑的眼色全然不同了。 “拿不到冠军呢?”卫危抬声问他。 顾虑说:“会拿到冠军的。” …… 在自己假期看完了两天的比赛,苏擒飞回x市。钱立知道他想搞电竞俱乐部,看到苏擒这几天对顾虑多看了几眼。眼里满是物色好的神情。 在飞机上,钱立不由问他:“你真觉得那个叫顾虑的小子不错?” 苏擒摇晃了一下他手中的鲜果冷饮,眼神了然地说:“是挺好的。” 钱立快人快语,说:“那……”他知道苏擒想什么,也知道他不想什么。“把他买下来?”尝试的话语,虽然知道苏擒不会这么做,尤其顾及着和卫危的友谊。 “把顾虑买下来?”苏擒笑,他知道钱立是直男,却不知道他这么直。他抬起了眼色,说,“我这是夺朋友之妻啊。” 钱立没有听懂:“怎么就夺人妻了呢?”顾虑不就是卫危的一个员工吗? 苏擒知道跟他解释不通,算了,这也是钱立的一大可爱在。他在钱立面前非常的坦然,他实话说:“算了,我自己挖别的人。除非卫危不要顾虑了,我才敢动ww的算盘。” 除非卫危不要顾虑。 这个除非,苏擒心想,怕是不会除非了。 苏擒感叹了一下,可随即后,他眼底恢复了平日的神采,他语气坚若磐石:“没关系,就算没有顾虑,我自己也能物色挑选出一支强队。比ww更强。” 钱立知道,苏擒是认可了顾虑,也认定了他是英雄联盟里的第一上单了。而苏擒这几天飞去响市,就是想物色好点的选手。结果他什么都没看进眼去,唯独除了ww的顾虑。 钱立想,这个小少爷,还真是说什么做什么。 苏擒认为ww很强,不是说ww里的队员有多出色,而是说这一位俱乐部的老板有多用心。另外,还有顾虑这么一个水平超群的上单,即使一拖四,也很难成绩会差到哪里去。 一个好的决策者往往决定了俱乐部的上限,而队员才是决定这支队伍的下限。 苏擒羡慕卫危了,也敬佩他。 飞机到了x市,他们下了飞机。苏擒去洗手间,钱立和他一同进去了。 在洗手间,钱立扶他起来,坐回到了轮椅上。另一边,白蓦走进来了洗手间。刚好,苏擒洗完手后,钱立推着他出了洗手间。 白蓦脚步一停,他看到刚才轮椅上的人,因为那天那天带走他的人是坐在轮椅上的,所以他不由地多看去一眼。那人神情淡漠的,眼神疏远的,像极了那天那个虽然噙着笑的、可眼色厌漠的轮椅上的人。 白蓦心腾然出了一个小恶作剧,他从小到大性格活泼。他也没有上洗手间,出了去,对着等他的翁家俩兄弟说,“刚刚出去的轮椅那个人,好像是那天带我走的人。” “小蓦,你有没有认错?”翁饶活跃,问他。 翁恕性格沉稳点,问道:“是他吗?小蓦。” 白蓦淡定的神色,他美艳如画,虽然他看上去些许的妩媚,可是气质格外的独立遗世,他笃定地回答:“没有认错。” 看到了翁饶和翁恕出现了不好的神色,两人的目光集中在走远了轮椅背影上,白蓦又补充说:“别怎么他,那人也是有身份的,翁裴不是说他是苏家的最受宠的小儿子吗?” 翁饶目光阴霾了一些下来:“没关系,我去试一下。” 外面太晒了,钱立和苏擒正在大厅里等苏家车来接他们。还有十分钟的车程时间,冷气空调抚平着人们烦躁的躯体,可也按捺不住有些人躁动的内心。 一个陌生的男人过来,特意弯下腰来,一个巨大的灰色身影笼罩在苏擒的身上。苏擒抬起了淡冷的眼色,只见那个人不偏不倚,停在他身前,一张俊朗正常人的笑容,下一刻,吐露不正常的话语: “可以约个炮吗,” 苏擒懒散地抬起眼皮,他目光如炬,又似淡得瞧不上一眼似的:“你哪位,你脱下裤子有我大吗,兄弟?” 那个人听到后石化住。 很快地,他被钱立拽开,被拉了站起来。 那人面色英俊,可语气充斥着惹事的不快:“你干什么哦,我只是跟他打个招呼,你是他的谁啊?” 钱立说:“你要是想挨揍你继续在这儿舞。” 那个人听了后,立即明白钱立是什么身份了。他一改嘴脸,笑吟吟,看向了轮椅上的苏擒:“可以给个联系方式他吗?” 说着,一张纸要伸出去,被钱立截获住他手,“你想干什么?” 那个人嬉皮笑脸:“看到没,纸,”然后对轮椅上的人佻薄的笑眼:“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空虚了想要,就打给我。” 那个人松开手,纸张飘落在轮椅上那人的腿上,苏擒只是稍稍地低了下头,冷漠地看了一眼。 一个写了电话号码,电话末尾几个数字边上还画了一个类似男性的器官的图案。 眼前的这个人是长得还不错,可苏擒在一圈美人里混的,这人怎么也比翁裴和苏忱差太多了。 第65章 苏擒把纸片拨开,仿佛脏了他的衣服一样,纸片落在了大厅的地上。“跟条公狗一样,”苏擒不改嘲讽,噙着淡淡笑的眼色,毫不留情地开口。 那个人表情尬了一下。 苏擒抬眼:“离我远点。”这也是他对钱立接下来的行动的吩咐。 那个人显得脸上终于出现了生气的神情:“怎么了,我还真惹到你了?” 他还想低头上前去看苏擒,被钱立狠狠推开。他往后不住地踉跄几步,一脸遗憾,盯着苏擒,意犹未尽一样:“约一下也不行吗,这么伤人家的心?” 苏擒说:“我对丑过敏。” “…………”那个人照理来说长得一表人才,也许比不上苏忱和翁裴,确实在一群人中是绰绰有余的。 钱立被逗笑了。 钱立推着苏擒走。 原地上的人看着他孤高冷清的轮椅背影,脸色收起了全部的嬉皮笑脸,只留下了阴鸷:“还真是脾气坏。” 翁饶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放在了嘴边,上面还留有轮椅上那个人的味道。 淡淡藏藏的水生薄荷、睡莲叶的气味,还有一丝,恐怕是翁饶想象的,若即若离的腥膻的黏液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油炸皮卡丘”,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8 15:37:27 感谢读者“”,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7 21:14:32 第31章 31 苏擒和钱立上了来接他们的苏家的轿车。苏擒手机传来了通讯的声音, 他拿起来,看到是孙祺的电话。 点下了接听键,孙祺的声音在电流中变得有些不真实:“苏少爷, 吃过饭了吗?” 苏擒还记起了孙祺把和翁家有关联的人送给他, 声音淡淡的:“孙总又有什么想害我的高招啊?” 孙祺一停苏擒这样说,他就停了一下,忙笑:“上回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我也不知道那是白家的人。” 苏擒早查过了一番, 和孙祺关系不大。可他依旧不吃孙祺这一套。差点把他还害了, 嬉皮笑脸就能好?别幼稚了。 孙祺电话里继续说:“老擒, 今晚菲力见。老伟和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 苏擒听着孙祺这样说, 诚心要把他请过去, 化了这件事。于是他想了想说, “我得好好看看我有没有时间,这个时间,不知道我哥要不要我陪他出席什么晚会。” “行了, ”孙祺知道给他几分面子,要开染坊了, 他安抚苏擒, “赔罪一定给你赔, 你看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别老拒绝老伟了。人家都不是成心的哈。” 裘伟联系了他三回了, 每一次他都以有事或者别的拒绝了。就是要给他们点脾气臭脸。 菲力的九点钟。 苏擒姗姗来迟, 入席的时候, 裘伟亲自去给他开开的椅子。“老擒可来了。老擒你是忙什么, 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一回?” 孙祺在旁边给苏擒斟了一杯茶, “来来来, 苏少爷, 上回还真是那个买卖团伙瞎了眼,没想到掳人掳到圈子里去了。还真不是老伟特意算计你的。” 苏擒没有好眼,他看着茶水斟满,他脸上的颜色一阵阵的,少不了嘴上的嘲讽:“孙总言重了,什么算不算计,我在你和裘少眼里不过是个冤大头罢了。还管我放血是放多还是放少了,真委屈裘少了。” 裘伟听了在给他戴高帽的阴阳怪气,招待的动作一滞。 还是孙祺熟悉苏擒的性格,改了口吻换了主题说:“老擒,好不容易把你叫出来了。今晚一定好好款待你,让你心里的恶气给出了。” 苏擒是那种越哄着他,脾气越大的人。在圈子几位分量不轻的纨绔门前,他气没有消减多少,倒是助长了:“我哪里还有什么恶气可出的。今晚是又有什么节目呢,翁家人还是白家人,提前给我说一下,我怕完事后吓个不轻,手都得抖上一个礼拜。” 孙祺笑一声,顺着苏擒的语气说话:“不就白家人吗,下回,准找一个白家人让你狠狠出气。” “行啊,孙总,你这是玩我呢。”苏擒懒懒地抬起了一双淡漠的眼色,他斜睥着眼前的孙祺,但是脸上挂着笑,这种捉摸不透的神色,不知他是真埋怨还是假生气的,总之就是尊大佛得好好哄。 “别气,苏少,事情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孙祺把事情长话短说,解释一遍,“他们说认错了人,在国外看到白蓦,刚好他是回国的飞机,一同打包回来了。” “每次害完我了,再道歉,谁不会啊?”苏擒没有吃这一套,他摆明就是很不爽。尤其不爽别人当头给他蒙着打一顿,事后再腆着脸赔个笑事情就结束了。 孙祺这时候叫道:“裘伟,” 裘伟立即说:“看我面子上,真心给苏少爷赔不是。” 这一口的道歉下来,苏擒不是很满意,他似笑非笑了一下:“你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刚进了房间,门外就被人撞进来。我被姓翁的指着鼻子骂,差点没把我房间轰了。要是我碰了那白家人一条头发,你说那翁裴能放过我?”当然这话里全是苏擒一个人添油加醋的,实际上翁家压根没对他干嘛。 今晚菲力叫上的纨绔,全是平时玩得特别熟的几个。人不多,孙祺听了后,半天赔着笑:“弟弟人中龙凤,想要高攀你的人不少。那姓白的还不是仰慕弟弟你,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投怀送抱的。” 苏擒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神情淡漠:“不用跟我解释,这一口一个弟弟,我担当不起。” 第66章 孙祺打了个招呼,包厢里立马送来几个美人。 苏擒不屑一顾,嘴上一冷笑:“孙总还是觉得我苏擒特好打发?我要是今天接受了这个,我上哪儿混?”他摆明了今天来这个宴,他就不会轻松接受道歉的。 裘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快人快语,不等孙祺开口,曝光了一件事情出来:“我和孙总刚准备收购了一个地段。” 苏擒有点感兴趣了,“哪儿的?” “湖岸区的那几条商业街。”湖岸区毗邻市区最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天流量最少也过万。奢侈的中高档的商品不少,市区大学也多,消费人流旺得没边。 湖岸区那个地段本来是特别繁荣的,孙祺和裘伟故意搞了桩人命案件,搞到那边的租户人心惶惶的。 苏擒听了,眼底才慢慢回了笑意:“是吗,这种赚钱好事,你们就没想过我。”又气又笑的。笑是假装喜悦,因为他俩把这个发财的机会告诉自己。 “还不是怕你沉不住气嘛,”孙祺眼珠一转,他及时说,“这下,别说兄弟没漏了你。” 虽然他有些怪裘伟嘴上没把,将这件事情给抖了出来。 可是苏擒似乎对这个兴趣不少。 苏擒听到湖岸区这个名字,他想到了前一世。重生前,他机缘巧合地接手了这个区的商铺。这是个极为繁华的商业地段,一家租铺出了命案,不久后,那里三天两日闹事的,租户被孙祺的背后混混地皮团伙轮流敲诈和逼迫,租户苦不堪言,后来还爆发了多家商铺被人追债,泼漆,导致那段时间人流剧少,屡上社会新闻板块。 后来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手段,把这块地转手。重生后的苏擒买下了把这块地。 湖岸区商铺原本某个集团的,那集团很多地产,不在乎这一块地。 其实放着不经营,即便天天闹事亏了一点也可以。可是那个手握的这块地的集团老总妻子的亲戚,怂恿着老板娘把这地卖了。说能少一块凶地,风水会更庇佑。 其实不过是孙祺的团伙搞起来,再以市价卖出去。怎么也是孙祺赚了。 苏擒心想,虽然自己有些事情没有按照上辈子的事情来做,但是大事还是按照命运的齿轮进行的。这个差点酿造了命案的商业街区,后来落到他苏擒头上。 因为租铺不配合升租,苏擒身边的人,也就是孙祺他们擅自动用了市长的名义去敲击。后来他二哥入狱其中一条罪状就是这个。 而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孙祺和裘伟可以脱身。 苏擒微微一笑,眼色闪过了他对上一世的回忆神色,他兴趣非常浓厚地说:“是吗,这么好的事情,我可要好好周到考察一下。” 孙祺见他动了心,于是说:“我可加你一个了,别说赚钱不带上你。” 苏擒说:“行。” 司绵今晚跟在苏擒身边,变得唯唯诺诺了许多。他憋着一口委屈的气,脸上不像是平时的嫣然。苏擒哄他一句:“你又怎么了?” 司绵被他突然的一声哄,他眼里打转了一圈跟着就要掉眼泪。凭什么,什么人都可以骑在他头上,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他。苏寅为什么教训他? “没什么,给少爷得了地感到高兴。”司绵掩饰自己伤心的想法。 苏擒冷笑:“我又没有得地。你要是不舒服,你就提前回去。”连哄都不愿意哄司绵了。 司绵听了,赶紧擦了擦眼睛:“没有。” “那就好好的,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苏擒看到他那张泫然欲泣,闷闷苦瓜的脸色,看了一晚。司绵还没不高兴,苏擒就先火了。 司绵只能摆出了一个笑脸:“对不起,少爷。” 酒过三巡。 纨绔圈要撮合苏擒,说:“那个上回你带走的那个人,真的确实不错。” 苏擒冷眼他们的胡乱拉郎配,苏擒噙着冷笑不说话。司绵开始吃醋,他醋可不能生气,因为一生气又想到了苏寅。他摸了摸自己差点毁了的脸,把气又吞了回去。 “白蓦我刚好认识他哥哥,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裘伟不住地说。感觉上一件事情算是摆明了,苏擒也没有再生气。那么拉郎配又是另一回事。 苏擒看着这群孙子,他笑了一下:“是吗,白蓦,这个名字很陌生。” “就是你那晚带走那个亚洲人。” 苏擒装作恍然大悟:“哦。” 孙祺也掺和一脚进来:“白家的白蓦长相出色,而老擒年轻有为,何不交个朋友,化干戈为玉帛,成就一段佳话,” 苏擒冷笑,佳话你吗。 “是吗,你还真认识白家的人?”有纨绔不住惊讶。他们南方圈子,鲜少和北方圈子混。北方官僚主义多,圈子是政多于商,政且高于商。 “白家这个软骨头的东西,不是靠着联姻结义,怎么攀着翁家才有一席之位。”有纨绔不禁揭白家的发家史。 苏擒细细听着,不发言语。 “白家人一向在圈内没有什么名气,就白蓦一个,跟翁家是混得极熟悉。”纨绔的科普。 “你还记得你上次拍卖会教训的翁三吗,听说翁裴爱白蓦爱地求而不得。” 苏擒全当听八卦听戏剧了,“哦,是吗。”时不时捧哏。 “照我看,白蓦与苏公子最般配。”这三两下地,又折回到撮合他和白蓦的时候。上一世也是这么撮合的,撮合到苏擒家破人亡。 第67章 “是啊,是啊。” 苏擒心想:想我早死也不用这样吧。 苏擒故作惊奇,又感到兴趣浓郁。于是他假装糊涂问:“是叫白蓦?蓦字怎么写,” “蓦然回首的蓦,蓦然回首,苏公子正在灯火阑珊处。”纨绔高声回话说。 苏擒噙着淡淡冷冷的笑意,扫了一圈虚与委蛇的嘴脸:“行,找个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他与其避开,不如主动出击更好。 翁恕的假期结束,提前回去了公司回去。只留了翁饶在白蓦身边:“我听说,苏擒那混账东西对你感兴趣。”他也是从几个饭局听回来的。 他们北方圈要是和南方圈想玩在一起,还是得经人介绍,但玩得融不融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蓦刚进了翁裴的翁丰公司,上班接送都是翁绕和翁恕轮流送他的。只要俩兄弟谁有空,就会去陪白蓦。 白蓦笑笑,听到翁绕的这句提醒,他温柔而淡然地:“哦,没关系的。我不会被他什么。” “你可要小心,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都说南方腐败,经商而起的富几代的圈子。还真是恶臭。翁绕不住地忿忿地说。 “当然,我有你和翁恕的保护,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白蓦对他看去一眼,他色如春花,又遗世冷清。是最能担当白月光这一词的美人。 白蓦从翁丰公司下班后,他站在路边招手打车。今晚他没有让翁绕来接他。 一辆超跑缓缓开过来,停在了白蓦的身边。翁丰公司处于繁华街道上,名车土豪不少。“嗨,白先生。”超跑的车窗缓缓地下降,露出了一张陌生的男人的面孔。 白蓦看向了车内的人,只见那人陌生又危险,但是有一丝的熟悉。“我认识你吗?”白蓦问向他。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这么快就忘了我,看来我不够苏少爷有魅力。”孙祺在驾驶座笑了一下。 白蓦没有理睬他,他看了一下周围,这边因为停了一辆超跑,计程车进不来,于是他往前多走了几步去打车。 孙祺踩下了油门,跟在了走动的白蓦身边,说出了一句话:“你要来我们圈子玩吗,白家少爷。” 听到了这句话,尤其是那个称谓后,白蓦停下来,他美眸如秋水,看向了孙祺。 白家一直趋炎附势,名不经传的白家,居然在短短几十年成为北方的一个不小的名声大噪的大家,可见手段之厉害,上位之迅速。 “我们会在这个周末有个派对,苏家,杜家都有人会来。你要不要来玩一下,结交朋友?”孙祺看住白蓦那秾而不艳、柔而不弱的皮囊,说完后。车窗边,孙祺递给了名片联系方式给他。 白蓦接过了卡片。 孙祺见到他的举动,笑了一下。对于这种攀附着的寄生虫,他最清楚不过了,就是如蚁附膻。有名利的地方,可不会少了他们白家人的身影。北方圈和南方圈不同,北方是讲权势、拼政治的高堂,而南方是捞金的温柔乡。 孙祺开着超跑走了。 白蓦看了一眼名片,想到孙祺方才口中提到的苏家。那天那个坐轮椅的人也会在吗? 白蓦眼中划过了一丝神采。那天,那个人坐在轮椅上,朝他看去的厌漠的神色。还真是让他心里恼火了不少。 他感兴趣了。 周末的宴会。 聚会设在了一处度假山庄,自助烧烤和美人泳池会,在泳池边上,衣香鬓影,香槟气球,热闹非凡。 白蓦去赴宴了。白蓦一骑绝尘,在美人如云的派对上,他非常的好看和扎眼。 有人不认识他,以为是谁的新宠。 孙祺走过来:“白家白蓦少爷,听过没有?” 今晚南方圈子的派对,是白蓦一个人去的。他当然要结识更多的人。凭着他和翁家的关系,没有人会不自量力地欺负他的。 苏擒被钱立推动着,他在聚会上,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蓦。 苏擒对白蓦当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翁裴的白月光,以及圈内不停地撮合他和自己等等,苏擒不会再多看去一眼的。 只见,远处的白蓦跟圈子里几个最有权势的纨绔谈笑风生,交际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苏擒摸了一下手腕。 钱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只见那边还是照样的杜恒几个人在谈聊,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苏擒抬了下眼,虽然他说要主动出击,可人来了,他倒是不是很愿意交际。 “我累了,去做个按摩吧。”苏擒说。 白蓦视线今晚有意无意地找那个人的身影,那人坐轮椅照理来说是非常的好找。 就在泳池附近的别墅搂里。 苏擒躺在一处按摩床。有人给他按摩着肩背和腰,他的衣服全脱了,只剩下白色柔软的浴巾包裹着的下半身。他羊脂玉的皮肤,在兰枝般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如同了传世的瓶色。 头发安静地散在一旁,眼睛闭上了。 技师力道恰好的按揉,在他疲疼的肌肉释放了平日的沉重。 关节的按压,还有后肩的揉动。叫得苏擒不时闷哼出一两声。 平时的绷着神经释放下来,他有些昏昏欲睡的错感。 去他的什么白蓦,他先好好放松一下。 他好累。 什么电竞俱乐部,什么李宗的苏门,还有小岛案和湖岸区,他此时此刻不想管了。他只想好好地歇息一下,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68章 技师告诉他要出去换了香薰的药疗再进来替他揉捏胳膊。 按摩床的苏擒懒懒地“嗯”了一声。 穿着白色技师服的技师出了门,因为药水溅到了他眼睛他不得不要出去清洗一下,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身形消瘦的。以为那人也是技师,看上去以为是新来的那个叫小李的技师。于是说道:“你进虞美人房间,有个客人要按摩。顶一下我,我随后就来。” 那个人进去了虞美人房间,只见房间非常宽敞,有着流程的按摩器材和软椅,装修高档。就是给这些纨绔养生和娱乐的。 颇为中国风的装潢,高山流水的山水图,雕花浮鸟的画屏,还有熏着婷婷袅袅的檀木香气。安神凝气的,叫人不由地身心放松。 那个人进去了,看见有个人闭着眼躺在按摩床。白色的浴巾披在后半身,后背还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是刚才匆忙出去的技师临时盖上的,怕这位有腿疾的人感冒吧。 苏擒躺在软床上,有个人进来了,替他后背轻轻地按摩着,一下一下捏动着后肩和脖颈。 苏擒感觉力道比起之前不一样了,更加柔韧。他闭着眼睛,懒散地开口:“你刚才同事呢?” 身后的那个人非常的平静,没有慌忙,他回答说:“他上厕所去了,叫我来替您按摩。” 苏擒“哦”了一下,没有多大反应。 他黑色柔软的头发轻轻地散在了铺着白金色的毯上,半张侧脸如同锦绣里的玉石。很安静地躺在那里,上半身被涂了一层淡淡的花香油脂,说不出是什么的按摩油。 那人双手按压在他的小腿上,慢慢地,移到了大腿后:“疼吗,或者有感觉吗,先生。” 苏擒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个男人眼色凝固,视线缓缓地落在他腿后,“是大力点好,还是轻了点好?” 苏擒懒懒地,声音因为脸靠在了枕巾上,发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蒙在了一团棉花里。“随便。” 手按压下来,力道加重了好一些。 关节的疼痛被他拉住,后来转动和着力压按后,稍稍地回了一点原有的力量。 按摩床的那个人,身上一阵若即若离的淡淡水生睡莲的气息,那人在脑海里翻动着会是什么香水气息。 那人眼神淡漠,看着他静静不动的两条腿,在他手按压下去,毫无反应的、很久才弹动的肌肉。不由眼底出现了一抹似笑非笑。 他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还是说只是表面的纸老虎? 那个人的后脑勺的柔顺的黑发,以及披着的淡白金色的山水花鸟的被毯,露出的修长的四肢,叫人很难不想到哪里去。 手慢慢地落在那个人的后腰,尤其是在股上方一点的位置上。 或重或轻地按在了后腰两侧间,那个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似乎非常酸肿,叫得他扭了一下身躯。像是终于有了反应的、上岸已久脱了水的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油炸皮卡丘小可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0-06-29 20:28:38 感谢读者“松烟入墨墨”,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8 23:00:54 感谢读者“α”,灌溉营养液 +71 2020-06-28 22:18:12 感谢读者“油炸皮卡丘”,灌溉营养液 +5 2020-06-27 09:12:26 第32章 32 观摩着他在自己手指的按压下做出的身体酸肿的表现, 眼底的漆黑呈现出了一抹玩味。 苏擒趴在了按摩床,这下的按动让得他腰际发酸,那种肿胀的感觉叫得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特别酸, 别按那里了。” 趴着的人声音, 他是侧着头颅,长睫紧阖的。 那个人拇指和食指扣弯下的关节,像是梭果一样旋转地按压那个人的两腰之间, 让得那个人闷哼出一声。 在这个人耳中听起来了像极了娇喘。 “您平时应该是坐得比较多, 这个位置积压了不少湿气, 导致肾气不足。如果不替您多揉揉, 恐怕以后这里会经常腰疼。” 再替他用手肘揉动在他后腰脊椎的位置, 那个人如同上岸的鱼摆动了好一下。那个人张口溢出的低低的声音, 在他听来, 如同那种事情进行的时候。 叫得他眼下漫起了淡淡的别样暗色。 手指没有停下来,听到躺着的那个人似乎皱眉说:“肾不好就不好,轻点按。” 站着按压的那人轻轻地勾唇一笑, 眼中浮现出了那个人阖着眼睛,脸上一片皱着的神情。好想低头再去调弄他一番。 他转而看了一下工具车上的器具, 那些香薰、药材、以及药酒的瓶瓶罐罐, 按摩推拿的大小不一的工具。 再看向那个人趴着的、看似弱不禁风的身段。估计是经不起配合工具的手段折腾。还真是只会折磨别人的小恶主。如果把亵玩别人的那一套法子, 放到他身上, 他能不能受得住。 那个人不再折腾他酸肿的后腰, 给他按摩着其他的地方。眼色敛合间, 想的许多。 原来的那名技师回来了, 他进到房间看到了有个人在替他按摩着客人, 于是他连忙擦了擦手, “谢啦, ”接过手来,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衣服。那个人就出去房间了。 按摩完了后,苏擒从按摩床被扶起来,他伸展了一下脖颈和腰手,这个原技师的手法太过硬了,叫得他浑身一片酸痛的。“刚才你同事按得还可以。” “是吗?”技师记不得那个人了,那个人刚才是转身低着头走出去的。 第69章 苏擒继续:“比你温柔多了。” 从按摩房出去的苏擒,比起刚刚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要减缓了许多,身上开始恢复了一些轻松的气力。他出了门,刚好被孙祺叫住。 “老擒,可找了你一晚上!”孙祺招手。 苏擒被钱立推过去了,只见泳池的气氛比起刚才还更热闹了,喝酒嗑药的人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疯玩一群,戏水的,搭讪的。 “这是白家少爷白蓦,”孙祺跟苏擒介绍着说,“上次是一场误会。” 苏擒走进了熟悉的纨绔人群,听闻孙祺的介绍,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年级约在二十出头的,皮肤雪白,头发乌黑的男人。他皮相分外的出众,拿无边春色来形容他最恰当不过了。 就是那一夜他带走的几个礼物中长相最艳稠的那个亚洲人。 苏擒微微一笑,仰着头,虽然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可是眼神淡漠的:“上次得罪了,还好没有事情发生。” 白蓦视线第一次于正常状态下落在了轮椅上的那个人身上,他对上了苏擒的目光,他美眸流转,气质非常娉娉袅袅:“可以跟苏擒少爷结交朋友,非常的荣幸。上次事情误会一场了。”非常大度的。挤进来这个圈子,谁是为了得罪人? 苏擒淡淡声的,“嗯”了一句。 他对自己没有多大兴趣,白蓦很快就捕捉到这个信息。 “小东没来?”苏擒只跟白蓦寒暄了一句,他就出声问。孙祺他们上次给他安排了个陈小东,怎么这眼线按了一半,就没了后续呢。 孙祺笑,从容地回答上:“小东说他生病了,下回我一定叫他来给苏少爷助兴。” 苏擒了然地点点头,眼色淡淡的,说不上是有多深情。“哦,生病了,人我挺喜欢的。就是身体有点软弱了。” 不用揣摩多少,白蓦也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蓦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花花公子,纨绔想喜欢玩什么人,用什么手段玩,全凭他们心意调遣。 身边的司绵听了,嘴里不言,心里很是不快。虽然他受了苏寅的打,苏寅把上次以为是他们算计苏擒的事出气在他身上。可是他有时候总忍不住幻想,希望自己会是苏擒心里唯一的人。 可这个奢想,过于异想天开了。 后面聊了几句后,司绵自己去玩去了。他在泳池边上喝着红酒,偶尔看去泳池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想到原本他也是个自由人,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里在感叹什么。不过他跟在苏擒身边,物质条件比起以前好太多了。 司绵的这边周围有些小纨绔在谈话,内容尽是说苏擒的不好的话。 “听说他又物色了陈小东是吧。” “他就好清纯这一口。” “如果不是小岛开发,咱们孙总也看不上和他玩。” “就是,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草包庸才,几斤几两没掂量明白。还想跟杜恒这样一表人才真本事的人抢风头。” “司绵你说是不是?”有人叫住了自己,让自己答应一声。 司绵想到了苏擒原本的地位,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不少人背地里看不惯他。嫉妒他是苏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用争不用抢,钱每天白花花的随便烧。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这时候有个人出声,声音不高不低的,却意外地出众:“看不上别人苏擒,干什么隔三差五请他过来给你们贴金呀?”这句话是赤果果地反驳他们背后说人坏话的纨绔们。 纨绔们不认识他,纷纷看去:“你谁啊,你是苏擒养的一条杂……” 只见眼前是个年轻的青年,皮相很谲绝,头发天然的黑棕色。皮肤有些白,但是眉眼冰讥的,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看上去似笑非笑,不好欺负: “管好你们自己吧,顶着脑袋一颗,嘴巴倒是长了好几张的。” 司绵牢牢地看住他,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那一次老伟生日宴被苏擒带走的那个人吗?听说他是白家人。 司绵听到他给苏擒说话,他于是挪起眼地多看了那个人一眼。 白蓦淡淡地扫了一眼着这几个背后阴霾的几个小人,有一个长相秾温的人正看住自己。白蓦轻轻地翻起了眼皮,直视过去。司绵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一下。美确实美,就是不敢远观,连近亵也不能。 “好你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苏狗,”以为他是苏擒的跟班或者朋友。纨绔站起来,要对他出言不逊。 白蓦淡淡地笑了一声:“干什么这么生气,苏擒是抢你妻了还是夺你娘了?” 嘴巴是有点厉害的。司绵抬眼不住地悄悄打量他。 那纨绔冲动:“你……” 有人拉住他,“别冲动。”那个人转了一下眼珠,打狗得看主人。要是一般普通人,他早可以教训上去了。“再问你一遍,你特么是谁啊?” 周围他的朋友不住帮他出声:“赖上苏擒了,你以为你很神气?” 白蓦翻了一下眼皮,他正准备继续嘲讽的时候,这时,杜恒过来,看到了他:“白少爷,你在这儿。” 白蓦看到了是个有身份的杜家人,他点点头,脸上方才的高佻和冷薄一闪而过,转而留下的极温和的待人处事的神色。 “杜少爷。你们这里人真热闹,”刚才的冷嘲热讽到了杜恒身上收起来,换上的是言笑晏晏。 泳池派对,苏擒只能看个热闹。他又不喜欢下水,更别说他有腿疾了。看到了中途,就被几个人邀酒去了。喝得大半的时候,其中那个白家人喝得很是酩酊,不知道是错乱中,还是故意而为之。他拉过了苏擒的手:“可以送我回家吗?” 第70章 苏擒看到孙祺的略意外的神色,和随后的笑容。杜恒在一旁说:“原来,我们这几个人中还是苏小少爷最有魅力。” 苏擒眼色转了一下,他低头看去了快要依偎在自己肩上的人:“好啊。” 这次是坐在了轿车上,不再是苏擒的超跑了。因为超跑只有两座,而苏擒又不能开车。 白蓦被人扶进了后排,他不知是真假头晕,头颅枕睡在了苏擒怀边上。 驾驶座上只有钱立。 车窗倒后的风景如同电影倒带,黑呜呜的一团,叫人看不清楚两路的森林。 苏擒看去了偎在了他肩膀边上,身上浓郁的酒水气混合淡淡的冷沁香水味道的人。“白公子你还真是喝了不少。”浮白色的脸色,在偶尔窗外路灯掠进来的浮光跃金中,显得轮廓绝美。 苏擒说着,将计就计地把白蓦搭落在座位上的一只手握起来,不是传他花花公子吗。他玩味地摩挲了两下,看那个人真的似乎醉得不轻。把他的手放下了。 白蓦趴在了他的肩怀边上,声音发闷的,他抬起了眼睛,声音清冷、好听如同外边又细细落下的雨声:“我仰慕你很久了。” 这句话故作冷静。 苏擒稍稍一停,他错开了话题:“你家在哪里,是皇后富人区吗?”皇后区是个地名,那边是著名的富人别墅区。 白蓦知道苏擒假装糊涂,这个人,就禁不起一点轻佻和戏薄吗?他笑了一下,略低地嗓音说:“是,没错。” 苏擒腰板坐直了好一些,他不再去看向白蓦的脸。这种尤物,看一眼就多燃起一分骨头。苏擒依旧找着别的话题:“你真轻,你要是跟翁裴一样,恐怕可把我腰都坐坏了。” 白蓦听到他话里出现第二个男人,而且是熟悉的翁裴。 白蓦眼色闪过了一丝别样的色彩,他抬起头,醉红得如同黄昏海棠的脸色叫人强忍着不去细看:“这么说来,翁裴还坐过苏少爷你的大腿了?” 这句话听起来觉得对,可又有什么诧异的地方。 “嗯,”苏擒重重地发出一声承认的声音,“翁公子国色天香,就是性格傲了点。”主人翁不在现场,苏擒想怎么吹牛逼都可以。 昏靡的车内光线中,白蓦脸上流露过一丝的阴霾。他转而扬起了淡淡温温的笑:“苏少爷喜欢美人?” 苏擒心想:随便你们怎么认为。 他“嗯”了一声。 白蓦看到他那张脸面,在偶尔有的光线下,大片时间是暗澹的视线里,看得有几分淡漠厌许,又错感是那么多情。令人琢磨不明。 “你觉得我如何?”白蓦的气息有点灼热,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一句话说的时候,刚好热气吐捧在了苏擒的脖颈上极薄的皮肤。 苏擒本来一眼都不去瞧上一分白蓦的,白蓦这样吐气如兰,把他皮肤都灼烫了不少。 他只看去了一眼,那一眼,叫得白蓦面上毫无波澜,可眼底稍稍地露出了一丝艳惊的神色。 “比得过翁裴吗?”那个人看住苏擒。 苏擒半日不作答。 白蓦不知道这沉默,是认为他可以与翁裴齐分天下姿色呢,还是说,他白蓦在苏擒面前远远比不上翁裴的一根手指头。 钱立在前面开车,他都快要被白蓦挑惹起来了。 他装作一言不发,后视镜里多留意一下后排。 只见苏擒阴黯着的眼色,不知道看向车前方的那里。偶尔与钱立对视,只见外面跳动的路灯飞快掠过的光影,落在那个人的极出色的脸面上。叫得钱立面上不知道出现是喜是忧的神色。 苏擒的面上表情是:钱立,你小子看热闹是吧。 苏擒想这个时候点根烟。 他要好好冷静一下。 思考片刻:这个白蓦为什么要惹得他浑身燥热。 如果眼前的白蓦不是白蓦,换做是其他普通的一个人,苏擒会抓住对方在他身上胡乱挨着的手,质问他:“男人,你在我身上放起了一把火,你要负责给我灭火。” 不过,这些都是他胡乱想象的。 白蓦他不能碰。 碰了他要死。 苏擒淡淡地终于开口了:“我腰特别酸,白少爷,你坐好点。” 钱立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看热闹的感觉,真的很棒。 白蓦听到他这句话,他稍稍地落回到座位,他是真喝了不少。意识头昏脑涨,眼里意乱情迷,心里却清楚得很。他现在还捉摸不清,苏擒心里的翁裴是不是无人可替代? 白蓦从他身上离开了好一些,苏擒才觉得自己稍微可以喘动得过来。 剩下的车程里,两个人维持着距离,气氛才这样勉强得过去。 钱立开到了皇后区的山水苑。 轿车停下来了。 苏擒心里安稳了一句:终于结束了。他方才的余光判断,那个人还真的喝得不少,醉得不轻。但心里仍有存疑:他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到山水苑了,白公子。”钱立在驾驶座上说。 后排的白蓦没有反应,苏擒稍微唤了他一句:“到家了。”那个人才慢慢腾腾地醒过来,很小幅度地动了一下身体。软绵的声音拖着不少的酒气:“不好意思,喝多了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回来。” 如果这是白蓦的正常状态,苏擒觉得还是可以跟他说一两句的。 苏擒回他:“没事。” 第71章 那个人撑在了座位软垫上,钱立看着人真喝多了,他就打开车门下车,准备要搀白蓦一把。白蓦软绵绵地抬起了身,苏擒看着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于是撑出了一只手去扶他。 就在那个人腾起了喝了酒变得软绵绵的身体,恰不巧,苏擒扶他一刻,他重重地跌落在苏擒身上,嘴唇碰上苏擒的侧脸上,滑落下去。 可是没完。那个人重新抬起了头颅,眼底是柔情万丈,嘴唇稍稍地贴上在苏擒嘴唇上,苏擒动作一滞,白蓦打开车门出去了。他喝得也真的醉了,下车里钱立帮忙扶了他一下。 著名顶级富人宅的山水苑就在半山坡上,而此时的山水苑别墅区门口早有人等待着白蓦。 见到轿车有人被扶着出来,那个身材高挑的人走过来,接过了钱立搀扶着的白蓦。那个熟悉而亲近的声音:“怎么喝这么多酒?”翁恕把他接过来。 白蓦笑了一下,“没关系。”钱立这时候看清楚他喝醉的神情,美眸流转,颊如金粉。 翁恕稍稍地看过来,只见轿车上后座还坐了一个人,那人身形有些熟悉,可是车灯太亮了。叫他认不出那是谁。 翁恕将白蓦整个人打横抱起,动作亲昵而又娴熟。 苏擒坐在后排里,看到了翁恕将醉得一塌糊涂的白蓦抱走。 钱立回来,上了轿车。他坐在驾驶座上也看到了那人抱走了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良久。 轿车开在了细雨打滑的山路。路灯在漆黑的泥泞里照出了一片雪白。 “其实,他想干什么?”驾驶座上的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苏擒稍微地擦了一下嘴巴,他的身上、唇上似乎还留有白蓦的若即若离香气。 他眨了一下眼睛,掩合了神色似:“谁知道。” 钱立跟他说着话:“他怎么会混到圈子里?” 苏擒打了个火,香烟点燃中,紫色的火焰跳动,侧照在他的半张轮廓上。车内光线喑哑,车窗倒映着烟火跳动着的微弱的莹白。苏擒这时候的眼色有些的火光,眼里其余还是很黑的一片。 后座的人衔着烟:“随便。”管他怎么混到他们圈子里。 命运还是要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轿车缓缓开出那片富人区的项山。 回到了房间后,白蓦在楼层上的窗户看到,雪白的车灯犹如在茫茫荒野中飞出的一小只飞蛾,缓缓地飞出了视线里。 他歪了一下头,虽然喝了酒,可是他眼底没有什么酒意。 倒是想起了那个人趴在了按摩床,一动不动的身姿。 苏擒回到家中。原本这么晚了,他本不想回来的。可是外面斜风细雨的,倒叫他想回家。想着前一世这么凄凉,他倒是要在家里住个长久。 想着,就回了一趟家。 他被钱立抱着,要路过苏摩的房间,他于是在上楼前就告诉钱立:“去三楼的客卧吧。” 钱立知道他怕吵醒苏摩。 于是抱着他,佣人替他拿着轮椅。到了三楼,钱立把他放下来,放到了轮椅上。苏擒看着三楼的客房,他打算随便挑一间,然后天天晚回家就住这一间,直到睡出熟悉。 他推着轮椅,向走廊滑去。结果有一扇门半掩着,里面还传出了人声。苏擒听到了是苏寅在直播互动的声音。苏寅还在工作,跟影迷观众聊的是电影的事情。 苏擒在门口,看了苏寅好一会儿直播。 苏寅坐在了椅子前,套着个极花里胡哨的卫衣。掩饰不住他的美艳。只是他眉头有些疲累的,神情淡淡的。还有联播的其他主演也在和网友互动着。 轮到苏寅了,苏寅读着上面刷屏最多的弹幕,“如果你女朋友和你亲人发生矛盾,你会选哪一样?” 苏寅念着这个突然刷出来的问题,结果抬眼,就看到了外面的苏擒。于是他让他助理在那里给他继续直播着。 苏寅脸色有些开心,方才的疲累一扫而空。他走了过来:“你这么晚回来啊,”看到苏擒上了三楼,一定是怕被苏摩发现了他晚回家。“要是给大哥知道了,哼哼……”这句哼哼背后藏着不少俩兄弟才知道的事。 不用隔得太近,就能闻到苏擒身上好一阵酒水味道,苏擒眨了一下眼睛:“哥哥不说,大哥就不知道了。”他对苏寅不用掩藏什么,照说就可以了。苏寅自然替他保守秘密。 苏寅知道他仗着自己对他的放纵。他看了下苏擒的酒色上脸、有些嫣然的喜色。问他:“上哪去了,外面下雨,有没有淋湿?” 稍蹲下来,整理苏擒身上的羊绒的毛毯。结果闻到了他身上强烈的酒水和别人身上香水掺和的气味。苏寅眼色一暗,知道他又去干什么了。苏寅假装了靠近他身上,对他身上一大股酒气点评了两句,“小子,你喝的是路易十四。” 苏擒他不记得清是什么酒了,苏寅倒是有时候可以闻出来他喝过什么酒。“可能,”只回答苏寅众多问题的最后一个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油炸皮卡丘小可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20-06-30 08:51:12 第33章 苏寅看了一眼喝了酒显得有几分醉的苏擒, 对他说:“明天我会在兰心大剧场路演。” 苏擒不可置否,抬起了朦胧的眼:“那我肯定要去捧场。”虽然苏擒一身酒气,可是说出来却是稍稍的笑笑吟吟的, 目光沉缓和坚定。 第72章 苏寅算准了自己要是说这话, 苏擒就准会去的。 “行,那你明天早点下班。”苏寅满意了,对这个小酒鬼说道。 苏擒走了后, 他在三楼找了间收拾干净的客卧, 被钱立从轮椅上扶起来后, 直接地躺倒在了床上。 佣人敲了敲门, 进去后问他:“少爷, 我扶你去洗个热水澡吧。” 趴在床上的苏擒, 隔了好一会儿, 从发出了个轻轻的“嗯”声。 于是,佣人过去扶起他,发现他不知道是喝得醉过去了还是睡过去。眼睛长阖着的, 睡得不省人事的模样。给他盖上了被子就退出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苏寅直播工作终于完了。他工作也处理好了。 想到了苏擒, 他走在三楼的客卧走廊外, 想去看苏擒睡了没有, 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反应, 门也没锁。 推开门, 看到那个人横趴在棕白色的软床上, 趴着俯睡着的。黑色的头发散在了棕白色的床褥上, 衣摆地垂在了床边。 苏寅过去, 将那个人叫了几声。“擒擒, ” 那个人不作反应,身上酒水气味浓郁。 苏寅看着苏擒的衣服被佣人换过了一套,绸质感的睡衣贴在皮肤上,就是睡相不太好看,可见睡得太沉了。 扶起他半个肩背,想把他翻侧过来,让苏擒睡得舒服点。结果中途苏擒睁开了一下眼睛:“哥。” 苏寅看到他醒来,苏寅坐在边上:“给你翻个身。”对他说道。 苏擒笑:“梦里的你还是这么好看,”眼睛流露着欣赏。 都说他弟弟好色成瘾。 苏寅知道是传闻。苏家一个个的颜值这么高,出去了眼光当然挑剔。 他抬了一下眼色,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我跟苏小少爷的绯闻情人翁裴比呢?”故意地说了一个类似玩笑的话。 苏擒看着他,认认真真地回答:“哥哥好看。” 苏寅假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把他拉住,抱起来,挪放到了床的正位中央。 “你还睡不睡了?”苏寅看见那个人半醒半睡的,醉得也是糊涂。睁着眼睛,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 苏擒懒洋洋:“你不睡我不睡。” 苏寅黑如翡绿的眼睛合了一下,他脸上没有多少因为这句故意亲昵的话而被逗开心的神色。苏寅想到的是苏擒之前的手腕淡红的淤痕。于是他坐在床上,翻开了苏擒的手腕。 苏擒躺在床上,随他折腾:“哥,你以后什么表演、路演或者电影首映,我都会去看的。我会一场不落。我不会错过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像上辈子那样,错过,悔恨。失去才懂得珍惜。 苏寅心如同紧闭不开的花苞一样,突然露开了一小瓣。 “擒擒缺钱花了?”拉着他的手,用温水的毛巾替他擦拭了一下。想着淤青,又看到此时的光滑如初。 苏擒以为在梦里,听到这话,他假装赌气地翻过脸去。把脸蒙在了床单里。 苏寅知道他生气了。 跟小时候没变。 苏寅贴在他耳边:“那明天哥派人来接你下班,好不好?”跟小时候一样,苏擒被大哥训哭了,其实是苏擒自己小心眼哭了,一般不关苏摩的事情。苏寅就贴在他趴着哭的小脑袋前:“我给你买了甜筒,就在外面。你想要的高达我也让钱管家给你买了。” 听到苏寅哄他,苏擒才转回来一点脸,露出了一点:“我想吃影院的炸爆米花。”他多久没有进过电影院了,家里有个大明星哥哥,根本不用天天影视里见,回家就能见。 可他这辈子回家了,苏寅经常工作在外,也是难见上一面。 苏寅点点头,记下来。又问他:“还有呢?” 苏擒想了一下,他以为是梦里,尽管提:“我要坐最中间最舒服的位置,看我哥。” “ok。”苏寅看他,给苏擒擦了一下他脖子。 很快地,苏擒胡乱说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苏寅看住他。苏寅的眼睛垂了一下,抬起来,是不同的眼色。 第二天。苏擒从客卧中醒来,他满是宿醉的头重脚轻,看了一眼时间,他又要迟到了。 苏擒下楼,佣人推他去吃早餐。家里就剩他一个人,苏擒来到了饭厅准备胡乱地吃两口早餐垫下昨晚喝了酒的胃。 结果苏寅在饭厅,像是等他,说:“我送你上班。” 苏擒答应了,谁送他上班他都会很开心的。 从苏寅的车上下了来前,苏寅跟他说:“今晚来接你。” 苏擒笑:“这可是我不能加班的理由了。” 要是苏摩问起他为什么天天迟到早退的,他又有理由了。 苏寅看着苏擒被钱立推进去苏门大厦,消失在视线里。他抬了一下手腕,想起了昨晚喝了酒熟睡到不省人事的人。 苏擒今天刚到营销部,就有人说他调部门了。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苏擒扫了一眼他的桌上,跟刚来那天一样干干净净,他平时也没有多接触工作的实事,谁不知道他是来度假的。 赵向找他进办公室。付舟声看向他:“你之前不是说感兴趣竞标吗?” 苏擒莫名其妙,虽然他流露过这方面的想法,可他没有说过要转部门啊。 “田副理看你觉得合适,让你进竞标部。”赵向笑呵呵向他解释。 “这是个历练的机会。”付舟声与赵向一前一后地说着。 第73章 苏擒不明白:“谁安排的?” 付舟声泰然开口了:“是田副经理,他看你好像对销售不感兴趣的。” 赵向是个见风使舵的无疑了,他和苏擒虽然有小岛合作的谋划,可是他不知道苏擒布的局,苏擒只让他忽悠人的。其他事没告诉赵向一丝一毫。“想问下苏少爷你的意愿,要是你不喜欢不去也可以。” 苏擒听了后,他却说:“那我当然要去,多尝试下,看哪个工作我更喜欢。” 苏擒打包袱去了竞标部。 部门这阶段的竞标任务是拿下海洋渗透能源的开发权。海洋渗透能构建,打算在他们省沿海的城市,尤其是在滩海边上这一块的区域。虽然环保新能源,有政府的支持补贴,可敢为人先就要背负巨大经济风险的。 苏擒和小组开会。 得知部门要在这个月月底拿下这个竞标,而李宗非常重视这个海洋渗透能开发权。 苏擒心想:自己刚来,跟这个竞标部不熟,偏偏这个时候调自己过来,想干什么。 他静观其变。进了竞标部后,他才知道他们竞标的最大的竞争对手是翁裴的翁丰公司。 钱立说:“会不会是觉得你跟翁裴熟,所以让你去打听打听对手消息,这才是招你进竞标部的理由。” 苏擒淡淡地嘲讽了一句:“弄不好背锅的是我。” 得知苏擒转了部门后,李宗问:“怎么苏擒进了竞标部?” 秘书听到了李宗突然问起这个,说道:“听说是苏擒自己有意愿要进的。” 李宗有些怀疑:“他这个时候进投标,想干什么?” 苏擒看竞标的市场调研,这个新能源开发权是竞标价格高达数十亿。不是儿戏,全公司调动的资金都在这儿。想到他之前搞的小岛,如果回不了本,纨绔是要疯了。 苏擒下班前,部门说还有会议要开。 苏擒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临时有点紧要事情。” 苏擒走了后,部门的新同事三言两语:“他哪一天加过班?” “人家太子,你还真以为他工作的?” “罢了罢了。” 苏擒下楼去,看到了苏寅助理的车。 上车后,去往兰心大剧院。 明星的路演宣传往往是先让观众完看一场他们的电影后,紧接着明星上台与观众互动和宣传剧。电影刚播放的十几分钟后,苏擒才到的剧院。他们的位置安排在了走道的旁边,刚好也是观看屏幕最佳位置,全剧院正中心的位置。 苏擒坐下来,在黑暗中,他座位旁边的人,稍稍转过头来:“是不是太赶了?”说着,替他把座位调好了一些。 苏擒看到是苏寅,他惊喜了一下。“哥,” 苏寅帮他身上的毛毯拉了一点:“看电影,你不是说看我每一场首映吗?”事实上,这是点映,说不上首映。 极弱的光线中,谁都看不清周围坐了谁。要是发现自己身边做了个大明星,肯定激动坏了。 苏寅在黑暗的环境里,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头,他没有什么感觉,很漠然地看着剪辑出来的片子。尽管他没有看过成片。 倒是苏擒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咬着爆米花的人,还偶尔问了一下剧情:“凶手是你吗,哥。” 苏寅不怎么管剧不剧透的,苏擒实在好奇。于是他说:“导演让我拍了俩版本,一版本凶手是我,一版本不是。” 苏擒:“……好吧。”索然对苏寅是不是凶手失去了兴趣,继续看着。 苏寅坐着,漆黑的电影院里。苏擒就靠在旁边的棕皮漆色的座位上。 偶尔吃着爆米花,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苏寅没有怎么看电影,目光不时地落在了身旁那个好整以暇端坐着地看电影的人的身上。偶然替他掖了一下腿上的羊毛毯,知道剧院里开的空调过分的低。 周围有人因为苏寅扮演的角色死了而小声啜泣了起来。 苏寅觉得没什么的,怎么就哭了。他极为淡漠的,甚至有些烦。 苏擒看到了屏幕里鲜红的镜头斑驳的血珠,蓦然地,他想起了苏寅车祸藏海。看着大屏幕里苏寅“死去”的样子。苏擒在肃穆的黑暗中眨了一下眼,他脸色变得沉默、以及不好起来。 苏寅没有留意到苏擒脸色的变化。 苏擒再起抬起了眼睛,看见了捅杀了苏寅角色的人,从人群中冷眼看着苏寅倒下,离开的身影。在电影里这本该算是稍微“正义”的一幕,因为苏寅在电影里杀害过别人。 但是电影把他塑造出一个有血有肉、大环境下的小人物的人,他有个比他小五岁的女朋友。因为他杀害了人后躲起来,女朋友找了他三年。而他在和别的富婆在一起了。 苏擒看着电影里晃动的机位,如果不习惯这个知名文艺导演的戏,就很容易坐在电影里被晃动得反胃甚至出现不适。 苏擒看着那凶手,似乎那人幻化成现实里的凶手。到底是谁让苏寅上一世车祸藏海的,他坚信那不是意外。 苏寅没有留意到苏擒眼色都变化了不少。 空调极冷。 周围人看着电影冰冷的一幕,皮肤泛起出现了细小的疙瘩。离结束还有20分钟,接下来的情节画面全是苏寅电影里的小女朋友。 苏擒看着这个电影快结束的画面,他内心翻涌着的情绪,他眼色出现了恨意。 第74章 还有更多的无力感,关于上一辈子。 他说:“哥,我上一趟洗手间。” 他们坐在了走道的边上,方便进出。 苏寅抬了一下眼,准备起身:“我带你去。” “有钱立可以了。” 坐在旁边的钱立起来,推他去。剧院的洗手间没有多少人,此时的苏擒湿了一下手,鞠了一捧又一捧的冰冷的水流。他洗着发热的脸,冷水不同冲刷着,衣领都湿了。他甚至胃里顶着喉咙,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感在翻腾着。 钱立看出他的异样:“你没什么吧,要不要上一趟医院?” 盥洗盆的水全溅在苏擒的衣袖和衣襟里。 过了十多分钟后。 苏擒的脸被冷水麻木成了淡淡的苍白色,头发有些黑,前面的发丝湿了不少。他抬起了黑得看不清底的眼色,有些冷漠。钱立以为他怎么了。 苏寅见他长久不回来,电影没有结束,他就出去了。助理连忙说:“等会儿您就上台宣传了,您这是要……” 苏寅走出他鹬习的视线里。 从洗手间刚出来的苏擒,就听到了声音:“你怎么了,擒擒。怎么去这么久?”苏寅也发现他的不对,看到他脸色像是不好的那样,于是说:“是不是不舒服?” 他可能情绪太上脸了。连苏寅都发现了他的不对。 苏擒缓和了一下脸色,扬起了笑脸:“没有。到你上台去宣传了吧,我进去看你。” 苏擒第一次看明星路演宣传新电影,以为会很长时间。结果才20分钟,与观众大幅度的互动都很少。互动环节只有观众提问。剧院里多是年轻的观众,提问来去都围绕着苏寅一个人身上。 结束了路演后。 苏寅和他逛商城。他们在射箭的时候,苏擒不会,他只能坐在轮椅上,稍稍仰起头,看到苏寅拉弓,放弦。苏寅的身形极好。色是刮骨钢刀,那么苏寅就是一把不沾血的雪中悍刀。 身形优美,面容稍稍地不上感情。尤其在射箭的时候,看见他眼色淡漠。偶尔看到自己看他,就会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只要苏寅一笑,就像是料峭三月,云散雪霁。 苏寅握住了苏擒的手,替他拉满了弓。弓发箭羽的位置稍稍上扬,对准了殷红的靶心。 苏擒伸出的手握住弓的时候,苏寅拉住他的无名指的附近,调整了他握弓的角度。 苏寅的声音离他的脸庞不远:“这样握,手指这样,看我。” 苏擒视线落在苏寅修长的指骨上,他指如青玉,握住弓凸显出的指关节,泛着淡淡的莹白粉色。让人想到了乌青色枝头上的舒张开的玉兰。 身边钱立嗖嗖地射中了靶心。 苏擒看向他哥。 苏寅神情专注,眼色稍暗。面上是淡淡的雪色,“这样拉满弓,”那人声音是放柔的,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一个温香软玉的大明星,问向他,“瞄准好了吗?” 苏擒视线重新回落在箭羽和靶心之间。 手一松,箭发出去。 苏擒视线脱了靶心,他看都不看去有没有射中,只是抬起头,看去这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这是在噩梦里,我会把梦里的所有邪恶打破。 苏寅跟他出街,不会刻意带什么口罩。所以屡屡有人问,“你是不是苏寅?” “可以合照吗?” “天哪,怎么会遇到电影明星。” 陈小东从的星巴克柜台忙碌中,看到了进来后的苏寅和苏擒。 陈小东知道电影明星苏寅,可没想到会是苏擒的哥哥。 有店员怂恿他:“那人不是苏寅吗,小东,你长得好看,你上去要个签名。” 陈小东不迈脚,他害怕了苏擒。 从上次那伙人叫他离苏擒远点后,他在医院躺了几天,花了五六千钱。这钱是他想汇回家里的补贴的。他转头要走了,可店员拉着他:“小东,你干嘛去啊?” 轮椅上的苏擒认出他,淡淡地叫了他一声:“陈小东,你怎么在这里?” 店员兴奋地拉了拉陈小东,不住说:“小东,你还认识苏寅身边的人啊?” “喂,他喊你了。你别走哇。”店员连忙喜不自禁,叫住陈小东。 陈小东被苏擒叫了一声,不得不回过头来。 苏寅不怀好意的打量的目光落在了陈小东身上,陈小东怯生生的。他只能看去苏擒:“苏少爷,我,我在这里兼职。” “怎么周末泳池派对你没来,孙祺说你病了?” 看样子,现在能出来兼职,病是好了? 苏擒以为陈小东不乐意他们那个圈子的无下限,所以才借口不来的。 陈小东不敢跟苏擒多说几句。他现在知道了,原来替别人办坏事,是要遭罪的。虽然他没有办好偷拍苏擒的事情。可是他立马遭受了报应。他诿声应付了一句:“嗯,苏少爷。我先去忙了。” 苏寅看住他心虚鬼祟的样子,脸上掠过了一丝冷意。 苏擒喝着咖啡,他总是喜欢那些加冰淇淋的饮品,好喝不说,一定得甜。 苏寅的明星管理素质让他不吃甜的东西,只要了杯冰美式。 看住苏擒小勺小勺地勺着小冰淇淋,“擒擒。”苏寅叫住他一声。 刚送了一口冰淇淋进口的苏擒问:“怎么了。” “你看你小嘴巴吃的。”电影大明星此时单手地用干净的餐巾纸去擦过他的嘴角。 第75章 正在做着咖啡的陈小东远远地看着,苏寅给苏擒擦嘴。他就知道,他们这些光芒万丈的富人就轮不到他们算计。 苏寅过了一会儿,找了理由,找到这家店的经理说:“你们这里有个兼职叫陈小东吧。” “是,你是?”显然那个经理很少关注娱乐圈,不认得眼前的人是电影明星。 “我是苏氏集团的xxx。这个兼职以前在我公司实习的时候,偷过客户的东西。你留意下,别让他待在这里。我怕顾客介意。” 经理拿过了苏寅递来的苏摩公司下的一个副经理的名片,他看了一下,看见苏寅严肃的表情,于是说:“好,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苏擒搅着冰凉的冰淇淋,虽然一小口一点冰冷甜腻,叫他可难以忘记刚才电影给他的触及到的死亡震撼和失去的可怕。 “是不是不好吃,冰淇淋都化了。”处理了陈小东兼职的事情,苏寅走了回来。看到他都没有多动杯里的饮品,勺子不停,可勺起来五六次只尝了一口。 苏擒还没有回答。苏寅咬下了一口苏擒勺子的冰淇淋,“挺甜的。你换口味了吗,你以前很喜欢这一款的。” 苏擒看到苏寅吃冰淇淋真实的样子。 他低头,自己勺起一口。好像是他以前最喜欢吃的味道。 苏寅看到那个他吃过的勺子,落进了苏擒的嘴巴里。 苏擒落寞的时候显得有些乖巧的,他尝着冰淇淋,听了苏寅的话后,尝起来的动作认真了很多。 苏寅想把人揽过来,就像小时候,可是他手伸出去一半,才发觉苏擒长大了,在公众场合下,也不是小孩子了。 陈小东被解雇了,经理找到了他,单独地对他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陈小东面色苍白了一下:“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还是说我哪儿没有做好?” 经理只是很冷漠地说:“你不太适合我们这家店。” 陈小东拿过了自己的东西,在打烊的时候离开了这家店。 他走在路上哭得很伤心。他边哭边擦了擦眼泪。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家不要我,我去别家。有什么好哭的,”可这几天的委屈足够让他放声哭了。 白蓦从翁丰公司下班后,已经是加班的九点钟了。 楼下那辆银白色的豪车一动不动在那儿等着他。 看到白蓦出了翁丰公司,翁饶出来替他拉开了副驾驶座:“小蓦,” 白蓦坐进副驾驶座上,翁饶似乎很高兴,他系上了安全带,打探着白蓦今晚的口味:“想去哪儿吃饭?” 白蓦莫名地问了一个问题:“你每天这样接送我,不会累吗?” 第34章 34 翁饶闻言一愣, 他随即绽开了笑容在他的脸上,说:“当然不累,是我的荣幸。” 暗澹的车内光线里, 看不清白蓦的表情。翁饶又提议说:“海洋城开了个海鲜自助餐厅, 要不要赏脸一去?” 白蓦温温柔柔地说:“我还是回家吧。太晚了,每天这样叨扰你。” 翁饶不管自己是饿着肚子的,他担忧地说:“可是你什么也没吃。” 白蓦兀自地笑笑说:“家里会留饭给我的。” 翁饶开车将他送回山水苑。那是顶级富人区, 白蓦的叔叔家就落座在那里。轿车开进了山水苑, 别墅区的安保经常看到这辆豪车进出, 早已习惯了。 下车前, 白蓦要推开车门, 翁饶连忙叫住他, 从车后拿出了一件礼物, 给到白蓦手里:“那个,你刚留学回家了,也不知道你适不适应家里。给你买的一个枕头。” 白蓦接过来, 枕头的牌子虽然是名牌,可是如果换做别人, 肯定会不屑一顾。白蓦点点头, 他眼底流露过一分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 “当然, 最懂小蓦的还是我。”翁饶夸夸其谈道。 白蓦突然从车内起来, 靠近了翁饶, 翁饶被这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只见白蓦只是抬起身, 他扬起了横山卧水的眼:“我改天再陪你吃海鲜, 好不好?” 他们的距离不过十厘米, 可是在澹暗的车内环境下, 翁饶的面色刷得热了一些起来。 白蓦走出他的车。身影如同纤柔的百合, 枝干墨绿,叶展如新,仿佛一折就拧断。“!山!与!冫!ク!” 翁饶在车内恍惚了好一阵。 进到了白宅,最先发现他的是他的堂妹白釉:“白蓦哥哥回来。” 这是一个家族生活在一个大豪宅别墅里的。白蓦早年父母双亡,从小寄居在亲戚家中。这里正是他小叔叔白商的家。 叔叔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听到白蓦回来,只扫了一眼:“这么晚回来,又是翁饶去接的你吧。” 白蓦只淡淡一笑,点点头。他换下了家居的干净的鞋子。 视线落回在电视屏幕里,可叔叔的话却没停过:“别吊着人家几兄弟,”当然不止翁饶翁恕,还有个鼎鼎大名的翁裴。 婶婶不知道是帮白蓦说话呢,还是知道叔叔嘴巴毒,劝慰说:“没事,挺好的。”她宁可希望白蓦和翁家的关系走得越近越好。“两家人亲近亲近还不好啊?” 白蓦听进去,他垂下了眼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感。嘴上挂着淡淡的礼貌的笑容。可仿佛下一刻,这个笑容就会转瞬即逝。 白蓦脱了鞋子,上楼进去他的房间。房间宽敞干净,可是家居不多。他留学几年在外,回来,房间也换了原貌。 第76章 恰时,有人来敲门。他正头垂落在了盛满水的盥洗缸里,头发湿了好一些,抬起头来,眼里、脸上全是水。他随意地擦了一下,走到房间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是白商的儿子,也是他的堂兄弟,白谱。白谱看到开门后,白蓦脸上是湿了的,头发本是棕黑色,被湿润得更加黑。 那张描摹如山中仙怪的皮囊,在清水洗刷下显得更加有几分的脆弱的纤细美感。白谱开口说:“你在国内工作还适应吗?” 问着,白谱拿了两杯鲜榨的铁红色的番茄汁走进了白蓦的房间里。 白蓦就在门前,而白谱他兀自地走进来,跟白蓦很熟一样。 白谱看了这间房间环境,空荡至极,连什么装饰的家居都没有。 房间内有着一盆枯掉的宿根亚麻,还没有来得及扔。如果这亚麻开出来的话,是淡蓝色的、鸡蛋大小的花。这花特别耐贫瘠。 把番茄汁放下来,白谱拿起靠近他的一杯,喝了一口,转而视线落在了白蓦的脸上:“你怎么不喝?” 白蓦淡淡地说:“好。”虽然说着好,可是他碰都不碰那杯铁锈红的饮品。 坐在了白蓦房间里仅有的一条沙发上,白谱似乎才是他房间的主人,他抬起了眼,懒洋洋的语气:“你在国外留学怎么样?” 白蓦回他的语句都极为的简短:“还可以,见识很多。”声音听出来了过分的淡漠。 白谱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心里的怜惜感就上来了。他坐正起来,往前握住白蓦的一只手,抚摸了一下他如雪的手背:“你知道,你刚回国听说你失踪了,翁裴他们找到你之前,差点吓死我了。”他的目光流露了一下做作的担忧。 白蓦把手收回去,他目光淡淡的,如同漂浮在了河水里的揉碎的浮萍:“没事。”他言简意赅,“没什么我洗澡休息了。” “怎么了,回来对我一眼不看吗,我有这么让你陌生吗?” 白谱站起来了,质问他。 说着,手抓过那个人,将他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再欺身上,埋在了白蓦的脖颈和嘴前。白蓦挣扎起来,很快,白谱嘴里多了一点血色。 被他抓着手的人说:“别惊动了叔叔婶婶睡觉。” 白谱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你和翁饶翁恕就不会惊扰到我?” “放了我,我今晚特别累。” “你哪一天不累,小蓦,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白谱肆意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 白蓦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舒服,我回来就胃疼了很久……别这样。” 白谱看着他脸色像是不好,他将信将疑地看了白蓦一眼,松开了他的手。看到白蓦坐起来,眼皮低低地垂着。 这份怜悯感又从骨子里窜了出来。白谱压住他的肩膀,细细地跟他说:“我给你买药,小蓦。” 白蓦说:“我想睡一觉。” 白谱盯了他好一下,终于冷哼一声。走出了白蓦的房间。 白谱出去后,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特意贴在门口。想听白蓦低声啜泣的哭声。 可是半天,只传来了洗手间的水声。 白蓦洗着脸,他眼神变得很冷,手一堵一拨盥洗盆的塞子,看着盥洗盆不停旋转的水。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脸上还是干燥的,他多少年没有哭了。 第二天上班前,在饭厅的白谱看着白蓦下楼,看他脚步有些轻浮的,看来睡得不是很好。白谱开口说:“吃个早餐。” 白蓦坐下来,佣人切好的煎蛋,牛油果沙拉。 叔叔在客厅里看着财经新闻的电视报道。 在饭桌上的白釉说:“今天我跟我朋友说哥你回国了,白蓦哥哥,你可以出席一下我的同学聚会吗?” 白蓦只点点头,心不在焉,他对于白釉的这些小心思向来都是纵容而不拒绝的。他说:“没问题。” 白谱的目光一直落在他那张姣好如河的脸上。 “几点?”白蓦又问了个时间。 “也就这周六晚上的八点整。”白釉回答说。 “我今天送你上班吧,翁饶那小子你跟他说一声,让他不用来了。”两人出到玄关的位置,白谱对白蓦说。 白蓦没有拒绝,他一直敛合着眼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坐在了白谱的轿车上,安全勒着的他的胃腹。 “别那么宠白釉,那小妮子,这些年当你在她同学面前炫耀呢。”驾驶座上的白谱看着前方,对白蓦说道。 白蓦只“嗯”了一句,是答应,也算是敷衍。 到了翁丰公司楼下,白蓦要下车,白谱借机地故意拉住他,将他一拽,白蓦重新跌坐下来。 白谱看着后视镜里白蓦一直低垂的脸色:“能不能给点我反应,翁饶翁恕你就好脸相迎,可我呢?” 白天,苏擒拿到了钟辛和文达的调查资料,他正在翻动着打印好的a4资料。 上一次,他让人查了一下他的同事钟辛,和一个高层销售总监的文达。 钟辛的调查资料显示,他在某品牌大学勤工俭学,大三来苏门实习的。毕业后留在了苏门。业绩非常好看,很顺利地就进了营销部。 他实习的时候,营销部主管正事文达,后来升职做了销售总监,协管营销中心几大部门。 就在这时候,他们的竞标部经理常畅,点名叫苏擒回答问题。 第77章 苏擒问:“说到哪儿了?” 同事笑,提示他:“说到市场调研,我们在估算翁裴会出多少价格投标下这个开发权。” 苏擒恍然大悟后,笑:“估计四五亿。”他根本都没有了解,胡说了个数字。 他说完后,部门继续谈这个话题。经理常畅知道他心不在焉,纠正了他的价格:“市场部给出估算,翁裴保守会超过十亿竞标。翁丰会孤注一掷要拿下这个开发权。” 苏擒听了后随意地点了点头。 翻动着资料,上一次在他电脑发辱骂信的钟辛,是被文达提拔起来的。文达算是钟辛的贵人或是恩师。 资料上写,文达和妻子共同育有一个二年级的女儿和一个幼儿园的儿子,夫妇俩人是同事们面前的模范夫妻。 妻子是在市场调研部门的普通职工。俩夫妻每天下班加班都会一起回去的。 翻动了一下资料,再听了会儿开发竞价。 这一天,苏擒特意留下来加班,他在竞标部里加班的同事中出去,在楼层里转悠,刚好到了文达妻子的部门。文达有个小女儿,特别招人喜欢。 只见在办公室跑来跑去的一个不足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当地名牌小学的枣红色和白色相间的校服。 小女儿的球滚落在了苏擒的脚下,苏擒捡起了球。只见小女孩看了一下他。苏擒招了下手,小女儿走过来了。 “谢谢。”小女孩不认识这个陌生人,见他捡了自己的球。于是伸出手,要去接那个球。 苏擒故意地问:“这球是你的?” “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球。”小女孩不怕生,回答起来声音稚嫩,言语清晰,口才很不错。 小女儿比起对玩具球的感兴趣,她对这个轮椅上的男人也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你是生病了吗?”小女儿留着蘑菇头的短发,长得很机灵,在换牙期间,说话时候会看见她参差不齐的小乳牙。 苏擒故意惹她话题地说:“我喜欢坐就坐,工作太累了,我就坐一下。” 小女儿娇声说:“骗人。”她聪明着呢。 和她嬉戏聊了几句后,小女儿挨在他身边,变得很熟。手里玩着一个小恐龙:“你知道吗,我叫他巴巴龙。” 苏擒说:“哦,巴巴龙,谐音好像爸爸龙,” 才七岁,小女儿的语言能力就很强,跟一个成年人聊天丝毫不弱。她展开了小嘴巴笑:“我爸爸外号就叫巴巴。” 苏擒垂着头看他:“巴巴,爸爸龙,听起来一定是你取的名字,” “不对,是我弟弟取的。” “哦,你还有一个弟弟。”苏擒引她的话来说。 小女儿笑,手指在玩着恐龙,眼睛的视线也黏在了恐龙身上:“我弟弟今年上小班了,我弟弟小名儿叫小猪。” 苏擒问:“那你小名叫什么?” 小女儿回答:“我叫雨滴。” 苏擒念了几声雨滴这个名字,他问:“雨滴,是天下掉下来的雨滴么。你现在是在等你妈妈下班吗?” 雨滴点点头,逻辑是以小孩子的思维回答的:“钟阿姨下班了就把我接到公司了。” 苏擒问:"钟阿姨是谁?" “钟阿姨就是钟阿姨。”小孩子的逻辑世界。 “那你们每天几点能回到家呀,你们不饿的吗?”雨滴依偎在他怀里,玩着恐龙,一会儿把恐龙放在苏擒的腿上爬着。 “晚上有时候在公司吃,有时候回家做饭,看爸爸妈妈哪天不加班,”她又笑了一下,应该是个从小宠大的宝贝小女儿,完全不怕陌生人,喜欢挨在喜欢的人身上玩耍。“你为什么这么搞笑的问题啊?” “因为我怕你会饿着呀。”苏擒笑。 雨滴看到他长得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不凶,让人亲近。她就在苏擒怀里玩了好久。 雨滴的妈妈王雨落听同事说,自己的女儿缠着太子爷。连忙离开了工作桌,走过来:“雨滴,”看到了坐轮椅的陌生男子,公司之前在疯传过这位太子爷的传闻,估计他就是苏摩的亲弟弟。 于是对着小女儿:“你又跑到哪儿贪玩了,快下来,压坏了大哥哥的腿。” 把雨滴从苏擒怀里抱起来,雨滴娇憨地说:“我在跟他聊巴巴龙呢。” 王雨落对苏擒礼貌地点了下头,带上雨滴回到她部门里,数落着雨滴,“那你回来跟妈妈说。” 苏擒知道文达他们一家要是周末不加班,会到炎龙羽毛球场打羽毛球的。 周末,钱立在羽毛球场的座位上看了一下,文达一家四口是从早上8点钟来的,早起,风雨不改,代表这夫妻的勤奋。周末的亲子活动,说明这个家庭美满和睦。运动,元气,说这些大人很注重育儿和健康。这么好的品质,是很像通过改变自己命运越往上爬的人士了。 打羽毛球了好一会儿,弟弟加油了一会儿,嫌太无聊了,弟弟跑去了场地边玩,王雨落陪着小儿子。 只剩下雨滴和文达在打羽毛球。 文达是四十多岁,在外人面前喜欢笑着,十分豁达模样。精明能干,注重儿女的教育。 苏擒听说雨滴上周代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在很出名的贵族小学礼堂里汇报。因为有同事的孩子也在那间学校,于是雨滴获奖的照片发上了公司的群里。 羽毛球打了两个小时,一家人一会儿混合双打,弟弟在玩耍地胡乱打。一会儿就雨滴和王雨落轮流交替跟文达对打。 第78章 两小时后,大概十点多,公司的一个高层柏松过来打球。带着个风韵的女眷。似是他的妻子或者女朋友。他们两个家庭一起来的。 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在旁边的场子打,女眷们打累了,就把战场交给男人们。 柏松的女眷叫雨滴过来玩,显然雨滴非常招人喜欢。 柏松,苏擒调查知道,这人是苏门的一个股东兼高管。他说,“两家还真是友好亲密,查一下那个女的是不是柏松的妻子。” 调查很快回来了。柏松的妻子与他经常吵架冷战,两人育有一个小女儿,正在读小学,年龄与雨滴差不多大。有时候柏松和那个情妇柳好会带着小女儿出来玩。 也是够嚣张的。 苏擒笑笑,继续看他们几家,看这个文达还会跟什么股东高层有交集。 文达的周末安排丰富,周六上午打羽毛球,下午女儿和儿子上补习班,下午妻子会去接小孩。晚上有的时候是在外面吃饭,周日上午有时候会带孩子去游乐场或者亲子乐园玩,下午闭门不出。没有安排,可能是安排孩子上学校。 苏擒提议:“查一下那个补习班,看苏门还有哪些高层或者员工的孩子会去那个补习班。” 那个补习班不算国内非常出名的教育机构,是个私人发展了十多年,在当地口碑不错。可是在那里补习的学生都很优秀,是挑选过才进去培优补习的。 苏擒发现:苏门有好几个高层小孩都在那间补习机构。包括田蔚然的一个读高中的女儿。 下午的时候,高层的妻子们会去补习班里等小孩放学,晚上有可能约在一起吃饭,或者第二天安排一伙去哪儿的亲子乐园或者邻郊玩耍。 还真是太太团。 不过,苏擒要知道:究竟是不是文达授意钟辛陷害他演讲稿和辱骂信的。 文达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没进苏门之前是不知道文达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得罪文达的空间。 苏擒这几天忙着给自己抓出害自己的小人。 他有些困了,在车上不小心地睡着。 梦见了苏寅从海水泡得发白的肿胀皮肤,新闻里不断播放着粉丝哭泣,主持人的追溯苏寅的平生代表作和出道辉煌的画面和声音。 苏摩紧闭不谈的面色,苏忱杜绝娱乐和社会媒体的探视。他看着苏寅的尸体,转而呕吐了起来。 苏擒一下子惊醒过来,脸色如同死灰。 苏寅似乎就在车内的驾驶座上,对他说道:“擒擒你累得都睡着了。” 他重新抬了一下眼睛,发现驾驶座上的是钱立。 “苏擒,你脸色不是很好。”钱立担心他说,“是不是这几天忙坏了,” 苏擒调整了一下坐姿,他敛合了一下脸色的神色。不久,他摸了一下他口袋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顺走了苏摩的利群都抽完了。 “我梦见苏寅了。”他对钱立没有什么好掩藏的。 钱立从小就知道,苏擒跟苏寅关系最好。长大后,他跟在苏擒当贴身保镖兼助理,就发现苏擒最依赖的人还是苏寅。 他全以为是俩人关系好的缘故。事实上,关系好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苏寅上辈子意外身亡了。在苏擒的几个哥哥里,苏寅是唯一一个去世的,这让苏擒饱受重大打击。 “是吗,他不喜欢白蓦?”孙祺看到了苏擒身边的新宠,“你是不是在嫉妒人家白蓦。” 说到嫉妒,几个纨绔都笑了。 苏擒身边最近新得宠的小男生说:“我听他和钱立说话,说白蓦心机很深,苏擒说特别讨厌他城府深沉的样子。” 事实上全是这个新宠在胡说八道。苏擒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过对白蓦的情感。 几个纨绔给了的新宠一点甜头,新宠高兴极了,“吐露真言”。 孙祺聊着,便问:“湖岸区那个事情,你怎么透露给苏擒听了,” 裘伟冷笑一声:“这不割点肉给他,他怎么好容易进套,不过,他市长弟弟的头衔也好用,”用市长的名义去敲诈勒索,再方便不过了。 孙祺知道裘伟心里想的什么,他们对视一笑。 翁裴正在忙着新能源开发的事情,这天正在办公室里看着底下呈上来的市场调研,一个个的,连苏门的竞价都估算得离谱。 许盟跟他说:"苏家那个小少爷进了竞标部,坊间都在传,想跟你比个高下。" 翁裴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什么?” 许盟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了翁裴:“听他们说,那个苏擒,他正在追白蓦。”白蓦是他们公司新来的员工,听说和翁裴关系匪浅,很快就进了竞标的团队里。“进竞标,想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和你一较高下。” 翁裴手上的批改的笔一停,脸色转而有些不太好。 那个人把他睡了,搞到手后,就拍拍屁股,去追别人。牛逼啊,苏擒。 你怎么这么花花蝴蝶。 翁裴莫名气郁,本来在签名的,笔都太硬锋了,划破了合同纸,他眼暗了一下,问,"公司谁负责采购纸张的,薄得不像话。" 翁裴想起来,苏擒在床上对他说,要不让钱立随便找个人进来,要不就他近水楼台地近水救近火吧。 翁裴一时又想,苏擒去追白蓦,与自己的传闻关系就会不日攻破,很快俩人就恢复清白。 这样解除了他和苏擒的捆绑也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些莫名气郁,就跟被耍了一样。 第79章 第35章 35 翁裴莫名的心闷气短的。而窗外的天原本前一刻是晴空的, 转而密云澹霾,要下雨而迟迟不下的状态。而助理许盟在旁边小心翼翼:“上回我得了苏擒的联系方式,要不, 我帮翁总你打过去问问他?” 翁裴冷若冰刃的视线扫过来, “?”似乎在说:你有什么猫病?许盟立马噤若寒蝉,不敢再提苏擒。 过了一会儿,许盟看到时间:“翁总, 是时候参加政府会议了。” 今天是竞前会议, 也叫叫预投标会议。凡是复杂和大型的采购项目, 一般有采购项目的标前会议环节, 是给项目所有投标人提供的提问和答疑机会。 翁裴和他翁丰的部门经理去往了阳一大厅, 在听着标前会议。 会议大厅不小, 投标的团队不少, 是各种开发公司的好手。 原本翁裴可以交由部门听的,可是,他亲自过来了。虽然今天他还有个演讲。 许盟悄摸摸地心想:翁总有可能是来看一眼苏擒的。 翁裴的座位在前排, 可是他们进场了大半天,会议都快要开始了。别提苏擒了, 苏门一个人都还没有到场。有不少投标团队不禁腹诽:“苏门真是嚣张, 这种会议都敢迟到。” 离会议开始还有最后一分钟, 大厅的门开了。 几名官员和正苏门的总经理李宗一起出席, 李宗作为今天的代表, 将会在台上宣誓公平竞标的誓词。 他们一进来后, 李宗的苏门团队也进来了。翁裴坐在前排, 很多人都回头往大厅正门看去, 翁裴淡漠, 气场逼仄。可他也只是淡淡地扫去一眼, 想要在人群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个人姗姗来迟,轮椅夹杂在团队里面,偶尔有人挡住了他的身影。 原本苏擒今天本来是不会来的,偏偏李宗点名了他。 “你既然感兴趣竞标,带你去开会吧。”李宗对他说。 苏擒进来的时候,大家注意台上走在最前面的官员和苏门李宗。这不是黑暗交易,由于苏门作为企业代表,和政府关系好那么一点,这个一同到场也无可厚非。官员上台了,苏门的李宗落坐在他的牌子的座位上。 他的团队中包括一个坐轮椅的,让得其他投标人士七嘴八舌,啧啧称奇:“苏门这么厉害,连残障人士都招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个轮椅上的小伙肯定是他们竞标团队里的军师。不然招他回来干嘛?” “有道理有道理。那苏门真是人才济济。” 翁裴的目光偏偏看去了那个轮椅上不卑不亢、也不悲不喜的人。 表情淡淡的,翁裴又想到传闻里苏擒是为了白蓦才参与竞标的。视线收回去。虽然这样想着,翁裴不知道为什么嘴角淡淡噙着一丝愉悦,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也许是因为某人如他愿地到来。心情还是好了一点的。 许盟激动,他望穿秋水终于从苏门的团队里看到了那个翁裴心心念念的人:“翁总,苏擒来了。” 翁裴故作高冷,他语气很淡,仿佛跟他毫无关系一样:“行了。干啥啥不行,追人第一名。”说的就是苏擒。 最后一句还要讽刺一下,可是他的嘴角稍稍地咧着,快要挂到耳朵上。 人来了就好。他还要挽留的机会。 不就是白蓦么。 翁裴不相信苏擒这么肤浅。 要是肤浅,也应该肤浅他翁裴才对。照理来说,翁裴才是南北圈内第一美人。 各投标公司的领导是坐在前排的,团队是后面分批地落座。 今天白蓦没有来。翁裴不知道是庆幸呢,还是庆幸。翁裴的投标团队坐得离苏门的团队远远的,仿佛坊间就听闻过苏翁两家不合,加上这回是竞争对手。不知道是怕两个公司打起来,还是怕员工交流透露了风声,所以才隔得这么远。 苏擒坐在苏门的团队中。 标前会议对于投标人士来说是重中之重,很多关于项目的疑惑和不解都可以在这个会议借机会问出来。只有对投标一无兴趣的人,才会顿觉沉闷无聊,例如苏擒。 苏擒对于这个能源开发权不是十分的感兴趣。他对这个竞标只有非常少的一点前世的记忆,印象中,这次竞标结果最后不是苏门中标的。后来有丑闻从这个能源竞标中流传出去。苏擒关于前世的这部分记忆很浅,因为他上辈子没有进这个竞标团队,只是在偶尔在电视上是听到过一点新闻,而且是出现社会新闻这一栏的。 所以苏门现在上下努力都是白用功,苏擒不会在这里下太多苦功的,因为既没有结果,而且根本就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底下的人认真地听着官员说话,官员说完话后,紧接着是苏门代表李宗的发言。 李宗之后,还有第二位总裁发言。也是最后一个企业发话演讲。 这企业正是翁丰。 翁裴上台的时候,底下一片不大不小、几乎是震撼全场的哗然。听到了杂声的苏擒下意识地抬起了眼。他看到后,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一片哗然了。 翁裴年轻有为,秾艳谲绝。这个长相,拿去拍电影碾压一大片,在电影界当个花瓶也绰绰有余。 是他们纨绔圈子的第一美人不为过。 于是苏擒抬起头看了一下。 翁裴说话抑扬顿挫,说话铿锵。可他目光淡漠,神色高高在上。浑身气场不可轻觑,自信,笃定。缓沉而淡漠的目光落在底下的苏门团队座位的那一边。于是苏门里有人窃窃私语:“翁裴把目光放在我们这边,是不是觉得我们是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第80章 “看来我们是了。” “我是听过翁总裁长相不凡,可没人告诉我会这么这么的帅。”我的天。 “收收心吧,那可是竞争对手。” 周围的这些同事的悄声议论,嚣尘上甚。苏擒抬起头,只见那个人,淡漠的目光偶尔放落在听众的身上,可并没有再落在他们团队上。 翁裴声线如同了雪粒将融未融的温度线,干净的,淡漠的。沉稳有力,声色悦耳,正演讲着:“海洋渗透能是一种新型能源,既环保又稳定,它不依赖天气的状况,循环资源,取用不尽。作为开发的新企业,秉承着良心,致力开发人类共友好的自然能源。携手和政府共同建造,绿色的生态循环能……” 目光偶尔落一下那个人身上,可又怕那人发现。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念了几句后,再次看去,那个人全程就没有怎么听演讲。 苏擒在翻看他笔记本电脑上的一个个lol职业选手世界排名。 滑下去。 苏擒的目光落在了ww战队的顾虑的职业选手照上。 顾虑现在于世界排名第三百七十六名。苏擒看着他的个人照片,目光沉缓,眼神坚定。滑动过顾虑的资料,虽然苏擒已经看过了无数次,顾虑多少岁成为的职业选手,曾经效劳过哪个俱乐部,最擅长的英雄,在原来俱乐部拿过的荣誉等等。 苏擒没有像浏览别的职业选手那么飞快移走目光。 身旁的钱立看到了苏擒正在看顾虑的排名栏。他知道苏擒喜欢顾虑这位职业选手,想把顾虑买下来,可是碍于顾虑是卫危的战队里的成员。 翁裴腹诽:看什么呢,有我好看吗。 脑海冒出这个想法,翁裴用别的想法又把这些匪夷所思的轻蔑给压下去了。 标前会议后,有一场饭局。是和政府吃一顿,自己团队可能会和别人公司的人合桌吃饭,而像翁裴,李宗都是跟政府官员在一桌的。 而就在吃饭的时候,在几桌上人里找不到了苏擒。 翁裴随意地喝了两杯茶,以茶代酒,心不在焉。有官员看出他的郁郁寡欢:“难不成翁总裁还在烦心投标一事?来来,吃菜吃菜。” 只有许盟知道原因,他笑笑不说话。 翁裴借故离开了酒席,开了他的那辆凡是出席正式场合的轿车。 许盟跟上,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他问翁裴:“翁总,怎么不多坐一会儿?”虽然知道那个饭局没什么意义,该竞标的还是会按照流程来。 虽然心里隐隐知道翁裴为什么提前离席,可还是问了一嘴。 翁裴面无表情,车边的风声呼啸,这车速如同他的心情起伏一样。“我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 许盟内心:这么个性,他的翁总什么时候这么“潇洒叛逆”了? 翁裴开着车,直到他下了高速,开进了市区的路,前面还不是十字路口的交通灯,莫名地把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许盟以为翁裴怎么了。“是怎么了,翁总?” 下一刻,许盟瞄见了那辆世界限量级别的兰博基尼毒药的超跑就明晃晃地停在了路边。 虽然现在是傍晚的七八点,可是远处漂浮着谲黄色的晚霞,天呈现着紫青白的调料色泽,犹如一层层铲子厚涂上去的厚浓云彩。 翁裴把轿车门合上,许盟连忙跟着下车。下车后,翁裴走到了毒药面前,看到车里没人。 只见这辆超跑十分招摇过市地停在了这间店门口,门前都没有停车的标线。估计是刚到,等着门童把车去开好。翁裴直接上了那个名叫“水云湾”的场所。 “刚才那个超跑的主人,上了哪一间包厢?” 前台看到了翁裴门口停下来的高档轿车,身份非富即贵,笑脸相迎的:“他刚上了芍药榭……” 包厢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其中一个纨绔身边的小男生去开门,门一开,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可以媲美电影大明星的大美人。 那个人目光淡漠,神情非常不好惹。那个人声音非常自来熟且高扬:“哦,走错了房间。这不是老熟人吗,你们怎么在这里,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这个巧合也是很“刻意”地巧合了。 翁裴微微笑地出现在他们包厢门前。 裘伟的酒杯一停,还是孙祺反应得最快。“是翁总啊,今天贵客不少,真是蓬荜生辉啊。” “来,来,翁总既然有兴趣,我们还怕小庙容不下大佛呢。”裘伟立马附和地招呼上。 孙祺不愧是有几分手腕的人,他亲自上去接翁裴。 翁裴和许盟进来。 目光扫了一眼包厢的饭桌席位上,那个神情本来是在笑吟吟,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转而有些意外和别的情愫在的人身上。 这人身边不再是什么司绵和别的纯情小男孩了。 如今见到苏擒的身边,坐了个熟人。白家白蓦公子,光彩照人,明艳灵动。一等一的大美人。 被孙祺和几名纨绔招呼进来后,翁裴坐在了苏擒的对面。 苏擒似乎也是刚刚到的,那些纨绔还在拱他喝酒呢。只见他脸上淡淡飞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才有的润艳,眼波流转,似乎在对翁裴这个不速之客的突然来访而不愠不喜。 翁裴内心想到了之前出现过的形容词,浮花浪蕊。 形容苏擒再恰当不过了。 翁裴落席后。 第81章 于是纨绔们一齐招呼刚到的苏擒和翁裴。 “苏少爷刚才的酒还没有罚呢,偏偏是约定了七点整,人家翁总没记时间都能来了,可苏少爷不一样,通知过了海偏偏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你让白公子等得你好苦啊。” 苏擒:“今晚被叫住开商业会议去了,不信,你问翁总,他也刚从我来的那地方出来。” 白蓦听到这一句,眉头轻轻地压下的眼底是一分心思的色彩。翻然抬起了美眸,眸中又是一片如常的光彩风华。 翁裴嘲讽一笑,话里掩不住对苏擒的计较:“可是赴宴心急,连会议都没参加完就来了。”他的目光从刚进来就落在苏擒身边的白蓦身上,不过此时此刻,他完全是拿着苏擒来开刷。 可苏擒是苏擒,又不是翁裴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翁裴心里的弯弯绕绕。 “行,喝就喝。”苏擒答应下来,身边的白蓦要去替他喝杯里的白酒。他们玩的这个圈子都有不成文的、低俗至极的规矩,就是让身边的男宠或者小男孩替自己喝酒。 苏擒抢过了白蓦要碰到的那杯酒:“怎么舍得让白少爷喝?” 他亲自把酒水洒了,钱立替他开了瓶新酒,重新地倒满了一杯白酒。 苏擒仰头而尽。 “爽快!” “苏少爷性情中人!” “果然是花中情圣老擒啊!” 众人拍手叫好,可心里都悄悄揣测上:苏擒对这个白蓦的感情不一般啊。 苏擒的这段时间周末聚会多得很,原因是前不久裘伟他们刚放了个湖岸区的诱饵给苏擒,苏擒怎么不常来。 白蓦极美,发如乌木,皮肤雪白。眼睛的、眉毛的,尽是人间绝色。他有一种无形的招惹人会去多看他一眼,心生怜悯的机会。也有让人想将他占为己有的暴虐发泄的谷欠望。 翁裴喝下了一杯罚酒,他神色淡漠的,眼色若有若无地放在了桌对面的苏擒和白蓦之间。那个人今晚身边还坐了个出了名的交际花白蓦,非常碍翁裴的眼。 凭借着与翁裴还算有两分熟悉,苏擒淡淡地笑说,也算是关照翁裴几分,怕他不适应这种罚酒文化:“翁总很少参加我们这些聚会,不知道还习不习惯我们这边不成文的规定?” 翁裴听苏擒的口吻是相当娴熟这种低级的酒局文化的。 翁裴稍稍一笑,眼边噙着不温不火的嘲讽:“不知道苏少爷,原来这么热络的?”这话表面的意思是,平常苏擒看着挺冷淡贵公子的,今天居然热情招待了起来。不像是苏擒的平时。 而事实上,翁裴更想说:他原来不知道苏擒这么提起裤子无情。“由来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这句话今天很适合放在他翁裴头上。 许盟在旁边,他跟翁裴出入过大场面,不过很少来这种圈子。虽然其中很多人他不认识,但猜也知道是些什么人了。 苏擒笑一笑,向来不对这种夹杂着私人感情的绵里藏针的话感到不适:“当然嘛,我们是主人,翁总是第一次新来的贵客,我当尽地主之谊。” 白蓦不知道为什么,翁裴今晚突然来了。 可是,看到翁裴屡次夹枪带炮地和苏擒说话,别的人可能听不出,可白蓦一听隐隐察觉到什么。 不过,白蓦希望这两人的关系,最好不适他想象的那样。 这是白蓦第二次参与他们南方圈子的聚会。孙祺他们真是纨绔儿,天天吃喝玩乐。以前的这种派对是随便聚的,可近来为了将就苏擒,大多时间改在了周末。 不然每天都是盛宴和爬梯。 翁裴耿耿于怀苏擒刚才替白蓦喝的酒,他故意地拿起杯盏来:“那这里,先代表个人敬苏少爷一杯了。”说着,酒已经举起来了。 苏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言不合就劝酒楞了一下:“……”干什么,干什么,这个聚会一般都有身边的小男孩来代喝的。但由于翁裴是第一次,身份特殊,是鼎鼎大名的翁三公子。这面子不能不给。 算了。对方不懂事,自己也不能太计较了。 苏擒又喝下了一杯,此时脸色变得有些浮蕊的红,当即心情很一般了起来。 白蓦看得明明白白,他无人察觉的时候,淡淡地冷笑了一下。笑容带有冰诮。而在心里嘲讽了一句:翁三,你原来也会有看上的人啊。 苏擒喝了一杯酒,虽然心情恹恹,可是没有太被影响。因为借着今晚翁裴不请自来的机会,他可以助攻一波白蓦和翁裴,还能把自己追求白蓦的谣言不攻自破。千载难逢!一箭双雕! 苏擒噙着淡淡的笑眼:“我酒量奇差,如果不是为了翁总,根本不会舍命。” 这个翁三敢情像是苏擒拉来的一样,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在宴会前期尤为的多。 翁裴半带嘲讽,半带真心:“苏少爷都能冲冠一杯为红颜,难道我翁裴在苏少爷心里还比不上个红颜知己?” 醋意,白蓦都感觉到了。 平常人都以为只是翁裴为了争夺白蓦,而动的怒,处处与苏擒作梗。 苏擒今晚有点犯糊涂了,他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翁裴一直找茬他了。原来自己抢了翁裴的白月光。终于想到点子上了,苏擒立马笑一句:“当然,翁总在我心中值千金。” 毕竟有过一晚的情谊。 苏擒吟吟一笑:“这样吧,我和你换个位置,好尽我地主之谊。”让你跟你的白月光坐在一起,我够义气了吧。 第82章 翁裴反唇:“我和白少爷换吧。” 白蓦心里冷笑,他当然知道翁裴是什么心思。 苏擒一听,连声说:“这样太没意思了。” 众纨绔看着苏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三四百个来回,精彩至极!电视剧都没这么狗血和争锋。 翁裴眼色淡淡的光彩,五官里尽是大美人的英姿,他反问:“那怎么才有意思?” 苏擒内心说:你别问我,你想干嘛就干嘛。不是想要人吗,面子给足了你。你不领是你的事情。苏擒下一句提议说:“比如,咱们玩个游戏吧。也让翁总适应适应我们的气氛,都别晾着大家,一块玩。” “玩什么?”来什么翁裴都不怕。 看着那个人面上缓缓的笑吟吟,翁裴想到了这个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得很。真不知道苏擒心里是什么东西长的。 “国王游戏吧,”苏擒根据这个圈子里最喜欢揩油的游戏,选了这个国王游戏。“输了就要听赢的人说干什么而干什么。” 苏擒心想:翁三你就稳稳当当准备迎接你老婆白蓦把,我就做个成人之美的君子。 一群纨绔热闹哄哄地参与了。 “这个游戏嘛,赌的就是鸿运当头。” “有人运气不好就会屡不走运。” 而今晚苏擒屡玩屡输。 白蓦温和地替苏擒说话:“这样,未免有些太处于下风了,地主也太礼让了吧。” 众人笑。确实,有的人还以为苏擒今晚故意一直输。 “老擒你是不是故意放水的?” “老擒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故意要搞破坏游戏。”个个笑嘻嘻地明指责暗夸奖苏擒。在这个“流氓”游戏中,输了的人大多也占了不少便宜。 某人心想:我是想让翁裴输,或者白蓦输。好指使他们互动,撮合他们。可是今晚都是什么破手气,抽的一直是无号码的牌。 输了的人,由赢了的人使唤。 白蓦赢了,他美眸流转,对苏擒说:“我可以对你做一个你不拒绝的事么?”他声音柔而不媚,这么多人在场,苏擒想着也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逾越的事情。 苏擒愿赌服输,淡淡的目光噙着:“随便。” 白蓦贴近他,就在苏擒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长达一分多钟的吻。 包厢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划破了天花板一样。 众人起哄,尤其是在翁裴在场的气氛下。当着人家翁裴的面被白蓦亲,这下翁裴将天都要拆下来了吧。 简直要掀开了这里的屋顶似的。 离开苏擒的脸颊后,白蓦轻轻地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我上回就想好好亲你。” 第36章 36 白蓦就在他耳边靡靡低语。 苏擒下意识的视线朝对面那个人看去。 热气吐露在了耳朵里, 周围的声量喧天。苏擒的脸被一层酒气和热气薄薄得渲染出了一层碎金的红了。他眼里冷静,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 可眼睛一直无意或有意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个人噙着极黑的眼睛, 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视线一直落在苏擒的身上。 苏擒稍稍仰起头,白蓦从旁边坐落下去,像是看到了一张山中荔色美人图。白蓦的眼里却看不出一点的酒意, 举止却这般的散漫。 翁裴是不是要盯上他了, 虽然他魅力无限, 可是遭不住美人对他动心。这也是无奈之举, 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苏擒心想。 他假装不在意, 可是翁裴的目光灼热了好一下, 久久放在他的脸皮上不去。 苏擒假装没有什么所谓的。 众人看戏看过瘾了!起哄, 叫嚣,欢呼,怂恿, 什么都有。 “白少爷真的是高手!艺高人胆大!”尤其是当着翁裴的面前。 “不愧是你啊,老擒!感受如何?” “我是老擒的话, 我就当场服输了!” “谁可以活着从白少爷手里出去的?” 这种旧爱新欢的惊心动魄的大场面, 前有鼎鼎大名的翁裴, 现在有光彩照人的白蓦。苏擒真艳福不浅, 艳福不浅啊! 翁裴冷眼, 冷冰说:“白公子, 你还真的荤素不忌。” 白蓦故作得逞一笑, 眼里是他美眸流转的色泽:“公平竞得, 如果翁总能赢, 尽管来。” 苏擒听到他们的话, 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赌注了。 下一次。 翁裴赢了。 苏擒输了。 赢他的不是孙祺他们几个,苏擒早怀疑是白蓦和翁裴出老千了。他们俩怎么可以赢自己这么多次呢。 翁裴要干什么,他提出了第一个要求:“我和你换个位置吧,白少爷。” 白蓦挑眉:“又不是我输了。”输的人是苏擒。 苏擒左手边的人里面立马主动地让出了位置:“来来,翁公子,这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翁裴从原来座位起来,走过去。 苏擒眼一抬,发现整桌人都在看他戏,热闹着呢。 翁裴拿出了两张餐巾纸,抬起了一瓶新开的酒,在餐巾纸上倒下了最浓烈的烧酒。餐巾纸被沾湿,翁裴走过来。 拿过的纸巾抬起,苏擒看他。 钱立在苏擒的后面,翁裴轻轻一笑,“没干什么,想给苏少爷擦擦。”冰冷的、带有强烈的酒精气味的湿巾,轻轻地、却有力地擦过苏擒的那张刚被亲吻过的侧脸脸颊。 擦了两遍,他扔开了餐巾纸。他动作淡漠到了极点,眼色漆黑如洞,抑制着某些情绪。他说,“我不像白少爷这么放浪直接。” 第83章 人们默默地看完擦脸这一出,又起哄起来:“惩罚!惩罚!惩罚!” “翁总,你想怎么玩回来?” “如果是亲回去,还不够啊。还要……” 苏擒看着走到他身边,替他用滤过酒的餐纸消毒他脸的翁裴。 只见他头颅稍低,眼色如同了吸纳光的黑洞,深不见底。所有情绪在里面可能会浊成一种极致的情感。翁裴声色冷而认真的: “下一次别人再送暧昧,不要答应。” 这是他今晚赢了的的对输了的苏擒要求。 苏擒:“……” 这么吃醋么。苏擒转念想一下,要是自己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对别人投怀送抱且送吻的话,自己吃醋抓狂嫉妒也是应该的。 不就是拒绝白蓦么。行,答应你翁裴。 于是苏擒点了点头。心里:伉俪情深,伉俪情深。可是苏擒用错词,应该是一往情深,痴情不减。 霸道的翁裴,招花惹草的白蓦。苏擒打算今晚好好卖一个人情。 周围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 “翁总的惩罚都是这么轻的吗?” “??我听错了?” “翁总你不能放水啊!” “就是,就是!” “这也太宠老擒了吧!” 一个个都想看热闹,甚至大打出手也不为过。白蓦都到了那个份上,如果是他们,他们一定要亲回去才够。但是酒后清晰地一想,那人可是苏擒啊。怎么“报复”回去呀。 白蓦眼色淡淡光彩,他无意地看向自己的旁边,苏擒左手边坐落的翁裴,他心中冷哼而感到好笑。苏擒有什么魔力,可以把翁裴治得这么稳稳当当的? 下一轮是摇骰子。 翁裴跟苏擒喝酒。 苏擒左右检查一下窳白色的骰盅。他不能输了,再输就是面子问题了。 想着输了要喝酒,苏擒正想找个男伴还替他喝,四下查看之时。 白蓦说:“我替你喝,你不要让我喝太多了。”顾盼之间,美眸流转,善解人意。 翁裴冷眼,他不禁出声噙着淡淡不解地问:“你们圈子流行让别人喝酒。” 苏擒心想: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苏擒想了一下,要是自己故意输,将白蓦灌醉点,好让翁裴送白蓦回去。这办法听起来很不错。 苏擒输第一次,白蓦喝了满一杯白酒。 翁裴知道白蓦酒量。 他看了一眼苏擒:“你好让他给你喝酒呀?”事实上,翁裴其实是想灌苏擒喝酒的。 可是苏擒懒懒地抬起笑眼:“我酒量不佳。”他特别好意思。“烦请白少爷给我代劳了。”白蓦都没有说什么,翁裴你就没挑剔什么了。等会儿你送人家回家,你再绅士个够,再献殷勤。苏擒觉得自己这个算盘打得很是好。 这脸皮。 翁裴都不得不称奇。 两次,三次,第八次,第十二次。 全是白蓦替他喝下的十几杯白的。 苏擒:“……”苏擒本来想放水的,可是他今晚也故意输太多了吧。 苏擒抬起了眼,淡淡地看向白蓦,关心问:“你还好吗。” 只见那个人喝得脸上淡淡山石榴的色泽,白蓦缓缓地挨靠了苏擒的肩上。“没事,苏少爷能输多少,我就喝多少。” 翁裴看住白蓦,非常收起来锐峰的眼神。 白蓦故意假装不见,安抚苏擒:“喝多喝少,我都不介意。” 苏擒稍稍地稳住自己的脸色。 这种善解人意的美人上哪儿找。算是翁裴捡到宝了。 翁裴视线落在了白蓦靠在苏擒的肩上,稍稍一抬,愠色半掩,风卷云涌的眼色。 苏擒心里:急什么。还不是都在我掌握中,翁裴你上哪儿找我这么慷慨大方的人? 他低头对肩上的白蓦说:“你喝的有点多,你不是和翁总关系亲近么,我让他送你回去。” 白蓦笑了一下。 他稍稍地坐好了身体。 白蓦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轿车上,俩人坐在后排。白蓦坐在左边,翁裴坐在右边,两个人距离隔得疏且远的。彧牺 白蓦一点醉意都没有,翁裴面色冰冷。 过了一会儿,车上的翁裴开口说:“你自己回去吧。” 翁裴跟开车的许盟说:“在这里停车。”轿车停下后,翁裴走了出去。 许盟被翁裴这么低气压、还抛弃了一个美人的气氛尴尬到。他咳了一下,看向了后视镜的车上的白蓦:“白先生,请问是继续开吗?” 翁裴回去后,苏擒刚出来,跟几个喝醉了的纨绔在马路边上停车,说些笑。此时,天色昏黑,华灯弥漫。 翁裴出现在街上,他抬起了笑:“你们去哪儿玩,” “你送白蓦回去了?”苏擒看到他只身一人,于是还特意问。 翁裴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擒喝得有些多,笑了下:“是么。” 大家走得摇摇晃晃,说要去下一个场合。 翁裴说:“不介意我坐你的车吧。”目光落在了钱立旁边的苏擒身上。 苏擒笑笑,脸上是淡淡的绯红:“不介意。”心里猜测:你是不是很感激我,我把白蓦让给你了。你也太客气了,还专门回来答谢我。 苏擒喝得有些多,也没有怎么想,翁裴怎么没有把白蓦送回去再醉后什么呢。 第84章 在另一个场合玩。 孙祺听到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有点差。他们调查发现,苏擒竞标下的小岛合作案的中标者是另有他人,是泰阳公司。泰阳公司并非和苏擒合作的,也不是苏擒名义下。而且,这家公司和苏擒那个国外工程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孙祺看着酒水和灯光交映下苏擒的脸,他对电话压低了声音:“给我查清楚了。别冤枉任何一个人,也别漏过任何一个混蛋。” 孙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裘伟听。裘伟也是砸了好五六亿下去的。 看着酒桌上苏擒的笑靥。 孙祺借机提起:“老擒啊,小岛开发怎么样了。” 苏擒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国外公司大量一切,正起高楼呢,你们上个月不是去看了一回了吗,都施工呢。”他脸上挂着笑,笑容看不出是撒谎,还是自信。 裘伟想说话反驳。“起高楼?可……” 孙祺摆了一下手,让裘伟别说这么多先。“喝酒,喝酒。” 翁裴听到他们说什么小岛合作案,他没有听明白。 很快,在他身边玩的苏擒又拿起了杯子。 看见他酒薄色的上脸的面色,翁裴问:“你喝得了这么多么?” 苏擒酒气上脸,他噙着淡淡的笑意,眼色淡漠的,又似多情的。“高兴,”可不成全了他和白蓦。 “你怎么回来了,白蓦你送到家了么?”他醉醺醺地问。 “送不送到,你很在乎他么?”翁裴睥了一下他不知道是故作醉态还是本来就游戏人间的神色,“你自己怎么不送?” 苏擒听了这句话,冷笑,他说:“我送?”我送我还能好好地活着么。“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 翁裴没有懂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什么?” 苏擒笑笑,他知道翁裴听不懂。他也不刻意解释什么:“翁少,我敬你一杯。” 莫名地就举杯了。 翁裴看着他喝下了一整杯的白的,那个人稍稍摇晃了一下:“我很欣赏你,希望我们以后有合作的空间。”他是这样对翁裴说的。 翁裴“哦”了一下,“合作,哪方面的合作?”抬起了淡淡隐隐的眼睛。 “比如,在追白蓦上。”苏擒故意一笑。 翁裴压低了眼色:“……” 翁裴今晚回去的时候,气得抓狂。“他苏擒凭什么追白蓦?” 来接他的许盟勤勤恳恳:“对对,您说的太对了。您跟我上车吧,翁总。” 翁裴对扶他的许盟说:“我之前做什么,他就模仿我做什么,还给我送花,处处引起我注意,就是为了追下一个人么?” 许盟听出他酒后的真言,连忙说:“是,是。翁总,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说的都是真的。”翁裴收敛了愠色,他抬眼,眼底全是雾里看花,“白蓦你送回去了么?” “那位白先生在你下车后,他也下车了。”许盟回答。那个人挺客气的,长得好模好样,看他一晚上喝了不少酒,最后下车脚步都有些轻浮。 翁裴听了后,哼笑了一声:“苏擒让我把人送回去。”他跟许盟说。 许盟知道他喝醉了,“是,我听到了。” “你说他什么意思?”翁裴眼色燃起了不少的色彩。“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盟呵呵一笑:“也,也就是关心别人。” “关心别人?”翁裴挑眉,气哼哼,“他怎么不关心我一下?” 许盟觉得翁总这个反问就过分了,他也在现场,是今晚苏擒输太多了,所以才叫白蓦喝得这么醉的。许盟腆笑:“是,是,苏少爷也过于无情了。也就是谁都不能落,不能偏心谁。” 翁裴听着这话感觉不对,他眼神一睨:“你这话,是叫苏擒博爱一些?” 许盟立马赔笑,怎么翁裴听的是这个意思,连声否认:“不是,不是。” 翁裴拉着他,酒气他不容易上脸,脸上是没有酒色,却是举止都是醉醺的:“那你觉得他过分么?” 许盟非常好懂眼色:“过分,太过分了。” 好不容易将翁裴扶到了轿车边上,翁裴抬起了秾艳的美人脸相:“你也觉得他过分是不是?” “不能说过分,应该说做得太糊涂太不应该了。”许盟哄着翁裴,“他一个成年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呢?”别人没听前因后果,还以为他们嘴里的苏擒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翁裴被扶到了车内,翁裴闭了一下眼睛,皱了一小下眉。“我要他给我道歉。” 许盟立马应和:“道歉,必须道歉。” 翁裴继续:“不道歉,我绝不原谅他。” 许盟把他照理他,可是翁裴又想起身,“行,下回他给你斟茶倒错,咱们绝不看他一眼,也别吱一声。让他觉得您可委屈极了。您受了多大委屈。” “我不委屈,我可不委屈了,”翁裴哼出一声,他张口,又觉得头痛欲裂,喝这么多的酒,都消不了心里的恼火和愁。“要委屈,是他委屈。错过我,是他苏擒损失。” “是是,”许盟这一听了,“翁总,难道你要放弃么?”还故意地去逗醉得一塌糊涂的翁裴。 翁裴挑眉:“你说什么?你觉得我会是放弃的人?”放弃追苏擒? 许盟讪讪一笑:“我就知道您是个锲而不舍的人。来来,把胳膊伸上来。”好不容易把他哄得手腿胳膊收起来,许盟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第85章 跑到前面驾驶座上开动车。 翁裴躺在后排,他一动不动,眼睛睁着,看着光线喑哑的车内顶。 想到了白蓦的亲吻,那人淡淡一笑,虽然外表故意多情,流连花丛已久,可是脸色还是浮起了一丝敷红的色彩。那个人也会羞涩么。 那个人装作醉模醉态地靠在了苏擒肩上,苏擒低头去低声地和他说话,哄着白蓦:“别喝这么多了,我认输吧。” 白蓦笑一笑,故作醉态后的媚相:“我的苏擒小少爷,你怎么可以认输呢。” 简直是□□的投放。 炸开了心里一朵又一朵的蘑菇云。 五天后,再一次饭局。 这次是几个亲密关系浓厚很多的纨绔,孙祺看了一眼裘伟,正在饭桌开动的时候,裘伟高声问苏擒:“苏少爷,前几日我想去联系一下咱们,也就是你找的那家什么森威公司,发现打过去,支支吾吾的。我问的问题都回答不清楚,后来就挂断我。再打过去,可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苏擒“哦是么”了一声,于是让钱立拿出电话,他亲自打电话给国外公司。 第一回还好,问了几句后,可是后来挂断了,再打回去没有人接通。 苏擒脸色有些变了:“怎么回事,”他正要拨通他公司财务管理的人。 裘伟一笑:“怕是怎么回事你苏少爷最清楚不过。” 苏擒维持着脸色:“让我查清楚这件事。” 孙祺这时候,恰恰开口说:“我倒是查了一点,这个公司是个外包公司,根本没有做成多少业务,是森威国际公司的冒牌货。你知道吗,老擒。” 苏擒下意识看了一眼孙祺的脸色,猜测着估计他们已经识破了一些。 苏擒故意地淡定了一下,可语气有些乱:“孙总,是不是你查不对。按理说,我找的就是国际的森威工程公司。” 苏擒的这几次宴会是有备而来的,他知道小岛合作案将在这段时间就要露馅了。因为泰阳那边已经在动工搞小岛,可是纨绔要过去查看功底,泰阳那边不认识他们,不会允许的。 孙祺问了一句:“如果真是欺诈,这我们的钱还在吗?” 苏擒语序有些紊动:“我相信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裘伟冷笑:“钱现在还能在么?” 苏擒让钱立去查,钱立答应“是”。 孙祺眼色稍沉,他脸色完全透露了一丝不好的情绪:“这是一场骗局,我们都调查清楚了。老擒,你说,这件事情,大伙儿损失不少,该怎么办?” 苏擒回答:“等我查清楚这件事,如果真是外包公司骗了我们,我不会放过他们,肯定逼他们把钱吐出来。” “是么,”孙祺笑了一下。“款项还有可能追回来么。”一旁的裘伟唱白脸,阴阳怪气:“怕是有人合伙吞了钱,人心不足蛇吞象,还真真活生生地吞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独吞了呗,”说到现在,苏擒终于明白了,孙祺和裘伟是什么个意思。 张鲸也忍不住,毕竟他也投了快一个亿下去:“苏少爷,这可不是儿戏,白花花的四十亿啊。” “我没有这样说哦,是苏少爷你自己说的。”裘伟面色有同样不好,他说道。 孙祺提出了解决的初步方案:“这样吧,老擒,你先还我们一部分的钱,我们当然相信你不是坑害好兄弟的人。” 苏擒抬起了一下眼色,他说:“我当然会查出真相来。看是谁坑了我们的钱。只不过——还,当然不是从我身上拿出来。” 孙祺面色凝固。 裘伟不怀好意地哼声:“不是你,还有谁。到底谁找的外包公司,没有用张鲸家的工程?白花花25个亿,现在说蒸发就蒸发?” 孙祺让裘伟放肆说着,故意不去拦裘伟。 苏擒面色冷下来了:“合伙做生意,生意没做了,就拆伙反目了吗?” 孙祺哼了一声说:“没拆伙,就只想苏少爷给一句承诺,这个款项追回来还可以,追不回来,是怎么赔偿补给我们?” 苏擒知道他们要把这个算在自己头上,他脸色阴沉:“要是追不回来,我也想知道我十六亿找谁去赔呢。” 裘伟冷笑:“您有投进去这十六亿么,” 苏擒抬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鲸在中间,也顾忌着苏擒的面子,万一他们冤枉错人了呢,如果这事情不是苏擒做的呢?张鲸说:“大家少一句,现在最关键要查出来那个落跑的卷款潜逃的公司,看能追回来多少。” 孙祺知道张鲸的性格,“年纪不大,倒是也天真。”嘲讽了一句张鲸,张鲸势力地位不如孙祺裘伟,被这嘲讽,也顿时没了声。 裘伟笑:“你说追就能追回来?这也得谁有个负责。” 苏擒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要自己负责来的。 第37章 037 众人目光都落在了苏擒身上, 苏擒冷声笑了一下:“现在是让我背锅了是么。” 孙祺缓和了一下气氛:“这样吧,大家谁也别闲着。看一看能不能追回那笔天价40个亿。第二,也总有个人为这件事情负责任的, 苏少, 你就委屈点,先在这里签份协议,如果拿不回来, 你要付回我们百分之多少的额度。” 这也是初步他们认为最为可行也是最能减少他们损失的解决方案。 苏擒火了, 眼色噙着愠气:“哦。一个个是找我来追债。” 第86章 裘伟直接了, 说话有些过分恣睢了:“也可以这样认为。” 平时孙祺也会拦住裘伟一两句, 可是现在, 他毫无那种阻拦的意思, 甚至想推一把。 这次饭局不欢而散。 苏擒怒气冲冲地走了后, 饭局尴尬又议论四起。 “真的是苏擒吞了我们的钱?” “可我看苏擒不像是这种人啊。” “怎么可能?” “怎么办,要是让我爸知道我拿了这么多钱给人卷跑了,一定打断我腿。” 场上, 两位大佬的孙祺和裘伟对视一眼。 “如果真的是那小子算计咱们呢。”裘伟也是半信半疑,可他想不出还有比苏擒卷钱独吞更合理的推测了。 孙祺本想说“我猜不会”, 但是这个漏洞百出的外包工程在他们陷入其中时, 他们分毫不觉得诡异, 荒诞, 甚至处处不合理。直到把把钱完全打出去的前一刻都就是十分相信苏擒不会合着工程公司耍他们。 孙祺眼色黑沉, 语气冷漠无情:“那就让他把钱给吐出来。” 于是纨绔都在查了这一个外包的工程, 以及小岛合作案的受益者和苏擒的关系。 苏擒卷了钱, 他当然要做一场戏, 让他们不敢动到自己头上。 前一天, 他无意地透露个消息给苏摩听。 “哥, 我要是被别人追杀怎么办?”苏擒喝了一点葡萄酒,觉得这个酒水还可以。 “你干什么了。”苏摩去看他。 “我就不小心把别人的钱弄丢了。”装,苏擒就是喝醉了装。 苏摩看了一下他,语气徐徐的:“弄丢别人多少钱了?” 苏擒回答说:“又不是我故意搞没的。”特意一腔喝醉的语气。 这几天,苏擒故意透露自己的行程消息给裘伟听,裘伟知道苏擒名下所有的账户根本没有钱能还他们,也不知道苏擒是不是私吞了。 终于有一天按捺不住。 苏擒这几天特意让钱立不用过于跟紧他,在他周围远远的。 钱立问:“这又要是干什么?” “有人要找我麻烦了。”苏擒淡淡地说。 钱立建议:“不如我们这几天避一下。” 苏擒抬眼一笑:“避,避就不是我了。” 钱立听了,感觉不妙。 “事情总要有解决的方案。”苏擒深信,纨绔他们不拿自己出气,这件事就不会完。他倒是看看哪一个倒霉蛋敢第一个上。 就在有一天下午,苏擒从他的一向去的店里出来后,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你就是苏擒?” 他身边的保镖和他们发起了打斗。 看到被强行掳上车的苏擒后,钱立立马开车跟上了前面的车。 一个一直在放假的工厂里。 “钱是不是你拿了” 有个陌生的手下,正冷厉地问他。 苏擒笑了一下,被蒙着眼睛,他不知道被安置在哪儿,是被迫坐在了一个冰冷的地方上。“你是孙祺还是裘伟?你敢绑架我?” 不远处,被蒙了眼睛的苏擒面前,正站着裘伟。裘伟听了这句话,虽然心里有几分底气不足,可也是气在头上,白花花被吞了五六个亿,气疯了。 手下代替裘伟继续问:“嘴硬是不是,看你等会儿还说不说得出话来。” 命人把水闸的开关开了。 苏擒坐在的地方,正是一长条的水池,头顶的凉水刷刷地倒下来。水流往复,冲刷从头到身下。苏擒的手被固定地扌困在了后面的池子上。 当时正是凉秋,水池上的人浑身打了一个颤。 手下看着水从头淋落在苏擒的身上,头发、脸庞和衣服转眼就湿个透。 冷水如冰柱一样浇在他身上,浑身一个冷机灵。苏擒扬着头,硬声说:“我还想问,当初是谁私下跟我说不要用张鲸的。” 裘伟脸色一变,难道是孙祺吞的钱? 他们当初几个出最大头金额的时候,孙祺曾经暗示过苏擒,不要用张鲸的工程公司,越亲近的人,就越容易被那个“熟人”吃回扣吃得更多。 裘伟心里冷哼一声,苏擒又可能想挑拨离间他和孙祺的关系。于是让手下继续。 手下问到苏擒:“是不是你和孙祺一起吞了钱?” 苏擒咬了一下牙,顶着冷水:“你他吗地把我绑了,你敢动我,怎么不敢去问孙祺?” 裘伟被他弄得内心摇摆。 “说,是不是你跟孙祺合伙,还是从头到尾是你一个人?”手下没有放弃。 苏擒被浇着水,他冷得打颤。“裘伟呢,让裘伟站出来跟我说话。” 裘伟当然不敢,绑架苏擒的名义是别的人。当然不敢用自己的名义。 手下呵斥他:“哪来的废话,问这么多,” 冷水不断的冲刷。“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后,苏擒的意识一下一下的,被人抓起了头来,从他下颚、流水从嘴里落在头上,再滑落下巴,浑身湿透。 不停的冰水从头顶冲刷,这是个水产库。 “钱弄到哪里了?”手下抓起他来问。 这是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苏擒轻轻地摇了头,他虽然被厚重的黑纱蒙去了眼睛:“你会付出代价的,裘伟。” 裘伟眼睛短暂地闭了一下。 浇水,制冷,以更大的水流。 手下看住那个被按在水池上坐着的人:“爽吗,” 第87章 苏擒发着小小声的破碎的申吟,那个人诱惑着苏擒说:“你只要把一部分钱拿出来就可以,何必受这种苦,你是个金枝玉叶的富贵命,何必丢了性命呢。” 苏擒颤抖,他慢慢地像是寻着声音,仰了下头:“你们是孙祺的人吧……让我哥知道了,你们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水流更大,将他摁在水流冲。 那个人坐在那里,手被反剪着。 很快的,耷拉下来了脑袋。 水流依旧冲刷着,从头顶到全身。 裘伟看了水池上的失去意识似的那个人一眼,往回走。 他身边的人跟裘伟说:“裘哥,那人不愿意说实话。怎么办?” 裘伟哼了一句:“做份合同让他签上。” 手指按压上。 那个人耷拉着脑袋,水流小下来,可是仍然还有。 钱立跟了几个车道,被几辆车给拦下来,有几个人从车里下来,拿起了一个长棍的东西,“砰”地砸向了他的车窗玻璃:“你就是钱立是吧?” 钱立从别的车窗下来,左右挥拳间,更锋利的东西从后面挥砍过来。 “找的就是你!” …… 钱立终于逃脱了这群人,他脸色有些不好,手臂上的鲜血淌落了下来。电话打起来:“喂,是二少爷吗,苏擒,苏擒被绑架了。” 全世界都在找苏擒。 苏摩面对着警察,眼神暗沉,声音不容抗拒:“务必找到他,以及惩治罪犯。” 警察从几个玩得好的纨绔中确定下来了几个可疑的目标。有的正在翻动着街道上苏擒被带走的那俩车所经过的街道和公路的监控录像。 便衣在夜总会里抓出来了孙祺。 孙祺对着这些便衣警察骂骂咧咧,怒不可遏:“知道我是谁吗,对我动手动脚?” 从夜总会出来后,孙祺看到苏忱站在不远处的那儿,一下子脸色变了好一些,直到他被带到了苏忱面前:“苏市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是什么还要劳烦您?” 苏忱开口,厌漠到了极致:“我弟弟呢?” “真不知道。”换了个缓和的语气,孙祺对苏忱暗示,“别这样,多不好看。我们两家关系……” 苏忱“哦”了一下,论辈分,他家的苏擒还算孙祺的叔伯辈分。“贤侄,得罪了,配合一下公安办事,暂时委屈你了。潘局长,带走嫌疑犯吧。” 孙祺气得不行。 孙祺在警局的口供室,孙家人也到了:“怎么回事,” 苏忱在公安局里抽烟,看到了孙家荣:“孙少爷涉嫌绑架我弟弟,是什么恩怨,不能好好坐下来说吗?”孙家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苏忱下一刻,阴着眼色,笑了一下:“如果我弟弟少一根毛发,我会好好地秉公做事。还请孙家人公道看待。” 张家荣是孙祺的一个小叔叔:“孙祺怎么会绑架了苏擒呢,不会的,他们这么要好的兄弟。一定是场误会。” 苏忱也不说废话:“误会?那就交给警察吧。” 孙祺的一个堂兄弟孙隼说:“你这是不给面子孙家了,苏忱。”直呼苏忱。 苏忱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眼神闪过一丝不容小觑的色彩:“这件事如果孙少爷有参与的话……我弟弟要是伤了,被吓到了,孙祺少爷我看下半辈子也不用好好的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听似风轻云淡的,符合他市长身份。可是他长得极为美艳,看他眼里愠阴皆有,非常的在意和不过放松。 就是威胁。 孙隼忍不住发火了:“你以为x市是你们苏家横行霸道的地方么……”被孙家人劝下来:“别冲动,听警察怎么说。”孙隼被拦下来,孙隼不得不转念一想,想到孙祺那个性格,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可是这次动到苏家头上,就未免太得意忘形,忘了苏家的地位了吧。 这一晚上,大家都在找苏擒。 听到了一些消息的白蓦,他找到裘伟:“裘总,我听说了那笔钱不翼而飞,我知道一点内幕。” “你知道什么。”裘伟口气满是不信地问他。 白蓦在电话里,稍稍自信一笑:“我可以让苏擒开口说钱的下落。” 裘伟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 白蓦告诉他:“我保证我说的全是真的,且对你有帮助。如果我没有用,多弄我一个人也没什么的,我不值钱,”他在白家没有地位,不过和翁家几个哥儿玩得好。 裘伟冷哼,最后居然答应下来。 白蓦来到了他们说的一个公路附近,夜里才七八点,凉风已起。随后,面包车下来的人,将白蓦的眼里蒙上了黑布,带着他上了车,开到附近的冷制产品的水库厂。 白蓦是被蒙着黑布到了苏擒面前。 苏擒将醒半醒。 白蓦自己就被摘下了眼罩,他看到了苏擒,他眼一垂,叫了一声:“苏擒。” 苏擒不知道谁在叫他。 水流继续放着,面前有人的声音传来。眼睛虽然蒙着,可是很快的,他稍微想动的脑袋又被水冲刷地耷下去。 “你之前私下里跟钱立说,钱你们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我听见了。”白蓦对他,也是对着这里的人说着。 苏擒恍惚间,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不知道是谁。话的内容他听到了一些,事实上,他没有和钱立说过这样的话。 第88章 那个人扳起了他那张满是水珠、冻得惨白的脸。 苏擒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无力地垂着头颅,脸坠着在了那个人的手上。 “你说说看,如果我们把钱立找来,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把钱的下落全都抖出来?”白蓦声音变得冷薄了好一些,故意地在他头顶高声问出。 苏擒有些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他闻到淡淡的冷香气息,这个声音,像是,像是白蓦。从脑海里跳出这么一个人名。 苏擒黑布被冲湿了不少,厚重地缠了一层又一层,只能看到面前的一点朦胧的冷光。苏擒问出声音来:“你是白蓦吗?” 白蓦回答:“是我。” 苏擒听着白蓦说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不搭边的谎言,这些谎言明显而又隐秘。让不知道真相的人听得是真真假假,掺和混沌。 苏擒声音很低的,他虚弱地、故意地说:“你找钱立,你找得到吗?”他尽量用力气和白蓦对话着。 白蓦听到他极虚弱的声音,看到苏擒的这个样子,知道受了不短时间的折磨,怕苏擒撑不住,于是跟苏擒说: “没什么是我们挖不出来的。你要么自己说,要么我们把钱立带到你面前,你看他说不说。要是我们找到钱立了,一定不会好好地放过你。到时候别怪我们。” 说着的时候,故意地去拿温热的手贴在了苏擒的冰冷的脸颊上。 苏擒无力地垂着头,被白蓦的手撑捧起。 “……别,别找钱立。”苏擒故意地顺着白蓦话里有话的意思说。他一开始不明白白蓦的意思,但是听到白蓦有意无意地撒了这么多的谎,意识到白蓦可能是在帮他拖延时间。 白蓦问他:“钱在哪儿?” 声音如同锦绣里的凉薄的冰蚕丝。 苏擒过了一会儿,开口,以极低的声音。小到连面前的白蓦都听不见,更别说他周围的几个打手。 白蓦转头说:“水都关了吧,他愿意说了。” 裘伟在远远地看着,他抬了一下下颌,答应了。于是,手下把水流的闸门关了。 裘伟冷眼看着那个水池上奄奄一息似的人。 苏擒身体打颤,他借着机会地:“我好冷。浑身好痛,把我放下来。” 白蓦打量着他这番话的真假:“要是你不说呢?” 苏擒说话的声音都弱得难以听清了,他自嘲地一笑:“我,我还有机会不说吗?” 白蓦将苏擒从长长的冲洗水产的长方形水池里解落下来。 苏擒倒在地上,手仍然被捆着。 “可以说了吧。”白蓦看他样子,手摸了一下苏擒的脖颈,脉动都极为跳得微动。 翁裴眼底极低,那一天后,他回去后,没有再和苏擒联系了。可是今晚在警察上门前,他得知了苏擒失踪的事情。 此时,他开着轿车,在黑色的泥泞山路射出一小方块的雪白。 他走到了森林的边缘,看到看了一下那座山边有点灯光隐隐的工厂。 他刚才打电话给白蓦的。 白蓦被打手带走之前,跟他说了“盘龙路”。“估计是废旧工厂之类”,白蓦是这样形容的。后来他被带走了,走到工厂后,听着声音,给他发了个短信,写着水字。 估计不会是什么野山溪流涧什么的,有可能是和水有关的工厂或者房屋。 翁裴一个个找来。 看到了远远的水库。 绕着山路开过来,终于开到水库钱,翁裴停下车,走进去那个水库,结果进去一片漆黑。 他打起了手电筒,却一无所获。 白蓦抬起头对裘伟说:“他脉搏都极薄弱了,找件干燥的衣服,先把人救活了。” 那个人在地上后,动也不动。 裘伟有些怕弄出人命,命令人脱下了衣服。 白蓦把苏擒的湿的衣服脱下来,用干燥的衣服擦了一下那个人的脸和身体,快速地给苏擒换上。而且,苏擒手脚的绳子也解了。 那个人仍旧一动不动的。 白蓦将他放平起来,平躺在地上。白蓦拿手探他的脉搏和心跳声。 裘伟走近了一点,小小声的,怕被苏擒听出来是他的声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白蓦垂眼睛,关切的视线落在苏擒身上:“我看看。” 把地上的人衣服解开了一些,赤果的皮肤,惨无血色。白蓦双手交叠,身躯微屈,用力地按压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苏擒才稍稍动了一下头。 白蓦把缠在苏擒脸上的眼布摘下来,裘伟走地远些,生怕苏擒看到自己。 苏擒眼睛闭着,白蓦翻开他的眼白。 声音不弱,坚定地,白蓦对他说出了心底的话:“坚持住,别睡过去。” 给苏擒搓着身体,白蓦问道:“有没有更多的衣服,或者燃个火把,让他暖和点,别失温死了。” 听到“死”的字眼,裘伟赶紧让人脱衣服,找柴来点火。 打手们很快地就在苏擒的身旁做起了一个小型的篝火。 白蓦搓着苏擒的手,放在嘴巴里呵着暖气。 “苏擒,你醒醒,想一想你哥。别睡,” 苏擒听着那个人叫他的声音,意识混沌,半睁着眼,看到了白蓦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安心了好一些。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在救他。 苏擒极微弱的声音:“我要……我哥……,我要……” 第89章 白蓦低声暗示他:“放心,你想要的马上就快到了,你别睡这么死。” 苏擒说:“冷,还是好冷……” 听着这个声音,都忍不住怜悯。 白蓦俯低了身体,去抱起他,将地上的苏擒抱到自己怀里。“这样好点了吗?” 楼上的手下看到有一个陌生人单枪匹马走进来,警惕性四期说:“你谁啊,想干什么?” 翁裴坦荡:“我是你老板的朋友。” 下面的打手打来了电话。 裘伟听见电话:“谁,” 电话给过了,那个人传来了声音:“我是翁裴。” 翁裴?裘伟皱眉,他来干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来想干什么?”裘伟说。 翁裴故意轻松一笑:“没什么,刚好路过,进来瞧瞧不行,让我上楼吧。”手下拦着他不让他动。 裘伟听着语气,察觉到翁裴可能知道些什么。“你干什么?” 翁裴说:“没什么,多我一个不多,我就来看看苏擒的。” 裘伟:“……”他果然知道苏擒在自己手上。 想到他和苏擒扑朔迷离的关系。 裘伟觉得如果事情搞不到,能不能推给翁裴或者白蓦。于是问让翁裴把电话交给打手,“他几个人来的?”“一个人,老板。” 裘伟下决定:“让他上来。” 手下带着翁裴。 翁裴看到地上白蓦抱着的那个人,他的眼睛徒然黯淡了一下。 白蓦看到他来了。 翁裴走近,裘伟看他。只见翁裴蹲下身来,去看白蓦怀里的那个人,看到怀里的人眼睛紧闭的,脸色发白。“人怎么样了?” 白蓦:“现在送他去医院还来得及。” 翁裴眼神一暗:“谁都不想弄出大事情,是不是,裘少?”转头看向了裘伟。 裘伟看着翁裴和白蓦两个人,俩人还真是单枪匹马来的。 “他欠我的钱没还呢,”裘伟不同意。 翁裴缓缓冷笑一句:“苏家怎么可能会欠你钱呢?” 裘伟哼了一声:“苏家是不会欠我的钱,可是苏擒欠。” 翁裴摸了一下苏擒的手,凉凉的。 “人没了,你就欠苏家一条命了。”翁裴说。 裘伟脸色不好了一下。 他心里有了想法,将白蓦打晕,留白蓦在这里。然后他们离开报警,说是白蓦绑架了苏擒。苏擒估计不会认不出白蓦的声音了。要是他污蔑翁家的话,怕是没有那个胆量。白家还能搞一下。 于是吩咐打手,叫人拉开白蓦。 白蓦眼暗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裘伟不客气:“翁裴,你也想多管闲事吗?” 翁裴眼底没有退让:“别的人我不管,可苏擒,我是管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上章是我手动换成防盗章,对不起小天使们。以后会避免这种事情。昨天想日万来着,然后就卡文发不出来。不好意思各位,给大家道歉。 感谢读者“春江花月夜”,灌溉营养液 +2 2020-07-04 09:19:02 第38章 38 裘伟放出了他的话:“我不想对你动手, 是你们逼我的。” 白蓦和翁裴站在一起,白蓦抱起了苏擒。 裘伟的人包围着他们。 前面飞扑一个打手过来,翁裴让开, 那个人手持着钢管, 就要打去抱着的人的白蓦身上。 白蓦因为护着人,抬起了手被钢管打到。 翁裴见状,踢开那个人, 身后有人挥砍过来, 翁裴比他更快地出手, 踹倒了一个打手, 可更多的打手凶狠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翁裴, 我让你知道, 多管闲事的下场是什么。”裘伟不客气地说道。 翁裴冷笑了一下, 眼色稍稍眯起来:“是什么,你是想涉嫌绑架谋杀蹲牢房么?” 裘伟是有些冲动,可是他都做到了这一步上, 嘴炮就没有落后:“你觉得,要是这绑架案幕后主使是你呢?”與。夕。糰。懟。 打手再劈来一钢管时, 为了护住那个人, 翁裴拦身挡下。 就在打架乱成一片的时候, 水产库楼下的警车声四响。 裘伟和同伙顿时慌忙, 裘伟狠盯了一眼白蓦, 当下怀疑是白蓦最早出卖消息给翁裴和警方的。同伙四下要逃窜, 被涌上来的警察逮捕个正着。 裘伟忙于奔命, 他想绕过警察, 趁着不注意从某个窗户要爬下去。 被警察眼疾手快地抓住:“给我回来!” 警察逮住了裘伟, 裘伟左右摇晃着, 想挣开警员的束缚。“放开我,你知道我谁吗?” 直到了他看到了面前脸色沉阴的苏摩,“裘伟?”吐出了他的名字,如同是在过问他是否本人。 裘伟一向不怎么认识苏摩,可他见到了苏摩身边的苏忱,他脸色有些发白。“苏市长,你听我解释,其实是……” 苏摩拿起了沉色如钟的眼睛望他,苏忱面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冷眼看着他垂死挣扎般:“是什么?” “是,是翁裴和白蓦绑架了老擒,我就,我就劝他们……”裘伟说话紧张得都有些颠三倒四的。 苏摩笑了一下,眼色阴沉:“你说白蓦?听说有个姓白的热心市民给警方提供了绑架线索,会是他吗?” 裘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哆哆嗦嗦地还要辩解:“不,不是……我。” 苏摩抬腿踹过去,裘伟瞬间半个人跪折在地上。 第90章 膝盖骨像是被踹断了一样,那人发出了惨叫声。 警察很难做,想拦住那个动手的人,可是那个人就狠踢了一脚外,脸上还是平静如河的,眼色阴霾了一些外,别无其他动作上的冲动了。 市长在旁边冷眼看着,似乎对这一幕毫无惊讶或是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公安局局长摆了下手,他知道姓裘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可他又不能帮腔裘伟,看着苏摩动手,给裘伟的生命安全担心了一下。 裘伟因为手被反在身后,倒地后哭天喊地的。 苏摩看着外表极为的冷面绅士,只是眼底阴晴,让人难以揣摩他的阅历和手段。 “苏家,你,你们……”地上的人喊娘之外,还想恶狠狠地盯一番那姓苏的两个人。 他以为挡在他面前的警察会护住他接下来的。 可是苏忱朝外看了一眼,旁若无人似的。转而,厌倦的视线如同看落水狗地放在了他发出凄惨的叫声的躯体上。冷漠的,绝情的。像是看一出陌生的戏份,有些精彩,有些厌恶。 如果市长这时候可以来根香烟,那一定感觉好极了。 苏摩像是关心那个倒在地上的不断蜷缩着的人。苏摩半垂低了身体,要去瞧地上的人。警察拦在裘伟的面前,担心着苏摩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苏摩对几个阅历还是浅了点的小警员,抬眼笑了一下,眼色漆黑得望不见边:“我就跟他说两句话,放心。” 小警员拦不是,放也不是。尴尬着局面,看了一眼公安局局长。局长挥挥手,警察们让开了一些。 苏摩没有管他们几个警察,他目光极为的乌沉,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什么。假装出来的绅士,一直让他看上去非常得令人以为是个冷面、且丰神俊逸的人。 “我弟弟没事吧?” 问地上的裘伟。 裘伟倒吸着冷气,他好不容易抬眼看到了仿佛在真的在问他的苏摩。 可是对方根本都不是在问他问题,直接几个暴戾的耳光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再站起来,拳脚落下。 裘伟如同了垂死的狗发出叫声:“啊,啊,啊……” 警员看了连忙拉开了地上那个始作俑者嫌疑犯,而没人敢去拉苏摩。 “苏先生,住手!” 苏市长如同没有看到这一番,他淡淡地朝做事的局长看去一眼,笑笑地递了一根香烟:“潘局长,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苏摩上到他们的水产库房,看到了地上躺着被抱住的那个人。苏擒失去了意识,正在翁裴的怀里。 而翁裴等待着医生上来展开救治。抬起了眼,视线与苏摩对接上。 苏忱朝他看过来的目光同样带有不是十分融洽的情感。 苏摩走过去,平时他们见苏忱见得较多,苏摩少见。苏摩面容绸丽,可是眼嘴鼻看不出一点软秾的东西。冷得如同他眼色般,看不出丝毫软弱的神色。 冷漠得就跟一把深黑的、冰冷无情的枪身,周身气场强大逼仄。 苏摩看了一眼他怀里昏过去的人,看到苏擒惨白的小脸,人都在这儿了。苏摩开口了一句:“把人给我把。” 翁裴淡漠地抬头,他并没有说话或者答应之类的话,可是苏摩已经蹲低了身体,要从地上他的怀里抱过苏擒。 就像是非常的理所应当,而且压根没有将翁裴这个疑似苏擒的绯闻对象放进眼中和情景环境里。 翁裴垂了一下眼,看到怀里的人被苏摩抱了起来。 苏摩身材高颀,人在他怀抱里,显得就跟一只沉睡的小鸟雀一样。垂落的手臂,似乎在昭示着这个人蹭在翁裴的怀里是不同的温度。 曾经在他怀里被他抱过。 苏忱看了一下水产库房的环境,警察忙碌着收集地上证据和押解犯人,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子正在捂住了自己一条流血的胳膊。 那个人,估计就是报警提供线索的“热心市民”白先生吧。 苏忱对于和苏擒纠缠的人,向来不作什么阻拦或者亲近。“没事吧?”走过去。 白蓦闻声抬眼,看到面前一个身长如颀的男人,看到他这张长相,白蓦不难猜出他是南方圈内鼎鼎大名、后来去从政低调了的苏忱。 那个递出了一方干净的餐巾帕。 白蓦从容地接过来,放在里捂住伤口的手里,瞬间鲜血染红了手帕。 “感谢你的报案。”新市长说着,“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和亲近的联系。说完了这一两句,交代了身边的秘书,转身就走了。 秘书跟他微笑:“白先生,这边,我带你下楼。楼下就有救护车……” 白蓦朝他轻轻一笑,笑容极淡:“不用,我自己会去。你忙你的吧。” 秘书看他如此坚定,估计自己继续帮白蓦,白蓦也不会领市长这个“情”的。于是聪明如他,秘书笑笑:“好的。” 秘书知道市长长得美艳,可今晚一下子让他见到了四五个大美人。真是别开生面,果然美貌的基因哪哪都是很重要的。 警车呼啸,救护车的声响远远地飞扬在郊区开往市区的道路上。 翁裴开着自己的车,在荒黑的道路上。白蓦坐在副驾驶座上。 翁裴漠然地直视前方,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开口,让地副驾驶座的人猝不及防:“你原来真的喜欢苏擒啊?” 白蓦避而不谈这个话题,他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在翁裴暴露他的真实想法。白蓦回答说:“我对有权势的人一向很感兴趣。”模棱两可,以假乱真。 第91章 翁裴冷笑了一下:“是么。”这是什么鬼话。 孙家人在公安局里闹着:“怎么绑架犯都抓了,孙祺还不能放出来?” 潘局长安抚着这有头有脸的孙家荣说:“是这样的,孙祺还怀疑和裘伟合谋一起绑架了受害者。所以现在事情还在调查当中。” 孙隼非常不满,高声说:“如果不是我堂弟绑架,你们非要污蔑说他绑架,这谁知道?” 潘局长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有一套打太极:“放心好,我们x市公安会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让,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嫌疑犯。” “这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找媒体曝光你们?在事情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就拘留了无辜者!”孙隼反驳地说。 潘局长微微一笑:“即便是媒体朋友,我们还是会如实地秉公办事。” 苏家和孙家孰轻孰重,潘局长心底还是有数的。 苏擒醒了,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周围装潢,旁边的窗户没有关齐,水蓝色的窗帘轻轻地随风飞扬。苏擒看了好一会儿这淡蓝色的涤纶的窗帘布。 心思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直到身边有一句淡沉的、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醒了?” 苏擒稍稍地转过头来,看到了苏摩坐在他病床边上,他喊了一声:“哥。” 苏摩眼稍稍地扬起,视线落在他那张刚醒来还显得有些虚弱的的脸上:“吞了别人二十多亿,” 苏擒心里一怔,心思一转,假装糊涂:“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苏摩抬起头,直言不讳:“我要是别人,我也会绑架你。” “他们冤枉我,”苏擒不知道苏摩有没有调查清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苏摩不置可否,看到苏擒怎么都不肯承认,“是吗,”他查了苏擒名下的账户,发现苏擒没有增多钱,也没有少钱。找不出证据和蛛丝马迹说苏擒侵吞了裘伟说的二十多亿的那笔钱。 但不代表没有。 “手法做高超点,”苏摩垂着眼,视线毫不留情地落在苏擒脸上,顺带话语戳穿他,“下次别用其他什么合作方把八亿分批次地汇还给苏寅了。”这种洗钱的伎俩,还低级了点。 苏擒在苏摩面前,伪装根本不堪一击。 他怎么瞒得过苏摩。 苏摩瞧过来,眼色低沉的。 眼中有种恨他不成钢的情感:“你是很缺钱吗,苏擒。”连名带姓叫他。 这回苏摩是真的生气了。 苏擒小楞了一下,他心思有些被这醒来后突如其来的质问打乱了。他稍稍地示弱了一下,他最会这方面了,自从重生后。苏擒想找点自己可以和苏摩平等对话的依据:“哥,我在水产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来救我。” 苏寅还不知道苏擒被绑架的这件事,前几天飞去别的城市去补录戏份了。 苏摩眼色喑哑。“然后呢。”他这一次不吃这一套。 苏擒面色苍白了下来:“我错了。”他低下头来。 本来皮肤就苍白的颜色,现在看起来,惨惨淡淡的。黑色的头发落在眼下,像是个被斥责了的人。 苏摩看不清楚苏擒此时的表情,不知道他又是装出来的,或者还是怎么样的。 扳起了他的下颌的位置,苏擒被动地扬起了小半张脸。 苏擒在苏摩的眼中,神色是淡淡的,面孔是苍白的,就跟一个普通的病人没有什么区别。 在水产厂看到他躺在了翁裴的怀里时,翁裴看苏擒的神色,比起了苏忱和自己还要紧张和担心。 苏擒这时的神色黯然,可苏摩眼中,就像是过去了,苏擒不小心闯祸了,但是只要装出乖巧听话的神色,他就跟以往那样不再追究,对他减轻惩罚。 苏摩对他说出一句气话,他眼神暗色,语气相当不满:“真的恨不得把你关在禁闭室里,一天都不让你出去。” 苏擒听到苏摩愿意跟他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就知道苏摩没有很生气。如果太生气了,苏摩根本不会理睬他。就跟上辈子的某一件事情,他让苏摩在那一刹那失望透顶,苏摩一句话也不再说。 “哥,我不是故意要惹祸的。”苏擒连忙补救。 “不是故意?”他干出这么一遭,吞了别人的钱,别人估计疯了,要拿苏擒的命。如果苏擒真有什么意外,估计苏摩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苏摩的脸色收敛了一下,是冷沉的情绪:“如果他要你的命呢,”如果他做出偏离了理智的事情呢。 “我已经让钱立……”那个人尝试解释。 苏摩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死了,你觉得,我们家能好下去么?还是你觉得,我们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苏擒被苏摩的眼色吓到了一些,从来没有看到了苏摩似带有恨意的眼。 那不是平白生出的恨,那是惧怕失去,由爱生怖,再由怖生出来的恨。 “……是,我……”是我不好,哥。 苏摩想忍住没有在他醒后给他劈头盖脸地训一顿。 可是他看到苏擒醒过来,还是活的脸,心思、连魂魄都像是不在的一瞬间的脸色。苏摩就恨不得把这个人训得体无完肤。 苏擒看到苏摩从未这么严肃甚至带有恨和伤心的眼神,这似乎有些与上一世想象。在他死去后,他的灵魂日夜徘徊在苏宅里,看到了苏摩脸上悲痛欲绝、隐忍且衔恨的神色。看到苏家人参加他的葬礼时的悲悯,痛苦,心碎和绝望。 第92章 苏擒什么都不怕,他只害怕自己的亲人会受到伤害,怕亲人会伤心、会失望,会过得不好。 苏擒缓了一下声音,他尝试跟苏摩道歉:“是我做错了……”他没有想过他会带给他家人会是这种焦心、痛苦、差点失去、惶恐和惊吓的情绪。 他以为他只要被裘伟绑架一下,这件事情就彻底解决了。顺手他也解决了裘伟和孙祺这两个危险炸药。 苏摩冷哼一声,这段时间,自从那一次苏擒回家后,他以为苏擒变了,变得成熟和懂得顾虑家人了。因为苏擒跟他承诺说,苏擒会好好重新当好一个苏家人,不会让他们失望和担心了。 可是呢。 苏摩想到了一个人,对苏擒最为重要,重要得会让苏擒感到情绪上有波动。他抬起了阴郁、深黑色的眼:“如果你死了,在这次绑架案里不幸去世,你想象出来,苏寅会是什么样子?” 苏擒听到“苏寅”这个名字后,他稍稍一怔。他没有想过苏寅,也没有想过苏家。 他眨了一下眼色:“不要说。” 他一点都不敢想。而且,而且,上一世,苏寅是比他还要早地离世的。 苏寅意外去世,他已经崩溃了一半。再到后来,后来的家破人亡,灭门之灾,对他来说只是催命剂。 苏摩没有如他愿,他就要让苏擒清楚和明白,死亡对苏擒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或者解脱,可是对于苏家来说,是一场怎样灭顶的打击。 “苏寅知道你不在,他会怎么样?他小时候跟你最好了,他也最关心你了……”苏摩揣测着苏擒此时的情感。 苏擒眼色有些不同了,比起刚才,要灰暗下来:“不要说了。” “你不是很喜欢跟苏寅亲近么,有什么都会跟苏寅说。钱也是找的苏寅借的。怎么,我不过说一句,他可能对你的死有什么可能性,你就这么大反应?” 苏擒垂下眼来,他不想让苏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他闷声不发一语。 “你每一件事情都牵扯到你往后的每一步,你以为你是轻轻松松的、一个人、是自由身?你知道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吗?”苏摩教训他说。 苏擒一句话也不再说,他垂着眼色,掩饰着此时内心澎湃汹涌的复杂情感。 是的。他没有考虑清楚,他还是很多时候都冲动了,过于主观判断,自信和自大,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取代苏家几位哥哥对他的庇佑。 半日,苏擒慢慢地问出一句,他心都被苏摩拉扯得狼狈:“苏、苏寅知道这件事情吗,”这件事情指的是绑架这一事。 苏摩听他主动开口,但提的人永远绕不开苏寅。 他也就是永远心里眼里只有苏寅这个哥哥,没有他和苏忱。 “哦,你原来还有牵挂的亲人啊,”苏摩嘲讽的一句。 苏擒低着头,他视线有些朦胧,可是,只要他闭住了、低下了眼睛,就不会再朦胧了。他一声不发,任苏摩批判他。 “苏寅就在你失踪前一天飞去外地工作了,过两天就是中秋了,苏寅还特意推了国外的拍摄,回来陪你过中秋,你是这么‘回报’他的吗?”苏摩问他。 苏擒低着头,心里涌动的情绪更多,更复杂。 “不是,”他低低地说了一声。 苏摩冷笑,“是吗,我看好像是这样的。你挺会判断和设局的,按理来说绑架也是在你可控的计划之内?” 苏摩说的没错,完全是苏擒故意进这个套,为的就是借苏家力量和孙裘两人的冲动,除去这两个人,或者其中一个。 苏擒沉默着,也算是默认。 “苏寅明天回来,你自己跟苏寅说吧。”苏摩站起来。 苏擒一直低着头,敛合着他水雾的眼睛。 “你也哄不动一个成年人了,”意思是,苏擒不能撒谎隐瞒过苏寅,苏寅会知道他遭遇绑架案的。 苏擒一声不发。 “让苏寅知道你是个可以不顾性命,不顾亲人,尤其是不顾他感受的弟弟。”苏摩说完这一句,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苏擒一动不动,保持着坐姿。 半日,他躺下去床边,姿势依旧没有变。微不可察,似乎有些在颤抖。 中午的时候,  苏忱进来病床,看到苏擒低落的情绪,就知道他挨了训。 他曾经派人一直保护着苏擒,出事那天人还跟苏擒,可是最后跟丢了苏擒。 这不怪得苏忱的安排,因为苏擒特意安排的钱立也跟丢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知道平时苏擒身边的保镖和护着他的人多。 “怎么,给大哥骂了,怎么这么一张脸?”苏忱很少对他动手,看到苏擒失落的情绪,手伸出去,去扶了一下他的脸,可是手伸去了,就没有后悔可以挽救。 苏擒的脸被扶起了一些,闷着声的,“哥,裘伟怎么样了,”他声音因为早上情绪过了,有些沙哑。 “绑架案,坐牢呢,”苏忱对他说。声音在不知觉中放柔了一些。毕竟苏摩唱了白脸,苏寅不在身边,只能他来当这个红脸的人。 苏擒脸上小小讶异了一下,声音依旧闷闷沉沉的:“裘家人也不担保他吗?” “你觉得裘家人能担保他什么,”尤其在伤害了他们苏家人的情况下。苏忱说。 苏擒“哦”了一下,他又垂头丧气了起来。 “怎么了,”有了第一次,苏忱就有第二次去碰他的脸,“他都坐牢你还不开心吗?” 第93章 苏擒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赶到现场,有看到一个人吗?” 苏忱估摸他想说翁裴。 苏擒问着:“他叫白蓦,他去哪儿了?”害怕警察他们把白蓦当成绑架同党抓起来了。 事实上,苏忱知道了是白蓦透露消息给翁裴和警方地点的。 苏擒知道白蓦是为了拖延时间来跟他说话的。 苏忱以为苏擒会问翁裴,可没想到他问了个其他人。苏忱实话跟他说:“你问白蓦啊,他配合了警方,一个人孤胆前去水产厂里给你拖延时间。” 苏擒有些高兴,他们没有把白蓦抓起来。 苏忱猜测着,也许他猜到了,苏擒没有提起翁裴,是只以为只有白蓦救了他? 听到了消息还不算差。苏擒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苏忱不得不猜想苏擒是不是最近换对象了,不再是翁家的小子了。 苏忱考虑,要不要开口,告诉苏擒,其实那天翁裴也在现场呢? 可此时看到苏擒有些高兴的神色,或许苏擒现在在和白蓦在谈恋爱中? 苏忱原本想开口,又止住了。 第二天。 苏擒在医院住院,翁裴来看他。可病房门口全是苏摩放的保镖,拦住了要进去探视的翁裴:“不是苏家人不给进。” 翁裴跟他说道:“那跟苏家人打声招呼,我是翁裴。” 那个保镖不知道是没有眼力见,或者说,是苏摩特意吩咐过的:“不是跟你说了吗,除了苏家人,谁都不能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木词”,灌溉营养液 +10 2020-07-06 02:38:10 第39章 39 这时候, 病房的门开了,医生正出病房的时候,苏擒看到翁裴。 “你怎么来了?” 于是在苏擒的允许下, 翁裴进入到了病房里。 翁裴以为自己救了他, 他会对自己想法不同点。“你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苏擒说,“那个, 你也太客气了吧, ”怎么来看自己了, 翁裴没陪白蓦吗。对了, 他想到一个事情, “替我谢谢白蓦。” 翁裴脸色难看起来。 苏擒一直以为白蓦和翁裴是一对。他这样说没毛病。 “谢谢白蓦?”那个人发出了酸涩的话。 苏擒笑着回答:“嗯。” 翁裴好生气, 按捺住了内心:“那你没缺胳膊少腿吧。”忿忿不平的。 苏擒抬了一下手, “没呢,好着呢。”又笑笑,傻子一样, 完全没有听出翁裴的生气。 翁裴故意说:“原以为你伤得很重,都得住个半个月什么的。” 苏擒笑, “好了, 快好了。”有时候, 苏擒笑起来, 眼眉弯弯的, 平时的过分淡漠和多情糅杂的眼色不见了, 徒留下淡淡的笑靥。 翁裴又暗淡了一下, 苏擒快好了, 自己也只能来一两次病房来看苏擒。虽然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怎么感觉酸楚楚的。 “你脸这里怎么了, ”以为他被人打了,红红的,脸颊。 苏擒紧张了起来,以为脸上有什么难看或者挂彩的,他还没有照过镜子。 翁裴见他在意,过来,想去更好地看他的左脸,手去不经意地把他的脸转过来。碰到他的皮肤,发烫。 翁裴:“……”他移开了一下视线,“哦,原来你发烧了。” 脸是被烧红后的皮肤。 不是什么掌掴痕。 翁裴有些尴尬。 苏擒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还是很在意,“我脸怎么了?” 翁裴故意暗了一下眼睛,捉弄他:“你别碰,” 苏擒以为是小伤,因为脸上没有包扎的纱布,但听到翁裴说的,不敢碰了。因为是小伤,可是很明显地出现在脸上。 苏擒本想起来去洗手间照镜子。 可是他行动不便。身边的钱立被苏摩挨训后这几天都不在,而这两天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是别的人。 那人因为出去给他打水,一时不在。 行吧,等下那个人回来就叫他找面镜子给自己。 翁裴故意地看他的左脸,惹得苏擒想碰又不能碰,“怎么了,擦伤吗?”以为普通皮外伤。 翁裴故意的,模样有些认真,凑近了一点,装作仔细揣摩的模样:“还行,估计不会留疤。” 听到“留疤”俩字,苏擒在乎了起来。“留疤?”苏擒心里就犯嘀咕。怎么他昨天晕了还脸朝地摩擦了? 翁裴还在看他的侧脸,眼色做出揣测,“你注意别碰水,” 他凑得不远不近的,反倒是苏擒往他身边靠近,“你说说,这伤多大?擦伤?还是抓痕?” 翁裴临近地看了一下,苏擒脸上的皮肤极薄,因为发烧的原因,灼热的红色素浮现在了原本病态哑白的肤色上。 翁裴垂了一下眼睛,抬起时候,“你多注意休息,多……”喝热水。发烧了,怪令人心疼的。 没说完,病房这时候门打开了。 苏寅听了苏擒被绑架,刚下的飞机,就直奔了医院。 保镖替他开的病房的门,他一进来,靠近苏擒看苏擒脸侧的翁裴稍稍一怔,苏寅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苏寅混的纨绔圈不多,很早就出道去当明星了。 翁裴对他有些印象,主要是来源是荧幕和杂志上的。 可苏寅不偏不倚,对翁裴有过片面的印象——因为他是苏擒的绯闻对象。 第94章 “打扰到你了?”这句话,苏寅是怀有敌意地问向的翁裴。 翁裴移开了身体,视线不偏不避。“哦。”对方的敌意从眼神来淡淡地透出了一丝,翁裴接他的话,淡漠冰讥,“你误会了。” 苏寅是大荧幕里的唇红齿白,眉眼横卧,风流美人。 翁裴是秾艳谲绝,一颦一举,淡漠且惹人瞩目。 苏擒看到了苏寅,他喊了一声“哥”。 翁裴故意当着苏寅面,回头跟苏擒说:“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苏擒心想:怎么还有下回?他不用陪白蓦吗?转眼一想,这次白蓦没来,有可能下回他带上白蓦一起来。连声说:“好好。” 翁裴走出病房前,苏寅气场是非常低压的。 翁裴走出后,苏寅才开口问:“你被绑架了,伤到哪里了吗?”很关心的语气,怕苏擒怎么样了。 苏擒听这话,就猜到苏寅还不知道他是故意被人绑架的,也许苏摩没跟苏寅说。苏寅只是因为普通的绑架。 “还好,哥哥。” “是和你玩的好的那个裘伟干的?”苏寅问他。 苏擒怕他知道更多,“嗯”了一下,问苏寅:“你怎么回来了?” “你有事我怎么不回来。” 苏擒故意笑吟吟的,“其实我没有什么事。”事实也如此。 苏寅哼了一下,“你当我小孩吗,医生说你失温严重。” “那我现在好了。”在语言上,苏擒有着一套胜人的逻辑理论。 “让我看一下你,”怕苏擒遭遇毒打,或者是其他伤害。苏寅稍稍地挽起苏擒的一个衣袖,只见手臂上的皮肤病态的白,干净的,没有什么痕迹在。 苏擒说:“我真的没事。” 苏寅看另一条胳膊,苏擒自动地伸出手臂来,自己去挽这一条胳膊的衣袖,撸起袖子来给苏寅看:“你看,什么事都没有。” 苏寅目光从他的手臂转移在他稍稍笑动的脸上,苏擒面色还好,只是微微的润艳,头发如乌木的色泽,乌乌暗暗的垂落着。 “现在没事,不代表你被绑架就没事了。”苏寅声音还算是作为哥哥的严肃感。 这时候,坐在病床上的苏擒突然捂住了小腹,垂下了腰。 “怎么了,擒擒?”吓得苏寅赶紧上去扶他,触及到他皮肤,原以为凉薄的,却是稍稍发烫。 苏擒皱起了眉毛,脸埋在了膝盖和腹之间。一声不发,苏寅以为他怎么了,“我给你叫医生,擒擒。” 突然,苏擒抬起头,故意地说:“哥,你看我装得像不像?” 苏寅看去他那张减少了皱眉的脸,此时是嬉皮笑脸,见苏寅上当受骗了,没差手舞足蹈的。 苏擒当然是想哄苏寅开心。 小时候就是这么玩耍过来的。有什么时候苏寅生气了,或者紧张了,或者不分他零食玩具(这种情况出现得少),苏擒会去故意地逗一下他。 苏寅的脾气就会像只小牛犊,“好啊,你刚才是在骗我。” 可是苏寅突然抓过他的手腕,将苏擒推倒在了病床上,苏擒一怔,看到了那张低沉的眼色、色若山榴的脸,倾压上来:“你现在连我都骗了?” 苏擒被他按在了半边墙面上,看见苏寅面色说不上来的不悦和认真。 苏擒才缓了下声音,“我开玩笑的,哥……小时候不都这样玩过来么?” 苏寅拉住了他的手腕,逼得苏擒只能仰头看住自己,“小时候是小时候。” 苏擒以为苏寅是过分紧张他了,于是笑笑吟吟的,“是,” “现在谁在跟你开玩笑。”苏寅被他这个嘻嘻哈哈的态度惹到了。 苏擒收敛起了原来的笑容,他揣测着此时苏寅的心情:“怎么了,哥哥。” “你是真的哪里疼,还是假的?”苏寅目光转悠,却难以离开了苏擒那张真假混有的脸色上。 苏擒理所当然:“当然是假的。” 苏寅眼色喑哑:“为什么骗我?” 苏擒心想,可能自己的开玩笑方式过分了,于是嘴上乖巧地说:“我,想逗一逗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少逗你了。”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那个人一脸不高兴。 苏寅不开心的模样总是眉头稍稍皱着的,脸上淡淡的严肃感。苏擒很少看过大荧幕里的苏寅,这时候他看到了不悦的苏寅,却脑海里浮现着想象苏寅在荧屏上做情绪的画面。 若非苏寅是高兴的,而别的情绪传达中的苏寅又好看,又惹人心绪波动。 苏擒又恢复笑眼了,他还是想苏寅缓和些情绪的,尝试着:“我不逗你了,可以了吧,哥。” “不可以。”苏寅轻轻地摇了摇头,视线还落在了苏擒的神色。 苏擒笑笑嘻嘻的,“哥,那你想怎么办,我给你道歉?” 结果苏寅按住他胳膊,没让苏擒弯下腰去,“我生气了。” 苏擒这时候才意识到苏寅一直没跟他开玩笑,看苏寅的眼和眉毛,都是肃穆和淡漠的。 “我错了。”撒娇又来了。 苏寅闷着脾气,抬起了阴色的眼珠,盯在了苏擒还在笑吟吟的模样上,“你不用出院了,你这个月就一直待在医院。”一句撒娇就能把苏寅治愈了一半,可他面上还要逞能出两句不满。 “别了吧,哥。”那样会闷死他的。苏擒说道。 “这么喜欢演疼,你就多躺几天。让医生彻底治好你的毛病。”那个人冷漠地说。 第95章 苏擒不知道苏寅什么时候生气了,也不知道苏寅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自从看到翁裴出现在病房后,苏寅就不是很高兴。 苏擒这下知道乖巧的宝贵了。他想躺下来,可是苏寅刚还抓着他的手腕。他说:“哥,你摸一下我,我还在发烧呢。你舍得生我气吗?” 苏寅把手探进了苏擒的袖里的手心手背间,摸到苏擒的皮肤是发烫的。 那个人的眼色才缓和了一点:“你刚才不是肚子疼吗,”说着,想给苏擒打开他的衣物看一下他肚子。 苏擒这才被松开了,他躺倒在了被褥上,神情轻松:“哥,我们中秋去哪儿吃饭?” 苏寅解开了他衣摆上的几颗纽扣,看到苏擒的小腹是平坦的,上面没有什么淤青或者伤痕。 那个人没有好气,故意地说:“就在病房里吃,多热闹。还有医生护士陪你过节呢。” 苏擒装糊涂:“也可以。” 什么都可以,只要他的家人平安,他可以铲除一切危险苏家的障碍。 可是苏寅再去投去看苏擒的目光,变得晦暗不一样了。 苏擒出院回家后,被放在了禁闭室。 苏摩是真的生气了。 苏忱虽然外面淡漠,可心里还是疼他的。但是苏摩不一样,心里心疼是心里的事,可外在上绝不能采用放纵。苏摩是言行合一的代言人。 苏擒在禁闭室里,他坐在轮椅上,却把头埋了一下在铺着被褥的床上。 他维持着这样的只是了好一会儿。 想着是不是自己做得过于危险了,让家人担心了。他接下来是不是要更加采取温和的、稳妥的方式进行? 直到苏摩走进来。 苏擒还不知道,那个人问他:“想什么呢,想怎么花那笔钱吗?” 苏擒秉性苏家人吃软不吃硬,“哥……”抬起了头来。 苏摩看苏擒脸上是干燥的,没有哭的痕迹。 他心里冷笑了一句,这小子,怎么会哭呢。他还是多虑了。 太看得起苏擒了。 “把这族谱和这本《弟子规》抄一遍把。”苏摩扔下了两本不薄的书,对他说。 苏擒:“……”这事原来还没完。好好好,抄就抄。 这个人居然没有抗议。苏摩于是多看了两眼苏擒。 那人见是本族谱,下意识地问:“是用圆珠笔吗?” 苏摩原本还想问,你会毛笔吗,便想起了小时候每个人都学了一点书法。每个人都是从小习字习过来的,卫家书香门第,母亲也是大家闺秀,找的老师也是精通国学。 “用毛笔吧。” 苏擒:“…………”就不应该问。 那个人一言不发地开始抄写了,苏摩看他蘸墨,下笔,横折弯钩,横折折钩,撇点,竖折,猛弯,收锋。 苏摩给他磨了一小块上等的雨花墨。“嗯,写的字还能看。” 母亲教过一点簪花小楷,兄长们都嫌秀气,只有苏擒,在抄写族谱的时候还用上这簪花小楷。苏擒倒是不觉得过于女气和秀纤了,认为字是字,每种字体都有内秀外雅的耐看。 家里写字最好的是苏寅。苏寅在书法绘画艺术天赋多了,早不用簪花小楷。 苏摩成年后就很少看到苏擒写字,一是忙,二是因为苏擒很少亲近他。 字写得慢慢悠悠的,一字是一字,一撇是一撇。 苏摩指了他写下的一行字里其中一个:“这个钩,写错了吧。” 苏擒顺着指的方向看去,“哦,”用毛笔涂黑一小团。在边上落下一个正确的字。 苏摩看苏擒写字也不浮躁的,行书体也少用,居然是簪花小楷一字一句的写过来。于是问:“行书没学过吧。”要是学了行书草书,肯定潦草了事。 “……”苏擒默默的,“你不说我忘了。”还有行草这一种写法。 苏摩继续:“以前罚你的时候叫你抄书好了。” 苏擒:“……”别了,还是让我在禁闭室的房间里睡觉好了。 苏摩在书法办公的时候,就会把苏擒抓过去,让苏擒老老实实的习书法给他抄书。 苏擒:“……” 有一天,苏擒见了钱立,钱立也好不到哪里去,挨了训后,就没见着几回苏擒了。他问钱立,“你觉得我字写得怎么样?” 钱立老老实实:“挺好看的。” 那人又问:“你说这字是抄书的字吗,这手是抄书的手吗。” 钱立不懂其中奥妙:“?您说。”有何玄机在? “……”那人告诉钱立,“这手,是建立电子竞技俱乐部的手。这字,是写上亿合同签名的字。” 钱立才恍然大悟,想笑又不能笑。“那真是委屈你了,这几天。” 苏擒心哼哼,那当然。 书房里,苏擒写着字,苏摩没有替他磨墨了,前一天墨了一大雨花墨的墨汁,今天还剩了大半。 苏摩看着李宗的呈交合作案,“新能源竞标书。” 提到新能源,苏擒一边抄着字,一边随意地听了一下。 李宗的电话打来,苏摩接听了。 两人聊着这个新能源开发标书:“这新能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是的,这一块在市场特别空缺,如果拿下了这个,在省里未来还会建第二个第三四个,我们拿下了这个,以后政府承包大可找我们,有经验所在。我有把握以高出对方最低的一点拿下来。翁丰不是我的对手。” 第96章 苏摩说,“收益这就好了?风险过于大。” 李宗说,“风险高,在于他的什么,有着政府扶持力度,我们苏门可以借此上了一个更高的平台,让政府亮眼。同时小在国际占有一个绿色的享誉。” 苏摩问,“风险评估呢?” 李宗也敞开泰然地说了风险,"a+4级别的风险,冒着资金断裂,非常不讨好,环境、技术方面的风险存在," 苏摩听了一下,问了个别的,“听说擒擒也在这个竞标的团队里?” 李宗说了“是”。 苏擒抬了下头,发现苏摩还在打电话,只是他专注着电话里的通话,没有看自己。 李宗继续说着,“他说他有兴趣来竞标部,于是田副理让他来了。” 苏摩说:“原来是这样。” 李宗又说,“苏擒很不错,高瞻远瞩。”夸两句苏擒。 苏摩笑,“是么,”苏擒怎么样他比李宗更清楚。 李宗借此机会拍了一下马屁。什么苏摩指导有方,苏擒大度成熟诸如此类的。 挂断电话后。 苏擒说,“其实,”苏擒想着,如果他对别人说了自己历史将要发生的事情,算不算是违反规则。 苏摩看他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对于这个竞标。” 苏擒想了一下,如果他说出来,让苏摩不要投资,会不会逆着历史,导致发生了变化。 苏擒想了一会儿,在苏摩期待的目光下。最终,他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好建议。”就让这个标流了吧。 苏摩见他欲言又止的,问他:“你为什么去竞标部?” 苏擒不想说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拍马屁调过去的,苏擒回答说:“感觉竞标好像挺不错的,我很好奇李总经理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高出别人一点拿下标书的。” 苏摩不知道他心底真实想法。听他这么像模像样的回答羡慕,苏摩说:“有的人,比较适合干一行。或许你适合做一行,或者不适合。你尝试下才知道。” 苏寅莫名地在网上搜索着有关翁裴的资料,关于他是翁家的哪一脉所出,他管理的公司,他在南方的根基。给苏寅查出来了翁裴还有个渊源不浅的白月光白蓦。 也是网上捕风捉影的传闻,有说白蓦是翁裴的前任,也有说是翁裴求而不得的人。 苏寅看了一下资料板,他内心问出:擒擒,你喜欢着别人,可别人喜欢别人,你知道吗? 接下来是调查问卷,如果安排苏擒和翁裴结婚,大家愿意看吗? 情节如下: 苏擒后来和翁裴结婚了。 为了家族的意思。 因为翁裴可以帮他找到陷害苏家的仇人。 苏擒淡淡的,可是翁裴很喜欢他,但是又不能明显出来。 翁裴说:“执行夫妇义务可以吧。” 苏擒是那种开放性格。 好啊。 答应了,两个人每天无论多晚都回来睡觉。 把苏擒柔蔺到死。 早上了,苏擒吃面包的时候,奶油挤出了一些到手里。 苏擒用纸巾擦了。 那个人说,“你是想干什么,” “吃奶油啊,” “早上有人吃奶油的吗?”翁裴问。 “有啊,”苏擒回答,“我不就是么。” “可以做一下吗,”翁裴眼色炙热,“我突然想了。” 苏擒抬头看了一下时间,摇摇头,继续吃着面包,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奶油。“我要去电竞上班,今天。” 去开车,翁裴特意抱那个人进车里。 翁裴压抑了自己。 苏擒看他,“别伤心了,晚上吧。” 翁裴冷漠地哼了一声。 苏擒没有脾气了:“搞,现在搞了今晚不能搞。” 翁裴:“?” 真的搞,把那个人从车里抱回来,推在了沙发里,就搞。 苏擒喘着气,眼色变得有些散漫。他说:“我们是合约情人,可是这义务也太多了吧。” 翁裴抬起眼:“是吗,或者你喜欢什么方式动作,我尽量配合。” 苏擒还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我想有个弟弟,”一直都是他当弟弟,“你可以做我弟弟吗?” 翁裴:“?”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这500字实在想不出来了,想问一下苏擒和翁裴婚后生活愿意看吗,可能十几章后写? 第40章 答应了白釉, 白蓦参加和出席了一次白釉的同学聚会。 白釉跟同学炫耀白蓦:“我哥。” “你终于带你哥来了。” “好两年好见你哥了。” “我可以和你哥拍张合影吗,白釉。”女同学们纷纷艳羡的声音。 白釉这时候露出了得意的嘴脸,“行啊, ”大方地说。 于是有女同学和白蓦合影, 白蓦淡淡的。这时候,白釉面前还有一个家里经济很好的女同学:“可以跟你哥,介绍一下我吗?” 白釉心里鄙视她, 可是嘴上故作高兴:“是吗, 你喜欢我哥啊?” 那位女同学叫做赵雅, 家里非常有钱。她说:“你看这聚会哪个女生不多看去你哥一眼?” 白釉当然知道, 故意笑一笑:“你好像以前不怎么吃我哥这种类型, ” “阅尽风光, 才知道你哥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赵雅明人不说暗话, 坦然说。 第97章 白釉微微一笑:“不过,追求我哥的人多了去了,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赵雅听明白她话里有话:“那你想要怎么样?” 白釉说:“这样吧, 你叔叔不是在娱乐圈当导演,我这个暑假没有什么事, 能不能看看有什么角色适合我的, 当然女一号我是没有可能的, 露脸的戏份多点的配角总可以了吧。” 赵雅听了, 就知道白釉的什么意思了。 白家人一概都长得很好看。白釉这个脸去当女一号没有什么问题, 可惜就是缺份契机。赵雅说:“这个嘛, 得看我叔了。” 白釉说:“你不就喜欢我哥吗, , 明天我让他跟你吃顿饭。” 赵雅也不是傻子:“你哥, ”看了一下白蓦, “按理估计不喜欢我这种类型。” 白釉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里说:“不喜欢你,你还能问我让我撮合你和白蓦?笑话。”可是她表面继续权衡着说:“这样吧,我尽量让我哥和你多见几次面,约会几次,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你也不能不抓住机会,光等着别人主动,是不是” 赵雅想了一下,小小配角而已,只需要露脸的角色。“好吧,我跟我叔说一下。” 白釉笑了一下:“行,你俩明天想去哪儿吃饭?” 赵雅想了下问:“白蓦喜欢吃什么?” 白釉笑笑:“他啊,什么都可以。不过他不吃日本料理,他好像对日料其中的一种食材过敏。” “没问题。”赵雅很高兴。 回去了后,白釉对白蓦说:“哥哥,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很喜欢你,想和你吃顿饭。她家是建材生意的,可能会帮到翁丰。你最近不是进了翁丰吗,翁丰是地产公司,少不了这种的人脉关系。” 白蓦心里估计知道了白釉打什么算盘了。“我明天有事情。”他说。 白釉挤出了眼泪,她长得跟白兔一样,纯良的,无辜的,动不动就容易红眼:“哥哥,我好不容易替你事业想出来的,你要是拒绝我,我以后可能再找这方面的人就很困难了。我已经答应好了人家。” 白蓦看到白釉哭的脸,他沉默了一下,想起了小时候。 他被白谱欺负到了一个反锁的柜子里。那是一个荒废的后院,他待了一天,都没有人路过和进来屋子。 他埋在了手臂里,想着,如果他父母在,还会这样吗。从小寄人篱下,这只是他的刚开始。 到了夜晚,还是没有人。 没有光的柜子里,漆黑一片。偶尔还有那些蟋蟀的声音,飘传来的远远的饭菜香味。肚子咕咕叫,挨饿不算是什么。他能忍受,可是,他要在这里关上一整天。 最后,他倒躺在了衣柜里,冰冷的默默倒流进了发端。 像是什么碰到,发出地上瓦片被踩动的声音,像是夜猫翻进来了院子一样。 “白蓦哥哥,你在里面吗?” 像是有人在叫他。 他立即坐起来:“我在这儿,” 门被推了一下,他确认着外面有人走进来了。 外面是个很软懦的声音:“白蓦哥哥你在里面吗,” “是,帮我把柜子打开,” 白釉的过分软懦的声音:“可是外面锁上了,我不知道怎么开、” 他倒在柜子,很快只有一阵沉默。 白釉像是很用力找了什么东西来砸门,他问:“白釉你在干什么?” “我试试能不能敲开它,声音有点大,你忍一忍,白蓦哥哥。”白釉说着。 白蓦知道白釉不敢喊大人来,要是给大人知道了,白谱这样捉弄他,白谱会报复他和白釉。 声音一直“咚咚咚”的,这是他童年仅有的安全感。唯一的温情,是来自比他小很多岁的白釉。 白蓦淡淡地回答了约会的这个要求:“好。” 白釉见到白蓦答应下来,她很高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在xx,下午xx点,那个人姓赵。” 在水晶大楼。 白蓦站在那里等人,赵雅和一个小姐妹在远处的二层观望,不少人从大门进入,目光都落在那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男人身上。 赵雅录像着,边啧啧称奇:“这么好看的男人,有谁知道,是在等我呢?” 小姐妹在旁边搭腔:“你要让他等多久,” 赵雅高傲地说,“我看看时间嘛。” 白蓦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打了个电话给白釉:“地点是不是错了,我没见着人。” 白釉心里骂了一声赵雅,人都给她约好了,这泼妇居然在耍白蓦。 于是白釉连忙说:“不好意思哥,我确认一下。” 于是挂断电话后,白釉打了个电话给赵雅,赵雅在一层的蛋糕甜品店里的玻璃里用着冷饮,正在看着一楼等人的白蓦。“我哥说没见着你,”白釉的声音显然有些不大高兴。 赵雅故作惊奇:“啊不好意思我记错时间了,现在马上到。你告诉他,我很快就来了。” 白釉冷笑一句:“你那个女配角又不值多少钱,这你都要玩我吗?” 赵雅趾高气扬地说:“在娱乐圈,有钱不是好使,特特特特有钱才是王道。”说白家没有特特特特有钱。 白釉把电话挂断了,赵雅听到里面的掐断的声音,她哼了一声。 小姐妹问她:“是不是白釉那小妮子打电话来了?” 赵雅哼道:“她以为她哥真那么抢手吗,我不过是看她老是带她哥出来炫耀,可怜同情,想解放一下她哥。哼,不然谁来这里。”虽然说的七分真,可是她更想和白蓦约会一次。 第98章 再过了半个小时,赵雅和小姐妹像是姗姗来迟地,从后面拍了一下白蓦的后肩。 白蓦转过头来,看到两位娇小的千金大小姐。 白蓦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对方会是女生。“你好。”淡漠的一句。 赵雅笑:“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白蓦也不点头,也不笑。他没有什么理会这一句。 小姐妹感觉白蓦不吃这个道歉,于是找话题说,“哇,怎么称呼你好?” “我叫白蓦。” 小姐妹立马说,“她叫赵雅,我叫李童。今天主角是她。” 这话很简短明了。 赵雅笑笑,高傲的气质:“这样吧,你渴了吗,要不要买点什么喝?” 白蓦说:“没什么,你们想到哪里逛?”他习惯了给白釉做这些事情。 赵雅就逛奢侈包包和衣服,白蓦看着她们俩个逛街的女人,就知道了白釉跟他安排的是约会的对象。他进去看奢侈的衣服。 赵雅逛到了手表店,看见代言的人,白蓦看了一下诺大的大楼名表代言人。那个人唇红齿白,骨相风流。很有电影明星的质感。 印象中,苏擒的长相有几分像是这个人。 白蓦看了一下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字旁边一个宋体字,写着苏寅。 是苏擒的哥哥了。 赵雅说,:“有什么新款的表,比较好看?”两个女生凑头在那里指指点点,试着戴表。 那个柜姐贴心地说:“不如让你男朋友过来给你挑挑,” 赵雅听到这句话,故意声音有些大:“你听到了没,过来帮我看看。”使唤人的声音。 白蓦听了这话,眼神闪过了阴暗,很快不见了,他过去看了一下:“嗯,还可以。” 柜姐看到这个浑身名牌的女孩,也太高傲了,随便使唤人。估计这个男朋友也是上门女婿,家境不好的。但是细看,这个男人身上也不俗。 柜姐心想,这么有钱,也能纵容脾气这么坏的女人。这位男士还真的大方大度。 而这个眼睛长到头顶的女孩有什么好。 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柜姐在给白蓦的杯子上,写了一串她个人的联系方式。她当然喜欢这位帅哥了。包容,大度,且长得非常好看,可以媲美电影明星了。 三杯水逐一递来的时候,赵雅故意地接了递给了白蓦的水。 她还特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纸杯里的水。 看着这摆出来的款式的表,指点着,“怎么比去年春季的还丑了这么多,这设计师,要是我家的,肯定要换了,这是什么品位。” 柜姐听着,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赵雅喝了几口花茶的水,把纸杯递给白蓦。白蓦给她拿着。 他想起了在上一回儿他看见苏擒左手上,戴了个蓝色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春季款,非常好看,且不算热门的一款。 他抬起了头,无意地看到了,名表的广告代言人上,苏寅手里戴了个与苏擒的情侣同款,是块绿色的表。 白蓦眼睛敛了一下。 赵雅看不上表,偶尔看中了一个,但是店里还没有货。但是赵雅下定了,柜姐跟她说,留下地址,改天上门亲自给她送去。 赵雅拿起了签字笔,写下了地址。递出了一张卡,眼睛斜看着白蓦。 “你看什么呢?”现在赵雅的声音有些娇的。 白蓦转过头,收回了视线。 赵雅心动了一下,李童也看呆了一小下。 眼前这个人真的好看。 赵雅不知道是羡慕白釉呢,还是替白釉可惜。羡慕是因为白蓦说白釉的哥,可惜也是可惜只是哥哥。不能占为己有。法律不规定,道德伦理也不符合。 柜姐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赵小姐,已经给您在下单好了,这是您的小票。” 赵雅接过来了单据和银联的回票。 塞进了包包里,她手里还捏着刚才那杯花茶,因为她觉得还挺好喝的。 李童跟上她,两个人拉着手,“是吗,这个好看吗,”两人去逛对面的珠宝店里。 赵雅把纸杯放在了钻石的玻璃橱窗上。珠宝柜姐说,“咦,小姐,您纸杯上还有一串数字,” 赵雅低头一看,杯子上真的有一串号码,看着就特别像是手机号码。李童大惊小怪,嘻嘻笑:“哪个看上你给你写的联系方式啊?” 赵雅想了一下,这杯原本是名表的柜姐递给白蓦的。她越想,越恼火。“就是刚才那小蹄子。” 带着李童重新回去。 名表柜姐看到他们又折回来了,以为有什么忘记拿的东西。微笑地问:“怎么了?” 赵雅上前,就呼出了一巴掌:“你个贱货,还勾引我的人?” 柜姐捂着脸,一下子眼泪涌出来:“你干什么打人?”几个名表的柜姐也扶住她,拦在了赵雅面前,“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我不单要打人,我要撕了她!放手!”赵雅挣着就上去扯那个柜姐的头发。 李童平时也仗势欺人,这时候也上去动手。 白蓦抓过赵雅的手腕,把她拉回来:“别打了。” 赵雅被成熟男性的力量给拉了回来,她抬起眼,头发波浪捂住了她一点的视线,看见是那个男人后,赵雅更生气,“你放手。” 白蓦说:“你先别打人。” 李童被还手地推开了,赵雅见状,更加恼怒地冲上前,甚至踹前面几个柜姐。“我让你婊,还婊不婊了?” 第99章 后来,安保人员过来了,“都干什么呢?” 赵雅好好地站着,李童两人一点都没有乱,倒是那个递水杯的柜姐被撕得头发披散,泪雨涟涟的。 周围一些人也围观过来,名表店里的店面经理也出来了,递给了赵雅水希望她息怒,赵雅不接。李童也不接,李童瞪着那个哭哭啼啼的柜姐:“你再哭,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烂了。” 那个柜姐心有余辜,不敢哭得太过了。 经理说:“给您三张优惠代金券,您看可以了吧?” 赵雅冷笑一声,“糊弄谁呢?” 李童帮腔,“这就是你们店做事的态度,我要投诉你们这家店。” 经理问,“您想怎么处理?” 赵雅说:“我要她跪下来给我道歉。”故意恶心人的。 白蓦看了一下赵雅,只见她和李童虽然坐在座椅上,几个柜姐和经理是站着的,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经理说:“小姐,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赵雅冷笑一声:“你们店雇佣的都是什么人,一个个看上我男朋友了,还暗地里递联系方式给我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个什么素质破店。” 经理说:“行,我让她给您道歉。” 赵雅说:“跪着,不是下跪我不接受。” 白蓦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是什么破事。他看到这里,还有不少围观他们的站在店门口不远处的顾客和旁边店里的员工。 白蓦出去了。 赵雅看到,“你干什么去?” 李童跟出来了,“白蓦你上哪儿去?” 白蓦眼色淡漠的,“我找个饮品店等你们吧,什么时候吵完你们就过来。” 李童说:“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仗势欺人连带着也欺在了白蓦头上。 白蓦冷笑:“我又不是赵雅男朋友,你们要是欺负够了,就过来找我。” 李童气得不行,看着白蓦走远了。她回去跟赵雅说,“白蓦他走了。” 赵雅眼一瞪,“什么?” 赵雅看那柜姐,火速了断,“不下跪是吧,你这店等着投诉。” 她起身要出门了,结果那柜姐哭上前:“你别投诉……” 等他们找到了白蓦,白蓦在一个溜冰场边上倚着,看那些溜冰场上的人。 水雾蒸腾的。 赵雅说:“你怎么啦,你不高兴了?” 白蓦回答:“怕给你在教训人的时候惹不愉快了。” 赵雅听他说话,有刺儿,她说,“你可怜那个小蹄子?” 白蓦说,“还有两个小时,”看了下时间。两个小时,他们的约会就结束了。 赵雅没有好气,李童劝她,“算了吧,我看他也是有些不高兴。赶紧,吃顿饭。” 白蓦回到家里,按了门铃,他今晚忘记带钥匙了,白釉算着时间,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就扑过去,“哥,你回来了,怎么样?姓赵的那位小姐还好接触吗?” 白蓦淡淡地抬眼扫了一眼白釉,他说:“别给我安排什么约会了。” 看白蓦的神情和听这语气,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不凡的一天,先是等了许久,再是忍受那千金大小姐的破脾气。 白釉撒娇地给他脱鞋子的时候帮扶他一把:“是我不好啦,没有照顾好你的感受。其实那个赵雅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自我为中心,大小姐脾气。” 白蓦没有什么眼神,淡淡地绕过她去上楼。 白釉知道白蓦估计是生气了,也不好劝哄白蓦。只好神情恹恹的回到了饭厅,继续做她的台词准备,赵雅叔叔果真给了她一个角色,就是女主角身边的小跟班。 白蓦洗了一把脸,冷水浇过了眉额,他看了一下手里的清水,浸泡过烦躁的皮肤。 今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他心里并不算什么,倒是他看到浸泡过了自己的手,想到了那个浑身被冰水冲得湿透的人。眼睛被黑布缠上,行走不良。 房门传来了敲门声。 白蓦以为是白釉,他走过去开门了。 白谱看见开门的人,脸上水淌落着,一点儿都没有擦拭着。 看上去,非常的冷心冷貌,眼里原本是流光涟色的。这时候是淡淡的乌色,没有什么情感。 “干什么,”那个人淡漠地开口。 白谱说:“你怎么把我妹惹不高兴了?” 白蓦知道白谱有事没事都要来搞自己一下,他想把门关上,可是白谱伸出手来,摸了一下他带有着水珠的下巴,“你今天出去给谁玩了,” 看到白蓦回来一副不悦的神色,就故意来惹白蓦越发不高兴。 白蓦没有打开了他那只不速之客的手。 “关你什么事。”白蓦很少会怼回去,如果他心情不爽,他就会不再伪装和隐忍。 白谱推了一把白蓦,白蓦往后退的时候险些摔倒。 白谱进来把门关上,“你装什么呢?” 后来把那个人撞到了眉骨有些淤青,那个人一声不发,被按在了玻璃的矮桌角,那个人险些打翻了玻璃桌。 白谱走过去,稍稍蹲下了身体,膝盖压在了地上那个人的肩上,“要么给我妹妹道歉,要么给我……” 那个人眼睛闭了一下,眉头轻轻地皱着。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一如刚才浸过冷水的淡无感情:“让我起来,我去跟白釉道歉。” 白谱听到他还是很聪明干脆的,白谱将他抓提上了沙发的角边上,那个人半被压着。喘着粗气,白谱看到他眉骨的淤青,有些破损的痕迹。 第100章 手放开了一些。 “今天去干什么了?” 白蓦说:“白釉让我陪她同学。” “男的女的?” 白蓦说:“女的。” 白谱才哼出一声,心里放心了,松开了白蓦。 白蓦才踉跄地爬起来,坐上了沙发,他摸了一下自己的撞倒的后肩连接后脖颈的位置,这是他已经皱紧了眉,仿佛很疼。 连声音都是轻轻的,“别碰我。” 白谱欣赏着他吃疼的、隐忍的表情,摸了一下他的后脖颈,想替他捏轻松一点,可是碰上了,那个人倒吸一口冷气。让得白谱这才心软下了一点。“让我看看,” 白蓦脸上是一片干燥,他不知道忍受了白谱多少年这样过来了。白谱对他暴力,捉弄,恶作剧,甚至欺凌。他都忍受过来,连同今天。 将他摔在了沙发角边上,后颈直接撞上了地面。那一瞬间,他没有了声音。知道白谱上前摸了一下他的闭紧的嘴巴,“白蓦,我错了,我手太重了。” 白蓦脸上一片白,直到白谱把他扶上了沙发。 白蓦蜷缩着身体,如同虾米,埋着头在沙发窝里。 白谱去碰他的肩,想把他拉起来,去看他的脸。 “要不你打死我吧。”那个人的声音发出来。 白谱说,“我怎么舍得?”手去摸他的后颈,摸他的肩骨。“我在乎你,才会这样……” 那个人没有什么动,因为再动也是徒劳,尤其是在白谱这种反人格的人面前。 白谱拨开了他的身体,去看白蓦的脸。 “你非要逼我这样做的,白蓦。” 白蓦这才慢慢地,冷笑一声,“是吗,我何德何能,” 白谱压下来,故意在白蓦的面前:“你太有本事了,你让我魂牵梦绕,白天夜里想的全是你。” “你出去。”白蓦的声音。 “我偏不呢。”白谱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茶苏苏.”,灌溉营养液 +5 2020-07-07 18:11:21 第41章 41 白蓦把沙发旁的高高孤立的台灯抬手挥, 台灯砸落下来。白谱看了一下白蓦的神色,毫无让他逞能的机会。 白谱被赶出了他的房间。白谱眼睛扫过了淡淡低暗,哼出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 迟早暗地里都会是他的人。 苏擒这几天都在家里养病, 请来了私人医生。 医生处于退休的年龄,有着医学成就的权威。 去探热的时候,苏忱敛着眼色, 看去了苏擒身上:“他还是反反复复低烧, 医院说是没有什么事情, 可他就是不愿意待医院。” 苏擒软软哀哀地说了一句:“没病谁愿意住医院, 哥。” 老医生拿出了干净的棉签:“张口, 我看一下你的喉咙, ”用细长的棉签探他的喉咙, 棉签刚探进去压下去了舌根一点,苏擒就有反胃的冲动。 苏擒闭了一下眼,干呕了一声。脸色都不好了几分。 医生把棉签从他喉咙里拿出来。他让助理给他拿出了手电筒。 想看一看他的嗓子, 深黝黑色的关节粗大的手,手指捏在了苏擒的两颊中。把苏擒的薄白的小脸被捏出了嘟起的肉。 苏擒有些皱了皱眉。 苏寅看不过去, 眼色低低的, 看了一眼那位私人医生, 他发出了不满的声音:“轻点, 别按这么大力。” 医生抬起眼, 看去苏寅, 只见那人色若春花, 就是眉眼有些不悦, 此时那人的视线落在了这位病人身上。“行, 不过得他配合, ”可轻点捏,就怕他动。“你别动,”跟苏擒说。 看他的嗓子眼,发深红肿,再探进了干净的白色的棉签进舌喉咙根里。 那个人皱起眉头,强忍着没有发声,任棉签压着舌口,嗓子眼发痒和恶心。 棉签从舌口拿出来,松开了捏住那个人的脸的手。 苏擒张口又是想呕。 “喉咙发炎了,伴随着低烧一直不退。”私人医生说,打算从医用箱里拿出备用的针水,“我给他嗓子眼打一针。” 苏擒听了,脸色不是很好,他看了一眼苏忱,说,“这就不用了吧,我不想打针了。” 医生听他话,忙找针水的手停了下来:“不打针,只开药的话,效果没有这么好。” “没有那么快好,就没那么快吧。”他宁愿晚两天好。 苏忱对医生说:“开点副作用少点的药。”看苏擒这几天生病了,人都瘦了一点。 医生于是给苏擒开药。苏寅问向苏擒,看见苏擒穿着的棉质感的睡衣,衬得他格外的病弱感:“头还疼吗?” 苏擒回答:“除了嗓子有点疼外,有些困,没别的了。” 苏忱替他安排,这几天家里的事全围绕这个弟弟进行:“那就睡觉了,别多想了。” 苏擒躺回在了枕被里。医生开好了药,苏寅哄他吃药。 喝完温水兑过的冲剂后。苏擒眨巴了一下舌头,“这也……”看到了苏忱投来的目光后,苏擒就不开口了。 苏寅说:“我陪他一下。” 于是苏忱送医生出去了。 “哥,你不用陪我了。”苏擒说,“我睡个觉就好了。”没想到从医院出来还有点低烧。按平时他都可以去蹦迪了。 “别跟前几天一样又盗汗半夜发烧了。还是我陪着你点好。”苏寅说着,他视线有些暗,伴随着房间里调低了亮度的光线,“你怎么……” 第101章 苏擒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苏寅问他说:“你怎么喜欢翁裴啊?” 苏擒神色稍稍一怔,他想,这传闻还没有过去吗。现在不该都围绕着翁裴和白蓦身上吗? “没有吧,”苏擒解释,实话实说的,“我不喜欢他。” 他说话的时候,脸皮稍稍是温白的,伴随着他这几天低落憔悴的病容。看上去,有些此地无银的澄清。 苏寅不相信苏擒说的话。他怎么可能对翁裴那小子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几年来苏擒在同一个人身上传绯闻没有超过一个礼拜,苏擒平时新宠很多,都是玩玩就过去了。这次不一样,翁裴,围绕着苏擒这段时间里的传闻只有翁裴一个人。 “是吗,”苏寅看了他,兴味在他的眼底,“他怎么来医院看你了?” 苏擒恍然大悟,原来苏寅误会了他。苏擒笑了一下,“哥你不懂了,我帮了他一件大事,心底很感激我呢。” 苏寅狐疑的目光游移在苏擒脸上,眼色稍暗了一下:“什么,你帮他什么了?” 无非就是撮合翁裴和白蓦,可是苏擒说,“很小的事情,可能对于他来说算大事。” “我也不能告诉?”苏寅问他。 “无非送了个人情给他。”苏擒说,这下前一世命运和翁裴的阴差阳错的恩怨羁绊估计就可以消除了。他这下只需要忙找出害苏家的凶手和搞他的电竞俱乐部就可以了。 苏寅见他懒起懒声的说话语气,见他心情似乎还可以。心里更像是被磨过了一颗尖锐的砂砾,让他察觉不到,可有一时钻心。 “那你睡觉吧。” 在卧室里,苏寅看着他在睡觉,睫毛长长的,因为没有闭阖上,一眨一扑的。皮肤暗白的颜色,带了点水草浮在了白沫上的感觉。头发柔软地落在了枕头上。 “这么早,”苏擒转头看了一下柜台上的钟表,苏寅目光看过去,看见还是自己送他的那块表,暗沉的目光被柔和了好一些。“才九点,” “你不睡觉,我就不出你的房间了。”苏寅是要监督他到睡着吧,估计要看下他睡着后还有没有低烧的状况出现。 “行。我睡了后,你早点休息。”苏擒对他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闭阖了眼睛。 时间像是游离在了天空的鲸鱼,无声地游动着。床上的人闭上眼睛,偶尔转了一下睡姿。过了一段时间后,睡姿就不再反复调整了。 气息匀称,看过去,他的眼睫非常安静的,一动不动,在暗白的脸色细细地错乱投放下浅浅的影子。苏寅视线不再像是苏忱还在的时候收敛,他看住苏擒,一览无余的面容出现在苏寅眼底。 因为吃下了助眠的药,苏擒很快就昏昏沉沉的。 他的手放在了被子外。 苏寅拿起露在了被褥外的他的手腕,那只手腕很纤瘦,骨头都凸显了一些出来。象牙白色的,手腕肚上看出了一点紫色细长的血管。 看着苏擒的手腕好长一段时间,钟表的秒针一针针地无声划动着,苏寅将他的手腕抬起了一些,低头,浅浅地亲吻上去,在干燥的皮肤留下了一个无痕的、湿漉的吻。眼睛低沉的,看不出除此外的情感。 半夜里,苏擒醒来,他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钟表和手机,给他最先摸到的是一部手机。手机上静静地躺着一条短信,白蓦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发来了短信:“你好点了吗,白蓦。”落款是名字。 苏擒看着短信的时间,是前几分钟发来的。于是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白蓦没想到他直接一个电话过来。接下了通话键。 “水产库上回真谢谢你。” 白蓦的声音传来,他连声音都有些好听,声如其人:“你没事吧?” 苏擒回答他的关心,“已经没什么事了。” 白蓦点点头,他在房间看出去皇后区,灯火稀疏,山风徐徐。“那就好,这么晚,你没睡吗?” 苏擒才看到时间,是夜里的三点多。因为短信是白蓦前几分钟发的,他想着,不如直接电话打过去道谢。苏擒恍然:“打扰你休息吧。” “不打扰。”电话传来的那个人的声音。 苏擒很直接大方的:“改天请你吃饭吧。”既然白蓦不是那么难相处,自己也干脆大方些。 白蓦回答了:“好啊。”他此时的面容淡淡的喜悦,眼底映着或明或暗的隐隐华灯。 挂了电话,苏擒才再看了下时间,居然是夜里的将近四点了。苏擒看见了稍倒在他床边睡着,现在抬起头睁开眼的苏寅,他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你约了谁去吃饭。” “上次帮了我忙的一个朋友。”苏擒实话说。 苏寅眼色隐晦不定:“谁啊。” “白蓦。”不知道苏寅听过没有。 苏寅听到这个名字,不就是传闻中翁裴的白月光吗,他疑惑:“你怎么跟他关系很好?” 苏擒说:“一般吧,他帮了我。”这帮忙是有来有往的,是他撮合白蓦和翁裴,白蓦能不感谢他吗。 “你生病了,这几天别往外跑,”苏寅打破他想外出的想法。 苏擒:“……” “你还睡不睡,是不是短信吵醒你了,”白蓦发的短信振动了一下,后来苏擒再打回去,小小声的,可是还是吵醒了苏寅。 “哥你回去睡吧,我不发烧了,再说也没什么事。” 第102章 手探在了他的额头上,苏寅没有答应他的话:“别说了,你睡吧。” 苏擒躺下来,苏寅守着他。 明天再不出去玩,他可要都生锈了。天天在家里,就是夜里低烧,除了低烧就没别的事情了。 苏寅还当他小孩,晚上还来陪他,看他没有发烧。轮流几个哥哥来敲他房间门,苏擒不想再这样了。 于是他想了想,难得一回出去,约谁玩一下好呢。 司绵吧,探一下他现在在那群纨绔中的口风和口碑。 司绵坐在不再是毒药超跑,而是凯迪拉克上。司绵听闻了那件绑架后,小心地问他:“你好点了吗,” 苏擒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你觉得我还能出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kommend”,灌溉营养液 +6 2020-07-10 18:13:33 感谢读者“陵陵”,灌溉营养液 +5 2020-07-10 02:53:42 感谢读者“三十二”,灌溉营养液 +4 2020-07-09 18:37:56 感谢读者“席溈”,灌溉营养液 +7 2020-07-09 17:45:55 第42章 42 果然, 苏擒很喜欢玩乐,回到了熟悉的战场,让他倍感精神。 裘伟入狱, 孙祺没有找到直接证据, 被软禁在家。 有些人怕他了,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说他吞钱。一个个心里想着:那个裘伟也太冲动了。 纨绔怕他,可又不得不恭维他。 “苏少爷好精神。” “劫后余生必有喜事。”说这些话的人根本没有考虑过裘伟的感受。当然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风向标。 苏擒噙着淡淡的眼色扫了过去, 嘴上反讽说:“我们真的是兄弟, 都怪有些人, 挑拨兄弟离间。” 纨绔听着, 心里各怀心意:你别说, 谁特么不知道都是假话。 苏擒继续笑笑,伪善着说:“等孙少从家里出来,我一定好好向他道歉。这次连累了他。”羽曦犊+。 纨绔们的脸色, 一个个写着“算了吧”。谁不知道苏擒又得了名又得了利。 表面上的恭维:“大度,苏少爷大度!” 可暗地里, 苏擒怎么敢这么过分和嚣张。 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纨绔们现在只能依靠着杜恒。感觉在圈内, 只有杜恒能与苏擒一比。与之对比苏擒, 杜恒的心胸和眼界开阔多了去。 桌席上的杜恒微微一笑, 没有怎么理会苏擒的这些虚与委蛇的话。 “敬苏少一杯。”杜恒不语, 几个纨绔只好看苏擒脸色。 就在人们敬酒苏擒的时候。杜恒说:“苏少, 给你引荐一个人。” 包厢里, 翁裴走出来了, 苏擒表面噙着淡淡礼貌性的笑意, 可心里冷哼,即使那翁裴拉到这个圈子也于事无补,因为他和翁裴也不会是敌人了。他不是要白蓦吗,自己都给他了。 苏擒笑笑,表面上风轻云淡:“是翁总啊,”来谁他都不怕。哪怕杜恒拉拢翁裴。 有人替他拉开了椅子,翁裴坐下来,他双腿交叠,黑色的休闲装衬托得他肤色如玉:“我也是路过,过来坐一坐的。” 苏擒说,“来得正好,我们圈子热情友善。”纨绔几个听着苏擒说这番话,简直是在放屁。裘伟被他搞进了监狱,孙祺软禁在家。苏擒就几乎是他们圈子话事人了。 翁裴心说:我早看出来了。不是吃喝就是嫖赌。 杜恒接话笑:“是,从苏少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热情,奔放,伪善,利益为上。 苏擒只淡淡一笑,他问向翁裴:“今天怎么没见着白蓦?” 翁裴不言语,稍稍掀起了眼角,意思不言而喻:“你这么关心他,你自己找他。” 苏擒听到阴阳怪气的这句话,知道了两个人估计是吵架了。正常情侣哪会是这个样子。苏擒笑笑,不再提白蓦。 杜恒三杯下肚。他面色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湖岸区听说也黄了,” 苏擒这时候眼睛淡淡扫过在场,有的人也参与了分羹了湖岸区的商业店铺,有的人没有参与。可是他一视同仁,声音不高,可语气掩藏不住张狂:“不知道是谁在搞这个湖岸区,到处散布和败坏市长的名声,被取缔了也正常。” 杜恒没有怎么笑。 在场的人也是默默无声。 苏擒又一笑,“搞砸我的声誉没什么,我们是兄弟,我自然不计较。可是拿无关人等的清誉来搅乱乱了一缸的清水,那就过分了。” 杜恒知道苏擒指桑骂槐的是什么。他冷笑了一下,“苏少爷士别多日,令我们刮目相看。”前几天纨绔们找他,想要叫他主持公道,不能让苏擒白花花就这样吞了他们的钱。杜恒骂了一句“蠢货”。主持公道,还敢找苏擒麻烦,脑子被驴踢了吧。 苏擒幽幽地笑了一下:“哪儿,人清醒下来了,也就不一样了。” 张鲸这几天想明白了,担心着苏擒找他麻烦。 很多事情都有他张鲸的参与。这时候,苏擒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游移在了张鲸身上,张鲸当即说,“之前真的圈子兄弟没少给苏少添麻烦,还是苏少胸襟广阔。” 他这么一句,有些识趣的纨绔就会附和:“不像那裘伟,斤斤计较,”打水漂了五六亿,就可是亿亿计较了。 “没关系,我心胸广阔,过去的我都不计较,”这句话当然是假的,苏擒在意,非常在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兄弟,如果现在开始还把我当弟弟耍,那我就不高兴了。” 第103章 这意思,别想跟以往那样当他冤大头。 立马有人应和:“那是,那是,” “以后还得苏少多多关照,” “跟着苏少混,好过跟裘伟!” 翁裴听着桌上这番话里话外的龙虎争斗,就清楚明了苏擒是他们圈子的小霸王来的。 想要制服苏擒,不是那么容易的。 才喝了两轮酒,就有人提议去泡温泉。 苏擒扬了一下下巴,他大病初愈,去泡温泉热出汗也好。“你晚上有没有事情,翁总?”他不知道有没有喝醉,才喝了三四杯,眼里就是绵里调情,噙着淡淡的温和。 翁裴想,如果自己不是翁家的身份,这个人会高看他一眼么? 他这几天新能源案都没有怎么跟了,就是想跟苏擒玩。“当然。” “那走吧。”苏擒说道。 日式屋建筑的度假地,温泉连绵。夜色深浓,寒意四起。朦胧的月色下,温泉云雾蒸腾的。 苏擒的身体赤果着上身,头发有些湿地搭在了耳后。温泉水是漂浮着白气的浑白的颜色,周遭的假山和矮松营造的日本氛围很浓重。 不远处就落有一盏小巧莹白的四方灯,古色古香溢出。 几个温泉坐落不一,隔着小巧的装潢庭院的松树和假山,就能走到另一所的温泉里。纨绔尽情地泡着温泉,毕竟好了伤疤很快的,因为还没有彻底连根拔起他们。 苏擒坐在了一个低低的温泉旁边凸起的浅滩,水泡在了他的肩膀附近。司绵给他用日式的小长瓢勺,正在苏擒的神色浇着热水,他的汗水从额头里出来了好一些。 周围的水汽看上去云蒸雾腾的,惹得那个人脸色有点稍稍的润艳。周围是日本低矮的木房,鹅卵石路,偶尔拉开的日式门,就有穿和服的女子送来了餐盘和啤酒冷饮。 苏擒稍稍阖住了眼睛,头枕在了温泉池沿边。 偶尔睁开,瞧着那个人的脸色不对,抓住司绵给他浇水的手。司绵一怔,发现苏擒睁开了眼。他看着司绵的脸色不太对的样子,“怎么又哭了。” 司绵垂下了眼睛,张鲸把他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直接一耳光打在他脸上,训斥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为什么小岛案没有知会他们一声,是不是合伙和苏擒一起骗他们。 以前苏擒会给点津贴补助司绵,张鲸也会给。 可是这段日子起,张鲸就没有给了他津贴。 司绵敛合着潋滟的眸子,不说话。 苏擒噙着淡漠的眼色,扫去司绵泫然欲泣的脸,就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司绵作茧自缚、反叛的下场。要么忠心一个,要么都别忠心。装作的模样是装给谁看。 可是苏擒做做样子地,手指轻轻地按在了司绵的带有水珠,擦拭不知道是温泉的水珠,还是他眼中的落下的珠液。 “谁欺负你了。”低低地去哄着司绵。 从换衣室出来的翁裴,接了一杯和服女人送来的日式清茶,他看到了苏擒在温泉中,去捧那个人的哭脸。 像是鲛人流泪一样,司绵长得好看,哭起来也让苏擒多欣赏地看了一下。“怎么了,越说越伤心了起来。” 司绵声音喑哑的,“是我不好,” “说什么话?” “我没有看好你,让你被绑架了,”司绵只能说出别的,他不会直接挑明是纨绔张鲸他们欺负了自己。怪自己没有给情报他们,害他们的投资血亏了。 而且司绵还担心着苏擒有可能会清楚他过去替张鲸他们坐的事,有一日会秋后算账。 苏擒故意装作了一副很宠他的模样:“怎么关你的事情,谁想到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司绵挨在了苏擒怀中,脸颊摩擦这苏擒后颈上的皮肤,抽泣着。 苏擒贴在了司绵的耳边,任他抱住自己:“别哭了,改天陪你去买几件你喜欢的衣服,你看看,你最近都没有怎么打扮,看得我都心疼了。” 司绵软软地“嗯”了一下。 翁裴在他们不远的温泉水总,偏过了淡淡的眼色看来:“苏少爷总是这么情谊深重,” 司绵听了有人看到他们这样,从苏擒怀里起了身,看见说话的人正是翁裴。 苏擒看见司绵离开了他,他淡淡地朝翁裴看去一眼,“没有办法,情深孽也重。”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笑靥徐徐的。 说着,安慰了司绵几句:“别哭了,我本来今晚心情还不错的。” “给您添烦恼了,少爷。”司绵低了一下眼色,声音还夹杂着柔怯。 翁裴视线无意或有意地落了过来。 “苏少,” 苏擒看他,笑一笑,看到他的齐整的平角肩,修长的脖子,如同黑玉般淡淡光泽的头发,黑如同浓雾的眼睛,秾艳谲绝,骨相出众。 翁裴在温泉池中的时候,也有纨绔多往翁裴的身上多看了两眼。 确实身材极好,皮囊是一流。 苏擒不是进了竞标部吗,探一下他的口风:“怎么,你也在竞新能源,” 苏擒回答不漏山水:“也就是普通跟一下风。”他这话随便起来,说得就跟他是苏门老大一样。 面前的人,直接开门见山:“这个项目,不太适合你们苏门。” “翁总有何高见?” “海洋渗透能,贵司从来没有接触,贵司只是个传统且专一的地产公司,新型的能源开发怕不是你们可以接手得来,这方面如果头起做,还要费下数十亿,对于贵司来说弯路不少,风险极大。” 第104章 苏擒对新能源没有任何想法:“你这个意思是想让苏门让给你们翁丰?” 翁裴说话的时候,眸子淡淡藏藏的,几分真诚,且几分看不透:“只是个建议,看你怎么觉得。” 既然是竞标部,也可以听一下他的建议。忠告一下苏门李宗,李宗很多选择都是正确,唯独这个新能源跟疯了一样,敢砸这么多钱。翁丰是新公司,产业多种,不止单单在地产业上有建树。 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只见他稍稍地回答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即便苏擒不想竞,可他在竞标上没有多大的话事权。 风吹过来,远处传来了艺妓打扮的女人们的弹奏声。 苏擒被扶起来,往屋子里去。他坐在轮椅上,钱立推着他。进了和屋里,换了一身衣服,是日本屋里的和服,刚好苏擒穿得是绯色红袍,辨认不出雄雌的衣服。 叫他穿上去有些令人多看了两眼。 真爽啊,离开了哥哥们的生活。 翁裴换过了衣服,是暗澜色和白色的交织的衣服,他看上去那张脸令拿来衣服的和服女人都不禁多留意了一下。“您真好看。” 一些纨绔在榻榻米的屋子里。 杜恒也换过了灰色的服装。“也就苏少胆大,人好看,敢穿红色。” 苏擒没什么表示,淡淡自我吹捧说:“杜少说的是。” 开始了新一轮的玩乐。 司绵跪坐在旁边,苏擒有些倦累,搭在了司绵身上,偶尔笑眼,让人看过去,又淡漠又多情的。黑新色的头发稍湿的,没有全干。 扑克,摇骰,梭哈。 苏擒说累了,他要回去休息。 司绵想进来,苏擒说,“给你开了隔壁的房间。你好好休息,看你也瘦。”司绵蹲下来,在苏擒的腿上掖了一点薄毯。“好的,少爷……” 苏擒解开了腰带,和服有些长,质感稍厚,屋内开了一点窗,夜色浓厚,月色高挂。 晚上,苏寅回到了家中,发现苏擒不在家里。“苏擒什么时候出去的?” “下午时候出去的。” “谁跟着他?” “是钱立,三少爷。” 电话马上打来了,苏擒接过了钱立递来的电话,“是三少爷。”拿起来一听,里面传来了苏寅的声音:“你去哪儿了?” 苏擒接起来苏寅的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柔软了一些,他有些散漫,这个点了玩累了:“也就在和朋友玩。” “回来睡觉吗?” 苏擒看了下时间:“太晚了。”意思是不回来睡。 苏寅又问了一句:“你是跟翁裴在一起吗?” 苏擒顿了一下,苏寅是怎么知道的。他回答说:“杜恒他们也在。” 苏寅本来不悦的心,刚被抚平了一点皱褶的角。可是没有完,“我来接你。” 苏擒再一次看了月色高悬、黑得透顶的窗外,外边的莺歌燕舞,还在玩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不用了吧,我自己……” 电话挂断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了一下他的房间。 钱立去拉开了房门,发现那位圈子内的第一大美人正站在外面的走廊。和服妥帖得穿在身上,犹如电影里的主角。 苏擒以为翁裴喝多了走错房间:“是翁总,我让钱立扶你回你的房间。” “不欢迎我?”那人走进来,脚步有些轻浮,可见他脸色不沾一点的酒色。 “不是。”叫钱立退出了房间。 翁裴想着,这个人送花了,表白了,得手了,新鲜感就全无。东撩西惹的,身边还有司绵这些人,好不惬意。 苏擒看到了只有他和翁裴单独在一起,便说聊一下私人的人情来往:“上回我哥说,翁总你也在水产库,谢谢你了。” “就一句谢谢?”喝了点酒水,翁裴的眼色变得暗澹的,若即若离的淡漠感。 苏擒直接:“改日请你吃饭,” 翁裴笑,掀起了眼皮:“哦,那白蓦呢,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苏擒当然哪哪都是请人吃饭。 苏擒想了一下,白蓦是翁裴的人,可得小心回答这个问题。苏擒说:“白少爷善心仁厚,我本想要答谢他,可他婉拒了。这不,还是翁总够赏脸。” 翁裴不相信苏擒说的鬼话,白蓦怎么会拒绝他呢。他嘲讽地说了一句:“苏少的千金之躯,无价之宝,只值区区一顿饭?” 苏擒这下明白了,原来翁裴是想敲他一笔。 可他心想:如果不是白蓦去救我,翁裴怎么会去水产厂。翁裴就是担心白蓦才去的水产厂。 苏擒笑一下,淡淡地挑起了眼角:“翁总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人命关天,一顿饭显然不够的。”苏擒听着,心中想:那你想怎么样,白蓦都没有要求这么多。 翁裴的眼如低澹,稍稍掀起了其中抑制的色泽:“我还没有想好。” “……”苏擒凝噎了一下,他大方地说,“那翁总什么时候想好,你就实话告诉我。我虽然无翁总的权势滔天,可除了权,还是有点别的身长之物的。” 对于曾经帮过他的人,苏擒不会忘记和冷落的。 “还是苏少大方。”翁裴一笑,笑容说不上是明媚还是晦暗。 苏擒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那当然。 翁裴下一刻,实实在在地掀起眼色,“还是希望苏少在我面前少提白蓦。” 第105章 苏擒恍然大悟,他们吵架吵得很严重了?或许翁裴不想情敌嘴上天天挂着他老婆白蓦。好说好说。苏擒回答:“好的。” 翁裴见他答应得这般干脆,有些对苏擒刮目看来。 你不喜欢我提,我就不提了。苏擒秉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理念,既然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三丈。这点小要求没有什么问题。 翁裴眼色终于温和了一点,可他还没有再掀起,就垂着眼色,下一刻,枕倒在了苏擒的结合日式的矮床上。 苏擒被他这么直栽地栽倒下去,心道,喝醉了。怪不得找他来说了这些话。 虽然这些话不算什么,可是翁裴看他的眼神总是淡淡地抑制着另一种情感。 苏擒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那是看情敌的眼神。 苏擒还坐在了轮椅上,可是,倒在床上的那个人伸出了手来,将他拉下去。苏擒倒落在他的肩臂旁边的软床上。 苏擒朝旁边躺着的人投去一眼,那人闭着眼,发着混沌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朝秦暮楚?” 苏擒心想,这语气,跟喜欢的人说话似的。估计翁裴误会了白蓦什么。 苏擒本不想理会翁裴这些酒后的呓语。可是转念一想,白蓦救了他的命,帮忙白蓦解答一下夫妻的矛盾还是可以的。 苏擒翻了个身,看住了酒后稍稍皱起了眉毛,阖着眼睛的翁裴。他想象着白蓦会用什么语气和内容回答这个人的问题呢。 揣测了一下,苏擒凭着对白蓦的认识,说着:“是我让你伤心了吗?” 翁裴听到了这句,冷笑了一声,他稍稍地掀开了眼皮,看过来:“你认为呢?” 看,看。这不是把他当做白蓦还能是什么? 苏擒偏着头,看去了躺在床上,一览无遗地直视着他的翁裴,他的眼色淡淡地投落下去:“你可能误会我了。” 翁裴眼色淡淡的暗澹,脸上表情捉摸不定。他看着那张让他如蚁附膻过的脸,静静地说出这句话。他觉得这一定是句谎言。 “你身边为什么总是围绕这么多人,一个还不够么?” 苏擒心想,哦,白蓦有点本事。 他缓和了一下,想着白蓦会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吗,可他凭着对白蓦还不错的印象,初步判断,白蓦估计还没有名声差到这种地步。 “你想多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既然那个人醉得糊涂,那么自己也就象征性回答一下。翁裴醒了也不会记得多少。 翁裴拉开了他的手臂,将他再次拉过来,苏擒被猝不及防倒在他的身上。身下的那个人睁开了酒色浸染过的眼睛,其中的波澜稍稍暗涌。 “你怎么证明?”那人问他。 苏擒心想,这让人怎么证明。 苏擒看去那个人不沾酒气的脸相,喝醉的翁裴虽然看上去有些许清冷,可是依旧秾艳光彩,五官里透着一丝冷峻,可掩饰不了他的秾丽和谲绝。 第43章 43 怎么证明。苏擒心想着, “不用证明了吧。” 翁裴拉过他一只手,牵制在手掌里:“你是觉得,我没有脾气是吗, ” 苏擒笑了一下, 白蓦怎么你了,兄弟。“有,你可有呢。谁不知道你, 圈子的赫赫有名的翁总。谁敢得罪。” 翁裴的眸子欺压过来, 眼色喑哑的, 酒气吐出:“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怎么撩到手了, 你又去找别人了?” 苏擒想了一下, 那不是很正常吗, 证明这个人可能只是玩玩而已。可白蓦会是这样的人吗,苏擒想象不出白蓦到底是怎么性格的一个人。 算了,乱讲一通, 应付一下翁裴。苏擒替白蓦回答:“我不是这样的人。” 说着,结果身下的那个人将他拽落下来, 苏擒猝不及防地跌落在他身上, 他抬起手, 固住了苏擒的脑袋。 苏擒眨了一下眼睛, 对方将他压倒翻侧过来, 长亲短咬的, 汹涌的带着怒意的, 如同洪水猛兽地席卷而来, 攻池掠堡的。 亲吻地狂野, 边亲, 边呢喃质问:“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我?” 苏擒被夺走了呼吸,他抬起眼皮去那个人,想起了翁裴极好的体力。苏擒当场含糊地“嗯嗯”了几声,当做白蓦答应翁裴了。 翁裴把汹涌的、带着轻轻的咬动的狂风暴雨的吻,变成了轻轻的吮吻,很轻的,放慢的,一口亲在他嘴角,下巴和脸颊。“可以叫我名字?” “翁裴,你喝多了。我不是白蓦。”苏擒觉得这个时候得跟他澄清一下。 翁裴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哦,他不是白蓦。“连接吻你都要想着别人吗?”再狠狠地亲上去。 苏擒:算了吧。真喝多了。 不知者无罪。喝大者算了。 看着苏擒穿的绯红色的和服,开出的白色牡丹,如火如荼,非常的妖艳,看起来就像是浴火一样,披着的红袍,衬托得他皮肤如同了澡雪一般。 苏擒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饭局上的烟酒气息,很淡的,他本来就不怎么喝多少,抽烟几天里偶尔抽一两根,亲吻他的耳后和嘴角,压住了苏擒的一只手,十指交缠着。 苏擒的脸颊因为被酒水点缀了,氤出了一点桃红的色泽。看起来眼色因为房屋里的暧昧低沉的光线惹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苏擒发现两个人的力量真的是悬殊,他身体残疾,没有力气去推开那个人。虽然那个人喝醉了肉体沉甸甸的,可是双眼灼烧出了一种暗红色。 第106章 那个人离开了他的脸,苏擒擦了一下嘴巴,斜眼看去那个人,结果那个人偏着头,偏执地看着他。 ……很快,那个人彻底地从醉过去,脑袋落在了苏擒的肩膀旁边,压着他整个人。苏擒想推开翁裴,可是翁裴太沉了。苏擒看见他的长睫毛不卷翘,但是非常的纤细乌墨色。 用尽全力推开他,苏擒翻过身来,身上被压得呼吸都紊乱了一些。躺着的人穿着的湖澜色的和服,衬托得翁裴面色如玉,郎独艳绝,黑发轻轻地散扰在了白色的被褥上,看起来难得不像是平时的清冷高挑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钱立敲了敲门:“三少爷来了。” 苏擒让钱立进来,把他抱到了轮椅上。 钱立看到了醉过去的翁裴,“他怎么了?” “喝多了。”苏擒说,“回去吧,我哥都来接我了。” 这几天他表现得还可以,在家里,一个个都被他乖巧的错觉过来。有一天,苏擒刚好出门,x市的最高处繁华中心大厦的硕大的广告牌,放了一个钻石的商业广告。 广告的一开始是两个人赤身果体的在滚床单,显得十足的香艳。画面中的银白的光线只照出了那个人的黑色的头发,和朦胧的侧颜,他的后肩和腰骨非常的漂亮,没有一丝赘肉。 而身下的人,双手被红绸交缠上,只见他的皮肤如病态白的。一时间,人们没有分清楚这是男女还是男男的翻滚床单。 关于这个片段只有不到十秒,很快广告打出来了某个品牌的钻石,耀眼绚丽,广告语是极隐秘又香艳的一句台词。人们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刚才翻飞的两人。 那交缠的两只手臂,红绸扯住的粉藕般的修长的手臂,那个人因为吃疼地反手抓过红绸。红绸和纤白五指的交缠,错落极致,被衬托得有种电影的美感。 苏擒脸沉了:“谁发的广告?” 苏擒的人去调查那个钻石品牌,品牌说全程是某个广告公司包的。听说是某位副总监的灵感,他得到了一个神秘邮件,邮件中附带着的自荐者的录像。因为他们打算搞一个素人投稿来的钻石系列广告,每个广告在一星期里播放一天,一共七个素人广告。 苏擒哼了一声:“邮件查出来了吗?” 结果如他们的想象,并没有找出邮件的发送者。听说那个人连广告的报酬都没有要。 苏擒看着这个广告,估计除了他和翁裴,还有邮件发送人,没有人会认出广告的主角是他们俩吧。还好他及时看到当即就下架了。 中秋节那一天早上,看到了要出门的苏擒,苏忱说了一句:“今天别往外跑了,” 苏擒说:“好的,晚上我一定回来。”他们苏家的饭宴是在晚上。 苏擒这几天居然答应了翁裴,中秋去一趟他们翁家吃饭。这天也是翁家老爷爷的寿诞,而晚上他再回来陪几个哥哥吃饭。 既然翁裴这么热情相邀,苏擒在古玩那里挑了一份翡翠寿桃。不过落苏家面子吧。 衣香鬓影,比起往日,宴会来的都是翁家极好的朋友。名流上层,雅士权贵。苏擒穿得单薄的格子金绿色的背心毛衣,里面套了一件淡金色的衬衫,袖口是镶嵌了湖蓝色的小宝石,衬托他的脸惹不住让人多看了几眼。 目及之处,宾客满座。苏擒心想,估计没人会怎么多留意他。 因为翁苏两家来往不多。除了上次翁裴去了一趟苏忱的就职庆功宴,其他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来往。 翁裴看见苏擒果然来了。 远远的翁恕看见了轮椅上那个引人注目的人,说道:“那不是上次白蓦说的那个人么。” 翁饶哼笑了一下,目光收缩了一下,准备走过去调戏苏擒:“就是他。” 苏擒看了一下,翁家是在临近x市的另一个城市,有一座庄园,是翁老爷子的住宅。翁老爷子也就是翁裴的爷爷,有将近八十的高龄了。 庄园处处是极低调的奢侈,宽敞,现代风的装潢。 正当翁饶准备过去时,见到了翁裴向轮椅上的那个人走过去:“今天比较忙,怠慢你了。” 苏擒笑一下,他大大方方的:“没事,正常的。” 翁裴和他交杯换盏。 翁夫人白如兰远远地看到翁裴和一个轮椅上的男子,亲切地交谈中。 记起了上一次,有一回与翁裴的视频电话,翁裴直接亲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光线太暗了,那人她瞧得出来,分明是个男生。难道是轮椅上的那个人么? “那人谁?”白如兰问向了身边的人。 “太太,那人好像是苏家的最小的儿子,叫苏擒。”白如兰这下知道了,外面传翁裴和苏擒的传闻还多过和白蓦的,甚至传苏擒和翁裴他们有过牢狱之交等等。 白如兰看到了宴席上的白蓦:“小蓦,可好久没见着你,上次你刚回国来见了我一回,可姑母天天想你。” 白如兰是白蓦的姑母,白翁联姻也是近来十年来的事情,白如兰算是飞上枝头,第一批带来白家吃螃蟹的人。 白蓦笑一笑,他向来讨长辈欢心:“姑母近来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就盼着你嫁入翁家,”白如兰想发展起自己的娘家,白蓦是个聪明的人,外表很不错,待人处事有着自己的一套。如果他嫁入翁家,白家的兴起是多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力量。 虽然侄子翁饶和翁恕对白蓦有些心思,可怎么想,白如兰都想让翁裴和白蓦在一起。 第107章 白蓦听到这句,他只轻轻一笑,转移了话题:“我给翁爷爷带了一件礼物,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这种……” 就在大厅宾客齐聚时。 苏擒把礼物送出去:“这是翡翠玉,晚辈不怎么懂玉,就让人拿了最好的翡翠玉,还请翁爷爷帮晚生看看。”他说这么多话全因为是翁裴极力邀请他来吃午宴的。 叔祖父翁都在旁边姨母笑,眯起眼睛欣赏地看去苏擒。这翁裴可算把人请过来了。这小子,还算长进。他在一边对翁老爷子说:“哥,这就是苏擒,” 翁老爷子微微一笑,看了来人,只见那个人坐在轮椅上,可是面容姣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养大的小少爷:“听说你和翁裴交情很好,” 苏擒笑一笑,这圈子,他和谁交情都还过得去。 翁都又暗示翁老爷子:“翁裴可在我面前提了好几次苏擒,这擒擒是乖巧又懂事,这不趁着你生日专门过来给你祝寿。” 翁老爷子笑,他明白翁都是什么意思。看着这个翁裴的绯闻恋人,笑一下,“翁裴这小子,粗心了点,你别在意。” 苏家再怎么样,也比白家好。白家如同驻米虫一样,蚕食着他们。实际上,关键还要看翁裴到底喜欢谁。 大家都在大厅,背后是屏幕,放着幻灯片,是翁家风风雨雨走过的很多年的恢弘伟业。 宾客道喜,寒暄热闹的时候。 大厅的两面屏幕上突然播放了一段酒店的录像,背景就是赤果的两人,身下的一个人被红绸缚手,面容有些像是苏擒,这段录像比钻石广告里的朦胧,要清晰很多。而身上的人不言而喻正是翁裴。 很快这个画面就闪过了,然后是两个人在酒吧喝酒,在温泉穿着红蓝和服,还有几处他们在一起的照片。如果放在实际环境中,两人的动作场景一点都不暧昧。可是这个镜头刁钻的角度,看上去两人就像很亲近一样。 苏擒眨了一下眼睛:“……钱立,我眼花了吗。” 钱立也傻了。 翁裴最早反应过来,命人掐断幻灯片的时候,短短十秒内已经播放完毕了那视频和照片,视频不算暴露,配合着照片,就像是一对新人的甜蜜照片,是送给翁老爷子祝寿的礼物。 翁都看到大屏幕上两人的“亲密”照片,人都有些以为是老花。 宴席上的宾客看到了这些照片,交谈不一: “那人是谁啊?怎么和翁裴在一起?” “难道是翁老的新孙媳?” “怎么回事,怎么放这种相片?”白如兰生气地斥责了身边的下人。 翁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翁裴身上:“裴裴,这是……” 翁裴飞快地掩饰了自己错愕和意外的神色,他神情自若,稍稍作出一笑:“爷爷,这是我和擒擒给你的惊喜。”他不能让这个突发事件丢了翁家的面子,只能抢先一步这样说,事后再跟他们解释,自己和苏擒分手。 白如兰听了这个\"擒擒\"两个字,叫得这么亲密,楞了一下。 白蓦的目光暗沉了不少,他寻着人群中那个主角,只见看到那辆轮椅,轮椅上的人侧颜,看不清楚此时此刻苏擒的表情。 翁都的反应和宾客一样,一开始措手不及,可是看到照片的光线还不错,就像是面前有人给他拍下的“浪漫合影”一样。 后来听到翁裴这样的解释,翁都乐得飞起。我去,小子!几日没见,长进了!“好样的,裴裴!你真没让叔祖父看错人!” 苏擒受到了宾客各种目光的看来,酒店那个画面不是很明显,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浪漫相册里的短短几秒钟。 钱立恍若做梦,他问:“……苏擒,你来真的?” 苏擒:“…………” 翁老爷子高兴,叫苏擒:“擒擒,是叫擒擒吗,过来。” 苏擒莫名其妙被簇拥过去了,看见了翁裴看去他晦涩和暗示的目光,苏擒只好硬着头皮,听到对方惊喜的语气:“这么突然,爷爷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拉过了苏擒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苏擒也没想到。 “去把我的龙虎双玉拿出来,”拿过来,是两块拼在一起才会全的缺玉,如果不拼在一起,就是单独的玉。一块要递给苏擒,苏擒目光这时候看了一眼翁裴,狐疑有,似乎在问翁裴,自己要不要收下。 翁裴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一样。 翁海行叫翁裴:“愣着干嘛,还不给你的人拿上。” 翁裴拿过了虎玉,交给苏擒手里,苏擒目光看他,翁裴眨了一下眼睛:“喜欢吗,爷爷送你的,”假戏真做一样地,哄着苏擒。 苏擒怔怔地接过来,玉是好玉,拿到手里特别的凉和沉,翁裴说:“这是两千年前战国的孤品,凑全一对不简单。” 苏擒心想,今天还真不简单。他把虎玉拿好了,将来他得找机会还给翁裴。 这时候,苏擒似乎见到了人群白蓦,白蓦的眼神似有些低落,和灰暗。他感觉,似乎白蓦才应该是拿这块玉的人。算了,事后再解释吧。 白如兰尴尬笑了一下,表面装作和颜悦色:“擒擒,你和裴裴交往多久了,”这下全场的焦点从寿星公翁老爷子身上转移到了轮椅上的苏擒身上。 苏擒这下知道跳入黄河洗不清了,翁裴很自然地接过话来:“几个月了,一直没跟家里说,怕还没有稳定下来。” 第108章 听到翁裴这样说,苏擒的目光就没从翁裴的脸上离开。翁裴说假话真的好像说真话一样,眼睛不眨,大气不喘的。 白如兰心底嫌弃,她的目光打量在了苏擒的腿上,“擒擒的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要找一个坐轮椅的人?是白蓦太健全了?还是翁裴太瞎了? 当着众人面前故意的说出来的。 翁裴替苏擒解答了,他温和且从容:“擒擒小时候腿就不好了,可我会照顾好他的。 苏擒心里哼笑和无可奈何:他现在是成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 翁老爷子又笑:“擒擒多大了?” 苏擒说了个年龄。 “才二十出头,会不会……”太小了。白如兰又想找茬。 翁都立刻说:“好啊,翁裴也是二十多,天作之合,天作之合。”高兴得他见牙不见眼。恨不得当场去捧起苏擒的脸,吧唧亲一口,叫一声“我的侄孙媳妇”。 钱立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擒身上,怎么回事,去别人家祝寿一趟,还领了个孙媳妇的称号。这下,他们回去怎么跟苏家交代。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翁海行说话了,作为翁裴的父亲,儿子很少带过男或女朋友回家,这是第一次。尽管是苏家的小儿子,但是礼数还是有的。看老爷子心情还不错,担心了翁裴的几年婚事现在可能是有着落了。 小叔公翁都简直乐到了没边:“今天中秋佳节,真是人月两团圆,” 苏擒连忙说:“我,晚上要回去跟家人吃饭。” 翁老爷子想了也是:“是,人家中午来陪我们,晚上肯定要回去吃饭。晚上翁裴把擒擒送回去吧。” 翁都比翁裴还高兴:“好勒,裴裴乐坏了。怎么没提前跟家里人说一声,真的惊喜!”高兴死了。 翁裴不知道是高兴呢,还是有些隐隐担心。他说:“之前怕家里担心恋情,就一直没告诉。缘分到了,时机也有。所以让各位长辈知道一下。” 白蓦垂着眼色,他心情不是很好。白如兰看到了白蓦的神色,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宾客人群中。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居然白白地让白蓦耗费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还伤了白蓦的心。 苏擒想,等会儿得找个机会开溜。 到底是谁把他和翁裴的视频和照片放上去了,这样做他们的好处有什么? “擒擒现在是在国内国外居住?”因为像他们这些年轻人,大部分留学在外,有可能中秋回来吃顿饭,改天又飞走了。翁老爷子问他说。 苏擒本来想回答的,可翁裴说:“就在x市。” 翁老爷子看到了翁裴的神色比起平常,现在看去苏擒的身上多了一分柔情,他说,“国内好,我们家的小蓦,哦可能你不知道,他们都在国外留学。这不,今年刚回国,可让我们这些长辈挂念,” 苏擒知道口中的小蓦肯定是白蓦了。 他点头。“平时喜欢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过几天让裴裴接你来家里吃饭,”翁老爷子问他。 苏擒想了一下,翁裴在水产厂里救过他一次,刚看翁裴的反应也似乎吓了一跳,估计不是他的安排。这个寿诞没必要扫别人的兴。 于是苏擒说:“都可以,” 钱立以为自己听错,怎么,怎么苏擒难道真的跟翁裴在交往?可是他跟在苏擒身边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双方有一些互动或者苗头。难道自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吗? 翁裴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说吧,怕做了你不喜欢吃的菜。” 苏擒抬眼,这假戏真做真的够逼真。他说:“我对菇类过敏,其他都可以。” 翁裴心中莫名有些愉快,虽然放广告和幻灯片的突来的捣乱,可是他好像收获了什么。 翁都打包票地说:“放心,到时候那天桌上你绝对找不出一点蘑菇。” 苏擒假装礼貌一笑,心里想,到时候,没有到时候了吧。到时候就分手了。 翁海行送给了苏擒一个古玩的貔貅笔搁,一家都是玩古玩的。翁都封了个极大的红包给他。连白如兰送了极名贵的宝石袖扣。他翁老爷子开口了,“行了,我问够了,”笑吟吟,“裴裴,你带擒擒去看看,人家第一次来,别闷着人了。” 苏擒心想,终于可以走了。 翁裴答应下来。 两人走在了庄园的外面,阴凉的花房里,钱立在不远的花园门口等他。 “不好意思,我当机立断才说这样的。我不知道那个幻灯片怎么回事,已经让人去调监控查了。”翁裴向他解释地说。 第44章 44 苏擒大方说, “救人胜过一级浮屠,我懂的。”此“救人”,是翁裴之前救他, 也是这次他帮翁裴挽回点面子。“什么时候‘分手’好?”谁让翁裴救过他, 这种“误会”,苏擒倒不是很介意。 翁裴:“这前几天恐怕不能。” 苏擒也明白,一下子惊喜曝光, 一下子又分手了, 这不伤心坏老人家了。 两人在花房中, 周遭的月季, 兰花, 蔷薇, 不同的绿植, 空气暗暗浮动着各种花混合的香气,太阳暖洋洋地洒落在两个人身上。 “你不会介意吧。”半天苏擒没有说话,翁裴去打探他的心思。 苏擒比较关心的是幻灯片的事情, 他说:“是要查一下谁放的照片。我是没有多大所谓。” 翁裴听了,心底有些高兴。可面上维持着风轻云淡。 第109章 苏擒有些担心:“可是白蓦怎么办?” 翁裴目光开始暗澹:“是么, 影响到你和白蓦了。” 苏擒怎么听这话怪怪的, “白蓦不是一直倾心与你吗?” 翁裴淡淡冷笑:“难道他的心思不放在你身上?” 苏擒:“?” 翁裴说, “他喜欢着你, 如果你与他情投意合, ”他眼色有些消沉下去, 声音故作自然, “我不阻拦。”既然如果他们互相喜欢着, 那就算了。 苏擒说:“你怕是误会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白蓦不爱他翁裴, 转喜欢自己了? 苏擒看到翁裴失落的神色,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夺了翁裴之妻之好,连忙说:“我没有想抢白蓦的想法,”如果这样是他做错了,算了,男人就要扛下来。“翁总,我可对你的白蓦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 翁裴抬起了眼,“你说的是真的?” 苏擒想,“真的。” 想着,怪不得之前翁裴在日本屋这么伤心了,原来是白蓦移情别恋了。好说好说,他比较仗义,如果白蓦真是翁裴喜欢的,苏擒一点都不会碰。 这命运的白月光,谁碰谁难过啊。 翁裴重新扬起了眼色:“是吗,那我很高兴。” 苏擒心笑,你当然高兴。快点,到你来感谢我了。 翁裴说:“那么,这几天可能要委屈你当一下我的……‘男朋友’了,我会尽量处理好这件事情。” 苏擒点头。 远远的翁饶看到花房两个人相谈甚欢,今天这寿诞的曝光恋情,让他没想到,原来带走白蓦的人,是翁裴的姘头。 看到两人在花房里的,不止翁饶。白蓦往回走去厅。白谱伸出了一条胳膊,挡住了他的去路。在白蓦面前奚落:“看看,这就是你看中的翁裴。人家和苏家名当户对,你算个什么?” “你在说你自己吗?”白蓦连与白谱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他转身就绕过了白谱。 等他准备过白谱的时候,白谱肆意地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拖,贴着白蓦耳畔说:“白家不丢人,丢人的是你这种无权无势的孤儿。” 白蓦隐忍着,隐忍的几秒间,他脑海里动了一个念头。看着眼前挑衅跋扈的白谱,白蓦心中盘算了一个小闹剧。 大厅里的弹奏乐队的音乐响起来,宾客翩翩起舞,男女交手,或者同性相邀的时候。 翁裴目光落在了轮椅上的人,灰绿色格子的毛衫的人偶尔小口酌着饮料。 偶尔有人到苏擒面前和他交流着。 抬起了淡漠的眼珠,他神态如同贵族般,淡淡地礼貌一笑,眼神疏离的。很快,专心致志又回到了手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擒把手里躺着的虎玉拿起来,沉甸甸的,放回了锦盒里。交代钱立:“好好保管。” 钱立:“……”就这样收了长辈的礼物,钱立可以想象出苏擒的哥哥们是什么反应了。 苏擒想着,这东西原本估计是给白蓦的。那他现在替白蓦保管一会儿吧。 这时候,有个阴影投落在了灰绿色竖四方格毛衫的身上。 苏擒抬起眼,同时那人好听的声音落下来: “想不到,苏少爷会和翁裴在一起。”这句话听不出喜怒,淡淡的,虽然透露着礼貌,眼底找不出一丝笑意。 苏擒当然还不能告诉那个人真相。莫名的,苏擒觉得有些尴尬,可白蓦说了:“希望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会祝福你的。” 苏擒抬起眼,想去看那个人的神色,只见他淡漠得可以,很少见他这种不露礼貌微笑、冷艳得如同一株余烬里的霜花。 苏擒说了一句:“只是一时的。” “是吗,” 苏擒听到白蓦说的这一句,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只是认为自己有些不尽人情,“我和翁裴……” 正想解释。 白谱过来,他身形高挑,继承了白家的美貌,生得是英气丰神。“小蓦,你原来还认识翁裴的男朋友。”故作惊奇。 苏擒不知道白谱,从来没有见过他,见他身穿白色的礼服,能进得来翁家寿诞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估计也是有身份的人,与翁裴、白蓦关系还不疏远。 “你好,”白谱主动地递过手来,“我叫白谱。” 他没有介绍自己是白蓦的堂兄弟。 而苏擒握上去,那个人露出了微微一笑:“承蒙你对小蓦的照顾。”眼色稍有些轻蔑而过。 苏擒抬起了淡漠的眼睛,听他说话和白蓦的关系有些暧昧的意思。苏擒轻轻一笑,“你是白蓦的?” 主动问出来了。 白谱笑,不怯场:“我和小蓦从小一起长大,我父母也就是他父母。” 这关系,你能明白? 苏擒恍惚明白地点头,“哦。” 白蓦见白谱在场,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对了,小蓦,上回你在多伦多机场失踪的事情,是和……”白谱明知故问,就想难为眼前轮椅上的人。 白蓦风轻云淡:“一场误会,我都没什么事,这件事情就过去。还提就显得白家没有点人情世故。” 白谱连声点点头,笑:“是这么回事。我想说的是,真是不打不相识,你和苏……少爷。” 苏擒抬起了笑眼,冷冷藏藏的眼色一闪而过:“你想说什么呢?” “缘分就是这么巧,不是么,”白谱眼色冷了一些,可是嘴角还是上扬着,“可没想到,白蓦喜欢的人被……”你抢去了。 第110章 白蓦打断了白谱的话,“我喝得有些胃痛了,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药。” 白谱看了一眼白蓦,只好作罢。 白蓦替白谱跟苏擒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苏擒听白谱刚才的话,他知道白谱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了。就在白蓦要走的时候,苏擒想说一句抱歉。可是他有什么名义可以说这句话。 他知道夺人心头之好,实在卑微。叫得苏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想说什么?”白蓦和他走到了一旁。一旁是由无数高脚杯堆叠起来两米多高的金字塔,等着一会儿主人从头浇落香槟酒水。 白谱得逞一笑,他说,“你别这么害怕,我又没有说什么,你处处逢源的人设当然不能崩塌。” 白蓦这时候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白谱被他求饶的语气激得他得意一笑,以为就跟平时一样,白蓦不得不紧紧依偎着他。“你以前肯留在我身边,不到处撩拨翁家兄弟,你有今天吗?” 白蓦眼睛垂着,“兄弟就可以乱伦吗,” 白谱贴近在白蓦的身边,因为他们面前一个二米多高的高脚杯塔,挡住了一些宾客的视线。“苏家兄弟都可以,我们怎么不行了?” 高朋满座的大厅,乐团的音乐刚停下来。 晃当一声巨响,高脚杯叠出两米的山轰然倒塌了。白谱脸色有些意外和难看,他没想到,那个人,那个人居然自己去扑倒了整座玻璃高脚杯堆叠起来的两米多高的杯塔。 宾客有人发出了意外的叫声:“天哪——” “那边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怎么搞的?” 只见玻璃碎落,晶莹剔透间,还泛着锋利的雪光。 钱立推着苏擒过去,他们远远看到了水晶杯倒塌中倒在碎片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宾客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擒去弯下腰,扶起了浑身有些血的白蓦。苏擒的眼里满是意外:“白蓦?” 翁饶飞快地走过去,推开了苏擒,抢过了白蓦抱起来。“小蓦,你怎么了?小蓦。” 翁恕过去,抓起了白谱的衣襟:“你他吗的,” 白谱也是猝不及防。 苏擒目光稍稍注意到白谱的身上。 翁饶心疼不已地抱起了浑身有些血色的白蓦,只见白蓦的脖子染红一片。他飞快地走出了庭院去。白谱被揍了几拳,踉跄下来。 翁裴过去拦下了动手的翁恕,白谱摸了一下嘴角的血,抬起头来,被彻底激怒了。先是白蓦的心机,再则是翁恕的动手:“我还没跟你们算账,你翁裴了不起啊,把我弟弟白蓦抛弃了,还在这里假惺惺。” 当着大众的面吵了起来。 宾客不住地议论。“不是,翁裴的恋人不是苏擒吗,怎么又多出一位主角来?” “你对得起白蓦吗?”白谱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脚踏两船你真是够本事,拖着我弟弟,转身就攀高枝了?” 翁裴灰暗的视线落下来:“我和白蓦有过任何关系。你在这儿自重点。”后半句声音冷漠低沉下来了,碍于表兄弟关系没有撕破脸。 “你抛弃旧情人,一声招呼没跟我弟弟说,就立刻跟苏家的人公开了,我哪点不能说了。”白谱叫嚣和恶狠狠地复仇着。 白如兰当场气得要死,不住地问:“安保怎么还不来,快来把白谱带出去!”丢人,简直是丢人到家了。 白家的人怎么一个个这么没有脑子的? 白如兰气不过,没等安保过来,就骂白谱:“你在这里放什么厥词,白谱!” 翁裴丰神俊逸,眼神冰冷:“抛弃你弟弟,你弟弟白蓦喜欢我吗?你弟弟难道不是一直暗恋苏擒吗?” 白谱:“你?!” 被点到名字的轮椅上的某人抬起了视线:“?” 第45章 45 苏擒有点懵然,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是不希望出现在现场的。 钱立有一种能力,本来没有的, 后来他跟得多苏擒, 就拥有了起来。这能力就是替别人尴尬。 宾客听到翁裴口中的苏擒,都知道不就是刚刚被翁老爷子拉着手叫孙媳的那个人苏家少爷吗?于是,或多或少的目光落在了轮椅的那个人身上。 钱立想:这么多人, 这下, 在翁家这边的圈子里要出名了。 苏擒眼神收回来, 主仆两人心灵交流:出名非我意。 白如兰气得半死, 而且听到白蓦心属的人不是翁裴, 而是别人, 她的气已经到了九霄云外。她不得不插上一句话:“裴裴说什么呢, 小蓦心思你就明白?” 翁裴冷哼一下,眼神淡漠如许,告诉白谱:“以后别拿我和白蓦捆绑上了。” 翁恕的目光从苏擒的身上转移了回来。 白谱不相信, 嘴硬道:“说什么呢,你就是不敢承认、不敢背责任而已!” 翁裴缓缓一笑, 他长相秾艳英气, 身长如玉, “要不要找白蓦回来和我对峙, 问问他对我感兴趣呢, 还是对苏擒更感兴趣?” 社会性死亡了, 这一下。苏擒想着, 这唱的是哪一出。他今天本就不该来的。 翁都在旁边听到侄孙翁裴这一掷地有声的话, 高兴起来, 可是看去人群中身上还沾有了白蓦的血的苏擒, 看到他有些意外和受到伤害似的样子,隐隐心疼。 白如兰气死了,白谱发什么疯。逼得翁裴说了这么多。她很早之前就想白蓦和翁裴在一起,即使翁裴不是很感兴趣,可也没有违背她的意思:主动澄清和白蓦的绯闻。 第111章 翁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的感觉。正常不过了,换在谁的生日会上搞这么一出,谁都不好受。 翁海行骂了白谱:“赶紧把白蓦送去医院,人没事才好,不然饶不了你,白谱。” 轮椅上的某人在想:自己是不是乱入了什么豪门恩怨的剧。 翁都趁乱去找到苏擒安慰说:“没事的,擒擒。”这称呼倒是热情亲昵地叫上了。 苏擒有些尴尬,看到了翁恕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翁恕直接出门去。 钱立也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神,心中腹诽:这是什么事情。苏擒又做错了什么? 接下来的场子才开始了一点回暖,宾客言笑晏晏,对于刚才那一出,心里更是好奇极了。只能趁着宴会结束回去后,好好八卦一番。 下午没多久,翁裴就送苏擒回去。 “你说白蓦喜欢我?” 车上,苏擒不得不问出一句他最想知道的。有可能翁裴在宴会是为了反驳白谱的话而乱说的。 翁裴坐在后排,前面司机给他们开车。因为宾客都会喝了一点酒水。“你才知道吗,”他翻起了暗澹的眸子,瞥了一下苏擒。 这句话,有点怨气在里面。 苏擒心中讪讪,怎么办,我把翁裴绿了。他也不知情的,苏擒显得有些不自然,“那个,其实我,我不知道。” 怪不得翁裴喝醉了后在日本屋这么反常,看来原来翁裴口中说的白蓦朝三暮四,原来就是白蓦移情别恋了自己。 苏擒心中默念着,无知者无罪吧。 翁裴发出“哦”了一下。 眼色淡漠,似乎没有什么好脸色。可似乎又像是没有任何表情。 苏擒心念如电,眼前这个人肯定赖上自己了。上辈子是有这方面传闻苏擒追求白蓦,可是他已经很努力地绕开了这个陷阱,可这是什么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还是给他绕回去了。 “你很好,”苏擒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这个人。 翁裴反问一句,“好什么,”他的沉色的眸子扫过来。 苏擒假装大气:“不要紧的,我对白蓦一点想法都没有。”真的,不会碍着兄弟你。 翁裴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亲启薄唇,“真的?” 眼神炽热地落在了苏擒身上。 苏擒回看他,兄弟,你看我这么真诚的表情就知道。他点下头,“那个,今天,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给别人绿得彻彻底底的。 翁裴不知道似笑非笑,他心底不知道冒出了滋滋的半甜半酸的感觉。比起以前的全数酸涩,感受要好多了。他说:“还好。” 这个“还好”,就很模棱两可。猜测不住翁裴此时此刻的语气。 苏擒心想,还好,肯定不好。 想着,苏擒找出了锦盒,“这虎玉太珍贵了,还给你。” 翁裴没有伸手接,他只是眼低合着,扫了一眼过去,抬起眼色,沉的,澹的,“你替我保管。” 苏擒想着,这怎么保管。 翁裴说,“保管几天吧。”算是看穿苏擒心里想法。把这句话再收拢一点,这样拒绝的可能性也会降低一点。 苏擒笑了一下,默默收下了锦盒里的玉。 两人相对无言一会儿。 翁裴问他说:“可能这几天会安排个晚饭,你有时间吗?” 苏擒心里想说,我可忙着呢。 可是抬起头,看见了翁裴的神色,苏擒仿佛看到绿光后喑哑下的抑制的不满,苏擒还敢不答应吗,怎么好端端地绿了翁裴呢? 绿人非我意,但求常富贵。 苏擒外表爽快:“行。” 翁裴看他像是有些内疚的,于是进一步地说,“好的。” 苏擒看到翁裴不是很好惹,当然答应下来了。 行,陪翁裴演完这一出意外的戏,就离翁裴和白蓦远远的。再也不私下见白蓦和约白蓦吃饭了。 怪不得之前翁裴各种明示暗示提起了白蓦。 快开到苏家的庄园了,苏擒看着大门口。“这儿就可以了。” 翁裴有些意犹未尽,原来旅途这么快。 他回过头来,视线下压,澹色的眸子一扫,才看见苏擒身上的薄毛衣上带了些白蓦的血。他说:“不好意思,还把你衣服弄脏。” 苏擒低头看,血污已经变得暗下了很多,他是最早看到白蓦摔在了玻璃塔里,过去将人搂起。 “没事,”车门被庄园前后面停下的轿车下来的钱立打开了,钱立抱出了苏擒。 翁裴看到了主仆的动作。 他眼神一凝,视线稍稍移开到了苏擒的身上,苏擒坐上另一辆从庄园的轿车。只见他对翁裴挥挥手,然后坐进去。 坐进去后的苏擒长吁一口气。怎么白月光绯闻这件事还没过。 翁裴目送苏家的轿车将他开送往庄园的里面,直至轿车消失后,才回过头来。 司机调头。 翁裴眼帘轻轻地眨动了一下,浮想的全是苏擒被告知白蓦喜欢他时,那恍然和不可信的意外神情。 苏擒坐在了苏家的轿车,正在庄园开进了别墅。 苏擒把沾了血的毛衣脱下来,钱立把自己的外套脱落后递给了苏擒。 苏擒穿上了。 轿车停在了别墅前的庭院门口,苏擒被佣人抱下车后,坐回了轮椅上。 钱立推着他走在了曲径专门给他设的轮椅行滑的道路上。“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懂吗,钱立。”还在暗示钱立。 第112章 钱立只能笑:“那希望消息别传这么快。” 苏擒表情变得淡然,一如往常。 钱立:在翻脸演戏上他还真不如苏擒。 进到了别墅大厅,苏擒想着是上楼换衣服的。可是一进门,就看到了苏忱坐在了沙发上。 苏摩坐在了单人沙发上,手里有个请柬。抬起了眼色,望向了入门的那个人:“怎么没跟我们说,你今天出去吃饭原来是去岳父家吃?” 钱立不知道是看什么场景的表情了。他几乎可以沦为了苏擒的这些几个修罗场的绝佳背景。 苏擒笑了一声,假装没有听明白。“哥,你在说什么呢?” 眼神瞟了一眼身后的钱立,钱立一脸无措。 行了,苏擒在心里暗叹一声。 苏摩把烫金的银色请柬丢在了桌子上。 请柬是写着邀请苏擒几天后去翁家吃饭,苏擒和翁裴还放在一起。 爱婿,和爱媳两个不知道怎么区分好,可用了斜杠。对苏家起码尊重都做到了。 苏擒想说,不就是中午公开,怎么下午还把请柬发到家里来,翁家人的速度都是这么快的吗? 苏擒笑了一下,“不就是误会吗,真是好事不出门,误会传千里。” 苏摩眼睛抬起来,压抑着情感的目光落在了苏擒的脸上,“误会,这误会可真够大的。” 苏擒目光落在了苏忱身上,“二哥,你给大哥解释一下,我就是去吃个饭,”说着,就让钱立把自己推过来,想去捡桌上的那金银色的请柬上面写了什么暧昧的话。 苏擒连忙捡起了桌上的请柬,打开一看,上面的关于他的称呼,“爱婿/爱媳”,苏擒递给钱立,脸上干笑,“哈哈,钱立,你说,这也太乌龙了是不是。” 钱立默默地低头,他连把请柬都不敢接过去,以及可一句话都不敢回。 “你可真够厉害的,”苏摩嘲弄一笑,“你什么时候跟姓翁的谈婚论嫁上了?” 苏擒讪笑,默默把递给钱立的请柬又收了回来,他假装认真地低头琢磨这请柬上的几个字,看能不能糊弄过去。 可是这大写的“苏擒&翁裴松萝共倚,共挽鹿车”,让得苏擒连不想回家的心都有了。 苏擒把请柬合上,“哪有的事,人家喜欢的是别人,” 这一句,把一直不说话的苏忱给惹出了话,“他喜欢别人,你还赶着送上?” 苏擒干笑,“这个,怎么解释好呢,” “上面写几号去吃饭,”苏摩这话问出来。 苏擒想打开请柬看看具体时间。 可苏忱都能倒背如流了,“八号。” 苏摩盯了苏擒看,“你要是八号出门,你就不用回来了。” 苏擒笑了一下,“我不出门,我绝对不出门。” 翁苏两家没来往很多年了,没来往自然是有原因的。 苏摩起身了,上了楼去。气呼呼的,连走路带的风都是带有着烧了灰烬的干燥味道。 苏忱看了一下苏擒,“你好自为之。擒擒。” 苏擒回头看了一眼钱立,钱立早就在几个大佬门前噤若寒蝉。这时候他的表情也是无奈,无奈中透着一丝看戏。 苏擒:“……” 上楼后,苏擒回到房间换了带血的衣物,脱下了钱立的外套。泡在了温热的水浴缸里。雾气蒸腾,真的是,翁家人办事效率这么高,也太过了点,给没有准备的人一点活路都没有。 男佣人敲了敲房门。 “小少爷,晚饭准备好了。” “进来吧,扶一下我。” 把他水里扶起来,贴着衣服抱出,抱到了浴室的座位上。帮忙着那个人穿戴完毕后,男佣人问他说:“是找钱立抱你下楼吗?” “不用了,用轮椅吧。”钱立估计在挨训呢。 中秋佳节,晚宴极为丰盛。 苏擒不敢姗姗来迟,早早地坐在了饭桌的座位上,等着几位大佬入座。 几位大佬有多慢,就多慢入席,最晚的是苏摩。按理来说,今天苏寅还有戏,可还是赶着晚饭时候请假回来了。 苏寅感觉今天的饭宴的氛围有些古怪。 饭桌人无人说话。 苏寅活跃气氛,“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大家都不说话,哇,这松鼠鱼,做得很好,”勺了一勺给苏擒。 苏擒礼貌地、小小声说了声“谢谢”。 敌不动我不动,苏擒要说话了,那么苏摩必定会嘲讽一句:“是吗,最近变得这么客气了吗?” 苏擒求救地看了一眼苏忱。 苏忱难得地装看不见。 苏寅笑了一下,“怎么了,气氛怎么这么怪,擒擒你说,这怎么回事?” 苏擒笑一笑,他的笑和苏寅是有区别的,讪讪然又有些心知肚明的不好意思。“那个,还是吃饭吧。你还请假回家吃饭,快吃菜。” 苏寅说,“这不是很正常吗,”反倒是苏擒,过年或者过节,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电话含糊说一声就挂断了。 苏擒笑笑,是是。内心无力:你们都是哥哥。你们说了算。 苏摩喝着猪肚汤,眼帘淡漠地下垂。 苏擒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苏摩晒了一声:“这汤晚上的好喝,还是中午的好喝啊,擒擒?” 苏擒动作呆滞了一下,这是哪儿跟哪儿。 苏寅抬眼,“擒擒中午到哪儿吃饭了?”怎么桌上的话他都听不懂了呢。 第113章 苏忱接过佣人替他盛来的一碗,他淡淡地用勺子勺了一下汤料,“估计还是外面的香。”接着杀人诛心的第二句是,“如果不是寅儿回来吃饭,他晚上都不回来了呢。” 苏擒干笑了一下。他投名状一样做出承诺,“以后过节我都在家吃饭。”别说了,几位大佬。 苏忱倒是嘲讽力max,比起苏摩的,苏忱的是绵里藏针。轻飘飘的,一针致命。“这意思是以后在家吃饭的人会多一个。” “多一个人,什么意思?”苏寅完全听不懂这三人一来一回的话。他夹了一块虾仁给苏擒,“擒擒你给哥哥说说,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 苏摩视线一移,问了句:“谁给你发的短信?” 苏擒看到了短信后,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手机屏幕:“没,也就是那些狐朋狗友。什么中秋快乐祝福一下。” 拿过去一看,翁裴发的消息:“今天麻烦你了。” 苏摩拿到手后的几秒,对方又发来了一条短信:“中秋快乐。” 苏摩看了眼睛暗沉了一下来。 苏擒这段时间装傻和装糊涂最会了。他立即拿回手机,吞吐着:“也就,也就那些人恶作剧我,乱发的。” “还真是中秋祝福。”苏摩挪眼,气出冷笑一句。 苏寅下了戏特意赶回来吃饭,可没想到饭桌气氛怪怪的。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询问了,“你们神神秘秘地都在说些什么呀?” 苏擒笑笑,“我饿了,三哥也饿了吧,快,吃饭。” 说着,就去夹菜,给自己夹了一块豆腐。埋头要吃起来。只要低头,就能起到把头埋在碗里,听不见外界声音,也看不到外界反应的效果。 第46章 46 只要吃饭吃得快, 嘲讽就赶不上我。 苏摩又懒声懒气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给人家回一句啊?” 苏擒从吃饭中抽空说了一句:“这些短信,哪里比得上和哥哥们吃饭重要。”假装嘴甜。 “哦。”苏摩哼笑了一下,“是吗, 从来都没有请柬回家过。” “请柬?”才捕捉到了一个线索的苏寅, 又看了一下桌上有什么请柬之类的。 该死的效率。老子最讨厌效率高的办事了。 苏擒缓和了一下,他点名了一下澳洲龙虾,“这个有点清淡了。”清蒸澳龙。假装听不懂, 转移话题。 苏忱和苏摩对视一眼, 有人笑出一声:“确实家里龙虾比不上别人家的。” “谁呀, 到底说的是谁?”苏寅还去尝了一勺子蒸的芝士龙虾肉, “是淡了点。” 苏擒干干一笑, 他不说话行了吧。 只要不说话, 就没有话题能攻击得上他。 饭吃得一半, 是开酒水的时候了。鱼希读伽 佣人拿来了红酒,苏摩特意cue苏擒,“品品, 咱家的酒跟你中午喝的有哪儿不同?” 钱立遥远地想着,苏擒要是吃得下今晚中秋这顿晚宴的话, 确实是了不起啊。 令人肃然起敬。了不起的苏擒。了不起的不顾家族恩怨的朱丽叶。 薄薄的红酒倒在了玻璃高脚杯上, 泛出了摇晃的酒液的光芒。苏擒本想说, 我刚病好, 就不喝酒了。可是想哥哥肯定有话来堵自己, 于是拿起酒杯准备要长饮一口。 可是苏摩冲苏寅扬了一下下颚, 可目光看向的却是苏擒:“怎么中午那人不知道你刚病好, 没拦你喝酒?” 苏寅本来眼疾手快拉过了苏擒举杯的手, 拿走了苏擒的酒杯, 可听到苏摩这句苏寅停了一下, 苏寅回头对佣人说:“怎么给他倒酒了?” 佣人不知所措,连忙说:“三少爷,这,这,这杯是,是倒给您的。” 苏擒:“…………”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医院走廊。 白谱的父亲对白谱大骂:“在翁家的酒席上闹什么,丢不丢人,而且丢的不是你自个,还是咱们白家的面。” 白谱就没想到白蓦会来这一招,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地摔在那叠着成百上千的杯子高塔里。他忿忿不平:“行了,我做的我会跟翁家上门道歉。” 白如兰电话打来,把白谱的父亲白如松骂得狗血淋头,甚至指责他怎么教导儿子的。虽然白如兰对白家的兴起功不可没,可怎么一个女人家就敢骂他白如松。 白如松在电话里头直接反骂回去,挂断了电话,就来医院看白蓦,以及在医院的走廊里痛骂白谱一顿。 白如松的妻子宮凌绫劝了一下白如松,“别骂了,白谱肯定知道错了。” 宮凌绫眼神同时示意,让白釉好好劝一下白如松。可白釉不为所动,她早就知道这个哥哥是个废物,只会闯祸和惹事。她眼神飘去了医院的走廊,白谱丢人的时候,她都想跟这个没头脑的撇清干系。 白如松冷哼一声,指着白谱鼻子:“等会儿进去,给白蓦道歉。让他跟翁家……” 白谱倒是晒出了气哼:“他自己撞倒的,关我什么事情,我不就当面骂了翁裴,可我骂错了吗?我又做错什么了?” 白蓦和翁家关系好,让白谱跟白蓦道歉,可以让白蓦去修复白家和翁家的情感。 白如松话放出来了:“你要是不跟白蓦道歉,不把白蓦哄好了,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白谱想走,正当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几步后。 第114章 背后传来白如松的声音:“你银行卡明天开始会全部冻结,别想找家里要一分钱。” 白谱停住了脚步,可他的大男子主义和爱面子不得不让他负气地离开了医院。 白釉睥了一眼她哥走的背影,哼了一声:“闯祸倒是积极,擦屁股的永远是我们。” 宮凌绫太过宠爱了白谱了,听到自己女儿说儿子不是,斥责了白釉一句:“你也少说点,他是你哥。” 白釉笑一笑,心底就没有认白谱这个哥。除了在利益关系上。 白家有许多分支,而白如松和白如兰是堂兄妹,白如松这一支分流,多得白如兰的打点,才在白家的几个分支里算站得比较稳。 如果说翁家是大树,那么他们白家就是树上的蚍蜉。撼树是不可能的,只能紧紧地依附着翁家,借助翁家的力量发展自己。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宮凌绫最早进去的,然后是白釉,再则是白如松。 白蓦倒在了高脚杯推成的小山塔里,玻璃扎上了他腿、手、脖子,以及一边脸的下颌。还好伤及脸面的位置没有太多,没有到毁容那一步。 宮凌绫说,“蓦蓦好点了吗,看着,怪让人……”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用纸巾捂着眼。 白釉看惯了宮凌绫的这种惺惺作态,让她在那里干表演也不是,只好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安慰”也是“嫌弃”地说她一句:“你哭什么,白蓦哥哥都没哭。” 宮凌绫只好抽泣着,捅了一下女儿,让她去跟白蓦解释。“你跟小蓦说一下,白谱真不是故意的。” 白釉收到了白如兰暗示和明示,其实她真的不想帮白谱说话的。她对在病床上挂着针水的白蓦关心说道:“白蓦哥哥你怎么样了,你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其实,白谱已经刚给我爸臭骂了一顿,过几天他会给你道歉的。” 白蓦就知道白谱不会这么快低下头过来跟他道歉,他缓缓说:“没什么,” “我听刚才医生说,你有手腕的地方玻璃扎太深了,是哪儿,是这儿吗?”白釉关怀地对他手腕看去,只见白蓦的右手厚厚地包扎起来。 想着,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地气哼哼说:“我白蓦哥哥以后还怎么拉提琴,”说着说着,就有些对白谱特别的不满。 白如松却在这个时候发话了,他看了一下包扎了好几处,连脖子都缠上了绷带的白蓦,伤不算轻。他问:“是白谱推的你吗?” 他想弄清楚,到底是白谱口中说的:是白蓦自己撞的玻璃杯?还是白谱推的? 白蓦抬起了眼,他长得一张好皮囊。在尤其美貌强大基因的白家中,仍能佼佼脱颖而出。他回答说:“是我不小心的……”眼帘在说这话的同时轻轻地垂了一下,像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去责怪白谱的意思。 这话听起来就很有技巧和误导性了。 白如松这种经历过世故沉浮的,自然有他自己一套。姜还是老的辣地问:“是你自己撞的玻璃杯是吗?不关谱谱的事情?” 这句话只要白蓦敢答应了,敢说是他自己的责任,不关别人的事情,到时候传去翁家就是另一个说法了。捣乱翁家的摔在水晶杯里的是白蓦。不是白谱故意砸场子的。 白蓦怎么听不出这个老狐狸的话外之音。他很巧妙地说了一句:“我相信白谱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这句话换做是女生说出口,那就很白莲了。 可白蓦说出来,那种年纪不大,不知道给人一种是耍心眼的感觉,还是委委屈屈无疑可靠的可怜形象感官? 宮凌绫听到这话,连忙替儿子辩解:“白谱肯定不是故意的,小蓦,你跟白谱从小一起长大就知道白谱是怎么样的人。” 白如松沉思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我会了解好的。如果真是白谱对你的伤害,我会秉公处理。提着白谱跟你,跟翁家斟茶道歉。”可是话锋一转,“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小蓦,那么叔叔可能真的会对你失望。” 白谱性格是鲁莽了点、好胜和霸道了些,可他向来是直肠子的人。如果是他的错,他不会不认的。这是白如松对自己儿子的了解。 白釉是事不关己,甚至即便是到了家人身上,她也是高高挂起。她对白谱早就倒胃口透了,他做出什么,可即使他白谱是被白蓦冤枉的,她也不意外。那是白谱活该,丢了白家面,也是这个白家活该。 白家关心了一下,走了后,徒留白蓦一个人在病房。 贵宾单人病房,即使设施条件都具全了,可是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总是有些忍不住想法洋溢的。 他侧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 上回苏擒已经有他手机联系方式了,他左等右等,只想要一个人的短信或者电话关心。因为他倒在血泊的玻璃中,也是那个人第一时间地过来把他从玻璃碎片里抱起了半个身体。 即使那个人是坐在轮椅上,可流露出来的不忍和关心比起他身边的人要真实多了。 白蓦把手机再次按亮,没有任何消息提示。他打开了短信收件箱,没有新的短信。通话中也没有未接电话。 看着联系人那一栏。他会给自己打电话吗? 他躺在病床上,外面就是阳台,天空黑漆漆的,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外面明月高悬,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大概,大概他永远只会是一个人。 第115章 别人是家庭美满,团圆和睦,真情实意的。或者打打闹闹,或者细水长流的。 白蓦自嘲地一笑。把手机放下来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了。 苏擒回到了自己房间,重新地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想着翁裴说白蓦喜欢自己。而白蓦又受伤了,整个人栽倒上千个玻璃杯里,估计有些严重。不知道翁裴今天有没有去医院陪白蓦? 想着,算了,即便和翁裴有些误会。还是关心一下白蓦,因为他曾在绑架案里救过自己。 再怎么被翁裴误会,这个恩情不能忘。 电话的铃声响动着。 苏擒耐心地等待接通。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苏擒想了一下,那边的人会不会休息了,再打一个吧。 白蓦正在换着针水,护士看这个长得极为美艳的青年,眉目如画般的脸容有些落寞。过节的日子孤身一人,也没有亲属陪伴。是有些悲惨。 “你手机响了,你要不要看下是谁。” 如果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透顶了。对一切都没有了期待和信心的白蓦听了护士这话,腾出的一只手,去摸了一下床头柜的手机。 在他摸到的时候,护士给他扎针,他皱了一下眉毛。 传来了护士的连声道歉:“对不起,给你扎出血了,你血管太细了,不好找。对不起,”看见美人皱眉隐忍的模样,护士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愧疚感更浓了。 白蓦忍受着,他体谅地说:“没关系,你扎完我再听电话吧。” “好,”护士给他换了根血管的位置,再扎下去。 终于,换好了针水后。电话的铃声也弱了下去,最终电话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护士小姑娘临走的时候,对他抱歉笑笑:“不好意思,你怎么不接电话了,万一是中秋祝福呢?” 白蓦连去看手机来电的人是谁的冲动都没有。他落寞一笑:“没关系。”回答的不知道是护士姑娘的前半句,还是一整句。 苏擒第三次拨了出去。如果不接通,那就明天再打去吧。 良久的铃声响动后,终于,那边传来了一个清晰的人声:“喂,” “我以为你休息了,”电话里头传来了这么一声。 白蓦以为自己听错了,幻听来了。他拿开了手机,去看电话里的备注后,才把电话拿了回来:“没……我刚才去换吊瓶了。” “打扰你了,”苏擒淡淡一笑,“你好些了吗,” “好,”白蓦不知道怎么回答,突来的情感有些让得他不知如何应对。 “哦……”苏擒想着,说些什么呢,接着问到一句,“你中秋是自己一个人吗?”想知道翁裴有没有去医院陪白蓦。 苏擒的来电,让得白蓦不知道是什么情感交替着,就像是低谷高潮都走过一遍。发现原来自己是幸运的。“我自己一个人。” “啊,”电话里的语气有些错愕,“那,明天后天这几天你……”那人不知道怎么去措辞,怎么才能瞒着恩人的男朋友,去关心一下恩人呢? 最后痛定思痛,干脆点。苏擒不是那种会被外界干扰就不会去做的人。“后天可以吗,我去看一下你。” 白蓦惊喜,又犹豫着是幻觉:“好,好,”语无伦次。 苏擒问,“今晚你自己一个人过,会不会太无聊了。” 白蓦躺在了病床上,眼色缓和了许多,比起刚才无人问津,虽然有翁饶和翁恕的关心,他们甚至说了来陪自己。可悲白蓦婉拒了。这种日子,还来找他,怕是得罪翁家不够多。 “是有点无聊。” 苏擒又问:“你知道苏寅吗?” 白蓦怔了一下,他提起自己的哥哥干什么? “他最近有个电影出来了,你看看,特别好看。”就是上回他跟苏寅一起在电影院看的,悬疑电影,苏寅在电影里杀人,再被人杀死的那部电影。 白蓦被他逗了一下,“好的,” 苏擒说:“那你先休息,到时候我过来再聊。” “好,”白蓦不知道这一通电话耗光了他多少运气。 苏擒处理好白蓦的事情后,才想起来了翁裴给他发过短信。现在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回几个小时的短信,确实有些“漫不经心”的。 苏擒翻出来了翁裴那一条短信,这种短信,显然太好回了。 很快地编辑好几个字,轻松地发送出去。 “不客气。同乐。” 在处理人际关系里,他就是这么干净利落且优秀的。 第47章 047 苏寅问向了一个佣人, “苏擒是什么事?他昨天去哪儿了?” 下人笑一笑,“听说小少爷谈恋爱了。” 苏寅眼睛暗色的,他说了一句, “他哪次不是玩玩而已, ” 佣人如实地说:“这我就不知道,”笑一笑,小少爷这段时间看起来变得好很多。虽然那长相谁见了都会宠溺一番的。 苏寅又问, “他和谁谈恋爱?” “听说是翁家的少爷。” 苏寅眼睛凝了一下, 他头轻轻偏侧了一下, 想起了前天吃饭时候饭桌上只有他一个人听不懂的对话, “我知道了。” 佣人退下后。苏寅坐回了靠椅上, 桌上他把其中一本书翻了雪白的扉页, 如同落叶地轻轻翻动, 在某一个地方露出一张暗色的纸张。 第116章 苏寅把纸张抽了出来,是一张菲林拍的相片,没有过胶。相片是彩色的, 带有些过去的痕迹。 他眼色漆黑,视线落在这张相片上。 过了一会儿, 他打起了火, 嘴里叼了一根香烟。在电视上, 他是禁烟大使。可他手指修长, 如同莹白的, 细长的黄色香烟落在他两只之间。 微紫色的火焰跳动在他暗澹的眼色里, 映照了他半张投在了阴影里的脸面。 他像是仔细地端详着这照片, 吐出来的烟雾如同了茕白的河水, 轻轻地吹拂过了周围暗沉的光线。 相片从他的手指, 相片的一角侧落在了火焰的上端。 就像是鬼魅一样烧了起来, 相片的角变得卷起来了,因为没有过胶,所以空气里弥漫的不是塑胶的味道,而是淡淡的纸张被烧焦的气味。 空气干燥的,带着灰烬的气息。 灰色的相片三个角都燃烧起来,仿佛是炽热的、热烈的、又深沉的情感。三角蔓延到中心的位置,只见里面的人物因为灼烧的拉扯而变形。 苏寅手指轻轻一弹,将燃起来的相片扔在了烟灰缸上,只见相片中的人物,坐在轮椅上,在青色的细满的葡萄藤下,仰着头,眉毛轻轻地、似乎是长久来的习惯,一向是皱着的,也不笑。也许是拍摄的时候,轮椅上的人正对着阳光。 过去的苏擒,虽然不笑,可是眼底有种安静的、有着他自己思考的平和。 相片全部燃烧了起来,如同狰狞的精怪在空气中一下子湮灭成灰。 没入在了黄昏的光线中,房间里窗帘半掩着,没有设备的光线。那个人背对着窗户坐着,整个人投入了阴暗中。一动不动,只有半晌,他手中的香烟透着殷红的光点。 “擒擒要去哪儿?” 苏擒准备出门的时候,被下楼的苏寅叫住了。 苏擒问,“哥,你不用拍摄吗?” 他要去看白蓦,此时,他坐在了苏寅的轿车上。 苏寅坐在后排,打起了一根香烟,苏擒看他一向不吸烟,“哥,你怎么也抽烟起来了?” 他的尾指衔着细长的香烟,眼色稍稍被车窗外面投落的阴影持续地遮掩,显得有些灰澹。苏寅掸了一下烟灰在这辆轿车固有的香烟灰放落的缸里。 “你不喜欢?” 苏寅的声线有些随着今天突然降温的天气变得淡冷。他也没有怎么多看苏擒,兀自地从手指里衔着放落回他珠红色的唇中。 “不是。”那个人回答。 苏寅抽了好几根烟,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神色一直藏在了后排的座椅的靠枕边缘,以至于旁边的光线很难照在了他的脸上。 “你看的人是谁呀?”苏寅在车上一共就跟他说了几句话,这是第二句。 “白蓦。他受伤住院了,上回……绑架时是他救了我。” 听到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苏寅放下烟,他低着头,像是在摩挲着自己的铁皮打火器一样。上面的边缘雕刻着一个半人半魔的黑天使一样的东西,长着残半的翅膀。小巧的雕像只有在打火机的侧身。除了刻有他名字的地方外,其余的机身,都是光滑的。 苏寅不说话。 苏擒以为他最近拍摄不愉快,所以他也没有说话了。苏寅说把他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苏寅的烟还没有停下来。 苏擒准备出去,苏寅才第一次抬起了依旧是澹色的眼色来,看去了那个也许是因为谈恋爱了,所以这段时间才会变得不同,变得脾气温和了许多的苏擒。 “你几点回来?” 苏寅问向他。 苏擒当然看不懂苏寅此时的心思,他回答说:“我就看一下他,没什么的。”以为苏寅担心他。 “几点?我来接你。”苏寅目光没有断,落在了他那张人见了,都会疼惜的脸面上。 苏擒本来推开了车门一半了,听了苏寅的“关心”,他笑一笑:“不用了。” 然后就被钱立扶下车了。 苏寅脸上一点缓和的笑容、或是轻松的神色都没有。有着只是隐埋在了低沉光线里的阴郁的眼色。像是有什么人抢走了他从小珍爱着的玩具。 直至苏擒消失在了医院的大堂,车内的人久久地才收回视线。 弹了一下香烟的烟屁股,“少爷,送您去哪儿?”要不就是机场,去外地拍摄。要不就是苏宅。 可苏寅的头枕在了后排的座枕上,他手里的香烟一直蔓烧到了手指边缘,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任由着火势的蔓延,眼神低暗。半边脸隐藏在了非常差的车内光线里,让人看不出表情。 医院里,苏擒特意买了一束奶白色的洋桔梗,配合着灰色的装饰报纸,看起来不艳也不素。 他坐在轮椅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不少人以为他是病人。连同医生都向他侧目一眼,黑色的头发温顺地落在了耳后,可是看那个人的眼神却不是低调的,是淡淡的冷漠和着一丝极不同旁人的欲望。 敲了敲房门。 病房里并没有人。“是不是走错了?”钱立以为是进错病房了,推进去的苏擒看着房间的整洁,可还有人住院的痕迹在。“等一下吧,可能去检查去了。” 苏擒似乎是前些时候病房住多了,可他不感到熟悉。 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房间一样,找了其中的一本贵宾病房的医学健康的杂志来随便翻动了几下。 第117章 进来了一个人,声音还带着些许欢快:“是吗,不会留疤,这一点是最好的。千万不能留疤,” 似乎在和护士交谈着,走进来后,发现了病房里看杂志的轮椅上的人。 那个人的目光一下子收敛起欢快,只留下了些许敌意:“苏擒。”准确地叫出了轮椅上的人的名字。 苏擒听到叫他后,才抬起了眼来,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在翁宅见过他。还有……在机场。 “你来干什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用这句话来形容翁饶一点都不过分。 苏擒把杂志再翻了一页,低着头,看着上面说防止过度泡水后的措施,“我来看下白蓦。” “你也配来探望白蓦?”那个人非常不满苏擒,可碍着病房内外还有苏擒的好几个保镖。所以他一点都不能如他的愿。 苏擒看着页码上的不多的、不复杂的医学文字:“我要是没有资格的话,你更没资格。”说着,就把轻蔑的眼色抬了起来,淡淡地冷笑了一下。 讲道理,苏擒确实比翁饶有资格多了。在翁家的寿宴上,苏擒经过了翁裴的亲口“认证”他苏擒是白蓦的心上人。 翁饶发现这个人和机场第一次见面一样,伶牙俐齿。眼色看上去噙着淡淡的奚落,向来在话锋上不饶人。 “把他赶出去,”翁饶跟护士说,“这人是害病人受伤的人。” 从进了病房开始,护士被这两人一来一回的攻击唬住了,这下听翁饶这样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翁饶。 苏擒轻蔑一笑,对护士笑笑:“你去忙你的。”他随后低下了头颅,眼色敛合上,旁若无人地翻着杂志。 护士当然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看这病房的气氛古怪,这两个人从一见面就斗嘴,而自己身边的翁饶这位男士,连说话内容都有些幼稚。不住地说:“我先去巡房了。”说完了就火速逃离了这个充满着硝烟味的无形修罗场中。 一出了病房,护士找到了护士长,说817的病房来了几个人,看上去可能会吵架或者动手,让大家多留意一下。 翁饶进来这么久,他目光突然瞥到了苏擒插在了病房花瓶里的洋桔梗,而换下来的有些枯萎的叶子的香槟玫瑰。这时候因为不够插瓶,放落在了桌子上摆落着。 因为叶子的枯萎,虽然花色延续着香槟的颜色,可看上去似朱颜辞镜花辞树一样。 翁饶一下子火了,那是他送的玫瑰。他上前把苏擒的洋桔梗从花瓶里摘出来,扔在了地上。再把自己的玫瑰重新安置好摆放上。 “什么破花。也想占我的位置?” 苏擒看见了被扔掷到了地上的洋桔梗,随即他眼色只是轻轻地扫了一下,示意钱立别动手。花瓶里的桔梗是钱立放的,苏擒没有想把谁的花取而代之的意思。钱立看着那玫瑰都蔫了,所以才有想换花的想法。 本来钱立想上前的,看到了苏擒的眼神后,收敛住,只是捡起来了那束洋桔梗。 第48章 48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 看到苏擒还在那儿翻杂志,更加不满:“你什么时候滚蛋?” 苏擒脾气不好不坏的,“白蓦去哪儿了?”抬起了眼色, 问向了翁饶。 翁饶当然不会说, “关你什么事?” 苏擒看了一下时间,“如果他今天做检测去了,那我改天再来吧。”看着翁饶不好招惹, 时间过去了尽二十分钟了。 改天过来, 没有翁饶这个人捣乱, 他跟白蓦倒是能说上几句话。今天有翁饶在场, 怕是话都不能说上好一句。 苏擒让钱立把花放在了坐椅上, 推动着轮椅, 驰出了病房里。 正巧, 苏擒正在塔乘坐电梯的时候,门即刻要关上,有一个人衣衫革履的人, 按动了电梯。他神色淡漠,模样生得是秾彩绝艳, 只是一眼, 便看到了轮椅上的苏擒。 “你来医院看白蓦?”翁裴看到了苏擒出现在医院的电梯里, 发出了不好的疑问。 苏擒看了一眼钱立, 钱立莫名其妙, 接下来就听见苏擒说:“他牙疼, 陪他来看看医生。” 翁裴不知道是心知肚明, 还是看破不说破地冷笑了一下。“是么, ” 他按着电梯, 不一会儿, 翁都就来了,一看到侄孙媳妇,激动得连拍翁裴:“裴裴,你跟孙媳妇约好了来?”感觉这措辞哪儿不对,立刻改口,苏擒都没有答应是女婿还是媳妇呢,立刻改:“裴裴,你和擒擒约来一块来医院看白蓦?” 翁裴随即笑了一笑,眼色没有多少笑意,“是的。” 苏擒:“……”他低低了问了一句,“白蓦不住817病房么?” 翁裴就知道他是专门来看白蓦的,嘴巴动了一下,轻蔑说:“别人今天换了病房还没告诉你是吗?” 苏擒只能讪讪地笑了一下,“那个,翁前辈你好,”既然都见过“亲家”面了,打声招呼不难吧。 “你下午有事吗,让裴裴陪你买点腕表衣服什么的,上回我看见你那绿色的腕表,好像没看见裴裴戴过,是不是情侣表?”说着,那姨母笑的脸朝翁裴看了一眼。 翁裴当即不知道说什么表示了。 苏擒干干一笑:“我下午……”人没看成了,反倒遇上翁家人了。 翁裴接过随时给翁老爷子汇报情况的翁都的话:“好的,我带擒擒去选份礼物。” “这才对嘛,”上回见面礼大家都给了,就却翁裴的了。 第118章 苏擒只能和翁裴一同走出医院,翁都还送到俩人到轿车边:“你们一定要玩的开心,多买点,”暗示翁裴,“别掩掩藏藏的,有什么大方点,情侣的东西多买点。” 苏擒心不在焉地笑了一下,和翁裴在一起上了轿车。 心想,这个人又要质问自己为什么去看望白蓦了。 上了轿车,翁都目睹侄孙送走了苏擒后,心满意足地露出了姨母笑。 在车上,可翁裴没有提过一次白蓦。他倒是说:“你想上哪儿逛?” 苏擒心想,还真逛啊?“哪儿近,”就地解决。估计翁裴是要给长辈完成任务和作业的,也有可能要拍照片给长辈。于是两人随便找了一家特别近的购物大厦。 进了一个游戏玩具模型店,苏擒看着琳琅满目的英雄联盟的英雄人物模型,拿到手里看了又看,有些他自己拿不到的,翁裴代替了钱立的功能,替他拿下来。 翁裴见到苏擒挑起了一个男英雄看。发现苏擒看的全是上单英雄,翁裴放下了一个美艳的女英雄,看到苏擒津津乐道地在看男战士。“你喜欢英雄联盟?” 翁裴打过lol,认识这些游戏人物的模型。 苏擒“嗯”了一下,想着,随便挑一个吧。感觉还看得过去,他随口说:“玩不多,我比较喜欢看比赛。”这话也是半真半假,他重生后才学着卫危去看点比赛。 翁裴了然地一下,又问:“原来你看lpl。” 苏擒又搭了一句话:“我喜欢ww战队,”实则他只是没话随便找一句话来说。卫危的战队他欣赏,可称不上是非常喜欢。 翁裴并不了解哪个俱乐部,只有稍稍老牌的俱乐部他才耳熟一点。他只玩游戏,可也玩不多。这种玩家一般不怎么关心赛事。他念着,“ww战队?”悄悄地记下了这个战队名字。 晚上的时候,苏寅的电话打了过来。“擒擒,” 在苏宅的苏擒听着苏寅的声音,有些慵懒和散漫,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你在哪儿,”苏寅问他在哪里。 苏寅此时正在喝酒,刚才的招商老总被他打了,脸上破损,对着他恶狠狠可又不敢怎么着地说:“苏寅你好样的,” 苏寅看了看他,眼珠流转一下,全是无情和玩一玩的神色。那个人气冲冲地走了后,苏寅深澹的眼色将他这张脸氤氲到了一种非常不满的神色。屏幕的音乐无声地播放着,身边又几个人陪着他,“别生气,帅哥,” “你是电影上的苏寅吧,百闻不如一见,你真的好帅,比荧屏上还帅一百倍。” “滚出去。”苏寅用酒水润了一下喉咙。 苏擒正走在了包厢的外走廊里,有几个人被那间包厢赶出来了。 苏擒进到去后,看到了一条棕色皮的长沙发上,侧靠坐落着一个人,那人黑白剪裁的衣服,衬得他脸色如星玉。 苏寅眼神变化了,变得些许的温和。“擒擒,” 苏擒看着一桌上酒水,还有乱的果盘,这包厢估计之前还有一些人在。 “怎么了哥哥,是哪个导演还是哪个不如你的小演员惹你生气了,”苏擒笑一笑,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苏寅看住他,视线又飘向了别去。闷闷不乐,仰头就一杯酒水尽。 苏擒看了一下桌上喝过的空酒瓶子,红酒居多,他哄了一声苏寅:“别喝这么多,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苏寅心中哼想,翁裴有什么好,“你今天和谁出去了,”下午他在车上看得很清楚,苏擒就是和翁裴出去。 苏擒还是很诚实,“我,我碰上翁裴了,哥,我”以为苏寅知道了些什么,以为苏寅知道苏摩和苏忱也知道的事情,说,“我,就是有一次误会,让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情侣,你懂吗,” 苏擒也就是苏擒。跟谁都敷衍过去,可对苏寅,老老实实的,一句假话不说。 苏寅看住他,想冷哼一声。点起了香烟,旁边的人嬉皮笑脸的,“苏寅,抽烟又喝酒对身体不好,我陪你吧,”这句话也是好笑,难道陪着他抽烟喝酒苏寅身体就会好了吗。 苏寅“滚远点。” 苏擒眼睛垂了一下,“哥,你喝多少,喝完我就接你回去。” 苏寅没有理会他,倒酒,喝了喉咙里,没有上脸,也没有酒量差。苏家人抽烟喝酒不离身,酒量唯一最差的可能就是苏擒了。 包厢里连音乐在静静的播放着。 苏擒坐在了沙发上,偶尔看来一眼,苏寅喝酒,不知道为什么发什么脾气了,苏寅站起来,对那个人又踢又骂:“你给我滚出去,” 那个人挨了几脚,有些对这个大红的影帝感到匪夷所思和失望:“你干什么,滚就滚,”就出去了。 钱立去扶摇摇欲坠的苏寅,苏寅站直了身体,眼色漆黑,“你怎么跟的苏擒,钱立,” 钱立一半知道苏寅喝醉了,一半也知道自己有过错。 “你是不是嫌苏擒不够疯?”对着钱立说。 苏擒知道苏寅喝醉了,对钱立低声说:“钱立,你在外面等。”钱立只能出去,出去的时候把包厢的门给关上了。 苏寅看到了钱立走了后,环顾包厢,留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在轮椅上,只见他探前了半个身体,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苏擒拿了酒杯,轻轻地咂了一口。感觉也就是稍微普通市场贵些的红酒。可喝下去后,才觉得有些烈,后劲慢慢才会有。 第119章 苏擒看着酒杯,不说话,等苏寅想喝酒,或者想骂人,等他发泄。 上辈子的命运是,苏寅一连串的绯闻丑闻被报道后,有些失意和不在意。虽然苏家的势力摆平了,可后来新上了一个新人,接着苏寅的提拔,反手把苏寅踩到了泥底里。 命运线估计是苏寅遇到了那位新人了吧。 “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话,”喝醉了,苏寅,对着苏擒问。 苏擒才慢慢地抬起了眼色,他摇了一下手中的喝啤酒似的玻璃杯,上面是猩红到黯淡的酒水。他说:“你要是不开心,我陪你喝酒。” 苏寅就像是一股力气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对方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能击倒拳击手般的他。 他哼了一声,如同了春藏图的脸,眼如黑桃,指如羊脂。手指碰了一下自己喝湿掉的衣襟。 “你喝什么,你那点酒量,我不知道,”苏寅的恼火消散了一半,他如同泄气了一点坐下来,闷闷地拿起了酒瓶,倒在了自己的酒杯里。 苏擒说,“舍命陪君子。” 苏寅再看去一眼,苏擒一沾酒就会上脸,此时的脸色浮现了点点的山石榴的色泽。他看到了苏擒的啤酒杯里,一小半的红酒,“我教你,酒不是这样喝的,” 过去,手捧起了玻璃杯,将杯里的酒液倒进了,苏寅如同是开红酒那样,瓶身倾斜,瓶嘴下压,压着酒水慢慢地倒流在了杯子里。 细水长流一般,倒了一整半杯。 苏擒拿起来,苏寅看住他的脸色,拿着酒杯,递到了苏擒的嘴边。苏擒稍稍仰起头了,喝下了第一口。只见他脖子长扬,如同修长细白的杨花。随着酒液下喉,喉结小小地滚动了一下,再一下。 他的衣服春秋季都是衬衫加毛衣,要不就是薄薄的背心毛衣,毛衣千篇一律是各种方格子不同色彩的薄或厚毛衣。有时候会外塔上一件外套,衬得苏擒的脸色如同了他山攻玉般的玉一样。 眼睛在喝酒的时候,纤而密的睫毛是轻轻地下垂着,挡去了眼底的色彩。只留有了沾了一点酒液看上去更加湿润的、薄色的唇。 苏擒长相不如苏忱秾彩重艳,也不如自己的色是刮骨钢刀,就是看上去贵族少爷、一开口大有脾气所在的人。眼色里捉弄的色彩不一,有时候乖巧粘人,大多时候叛逆任性。 “苏擒,翁裴是你什么人?”看到了苏擒喝完了大半杯的红酒,苏寅眼色薄凉,看去了那个人因为喝了酒,感觉到一点酒劲的脸色。 苏擒才感觉这酒后劲的薄薄的辛辣,不如白酒那样猛烈刺激着喉咙和肺腑,可是一点一点地烧在了头脑中。 他神志还是清醒的,“就能说上一两句话的普通人关系,” 苏寅冷笑,这时候苏擒还对他撒谎,明明下午的时候,苏寅还看见他们在逛百货大楼。“一两句话你就顶着女婿身份到别人家吃饭了?” “……”苏擒开口,误会说太多次了,“哥,我和翁家没有这么亲密,”知道家里和翁家来往极少,一向不喜翁家人。 苏寅笑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无名指和尾指衔着的细长香烟,站起来,把矮小的玻璃酒桌踹翻。 玻璃应声而碎,桌面翻侧在了地上。光是玻璃碎片,肆意地飞蹿到苏擒的脚边。 听闻包厢里的轰然声响,外面的保镖和钱立立马开门而进,可见到看见了站着怒气腾腾的苏寅。还有坐在轮椅上面无惊澜的苏擒。 “进来想干什么?”冲着钱立他们骂。 苏擒给了钱立吩咐:“出去。” 钱立和几名保镖只好退出了包厢,把门再次关上。 苏寅踹翻了玻璃桌台,眼色冰冷又漆黑。 苏擒以为是苏寅很不爽自己和翁家人来往,可他静观其变中,想解释,可想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如果知道你这段时间的快乐全是因为和翁裴在一起的缘故,我早就不会……”让你和翁裴在一起了。哪怕你跟以前那个无情任性的苏擒一样。 “对不起哥,我没有……”想着解释自己没有和翁裴在一起。 做弟弟的,发生什么事情先道歉,是苏擒重生后的选择的让步。他唯一心愿只想苏家人每个人好好的,每位哥哥快乐和平安。改变苏家覆灭的结局之外,别的想法他一律都没有。 “苏擒,是哥哥不够宠你吗,”苏寅身长如玉,站着就有一米八多的身形,看去了轮椅上,矮小了他快一半的那个人的坐姿。 苏擒知道苏寅喝醉了,才会这样发脾气。他本想解释的,想着,人都喝醉了,就不费口舌了。他相信,这时候的苏寅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为什么不说话,哥哥对你好,还是那个认识了几天的姓翁的对你好?” 苏擒看到了苏寅的纪梵希打火机掉在了玻璃碎片底下,看过苏寅在某些时候摩挲过这个打火机,于是弯腰的,腿和上半个身体折叠,伸长了手臂,掀开了压在打火机上的一片长玻璃后,用手拨开了一些碎玻璃,拣起了那个打火机。 打火机侧面浮雕着一只半人半魔的地狱天使,苏擒抬了一半身体起来,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地拨了拨打火机浮雕上海残余的一点玻璃细渣,放到了嘴边吹了一下。 苏寅看到他没有回应自己,而是弯腰去从一堆玻璃废片中捡起了自己的打火机,随即拍了一拍,又放在自己衣服的衣角料子上,用衣服包裹着,轻轻地揉搓了一下。 第120章 再拿出来时,苏擒抬起了噙着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神色的眼,看向了自己:“这打火机好漂亮,可以帮我定制一个类似的吗,我想要一个真天使的浮雕。” 苏寅听他答非所问,一副脸,看起来一点动容都没有,还有些像是苏忱或者是苏摩淡淡地噙着笑眼,看自己胡闹的样子。 “你想要?”苏寅抬起了不是那么好神色的眼神,上前走了两步。 苏擒看苏寅没完没了的样子,他倒是平淡且完全像是一个长辈,更像是苏寅的哥哥一样,说:“惹到你生气了,真的并非我原意。如果你想做点什么,你才能轻松些,你尽管可以做。” 因为看出了苏寅的想法,所以苏擒才说出了这一番话。 “即使打我。”苏擒补充说。 他倒是不害怕苏寅会做出什么,小时候到长大后,没少让苏寅帮他背锅,连有一次他上学的时候离家出走,还是苏寅主动承担说是自己把苏擒带丢了。 气得苏家人团团急,后来苏擒被找回来了,倒是一点没有怪责苏擒,因为全是算在了苏寅头上。 苏寅走到了苏擒的面前,手一翻,将苏擒猛地从轮椅上提起来,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和一个肩膀,将他仍在了一边的沙发上。 然后在沙发上攥住了苏擒的手腕,将他的衣袖拨开,可是苏擒的袖口系着袖扣,苏寅眼中出挑了怒火,将袖扣扯断了线条,宝石的袖扣滚落在了玻璃碎片的脚下。 苏擒见他拽开了自己的袖扣,膝盖压在了自己身体的附近,两只手一翻一抬地,将苏擒的整个衣袖撕开,再向上翻起。 露出了整一只细白单薄的手腕。上面毫无痕迹,不再像是机场那天。可苏寅抬起了灰蒙的眼色,盯住苏擒:“上回你到机场接我,是不是姓翁的把你绑了一晚上做的你?” 苏擒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翻自己的衣袖了,他避开了眼神,“哥,让我起来,”苏寅将他压在了沙发边上,苏擒的头抵在了沙发内里,手腕两只被苏寅牢牢攥住。 膝盖抵在了他的腰际边,苏擒抬了一下眼色。 “说是不是啊?”苏寅冲他狠狠地说道。 苏擒知道苏寅是因为什么发火了,他犹豫了一下,只能撒谎说,“哥,你攥得我手疼,” 可苏寅不再像以前,眼中闪过了嘲弄:“我弄疼了你?比姓翁的对你还要过分吗?” 苏擒彻彻底底知道苏寅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的,他和谁交往传绯闻苏寅估计都不会生气,知道翁裴后,这下他明白了上回自己手上有淤伤全拜翁裴所赐,还不恨死了翁裴。 苏擒只能靠在了沙发的边缘上,露出了淬玉略白的一张脸,黑色的头发有些微微乱地散了在棕灰色沙发皮上,显得他看上去有种脆弱感。 苏擒只能看了看他,想着苏寅什么时候生完气,酒后清醒点会好一些。 可苏寅却是饶有兴味地看住了沙发上,他身下的苏擒:“说话呀,你原来喜欢那种凌虐呀,苏擒?” 苏擒知道苏寅恼火,他垂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细而不翘的眼睫下垂着,在他羊脂玉色的脸颊上投下了淡淡的细密的阴影,让得看上去显得纯良很多。 苏寅气急反笑了一声,“哦,你是为‘爱’甘当masochism?”masochism就是sm的受虐者。 苏擒任由着苏寅把脾气发泄,他再摇了摇头,眼睛垂下的同时,闭了一下眼睛,像是难受地说道:“哥,我不会这样做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有些楚楚地像只小鹿般地看了一下苏寅。 苏寅松开了攥钳住苏擒的手,腾出了一只手,叼起了一根香烟,沙发底上的苏擒才有机会抽空出了一只手,他手里握着苏寅的黑天使的打火机,单指掀开了铁皮的盖,澹紫色的火苗跳动了出来。 苏寅嘴里的细长的黄色香烟在摇晃的莹紫光泽的火苗中,慢慢地染出了嫣红和灰白了一点。 苏寅长吸一口,吐出了不知道是来自地狱还是人间的渺渺白色的烟雾。苏擒才把手里的打火机放下,他半躺在了沙发上,腿疾的腿脚无力地垂在了地上。 神色平静,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吸烟的、逐渐和静了一些的苏寅。 苏寅如同山中艳鬼的皮相,在淡白色的烟雾中若隐若现。他眉如秾锋,又似盈盈远山。鼻梁骨高挺,一张脸找不出一丝缺点,眼中的暗澹的色彩浓得化不开,看不清楚其中的神色。 苏擒酒水上头,躺着使得他有一丝困倦袭来。 他看住苏寅,“给我来一口,”眼色有些呢喃着旧日的春风一样,在这一点上,让得苏寅错觉,苏擒的性格其实并不和他相似,苏擒反倒有一点像是苏摩。 苏寅把嘴里的香烟手指衔下来,放在了苏擒的口中。 苏擒也抽烟,不过他烟瘾自然不够苏摩大。可他没想到的是,苏寅从二十岁就抽烟,有烦心事抽的烟比苏摩还厉害。 他将苏寅双唇浸湿过的香烟的烟嘴,毫不介意地放在了自己的口中,吸食了一口,因为平躺着,手指拿开了香烟,怕香烟的烟蒂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手臂外搭在了沙发的边缘,香烟在他的手指上徐徐地燃动着。 尼古丁的气息过滤在了肺间,一下子精神提了起来,这种感觉,又似从肺部传递到了四肢,使得身体的笨重放得轻盈而松懈了起来。 第121章 苏擒再把手的香烟拿了起来,再吸一口,因为这一口比起之前得没那么轻,再加上是躺着抽的烟,使得他重重地咳嗽起来,那吸食上来的尼古丁在他肺部打了个腔一样,在他胸肺中重重地踉跄似一回,再从喉咙半带辛辣地吐出。眉毛皱起,整张小脸微微地变形。 苏寅接过了他手里的香烟,吸食了一口,像是喝醉的,也如意识清晰的,吐出了白色的烟雾,拿眼观摩了一下躺在沙发上咳得身体随着咳嗽声而抖动了几下。 “你到底会不会抽烟?” 苏擒不服气:“那你躺着抽,” 苏擒翻转了半个身体,侧在了沙发里,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苏寅再把香烟烟嘴递给了苏擒,苏擒想接过,可苏寅躲开了他伸来的手。 苏寅把香烟放进了苏擒的嘴里,“牙齿轻轻咬着,吸气,抽到肺里,滤一遍。” 苏擒吐出了莹白色的烟雾,烟雾如同春风拂面,抚平了一些苏寅的脸上本来就躁动不安的情绪。苏擒轻轻地阖了阖自己,神情稍稍舒展了一些。 苏寅看到他闭上眼睛,神情有些愉悦放轻松,他鬼迷心窍地用烟蒂反衔着在两指之间,灭落在了自己的虎口上,苏擒睁开眼,看住苏寅低着眼,看自己的手。 苏擒想起来吧苏寅手里的烟扔掉,可苏寅的一条膝盖压在了他的胳膊上,使得他翻动不起上半个身体。苏寅忘情地反捏着烟蒂,在自己的右手里烫下一个又一个的圆圆的、细小的烫痕。 苏擒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发生,他挣着要起来,“你干什么,” 苏寅烫了几个后,烟蒂熄灭了,他从苏擒刚才打火放在沙发边的打火机拾了起来,打上了火,烫了足足两三圈后。 苏擒目瞪口呆,说不上话来。 苏寅缓缓地笑动着,可眼底没有笑的神情在。“你不要惹我伤心了,擒擒。”眼底是黑到了尽头般,似乎吞噬了一切情感的麻木。 轿车的后排,司机在前方开动着轿车。 苏擒坐落在后排,他神色淡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在他旁边侧倒睡落、或者准确来说是醉死后的苏寅,苏寅的半张脸隐在了暗澹的光线中。 因为苏擒的要求,车内现在亮起了一盏车内灯。 苏擒眼色漆黑,尤其当他这个时候垂下了的眼帘,挡住一切光源进入他眼色中。他握着苏寅的右手,看住上面一圈圈密麻的烟头烫过皮肤发红的小疤,甚至在手背这种皮肤薄的质地上起了一个小小的发黄发白的小泡。 两边车窗漆黑一边,飞快的风景如同倒流的电影。一帧帧地如同人的心情篇章倒放着,黑色的心情,偶尔出来了麻木的乌鸦的叫声。 苏擒轻轻地不敢摩挲过烫下而留下来的圆圆的伤疤,偶尔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像是以前用衣服卷着心爱的玩具。可这不是玩具,是他心扯动过后脱落的一块不轻不重不大不小的肉。 结结实实的,有血有肉的,一块肉。 “喂,是柴高管吗,”苏擒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礼貌地轻笑一声,这一声笑根本算不上笑,只是人情世故中的虚情假意的、冷冰冰的外表,“没什么事,只是知道一下苏寅在贵司的情况。……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帮我查一下,是不是有一个叫做越弈的新人?” 苏擒听了柴高管调出的资料说明后,苏擒轻蔑笑一笑,“这种垃圾你也捧?” 柴高管虽然知道苏家的地位和势力,可也不能这么恣意妄为、目中无人就随随便便奚落一个普通的艺人。“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吧,什么垃……” 苏擒说:“你别着急,两小时后我会发一份拟定合同,只要你们不捧这个白眼狼,我就同意斥资半百亿来给你们公司。” 柴高管狐疑:“真的?”有这种好事谁不乐意做。 可苏擒就是苏擒,重生后他那些欺瞒哄骗、钻营漏洞、无所不干,极致肮脏的事情还没完全施展开来。苏擒不会为了打击每一个人对苏家人存在威胁的人而心慈手软、秉持正义的。 钱立将苏寅扶回了二楼的房间,苏擒推动着轮椅,走近了苏寅的房里。 他的窗帘这几天一直拉着,偶尔有佣人进去打扫清洁,才帮苏寅拉开了一些窗户通风。可是今晚他出去的时候,佣人没有打扫,房间里还漂浮着纸张被烧过的灰烬细粒和气息。 苏擒扫了一眼就在床边附近的办公桌上,那烟灰缸的烟头并不堆积如山,只是上面有着被烧过的纸片的灰烬落在了玻璃缸的里外和四周。 苏擒看了一眼残余的一角纸片,他眼色轻垂,随后用指腹揉碎了那一角的纸片。 “找个医生来,检查下他手上的伤……”后半句话,苏擒想,他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这样的伤疤呢。不敢想象,他转而抬起了眼色,看到了钱立有些意外:“三少爷受伤了?” 苏擒轻轻地点了下下巴,他眼色轻垂,直到钱立出去,他还是一动不动,目光落在了醉过去的苏寅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弥补这几天没有更新。 第49章 49 第二天, 柴高管打来了电话:“苏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擒听到了声音,知道来电的主人, 他散漫地笑一笑:“越弈呢, 我怎么还看见他今天上节目了?”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越弈虽然是个背景板,可是镜头多次转给了他那张素有美颜的脸上。 第122章 柴高管气恼, 可还是耐着性子地说:“这节目是之前录好的, 现在不过是正常流程播出。你让国家税收部门查我公司的账, 你想干什么?” 苏擒之前说的半百亿资助不过是说说笑而已, 他当然会用最不费吹灰之力的方法去达成目的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柴高管, 你紧张什么?” “你别忘了, 你哥苏寅也在我公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柴高管最后不得不置声说。 苏擒冷笑一下,语气慵懒却带有警告的:“你也知道公司和我哥哥是命运一体。再给我看见那个姓越的有任何活动, 我不保证下次只有税收部来查你们的账。” 电话挂断了,柴高管才知道, 昨天苏擒说的半百亿投资全是屁话。越弈这么一个新人, 到底得罪了他们什么, 非要封杀雪藏别人才罢休吗? 月底即将到来, 就在后天, 是各大竞标公司送标价书给政府的日子, 在下午的三点准, 有着竞标意愿的公司必须在这一个点准时送达, 逾期不候。 苏擒在竞标部里, 他看了一下正在忙成一团的同事, 其实这段时间应该是最轻松的,只要把价格定好了,等着那一天一到送上去就可以了。 可是公司高层非常看重这一次的能源案。还说了是这近十年来的最大宗的利益标书,整个竞标部和相关决策和定价的人员都不敢怠慢。 苏擒看到了一个正在动笔抄写着数据的女同事:“可以告诉我一下你在抄写什么吗?” 按理来说是可以告诉苏擒的,因为苏擒也是竞标部的一员。 女同事看到了苏擒那张锦衣玉食捧起来的脸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就是市场上关于其他公司的竞价可能性的数字,抄写后再交数据同事分析。” 苏擒作恍然大悟状,“那电脑上筛选抄送,不是更快吗?”故意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女同事知道苏擒不学无术,来竞标部也是上头看他有这个兴趣塞进来的。其实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女同事只能说:“联网的电脑泄密可太多了,尤其是这种人人都想拿下的重大标案时期。” 苏擒“哦”了一下,笑了一下,眼睛里淡淡的光泽,“那别的同事是在断网的电脑进行数据分析?” 女同事点下头。 “那我可以看下你的抄写的东西吗,”苏擒又问了这一句。可女同事知道是保密,有些同事是划组区分工作,甚至相互的人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和一些资料只有某几个人才知道。 她有些难为情,苏擒连忙明白,噙着淡淡的笑眼,回答说:“行,你忙吧。” 见苏擒终于放过她了,女同事立马又去抄写数据了。 本来苏擒想过,不去搅黄这个竞标案,让它自己发展。可是他可以利用这件事,和李宗做一个利益交换。这样的话,他可以有更多的可能性,发展自我的同时,寻觅仇人。 李宗在几晚上的熬夜和揣摩着递交上来的市场竞价数据分析,他想,怎么以高出第二名一点的价格,以最效率的竞价一举拿下能源案。 每个天才,人们都以为他是只靠天赋吃饭。往往看不到他们除了天赋后,还报以的努力。李宗是有这么一个竞标天赋,可他还要通过大量分析市场和对手的资料,以及种种竞价数字模拟盘才能最终反复定在某个数字附近。 这个数字变幻万千,缺之一厘差之千里。 正在用电脑模拟数据,把这段时间听到市场上的竞价风声变化,比如前几天翁丰的竞价金额是23.1亿,这几天又听闻变动是25.6亿,不同时期不同对手的价格进行数据分析。 苏擒侧了一下脖子,他在竞标部里无所事事,每个员工有都有着自己任务,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苏擒看了下时间,他等下班就好了。在后天送标书的时候,他同去就可以了。 所以他在会议上积极地争取了这一个任务,他说:“我不比其他同事专业,可在护送标价上,我保镖如云,专车不会迟到,我肯定会准时送达。” 常畅三番五次地想婉拒,可苏擒一副别的才能都没有、只有在这一点上可以帮忙的模样,后来,在他彻底拒绝了苏擒后,田蔚然听到了这件事后,找到了常畅说:“苏擒这位同事有这份心是可嘉的,你必须要让他试一试,不要扼杀别人想效劳的决心。” 常畅听着表面是连连附和,可心里想着:你田蔚然不就是看中别人是太子爷才这么狗腿吗。 后来这件事让苏擒和另外三位有经验的同事一同送达标书。 终于下班了,苏擒在酒吧里。 可等他喝了几杯带有酒精的冷饮后,回到了车上。可他似乎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跑车停在了自己毒药旁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如果不去敲一敲那个半开着的车窗,提醒车主人把车开一下,让出位置给苏擒的超跑,毒药才能开出去,不然就一直被堵死在这里。 这里一向路边停满了车,这种事情很经常有的。 平日里苏擒停车一般是叫个保镖,给他开去停车场,方便走的时候高效率。不用像现在这样让别人挪车,自己才能开出去。 保镖去敲了一下那辆同样是超跑的人车窗,只见那个人摇下了车窗,露出了一张秾绝的长相的上半张脸,剩下的藏在了光线低哑的阴影中。 “叫苏擒来。” 保镖莫名其妙地走了,跟钱立耳边说了一下话。 第123章 钱立本来想去看一下那辆超跑的主人是谁,可是看到了车身,感觉这车有些眼熟。于是看到了苏擒在轮椅上稍稍抬起了眼:“怎么了,遇到熟人了吗?” 还真如苏擒所说的。 苏擒看到了那个人枕在了双排的驾驶座上,露出了一些他的衣着,像是参加了什么正式的场合一样,套着西装革履,只不过领带不知道扔哪了去,只露出了淡色的衬衫衣领,西装料的冰冷的质感的黑色外套,在他手腕边剪裁着露出了一只搭在了方向盘上的修白的手面。 苏擒笑了一下,“怎么,是翁总。”抬起眼,“以后翁总的车,可得认识了。”保镖说是。 翁裴稍稍转过头来,他眼色如同了卷秋的夜空,看向了苏擒:“上车,我车上还有瓶酒。” 副驾驶上,苏擒看着这光线散漫,远处的霓虹如同星光点点,这里是非常繁荣的酒吧迪厅一条商业街,全是年轻人的豪车或者集中着不少的代驾。 不远处是江边,有情侣或是晚饭后的中年夫妻在上面漫步着。偶尔还有着发光的气球贩卖着,偶尔传来了轮船的汽笛声,不过这声音非常少。 车内有着淡淡的睡莲香气,贴合着苏擒身上的香水气息。 “你专门等我?”苏擒想着,不会这么巧,故意截住自己的兰博基尼毒药来等自己吧。他笑一笑,看到了翁裴的正装打扮。 翁裴的正装他不是没有见过,只要正装起来,是个人都会多看翁裴一眼。苏擒也不例外,不过也就是一眼。 “不是,”翁裴故意地说了,“也就刚从酒吧出来,看到你车停在这里。”这话是我可没有等你。只是你车停这里了,我留意了一席。 苏擒听不懂这些含蓄的话,在他理念中,这类人说一,他就信是一。绝对不会想去二和三身上的。 “怎么了,”苏擒看他不像是没有喝过酒的模样,虽然这里代驾一叫一大把,这座夜上海般的城市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代驾。“有事要跟我说?” 苏擒看他半吐半掩的,开玩笑地问出了自己疑惑。 翁裴不会说,我见你这几天在忙竞标一案。既然你似乎很在意这个新能源,我当是“上门”的见面礼物,送你好了。 翁裴才发现,在面对苏擒的时候,说某些话的时候是难以说出来的。是要再把原来就很委婉的话换一套说辞和语气。“你在忙新能源竞标吧,” 苏擒想着,自己有些什么事情,估计圈子早传了个七八遍了。翁裴知道这事,他不奇怪。苏擒“嗯”了一下,看着翁裴拿出了车内的一瓶白葡。 这超跑上还有个小巧的冰箱,也不知道是后天镶进去的,还是买车就连着车内的。 还有两个剔透的高脚杯,白葡透明的酒液细细地倒流在了玻璃杯上。 “后天就是投标日了,”翁裴的翁丰当然也在忙这标价最后制定的活了。翁裴看着酒水在高脚杯中轻轻摇晃的旋转的姿态,抬起了淡妍的眼色,“你们苏门做准备怎么样了,” 苏擒开玩笑:“你不会要从我这里套消息吧,”他还准备多说一句玩笑话,“我连上班的日子都没上过几天,真想贿赂我,翁总可真是找对人了。”这话当然是幽默的话。 可翁裴不以为然,他那张靡艳的脸面低低地笑了一声,“贿赂苏少啊?苏少想要些什么,我怕我都贿赂不起。” 苏擒知道翁裴同样是开玩笑,他仰头尝了一点这白葡。果然很不错,还特意拿起了杯子看了一下酒水的颜色。 翁裴看他这样,于是吐气道:“八四年的。” 这话,把苏擒难得提起了眼色,在他心中更坚信翁裴喝醉了,用八四年的葡萄酒招待自己:“翁总大手笔,” 翁裴再次喝了一口,酒液醇香入喉,如同了夜里的百合幽幽而凄冷的气息,漫游在了鼻稍和发间。 “既然苏少看中这能源案,不如宝剑赠英雄,我让给你了。” 他喝了一口酒液,才稳定住了自己的心态,将这一句话听起来已经修饰得不再露骨的话轻轻吐出。 苏擒:“?” 他拿住的酒杯都有一些怔冷,苏擒忍不住心中浮想连篇:怪不得都说在酒局上好办事。喝多了,高兴了,什么合同都签,什么生意都能谈。 所以苏擒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如果以后自己应酬,千万千万不要喝醉,醉得跟现在的翁裴这么糊涂。 苏擒笑了一句:“甭客气了,我让你,我绝对让你。”豪气地说。 这次轮到翁裴抬起了“?”的目光,“你让我?” 苏擒心想,可不止有你喝酒了阔气,我更阔,好吗?这一点苏家不能输了面子。苏擒更加豪气万丈地说道:“何止,这点钱,在我苏擒面前算什么,”吹牛,谁不会啊。“我身价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使劲吹。 翁裴有些猝不及防,被这一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眼色抬起,秾艳的脸面上被外面的散落的路灯光线落下,“我是认真的,”语气收敛了几分,望向了苏擒。 苏擒笑,眼色故意要沉稳下来几分,装作肃穆的模样:“我也是认真的。” 翁裴:“……” 翁裴靠在了座枕上,超跑什么都好,就是坐的空间不够宽敞,苏擒也学着他躺靠在了座椅上,偶尔左手捧起了酒杯,抿一口白葡。 “怎么就突然让给我呢,”虽然对方是喝醉了酒,爱让就让,但苏擒也是没话找话聊,问及了翁裴这个原因。 第124章 翁裴闷闷没有好气,怀疑对方把他当喝醉了在放屁。 我喜欢让就让。怎么了。可事实上,翁裴不会说出这么小家子的话。“交你这个朋友,不可以?”翁裴坐起来,等他看去苏擒的时候,只见那个人把超跑的座椅斜放了,放到不能放的空间。 超跑也没有多少空间,挤仄的环境底下,只见苏擒靠躺在了座位上,头发在暗无光点的光线下显得淡淡的哑光,如同了灰色一般。 他像是当做自己车内,或者自己的家中,将身体尽量地舒适地靠躺在下放的座椅上。 身上套着一件长袖的金碧色方格的毛衣,露出了里面一件淡颜色的衬衫,只见车内的暗哑的光线环境见他衬托得如同是个黑暗环境中的青年贵族。 看去到了苏擒的眼睛,只见他瞳色深溺,看上去亦正亦邪,看不懂他的一点心思想法。 苏擒躺靠在了座椅,侧着脸,朝翁裴投来了淡淡的一笑,他这种歪头的动作姿势,这个淡淡的、自己没有留意的笑靥,给了翁裴一种莫名的视线冲击。 悸动。 不安。 “翁裴好魄力,这朋友,我交定了。”那个人坐靠在了座椅上,稍稍在翁裴眼中看来是歪着的头,向翁裴投来的噙着淡淡笑的眼神,如同一箭击中了某颗怦然跳动的器官上。 苏擒回家后,收到了一通电话。 是白蓦打过来的电话。 “你出院了是吗,那天我送去的礼物,有收到吗?”一副俨然花花公子的苏擒的口吻。 白蓦已经出院快半个礼拜了,苏擒那天送花白蓦不在原来的病房,后来苏擒让人置办了好些补品和礼物。白蓦微微一笑:“收到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最近是在忙能源案一事吗?” 苏擒淡淡地说:“怎么了?”以为什么事情。 “我和孙祺他们聚会,没见到你。就知道你一定还在忙公司的事情。”白蓦这样说的。 “忙公司的事,”苏擒重复了一句白蓦的原话,他淡笑了一声,“瞎忙。”客气一下。事实也是苏擒说的那样。 “能源案其实,我们总裁翁裴有想过低价弃权的意思,”翁裴当然没用当众说过,这完全是白蓦聪明地猜出了翁裴的心意,所以才对苏擒说出这样的话。 “哦,”苏擒听着电话,一边和佣人合力地脱落了自己的晚上沾了酒水的金色和绿色交织着大方格的毛衣,一边享受着暖气在房间中的烘烤着,顺手接过佣人双手里的一杯醒酒的热草莓牛奶,抿了一口。 他不知道白蓦想说什么,当然,苏擒也不在意白蓦会说什么。 “我是负责定价的那一环节的,我会让你们苏门胜出。”这声音说得有些低缓,像是想避开录音,也更像是在诱引对方。 可是电话那边是短暂或许说是毫不在意的沉默。 半晌,苏擒问:“你今晚打电话就是跟我说这件事情吗?” 白蓦以为自己哪个环节说错了,他聪明地又多想到,是不是苏擒以为自己在怜悯他,所以恼羞成怒了,于是想补救:“我不是……” 苏擒轻轻一笑:“不用了,” 白蓦猜想苏擒肯定生气了,他有些措手不及:“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苏擒。我只是……” 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淡冷的,带着像是冷薄荷的气息:“你不要浪费了翁裴的寄托。也许只是他烟雾弹罢了。”这句话表达的是为白蓦和翁裴说话。苏擒缓缓笑了一下,摸了一下喝了牛奶擦拭的毛巾,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是很需要。” 对白蓦,苏擒也是真话不吐半句。 白蓦挂断电话后,有些落寞。苏擒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根本没有想去竞标的意思,还是说,苏擒势在必得? 苏擒不会为了别人好言劝说一句:不要竞这个标。这个标是个坑。 他只会为自己考虑。在名利场上,这是最尤为重要也是最冷漠无情的地方。只有这一招,才能长久稳固。在苏擒自己的考虑中,他和翁裴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上。不过只是虚名假利中的泛泛之交而已。甚至没有利益了,朋友都谈不上。 这是苏擒个人认为的,而苏擒同时认定了翁裴也是这样想法的。 后天下午,两点整,竞标部的四名员工出发去往政府大楼递交标书。 标书在三点整的时刻集体递交,逾期当做自动弃权。 苏擒对着这三位同事微微一笑,其中有个负责了好几次重大递交标书的老同事:“大家辛苦了,坐上我的专车,就铁定会准时到达的。今天咱们一定要拿个满堂彩。” 老同事对于这种嘴巴轻巧一合一开净说废话的小油头,没有什么好的观感。他哼了一声:“满堂彩,什么是满堂彩?平平安安把标书送到政府的标厅才是要事。” 两名同事没有这个老同事这么硬朗的语气,可也不敢在苏擒和老同事面前站队出声。 苏擒心有盘算,他轻轻一笑,立马附和上:“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什么满堂彩,去他的满堂彩。” 老同事没想到苏擒会这么顺里顺气地附和自己的话,更对这个二世祖的酒馕废物不屑一顾了。 车到了政府厅,进入了相关的楼层和地点后。 只见已经不少人集中在地点里了,环境肃穆,静无一声,也不许喧哗。每个团队隔离得远远的,只要时间一到,就分批上前去递交标书。 第125章 苏门竞标部商量好了,一会儿是叫解冬角的男同事上前交标书,苏擒也当场笑眯眯地答应了。 可三点一到,政府人员叫到了苏门的名字。 只见苏门的团队站起来了两个人,可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拿着另一本全新的标书,保镖将三名同事围在了座位上,苏擒笑吟吟地拿着他自己造的标书,在投标箱中重重地投下去了。 那三名同事的表情在苏擒笑吟吟地看来:铁青惨白! 李宗气得半死,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甚至在咬牙切齿,自问自话:“他在干什么,他想要做什么?!公司好好的标书不投,投他自己的,他是怎么想的?他想着他自己很厉害,一定很投下来吗?!!” 秘书见状,都担心地李宗随时要爆发出来。“李总,消消气。”想递来一杯水,被李宗挥开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你能看懂他的做法吗?”盯着秘书,可秘书也同样看不懂这骚操作,只能连连摇头。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李宗气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跺脚,来回走,“到底是苏摩不相信我,找个人来折磨我,还是说他苏擒天生来搞破坏的?” 怎么办呢,一定要想办法把苏擒弄出去! 一战成名的苏擒回到了竞标部,竞标部把他当做异类来看待。可苏擒满脸不在乎,甚至对着他的同事们笑一笑:“开心就好。” 这些人怕了他了,干啥啥不行,坏事第一名。 李宗找了个办法,想把苏擒弄出去,先问下苏擒的意愿不意愿。 这一天,李宗特意来巡视了竞标部,竞标部最近被苏擒这么横空出世搞得溃不成军,到处是低沉的气焰。唯独苏擒,正在摇头晃脑地听着耳机里的音乐。 直到李宗走到他身边,稍稍蹲下了身体,在他面前敲了一敲苏擒的耳机,微笑示意自己有话和他说。苏擒笑一下,他认出是李宗。摸下了耳机。 李宗微微一笑,脸上是绅士的风度:“下班后有事吗,喝一杯怎么样?” 苏擒笑一下,“行。” 李宗走后,竞标部有些相反原来的气场,有些人高兴起来,李宗亲自上门来找苏擒,是不是说他要把苏擒送走。如果是这样,简直太好了!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 “你去别的公司成不成?”酒过三巡,甚至更多。李宗喝得有些眼睛轻轻眯了一眯,可是脸上还是原本一表人才的模样。 苏擒装作好朋友说,故意哂出一声:“李哥,我这是帮你。”同样的,在李宗的一杯一杯下,苏擒喝得也不少。可比起苏擒,李宗的真假真心话可要多了多。 李宗气得笑出一声:“怎么个帮法,苏擒,你这是害死我,你就想苏门不安定。”酒吧的环境不清净也不过分喧哗,在他们这么一个里面的卡座里,显得两人交谈的声音在卡座上就能听得清楚。 苏擒笑了。他用沾了酒水的吸管在台上画了个圈,用吸管点着那个圈问:“看看,这是什么?” 李宗横竖看都是个圆圈,反问苏擒:“什么东西?” 苏擒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量:“坑,你没看见吗?” 李宗以为他在玩自己,没什么好气,苏擒知道他不相信,又搭近了他的肩膀:“我跟你说,我得到了一个消息,知情人告诉我,这个能源案迟早出问题。” “怎么回事,”李宗被他唬得半信半疑,看着苏擒喝了酒,眼睛稍稍垂靡起来,看上去有些啼笑皆非的游戏人间的错觉。这种二世祖活着就是坑害别人的,怎么就能听信他的鬼话呢? 李宗自然不会被苏擒唬住了:“老弟,按理说我是苏门总裁,小道消息肯定要比你多,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风声,” 苏擒笑一笑:“你以为你是苏门的执行总裁,你就能知道多少了,别挣扎了,你现在可以不相信,过几天,你就会知道。我来苏门,不是什么原因,也不想砸你饭碗。你也是从低爬起来的,知道底层努力想实现上位的感受?” 意思是苏擒有上位的心,不会损害苏门的利益。 李宗将信将疑,第二日的高层会议上,有董事质问李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总裁,你一向不是自诩什么都能拿下来,对能源这标是势在必得,为什么给一个实习期的员工去拟定价格、递交标书?” 千夫所指,也不为过。 田蔚然内心笑眯眯,表面严肃地听着这件事的处理。他就是要借苏擒的手整垮李宗。 又有一个副董事说,“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之前到处游说我们赞成这个能源标书,可现在是竹篮打水呢,还是弄巧成拙?损失的利益你李宗一个人担当得起?” 其实这件事如果单独追溯根源,应该是处理苏擒这个员工。这个高层会议只不过是昔日就有些不满、被田蔚然拉拢的高层对李宗发难而已。 李宗面对着高强的压力,他心中斟酌了许久,面色肃穆,他回答说:“是我临时决定了,不向这个能源案竞标。是我在竞标前一天放弃了。” 这样说的唯一的利益是——如果苏擒真说对了,那么功劳是李宗一个人。 李宗除了这种说法,也没有其他更能好的补救、减缓损失的话术。如果他要把责任推给苏擒,或者随便找个普通身份的员工来当替罪羊,到时候背双层锅的更是他李宗一个人了。 这话一说,就像是激起了千层浪一样。 第126章 会议上瞬间震惊、错愕和比起刚才更大的议论。 “你提前一天放弃怎么不跟我们说?” “你自己一个人抉择的,这是为什么?” 田蔚然也万万没想到李宗会这样独独背下了整口黑锅,他也不禁内心错愕,脸上装作关心:“李总,这可不是你一个人抉择的事情,之前每个部门的心血,公司开会采集各种流程,以及苏摩董事长的赞成,怎么就,你一个人决策中途弃权了呢?” 李宗冷冷地看向了田蔚然一眼,他面上绅士一笑,“既然你提到了苏摩董事长,不如我们现在连线一下苏董,他为我这个临时抉择也抱有了赞许。” 这时候,视频会议在几分钟后经由苏摩的秘书接听,再转给苏摩。 只见投幕上出现了一个深棕灰色的墙色背景,投幕布上的苏摩缓缓一笑,对大家打了个招呼。 高层会议上的人对苏董打了招呼:“苏董好,”“苏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中途弃权了也没跟大伙说一声?” 苏摩看住了视频里的灰白色的椭圆桌边一个个严肃焦虑的高层的人脸,有些是他熟悉的,有些是他陌生的,熟悉是他见过,没见过是由他手下或是手下的手下提拔起来的。 “是李总裁临时起意,告知我,我授权了李总裁才下达了这么一个弃权的指令。”苏摩对各位高层和苏门的董事说。 李宗虽然是苏门的执行总裁,表面上,苏门重大决策由他一人决定的,实则还要经过多重会议,还有上达董事会议才能通过。 苏摩这么一说,会议这下有话不敢吐了,原本沸腾的,要借此机会找李宗麻烦的人也面面相觑。 田蔚然腆着笑脸,问候苏摩:“苏董,未免太意外了,这个抉择,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苏摩笑了一下,他风光霁月,选的李宗也是一表人才,除了年轻有为,最重要是李宗的竞标能力。苏摩很看好李宗的未来发展。“我告诉你们了,消息走漏了,别的竞争商知道怎么办?”别的竞争对手知道了,就会提前下调竞价,或者会嗅到危险的气息放弃竞标。 这下,会议上的人更是没有话可说了。 这话的意思,还有另一个意思:苏摩更信任李宗是其中之一,其中之二是对于他们这些或精英或酒馕饭桶的人不屑和不信任。 李宗有着苏摩这一个靠山,非常稳固,这下会议上的七嘴八舌的声音统一地消停了,只由他一人话事。于是李宗对苏摩一笑:“打扰苏董了,感谢苏董替我澄清。” 如果不是太子爷苏擒拉来了苏摩替李宗撒谎,今天会议李宗估计会被这么一群凶恶的鳄鱼撕开七八段。 苏摩哼笑一声,对着视频各大高层似是而非地说道:“李宗总裁是我很好看的一位执行总裁,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以后有什么,多听听你们李总的意见。知道了吗?” 这声音慢慢悠悠的,却是掐在了每个人的喉脖上,让人不敢发出一声质疑或者叫板的。 “这靠山,了不得。”下了会议后,有董事走到了田蔚然身边,对他无奈一笑,“小田啊,这回我帮不上你了。”还白白被苏摩骂了。 田蔚然重新腆着笑,“没关系,谢谢吴董,已经很帮我了。”那个人拍拍他肩膀,走过去了。只留下田蔚然一个人。 田蔚然可没想到啊,居然能让李宗拉来苏摩。这到底打狗看主人,公司有不成文的规定,尤其是这种分支庞大、错综复杂的大公司,动一个人要看一看他背后的人际靠山。 会议散了后,所有高层都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了李宗和秘书两个人。 李宗在假借着收拾着资料和笔记本,所有人离开了会议室后,他转身暴踹了一张椅子,椅子飞身撞到了投影台边,整个投影的幕布在摇摇欲晃。秘书陈晓洁吓了一跳,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帮孙子,看我不顺眼很久了吧。终于找着机会了!”李宗忍了一会议的气,终于在此刻咬牙发泄。可总裁毕竟是总裁,有着非常人的心态和魄力。 他扯了一下领带,调整了呼吸,走过去,把椅子重新地摆正了回来。眼色恢复了常态,他知道,他要巴结和扶起苏擒。 苏擒是他救星,也是他贵人。 苏门的竞标这么一闹剧,当然是传了出来。翁裴是怎么也没想到,苏擒会来这么一出。在他对苏擒的认识中,他知道苏擒不是草包,这么做明显有他自己的目标。 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让”给了自己。 可是很快,翁裴就否认了。苏擒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利不于己的事情。 是什么可能呢?很快,有些公司嗅出这个满城风雨欲来的危机。 这个标本来苏门最有机会和最有资格拿的,可这闹剧只是表面修饰的,一定是他们提前得知了这个新能源藏有什么危机,所以才不下手竞标。 这下惨了,一向觉得自己有可能拿下标的公司一个个人心惶惶,以前都奢求着自己能竞得下标,可现在一个个都唯恐着自己会拿下这个标案。 求神求佛,都想着这个标案被别人拿下吧。 第50章 50 苏擒的俱乐部计划也提上日程, 找了一些人来帮他打理。苏擒跟他们说:“找选手,要找ww顾虑的这种标准。” 几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微微一笑,开玩笑说:“那不如去老冠军战队挖好了。”苏擒的这种想法无意是等于异想天开。不如去签冠军职业吧, 虽然苏擒很有钱。可谁愿意来一个新的不能再新的没有名气的俱乐部。 第127章 苏擒却冷着脸:“做不到就滚蛋。我不需要这样的人在我团队里。” 几个人面面相觑,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找职业,一般在国内这种电竞还没有发展到很成熟的阶段,需要教练或者俱乐部的团队的非常能看人的人员不停地观摩着大赛的各种选手的表现。挑选出其中的金子选手。 其实选人无非就是有几种选人的渠道:一是青训, 二是专门的探子, 挖新人和小将, 三是厉害点的俱乐部亲自去签选手。一签一个准, 谁不愿意去冠军俱乐部拿冠军? 青训这种只适应厉害的、资历深和有钱的俱乐部, 建立的培训有潜力的、年龄小的电竞选手, 将来进入自己俱乐部或者转会换钱。 在这个年代, 一般只能盯着赛事不停地观看找人,或者听别人推荐人。 目前,卫危的战队早已经打完了小组赛, 最近是二分之一决赛,再之后胜出就是决赛或者输掉会是三四名决赛。 还是在响市的这个城市里。屿汐独家。 他们二分之一决赛遇到了去年多项赛事的冠军包揽者yuyo俱乐部。这无疑等于在他们想要进入决赛时被扼杀止步在半决赛里。 可ww上下的风气依旧是振奋的, 兴奋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因为顾虑的个人实力和队长风范, 他们相信ww有可能会打败yuyo, 踩着yuyo进入到下一轮决赛的。 可是外界都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一个个嬉嬉笑笑:“yuyo又遇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磨刀石咯。等着成为yuyo的鬼女的精彩锦集里的惨案背景墙吧。” 鬼女是yuyo的一个男队员的名字, 他真名当然不叫鬼女。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选了个鬼女的名字, 后来这个鬼女在lpl国内赛事上甚至在国际上都闻风丧胆。 粉丝簇拥着鬼女称他为女神, 无数粉丝为他疯狂。稍许耳熟一点lpl的lol玩家, 对这个鬼女也多少有些敬佩。剩下的大多是吹牛逼或者是少量的真不服气鬼女。 网上的知名男性游戏论坛中, 标题赫然。《当鬼女的yuyo遇上顾虑的ww,将会刀刃多少人头来舔血呢》。下面跟帖回复: “ww是谁?顾虑又是哪个无名小卒?” “以后这些阿猫阿狗就别跟我女神同一个标题了。”这个说话的论坛留言者还是一名标注着男性别的玩家。 “都散了吧,别搞这种噱头了。不然到时候ww的拥趸又来喊‘莫欺少年穷’了。” “谁说ww没有名气的!明明是今年春季赛的冠军好不啦!” “楼上说话的肯定是女粉丝。”对于这种性别歧视的男玩家的微恶臭言论还很多。 “女玩家怎么了,楼上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solo。”然后又引发了一个热门帖子,某男玩家和某女玩家单挑不过在论坛上挂足了三天三夜的对女玩家们的道歉帖。 因为yuyo的赛事,连一向很少看比赛的lol玩家有耳闻了不少。 刚好苏擒这段时间难得有空,抽空去了一趟响市看ww打yuyo这场恶战。所有人都认为yuyo拿下这场胜利是不费吹灰之力,根本就如平时那样吃豆芽菜。 yuyo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有个选手在临比赛的前几天,在个人社交软件上晒出了对ww不屑一顾以及侮辱ww粉丝的语言。 令这场yuyo对ww的比赛更具有了满满的火药味。 苏擒住进了ww战队下榻的酒店,这个酒店不止只招待ww,还招待其他的俱乐部,比如热门战队yuyo。 这几天是选手们的心理训练,ww有些队员因为这一回面对的对面队伍是yuyo,所以心理压力增重了不少。 运动员的心理素质训练,有很多方法,主要是一冥想,二行程肌肉反应,就是平时多练习,遇到意外情况时也能由肌肉产生反应进行条件反射。三是比赛前几天队员们头脑风暴,队友们列举各式各样的突发事件,如突然前期崩了,上路被压制,或者队友状态不对,压力紧张等等,再一起给予接触的措施,四是有一些平时可以帮助运动员改善心里素质的技巧,比如练习跳绳或者花式跳绳等等。 当然电竞选手是这一天会找来心理医生来舒缓压力,还会简单地做个赛前会议,教练之前讲解对于yuyo的战术已经早说过了。这个小会议无非就是动员,减轻压力。 之前春季赛他们可没遇到yuyo,yuyo遇到了别的战队,同样跪在了半决赛中。所以他们侥幸也是不幸地避开了yuyo。不幸是他们没有和yuyo交手过,缺失经验。 侥幸是因为yuyo实力非常强悍,春季赛和yuyo打的那支队伍非常顽强,鏖战数场、几乎打得难舍难分,时间耗费巨长后才获胜。 刚巧,这几天顾虑有些感冒。 他提前回到了自己的休息房间里,可等一会儿有队员回去的时候,立马跑来说:“队长好像发烧了。”所以这个会议室里的卫危抬起了眼:“你们继续开,我们去看看顾虑。”于是找了个人和队医去看顾虑去了。 会议室正在听着原本教练和心理老师轻松互动的节目的苏擒,稍稍留意了一下。 钱立知道苏擒爱才心切,于是也忍不住在苏擒耳边说:“可惜了。在这种时候生病。” 身体健康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很重要,即使小病也非常影响他们的发挥。而且是电竞选手,状态肯定会受一部分的影响的。 成为冠军甚至是世界冠军级别优秀的运动员,往往靠得不是最精湛的技术,而是还有最最强大的心态。越在大赛中沉稳得下心气,才会是大将之才。有些优秀的运动员,可是前期发挥不利,心态崩裂或是一蹶不振这些是常事。 第128章 电竞来说也半是如此,队员们一听到队长似乎生病了,原本顾虑就挑起了整个ww,他稳住,队伍才会稳定下来。这下人心就有些浮躁和不安了。 苏擒为这个自己心仪的选手也感到了一丝的惋惜。ww最出色、水平最高,似乎连现在定心剂也是顾虑一个人了。这种难得一遇的队员,居然在大赛之前身体掉链子,很是可惜的事情。 酒店房间里。 是标间,看到那个人躺在床上,卫危过去,伸手探了一下那个人的头,发烫,只见他脸色烧得有些微润了,顾虑稍稍地睁开了烧得有些朦胧的眼。“老板,”看见了卫危。 “先让队医看看。”卫危对他说道。 顾虑似点了下头,估计是烧得有些厉害了。白天的时候还跟普通状态没什么区别,以为这几天只是感冒了。 队医给他探了热,问了点情况。按理来说不允许选手隐埋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是今天才发烧的吗,前几天呢?”卫危问他说。 顾虑摇摇头,“就今天晚上,头疼然后就发热了。” 队医看了温度计,“四十度了,去趟医院打个吊瓶快速处理一下,不要影响明晚的比赛了。” 卫危叫了一声顾虑,“顾虑,”顾虑才在朦胧中稍稍地转过脸来。 卫危看到了这个人窳白色的脸,有些疲倦的病弱感。“我送你医院。”说着,就扶起了顾虑,队医连忙上去把顾虑的半边肩膀扶起来,可卫危拦起了一条胳膊绕过了顾虑的腰。 卫危说道:“我来。抱这些俱乐部的小孩,我还是有力气的。”虽然他自己也才二十多岁。 拦腰抱起了顾虑,卫危下楼去了,“找个人给我开车。” 队医连忙把一件外套披上了顾虑的身上,帮忙扶着一点顾虑。队医当然这时候还没有识破卫危和顾虑的关系,只是好心搭把手。 苏擒离开了ww战队的活动会议室,钱立推着他出去吹风。听说是yuyo明晚比赛,所以来了几个的明星来捧场。几个明星只有个别一个说得上有点脸熟的,其他的艺人根本叫不上名字。 不过也算是明星助阵。 yuyo的粉丝遍布各行各业这句话还真没错。 第二天中午,剩下的四支队伍将有两两会在今晚和明晚半决赛,后天晚上将是正式的决赛。 中午酒店的自助餐厅里。 yuyo战队和ww战队刚巧饭点碰到了一次。 顾虑昨天晚上临时送去了医院,打了三瓶吊针,半夜是卫危送他回房间休息的,早上再去医院吊了吊针后,就回酒店继续听从战术安排以及必要的训练外,其他时候是休息的。 他和着ww几名队友一起下了基础训练后,和ww的团队一起去吃酒店的自助餐。原来比赛时在自助餐厅遇到别的战队并不少,大家毕竟舞台上真刀真枪,在幕后见了面也不过有的点头有的漠视走过,不会真的怎么样。玩得好的话还会去拼桌吃饭。 顾虑拿了个碗盛了点白粥,宁檬想着团队给的建议,别吃生冷辛辣油炸海鲜等等的,挑了西红柿炒鸡蛋一些家常菜。按理说晚餐会在下午四点吃的,所以中午也没必要吃得台太过饱了。 这时候,有个人上前,“你是ww的上单?”两个高挑的少年,一个是身高稍微再出众一些,长得眉开眼朗的少年。 宁檬当做没有看见,可身后的陈学业听见了,上来,他最容易被人挑拨叫嚣去了:“你谁啊,找我干什么?” 那个长得有些丰神俊逸的少年叫做鬼女,鬼女开口了,满是疑问:“你就是顾虑?” 陈学业故意说:“是啊,是我没错,找我干嘛,你们是yuyo?”似乎他认出面前的鬼女。如果是lol玩家,多多少少都眼熟一点鬼女。鬼女是职业中长得稍微不错、技术又精湛的选手了。 鬼女笑一笑,又感觉面前这个浮躁的小毛孩不太像是顾虑,虽然顾虑的上单秀到天花缭乱。“我是鬼女。”也公开地跟他说明了自己身份。 顾虑就在宁檬的旁边,夹着小白菜。他很熟悉陈学业的性格,如果不发生矛盾也就让他去。不过,他提前攥了一下宁檬,小声说:“让学业别闹,去吃饭。”本想让宁檬去叫一声陈学业的。 “鬼女?哦,”陈学业哼笑了一下,“洗干脖子等着我今晚的屠杀吧。”吹牛逼和不服输也是这个年龄的一大特点。 鬼女身边的队友笑了,识破了陈学业的身份:“你是顾虑,我把头拿给你。”因为看文字简短的采访,顾虑说话好像没这么嚣张过。 因为这边他们拦截了ww的队员,所以yuyo几个路过夹菜的队友不得不停了下来,听眼前这个“顾虑”在吹牛叫嚣。 “鬼女,你跟妖月又在干什么?又逮住哪个小朋友捉弄了?”几名yuyo队友凑过去,看到了面前年轻气盛的ww打野陈学业。 鬼女回过头,对队友说:“没什么,我听说顾虑很厉害,就赛前想认识一下嘛。” 有个口气很轻狂的yuyo成员:“这种无名小卒认识什么,还不是你的锦集里的磨刀石。”说玩,几个yuyo的队友笑了。只有冠军队和强队才会这么狂,也不怪他们。 yuyo年年好战绩,不是拿冠军就是在冠军的道路上。近年输出了不少人才,鬼女是他们输出的天才中最盛名的一个。 yuyo叫ww几个人叫“无名小卒”。鬼女长得很年轻,听说才十七岁,即将满十八了。天资优越,他扫了一眼ww战队的三个人,估计在他们这些“天潢贵胄”的职业中,ww就像是玩泥巴的。 第129章 他们也提前研究过ww的阵型和个人特点针对的战术,不就是一支平平无奇、在春季赛没有遇上他们yuyo而侥幸夺冠的无名之辈而已。 鬼女拍了拍自己中单队友的肩:“别这么说,惺惺相惜,大家都是职业。”这句话听起来故作大气。 可中单队友感觉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转而看向鬼女:“你明明昨晚不是这样说的,鬼女,你可是说要把号称本赛第一上单顾虑腰斩下马的!你忘了?” 当着这么多人,中单出卖了鬼女的“豪言壮志”,鬼女只能摸了摸鼻子。 ww的打野陈学业不满了,“还斩我们上单?我们顾虑你摸都摸不到。简直是在这里放屁!”陈学业快言快语,也怼得队友心里出了气的爽。 顾虑本来回头想回去他们队的餐桌吃饭的,可后来yuyo的队友围了上来,冲陈学业奚落的,于是顾虑走了过去,拍了拍有些不知所措的宁檬。 宁檬让开了一步,陈学业想口出狂言,只见顾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开玩笑,”鬼女是习惯性地笑一下,看去了顾虑,只见这个人肤色有些病态的稍白,眉眼是少年感的初开。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可是目光蕴藏的力量不少。 鬼女从未在现场看见过顾虑,他向来也不把这些小卒小兵放在眼里。可见到他们中的几个人,其中一人黑发白肤的,气质稍稍年少时少有的持重感。 听到自己提到了顾虑的名字,目光稍稍地望了过来。鬼女心想,这不会就是那个顾虑吧?于是看过去。 鬼女的队友帮腔说:“笑死,别到时候跪太惨了说我们不会做人。”有时候有些比赛悬殊太大了,对面赢率高的战队会悄悄放一点水,目的就是不让输方输得太难看了。也算日后再交手的一点情面。 而这种放水的情况只会出现在碰面多的强队身上,强队也有跪的时候嘛。而像是ww听都没听过的战队,放水?当然,就算不是yuyo,换了别人都不会放水。他们只会在ww“鱼腩”队上痛虐,让ww成为他们辉煌战绩的锦集背景之一。 顾虑抬起了眼,他这几天发烧,感觉脸容都有些淬白。只见他眉眼分明,很有少年长开的清峻感。“可别,用尽实力和我们打。放水了、轻视都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他说话比起鬼女的活泼大气,要沉稳大方得多。而且语气咬字要有力得多,目光坚定无畏,似乎是与对方是实力相当的强者。 yuyo的几名队员向他看来,有人小小声认出来了:“顾虑,他就是顾虑。” 鬼女才知道自己放话的人是面前这个看上去还有些清秀的少年,听闻顾虑二十岁,年纪在职业看来算是高龄了。可是看上去,顾虑只会往岁数小、而不会往二十岁想的。 “听说你这几天生病了,”鬼女听了一些采访,知道了ww有病员。准备要说句类似什么关心的话。可这话本来不应该说的,所以ww一听这话,知道有可能媒体走漏了关于战前准备的安排。 中单孟小恬也是出了名的会阴阳怪气的,只要在合适的时候,他就会合适的“怪里怪气”:“是吗,怎么你们这些老牌‘强’队总喜欢打听和挖掘这些小道消息?不打听会死?” 宁檬听得一边觉得孟小恬说得有点过分,可一边看来,yuyo本就不该知道他们内部的情况。不知道是谁传了出去,或者yuyo为了战前准备特意地挖了他们的料。 yuyo有人哼声:“谁想知道,还不是媒体……”媒体曝光了,原以为是ww放出来的烟雾弹,可没想到真如了ww队员反应是真的了。 鬼女难得地没有和人置气,他对顾虑说,“那你多注意身体,我不会留情的。”这种话,也是很适宜他这种国内第一ad说出来的话。 鬼女多秀,谁不知道。鬼女的ad天花板估计是国内历史上无人能打破的记录。这句话也是对队友和比赛的尊重。 顾虑淡淡地抬了下眼,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开了这个自助餐的事物台,几名ww队友也跟着顾虑离开,离开前不忘瞪了一眼鬼女,尤其是打野陈学业。 陈学业回去就内部冲鬼女隔空放话,虽然对方肯定一点都收不到:“看我今晚比赛不抓死你,还国内第一射手。我让你十分钟内起飞了我就不姓陈了。”陈学业的flag还一套套的。 队友劝了一下陈学业,知道这人说狠话跟放屁一样,劝也只是个做做样子,是没有卵用的。屁话又不伤人。倒不如多放松休息,准备晚上这一场的生死一战。打败yuyo,他们有着极大几率能拿下夏季赛的冠军,才真正具备拿下冠军的能力。 虽然是半决赛,可是其至关重要程度不输决赛,甚至比决赛还要严肃。因为对手是yuyo,yuyo是他们拿冠道路上最大的劲敌。 打败yuyo,他们就有机会冲刺世界赛。那将会是他们第一次参加世界赛,不像yuyo,有过几次进入世界赛的经验。 ww战队回到了训练室,下午的安排是基础训练,然后重复战术指令,再最后是放松休息和四点的晚饭。五点二十分进场,六点整正式二分之一决赛。 顾虑在听战术最后的安排,他想拧开手边上的一瓶新的矿泉水,可听得有些入迷了,也有可能是矿泉水的瓶盖拧得过死,他也没有多用力。 于是他轻轻地又准备放回椅子边的脚下。可他刚放下去,坐在了他旁边的卫危听着教练的战术安排,一边很随性地把自己的矿泉水瓶拧了拧盖子,又轻轻地合了一点,盖住水。把矿泉水瓶顺手地递给了旁边还带着降温冰袋的顾虑手里。 第130章 顾虑稍稍一怔,默默地接过了水瓶。他倒是没有立即喝,而是拿着水瓶。 而卫危至始至终视线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倒是也在专注地看教练在画板上画的战术路线和进攻防守的思路。 等待大家似乎有些讨论这个他们以前运用过多次的套路战术的话题时,趁着大家注意力分散,顾虑打开了卫危给他拧的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视线往旁边看去,只见射手薛豪和打野陈学业讨论和争得言语激烈。 顾虑的心放心了一点,再仰起头来,又喝了一口,也许是生病了,这几天吃得也寡。连矿泉水都能尝出一点甜丝丝的味道。 顾虑身上还披着毛毯,听着教练和队友的再实践的套路时,看到了孟小恬脸上出现了被逗笑的神情,教练也听着队员们的开怀讨论如何更好实现他们抓单套路的方法时,露出了轻松愉悦。 队员的吱吱喳喳的声音在午后流泻进来的阳光中都显得青春悦耳,团队在背后付出的努力,每个日夜颠倒作息的日子,大家目标一致前进的方向。 顾虑想,这样的场景真好。就跟梦幻一样。只要今晚赢了,这场梦就会更加真实,输了只会打破这场梦,继续灰头土脸继续当无名小卒。 下午五点二十很快就到了,他们换上了二分之一决赛的黑金色的队服,每个人的左胸上刺绣着左右水平交缠的双w字母,其中交织出的v也是代表着 victory胜利和voyage航行。 ww战队队员青葱却不怎么畏战,可能是扫下了春季赛冠军,再加上他们实力斐然,是国内的一匹难得的黑马。而且他们也充分对自己的实力的把握,全力以赴半决赛。 yuyo的战服是一如既往地继承了红白两种颜色,每个人脸上更是胜利者长久的姿态。他们比起ww战队的成员,每个人的身价不低,光是鬼女一个人,在当时的年代就年薪接近百万了。那是一笔国内电竞做梦都想达到的巅峰高薪。 双方上台握手,坐到了比赛专用的赛场桌椅上。 刚坐下来的孟小恬往衣服悄悄地擦了擦手心的汗,今年春季赛都没有今晚这么紧张。 宁檬虽然是ww的老将了,当然经验比其他几位要多得多,而且他年龄也是最大的,位置是辅助,所以他会心态要沉稳一些。可他还是忍不住稍稍吞咽了唾沫,稳了一下表情管理。知道有些新上场的职业会因为表情管理的缺失成名后成了游戏论坛上各种鬼畜gif。虽然宁檬知道自己成名短时间是无多大可能的。 陈学业不知道是不是年少者无知且无畏,上场就有些头脑发热地兴奋。他知道,教练说过这种情况有好有坏,坏是冲昏了头脑,好的是会状态超常发挥。 不过陈学业还是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强行让自己这兴奋劲压下来了一些。 ww的射手薛豪要面对国内第一ad鬼女,他的压力比起队伍中的人只重不轻。他悄悄地深呼吸一口气,不要被单杀就可以了。不丢人。一定要在前期稳住,一定要给队长和ww争气,他会是今晚这几场中爆炸输出的关键。 有时候,过分了解对手,过分去探知和研究对方的技术和习惯,越容易被带进去。所以在赛事上,有些运动员喜欢去研究对手,而有些运动员特意和对手保持一定的距离获知。他们不需要了解这么详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 可薛豪不一样,在国内当职业射手,大部分的射手多多少少都会被鬼女影响,很多擅长射手的职业对鬼女有着一定的熟悉,也会观摩了鬼女许多比赛和锦集。知道鬼女无所不能秀,没有他秀不动的,只有他不想变着花样杀死的。 所以大家都知道,薛豪会是ww他们中压力最大的人了。 可没有几个人知道,队长顾虑的压力也不轻。他是带病上阵的,状态多多少少会被影响了。而且对面实力不容小觑,今晚不是他们ww惨败,被打得满地找牙,就是战术成功和实力惊艳的拉锯鏖战。 苏擒坐在了底下临近的ww团队中,钱立贴近他耳边跟他说了一些事情。 苏擒点了点头,“看比赛吧,比赛结束后去看看。” 钱立跟他说的是:他们新建的俱乐部是看中了夏季赛的两名小将,小将的战队还没有走,今晚还会在响市留一天,明天启程。 卫危内心多少有些紧张,原本侥幸觉得可以跟yuyo有一战之力,可关键的上单顾虑生病。可是脸上还是故作一副老板稳定军心的模样。 卫危喝了一口水,才发现他拿的今天递给顾虑,顾虑喝了一半,放在了脚边,准备带走。结果被他错手拿错的矿泉水。 “紧张吧,”苏擒看出了卫危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情绪。也难为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就要在一群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和大不了多少岁的团队人面前装风轻云淡。 卫危深呼出了一口气,拧了一下瓶盖,把水盖旋上。他表情淡然的,眼神看去了台上几个戴好耳机了,正在调试着自己手上键盘鼠标的少年。“顾虑昨晚到今天呕了六次,我都担心他上场的发挥。” 苏擒这才了解到顾虑不是一般的状态不好。 “也劝过他要不要换人去打上单的位置,”卫危随即再深吐出一口气,如果现场可以抽烟的话,他几乎现在是烟不离手。“他说会负责的。让我不要告诉队友们。” 钱立在一旁听了,想,如果有实力,这种必需自己的上的战场,即使带病带伤自己能不上吗?但是如果自己上了,状态发挥失常葬送了一支队伍可是要背负巨大和惨痛责任的。 第131章 可如果上阵的不是顾虑,ww士气就会弱了一大半。而且对方yuyo会更加有恃无恐,最厉害的王牌居然不应战,这不是给他们yuyo机会乱杀吗? 让人极度左右为难的决定。那顾虑可真是一个非常有勇气的人了。 苏擒在卫危说完了这两句话的时候,他对卫危说:“你也别把这场看得这么重要,输了当经验。赢了是你们ww时机到了。” 卫危又背负着ww的职责和渴望荣誉,可又对顾虑担心。让得他左右为难,苏擒这么一点,这让他想通了好一些。苏擒的话是通达剔透的,正常思维就应该按照苏擒的说的心态对待。 卫危自嘲了一句:“是我有点贪了。”是他过度急于求成了。这句话卫危如果是对别人说,可能是有些讥讽对方的意味在。可他是跟苏擒说的,大有对老朋友敞开心扉的自我嘲解。 苏擒拍了拍卫危,两人进去看比赛中。 苏擒却心慢慢地飘向了一个方向,谈恋爱真有这种魔力吗?他认识的卫危可是无牵无挂、热衷自己事业的风一样的男人啊。如果自己谈恋爱,又会是怎么样呢? 可脑海一出现了自己要谈恋爱,立马遭到了排斥。 算了算了,大业未成,何以成家。他职责保护苏家还没完成呢。 lpl的大赛事中,小组赛会比三轮,而淘汰赛是五轮,加上事关淘汰,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所以是个极具考验技术、耐力和持久精力的比赛。 第一轮的比赛开始。 第一轮果然如教练所说的一样,对方会采取比较强势的攻势,因为ww经验少、知名度低,yuyo实力雄厚,个人实力强势,对于ww这种小战队就会采取第一轮强攻的态势。 只有两方是实力差不多、名气也持平、但从没有多少双方比赛过经验的强势战队,在关键又关键的淘汰赛上第一局会采取双方试探的保守一点的打法。 如果yuyo采取这样强攻势打ww这种小战队,yuyo可以说是奢悯ww了。 ww第一轮采取半保守半突进的阵容,教练给顾虑安排的英雄是一个擅长抗压的肉坦。顾虑在本次夏季赛是以花里胡哨的上单出名了,很多人不知道他还有肉坦这一手。 肉坦,或者坦边,顾名思义,打不动、肉得很的笨重坦克。专门是当前排,攻击输出低,也是战术安排,保守起见。 肉坦在赛事上没有什么好观摩的,赞誉多是集中在射手或者灵活的英雄上。一般肉坦和灵活不能沾边,所以lpl上的“是人是马都在秀,只有肉坦在挨揍”这话诚不欺众。 玩得好的肉坦也有的,只不过大家看到的功劳或者大家的目光都被更加花里胡哨的英雄吸引过去了。所以那些年里,往往出名的是射手、打野这些位置的选手们。 这不怪选手个人实力发挥,而是上单,或者转却说坦边这些,是由他们的英雄特质限制了。 可除了顾虑肉坦,中单中规中矩外,其他三个位置选英雄上,采取非常具备选手个人能力考验的英雄,用了输出高、脆皮、容易被对面看出阵容所牵制的灵活英雄。 这是个非常冒险的第一轮阵容。 ww教练说了,不会有所保持体力,第一局就会让yuyo吃到一点硬骨头,他们ww不是一贯的开头保守,中期被打垮的普通战队。要让yuyo他们知道,前期单单第一局ww就难对付,要拿下第一局,必须要吃许多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对lol和lpl熟悉不深,凭着自己理解和一点点资料结合起来写的。如果有些写错的地方,多多海涵。争取以后会写得更严谨,更专业。谢谢大家。 卫危和顾虑是副cp,不会在正文写太多的。尽量安排一点戏份,为了带动一下苏擒的电竞事业。顾虑以后会转会到苏擒的电竞俱乐部的,所以对顾虑会描写多一点点。谢谢大家的订阅、灌溉、投雷和留言,非常爱大家。 第51章 51 安排的结果是, 前两轮都输了,如果第三轮他们还输的话,就能等于对方胜出。因为一共比五局。 第一场, 狭路相逢, 鬼女差点单杀顾虑。鬼女笑:“名不副实。”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第二场,几人围击落单的脆皮射手中单, 顾虑过去, 被围剿杀死。 顾虑压力不少, 前两局拿的都是坦边, 战坦。可是他还是很细腻, 在第一场的时候单杀两次对面强势的上单。前期只有他这条线对线稍微有些优势, 后来整局因为阵容问题也崩盘。 卫危也很紧张, 算了吧,他甚至有想上去叫那个人下来,别打了。再打就被打成惨案了, 几乎他没有了状态,实力悬殊。 可是每个电竞梦的人都有一颗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的心, 每个人强大的忍受力和调节情绪的崩如泰山。 钱立即便不懂游戏, 可看见两局了ww都是失败告终, 就知道是有被打得多惨。 第二场比赛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 陈学业没想到配合居然出了错, “为什么我在大龙那儿叫支援你们人都去哪儿了?” 直接低吼队友, 其实是教练也有在指挥的, 纯怪队友这一点上说不通, 可是队友也背负了一些责任。薛豪一顿憋屈和哑火也无处释放, 他不像陈学业有什么就会爆发出来。 他被鬼女压着两场, 足足两场。他原以为自己实力和鬼女差距没有这么大的,可是不亲自对线是不知道鬼女天花板一样的实力。 第132章 几乎是濒死的两局,第三局还是输就直接出局了。“顾虑,我在跟宁檬配合去抓上路,可是你干什么了,”陈学业无法想象顾虑会给他一个理由让他去相信,在打野带人替上单抓上时,上单居然没有参战! 因为这样,直接导致第一局陈学业憋了一肚子气,因为理智也不成熟,在第二局中也因为过度想赢而急躁地吼队友,后来教练让他闭嘴听指挥,他强忍了两轮。终于在第二轮继续败方后,下场来破口大骂队友。 宁檬和中单,或许更多人都没想到,陈学业会直接吼队长。 “你居然避战不出,龟缩塔下!”陈学业气得,觉得今晚一个队友都配不上他这个打野,因为面对yuyo强势断节奏带节奏的强队,ww打得比平时要吃力很多。只有他这个打野他自我认为发挥出了正常的水平。 可孤掌难鸣。 顾虑说:“我帮你了,后来打不过,也喊你走。” 陈学业也是当时有些激动,也许没有听到队友的声音。陈学业摇头,“不是的。以前即使打不过,你也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支援。” 顾虑却说:“以前是以前,可这次对面是yuyo。”面对yuyo还送,确定中单和射手守得过来? 陈学业气恼地过去抓起了顾虑的衣襟,“连你顾虑也怕了yuyo是不是?怂货!我认识的eight神不是这样的!”顾虑的职业名字叫做eight,可国内观众更加熟悉的是他本名顾虑。 糟了,队友看要大打出手的势态,立刻有人去挡镜头,还有人去拉架,将陈学业推开,以前训练的时候陈学业被输红了眼也会小吵小闹的,队友会上去狠狠拉开她,带他去另一个地方安静。 可是这是比赛现场,只有短短休息的几分钟,能上哪儿去。 “冷静下来!要干什么,你想打队友吗!”孟小恬虽然年纪也小,可心智成熟多了。立即过去拦在了顾虑的面前,去劝陈学业。 yuyo那边的几名队友正在喝水,听着教练再简单强调一遍战术后,就有工作人员耳语频频。因为刚才有一个大屏幕的镜头,扫过了休息的ww战队。那边似乎发生了冲突。 镜头一闪而过,鬼女抬起了眼,只看见了顾虑被推搡的动作。 解散后,队友笑了一声,视线从大屏幕转移到主场观景的画面中移开了:“等会儿第三轮可是他们生死之战了,这种情况下还这儿内讧。” 中单语气轻狂,轻蔑了一句:“垃圾队就是垃圾,怎么样也无法和我们这些强队比肩的。” 鬼女听着队友的冷嘲热讽,心中想:电子竞技中,菜是原罪。想要被人高看一眼,起码有点本事才是。如果这些都没有,只能沦为笑柄了。 他替顾虑感到了一丝的惋惜。随后,鬼女被更强大的要拿下这场二分之一决赛胜利的信心冲散了这最后一点的对对手的怜悯。 来吧。管你是第一上单还是eight神,在我鬼女的刀下,只会是战俘亡魂! 顾虑被几个工作人员护着,而陈学业被几名队友又抱又拦的,陈学业叫着,“我不是想打架,我只是想问个明白。” 教练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想断送比赛,我们现在就可以投降了。你是要不比了吗?” 陈学业知道教练可能在恐吓他,可教练比他还要异常冷静,眼睛甚至寒意和决心下来。陈学业停住了声响。 顾虑绕开了一些工作人员,他跟教练说:“让我和学业谈一谈。” 教练转身了两步,顾虑过去,几个队友还在身边围着陈学业。可陈学业一眼都不愿意再看顾虑了。“学业,”队长在叫他。 陈学业拧着头,他声音冷静了很多,甚至还带有了一丝脆弱。“我对你很失望。”他对顾虑说道。 少年这种年龄的情感,也是炽热的、最为真诚的。过去,他们把顾虑当做奶妈队长,当做队伍里的精神支柱,只要队长不倒下,他们就会死战到底。而且,顾虑所向披靡,没有顾虑拿不下的人头,也没有他爆破不动的上路。他们当顾虑是神,也是他们最亲近的信仰。 可是刚刚,似乎变了。这个队长,不是他陈学业记忆中的虐人百遍,手刃白骨的上将。而是因为大局而退缩不得不卖了他和辅助的普通上单。 他居然也有害怕的敌人。他是他们ww的战旗,他怎么可以有害怕的对手呢? “怎么失望了?”顾虑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在,也如平常的他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的。“就是因为输了比赛?” 听到这一句来自队长的平常得如同往日的话,陈学业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刻竟然泪崩。他带着些哭腔:“我们怎么会输,我们怎么会崩成这样?” 顾虑抬起手,碰了下陈学业的胳膊,看见陈学业一边不想哭,一边可使劲地去揉眼睛,可眼泪却越揉越多。“顾虑是不会被打败的,我们ww怎么会有被打崩的时候?” 在场听了陈学业这番话的队友,没有人不动一丝情感波澜。连同外表最铁石心肠的中单孟小恬也背过身去。宁檬听得是心像是被撕扯开了一个口子,越扯越委屈的疼。 薛豪更是无地自容,他被鬼女打得连南北都找不到方向了。他是最早崩坏的一个棋。其他队友都可以yuyo各路打得过来,就他这里,死扛着鬼女,想让鬼女少一分钟获得更多的优势。可是,越想制衡着鬼女,他就越容易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第133章 顾虑看到哭崩了的陈学业,蹲在地上捂脸不想哭出声的薛豪,背过身去的孟小恬,还有潸然垂头的宁檬。他以为年少的时候母亲摔门离去后,从那一天起,他的心就不会再痛了。 顾虑把孟小恬扶过来,去拽起了地上那个哭得不行的薛豪,将陈学业的哭得跟小脏猫一样的脸轻轻地拍了一小下,揉了揉宁檬的肩膀。“哭什么,又没真正出局。陈学业,这两场打得最好的是你。下一场,我会跟你一起。站着死也不卖你。” 陈学业被队长的安慰唬得一抽一抽的,看到了顾虑淡然的坚定而鼓励的眼神,虽然他看上去病态白的脸色,连休息时候毛毯还在他椅子上放着,立马的,哭腔还在:“不用了,大局为重,必要时候卖我还是卖我。” 有些队友被逗笑了,顾虑拍了拍哭红眼了的薛豪的肩,薛豪跟陈学业一个年龄,最小年纪的是孟小恬不用担心,最让人担忧就是薛豪和陈学业了。“别哭了,等会儿给你剿杀一次鬼女。” 孟小恬擦了擦眼泪,气哼哼地说:“越塔强杀鬼女。妈的,我看他不爽很久了。”这话也把大家都逗笑了。 陈学业也被孟小恬的话带动起来:“就是。等会儿一定要强杀一次鬼女,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比赛可以输,鬼女必须死!!” 大家都在给薛豪加油打气,恨不得给他亲自手撕了对面的射手。薛豪才有些破涕为笑。“对不起,我会稳定好下路的。” 顾虑才露出终于轻松了一些的神色:“没关系的,我们会来多帮你的。上两局不全是你的问题,薛豪。我们战术和阵容有些保守了,如果放开打,绝对不是这种惨败的结果的。” 顾虑除了有着极为出色的技术外,还有一双高瞻远瞩的目光。他看出了战术安排的不周,估计到ww的教练也没想到,对面yuyo这么不把他们当人看,往死里拿强势的英雄打得他们ww喘不过气来。 他们前两局全是保守打反击战的阵容,这种阵容被强势的yuyo几次关键冲击、一直带节奏,就会容易彻底崩盘。 顾虑拍了拍队友,声音柔而不弱,情绪坚定的,缓和的:“第三轮是生死一战了,尽全力。我会带大家赢的。” 陈学业猛然抬起头,看见了顾虑眼色中的蕴而平静里的,极为微略却且柔和与坚韧的光芒。顾虑是个内敛低调的人,从来情感外露很少从顾虑的身上体现。 最后一句,有最后一句足矣! 风孰与高,可顾虑就像是一个站在了风口浪尖、水打衣湿的人。只要他还没有说放弃,只有他还没有倒下,他身后的倒下的人,再沮丧,再绝望,再被打得再一塌糊涂,也会爬起来。 第三局修整准备开局了。 顾虑吐完了最后一口,从洗手间出来,卫危探了探他的手的温度,和几个工作人员把他嘴里的污秽物擦掉,顾虑再用矿泉水去漱口。 再打了一支退烧的针剂,顾虑抿了一小口保温瓶的热水。 卫危说:“不打也可以的。” 顾虑暗澹地垂着眼,“我们是来拿冠军的。” 卫危说,“你这样,你觉得会输成什么样?” 顾虑抬起了眼,病态淬白色的脸,已经淡得快要看到了细小淡紫色的血管。“老板你怕输?” 卫危恼极反笑,“我怕你输,我怕你……你们接受不了。”我怕你输,我怕你在意。顾虑。我不怕ww输。 “可我想赢。”顾虑看着卫危的暗澹而蕴了不少波澜翻动的眼色,“我想带着ww走到最后。哪怕只剩下半步,尽管离终点还有一步之遥。” 卫危淡淡地问了一句,“赢,能赢吗,”他自己也玩游戏,一次次的崩盘他体验过。这没有什么的,是个游戏玩家都会遇到过。可谁可以接受,快到了决赛,才发现自己实力和对面队伍有着悬殊,而且前面几局被打得要多难看有难看。他不怕被打得遍体鳞伤,只怕会伤害了眼前人的自信。 “接下来的每一局,战术和阵容我想和教练商量,可以吗,”在征求卫危的意见。 纵观整个电竞史,没有哪几个选手敢指挥教练的。他顾虑倒是头一个。卫危点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纵容他,也是相信他顾虑。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句话,莫大的信任,莫大的无条件支持。 顾虑出现出现在比赛的体育馆,走上了自己的比赛台。和着队友一起检查着鼠标键盘,耳机他拿上手上,不向平常他会先戴上,平静一下内心。而且,他的目光很少会放到台下。 可是,这一次,他的视线随着人群愈加鼎沸为yuyo加油声中,落在了ww团队的坐席上。卫危在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揉了一下眉心,拧开了一瓶水,可没有喝。旁边的工作人员探身过来在跟卫危说些什么。 然后再是团队的人员相关笔录写着,跟卫危商量着东西。卫危摇了摇头,指点着工作人员应该如何去做,他甚至在说话的时候眉头轻轻地蹙着,侧过的半张轮廓让得顾虑心稍稍地安稳了一些。 陈学业深吸一口气,他们队长告诉他们,会带领他们拿下这一局。 顾虑说什么,他们绝对相信。队长说能拿下来,就是一定百分之两百能拿下来! 陈学业低吼了一声:“干了!!” 孟小恬暗下决心,这一场他一次失误不出是平常事,可他要超常发挥,他一定要拿下最好的中单成绩。面对强压下,yuyo,算个毛。 第134章 薛豪情绪在刚才队友和队长的话安抚下来,稳定了许多。他甚至想,不就是阵容压制吗,如果他跟鬼女单挑,不一定是他输呢。 宁檬经历过ww的前身俱乐部的沉浮和倒闭,拿过冠军(春季赛),也走过华容道。他的调节能力比起年纪轻没有什么大赛经验的队友们来说更加强大。可他的这份心态和信念全因为有着顾虑支撑着,才强固一半。 ww不会输。 不会输得这么惨。 也不会让yuyo这么轻视和侮辱他们。 顾虑把耳机戴上,目光依旧落在了那个还在和工作人员讨论甚至在争论了一些他因为远距离而不知道的事情的卫危。比赛即将开始了,工作人员带了一下卫危,卫危离开了座位。 顾虑想,没关系的。我会把这一局拿下,应给你看的,卫危。 耳机戴上,只传来了教练和教练助手声音的指挥,还有队友们的回应。外界的声音一切消失了,只有ww的eight的身份。 他是顾虑,也是eight。 第三局正式开始。 ww在阵容方面果然和解说和广大观众猜测的一样,这一场他们会拿出绝对的本命甚至强势英雄来鱼死网破地背水一战。这一场生死战,五局输了三局就会止步这里,进入后天的第三名和第四名的逐鹿比赛。 顾虑挑了一个相当考验技术和节奏的上单英雄,对于普通玩家来说,操作极难,可对职业来讲,这英雄弱点也有,非常显而易见,一旦逆风或者被死针对这英雄,就会废了。 风险和利益并存。 ww拿出了他们不算是最强最本命的阵容,因为想要的英雄有些出现在了板位上。可是至少顾虑拿到了他擅长的、有着非常高操作空间的英雄。 yuyo的中单在耳机中哼出一笑:“不自量力,还想把上春季赛那一套阵容用在这里?套公式都不会套。活该前两轮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 这套阵容和春季赛那一套有所变化,却又有不同的地方。 鬼女不理会中单的习惯性的高傲,他调试了一下耳机的音量,手指放在了键盘上,活跃了一下指骨分明的手。 我要让你们ww大败而归。永远以这场比赛为耻辱。 鬼女这一轮的目标是,至少要单杀顾虑三次。把顾虑所有的威风和气焰灭了个精光!要让顾虑和其他人知道,国内是有第一,不过不是第一上单,是他第一鬼女。 他射手是第一,可强杀任何英雄也是第一。 他不满足第一射手这个头衔,他要做第一的第一。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面的雄心壮志,这些不同的心愿都集中通往了同一条道路——即是踩着ww的尸骨前行,拿下夏季赛冠军。 比赛开始,各路英雄从自己的路出发。 大屏幕上的英雄走动着,全局观的上帝视角让三位解说感到诧异:“ww的上单顾虑居然主动对线yuyo的射手鬼女!” 在英雄联盟中,从来都是射手对线射手,上单挑战上单。鲜有互换位置的,除非战术要求。 鬼女拨开重重迷雾,到了塔下,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只见自己地图那边,薛豪居然走了上路去。那么——他对线的是将会是—— 那样,也正好,方便我单杀你,顾虑。 “不请自来,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的。”鬼女勾了勾唇,对于顾虑这个不知道是出于战术安排,还是临时挣扎:想杀了自己的第一射手来挽回一点即将输掉三场比赛的面子。 鼠标不同地点击着方位,鬼女专注着视频,他灵活的左手已经成了肌肉反应,意识的超前反应带动着肌肉活跃,几个键盘的攻击,不出三招,他就能击杀这个本次夏季赛一战成名的第一上单。 用这些第一名的人头来堆积着自己走向世界巅峰的道路的感觉,也很不错呢。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出现了意外吗!” “天哪,第三轮比赛刚开始,一分钟内首次单杀居然是发生在下路!?”解说还想着本场比赛轻轻松松地叹着茶,就能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这毫无悬念的一局比赛。 现场的观众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刚才太乱了,发生了什么?我看走眼了吗!”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实力不可能这样。” “轻敌了,绝对是太过轻敌了。” “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女神身上的!” “什么,鬼女被单杀了!!!!!” 底下观众有些抑制不住震惊,意外,甚至不满的声音。“他怎么做到的?绝对是鬼女刚才操作失误了。他绝对不可能被单杀的!” 薛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看到了电脑屏幕上提示的顾虑杀死鬼女的游戏画效。他更加投入地去游戏中,他们这一场打的是中射辅,野和上一起的战术。 卧槽第一次单杀鬼女。 大家觉得可能这就是狗屎运吧,顾虑的能力也就那样,输前挽回点面子。拼尽心思地想恶心一下鬼女而已。 第二次单杀鬼女。 鬼女不信,他坚决不换路。这一次,鬼女先发动攻击的,被反杀后,而丝血顾虑没有死。全场沸腾,半是疯了一样。 那时候,还在用着大电脑在看直播的人,有些在网吧,有些在家里,发出了土拨鼠的声音。“啊——————” 教练强行要求鬼女和他们上单换路,鬼女心态有些变得不如刚开场的胜券在握了。换路后,而阴魂不散的顾虑再次跟了过来,顾虑这一场的任务是,全程死盯着鬼女。 第135章 “我的顾虑!!!!!”有玩家在论坛上疯狂的敲出了帖子。“你没有白费我从小赛事里默默喜欢了你两年!!!整整两年!!!!!!” 一时间,刚才还在提前祝贺yuyo的满屏帖子被《卧槽鬼女被单杀》《卧槽鬼女第二次被单杀》《卧槽鬼女怂了换路躲了》《卧槽顾虑换路跟上来了》刷屏。 在几次和鬼女的对线中,顾虑被对面三次下来抓的时候,只被抓死了一次。三次顾虑都反杀收下了对方几颗人头。 响市的室内体育馆除了开演唱会外,从来没有这么人声鼎沸的声响。 “不是吧阿sir!单杀的鬼女的人是谁,两分钟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是、是是是是鬼女放水吧?鬼女放水吧?庄家没有操纵买通yuyo我不相信!” “闭嘴吧!还庄家,去你吗的!顾虑牛逼!eight神牛逼!” 因为顾虑死盯着鬼女,鬼女去哪儿,跟上,打断鬼女的节奏,打死鬼女就能断他发育。他们还时不时把战争放在了远远的薛豪的那一路,鬼女远程支援过去,屡次被顾虑在中途缠上他。 鬼女心态有些不好了。教练在指挥地说:“冷静点。他们是故意搞你心态,别被带崩了节奏。” 鬼女只能自我深呼吸,单杀我两次,顾虑,你他吗的够可以。 第三次单杀鬼女时,鬼女那一路全线崩盘了。 全场爆发了如雷的鼓噪音和疯狂的口哨尖叫: “他吗的这才是第一上单!!!” “我就是不爽鬼女!!!!怎么样,顾虑,干得漂亮!!!!” “永远的神!eight!” “我现在加入ww的粉丝阵营还来得及吗!!” “怎么会有这么秀的上单啊!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国不可能有这么秀的上单!啊啊啊!!”家祭无忘告乃翁的激动。 “弱弱的问一句,怎么鬼女不还击啊!打回去呀!又不是没有手。” 有人在边上冷笑:“你看得懂比赛吗?你看鬼女摸得到顾虑吗!他在顾虑面前,就跟爸爸打儿子一样。” 重新回来了比赛区体育馆的ww团队区的卫危,看到了大屏幕上的比分,看到ww的塔居然没有如前两轮的全线崩盘,还留了好几座塔在。 光是顾虑,人头数已经高达了6个了。 卫危恍惚了一下,视线从大屏幕,移到了那个电脑前的少年身上。只见他戴着耳机,神情是全神贯注的投入,眉目稍稍地比起前两轮,要舒展了好一些。 只见他脸上仍然是惨白的病态,只有眼色里找不出的疲惫,才让人错觉他没有生病。 “鬼女,你干什么,”因为鬼女被限制发挥,带崩了他们的前期节奏。有队友怪责鬼女说。 鬼女外表冷静,可是内心早就沸腾和羞愤难抑。他声音冷漠:“你没看见吗,他们在针对我。” “一个顾虑就能把你带崩了,那你也太不堪一击了。”同样还是来自中单的嘲讽。 教练喝制住了两个人的争端,“别吵了,听指挥。这一刻起,不想丢yuyo面子都给我滚回塔里来,别单独出去被顾虑抓了。” 直到yuyo眼看着自己家的水晶破裂,都没有搞懂第三轮全局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打什么,对面是不是换人了? “轻敌!太过轻敌了!”下了比赛场,教练就恼羞成怒,原本以为可以迅速拿下比赛还能拿下赞誉的。 游戏论坛的帖子疯涨,除了前几年有俱乐部出去打世界赛,排名前一丢丢外,帖子就没有这么疯狂过。今晚整个论坛都在叫着顾虑这个名字。 “要是顾虑逆风翻盘拿下半决赛,我就上街裸奔拍照发论坛。”类似的立flag的帖子高高飘在首页。 “我当年也是在ww和yuyo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了ww。因为ww给出的条件更好,每个月保安能休息4天。” “哈哈,小弟不才,曾经我有一个去ww的转会名额,可当时我没有选择去ww,一方面我不太喜欢顾虑那个家伙,长得比我还要帅,另一方面,有着转会名额的人不是我。” 各种段子夹杂着满屏“顾虑牛逼”的帖子中应运而生。 第四轮比赛。这一场比赛,鬼女为了避开对面的顾虑,特意选了个攻守兼备的ad,位置多,灵活性强,且伤害爆发足。 可顾虑挑了一个灵活的,被很多人都不被拿来lpl赛场的一个纸一张的英雄。因为克制他的英雄实在太多了,不能带线,对团战输出又没有太多。 第四轮,还是顾虑和鬼女对同一条线,顾虑在压制鬼女还有闲暇的时间,配合打野多次进犯对方野区。搞得对面打野和发育的鬼女很难受,换路,依旧是顾虑压制着鬼女,全线,几乎是一有人来帮鬼女,ww的支援也会迅速赶到,展开反杀。 这一场结束后,解说们已经活久见,用了口沫虚脱的、轻飘飘的四个字形容顾虑:“横空出世。”横空出世!绝对是今年夏天后国内lpl赛事最响亮的名字,从此登上了国内甚至国外的舞台! 第四轮ww赢了,才会进入第五轮比赛中。 现在的比分是,前两轮是yuyo胜出,后两轮是ww的绝地反击的胜利,最后一轮了,也是各种本命英雄和最强阵容的出战环节。 最后一轮里,鬼女拿了自己曾经创下最秀记录的一个本命射手,他不管,本轮是输还是赢,他都要虐杀顾虑数次。 鬼女在中期开始,没有听教练指挥,一意孤行,就是执意要去杀顾虑。 第136章 教练原以为他是有着把握,没想到鬼女因为心态的崩盘而打乱了yuyo整一盘的计划。于是教练不得不为了不全盘皆输,让着队友配合鬼女去抓顾虑。 而每抓死一次顾虑,他们的人或者塔就会缺失了一些。 这边顾虑给他抓,拖延他们,而自己的队友疯狂带节奏拆塔或是杀人。 第五轮,相当于鬼女拱手相让了顾虑。可ww实力仍然有,不然第三四轮是怎么顶着巨大压力逆风翻盘的。顾虑算是彻底搞崩了鬼女节奏的第一人。 “yuyo的主水晶第三次在ww的攻势下破灭,比赛结束,祝贺ww战队!” 随着这一声后,陈学业把耳中的耳机摘下来,像是把长久淤积在心中的恶气吐露一样,将耳机狠狠地摔在了桌上!孟小恬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他表情平静地站起来。薛豪发觉自己手都打得抽搐和发麻,可是他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命运是抓在自己手里,才有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宁檬站起来,他默默地抬起了一下头,看向了台下山呼海啸的观众,似乎这些人声在他们走出了虚幻的比赛世界才听到一些。 梦幻又真实。强烈地冲击着耳膜,就如同在一遍遍想象过的胜利场景一样。 ww战队和yuyo战队逐一握手。 鬼女目光一直落在了那个不骄不躁,连赢了他们,脸上表情依旧是淡然的人身上。与他握手的时候,鬼女稍微看住他的眼睛:“我让你而已。” 顾虑不置可否。“承让了。”然后不再去看鬼女一眼。 似乎没有必要把他或是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需要,也没必要。 鬼女心态崩裂,随着心态崩坏,还有来自俱乐部的处罚,说他没有听从教练的指挥,从而导致队伍止步而需付高额赔款。 他们ww战队整齐划一地五个人站在台上,给台下大90度的鞠躬。 鞠躬了长久的几秒时间后,五名队友才逐一站起了身体。陈学业回过身去,抹泪痛哭。薛豪抱住了上前祝贺的教练助手,掩面而泣。 孟小恬眼角泛红,看到了宁檬的脸后才知道,原来老将早已经泪流纵横了。 只有顾虑,眼中澄澈,他看住从台下走上来的那个人,卫危拍了拍距离自己最近泪湿的宁檬,碰了下哭得最狼狈的陈学业。 可他目光隐隐中只有一个人,他走过来了那个人的身边,将他的手腕抬起来,碰到他身体的温度:“你是奇迹本人。” “不是。”有你们,才是我的奇迹。顾虑轻轻地回答。 “比赛真神奇,”钱立忍不住称叹,“原来也像是体育赛事一样热血沸腾,振奋人心。又出其不意,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苏擒点头,“很像足球。” 钱立笑:“人都是慕强而生,顾虑是真的没有让你看错。” 苏擒惜才地叹一口气:“算了,走吧,去看看那两名小将。看看怎么样?” 第52章 苏擒在响市的最后一天, 碰上那里的小明星助阵lpl赛事的活动。 那天到场的明星并没有几个知名度颇高的人,是一次抽奖活动。抽中了苏擒。 苏擒找了钱立上台去给他拿,越弈把奖品拿给他, 还特意问了钱立, “你是苏擒吗?” 这种代替苏擒随便拿个奖品的事情,钱立当然说“是”。钱立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寂寂无名的小明星。下台后,钱立把一个英雄联盟里的某个人物的抱枕玩偶拿给苏擒看。 钱立觉得, 这玩偶还挺可爱的。长得胖乎乎的, 摸起来软软的, 色彩搭配起来挺亮眼的。 苏擒看都没有怎么看。 他目光不在意地落在刚才给钱立颁发玩偶的明星身上, 只见他颁完了奖品, 下了台。估计转台后休息去了。苏擒收回视线, 他不是警告柴高管了吗。 可距离过远, 那个人和屏幕上还是有些差别的。屏幕上的越弈看着星味不足,长相也不过是娱乐圈中的藉藉无名中的一员。 苏擒收回了视线,看着钱立拿着的娃娃, “扔了吧。”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钱立听了苏擒的这话,知道肯定有苏擒的道理。于是钱立离开了座位, 看了下馆内的垃圾回收箱在哪儿。可没给他找到。 下了台后, 越弈的目光一直看着领着刚才自己把巨大娃娃的那个人, 那个娃娃色彩鲜明, 而且非常大, 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他的视线一直伴随着钱立, 终于看到了钱立走到了座位中的一个人。那个人坐在座位上, 距离有些远, 只能看到了他的身形。 消瘦的, 黑发浅毛衣的一个人。脸上淡淡的傲慢, 像是跟拿着娃娃的人吩咐了什么。随即,拎着娃娃的人走出去了馆外。像是干什么一样。 “越弈,没想到你也来了。”一个交不上名字的十八线小艺人凑过来,看到了活物越弈后,眼睛冒出了红桃,“我是你的影迷。你十四岁的《少年宫杀人事件》作品我看了不下十遍。你演技绝对是当今影坛新生代的第一人。” 越弈是个童星,后来十四岁拍了知名导演的作品后,名声鹊起。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估计后续没有跟上来,回去当素人了。可是去年越弈重新再次出道。 越弈面对昔日影迷态度是消沉一笑,“别这样说。传出去别人听了不高兴。” 那个小艺人知道越弈这番话是什么原因,因为越弈签了和影帝苏寅同一间公司,原以为越弈会东山再起,却处处遭苏寅的打击。“你说苏寅啊?他不就是仗着是国外文艺片的宠儿,走狗屎运。心眼小得比钥匙扣还细。按演技来说,我只认可你。” 第137章 越弈只是淡淡一笑,谦虚和近年来的寂寂无名使得他变得了低调了许多。没有说话,对于小艺人的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吹嘘的褒奖,他似乎不放在心上。 他借着比赛中途结束,观众休息走动的时间,随着一些人流,坐进了某个人的斜后方的座位里。 那个人似乎身份不俗,身边的附近不远处好几个大汉。 那人好像还是ww的后援团,坐在了ww团队附近。越弈身上也没有什么遮掩身份的掩饰,连帽子,口罩,或者连帽衫也没有一个。 就这么随着人流,坐在了苏擒的后面的空下的位置上。那估计是个团队区域,有几个空位,估计是工作人员和教练团去忙了。 越弈低着头,看着手上本次lpl赛事的节目单,从小组赛再到淘汰赛的赛制,每支队伍从小组赛出线后的两两对决名单,以及对这次最后的几支队伍进行了简短的介绍。 他随意地假装在看动着,眼睛却上挑了起来,落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目光淡漠的,偶尔看去台上,再回过头来,听着工作人员跟前排空阔走廊中的站着的卫危在讨论事项。 听到了什么,卫危很无奈,可是冲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后,然后听见身后的苏擒说话,提醒他另一个办法:“这样多麻烦,叫医生直接在现场待命。” 越弈看着苏擒跟ww的老板说话的时候,那个人与ww老板的年龄一致,交谈的时候随心,估计是交往过深的朋友。 他没有坐多久,站起来了,可是等他站起来的同时,苏擒不经意地往回看,视线转侧过来,越弈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看到自己。 苏擒回过去,不过是因为后面的馆内门口发生了人群躁动欢呼声,不少观众随着回头。越弈直直地看了一眼视线从自己身上穿过的苏擒脸面上。 那是一张似乎冷淡到了极致,甚至还有着自己认为的一丝自命不凡的长相的脸。 苏擒寻声回头,结果看到了从自己后排起身离开的人的背影。 他觉得背影莫名的有一种淡淡的认识感。 从响市回去后。 “你手怎么了,”苏擒看到苏寅的手露出了绷带的痕迹。 苏寅说,“没什么,还不是小意外而已。” 苏擒正问起他这个意外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苏寅却不回答,反而问他:“你这周末上哪儿去了?”苏寅明知故问,明知道自己查过苏擒的行踪,知道他飞去响市找卫危看比赛去了。 只是想多问一遍,或许检测苏擒会不会对他撒谎。 苏擒说:“去看lpl了。” “和谁看?”看去苏擒干净的眼。 苏擒笑,“还能跟谁,不就钱立吗,”他想着这段时间家里肯定重点打听和排查他都跟谁单独去玩了。翁家不好联姻,即便他们误以为自己喜欢翁裴。 苏寅明白,他低下头来,继续翻动他朋友寄给她的画册,手掌上连接手腕的地方被纱布包扎得实在很明显。苏擒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拍什么戏,还能受伤,” 提起这个,苏寅的画册被他翻动中停了一小下,可是很快,苏寅划过了扉页。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靠在了背椅上,看起来,灰澹的眼色视线落在了苏擒的身上。 “我最近有点心烦,过几天要去国外拍戏,你有时间,陪我一下。” 苏寅很少这么直接地要求苏擒为他做事情。 苏擒顿了一下,苏寅看出了苏擒的似乎看上去有事情,不怎么答应自己的神色。 苏寅淡淡地敛回了稍稍藏藏的笑眼,他的包扎了的手继续翻动着画册,视线重新落在了他喜欢的某一派术的扫印版的画上。 “没关系。” 他很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再之后没有了别的话。 苏擒就坐在他面前的轮椅上,听到了苏寅似失望的语气,看到他敛垂下的眼神,将自己的略带不满的情绪投入在看画的动作里。 苏擒想了好一会儿,他眼角垂了一小下,他的电竞先放一放,“我跟大哥请个假,我在苏门的休假还是有的。”他没有胆大到随便翘班或者放假,还是按休假流程来办。 苏寅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擒这么遵守章法了。确实不像是以前的苏擒了。 苏寅抬起了眼,再想要对方做的事情,可是在实现之前,先拒绝个别人两三次。好让别人彻底心甘情愿。“你不想去,就别勉强了。” 苏擒这时候淡淡地笑吟吟,就跟个苏寅最熟知的白羊座的星座一样。“去啊,国外啊,我今年都没怎么去旅游呢。” 陪一下苏寅。 也许苏寅最近烦恼他命运线的事情了。 苏擒是这样想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去观摩了一下苏寅的表情,发现苏寅的神色淡淡的,看出来是高兴的,却也不是特别高兴的。 情绪不高亢,也不算低迷。倒是看向自己突然改口的答应,有些目光改观的意味。“那我后天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可以跟上?” 问的苏擒出发时间。 苏擒心想了一下,不就是白天交代一下请假时间,顺便查一下苏寅的近况。他同意了。“没问题。” 8号,8号要上门去翁裴家吃饭。 可是苏擒婉拒了。 “你那天有事情?”翁裴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翁丰大楼加班,站在了一颗即将大半人高的绿植面前,他摸了摸上面每日擦拭过的绿叶光滑的表面上。 第138章 苏擒想着,8号。苏摩警告他了,8号出门,试试就逝世。委婉地称自己临时有点事情,“可能你需要跟你长辈说一下。” 翁裴似乎了然苏擒的理由了,苏擒接着说,“改日哪天找个机会,我跟你上门澄清一下。” 翁裴冷笑了一下,“随便吧。”他把电话掐断了。 莫名的情绪让得他很少做出这种有失教养的事情。可是翁裴不做出来,他的心难以排遣出郁气。 苏擒听到对面突然传来的“嘟嘟嘟”的电话挂断声响,苏擒才退了一步,发现自己这边的信号也不好,只有一两格的信号。 算了。就这样交代给翁裴,挺好的。本来苏擒也没有去当上门女婿的意愿,这烂摊子让翁裴处理一下,不会怎么为难翁裴的。毕竟大家都成年人了。 苏擒处理好了8号去翁裴家吃饭的这件事情后,他调查出到底是谁把他那天晚上酒店的监控泄漏出去了。不仅登上了他们城市大楼的巨屏上,还出现在翁家。 翁裴? 他有没有可能是曝光这视频的人呢? 很快,之前交代钱立查的酒店录像的事情有了结果。那个酒店和孙祺有点关系的,他们那天晚上排除房间的监控还是百密一疏,到处都是酒店的偷拍针孔。 苏擒想着,还是熟悉的老伙计。 可他放在这些曝光点,是想让警告自己吗?可警告自己什么? 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假借孙祺的名义,想借自己的手除去孙祺?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真是错综复杂。 第53章 53 “少爷, 查到了。在电影片场,越弈和苏寅意见不合,在拍对手戏打斗推搡的时候, 结束前最后一刻, 苏寅被撞伤了手。” 苏擒在查着最近苏门要拿下的地皮和资源,他听了后,抬起头来, “这么冒失吗?” 这句话不知道说的是谁, 可手下更多的倾向是说的是越弈。 苏擒查到了越弈故意伤害苏寅, 可是也太明显, 太容易让人发现他针对苏寅了。 x市附近的y市, 某地下停车场。 越弈从搂上的升降梯出来后, 他寻着记忆, 用手里的车钥匙按了一下声音,就在不远处。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在光线不怎么明显的地下停车场, 开车的同时需要多注意到这种穿暗色调衣着的路人。 越弈低调,他不出名, 套一件普通的衣服就可以出门了。也不如当红明星出门躲狗仔, 帽子口罩的几件套必备。 他向自己发出声响的车走过去。 他走到了一个角落的时候, 脑勺背后传来了一声闷棍敲击的声响, 随即他面堂扫来了一阵风, 瞬间他被按在了地上。随后的, 拳打脚踢落下。 一句不问, 也不容易上前掀起是不是他。仿佛就是尾随了他好几天, 特意候着他从这里出来, 再袭击他。 越弈仰倒在地上, 抬起的眼终于看到袭击他的人,是一伙陌生的地痞打扮的人。很快的,眼前的血色有些朦胧了下来。 越弈躺在地上,隐约的视线,看到了他们中的一人去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后排座驾前。 里面的人默默地观看了一番,他们在打越弈的时候,那人甚至一声不发,也不问问这些流氓地痞是谁。有没有认错了人。 越弈最后反手的时候,转头,侧过来的血色的脸,有些似明白地看过来这边的车窗。 轿车里的人在车窗里扔出一沓粉红的钞票,车窗摇上。轿车缓缓地开出了越弈的视线中。 与身后躺在灰尘里的人渐行渐远,车内的苏擒把口袋里的已经抽完的利群扔了出座位上。他稍微地往后仰了了一下头,身姿坐得更舒适,甚至更散漫了些。 垂下的眼帘挡遮珠他的眼色。 有过往开车的人,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越弈,替他打来了120,问他需要报警否。山。与三ク。 越弈眨了下结了血痂的眼睫,“报警。” 警察来到救护车上,问越弈:“请问你知道是谁袭击你吗?” 越弈的胸口肋骨的位置特别疼,不用判断,估计已经断折。他哼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答:“苏寅,他买凶恶意伤害我。” 新能源竞标最终得主是一个老牌的地产商,不久后,新能源果然爆发了丑闻,怀疑新能源是个科技烂摊子,政府高价售给商人,其中获利不过是政府和某科院。这事情曝光后,政府立马要动用能力掩盖下来,发现这老牌地产商也有一两点分量的,所以暂且还在媒体上发酵了好几天。 李宗这下知道苏擒的消息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他那样阻止了他们的投标行为,太过惹人注目,太过反叛了。差点让李宗失去了这个看起来还有点依靠的靠山。 李宗私底下认为苏擒有可用之处,于是请他吃饭。 吃饭途中,李宗感叹:“你为什么当初不跟我说,你就不用做出后面这么惊动苏门高层的做法了。”李宗可以在投标数字上动点手脚,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丢标的。 苏擒淡淡一笑,和李宗碰杯:“我那个时候跟你们说话,你们会给我眼神吗?” 李宗心想,也是。不过是现在马后炮嘴上逞快。经此一战,双方都估摸着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都是千年狐狸了不玩聊斋。李宗开门见山:“你在苏门的打算是什么,” 苏擒也是很直接:“给个实权的位置我。” 第139章 实权,李宗琢磨了一下,苏门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话事的。“我得经过几轮提拔,把你升上来。” 苏擒说,“别这么麻烦了,随便来个苏门二三把手就可以。” 李宗差点把啤酒咽了回去,“你开玩笑吧,苏擒,”你不知道升迁需要多大的业绩和待多久的时间。 他含糊了一下:“除了这个呢?”非得要这个,还要跟苏摩商量。 苏擒笑一下,他的眼睛总是风轻云淡,又噙着淡淡藏藏的商人利益:“不就是来点辉煌业绩嘛。你支点消息给我,我可以办得漂漂亮亮的。” 李宗沉吟了一下,“最近政府搞了一个非常大的一个y市烂尾楼和废弃工厂的改造,想收购下来发展房地产。这个设计资金链太长,不是一两个普通企业可以做起的。” 苏擒了然了。 过了一会儿,苏擒听到了一个电话,他脸色挂了下来,李宗看到他的脸色,估摸着苏擒遇到什么事情了。苏擒对他说了一声,于是出去收听电话了。 越弈在网上媒体曝光苏寅找人打他的事情,因为他报警了,抓到一个刚好是前几天抢劫犯,供出有人雇佣他们打自己。 经过媒体的发酵,说苏寅雇佣杀人的也有。 苏寅看着电视上演绎的肥皂剧一样的娱乐新闻,他反倒没有多少生气,甚至一扫往日的沉闷不笑的神色。他抬起了懒懒的眼色,想重新回忆和复盘了一下那一天的场景。 估计不知道是哪儿,在街道,或者越弈出门的楼道。 就被苏擒的人打了一顿。苏擒没有冷落了他,心里还是有他这么一个哥哥的。 苏擒把电话挂掉了,转而想了想:“这个人这么不识趣。”是块硬板,不过再硬的钢板也抵不过切割,如果他再跟苏寅这么作对下去。 去国外前一天晚上。 苏擒碰上了翁裴,原本没有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翁裴了。似乎翁裴不怎么来这种小资的爵士冷门清吧来玩。 苏寅感觉到高兴,弟弟在乎他。苏擒轻轻地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的命运线,他跟苏寅开口说:“哥,你不要扶持那个越弈,可以吗。”低着眼睛问苏寅。因为上辈子越弈的似乎顺从的假象,让得苏寅提携他。后来在翻红后,视苏寅为对手,从未不落井下石,极力排挤过。 苏寅若即若离地看他,也不点头,也不拒绝。“是吗,”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你不喜欢越弈?”故意来问苏擒。 苏擒不会说自己重生,他只是扬起了头,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亮。只是爵士酒吧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渡了一层淡淡的光。让苏寅发觉,他好像从来都不怎么属于这个世界。 “我对他印象不太好。”苏擒淡淡地借着笑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很像我很讨厌的一个朋友。”像我的纨绔朋友,吸血上位,反咬一口。 苏擒在这间酒吧碰到了翁裴,他跟苏寅说了,“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我去过去跟他谈两句。”苏寅看过去后,苏擒已经过去了。 聊的也就是聊两句,翁裴看住了苏擒背后的不远处的苏寅,他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前面漫不经心的人身上,“你说的让新能源,是这种让?” 因为新能源出了事情,所以大家都以为苏擒得到了些什么消息。苏擒没有把他当真正朋友,连暗示让他放弃这个新能源都没有。 苏擒心里盘算的是,两家苏门和翁丰合作处理这次y市地皮的房产问题。如果可以和政府谈成这么一笔获利巨大的合同,相信苏门这三年的业绩达标额都不用辛苦追了。他准备拉拢翁裴。 他面对翁裴这质疑,他知道翁裴不满,因为自己掌握了“消息”,却对翁裴也算是半个朋友的人秘而不宣。苏擒淡淡笑了下:“这不,我也是半信半疑得回来的消息。万一害到别人,拉下仇恨怎么样?” 翁裴听着他狡辩:“你就当苏门是你家的玩具。” 苏擒被翁裴这个气话逗了一下,“也不是这样的。毕竟自己人,我再混也不会怎么我的。”他解释了一下,他说,“其实,我还很期待和翁丰合作。”为这几天政府要公布的y市房产做铺垫。 翁裴知道他没有利益几乎不会找上自己的。 翁裴和他随便闲聊了几句。 苏擒在探着他有没有想和苏门的合作意愿,可是翁裴好像对他这一次“新能源”的隐瞒不大感冒。苏擒想着,只能哪一次找个机会出来跟翁裴好好喝一轮给他赔礼道歉,再争取合作。 苏寅喝醉了,苏擒说要带他苏寅回去。 翁裴眨了一下眼睛,他暗澹了脸色。看着他们上了轿车,他看似风度翩翩,实则非常非常不高兴。 结果苏擒知晓了翁丰要和别的公司准备合作y市开发案,于是有些担心翁裴不留机会给他。于是问:“我们有没有可能合作的机会,”苏擒需要他的帮忙。 翁裴淡淡冷笑,倒是想到他了。 翁裴故作冷淡:“我很忙。没什么时间,我得看看行程。” 苏擒电话里说:“今天可以吗。”他今晚要上飞机。 可翁裴想拖一下他,比较苏擒主动来求他的机会不多,心里又想着见苏擒,于是说“可以”。 两人去了一个酒庄的吃饭,翁裴刚下了会议过来的,苏擒已经在看餐牌了,翁裴记下他不吃菌菇,否定了服务员的推销。 苏擒吃饭的时候,白蓦和翁饶也在吃饭。 第140章 “这么巧?” 苏擒淡淡一笑,医院的哪一番难为叫他没有忘记眼前的人。翁饶似笑非笑:“你和翁裴还真是蜜里调油,他这几天忙着海城开发案,开了七天会议,还能抽空陪你吃饭。” 苏擒笑一下:“应该的,不是吗。”配合着翁裴,他现在不就是翁裴男朋友吗。 翁饶一下子无语。 白蓦维持着他白月光般的气度和海涵,目光落在了苏擒的脸上:“不介意合桌把,” 翁裴却开口:“算了吧,”看住了白蓦,“你们也该有你们的空间。”只差没说出“约会空间”四个字了。 白蓦当然听明白了翁裴话里有话:“我和翁饶不过是偶尔来一趟吃饭。俩兄弟间没什么的。”而且他和翁家的人是完全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戚关系。 翁裴也非常的针尖:“那也不需要了,苏擒,你觉得你那个合作案还需要谈吗?” 这不是为难苏擒吗。 白蓦给苏擒台阶,不合桌了。 苏擒吃了几个家常菜,蛋炒虾仁,醋酸白菜,拷羊排,麻辣肉片。莫名的,有反常烧胃的感觉。忍着不适,“你是不是不吃辣,”翁裴看出他后来很少挑菜吃。想换菜。 苏擒说:“吃的,就是有时候胃受不了。” 翁裴给他的胃揉了一下,“怎么样?” 苏擒感觉好了一点,他没有喝什么酒水。 翁裴揉着,给他轻揉着胃的位置。手指上下推按着,轻轻的,搓着的。眼睛翻起,视线上移,目光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似乎那人也没想过这个人会近距离这样看自己。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翁裴眼色被故意萦绕出的暗澹把炽热压下去了好一些,他随即笑了笑,似乎漫不经心的,“如果我们真合作,怎么答谢我慷慨解囊?” 商人,总是谈利。苏擒也可以大不要脸地说一句:“我们是朋友,还谈钱,伤感情。” 可是知道和翁裴根本不是什么朋友,也是利益才趋近俩人的关系。 苏擒也是实话:“看看成了后怎么样,一定重谢你。” 翁裴把他说的全当屁话。“这样吧,送我俩车吧。” 苏擒:“……”还有这种要求。 翁裴说,“苏少爷不会是心里权衡着是车贵还是合作案得的钱哪一份多。” 苏擒笑:“送,就怕不懂翁总口味。你喜欢什么车,”这个也给对方限度,你最好说个样,限量级的有价无市,不容易找。 翁裴淡淡地,慵懒说:“随便。”只要你送的都可以。 苏擒笑,这比没有要求,还有难。 胃不怎么疼了,也是吃饭晚的原因。 晚上,送苏擒走。特意坐的是翁裴的车,驾驶座上的翁裴问:“你大晚上还跑业务,”苏擒说要去机场。 苏擒笑一下:“陪下家人。”难得会对翁裴吐真话。 翁裴“哦”了一下,开车,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下起了暴雨。雪白的灯想在黑暗的<a href=https:///tuijian/honghuang/ target=_blank >洪荒猛兽里撕开一个口子,还是有点难的。苏擒听着车内的收音频道,说一场雷雨,不影响飞机。 翁裴问。“会延误吗,” 苏擒想了想,“不知道。” 苏寅在机场看到了翁裴的身影,他眼色下压,被铺上的夜色不小心漏出了一些的不满。 苏擒不知道他怎么了,不高兴,阴郁,沉默的样子。去撒娇,“哥你怎么了,”苏寅才转过来一眼,瞥落在了苏擒身上:“擒擒,你不喜欢你还你还能不陪我去。” “怎么就不喜欢了,”苏擒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还好从车里出来没有淋湿多少,“去啊,淋雨了不就为了赶这一班机吗。” 看到他身上,刚才翁裴摘落外套给他苏擒,苏擒不用。 雨水打湿暗下来的斑块,“把衣服脱了,”命令苏擒。 苏擒笑吟吟照搬,脱了毛衣,苏寅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还带有他身上的淡淡的气息。 苏擒说,“估计延机了,”抱着想睡一觉,在vip贵宾室等待。他们也是头等舱,胃还是有点点麻。苏寅见他歪头就要睡,特意腾出了一条胳膊给他当枕在了座位的头和后颈位置。 苏擒说,“不用了,哥,我眯一会儿就好了。” 苏寅看着自己的手,是他自己砸的。没想到,苏擒这么乖就相信了。他还是疼爱自己的。 翁裴在机场下雨的车内,想着他要出国,陪苏寅。回去,买了一班飞机,最快飞去某个国。 告知只要早上五点的飞机是最快的,翁裴问,有没有人想要换机票的。 翁丰没想到,今天居然翁裴翘班了,让他助手来料理了一些发布会的会议。翁裴可能真有事情,没看到他在接手xxx事情。 到了法国,是下午,因为延机了。 苏擒被推着轮椅,入住当地的酒店,每次苏寅来这边都会订这一家。 苏擒有些不舒服,换了衣服,就躺下了,说在飞机上睡不好,睡一会儿,下午苏寅出去吃饭带上他就可以了。 苏寅开了苏擒的房间,看见他在睡觉,弯曲成虾米一样。苏寅想起了递给苏擒的矿泉水,他推开了苏擒,那个人成仰躺,苏寅折叠了一条腿,拨弄开了苏擒在眉眼的碎发。 晚上,从浴缸里起来,苏擒迷迷糊糊,苏寅跟他说,“你发烧了。” 苏擒才知道,他泡在发烫的水里,有些汗,浸湿了他的一些头发。非常黑的头发,衬得他的皮肤有种病态的银白。 第141章 他说,“晚上你出去吃饭,我在酒店吃就好了。”苏擒说着,有些昏昏然,他躺在了浴缸,才稍微睁开眼看到苏寅。 苏寅在他旁边,衣服穿了件薄的衬衫外,没有穿外套或者毛衣。 苏寅说:“今晚不出去吃饭,把他们买的叫到房间里。” 从水里捞起那个人,抱到了自己身上,放在床上。他往自己身上缩了缩,可能因为冷。或者习惯性的亲密无间。头埋在了苏寅的胳膊腰间,声音有些像是小猫,“想吃热的,烫的。” “好。”苏寅给他擦身体,给他套进去里衣,再给他套毛衣,觉得他不应该被毛衣挡住了他的身体,给他放了很多个暖宝宝,穿着薄薄的衬衫睡服。 苏擒偶尔抬起眼,“我睡多久了,” “下午到酒店四点睡到了九点现在。”“你真能睡,小懒虫。” 苏擒笑一下,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苏寅知道他的手机的密码,不就是他们三个哥哥的出生年份吗。他把翁裴发来的问苏擒这几天会去哪儿玩,到了吗,一一删掉。 几个未接电话,摸到了是翁裴的也删了。 苏擒只是看了看时间,里面虽然有打来没接听的电话,他只是看了看备注的来电显示,似乎不是很重要。就没有理会了。 苏擒头发半湿半干,他稍微想爬起来,方便吹干一下,可以是他半撑了一下,发现没有力气。他才自我了然,反应过来,用手探了探额头,怪不得,有点烫。 他重新躺回去了,苏寅拿来了一杯热牛奶给他。 苏擒没有胃想喝牛奶,“我想吃点东西,” 很快买来了,喂苏擒吃他最爱吃的中国菜,他就是一个中国胃,偶尔吃下西餐,受不了西餐的乏味。苏寅喂他,苏擒看到他的手,目光黯然了一下,重新抬起来,“哥,你怕你位置有朝一日失去吗,”被同行顶替。 问一下。 苏寅说,“没有可能。”没有这个可能。 苏擒笑,难怪苏寅会说出这种话,他们苏家人就是铁自信的。喝下了苏寅喂的胡椒粉汤,刺激他出汗。很快,大汗淋漓。 “今晚和你睡觉可以吗,”苏寅问他,“方便我照顾你。” “好啊,很久没有和哥一起睡了。”吃了一点,苏擒吃了苏寅给的药,他出了一身汗。还在窝在被褥里,偶尔睁开的眼睛,看到苏寅侧躺在他身旁,“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多调皮,长得是看起来很乖的,比我还皮。” 苏擒记得,“我记得把表妹的辫子蝴蝶结扔水库,是我的干。” 苏寅笑了一声,“你这么痛快承认现在,当初背锅的是我。” 苏擒说,“我特别想你们。” 苏寅笑,“可你一直不回家,哪门子的想,” 苏擒在他怀里蜷缩了一下,“以后会回家的。” 苏寅搂住他,结果发现他很快睡着过去,药效可能有点安眠的作用。拨了一下苏擒,苏擒只是传了薄的衬衫和薄的毛衣,很乖的睡颜。看上去很温雅,看不出他曾经的乖戾性格。 苏寅把他的睡得卷上去的了一点的毛衣给他拉了下来,妥妥帖帖地整理着睡觉中的苏擒衣服。 拨了拨苏擒的头发,苏寅的目光不知道是什么色泽。 苏擒醒来的时候,是早上九点,苏寅不在。 他摸了摸脑袋,发沉,烧没有多少了,退了很多。他撑着起来,苏寅进来了,给他喂早餐。一日三餐这样喂,再亲密的关系也会不好意思。 “我自己来,”苏擒好多了。苏寅说,“把你抱到餐桌上,”苏擒吃着法国的早餐,烤肠,沙拉,煎的薄饼,每一样他都是挑自己喜欢吃的,吃了两口。 翁裴的电话依旧被苏寅删光了记录。 “下午不出去,在房间里看投屏电影怎么样。” “可以,”就是不让苏擒和翁裴碰面。 苏擒看电影很认真,很投入进去,可能是身心的平时沉重,难得放进去,他一眼不停地看住电影,末了,他把影碟的盒子拿出来看,“这说的是个什么故事。” 他文艺细胞没有苏寅好,这个半文艺半叙事的片子他愣是没有看明白。 苏寅看他,“这是一个兄弟相爱的故事,” 苏擒像是才明白点点头,他翻看着手里拿到的影碟盒子介绍,全是法文。他咂舌,“文艺,怪不得我看不懂。”这种同性,乱伦,可能在文艺上很常见,很艺术的事情吧。 苏寅前卫,苏擒保守。 出去玩,去艺术博物院。 在戴上vr,结果苏擒摸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拉着他,一起在闯荡了历史的动荡。他摘下vr眼镜,苏寅在拉着他的手。 苏擒当做是兄弟情感,去餐厅吃饭,被认出是苏寅。 苏寅找了个秘密的餐厅,和苏擒吃饭。 吃着他喜欢吃的料理,苏擒在喝冷饮,虽然前几天有些感冒发烧,可还是喜欢喝冷饮。钱立留在国内替他处理一些事情,在搞战队,还有挖出那个曝光他们隐私的人是谁。 苏寅找来了弹奏给苏擒弹奏。 苏擒微微一笑,欣赏着。很流畅低缓抒情的曲子,苏寅:“我为你写的,”有些正色。 苏擒才有些意外起来,他看了漫场给他鼓掌拍手的人,微笑看着他们俩。苏擒怕是误会,“哥,搞得跟求婚现场一样。” 苏寅反而问他,“你不喜欢吗,”带着一点朦胧的笑。 第142章 苏擒喜欢这种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他说,“行啊,随便,反正我不懂艺术。”苏寅说,“没关系,我懂,你享受就可以了。” 苏擒喝了点薄酒,沉湎在音乐里,还有些往事。苏寅上去,为他拉了一曲小提琴,非常动听,缱绻的,黑发,很好看的人。穿着正装,一丝不苟。 苏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稍稍看住苏寅,觉得他很好看,值得这么一个盛似春风沉醉的夜晚。值得更长久的生命。 苏寅拉了很长久,想拉着苏擒跳舞。 苏擒说,不行。苏寅说也可以的。 苏擒笑,我看你就可以了。看着你们幸福。 苏擒喝了点酒,有些高兴,坐在了后座上,苏寅稍微没有喝多少,正经的,稍稍一笑,“擒擒,你和我一起快乐,还是和别人在一起开心,” 苏擒想说,不同的吧。他说,“和哥哥快乐,”恭维苏寅。 苏寅看住他,将他抱下车来,放在轮椅上。 进去酒店,点燃了烛光,是个小城堡似的酒店。苏擒喝了一点苏寅备的暖牛奶,下水去洗澡,苏寅叫走了服侍他的生活助理。 过去把水里捞起那个人。抱到床上,就是亲他。 发狠地亲他,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迹。后来还是将他稍微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来。那个人平躺在床上,甚至被子都没有替他盖上。 反而是苏寅看住他的身体,偶尔拿来了酒水,抿上一口。看着苏擒的毛衣,图案是碧绿色和棕色交织的方块,苏寅看住,就不高兴,很粗鲁地把他的毛衣褪下来。 那个人因为毛衣脱落,脑袋被碰脱衣服地摇晃了一下,别过脸去,露出了挺秀的鼻子。瓷白的脸,非常的干净,就是有些极黑的头发。 苏寅将那个人从床上提了起来,拍了一段很暧昧的视频。保存下来了。 松开了那个人,那个人沉沉地在沙发上睡过去。头发黑色的,在灰白色的沙发上衬得有些病弱的感觉。苏寅看了一段录像下的视频后,他过去又把人提起来,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苏擒主动地抱住自己。 录像是苏擒的背影,苏寅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慰他的,也像是哄小情人睡觉的姿态。 苏擒和他在国外逛乐园之类的,翁裴和他来了个偶遇。扣住那个人的手腕,“你对待感情怎么样,”“看是哪一种,”翁裴笑一笑,他把人拖进去了和他一起乘坐鬼屋的船。 苏寅到处找他们,说是少爷跟他朋友走了。不用跟。去等他们出来,电话打没有接。苏寅病娇来了。 翁裴看到他脖子的痕迹,揣测他和苏寅是不是怎么样了。还是说他在法国随便叫一个就会有一个人上门解决他生理需要。 苏擒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翁裴偏不走,“你那个合作案是不是在想和苏门相同的公司,”诱引他。 翁裴故意拉着苏擒逛了半天国家森林公园,苏寅发动很多人,因为他们走的太深了,地域太广,没有找到他们。快天黑了终于找到。 苏寅很恼火,憋了一肚子火。 翁裴说,“我有生意的事情要和苏擒谈,”苏擒居然同意了。因为真的是比较重要的,他有没有能力到苏门二把手,得靠翁裴了。 苏寅生气,在浴缸里,削着法国的雪梨。血滴落在指尖。 喝酒,谈生意嘛。 苏擒被灌得很醉,翁裴才问他,“你脖子上什么,”苏擒今天早上起来也发现,他自然笑一下,“我也不知道,蚊子吧。” 翁裴笑,“法国也有蚊子啊。”这个气候。 苏擒看着那个案,合同拟定书,风向,土壤扯动,还有拆迁户的具体资料。 “这个没有熟悉的同行公司做不来,” 翁丰就是一个了。 苏擒笑一下,“是的,所以仰仗你。” 翁裴说,“打你电话你都没有接,这是你的仰仗,” 苏擒才恍惚一下,他抱歉一笑,“可能到了国外,没怎么留意手机。”他确实是,看着那几个电话号码好像也没翁裴的电话,他也没有理会。 翁裴说,“毕竟我比不上你家人,”本来在心里面腹诽的,却说了出来。 苏擒当是玩笑,他喝下了最后一杯酒,说付账。很贴心也给翁裴埋单了。结果翁裴送他回去的时候,苏擒说,“没怎么吃东西,喝了酒,有些烧胃。” 翁裴说,“去医院,”苏擒说,“不用了,小毛病。”下一刻就在车内睡着了。翁裴怎么也不会把他送去给苏寅,直接开了个房间,把苏寅打来的电话屏蔽了。 把苏擒送到房间休息。他也不敢碰苏擒,连亲都不敢。他开门,看到的是恼羞成怒的苏寅,还是找来了,通过了苏擒的保镖。 “人呢,” “折腾太久了,刚睡下。”翁裴故意说道。 苏寅翻起了眼看他。 翁裴也在打量他,“你要是现在就带走他,吵醒他多不好,再说他这几天的你喂的药他也没少吃。” 苏寅知道他识穿了自己,抬起了冷笑,“是吗,” 翁裴发现他带着的牛奶,有安眠药的味道。翁裴坦荡看住他。 “上次他到机场来接我,手被绑,折磨他的人是你吧。” 翁裴笑一笑,“是又怎么样”的神色噙着,看住苏寅。 挑衅,双方的不满,看穿,估计换个场合就一触即发了。 第143章 可是翁裴却带有了怜爱的口吻,“别折腾他了,你们不是来度个假吗,别把人弄瘦了几两。你不心疼,我可很心疼。”他的话半真半假,可更多的作用是为了刺激和伤害苏寅。 苏寅知道翁裴是什么意思了。搁这儿给他在装什么。“心疼,你也得配?” 翁裴只是担心那个人被吵醒了,眉头稍稍地沉了一下:“你想吵,找个时间出门。别吵醒他了。” 翁裴再抬起了一淡漠不能再嘲讽的眼色,“他估计还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吧,别把人吓到了。毕竟跟你们人畜有别。” 苏擒醒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房间。比起和苏寅在一起,醒来没有这么头疼,翁裴做饭给他吃,做中餐。苏擒吃了,“忘了,没跟苏寅说一声。” 翁裴不动声色,没告诉苏擒昨晚苏寅来过。 养胃,熬了小米粥,让人做了淡淡的蒜香小排骨,白灼虾。苏擒吃着,翁裴很自然探了一下他的头,苏擒转头看他,翁裴才知道自己太过自然了。 他说,“你晚上有点发热。” 苏擒勺了一勺粥水:“习惯了。绑架后留下的后遗症,有点感冒就会发热了。” 翁裴惊奇,有些不敢相信苏擒这么糙的生活着。“你哥带过你去过医院了?” “当然,后续好好料理就好了。” “这么久还没好,就是你没有料理好。” 其实苏家给他找了贴身医生了,他体质本来就有点弱,短时间内更不上来。苏擒笑一下,回了个电话给苏寅。苏寅一晚上没有睡,看住浴缸的水。“是吗,” 苏擒说,“我回来了,你怎么了,你没睡醒是吗,哥。”听着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没有睡醒,也像是感冒了。 翁裴却说,“那个合作案,我还有点细节想跟你谈。” 苏擒思量了一下,又跟苏寅说可能下午回来。 翁裴说,“你有没有觉得苏寅对你是什么感情?”苏擒说,我们关系不一般,“怎么了,”笑,“可能我太粘人了?”翁裴昨天诈了一下苏寅,苏擒好像并不知情。 可能苏擒知情,假装糊涂也有可能。 苏擒慢慢地吃着早餐的样子,看上去很乖巧,翁裴故意问了他一下,“你不爱吃法餐,来法国干什?,” 苏擒觉得这个问题听起来就是有些傻乎乎的,他说,“我不喜欢花花草草的,难道我去把所有的花草都拔了吗。”说着的时候还轻轻笑了一下。 翁裴自己觉得,自己说的意思都不是这样。他挑眉,说:“你不喜欢什么花草?”看还有什么苏擒的喜好厌恶可以记录下来的。 苏擒说,“只是打个比方。” 翁裴其实心底清楚,他是为了苏寅才来法国的。 苏寅和法国渊源颇深,他的作品比较受西方文艺电影欢迎。而且绘画造诣也不一般,跟几个画家大师是个好朋友。过几天还要去摆放某画家朋友。 翁裴把他们的行程摸得一干二净,奈何这个小弟弟,没有一点艺术熏陶,满脑子都是想着工作和事业。连来度假,碰上他说些合作上的事情,连苏寅的要求都拒绝了。 苏寅看住了楼下泛着海洋的半岛度假酒店,他有个冲动,甚至想把人吊在这里。 他不知道是抽了多少根烟,窗帘拉上,海风的腥咸的味道吹拂不进来,只剩下了若有若无的地上投影的湿绵的太阳天气的影子。 按理来说,不应该找这么一个半面带海的酒店。看起来,吹风就冷。 苏寅稍微动了动窝在了椅子里的肩膀,吹得他的半个身体快麻痹成了块硬铁。 他以前不高兴,会烧照片。 从相册取出了一张张过胶过,或者没有过胶的相片,幽兰色的火焰跳跃起来,烧起来的烟灰低暗绕围在了浴缸的附近。 眼中的黑色阴沉的情绪冒了出来,就像是咕噜咕噜淹没的海水,将他没顶。 下午,苏寅给苏擒发了条信息:他要去某个大师家里拜访。如果苏擒回来,就去这个地址找他。 苏擒接到了短信,同样的,翁裴也看到了苏擒收到疑似苏寅的信息。 苏擒吃着翁裴让人给他做的中餐,两人复盘和交换了对y市的地产个人信息获知量。两个人聊着合作案的细节。 窗外飞进来了一只冻过的乌鸦,身上的羽毛还结着风霜。 乌鸦是好大的一只,黑乌嘛呀的,跳动在洁白的酒店的窗台上,看起来想靠近他们酒店的房间里的火炉壁旁边取暖。抖动的过程,身上的雪粒被抖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苏寅,极度极端弟控。 第54章 54 苏寅在某个画派的画家家里, 这个画家是意大利裔,擅长后印象派。家中富裕,藏画也不少。 苏寅站在了窗前, 外面的这个时候下起了飘雪。细粒的, 盐白的,带着些法国里随时想降温就降温的湿冷气温。 那名画家有六十多岁,他看见苏寅临窗而立, 似乎在想着事情。他过去, 递了一杯温热的漂浮着淡淡白雾气的红茶:“苏, 你在看什么呢?” 原本中午的时候, 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的晴天。之所以叫晴天, 是因为这里的气候经常的霾天, 偶尔最有大太阳的时候, 也是游客和国人出行最多的时候。 也从他这个位置望出去,外面是盐白色的细粒轻轻漂浮在空气中,看过去原本奶白色的建筑在灰蒙的雪点里变得灰银色调。 第144章 偶尔有飞过的黑鸦或白鸽, 画家的家附近艺术馆林立,几十英里远就是这边知名的巴黎博物馆。游人如织, 谁也没想到突然临时飘起了雪沫。有些行人步履加快了一些。 “我在看, 你家养的鸽子下雪天了到底会不会回来。”他的法国卷舌都刚刚好, 极有语言天赋。 老画家和蔼一笑, 他看出去了满城风雪的巴黎。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养丢了一百多只, 三四十年了, 哪一只老鸽子回到来过?” 雪下到了下午的四点, 街上长雪堆积, 如果脚上不踩双靴子。估计禁不住这湿寒打滑的积水街道。 快五点的时候, 那个人终于姗姗来迟。是来接苏寅回酒店去的。 那个人坐在轮椅上,陪同他的只有一个生活助理和一个保镖。他身上披上了淡驼色的外套,露出了一张薄白的、看上去富养起来的脸相。 衣服上还有外面的湿了的雪,头发被潮湿的天色压着淡淡的暗哑的乌色。倒是用一句最简单不过的法语跟开门的管家说了一句你好。 视线就看了过来。 老画家不知道这是苏寅的弟弟,用了苏擒听不懂的法语:“你男朋友吗,苏。” 苏寅对他说,“今天打搅你了。” “留下来用餐吧,我吩咐了厨房准备你的晚餐。”盛情难却的老画家。 可是门口轮椅上的人还在等他,苏寅说,“改天。” 回去了酒店里。一路上,苏寅的言语并没有多少,苏擒知道他是生气了,可他也没有哄。 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一般苏擒见他不高兴,会哄他几句。可今天一句都没有主动去哄。苏擒换下了被打湿的外衣,看到了最后一个进门的苏寅。 他实在好看,这么差的心情还能看出苏寅的眉眼金枝锦叶点缀过一样。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我就是不高兴,我不想你和我度假时还要和别人出去。”苏寅的目光冷淡下来,他也知道对方不想哄他了。开门见山。 “生意伙伴,见了面打个招呼而已。”苏擒对他笑。 眼前的人眉眼理会他。 没有如同他想象的,苏擒会过来找他。过了好一会儿,苏寅才从房间里走出了客厅,看到苏擒看见了露台里飞过来避雪,也在吃着露台撒上的谷粒的灰色鸽子。 苏擒神情看过去很温柔,专注地撒着他手上的面包屑。甚至还有一只肥头肥脑的灰色鸽子跳上了他披了羊绒的腿上。正在啄食和争抢他手里的面包。 苏擒拿着面包,引诱着鸽子,趁鸽子进一步地跳上来抢的时候,左手抓住了那只眼里只有吃食的灰蓝色尾巴的鸽子。 苏擒笑了一下,看到苏寅出来,他扬起脸:“你看,他是不是很笨?”不知道是在找话题,还是压根没把苏寅的心情不好当回事儿。 苏寅没有什么好脾气。“他不笨也不会被你抓到。” 苏擒指头敲摸在那只灰鸽的圆滚滚的小脑袋上,露台上几只在地上栏杆吃着谷粒的鸽子,见他抓住了同伴,扑腾的翅膀飞在了盐白落下的空中。 苏擒又对苏寅说道,“你过来逗下它,它好傻乎乎。” 苏寅找了个长沙发,他随手抄起了桌台上的侦探短篇期刊,稍稍是背对着苏擒。似乎过了一会儿,苏擒又在专心地逗鸽子。 苏寅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小心鸽子身上携带的病毒。” 苏擒扑簌了一下他的长睫,他笑了一下,故意说:“啊,它啄我了。”看着苏寅不为所动,苏擒故作丧气地说,“好疼。” 苏寅把期刊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走过去要看苏擒被咬到的手,结果苏擒把灰鸽子放了,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出了露台。 苏擒扒着苏寅,“你到底整天生什么气?”他这话如果单拎出来听,很让人气愤。可是配合着他那一张锦衣玉食长起来的脸,绵软耷拉着的黑睫,让人的气一点都生不起来。“我不是陪你来度假了吗,你怎么了,苏寅。” 苏擒也很少直呼苏寅的名字。这一番话,以及他的温柔和耐心,让得苏擒看起来更像是苏寅的哥哥一样。 苏寅想甩开他的手,可是苏擒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似的。“你如果再生气,再不理我。我明天就回国了。” 白羊座也是很有脾气的。虽然平时和亲近的人相处起来看似一切听话,真的在他面前摆够了脸色,小绵羊也会收起好脾气。 苏寅笑,他绮丽到极致的轮廓被露台的雪反衬得有一种瓷白感,“那你回去。机票我现在给你买。” 苏擒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又很温柔的,像极了苏寅的哥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陪你了,还不够吗?”仿佛刚才只是虚张声势的威胁,看人软硬都不接,嘴上又软了下来。 听这样的话,苏寅知道苏擒估计也想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于是,他挑明了话:“不要和翁裴有来往。” 这话一出,苏擒的反应倒是很平静。他跳了一下眼色,“哦。他是我生意伙伴,不能不来往。”也是重生后第一次的,驳逆了苏寅的意思。 没等苏寅说话,苏擒又说道:“我在苏门,或者在以后的房地产生意上,还有很多得跟和翁丰合作的时候。我说了我和他没什么。即便有什么,也不会因为你们的阻挡而不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苏寅幡然抬起了眼色,他这段时间很少从温柔的苏擒口中听到这么“温柔”的决绝。 第145章 “你不知道苏家和翁家过去是死敌吗?”苏寅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苏家的事情。我不是。”苏擒说话的时候,一点不像是从前的叛逆时会暴躁或是扳起了一张脸紧蹙眉头的模样,而是看起来风轻云淡的,甚至他语气还有些温柔。如同初冬的风,扫面雪雨那样。淡寒而不刺骨。 苏寅没想到苏擒会这么坚决地分得如此清楚。 苏擒又说道,“我也会有我自己的事业,我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可能作为弟弟、家人,我还有很多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而作为一个新起步的创业者,希望你们给我时间和机会,我做得也不一定会差。” 苏寅怔楞了一下,他声音慢慢的:“苏家不需要你去拼搏,你想要什么事业,我们可以给你。” 苏擒淡淡一笑,说了一句:“我想按我自己的想法再活一遍。这个,你们能帮到吗?” 苏寅错愕了,他唤了一声,“擒擒。” 苏擒补充说,“我陪你来度假,是因为知道你最近的心情不佳,想陪你解闷排遣的。如果我的出现,还让你心情这么不好的话,我可以走的,苏寅。” “不是的,擒擒,”苏寅敛合了一下眼色,他怔怔地说,“你没有让我心情不满……” 苏擒了然,他知道苏寅不会对他撒谎的。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其实他这几天一直不大舒服,经常头脑昏沉,非常疲倦,整天想睡觉。苏擒看了一眼苏寅,“那今晚你想去哪儿吃饭,我洗个澡,我们就出门吧。” 恢复原来了还是和他度假的弟弟的姿态。 苏寅点点头,提了某个离酒店不远的餐厅。苏擒进去他的卧室洗澡了,在生活助理的帮忙下,他泡在了发烫的浴缸温水里。 法国的浴球是充满了淡蓝色的香根鸢尾的花香,浴缸淡淡的一层乳白色的泡沫,底下的水色是淡淡深深的蓝。苏擒埋头在了浴缸的水面下。 生活助理按照他的意思在浴室外。过去割腕的感觉换在了现在,苏擒只觉得时间过得并不久。是因为失去过苏寅,他才这么纵容和一切都答应苏寅的要求。换做是其他人,他根本不会软下一声,吞下一口气。 苏寅是他失而复得的家人。所以才会百般纵容。 苏擒长久地从浴缸的热水里冒起了头后,他坐起来,把浴巾摘下来,擦拭在了湿漉的头发和满是水珠的脸上。让生活助理进来,利索地穿衣准备出门吃饭了。 今晚苏擒没有什么困意,居然身体没有往日的疲倦。他以为是水土不服,今天好了。吃着米其林厨师分给他刚炙烤过的龙虾,他轻轻地抿了一杯红酒。他问:“今天不再是牛奶了?” 苏寅说,“今天降温,喝酒暖身。” 苏擒再喝了一口,他也感觉到胃里一阵淡淡的回暖的热流。他再尝了一口手边上的鹅肝,苏寅突然说道,“明天回去吧。” 苏擒也没有什么很出意外的反应,他淡淡地抬起了一下头,“你度假完了?”或许工作上又有行程了。 苏寅淡淡地说,他神色冷倦了许多,像是夜里灰雪的一株幼苗的白瓣洋桔梗。“已经逛完了我想去的地方。也想要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虽然结果不如人意。 苏擒听不懂,他也不用去听懂。他刀叉分解中,“嗯。”稍稍地点了一下头。神色专注在吃他很少吃的法餐上。 苏寅的视线落在眼前的靡衣玉食的人身上,看见他敛下的乌细睫羽,脸庞被淡淡的烛光缓和地流泻着,如同了一个镀着薄薄的银边的一个人。看起来如同过去记忆中一致,却又有些地方不同了的。 第二天,飞机行程安排在下午的1点钟。苏擒在头等舱中披着了新的羊绒,他有着多种不同款式和花纹的羊绒,连同他的毛衣款式一样。 苏寅问他,“你还有多少像这样的被子?” 苏擒笑,“好看吗,” 苏寅用他专业艺术的审美目光看,“我给挑几件吧。”苏擒的目光完全像是直男眼光,羊绒的毛毯的花式沉闷和暗哑,透着直男审美的暗绿色方格或者金边圆纹。 几天后,苏寅给他买的毛毯送来。是淡蓝底色的、娉娉乌色枝头的白玉兰。还有淡橙色的暖色调,是几只在开得如火如荼的山石榴丛下吃着谷粒的白雀。接近西方风格的还有湖光山色的远蓝色的湖面,周遭是或远或进的油画笔调的人们。 苏擒拿到后就用起来了。至此后,苏寅找他的次数变得少了很多。 李宗把他提拔上来做了个市场拓延部门的总监。看似挂着头衔,可是更多融洽在生意上。 他和翁裴合作要把y区的地先拿到手里。应酬上,他代表了苏门公司。 他们今晚要搞定的一个富商,叫做谢角。 谢角是个细眉秾眼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公子哥,手里握着y市那一片连绵的地产。从小金钱圈泡大的,没见过什么大阵仗。有钱是有钱,也只是有钱了。 不混什么圈,纯是一暴发户。擅长的四处喝酒,找朋友,买卖家业倒腾更多的业务。 经人推荐游说,说苏门公司想接手他手上y市西城烂尾楼的那一片的地。他看到了来人,是个坐在轮椅上,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人。估计也就是一小小纨绔。暴发户向来没有世祖的根基,向来有的横空的自信和不屑的气质。“你是苏门代表啊?” 轮椅上的人似乎刚适应下来他们这个包厢的光线。望了一下他,轻轻地一笑:“我是苏门市研部总监,我叫苏擒。”名片由他的身边的人递了出去。 第146章 可谢角压根没有扫去一眼那雪白的名片,苏擒身边的人恹恹神色地把名片收起来。“哦。我从来不跟商人做交道买卖。”谢角不屑了一声,手里是几十万的人头马,倒了一半杯。酒液映着他的眼色,看不清是深还是浅的。 苏擒笑,“难道你只跟平民分钱?” 谢角挪了一眼看他,纠正他:“我跟政府。只有政府的钱是来得又快又准,不像是你们耍心机得手。”商场上确实很多陷阱,比如在合同做手脚,或者引导别人暴力抗法,从而落得个拍卖地产的代价等等诸多心机。 谢角的这话听起来也对,跟政府比和奸商更稳妥一些,钱都是一样的赚,可风险不一般。 可是这个人来找了自己三天了,谢角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 “跟政府合作,”苏擒笑一下,正眼色,“确实是防范风险的稳妥之计。可你这么老老实实的做买卖,过瘾吗?” 这个人看起来也是钱堆里泡大的,可怎么一点跟他想象的铜臭纨绔不一样。谢角哼了一声,看去那个人荼白色调的脸,“过瘾?不都一样的钱进我口袋吗,” 苏擒扫了一眼那人酒水因为拿住的酒瓶倒得过急切,冒出了一点儿酒泡,抬起了略微昳丽的眼色:“跟我合作,会很过瘾的。” “怎么过瘾?” 苏擒心里,真想说一句,坑你害你算计你,还不过瘾吗?他诚恳地说道:“你见过有像我这么意志专一,每天来这儿找你的人吗?” 谢角懒散一笑,“找我,那可以啊,那得喝一点才是。”换了一瓶酒的价格也不菲的酒水,命人斟满了苏擒的杯里。“一口气,别停。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苏擒看了一眼那深邃到发紫的玻璃杯里的满满的酒液,他再看了回谢角的也在端详着他的脸面。苏擒拿起了杯,他故作轻松地夸大说:“我是有着酒精严重过敏的医生嘱托书,要是我今晚送医院了。谢先生多多少少也觉得我有点诚意吧。” “别说这么多,先喝了。”谢角就是酒色里混大的人,什么鬼点子的人他没见过。苏擒又狡猾又假真诚的。 苏擒把满杯的酒递在面前,仰头。他酒量是很差的,如果今晚整晚就喝这么一杯的话,他还可以撑得住。如果多了,不知道到时候他睡下了,谢角那家伙换场地继续嗨了。 酒液大口地灌进了胃里,苏擒稍稍地垂落着软绵的眼睫,使得暗哑的光线在他脸上营造出一种略微有些恬静的瓷白色。 他满口,几乎是在几秒内大口咽下的。一滴不剩,喝完后,他慵倦地抬起了眼皮,“诚意,你有吗?” 谢角看着他真的一滴不剩地喝完了酒,而且在短短几秒里。他亮起了得意的脸色,“我在考你诚意,不是让你来反问我的。” 一世锦绣的纨绔也会有朝一日被骄纵的暴发户压一头的时候。 第55章 055 苏擒抿了抿唇, 他的如水的唇色被酒液滋润过,在灰澹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秾红的色泽。看起来柔软和饱满了好一些。 他哼笑了一声,眼神是嘲讽而又不满的:“你说得……真对。”个头。 谢角悠悠一笑, 重新倒酒, 这次拿出翻倍贵的白兰地,酒水慢慢地自细长的瓶口流到了新的干净的杯子里,望着酒水流动的方向, 眼睛一抬。 不说话, 直接是望向了苏擒。 苏擒身边的几个苏门的职员, 连忙笑着想替苏擒接过这杯酒。谢角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轻不重的视线落在了苏擒脸上。“让苏公子来。” 指名点姓了。 苏擒心底晒了一句, 还好他来之前吃了解酒药。他恢复了脸上的故作的轻松的神色。“谢先生看重我, 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让他失望?” 拿过了满是白兰地的杯子, 酒水斜倾了不少,流出了到他的手上, 苏擒敛住了眼色, 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下, 酒水没有多少顺流出来。倒是他仰起头, 包厢里跳动的光斑落在了他喝过了酒变得狂花病叶的脸面上。 白兰地灼热地烧着他的食道管, 在胃里翻腾了个跟头。 苏擒把杯子倒转过来, 一滴不余, 他脸上烧出了连绵的醉日海棠。倒是眼里维持着花间清明的清醒感, 谢角“啪啪”地鼓掌了几声起来。 嘴上像是安抚着宠物说上两声, “漂亮。苏先生海量。”與。夕。糰。懟 苏擒坐落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身边的职员递来了一杯浓茶, 苏擒摇了摇手, 他现在什么都喝不下。那个暴发户,还在笑笑呵呵让人拆着另一箱几万块一瓶的洋酒。 苏擒低垂了一下眼色,他盘算了一下心底,有多大可能争取下这个谢角。如果真的没有争取余地,他也就算了。 谢角故意问起他,“怎么,苏先生刚开始你就不行了?” 苏擒转了一下眼珠,职员面带担忧地看住自己,苏擒坐直了身体,“我自己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不如我一杯,你五杯吧。”谢角悠悠地又倒酒了,开始那一慢慢快将近1升的酒杯,居然苏擒没有被撂下。第二杯下肚,那个人还活得好好的。 谢角对他起了一丝好奇。 苏擒心里想说给爷爬。可是看见谢角换来了普通的酒杯后,用纸巾擦拭了酒杯的杯沿,带有着好奇的、看杂耍般的眼色稍稍望了过来。“不然现在放弃,太对不起你刚才那好几瓶酒了。” 第147章 光是倒满杯子,就用了快两瓶酒。 苏擒想起来,说一句滚你的。可是看到谢角又故作认真了,不再玩他的神色,苏擒哼笑,“谢先生怎么好意思你一杯我五杯?刚才的几瓶酒,谢先生不先喝个十杯都不像话。” 谢角笑了,眼睛灰澹,他脸上是年轻人的朝气和肆恣,他开口,“你不问问,你刚才那几瓶酒,可以换我在y市的几亩地?” 苏擒估计摸出了谢角的心思,他打量着今晚再喝多少,谢角也不会给他一点松口的甜头。不如自己识趣地改天再战。他哼哼出一声:“我真不行了。”示弱,这种技巧在他们生意场上见多了。 谢角看住他方才略带窳白的脸,现在不知道绮丽成了什么样子。反而好模好样地劝苏擒:“不就是这一箱洋酒吗,对苏公子来说算得了什么?” 苏擒哼,眼底流出不屑的淡漠的笑:“我只是想跟谢先生交个朋友,可我又没人际,又没什么组局。靠着一腔孤勇想认识一下你。谢先生不给面子就算了,改天再奉陪。” 这语气里说着想走的意思。 人都踩进泥泞了一半了,谢角哪有让对方开溜的机会。 玩世不恭是谢角的另一个代名词。他说,“行,你三杯,我一杯,ok?” 苏擒坐回来了一点,他抬起了眼色,“我喝不下了,小董,你去陪陪谢先生……”正要喊身边的一同应酬、在酒场上没逊过的职员上时,遭到了谢角的反对。 “这种机会,当然苏公子亲自上才对。”谢角拿眼故意看住了苏擒。 职员在旁边尴尬,想开口又没有什么资格。谢角就是故意刁难苏擒,哪有应酬的酒局不让其他人一起喝的理由。 苏擒扑簌了一下眼睛,他说,“那我休息休息一下。” 谢角微微一笑,“好啊。” 苏漱靠坐在了沙发上,他胃里翻腾得厉害,就算吃了解酒药,他早就在喝第一杯的时候有些喝不下了,第二杯全数灌进胃里,他只有恶心想呕和眩晕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似乎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苏擒抬起了朦胧的眼,以为是哪个职员问他是不是喝多时,看到了一张酒色里打滚过的脸面。 谢角拿起了一杯,问他:“不是吧,你就这一点酒量吗?”他说话前后矛盾得厉害,前一句还是海量。 酒杯贴着苏擒,谢角说,“不就是y市吗,如果你真有诚意的话,给你们又怎么样?” 这是他的老套路和把戏了。甜头给点,再玩弄对方。 苏擒昏得不行,张口,抿了一小口冰冷的酒液,耳边就听见小董说,“谢先生,让我来,我们苏总监真不行了。” 谢角的眼神看了过去,小董立即不敢说话了。 谢角再转过头来,对沙发上快要喝得昏过去的苏擒问,“你们公司的员工还真的一点脸色都不会看,” 当着人的面,向苏擒投诉和威胁着。 苏擒又不是第一天见这类人,他知道谢角是什么脾气,果然,有钱的脾气都是一个样。苏擒声音正了一下,“还不给谢老板赔酒道歉?” 小董连忙道歉了,自罚了好几杯。 苏擒喝了三杯后,谢角喝了一杯。他略欣赏地看住了酒杯,“这酒,还是贵的才能下嘴,是吧?” 等待着苏擒的附和。 可是苏擒那张原本就窳白的、现在充了一点血气的脸皮,淡淡地笑哼了一声,继续来自生意场的溜须:“也正有惺惺相惜的知己,才喝得下去。” “我是吗?”谢角问他。并不用想,就知道苏擒回答是。 苏擒选了好点的靠椅,靠枕在了沙发后,“不是。” 谢角压住自己的火,问他,“那谁是?” 苏擒说,“所以我喝不下去。”这句话就是在怪谢角没有给机会他合作。在那里呛声谢角。 谢角想,这个人还真的牛逼。“y市的地不想要了?” “你有想给我吗,谢先生。”苏擒也是醉得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他懒散地挪起了眼,看向了一点酒色上脸都没有的谢角。 谢角根本都没有想过给他,只不过玩下他,看他喝多的狼狈样。 谢角喝了一整杯,酒液下肚,他挪起了眼睛,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在脸上。 苏擒颤巍地接过职员手里的酒,可是动作不温吞,倒是畅快地喝下了三杯。喝下了后,他对谢角说,“今晚就这样吧,改日再跟谢老板切磋酒量。” 说着,职员就去扶起他,一行人准备离开。 谢角不想给他合作机会,可又不想自己被识破而扫了面子。 他一个人坐在了偌大的沙发上,眼睛没有抬,说了一句:“你要是今晚提前走出这间房,合作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职员尴尬地停住,苏擒扑簌了眼睛,酒气上脑,可是他还是有几分理智的思考在的。 于是,他笑了一下,对职员说,“你看,谢先生还是很体谅我们的。做生意的这种阔气,我从他可总算看出来了。先敬你一杯,”这句话半是嘲讽,半是谄媚。 可是职员都不敢走了,只能陪着苏擒。 谢角喝了一杯后,看到了苏擒终于醉过去后的姿态。 不到半个小时后。 那人真的被灌醉了,眼睛都出现了好一些血丝。看起来惹人怜爱,谢角碰了一下他的脸,谢角心底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为了钱的纨绔。 第148章 修长的腿准备跨过快要昏死的苏擒身上走开时。 可是趴在沙发的那个人,声音轻而缓的说,“帮我解开一下袖口,可以吗,”他已经摊在了沙发上,半个身体面朝沙发的,平扬起了一只手,因为喝得太多了,手上被袖扣勒得皮肤上的折痕。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是对职员说,还是对谢角说呢,只有苏擒知道。 谢角坐落了下来,就在苏擒的这一条沙发上,去给苏擒解他的袖扣。发现他的袖扣是一对金丝雀钻的袖扣,非常华丽。手上的名表也是价格不菲,酒绿色的表身光泽在光线下隐隐。 将他的袖扣解开了,露出了略宽松了一点的袖扣。 苏擒收回了手,他用手掌撑了一下自己的眉额之间,然后埋过头,用手枕在了脸头边上。 估计是刚才袖扣硌着他睡姿了。 谢角拍了拍那个人的脸,看到包厢里他的人都东倒西歪的,他挪起了眼色,“睡死没,”手上在一个便签上飞快地写下几个字:“15号下午2:00,花园庄园,找我。” 便签纸撕开,谢角看着那个人薄得早被浸满了山石榴色的脸皮上,把便签纸放在了一个酒瓶底下压着。走出了包厢。 花园庄园,下午两点整。 苏擒准时地出现在这里,他穿着狐绒的淡橙色方格的毛衣,外面一件棕灰色的外套,前天宿醉后,他差点没从包厢的沙发里直起身来,脖子都睡得酸疼无比。 他再拿了一下那个便签出来看了看,那个人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苏擒碰上了以前玩的纨绔团,纨绔是又恨他又怕他报复,又不得不讨好他。 “你怎么和谢角在一起了,翁裴你不要了吗?”有认识的人,对他怎么跟谢角走在一起很震惊。谢角在他们纨绔圈并不出名,只是他们最近讨论起苏擒,只知道他在和一个暴发起家的商人频繁来往。 “管我呢,”苏擒一笑。 纨绔神色恹恹。 这个庄园主要是某个人的庆典,谢角受邀去了,带上了苏擒。而宴会结束后,苏擒的毒药停在了他们一众豪车的停车点里。 谢角望了一下那辆兰博基尼,小嗤了一声,“你的车?苏公子什么都好,就只是喜欢坐垃圾车。” 碰上了几次谢角,苏擒终于搞清楚这个人是什么性格脾气了。他笑一笑,“不及谢先生,”视线一瞟,看到了谢角的人去把他的车开出来后。“我想看看,谢先生的车是哪种洒水扫地车呢?” 谢角的视线看了过来。 苏擒,“开开玩笑。” 苏擒打听知道了谢角喜欢改车,赛车。“我有个一个改车场,不远,谢先生赏脸看看呗。”苏擒跟他说话的时候,比起刚开始喝酒那几晚后,要“亲昵”了一些。 这个亲昵,说的是苏擒懂谢角脾气了好一些。知道用什么方式什么语气去跟谢角交流。 而且苏擒不喝酒的时候,比起他喝酒后,要更生动的有趣。苏擒知晓这边南方哪里好玩好吃的,连同着揣测着谢角喜欢的干的事情,也一一安排了。 谢角对他有时候生气了,会直接直接阴阳怪气过去。而苏擒点头,像是接受他的“批判”,“谢先生果然是谢先生,观点不一般。” 两人去了鹿山。苏擒有个改车基地在这里,给了他之前雇的一个正经大赛里的赛车手的胡枫来经营。 胡枫见到了苏擒,已经大半年没见到过苏擒。 秋去冬来一般,只见苏擒更为恣意。他带了一个客户,客户叫谢角。来他们鹿山挑着看,谢角看着其中一个改良过的赛车。 改车,分两种,一种是为了能参加赛道比赛,更侧重是拉力赛的改装,而有些改装的跑车并不全是拉力赛用,只是改装外形。 谢角看到的头几辆跑车,“就这?” “不过改了尾翼,可能换上了些oc发动机,一般博世赛用ecu,轻量化飞轮,盖瑞特涡轮,定制排气歧管、进气管等。”谢角不屑。 “也有拉力赛的专业车,民用改车,这边看。”胡枫把他们带到了另一边的改装车场,只见停着几辆是电视上拉力赛可以看到的赛车外形的车。 谢角坐进去了其中一部,只见里面座位里安装了前后钢管式副车架,胡枫跟他讲解着,“这辆是ap碳纤维三片式离合器,pank l定制版传动轴及半轴总成, wrc版reiger 减震器,brembo刹车卡钳, atl75升防爆油箱。九度火花塞、okd点火模块。” “为什么用九度火花塞?”谢角在驾驶座上问向外面的胡枫。 胡枫解释说:“如果天气低温的北方里冬天里,用八度比九度好。南方的天气,用九度是刚刚好的。” 苏擒爱车,不过不怎么深入地懂改车,更不懂专业民用改拉力赛车。有些名词能听得懂,可有些是听不太明白。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开改车场。 谢角感觉这辆车外形稍微能让他满意一点,加上和胡枫说的,他看了下外面轮椅上的苏擒。“上车,” 苏擒心里想说我惜命。可还是很给面子上车,“用一下,没关系吧?”谢角看向了胡枫,以为胡枫是这家改车场的老板。 胡枫目光看落在了苏擒身上,苏擒淡然地说,“没关系。开报废了也随意。” 谢角才看去了副驾驶座上的苏擒,“那我不客气了。” 引擎发动,s级oc发动机,碳纤维车身,xtrac 6速序列式四驱变速箱,让得这辆改装过的车变得轻盈而又高速,这辆黑白的改装车奔驰在了稍微暗下来天色的山道上。 第149章 鹿山原本就是一个小山,偶尔放假,会有些情侣学生一同骑车上山。 而鹿山一直在x市小有名气,是出了名的赛道山,因为山上开了改车的店,后来被苏擒接手盘下了。一般家长都会叮嘱孩子,一般夜里就不要上鹿山。 以前鹿山比拼赛车还是有的,后来少一些。 胡枫开着改装的车盘旋几次鹿山的山道后,慢慢开缓了下来,苏擒打开了车窗。“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懂一点车?” 在得知这改车店是苏擒开的后,谢角的语气也变化了些。 “带我来玩车,投其所好啊。”谢角看向了车前面山道边上的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情侣。 苏擒微微一笑。下一句,谢角对他说,“前面那个学生妹妹看着很不错,去把她叫上我们车上吧。” 车故意地开慢了过去,在那个骑着车,和男同伴开心讨论事情的女生身边。 而苏擒的副驾驶座上,刚好可以很好地和那名女生交流。 “靠你了,苏先生。”有时候谢角喜欢叫他苏公子,有时候唤他苏先生。 苏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喜欢这类型的?” 谢角悠悠,“怎么了,快,帮我问问她,问她今晚有没有空,”知道苏擒有求于他,不得不会答应他很多要求的。 苏擒把窗户摇了下来,外面是两个学生在聊天和骑车着。 女生背着洁白的小背包,苏擒淡淡地对那个女生说,“你书包链没拉好,” 女生回过头,看到一辆很漂亮的改装车,里面一个模样好看的人对她提醒道,于是她善意地笑笑,“谢谢,”旁边的男生伸出手去帮忙女孩拉上书包。 可苏擒继续说,“天黑了,刚才前面发生了抢劫伤人的事情,你们还要继续上山吗?” 苏擒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很面无表情,把女孩吓了一跳,她说,“谢谢你们提醒,”目光看过苏擒和驾驶座上的谢角,于是跟男生说话,俩个人不一会儿就掉了车头下山去了。 谢角看过去把车窗摇起来一半的苏擒。“你在干什么?”问向了苏擒。 谢角什么脾气苏擒不知道。 就是比纵坏的纨绔还过分的性格,谢角把车停了下来,恰时他们也到了山顶。“你是觉得我不是个好人?”这种话一般很难让人好好回答。 可苏擒不同,苏擒很会在这些话头里抚顺那人的逆起来的毛鳞。“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坏人,可谢先生绝对不是坏人。” 谢角想让苏擒帮他留住那名中学女学生,可苏擒居然没有答应他。谢角说,“如果你不给我叫她回来,别谈合作了。” 苏擒知道这个人什么脾气。 苏擒岔开了话题:“喜欢这类型,我给你打个电话,二十个人送你。”脸上没有生气,倒是有些还是哄谢角的好脾气。 像极前些时候他哄苏寅的模样。不过苏寅比起谢角,绝对是小天使了。 发现苏擒有些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在芸芸众生、千篇一律的皮囊下还会有颗不一样的心。 天色弥漫,偶尔有传来的笛子声。 几天后,谢角逐渐在鹿山的赛车道上和苏擒混熟了好一些。 “过几天,我要去最南方拿点东西,路上也没有解闷的人,不如你陪我去吧。”谢角是这样对苏擒说的。 苏擒想了一下,谢角都已经看过了拟定合同,在他们第一份合同签过了字。他说,“要去几天?” “就三四天。” “行啊。”苏擒爽快地答应下来。 “你知道最南端是哪里吗?”路上,谢角开着鹿山的车,问向了苏擒。 路上,苏擒只带了两个保镖,谢角问,“你是什么身份,还有保镖?” 苏擒说,“我得罪人多了,惜命,惜命。”开玩笑的口吻,也是说真话。他确实怕死。 谢角忽略过。 “最南端,不是曾母暗沙吗?”苏擒对他回答说。 可是谢角却笑,“祖国的最南端,并不是曾母暗沙。” “那是哪儿?”苏擒知识有限。如果跟他说过地理知识,估计他得回去翻高中的课本。 谢角说,“我心里。”说了一个冷幽默。 苏擒笑一笑。 谢角开车向来不在意罚单,准确来说,这车是苏擒的,当然不在乎罚单。车辆飞奔,速度很快,开了几天,高速,国道,山道,都走过了。 开到了一个略微低谷一点的地方。 苏擒的保镖被远甩在车后。 那是一片开豁的像是丛林的地方,湖水在他们面前铺开,就像是幽蓝色的一片另一个境界里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人迹。 而这时候,像是夜里十一二点,可是看起来,天都没有尽数地灰澹下来,还有些飞鸟飞起,白茫茫的湖水里升腾着一些白烟。 苏擒看过地图,这里确实是南端,不过不是最南,而西南。 “这儿?还有路吗?”苏擒问。 车上的谢角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涂出了一口白雾,“歇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你相信我?”谢角是这样问他。 苏擒说,“我相信我过去没有对你做过错事吧。”这是苏擒的回答,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很公平公正,没做过错事,又怕什么呢。 谢角笑一笑,香烟在他双手指夹杂下,显得有些奢侈的气息。 第150章 苏擒枕在了座椅上,他摇晃了一下颈骨,发出了一些骨头关节的声响。偶尔,谢角看去那片湖面的远端,苏擒并不懂他在看什么。 记得上星期,在花园庄园,居然遇到了苏忱。 谢角倒是不认识苏忱,可是听过名字。 这么偏僻,不是混圈的人都能听过苏忱,苏擒倒是有些好奇。“你听说过他?” 谢角笑,“有什么好出奇的。” 很快,谢角下车了。 第56章 车停了下来, 他们像是进入了一个山野。 谢角停下车后,翻出了苏擒的轮椅。苏擒也走下了车。看到了面前的那个见都没有见过的他乡湖水,杀人灭口也许是个好地方。可谢角是没有理由对自己下手的。 谢角看着泛着粼粼冷光的湖面, 谢角和他看着, 月光清冷,偶尔还有些冷烟在湖面聚集。自然景观。 跟苏擒说,“我们过去吧。”过去湖水的另一端。 苏擒回头, “怎么过去, ”没有过湖河的工具, 是要绕公路过去吗。 谢角打了个电话。于是谢角和他这里等, 等到凌晨四点不到, 有船筏过来, 将苏擒连人带轮椅弄上去。苏擒看他, 谢角看远方。到了一个什么的地方。 苏擒看到是热带的城市,稍微有些落后。国界的地方,和谢角在街上卖东西, 穿着打扮很不像是当地居民。 谢角去了一个某三角,他的地盘, 那里是雇佣一些农民种植罂粟大麻发家的。 谢角递给了特制香烟给苏擒, 苏擒没有接。谢角:“你是怕我害你。” 苏擒接过来了, 点火, 他只吸了一口, 然后一直放在手里, 没有碰。谢角笑他谨慎怕死的样子。从屋子里摘下了猎枪, “过几天跟你去猎点野味怎么样, ” 苏擒腿脚不方便:“我能猎吗?” 结果在一部狂野的改装和越野车上, 没有顶棚, 追逐着的丛林里的人。谢角打枪过去,就有人倒下。苏擒有些震惊,目光看了过来。 谢角不去看他,追逐着人为乐。 苏擒以为他的子弹是橡胶,不过是那些人陪谢角玩而已。 前面一个司机开车,后面排座上坐着谢角和苏擒。苏擒看到空气里弥漫的潮湿和闷热、硫磺的味道。在空气里炸出的味道。 那些人离得他们远,血腥的味道没有多少。 谢角是多疑,猜忌,以自我为中心,玩物丧志的一个人。 谢角杠起了猎枪,穿着靴子的腿脚走到一个洞,石头压着的坑,里面露出了一只眼睛,是一个女人,仔细看了半天才知道是一个女人。 谢角问,用的是当地的话语。 女人也是用当地的话回答了。 “砰”一枪,子弹从女人的头颅进去。 苏擒有些反胃,心里面的少少害怕。 谢角跟他说:“这不是国内,这里杀人不犯法,他们都是我的奴隶。” 这是一个特别的王国,有钱人甚至主宰生杀一切,还有奴隶,雇佣军等。 谢角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摸枪的手反而贴在了苏擒的脸侧,可他很快意识到不应该,不动声色移开了手,把香烟递给他。 苏擒却没有接,手指有些抖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香烟,叼起了一根。自己打火,可是有些不稳。谢角把他的香烟拿过,掉在了自己嘴里,单手打火,香烟在跳动的紫蓝色的火焰中,慢慢地点燃了。 再从自己嘴里放在了苏擒的口中。 苏擒吸了几大口,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和刚才看到产生的生理反应。 去吃饭,问苏擒:“野味什么的吃吗?” 苏擒摇头。 谢角笑了,这个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纨绔,还有把他吓着的一天。贴近他脸旁,用中文跟他说,“也就普通的穿山甲,猴子,不尝尝吗?”知道他以为野味是人,这下告诉他不是人,总该愿意吃吧。 可苏擒依旧摇摇头,看到他比自己矮了一点的头,因为坐在轮椅上,更显得荏弱不胜衣,于是拿起了秾黑的眼睛去看他。 “搞点走地鸡吧,搞点河鲜。那,那玩意儿吃不来。” 谢角没想到他说起完整的句子也有些结巴,笑了,“行,搞点河鲜,捉几只本地鸡回来。”对手下说。 吃饭的时候,苏擒挑食,看到了那盆菜可能有罂粟头,就不下筷子了。罂粟头国内的不过关的小摊贩也会用来炒菜,也是为了增加香料和吸引食客。 可是苏擒怕死。怕中招。 谢角看出来了他的吃菜的特点,于是把不多的没有放“香料”的菜夹给了苏擒。 苏擒吃的不多,谢角吃着菜,喝了一小口白酒。 吃完饭,擦拭他的宝贝枪。 “你打过枪吗?” 苏擒不知道怎么说,“真人cs玩过几次,”后来张鲸他们背后嘲笑他,他就没有怎么玩了。而且,cs的这游戏他也不怎么玩。 谢角笑:“不会用枪也是一种保护,”他把机关枪解落,“你想学吗,我免费教你。” 苏擒看着散落的枪,谢角看他一眼,噼里啪啦地把枪组装好,装上子弹链,然后手握枪,枪后座抵在了自己的肩骨上,右手拿扳机,左手扶前把,单眼闭了起来。 苏擒有想摸真枪的想法:“我试试。” 谢角没有把枪直接交给他,而是把苏擒的手拉过来,左手握住前面架起机关枪也是前端手把的位置,右手抓过他的手握在了扳机上,苏擒看去他举枪瞄准的动作。 第151章 下一刻,谢角对他说,“你像我这样,”握着苏擒的手扣下扳机,窗外鸡飞狗跳,枪声连绵起,从他这间屋子发出。外面的巡视的人吓了一跳。有几个人进来屋子,看到不过是在练枪,口头上的地方语言招呼了出去。 打过七八梭子后,谢角说,“学会了吗,”苏擒松开了一点手,本来他就不是他自己开枪,又不是他全抱着枪。感觉不自然,动作也不到位,不会是正常的。 谢角下一刻,枪支调转过来,枪口抵在了苏擒的肩骨,慢慢移在了他的脖子上。 苏擒猛地抬起了眼。 谢角唇稍稍上扬,他看起来就像是披着迷彩和假草的、姿态张扬的举枪拿械的山鬼。发烫的枪口磨在了苏擒的胸口和脖喉骨下。游移在他没有了衣服遮蔽的脸下的皮肤上。 “你干什么?”苏擒说。 谢角想看他的害怕,确实苏擒如他害怕,可有不尽然全是害怕。眼角有些压低的黑,看住了自己。这个模样,就像是是知道要杀死它的野生扬子鳄的神情。警惕又不可不害怕。 “把手举起来。”谢角眼底也不出现笑了,倒是一门心思地吓苏擒。 苏擒举起了双手。眼角一如方才,从小娇生惯养过来的脸,透显着淡淡的粉白。看上去娇惯至极。 “我说什么,回答我。不然,我会先射穿你的胳膊,再瞄准你的肺部。” 苏擒眼珠稍稍地转了一下。 “你和谁合作买y市的楼。” “翁裴的翁丰公司。” “喜欢什么?” “车。钱。” 谢角笑了,“你前天叫的苏寅是谁?” “我哥。” “你喜欢你哥?” “不喜欢。” “你在认识我之前调查过我多少?” “知道你是暴发户,圈了一笔钱发家。向来谈生意极不配合,跟你合作过的人都说你烂。” 谢角的眼睛稍稍眯起了一点,枪支游在了他的胃肺部之间。“你腿怎么伤的,” “以前生病了。” “以前是多久?” “没上小学之前。” “你多大了?” “20。” “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苏擒张了张口,他想了一下,“男人。”他身边都是些司绵,陈小东,胡枫这些人。 谢角继续,“你讨厌我吗?” 苏擒也是犹豫了一小下,可也很快的,“……一般。” “一般是什么鬼?” 苏擒确实很少会讨厌一个人,他向来对什么神鬼的人的性格都不在意,因为一个人身上有长处,也有招人诟病的点。可他不在乎,只要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可以。 苏擒说,“不讨厌,也,不喜欢。” 谢角眼睛忽然似晒的神色,“说实话。” 枪口抵在了他心跳的位置。苏擒心跳扑通的,他说:“讨厌。” 谢角眼睛一暗,“既然你讨厌,还跟我合作?” 苏擒说,“你有用。……也不算很讨厌。” “你喜欢谁,” “我没有喜欢的。” “把手机拿出来,” 苏擒摸出了手机,谢角接过来翻开,一个个通讯录问他,“苏摩,喜欢?” “我哥。” “苏忱呢,” “我哥。” “你有几个哥哥?” “三个。” “这个呢,钱立,” 苏擒说,“我助理。” “我问你喜欢他吗?”谢角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波澜的情绪,倒是眼色稍灰澹,看住了苏擒。 “不喜欢。” “白蓦呢?” “不喜欢。” “司绵?” “不喜欢。” “孙祺?” “不喜欢。” “那这个呢,翁裴,你的合作伙伴。”谢角看他。 苏擒继续,“……不喜欢。”他不知道谢角问这个干什么,他说,“你把整本通讯录问了,我都不喜欢。” 谢角反问,眼底却一直是黯然,“我,你就讨厌。”别人,你只是不喜欢。 苏擒抬起了眼,“你也没问我讨不讨厌他们。” 谢角:“那你可真是小机灵,” “你讨厌什么样的人?”谢角问他。 “自大的,喜欢狡辩的,没有底线的。”苏擒说了三个特质,可谢角怎么想,感觉他都在说自己一样。 这个问题,谢角是考虑过,只要把讨厌的性格转换相反的,那就是喜欢的。 谢角:“把你身上的饰品摘了。” 苏擒把苏寅送他的手表摘下来,扔在了地上。把手上戴的谢角送他的翳珀佛珠准备摘下来,谢角说,“我送的不用。”苏擒转而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他说,“没有了。”翳珀是琥珀的一种,呈乌沉色。 谢角枪挑起了他一只手,苏擒看,才看到他袖子上的一双袖扣,是金丝雀钻,一般也叫黄钻。苏擒之前一直戴的是帝皇玉宝石袖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这个钻石,他自己也不知道。 之前去翁裴家里,翁裴母亲送了个绿宝石的袖扣,他一直没有动过。他认为迟早会还回去。 他摘下了,当着谢角的面扔在了地上。 谢角问他,“手表你自己买的?” 苏擒顶着枪口,“我哥买的。” “袖扣呢,” 第152章 苏擒说,“可能我助手替我换的。”他自己也没想到,是翁裴在他一次喝醉的时候给他换的。 苏擒说话的时候,看出来他不是撒谎。 谢角,“我砸了,心疼吗,”枪调头准备要砸下去。 苏擒眼睛都没有眨,“赔我钱。”那可是百达翡丽,没个近百万拿不下来。黄钻,应该也值不少钱。 谢角却没有笑,“就是心疼?” 苏擒说,“那凭什么砸,”他一开始有些害怕,可是要砸他的东西时候,他莫名恼火了。 谢角往地上开了一梭子枪,把竹屋的地板打穿了,看到底下的离地一两米的杂草。手表掉下去的时候,挂在了突兀出来的竹尖里。 苏擒转了一下眼珠,“砸吧。”命要紧。 谢角似乎才满意他的回答,但没有停下来过,“站起来,” 苏擒说,“我站不起来,”他没有什么脾气,被这个疯子的暴发户磨得干净。 谢角似乎在怀疑他坐轮椅是装出来的,枪移落在他的大腿侧,“真站不起来?” 苏擒脾气全在刚才要砸他手表袖扣的时候给磨透了,他眼睛也不挪,“要不你给它一梭子,看它有没有反应。” 谢角长长的枪口移动,戳在他腿之间,问他,“这里还有反应吗?” 苏擒:“……”他挪起眼来,望向谢角:“你说呢?” 枪支磨蹭间,让得那一团柔软慢慢被谢角意识到了轮廓,谢角用枪去轻挑和碰捻着苏擒的某某间,故意的,他眼睛下挑,枪支回传回来的,是苏擒身上几乎微不可察的颤抖和缩避。 “我说也没有反应。”谢角故意地用眼去看着面前轮椅上,被他磨得越发软的某某。 苏擒慢慢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你他x王八羔子吗了个x,xx……”骂了好不长不短的一句脏话。 谢角被他这种被急了又怕又怒的神色和反应惹笑了,他笑脸没有全收起来,反而眼一直是没什么情感的黑,“你再骂一句听听?” 苏擒暗暗地躲避了他的故意激惹,闭口不语。 谢角是那种永远不知道收敛,得了便宜永远不停索要的人。他不像是至少有分寸的纨绔,是看起来没有底线的疯子。“这个笔盒能不能跳动,跳起来给我看看。” 苏擒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 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这种情况下,别说苏擒,一个正常身体体格甚至比他强壮不少的男人都强大不起来。害怕,羞耻,恼怒,无奈,足以叫成年男子化成一只兔子蹦起来呲牙。 谢角却在他的面前,“没耍你。”眼睛的视线是正经地从苏擒恼羞的脸面下移到他裤子上,伸出了一只手。 却被苏擒挑起了一支枪,对着谢角。那人的脸面燃起了一丝有那么一点活起来的色彩:“哦。” “离我远点。”他的眼神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无情的,带着警惕性的,说不上恼怒,倒是像是这种疯子做出来的事情会让人产生了正常的反应。 谢角冷笑了一声,举起了手,慢慢地往后面退后去。“可以?”这个位置。 而苏擒却敛了一下眼色,“再后点。” 谢角却抬起了眼,眼底一点色谷欠或者波澜都没有,反而是麻木的,不带感情的,而似乎带有一丝的好奇,“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底盘,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去么?”故意的,连同装出来的表情有是故意的。 苏擒努力地把怒火压抑住,他不说话了。渐渐地,在谢角故意的眼神之间,苏擒慢慢感觉隔着衣料间,不必之前对待谢角这个大客户的假意奉承的软绵无力。 过了十多分钟后,冰冷的手枪摩搓在手里终于有了轮廓感。谢角嗤出一声笑。“你敢开一颗子弹,我算你牛。” 这里什么地方?是离开祖国,最为混乱的某三角。 鱼龙混杂,怎么死的下场都不知道。显然,地头蛇换主了。这不是苏家的南方。所以,苏擒扬起了眼色:“你在恐吓我?” 谢角继续冷笑着,进行着他故意要往前一步的动作。他的眼中那团慢慢支棱起来的跳跃的火焰,很有技巧性地,洞悉着每个男人都多少有些心思会的畏惧,所以手持的枪支在某个时刻松开警惕,被他抢走。 苏擒慢慢地闭住了嘴巴里的言语,他眼皮上翻着,看住那个人的露出的半张脸,只见谢角正好奇地要上前一步,偶尔眼睛上抬,故意放在自己脸上端详着这时候自己的神色变化。 “砰!” 扳机迅速扣下,子弹射出! 谢角想都没想到,往旁边一躲,翻滚在地上。 苏擒也不去管理或是装出什么表情。他稍稍地抬了一下眼睛,他发出了自己的嘲讽声音,“垃圾。”这句话听起来壮胆还是死前的威风一样。 虽然滚落在地上,可是这个时候,谢角仍然不是正常人的思维。此时的谢角看住轮椅上的人脸上渐渐出现的春山空雨般的色泽,眼睛却冰冷得毫无任何温度,以坐在轮椅的高度俯视自己。苏擒渐渐地舒展起来的眉毛也变得带有了某种不可言喻的神色。 他么他真是个疯子!谢角心想,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要去看苏擒那张迷惑人的脸呢! 下一声子弹就爆发在了谢角的脚边,谢角几乎是滚落在了腾地而起距离土地是三四米的竹楼悬空位置! 苏擒半张脸被窗外投进来的枝叶罅隙的阳光点缀得像是被投影在了一些艺术品因为光影技巧变得活色生香的场面。他眼睫动了一下,抬起了眼色,望出去的视线,被投进来光圈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主宰命运的空间。 第153章 外面有树梢的鸟雀传来了吱吱的声响,还有他听不懂的地方语言。偶尔的房屋内因为摩动着衣料,还有似乎是自己发出的呼吸声,都像是来自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午后。 “真差劲。我以为你有什么能耐。” 嘲讽的声音从这个养尊处优的人嘴里发出来,仿佛是蔑视一切。 阳光如同麻雀跳动,在轮椅上的人的裤子上蹦跳的感觉,地上的人头脑里冲刺着的,血脉抨张,身上的流动的血气都那短短的也是漫长的时间里迸入了脑头中! 他趁苏擒一个放松的眼色,便想冲上来夺掉苏擒的枪,拉扯着他从轮椅拽下来,一起滚落在四米下的湿润脏臭的泥土里!!! “一起下地狱”的做法,并没有顺利—— 就在他拽过了苏擒的衣服,一个冰冷把他更加迅速动作反应的枪口抵在了谢角的肚子侧。 “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开枪打你呢?”苏擒的手枪的枪口还有刚才子弹迸发出的余温。 谢角看住了苏擒那张看起来更像是春意枝头的脸,突然瞬间,阳光他手里出来,他刚才一直处于阳光照射不到的位置。以为苏擒的眼色会被阳光所遮挡和障碍。 此时的午后日光,就像是迸发的白色烟火。他低头,居然狠狠地亲咬在了苏擒的唇上,逼得他不能推开自己,需要自己的同时又不得不迎合起来了自己的恶兽般的吻。 “打死我。你也会死。”这头恶魔发出来的恼羞成怒的低吼。 竹影下的阳光跳崩出来的后,稍稍地落在了谢角的眼皮缝隙中,苏擒挣扎在了轮椅上,抬起的眼皮,看住那个人阖上的眼睫,在自己唇腔里短吻长含,手上仿佛很贴心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苏擒满面通红,那人另一只手抢夺着他手中的枪,一番争夺撕咬之下,苏擒的轮椅被打翻,和谢角一块滚落在地上。 两人厮磨打斗抢枪了五六分钟后。 “起开,给我。”苏擒大气喘动,累得他汗如雨下,死死地要从身上把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拽开,拽说不上,更多地是把那个人的肩膀推开,更多的,谢角看清楚了苏擒一览无遗,在恶意强吻的事情发生后,那张沉寂在了每个生物都会必经的正常事情后的脸。 谢角抬起了满是半透明半肉色被阳光射穿一样的手,他张了张滑落了不少触碰过苏擒脖颈皮肤还带有着苏擒身上沐浴露气味的手指,在苏擒面前分开着指骨:“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个……”他本来想说“残废”,可是或许是张口脑海涌现的禁止,让他说了一半的话,空张了一张嘴。 谢角用粗糙的指腹擦了擦那个人略微流下的嘴角的血。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谢角的血,他低头看了一看,看到轮椅上的人的腿上,阳光照射灰青的布料。 可是淡淡硫磺味的气息还停留在竹屋的空气里。 说完,再次猝不及防地堵在了苏擒的嘴唇上,比起刚才,兽性加以十倍地去咬吮着这个人。 晚上。 这边到处都是信号屏蔽器,只有靠近他们的安营扎寨的地方,才能偶尔看见他们身上的卫星电话。 走在了一条路上,谢角视线看到了换了一条新的裤子苏擒,看到他神色半恹不恹的,偶尔抬起目光,与自己对撞后,反倒是没什么。 不刻意,倒也没有全消气。 谢角和苏擒,还有一些持枪械的人,走了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约莫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进入另一个寨子,那里也是军火把守的一个地方。 穿绕过了几间屋子,在人问到了苏擒的身份后。 谢角用地方语言很流畅地回答了几个字后,放行了。 进入一个也同样是离地二米的竹楼里。苏擒是被几个人连人带轮椅地带上了竹子编的台阶,进入到了房间里。 里面的灯火比起外面,还要灰暗了好一些。竹楼的应有的小家私,电视,影碟,床,和几张椅子桌子,屋子墙上挂着有些照片和画。 屋子的窗户和门都挂着艾草和一些不知名的草,估计是驱邪和防潮的。 床上似乎裹着几张毯子,躺着一个人。 谢角走近,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那个人似乎沉疴病骨好一段时间,看到是谢角后,说了一个当地的语言。 谢角问他:“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床上那个看不出性别的人,被手下半扶着身体,头朝苏擒这边看了过来,谢角的手下把房屋内的灯泡开关都开了。 只见竹屋里,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模样看着二十出头,身上穿着薄薄的蓝紫色方格交错的羊绒毛衣,这时,脸也朝自己看过来了。 那个人盯着苏擒好了好长的几分钟时间,轮廓,也是同样的出色。 “他叫什么?”病床上的那个人问谢角。 谢角用地方语言说了“苏擒”。 苏擒看过去,不明白他们这时候在说些什么。 那个人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过了一会儿,哼出了一声笑,房屋里的灯泡打开后,苏擒这才看清楚了一点那个人,看上去瘦骨嶙峋,几乎是面黄肌瘦,看起来半骷髅一样,露出了一张脸,似乎还怕冷。 在这种快到了热带地方的秋冬时节,天气还是火热的二三十摄氏度。 苏擒穿毛衣,是因为他体弱怕冷。可面前这个人,比他要畏寒多了。 第154章 “带他过来,”那个骷髅说。 谢角让人把苏擒推了过来,苏擒才看到了床上那个人的脸,只见是非常消瘦,看起来估计80斤不到的成年人,头发很少,看起来是一个男性。 骷髅问他,张着口,老眼昏花还是病体不支的浑浊的眼珠,望着眼前不到两米远的苏擒,问出他长久心里的一个人的名字:“苏摩?”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苏擒莫名地激灵,骷髅看上去眼窝凹陷下去,脸颊也是凹得很深,高高的眉骨,看上去皮肤不知道是晒黑还是病体入侵的黑色素沉淀,看不出来他没生病时候是什么模样。 而且骷髅会说中文,声音发音比他想象要清晰多了。 谢角心里揣测着“苏摩”这两个字的发音,像是在哪里听过。 苏擒没有什么反应。 骷髅知道他不是苏摩,因为他全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又问他,“你是苏寅还是苏忱?” 苏擒眨了一下眼睛,不回答他的问:“你是谁?” 骷髅笑了,一个瘦成了衣架的人在一个正常人面前笑,那表情是有多惊悚和寒从胆边生。“如果你是苏忱的话,你应该知道我。” 他说的不是认识,而是知道。 难道他以前不长这样? 苏擒淡淡地说,“我确实不知道你。” 骷髅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名字说:“谢彪。回去告诉苏摩,谢彪还没死。” 苏擒记下这个名字,他问,“你认识苏摩?” 骷髅似乎脸上慢慢地荡起一个捉弄不明的笑,一直藏在被子里的手突然伸出来,凌厉的风从苏擒面堂刮过,谢角推开了苏擒,手挡在了他面前。 “别伤了他。” 苏擒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谢角的手臂一道奇长的血痕,伤口正哗啦流动鲜血。而那骷髅手里亮着的一个精巧的透着银光的匕首。 骷髅开始用地方语言跟谢角说话了。似乎是在骂谢角多管闲事。 谢角摸了摸手上的血浆,他弄了一点,放在了手指里摩挲了一小下,鲜血染红了他的指头,很快地薄薄地渗入了他的指纹里。“你想见的人,我带给你看了。” 骷髅冷笑了一声,目光重新放在了轮椅上的人身上:“东海大桥建得怎么样了,苏忱?”话里有话。 将他误认为是苏忱。 苏擒扑簌了一下眼睫,东海大桥是距离x市快一百公里外的跨海大桥,是十年前建起来的,现在通运发达,早成了当地城市一座特色、现代化标著的通海大桥。“我忘了。”苏擒故意地说,为的想勾出谢彪更多的话。 就在苏擒说出这句“忘了”的话,床上的骷髅反倒激动和凶恶了起来:“你怎么会忘,这是你的梦魇,你苏忱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 苏擒反倒是很平淡地,“那你倒跟我说说,东海大桥发生了什么?” 谢角知道苏擒想套谢彪的话,他在手下递给他的纱布和布料暂时按住了伤口,谢角把轮椅上的人的下颌扳过来,故意地看向了他:“苏忱?真是你哥?” 谢彪反而不继续说,他笑,可是笑起来愈加面目可憎:“谢角,把他留在这里,” 可是谢角站起来了,想带苏擒离开。 骷髅在床上扑腾,“谢角!把他留在这里!谢角!” 发疯了一样,甚至从床上摔了下来,手下连忙去安置他。 谢角头都不回,带着手下连同苏擒带出去。 苏擒回头,只见那个人死盯着他,嘴里喊着笑着,听不清楚在发出些什么语言或是诅咒。那人似乎发病了。 谢角走下了竹编的台阶,看着比他前一步被手下抬下来的轮椅上的人,此时在松软饱受雨水侵蚀的平地泥上的轮椅车轱辘,轮椅车上的人倒是比起他们这些久居热带的人,要穿多一件薄薄的毛衣背心。 谢角没有再看去他一眼,回去把手臂上的刀伤处理了。 回去后,苏擒在另一间竹屋里。 他想着谢彪和东海大桥,这会是个什么联系。因为这里没有信号,他的非智能手机也不能上网了。他有些想上床歇息一会儿,可是他还在轮椅上,周围没有他的人。只有竹屋外巡逻或者放哨的雇佣军一样的人。 于是他撑着轮椅的把手和床面上,稍稍地撑起了半个身体,借力地用力翻过一半,终于上了床上。床上是这里出了名的竹席,凉冰冰的。 这里白天酷热无比,可到了夜里就会降温。 苏擒把单薄的被子裹了自己全身,这样既能当床单,又能作被褥。他想起了刚才谢角为他挡下的刀伤,如果不是谢角反应敏捷,估计那道伤口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或者自己抬起来慢半拍的手上。 不知道他手处理怎么样,这种不浅的刀伤,非常需要打破伤风,不然极度容易在潮湿炎热的气候环境下发炎感染。 苏擒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可是竹屋里的灯他忘记了关没关,可是他半梦半醒看到的,竹屋里的灯光亮起来的错觉。 他以为是自己没有关灯,于是伸手想往床边垂下来的线索一拉,灯泡就会自动漆黑。 可是他挪了一下手,发现没有够着那条开关线。 “找什么?” 有个人似乎用不耐烦的语气问他。 一下子,把苏擒激醒了。 谢角的手里拿着的反光的小巧东西,几分钟前在苏擒的脖颈里试图比划着,然后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后,没过多久,人就醒了。 第155章 苏擒看到了来人后,他一下子没有太多的睡意,他半坐了起来,看到了谢角,问:“你手处理得怎么样了?” 谢角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自己这个,他包扎后和打了针的手臂在衣服袖子下,他收起了手里的锋利的亮片,坐在了苏擒的竹席的床上。 “你可赔我这个伤。” 苏擒不像是之前开玩笑会笑的模样,倒是有些严肃,点了下头,“赔的。”然后又问,“打破伤风了没?”惦记着他打针没打的事情。 谢角外表透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内心却意外了一下。他问,“你是怕这里穷乡僻壤没家好医院,还是怕你们害人不浅?” 苏擒一般都很反感别人这样咄咄的话,可是今晚不一样,因为别人给他挡的伤。不然打针包扎的可是他本人了。苏擒说,“谢了。” 有些人,说话就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棉花,一般不计较重拳。 谢角莫名其妙的情绪被安抚了不少。接着,他听见苏擒问他,“谢彪是刚才那个人的名字吗?” 谢角反而不回答他,“你和苏忱,苏摩是什么关系?” 苏擒淡淡说,“你没调查过我吗。” 谢角反笑,“哦。” 苏擒问,“你们跟我哥有仇?” 谢角也不回答他,反而是催促他:“睡吧,明天再带你见识下这里的特色。” 苏擒倒是很安稳地重新躺下来,一点也不担心谢角会加害他。半天后,看着苏擒闭眼要睡的神色,一边谢角良久后,把灯泡给他关上了。走出了竹楼,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隔着海的和疆土的国界的国家。 再过了一会儿,回过头去,看见漆黑的灯火的竹楼里,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黑暗中,偶尔窗户流泻进来的哨楼的光。 苏擒睁开了眼睛,如果他不假装平静,谢角会不会对他下手呢? 苏擒眨了一下眼睛,等待着站在竹楼外的人离开。似乎过了很久,外面才传来了走动的脚步声。苏擒重新地坐起来,想了一下他今晚是知道了些什么。 第57章 去做直升飞机。被谢角干了, 说你要是动,把你丢下去。送他回国,回国很生气, 立马狙击谢角手下的事业。 不见谢角。 跟人谈生意, 谈得很好,谢角出现在他私人休息室。豪取强夺,射在他里面。要求他给自己口, 不。 干他, 后来他挣扎。 谢角说, “怎么了, 小少爷, 是我没有满足好你吗?”“你身边这么多人, 多一个我不多, 少一个不少吧?” 抱他进去淋浴,他想按下紧急开关。 被他按住了手,手骨有些扭曲。 谢角后来心疼, 温柔了很多,替他挖出了不干净的白浆, 后来用了浴缸旁边的按摩小器, 没有按开关, 推进去。 那个人闭上眼睛, 谢角顺着温柔, 又很粗鲁, 想要看他破碎的享受的脸色。外面敲门。 谢角衣服干净放开他, 自己穿好, “让你手下来给你穿衣服吧。” 苏雀脸色不正常, 他闭了一下眼睛, 吐出一口气。穿好了衣服,出去,看到了他三哥哥。三哥哥跟他在推荐一个老总。 老总说有一块森林的地,可以给他,但是有个人也很感兴趣。 回去,下雨,在苏雀的公寓里。 苏寅在呕。 苏雀很晚,给他熬了茶。苏寅喝了,苏雀说很累,苏寅问今天的谢角是谁。苏雀眼睛转了一下,他是眼皮是挡住眼色,说,生意伙伴。怎么,你有兴趣认识吗。 还故意这样一说。 苏寅说,前些天去哪了,好像瘦了。山,与,三,ク。 手指勾在了苏雀的下颌里,消瘦的,如同玉妍的。 苏雀也没有躲,兄弟亲昵的关系。他说,“去了一下h市,”随口说了个城市,“哥,你早点睡。” 推着轮椅离开,去别的卧室睡。 一早起来,感觉身体累,纵欲过度是这样,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不由自己莫名其妙。 第一个想法倒不是谁,出门看到了苏寅,有些莫名的心虚。 苏雀在卫危的指点,自己构建了一支队伍,他的一个手游要等智能手机发展起来才能运用,不过在智能手机发展,他也要涉足一下。 资料看来,李宗跟苏门其他的人是党系之争。 他歪过头来,传来了那日收购的坏消息,所以他赌对了。 回去苏门,所有人对他另眼相看,可能是上层人有小道消息,不是他牛x。 他坐在了公司高层会议里,悠悠一笑,知道在接手融洽一个地带。 第58章 57 苏擒叫了一辆直升飞机。他上去那一天, 特意想甩开谢角。 结果等他被下人抬上轮椅到飞机上,直升机的机长用英文说:“还需要再等等。”苏擒不明所以,问:“等什么?” 十五分钟后, 直升机跳上了一个人。那人劲装, 看上去有几分未来空投游戏的装扮。但不完全是。那个人长得一张好脸,略略的几分玩世不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角。 “怎么回去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给你践行。”谢角拉住了飞机上的柄, 跳上来了, 坐到了苏擒的身边。 座位也不是多舒适, 可他看上去, 散漫, 惬意, 仿佛旅行一般。还带了一分的警告苏擒的目光。 苏擒的目光不再掩藏,“你滚下去。” 第156章 谢角听到这句,哼笑一句:“你不陪我留在这里, 我不舍得。” 知道他被自己人威胁了一下,整个人都不高兴了。不怪苏擒, 整天泡在蜜罐里成长的纨绔, 怎么不事事遂心呢?非要弄出事情让他知道世间丑恶, 人情冷暖的。 如果有枪, 如果这里不是某三角, 苏擒会一枪将他打下飞机的。 直升机逐渐上升, 耳边的声音噪聒, 但是要是听长一段时间, 便能适应下七八分。 苏擒完全不理会谢角。谢角就是个在某三角有些势力, 拿了一点钱回国充大款的混子。 苏擒的轮椅是折叠放在了直升机座位后, 他系了一条安全带。而谢角完全不忌惮这种高空,就在两个人平静不对话的一段时间。 直到机长发现直升机猛然一个趔趄,回头看,两个人打起来。机长用英文惊慌不已:“what are you doing?” 他苏擒被谢角压在了一二排只见逼仄的座位放脚地上了,“说你要是动,我把你丢下去。”谢角的话。外面是三千英尺的高空,高空风呼啸而来,两个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苏擒的力量和一个同龄相仿的成年人比,有着悬殊。 将他死死抵住了手,略挑衅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苏擒,你有没有试过高空坐爱?” 苏擒跟他缠打在一起,后来谢角松开了他的一只手,但是将他的头往地上撞去时,很快,谢角慢慢地举着两只手爬了起来。 黑色冰冷的手枪抵在了谢角的额头上。 “你他吗是听不懂人话是吧,”那个人看似锦衣玉食养蔫的人说道。 谢角想表现淡定又不敢如何做,离了某三角,也不就是他谢角的地盘了。 “跳下去。” “大哥,你开玩笑是吧,我跳下去会死。”谢角的回答。 苏擒扣下扳机的清脆响声,谢角抓起了旁边一个跳伞的背包,直接往没有关上的直升机舱门跳了下去。 苏擒回国后,非常生气,派人狙击谢角手里的事业。 只要是谢角或谢角方找上门,一律不见。 有一天,苏擒在跟人谈生意,谈得很好,谢角出现在他私人休息室出现。 “这回没带枪了吧,”谢角将他翻侧到了轮椅底下。 按住他,苏擒也不挣扎。歪头看他,仿佛是看一个小丑。 脸皮不够厚,是无法成为像谢角这类的人。只听谢角说:“怎么了,小少爷,是我没有满足好你吗?”“你身边这么多人,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不少吧?” 谢角看他在地上不动的模样,知道在没有武器,没有其他人情况下,一个残疾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苏擒转换了别的思考:“我要随时身边放支枪,防范你。” 谢角被迫跳伞的回忆又浮现脑海了。原本应该是很生气的,但是看到苏擒后,这份急躁,记恨,又化分了别的一些东西。 抱他进去淋浴,他想按下卫生间的紧急按钮。 被他按住了手,手骨有些扭曲。 谢角假意温柔了很多:“有没有人像我这样待过你?” 却被苏擒泼了一脸水。“我很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仿佛一条狗。” 苏擒说话也算是难听了。可谢角只是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冷水。 那个人闭上眼睛,谢角看住他这张脸,想要看他破碎的享受的脸色。见他想按在卫生间的墙上。 后来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谢角衣服基本没有脏污的地方,和苏擒相比,显得太过干净。苏擒的衣服因为倒地,湿了一大片。谢角放开他,自己穿好:“让你手下来给你穿衣服吧。”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是苏擒狼狈到像是摔进去浴缸中。 苏擒脸色恢复,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眼睛:“有多远滚多远。” 买卖,做成了一单。俗话说有来有往,可是苏擒不想跟他再做生意了。谢角微微一哼:“我只想跟你做个朋友,为什么总赶我走?” 苏擒:“我没有朋友,我也不想交朋友。” 他自己穿好了衣服,出去后,看到了他三哥哥。苏寅原本今天要跟他推荐一个老总。 老总说有一块浅滩的地,可以买卖,但是有别的客户也很感兴趣。 苏擒随便聊了几句,回去了。 回去,下雨,在苏雀的公寓里。 苏寅有点感冒了。 很晚,苏擒让人给他熬了姜茶。苏寅喝了。 苏寅问他:“今天去你休息室找你的人是谁,”苏雀眼睛直言不讳,或许夜有点深了,他的眼皮是挡住眼色,说,“一个很糟糕的、曾经合作过的生意伙伴。” 苏寅说,“前些天去哪了,好像瘦了。” 手指勾在了苏雀的下颌里,消瘦的,如同玉妍的。 苏雀也没有躲,兄弟亲昵的关系。他赖了一下他哥哥,他说,“去了一下h市,”随口说了个城市,“哥,你早点睡。” 推着轮椅离开,去别的卧室睡。 一早起来,感觉身体累。好像他除了亲人,什么都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也不会有。是否孤独?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不由自己莫名其妙。 第一个想法倒不是谁,出门看到了苏寅,有些莫名的心虚。 苏雀在卫危的指点,自己构建了一支队伍,他的一个手游要等智能手机发展起来才能运用,不过在智能手机发展,他也要涉足一下。 第157章 资料看来,李宗跟苏门其他的人是党系之争。 他歪过头来,传来了那日收购的坏消息,所以他赌对了。 回去苏门,所有人对他另眼相看,可能是上层人有小道消息,不是他牛x。 他坐在了公司高层会议里,悠悠一笑,知道在接手融洽一个地带。 第59章 58 自从那次政府竞标的事情, 出了严重意外后。苏门公司上下投来钦佩的目光:“苏小少爷,你果然神,你怎么知道那个项目有蹊跷的?” “小少爷, 我也想认识你背后的神人, 究竟是谁,料事微如神?” “绝了,如果不是苏少爷, 咱们苏门是投下了一笔进汪洋大海的钱财啊!简直是苏门的救星!” 因为之前他擅自改了投标数目, 惹得苏门的股东和高层对苏擒颇有意见。如果不是他哥苏摩, 他早被这些高层的浪虎撕开成七八块。 苏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查清楚, 里应外合, 害他们苏家的人是谁。是李宗, 还是别有他人。 恭维的话他听多了。苏擒坐在高层办公室内, 只有他和李宗。 他敲了敲桌子:“我需要实际的权力。”李宗知道他这次阻止竞标,赢了一点公司的刮目相看。他之前因为站苏擒,遭受到不少公司的攻击, 这下可以洗刷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跟这种空降的太子爷, 有什么办法谈, 最好的办法是安抚他, 和他成为利益伙伴。哪怕不成, 也要供着他。“当然可以, 这次你帮公司这么大的忙。应该的。” 苏擒说出他想要的职位:“我想要市场总经理。” 这个职位和权力未免大了些。李宗稍有迟疑, 但是还是干脆地答应下来。 苏擒又问:“李总今年三十七了吧, 事业有成, 怎么没有听到过你结婚的消息呢?” 李宗寻常答来:“事业未稳健, 何以家为?小少爷操心我, 还不如先解决了自己的。” 苏擒淡淡一笑,他不回答李宗的问,反而说:“不如我介绍几个给你,如何,我认识的可都是富家千金,或者事业女强人。” 李宗婉拒:“谢小少爷好意了。” 苏擒升做了市场总经理,曾经和他在一个部门,或曾经是他上司虽然有言辞,但也没说什么。倒是苏门中低层的员工在私下议论:“别人是苏摩董事长亲弟弟,怎么可能从低做起。” “不过是个败家纨绔,有他在,苏门今年肯定亏损。” “嘘,小声点,你不怕被人听见了。” 一沓资料放在了苏擒面前,苏擒拿起来看,有一张一寸的彩色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约莫三十岁,很年轻,有点干练的模样。 资料栏写着:莫兰。女,三十三岁。是苏氏集团某一股东的情妇。 这一个股东,和他们家渊源不浅,股东叫做赵合。原本有一个妻子,孕有一儿一女,儿子十五岁,女儿才五岁。常年分居,但是会为了孩子,夫妻二人维持着体面。 莫兰原本是赵合的秘书,后来升职做了他们的副经理。除此之外,莫兰和李宗的关系匪浅。 莫兰和李宗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人曾一起奋斗过事业。两个人一起进入了苏摩旗下的企业,各自奋斗。 但是,苏擒的人查到了,这几年李宗和莫兰还有联系。 莫兰在职场中,聪明,干练,还有着美丽的外表。不少人会对莫兰有好感。 李宗在前几年曾有个订婚,后来不欢而散,从此后也不怎么再谈结婚的事情。 “这两人是色利相连的关系可能多大?” 钱立看过了莫兰的资料:“不想被人怀疑也难。这是拍到的两个人的照片。”几张照片从信封倒出来,两个人一起撑伞,李宗的手放在了莫兰的腰上,两个人在天鹅购物中心里逛街等等照片。 周末。 天鹅购物中心,室内亲子乐园。 一个富太太打扮的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个人维持着家庭,和独自养育儿女的成长,为她原本靓丽的脸上留有了痕迹。 她坐在了亲子乐园外面的饮料店里和一个太太谈话。这个饮料店,专门是供等孩子的家长休息。 她不是别人,正是赵合名存实亡的合法妻子,孙画棋。 她五岁的女儿正在泡泡池里玩耍,在孙画棋的视线里,女儿尽兴地玩耍着。因为有着高层、年薪百万的丈夫,她们这些富太太也就成了同一类人,睁眼闭眼。专心照顾家庭,对丈夫在外面的事情忍让一时——为了儿女,为了物质条件等等。 她的十五岁儿子很争气,上个礼拜刚得了物理竞赛的第一名。也只有一双儿女是孙画棋的依赖和精神支持了。除此之外,压着赵合在外面的小三小四,不让她们威胁到自己地位和孩子的未来,是孙画棋作为高薪高层妻子的争斗了。 另一个太太,是她上个月刚认识的,是某一高层的年轻新婚妻子。那高层三婚,从第一任妻子是富家小姐,跟随发达后就抛妻,一连娶了两回年轻貌美的妻子。 孙画棋很看不起。 但是圈子里太太的体面维持下去。这时候,她身边的那位极年轻,听说才从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杜太太说:“孙太太,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孙画棋见她这样,问:“什么事?” “都说我们丈夫忙,见不到人影也是正常。可是再忙,也不能任他们胡闹不管啊。” 第158章 孙画棋心里冷笑,翻了个白眼。她面前这位太太,还不知道是什么旁门左道三三四四上位的,好意思这样说吗,自己管得住自己的丈夫吗?就管别人的家事了。 孙画棋面上端庄:“怎么啦?” 杜太太神神秘秘地说:“前几天,我家司机送他老婆去医院产诊,看到你家老孙,和一个女人也在妇产科,我司机跟她老婆说是认识的,她老婆还专门去看了一眼,听说好像在做试管婴儿!” 孙画棋恼羞成怒:“什么?你司机看清楚了没有?” 杜太太看孙画棋一向端庄闲富太太模样,说不紧张管自己丈夫是假的,关键时候还是很生气的,她连忙虚虚掩掩:“您别生气啊,或许,或许是我家司机看错了也说不定。” 周末晚饭。 赵合看到了家里只有孙画棋,不由疑惑了:“怎么,小德和小晓没来吗?” 今天本来是家庭聚餐,专门庆贺她儿子得了竞赛一等奖。可是孙画棋全被今天下午杜太太的那话给搅到怒火三丈,憋了一下午气,晚上赵合终于回来了。 “有人说见到你跟莫兰做试管婴儿,是真的假的?”孙画棋直接开门见山了,她从来都知道莫兰的存在,趁着自己和赵合感情松懈,秘书上位。 赵合也曾经答应过她,在外面乱搞,也不会搞出孩子来的。 富人一般紧张私生子,如果多出几个野种,财产的分割就要少好几份了。 赵合一听,忙说:“谁说的,你告诉我是谁说的?谁在背后给我搞这么一出?” 一听赵合这话,孙画棋立刻歇斯底里:“赵合,你是不是想我们孤儿寡母去死?” “怎么了,谁造谣这个事,怎么又孤儿寡母?”赵合忙劝。 孙画棋指着赵合鼻子:“你要是敢在外面惹出了野种,我会带着你儿子和你女儿跳楼。” 赵合被这么无缘无故一顿骂,很生气,晚饭也没有吃,离开了家。开上车,边开,边拨通了秘书的电话:“给我查下,到底是谁背后造谣我有私生子的?” 也借着火气,把秘书好一通出气。电话挂了后,一分钟后,莫兰就打电话来了。 莫兰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秘书当即去找了莫兰。 “怎么了,”温柔的女声总有一定的安抚力量。 赵合的怒火消了部分,但还是有的,蓝牙外放的车内音响,女人的声音仍然轻柔的:“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赵合说了个地址,莫兰从加班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在办公室外面的同事问:“兰姐,你加好几个月班了,快回去吧。” 莫兰笑笑,“你们早点下班。”拿着外套下楼去了。莫兰在办公室的名声很好,除了男女私事外,工作能力十分强,社交人际关系也很融洽,下属基本没人不服她的。 就在莫兰开上自己的车后,李宗发来了一条信息:“在哪儿,今晚见面吗,” 莫兰回他:“改天吧,今晚加班。” 苏擒特意买通了杜太太,让她随口这么一说,他倒是想看看,莫兰在李宗和赵合关系上,起到个什么作用。 苏擒在喝着一杯鸡尾酒,不远处,就是莫兰,莫兰是个姿色不错的女人,能力有,野心也有。 赵合显然在家里受气了,出去外面找女人来安抚他那颗男人受损的自尊心和没断奶的巨婴心。 苏擒问:“李宗在哪?” 钱立说:“刚才十点离开了苏门。跟莫兰差不多同时间下班的。” 苏擒看了下手表:“今天星期四,他们的约会日原来是在周四?” 苏擒喝完了杯里的鸡尾酒,“走,”他准备离开酒吧。 这时候有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怎么,刚坐下来没多久,” 酒吧的灯光怪陆离,打在不好看的人身上仿佛照妖镜,照在好看的人身上更添具活色生香。 面前的人就是后者例子。 第60章 59 怎么, 刚坐下来没多久,”一张略带了几分妖气的脸,凑近了过来, 同时, 手攥住了放在轮椅上的苏擒的手,“你就要走了吗?” 面前长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自从金三角一别,谢角被苏擒赶下直升机, 被迫跳伞跳到了一个乡野, 幸好降落的地方还有农村人烟。不然他早被缅甸云南的丛林沼泽的毒蛇猛兽吃剩一架白骨。 “你害我差点没断几根肋骨, 苏擒。”谢角再凑近, 就被钱立拉开了手臂。 谢角直起腰, 定睛一看:“哦, 这是你小男朋友, 还是保镖呢。” 苏擒懒得跟他废话了,“不用跟他客气,钱立。” 酒吧这边传来了玻璃台被砸损, 玻璃器倒一地的声响。舞池跳动的人们音响躁大,估计要是发生火灾, 烧到自己面前才会反应过来。 谢角没带人, 就不会在守法的国内这种地盘跟苏家的人硬扛。 他脸上挂彩了一丝, 苏擒有保镖, 他也不缺。 就在他保镖和钱立打斗的时候, 谢角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从破碎的半边玻璃渣里拿起了摔成半个的啤酒玻璃杯, 上面还带着锋利扎嘴的碎片。 直接递到苏擒嘴边。 苏擒抬了一眼看他, 谢角如果听到他说一个不字, 会像猫玩弄老鼠那样逗下苏擒。“你不会不赏脸吗, 合作一次,就没有下一回了吗?”蓣夕 “我不跟垃圾为伍。”这种情况下,这个人还能硬气说出这种话,看来真是富家捧惯了的。 第159章 “所以你狙击我的公司,”苏擒回国第一件事情就是顺手搞了一下谢角的旗下资产。“好玩吗?” 谢角递着酒杯的手,指骨分明。上面还有刚才被钱立打到地上,被玻璃渣子擦伤的血丝,在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的苍白。 结果,半破的酒杯突然被一撞,整个玻璃杯子砸落地上。 谢角的手也被一撞,略有些晃动。很快,一个淡漠的、略略泠泠的声音响起:“南方还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苏家的人叫板。” 谢角扬起眼,看到是一个秾色眼目的男人。 翁裴他不认识,但是他认识白家的人。白饶正在翁裴的身边,白家有着警局的人脉,白饶也曾经远远见到过几次。 翁裴今晚跟白家的人出来喝点酒,没想到就碰见了苏擒。 谢角盯了一下苏擒:“不就是苏家的弃棋吗,”有什么好得不得罪的。 苏擒正想出声,翁裴确是回答了谢角:“就算苏家没人了,翁家也会护好他的。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 谢角嗤笑:“你?翁裴?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擒,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养成了废物,有点色心的纨绔。除此之外,可能就只剩一个优点遗传的皮相了。 “你知道他和我在缅甸发生什么事?” 可翁裴毫不介意,甚至波澜未起。他抓住了谢角的手,两人暗自较劲中。“我管你过去还是现在跟他怎么样,他是我朋友。” 一甩,谢角踉跄了两步往后。 谢角突然哼哼一笑。看了一眼苏擒,走了。 他还不知道在国内南方得罪苏擒的下场。 酒吧外。 就在苏擒的车上。 苏擒看到他的手受伤了,让钱立从车里拿来碘酒,翁裴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苏擒很紧张生死的问题。 翁裴倒是没有问他怎么跟谢角认识。如果换成他哥哥,早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我家人问你,最近怎么样,”倒是这一句,就是问候。 苏擒说:“还可以,” 翁裴点下头,没什么。 好像翁裴也没什么出手要帮他的必要,只有翁家挂名的婚姻名义。苏擒本来想要送苏寅的,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躺着的是缅甸老坑玉。 “我前几天出了趟国外,” 翁裴拿过锦盒,打开看,是个成色极好的玉。呈现海藻般的湖绿色。“你不是用这块玉,回赠我吧?”翁裴想起了之前家里人把苏擒当做他的伴侣,送了一个虎符玉给苏擒。 他错以为这是回赠给他的玉。 苏擒一时想不起来上回虎符的事情。他收礼物可多了,一般没怎么记住。除非是特别喜欢的。倒是翁裴这一句,没提虎符,苏擒也一时忘记了这回事。 “哦,你要是喜欢你就收下吧。不喜欢,你就送人吧。”不喜欢欠人情,倒不是苏家的好传统。只是苏擒的单独特例而已。 翁裴将老坑玉从锦盒拿起来,放在了肉色的手心里,车外是流动的秾云,偶尔星星点点的人工灯火。 老坑玉越绿,杂质极少,越是上品。这一块少说也快拍卖行里的镇店之宝里。 他拿在手里,通体冰冷,握了一会儿,玉沾上了一点人的体温。 翁裴拿在手里,忽而淡淡一笑。笑容有点蓦然地暖。 苏擒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还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看他这个样子,不是讨厌,那这份礼物没错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那予人千金,会得到什么呢? 翁裴拿着玉,静静地说:“从小到大,除了我家人,没人送过我这么珍贵的礼物了。” 苏擒说:“我也是。” 钱立在外面。 轿车停在了路边。钱立看着钢筋水泥的城市,竟然有一两点不是人工点缀的萤火,从两排行道树林立飘过来。即将春去夏来,冬日的料峭早就从街上的少男少女的衣着里消失。 翁裴忽然心底觉得很开心,就像是夏日的夜晚,突然从海滩上炸开了烟火。海滩里在进行小众的乐队,夜空烟火,海滩花火。 他看见这个玉还没有佩饰的绳线,想象着用什么样的挂饰,或者颜色的线来制作什么佩饰好。 “不知道应该怎么戴比较好。”翁裴的眉眼秾郁,在车里的光线下,略有几分丰神秀姿。 这个人收礼物还挺认真的。苏擒从上一世彻底看透了,身边的人都是白眼狼上位小人,珍视过自己礼物,也是看中价值。转头就转卖出去了。 或许翁裴家境优渥,所以不必转让?苏擒说:“放家里摆着就很好看了。”他收的礼物也是这样的,喜欢就收下了,不喜欢的话,也没什么办法。 他也没有随便把别人的礼物转手送人的习惯。喜欢,不喜欢,他都会珍重。 翁裴收下了玉:“那我开车送你回去?” 收了礼物的人是比较可爱点。苏擒点头:“麻烦你了。”他好像开始不怎么拒绝别人。这是不是他重生后的一丁点进步呢? 苏擒坐在了副驾驶上,车窗半开,迎面的凉风,宣告着夏日的即将到来。 最近x市回暖了不少,南方路街边放着的点缀城市的鲜花,在静谧的夜晚悄悄地吐露着淡淡的香气。 第61章 61 谢角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丝, 看到了那两个人走出去的身影。他的手下对他说:“您没事吧,谢总?” 第160章 谢角合了一下眼睛,睁开后是夜的颜色。“废物。” 手下欲言又止:“您现在是在国内, 不是在金三角。”谢角嗤笑了两声, 看到啤酒从手下的头上倾倒下来。“哪儿都是我说了算。”眼神疏忽冷了下来。 回去后,谢角脸上遭了一记火辣。面前的人,正是他的义父。“在国外, 玩玩就算了。在国内, 你知道得罪苏家下场?” “别去惹苏擒, 即便你喜欢他。” 谢角嘴硬:“我没有。” 义父笑:“那就是讨厌。” 义父吐出了烟圈, 抓住他那张长得一点不输的脸:“别在国内给我惹事。” 送车送他即将到苏家的庄园, 车上的苏擒说, “在这里放下我, 我买点东西。” 翁裴知道他行动不便,就问他:“你想买什么,我下车帮你买。” 苏擒答应了, “心心蛋糕店的芝士蛋糕。” “买多少,”翁裴解开安全带, “两个。”苏擒看到他推门出去了。苏擒靠在了副驾驶座上, 看到翁裴推了蛋糕店的玻璃门, 走进去。 心心蛋糕店是个连锁店, 南方才有的。芝士蛋糕是他一贯的口味, 百吃不腻。 苏擒喝了一点酒, 但是恰到好处那种。手伸出去车窗, 外面的夜风微微凉。很快, 翁裴买蛋糕回来了。 芝士蛋糕翁裴还以为是什么精致或者点缀点什么的奶油蛋糕, 结果表面看来平平无奇, 就是一个蛋糕的坯子模样。 递给了苏擒。 苏擒只拿了一个,“这个很好吃,我从小吃到大。”这句话没假。只有芝士蛋糕能够慰藉他的心灵。 翁裴把车停在了路边,外面车水马龙,静谧的霓虹。 他拿出了袋子里的银色小勺子,掀开了塑料的外盒。挖了一口,居然不是很甜腻的那种,芝士也不是排骨芝士那种,有着淡淡的拷奶黄味道。 挺香甜的。 “好吃吗,”苏擒问他。 翁裴淡淡地说:“还可以,”实则是还不错。苏擒说:“北方没有这个连锁店,”沟通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往往多几句语言的,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安利出去。 翁裴本想自己吃几口就会腻。他不喜欢这种类如小朋友才会吃的小面包小蛋糕之类的东西。对一切发甜的食品有着抗拒。小时候母亲酷爱吃甜食,没少给他喂过。 结果,翁裴把那个巴掌大小的芝士蛋糕吃完了。 哦,一定是他饿了。 翁裴想着,苏擒也吃完了,送他回家。 夜里,莫兰陪完了赵合,才有空理睬李宗。她抽空从赵合那里出来,来到李宗等她的私人餐厅里。 对于她自己而言,男人都是她更好走好这个事业的阶梯。 李宗对莫兰一笑:“不知道苏擒那小子,也许初生牛犊,想做点什么,让他家里对他刮目,不是傻小子。” 相比运气好,早发家,拿到股权的赵合,李宗更是潜力股。没到四十,就是苏门公司的年轻总裁。苏摩对他青睐有加。如果李宗再站稳这几年,基本是可以拿到更多的东西。 婚姻,爱情,对莫兰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只有抓住了面包,把周围的一切资源利用上,这才是实现她个人价值的最佳途径。这才对得起她家人、她自己对她的十多年的文凭和能力的投资。 “那你好好哄着这位太子爷,”莫兰对于苏擒来苏门历练,想法跟李宗差不多。是苏擒在苏家人面前想证明自己的一次游戏。对于他们这种年轻有钱又有闲的公子爷来说,未免是给他圈了一块林场,家丁把猎物赶到他面前,任他围追堵截的射猎。 “他喜欢女人吗,要是喜欢女人,给他送几个,更好地摸他的心思。”莫兰听过苏擒天性风流,只因为是残疾,年纪过分小,苏家人没让他涉足家业。 “他整跟翁裴白家那几位传了点绯闻。身边不缺男人。”李宗也有过这类给苏擒送男人的想法,不过总觉得这位太子爷游戏人间,对周遭一切感兴趣,又不感兴趣的,宛如貌合神离。 “你不送,怎么知道呢,”莫兰从李宗的身上离开,她衣服整齐,气质如兰,“他好像挺信任你的,” 李宗笑:“那不然,没有我,他怎么在苏门立足呢?” “他心高气恼的,更需要你们这些人哄着。可以利用他,铲除一些讨厌的人。”莫兰对于职场尤其是这种尔虞我诈的商业场上,更为熟悉男人的厮杀争斗。 李宗拿起了红酒,和莫兰碰杯:“早在我打算当中了。” 第二天。 翁裴有些忙,午饭也没有吃上。助理给他买的那一份已经放凉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正询问翁裴:“翁总,您要吃点什么?” 翁裴淡淡说:“随便吧,” 刚好,别的部门送来了一点下午茶的点心,翁裴向来不吃甜的点心,刚巧全是甜的,不是草莓塔,就是荔枝可丽饼,芒果派,慕斯,还有好几杯不同的糖类奇多的奶茶等等。 翁裴想到了昨天晚上吃的芝士蛋糕。于是问助理:“咱们附近有心心蛋糕店吗?” “翁总,您想吃蛋糕呀?”助理跟了翁裴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吃甜食。就连喝饮料,也少之又少。无糖的食铺,在翁裴的食物中算是标配。 助理记起来,“我记得楼下过一条街,就有一家心心蛋糕店。” 翁裴听到,“那你去买几份芝士蛋糕回来,分给大家。” 第161章 助理才知道,难怪翁裴要买甜品蛋糕了,原来不是他自己要吃。立即说:“好!”马上要去办。 翁裴又担心助理不会挑:“那就个最平平无奇的,巴掌大小的芝士蛋糕,我自己的,给我买五份。”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确定了翁裴的要求后,坐电梯下去时非常困惑。 蛋糕很快买回来了,翁裴又觉得很甜。但是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蛋糕,想起了昨天苏擒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吃蛋糕的样子。跟他说话,声音淡淡的,如同风中的香水百合。 他拆开了一个塑料盒子,挖了一口吃。 香,淡淡的奶黄味道,并不是很甜腻。 助理看到这一幕,他的翁总裁是不是谈恋爱了?居然开始吃甜食了。 第62章 62 助理发出奇异的感叹:“再铁血无情的人, 也有谈恋爱的一天啊。” 助理忍不住在她的助理群:“翁总好像谈恋爱了。” 秘书的信息立即发来:“和谁!不会就是那位白公子吧!” 助理憧憬着:“不知道,反正就好像吃饭口味都变了,看着就有点甜。” 另外几个助理发来的都是:“kswl, kswl。”(磕死我了, 磕死我了)“gkd,gkd。”(搞快点,搞快点) 秘书嘱托她:“必时候请直播!” 他们从来没见过翁裴谈恋爱, 翁裴是个恋旧的人, 基本助理没有解雇过。跟他这么多年, 都没有见过他这么一个除了事业、淡冷的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太大兴趣的人, 会动心。 李宗安排了秘书, 把苏门开发的楼, 几几层以上的全部楼给政府官员。 每个开发商大多都是这样, 人情送礼,存在合理。苏擒知道了,也只能说一句, “面面俱到啊这个李宗。” 周末,苏擒去一个地方。 说是考察, 其实就是纨绔娱乐, 加上一点贵族交友, 勾结, 送礼。 这天来了一个背景极大的人, 姓钟, 名澄。跟上上领导人是同性, 背景在皇城基本红贵皆知的身份。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钟澄慕名市长苏忱, 杜恒跟他拉拢:“您说的苏市长, 是我好朋友苏擒的亲哥哥, 我可以跟您牵线。” 钟澄高兴,他第一次看到,看到苏擒,那个人是坐在轮椅上的。 都说南方系里,最大的土豪是苏家,除了商,还有祖上的政治的手段,随年月发展,早已盘根错节。 苏擒听说他喜欢自己的哥哥。 刚见面,钟澄送了一个迦南木的轮椅,特意给他打造。摆明了是非要交他哥哥苏忱这个不可。苏忱市长面冷,如果真找他的话,在圈子里也未免不可。 但是找到了苏擒,摆明了杜恒想要搞点什么事情。 “程登瀛日:奇南香,一作伽罗,亦名伽楠。”这个圈什么都得懂点。 苏擒不可能不收,不收是不给面子,他笑,“我没什么准备礼物,真失礼!” 近千万的伽楠轮椅,钟澄微微一笑,“市长很忙吧,”顶层富豪,出手阔绰。 估计是约过市长,见过他哥了,或许在他哥那里吃了什么闭门羹吧。 苏擒只能说,“我二哥在我们兄弟中,心性最为独立。我当然可以引荐,就怕,……都说交友是天作缘分。”含蓄了一些。 杜恒在旁边应和:“当然,当然。” 钟澄也沉缓点头。“能见市长一面,最好不过了。” 下午,去森林,是个私人圈地的森林,半开放,那是个禁止游客进入的区域,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只是对于底层的人设置屏障。 说是要什么穿越这片大概七公里的茂密丛林,去到另一边空旷地。 杜恒在这里养了几只火狐,鹿等等动物。 苏擒被钱立推着轮椅,这里的泥泞的路并不是很好走。 天还下着雨,还是不知道是否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丛林的露水。 苏擒外披了一件灰色的雨衣,一行人坐了越野的,也是参观的车。车比起普通的观光车,要具备了被森林猛兽撕咬袭击和防止子弹的坚韧和硬度。 钟澄拿了一把新款的军区猎枪,每个人手上都有。 有钱人可以买土建国,买片森林已经是再普通不过。 外面布满了参天大树,还有从缝隙里漏下来的日光。 枪声偶尔,直到像是看到了杜恒特意从外面买回来,今天放出来,供这些贵族巨贾围猎的动物们。 枪声此起彼伏,像极了旧时候的皇家林场。 苏擒对于这种看似男人的天性游猎的骨子里冲劲,他一点兴趣全无。一是他行动不便,二是他在想着,杜恒是要怎么从之前自己骗他的钱算计回去。 杜恒不是善类,比起高调在外的人,这种双面的、笑里在外的人,更为要提防。 “苏擒,你不喜欢捕猎啊?”钟澄的声音关切问过来。 苏擒笑一笑:“喜欢,我以前最喜欢了。”抬抢,上下扣动扳机,对准突然从草丛跳过的什么动物,就是一枪,可是他枪法太差,没能开中一次。 “以前打多了,麂皮、狐狸毛都送人了,”这个圈子也最不缺吹嘘,苏擒哪里干过这种事情,也就是神采淡然,仿佛以前真这样围猎过,虽然没中过多少猎物。 钟澄对此一笑。 他们又上了另一辆装甲好的越野车,去追更大型的鹿、羊动物去了。 第162章 有些心性懒人的人们,比如苏擒,就待在了另一辆悠闲观光的越野车。 突然,那边传来了惊呼,不知道是打到了还是让猎物跑了。 “迦南木,”苏擒缓缓地喃着,那得找个机会,安排钟澄和他二哥哥苏忱见一面,只见一面,这个人情礼物也还上。 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你想拒绝就可以。 礼物可以不收,可不收就是得罪了人,更何况对方的身份尊贵。和苏擒交朋友,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再不济的话,苏忱拒绝了,或是吃饭见上一面对钟澄印象差,也是苏忱一个人的事情。 苏擒想着,也是为难他二哥哥。 都是那个杜恒提出来的好事。 越野车在丛林里开了大约四十分钟,就到了空阔的平地上,另外几辆越野车的人还在打猎的余兴中,尚未到达平地。 “在哪里,回来吃饭吗,”苏摩的电话,苏摩说忙也是忙,难得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苏擒想,自己常年不回家的一个人,不光是他,二哥哥,三哥哥也是这样的。 “什么事情,”是否只有大事,苏摩才会找他回家吃饭。 或许家里来什么稀客或者要跟他说什么事。 苏摩狐狸慵懒的调子从电话电流声传来:“也没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给你买了两辆车,你不是喜欢车吗,” 换在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苏擒会高兴得每边,但是现在的话,苏擒不禁会想,“什么事情让大哥你屈尊找我,”虽然是这样想他,可他面上却没有这样说,他只是说:“谢谢哥哥,” “不高兴吗,跟谁在一起,”听着那边热闹,但也不是像是都市。苏擒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是高兴不高兴。这个小子,以前的话早开心地在电话那头蹦起来了。 “也就杜恒他们吧。” 苏摩听到熟悉的圈子名字,上回苏擒做局设计了杜恒他们,“你又想搞点什么,” “你要是缺钱了你跟我说,别去打这些鬼主意。”苏摩的话,早一眼看穿了苏擒。 苏擒说,“好的。”简单地也是为了结束苏摩的担心。 苏摩倒是不太担心杜恒会对他做什么,只是怕他冲动,掉进了别人做的陷阱里。挂了电话,苏摩对他的助理说:“杜家那边去打声招呼,别让杜恒那小子整天对擒擒算计点什么了。” 助理说“是”。 黄昏犹如一个破碎的珠子,高悬在平地线那边。望眼尽头,看不到这里有任何建筑阻挡过的视线。 圈地为王,这个圈子习以为常的事情。别的阶级绝对想象不到钱权的世界,到底是怎么的无度。 苏摩又看到了办公室里的一面落地窗,残阳如血,在城市的一角,高楼林立,人如蝼蚁。另一面,是一个墙壁,墙壁上,只有转动另一个灯光设置的按钮,就能看到转化光线后,墙壁呈现出的是苏擒的单人照片。 也许是读高中时,苏擒的模样,带了一点叛逆,微微地皱着眉。 太阳从树梢缝隙落下来,点滴地相错在了那个人的模样上。黑发,少年的样子。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昔日真实感。 “这个计划,不知道是启动得好,还是糟糕呢。”苏摩望着墙壁上的话,感叹道。 另一边。 私人森林,他们终于打猎的打猎完,不打猎的人也等够了,转场去了另一木构建的上世纪美国别墅风格的度假地。 那是木搭建起,离地二米的别墅,有点军队风格的设计风。 这些权贵或者上流圈子的富几代们,围猎完的当天,当然是让下人和厨子准备烧烤,美食,以及开地下的葡萄酒。 还有换衣服,换成了干劲的迷彩服装。 自然,这种时候不缺俊男美女,这些都是供他们圈子里消遣的玩物。 大家知道苏擒花名在外,即便他真不是那种人,但是一旦传开了这个名号,就不得不是了。 钟澄给他送来了两个小少年,长得是很漂亮,看上去还没有什么整容的痕迹。 苏擒就知道,这些躲不了的。 苏擒于是便问钟澄说:“您是怎么知道我二哥苏忱的,” 他一笑,“我在甘省就听过苏忱市长大名了,x市这个省会市,还不是培养省的领导苗子,” 杜恒在旁边说,“苏忱市长业绩辉煌,如果不是有点能力,怎么会得钟澄公子的青睐。” 钟澄背景,某上一代领导的嫡系次孙,家族的权从他爷爷代就构建起来,到他这一辈,已经盘根错节遍布全国各种命脉和油水居多的行业把手中。 钟澄不仅有钱,这个圈子不乏有钱的,但是大权,当然是越有权越好。 钟澄的哥哥,正在当着下一任领导的备选。这种人,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甚至还要高高捧起。 苏擒不知道是苏忱根本没听过钟澄的来号,还是过于清高遗世了。 但相信一点的是,苏忱公务繁忙,或许这个钟澄没有报清楚名号,或者根本就没有跟他哥哥接洽过,就先跑来他这个弟弟这儿来探听情况,打点好关系。 杜恒这次给他设的,还真处理起来有些复杂。很容易处理起来顾此失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擒听了杜恒的话,心中只想冷笑。你他娘的又来坑我。 钟澄听到聊到苏忱,不免多说两句:“苏市长是我见过最年轻有为的年轻人了。” 第163章 苏擒心中鄙夷,是啊我也是。我哥哥当然是天下第一牛的了。他现在的处境就是跟给他哥哥相亲市场那些歪瓜裂枣一样。苏忱的心性也不可能看得上钟澄,交个朋友还可以,但是想继续深一步,怕是钟澄除了家庭背景大外,自身还得有点东西。 “‘不知身是客,梦里过天山’,这个你哥的作品,我曾见过,真是风格不失遒劲,又十分的烂漫,自成一体。” 苏擒只能干笑出两声,他对苏忱的书法或是随口说的话没什么印象,就算提起了他关系最好的三哥哥苏寅的作品,他也就认识一两幅。 这是从哪里打听回来的,苏忱有说过这样的话?写过这样的毛笔字?苏擒只能回答,和人打交道,怕的是让主宾冷场,“是,我哥哥爱好书法。习作一二,被钟公子你看了去,不知道会不会在行家中略为贻笑。” 谦虚,谦虚是不懂的最好的伪装了。苏忱的书法他都没有见过多少。什么叫“不失遒劲,又十分的烂漫”,高格调的瞎说,是他们圈子的寒暄。 吃饭的时候,他们这片上世纪建筑风格的林间别墅,多了一些人。 无非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常客,倒是谢角,好一些人不认识他。 “他怎么会来的,”苏擒不禁问。 钱立说:“之前他的三家公司,在上个月已经暂时注销了。” 是苏擒的人搞的鬼。谢角要不是不一肚子火,都对不起他的睚眦。 谢角却是在会场上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熟视无睹,苏擒说:“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就在林间连体的别墅从的二层,是一片小私家赌场和各种球室,还有诺大的台球桌。 因为钟澄难得来南方系的圈子一回,赌博年轻人看不上,倒是开始赌桌球了。 桌球的技术可操作空间很多,还有不少的运气和赌约混合的趣味性,添加观赏性和刺激。 “谢角,谁来的?听都没有听说过?” “谁知道,我也不知道。” “南方谢家的谢自载听了吧,听说谢角是他的外甥。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而已。” “怎么跟母姓?哈哈,” “跟别的男人生的私生子,还沾点谢家的成分,算他走运了。” “听说是个疯子,离他远点。” “疯子,咱们就看笑话吧。” 有一小簇客人的讨论着,谢角品貌风流,身长如玉。略微的阴翳的眼,流露了几分不似常人的锐利。 在一桌桌球上,他连打进了九球。 宾客一小阵喧呼:“有点意思。”“可不是,没有点操作都不敢上桌。”“那也太没意思了吧,纨绔还有人这么精湛桌球?那不是衬得我们很差劲?”“哈哈哈,是你差劲,不要代替咱们。” 打桌球打得好,就像是唱歌一样。有的人天生去了k房就会不错的歌声,但有的人从来五音不全,只能在旁边看人家点歌的份。 或者唱不好歌的人也可以自告奋勇,一连唱个十几首。如果那个人本事大、有人哄着,便是听不到杂言污语。 就像是钟澄。桌球打得一般,甚至不算普通人中的好,但是有着一群人哄着他,当然没有球技,也有别人话里的皇帝的新衣般的“球艺精湛”。 谢角看到了苏擒和钟澄在一起,从吃饭前的聊天,到了饭后的桌球,两个人的相谈晏晏,言笑有加。 谢角逼仄的视线落在了苏擒的身上,可那个人似乎注意不上,或者一点存在的感觉都不给予他。 到了这一环节,本是想找个要上位,想和钟澄结交的、交了“学费”的人来当捧哏,来跟钟澄对打桌球的。 但是谢角无人请自个来,“听闻过钟公子大名,不如咱们来切磋一场。” 杜恒找的绿草配红花的配角意外之余,暗地里破口大骂,“怎么他上去了?” 钟澄初来南方,当然没听过谢角的为人,点头答应。“好啊。” 如果在不认识的眼中,这只是一个疯子不请自来,跟红贵的顶流打打桌球的行为。 但是,往后面他们才感觉到,这好像不对劲啊?因为这分明,分明就像是一个雄竞行为—— 他们玩的是桌球十五球。十五球的规则:选择一个母球和1到15号的子球,一方选择1-7号小花的子球,那么另一方就要选择打9-15号球,也就是大花。 任何一方将自己花色的子球打进了球带,再将8号球击如球带,就判为赢下这局。 钟澄选择了小花1-7号球,谢角自然就是大花球了。于是他们开始了。 排球排好后,钟澄先开球。一开球,技巧不算有,但也不是门外汉,懂得十五球的得分规则和犯规要素,基本的角度和力法,都能把握五六分。 显然玩得不算少。 钟澄打进了三球,全场欢呼吹捧的声音不在其数。 谢角不偏不倚,他倒是开口问:“开球也忘了,赌个什么好,”如果这是杜恒安排上的人,肯定是要故意输给钟澄,再送个赌约上说好的礼物给钟澄。 或者二十套楼,又或者是什么游艇飞机之类的。虽然钟澄不缺,但哪有人会嫌少的。 钟澄显然是被家族保护得极好的人,哥哥是挑中的培养人,他只需要在自己领域敛财,接手一点家族的事业,或许,甚至可以都不用管,去追逐自己的自由。 他笑:“好啊,赌什么?” 第164章 桌球之前开局会说好赌约的,但是在钟澄一连进了三个球情况下,显然是钟澄优势局。这时候替赌约,谢角是有一点吃亏的。 “我想赌,苏擒少爷给我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谢角大言不惭,说着的话,根本没有看苏擒。 这话一出,有的人着急了:“他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谢角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他们圈子正常了,不说语言了,行为也是。 只要他说话了,但是总有人不确定自己方才耳中听到的震惊是真的,总是要去问及别人确认。 “他要苏擒陪他一天!” “不是苏擒跟杜恒陪钟澄明天去玩吗,啧啧,这是在干什么?” “好像不对啊,这个剧情,怎么感觉这个疯子对苏擒有点意思?” “不是吧不是吧,苏擒魅力这么大吗?” “苏擒不就是一个纨绔吗,残疾纨绔配疯子纨绔,不是天生绝配?”圈子里明捧暗踩苏擒的人多了去的,主要是苏擒曾经的白眼狼好友居多。 钟澄没想到谢角的话是这个。 他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苏擒:“苏少爷,你怎么想?” 苏擒心想,可以的话,他当场就回谢角一句话“从哪来滚哪去”。 苏擒皮笑肉不笑:“这个赌约也太没意思了吧,谢角,你不如换个别的,更有意思的。赌约的礼物我可以加。”什么叫做家赌约呢,就是别人赌一个东西,自己也可以押注。 谢角倒是开口:“你不会赌不起吧?”目光全在了苏擒和钟澄身上。 钟澄一愣,没想到还有傻子或者二愣子跟他这样说话。 南方猛人奇人也多,钟澄心胸开阔,不愧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富甲全国培养起来的人。 在有慧眼的人眼中,谢角怕是吃醋了钟澄和苏擒,以为他们是一对,来找钟澄麻烦了。可是这个疯子,也不打听打听钟澄是什么人。 或许谢角打听过,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是明知山有虎,偏要打老虎。 “行啊,”钟澄被他激得也有脾气了。 现在轮到谢角打杆,他不快不慢,气定神闲,一杆一球,居然打了七球进! 再打一球的话,他就要赢下比赛了。 但是又的人看到钟澄脸色微微变化。 曾经的苏擒是叛逆的,是知世故,但不会去圆滑的人。因为他什么都有。但是现在重来一世,他有些不同了。他让钱立把他的轮椅推近了一点。 直到谢角的全视角里可以有他苏擒。 苏擒的声音略嘲讽:“搞这么一出,谢家的脸面在一个政界交接的时候,会不会更好看点?” 讽刺谢角不懂大局为重,在这里随意发疯,倒是得罪了人。 谢角笑一笑:“你要是答应,这个月陪我三次,我立即输给他。” 两人的声音不大,基本只有他们能听到对方。 谢角看到苏擒的嘴型是“神经病”三个字。 很快,谢角擦了擦球杆,他看准了最后那一颗八号球,只要把这个球打到相应的球袋里,他就能用最倾压性的行为赢下比赛,让钟澄尽扫面子。 苏擒的声音就在他举起杆,要进行完美杀死比赛那一瞬间:“好的。” 谢角的托杆手指察觉不了地轻轻一偏,左撇子的他左手一用力,八号球偏得有些过分,差点飞出了球桌。如果甩出了球桌,那么算谢角犯规输掉比赛。 钟澄明显脑额上有些汗,他重新捡起了球杆,看着桌上他还剩的小花球4颗,还有一颗8号球,他多次瞄准角度,以平常的经验,小心而有技术地再次打进了三颗,最后一颗没有打进。 再次轮到谢角了。 苏擒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穿了深棕色的衬衫,略略的黑色的头发,皮肤在灯光下有淡淡的光泽。 谢角外号疯子,但是皮相却是出彩,如果可以忽略不计他的性格,这脸面,可以说是圈里圈外的美人了。 谢角的视线集中在了他的球杆上,但是他没有干脆的发球,而是视角落在了轮椅上的人身上。 显而易见,分明在说“你看我打得好吗”。 这一球,谢角又打偏了,打偏的程度好比坐船从太平洋去墨西哥,却去了新西兰一样。 众人唏嘘:“要不要这样放水啊?有点明显。” 谢角松开了球杆,抬手对钟澄一笑:“手出汗了。我心理素质不是很好。” 没头没尾的话,钟澄极有修养:“加油。”轮到他发挥了,最后一颗小花球进球袋了,众人欢呼:“好球!” “漂亮!”“完美!” 钟澄总算来打8号球了,因为谢角打偏的角度过分,所以他也找不好角度,一杆,没进洞,8号球也到了一个更刁钻的地方。 “好像8号球俩人都不好打啊!” “谢角是不是在放水?” “也许是8号球是真的难吧。” 谢角捡起了球杆,这次他也没有擦,只是轻弯腰,侧头,英姿勃发,略星目剑眉的。有一些杜恒他们专门找的年轻玩伴玩物,都不免发出了轻轻的感叹: “真的好帅!” “他是谁?” “听说叫谢角。” “太好看了吧。像是在拍电影一样!” “他们为什么在打起来,气氛还不是很好的样子,剑拔弩张的。”有玩伴发出了疑问。 “好像是为了轮椅上的那个人。”不知情的玩伴。 第165章 “轮椅上的人,看着就好想疼爱他。怪不得了!” “你还想疼爱他,先看看自己口袋有几个钱?” “怎么了?” “他就是南方里鼎鼎大名的苏擒。从来只有他包养。玩弄别人的份儿。” “哇原来他就是苏擒。” 第63章 063 苏擒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些妖魔过的语言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不过他也不在乎。 谢角的一杆, 偏差了一厘米的角度,8号球停留在了洞口附近。 打完这一杆,他潇洒干脆地收起了杆。目光落在了轮椅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二层的故意模仿上世纪装修的军营式灯光光线下, 皮肤窳白, 面目淡静,他的视线也是跟随在接替自己,拎起细长球杆的钟澄身上。 “苏擒。”谢角故意叫了他一声。 轮椅上的人回过头来, 谢角终于看清楚了他这张一览无遗的脸。 他就是要看他, 不能只给钟澄看。不能只关注钟澄。他的注意力和目光, 也要放在自己的身上。 苏擒莫名其妙, 这个人心眼睚眦又行为偏颇。确实不像是一个好人。 由于谢角留下了一个很好的保姆球, 这次钟澄一杆进洞, 几乎宾客都在祝贺:“好球啊!”“不愧是钟公子!”“打得妙!” 谢角在欢呼的人群前, 特意去瞧轮椅的人。他给了苏擒极大的面子,苏擒不是不知道回报的人。 可苏擒的附和跟在了钟澄一杆进洞后:“钟公子球艺果然精湛啊,” 他甚至都没有留意谢角, 谢角阴翳的神色在苏擒这一番举动下,又气又恨的。 在这一轮“精彩绝伦”的桌球比赛后, 有不少年轻的俊男美女去找到谢角。 “刚才你的球艺也太好了吧。” “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听说过你, 赏脸喝杯薄酒?” 谢角的目光从这些玩伴中穿出去, 熟视无睹, 兀自地拿过了侍应生盘子里的酒, 直接一饮而尽。 “滚开, 傻x。”谢角的骂声。 几个人怏怏地跑了, 一边尴尬一边说:“不是你说要去勾搭他的, 他脾气怎么这么坏?别人都会装装样子, 他装都不装。” 越有脸面的人, 就越会摆假面子,也越会外在有修养,而谢角完全相反。他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算啦吧,庆幸没结识他,他疯得很。” “可惜了,长得跟花瓶一样,内在是个草包。” 因为搭讪不成功,这些玩伴全转为了怒气的谩骂。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跟着一个表情阴翳的男人。 一个玩伴的后脑勺像是抵住一个冰冷的东西,玩伴还以为哪个侍应生或者玩伴跟他开玩笑,回过头来,结果看到一杆猎枪抵在了自己脑门上。而持枪人,正是被他们议论着的花瓶草包疯子谢角。 “啊啊啊啊啊——” 每间别墅都连着二层,那一边传来了一些人的尖叫,听起来像是恐怖的事情。 随后是几声枪声,外面的惊鸦飞动。 有管事的纨绔跑过来一看,几个玩伴吓得一团,刚向外面开完猎枪的谢角,吐露几个字:“不会说话,我教你们不开口的办法。” 管事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谢角走了后,斥责这几个新人:“怎么搞的,他你们也敢惹,真是不知死活啊。” 纨绔圈都没人敢挑衅他,因为对谢角而言,命不过一条,再说他是个不被谢角重视、在外面自生自灭的人,大多要是谢角做出什么事情,再以命相抵,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自从重生后,苏擒对纨绔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 到了十一点多,他就去洗漱睡觉了。到了半夜,苏擒感觉身上爬了什么一样,刚才起来拉开床头边上的台灯,便听到了一个低迷的声音。 “很喜欢你怎么办?” 苏擒挣开他的手,“谢角,”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我按照你的意思输给了钟澄,是不是该给我一个甜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更显得他轮廓分明,有一丝的邪气。 苏擒想起来,被他压在了柔软的大床里,两个人的重量,陷下去了好几寸。 “钱立呢?” 谢角稍稍一笑,“你不会在跟我独处的空间里还想着另外的男人了,” 这个时候,苏擒才看清楚了他的脸上的一些痕迹,尤其是下颌略微的淤青。 “他去哪儿了,” 听到苏擒有些紧张的语气,知道他是在意那个人了。 “不知只有他,才是退役兵种。”谢角的回答,已经让苏擒知道了大概答案。 “你想干什么?” “没有,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且想向你请教,以及解答我白天的疑惑,你为什么跟北方来的姓钟那小子在一起了?”谢角的误会,但是误会对于他这种睚眦的、心胸狭隘的人来说,仿佛是个很深、很严重的事情。 “我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苏擒知道他为什么今晚硬是要跟钟澄作对,还半夜打倒了钱立,来到了自己房间,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故意这样说,更想看出谢角做什么事情。 如果谢角敢打他,他会在谢角身上报复十倍的。这是他苏擒做得出来的事情,也做得到。 谢角摸了摸他的嘴唇,轻轻地捂住:“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一边摇头,一边看住他。 第166章 但是光线灰澹下,苏擒是看不清楚他眼色的复杂。 苏擒不知道他疯子想做什么,但是敢肯定的一点是,他对自己还没有过分的恶意。 外面下着夜雨,淅淅沥沥的,连带着空气的温度也低下来了好几度。 还有不知名的夜莺和动物在林中鸣叫,这里是森林另一角,接近平原的林间别墅。 “你要是无聊,三号别墅那里通宵男女娱乐,你可以去。我要睡了。”苏擒的声音透过了谢角的手传了出来。 谢角有一点欣赏苏擒的是,他身上总是有些不慌不忙的平淡感,除了厌恶自己,只专心于自己的事情外,甚至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谢角转而躺侧在了苏擒的另一边,大床上,因为两个人的均匀地分布重量,略微地有些像是平静的大海里的摇篮车。 苏擒想起来,撑住了床就要转身坐起,谢角故意拉过他的手臂,将他扯落在床上。 收到的是灰暗中,苏擒的一记眼刀。 “不是这个月陪我三次吗,答应我,这算一次。” 依旧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个人仍然有想去离开床,找轮椅,出去房间的意思。 “我什么事情都不对你做,”谢角的补充,他这个话算是了安分守己很多,挺动作也不大。 现在是夜里的十二点,正是苏擒睡得最为香甜,也是被弄醒后最为懵然的时候。 虽然秉持着理性,要离开这间房间,不然谢角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实在太困了,苏擒的眼皮耷拉下来。他躺在了大床一侧的最边上,甚至只要一翻身,就会从床边缘上掉下去。 谢角平躺在了床的中间,一只手去圈住了苏擒的手,怕他走,也是怕他摔下床。 苏擒的声音闷闷的:“谢角,” 床中央的谢角顺着光线暗明看去,那个人一动不动,侧躺着,姿势也算是半带自我保护,半是舒适的。 “我要睡了,你快出去……”说着,那个人的声音就断了。 怕是已经睡着过去。后来,就传来了床边沿上的人的匀称的呼吸声。 谢角躺在了白色的、柔软的床上,视线略在了天花板上。过了一会儿,他起来,去把床最边上的那个人轻抱过来,抱到了床中央。 那个人熟睡的面孔,有一点去掉了白天清醒时候的冷淡,厌世,自我防护,以及几分的看透事情不说破的清醒感。有一些如同了最赤诚相待的人在信任的人面前露出柔软的内壳。 谢角支起了一根胳膊肘,看住了熟睡的人的睡颜。 “苏擒,”谢角的声音在雨中更有一点被渲染的清淡感。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又与在某三角里不同,这次的他,有些剖白心底,“只要你不拒绝我一点,……” “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雨声淅沥,寒鸦号夜。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被击晕的钱立起来,带了几个信任的人去撞开了苏擒的房间,只见大床上只有苏擒一个人,安然地熟睡中。 而床边的地上,一个人打着铺盖睡着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角。显然,带的被褥枕头,是谢角的自发行为。但很难相信他没有对苏擒做过什么事情,或许他自愿睡在地上,是想给他们的迷惑。 他们也只能这样想。 过去,制服谢角,谢角在一片人中醒过来,看到的是钱立对他又气又恨的目光。 谢角一笑,“放开老子。我没对你家主子做什么,你要是敢碰我,也要看看我姓什么。” 钱立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或许被谢角的这一句话给糊弄住了。 苏擒之前太生气了,狙击了几家谢角开的公司。但谢角不是很在意,再加上他的几家公司资本投入也不大,主要挣钱的不是那几家。 “我家少爷要是有一点伤害,你十条命都赔不起。”钱立的话。 谢角无畏地笑,被他们架起来赶出去。 苏擒收了钟澄好几样礼物,他正想着,怎么跟他哥哥苏忱开口,让他跟钟澄见上一面。 当然钟澄送他礼物,不止这个,还要他跟他哥哥说好话。 苏擒收礼物的时候也说清楚了,哥哥的心意他无法知道,但会极尽全力给钟澄铺好见面的。“极尽全力”这些都是奉承的好话。 私下,苏擒对这个钟澄印象不好不坏。 所以,他就想着,在周四的饭桌结束后,跟苏忱开口。 不就是一句“哥,有个朋友想见面你,可以不”,苏擒安慰自己。 杜恒给他搞了个难题,他想着,怎么要从杜恒身上还回来。从前的事,估计杜恒记了不少自己仇。 周四的晚饭,兄弟都在。 苏摩说送的两辆车,果然,要是就给了苏擒。一辆是轿车迈巴赫,另一辆是超跑法拉利。苏擒别无其他兴趣,就是喜欢车。高兴收下了。 “最近干什么去了,”苏摩问他,整天往外面跑,倒是李宗说他工作日都有趣上班,虽然有的时候迟到早退,或者自己给自己休假。 “上班,还能干什么,”苏擒的话,对于苏摩,如果他关心自己,基本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听说你跑去了国外一趟,某三角,还认识了个叫什么,谢角的人?”苏摩对他的近况真是了如指掌。 苏擒喝了一口清汤松茸,桌上的是几道大宴般的菜式,鲍鱼浓汁四宝、甜口东坡肉、菇类佛跳墙、鸡汁煮白菜、翡翠虾仁。苏摩喜清淡随旧。 第167章 苏忱口味不挑,偏南方。而苏寅就喜好腥辣,一般清淡的也吃得了。 苏擒就喜好甜食,以前的他,没有饭后甜点,是吃不下饭的。还要几个下人随从哄着他吃饭。 苏擒点头,搭话,“其实就一普通客户,”他和谢角的关系也的确如此。之前求合作的时候,就非常低微。合作完了后,不认谢角了。 “擒擒,你要是想谈恋爱了,大哥给你介绍几个人,别找那些来路不明的,”苏摩倒是在饭桌开饭前,只有他两人的时候,提点着苏擒。 苏擒没想到苏摩会以为他跟谢角谈恋爱。翁裴肯定不是苏摩口中说的来路不明的人,翁家家大业大的,倒是谢角,没名没份的暴发户私生子。 也许谢角的行为有点招苏摩嫌恶。 苏擒点点头。 倒是不说话,安心地一口一匙汤。 苏摩没想到他反应平平,不像是自己印象中要么据理力争,要么被误解了气愤离场。他倒是笑了,“长大了,还真的,”之前他的助理调查苏擒,说他行为成熟,苏摩还不信。 “你这点头呢,是要介绍呢,还是你自己能够摆平?”苏摩问他。 苏擒心想:事业未成,何以家为。但他说这话,苏摩是绝对不相信他的。他游戏人间的外号不仅外面出了名,估计家里人也有几分耳闻。 “哥,你喜欢就好。你说什么的,我都听你的。”苏擒倒是说这一句话。心口合一,倒是没有听见到苏擒反讽的语气。 苏摩如同了澡雪的脸面,他眼色沉浮,有一时间的恍惚。 想起了助理的话:“苏董,小少爷好像比起以前,要懂事多了。” 苏摩那时候一弹香烟,自以为地说道:“他有什么懂事,装出来让你们不管他而已。” 苏摩笑一笑,缓和说:“是不是送你车了,你才这样说。” “送不送我车,我都是听大哥的话。”苏擒的话,诚挚的,也是衷心的。 苏忱回来了,基本可以开动饭了。刚才苏擒喝的是饭前的汤。 苏寅一般拍戏在外,满世界转,不是什么休假的时候,基本很少回家。 苏忱放下了外套:“都在等我,擒擒,以前是我跟大哥等你回来吃饭的。” 苏擒有些不好意思:“年少轻狂,”打哈哈过去了。 饭香菜热的,吃着饭,苏擒在心里想着,安排苏忱和钟澄见面,不就很简单吗,别瞎想了。他哥哥肯定会答应的。 苏忱跟他夹来了菜,“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遇到什么事了,说来给你哥哥们听听,” 苏忱比起苏摩,会更私心偏向他一点。即便外表清高,像是不被一切所动。 苏擒当然是要把话留在饭后,他和苏忱两个人单独的时候说。 饭后。 苏摩回楼上开视频会议去了,留下来了苏忱,准备出门处理一点事情。 “哥,你这个月忙不忙,有没有什么空暇的一两天?”苏擒的开口,是直接了然。 “什么事情?”苏忱看他方才在饭桌上,若有所思,现在开口,怕不是有事求自己了,不过他求自己,比求别人好。 “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一下你,方便吗?”苏擒还在想着,怎么把话说得更合理一些,“北方来的,姓……”想要暗示一下钟澄的身份。 “怎么认识,”苏忱说这话的时候,苏擒还没有意识到不同。 “也就吃个饭,或者你不方便,见个面也可以的,” “他要求什么事情?”苏忱的文。 苏擒解释,“他不为什么事情,也就一小权贵,只想结识你。”这“小权贵”说得太举重若轻了,放哪里都不算是小权贵。 苏忱像是看穿了苏擒的意思了,“他托你找了你来当说客,” 苏擒听着,好像不对,“若是哥哥你真不喜欢这一种,我就出面拒绝了他吧。”这句话是委曲求全,这样说的话,对方有接下来的更大可能。 苏忱完全是听出了苏擒话中话了。他不偏不倚一笑:“擒擒,那个人叫什么?” “钟澄,哥你认识他?”苏擒完全是坦然敞开。 苏忱就知道是这个人,“我之前见过他。” 苏擒虽然有意外,但也曾想过。在苏忱这里吃了闭门羹,只能来找自己。 “擒擒,少跟你们圈的杜恒他们玩在一起。”南方重商,北方搞政治。杜家虽然是南方的,整天没少搞各种心思不正的事情。 苏擒正点头,装乖的时候。 苏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来电,给苏擒,“你接。” 苏擒点下电话,拿起来,“你好,哪位?” 里面传来了一个半熟悉的声音,“苏市长,不要再拒听我电话了,我知道,我很冒犯您……”这人,有点像是钟澄。钟澄后台可以遮天,竟在苏忱这里这么地卑微。 苏擒把电话按断了。 气氛有些尴尬。 苏忱这种沉浮官海的人,怎么看不透他们的心思。“擒擒,你收了对方什么了,我给你还回去相应价值的。以后不用管他们的事情。”倒是苏擒格外单纯,跳不出这种他们见惯的被设计的名利场。 苏擒万分内疚:“哥,”他其实怕是得罪钟澄那边圈子的,杜恒抓住这一点,来让他拉钱。 “喜欢什么,你就跟哥哥说。”苏忱看他的目光渐渐有些了变化。 第168章 苏擒这下知道为什么苏摩送他车了。“我不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苏忱倒不会给他难堪,“钟澄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没什么。”宽容待他。 倒是苏擒,有些耻怒了。 苏忱看住他有些憋红了的、生气的脸蛋,柔和一笑,指尖戳了一下苏擒的脸,像是小时候那样。兄弟毫无间隙的。“怎么了,还生气难过起来了?” 他什么情绪,什么心思,苏忱这种<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人精一看就摸清楚了。 “哥,我不是有意的,”他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没关系。”苏忱大度,比起苏家的哥哥们,更会关切他的感受和情绪。 “哥,那你出门吧,我不打扰你了。”苏擒惭愧的话。 苏忱笑一笑:“傻擒擒。去吗,翁家的约,是想谈谈你和翁裴的事情。大哥肯定知道会不愿意,生气的,但是我不一样,我会护着你的。” 苏擒意外,不是吧。怎么又扯到了他和翁裴两个人的事情上了。 苏擒脸一热:“我跟他真没有什么,哥,你去了也是白去的。起因是翁裴……借我当催婚的,把我当男朋友介绍给翁家知道。”他不说是因为那一段被做成了“恩爱相册”的视频。 苏忱又看住他,“翁裴那边的意思好像不全是你说的那样。” “还有什么,”苏擒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真没什么?”苏忱问他。 苏擒摇头,“他好像白家的白蓦,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他很坦荡,翁裴有没有他这么坦荡不知道,或许他依旧被翁裴当枪使——当做翁家催婚的挡箭牌。 苏忱恍惚“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不喜欢他是吗,那我帮你拒绝了。” 说到拒绝,上回是白蓦救了他,翁裴也有份去救他的。要是拒绝当挡箭牌了,翁裴会不会觉得他不够义气啊。“算了,翁家误会就误会去吧。”苏擒的话。 苏忱觉得其中好像不像是苏擒说的那样。“那到底你想怎么样嘛,”像哄小孩地哄他。 苏擒骑虎难下,只能将心底所想告知苏忱,苏忱七窍玲珑,不会不明白他的难处的:“要是我拒绝,翁裴会觉得我不够朋友的。” “那你还挺在乎翁裴的感受的。”打趣的话。 苏擒知道苏忱在有一点揶揄他的意思。但是他不在意,“哥,那你去帮我婉转表达了吧。”不想让他二哥难为。 苏忱才说:“我出门不是为了这件事,我哄你的,我有别的事情。” 苏擒:“…………”只有他的哥哥会这样来哄他吧。 苏擒回去别墅里了,苏忱出了门。 苏摩开完了个短暂的会议,叫苏擒去三层的休闲室里下棋。 苏擒只想回来躺一下,跟苏摩的行黑白围棋中。 “围棋十诀,还记得不?”苏摩提起苏擒以前的功课。苏擒很久之前就不下围棋了,心思全在了叛逆和出去交朋友中。 苏擒只能想起几句,“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三……攻彼顾我。”说到三,往后他都忘记了。 “往后呢,”苏摩看住了他,问及。 苏擒倒是坦然:“忘了。” “这三句是什么意思?”苏摩又考他。 “不得贪胜,意思是,越对胜利执着,往往得不到胜利。入界宜缓,说的是,在警戒线附近要行得谨慎缓慢。攻彼顾我,攻彼顾我是不仅要进击得当,还有固住自己的形势。”苏擒只能望文生义,记起来了一点。 苏摩吃掉了苏擒走的不慎重的一片白棋,“四,弃子争先。即使抛弃了一部分棋子,但得抢到先手。这一点,你没做到。 ”说的是苏擒棋盘上的这一失子。 下一步,苏擒吃掉了苏摩的几颗黑棋,“是吗,哥。” 但是,却暴露了苏擒更大的一个隐患,苏摩下一子后,将苏擒更多的白子吃掉。“五舍小取大,这一点,你也没做到,放弃眼前暂时的小的利益,是为了收获更大的利益。” 苏摩一连说到:“六逢危需弃,危急情况当弃及弃,切勿贪婪坏事。” “七慎勿轻速:不要贪快,而走了险棋。慎思,慎行。” “八动须相应:每走一棋,需相互的配合。 ” “九彼强自保:如果对方势力强大,那么先自求安稳,再做打算。 ”苏摩说出来了剩下的七诀。 苏摩很少会跟他谈棋,更少会对他耳提面命的教诲。一般这种事情是苏忱做的。 或许是从小了苏摩就觉得苏忱是一味地偏私苏擒,纵容了他这个成长后的叛逆,不听进任何人的话。但是,扪心自问,苏家没有哪一个人,也包括他自己,是不宠溺苏擒的。 苏摩借着下棋,教他处理事情。 但是苏擒却困意连连:“我困了,大哥。” 按照以前,苏擒不会以退为进,撒撒娇,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放在以前,苏擒会顶撞他哥,不听他们的话,还会一不高兴就离开家。 伸出的一只手,还带了一点烟草的淡淡弱弱的气息,摸在了苏擒的那张淡白的脸颌。“这么早就困了,干什么去了这些天,做贼了?” 苏擒又下了一个白棋,苏摩吃他六颗白子。 “就不可以让一下我吗,大哥,” “大哥吃可以,别人算计着吃就不行了。”苏摩话里有话。 苏擒倚在了轮椅上,观摩好了棋盘,这才下棋前想了五分钟,再动棋子,这一下,总算苏摩没有立即吃他子了。 第169章 “我不会让别人吃我子的,”苏擒聚精会神了一些,下棋总算稳重了一点。 苏摩轻笑,略有看新人的语气:“嗯?” “之前吃过的,以前后不会让人吃的,”苏擒下棋着道。 “那就好。”苏摩的话。 苏擒从棋房里出来,是苏摩推着他的。后来要下楼,因为不方便,苏摩直接从他的轮椅上抱起了昏昏睡睡的他,那个人的头摆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真是个大小孩。”永远让他不安,也永远让他保护。 苏摩轻声地说道。 怀中的人困得眼皮打架,也没有听清楚苏摩的话。 第64章 65 周末。 一通电话的铃声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苏擒。苏擒难得做了一回职员, 虽然没少迟点上班,早点回家,但仍然该上班的上班, 除了有时候留下借口去税局, 或者谈业务,偶尔翘下班。其他方面,他的朝九晚五甚至已经做得很合格。 当然他比不上真正的996的打工人。不过, 这也不影响他心安理得地睡得极为舒适。 此时的, 他皱起了眉, 伸出的一条胳膊, 找了一通电话, 在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拿出了电话。 并没有看来电显示, 随意地拉开了接听键:“早,哪位,什么事情?” 他说话是带着略略的被吵醒的不满, 以及怀着对这个周末早晨的尊重和懒散的情感。 “你是不是忘了还要陪我两次?”声音略清淡的,那个人仿佛像是很早就起床后, 此时正在心平气和地喝着冰美式在等他起来一样。 苏擒听出来了是谢角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拿开电话, 去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七点, 不倚不偏, 一分没多, 一刻没少。 苏擒把电话按掉了。是下意识, 也是条件反射。他蒙过了被子, 继续睡过去。 “铃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 响看足足两分钟, 周末清晨安静的卧室,充斥着这个烦人的嘈杂彩电声响。 苏擒按下了电话,困倦的他依旧一句话没有说,听到里面传来的谢角不满的声音,伴随着一点的电流:“我在你家外面等你。” 苏擒准备按下挂断键,那个人猜测他会这样说,于是赶紧说道:“不然,我会上你家,亲子接你。” 这时候,苏擒才慢慢地、冷淡地说了他星期六的第一句话:“你会被枪毙的……”他家不是没有设有哨位的。 苏擒的手臂拿远了电话,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除了看时间,都是合上的。 “苏擒,我给你20分钟你洗漱完下楼……”拿远了的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里面的人喋喋不休,而床上的苏擒早已再次进入他的周末一大休息娱乐天堂。 电话再次吵醒了苏擒,是中午近十一点的时候。 苏擒从被子里摸到了手机,打开后,“喂,” “苏擒,我没见过比你还能睡的人。但凡你能把你周末休息的时间拿出来,专注充实一下你自己,你也不会这么糟糕,五谷不分,手脚不勤,整天不是被别人骗,就是只想着诈骗别人……”那个人居然气得骂出了一连串,有几个字词还是污秽到不能听的。 哟,他还打听过自己的过去来了? 大早上的,不对,已经临近中午,被人这么劈头盖脸骂一顿,换做其他人,早就气得拉黑了电话。 苏擒睡够了,也有点精神,他揶揄地回答道:“你不会还在等吧?” 略微睁开的一只眼,看到窗外大好的太阳,今天艳阳高悬,空气里升温了不少。像是夏天要来了一样。 就在跑车内,谢角给苏擒买了一份早餐,牛扒牛油果汉堡,冰橙汁,芝士甜三文治,在高温已经融了不少,新鲜的食物在变长了的时间和温度下,也有些变得不堪看。 虽然跑车里开了空调,但是谢角生闷气,把车窗摇开了。因为停滞的空气,让他心里积存的火气排遣不了。 “出来,苏擒。” 那个人已经被磨得没有什么脾气了,对着电话里,言简意赅,也是别无办法的吐出几个字。 不是命令,甚至可以说上是要求,请求了。 苏擒有些被逗乐了,此时的他非常狡猾地问:“为什么我非要出来不可?” “你答应我的,陪我三次,现在还剩两次了。”那个人,似乎是咬着牙关说的,一字一词地往外蹦。 “哦,”苏擒才淡淡一笑,“我骗你的。你怎么这么认真呢?” “有这个闲情逸致和坚毅不挠,还不如用来捯饬一下和投资一下自己,多去培训学点技能提升一下自己不好吗?”苏擒把刚才谢角骂他的话,基本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电话那边已经是爆发前的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求求你,出来好吗。”服软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在这种事情上。 仿佛几乎是苏擒拿枪逼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擒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当然,言而无信对于小人,对于仇人。 像谢角这样的古怪的人,苏擒心情好点,就会去搭理一下。心情不好了,谁也别想好。“我去吃个饭,再说吧。” 电话里头:“别吃了,我订了午饭的餐厅。”虽然时间已经迟了不少,谢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名表。不过他都不在乎,只要苏擒肯出来就好。 苏擒继续在电话里淡淡:“我下午四点还有个客户要见。” 第170章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再过一阵子,苏擒似乎听到那个人的咬牙,松开:“下午我送你去。” 苏擒笑一笑,“好。” 电话对方挂断后,谢角坐在了阿斯顿马丁的黑白款超跑上。看了一下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位,觉得这样会不会坐着硌?那个人平时坐车需不需要垫垫子的? 谢角又去翻两座后塞着的一个被狭窄的空间压扁的纸箱,打开,从里面找出来了他特意买的软垫,是想着要是那个人说坐着不舒服,难受,他就把这个垫上。 现在也不等苏擒说,先预备好上。 谢角又觉得他昨天晚上让人开他的车特意去洗,今天车前玻璃怎么有一点脏?电话拿起,想像平时那样拨个电话过去狗血淋头地喷助理一身。 但是他觉得时间来不及了,苏擒可能马上就出门了。 “废物,做个小事情都做不好。”谢角边骂着,边只能赶紧找出矿泉水和餐巾纸,往抽出来的一沓餐巾纸倒了不少水,差点溅湿了他的裤子。 他先是在车内擦了一下他方才看到的一处地方的污迹,用力地擦了一下,终于没有后,发觉,旁边好几处好像也有不干净的。先是在车内擦拭一遍后,谢角再打开超跑的门,出去把外面的挡风玻璃也擦了一遍。 擦后,他都觉得奇热无比,脱了外套,他坐回车内。发觉,因为摆放了一上午的早餐在车内,此时里面有股淡淡的早餐餐包蛋堡的味道。 “……” “怎么就这么烦呢,”谢角想把车窗打开,但是外面的热空气就会灌进来,车内此时开着无比低的空调,就是为了苏擒坐进来不热,感到舒适凉爽。 谢角于是打开了自己这一处的车窗,拿出他前两天刚为自己约会专门买的一个香水,往车内喷了不少。 “这总可以吧,”用一物的气味去掩饰令一味的气味,也只有他谢角聪明地能够想出来了。 这样车内的温度依旧能维持地舒适的低温。 苏寅正在外地拍戏,因为他的一个物品遗留在家,正开着视频电话,让x市的助理帮他回家去一趟。 结果,助理快回家,就在他家苏家庄园附近林荫的路上,距离他家大门口不到五百米位置,停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苏寅视频里,“弟弟又买新车了?” 视频一晃,苏寅看到了那个车牌不是本地的。“怎么上外地的车牌?”虽然也是在南方的城市。 苏寅转念一想,不是苏擒买新跑车了。而是有人在他家附近等他弟弟。 开这么漂亮的跑车,也不停在大门口,还不是来接他弟弟是什么? 苏擒半个小时后出门了,是钱立开车送他出来,当然,这一路上钱立和保镖还会跟着他们的。 低调的黑色轿车开到了阿斯顿马丁面前,停下来。 谢角开了跑车的门,站出来,看到了后排坐着的苏擒。亲自到轿车车门去接苏擒。 苏擒摇下车窗:“我坐我车就可以了,说吧,去哪里吃饭?” “上我车。”不然他精心准备还洗车还铺了坐垫是干什么。谢角要求说。他的眼阴翳了一点,本来丰神俊逸的面容看到了他出现后,有一分的显露在外的惊喜。随后是不满。不满他不坐自己的车,不满他还带这么多保镖跟自己出门。 不过没关系,这是他第一次约会。 苏擒居然答应了。“嗯。”谢角都不敢相信,以为他还会跟自己多说几句。钱立下车过去帮忙和几个人扶着苏擒下车,扶着他坐上了谢角的跑车里。 坐上了谢角的车,“阿斯顿马丁车内空间还挺狭小的。”苏擒下意识的话,他对豪车的认识不少。心仪过谢角这一款,无奈空间实在是小。不然这款车已经在他车库里待着了。 这时候,谢角才想起来他行动不便,坐这么空间逼仄的跑车,是有一些难为他苏擒了。 “下次我开个宽敞的路虎出来。”这些车,都是靠他自己做生意打拼回来的钱买的,如果是谢家,根本不会给他一分一毫钱。 “没事,”苏擒看了一下车内配制,“这款我已经就看中了很久。” 谢角今天有些不同。苏擒每说一句话,他都要在心里琢磨上十次。苏擒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要自己把这辆车送给他吗? 苏擒又提到了另一个话题:“为什么车内这么浓香水味?” “这是新车吗?”需要用香水掩饰新车内的气味?苏擒只是一个对车发表自己看法的普通车友的角度问的。 谢角居然笑了。他以为是自己洗过车,早上有擦了一下车内外,让苏擒喟叹新颖得不行,赞美是新车。 “也就去年买的吧。”谢角打了方向盘,从他家的这条环山路调头下山。 苏擒按下了车窗。 谢角连忙问:“你干什么?你不热吗,干什么开窗?” 苏擒说:“散散味。” 谢角:“!!”他脸色有一点憋住,因为他反应过来了。说新车是说车内香水味太多了!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觉得车内空气难闻?” 苏擒说:“也就一般难闻吧,也不是很难闻。” 谢角:“!!!” 第65章 66 谢角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摇下来, 热风灌了进来。外面近二十七八的高温的风吹乱了一些谢角今天刚做的发型。他把背在脑后的墨镜,差点被大风刮下了他那部阿斯顿马丁跑车。 第171章 谢角摘下来了墨镜,往前排座位的后面扔下。 谢角对于他大早上七点来等他下楼, 到了大中午苏擒才出现这一行为很不满。 但是再不满, 他也不能怎么着。幸亏苏擒终于出来。“吃早餐了吗,”来自了发丝被吹得往后的谢角的关心。 “你出来这么晚,给你买的早变质被我扔了。”谢角倒是一问一答。 苏擒连个哼声都没有, 腿上有个小的、比巴掌要大一些的笔记本。上面是一个采访, 声音外放。 谢角真的不能理解苏擒, 为什么周末出来一次, 还要工作呢?但是又觉得苏擒迟到早退的人, 他之前去调查过一下苏擒的通勤的时间点, 也许不是在工作。 于是谢角支起了耳朵来听。只听风声, 太阳暴晒从窗户爬到自己车内,还要记者采访一样的问答:“这次比赛有信心吗?这次你会拿你最擅长的英雄吗?” 视频中的ww电竞俱乐部队长顾虑回答:“我们为这次赛事准备了很久,信心是有的。希望我们能在本次赛季中能拿下好成绩。擅长的英雄还需要看对面的阵容和教练的排兵布阵, 如果阵容合适,当然会拿自己更擅长的英雄。” 记者这时候八卦的心熊熊起来:“顾虑队长, 你知道由于在上个赛季登场, 你收获了很多粉丝吗?”雨兮抟兑 顾虑的声音很好听:“谢谢。” 谢角开着车, 但是眼角的视线不断地往旁边的副驾驶座的人手里拿着的视频看去。“谁啊, 你哥啊?”知道他哥好像是大明星苏寅。 谢角的头颅往旁边侧歪了一下, 看了一眼, 由于笔记本屏幕的反光, 看不太清楚视频的人。 他保持着开车的状态和注意力, 问道苏擒。“你恋兄啊?” 苏擒暂停了一下视频:“你在说什么?”抬起了一张略略淡淡的白色的脸, 谢角知道那个人有一些圈内的传闻, 说他是苏氏兄弟的玩物。 苏氏兄弟把他养在了苏家的庄园里,各种酱酱酿酿的小黄文的谣传。如果不认识苏擒,倒是可以当做一部簧片听听。 他倒是被这个人的不悦反应给惹高兴了一点。苏擒这么不高兴,看来,谣言不真。 “你在看什么,视频的人有我好看吗?”谢角开着车,两边摇落的车窗,灌进来了不少的微风,让得谢角的发型稍稍固定了许多。 此时他沐浴着和风和日光,心情有几分惬意。 “你不会看我接受采访的视频吧?”本人在你面前不看,非要看视频。谢角对自己的这份自信还是有的,“我真人比上镜要更好看十倍。” 苏擒笑了:“你给我钱,求我看,我还要犹豫一下呢。” 视频继续播放,记者的问题:“听说有很多著名的俱乐部想挖你,你有听说过吗?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般简短采访职业选手,不会问引起俱乐部矛盾的问题的。 顾虑只能回答:“没有听说过。是ww挖掘了我和给了我很大的发展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非常感激和十分愿意在ww继续工作和为俱乐部拿下更多更大的荣誉感。其他的事情暂时不想。” 记者的下一个问题有些涉及到ww俱乐部老总和顾虑的隐私了:“ww俱乐部老板卫危非常欣赏你,有人称,你们是在发展恋情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问题,顾虑都楞了一下。 由于他不像是明星,没有经纪人或者助手为他打断这些刻意的问题。这时候的顾虑,还不是什么大牌的职业选手,没有粉丝,也没有什么名气。 顾虑只是说:“这些问题,和比赛无关吧。” “ww俱乐部老板,以及选手你,这些问题相关的人,怎么跟lpl和比赛无关呢?”记者的偷换概念的问。 苏擒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卫危追个人都不会追,如果有人这么难为我喜欢的人,我一定会让人把这个记者赶出去。” 正在等红绿灯的谢角,终于听出来他在看别的男人的视频。 一只手把苏擒的衣领拉了一下,苏擒被他这么一摆弄,略转了头过来。看到了一张疑似怫然和略微阴翳的面容。“你和我出来,是为了看别的男人?” 苏擒挡开了谢角伸出的胳膊,他只做自己的事情,继续看下一个ww俱乐部其他选手的采访。 这时候,绿灯亮了。因为谢角停在了那里,被后面不知情的轿车按着喇叭催着。 谢角就是一动不动,油门不踩,指示灯不亮。 后面的轿车按得更起劲了,因为排在他后面的汽车还有许多辆。 苏擒的声音终于说道:“谁惹你了,谢总?”苏擒问这话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 钱立的车就在他们这辆阿斯顿马丁的附近,他随时可以让钱立截停他们的车。谢角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易燃爆炸物。 谢角微微扯了一下讽刺的唇角。“苏擒,你是不是浪子啊,你很招人喜欢是吧?” 谢角直接是扯开了安全带,整个人转身,手撑在了苏擒的副驾驶座椅附近,目光盯住了苏擒。 在此起彼的喇叭声中,以及阿斯顿马丁左右车道经过的汽车司机看来的不明的眼神,谢角的视线更为阴鸷。 苏擒看向谢角,他眼中也无畏,这里是国内。他说:“你是不是有病?” 谢角不答反问:“ww是谁?”他听到视频中,最多的提起的一个名字,就是“ww”。他以为是哪个男人的英文名,居然叫ww。 第172章 副驾驶上的人在一片嘈杂的,甚至报复性长按的喇叭声中,面无表情:“是俱乐部名字。你这样,交警等会儿就会来刑拘你妨碍交通秩序。” 谢角点点头,又问:“你看的视频里那男的是谁?” 苏擒回答他:“顾虑,lplww俱乐部上单。” “你喜欢他啊?”谢角的眼色更为深淬了好一些,盯住苏擒,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出一个“是”字。 苏擒反而说:“你这么在乎我看谁,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情?” 谢角的手攥过了苏擒的衣襟,重复一遍:“你是不是喜欢他?” 苏擒义无反顾,甚至有些轻笑的嘲弄:“是啊。”他故意这么说,他看谢角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在一片刺耳尖锐的喇叭声里,谢角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往后面按喇叭不断的汽车走去。 苏擒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陌生司机声音,以及后面不再嘟囔、谢角踹车门,喇叭声暂停的平静。 红灯亮起了。谢角回到了阿斯顿马丁上,他狠狠地合上了跑车门。 坐到了驾驶座上,面色是刚才发怒发泄后的略一些热气后的微红。 “顾虑?”谢角平静了两分钟,开始进行嘲讽模式,他说,“听个名字,就知道起名有多失败。” 苏擒有些被他逗乐了。他听着谢角继续嘲讽。 “上单?上单是干什么的?运动员?还是摔跤比赛?”谢角嘲讽着,“本国人外国人?听他回答问题那个声音就想吐,装什么斯文?” 苏擒发现谢角嘲弄人的词汇还挺多的。 “ww又是干什么的?请这么一个废物来?打比赛?还是吃干饭?”谢角越想越生气,嘴上的词汇更是新颖了起来。 苏擒补充谢角可吐槽的内容,怕他缺乏吐槽的点:“他还搞办公室恋情。” 谢角的嘲讽更起劲:“什么垃圾玩意,他和谁搞办公室恋爱?” 苏擒回答:“和他老板。” “这一对……狗男……”谢角讽刺着,讽刺着,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对,“他和他老板在一起,你还喜欢他什么?喜欢帽子不够绿?” 苏擒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谢角问题。“我还喜欢我哥,” 谢角更加冷楞住了,“你喜欢你哥什么?你哪个哥?” “我比较喜欢我大哥,我大哥成熟,稳重,有钱。”苏擒跟他开玩笑,既然谢角这么盛怒,他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谢角心中飞快地将苏擒大哥和自己比较了一下,成熟?他自己没有吗,可能他大哥更死板一点?不就是南方首富吗?有钱到哪里去?钱会都给苏擒吗? “成熟?上年纪的人还能成熟是优点?有钱,他能把钱全给你?”谢角的愤懑的毒舌中。 苏擒想了想:“我大哥年纪不大,只比我年长十岁多点。你可能没见过我家人都长什么样,脸方面你不用担心。至于钱吗,你觉得,无论怎么样,我还会缺钱花吗?” 谢角被哽住了。 “其实我二哥也很不错。你如果不在南方圈混,你不知道第一美人是谁。” “谁啊,”谢角只能装模作样冷笑。 “苏市长啊。”苏擒又温和一笑,“他好像很是洁身自好,为了他的家人,他还拒绝了上回见的那个什么京城来的钟澄。” 绿灯第二次亮起,谢角在苏擒的这些话中,踩下了油门,行驶了出去。 路上,风大得灌进了谢角的跑车内。他气得体内的温度又上升了不少,但又无处发泄,虽然脚下踩着油门,但是理智还是让他不发作出来。 谢角骂了一句脏话,实在讽刺不上苏擒说的那些基本快没有缺点的人身上。 苏擒看到谢角这幅状态,就知道,这个人还嫩了一点。实在禁不起气。 随便气一气,就能气到一句话都发作不出来了。 苏擒认为,恶人还需恶人磨,用魔法打败魔法,这一方法很不错。 谢角都气到这个份上了,他没有看车内的后视镜,不知道此时他的脸阴郁成了什么样子。他不介意再火上浇油,他自己提问了一个:“苏寅呢?” 他之所以可以完整无误地说出苏寅的名字,是因为苏寅是炙手可热、国民影帝。就算没看过苏寅的电影,也会听过苏寅的名字。 “苏寅这么忙,难道还有时间陪你睡觉?”谢角气到语无伦次,甚至把不该说的话也说出来。但是至少在用词上,这回文明了许多。 “可不是,”苏擒顺着谢角的想象,展开了一段“听谣言编故事”,“所以我们家,是三个哥哥轮流陪我,我大哥没有他们那么忙,一周能陪我四次以上。所以我和我大哥很亲。” 谢角气到了脸色微微发白,他握住方向盘的关节因为过于用力,像极了微微发卷的玫红色的昙花的细长花瓣。 苏擒的编故事还没有完:“但是我很喜欢我二哥的脸。没有他哄我,我都睡不着的。我让他在外面为我守身如玉,还安插了几个我的人在他身边当助手和司机。” 谢角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喉咙的腥甜,不知道是他咬到了舌头,还是胸腔气到了发炸。 “你是不是没有人陪,你就不行?苏擒?”谢角转过了头看住了苏擒,苏擒看到了一张怒不可遏、虽然长相很风流,但是满满气鼓鼓的脸面。 “你怎么知道,”苏擒更高兴了,“虽然苏寅是陪我最少的人,但是无论他到哪里工作,甚至存在时差。我都要跟他视频通话,以及甚至他一休假期,就要立即飞回来陪我。我很讨厌他陪我出去被粉丝蜂拥堵截,所以他一般都陪我去国外旅游。” 第173章 “够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苏擒?你是苏家捡回来的吗?”他在乱伦他知不知道?气到了谢角大发脾气,把轿车险些撞上了前面的花坛,他倒车,移开了危险的花坛附近。 “我是不是被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好爱我。”苏擒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原来会这么会天马行空。或许是重生前,他听到了圈子对他污蔑的流言听多了。 重生前,他是非常厌恶这些对他和他哥哥编织的流言蜚语和不堪入耳的故事。重生后,他倒是释然了很多,随他们说去。他只想挣钱,好好活着,并让家人活得愉快,就可以了。 谢角甚至气到了飞出两声冷笑。 “你编啊,继续编。”谢角冷声说道。 苏擒当然和和气气回应:“你不相信就算了。为什么今天我肯跟你出来,因为我——来者不拒。” 好一句来者不拒! 谢角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白的脸面,还能气到了极点,变成了微微发绿。 谢角在天鹅湾订了一个高级餐厅。 整一层餐厅都被他包了下来,等待他们的侍应生和小型古典乐队在准备很久了。没想到见到的是一个被人推着轮椅的残疾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个怒气冲冲的男青年。 餐厅负责人立即让人上菜,布置餐厅的乐声气氛。 但是由于那位订餐厅的帅气男性,非常非常的愠怒,负责人不敢让古典乐队奏乐。所以空气是一片滞停的尴尬的安静。“请问可以上菜吗,先生?” 谢角不发一言,坐了下来。 轮椅上的人被他的助理扶到了椅子上,他的面容如同了荼蘼,淡白,却又有着几分的贵气。 “上。”轮椅下来的人说道。 负责人立即挥手下去,法国菜依次上来。 开胃菜,甜品,汤,前菜,热菜,等等,按序上来。 苏擒尝了一口鹅肝,面前的谢角依旧没有动餐刀叉,苏擒略歪头,负责人立即上来:“请问先生,是对菜品有什么建议吗?” 苏擒说:“鹅肝做得不错。” 负责人还以为是投诉或不满意,听到褒奖,很高兴:“能做到您的满意,是对我们最大的荣幸。” 苏擒继续,负责人和布菜员为他切着羊排、分割着鲜生蛤蜊等等。 谢角的面沉得像是了一张墨汁被打翻的布。“这么难吃的鹅肝,倒是还有人夸的出口。”处处跟他唱反调的时候,一般是这个人气到了已经失去了风度。 不过,谢角也不存在风度这种没有的东西。 负责人尴尬:“是哪里让先生您不满意,我们可以为您专门制定合您口味的鹅肝。” 苏擒倒是快快乐乐的,他要是帮忙负责人解围,那么谢角会更得寸进尺,甚至更为难负责人的。苏擒不理会谢角的找茬,他尝了一口红酒薄荷烤鸡: “鸡肉挺嫰的,甜口的,我喜欢。” 谢角就会紧跟一句:“这么甜的东西,谁能吃得下?” 苏擒又品了一道奶油蘑菇:“这道,做得很一般。” 谢角的反调永远不会迟到:“奶油蘑菇,这道菜反而是做的最好吃的。” 负责人满头大汗,知道这两位客人在斗气,一边谢谢这边的称赞,另一边连忙解释和道歉。 苏擒又挖了一口荔枝塔,“有点甜了,” 谢角没吃到,因为荔枝塔是苏擒的个人甜品,谢角就说:“能有多甜?刚才的烤鸡这么甜,你都能吃得下,这不算什么吧。” 布菜员给苏擒倒青葡萄酒,苏擒一点搭理他的机会都没有给谢角。“我不喝酒。” 谢角刚才本想开口说“给我倒满”,但是他收回了这句话,因为他还要开车,他那辆超跑,他觉得自己开逼仄空间的超跑出来就没错了,开什么宽敞的路虎? 这次,谢角不哼声,布菜员和负责人都感到了不自在。 布菜员跟负责人眼神交流:“他们……合好了?” 负责人眼神求救:“最好不过!祈求上帝!” 谢角也吃了一些菜,其实菜品和味道都不错。不然他怎么费时间专门带苏擒来这里吃午饭? 苏擒也丝毫没有被谢角影响心态,吃好喝好,甚至还问了餐厅要打包甜点。 负责人没想到苏擒表达喜欢这么直接,所以苏擒这位客人刚才和谢角斗气不全是斗气,是真的有夸奖他们的菜品。于是很高兴,贴心地为苏擒做了新的,打包得很漂亮。 谢角瞄了一眼那道苏擒还要的甜品,是一道鲜橙可丽饼:“有这么好吃?我也打包一个这个。”他刚才虽然也吃了,但是也没留给他印象很深刻。 苏擒的助手提着他打包好的甜品出门,帮他带上了车。 “想不出来你还对甜品这么。”谢角的话。 苏擒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哥喜欢吃新橙口味的东西。” 谢角:“!!!!” 负责人把新出的递到了谢角手边:“先生,已经好了。” 谢角让苏擒的助理拿:“带走吧,他家里人喜欢吃,就让他们吃个够。”这句话酸酸溜溜的,让得负责人摸不着头脑,怎么又吵架了? 有钱人的服务真难做。 终于送走了这两尊佛,餐厅负责人松了一口气:“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懂。原以为有了钱,就一切烦恼都没有。” 布菜员在旁边回应道:“原来有钱人和普通人也一样,谈恋爱还会生气,吵架和斗嘴的。真是大开眼界了。” 第174章 出门,钱立为轮椅上的苏擒打伞。硕大的伞下的阴影,笼了一片清凉给轮椅上的人。 只见他双眼微微眯起,显然是茶足饭饱的困乏了。 “今天就这样了。”苏擒以为接下来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府。“现在结束,我还能回家睡个觉,下午四点去见客户,真是完美的一天。” 谢角在他旁边,闭上眼睛一会儿,忍耐是他今天的修炼。 他睁开了眼,“你这么想回家吗?你就这么离不开你家人?”谢角说话真的是一根针一根刺的,而且非常的明显,再糊涂的人也能听出来。 这时候,钱立挪眼,不悦地去看谢角。 如果苏擒命令,钱立立即就把眼前这个人干翻。或许是他挨的毒打太少了,才会在苏擒面前每一句都是讽刺。 苏擒倒是心情大好:“说吧,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节目?” 谢角看了一下钱立,钱立被他盯着,过了一会儿,听到谢角冷漠和不悦的声音:“让开一下。” 钱立看了苏擒的眼色,才从苏擒的轮椅后面离开,让出了一个位置。谢角推动着轮椅,当起了给他扶轮椅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荣幸可以请到“前世醋缸,今生醋精”的化身——谢角先生出场,大家掌声欢迎! 谢角:为什么你不啪啪啪? 苏擒:我抱着椰子喝,不方便动手。 第66章 057 下午。 因为苏擒四点要和客户见面。于是谢角在三点半的时候, 就开车送他去和客户约好的地方。 谢角换了一辆车,因为苏擒说他困。想换个车睡个午觉。本来苏擒想坐钱立的车,谢角直接和钱立换了车开。 于是, 苏擒把副驾驶座放低了, 整个人闭上眼睛,非常惬意。 谢角看到三点多的阳光拢进了车窗里面,流泻在了那个人薄弱的眼皮里。谢角在下一个路口等交通灯时, 往车后面翻了一下, 居然给他找出了一件轻薄的防晒衣。 把防晒衣半披在了苏擒副驾驶座边上的车窗上, 通过摇上车窗, 把衣服夹在了车窗上, 当了临时的窗帘。为睡午觉的苏擒带来了一时的荫蔽。 苏擒的皮肤有些不爱太阳光, 长久积下来的窳白。短头发略微地散开在了倾斜的车座椅子上。他这个人, 睡眠质量极高。说要睡觉了,绝不含糊,似乎一合上眼就很容易睡着过去。 “苏擒, 苏擒。”谢角象征性地喊了几声苏擒。 他给苏擒那边车窗刮上衣服当窗帘,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半个人越过了睡着的苏擒, 他身下就是歪侧了一旁的身体的苏擒, 面容在谢角眼下一览无遗。 安静的睡颜, 很好看。 在谢角这种偏执的, 带有强烈主观意识的人的眼中, 苏擒的长相, 不输苏市长。 谢角叫了两声苏擒, 苏擒并没有回应他。 “真睡着了?” 谢角俯低了上半个身体, 他黑色的头发被流进来的余晖中, 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手指翻开了苏擒的衣领,车内虽然开着低低的温度,但是车外面的空气温度很高。 干净修长的手指把苏擒略为立起来的衣领折低下来,松开了苏擒一颗扣子,空调的风被他调整了不对着副驾驶座上的人直吹,这样不容易令人感冒。 谢角眼底闪过去的,确实今天苏擒跟他说的,苏氏兄弟那一幕幕。谢角不相信,哼了一声。手指捏起了苏擒脸上有一点肉的脸颊。 事实上,苏擒体格正常,不过体质偏差。脸匀称,他以前的童年照片里,才有婴儿肥。 苏擒被谢角两根手指握住了两颊,因为这样,被嘟起来的肉,以及粉色的有水泽的嘴。看起来有几分任由人拿捏的听话和顺从。 有点可爱。 谢角心下道。 苏擒略有一点皱眉,在睡梦中的他动了一下脑袋,谢角的手仍然扳住了他脸颊的两侧,抓了一小下苏擒的下颌,肉还有点q弹,因为车内空气温度低了,他脸上凉凉的。 想到了苏擒上午说,他常和苏市长睡觉,因为只有苏忱能哄得动他。在他几个哥哥中。苏忱长袖善舞,自然最会调解偏执的弟弟的心。苏寅是大明星、苏摩又是老总,这些被捧过的,自然不及苏市长和苏擒最亲昵。 谢角也觉得自己这个联想够可以的。明明眼前的苏擒,可是脑子里不禁想的是,苏擒跟他说他和他哥的事。 二十分钟后。 谢角到了苏擒说的某幢大厦下。他停住了路边,虽然他和钱立换了一辆低调的轿车,由于此处是繁华的商圈,下午三四点,仍有一些人们过往的身影。 朝这辆奢侈低调的轿车看来—— 只见驾驶座上的车窗半摇下来,是一张非常蛊惑的脸。不过双眼漆灯淡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也太帅了吧。” “拍电影呢?” “是送老婆上班吧,你看,他旁边的他老婆睡成那个样子。” “下午四点上班,可还真行。” “你懂什么,开这种车,还能是打工人?” 谢角解下了自己的安全带,他旁边的人仍然在睡。如果他现在不去叫醒苏擒,那么后面停下车的钱立就会过来叫苏擒醒来。 于是,单出了一条胳膊,干净的指侧去碰了碰那个熟睡的人的白皙的脸颊。 刚碰到他,就看见苏擒略略的睫毛,看起来,纤密的,很安静。 第175章 谢角又不忍心把他叫醒,但是他半倚过身体,横跨了车内的空间,半个身体支起来在副驾驶上,看住那个小纨绔:“你要这么困,给你开个房间睡个够。” 这句话谢角没想过讽刺。更多的是认真。谈什么业务,如果他是苏擒他哥,把他抓回来,让他睡够几天几夜。 小纨绔终于睁了睁动眼睛,他睡醒来的样子有一刻是略略的懵懂。但是很快,这种困乏一扫而尽,随之的是,一个慵懒的声音:“谢了。”把他送到这里。 钱立已经在副驾驶座外的车门拿好了轮椅,准备打开车门,搀扶苏擒下车。 但是车门谢角锁在那里,钱立是从外面打开不了车门的。只能看了一眼谢角,不知道谢角心里在想些什么。 谢角确实把车窗上的防晒衣一把扯落下来,丢到后座。 看似漠不关心苏擒的样子,但是随着他的动作,淡然的眼神落在了副驾驶座上的人脸上:“什么时候谈完?” 苏擒说:“不知道。” 谢角问:“总不可能一天都谈不完吧。总得去吃饭的。”要是这次苏擒和他能一同吃晚饭,他谢角绝不像是中午那样,处处跟苏擒斗气贫话。 苏擒更是说:“他们公司有食堂,这个你不用担心。” “……”谢角看到了钱立的目光,是让他把车门的锁打开。谢角声音放淡,语气似乎是说:他晚上也没事干。“那我等你吧,晚上接你。” 苏擒拉了一下门,门没开,是因为车内系统锁上。 谢角看到苏擒看了过来,意思也很明显,开门,他要下车。但是谢角的意图也更明显,“ok?” 副驾驶座上的人只点点头,接他,他无所谓的,最多一起再吃顿饭或者送他回家。 苏擒的点头是答应了晚上谢角来接他。谢角满意地打开了车锁,钱立从外面把车门打开,把苏擒搀扶下了车,坐上轮椅。 坐在了自己的超跑上,谢角看住了轮椅上的人远去的背影,他的如同了清瘦颀长的手指敲在带有阿斯顿马丁的标志的方向盘上。一敲,一滞的。 “见鬼了。他怎么这么乖?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刚才那个人睡觉,比起在私人森林的小木屋里,要更安详了一些。因为白天有太阳,非常热炽饱满地把那个人的睡颜周围的光线提到最曝光的程度。 他的皮肤非常的白,有一些是因为体质偏弱的缘故。苏擒睡觉看起来,真的好乖。如果苏擒在睡觉的状态,那么,是不是他什么都可以不拒绝? 也只有看过苏擒睡觉的人,才能知道苏擒熟睡后,对待恋人是什么的状况。即便拿手指去戳苏擒的脸颊,苏擒也不会介意的。 谢角在大厦楼下的咖啡厅里摇着铁匙。发黑的咖啡伴随着冰块,略有一些冰块碰撞铁匙,铁匙敲击上瓷杯的发出声音。 他百无聊赖,展开了几本放置在咖啡厅的杂志观看起来。有时尚刊物,也有电影快讯。 或许是苏寅太红了,谢角都能翻到了属于苏寅封面的杂志上。随手放开,便是苏寅的无可挑剔的模样在光滑的杂志纸上放大细节的图片,伴随着图片,还有相应的宣传采访文字。 不是谢角故意要看的。 可他只是刚好就这样瞄到一眼,只见杂志上写着:“如果世界末日,只能选择一个人陪你去孤岛流浪最后三天,你会选谁?” 这是什么弱智无聊的问题?谢角发出了嗤笑。 苏寅回答:“和我弟弟。” 他一般很少提及家庭,虽然他家庭背景在很多小道消息或者官方资料中,家世显赫。除了苏摩有在公众的视线里出现过外,他的家人,尤其是另外两个兄弟,都是非常低调。 而且,听说他的弟弟被保护得很好。坊间传闻他的弟弟千娇百宠,被纵坏一样。也有人称他弟弟身患残疾,苏家从来不将他公之与众。 事实上上,除了抛头露面的演员这种身份,苏家其他人都很少曝光在媒体或者公众的镜头下。 到目前,采访、新闻和网上,能找到苏摩资料和照片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份。更不用说苏寅其他两位兄弟了。 “为什么会选择你弟弟呢?你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家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很宠爱这位弟弟?”采访的问题。在不悦的谢角耳中听起来,弱智到脑残的问题。 他目光随即下移,落在了苏寅回答的铅字文字上:“世界末日了,我弟弟肯定会很害怕。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从小他就很依赖我。要是我把他弄丢了,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下面这个问题也是无语至极:“那你弟弟会哭吗?”不知情地完全把苏擒当做三岁小孩,或者成年巨婴。 “他当然会哭。不过他会偷偷藏起来哭,你要是撞见他在哭,他会表现得很镇定,但是他忘记他脸上还挂着泪水。”苏寅的回答,全是他记忆中苏擒的模样。 看到这里,谢角的神色阴翳了好几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心结成了了一块一块的硬邦邦的硬物。 谢角骂出来了:“你他吗你这么关心你弟弟,你是不是有恋童癖你他吗的。” 直接向咖啡店要了一台笔记本,连接上了网线后。谢角搜索着关于苏寅的年纪,发现,他比苏擒才年长了一两三岁。 谢角直接在搜索引擎上打出了“苏寅”两个字,紧跟后面,他打出了“苏擒”两个字。按下了搜索键,网上关于苏寅和苏擒的资料少到可怜。 第176章 看着标题是苏寅和苏擒,但是点进去,根本是无关的东西。 苏擒在互联网上根本没有存在的资料,谢角单独搜索了“苏擒”,发现,一条相关的资料都没有,甚至连同名的、或者假资料,又或是传闻,一概都没有。 谢角气到炸。好像,苏擒上午跟他揶揄的那几条他和他哥哥相关的故事,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谣言中的影子。 谢角年龄和苏寅说不定还是同岁,但是他很早就脱离了谢家,跟着他的舅舅出来。谢家慷慨施舍的一点资源,被他抓住机会利用上了,他才不像是以前那么可怜的身份。 很快的,电话安排了助手,助手发来了一串联系方式,并且告诉谢角:“小谢总,您要的联系方式在上面了。但是……不敢保证是否都有效?” 谢角关掉了电话,看住那三个号码,谢角一个个打过去。第二个电话,接听的人是个年轻的声音,跟他在笔记本看到的那个明星的声音有几分像。 “苏擒吗?”谢角故意换了个名字问。 那边的声音感到好奇:“你是谁?你找苏擒干什么?”说话的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像是他山攻错那般。 谢角的声音慢慢悠悠地,正在找着、扮演上自己话内容里的情绪:“他的手表落在我家了,好像是百达翡丽,还是绿色的。你让他下次别走得这么丢三落四的。” 在国外的某三角,苏擒曾在谢角的枪的逼问下,说过他的手上的不离身的名表是他哥哥苏寅送的。 “对了,”谢角慢慢地渲染、补充道,“他好像很爱哭啊,上他的时候把他玩熟了,他就会哭个不停。”这些话都是谢角编的,就是纯粹为了气苏寅。 而且他实在太疯了,从来是不会顾忌最差的后果。尤其是他认定的事情上。 苏寅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正在化妆的广告拍摄工作人员,看到苏寅脸色微微与刚才不一致的神色,有些吓住。有经验的工作人员温和唤他:“苏寅老师,拍摄导演准备可以了,请问您现在可以拍摄吗?” 谢角根本连苏擒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只是在某三角,亲眼目睹过苏擒打过飞机。那个人真的很好欺负一样,在国外。但是到了国内,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每次他在自己面前睡着,谢角都好喜欢他。恨不得将他连骨带皮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你是谁?”苏寅沉默后,略咬着牙问出的问题。 “等会儿,你的身份就会被我查到。”电话里头的苏寅的声音仍在继续。“我会让你付出撒谎的代价的。” 谢角微微一笑,苏寅当他是平常老百姓吗?他薄冷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了一点,“苏擒刚跟我约会完,不信,你可以问下苏擒身边的人。” 电话准备悠闲地挂上,但是谢角还准备道:“对了,我叫谢角。不用劳烦你花费人力找寻我。” 自报家门来了。苏寅的声音更加冰冷。“你等着。” 谢角疯魔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广告拍摄场那边拿电话的人,只听见电话里头那个疯子一样的人,谢角在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一刻也别想碰苏擒。老子最讨厌就是你们这种乱伦的渣滓禽兽。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搞你弟弟,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挂断,再打过去,是忙音的挂断。 苏寅面色都变了。他拿出电话的手关节,都捏得微微苍白。 苏擒终于从客户的交谈中出来,电话响了好多次,钱立告诉他,是苏寅打电话来找他。苏擒拿起来一听:“怎么了,哥。” 那边的声音淡淡的,声色好听,语气却是变样的温柔:“吃饭没有?在干什么?” “还没呢,刚跟客户谈生意中。”苏擒那边的环境也不算太嘈杂,或者有其他男人单独的声响。 “我在k市。”苏寅很少跟他这样自报地址,苏擒听得是莫名其妙。“怎么了,哥哥,你想我来找你玩吗?” 苏寅却不着调地跟他说:“擒擒,你少交往一些垃圾朋友,他们只会伤害你,不会带给你实际的友谊和快乐的。” 苏擒听,原来是嘱咐他在人际交往方面,“我当然知道,哥哥,你好像有些跟平常不一样?” 不知道对方是否喝过酒,苏擒认为,苏寅不像是在正常状态下跟他的电话谈话。 “我明天飞回来看你,擒擒,”虽然苏寅比苏擒长不了几岁,但是很小就出道,由于众星捧月,还没有被忤逆或者受过挫折,性格会更加有些娇惯任然和有天之骄子的脾气。 “你休假了?”苏擒很惊奇,因为苏寅的假期鲜少,一般只会在集中他空闲的某个月份。以往假期会在冬天,他会有十多天的休假。“还是在剧组不高兴了?” 以前的苏擒长大了后,仍然不懂得关心家人和朋友。后来,他割腕的时候,想了许多,他是不是总是让别人在乎他的感受,他从来很少在意过别人的情感? 于是,这辈子的苏擒心思会细腻多了一些,心眼也会留意着。 苏擒以为苏寅在剧组或者工作上遇到了不顺畅,于是便关心他哥哥。 苏寅却说:“我凌晨回到x市。” 苏擒真以为苏寅真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只点点头,“那我让钱立来机场接你。” “你为什么不能来接我?”电话里,苏寅霸横地问及了苏擒这个问题。 第177章 啊?苏擒没有别的意思,他说:“你要是想我来接你,我也可以来的。你坐的是哪一航班?我来接你。”苏擒除了脾气自闭,有时候会叛逆一些。但在和苏寅相处,尤其估计苏寅的感受,绝对是做到极好了。 这也跟小时候苏寅处处和苏擒在一起有关。因为两个人年龄接近,互相更懂他们这种同龄人的心思。 苏寅活泼,更好动,也不在乎面子的。和弟弟的打闹中,情商略微高出一点,处处让着苏擒,以及过分地宠溺苏擒。 感情是双向的,有付出,当然是有回报。所以苏擒和几个兄长关系中,和苏寅最为要好,也最为亲密无间。 苏寅的电话挂断后,客户出来送别苏擒,要求请苏擒去附近高级餐馆吃个夜宵或便饭。苏擒婉拒了,客户家的员工餐还不错,他们的晚饭就是这样解决的。 他们真正结束会面和商谈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外面华灯满上,银河点点。几十层楼高的大厦,落地窗看下去,犹如是俯瞰众生般。尤其是坐在主宰行业经济命脉位置上,这种感觉,要更为强烈得多。 谢角的电话打了近五十多次,钱立都恨不得拉黑了谢角,每次拿起来接听,谢角都会听到钱立不耐烦但是保持着助手的气度:“他还在开会中。” 第二次:“还没结束,还在开会。” 第三次:“没结束。” …… 第四十五次拿起来谢角打来的电话,光说那几个字,钱立心火都要撩起来。“你xx是不是疯子?”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谢角就是圈内出了名的疯子。这样说,搞到别人第一次听说谢角一样。 第四十六次:“没。” 第四十七次:“没结束,他吃过晚饭了。” 第四十八次:“吃的员工餐。很丰盛。还没结束。” 第四十九次:“不用了。除非少爷说需要。” 第五十次:“结束了,准备出门。” 谢角在咖啡厅,网吧,附近的酒吧度过几乎是等待苏擒的一天。在咖啡厅消磨了一点时间,发现咖啡厅真的无聊至极。去了附近的酒吧,发觉酒吧这个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他仍然不忘记自己要开车的职责,只喝了几杯没有酒精的饮料。 到了八点的时候,谢角无聊已经突破了他的极限。拨打的三十多个电话,苏擒还没有结束和客户见面。 谢角打算在街上走动,结果看到了一家网吧,于是坐进去,打开了纸牌接龙,以及网上的4399小游戏,找出了魔塔50层最经典那一款玩了。 玩到了33层,他就死活上不去,找了攻略重新开始,依旧发现bug极多,根本不可能完成上50层解救公主的任务。于是他放弃了,打开了最经典的消磨时光的游戏——泡泡堂。 放炸弹,放炸弹。吃道具,吃道具。推炸弹,推炸弹。换红黄蓝绿的小人物角色,失败,重新点击开始下一局。 他那时候还没有接触英雄联盟,所以白天里对苏擒看的lpl采访视频根本一点不了解。 网吧里的人不是在玩梦幻西游,炉石传说,魔兽世界,或者前些年很流行的刀塔,就是泡在英雄联盟。只有谢角很认真地在推炸弹,进行他的泡泡堂梦幻之旅。 来往去网管处充钱续费,或者进入网吧找座位的人,看到了这位朴实无华的玩家,都不由深深地感叹一句:“现在的小学生都长得这么高大吗?” “真是越纯粹,越快乐啊。” “我仿佛再也找不到当初还是小学生我第一次接触xx游戏(或炉石传说,或梦幻西游,或……)的最纯真的快乐。” “好羡慕他,玩得这么认真,这么开心!” 第67章 67 谢角从网吧出来, 是夜里的十点,刚好,他见到苏擒的时候, 苏擒脸上的疲惫是没有多少的, 尤其是谢角听到他那句,说他等会儿十二点要去机场接人的时候,谢角脸色变化了一点。 “接谁?”深夜去机场接人, 那人不是男朋友的话, 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纨绔这么大费周章, 不怕麻烦? 苏擒也没有在意谢角的情绪:“我三哥。” 谢角知道他三哥就是苏寅。自己不就一通电话, 那混球直接买飞机票飞回来查岗他弟弟?“你哥是不是脑子上中x毒了?他整天屁事不干就是守着你是吧, 苏擒?” 苏擒很意外, 苏寅什么时候跟他结下梁子了, 被谢角这么骂。“嘴巴干净点。他不是我,不会跟你嘻嘻哈哈的。” 谢角扯了一下讥箫的嘴脸,“你哥是不是离了你会死那种?” 谢角真的是脑子有泡的那种人, 一旦情绪起来,什么都能骂得出。钱立想动手了, 苏擒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下我还要接人。” 他也不打算跟谢角继续玩了, 回去睡个觉休息下, 再机场接人。 “你回去干什么, ”谢角这时候又有一丝的卑微, “开个房间让你休息, ”刚才的叫嚣和谩骂又气瘪地藏起来了一点。 苏擒说:“我认床。”一句打发掉了谢角。 谢角等人从他面前离开了, 才想起来, 苏擒认床个屁!在国外某三角和私人的森林小屋里睡得这么死! 苏寅那边也没有闲着, 找了x市的一群地痞流氓,当夜直接找到了谢角,往死里围殴了一顿。 谢角被暴揍了一顿,脸上挂了彩,衣服破了,血淌落着。 他被教训警告,“你再敢靠近苏擒,下次断的是你两条腿。” 第178章 说着,那群叫嚣的混混要走,被谢角反抓着不放过地死殴一顿,还好这时候警车来了。这时候是夜里的十二点多了。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给谢角上药。 警/察问他:“你挺猛的,居然还敢反手打回去?叫什么名字,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老子叫你吗,”回敬的这么一句脏话,警/察怒了,“你再素质这么差,就把你行政拘留几天。” 从医院先包扎了伤口,就被带回了当地的警/局。 “你跟什么人有什么恩怨没有?那个人是谁?”做笔录的警/察详细着问着眼前这个略有一丝阴鸷和丰神俊逸的男人。男人包扎着右手,脸上擦伤,为他的模样添加了几分战损的好看。 那个人懒洋洋地倚在了椅子上,开口:“打我的人叫苏擒。把他带回来。” “哪个擒?你们之间什么事情?”做笔录的小哥抬了一眼,看眼前这个人,不似有很大的怨气,但是有几分玩世不恭,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气。 谢角的纨绔和匪气更多了一些:“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我不从他不答应他吧。” 记笔录的警/察小哥深深地又望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理由他从警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眼前的人花里胡哨地很,即便被打成这个模样。 “真的?别跟警察开玩笑。你怎么知道是他在报复你?” 谢角知道是苏擒的哥哥苏寅,找了地痞流氓来教训自己。但是他就是要找苏擒,要缠住苏擒。“因为刚才打我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笔录小哥记下了:“那你在这里等会儿。”起来准备想走。 谢角扬起了头颅,“你们真的会把苏擒带过来?他哥可是商业大鳄。” “什么背景?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这位年轻的小哥同/志回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谢角扯嘴一笑,懒洋洋地倚在了往后倾斜的椅子上。 警/察局里,同/志们忙碌来往,什么小偷扒手,或者良民丢失什么,又或者醉后闹事,人来往的许多。 谢角等待的时间,他微把眼朝下,盯着地板,心思却到了另一边,苏寅居然敢找人来揍他。 想到了苏擒,去机场接苏寅。这么晚了的凌晨,居然苏擒一点脾气都没有,在这个苏寅的面前。说不清的嫉妒,恼怒,从他心底一点一点地咕噜冒出来。 谢角手上是警/局的一支钢制的圆珠笔,食指和中指相碰的一折,在他手里拧碎成了三四块。 他好像还没有发现过苏擒有这么乖的时候。除了苏擒睡着的时候。 谢角的恨有些爬上了眼底,眼中一片漆黑,只有了受伤的脸面,微微铁青着。 苏擒虽然家世强大,但是在面对公职部门,很是配合。居然真的把苏擒带过来,谢角没有先看到他,因为苏擒先去在审讯室做了一番笔录和调查询问。 苏擒坐在了轮椅上,因为现在是夜里,他还有几分困倦。不过这份困乏很快就一扫而清了,因为他听到警/察同/志说,是谢角说他打人,所以他才被带到了警/局。 对于谢角,三天不上房拆瓦,除非是手折了或者腿瘸了。 警/察同/志一番了解清楚,判断苏擒的供词中,和谢角的一点都不符合,谢角的那套说辞听起来更像是胡说一通,虽然逻辑在,但是不成立。 谢角的第二次笔录: 警/察小哥握着笔:“你再说清楚一次,是谁找人打你,你知道吗?” “我都说了,是苏擒。”谢角的无畏无惧地在撒谎中。 “你清楚你撒谎妨碍公务,你案底不干净外,还会被拘留几天?”警/察同/志的严厉言辞。 谢角什么恶凶的气势没见过,他和颜悦色:“苏擒一定说他不知道是吧,那也没关系,让他赔偿我医药费,跟我去医院验伤,赔偿我这段时间的上医院的所有费用和损失。”谢角这时候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对于处理这种事情的警/察来说,已经非常得当的要求了。 而换了苏擒听,谢角是别有居心的。 “你要求的解决是这样?”警/察小哥发觉这个人愿意配合了,于是秉承着协商和谐处理这种公民的一般纠纷,会采取这种妥协解决的方式。 “没错。我只要苏擒陪我受伤的医药费,以及我上医院检查、治疗,他都务必出现,陪我,付款。”谢角的条件说得清清楚楚。 于是警/察同/志带着这样一份原话去告诉了苏擒。 苏擒从审讯室出来,钱立问他:“怎么样了,”一般不是很大的事情,都不必要惊动苏家,何况还是这么小的事情。又是那个无赖缠着苏擒不放。 “谢角被打了,赖在我身上。”苏擒淡淡的口吻。 钱立听了气愤不已:“关你什么事?他真的有病啊,我们没有骚扰过他。”怕苏擒以为是自己找人揍了谢角,钱立立即解释。 破财消灾,有时候国内的人情世故大抵如此。苏擒赔了谢角一笔钱,他和谢角谁会缺钱。谢角只想他陪自己往后上医院。 谢角当着终于见面了的苏擒面前,问警/察同/志:“如果他没有陪我上医院,不付我的治疗和损失,我该找谁?这事还怎么办?” 警/察同/志也是通人情的:“人家也有工作上班的时间,要是他不能陪你上医院,你就事后找他报销费用不就行?” 第179章 谢角听到这样,他不乐意,“那这事情处理结果我不满意。我要上诉。” 钱立听了,本来都要散了的局,结果又被谢角搅起来。“你或许是没有尝过铁窗泪是吧?” 别人越生气,谢角就越兴奋。他说:“或者你们把苏擒拘留和行政罚款了,我就既往不咎。”这句话当然是激将法,苏家人怎么舍得让苏擒被拘留了呢? “真的是给你脸了,”钱立都要气到撸起袖子一样。 苏擒淡淡的,他目光淡漠:“可以,陪他上医院。” 谢角意外地听到了苏擒这句答应。眼睛擦过了一丝光彩,他的嘴角本来还想装模作样一会儿,可抑制不住地微微扬了起来。 而钱立在一旁早就气到爆炸,这要是传了出去,或者上了民事新闻,更多的人以为死皮赖脸就能获得一切。 事实上是这样的。 只要脸皮够厚,恒心够足,基本世上无难事。 钱立在苏擒遇到谢角之前,没发现苏擒这么好脾气的。不过往后钱立转换角度立场一想,谁遇到地痞无赖了,也会这样无奈和宽容。不怪谁,怪的是国人和国内环境的温和和中庸,讲究“以和为贵”、“算了吧”、“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孩子”,甚至“来都来了”等等等等。 “你给我注意点,”出了警/察局,钱立再也忍受不住,对谢角恶言相向的。“你这种撒谎的,迟早有一天挨训。” 谢角只要目的达成了,他管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什么。当然,如果有人在面前骂他,他会更脏话连篇地还回去。 “你给老子滚开,你xxx。”谢角视线绕开了钱立,落在了轮椅上的人,那个人出了警/局,神色更为冷淡,像极了掺杂了一丝的厌倦。“苏擒,我没有冤枉你吧?” 苏擒有点猜到了是苏寅的报复。 谢角还想过来,钱立早就明白了苏擒被谢角的连番操作弄得烦躁和厌恶,于是还手过去,因为谢角没有留心,加上他右手折了,身上的有几根骨头也没好全,很快就被钱立打趴在了水泥地上。 他的还手,对于钱立是轻得不得了,几招在部队的狠招数,谢角就已经溃烂在地上、 半晌,一动不动。那个人倒在地上,宛如是一条丧家之犬。 有些狼狈,也有些怒其不争般。 钱立没想到自己会下手重了这么多。他也没想到,在他动手前,谢角原来真的伤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钱立用脚踢了踢地上不再动弹的那个人,“别装死,起来啊,再打过。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 那个人的脸色在夜里的灰澹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的异样的白。黑色的头发稍稍过长,遮挡住了他的眼。他半蜷缩在了地上,慢慢地,后来地,才哼出了一两声闷哼。 像是抱着胳膊地一样,谢角爬动了一下,苏擒的轮椅就在他脚边上。 “苏擒,你他吗的,” 轮椅上的人淡恶地、居高临下地目睹着自己,宛如看一条狗一样。 “你……吗是庾唽不是哑巴啊你,你会说一句话吗,狗娘养的苏擒!” 那个人的话真的很脏,随后,钱立的拳头再次上去,“闭嘴!”那个人嘴角啐出了一点黑色的血,用左手的手肘撑在了磨砂的、带有一些血色的水泥地上,才能支着半个身体。 黑色的头发下,就有黏糊的血液淌落了下来。 谢角半张着嘴,像是这样呼吸,才不会胸腔疼痛一样。他皱了一下眼眉,随即,声音没有停下来,“你他吗的,婊子养的苏擒,你他吗的,跟你哥……” 后面的字眼没有出说来,是因为钱立认为谢角和跟其他人一样污蔑和造黄谣苏擒和苏家几位兄长,挥下了拳头,谢角的眼角淤青,脸骨破了,血丝渗出来。 有几个路过的行人见到了街头这一幕,而且这里附近还有一个警/局。有些人害怕会牵涉自己,于是事不关己地连忙逃离:“别看了,快走。” 也有的年轻的两个女生,远远看着,但是鼓足了勇气喊:“你们在干什么,我们报,报警了啊,别打了,啊——别打了!” 因为血腥,女生害怕的叫声,引得路上几辆车缓慢地行驶着,观看着。“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好像是打架啊?几个人围殴一个年轻的男的?” “是干什么了?抓小偷吗?” “不像呀。” 几个女生也没有走,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依旧在勇敢地喊:“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警/察就快来了——别打!” 周围的群众多了一些,有的停下车来,也有的人驻足:“干什么,大晚上的,干嘛?” 因为人群多了一些,刚才最勇敢喝制的几个女生相互壮胆走过去,才看到,几个人围着中,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男性,而打人者们像是非常冷酷,旁边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冷冷旁观的男子。 那个男子被年轻的女生看出,身上穿着不凡,长得有几分贵气。 于是女生结伴地拦在了几个施暴者面前:“够了,别打了,几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他犯什么事了,要这么下狠手吗?” 施暴者无人回应质问的几个女生的问题。 倒是地上爬也爬不起的受伤的人,在哼出一笑,嘴里全是被打出来的血液:“苏擒,你有本事,打死我,” “你只会不说话是吧,老子是被你哥打了,你他吗的也只会纵容你的人打我是吧,苏擒……” 第180章 那个人爬在了地上,脸上是黑血,嘴里含糊着,但是一字一句,都在说着轮椅上的那个人,目光也至始至终,黏在了轮椅上那个冷漠到了冷血的人身上。 是气愤,是不甘,还是嫉妒? 都说不清,他好想把他身边的人都杀了。谢角衔恨地想着。 几个年轻的女生自发地拦在了谢角身边,还有听懂了一些他们的纠纷的女生,鼓足胆子了,走到了轮椅的人面前一两米处:“是你在叫人打他吗?他是抢你东西,还是怎么你了?” 钱立最讨厌的是这种多管闲事不明真相的路人了,“别多管闲事。” 苏擒的目光清贵,面容如同了锦衣玉食惯养出来的清雅。他不偏不倚,目光仿佛是看匍匐脚下的蝼蚁,声音没有带着多少的感情:“我高兴,没人管教他,我教训一下无人看管的狗,不该?” 他这个话,听起来,非常过分了。 但是比起谢角那满嘴喷脏,苏擒才说这么一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你这个人,说话素质怎么这么差呢?”有男生也站出来,替那个受伤的人说话。 “那你来教一下地上那条狗怎么说话?”苏擒微微抬头,他的笑容有几分罂粟般的好看和邪恶。原本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但是说出这话,有几分清贵、傲慢不可亵渎的权贵气质。 路人男生看清楚了苏擒的长相,是有几分好看。估摸是哪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才这么嚣张。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容你们这么漠视法律。告诉你们,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也有年轻的群众加入进来了。 “我好怕,我是真的很害怕。”苏擒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放纵钱立。钱立也听懂了苏擒,下手过去,拨开了几个根本拦不住的女生,掀起了地上的谢角,更狠地打了过去。 人群发出抗议的声音,有女生的劝阻:“别打了,别打了!” 也有路人的害怕:“要死人了!” 还有几个男生想加进来跟钱立他们打架的声响:“干什么,干什么!住手,住手啊!” 女生的眼泪和几个路人以及谢角的血液,挥洒在了干涸的、粗糙的水泥地上。交通灯冷漠无情的开启着颜色,直到被打的那个人,再也哼不出一两声对苏擒的亵渎。 但是钱立是非常挥砍苏擒的眼色,苏擒的意思,不要闹出人命,他会停住了。 “你们别走啊,有本事别走!” “拦住他们!等警/察来!” “打人了还想跑?” “站住!别想跑!” “杀人是要偿命的!告诉你们,有监控录着呢!” 苏擒波澜不惊,他莞尔:“我根本没想走,”地上的人爬不起来了,也没有了声响。地上一滩黑色的血,在昏色的路灯下,没人看到人体大出血的血色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于是,苏擒和钱立他们,等待了几分钟后的警/察出现了。 “怎么又是你?”看到了苏擒的警/察同/志,发出这么一句惊讶。他刚处理完半小时前苏擒和谢角的纠纷,结果,下一秒,两个人就在街头发生斗殴了。 但是苏擒全程没有动手,也没有说是他主谋的证据。 苏擒的某一保镖认下了这件事情。处罚也根本算不到苏擒的头上。他一个残疾人,怎么参与斗殴,也没有证据说明他是幕后共犯。 “小少爷的人跟谢角那个人打起来了?”有人告知给了苏摩听。 苏摩的脸在略柔和的台灯光线下,他正在被人轻柔地按着太阳穴。风光霁月这一词放在他身上不为过,眉眼如锋,养尊处优的。唯一的是,他的深谋远虑在他这个年龄是少有的。 “小少爷被打伤了吗?” 苏摩只发出这样的问题,他闭着眼,浮现的是苏擒那张稚趣的脸,后来又慢慢长开的,有时候被人惹到了,还有几分不高兴的神色的脸。 “没有,是小少爷的人把别人打得半死。”那个人恭敬地回答着。 “哦?”苏摩的神经被人轻轻地指腹缓解着,这时候,听到这句话,苏摩发出了几声轻笑,“苏擒又干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三少爷派人打了谢角,谢角在警/察局供是小少爷打了他。或者小少爷被传带到警/局,不高兴吧。”那人也不好揣测苏擒的心思,但是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没错了。 “谢角是谁?” “是谢家的一个私生子,做事暴戾不计后果,有人送外号,叫疯子。” “苏擒怎么跟这样的人结下梁子了?”苏摩的问。 “好像是之前小少爷业务上跟谢角有来往。就这样认识上了。” “他为什么老找擒擒麻烦呢?”苏摩的困惑,要是老找苏擒的麻烦,这样的人不是蠢,就是胆子肥,没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这个人有些犯困难了,“都说他是疯子,不知道呢。有人说,他是喜欢小少爷的。” “那么擒擒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啊,”苏摩对于这个他专门一直派去调查和了解的苏擒的人感到有一丝的不满意。因为似乎那个人也不清楚全貌。 但若是有知情的人,也全然不怪他,因为谢角出了名的疯,做一出是一出,全然是没有正常人逻辑的。 那个人满头大汗,他似乎也摸不清楚苏擒的心思。“但小少爷前几次又跟谢角出去过,好像……关系还可以,不算太差。” 第181章 苏摩的声音有几分不悦:“他们在谈恋爱?” 那个人再糊涂也听出了苏摩的情绪,惶恐地准备回答。 结果听到苏摩继续的疑惑:“那么翁家那小子呢?他跟擒擒分手了?” 那个人更是汗如雨下,说实话,他也没有弄懂翁裴和苏擒之间的关系,好像是暧昧,也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样。他犹豫着:“好像小少爷,换口味了?”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会不会被苏摩瞪上一眼。 结果苏摩倒是没有瞪他。声音比起刚才的不悦,有几分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这些人,擒擒都玩玩而已。” 那个人总算石头放下,这么说,苏摩没有不高兴。他继续说着:“别打扰苏擒,他就是在玩。” 那人擦擦脸上的汗,回答“是”。 苏摩又说:“看着点谢角,别让他伤害到擒擒。” “是,”那个人干脆地回答,“有一个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摩的声音慵懒的问:“怎么了?” “三少爷好像很在乎小少爷,”那个人不知以怎么样的话术来描绘这一层关系,胆战心惊地说出来。 “哦?”苏摩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或感情。 那个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三少爷被谢角挑衅,几次都飞回来找小少爷,假期也是跟小少爷一起度过的。” 苏摩听着,不觉得有什么。他的声音颇冷,“不就正常兄弟关系吗,别整天盯着这个。” 那个人连忙说“是”。 “回去吧,继续看着点儿苏擒,别让他捅出篓子,也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苏擒从警/局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钱立把他搀扶上了二楼,进入房间后,苏擒在几个佣人的帮忙下,换了衣服,躺下了。苏擒的皮肤上有几株那个人溅上来的血液。也就凝固了,犹如是小巧的花瓣纹身开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样。 佣人熟悉地替他用温和的湿毛巾擦拭着苏擒的身体和皮肤。 苏擒困意满满,意识中,佣人替他处理好擦身,就出去了。梦中有几个现实不常见的场景,半睡半梦中,苏擒知道自己快入睡了。 苏擒的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那个人盖了一张很轻薄的空调被子,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一点都不厚重燥热。房间内的空调被调到了适合的温度,房间里还有几盆净化气息的角兰花。 苏寅没想到自己回来一趟,不就是找人教训一下人。结果他的弟弟又被传召和带到警/局,后来又因为打架寻滋在警/局呆了一个晚上。 苏擒的床实在是柔软,坐上去便会深陷了好几寸。黑色的、干净的头发微微地松懈在了柔软的枕被上,苏擒的半张脸埋在了松软的空调被下。 苏寅看了一下床头柜,只有摘落的袖扣,还有另一枚手表,和一些其他东西。他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他送给苏擒的百达翡丽的绿色情侣表。 苏寅的手,弹钢琴、画油画的手,纤白,修长,手背犹如是被雪覆盖的荒原,只有隐隐的青色或紫色的河流血管,若即若离。他牵住了苏擒的手心,跟他握住了手掌。 苏擒的手腕上,非常的清瘦,略略的苍白。上面也没有戴有任何手势和表械。 谢角说,苏擒的表落在他那里。 苏寅看到了苏擒安静的睡颜,略微白净的一张脸,没有任何的情绪,细密的眼睫,还有缓缓的、极轻的鼻息呼吸。苏寅俯下了半个身体。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兰花的冷沁气息。因为苏擒不喜欢任何熏香的味道,所以他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安神静气的烧的熏香。 唇瓣的冰冷柔软,皮肤的软弹带有香气。微凉的头发刺在了苏寅的皮肤上。 苏擒被惹醒了过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以为是谁,他的手想去拉开台灯,结果苏寅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擒擒,我送你的表呢?” 苏擒想了好一会儿,因为他在梦中醒来,又是在半夜,迷糊地厉害。“丢了,”说着,苏擒说道,“对不起,哥哥,”他实在太困了,说一句,要眯一下眼。 依旧陷在了柔软的床上,声音带着困意的。 “怎么丢的?”苏寅的手去拨弄着苏擒平放在了床边的手,他的手指也是非常的纤嫩,没有经磨过任何事情。声音柔和地,问着苏擒。 苏擒闭着眼睛,思绪半飘半集中,“忘了,……”过了一会儿,苏擒又觉得好像苏寅不对路,于是他睁开眼睛来,“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用睡觉吗,”他不困吗。 苏寅躺落在了苏擒的床上,在他的另一侧,侧靠着,目光落在了苏擒想眯上,但是为了他,却要睁开眼的脸面上。“你大半夜接到我后,又出去了,我不放心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苏擒又放下了戒备和注意力,“没什么的,” 苏擒没有说他是去警/局,是让苏寅睡个好觉,第二天才告诉他。 苏寅怎么不知道,他问:“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做谢角的人?” “嗯,怎么了,”苏擒闭了一下眼睛,身体放松起来,他一放松就想睡觉的意思。 “你怎么会认识他这种人?”苏寅的不高兴,但是这个时候苏擒也没有多集中精力去听。 苏擒说:“他被我打进医院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苏寅有些意外,因为苏擒在提到谢角的时候,声音很淡漠。苏寅高兴了一点起来,“既然讨厌他,哥哥帮你解决他吧。” 第182章 说这话的时候,苏寅期待着苏擒会怎么回应。 但是长久,苏寅都没有等到了苏擒的回答,于是抬过上半个身体来,发现苏擒的眼睫又阖上了,安静的睡颜,看上去又乖又听话一样。 “擒擒,你真睡了?”苏寅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苏擒才传来了一声呢喃着的“嗯”。 苏擒真的睡着了,这下,苏寅叫他,苏擒也没有反应。也是难为他一晚上刚跟客户下了会议,还要去接他机场回来,然后再跑两趟警/察局。 如果兄控有评分,那么苏擒一定是满分。 第68章 068 谢角躺在了医院里, 从他醒来后,他就一直看着天花板。电话打过去,是拉黑后的忙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真的一点都不能和苏寅在苏擒面前相提并论吗? “吃药了。”护士过来, 听说外科层来了个很帅的伤员,可就是脾气很臭,基本来给他打针送药的医护人员, 都会被他骂了走。 这时候, 谢角倒是看到了年轻的她:“有手机吗, 帮我拨个电话。” 女护士帮他拨通后, 那里传来了钱立的声音:“你是哪位, 什么事情?” 女护士只能想着刚才的话术:“苏擒先生在吗, 苏寅先生在我们家订了一套首饰, 不知道苏擒先生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店里已经掉好货了。” 那边,苏擒的语气:“地址在哪里,我会让人来拿的。” 女护士看了一眼谢角, 谢角仍然无动于衷。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足够了。 女护士只能自己说了一个地址, 电话即将要挂断了, 女护士看到了谢角这副相思的模样, 又赶紧追问了一句:“您的人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取?” 苏擒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下午吧。” “好的, 希望您也能亲临本店。” “嗯。”电话挂断了。 女护士看了一眼还在沉浸刚才电话里男声的病人, “你怎么了, 跟男朋友吵架分手了?” 这种臭脾气的男人女护士不是没见过, 她爸抽烟酗酒有时候还会家暴, 就是这种狗屎一样的脾气。女护士都想好了, 谢角会怎么喷回来。 结果谢角厌恶地, 没有什么脾气地抽出了一张钞票给她,没有了别的话语,连搭理她都懒得。 女护士没有收钞票,把药放下了。“!山!与!冫!ク!” 有时候,谢角倚在了他的贵宾病房,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思绪飘得很远。 护士或者护工们议论纷纷:“好可怜,伤这么重,他好像也没个朋友或者家人来看看他。” “是挺惨的,不过他脾气这么坏,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什么朋友。” 那天帮他打了电话的女护士说:“或许因果调过来,是因为没有什么朋友,才脾气坏吧。” “小兰,你还挺了解他的?” 女护士跟他们说:“别背后咬人家舌头了,他今天的药,谁去送?” 没有人应声,女护士知道只能是自己了。 “吃药了。”女护士进来,才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床铺的被子被掀开一角,桌子上的药还是昨天的。女护士转了下头,人走了?那人去干嘛了? 苏门的办公大厦。 下午的阳光刚好,惬意地流泻在了落地玻璃里。但是办公楼层的人可不悠闲,每个人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或电话往来,或处理业务流程的沟通环节,事情纷杂繁多,耽误几分钟,只怕是要延迟自己的下班时间。 苏擒升职当了市场部经理了,他的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面向南面,采访极好,风景不错,眺目远望,是x市在自己眼底的烂漫市景。 一个人乘坐电梯上来了苏门的市场和业务的楼层。他的病服早就换下了,清爽的黑发,但是长久的休养,让得他脸颊有几分过于显眼的淡白。 因为每个人基本在各司其职,忙于自己的岗位,看到有人来往,以为是别的部门新员工。苏门上百名员工,一般职员是不可能每个员工都认识的。 但是能刷卡进得来苏门,不是员工,就是员工带的客户了。 一个敲了敲苏擒办公室的门,传来了“咚咚咚”的清脆的敲击门板的声响。 “请进。”苏擒的声音传出来。 一个略微黑发的人,怀中捧着一束淡黄粉白色的翠珠和泡泡玫瑰。稍微遮挡了他的脸庞。 “我没有订过花。”桌子上抬了一眼的人,发出了这样的话。 鸭舌帽微低,那个人抬起了他的眼色,“我为你选的,喜欢吗,”粉泽漂亮的鲜花放在了苏擒的面前,苏擒的白泽的脸上稍稍抬起,看到了灰色鸭舌帽下,谢角那张熟悉的、略微阴翳的脸面。 “你好了?”苏擒的话向来淡淡徐徐的,这一句话,仿佛就跟问人“吃过饭没有”一样的语气。 “你是不是希望我死掉?”谢角站在他面前,鸭舌帽稍稍收敛住了谢角的张狂的美貌,他身材非常的颀长,随便套了一套衣服,看上去,胜似特意搭配的一样。 苏擒就是个颜狗,所以基本身边人的颜值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谢角通常时候招人厌恶,但是有的时候,只要往谢角那张脸看去一眼,会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的心情。 不过也是暂时的。主要是看谢角什么时候发疯,他一发疯,这份靠外表的赏心悦目就会被毁掉。 第183章 苏擒嘴巴也是很厉害的,他回谢角的话:“没死是最好的,我还担心你不禁打。” 这句话,换在一般人耳中听来,都要很生气,觉得苏擒很恶毒了。 但是在谢角的脑回路中,他却上前,把苏擒撑在了桌子上的手一拽,惹得苏擒向他投来了眼神。“你觉得你……” 苏擒瞪圆了一些眼睛,他有些恼怒,猝不及防地推开了面前朝他靠近的谢角。 但是谢角被推开了踉跄一下,又抓过他,唇瓣辗转的声响,还有乳沫交织的感觉。那个人一定是疯了! 单手死死地捧抓住了他的下颌,另一只手抓住了苏擒想要挣动的手腕。 下午三点的太阳十分的好,流泻在了洁净的落地玻璃里。两个人连同办公桌椅的淡灰色剪影,在阳光下有几分像是皮影戏在一静一动。 “唔……”苏擒抬起了墨色的眼,谢角倒是脸上的血色少了许多,帽檐微微压住了他的眉上,一张略微蛊惑人心的脸面,沉浸在了亲吻他的时间里。 他的亲吻并不是柔情似水的,而是带着饱满的攻击性和掠夺。 舌头如同了撬开的扳刀,眼中的温柔是不存在的,有着压抑长久的衔恨和不满。 一个长久腿脚不便的人,缺乏锻炼,再怎么样,也不是一个成年的伤员的对手。尤其在这种力量完全悬殊的情况下,谢角的口腔里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谢角一笑,舔了一下自己的略微吃疼的唇腔。连同眉头都没有皱。“喜欢吗,喜欢我再给你多一些。” 因为是苏擒强烈的反抗下,谢角松开了一时。 苏擒抬着一张略冷淡的脸面,“滚出去。” 谢角衔着笑容,阴暗的眼色流露出了几分的得意,“你的嘴巴的味道我很喜欢。还有点甜。” 苏擒忘记了他是个疯子了,上前来再次来抓住他,苏擒本要按下电话的按钮,被谢角的手臂碰上,座机被扫落在地。由于办公桌椅附近铺了一层柔软的羊皮毯,所以座机碰摔在地上,发出了低闷的一声,并没有引外面的注意力。 谢角的第二次吻袭来,是犹如是轰炸式的吮咬,在苏擒的每一寸柔软的腔壁上肆意地掠取着甜馥和柔情。 牙齿碰到了苏擒的唇腔处,也不惜软玉般,甚至汹涌的血腥味再次涌来,也没有叫住谢角停下来这场撕咬和粗鲁的吻。 如果说第一次吻是试探,那么这次的吻就是长久不甘的发泄和一顿强盗式的烧杀抢夺。 “你叫什么,不喜欢吗?难道你喜欢你哥那样的,对你又哄又骗?” 谢角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在苏擒的面前传来着。 齿唇相碰,舌卷腔漫的,全是谢角的每一寸气息,全然染上在了苏擒的舌头。“或者你哭啊,向我求饶,我心情好,有可能会对你温柔点的。” 看到过苏寅说过苏擒小时候会哭,谢角很想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哭? 苏擒脸色淡澹,一双眼珠看住了谢角:“神经病。” 谢角攥住了苏擒的手腕,他的手腕有些细,比起了正常健康的常年人。不过非常的具有了皮肤白皙这一特点,因为上面还有着谢角刚刚攥狠了的,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除了有谢角握过的痕迹外,苏擒的手腕下,还有着略微显眼的几个红色的小包。 谢角嘲讽的语气,微微地挪了眼看苏擒有些涨了几分颜色的脸面:“怎么这么可怜,玩什么了?” 看起来像是被人又亲又极力吸吮过而留有的粉色淡红小包。 苏擒睁开了谢角的手,看去了自己的手上的痕迹。他也看到过,只认为是睡觉没有关上窗户,蚊虫叮咬后的结果。 “他这么玩你的吗,苏擒,” 虽然话里全是赤裸的嘲讽,但是眼睛是心疼的,大拇指摩挲地揉了一下苏擒的手。 苏擒的眼睛是闭上的,动也不动,“你是不是在发神经?” “你不是说你哥喜欢和你玩吗?” “那关你什么事情?”苏擒的话。 谢角发怒地甩开了办公桌上的器材,盯住他,“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再一次地,将他亲吻着,粗鲁地,齿牙碰撞在了那个人的柔软的腔壁上。 衣服被胡乱地扯开了,露出了那个人衣物下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有几分的病弱感,从他侧着的、被拨乱来去的脸面上显露出来。 苏擒的鼻息非常的轻,谢角在他脖子上微张牙尖,上下抬起吮吸,那个人的反应比起刚才,要淡了很多。 歪着头颅,手被谢角抓住,放在了自己的颈后,像是苏擒的两只胳膊在缠绕过他的后枕一样。 但是他还是不敢怎么碰苏擒,只是把他的衣服剥落了,每一寸肌肤上都留在了谢角的唇吻。 “你这都不生气的吗,苏擒?” 苏擒视线从朝下看的地上的座机收了回来,他说:“你是一个正常人吗?”他问向谢角。 第69章 069 如果是有精神科的确诊, 说明谢角是一个偏双相和易动躁的人,苏擒会原谅他这么的暴戾和冲动,甚至发疯。 苏擒的手边上有着手指压下来的印记, 可见谢角是多么的用力。 因为苏擒没有什么挣动, 谢角的动作逐渐温柔了一些,从刚才的暴躁,狠厉, 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手忙脚乱。因为那个人有些反常的。 谢角单个手掌就能握住了苏擒的整个下颌, 他本来在亲着, 后来都不再亲, 只是近距离地看住了这个冷静的, 对他有一丝似看不起, 或者甚至是同情的目光的人。 第184章 正常人不会干出这种事。但是与其说谢角不是正常人, 他们那个圈子都不是。 “我和你不是同一条路的人。” 刚才拿书翠珠和泡泡玫瑰的花被扫落在了桌上,手和背,手肘和后胛的碾压, 有些破碎,像是了被乌云稍微挡住了一些太阳, 太阳光穿过了厚重的云层, 折射下来的, 是没有那么纯粹的, 以及干净的光彩。 谢角揉了一下那个人的脸, 指腹擦过, 但是却是强硬地将他的脸扳起来。 自顾自的, 说自己的话, “弄疼你了吗?” 苏擒想偏过头, 但是挣不开了谢角单手攥住他的脸的手。 他点点头。一副你要这样, 我没有办法,我身边没有保镖,我就是废人了,我只能什么都听你的表情。 谢角揉了一下捏住了苏擒方才脸颊位置的地方,发现留有他的拇指和食指的印记,他力道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的狠。在他自己也没有留意的时候。 谢角看他点头的模样,看他敛合了几分的样子,心里的暴戾被莫名地安抚了平息了下去。 “你晚上想吃什么,”谢角的语气有几分温柔了。 苏擒说:“我回家吃。” 谢角又问他,“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苏擒说,“过几天吧。”他有什么办法,就在他问谢角那一句话“是正常人”的话,他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 重生前的自己,不就是在众人面前如同了谢角那样? 有一丝的后悔蔓延在了苏擒的心底。他们是同类人吗? 苏擒自己反省时候的模样,有点像是入定走神的模样。谢角松开了他,苏擒的脸实在过于白皙和柔嫩了,看上去略微的红红的痕迹。 谢角把桌子上被碾碎了好一些的花重新捡了起来,花瓣不少地掉落在地上和桌子上,显得像是破碎一样的花瓶的碎片一样,无法修复的状态。 插在了苏擒办公室里最显然的方形玻璃容器里。把方才扫落在羊毛绒毯上的笔、文件捡了起来,摆放好在办公桌上。 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是苏擒这样的机会——重新来过。 谁一出生就可以决定自己未来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自己的人生可以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里吗?都是扯谈。谁能做到,没有人可以做到。 苏擒的下午办公的思绪被自己偶尔冒出的想法和一丝的内疚打断了好几次,他本来想拨打一个客户的电话,号码拨了一半的时候,停住了。回过头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么容易被别的事物影响吗,你也真没用。苏擒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于是,他把号码拨了下去。 钱立来敲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依旧如常,东西工整地摆放好在相应的位置上。苏擒的表情如常。上班时间里,苏擒有时候摸鱼,会倚在了椅子上,视线会落在了被他用投影灯放出来的lpl的战队视频里。 解说的声音外放着。 尤其是临近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苏擒的工作完成后,他会找一个赛事视频来看。有时候虽然眼睛不看,也会外放着。 今天也如此。一个男女混合的解说声音在苏擒单人的办公室里,钱立进来敲过门了,他问:“今天需要去看李宗和莫兰吗,他们有约会。” 苏擒没什么心情去理这对男女的事情,“你找人给我盯着就行了。” 钱立回答“是”,看着苏擒今天懒洋洋的,但有些与平时不一样,今天的苏擒,散漫了许多。“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 很少看见苏擒的倦容,所以钱立不禁地问。 “没什么。”苏擒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他不经意地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钱立,“钱立,你对谢角印象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在钱立进来前,谢角早就离开了苏擒的办公室。除了来强吻苏擒外,谢角其他的事情没有干。最后走的时候,还把他办公室整理了一遍,花插在该插的地方,打落了什么东西重新捡起来物归原位。 钱立便顺着自己的印象,说道:“疯子。”疯子可以概括了谢角的全部。 “发疯起来不顾后果,没有教养,口无遮拦的人,迟早会因为这个栽跟头。”钱立说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苏擒点了点头,“你怎么有心情问这个,”钱立看见地上落下了一两株掉落在地上的整个完整的、没有凋零的花苞,于是捡起来,放在了花瓶。 “怎么今天送来的花不一样了?”钱立自喃自语的。有些职位的办公室里,订了花的话,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送花,净化空气,装饰心情。 苏擒淡淡地,“你觉得我以前跟谢角,是不是一样的?” “怎么一样……”钱立刚想说话,看到了苏擒的那澄澈清明,以及淡淡无所谓的眼神。苏擒像是经历了什么,后来眼中全是风轻云淡的。淡然、波澜不惊是苏擒的情绪中占最多的心情。 钱立被苏擒这么突然一说,觉得,好像是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以前,苏擒也是非常乖戾和叛逆,导致了身边出现了极多的不利于自己的损友。 钱立的声音小了起来。 苏擒看穿心思的一笑,知道钱立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不计较,他早和过去的自己释然。不过,他是今天觉得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会是这样,还有谢角,也是这样撞至钢板不回头的人。 谢角拿起了一个小巧的容器,容器里面是一个扬帆的轮船,轮船和容器一样大,容器口小小的,不知道这艘帆船的小模型是怎么放置在容器里。 第185章 容器里还有蓝色的液体,随着谢角的上下翻动,会呈现深蓝色的水珠子,进行缓慢地随着重心方向的流动。 一滴一滴的,还挺耐看的。 女护士觉得这位病人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要好了许多。吃药也愿意配合了,不过不吃。 “和好了?”看他这么容易把情绪写在了脸上,女护士推着药水瓶子的车,来给他换吊瓶。 谢角确实心情还可以的,他一般很少跟她们有交谈。说了一句,“像这种的小玩意,多少钱?” 这是女护士儿子的玩具,儿子去上学了就不玩,拿过来病房摆着,没想到谢角会感兴趣。女护士看起来很年轻,根本看不出她是有孩子的人。 “这种小工艺品,批发市场很多。”女护士倒是觉得这个人,也跟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一样。“今天巡房大夫来看了,她说你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再住多一星期就能出院了。” “哦。”谢角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女护士前一句,还是后一句。注意力放在了玻璃容器里,会随着蓝色的水珠“波浪”而动的帆船上。 晚上的时候,女护士是上的通勤,过来查房的时候,发现谢角居然又在病房里消失了。“又去见心上人了吧。”女护士无奈地叹了一句,把药放在了谢角的床边的铁皮桌子上。 病人的药,都是一日三餐左右的时间里,由护士分三次派发的,为的是防止病人一次性吃完,或者不按数量比例来吃。 网吧里。 所有网吧,无论说的配置多高,多豪华,有多舒适,多适合高端商务人员,无论它的上机费用多贵都好,它也仍然是个网吧;仍然空气不好,充斥着不流动的香烟和混杂的气味;仍然光线奇差,仿佛在某种颜色的店中等等。 苏擒说的过几天有空,是这种有空。 没想到会苏擒带谢角来网吧,谢角就是个互联网冲浪的菜鸟,除了登录小游戏的网址,其他他一概不干。 苏擒来网吧,是想打英雄联盟的。虽然上班时间在外放比赛的音频,但是,谢角老来烦他,所以他打算来磨一磨谢角的锐气。只有打不赢的游戏是男人心目中最大的刺吧。 这样,这些男人们就会把更多的时间、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游戏上。 “这是什么?”谢角看着苏擒滑动着鼠标,打开了桌面是一个黑色的,类似桌游一样的图标。 “跟我一样,打开这个。”苏擒说。 谢角只能滑动鼠标,放在了同样的图标,跟苏擒一样,双击了好几下。于是,电脑的桌面,一两秒后,就铺开了一个游戏加载和游戏界面呈现的画面。 苏擒说:“你自己注册一个账号。” 谢角看着这纷繁的、漆暗的界面多个板块、提示语等等,他找得很费劲,“注册的在哪里?” 苏擒挪了一下手臂,指了一个电脑屏幕上硕大的“登录”和“注册”的字眼,“这儿。” 钱立都怀疑谢角是不是瞎的,这么大的两个“注册”的字居然没看到。 谢角按动鼠标,操作不算过于流畅,点击了好多下注册的按钮,探出了一套填写资料的页面。居然第一个就让他起账号的名称。 谢角望了一眼苏擒,想看他游戏页面的id名字:“你叫什么?” 苏擒挪着自己的鼠标,点击给谢角看。由于再豪华的网吧,里面光线也一塌糊涂,再加上英雄联盟的游戏界面暗得跟鬼一样,谢角移过了身体,去看苏擒电脑屏幕上的id名字。 谢角念了出来:“输了怪辅助?” 第70章 70 很显然, 苏擒不仅对这个游戏id不感到羞愧,甚至还有几分瞧不上电竞里的任何位置菜鸡的意思。“嗯”,他轻轻地颔首答应了一句。 谢角又问:“什么是辅助?” 钱立差点晕倒。谢角长得极好, 在这种灰澹到不行的网吧光线里, 还能看出他的轮廓分明,略有几分的丰神俊逸。但是长得再好,目前来说, 也暂时是个游戏白痴。 “就是射手的老婆。俗话说:上路孤儿, 法野捆绑, 下路夫妻。”苏擒平静地复述着英雄联盟中的常态。 谢角还没有玩过这游戏, 当然听不懂。英雄联盟有5个位置, 一共有5位玩家一起成为队友, 这5个玩家里, 往往上单是孤儿一个人,法师和打野捆绑,发育路的射手和辅助是个连体婴。 “那我叫什么?”谢角已经打开了注册那一栏, 第一栏就要他填游戏名称。 苏擒已经准备打开一句排位了,他好久没有玩游戏, 估摸现在的段位在青铜或者白银。他说:“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谢角敲字, 打了4个字上去, “苏擒老公”, 不仅没有重名, 还继续让他输入密码等等。 如果不是苏擒及时地多看了谢角一眼, 他怕是这个游戏id要一直跟在他“输了怪辅助”的英雄身边转悠个不停。 “这个名字不能通过的, ”苏擒诓他。 “为什么?”谢角准备按确认了, 苏擒说, “你这样就是昵称违规了, 会被封号的。”诓他的话术一条一条的。 “怎么就违规了?”谢角的声音,听起来,还没有几分游戏白痴的意思。 苏擒说:“因为你泄露了隐私,以及这个游戏里有很多未成年人,你这个名字有点色情了。” 谢角被苏擒一本正经的话,一时抬起了一双略微阴澹的目光看住苏擒:“……”一张脸在说“你小子你是不是在骗老子”的神色。 第186章 “那你帮我取一个?”谢角看住他。 还有得商量,这个人还是听得进意见的。苏擒说:“大侠饶命?” 谢角的目光凝了一下,犹如是接收了一记眼刀,苏擒继续:“‘来抓我啊笨蛋’,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好。”谢角言简意赅。 “‘求抓’。‘求针对’。”苏擒又想了几个名字。 都被谢角否定了。 “上单求死。”苏擒觉得这几个名字都很霸气,很符合谢角的性格,按照他的性格,玩肉得亚批的坦边最适合谢角了。杀都杀不死,即便杀死了,下一次还是继续这么疯地去对线。 “上单求针对。” 谢角言辞颇冷:“你还有别的吗?” 苏擒说:“钱立,你也来想几个。” 被苏擒前几分钟说的一连串名字的情况下,钱立也变得才思敏捷:“不来抓爷皆孙子。” 谢角压根听都不想听钱立:“我要你取。”点名道姓要苏擒来。 苏擒:“猛男求处对象?” “我美女速拉”苏擒能想到的好名字都说出来。 谢角最后的目光渐渐地眯了起来,“你是不是有毛病,”显然,最后几个名字很不合谢角心意。 “我想取个跟你的‘输了怪辅助’差不多的游戏昵称。”甲方终于提出了一次具体的、实际的、有棱有角、清晰可见的合理意见了。 苏擒想了一下:“‘这把打野的锅’?” “打野是什么?” “就是5个位置中的1个。” 谢角觉得这个名字,和苏擒的昵称有一种蜜汁的天然相像。于是,他把这个名字按在了自己第一个英雄联盟的账号昵称上。 于是,英雄联盟的青铜排位赛里,有着一对昭然若见的情侣狗。 一个叫“输了怪辅助”、另一个叫“这把打野的锅”。 他们宛如一个连体婴,扎根在下路。从不去支援,爱吃中路兵线和下半野区。是无数平常玩家的噩梦。 如果不是这样,接管野区,蹭中路兵线,队友打架他发育,队友支援他刷野,队友全死他清兵,苏擒还不知道怎么带赢这么一个比外卖还能送的菜鸟玩家谢角。 有一局,苏擒还没有怎么开始接管野区。就被打野喷了。“还在吃?是不是没见过野区?” 谢角闷头辅助,打野骂了苏擒长达五分钟,拼命发文字,谢角才留意到。 “他在骂谁?” 苏擒风轻云淡,“他在骂法师。” “哦。”原来是这样,不关他们的事情,谢角继续帮着苏擒吃打野的野区。 打野终于忍无可忍:“情侣狗,吃你妈野区。”“‘输了怪辅助’你母亲xxx%……”指名道姓,一连串的敏感字眼,终于引起了谢角的关注。 “他怎么在骂你?”谢角还不太熟悉lol,刷野一般是打野的事情,射手吃了打野的野区,如果打野不来吃射手的兵线,就会导致打野经济低,发育不良。 估计是苏擒很常见的事情了。终于,苏擒刷完野对线杀了对面射手,终于有空停下来敲字:“别狗叫了,我带你赢。” 以前苏擒在高一点的段位,就不会这么滥吃打野的野区。因为高段位里,队友都会玩一点。不像是青铜白银局,每个人都是菜得不行的菜鸡。 打野终于也不动了,直接停下来操作狂敲字骂。 谢角找着画面上的聊天框,“怎么打字,我也要打字。” “能不能语音骂他,开语音的地方在哪里?”谢角找着昏黑的画面里的提示框。 苏擒说:“别语音了,那边他根本听不到的。” “为什么?”谢角还是很游戏白痴。 “因为他不开麦,就听不见了。”苏擒一边解释,还能一边操作,操作停下来,还能手指如飞般地敲字问候对方。 谢角终于被钱立提示哪里是开聊天框的打字,他打字总是满人一步,别人已经骂到了e,谢角还在骂刚才别人说的a点上。中间的bcd还来不及骂,对面又骂到了j去。 谢角虽然是喷子中的雏鸟,而且每骂一个敏感字眼,就会被屏蔽。他看到了打野骂他们的都是同音替换,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玩家语言。 导致了谢角这种新人菜鸟玩家,骂一次死一次,根本不能一心二用。 苏擒还好,在他们狂送中只死了两三次,但是整体逆风下来。 “要输了吗,别骂了。”别的队友终于不再屏蔽,敲出了字。 苏擒也根本不怕,“输就输。”不是没输过,不要输不起。 虽然这样说着,苏擒还是排除万难,以32-8-10带他们花费了近四五十分钟拿下了这一局。下一把,这个打野求邀,其实就是在同一个房间里继续开骂。 这次,打野直接开麦。因为苏擒这边没有关麦,打野的粗鄙不堪的语言外放着。 这个打野不仅骂着,还要一起开游戏:“菜狗,老子来教你们怎么赢游戏吧。” 于是,下一局,谢角终于在钱立的指点下,打开了语音,和打野互喷着。 苏擒依旧专心吃野区和兵线,操作对面的射手以及来抓自己的人,顺便还能让谢角体验了一把喷子侥幸躺赢的乐趣。 “你居然是个男的,你个吃软饭的,让你女朋友来开麦!”打野听到了谢角的开麦,匪夷所思了一下。这个辅助居然是个男的!情侣狗! 第187章 “你嘴巴脏得没用就割下来。”谢角的回敬。 “够你女朋友脏我野区脏?你有本事你来c,别靠女人上分!xx的!”打野的声音依旧,他这次有了防备靠近发育路红开。 “我和谁一起玩管你x事!能不能闭嘴?” 这个时候谢角连“上分”“脏野区”“脏兵线”“c”都听不懂,单纯靠着自己过高的天赋理解能力悟出来:“脏野区,就是骂人骂打野的意思。”“脏兵线,就是玷污了兵线。”“c,他分不清楚是吸还是c,也许是一个人打游戏的意思。”“上分,或许是操作很高端,能拿很多漂亮战绩的意思。”等等。 “狗日,情侣狗好了不起啊?你就是个菜鸡,靠女人上分!有本事别跟着射手!”打野去蹲中路,死都不会去发育路帮射手。 “我跟谁关你什么事?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一直叫个不停?”谢角的一心二用提高了一点,这次他没有一复活就死,一复活就死,而是维持了两分钟才阵亡,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候,上单在悄悄地打字:“辅助,为啥你老死?能不能稳点?” 这时候法师敲字:“上单,你打开麦克风。他和打野在互喷。可有趣了。” 上单打开了麦克风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又默默关了敲字:“别吵了。我想赢。” 谢角一边喷打野,一边找着键盘,慢慢拖沓地敲字,比起开麦,敲字实在是太慢了。 屏幕的左下方的聊天框里: 辅助【这把打野的锅】:“我能c,我带你们赢。” 法师无语,打开了辅助的战绩:“0-15-2”赫赫显示着。 上单默默地打了三个字:“谢谢你。”当他上一句没说。 他们又看了一下打野的战绩,同样惨不忍睹。只有看到射手的战绩时,是眼前一亮的。 法师说:“保住射手,这把你们俩还能送。”“你们”说的是打野和辅助。 上单默默支持:“射手,团战中我会看好你位置保护你的。” 苏擒发了个句号,表示收到。 喷子是永远不会喷累的,团战中依旧你来我往,喷得乐此不疲。 “你妈买菜必涨价。”打野说。 “你奶奶跳广场舞必最后一排。” “你爷爷下棋必被指指点点。” “你叔斗地主3456被没有7。” “你爸明天上班被赶不上公交。” “你坐牢必增刑。” “你考试必挂科。” “你摇号必没号。” “你拉屎水必溅。” “你路口必红灯。” “你加油油价必升。” “你支援叙利亚的枪里必卡壳。” “你阳痿必被老婆发现。” “你老婆给你生孩子必定5个儿子都玩亚索。” 后来谢角发现骂不过打野,打野直接骂他这么一长串的诡异的骂辞,游戏白痴加冲浪菜鸟的谢角愣了一两分钟。苏擒在旁边听到谢角没声了,支起耳朵起来,才发现是谢角骂不过人家。 苏擒已经收了近20个人头了,他瞟了一眼旁边因为骂架,也没有操作导致挂机小半会儿的谢角:“骂累了,要是累了,闭麦歇一会儿。” 鬼使神差的,谢角听了苏擒的话,闭麦中场休息。 如果是平时,谢角不服输,一定要骂回去的。但是今天就很神奇,不仅不还口,还听话的,苏擒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苏擒的保镖去买了冷饮回来,谢角喝了一口,感觉冰冷,除了屏幕混黑,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跟着苏擒,自己要是出了水晶基地,就会死亡一次。 “我需要做些什么?保护你吗?”刚才法师和上单都是这么同苏擒说的,他们说什么,保护好射手?谢角问苏擒。 “不需要,你爱干嘛干嘛。”苏擒一个人也能秀操作,只因为是低分局。 谢角去砍了一会儿旁边的野怪,发现半天砍不动,“为什么我砍不动?你能砍动?” 苏擒的视线落在他和别人打斗的画面上:“因为你经济和等级低。” “我要怎么样才能等级和经济提高起来?”谢角还真的问苏擒。 苏擒说:“你出个大辅助装备,去吃兵线吧。” 谢角在苏擒的指挥下,买了大辅助装,哼哧哼哧去清兵了。结果同样等级和经济低得比他只高一点的打野跟他一起抢兵线。 谢角于是“技能哪里亮、就点哪里”地清兵线。 打野见他这么狠地抢兵线,也用打招来清兵。 结果敌方的人看了他用了大招,跳上来杀他们两个。“救我。”谢角说着,手忙脚乱地想离开。苏擒从天而降,杀了对面的,故意让打野死了,但是救下了谢角这个可怜又很能喷的辅助。 谢角难得心情愉悦了一些。觉得苏擒出场犹如天神下凡,及时地把他救了。 “我需要跟着你吗?”他看到对面的射手,好不容易辨认出来的射手,好像一直是形影不离和辅助待在一起的。 “随便吧。”苏擒根本不需要他跟,如果对面刺客多,突进强,一个人就极度萎缩,但是必要打团的时候,就会极尽输出。不过打团也是分情况的,苏擒认为能打的团就会去打,没必要的团他鸟都不鸟队友的。 导致队友死伤惨重,然后敲字来骂他。 只要有队友骂射手苏擒,就会遭到辅助谢角的狂烈抨击和辱骂。 第188章 有的时候,如果幸运的话,就能看到四个人一起吵架的壮观,除了射手——射手一般在专心地吃兵线和野区。 四个人吵架,一般都是另外三个人骂辅助一个人。 说辅助老死的也有,说射手不来团也有,问候下路情侣狗的更是不胜枚举。 谢角只敲了一个下午的字,或者开麦了半天,发现自己敲字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于是很欣慰,更加努力地敲字,甚至猜测队友骂自己的替代词汇的意思,以及模仿和使用着队友们常用的问候词汇。 苏擒带了谢角开了十把,只见谢角从最开始的愁眉苦眼,到后来的突然开窍,再到后面的打字不费吹灰之力,感到了一点欣慰。 英雄联盟的新手玩家,往往游戏英雄没怎么学会弄懂,反倒是口才方面和打字方面一般会有一个质一样的飞升。 谢角在网吧里骂得昏天黑地,殊不知到了夜里,外面和网吧里偶然有人打包进来的饭菜香,刺激到了谢角的脾胃。 他发现苏擒仍然在不饥不渴忘我地打着lol,于是提起了精神,继续跟苏擒开黑。 后来,最后一局,谢角骂着骂着,睡了一觉。醒来后,苏擒一个人守着水晶,队友全死完了,自己在水晶里挂机。队友的字一行又一行从聊天框里不断地冒出,更新。 “辅助你作弊必被抓。” “辅助你旅游必踩雷。” “辅助你回城必被抓死。” “辅助你玩辅助必没位置。” “……” 谢角的辅助出了泉水,和苏擒一起守水晶。没守几秒,眼看着要被对面杀死了。苏擒说:“回去,”谢角以为让他继续挂机,结果苏擒说,“你去回点血,把状态弄满了再跟我一块守水晶。” 谢角很少见苏擒这么冷淡温柔的时候,于是答应,回去泉水把自己的状态填满后,重新出来,苏擒跟他说:“你往后退点,等兵进来了,再开技能清兵。” “好。”谢角答应了。 苏擒的操作在谢角眼中看起来挺秀的,至少他不像别人那样在青铜白银局老死。而且他还能带一直死的自己赢。 苏擒的射手向来把自己发育得很好,然后团战把对面全杀了,或者几路运营了,就能攻破对面高地和水晶。 屏幕上的射手操作犹如是姑射天人一样,几个技能,轻轻地翻飞,对面就会瞬间没血,被击杀在当下! 聊天框里发出了几个感叹: “这个射手在带妹啊,怪不得辅助这么菜。” “射手,我很听话,你别带废物了,你看看我吧。” “射手哥哥,你看我可以吗?下把一起排吧。” 队友终于复活了,一起出来,跟苏擒的射手守住了他们的水晶。但是队友刚出来,又全死了,包括谢角。 苏擒一个人拿了五杀,拖着半血的身躯,一路独行,去推翻对面的水晶。 “太强了太强了,是我梦中的大神。” “他这个风格有点像鬼女哦,鬼女也喜欢玩这个射手。”鬼女是国内第一ad(射手),是yuyo俱乐部的电竞选手。 苏擒看到了聊天框对他的议论,他回了一句:“我是eight。”eight是ww俱乐部的职业上单,中文名叫顾虑。 不明真相的队友纷纷震惊:“你是顾虑?” “不可能啊,顾虑只玩上单。” “你在练英雄吗,eight神?” “eight,你能不能开麦说一下话呀,我是你粉丝。” “eight神,你在带妹吗?” “顾虑,你的辅助妹妹有点菜哦。我给你打辅助,我保得你毫发无损。”队友的溢美之词和狗腿言语上来了,都以为苏擒是ww的职业上单顾虑,抛来了一起排位的橄榄枝。 苏擒敲字:“不用,我带得动。” 这四个字“我带得动”把这一局的队友感动得涕泪横流!! 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不只“我养你”,还有“我带得动”!! “这个菜鸟辅助何德何能,居然被顾虑大神带?” “呜呜我也想被eight带上分。” “今天也是被电竞爱情感动的一天!” 苏擒假装自己是顾虑的那一局,被队友传上了国内知名的lol论坛里。 论坛标题:《感人肺腑!我今天偶遇eight神带一个很菜的妹妹上分!》 主楼:【你们相信吗,我居然遇到了eight神!就在铂金段,没想到他玩射手,还是跟辅助双排的!下面上截图证据!不过说实话,那个辅助妹妹很菜。严重怀疑eight嫂子是被迫跟eight神一起上分的!】 一楼:【你说的是打哭鬼女,让二追三的ww战队的顾虑吗!】 二楼:【职业带妹再正常不过啦。不对——你说谁?顾虑居然打射手?】 三楼:【火钳刘明。】 四楼:【我家eight神从不玩射手,这是个冒充家伙。鉴定完毕。】 楼主回复四楼:【看证据:这是我点进去他账号发现的——这是顾虑常用的账号!附上截图。】 六楼:【还真是顾虑的号!怎么他原来真的会带妹啊!】 …… 一百一十九楼:【我去搜了回来,辅助妹妹好像真的很菜啊,菜不止,嘴巴还恶臭。还被好多玩家举报了。】 一百二十楼:【他们居然双排了一下午。ww这么闲的吗?不用训练?居然在青铜白银段带妹?】 第189章 一百二十一楼:【我最好奇的是,为什么顾虑会玩射手带妹?他不是擅长上单吗,直接掏出国服上单带赢妹子啊!】 …… 三百八十八楼:【你不知道,青铜白银的队友有多坑?eight神不掏出射手,怕是妹子要被队友坑哭。】 三百八十九楼:【我赞成楼上的。青铜人青铜魂,青铜的队友是人上人。】 三百九十楼:【青铜哪里坑了?不服单挑。】 …… 一千零八楼:【刚去看了他们战绩,心疼顾虑。带妹不容易,辅助妹妹全是0-十几,1-二十几,2-三十几,这怎么赢啊?只能玩射手了。】 一千零九楼:【别心疼人家了,先心疼自己有没有女朋友吧。】 一千一十楼:【我去撞一下车他们,看能不能碰上。要是碰上了,我要狠狠追着这个妹子打,哈哈哈!让顾虑顾前不顾后!】 …… 三千二百五十七楼:【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要把辅助妹妹惹哭了。居然还组队去撞他们车?小心顾虑把你们打上锦集!这种撞车的好事怎么不带上我?求带!】 三千二百五十八楼:【我刚去观战了,那个辅助妹妹还挺能喷的。】 三千二百五十九楼:【楼上你是怎么观战的?非好友不能观战的!】 三千二百六十楼:【这是秘密哦。楼上。】 …… 四千九百一十五楼:【我严重怀疑3260楼是顾虑的职业队友!】 四千九百一十六楼:【3260楼好像就是ww的射手薛豪!薛豪,我是你粉丝!!】 …… …… 论坛的“偶遇顾虑带妹”高楼盖到了近万帖。还有别的职业战队看了,跟鬼女说:“不会是顾虑在带你上分吧,鬼女?” 鬼女莫名其妙。 队友又贱兮兮跟鬼女笑:“上次顾虑打爆了你一路,今天下午,他负荆请罪,你坑,他c,带赢你,不是甜蜜双排?” 鬼女看了那个高帖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小心点,造谣,今晚的饭厅卫生你包了。”他们在yuyo基地。 晚上训练的时候,鬼女忍不住登录了加了顾虑的号,上去,发现顾虑那个账号果然在线,不过是和一个人在双排。 顾虑上一个名字鬼女记不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输了怪辅助”。而和他双排的一个人,叫做“这把打野的锅”。还有点情侣名的意思。 鬼女预约了一下顾虑这个号:【一块排?】 苏擒在游戏当中,他看到了一个叫做“鬼女菜了哦”的游戏id,向他发来了下局一起开黑的邀请。 苏擒自言自语:“不会真是yuyo的鬼女吧?”鬼女是男的,起了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外号。实则很强,是国内第一射手。 旁边吃着泡面的谢角:“……” 他以为苏擒会带他去吃一顿正常的晚饭,没想到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全泡在了网吧里。就连晚饭,也一同解决在了网吧——简单的泡面,加上了卤蛋和香肠。 真是网吧人的最高配制的晚餐。 谢角一边在挂机,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听到了苏擒的喃喃,于是问苏擒:“什么鬼女?” 苏擒打着团,辅助在离他们背后100米的地方挂机着,偶尔被谢角的鼠标动一下,这样——队友才不太可能举报辅助挂机成功。 “他邀请我了,说下一局一起。”苏擒跟谢角说道。 “男的女的?不带他。”谢角的一口否决。 苏擒顿了一下,他被对面杀死了。屏幕暗了下来,苏擒说:“越高分段,我越带不动你。这样吧,让他也来带一下你,这样我就不会太辛苦了。” 谢角:“…………” 谢角扒拉了几下泡面,认真地摆动着鼠标起来:“我不需要其他人带,” 苏擒笑了一下,“那这把结束算了,改天再一次玩吧。” 居然以不双排的理由威胁他?谢角目光淡冷了几分:“他是谁?有你厉害吗?” “下一把让射手给他,他能带你秒赢。”苏擒说道。 鬼女等了十多分钟,期间他逛了一下游戏论坛的议论得热火朝天的高帖,那个高帖是实时汇报着顾虑和辅助妹妹的动态: 五千五百五十五楼:“报——顾虑不敌对面,被蜘蛛砍于马下!姗姗来迟的辅助妹妹也一同死在龙坑,一块双宿双飞!” 五千五百五十六楼:“报——辅助妹妹被法师喷‘挂机还不如回家种地’,辅助妹妹还击‘菜鸡闭嘴’。” 五千五百五十七楼:“报——法师开喷射手顾虑‘带个废物上分,害群之马’,顾虑不理会,辅助妹妹回复‘你先别送,憨憨法师’。” 鬼女唇边勾了一下,什么时候顾虑有女朋友了?难道这个辅助是ww的老板卫危?但是好像说,卫危并没有这么菜。 鬼女本想点击好友观战的,但是他放弃了。去训练了一下,后来顾虑那个号果然拉了他。 三排。 【这把打野的锅】:“你是谁?” 【这把打野的锅】:“鬼女?” 【鬼女菜了哦】:“”嗯。” 【输了怪打野】按下了排位开始。 谢角听苏擒说他鬼女,是某个电竞战队的成员。“你怎么认识他的?他也知道你?” 苏擒对他说:“我开电竞俱乐部,还有谁是我不认识的?”这个号是顾虑的,他和ww已经很熟了,有时候会换着号打。顾虑会帮苏擒的号上分,有时候会用苏擒的号和卫危和苏擒一起三排。 第190章 开局了。就有论坛的网友来撞苏擒。 选英雄的时候,聊天就弹出来了:“顾虑?” “四楼是eight顾虑吗?” “我的天,一楼是鬼女????” “你们一起三排吗?” 【鬼女菜了哦】:“嗯。” 【这把打野的锅】:“不是。少bb。”谢角很烦这些人,如果他知道顾虑是一个人,他就不会这样回了。他第一个先质问苏擒,为什么他会用顾虑的账号玩游戏? 二楼:“辅助妹妹果然很暴躁哦。” 三楼:“爱了爱了。鬼女这把带我躺!撞了你们好久了,一次排不上。终于撞到你们了!” 【鬼女菜了哦】:“好。” 【鬼女菜了哦】:“你玩什么?”显然是在问四楼的苏擒。 【输了怪辅助】:“法师。”挑了个法师。 苏擒嘱咐:“等下你跟着鬼女,待在下路。” 谢角:“我要跟着你。” 苏擒想了下,“也行。”鬼女即便一个人,也不会被两个普通的连体婴玩家打爆的。 第71章 071 论坛高帖: 六千一百一十一楼:【鬼女居然和他们三排了!】 六千一百一十二楼:【看来顾虑和鬼女是朋友, 上回鬼女被打爆了脸色很差,还以为他们俩从此结仇了。】 六千一百一十三楼:【你们太年轻了,yuyo自从那次被ww赢了半决赛后, 跟ww关系都很糟糕。只有交际花鬼女, 到哪里都吃香。】 …… 六千七百二一十七楼:【果然eight在带妹啊!这不,eight打中单,辅助妹妹也跟着eight在中路!】 六千七百二一十八楼:【哈哈哈, 鬼女一个人在下路打两个连体婴好惨啊!】 六千七百二一十九楼:【辅助妹妹被对面法师喷了哈啊哈哈!喷辅助妹妹怎么不在下路, 老在中路待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六千九百零一楼:【第一ad果然是第一ad(射手), 这实力不容小觑啊!】 六千九百零二楼:【怎么顾虑打中单, 没有像他平时上单这么秀?】 六千九百零三楼:【你eight神在练英雄带妹了。有鬼女打ad, 再残疾的队友也能带飞!】 …… 这把, 辅助忽略不计, 当成四打五。中路还行,但是其他路都崩了。鬼女打得很吃力。在基地的他感到有些压力了:“怎么顾虑还真放心让我带飞他俩啊?” 训练休息一小会儿的队友凑过头来:“你还真跟他们三排啊?鬼女。” 鬼女在队友面前吐了下舌头:“这个妹子,真难带, 难为顾虑了。”予口惜口湍口兑。 队友怀疑:“这个辅助妹妹是卫危的妹妹表妹之类的,卫危本人没有这么菜吧?又菜又爱喷。” 俱乐部有些绯闻, 卫危和顾虑关系很好。也有的消息传他们在一起。不过真真假假, 只有传闻当中的主角本人才知道。 鬼女打字:“稳住, 你们别送, 这把不知道我能不能c。” 路人队友打野:“鬼女, 赢不了没关系!重要的是我排到跟你一块打游戏!” 路人队友上单:“先让辅助妹妹别送, 顾虑。真的好难赢哦。” 谢角这个时候打字已经流畅了不少, 他紧接着敲字:“爱赢不赢。真的菜。”这句话不知道是说路人队友, 还是在说鬼女。 打野是鬼女的粉丝, 他一怔, 敲字:“你在说谁呢辅助?” 谢角打字:“谁菜谁知道。”他以为这个鬼女有多厉害,这都不能赢。算什么国内天花板射手? 而鬼女刚才算是半谦虚半开玩笑说的话,居然被谢角认为是菜。 鬼女无语凝噎了一下。 苏擒说:“如果鬼女这把带不动你,那连我也真的无法带动你了。” 谢角后来也认真了一点,但是认真还是会死。他从一下午和队友开喷中,知道了“指挥”这一个词。 谢角说:“那你指挥指挥我,让我少死几次。” 苏擒说:“我指挥不动你。”一般游戏里指挥别人,一般相当于坐在副驾驶上指挥开车的人,一般是要挨喷的。苏擒不会当这么傻的人。 谢角于是就打字,问他的队友:“下一个装备我应该出什么?” “我团战需不需要去开对面?” “打野开龙?” “我来看视野。” 一般是话没敲完,就被对面击杀。 路人打野:“……” 路人上单:“求求你了,老实跟在eight或者鬼女旁边。别死就可以了。” 到了后面团战,鬼女也不要求谢角什么,只是说:“你出个加护盾的装备,打团的时候稍微靠近一下我,就可以了。辅助。” 谢角问:“什么意思?” 苏擒手把手教他出了一个装备:“打团看到射手被打了,血掉了一些,就开这个,知道没?” 于是,等到打团的时候,谢角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苏擒的法师身上。 只见法师被控了,法师残血了,谢角立即点亮了加护盾的装备。 鬼女后面残血,直接被对面秒杀了。 鬼女吐血打字:“辅助,为什么不给我加护盾?” 上单这时候急匆匆地跳出来:“辅助刚才给法师开了护盾!我看到了!” 路人打野:“这……” 暗下去的屏幕面前的鬼女,已经憋出了内伤:“……”还真是cp情深。 第191章 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的队友笑出了猪叫:“让你当电灯泡,哈哈哈哈哈哈哈!!!” 论坛的高帖,第七千三百四十四楼:【报——鬼女让辅助打团给他开护盾,结果辅助每次只给eight开!笑死我了!!】 第七千三百四十五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辅助妹妹老子爱了!果然是很有个性的妹妹!】 第七千三百四十六楼:【有没有顾虑的好友啊?开个观战直播呗!让我也看看辅助妹妹!】 第七千三百四十七楼:【楼上你落伍了!已经有人开了!】 第七千三百四十八楼:【哪个大善人开的!!?请上连接!!!】 第七千三百四十九楼:【给!直播间号15627***。严重怀疑是顾虑的哪个职业朋友开的!】 只有有人打法师,辅助就冲过去。 法师去哪里,辅助就形影不离。 法师拿蓝,辅助就帮忙敲蓝的脑袋。法师去支援,辅助就屁颠屁颠跟在法师屁股后面,虽然不看视野,但是亦趋亦步的样子,这论坛的直男玩家眼中看来,娇憨可爱,无比宠男友。 第七千四百八十一楼:【我宣布,eight神身边的这个辅助妹妹,是我的女神!】 第七千四百八十二楼:【我永远爱‘这把打野的锅’辅助妹妹!】 第七千四百八十三楼:【今天又是羡慕顾虑的一天,呜呜呜呜。】 第七千四百八十四楼:【鬼女在旁边很电灯泡啊。】 第七千四百八十五楼:【哈哈哈最惨的就是鬼女吧,挨最毒的打,带最难carry的局,还要吃最多的狗粮!!兄弟们,把‘心疼鬼女’打在屏幕上!】 谢角终于领悟到了辅助应该怎么玩,就是——苏擒去哪里,他跟着去哪里!而不是跟喷子对线! “我终于知道辅助该怎么玩了。”玩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谢角终于领悟出了一点。 苏擒在旁边,倒是没有惊喜,也没有夸奖谢角。反倒是淡淡一句:“鬼女快被对面打哭了。下把团战,你跟一下他吧。不然他下把不带我们了。” 谢角果然还很年轻:“不带就不带。” 苏擒说:“鬼女带的话,我就会减轻很多的压力。我还没吃饭呢,下一局要是不逆风,我就有时间吃饭了。” 刚才谢角是一边挂机一边吃泡面的,等到苏擒这样说,于是下一把团战,就跟在了鬼女身边。 为把苏擒从带他这个废物辅助的一打九的困局中解放出来,于是,谢角勤勤勉勉地跟在了鬼女身边。鬼女去东,他慢慢吞吞跟上东边。鬼女打红,他就待在旁边以眼神帮忙鬼女打红。鬼女打团,谢角就象征性眼神助攻一下鬼女,顺便挡一下伤害,增加扛伤的评分值。 苏擒在旁边很悠闲,下一把,苏擒已经泡上了豪华泡面。加卤蛋,加火腿肠。 苏擒看住自己调教出来的谢角很欣慰。也许是真正的eight也调教不出来这样的辅助吧! 论坛高帖,第七千九十六楼:【报——辅助妹妹居然主动跟鬼女了!】 第七千六百九十七楼:【啊这!我对辅助妹妹失望了!看来辅助妹妹还是向分低头了!】 第七千六百九十八楼:【大伙别着急!或许是eight哄辅助妹妹去跟鬼女的!eight这波牺牲很大啊!你们想,辅助妹妹再这么逛街老送,谁带得动辅助妹妹?别说eight和鬼女了,一支yuyo都带不动辅助妹妹!】 第七千六百九十九楼:【虽然辅助妹妹肯跟鬼女了,但是这把他该对喷的队友,一把都没有落下过。】 第七千七百楼:【我已经可以想象顾虑头疼,但还是要宠着辅助妹妹的模样!】 被论坛说要宠着辅助的苏擒,正在吃着泡面。 过了一会儿,谢角不想跟鬼女了,跑到中路塔下的苏擒身边转悠。“你干什么不跟射手了?” “没意思。”谢角的原话。 “怎么才有意思呢?”苏擒吃着泡面,真香,眼睫略微地低垂着。光线虽然喑哑,但是看到他的皮肤非常的干净,有一种淡淡的、清贵的气质在。 “我不想跟别人。”谢角的话。 苏擒理解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想跟人,于是苏擒说:“那你选个能清兵的法师,守在中塔。这样就不用当辅助到处跟人了。” 谢角一时被气笑了。 鬼女意识辅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敲字:“辅助你去哪儿了,我需要你。” 【这把打野的锅】:“我累了。” 鬼女:“……” 训练中的队友又凑过头来,发出猪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国内第一射手,要求着辅助跟自己。真的卑微啊!” 鬼女叹息:“带妹不易,上分不易啊!”这句话的深层次的含义是同情带妹的顾虑。 鬼女最后一把下了,下之前,对苏擒说:“兄弟,加油!上分不容易啊!” 苏擒敲了个“。”句号回去。 鬼女下了。只剩下苏擒和谢角。 苏擒的账号是顾虑几个账号中的一个,加了几个职业,有职业发来了预约:【这世上还有咱兄弟带不动的妹吗?】 另外一职业的预约:【不知道是心疼还是羡慕。艳福不浅啊eight。】 还有几个苏擒不认识的、顾虑的朋友,把他以为是顾虑了:【带带我,我长得比辅助妹妹还要漂亮。真的。】 苏擒把这些预约和信件都删除了。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知道我在带你双排呢?” 第192章 谢角这种lol菜鸟更是不会知道的。 苏擒平时登顾虑的号单排,都没有这么多人找过他。今天还有不少人故意要跟他撞车。 真的奇怪。 谢角这个喷子的口才终于用在了正途上,苏擒觉得,英雄联盟这个一言不合就赚的地方,还需要谢角这样的人去发光发热。 “不打了?”谢角看到了苏擒,退出了双排的房间里。 苏擒查阅过英雄联盟里的信息后,一一删除。“有点累了。”实则是带谢角这个坑货带得太累了。 谢角原本下午就很累,后来他熟悉和迅速掌握到了英雄联盟里好玩的精髓——喷人后,他就没有这么累了,越发是越喷越精神抖擞,越喷越神采奕奕,越喷越活力无限。 苏擒双手交叠,身体往后仰倒,倚在了网吧里柔软的电竞椅上。 眼睛轻轻地阖上,徒留了白净的脸上几分安静的神色。 谢角用鼠标按着英雄联盟,发现好友一栏有很多个求加好友的申请。 谢角打开了一封好友申请:【辅助妹妹!加我!我比顾虑更能带你上分!】 第二封:【我,吊大,求拉。】 第三封:【我,20厘米,一次半个小时以上。你可以荣幸地拥有我。】 第四封:【别跟顾虑了,顾虑带不动你。让哥哥来带你。】 怎么还有基佬来骚扰他?谢角一边看,一边猛删好友申请。 过了一会儿,苏擒凑过了头来,“你在干什么?” 谢角不知道怎么跟这些猥琐男对骂:“怎么骂回去?”求助苏擒。 苏擒就指导他,“第一步,先添加他为好友。然后找到他,打开聊天对话框,骂他就可以了。” 不愧是老祖安玩家,苏擒指挥得他头头是道。甚至还手把手教他加了一个人。 那边见谢角加他了,很激动:“辅助妹妹你终于加我了!” 对面敲来了一个字:“*” 那边的人继续:“来,三排,带上你带上顾虑。我带你们赢!” 对面继续:“**” 那边的人感到疑惑:“辅助妹妹你说话呀,你那边是不是换人了?你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祖安妹妹吗?” 终于,对面敲出了完整的一句、不带脏字的回复:“别烦你爷爷。”原来刚才发的星号是脏话,被屏蔽了! 那边的人被这么一句弄得终于铺面的熟悉感:“果然,你还是我认识的辅助妹妹。” 还有无数游戏玩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谢角的游戏id加着: 可以分为几大类求加好友申请,第一类是垂涎他的猥琐言语:【你和顾虑睡过没有?】 【顾虑有老子粗吗?】 【你给射手口过没有?】 【法师有没有透过你?】法师和射手都指同一个人:顾虑。 谢角一一添加了这些猥琐的小脑发育不好的玩家们,一个个敲字回去:【睡过。】【我比你粗。】【他给我口过。】【我透过他。】 谢角以为顾虑是对游戏某一个位置或者玩得厉害的玩家的一个称呼。因为游戏里,好几个路人冲苏擒叫什么顾虑,eight之类的。 所以他把顾虑当做是称呼苏擒了。 那边敲着猥琐言论的玩家呆住了,没想到这个“辅助妹妹”这么猛! 对面拼命地敲来了字:【不会吧,你是男的?你透过射手?】 【顾虑不至于被你睡吧,辅助妹妹,你别吹牛x。】 【顾虑既然帮你口过,那么你也不介意替哥我口一下。行吗?辅助。】 谢角对于这些语言,一一更脏地还击回去:【我不仅透过射手,我还透过你爸。】 【他不仅被我睡过,你爸也被我睡过。】 【让你亲爹给你口吧,狗杂种。】 对面有几个畏缩了:【怕了怕了。果然是祖安妹妹,惹不起,惹不起。】 【你怎么比男的嘴还脏啊?】 【顾虑果然脾气好!呵呵。】 一般人没几个敢跟谢角对线的,对不过,或者没他能喷。 第二类加他的是顾虑粉丝: 【辅助大神,可不可以让顾虑加我呀?我是他的粉丝了,喜欢他好久了。】 【顾虑怎么会带你上分?顾虑不是单身的吗?你是ww的老板卫危吗?】 【求求你了,我想跟你们三排。我可以带你飞,只要你跟射手排位的时候拉上我。】 【听说顾虑打yuyo的时候肠胃炎,是不是真的?请让他好好休息,别让他老带你,太心疼他了!】 【臭辅助,你要累死顾虑吗?】 【给你银行卡转账,你能不能下次排位带上我啊?我是ww老粉了,还去看过顾虑。】 【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辅助,别赖着顾虑,鬼女都带不动你,更别说顾虑了!别烦着顾虑了!】 【辅助,你再敢跟射手双排,让他累死累活带你上分,我就人肉你,让你社会性死亡!】 对于那些向‘顾虑’,也就是向苏擒表达爱意的人,谢角一律删除了他们的好友申请。对于那些恶意喷他的,谢角会添加他为好友,他从善如流地打开来聊天框,找出了几个嘴臭的玩家: 【我不仅要累死顾虑,还要透死他。你们骂我一次,我透他十次。】 【你这么心疼射手,你心疼一回,我就透射手两回。你心疼两回射手,我就透射手八回。】 第193章 【他带不动我,可以在床上被我透得欲仙欲死。没问题的。】 果然是用魔法打败魔法,那些叫嚣的顾虑粉丝被谢角这么一还击,吓住了。 【你是男的?】 【我透,你嘴真臭。】 【离射手远点!射手是不会瞧得起你!除非你给我看你们的床照!】 第三类是对他破坏排位的生态和谐、对他的令人发指菜感到愤怒而谩骂他。谢角对于这种无脑喷菜的喷子已经懒得喷了。因为他在喷回去那些垂涎他的苏擒的那些人中,获得了巨大的快感。 苏擒根本不知道谢角跟那些网友对战,是怎么一个压倒性的胜利。当然,谢角跟那些慕名而来加他好友的玩家的骂战,被搬上了论坛的高帖里。 第八千零三十四楼:【辅助真是祖安妹妹。骂人好凶哦。老子爱了爱了。】 第八千零三十五楼:【这辅助太能喷了,也只有顾虑能够消化吃得下!】 第八千零三十六楼:【辅助妹妹说他是男的哦!他会不会是ww的老板卫危呢?】 第八千零三十七楼:【不是吧,卫危素质这么低的吗?不可能是他。卫危有别的账号的。】 第八千零三十八楼:【祖安妹妹说了,顾虑的粉丝再加他骂他的话,他要在床上透死顾虑十次八次。】 第八千零三十九楼:【都散了吧,辅助妹妹要和顾虑一块要做美妙的事情了。(实则我心里在流泪)】 第八千零四十楼:【这个辅助好有个性,居然还透顾虑,哈哈哈!】 第八千零四十一楼:【你们粉丝也真是够了,干嘛跑去顾虑女朋友账号里加她骂她?遭罪的还不是你们的哥哥顾虑?】 第八千零四十二楼:【我脱粉顾虑了!】 第八千零四十三楼模仿楼上语气:【我爱上辅助妹妹了!】 第八千零四十四楼:【今晚是顾虑粉丝集体失眠和心碎的一晚。】 第八千零四十五楼:【有人去套辅助妹妹和顾虑的床照,到底套到了没有?搞张辅助妹妹的玉照也好啊!让我解解得不到的馋!】 …… 论坛里男玩家居多,有些言论还是很猥琐或者恶臭的。 所以后续有素质高的玩家喷了回去。 第八千八百五十六楼:【楼里有的男的真猥琐!咱能不能大度一点,别觊觎别人的女朋友了!】 第八千八百五十七楼:【你们还真不如顾虑的一些女粉丝!有几个留言真恶臭,退楼了!】 第八千八百五十八楼:【他们双双下线了。这楼也赶紧封了吧!】 …… 苏擒下了线,看到谢角一一对线完加他的人。苏擒说:“今晚或者我们被别人观战了。” “什么叫做观战?”谢角不明白。 “也许被人搬上了yy直播这些的直播平台,才这么多人加你。”苏擒推测最有可能的理由。 “你等会儿要干嘛,”苏擒已经下账号,也就是他不玩了。谢角问向他。 “我回去了,我明天要上班。”虽然翘班是家常便饭,但是苏擒还是要起一个优质纨绔的表率作用。 “你不饿吗,”就傍晚吃了一个泡面,此时的谢角已经饥肠辘辘。 苏擒是九点多吃的泡面,所以他不算很饿。“你饿了?你去吃点东西吧,回去练练技术。”嘱咐谢角几句。 说着,苏擒就要离开网吧,回家去。 谢角说:“带我去吃吧,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钱立说:“你找个女的或男的陪你吃不就行?” 谢角瞥了一眼钱立,钱立对他的这种目光早已见怪不怪了。 苏擒说:“可我不饿。” “陪我吃吧,”谢角又说,“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们没车吗?”钱立的目光依旧扫视过谢角。 谢角的目光几乎是在说“你不说话会死?”扫射了钱立一梭子后,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了距离网吧三十米的一个路边的小摊上。 那是一个能手推车又能人工骑走的小吃摊。 “这也太素了吧。”谢角望着自己碗里的一点清汤寡水的面条和飘在上面的一点青菜,瞬间没有了胃口。 倒是苏擒吃了两口,觉得还不错,合他的口味。 谢角看住了苏擒吃饭的模样,有点好吃的模样。 “你是真的饿了吧?”谢角问他。 苏擒扒了两口面条,“这家网吧的面条,是网吧附近最好吃的了。” 谢角将信将疑,把苏擒这句话解读成为——当然,和这家小吃摊相比的类比物,也只有泡面和卤蛋以及火腿肠了。 谢角扒了一小口,如同了面条的外表,内外如一的清汤寡水。 谢角拿起了矮桌子上的辣椒粉,拼命地往自己碗里的清水面条里倒。倒了许多,架起来,吃了一口,这才味蕾上有一点反应。 “好吃吗。”苏擒问他。 钱立已经吃了两大碗了,他要的都是加面条的分量。 钱立看住谢角碗里原封不动的,鄙夷地笑了一下。“这你都吃不下,你就别来烦苏擒了。”表情上的话,从钱立的嘴里说了出来。 他跟苏擒关系一向还不错,也是直呼双方名字。 谢角听到他这一句鄙夷,顿时怒了。找了桌子和邻桌的醋和酱油以及辣椒油,一股脑儿地洒倒在自己的碗里,然后夹动着面条,大口大口地吃着,宛如是吃面条比赛一样。 第194章 终于,谢角吃了一大半。 他抬起眼,不经意地看到了苏擒吃得已经很干净了,他吃饭有几分雅相,脸面依旧很干净。吃面条的时候,滴水不溅到碗边上。 街上偶尔有风水,把苏擒的黑发稍稍浮动起来。 他的面庞有点像是了夜里白淡粉色的芍药,远远看去,有几分不真实的朦胧,也有几分意外的冷清。仿佛不属于这个世上,但是又真切地活在他面前。 苏擒的碗里,所剩的面条没有,只有一碗轻飘飘的汤水。 “不好吃就别勉强了。”苏擒看得出来,谢角并不喜欢吃这街边的东西,倒了无数酱油和辣椒欺骗着自己的味觉,以为能一举攻下这碗面条。 第72章 72 不就是面条吗?谢角扒了好几口, 全部用筷子送进了嘴里。 腮帮子鼓起来,嚼了七八下,一并吞下。 钱立没见过一个人把面条塞进嘴里这么多, 略有一点看呆了。兄弟, “不至于吧,” 谢角嚼了几下,咽下去, 拧开了手里的矿泉水, 再送进去。 “跟吃药一样。”钱立嘀咕着。 然后收到了谢角看过来的淡冷的目光, 钱立拿起了边上的玻璃罐的汽水喝着, 装作有事情做, 不再关心谢角一个人。谢角再抬起了面碗, 扒着面条大口吃下。 谢角把面条三下五除二地清理干净, 接着把汤碗里的汤全部喝下。真的淡,一点盐巴都没有放的那种。除了他刚才给自己放的酱油味道外,没有别的味道。 好歹其他饭馆的面, 有打卤面的重酱浓油,也有炸酱面的色香味全。他搞不懂, 这家路边的面条摊, 到底有什么折服了苏擒?是小少爷吃惯了山珍海味没尝过清汤寡水?还是仅仅只是离网吧近的原因? “我吃完了。”谢角把面碗一放, 上面连汤都没有, 被他处理地干干净净的。 钱立刚吃的时候, 也跟谢角一样吃不习惯。第一次他就没有怎么吃习惯, 看着眼前的谢角, 连汤和渣都不放过, 是个狠人啊。 这一句“我吃完了”, 跟邀功似的。谢角的目光就落在了苏擒的身上。 苏擒倒是笑吟吟的, 很好,他今天一定领略了英雄联盟这个游戏的魅力了。从今往后x市的各大网吧一定会留有谢角的身影了。自己真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而谢角却认为苏擒的笑容是为他而绽放的。 心脏莫名一滞,随即谢角感觉方才咽下喉咙的,也不是那么的难吃嘛。 “今天很愉快,你呢?”苏擒的话。 莫名其妙打了一天游戏,喷得他喉咙都哑了——他喷人有个习惯,手指按动键盘同时嘴巴在嘀咕着他要骂的内容。指关节也因为打了一天游戏和敲键盘骂人而得到了提升——仿佛进厂打了半年工般,手关节指关节都生锈的僵硬。 “还好吧。”直男回复,谢角说完后还没有感到后悔,回去后他细想,略有一点不值当——他应该说不爽才对。 为什么要在网吧泡一天?做点其他有爱的事情不行?为什么非要抹黑打游戏呢? 苏擒含情脉脉且默认了谢角也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 第一次接触游戏是这样的嘛,被对面打到了生无可恋的同时,也被队友气得心态爆炸。 谢角是个打游戏(当喷子)的好苗子,要重点培养起来。不能断送了一个优秀的玩家(喷子)的前程。 “没关系,我下次一局也不让你输。”苏擒的承诺跟放屁一样,只是暂时用来麻木谢角的。 谢角一听,他们还有下次约会的机会。他面上淡淡“哦”了一下,想着,下回他来安排。 他要让苏擒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打游戏更快乐的事情。 第73章 73 前段日子, 钟澄那边,苏擒把相应的礼物都还了回去。有部分折现了金钱,比如迦南木轮椅。 杜恒却这样跟钟澄说的:“看来, 老擒那边没有真正当你是朋友, 也不怪老擒的,毕竟我们从小跟他长大,知他不是那种容易倾心的人。” 钟澄一愣, 这话说得, 让他有了几分尴尬。 杜恒笑一笑:“他呀, 也就是家里兄弟宠得太过了。答应的事情容易忘记, 别说是您, 我们央托他的事情, 他也没放在心里过的。” 人前一套, 人后一套,杜恒是把握得精准。精准打击着敌人的一有机可乘的弱点。 旁的人,也是杜恒的人, 三言两语,明褒暗贬着苏擒, “苏擒嘛, 忘恩负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钟公子, 我们让苏擒来跟你道一次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饶了他吧。” 苏擒来到了宴会。 这时候, 杜恒身边的一个人说:“苏擒和他哥哥苏忱情深似海, 也难怪苏忱这么铁面无私。” 苏擒一怔, 知道是鸿门宴了。杜恒笑而不语。 而钟澄面色都已经翳色了不少。 还有人说:“我相信那日苏公子收礼物的时候, 一定是很想替钟少爷办事的。可后来不知怎么样, 就情陷其中, 不可自拔。” 如果钟澄不在这里,苏擒会当场跟他们翻脸。不仅翻脸,还会一个个记下来,日后打击。 苏擒也不是当时的苏擒,如果是重生苏擒,一定恼羞成怒,或者和他们对骂,或者面子也不给钟澄了。 但是,此时的苏擒,却淡然道来。“今天确实是我该道歉。”自己给自己倒下了一杯满的白酒,“我确实不应该和在座的狐朋狗友结成朋友,这个情况,不帮我说一句话,落井下石。” 第195章 一言而下,喉咙虽然辛辣,可是苏擒脸上没有什么声色。 众人听到这话,一时都没想到苏擒的言语会这么露骨的,一时愣了不少。 但是苏擒表情依旧悠闲:“让钟公子见笑了,”他淡然一笑。 “场面话就不说了,先在酒里,”说完,一连喝了两杯白的。苏擒再喝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是很快舒展开。烈性近56度的白酒,小抿一口,刀尖舔舌。连饮几口下肚,喉咙就像是刀在割喉咙一样。 苏擒喝完,把白酒杯往下倒转,轻摇晃了一下。喝酒赔罪,没什么意外,哪个情面场都会做的事情。 杜恒的人正要开口:“老苏,你这样就显得我们不是了……” 话没说完,苏擒又点名了,“老杜,少将我们的事拿出来让钟公子见笑了。私下谁没偷穿一条裤子少看女人洗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眉眼弯弯的,略有一点笑意。笑意不深,没到眼底。 “我当然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就大家把外面传的我家事又当做笑料告诉钟少,”苏擒又继续笑笑,“我会介意吗,” 钟澄听着,心下也意外苏擒会当场这么干脆,甚至有几分淡泊,显然没少被调侃过这种事情。 “谁说你家事了,”杜恒打着笑脸,上来想安抚苏擒。苏擒虽然没有谢角疯,但也是出了名离经叛道的一个人。“大伙刚才说着怎么给钟少爷企业开张剪彩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会着杜恒的台阶顺势下来了。可偏偏惹了苏擒。 苏擒表情也很轻松:“杜少,平时绘声绘色传我们家谣言,你可没少干了,你刚才又跟钟少说什么了,说来听听,我听听这回有没有新意思。” 过去,他们会私下造谣取笑苏擒。苏家个个人中龙凤,皮相更是凤毛麟角。一个家族,能做到几代人都坐拥南方把手位置,本身就带有了不少传奇色彩,更添加了几分神秘。 可苏擒,百无一用,庸才都算不上。所以流言四起,再加上苏擒结交不善,更是流言蜚语,在他听不到的地方细细流传着。 后来即便苏擒知道了有这些隐约的传闻,由于当时他和苏家其他兄长关系差,他也没有特意要去专门澄清。谗言蜚语不加以禁止,后来到了发酵更甚的地步。 杜恒表情凝了一小下,可终究是见过风浪的纨绔,不似一般温室的软蛋。杜恒虽然皮肉挂着笑容,可是眼底威严,“刚才谁说苏擒少爷不是的,自己出来认个错儿。” 杜恒自己默许的放纵苏擒的流言在这个宴席上传播,当然也是自己找出个替罪羊。 苏擒的神色也微微一笑,他也算是地头蛇。虽然京贵到此,可地盘上的鱼虾犯糊涂了,也不能不当着客人面教训一顿。他目光环视一周,温温和和:“没事,我不过想听听,这几年了,这个传谣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上床了?还是监禁了?还是搞出了精神病来?” 众人听着苏擒的如雪刃的眼光,噤声如蝉。 “说这些,真是给钟少爷见笑了,”苏擒的表情也不像是普通善类的那种,杜恒知道苏擒什么意思了,如果不在这个场合上给苏擒要回个面子,那么苏擒就要记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杜恒头上。 钟澄听了前面几句,心下有了判断,似乎真是这些人在苏擒背后泼脏水,嚼舌根。 “是该好好整理一下的,”钟澄说,“擒兄弟,这些年你可是怎么过来的,”这话是笑着说的,有几分安抚苏擒的意思。 苏擒这才稍稍动容了一点,比起刚才的恩威齐具,做出了个很不容易的神色来:“你这才知道弟弟这几年的苦楚了。” 这下,他们推出了一个代罪羔羊来—— 一个纨绔圈家世背景都没有在场人强的人站出来,对着苏擒又哭又自扇耳光:“是我,是我,对不起苏少爷!是我嘴巴没用,老拿这些玩笑来开!” 直到把嘴巴抽得老肿了——因为苏擒也没有表态,所以那个人没敢停下来,扇到了嘴里满是血。 大家看着这个场面,没有人会因为替罪羊而感到内疚或者同情的。有的更多是脸上出现了看戏的神色——虽然他刚才也有参与这种肮脏谣言的添油加醋中。 杜恒正想说,苏擒是否满意了没,等他一张嘴,面前晃出了一个影子。 一道具备着特种兵身体素质的掌掴盖脸就扇下来,杜恒的头重重侧在了一边,连人带脚步往后踉跄了好几下,直接是摔倒在了桌台边上的椅凳上。脸皮犹如是烧了辣椒油般疼痛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这巴掌太猛、太重、太毒,还是因为杜恒万万没有想到,苏擒的人钱立竟然敢上前扇他耳光!他足足侧着头呆愣的跌到姿势维持了近一分钟! 苏擒的神色悠闲平淡,如果面前有一壶茶,可以喝得。 在场有几个跟着杜恒要好的纨绔脸色变青了不少。 有人上来指苏擒想替杜恒主持个公道,话没说清楚,说成了葫芦嘴。估计以后嘴巴也不能说清楚了:“三分颜色开染缸了,苏擒你别不识好——” 钱立的手指犹如铁掌,深深在那人脸上留下了五指的烙印。直接是苏擒的人直接打了出去。 全场除了那个人的惨叫几乎是静籁无声。 “都说让了钟少见笑,”苏擒平平淡淡,邀请钟澄入席,“您不会介意吧?”苏擒平平无奇,成了世上第一个鸿门宴上反客为主的人。 第196章 介意也没用。苏擒眼牙弯弯,钟澄也痛恨人前后不一的人。他知道南方谁才是说话的人,当然不会跟苏擒起真的矛盾,除非是动了他的利益。“我等会儿一定先自个儿自罚三杯,五杯!”苏擒的场面话也没少过。 “至少十杯。没想到你们南方的饭局,还要唱一场《龙虎斗》才开席的。”钟澄面色说不惊也是假的,但也至少见过世面的人。 苏擒只是笑笑,他和钟澄一同入席。眼神没落在了有几个人扶住的狼狈至极的人身上。 杜恒捂住了仿佛是五指血印的侧脸,眼神落在了轮椅的那人身上。 周围有人扶住他:“没事吧,杜哥?” “要不要紧,杜总?” 因为有了这杀鸡儆猴,杀的还是杜恒这样的人的威风,全场禁言,哪怕极小的声量也不敢说苏擒一句不是! 刚送了钟澄入席,苏擒悠悠地来到了杜恒面前,“你们几个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赶紧送杜总入席,这席,少了杜总怎么成?” 苏擒的眼底如同了洗涤过的江水,眼底盈盈笑意,看不出是笑杜恒,还是就这么一直笑着的自然状态。可他嘴角并没有笑的上扬,要去忽视那双眼,呈现出来的下半张脸,透着几分漠视和不屑。 “你说是不是,杜恒?”这次杜少杜总的称谓都省去了,直接是盯着杜恒的双眼,悠悠地说出这一句话。 杜恒哪里受过这种气,他自诩比起圈内几个有名的成事的纨绔,自己还要更高明许多。 可他偏偏盯住苏擒的一双澄澈黑白的眼,吐不出一个回击的话。 他要是在这个场撒野了,那么他的全尸也不用要了。换在别人,肯定是丢不起这个脸,咽不下这口气,可杜恒还是见过一点风一点浪的人,居然还能勉强入席。 第74章 74 杜恒发觉了, 眼前的人似乎有一点与以前不同。他的眼底没有畏惧,有一丝丝说不清的淡定,还噙着一分冷眼的笑意。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杜恒不知道苏擒以前是否透露过这样的神色。杜恒憋了半天, 张嘴, 被打的那张脸扯动着他的脸部神经疼痛着。“苏少说是,那就是。” 完全是一句忍气吞声的话。 但是苏擒没看出杜恒捏住手里的手关节,略微用力到扭曲。 这个耳光, 居然是当着众人面掌掴他的!换在以前, 他一定会气疯的了! 钟澄和苏擒言笑谈了几句, 还是谈到了钟澄关心的话题上。既然苏擒拒绝了帮钟澄和苏忱牵线, 原本钟澄是不想再提及苏忱的。 但是还是走漏了一句, 问道:“前几日, 好像说, 苏市长病了,是真的吗?” 不知道这个生病是搪塞钟澄的理由,还是真事。 酒场上的苏擒微微地笑道:“有钟公子的关心, 市长肯定能快好起来的。”几杯交错中,酒水倒映着钟澄思前想后的神色。 杜恒这时候说了一句:“苏市长年少有为, 贵人事忙, ”杜恒甚至那张受了耳光的脸上好不容易地挤出了笑容, 怎么样他都要还回来的, 不是今天, 就是以后。“这事不怪老擒的, ” 苏擒听着, 没有一个字或者语气是挑刺的。旁边的钱立才没有动手。 再笨的狗也懂得, 被打了, 一定不能更疯, 有可能被打得更狠。 钟澄的神色笼了一层淡淡的落寞。 苏擒虽然知道,自己交不了钟澄这个北方来的权势了。“我们南方还有更多好玩的事和人,钟少爷看过南方的南狮没,” 没有苏忱,对钟澄什么来说都是寡淡和不感兴趣。 苏擒看出了钟澄没什么兴致的神色,“我哥喜欢看南狮。” 钟澄回看了苏擒一眼,只听他继续,表情一如既往的,“这个周末,他会在南音美术馆剪彩,到时候有精彩的南方传统南狮表演。” 苏擒也不是那种固执到一点油头都不会的木头人,他轻轻移了一份美术馆的白色清雅的请柬,“这份薄礼,希望钟少爷不要再烦恼了。” 苏擒打算,既然他不能左右他哥的心思,杜恒又利用这个来陷害他。不如他一不做二不休,时不时透露他哥的行程或者他哥的喜爱给钟澄听。 一来不会和钟澄闹太深的矛盾,二来,还能借钟澄的手除去南方的这个杜恒,杜家。 钟澄脸上果然一层阴霾被扫,打开了请柬,只见写着南音美术馆,上面的南音美术馆这三个字的书法落款,居然是苏忱亲笔。 南音美术馆是一个本地新开的现代风格美术馆,也许馆长和苏忱有着私交,又或者是公务活动。既然他会出现,那么对于钟澄来说也是一份喜悦。 除了找过苏擒牵线外,钟澄也不是没有找到过别人牵线。 苏忱真如外面所说的,冷心冷貌。不为动容,甚至十分得体的婉拒。 这段饭局结束后,钟澄看到了他的人递来收集的资料。 “虽然外面都在传苏擒是苏家三兄弟的玩脔,但是事实上好像不是这样的。”调查情况的人恭恭敬敬地汇报着情况,“苏擒少时不良于行,性格跋扈乖戾。成长时期就和南方圈子的人走得近,得罪了不少圈内人。这些盛行在圈内的谣传,基本可以确定是圈内人的编造。” 钟澄闭着眼,他躺在了护理馆中,技师穿戴了好几层防护和手套正在给他的身体按摩着。 第197章 他是个极洁癖的人,就算是护理,也是隔着重重衣物,防护手套,甚至还有一些防护罩,来揉按他的神经。比如此时正在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他年纪也非常的轻,闭着眼,说道:“那苏家那三个哥哥,对苏擒什么看法?” “他家三个兄长,都没有过分涉足苏擒的后来的生活——苏擒似乎从小就和他兄长不和。虽然如此,他的三个兄长还是十分纵爱宠溺他。”那个继续说道。 “不管他?”前半句的意思总结就是没怎么管过苏擒,导致他圈内恶名在外。钟澄又问,“宠他,怎么宠?像传言那样吗?” “送的车房名贵礼物不计其数,”那人根据调查的资料来说,“只要苏擒愿意回家。” “尤其是这一两年,苏擒比起过去,改观了一些——愿意回家了,和苏家的关系不再是冰点。”那人补充道。 钟澄面无表情,虽然在舒缓着他的神经和肌肉,可他也没有舒适的展颜。“回家就送车了?那他家和他的关系也太客气吧。” 那人可能是有一些不敢说出来的,吞咽担忧中,说道:“三个哥哥好像都挺喜欢他的,警告了不少圈内的人,尤其是处置了之前得罪苏擒的孙祺,张鲸这些人。” 钟澄睁眼翻动了一下那个人的资料,“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就因为苏擒的改变?” “以前,苏家也十分纵容苏擒,也因此,苏擒百无禁忌,得罪人多。”那人说道,再露骨的话不能从他嘴巴里说出来,要在给钟澄的资料上体现。 钟澄翻了几下资料,按摩师还想继续,被钟澄身边的人斥了下去,兢兢战战退出房间在门外等待。 “苏擒呢,怎么没写他对他哥哥都什么态度想法?”钟澄并没有看到书面关于任何提到关于苏擒的表现态度。 那个人说:“虽然苏家人纵溺苏擒,可苏擒挺叛逆的。除此之外——好像苏擒在外面玩的人也不少。”什么司锦,白蓦,翁裴还有最近的谢角。“这些资料都有写。” 钟澄这样听说了,就知道,苏擒可能真的对他自己的哥哥没有别的想法。 这样,他对苏擒的防备担忧才放下了一些。 …… 苏擒的家有好几个露天或者室内的游泳池。东边别墅有一个,南边庭院也有一池。 太阳明晃晃在夏日的低空中,仿佛世间万物都沐浴在再炽热不过、再光明不过的公正下。 苏擒虽然腿脚有些肌肉萎缩,但是一直以来有着医疗和护理团队的照料下,身体还是非常的健康——他的私人健康团队建议他夏日游泳,冬日做假性复健,一年四季的定时肌肉按摩和假性复健,都让他双腿保持了随着年龄增长的稍微的变化。 苏擒游在了太阳晒得有些微微发暖的消过毒的游泳池里。 他讨厌游泳,但是基本每年会在私人医生指导下,进行夏天2-3个月的定期游泳训练。 他一般会游30分钟-2个小时,全凭他自己的心情。他游得有些慢,时间已经过去了快50分钟,皮肤泡在了深蓝色池底的水里,有一丝苍白。 太阳洒在了一望无垠的绿野上,游泳池面水波粼粼,反射着极强的阳光。早上九点的太阳已经充足地炽烈,让得苏擒有些困乏地眯了眯泳镜里的眼睛。 犹如是深海里的一个鲸鱼般的生物,巨大,沉默。不和其他生物同类,孤独地游在了脱离太阳光的水里。 仿佛是哺乳动物的共生性,和人一样有着永恒不散的话题:孤独。苏擒不会意识到自己孤独,他只觉得自己在进行他理所应当的,也是他该一人做的事情和选择。 所以,泳镜里的眼前,浮现的不止是泳池里没有太阳的过度深蓝,而是一些旧日的时光。 小时候的他总是砸玩具。 在儿童轮椅上,拧住的秀气的眉毛,一张永远充满着生气表情的脸。虽然有着不同普通儿童的秀气的脸蛋,但是比起他的比他年长几岁的哥哥,还逊色不少。 玩具从他身边佣人不断讨好的手里拿过来,摔掷在地上,甚至发泄地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小少爷,不能出去,咱们的康复训练还没有做呢。” “等会儿做完了,我们再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啊,小少爷,不生气了,啊,”又使劲丢了手边的玩具。 摔砸玩具的声响没有停下来过。 一个略微的身材颀长的少年出现在轮椅儿童的面前,少年清峻,已经出落地极为大方。眼如藏色的深海,面容如同了久未见过了寒霜的谢豹花。 只是穿着了一套简单色彩的制服,显得他有几分贵气和远不亵渎的清冷。 那少年走过来,捡起地上是他送给苏擒的一副方便于有着活动限制的儿童玩具,那佣人们见了他纷纷说道:“大少爷。”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大少爷,您别生气,小少爷只是想出去玩了,” 他们总是限制苏擒的活动,甚至干预他的生活。为了他的安全,少和外面普通孩子一同玩耍。从小就密不透风地从学校关注监视他的活动和交友,看教室监控,通过学生老师的口中,以及安排特意与他接近的学生和他做朋友。他们名义上是为了苏擒好。 地上都是凌乱的玩具,有些是被摔破碎的四分五裂的机器车,有些是过于质量精巧还没能破坏的英式玩具。 第198章 “大哥的礼物也不喜欢了,大哥有些伤心了呢。”年少的苏摩捡起了自己送的玩具,也不如佣人那样讨好地拿回到轮椅上的人的腿边,而是往旁边的玩具架一丢,玩具丢进去里面去了。 苏摩总是喜欢观察和调动人的情绪,他的语气透露一丝故意的伤心,但是神色又是极为清峻的,不受影响的,“擒擒不喜欢这些,以后大哥就不送这种幼稚的玩具给擒擒,” 苏擒才没有继续扔玩具了。 苏摩见状,为了排遣他极端的情绪。于是想带他出去来分散苏擒的注意力:“大哥带你出去散会儿步,好吗,”苏摩要推他出去散步,晒太阳,可小孩子的苏擒故意地从轮椅撑住手,朝前方摔下去。 众人惊呼:“啊——小少爷!” “小心,小少爷。” 苏擒趴在地上,尤其小孩子,身体柔软的,还没有长全了骨头,都被一层软组织包裹住内脏骨头,所以摔倒趴在地上的苏擒没有疼痛感。 虽然脸是擦着地板,有一丝丝的粗糙磨过的光感。而且因为情绪的不好,更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佣人在苏摩面前,更不敢怠慢,要手忙脚乱去扶年幼的苏擒。 但是苏摩摆了摆手,他蹲在了地上,看着趴在地上的苏擒,苏擒穿了一套小西装制服,西装不知道脱落在哪个佣人的手臂弯上,只剩一个小马甲和衬衫。 他的后背短短的,腿也短短的,正如是无数个该脱离幼儿园的小孩的身体发育状况。 因为生气,短袖上露出了皮肤手臂,拨开了苏摩伸来的手。 苏摩改变了位置,一手提住了苏擒的后背衣服,另一只手去抓了一下他的裤子,将苏擒柔软的小孩身体提起——苏擒一张白皙的脸抬起来:“放开,放开我!” 然后就被苏摩翻转了身体,手环过了苏擒的腿弯,将他翻面般地翻过来,上下地抱住了。“不就是出去玩么,大哥带你出去玩。” 苏擒脸上因为摔倒,沾了一点灰尘。他已经气到了脸上有些涨起了热气的红,虽然挂在了苏摩的身上,虽然他的腿不能扑腾,可他的手已经在扑腾了:“我要下来,我要下去。” 苏摩知道他小脾气,像是抱起婴儿那种姿势,一手护住在了苏擒的后背,一手托住苏擒的屁股。抱着他,“去哪儿玩呢,我猜是想去游乐园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对不对?” 苏摩总能猜出他的心思。小时候的苏擒没有像长大后的小心思多。他愣一愣,只能收起了扑腾的手。略带一点委屈的鼻腔音:“他们不让我去游乐园——” 苏擒的话里还是没有消减的奶音,口腔很松弛,只有儿童才能说出的奶声奶气的语言。 “他们”也就说的是佣人们。 “哦,是吗,”苏摩口头上安抚着苏擒,拿过了佣人手里忙端着的毛巾,顺手也是习惯了这样苏擒——去擦苏擒脸上头发尾的细细的热汗。 湿毛巾继续递来,苏摩擦了一下苏擒的手掌。另一只手掌,苏擒抱着苏摩的脖子,不让他擦。要去擦的时候,手怀上的小孩摇头,不肯。 苏摩就没有如同佣人那样不断劝动苏擒那样硬要去做苏擒不愿意做的事情。 “想到哪间游乐园?天鹅游乐园还是金太阳?”苏摩看着,苏擒有过泪痕的现在已经干燥的脸蛋,一双眉眼拧着,眼睛非常的明亮和黝黑,大大圆圆的,活像是两颗健康圆润的饱满葡萄。 第75章 苏摩想拿湿纸巾去抹他脸上的泪痕。 可是苏擒一口咬在了苏摩手指上。小孩的牙关并不紧, 咬在了苏摩的手指上。 “啊,又咬人了!”“快,松口, 小少爷!”佣人急得想上来扒开小苏擒的嘴巴, 苏摩却不让,单手抱着他,一手让他咬着手指。让佣人叫车, “叫车, 我带擒擒出去玩。” 苏摩的制服, 穿在身上, 看起来犹如高中少年。庭院种着晚樱花, 纷纷扬扬的, 粉粉白白, 落在了身后。非常惹人注目的人,无论在校园,还是在哪里。 抱着他坐上了家里的专人轿车。 上车时候动作极轻, 本来如果苏摩可以腾出一只手的话,就可以一手托起苏擒, 一手护住苏擒的脑袋, 稍微侧低一些身体, 能上车。 可是他一只手被苏擒咬着, 苏摩眉头也没有皱起过, 直接地低着头和身体, 揽住小苏擒的腰, 一同坐上车上。 轿车里开始了适宜的温度, 苏擒方才哭闹出了一身的细汗, 苏摩替他用干净的毛巾擦过后, 净化后的空调凉风吹来,苏擒感受到舒适了不少,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趴在了苏摩的肩头胸口上,发梢略有一些湿。脑袋挨在了苏摩的肩后,肉嘟嘟的脸上贴在了苏摩的耳侧。还没有愿意撒口,还是咬着苏摩的手指。 苏摩的手指纤长,如同了干净的玉。从小就是各种乐器的天才,儿童少年时期摘获的国际含金奖项不计其数。家族有意将他培养成家族接班人,所以在后来,艺术就少让他接触了。 同样的,苏摩培养成走商的接班人,那么苏忱也是个极好的从政苗子。家族已经确定有两个接班人了,那么剩下的弟弟可就会自由多——能有自己的选择。要是苏寅苏擒从商从政都可以,不从这两种事业的也可以。 “咬累了吗,”苏摩的声音柔和的,只有对苏擒的时候才会这么温柔。声调会调节成一种哄人的语气。与希杜嘉。 第199章 苏擒本来是松了一些力气,可是听到这一句,再加紧了上下牙颚的力气。发出了“哼哼”的声响来。 苏摩知道他什么脾气了,生气了,性格从小就很宠着的恣意。苏摩笑了一声,“咬累就歇一会儿,歇好了就再给你咬着。” 苏擒趴在他的身上,没有听他说的松口。咬着苏摩的右手手指,眼皮耷拉了一些,看了一看轿车车后窗外慢慢倒退的风景。知道这次不再是哄他,而是真正地坐车出去玩了。 苏摩托住他的手同时在轻拍他后背,这个年纪的小孩,哭累了或者咬累了,就容易枕着舒适的风睡着过去。 “擒擒好像长高了一点,”对比着苏擒趴在他身上,小脑袋的高度,比起之前,要高出了约莫三四厘米一样。“擒擒平时有没有按嬢嬢说吃肉肉,喝牛奶?” 苏擒不回答他,含着他的手指,他的牙齿有一点的细,软,也是儿童此时发育的容易松动,不容易长时间咬稳一个物件。也许是咬累了。 “擒擒的个子高了三四厘米,”苏摩又转头去看怀里趴着的小孩,看到他的脸蛋,比起刚才的气鼓鼓的红彤彤,要褪去了云红不少,剩下了一张柔软的白皙的婴儿肥脸。睫毛很长很黑,像是浸过水一样,湿溻溻的,黑柔柔的。“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得跟大哥一样高了。” 听到这一句,苏擒的身体有一个小动腾,他不高兴地转过了一下头。那时候小孩的苏擒,就知道他不可能长得比他的哥哥们高,以及其他同龄人高。因为他永远要坐在轮椅上,永远矮别人大半个身体。 鼻腔“哼哼”的,又开始要哭闹。 苏摩当然知道什么原因了。敏感的人,敏感的苏擒,很多人会感到照顾和相处起来的力不从心。苏摩却轻轻一笑,极了解他脾气的,转头去看小苏擒,“等长大了,擒擒就不用坐轮椅上了,就能比很多人能更高了,”哄着苏擒,逗着苏擒。 苏擒才转过头来,愿意地趴在苏摩肩头上。 小嘴巴里的牙齿因为长时间的咬合,慢慢地松动开牙关,苏摩的手指在苏擒的唇腔里动了几下,“不咬哥哥了好不好,大哥的手没有消毒,会给擒擒带来病菌的。” 试探地跟苏擒讲和。 苏擒再咬了几下,苏摩没有感受到疼痛。因为苏擒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孩,而且还是个残疾小孩。力气不会有多大。很快地,他就吐出了苏摩的手指出来,苏摩得以从他嘴里虎口脱身般,拿开了手。 立刻就有副驾驶座上的佣人递来了擦拭的湿纸巾。苏摩随便擦了一下,两只手,一只手托着苏擒,另一只手,接过了佣人递来的小饼干。 “嬢嬢说你今天没有吃饭,是不是?”苏摩用抱住苏擒的手拿住饼干,另一只腾出的手去剥饼干的外包装。 这是营养饼干,苏擒的家庭营养师调理过烘焙成的。 饼干拿到了苏擒的面前,苏擒拧过头去,“不吃。”很干脆的两个字。 苏摩拿着饼干,赞叹说:“香喷喷的蔬菜火腿饼干哦,” 苏擒没有动,两只手本来挂在了苏摩的脖子上,现在也是抓着苏摩的脖子。没有要转过头吃饼干的意愿。 副驾驶座上的佣人转过头来,对苏摩一副无奈摇头的神色。她是个家庭育儿教师,也无法安抚好苏擒这种有钱人惯着纵坏了的小孩。 苏摩把饼干放进了自己嘴巴里,饼干还特意为了儿童设计成了动物小棕熊的形状,吃起来酥软,并没有很干。苏摩吃了好几包饼干,本来要哄苏擒喝的羊奶,苏摩问了苏擒,苏擒不喝后,苏摩也撕开了羊奶盒子的口,自己喝了。 那个人吞咽的声音就在苏擒的小耳朵附近。 苏擒转过头来,看见苏摩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全部解决了。 苏摩见他终于肯转过头来,知道当然是自己替他解决了他不喜欢做的事情。“擒擒,你看看大哥脸上嘴上有没有饼干渣,” 苏擒抬起了一张粉白秀气的脸蛋,圆滚滚黑呜呜的眼睛盯在了苏摩格外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脸上。 苏摩突然靠近过来,亲在了苏擒的胖嘟嘟的脸侧上。声音因为唇边擦过了苏擒的皮肤,发出了细细的含糊般的声音:“以后擒擒再不吃饭,大哥就要咬你。” 说着,佯作要在苏擒的肉肉的小脸上咬下一口。 苏擒躲着,脑袋左右躲闪后缩。“不要,不要,坏大哥……” 苏摩被他逗笑了,发出了少年清峻的笑动的声音。司机和家庭教师都很少看到大少爷会笑。好像,从来大少爷只有见了苏擒,才会有笑容。笑容全是为了哄苏擒。 苏擒知道苏摩也是在抖自己玩。过了好一会儿,苏摩换了一只手托苏擒,苏擒虽然是快要脱离幼儿园的年纪,可是重量不少,苏摩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单手抱住他长久时间也会胳膊酸。 苏擒手挂在了苏摩身上,他知道大哥不会不抱他的。在他换手的空间里,苏擒贴在苏摩的肩膀边。 “大哥以后上学校,你如果再哭,那谁来哄你,”苏摩耐心地问他,苏擒的头发柔软的,比起刚才被汗浸湿了,此时干燥了不少。 小苏擒不回答他。小胖手抓着苏摩的后背衣服,肉肉的脸挂在了苏摩的肩背上,被挤出了更多的婴儿肥来。看起来更加稚趣许多,像是一个撒娇的、终于被安抚好的小宝宝。 “擒擒头发也长了,晚上大哥给你剪好吗,”苏摩的一只手,摸了一下苏擒的后脑头发上。 第200章 苏擒任他摸着,可是听到要剪头发,立即不乐意地摇摇头,挂在苏摩身上的小圆滚滚的身体有一阵骚动。 苏摩给他整理着柔顺的头发,头发上还有淡淡的儿童洗发液的气味,奶香奶香的。 “那就剪苏寅的头发,好不好?” 苏擒又点点头,苏寅是他的三哥哥,年纪跟他相仿,比他长不了几岁。依旧是刚脱离了幼儿园的年纪。调皮捣蛋,生龙活虎的。在幼儿园没少错过一次打玻璃和扯男孩头发的小魔王活动。 司机和家庭教师感叹:只有大少爷能让苏擒这么安静和乖巧了。 “你想把苏寅的头发剪成什么样的?”苏摩又跟苏擒说话,一边很熟练地单手打开着量血压的仪器,给苏擒量血压。换做是家庭医生给苏擒量,苏擒又闹又不安定。 “剪成辫子。”小孩子的话通常没有什么逻辑的。苏擒的奶气的回答。 “哦,剪辫子,你想给他扎什么样的辫子?”苏摩握住了苏擒的小臂,很熟练地单手给他套上了仪器的袖套。 苏擒贴在他身上,奶声声的,“长辫子,” 纤黑的睫毛贴在了洁白的脸颊上,过了一会儿,又有些落寞的神色。苏摩消毒过的手,摸了一下小苏擒的脸颊,用消毒眼巾揉揉他的刚才哭得干涸的眼睛。 “想苏寅了是不是?”最近苏寅去了寄宿学校。 苏擒长久后,闷哼了一声。右胳膊传来了一阵紧缩的感觉,苏擒在苏摩怀里左右拧着头,烦地又要躁动起来,苏摩轻拍他后背,“很快的,好了,好了。” 看到血压的计数稳定下来了一个数字后,苏摩单手拆开了苏擒的小臂上的袖套仪器,从他手脱下来。说出一个数,“87。”让家庭教师记住。 苏擒的手没有了紧迫感后,贴了一下苏摩的衣服,手指抓着苏摩的衣领后背,趴稳了。 苏摩看他乖巧的模样,贴在苏擒的柔软的黑发上亲了一口。“让大哥看看你的牙齿,有没有疼?是不是要换牙齿了?” 苏擒最怕看牙齿医生了,在他身上摇头。 苏摩手上多了一根糖,“大哥这里有一根棒棒糖,” 苏擒身体一动,扭过头来,去看苏摩的手上:“糖,糖糖……” 第76章 苏摩拆开了糖纸, 苏擒放在嘴里的时候,苏摩看了一下小孩的口腔,牙齿已经换了一两颗, 换牙期伴随着儿童时期, 随时吃一口东西,牙齿都有可能摇摇欲坠。 小孩子的苏擒含着棒棒糖,很乖地坐在了苏摩的身上。任苏摩把他的小脸蛋搓圆揉扁。 顺便捏住他的小嘴巴, 四下看了牙齿。 苏擒也不哭不闹。 家庭老师欲言又止:“其实是不可以给小少爷吃糖果的, 他还在换牙……” 苏摩摸了一下乖巧吃糖的苏擒脸蛋, 声音清淡好听:“吃一两次, 牙又不会全坏了。” 苏擒这个时候就更像极了长相乖模乖样的养娃娃, 如果有打扮的工具, 全由苏摩来为他打扮置办过家家一样。 “他上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了?”苏摩问。 家庭老师想了一下, “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那时候还打预防针,为了哄苏擒才喂的一颗小小的、小指头不到的糖果。 苏摩摸了摸小孩苏擒的后脑末的碎发,他的弟弟, 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怜一些。 揉了揉苏擒的略有一点婴儿胖的小手臂:“您有小孩没有?” 家庭老师以为是在跟她聊家常,于是说:“有呢, 现在在上初中了。” “那他小时候玩玩具吧?”苏摩问。 “可玩了, 买的玩具家里的箱子都装不下。” “那也爱吃糖果零食吧。” “当然, 哪个小孩不爱吃。”家庭老师说着说着, 放轻松下来。 “于是, 苏擒就半年才吃一次糖?” “苏擒少爷的私人医生嘱咐是最好在十岁之前……”家庭老师听了, 连忙解释说。 “您家小孩几天吃一次糖都没事。苏擒就吃一次, 就这不行那不行的了?” 家庭老师语塞, 只能放任苏擒吃糖。 苏擒趴在苏摩怀中吃糖的模样, 真的又奶又乖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平日哭闹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小朋友。倒是换做第一次见苏擒的, 还以为他是爸爸妈妈的乖乖宝宝。 而且不仅乖巧,而且任意苏摩摆弄他。 捏住他的小嘴,轻轻地扬起来了他的小脑袋。 苏擒的喉咙没有红肿,牙齿看起来粉白,连同了他的小舌头,还是忍不住地舔着手里的棒棒糖,黑溜溜的眼珠子上下转动着,看了一会儿把他当玩具一样的苏摩。 苏擒坐在苏摩的腿上。 苏摩的少年的音色,非常的动听,音色听起来泠泠的,但是语气里又弱下来的几分柔。“擒擒的牙齿,除了长得不整齐外,就没有别的缺点了。” 这一句话,听了的司机都想发笑。 可是天真的吃糖中的苏擒怎么会琢磨这句话是一句埋汰的话。 换牙齿的苏擒怎么会在吃糖和拥有一副整齐健康的牙齿而感到犹豫和痛苦呢。小孩子一般如果换牙期前很乱,换牙后就会重新长出一副整齐的牙齿了。 “吃了糖,等会儿就不去游乐园了,可以吗?”苏摩又拿话来逗苏擒。 小苏擒虽然在认真地品尝着糖,可他皱起眉头,摇摇头。虽然一声不哼的,但是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不情愿。 第201章 游乐园里。 苏摩陪他坐了没有哪一个小朋友会拒绝的旋转木马,还陪他坐了儿童的过山车,以及少儿版的摩天轮。 摩天轮大概两层楼高,一个家长陪同下,带着一个小孩。 儿童版的摩天轮上,苏擒的神色就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人,神色张扬且眼神新奇地看住了忽远忽近的风景。 苏摩又勾了一下苏擒的小脸蛋,苏擒很认真地享受着两层楼高度的摩天轮,不同苏摩计较。 苏擒的声音,带着换齿的漏风的声音。“呼呼。” 苏摩凑近了,没听清楚苏擒说什么,倒是看到苏擒的小腿在兴奋地晃动着。 摩天轮里,光是看着苏擒激动的小脚乱动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开心了。 如果是其他人陪苏擒来,会在他玩各种大型游乐机动游戏的时候,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擒擒少爷,回去你可要配合我们做康复游戏。” “擒擒少爷,这次来了游乐园后,回去一定要好好按时吃药。不然下次,我们都不敢带你出来玩了。”等等破坏好心情的话。 而苏摩就不一样。苏摩不会像是那种扫兴的人。 苏摩抱着苏擒去下一个游乐机动游戏的时候,苏擒看着别人头上戴的小飞象的头箍。 苏摩就让跟随的佣人去替他们买了几个帽子回来。 苏擒还没有挑,苏摩选了一个毛茸茸棕色的小熊头箍戴在了苏擒的黑色头发上。苏擒张着手,去把自己头上的头箍扯乱下来,才看到是一个和星黛兔经常会一起出现的小熊的头箍。 苏摩又拿了一个蓝白相间非常可爱的唐老鸭的头箍在苏擒面前:“这个也可爱。” 苏擒还是选择了小熊,苏擒戴着小熊头箍,简直是小熊本熊。小小的身材,呆萌的脸颊。粉白的面孔,一双如同小熊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谁都想上来捏一把婴儿肥的脸蛋。 苏摩抱着他在人群中排队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哇,好萌的小孩子。” “天哪,看得我都想要一个弟弟了。” “他哥哥真帅!”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他哥哥真的好帅啊!弟弟真的软萌呆糯!真想拥有这么一副好的基因。” 甚至,一路上有人给苏擒塞糖果和礼物。 甚至还有一对情侣,玩游戏得到的好几个大米奇,分出来了一个塞给了苏摩抱着的苏擒手里。 苏擒呆呆的,看住那个非常大的米奇。 那对年轻的情侣,尤其是女生,笑容非常的甜:“弟弟好可爱呢,姐姐送你一个这个,拿着好吗?” 苏擒没有伸出手,大米奇是那个姐姐塞到苏擒的怀里。 苏摩友好地一笑:“谢谢。” 苏擒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措手不及,怀里塞了个大玩偶,完完全全地比他个人身高还要大。 脸颊被那个情侣的女孩子轻轻地碰了一下:“好软,好可爱!” 苏擒捏了一下米奇的耳朵,他根本抱不住这个重量,还是苏摩一手抱住他,一手托着大米奇玩偶。 “喜欢吗,弟弟。” 苏擒迟钝地,他很少会受到这么直接的别人对他的喜爱。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弟弟多大了?” 苏擒不说话,全是苏摩替他回答:“刚上幼儿园。” “弟弟好像只小考拉棕熊。”姐姐发出了撸猫时候的被萌到的声音。“弟弟吃雪糕吗,让这个大哥哥给你去买,” 她的男朋友也十足热情,一手替小姐姐打着伞,背着背包,带着几个玩偶。一边说:“想吃什么口味的?” 苏擒听到他人生中最喜欢的词。点点头:“甜筒。”他最爱吃游乐园里的甜筒了。 说着“甜筒”的时候,还生理反应地舔了舔小嘴唇。 人群中爆出一声哗然。 “哇他真的好可爱啊啊啊!!” “我也想有这么个儿子!!” “这就是传闻中的人类幼崽吧!他怎么这么可爱!!” “我要被萌翻了!” 苏擒粉白的小脸颊上,是对着这一些发出了同样生理反应声音的人群的一旦困惑。 很快,那情侣的男生买来了几个甜筒。 苏摩替他拿着甜筒,苏擒抬前了一点脑袋,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出来,舔动了一下雪白冰凉的甜筒。 人群中爆发出来的声音更热切! “天哪!他的舌头还是粉粉白白的!!” “他一定是天使的化身。呜呜呜,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可爱的小孩子!” “他好萌啊,他吃甜筒的时候,可爱地不像话!” “他在吃葡萄口味的甜筒!我也要,老公你快去给我买!” “好可爱,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一定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他头上戴着的小棕熊头箍怎么这么好看,一定是他的样子萌化了头箍。我看别人戴怎么没有他这种效果呢?” 苏擒没有理会人群中的声音,又再一次地,伸出了小舌头,犹如是试探性地,又非常地惬意地,再去舔动了一点雪糕上的尖尖儿。 苏摩抱着他,贴心地给他有些发热的湿濡了一点的头发捋了一下。 苏擒吃不到甜筒,伸长了小舌头。 “可可爱爱,跟个小考拉熊一样。” “他好像更适合戴小飞象头箍,他可爱得有点像是小飞象!” 第202章 苏摩又把手中的甜筒移近了一点,苏擒吃甜筒的时候,纤长的眼睫是垂落着。看起来,他的眼睛好像很大的样子。全是因为他乌黑极了的睫毛的缘故。 脸颊粉白得就像是奶油甜筒掺和了一点草莓酱的颜色,要是尝上一口,舌尖准会有甜丝丝和冰冰凉的滋味。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绝了。我也一定要生出这么可爱乖巧的小朋友!” “他能吃甜筒吗?” 情侣的女生又担心他不能吃冰冷的东西。 苏摩说:“吃一点没有关系的。” 情侣女生又在苏擒的面前:“好吃吗,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姐姐呀?” 苏擒吃着甜筒,看到这个又送他玩偶,又给他吃甜筒的女孩子,苏摩不会强迫,也不会为了什么引导他去说话。行为全看苏擒的心情。 苏擒看住女生,又看了一会儿苏摩。 半天,苏擒粉红的小嘴张开:“她,玩偶……” 苏摩看住苏擒,点点头。 苏擒又指了一下甜筒,“雪糕。” 苏摩被他的语言又逗笑了一下。点头,回应苏擒:“嗯,然后呢?” 最后,苏擒指了一下眼前女孩子:“漂亮。” 女孩子爆发出了最高兴的声音:“哈哈,他好可爱!!!!”不枉她是看到过最可爱的小孩子!!! “他好聪明!”人群还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不愧是天使幼崽,嘴甜又可爱。呜呜呜。” 他们排队,玩机动游戏。挑选礼物。吃苏擒从来在家里或者和其他人出去鲜少吃的东西。苏擒的今天几乎是在粉红色的幸福泡泡里度过的。 童年里,只要和苏摩在一起,苏擒就能过上一天最幸福的日子。 第77章 记忆里, 遥远的夏天的舞会。 “你为什么不喜欢漂亮的女生?”一个长着精致面容的女孩子,穿着挂耳式的粉紫色泡泡小裙子,小灯笼袖下的手臂, 去拉过了穿着深褐色晚礼服的苏摩。 这个颜色对于现阶段还是少年的苏摩来说, 稍显一点沉淡和出挑的贵气。 女孩子叫做魏维,刚向他提出了第一支舞的邀请。 没想到的是苏摩视而不见她。她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女生:“魏维,你不是说可以在仲夏夜的舞会里拿下苏摩的吗?” “美女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他真的好冷漠。” “魏维,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魏维继续上前, 在苏摩的眼前露出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颜, 眼睛略如月牙:“你真的要辜负和我跳舞的机会吗, 苏摩。”在学校里, 苏摩盛名在外。 苏摩不仅是他们高中部蝉联三年的校草第一名, 还是他们学校校草史的第一名。 苏摩学习好, 不费力气地就能考得十分优异的成绩。无论随便做哪一样,都能完成得很好。或许是家世的显赫,在学校的他低调, 向来没有如同校园风云的人物那样,参加各种比赛。 没有人知道, 他的储物柜里到底塞满了多少封情书, 每几天都是按箱清理情书的。 他的饭卡永远是满的, 因为不少女孩子都会争着给他充钱。后来是苏摩的人, 主动联系学校, 在充值系统里退还了女孩们充值的金额。 每日午后的音乐广播, 仍有浪漫的人, 点歌给苏摩。 最出名的是, 有个叫做惠谷子的女生, 点了一首陈奕迅的《寂寞让你更快乐》。那个时代, 能这样新奇的新歌,总是特别的。旋律好听,曲目偏新。广播主持人还特意强调,是送给高中某班级的苏摩同学。 寄语是:“你越漠然,我陷得越深。你的手那么冷,总会有很多人抢着为你加温吧。【注1】”化用了陈奕迅这首歌里的歌词。“如果你能透露一个吻,我愿意为你走完这99步路。”落款,主持人提到了,高中某班级惠同学。 惠谷子是学校知名的温婉长相型的校花。成绩斐然,是每周国旗下的主持人。身兼多职位,和苏摩曾一起主持过高中部的他们这一届新生入学第一次的迎新晚会。两人金童玉女,从相貌外形来说,是非常的般配。 高一的时候,就传闻惠谷子和苏摩在一起了。但是这段传闻的恋爱似乎很快就分手,伤心欲绝的惠谷子专心学习,参加了其他学科上的竞赛。 原以为这样,她和苏摩的交集就到此为止。 没想到,有一次她在小学部,苏摩也意外出现在小学部的一次彩排的现场,两个人的绯闻再次传上。 实际上,惠谷子那天是去看她的学妹去了。她怎么没想到,居然会在学妹的班级出来后,撞上了苏摩。 因为这一撞,惠谷子的腿有些扭到了,一拐一拐的。后来,苏摩主动陪她上保健室,于是,一年时间的隔阂的冰这才融化了。 惠谷子性格文静,这么一次登广播台告白,可是花了多少勇气的。 广播播了的下午,不少人期待惠谷子能和苏摩一同出现在校园里。 可是,后来还是听到了惠谷子心碎的见闻。 苏摩除了招惹温雅的女孩外,还受到了不少性格张扬、热情泼洒的学生的欢迎。 那时候,高中部的种种传闻,和几乎妖魔过的风云人物,都是初中部学生们的向往。初中部就有学生听过苏摩的名气后,在一次下课后,来到小学部的某班,找到了苏擒。 第203章 苏擒那时候还是叛逆小学生一个,长得自然不够他三个哥哥秾艳张扬。一张乖乖错觉的白净脸蛋,成了许多女生或者男生想收入麾下的跟班或小弟弟的模板。 “你是苏摩的弟弟?” 苏擒之所以被知道是苏摩的弟弟,是因为有一次,苏擒跟别人吵架争抢,哭得一塌糊涂,没人劝得动。知道他在高中部还有一个哥哥的班主任,尝试着联系了苏摩。 这才有了一些人知道了他和苏摩的关系。 苏擒抬起了白白淡淡的面容,黑色的头发很柔顺,看起来只贵气,身上是绿蓝色格子的背心,坐在了轮椅上。脸上是冷酷惯了的表情,也是小少爷被宠坏了的姿态。 “你缺什么,哥罩你。这个你先拿去。” 最新款的psp游戏机这就丢在了苏擒的怀里,看着这几个比他高几个头的男生,苏擒歪下了头,看到了除了有游戏机外,还有一摞那个年头学生们最喜欢的热门游戏碟。 看是下课,等放了学,就来找苏擒。 老师见了这几个初中部高中部的学生,便留意起来:“你们来干什么的?”怕是勒索小学生。 这几个同学就学精了,下次趁老师完全离开了,就来找苏擒。 “你哥哥喜欢什么?” “对红色还是蓝色?” “喜欢打游戏吗,打哪种游戏?” “你哥喜欢男的女的?” “你哥……一般什么时候来小学部找你?” “苏摩,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他这周末会去干嘛?” “他喜欢吃西餐吗?” 苏擒看着psp游戏机,最新款的游戏机,游戏碟的所有,他家已经摆满了。他不缺,缺的是上学期间玩游戏。他略微低了一下头,“我赢不了,这关我过不了。” 手上的游戏机就会被抢走,替他完成了这一关,再扔回来。 “别光顾着玩,”一个长相还算得白净的男生蹲下来,“苏摩喜欢男的吧?” 小学生苏擒的眼里,出现了一个那位长相白净好看的学生的长相,苏擒过了一会儿,说,“我不认识苏摩。” 白净的男生又摸了摸他的轮椅,容不得他撒谎:“我们早弄清楚了。上回苏摩来小学部找你,就是因为你班主任找他去了。你们还不是亲戚关系?” 苏擒又说:“可我跟他不熟。” “扯。”有脾气着急的学生,就会递出新的东西给他,“缺钱吗,给你这个,” 苏擒看着比他限制的零花钱一样的钱,晃动在了自己的面前。 苏擒点了点头,谁会嫌弃零花钱少呢。 那个人觉得苏擒听话的时候,模样还挺乖巧招人稀罕的。揉了揉苏擒的毛茸茸的头发。“你去打个电话,让你哥来一趟这儿。” “他不来的。” “为什么不来?你就说你肚子疼,或者说你——想吃零食了。要他买。”性格有些滑头的学生告诉他撒谎的理由。 苏擒在每个教室都会配备的电话前,犹豫了一下,拨打了苏摩班级的电话。 “喂,高xx班。找谁?” “找苏摩。” “你哪位?天天都有人找苏摩。” “你说,我叫擒擒。” “好的,那你等一等。他来不来听,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哦。” 半分钟后,那边的人重新拿起了电话,是个和刚才不一样的声音。“怎么了?擒擒。”声线干净,音色好听。苏擒很少在学校里找他。两个人也不常见面,因为家世的低调,也很少人知道他在学校里还有个弟弟。 “我想吃巧克力雪糕。”苏擒说出来的话,在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面前,更为可爱了。 “还没到夏天呢,这就吃冰淇淋了?”那边的苏摩的声音非常温柔的,很少人听过他还有这种温度的声音。 “你会给我买吗?”苏擒扑了一下眼睫,在高年级学生的期待下,连同轮椅上的小学生苏擒,也变得天使般的可爱。 “除了巧克力雪糕,还想吃什么?”苏摩的声音真的细心柔贴。如果有其他女生在场,一定会为之而尖叫的。 “巧克力榛果棒,也来一点。” “还有呢,抹茶酱的草莓干呢?” “嗯。”苏擒听着,在舔了舔干涸的舌头。 几个高年级学生在旁边听着,兴奋地压低了声音:“他真的跟传闻不一样啊。还以为他里外如一,是那种冷冰冰的人。” “他也太与众不同了吧!” “听他这声音,我都硬了。” “你真差劲。能不能要点脸。哈哈。” 苏擒挂了电话后,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夸奖他:“真棒。”“你跟你哥关系很好吧!”“好羡慕苏摩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真乖!” 苏擒又垂下头,看了一下自己堆积如山的作业,抬起头,眼神明显不过——既然送游戏送零花钱了,那么作业也替我解决了吧。 白净的男生明白了苏擒的意思,“去,给他完成下小学的作业。” 于是,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拉开了他们小学的课桌椅,闷头地给他做着小学数学的加减乘除,英文的阅读题,语文的拼音填空题。 “哦,你们还没学到圆呀?”高年级的学生,做起小学的数学题,还皱了一会儿的眉头。 “小学的英语选择题,就这么复杂了吗?” 第204章 “还是语文题最能体现我的水平——作文你总得自己写了吧,小弟弟。” 苏擒摇摇头,看住了那个脾气急的学生,“我不会写。” 真乖,看这一张脸,他们什么都舍得给了这个小学生。不就是作文吗,也不用写800字,小学生的作文,200字。那个学生又再次哗啦啦地替苏擒写了作文题。 苏摩出现在苏擒的放学、基本走光了他所有同学的班级中,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了。 教室里有个白净的学生,正在给苏擒“辅导功课”。 “你哥哥吗?”那高年级学生抬起头,一副虽然做了准备,还是被惊艳到的神色。 苏擒也不点头,意思是你们不认识苏摩,还找我干什么。 白净的学生装模作样地起来:“你好,我在给你弟弟辅导作业呢。” 苏摩垂了一下眼睛,看到苏擒的作业本上的字迹后,苏擒的视线往外面飘,避开了苏摩的视线。随后,又问:“冰淇淋买了吗?” 苏擒很少会在学校联系他的。 也不会主动开口要他带零食。 所以这一次,苏摩很高兴。既然苏擒主动找自己,于是买了两大袋满满当当的零食过来。 苏擒舔着一口他点名要的巧克力雪糕,看了一下站着的白净的学生继续友好地笑着跟苏摩搭讪问好的笑脸。 “你弟弟好乖,怪不得你这么疼他。”白净的学生跟苏摩找着话题。 苏摩看到了苏擒桌子上的游戏机和游戏碟。 抬起了冷眼:“谁让你找他的?” 白净的学生被他这么一副冷漠的态度错愕到:“我没怎么对你弟弟呀,我只是教他做了几道他不会的数学题。擒擒,你说,是不是呀?” 低头去尝试得到苏擒的回应。 可是,苏摩将他推开了一些,和苏擒保持了一点的距离。 苏擒继续舔着冰冷的雪糕,抬起了乌黑的眼睫,去看这两个发生争执的人。 “你怎么态度真的这么跟他们说的,这么不好?”白净的男生被一推,也有些不太高兴了。 “离他远一点。”苏摩的脸跟那个轮椅上的小学生真的不太一样。小学生的五官有些秀气的好看,有几分人畜无害的稚气。而苏摩,全是说不出来的冷丽。 外表是白露横江,澄江如练。一张少年感十足的皮相,又出落得虎斑霞绮。更可以想象成年以后舒展开的眉毛和眼睛了。那更会是惊水艳山。 “初中的学生?”看到了他的校服,苏摩问他,“小学部有允许来初中学生来么,你是哪个班的?” “那放学了,学校几个部又不是封死的。那你问我是哪个班的,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学生挑起了一点气氛,这时候,躲在了教室外面的几个初中部学生走进来。 “别生气,我们就想认识一下你而已。” “对呀,我们也不没有怎么对你弟弟。你看,他不是挺高兴的嘛?” “是啊。你弟弟又这么乖……你怎么不跟你弟弟像一点?” 提到苏擒,苏摩的模样就更怫然了一些许。 苏擒从头到尾,在吃着他最心爱的冰淇淋外,就是有时候,看去了苏摩的表情。苏摩的表情,在他的眼中并不是那么好的。 “那我们出去认识一下吧。”苏摩和他们商量着。 教室再次只剩下了苏擒一个人,他把冰淇淋吃完,看到了苏摩买来的零食里,全是他平日最喜欢的吃的,吃了一口60%~80%之间的纯度的巧克力。 外面就传来了一些不高兴的声量大了一点的声音。 “什么?为什么?” “我们又没对你弟弟造成什么伤害?我们还送礼物给他了。” 有人劝架的声音。“好了好了,别激动。他不是这样的意思。”是劝自己同伙的声音。 “苏摩,你不会真觉得我们打扰了你弟弟吧?” “没事没事。不是这种意思。” “误会。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声音又温和了下来。 “周末一起去滑冰吧,燕丽百货是我家的。” “你周末没有事情吧?” “是吗,这样。” “那下回什么时候有空?” “行。你说了的,我们会做到的。” “也可以。” “那就这样说定了。” 初中部的学生被苏摩三言两语打发了。教室外面暮色四合,远处饭堂的吵嚷声音也渐渐小了一些。校园里的灯光亮起来,显得教室格外的明亮。 苏擒吃了好一些零食,肚子也不咕咕叫了。他的作业都被高年级的学生完成得挺好的。 苏摩走了进来。 苏擒刚尝了一口芒果味的小泡芙,嘴角上落了一点奶油。苏摩给他还是有急迫感的。 苏擒故意地,伸出手,手里拿着的一个芒果夹心的泡芙。意思是要拿给苏摩吃。 苏摩越走过来,苏擒的压力就越多一分。 最后,苏摩是拉开了苏擒旁边座位的一张椅子,翻了一下放在了苏擒座位边上的游戏机盒子,还有一些作业本上最新的字迹。“作业都做完了呀?” 假装看了一下他完成的状况,苏擒点头“嗯”了一声,“都做完了。” 苏擒是说谎不眨眼的淡定。苏摩把他的游戏机和游戏碟全找出来,居然还把他放在书包里高年级给他的零花钱也翻了出来。 第205章 他也不问苏擒,是不是只有这些了?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他好像全部知道一样,知道高年级学生给了他什么,放在哪里。而且,连作业都要翻一下。 苏摩用纸巾擦了一下苏擒吃得有污迹的脸,把零食放在了教室苏擒的座位附近,把另一半零食放进了教室储物间,每个学生的专属柜子——苏擒的柜子里。 走回来,把苏擒的游戏机、游戏碟和多的零花钱装回了一个袋子里。 苏擒看了一下苏摩。 苏摩故意问他:“怎么了?是作业太难了,不会做吗?” 苏擒又胆小地小了一点声量:“我都,都做完了。” “是吗,”苏摩倒是没有为难他,要苏擒把作业重新再写一遍。 “巧克力冰淇淋好吃吗?”苏摩问他。 有的时候,苏擒学多了学校环境下同学的习惯或词汇,喜欢把冰淇淋说成雪糕。喜欢吃零食不爱吃正餐。 苏擒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回答:“好吃。” 苏摩跟他说:“去吃晚饭。” 苏擒早被他买来的零食吃到撑了,摇摇头,看去苏摩的脸:“我不饿。” 苏摩知道他刚才吃了多少零食了。“他们有没有很凶地骂你?威胁你去找我?” 苏擒看到苏摩的神色,就知道他严肃了。轮椅上的小学生苏擒摇摇头。 “没有吗,那他们只是送你游戏机游戏碟和钱?” 苏擒点点头。 “他们还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你不找我,他们就会揍你?” 苏擒也摇摇头。他们刚接触,目前关系还是很友好的。还没有达到这种撕破脸关系破裂的恶劣情况。 “嗯。”苏摩知道除了“相信”苏擒的“证词”,还能找老师把刚才那几个初中部学生的行为责问出来。“你有没有害怕过他们会伤害你?” 苏擒根本不觉得他们会伤害自己。他撒谎地,为了保全自己地,在苏摩的面前,点了点头。 苏摩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弟弟这幅乖巧动人的模样,将他拥进了自己的怀抱。 少年的苏摩,身体还是很柔软的。有着淡淡的余温。苏擒在他怀中挤出了个脑袋:“他们会被老师惩罚吗?” 苏摩也坦然告诉他:“会的。” 苏擒不会去阻拦苏摩向老师学校反馈初中部学生骚扰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低着头:“如果我有一天也惹你不高兴了,你也会惩罚我吗?” 苏摩铁石心肠地告诉他:“当然。” 苏擒的脸垮了下来。他那犹如天使的脸蛋,在一瞬间变得低落,还有一丝不服气的小生气。 “为什么要惩罚我,我是你的弟弟。”苏擒怫然地说道。 苏摩终于看到苏擒也会动容的脸色,他为此看到苏擒脸上变化感到了一丝满足和喜悦。 “那我还要宠着你,说你做得不错,是么。”苏摩有时候故意逗他,也是极富玩心的。 “就是。”苏擒气哼哼地说。他就是要所有人都对他满意,即使对他不满意,也要满意。因为他是苏擒。受尽所有人关注和宠爱长大的孩子。 “嗯。那你这次真的做得不错哦。”苏摩故意地唱着反调来“夸”他。 苏擒听着怪怪的,因为刚才的生气,把他脸色激得有一点点粉红。 “你真棒,还能收下这么多游戏碟,就这几张游戏碟你将我出卖了?苏擒,你真的很棒呢。”苏摩真的是少年期阴阳怪气的第一人。把苏擒惹得脸色又红又白,又生气又羞愧的。 “苏寅也做不到的事情,苏擒你一个人就全做完。真厉害呀。”苏摩惹苏擒生气,是一套又一套的。 苏擒再也忍受不住。“不准说了。” 苏摩笑了一下,手指勾着苏擒即便是小学生了,脸上依旧挂着的婴儿肥脸颊。 “吃那么一点零食晚上肚子还是会饿的。” 苏擒依旧满脸通红。 “我带你去高中部的食堂。高中部食堂是整个学校最好吃的食堂了。”在他们学校,最难吃的是初中部,其次是小学部。如果没有高中学生的陪伴,穿着其他部校服的学生是不许到高中部食堂吃饭的。 苏擒涨红的脸色变缓和了一点。 “你不是最喜欢吃高中部的炸四喜丸子么。”苏摩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了。即便已经成为小学生的苏擒,体重依旧很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身材瘦小的极低年级学生。“还有高中部的甜品——椰汁西米露,你的最爱呢。” 好吧。我就原谅你了,苏摩。苏擒心里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化用、选自陈奕迅《寂寞让你更快乐》歌词:“你越迷恋陷的越深,当你透露一个吻,情愿拥抱寂寞的沉沦。”“你的手那么冷,总会有人抢着为你加温。” 第78章 78 那一次初中部的学生来找苏擒, 被他们的班主任私下警告了。不再能来找苏擒。 苏擒的日子又恢誉檄复了从前的单调无聊。 直到夏天的文艺晚会的来临。 苏擒看文艺晚会的时候。是惠谷子和另一个高中部的学长在上面报幕。 他们学校的文艺晚会,安排在了夏天。他们学校面积辽阔,有着一所还会被借去开演唱会的运动足球场。周边是围着建起的座位。 学生的观众席, 那一天的荧光棒、呼气棒、仙女棒等, 还有哨子供不应求。 第206章 苏擒的身上多了几个发着悠悠淡蓝色光芒的荧光棒。 他幼小的身体在小学生中,也不突出。因为每个小学生都是这么矮小可爱的,有的学生老老实实地坐在了班级的位置上, 有的学生不甘寂寞, 拿着零花钱想去台下换别的高年级学生出售的仙女棒或者冷饮冰棒等。 苏擒扑了一下浓密的睫毛。他刚在食堂用餐, 今晚的食堂饭菜是他最不喜欢的冬瓜炖排骨, 以及宫保鸡丁的鸡肉。他潦草地吃了两口, 垫了一点儿肚子。 他们班级就要集合, 轰轰荡荡地在年纪队伍里, 依次爬上了足球场的座位。 文艺晚会一般会在校园的运动会的前一天晚上进行。是他们学校的传统了。 每年的文艺晚会,总是别出心裁。他们学校聚集了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而大学部在另一个校区, 面积更加无垠。听说风景也更加优美。 学校人数众多,能歌善舞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没点才艺, 也不好意思通过入学试。 “看, 台上那个唱歌的, 是我哥。厉害不?”旁边的同桌, 扯了一下苏擒的手, 招呼他注意力, 苏擒抬起了眼, 看向了台上唱他们当时最流行的歌的高年级男生。 “这首歌我哥也会唱。”旁边的同学不甘落后说道。 “我问苏擒, 又不是问你。”同桌一脸骄傲, 正等着苏擒夸奖他。 “嗯。”苏擒应付地点点头。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远处那边买学校禁止的烟花棒的初中部学生聚集堆里。一点花火在某个观众席位上出现, 燃起了附近观众的注意:“哇,还有烟花呀!” “哪里有的卖?我也要买!” “真漂亮!” 很快,就遭到了学校的领导和老师禁止和“抓捕”,他们正在搜集观众席位哪里有聚集买卖烟火的学生们。 很快,苏擒的手里被塞进来了一捆小烟花棒。苏擒抬起头看去,塞给他的同桌脸上扯了扯嘴角:“嘘。不用感激我。” 看着苏擒又望住烟火棒的时候,再次补充:“等会儿你再点。现在可别点。” 苏擒把烟火棒放下来。 同桌又碰了碰他,“嘿。你知道吗,我今晚用这些烟花棒换了快一千块。” 苏擒听着一千块,对他们这些在这所学校的学生不算什么。但是同桌年纪不大,可主意大着呢。“你怎么卖的?” “喏,我不过叫了我初中部的几个好伙伴帮帮忙,帮我进货,再卖。我就有好几千了。”同桌翘起了拇指,“我厉害不厉害?” 苏擒看到了坐在他们下边座位的班级要热身了。 人群中,还有他们班女生喊出来的一个名字:“卫危!卫危!” “卫危,你好帅!” “卫危,加油!卫危,加油!” “我们小五班永远支持你,卫危!” 不由自主,从下边班级发散的其他班级里,都想起了激动的女生的呐喊。 苏擒望住他的发小,在下面热身的学生中,扬起了头,朝自己班级看来——他肯定在想,怎么就有人看到了他? 刚好,就看到了热闹的人群堆里,那个一脸冷淡、有点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苏擒。 苏擒说了一句话。 卫危有些没有听到,后来看清楚了苏擒的嘴型。拿上了一个东西,翻了几个座位,走上来。扔了一个那时候运动会、文艺晚会vip观众必备的重款望远镜给他。 “你不参加表演吗?”下一个表演的班级,就是苏擒的班级了。 苏擒拿眼看他:“你觉得我能在台上当个道具,被我们班上抛来抛去好呢,还是当个中心位好?” 卫危被他逗笑:“你不是学过乐器嘛,你们班不就是表演拉二胡和舞蹈,你可以上去拉二胡呀。” 苏擒向来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体育课上他永远是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幸运的话,他可以偷偷喝着一瓶汽水来看他们班级在大太阳下跑步、做操。 苏擒告诉他:“我学的不是二胡。”直到成年后,苏擒的乐器和其他才艺,都被他荒废了不少。 卫危笑一笑,他们班的女生又发出了热情的叫声。 “别玩坏了,等下我还得还我同学的。”说的是苏擒怀里的望远镜,苏擒已经在上手了。他听不见似的:“你可真小气。” 他们贫嘴也是从小到大的事情。 卫危耸肩:“听说今晚有人要策划跟你哥表白。好期待呢。” “关我什么事情。”苏擒有点儿找到了望远镜的门道了,拿起来观看了一周,还是认为,方才在台上的惠谷子主持人最好看。 “你不想认个嫂子,这样,你就能每天光明正大去高中部吃饭和看惠谷子学姐了。”卫危知道他心思。 苏擒装作冷漠,没有理会卫危。 卫危回到他自己的班级去了。班上有活泼的女生围过来,“苏擒,你跟卫危是好朋友吗?” “你们认识多久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也想认识他呀。” 苏擒的同桌刚刚谈过了一点“烟火”生意,又凑过头来。“你们懂什么,一边去。”小时候的男生总是霸道地,一掌推开那几个女生。 却反被几个女生打了头。 同学哼哼唧唧,忍住不哭。苏擒看了他的模样,有几分被逗乐。 正是卫危表演的时候。年纪小小的他,就开始了个人独秀——在舞台上表演刚得了国际少儿组亚军的钢琴秀。而得了少儿组冠军是的苏寅同学。 第207章 在底下小学部喊着“卫危,卫危,”“卫危好帅,卫危好棒”,还有高年级学姐的起哄,“我的小学弟卫危好酷”的热烈气氛下,这时候,热气球登场了。 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高年级有学生想当着文艺晚会全校热烈气氛下,进行孔明灯挂横幅表白。 但是月黑风高,加上孔明灯越飘越远,底下的学生无人看清楚横幅上写的字。导致这场表白成了文艺晚会最大的惊喜喜剧。 他们学校,每年文艺晚会当中告白的事情,屡禁不止。这是有传统的,以前学长学姐可能会在表演节目中谢幕告白,或者会在小品藏头诗表白等等。 学校后来严肃禁止后,出现了无人飞机、孔明灯等等传统科技或者高科技的告白环节。 今晚这个热气球,看来处心积虑地很长时间了。 热气球垂挂下来的条幅,还用了电子灯泡的装饰。上面写着的字,即便是没有带上望远镜的观众,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啧啧啧,每年这个环节又要来了吗。”旁边的同桌啧啧称奇。 附近的女生忍不住惊叹:“哇,好浪漫!” 苏擒仰起头,看去从远处飘近的热气球。几乎全校师生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一个崭新的热气球上。 垂下来的横幅,犹如那些年还没有凋敝的港片电影,金庸剧的武功高强的大反派出场的模样。只差写几个字:“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又或者“星宿老怪,法力无边”,再或者是移花宫的“杀尽天下负心狗”等等。 上面堂而皇之地用电子彩屏亮着几个大字:“苏摩,答应就一句话。” 热气球挂着这一条幅,背后还有一行话:“一块研究物理好吗?” 后来的几年里,“一块研究物理”成了他们学校表白的长盛不衰的话术。 他们那几年,在学校里找恋爱对象不是问“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或者“我们处对象好不好”,而是“要不要一块研究物理”。 这几乎成为他们学校每个学生都心知肚明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的黑话了。 这个热气球表白的话真得是一点都不含蓄,活泼大方,又透露着一点蛮劲的幽默。 观众席顿时热闹了起来,从小学部喊着的“卫危,卫危”变成了“答应她/他,答应她/他”。而老师忙着找出这个操作热气球的背后学生。 由老师组成的一支校园纪律队,正在围着这个热气球的底下喊着“校园内禁止放飞热气球,你哪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等等喊话。 同桌被逗得捧腹大笑之余,还不忘用手肘捅了捅苏擒。 “你快看!” 苏擒早看到了热气球上写着的话。不仅无感,并且表示少年心动,少女悸动这些青春萌动或是模仿的行为,而感到困惑。 直到他成年后,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很难对这一悸动产生荷尔蒙的热炽的心理支配下的种种行为感到共鸣。 同桌望了一下飘远又飘近,一直在他们校园的上空赖着不走,底下老师组成的巡逻队越冲热气球嚷嚷,热气球上的几个学生就越兴奋。 同桌一开始是感到好玩,热闹,过了一会儿,又感觉到:“哇,被人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苏擒也不理解同桌发出的这个问题。 同桌凑近了苏擒,“苏擒,有人喜欢你吗?”发出他们小学生的天真而真实的问题。 苏擒不知道喜欢称得上是什么,在他们的年代,炫耀自己受欢迎、或者夸奖自己可以用“很多人喜欢我”“老师同学都喜欢我”“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我”等等一切带有“喜欢”字眼的话来证实。 “当然有。”苏擒面对这一虚荣心的问题,也不甘落后。 这个世界上有人喜欢着自己,就是一件难能的、快乐的事情。前提下是,这个人对自己不造成威胁、伤害和不好的影响。 “不许说自己的爸爸妈妈。”同桌继续说,“有吗有吗?我可是上个月被隔壁班的女生送小纸条了,你有吗?” 除了父母,还要列举列子。对小学生的苏擒来说,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想破脑袋,还会有谁喜欢他呢? 卫危喜欢他吗,他们经常贫嘴啊斗气啊,不太像是喜欢。 苏摩喜欢他吗,苏摩对他好像挺严厉的,虽然私下也喜欢哄他,逗他玩。可是这算不算喜欢他这个弟弟呢? 那么苏寅呢? 苏寅的年龄和他最接近了,苏寅是几乎人见人爱的存在。在他出现的地方,就没有人会讨厌他。学姐见了学姐喜欢,学妹见了学妹尖叫。就连同班的男生,都不得不对他好得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不喜欢苏寅而不合群。 苏寅好像是个人人都喜欢的存在。 那也更别说苏忱了。苏忱更甚。苏摩在他们的学校所遭遇种种告白,苏忱只多不少。 他们家也是怪了,老大和小幺儿子安排在同一所学校,而老二跟老三在同一所学校。 苏寅每次回来都带了不少班上学校同学老师送给他的礼物零食和一封封热情洋溢的信件,还很不吝啬地分享礼物给苏擒。苏擒喜欢拆着苏寅带回来的大大小小礼物信件。 读着上面关于陈述自己对苏寅的喜欢的文字:“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这一句高水准的古诗词,一看就知道是年长的姐姐或者哥哥帮自己代的笔。 第208章 苏擒说:“当然有。” “哪次呢?他/她当着你面跟你表的白?”小学生就开始攀比了,同桌咄咄地问着苏擒。 苏擒回忆着别人写给苏寅的信件,他说:“有,有一个人,给我写过一句诗,” 同桌十分不相信:“叫什么,你能说出来,就当你有了。” 苏擒想了半天,“叫,叫什么,“春天”的,好像还要‘花’。好像是‘春眠不觉晓,’……” 同学捧着快要被笑破的肚皮,哈哈大乐。“苏擒,你真逗。之前还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幽默的!哈哈哈哈……” 苏擒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候,热气球开始往上空扔下来了一些礼品、小零食和巧克力。 底下观众席的学生更加热炽了,纷纷去捡,有糖果和零食扔到了苏擒的怀里,头边上。 苏擒撕开了一包扔来零食,还是国外进口的。除了齁甜,就没有别的味道了。他就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真好。这个喜欢苏摩学长的人,真大方,脑子也够机灵,可以在全校办出这么一件事来。”同桌边夸奖着,边吃着他刚从别人手上抢来的一包薯片,津津乐道。那时候,同桌不知道苏擒的亲哥哥就是苏摩。 “我要是也被人这么喜欢,那该多好。”同桌家里应该是个做生意的家庭,脑子里全是交易,“那么他们就会给好多好多钱我,那我就很有钱,再也不用跟我姐抢零花钱。每次家里去旅游,只能听我姐的。她说去哪,就得去哪。每次我都插不上话……” 苏擒认真地听着,尝着手里的涂满了蓝莓酱的蛋卷。 同桌继续发表着他这个年龄的观点:“要是喜欢我的人,人人都给我一点钱。那我就成为世界首富了,哈哈!” 苏擒说:“那你为什么不去做鸭子?”在小孩的世界,做鸭子就是做鸭子,字面的意思。不会去联想什么职业。也就是他们高年级流传下来的一些混话。 同桌瞧着苏擒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做鸭子能挣几个钱?拔鸭毛,还要杀鸭子,弄得自己一身脏,又臭又累的。你看做北京烤鸭、南京盐水鸭,武汉老黑鸭的老板,哪个是首富?做鸭子有什么好挣钱的?” 苏擒听同桌分析地头头是道。不禁说:“你要这么多人喜欢你,但是他们不花钱,你乐意吗?” “什么?喜欢我居然不花钱?那还是喜欢我的表现吗?”同桌听了苏擒的话,不禁表示震惊。 后来,苏寅就深谙其道。他去当明星了。很多人喜欢他。他把这种喜欢当做了一种职业,也当成了他的日常收入的来源。 当然,小孩子的他们还没有参破财富密码。 由于这一发零食,在校园上空逛街的行为,在学校老师眼中,是严重违纪。很快,热气球被底下老师和保安举着的长杆用捆绑的喇叭“劝降”下,和望远镜看出是哪个班的学生下要处分的情况下,驱赶出了校园。 一阵每年一次的表白闹剧就此结束。剩下的观众意犹未尽地吃着怀里的零食,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而高中部,那边更是乐得人仰马翻。 人人都想去看他们年纪的大红人苏摩的表情。 可不是人人都幸运能够成为苏摩的同班同学,也就只有苏摩的班上同学,能够欣赏大帅哥校草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很不幸,热气球出现的时候,苏摩不在他班级里,也不在观众席上。 班上几个早已对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 一些人在乐:“要是被苏摩见了,苏摩又是一脸冷淡的表情。” “对于校草这已经造成了困扰了。”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尴尬。这种当着全校面表白的事情。” “当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相比也是烦恼陪伴着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苏摩班级的同学还是很谅解苏摩的。不似其他班级的学生,对着这一大红人,又好奇又好色的。 苏摩这个时候,是在文艺晚会的后台做准备。 那天,热气球算准了苏摩出场的时间,想在他登台前,或者登台结束的下一个表演出现。思前想后,于是来了个在苏摩节目出现前,为苏摩的节目热身和热场。 果然,全场的气氛都被这一突兀出现、而又浪漫幽默,再加上了热情好客、慷慨大方的礼物下,全场观众都兴奋。 等卫危表演完,下一个苏擒的班级表演,这两个节目几乎沦为了炮灰。 当热气球在运动场的上空出现时候,苏摩在后台调着他的琴。 有人冲后台嚷嚷说:“快抬头看,有热气球!” “哇,真豪横!又是谁雇的节目呀?不会是我们晚会上的节目吧!” “看,热气球上还有条幅!” “苏摩?哇!” 人们的目光的聚集中,在后台里找着苏摩。苏摩没有影响,只顾着调理着手里的琴。 “你真的很受欢迎呢。”与他等会儿一同登台的惠谷子,对苏摩微微一笑。 惠谷子一袭淡淡水色的白裙,有几分古典音乐的美感。蓬松的头发挽起来,露出了纤细圆白的耳朵,耳朵下是夹着的漂亮的珍珠耳环。 她还是学生,耳朵没有打孔。可以看出来,为了用胶布和胶水沾上珍珠耳环多不容易,她的耳朵有一点发红。 可是,这不完全影响惠谷子的美貌。她的脸小小圆圆的,鼻子非常小巧,鼻梁且又高挺。嘴唇染了一点粉色的口红,水嫣嫣的,像是没有完全熟透的樱桃子。没有染睫毛膏的眼睛大大的,非常的黑。说话的时候,眼里就像是天下发着淡淡盈盈光芒的星。 第209章 前面的舞台的工作学生再招呼她:“惠学姐,快来,等会儿你们就要登场了。” 惠谷子连忙抱着琴要走过去,因为浅水白色的长裙不方便,苏摩很绅士地搭出来了一只手。惠谷子脸色红了一阵子,低着头,扶住了苏摩的礼服的手臂上。 这一鄙人真养眼! 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不禁心里感叹着。 惠谷子深吸一口气,和苏摩站在了等会儿他们要登场的位置里。 位置有些狭窄,他们的晚会配制,可以媲美明星的大型演唱会了。而且还用到了升降机。他们就在升降机的下面,两个人曲着身体,等待着前一个节目的结束。 两个人的身体,再加上他们的琴,在这个有限的升降机的位置下,空间显得十分的紧促。 因为惠谷子还穿了高跟鞋,她还是非常文雅的,对着狭窄空间的苏摩鞠着身体,拿着琴。 苏摩则很有风度地替她拿过了琴:“我替你拿一会儿。” 惠谷子不敢抬头,脸上红扑扑的,说不上是化的淡妆的腮红,还是空间逼仄下的潮热。“谢谢。” “刚才热气球,你看了吗?”空间两个人没有谈话,惠谷子又打破了这沉默,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高中部的迎新晚会。他们也是同台合作,同台主持呢。 “看到了。”苏摩神色淡然,这种事情对于他来算不上是褒奖,或许是已经是打扰。或者是司空见惯的漠然。 惠谷子性格文雅大方,性情活泼善良。她又打趣地问起苏摩:“如果你喜欢的人,用这种方式跟你告白,你会介意吗?” 苏摩倒不是真的冰山美人,他抬起了好看的眼:“都说是我喜欢的人,他用什么方式我都会高兴的。” 惠谷子看到了苏摩的清丽的脸,她又高兴地说:“原来你还是挺讲理的。” 苏摩被她的话逗了,他的神色轻松,有几分笑:“在你们眼里,我原来是一直不讲理的人设。”他不在意自己的在别人心目中的看法,他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家族培养使命。 “我以前还以为你不会笑呢。”惠谷子又笑笑地说。 苏摩眼中淡淡的笑,“是吗。” 惠谷子有些像是日本的高中生,长相清纯甜美,又性格大方活泼。“原来你对喜欢的人,还是会不一样的。” 苏摩看了一会儿惠谷子,她的站姿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吃力,因为在底下,舞台搭建的各种铁架子中,通风不是很好,惠谷子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有一些薄薄的细汗渗出了额头。 她弯着腰,踩着又细又长的高跟鞋。一边还提着自己的裙子,免得落在地上,白色的裙子特别显脏污。 苏摩的手臂抬起来,惠谷子抬起头,刚巧,她的脸颊碰到了移动了身体的苏摩的脸侧。 惠谷子这下脸更像是爬满了红色素的螃蟹,活像是在不通风的酒窖里偷喝了许多的酒。热气攻心,酒气上脑。 苏摩移开了位置,托着惠谷子的手臂,让她的位置舒适了一些。也让她扶住自己的一条胳膊,这才没有刚才的费劲。 “这样你好点了吧?” 惠谷子脸又红又热,可是她还是一如活泼的女生一样,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苏摩,点头,少女的笑颜,像极了夏日观众席手里最灿烂的烟火。 “绅士的苏摩同学。”惠谷子说着,黑暗里,突然有一只萤火虫飞来,停在了惠谷子挽起来的发鬓里。看起来像极了白雅的发卡点缀。 惠谷子更一动不敢动。 估计眼前男生的眼中的她,一动不动的,会感到非常的有趣。 “它好可爱。它在我头发上吗?” “是的。” “它走了吗?” “还没。” 女生又高兴而害羞地笑了。 夏日里,终于送来了凉风习习,送散了这个隐秘的升降机下,少男和少女空间里的青涩和生疏。 终于到苏摩的节目了。 全场的热浪更推送到了高潮。全场几乎无学生没听过来“苏摩”这一名字,就算从前没听过,可刚刚热气球的经过,相信对这个名字也有了一定的印象了。 这个时候,报幕的不再是惠谷子学姐了,而是另一对学姐学长主持人。 “下面为大家带来的是节目是:高中部惠谷子和高中部苏摩的乐器合奏《g弦上的咏叹调》和《d大调第二大提琴协奏曲》。” “哇,校草和校花的同台演出!” “我的天,我要是台上的任何一位,我绝对要浪漫死!” “这才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我宣布,这两个人原地结婚了!” “苏摩!苏摩!学长好帅!” “惠谷子!惠谷子!学姐好美!” 底下的气氛推到了最高点,即便有人欣赏不来古典音乐,但是只有热闹,都会激发人们心中最热烈的情绪。 同桌换了一根冰棍吃着,嘴里发出了欢乐的叫声:“来来,我这里还有很多烟花棒没送出去呢,你要多少?这么多吗,” 苏擒觉得他同桌好吵好吵,一个天生就会叫卖的破锣嗓子,在他耳边吵吵嚷嚷,完全盖过了台上惠谷子学姐表演的音乐。 他皱起眉毛,捂住了自己靠着同桌最近的一只耳朵。 同桌热热闹闹卖出了最后的积攒仓库的库存了。 “你干嘛?”同桌看到了苏擒捂着耳朵,而且就在他刚才卖烟火的时候,挥出来的一个粉拳头,差点没把他眼睛撞到了。 第210章 去扯开苏擒捂着耳朵的手,“谁呀,台上有谁?”看到了苏擒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看的眼神,就知道台上的表演可精彩了。 抬头看去,过了一会儿,“嘿嘿,惠谷子学姐,还有苏摩校草。” “什么节目?”同桌看了一会儿,“校草拉小提琴,学姐拉大提琴。谁想出来的点子,两个人真的好般配!” 连他也不禁发出了早年cp粉的欢乐叫声。 苏擒目不转睛地盯着了惠谷子,只见她的长裙温柔得如同了月色,夜风轻抚,她就像是月色下拉琴的少女。大提琴对于别的人来说,可能在演奏上的形象看起来笨重又憨憨。可是在惠谷子学姐的手里,就像是一个为惠谷子学姐点缀的温柔动物一样。 青少年时期的苏摩,拉的琴得过了非常高的奖项。后来他也没有再练习过,但是上台表演,他这一份琴还是没有生疏的。 惠谷子学姐的大提琴悠扬婉转的琴声,更是非常的优美。有着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天赋,加上年少的勤奋,惠谷子在合奏里也非常的亮眼。 “郎才女貌。好像我爸我妈。我爸以前在大学时候弹吉他,我妈妈还会吹笛子。”同桌不禁凑话道。他在此时全身心欣赏的苏擒旁边,吵吵嚷嚷就像是一百只找不着家的大狂蜂一样。 苏擒推开了他身边的同桌。 同桌不解的眼神下,苏擒说:“可以不可以安静欣赏?” 同桌更是逗,模仿着他爸在应酬酒桌上的无赖气,说道:“我就一粗人,我欣赏不了这么阳春白雪的东西!”硬是要跟苏擒抬杠。 苏擒不管他,顾着看惠谷子学姐去了。 今晚,几乎是全校的男生,注意力都在惠谷子身上。全校女孩子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摩身上。除了小学部那些天真可爱的学生。 那天之后,还有不少女孩模仿着惠谷子戴复古的珍珠耳环。还有人兴起了报名大提琴兴趣班的热潮。 当然苏擒也不例外,但是学了一两个月,后来又觉得累——以及他是真的不方便拉大提琴,这才放弃了。 苏擒很少会发出这种略有一丝呆呆的、盯着别人看的专注的时刻。 同桌看了他这副模样,哈哈大笑:“我跟你说,我姐长得比惠谷子学姐还漂亮。”小学生除了闹哄哄外,最不乏的就是吹牛了。 苏擒不理会他的打搅。 “我姐可好看了,你要不要来看我姐。我下次带你去高中部看我姐行吗?苏擒。” “不行。”苏擒打断了他的邀请,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台上的人正在一同鞠躬,台下不少人抱着鲜花上去送给两人。 那时候,电视剧和港片总是流行性格泼辣、脾气张扬的女孩子,温柔的、文静的、又长相甜美的女生总是少见。惠谷子这一长相,直接是戳进了无数少年的心中对最美好女生的向往的形象中去了。 那天之后,还有人拍摄下了苏摩和惠谷子同台演出的摄像视频,刻了光盘。还在校园里高价兜卖。 还没卖多少张,就被学校抓到了。后来价格十分公道地出售着这一界文艺晚会的全程三四小时的摄像。 文艺晚会散场后,学生们心里的全是舞台上,清峻少年拉小提琴,白裙少女月色下拉大提琴的画面。 当然,还有那闹闹哄哄,全场最大的氛围组——热气球了。 那天可能在夜晚的风中,坐了三小时,苏擒回去后就病了。 感冒到后来的身体发热,苏擒有些病病殃殃的。再加上那天吃了不少零食,肠胃更是吃坏了。 后来,他家更加严格控制苏擒在学校的饮食和零食的摄取食用。 病好的时候,那是周一,苏摩和苏擒一同上学。 苏摩是偶尔的住校生,苏擒是常年的走读生。家里早晚接送下,家庭的营养和照料下,苏擒更是身体比起读幼儿园的时候,要好很多。 苏擒坐在了轿车的后排座位,他穿着小学部的薄薄的白色制服上衣,黑色的制服裤子,看上去,神色有几分像是厌学的小孩。 加上生病刚好,他脸上总有一分气血不好的病弱的白。 苏摩看着英文的推理小说,偶尔指了一点单词问苏擒:“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擒这个学渣看了一眼单词:“havea fever”。 他大病刚好,无精打采的。 苏摩又用手指勾了勾他皮肤苍白的脸颊:“你的脸真好戳。” 苏擒仰起头,他哥私下一点也不像是在文艺晚会上表演拉小提琴的那个优雅少年。倒是喜欢戳他的脸,捏他的婴儿肥的手臂。 “你跟惠谷子学姐在谈恋爱吗?”小学生的苏擒发出了这样一句好奇。 第79章 “你这个小学生真的很八卦。”苏摩的把扣在了苏擒的小学生帽子压下去。 作为小学生的苏擒, 把遮挡住自己眼睛的帽子扯开。抬起头,不屈不挠地继续问:“惠谷子学姐是在跟你交往吗?” 苏摩转过头来,苏擒在少年苏摩的脸上找不出展现在他面前谈恋爱的喜悦感——或许他在瞒着自己, 瞒着父母家里人:进行偷偷地地下情。 他穿着的正是白色制服衬衫, 展示着他如同丁香色泽的脸面。稍有一点年龄不符的清冷感。 他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在交往。” 把苏擒扔开了的黄灿灿颜色的小学生捡起来,在手上,手指轻扣在了苏擒的粉白色的脸颊肉上:“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第211章 苏擒半信半疑, 他没有去拍开苏摩捏他脸颊的修长纤白的手指, 而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看住苏摩:“为什么他们都说你和学姐在谈恋爱了呢?” “谁知道。”高中生摸了他几下, 又去看他的侦探小说去了。 这次, 他换了本日本的推理小说。是青崎有吾《体育馆杀人事件》。 苏擒坐在了座位上, 看了一下苏摩。苏摩的视线全在了纸质的小说上, 小学生的苏擒坐在座位边, 看了一下回到自己手上的小黄帽。 难道是自己消息有误? 苏摩没有跟惠谷子谈恋爱吗? 体育课上。虞兮正里。 这次上课的地点是室外的游泳馆。 室内的游泳馆借给了正在比赛的高年级学生。而且炎热的夏日里,室外的太阳光下,更适合他们这群小学生嬉戏。 一般来说, 室外活动苏擒都是老师们抓紧看护的重点关照学生。 此时的苏擒趴在了一块浮动在蓝色的水波上的浮板。 手拨累了水波后,身体趴在了浮板上, 随着水波在游泳池上飘动。 周围还有一些戴了泳镜, 穿着鲜艳眼色游泳衣的同学们, 有的冒出了水面, 做着吐泡泡的动作之余, 张起的手, 向隔壁学生泼来了最清凉的一捧水来。 有的学生, 正在游泳课的老师的看管下, 做着熟悉的潜水、划动手脚和冒出水面的动作来。 同桌游到了苏擒身边, 向他用迷你的玩具水枪射来了一激水。 苏擒避开不及, 脸上水花。他问:“你小心被老师没收了。” 同桌自信满满,把蓝色的手枪再次从手里拿出来,射了远处同学一身水。得意地跟苏擒说:“我这个水枪的颜色和水池的颜色融为一体,谁还能发现?” 周围有学生发现了同桌的迷你水枪,挣着想借去玩一玩:“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玩具?” 同桌立马收起:“一边去,不许,” 他以为苏擒会感兴趣,结果苏擒对水枪毫无兴趣。 苏擒平日里柔顺的黑色头发,此时已经全部被水打湿了。露出了白色的水灵的脸,“别射我。你自己玩儿去吧。”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为什么?是因为惠谷子学姐谈恋爱的事情了?”同桌看出来了苏擒的心事,笑着问他。 苏擒一声不哼,他听说了最近高年级的惠谷子学姐谈恋爱了。 他没有不悦,只是觉得,谈恋爱的那个对象好像是自己的哥哥。这就让他有些烦恼了。 “不是吧,不是吧。你是暗恋学姐还是怎么了?”同桌没想到苏擒居然会好感学姐。 为了和苏擒套好关系,同桌说:“听说她跟高中部校草苏摩在一起了,你死心吧。学姐是不会喜欢小学生的。” 苏擒泼了一脸水到了同桌脸上,就被游泳课老师制止:“苏擒同学,不许玩水!” 同桌差点没憋笑过去。别人泼水玩水都可以了,但是除了苏擒——谁让苏擒是老师们重点看管对象呢? “她真的跟苏摩在一起了?”苏擒看了一会儿老师,老师的视线虽然远离他,但是每隔半分钟,目光又会重新放到自己身上,并且随时准备跳进水池里来——准备营救自己似的。 “嗯,难道还有假的?都有人在校园里碰到一块散步的他俩了。”同桌又试了一下水枪,为防止被老师没收,他和苏擒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把水枪收起来。 苏擒的心情郁郁寡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了。 “居然他们在一起了。”也不算是意外。可是苏擒听说这个消息后,恹恹的。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去教训高中部的苏摩吗?”同桌听到后,大笑,“你没到苏摩跟前,就被他一脚踹翻了。你个小学生。” 同桌的嘲笑也不是没有来由的。为情打架的事情在他们学校流传也不少,甚至有人打到了别人的班上。 可是,同桌的说对象,可是自己的哥哥。 苏擒的脸贴在了漂浮的浮板上:“苏摩不会这样做的。”他了解苏摩。他自言自语。 同桌继续玩着水。没有理会苏擒。 可是,自己问苏摩关于他有没有和惠谷子学姐谈恋爱,为什么苏摩说没有呢?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苏擒很不理解。 游泳馆的水,在太阳光下亮晶晶的,反映着粼粼波光。看起来像是在了一场夏日喧哗的狂欢中,他一个人被裹在了透明泡泡球里隔绝的安静。 从换衣服间里,擦干了头上的水,换过了干燥舒适的棉质肩上和衣领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后,苏擒按着电动轮椅,从换衣间地出来了。 下课的时候,校园总是一片欢快的。 但是到了上课,校园里静得,仿佛连一片合欢花的针一样的花瓣罗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换衣服是最慢的一个人,苏擒磨蹭地按着轮椅,走动在了空无一人的上课了的走廊上。 苏擒迟到上课也是有理由的——他会借口自己不舒服去了保健室,或者如何如何。老师总是会宽容他,甚至从来不会怪责他。 苏擒也多了一些时间在上课了的校园瞎逛。 粉色的合欢花伴随着一些气味,在风中洒落在了走廊里。合欢花这种生物的气味,到了夜晚,会更加的肆意。甚至走在夏夜里的校园,会发现随处都长满了合欢花。 第212章 它的气息仿佛从来只有晚上是最肆意最热闹的。 “你老师呢?”有校园巡逻的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小学部校服的学生在上课后的校园走动。上前来询问。 “你哪个班级的?” 要是被这种巡逻学生队抓到了,又要被登记扣分的。 可是苏擒眨了眨眼睛,他说:“我刚从保健室里出来。” “请假条呢?”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也是从这种低级的借口撒谎中成长过来的。这种小伎俩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苏擒说:“没拿。” “你叫什么名字?”巡逻队的学生问,甚至有人低下头去看苏擒别在胸口的银色的胸牌。 苏擒换了衣服,胸牌没有戴在衣服上。 他在轮椅上,白色的清秀的脸面看起来稚态。但是这不是他逃避扣分记名的理由。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巡逻队的学生的口吻甚至比老师还为过。 苏擒的一张淡淡白白的脸面,在回答了一句“你管我呢”,虽然带有小学生还没有变声的稚嫩,但是这句话的内容实则过于嚣张了。 苏擒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迎面就看到了两个学生,正从走廊的拐角走过,面对着自己走来。 远远看着,是一个穿着高中部水绿色短裙、白色上衣的女生。以及一个穿着高中部灰黑色制服裤,浅白色上衫的男生。 女生怀中还抱着书。正巧,他们也碰上了堵在了走廊上的巡逻队了。 但是或许就是双标,这巡逻队还认识这两个人。 “惠谷子学姐,苏摩学长?你们也在这儿?” 那高中部校服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结伴同行的惠谷子和苏摩。 苏摩看到了被巡逻队堵在了走廊中央的轮椅上的苏擒了。 只见苏擒抬着一个脑袋,黑色的眼睛的目光在落在自己和惠谷子的身上。 苏摩淡淡地回答:“我们刚从后山的致远楼回来。” 听到致远楼,巡逻队肃然起敬。那是常年各种学科竞赛的学生会去的地方——他们不用参加平日的上课,这些上课的时间都被那些竞赛领队的老师拿了去,这些参赛的天赋的学生只需要去后山上竞赛课、写题库、模拟竞赛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去致远楼了!” “是过几天的化学全国竞赛吗?真厉害。” “惠谷子学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了不起。” “你们在干嘛呢?”苏摩问起了巡逻队。 巡逻队看了一眼暂时被他们晾起来、但是跑又跑不脱的轮椅上的苏擒,“抓没去上课、溜达在校园里的学生呢。这不,就有一小学生不去上课了。” 苏擒全程是望着苏摩的,以及他身边的女伴,惠谷子学姐。 惠谷子的目光带了一点柔弱:“小学弟,是最近摔伤了吗,坐在轮椅上?” 惠谷子学姐这话一出,巡逻队的目光比起刚才,才带了一小点的同情。 苏擒也没有点头,只是说:“我走路太慢了。没来得及去到教室。”就被他们逮住了。 巡逻队却不吃他这示弱的表现:“这都上课上到一半了,你这个说辞是不是太没说服力了!” 苏擒的目光又落在了苏摩身上。 苏摩说:“他看起来,行动不便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你是哪个班级的,我送你回教室吧。”他这话中和了巡逻队的严肃不近人情。 苏擒也不像是那些怯生生的小学生。他回答说:“我的教室就在那边。”他也说出来自己是哪个班的,防止那些巡逻队把他连人跟班级登记下了。 巡逻队没有问到苏擒的班级和姓名。 苏摩对他们说:“我带他回教室,辛苦你们了。”校草不知道是否天然有这么一张脸的情况下,说的话,巡逻队也听进去。于是便让苏摩带轮椅上的小学生离开了。 苏摩推着轮椅,到了转角后,只剩下他、苏摩和惠谷子。 惠谷子还以为苏擒真就他们遇到的一个来不及去上课的可怜的行动不便的小学生。 一路上关心地说:“你的腿是怎么了?” “下回让你同学帮帮你,这样你就不用迟到了。” 学姐的声音总是善良和好听的。 苏擒在轮椅上听着,可是轮椅的推动却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去上课?” 眼前高中生一张淡冷清丽的脸面,虽然是无数人心神向往的神颜,却在苏擒的眼中,有几分见怯。 “我没来得及去。”苏擒习惯用的语言。他的姿态,如果在普通人眼中,就会多了几分同情和垂青。 可是在见惯了他各种表现和知道他脾性的苏摩眼中,就知道了是撒谎。 “你这样的理由,哄哄巡逻队就算了。”苏摩的揭穿了苏擒的谎言,“如果你不喜欢上课,那就留在家里好了。” 惠谷子一下子没有明白,她以为苏摩在斥责一位陌生的小学生。 正想劝阻苏摩的时候。 苏擒的眼里涌出了一点水光后,只有学姐紧张着急地在他边上打转,连忙掏出身上的餐巾纸:“苏摩,你别这样凶别人。” 苏擒依旧抬着藏有水色的眼,看住了比他高不止一个很高的高中生苏摩。 确实,在校园里瞎逛是苏擒的一个小习惯。 有的时候,苏擒不爱去上课,就会借着自己坐在轮椅上,就算被老师或者巡逻队发现了,自己也有理由。老师们向来不会过多责怪和批评自己的。 第213章 “我说对了吗?”望住了忍住眼泪的苏擒,穿着制服的苏摩淡然地问着他。 惠谷子哄着苏擒之外,她看向了苏摩:“苏摩同学,你怎么了?” 一边安抚着这个看似可怜的小学生:“别伤心,学长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在关心你。”惠谷子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学生苏擒,是苏摩的亲弟弟。 “那我回家。”苏擒的眼泪迟迟没有流下来,一直在眼眶里忍住打转。 小学生的置气语气。 苏摩是熟悉的,但是又不是十足的习惯。过了一会儿,惠谷子安抚着小学生后,哄着给苏擒帮忙跟老师打招呼,老师就不会怪责他迟到了。把他送去课堂上课。 可是苏摩说:“你不必管他的。” 惠谷子却替苏擒说话:“他只是一时没有找到上课的路,来不及上课而已。你不用这样说他的。苏摩同学。” 苏擒却对着苏摩说:“我们以后不用一块来学校了。” 他们不会再坐一辆车上。说也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他恨死苏摩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地哄哄自己?为什么他谈恋爱了还不告诉自己? 惠谷子把小学生送回了教室后。 “你怎么了,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惠谷子小心地问着苏摩,以为是苏摩心情不好。 苏摩却没有回答她。 回到教室上课的苏擒,同桌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苏擒。知道了苏擒平日不爱上实践课的时候,就会专门溜达在校园了,快下课才回来。 “这次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还是惠谷子学姐送你回来的?牛掰啊苏擒!” 同桌八卦的声音,响在了苏擒的耳边。 苏擒闷闷不乐,“遇到了讨厌的家伙,被送回来了。” “谁啊?你不会由爱转恨,恨上惠谷子学姐了吧?”这下更激起了同桌的好奇。 苏擒回答说:“不是学姐。” “那还能是谁?”同桌眼珠子转了一下,思考了半分钟,“哦豁!该不会是你遇到苏摩了吧!哈哈哈哈!” 在同桌认知中,他认为,苏摩和苏擒应该是情敌或是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没有说错。 “下回能不能带我认识惠谷子学姐,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居然让学姐送你回教室了,你真厉害。”同桌继续问着。 可是苏擒沉浸在了悲伤难过的情绪里,不再理会同桌。 周二的下课,他们班负责扫操场的落叶。 苏擒虽然是行动不便,但也必须要参与集体活动。 他拎着一个装树叶的小塑料桶,看住了他们班上的同学,名义是扫落叶,可是男生总要去追逐打架一会儿,或者挑逗一下女同学,被班长或者纪律委员喝制了,这才能乖乖地安分扫落叶。 操场上训练田径的学生很少,只有三三两两解散了体育课后,在散步的高年级学生。 天空一碧如洗,仿佛云彩像是一阵阵烟般,风一吹,就如同羽毛般散落在天空各个角落里。 “你就是苏摩的弟弟?” 有一个向来不认识的,没有穿哪个部的校服的学生站在了苏擒的面前,落下来的阴影,犹如一座大山。 他的个子很高,快到了成年人的一米八九多。 在他周围还有好几个学生,苏擒才看清楚,那些人中,有一个人穿了高中部颜色的衣服了。 苏擒不语。 那个人拍了拍苏擒的脸蛋,“长得很可爱嘛,你知道你校草哥哥做什么了?” 苏擒在他们眼中确实可爱,看上去是一个弱鸡的小学生,脸长得清秀俊俏的,眼睛非常的深黑,看上去像是葡萄,又像是有着望不见底的秋水。 “你校草哥哥最近很有名气嘛,”那几个人说着,看起来就是来找事打架的模样。 那些年,无论是社会上还是学校里,总是推崇着港片里的英雄情节。 对于小学生,他们不会下狠手的。 但是苏擒,却轻飘飘地说:“我没有哥哥。苏摩是谁?” 那几个人听了后,发出了响亮的哄堂大笑:“你不认识苏摩?可我们明明看着你和苏摩是同一辆小汽车回学校的呀。难道他不是你家亲戚?” 看到了小学生无话反驳后,那几个人说:“能不能让你哥哥,别去参加什么竞赛了,” 轮椅上的人,过了一会儿,说:“你们找他。找我干什么?” “你肯定能说服得了你哥哥的。不然,他白疼你了。”那几个人说着。 “可不是。你们别误会了。”小学生的苏擒,在贫嘴方面也没有落后过。 向来不怕这些看起来的二流子强权。因为他自己就不是一般的阶级。 “打个电话,让你哥哥听听你的声音吧。”那时候的非常厚的电话,递给了苏擒。 苏擒犹豫着,“我忘了电话号码了。” 几个人大笑,因为看在他是小学生,还是行动不便的方面,于是给他拨动了苏摩的电话。 “喂,是校草吗?” 对面传来了苏摩淡冷的声音:“你们是谁,”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在小学部,个子不高的,皮肤很白,坐在轮椅上。个性还挺拽的。”那些人给他形容着苏擒。苏擒在别人眼中,在高年级的学生中,居然是拽字了然。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弟弟在哪儿?” 第214章 “还真是。” “我都说是他弟弟。我亲眼看着他们一块回学校的,你们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你弟弟可可爱了,你要不要来听听他的声音?” 厚砖头般的电话贴在了苏擒的耳边,让他说一句话。 半晌,苏摩听到电话里,苏擒的弱弱的声音,“喂,” “擒擒,你在哪儿?” 电话被禁止:“你说句话,你说你叫什么?”指使着苏擒。 苏擒只好回答:“我叫苏擒,” 苏摩完全听出来,这是苏擒的声音了,“你们想干什么?”声音淡冷的,听着有种日本漫画里的高冷少年的错觉。 “你弟弟看着长得挺可爱的,就是脾气很坏。” 电话里头挑衅的声音,听起来就不是好对付。 “你能不能喊一声哥哥听听?”那边的声音,像是他们在问苏擒。 苏擒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跟你哥关系不好吗?”那些人在问小学生的他。 苏擒没有言语。 “看他的样子,他跟他哥哥真的关系很差的呢。”身边就有个人插嘴说道。 “真的吗?苏摩做什么事情了,你这么不喜欢你哥啊?”那个个子很高的人又说了。 苏擒抿了一下嘴唇。 就有人说:“他看起来这么可爱,不像是脾气差的人啊。难道你哥比你脾气更坏吗?” 第80章 080 确实。 苏擒认为, 苏摩脾气比他更差。 苏擒点了点头,逗得这些高年级的学生发笑。“哈哈哈哈,你原来还是个挺幽默的小学生啊。” “带你去吃冰淇淋, 吃不吃?” 苏擒也没有摇头, 他即便拒绝,他可以拒绝得了吗。 他为什么不喜欢苏摩,就是苏摩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 太多人想找他麻烦了。可是总会找到苏擒身上。 还有上一次巡逻队的事情上, 明明是苏摩不好好说话, 为什么明明谈恋爱了, 却告诉他不是呢? 讨厌, 苏摩真讨厌! 苏摩是他最讨厌的人了! 最终, 苏擒舔着一根桃子味的冰棍, 静静地吃着。虽然身边有好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可是对于他见惯风浪来说,并不算得了什么。 “好吃吗?”高年级的学生问他。 苏擒也不点头, 也不摇头。 “他看起来,表面很乖的样子。怎么会是苏摩那种人的弟弟呢?” “所以说, 人不可貌相。”几个高年级的人一来一回地说着。 苏擒在轮椅上, 看到了天色余晖, 残阳如画。远处的天际一望无垠, 还有不少落霞和飞鸟的风景, 除了操场上踢球的学生, 早就扫完落叶的学生也回去了, 一早就忘记了他的存在。 苏摩真的很好看。 远远看着, 都能看出他身长如颀, 发色似墨的人影。 淡冷白皙的皮肤, 看上去如同深海花瓣一样的。 苏擒吃着奶油夹带着桃子的冰棍,在他们那个时候,是果酱的夹心的不多。 有的时候,他见惯了苏摩来接他的模样。 好看,也有飒气的时候。但更多的时候,还有苏摩略微一点紧张他的担心。 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和苏摩谈判。 是让苏摩不许去参加竞赛,主要,有另外一个人不许苏摩出风头。 对于苏摩来说,参加竞赛什么的,只是他更好地保送某高校的一个途径而已。对于名气、荣誉这些,他都没有其他人这么在乎。 于是,苏摩谈判后,走到他身边:“带你回去,” 顺带,想揉揉苏擒的脑袋,可是苏擒避开了。他还在和苏摩上一回巡逻队的事情置气中。 “我不是你弟弟。”苏擒说,“以前我不会跟你一块坐车回校或者回家了。” 这话一听都知道苏擒还在生气中。 苏摩说:“嗯。”点头,又问他,“吃雪糕会凉肚子的,去高中部食堂吃饭吗?” 苏擒就知道他会拿这些话来分散自己注意力,他仰起头,一板一眼地再次说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全是因为巡逻队那次,苏摩说他不上课的事情。 苏摩又点点头:“你不说可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天色正黄昏,看起来,又是很快到夜晚的自习上。食堂的饭菜飘香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推动着苏擒的轮椅就想起步。 可是苏擒转头去掰开了苏摩放在他轮椅背上的手,拧着头:“不用你推。我自己去吃饭。” 苏摩松开了手:“好的。” 可是,半天了,苏擒在操场里也没有走动的意思。 “你怎么不走?”苏摩问他。 苏擒说:“你先走。我不愿意和你一块。” 生气的人,总是要比人高一些地位的,从心理制胜法来说。 苏摩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苏擒仍然一动不动。他老爱说反话,尤其在生气的时候。让苏摩先走,可是等苏摩走了,他会一动不动,或者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你还在生气?”苏摩回头,声音变了以前哄他时候的样子。 苏擒依旧淡漠着说:“以后我在学校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了。” “别。”苏摩看到了小学生生气的脸色了,“你不要生气了,擒擒。” 苏擒转过头去,他按着轮椅就往别的地方去。不理会苏摩。 第215章 苏摩看住这个小学生,他真的生气的模样还挺认真的。 于是,过了一会儿,苏擒回过头来,发现苏摩跟着他后面。 苏擒停了下来:“你快点走。别人知道我是你弟弟,又来找我麻烦了。”他什么事情都混在一起说,在他生气的时候。 “我错了,苏擒。”苏摩对他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摩道歉的时候,还是认真的。他那张脸,只要看多一眼,都会相信和原谅他。不过看一眼的只是普通人。 苏擒对着这张脸许多年了,已经看够了苏摩。 他哼声说:“不,我不会跟你生气。你也别跟着我。” 苏摩依旧说:“不要生气,”语调都是哄他的语气,“我错了,请你吃饭好不好?” 苏擒摇头:“我不认识你,你快走。”越赶苏摩走,苏摩不走。 过了一会儿,暮色逐渐合拢起来,天色看起来更像是完全昏下来前的鸦色。 “等会儿就要上晚自习,还不吃饭怎么行?”跟他耗在这里,完全是大家都受损的。尤其是小学生苏擒,一顿不吃饿得慌。 “那你走吧。你走了后,我也会去食堂吃饭的。” 苏擒淡漠地说道。 苏摩说:“今天高中部食堂有你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带你去。我这个礼拜每天都带你去高中部吃饭怎么样?” 苏擒不会心动的,他说:“我不喜欢你们高中部的伙食了。”他总是口是心非。 “真的啊?”苏摩佯装遗憾,“那你喜欢吃哪个食堂,我带你去吃。” 苏擒摇摇头:“我都不爱吃。你不要烦着我。”当初惹他生气的时候,他有多生气。他现在就要不搭理苏摩。让他知道这种滋味。 “我错了。你说一下,你是哪一次生我气的,我改,好吗?”苏摩说着,还扬手给他挥开落在了苏擒肩上轮椅上的不知道学校附近谁养的信鸽。 学校有一座生物园,里面养了不少动物。估计这种灰色的肥胖的灰鸽子也是从生物园养着的。 苏擒不喜欢这些鸽子此时落在自己怀中。 尤其是在自己蓄意要生气的时候。如果是平常,那苏擒还挺乐意信鸽跟在他身边的。 天色黑了,它们应该回到生物园里。为什么赖在苏擒身上,因为他体育课的时候,就喜欢拿着面包屑和一些谷物喂鸽子,没少信鸽在他手上吃肥了的。 苏摩观察了一会儿这些灰色的鸽子被他挥手而飞走后,盘旋了几周,又再次落在苏擒的怀里。要想在苏擒的手里或者衣服上啄着什么东西一样。 苏摩问:“你平时不上课就是去来操场喂鸽子的?” 识破了苏擒一样,苏擒矢口否决:“没有,你又拿这些没有的事情来塞我身上。” 他就逃课喂过一两次而已。没有平时每一次都去喂鸽子去了。 “下回去旅游,带你去喂更好看的鸽子,好不好?”苏摩反倒这次不在乎他不去上课了,倒是贴心地哄动着苏擒。 苏擒舔了一下刚才还残留了一点甜浆的嘴唇,“不行。我不想当你弟弟了。不仅被人找麻烦,还被你管着。” 苏摩也就管过他几回,不算多。可是每一回总是惹到了苏擒生气。 “好吧,今晚带你出学校外面吃饭,可以么?”苏摩每次惹玩苏擒生气后,发现他在生气了,总会拿些他羡慕的东西来哄回来苏擒。 苏擒依旧憋着气,但是气消了好一些。“可不行。你又说我不去上课了。” 苏摩问他:“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苏擒哼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生气的理由这一点才更加使他气恼。 “行了,哥哥以后不管你了。你要是成绩差,家里会给你请家教或者上补习班的。我就不劝你学习了。”苏摩去揽他,想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别生气了,带你出学校吃饭,怎么样?” 苏摩总有可以进出学校的自由,谁让他是天之骄子,经常竞赛的人士?他出一次校门,那些安保和老师总是以为他又去什么校内外的比赛了。 “去吃羊肉串怎么样?” 苏擒很少能允许吃辛辣的东西,他的目光动了一下,可是又被他掩饰下去。“不,我不去。我不爱吃羊肉串。”口是心非的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已经飘出了外面。 他几乎可以想象着羊肉串各种烤串上,洒满了黄色红色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的画面了。 “那你想吃什么?”还给了苏擒选择的余地。 苏擒刚想说他想吃绵绵冰的时候,又把嘴巴逼得紧紧的。 “我什么都不爱吃。” 可是苏摩抱住他,要把他抱起来。 苏擒又还挣扎着:“放开我,我不要你抱。大坏蛋苏摩,你讨厌死了。” 苏摩松开手,苏擒脸上一副气恹恹的模样,苏摩说:“那你骂我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带你出学校。” “哼。”苏擒觉得五分钟不够,“不要五分钟,” 苏摩说:“那你骂我一晚上吧,” 苏擒才答应下来。 “坏苏摩,臭苏摩。不要再管我上不上课了。打坏人,你讨厌死。” 苏摩又哄了他几下,任他粉拳打在自己身上,抱起他,一手推着轮椅,“去吃完饭,你回学校晚自习吗?” 苏擒摇头。 苏摩就知道他是他们家最不喜欢学习的一个人了。“那你想回哪里?” 第216章 “回家。” “那吃完饭送你回家,”苏摩跟他说。 苏擒这才点点头,声音小小的,“我想吃羊肉串,吃烧烤。” 苏摩有几分被他逗笑了。于是便带他向校园门口方向走去,准备了和苏擒班主任等会儿打电话请假的内容后,他想的是,自己和苏擒在同一所学校,苏擒被骚扰的概率是不是高了很多? 他不知道苏忱和苏寅在另外的同一所学校是什么样的境界。 但是他值得,苏寅在另外的小学部学校很受欢迎。估计没有像苏擒这样的烦恼。 自己确实给苏擒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打搅。 以及,有时候在学校里,遇到了不去上课的苏擒,总要怼苏擒一两句,会把苏擒急哭。 苏擒在外面的包厢里吃饭,全是他平常很少会吃的烧烤,羊肉、小鸡腿、鸡中翅、里脊肉、火腿肠、墨鱼丸、牛肉丸、鸭全翅、鸡心、鸡柳、鸡胗、蟹柳、五花肉、培根肉、猪脑、鱿鱼、大虾、扇贝、八爪鱼、大闸蟹、刀鱼、生蚝、茄子、玉米、韭菜、白色西兰花、金针菇、蘑菇、平菇、土豆片、豆角等。 苏擒最讨厌吃蘑菇了。 点菜的时候,苏擒说:“不吃蘑菇。” 苏摩便没有点蘑菇了,点的全是苏擒喜欢吃的:“小鸡腿,羊肉,牛肉,里脊肉,火腿,鸡柳,大虾。”一点蔬菜都没有。 “吃点蔬菜吗?” 苏擒看着厚重的菜单,翻了一页又一页,勉强地点出来了一个蔬菜:“那就烤鸡蛋。” “这是蔬菜吗?”苏摩看来一下他自己的菜单,看了许久,突然被苏擒开口的一句烤鸡蛋逗乐了。 “嗯。”苏擒点点头。 点菜的服务人员看住这两个穿着他们当地的贵族学校的校服的一大一小的学校,来这么高档的店里消费。不得不说,学生比上班族还要自由和宽裕。 “要点饮料吗?” 苏擒本来已经放下的菜单,看了一会儿苏摩。只要苏摩答应了,他就会点冷饮。 这时候,他的目光中,苏摩说:“不要点冷的。” 苏擒点点头:“我要喝不冷的西瓜汁。” 所有菜都点了后,苏擒脸上恢复了一点平日的高兴。 这个时候,他看了一下钟表里的时间,等菜的过程中,学生本色的苏擒不得不翻出了背包里的作业本,懒懒地写了起来。 如果可以不用写,那他当然不写。 只能手握着笔,想着题目,一笔一笔地写着。 苏摩坐在了他身边,看了一回儿他的作业,说:“擒擒,你的字越写越难看了。” 这时候,苏擒说:“才不难看呢。好看着很。” 苏摩这个时候,握住了苏擒的右手:“你这个‘解’字,应该是这样写的,慢慢的,一瞥,再一横。” 苏摩的手不是非常的热,体温稍稍地冷。手指和手心非常的细腻,没有一点薄茧。手指很纤长,仔细地握住了苏擒稚嫩的手,帮着他把数学解题过程的“解”字写得漂漂亮亮的。 全程歪歪扭扭的字迹中,这一个“解”字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苏擒本人写的。因为字迹中非常的好看,遒劲且又自己的锋利内秀风格。 苏擒写出了一个解后,问:“这道题怎么做?” 苏摩看着拿到题目,“甲乙两个水管单独开,注满一池水,分别需要20小时,16小时.丙水管单独开,排一池水要10小时,若水池没水,同时打开甲乙两水管,5小时后,再打开排水管丙,水池注满还要______小时。”(题目源自网络) 苏摩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正常的小学数学题。 “奥数题,你们还学这个?” 苏擒皱着眉毛,“应该怎么算?” 苏摩看完了题目,过程就浮现在脑中。一口一声地告诉他解题思路:“注水要35小时。列式子应该是:…………” 苏擒没有听懂,按照着苏摩说的,抄写在了作业纸上。 苏摩看住了苏擒低头写作业,他那婴儿肥的脸颊会透露出来了一点肉。 手指碰了一下苏擒的脸颊:“懂了吗?” 苏擒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一会儿,苏擒再问,“那下一道题呢?” 苏摩又去碰苏擒的脸:“我问,你拿到注水几小时的题听懂了吗?” 苏擒这才摇了摇头。 苏摩又找出来了苏擒的草稿纸,给他列了更详细的解释。 苏擒看着这更复杂更繁多的数字,一时不动。 “还没懂?” 发现苏擒有些走神,把他的脸捏了一下,苏擒抬起头来,一副又要生气的模样。苏摩哄他:“来,听我全程给你走一遍,看住草稿纸——” 耐心地,随时拉回苏擒的注意力,替他一遍遍分析。 最终,苏擒才恍然了一点。 “噢。” “懂了?” 苏擒才点了一下头,“为什么要设置这么难的小学题,是觉得我不配是小学生吗?” “没关系,你能听懂已经很棒了。”苏摩鼓励他说道。 苏擒还是纠结这道出题人的想法:“他怎么不让所有学生都去参加奥林比克比赛去了呢?” 苏摩知道他又在找别人缺点了。弹了一下苏擒的手:“来,下一道题,你哪儿不会?你自己的解题想法先说一下,我听听。” 苏擒说了一遍。 第217章 苏摩听懂了,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想的,解题中间,你这儿偏了。”指着苏擒列的式子,“这里不对,想法一开始还成,但是没几步就不对了。” 指出了苏擒的毛病在哪儿后,苏摩点了一下答题的纸:“这里,实际数学解题的是数学思维的思路,只要思路有了,解题还是比较轻松的,” “怎么有思路?”苏擒问。 “思路是多做题,思考出解题的方法,你就有感觉了。下次碰到不一样的题,但是你还是有这一份解题的自信和灵感。”苏摩告诉他的方法,“这份自信是,你不要怯题,只要你把现阶段每一道题都弄明白了,这样你就不会畏惧数学了,就有解开数学题的自信和从容了。” 说到这里,上菜了。 香喷喷的羊腿,烤茄子,烤鸡蛋,烤小鸡腿,烤五花肉,烤火腿肠,烤牛油,烤猪肠等等。 苏擒的作业收到一边去,他最心心念念的西瓜汁上来了。喝了一口:“不冷的还是很好喝的。”心里美滋滋,尝了一口小鸡腿,孜然粉很多。 “好吃,真好吃。” 苏摩耐心地给他扒拉着茄子上面的蒜蓉,“尝一口茄子,” 小时候最不爱吃蔬菜的苏擒,皱着眉毛尝了一口。 “好吃吗?” 诚实嘴快的苏擒拼命地摇了摇头:“不好吃。”专心去吃他的小鸡腿,小章鱼去了。 苏摩笑,“那你还生不生气了?” 苏擒说:“该生气的时候还是会生气的。” “哦,”苏摩觉得这个弟弟,真的没谁了。外表看上去爆可爱之余,还挺有自己小个性的。“那你真的很有原则了呢。哥哥也想成为像你这样有原则的人,能不能教教我?” “不用教。你没有天赋,你学不来的。”苏擒吃了一口苏摩给他剥好的虾,很自然地跟苏摩说。 “原来这样。”苏摩说,“上回我说你不上课的事情,我想了一下,我以后不会这样说你了。” 苏擒有些惊讶,他抬起头,“我没有从你的想法来想,批评了你,是我不对。”苏摩摸了摸他的脸颊,“对不起,苏擒。” 苏擒本来在吃着海带丝的,夹了一口在嘴里,听到苏摩对他的道歉,他嚼了几下。淡淡地“哦”了一声。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心底很生气?”苏摩问他。 那当然的,他都当场气哭了。 但是,最关键的一句还是,“你为什么瞒着我,你谈恋爱的事情?”苏擒还是问出他当时还生气的一点来。 第81章 苏摩是真的生气了。 苏忱虽然外面淡漠, 可心里还是疼他的。但是苏摩不一样,心里心疼是心里的事,可外在上绝不能采用放纵。苏摩是言行合一的代言人。 苏擒在禁闭室里, 他坐在轮椅上, 却把头埋了一下在铺着被褥的床上。 他维持着这样的只是了好一会儿。 想着是不是自己做得过于危险了,让家人担心了。他接下来是不是要更加采取温和的、稳妥的方式进行? 直到苏摩走进来。 苏擒还不知道,那个人问他:“想什么呢, 想怎么花那笔钱吗?” 苏擒秉性苏家人吃软不吃硬, “哥……”抬起了头来。 苏摩看苏擒脸上是干燥的, 没有哭的痕迹。 他心里冷笑了一句, 这小子, 怎么会哭呢。他还是多虑了。 太看得起苏擒了。 “把这族谱和这本《弟子规》抄一遍把。”苏摩扔下了两本不薄的书, 对他说。 苏擒:“……”这事原来还没完。好好好, 抄就抄。 这个人居然没有抗议。苏摩于是多看了两眼苏擒。 那人见是本族谱,下意识地问:“是用圆珠笔吗?” 苏摩原本还想问,你会毛笔吗, 便想起了小时候每个人都学了一点书法。每个人都是从小习字习过来的,卫家书香门第, 母亲也是大家闺秀, 找的老师也是精通国学。 “用毛笔吧。” 苏擒:“…………”就不应该问。 那个人一言不发地开始抄写了, 苏摩看他蘸墨, 下笔, 横折弯钩, 横折折钩, 撇点, 竖折, 猛弯, 收锋。 苏摩给他磨了一小块上等的雨花墨。“嗯,写的字还能看。” 母亲教过一点簪花小楷,兄长们都嫌秀气,只有苏擒,在抄写族谱的时候还用上这簪花小楷。苏擒倒是不觉得过于女气和秀纤了,认为字是字,每种字体都有内秀外雅的耐看。 家里写字最好的是苏寅。苏寅在书法绘画艺术天赋多了,早不用簪花小楷。 苏摩成年后就很少看到苏擒写字,一是忙,二是因为苏擒很少亲近他。 字写得慢慢悠悠的,一字是一字,一撇是一撇。 苏摩指了他写下的一行字里其中一个:“这个钩,写错了吧。” 苏擒顺着指的方向看去,“哦,”用毛笔涂黑一小团。在边上落下一个正确的字。 苏摩看苏擒写字也不浮躁的,行书体也少用,居然是簪花小楷一字一句的写过来。于是问:“行书没学过吧。”要是学了行书草书,肯定潦草了事。 “……”苏擒默默的,“你不说我忘了。”还有行草这一种写法。 苏摩继续:“以前罚你的时候叫你抄书好了。” 苏擒:“……”别了,还是让我在禁闭室的房间里睡觉好了。 第218章 苏摩在书法办公的时候,就会把苏擒抓过去,让苏擒老老实实的习书法给他抄书。 苏擒:“……” 有一天,苏擒见了钱立,钱立也好不到哪里去,挨了训后,就没见着几回苏擒了。他问钱立,“你觉得我字写得怎么样?” 钱立老老实实:“挺好看的。” 那人又问:“你说这字是抄书的字吗,这手是抄书的手吗。” 钱立不懂其中奥妙:“?您说。”有何玄机在? “……”那人告诉钱立,“这手,是建立电子竞技俱乐部的手。这字,是写上亿合同签名的字。” 钱立才恍然大悟,想笑又不能笑。“那真是委屈你了,这几天。”渝西笃加。 苏擒心哼哼,那当然。 书房里,苏擒写着字,苏摩没有替他磨墨了,前一天墨了一大雨花墨的墨汁,今天还剩了大半。 苏摩看着李宗的呈交合作案,“新能源竞标书。” 提到新能源,苏擒一边抄着字,一边随意地听了一下。 李宗的电话打来,苏摩接听了。 两人聊着这个新能源开发标书:“这新能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是的,这一块在市场特别空缺,如果拿下了这个,在省里未来还会建第二个第三四个,我们拿下了这个,以后政府承包大可找我们,有经验所在。我有把握以高出对方最低的一点拿下来。翁丰不是我的对手。” 苏摩说,“收益这就好了?风险过于大。” 李宗说,“风险高,在于他的什么,有着政府扶持力度,我们苏门可以借此上了一个更高的平台,让政府亮眼。同时小在国际占有一个绿色的享誉。” 苏摩问,“风险评估呢?” 李宗也敞开泰然地说了风险,\"a+4级别的风险,冒着资金断裂,非常不讨好,环境、技术方面的风险存在,\" 苏摩听了一下,问了个别的,“听说擒擒也在这个竞标的团队里?” 李宗说了“是”。 苏擒抬了下头,发现苏摩还在打电话,只是他专注着电话里的通话,没有看自己。 李宗继续说着,“他说他有兴趣来竞标部,于是田副理让他来了。” 苏摩说:“原来是这样。” 李宗又说,“苏擒很不错,高瞻远瞩。”夸两句苏擒。 苏摩笑,“是么,”苏擒怎么样他比李宗更清楚。 李宗借此机会拍了一下马屁。什么苏摩指导有方,苏擒大度成熟诸如此类的。 挂断电话后。 苏擒说,“其实,”苏擒想着,如果他对别人说了自己历史将要发生的事情,算不算是违反规则。 苏摩看他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对于这个竞标。” 苏擒想了一下,如果他说出来,让苏摩不要投资,会不会逆着历史,导致发生了变化。 苏擒想了一会儿,在苏摩期待的目光下。最终,他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好建议。”就让这个标流了吧。 苏摩见他欲言又止的,问他:“你为什么去竞标部?” 苏擒不想说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拍马屁调过去的,苏擒回答说:“感觉竞标好像挺不错的,我很好奇李总经理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高出别人一点拿下标书的。” 苏摩不知道他心底真实想法。听他这么像模像样的回答羡慕,苏摩说:“有的人,比较适合干一行。或许你适合做一行,或者不适合。你尝试下才知道。” 苏擒淡淡的,可是翁裴很喜欢他,但是又不能明显出来。 翁裴说:“执行夫妇义务可以吧。” 苏擒是那种开放性格。 好啊。 答应了,两个人每天无论多晚都回来睡觉。 把苏擒睡到死。 早上了,苏擒吃面包的时候,奶油挤出了一些到手里。 苏擒用纸巾擦了。 那个人说,“你是想干什么,” “吃奶油啊,” “早上有人吃奶油的吗?”翁裴问。 “有啊,”苏擒回答,“我不就是么。” “可以做一下吗,”翁裴眼色炙热,“我突然想了。” 苏擒抬头看了一下时间,摇摇头,继续吃着面包,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奶油。“我要去电竞上班,今天。” 去开车,翁裴特意抱那个人进车里。 翁裴压抑了自己。 苏擒看他,“别伤心了,晚上吧。” 翁裴冷漠地哼了一声。 苏擒没有脾气了:“搞,现在搞了今晚不能搞。” 翁裴:“?” 真的搞,把那个人从车里抱回来,推在了沙发里,就搞。 苏擒喘着气,眼色变得有些散漫。他说:“我们是合约情人,可是这义务也太多了吧。” 翁裴抬起眼:“是吗,或者你喜欢什么方式动作,我尽量配合。” 苏擒还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我想有个弟弟,”一直都是他当弟弟,“你可以做我弟弟吗?” 翁裴:“?” 苏擒说,“看看成了后怎么样,一定重谢你。” 翁裴把他说的全当屁话。“这样吧,送我俩车吧。” 苏擒:“……”还有这种要求。 翁裴说,“苏少爷不会是心里权衡着是车贵还是合作案得的钱哪一份多。” 苏擒笑,“送,就怕不懂翁总口味。你喜欢什么车,”这个也给对方限度,你最好说个样,限量级的有价无市,不容易找。 第219章 翁裴淡淡地,慵懒说:“随便。”只要你送的都可以。 苏擒笑,这比没有要求,还有难。 胃不怎么疼了,也是吃饭晚的原因。 晚上,送苏擒走。特意坐的是翁裴的车,翁裴问,“你大晚上还跑业务,”去机场。 苏擒笑一下,“陪下家人。”难得会对翁裴吐真话。 翁裴“哦”了一下,开车,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下起了暴雨。雪白的灯想在黑暗的洪荒猛兽里撕开一个口子,还是有点难的。苏擒听着车内的收音频道,说一场雷雨,不影响飞机。 翁裴问。“会延误吗,” 苏擒想了想,“不知道。” 还有什么样的可以推两个人关系好点。 苏寅不满,看到了翁裴的身影。更加吃醋。 苏擒不知道他怎么了,不高兴,阴郁,沉默的样子。去撒娇,“哥你怎么了,”苏寅才转过来一眼,瞥落在了苏擒身上:“擒擒,你不喜欢你还你还能不陪我去。” “怎么就不喜欢了,”苏擒笑一下,“去啊,淋雨了不就为了赶这一班机吗。” 看到他身上,刚才翁裴摘落外套给他苏擒,苏擒不用。 雨水打湿暗下来的斑块,“把衣服脱了,”命令苏擒。 苏擒笑吟吟照搬,脱了毛衣,苏寅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还带有他身上的淡淡的气息。 苏擒说,“估计延机了,”抱着想睡一觉,在vip贵宾室等待。他们也是头等舱,胃还是有点点麻。苏寅见他歪头就要睡,特意腾出了一条胳膊给他当枕在了座位的头和后颈位置。 苏擒说,“不用了,哥,我眯一会儿就好了。” 苏寅看着自己的手,是他自己砸的。没想到,苏擒这么乖就相信了。他还是疼爱自己的。 翁裴在机场下雨的车内,想着他要出国,陪苏寅。回去,买了一班飞机,最快飞去某个国。 告知只要早上五点的飞机是最快的,翁裴问,有没有人想要换机票的。 翁丰没想到,翁裴翘班了居然今天,让他助手来料理了一些发布会的会议。翁裴可能真有事情,没看到他在接手xxx事情。 到了法国,是下午,因为延机了。 苏擒被推着轮椅,入住当地的酒店,每次苏寅来这边都会订这一家。 苏擒有些不舒服,换了衣服,就躺下了,说在飞机上睡不好,睡一会儿,下午苏寅出去吃饭带上他就可以了。 第82章 082 从泳池里呛出了一口水后, 苏擒突然觉得自己从深渊一样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在巨大的太阳光圈下,熟悉的真实感再次回来。苏擒的瞳仁恢复了一点清醒,只见他的头发湿漉, 他被泳池旁的仆人合力扶了起来。 柔软和干燥的毛巾包裹他的身体,浴巾将他的身上的湿水拭去。仆人和教练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回训练的不错!” “游泳的姿势都很正确, 这次一共训练了一小时四十分钟。” 苏擒才回想起,他在泳池里进行每周的体能训练, 是为了防止腿下肌肉萎缩。 他在水里泡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思绪居然飘回了他的小时候上小学前和上小学后。实际上, 他很少主动回忆往事的。 如果过去是痛苦的经历,那么那个人一定很少会主动回想曾经。 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生理,人也不例外。更何况是死过一次的苏擒。他以前总觉得过去是痛苦的, 是不被理解, 缺少关爱的。 但是这回这么回忆, 更像是梦回过去,让他觉得, 苏摩是关心他的, 在小的时候, 他也有跟普通正常人一样的童年。 兄长,学校里风云人物之间的八卦,发小, 还有一两个朋友,溜出去不上课去吃好吃的, 偶尔好些个人来打听自己的哥哥的事情等。这些构成了他小学时期的校园生活记忆。 苏擒又想了一点, 在小学的时候, 双腿不良于行的苏擒, 总是觉得自己活在了风云人物一般的苏摩阴影下。 仿佛他的价值就是提供苏摩的联系方式和他的爱好和故事。 当然, 苏擒现在不会这么想了。 此时的他眼睛只要稍稍一闭,闭上眼就是他割腕后,他大哥苏摩抱着他疯狂开去医院急救、身上染满血的悲伤模样。 再二世祖的人,死里逃生,经历过家破人亡后,也会多少清醒了一点。 他自己以前还是太幼稚了。苏擒这样想着。 他被擦干了身体,在疗养房间被专人按摩的时候,脸朝边上地枕着枕头,钱立说:“赵合的私人司机说,赵合下午要去四季山庄吃饭。” “和谁?”苏擒刚游完泳,重生后他更注意身体健康的方面。宁可多锻炼一些,也不能浪费革命的本钱。 “听小郑说是想商量红线村的那块,赵合想私下跟政府合作。”小郑是赵合在他自己公司里一个职员,正好最近成了赵合的得力心腹。 “那等会儿就走吧。” 下午,苏擒的车提前驶入了四季山庄,花了点钱,找到四季山庄的副经理。 “那个,我们小苏总就想知道赵合先生在哪里开会?”钱立扮演着一个鞍前马后的苏擒跟班。 送上了一个厚一些的红包,苏擒的笑脸也恰到好处的“谄媚”:“我手头,就想跟赵先生合作,如果你能告诉我,下午他们在哪个房间里吃饭,我的水谢村那块地就好办了。” 第220章 “拜托拜托。” 虽然副经理看着苏擒这么年轻,但是又身有残疾,只能坐在轮椅上,还这么殷勤四处跑,找政府买卖土地开放的小暴发户开发商。 副经理告诉他们会在兰亭集这一包厢里吃饭,当然只是告诉他们,不会让他们提前进入,怕是安装什么窃听器和摄像头。 如果饭局中,苏擒能够进去在饭局的贵宾中露一脸,那就是苏擒的本事了。 苏擒终于看到了下午有哪些人进入了兰亭集这一包厢。 苏擒看见了副市长,□□,红线村村长,□□秘书等,居然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是苏门的李宗。 当李宗的车开进来四季山庄的时候,就很谨慎了。他开的还不是自己最常开的那一辆车。 走进来庄园的时候,李宗还留意了一下这个礼拜天里的客人。 苏擒这个时候,正好在走廊,李宗转个拐角就能进来这边的花木扶疏的阴凉曲径,就能一眼发现走廊出口位置附近的苏擒。 苏擒便按着电动轮椅的键,正打算拐弯连忙逃离,因为钱立正好不再在他身边,他显得更为手忙脚乱了一点。 这个时候,原本空无躲避的长走廊里,贴着山庄内部服务人员才能进入标识的房间里,打开了门,伸出一条胳膊,将他连人带轮椅地轻轻拖了进房间里。 这个凭空无故出现的手,就让苏擒吓了一跳。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光线灰暗,只能听见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头顶:“怎么,跟踪你上司上瘾了?” 还没让苏擒回答时,那个人的下巴贴在了苏擒的肩膀上,“你怎么这么好闻,苏擒,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第二句话,声色和说话的内容更加让苏擒熟悉了。 苏擒的疑问:“你怎么在这里?”说着,谢角从上而下地抱住他似的方式——贴在苏擒身上,让苏擒感到多少一点不舒服。 因为他很少跟不是亲人以外的人这么亲近。 谢角没有松开手,鼻子嗅在了苏擒的发丝间,淡淡的一股洗发水的清冷百合的清香,衣服间还有一点若即若离的木瓜沐浴露。 谢角从来不觉得木瓜气味的东西有多好闻,以前甚至还有一点厌恶和嫌弃。 但是这股萦绕着不知道是沐浴露里混合了奶香还是说是因为是出现那个人身上,所以显得格外好闻,甚至独一无二。 谢角的下颚肆无忌惮地靠在了苏擒的发丝间,环抱住那个人的车——顺带也张开手抱住那个轮椅上的人。“我在保护你哦,难道你想让你上司看见你在跟踪他?” 他说的上司,也就是李宗。 苏擒闷在了谢角的衣服里,虽然很出乎意料的干净,没有什么汗、香烟或是浓郁的香水味道。可是他还有一点不自在:“我呼吸不上来了……” 谢角狡猾的声音:“是吗,”说着,头颅低下了一点,亲在了苏擒的软软白白的脸颊上,“你好香哦,”淡淡萦绕的香气,几乎可以忽视不计。但是只要靠近了,那阵淡淡的清香又会钻到鼻子里,心尖里。 就像是要了命的罂粟。世人都以为罂粟是有多浓郁的气味,殊不知,若即若离淡淡袅袅,才是最致命,最让人付上沉重的代价。 实现愿望,就是这么心情愉悦。 以至于在不充足的光线下,被苏擒恶狠狠地盯了一眼。谢角依旧很好的心情。 苏擒伸出了手,用手背去狠狠地擦谢角亲吻过他的脸颊的口水和痕迹。 这一幕被谢角看见了,谢角又俯低了一点身体:“你有洁癖?怎么不见你对你哥哥们有洁癖?” 苏擒更想质问谢角,你见过我哥亲我? 疯子是听不进去解释的,苏擒懒得废话,擦了一下,感觉算是把谢角的口水擦干净了。因为他身上没有纸巾,要是有餐巾纸的话一定不会去用手。 就在苏擒心满意得擦干净脸,准备在这间房间里躲多一两分钟就出去,结果谢角单手捧起他的那张脸,再次贴上来,牢牢死死地再亲了一大口! “!!” 钱立到处找苏擒,结果看到了走廊中,出现了轮椅上的苏擒,以及他边上站着心情愉悦、虽然脸上有一处挨了揍的谢角。 苏擒是几乎黑着脸的。 钱立立马赶过来,对于谢角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感到好奇,可是他更担心苏擒:“没事吧?” 苏擒摇了摇头,还能有什么事,顶多被谢角这个混蛋足足地啃了好几大口。 “你看到李宗没有?”苏擒问钱立,他最关心的人赵合还算不上,他最密切注意的是李宗。 他们收买了赵合的司机,也收买了他身边的一个得力的人,那人叫小郑。“小郑说过,赵合琢磨着红线村那块地,想找人合作。看中哪块地搞开发,当然得跟政府合作。土地买卖本来就是政府和开发商之间的交易事情。” 苏擒说着,“可为什么李宗也来了这次的饭局兼会议,他难道跟赵合在合作?” “可红线村是苏门明年最大的项目,怎么赵合在打这个的主意?李宗也掺和进去了?”钱立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了这么多政府官员,还有苏门和赵合两个苏氏集团下企业的老总进去后,钱立在琢磨:“要是普通的官商联手合作,是房产界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以前经济没有开放,或是更远一点的封建时候,要是官商合作,那得叫官商勾结,现代多了一个互赢概念,叫做官商联合,互利共赢。 第221章 苏擒说:“不正常的是,红线村是苏门的项目,赵合居然是主动牵线官员插手的人?” 赵合并非归属苏门,而是苏氏集团一个占股7%的股东。 他跟李宗合伙搞红线村,怕是要从中得利。但是,苏擒总觉得李宗有问题,是上辈子害他家破人亡的其中一员。 所以,重生后的他密切关注了李宗很多行动。 谢角在一旁,抽着从服务员送菜盘子里的中途拿走的椰子里的椰子水,服务员哭丧着脸:“这是xx包厢的客人点的。”怎么送菜途中就被这个狂妄没有素质的客人抢走了? 谢角抽出钞票:“你再开一个给他们不就行了吗?再拿多一个来给我。” 后来,服务员居然听话地拿多了一个生椰子给谢角。原因当然是——谢角给太多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此时,谢角殷勤地送上椰子给苏擒:“说这么久也渴了吧,来,喝一口。” 如果不是刚才谢角抢别人椰子那一幕,钱立都怀疑这个椰子水里谢角下毒了。 插着漂亮造型的吸管,椰子就这么放在了苏擒轮椅上的腿上。 见惯大风大浪的钱立都一时无语:“……” 苏擒看了谢角一眼,谢角那张如果不知道他过去那点事,还真以为他就那么人畜无害,甚至还有几分风度翩翩的峻脸。 刚才的气涌起来了一点,但是是苏擒喜欢的新鲜水果汁。在生气和喜欢的水果饮料面前,苏擒还是选择了—— 喝一口。 钱立:“……” 果然,还是厚脸皮的人更能追到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角是不是比翁裴更好嗑一点? 会努力写完和圆满这个故事的! 第83章 83 喝了一口白碧色椰子的汁水, 真是清凉无比,四季山庄食材都非常贵,也有人说它专供x市的官员的宴席。 “红线村这个s级开发土地, 是一块大肥肉。这本来是苏门拿到的项目,现在难道是想分给赵合一块猪肉么, 可这关赵合什么事情?”忽视掉谢角,钱立压低声音地说。 苏擒琢磨着, “书委书记都出动了,看来红线村不是苏门项目, 而是李宗跟赵合的盘中餐。” “刚才都拍下来了么?”苏擒问的是刚来的一批客人。 钱立点点头,指了一下他的隐蔽录像机:“都在里面了,包括李宗。” 赵合居然也有份参加分猪肉, 这就是古怪的地方, 而且李宗是一个人去的, 不带上苏门的人员或秘书。 “你怎么在这里?”转过头,问向谢角。 谢角说:“不是答应和我出来三次么, 我还等你主动吗?” 钱立欲语还休:“……”这个人有点……不要脸。 苏擒找了一天去政府大楼。 苏擒很少来找过自己, 正在办公室的苏忱抬了下头, “你小子很少来大楼找我,最近在忙什么?” 苏擒看到他后,清白色的衬衫, 深色的发丝,长相集中了他们家最优越所有的优点。年轻有为这种词放在苏忱身上还不够。 “不就在苏门跑跑腿嘛。” 不知道是否错觉, 苏擒这段日子开朗了很多。也不像以前一天到晚往家外面跑了。苏摩给他在苏门安排了份工作, 居然也能朝九晚五地上班了一段时间。 “怎么, 今天这么有空来看看你哥我。”苏忱本来在处理几个公文的, 看到苏擒来登大宝殿, 不由先放下工作。 开头客气一番后,苏擒就进入主题了:“政府和苏门开发的红线村项目,你知道吧,哥哥。” “嗯,是有这么个项目。怎么了?” “为什么赵合也在里面,他是以什么身份在这个项目里的?”苏擒开门见山,提出自己困惑。 “赵合?”名字有点生,经苏擒的提醒,“集团里的股东,赵合。”苏忱想起了,是苏门一个占股7%的股东,集团的股东是不怎么管集团的事情,就赵合亲力亲为走动比较多一点,但也不怎么管业务项目了。“有这回事?” “你怀疑有问题么?”苏忱以为苏擒只是去苏门玩玩,或许这个赵合得罪过苏擒,苏擒来找他麻烦告状的。 “我怀疑他和李宗想合作捞一笔红线村进私人口袋。” 苏忱知道李宗,苏门的执行总裁。“李宗?不太可能吧,他可是你大哥很信任的干将。” 苏擒装傻一笑:“我就怀疑下,哥你帮我留意一下红线村这个项目。帮我看看,这个项目具体的政府安排是怎么样的。” 哥俩聊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忱提议: “留下来吃饭吧。不过,哥哥吃的是食堂,”中午也没有时间出去下馆子了,“不介意吧?” 刚好是中午时分的饭点,市长用餐在政府食堂。 苏忱带他去打饭,苏忱下午还有事情做。就不到外面吃饭去了。 在食堂等着苏忱的钟澄终于看到苏忱的出现,问过这里的小科长,几个都说苏忱中午大多时候都会在食堂吃饭的。说着,就看到了苏忱,于是便打招呼:“市长好平易近人,”看到了旁边的碍眼的苏擒。 “什么风把钟同志吹来了,” 轮椅上的苏擒,只是对钟澄礼貌招呼了一下。 “过来蹭个便饭,都说政府大楼食堂卫生干净。” “尝尝,”苏忱微微一笑,“可以对我们食堂提出点建议,更好改善伙食。” 第222章 食堂建在了二楼,市政楼的食堂分为两个,一种是打菜的公务员食堂,令外一边靠近大草坪的是餐厅,为了市政招待来宾而设立的。 他们就在食堂餐厅就餐。 餐厅附近,是一片一米的玻璃围栏,放眼望去是市政楼的草坪地,一片欣然绿意。刚好有一处口子,玻璃没了,只是简单地用地障和警视带潦草地围了起来。 钟澄看到就在玻璃缺口边的苏擒,那个人身高坐在轮椅上,似乎只要自己轻轻一碰他,他的轮椅就能翻转,掉下去四五米高的草坪下。 而这片玻璃栏杆边就自己和苏擒两个人。 钟澄问:“你平时常来市政大楼么?”他把要问出来的“常找苏忱”改了一下,假装风轻云淡地随口一问。 “我也是偶尔路过,找我哥蹭顿饭的。要是平时请我,我都不爱来。”苏擒模棱两可,随便说了一句话应付钟澄。 钟澄看见他就在缺口的边上,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莫名在作祟,钟澄嘴上说着:“你小心这边,”走过去,想碰倒苏擒的轮椅。 结果,钟澄被绊倒,险些掉下去了缺口,苏擒急忙扶了一下他,便道: “没事吧,小心点。” 钟澄被他扶了一把,才没被绊到缺口外,他后怕地回头看了一下,玻璃缺口下不是草坪,而是结实的水泥地。 他们俩就在这里心有余悸,就听见有人喊他们,准备吃饭了。 餐厅的包厢里,还没有上菜的玻璃转盘上,有一堆品相略丑陋,但是皮色新青的橘子。 苏忱的面前已经吃了几个,堆了几块橘子皮。此时的他又新剥了一个,很自然地问坐在他旁边的苏擒:“跑哪了,尝尝橘子,” 递了一瓣橙子给苏擒,苏擒尝了一口,又酸又甜,入口是酸溜溜的,但是很快甜就在味蕾上蔓延开来。 钟澄把他这一举动收入了眼底,他嘴上没说,就听见了苏忱开口。 苏忱对钟澄说:“扶贫县的橙子,尝尝。”让秘书给钟澄递来几个挑出来长得略正常点的橘子。 这丑橘的橘皮是新青的,看起来很皱巴巴的皮身。 没吃之前甚至都能唾液里无限增多,钟澄闭着眼做好准备尝了一小瓣,酸少甜多,汁水丰润,果肉甘香。 钟澄的场面话,从小耳濡目染在这种环境下,说起来自然很流畅:“x市的对接扶贫县工作做得挺好的呀,” 秘书说:“这些橘子不仅x市补贴在市场卖,食堂的橘子市长自掏腰包买的,政府大楼的水果也进了这个。” 钟澄虽听着,露出了场面的笑容。可一看到了苏擒,心中认为苏擒不过是个恶霸,在不及自己权势的朋友张扬跋扈,在自己面前收敛做人。 这念头一出,钟澄不禁害怕,是不是自己看到苏忱关系和他亲近,自己嫉妒苏擒了? 他又抬眼看了一下苏擒,苏擒虽然和苏忱坐得较近,可除了苏忱剥了一个橘子给他,其他时候,这兄弟俩都没有做什么事情。 钟澄心说:是自己多想了吧。 在这一周里,有一天,李宗跟官员从某一处的饭局言笑晏晏地出来。 就被围追堵截的记者疯狂拍照,有记者上前问他:“李总裁,你怎么看网上传你跟赵合共同开发红线村?赵合明明不是苏门的人,是有什么空降职务吗?” 李宗满头尴尬,只能回答:“你们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网上啊,朝阳媒体,瀑布媒体等多家媒体都报道了。” 李宗想把这一笔由政府提携赵合名下的不正规的小公司购买,再倒一把手,转卖给苏门。相当于赵合在里面捞了一大笔,苏门亏惨了。 “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网上都是瞎传。”李宗只能否决。 这一李宗和赵合经手红线村开发的事情,传到了苏摩耳中。 苏摩当即气到发问:“这个李宗在搞什么?” 这边被报道全网满天飞的李宗,想知道是谁在搞他。 于是,在李宗和莫兰幽会时,莫兰告诉李宗:“赵合那边被苏摩谈了话,具体说什么,或许,你也猜出来。” 被苏摩谈话后,虽然有贼胆也有贼心的赵合仍然被吓得不轻。他虽然想从中打捞一笔倒手费,可他没想被人发现啊! 于是,李宗也被赵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办的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插手苏门的事情了?” 李宗也很委屈:“我哪知道,这风声又不是我这边传出去的,你怪我也没用。只能想想办法,这按理来说,不可能传得整个互联网都知道。一定有人在里面做了点手脚。” 一旁的莫兰连忙安慰赵合,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问题出现,咱们想想解决的办法。” 他们三个人就在一所高档的会厅里,而在远处观望他们三个人的窗口剪影的苏擒,非常的好奇:“他们是三人干什么都一起吗?” 钱立嘲笑:“或者吃饭睡觉也是三个人一块吧。” 苏擒果然从苏忱那边的留意和回复中,得知了赵合想倒手一把红线村的开发,用个小公司先中标拿下政府项目,再由苏门买卖过去。 这样一来一回,赵合和李宗以及一些官员能从中获益不少,而受损惨重的只有苏门。 李宗,会是搞他们家家破人亡的幕后真凶吗?苏擒不止一次地想这个人。 第223章 苏摩很信任李宗,以至于李宗三十五六岁未到四十岁就接手苏门,可以说是这么多大房产企业里最年轻的总裁。 第84章 这边, 谢角坐在车里,在苏擒家外面的路上,正看苏擒组建的游戏俱乐部, 苏擒的英雄联盟竞技的俱乐部名字叫做su。 谢角用笔记本看了好几场lpl的比赛视频,期间拨通十几次电话, 让苏擒出来。 苏擒跟踪完李宗莫兰几个人的“三人行”,这才回到家。因为这几天他发现谢角在跟踪自己。于是每天几辆车一块出门, 让谢角不知道自己坐哪辆车走。 苏擒是夜晚十一点左右回家里。 “出来。”谢角终于拨通了为数不多的一次。 “我很累。”那个时候没有“社畜”一词。但是苏擒就跟打工人一样的疲倦。 “我就在你家门口。” 你在哪里都没用。苏擒说:“嗯,” “你的绿色手表, 还要吗,”在某三角,苏擒说, 那是苏寅送给他的。 手表好像一直都在谢角那里。 苏擒在电话里说:“你要是单纯还我, 我就要。我让钱立去拿。” “我要你出来。”那个人目的明确。 苏擒把电话挂了。 那个人再打, 后来换陌生电话打进来,声音换了一种语气:“你出来, 只要我看见你, 我保证还给你。” 苏擒想了想, 是苏寅送给他的百达翡丽。于是便出去了,谢角今晚开的是一辆宽敞的suv,“上来。” 苏擒只是说:“东西还我, ” 谢角从suv里走下来,想要把苏擒抱上来, 而钱立就在苏擒的身边, “今天我生日, 距离结束还有半小时了, ”谢角去碰苏擒的时候, 对他说。 苏擒说了一句:“生日快乐,”简单的祝福。 “没了?”谢角问他。 苏擒点头,谢角又说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擒看到谢角的那张脸,还有他略略笑起来的眼,有点像是天边的星。 别人生日,还求自己,苏擒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谢角的车开得飞快,居然远远地甩开了钱立。 谢角一路狂飙,直到看不见钱立后,才放正常了车速。他开到了山顶,山顶是有不少青葱的草,平地上海长了一棵郁郁葱葱孤独的大树。 谢角从车的后座拿出了一块木板和一捆绳子,在这个孤独的老树简单地做了一个秋千,再打开车门,抱起苏擒,把他放在摇摇晃晃的秋千上面。 苏擒害怕掉下来,谢角抢走他的手机,因为钱立不断打电话进来询问苏擒在哪儿。谢角把手机关机,扔进了车里。 扶住苏擒的腰,自己也坐上了秋千。 山下是渺小的高楼群,是此起彼伏闪烁的霓虹,是点点冷色调的汇聚的x市的鸟瞰夜景。 远处的湛深色的天幕偶尔有点星的斑点,偶尔页风抚来,吹起了脚边的青草。在这里,可以看这繁华的x市的全貌。 这里是x市的紫藤山,偏偏没有紫藤花,倒是有着不高的海拔。只因为x市地势低平,这座山才能把x市全景尽收眼底。 仿佛望去,只是一片烟火的人间海。 “我饿了。我没吃饭。”苏擒望住身边荡秋千的谢角。 谢角把他的脸转过来,苏擒以为他想亲自己。 谢角只是认真地端详苏擒的表情,半天吐露了几个词出来:“你好可爱。” 去你的可爱。 “有人这样跟你看过x市的风景吗?”谢角沉浸在这片夜色的清风中。 苏擒说:“你吃晚饭了吗?” 谢角转过头去,轻轻用脚拨动地上,秋千就会晃动得更高。 隔着衣物,自然地拦住苏擒的腰背,他身体软绵绵的,苏擒显然害怕从秋千上掉下来,两只手都紧紧攥住了秋千的绳索。 谢角和他坐得极近,原因是这块木板不长,两个人可坐的位置就那么一点。 “好看吗,这x市。” “还可以。”苏擒实话说。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谢角对他说。 “……我也是,兄弟。”苏擒不知道用什么话回应他,只是敷衍地说道。 谢角笑了起来,眼睛略弯的,他的面容依旧很好看,有几分邪气。“苏擒,你为什么贴得我这么紧?” 废话,当然是怕掉下去! “你别这样抓绳子,越抓越晃动得厉害。” 苏擒因为下半身的双腿是垂落空中,不受他控制,只能两手紧抓绳索,但是他觉得自己要滑落下去,出于紧张,绳索被他抓得偏侧一边。 “我,我……我腿不行你还让我坐秋千,谢角,你……”苏擒有一点生气的话没说完,下一刻,刚做的秋千的绳索也许是不牢固,或许是承载不了他们两个成年人的重量。 两个人一同滚落在了草坪上,期间滚在草坪上的时候。谢角还抱住他的腰,被乐得眼睛弯着看住他一边两个人滚成一团。 终于在平坦的草坪滚了三四周后停下来,苏擒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谢角抓住他的手腕,力量悬殊让得苏擒仿佛重新置身在某三角时候。 谢角将他摁在了草上,撑起在苏擒的面前,一双熠星一般的眼睛望住他看。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谢角双眼灼灼,看着他,认真地问他。 苏擒一时哑口。 “我,不喜欢。什么人……都不喜欢。” 第224章 “你至少有你喜欢的,不讨厌的人,只要你说,我会努力向那个人做去。” 苏擒看他,“……” “你在怀疑我做不到?” 苏擒:“大哥你是不是在发疯?” 谢角知道,他以为自己不是认真的。 “你不说你喜欢的,那我问你,我可以吗?我可以做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苏擒:“……” 钱立怎么还没找到他?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苏擒连他喜欢什么样的自己也没弄清楚。 “那喜欢哪样的?你哥哥?还是说翁裴?” 苏擒:“我喜欢马克西姆姆尔维察。” “谁,”几个字,谢角嘴里重复,但忘了几个,“什么,什么人来的?” 这是苏擒随口说的是他喜欢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和《野蜂飞舞》钢琴作曲家,“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谁,你重复一遍,有没有中文名?” 苏擒想爬起来,谢角攥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起来:“你再说一遍,” 望着他求知的双眼,苏擒只好重复一次:“马克西姆姆尔维察。” 谢角总算记住这个名字,飞快心里重复十几遍后,“长什么样的?不会是混血或老外吧?中文说得溜吗他?” 苏擒点点头。 谢角也不知道他是认同他问的哪个问题,是老外,还是混血?抑或是中文说得好?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的山顶,风吹来都有点冷。 谢角看到苏擒在湿润夜露的草坪上缩了一下,刚才没有留意,发现苏擒有点轻微地打颤,于是把他抱起来,抱上车,把车里热空调开了。 找出了一些车里的零食扔给了苏擒。 苏擒一看,是口香糖,清新口腔的汽水以及进口的几千克蛋白粉。 “能饱肚子?”苏擒张口结舌。 “将就一下。”谢角把车锁上了,因为苏擒的手机一直在响,谢角拿了关机扔在了车外的草坪上。 “你和苏摩,你喜欢苏摩什么?喜欢他有钱?” 苏擒知道了,坐上车关上门开暖气就是为了说这个。 苏擒喝了一口谢角车上的汽水,像是风油精一样的淡淡薄荷味道。他说:“嗯。” 谢角转头看他,有股不可思议的神色从他脸上闪过:“你认真的?” 苏擒很将就:“嗯。” 谢角知道自己问,就是受气的。 “你想吃什么?” 说着,不情不愿又生气地发动汽车。 苏擒知道他还记着自己还在挨饿中,苏擒说:“随便吧,如果能吃闷鹅就好了。” 大半夜哪里去找闷鹅。 谢角还是发动引擎,开车。 “最好能立马吃到的。”苏擒补充一句。 开车前,谢角没忘了把苏擒的手机捎上,装进自己口袋。 谢角又怕他饿肚子,又怕吃的他不喜欢吃。“有没有现在能吃到的,你又想吃的?” 苏擒想了一下,“吃烧烤吧,我以前逃课苏摩就会带我去吃烧烤。” “……”谢角一阵无语。 “我不是苏摩。”谢角恶狠狠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苏擒接下来这句话直击人心:“兄弟,你刚不是说要成为我喜欢的那种人吗?” 谢角又一阵死亡沉默。 “那就吃烧烤。”谢角还是说话算话的。行,你想我当苏摩,我就当苏摩。 刚好他们开车途中去夜宵多的地方,看到有闷鹅的夜宵店。 苏擒下车要找轮椅时,谢角直接打横抱起他。 谢角开了一间包厢,放下他在椅子上,给了苏擒菜牌让他独自点菜。 这家闷鹅店显然是大排档,专做夜宵的店面。 “来个铁锅闷鹅,”苏擒看也不看,再点了几个配菜。 “手机给我,我回下钱立,不用他找我。”苏擒做事情还是有了分寸的细心。 谢角怕他告诉钱立在哪儿,钱立立马从天而降把他带走。 但是还是让苏擒报了个平安。 苏擒觉得最近调查李宗有进展,有点高兴,喝了一小口烧酒。 谢角因为开车的缘故,他没有喝。 苏擒问他:“你今天吃过蛋糕了吧?” 谢角摇头,他不吃蛋糕。 “那点一个。” “这个时间哪里有。” 第85章 085 苏擒让老板娘准备:“做个葱花饼, 饼上插根蜡烛,有没有?” “蜡烛没有。”老板娘对他说。 “那用酱写个生日快乐,” “行, 马虎写个没问题。” 谢角狐疑,这也行? 铁锅焖鹅上了, 葱油饼也上了,上面用黑色的姜写着“生日快乐”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苏擒对谢角说:“你想个愿望, 就吃。我特别饿。” 谢角心愿飞快在脑海里闪过了,他望住这黄白色的饼, 深褐色的字,心里跳出了一行字。 最后视线落在了苏擒的脸上:“吃吧。” 苏擒很自然地卷饼,蘸了闷鹅的汁水, 用筷子夹着吃。x市不吃面食为主, 可他挺喜欢北方的面食。虽然吃法不地道, 但是他吃得快乐就行了。 谢角吃了一块切过的饼,心里流淌过反而是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 苏擒吃着卷饼, 没有听清楚, 问了一句:“什么?” 第225章 谢角面色单调地重复了一句:“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与口兮口湍口√。 苏擒想到了过去自己, 小时候总有家人给自己过生日,长大后叛逆了身边过生日的只有酒肉朋友了。 苏擒不知道说什么。 “过生日,只是个形式。不用……”他很少安慰别人, 但是谢角似乎天生就是让他去安慰的。 苏擒现在想想,重生前的自己, 总觉得自己很惨。其实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惨太多的人多了去了。 谢角又问他:“苏摩除了和你吃烧烤, 还会和你干什么?”回归正题。 虽然生日有苏擒陪在身边, 高兴, 甚至有一股暖丝丝的感动外, 谢角目标明确,他想要知道苏擒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就会向这个目标方向去做到。 苏擒不理他:“我很饿,我要吃饭了。” 尝了一小口烧酒,苏擒刚才在山顶受的冷风和寒冷,这下身体都回暖了不少。“还是闷鹅好吃。” 喝酒除了驱寒,还有庆祝自己查李宗的事有点眉目。 而谢角吃了一口热乎乎的鹅肉,觉得跟普通的烧菜食物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看到苏擒一副很满足的样子,于是多尝了两口。 苏擒原本觉得酒不好喝,除了啤酒。白酒烧酒尤其辣喉,而且后劲大,一旦喝多了吐的时候就后悔。 但如果就着香喷喷的闷鹅,在夜里一两点小酌一两杯,还是有点惬意的。酒入肚子后,身体瞬间暖和起来。 “你可以用饼这样蘸闷鹅的汁,”苏擒肚子填了起来,心情也更好了一点。 谢角就这样看住苏擒,苏擒喝了酒,脸皮上很容易就上了一点颜色。 谢角捏了一下茶水的杯子,喝了一口,看着苏擒,又咽下了一口茶水。 也不是止不住的口渴。 “和你结婚,要什么条件?” 如果苏擒说,要很有钱,起码跟苏家差不多的条件,他可以努力,一辈子追赶跟苏家同样的财富和权势。 他甚至可以入赘苏家。苏擒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苏擒吃了刚放下锅的卤好的肥肠,非常又糯又入味,他听了这话,说,“我不结婚。” 苏擒连恋爱都没谈过,在他心里面,他都没搞懂什么是爱情。 以前有句老话叫做“事业未成,何以家为”,苏擒是“家人未平安,何以谈个人感情”。 “哦,”谢角用筷子拨了几块大铁锅里烧着的北方酸菜,他不习惯北方的食物和菜系,也是将就着苏擒的心意才吃的。“那你跟翁裴订婚又是什么回事?” 说着,长眸善眯,眉毛上挑起来地注视着苏擒。 “是商业联姻,利益往来?”甚至借口都替苏擒编好了。 苏擒还点了南方火锅常吃的虾滑,倒进去焖煮。他倒是很享受铁锅炖一切的食物,只有谢角在拿着话一味问他。 “你哥哥舍得让你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联姻?” 对于这种提问狂魔,准确来说,是醋缸狂魔,苏擒非常简单地应付地“嗯嗯”了几声,在享受他特别吃的食物前,不想被烦杂的外事物给打扰,在他吃着鹅肉的同时还能顺便夹着一块鹅腿,放在了谢角的碗里,“寿星吃鹅腿。”意思是,谢角你闭嘴吧。 “焖入味了,加了紫苏叶,绝了。”苏擒的胃口不知道是跟哪里吃成的,北方系的菜肴居然能融入他的南方胃里。 谢角只能吃他夹给自己的鹅腿,相比普通的鸡鸭腿,鹅腿就显得非常的大,骨头上满是肉。沾满了香料和焖汁。 “好吃吧?” “还可以,”回答苏擒好不好吃的问题,谢角发觉苏擒在装傻充愣方面特别有天赋,“要是你跟翁裴只是政治联姻,我不介意。” 他甚至愿意为爱做小三。 苏擒家里的外貌基因顶好,一个个生得跟电影明星一样。虽然在大排档店铺里的灯光泛白,依旧看出来苏擒的眉眼,有几分横山倒水的感觉。 苏擒听漏了,这时候老板娘从门外走来:“刚才隔壁桌有小朋友过生日,这是分来的蛋糕,”一块切成三角形的蛋糕。 苏擒扬起笑容:“替我们说声生日快乐。” “你们也是哦。”老板娘高兴地放下蛋糕走了。 蛋糕满是奶油,是最传统经典的那种扮相,上面还有切得完整的一个粉色的桃子,看起来有点寿桃的意思了。 谢角把这一块蛋糕移到他面前:“你吃吧,” 苏擒用没有吃过的、干净的勺子挖了一小块到自己碗里,尝了一口,“好甜,居然今天还能吃到蛋糕,看来你的生日过得还是很完美的。” 再把蛋糕推倒谢角面前,“你是寿星,你吃吧。” 谢角把蛋糕吃干净了,苏擒还在吃着他心心念念的铁锅炖大鹅。 吃到后面的时候,苏擒直接有点晕,老板娘进来又多看了一眼这对帅哥,“怎么样,铁锅焖鹅,” 苏擒喝了两杯酒,但是他越发觉得头晕,“这是什么焖的鹅,我怎么觉得越吃越醉呢?” 老板娘说:“这不就是南方的醉鹅,用两斤黄酒焖的,是不是黄酒味很正?” 谢角:“……”敢情他们吃了这么久,原来是南方的醉鹅? 苏擒点了多少,最后都居然吃完了,虽然谢角吃得不多。 谢角买单的时候,看到了收银台的铁锅醉鹅的时钥匙扣,老板娘见他心水,就送了两个给他。谢角收起来,回去车上,看见苏擒在副驾驶座有点喝醉的模样。 第226章 脸颊淡淡红红的,一双黑白分明好似黑水白山的眼睛,“……吃了这么久,还以为是北方的铁锅炖大鹅。” 谢角看到他的模样,像是喝了半斤白酒一样,上车,“有点凉了,”外面的气温比起刚才吃饭,要冷许多。 正准备找件衣服外套披在苏擒腿上的时候,眼瞥到副驾驶座上的人,头颅垂下来,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醉得不省人事。 谢角找来了毛毯,自从他认识苏擒后,车上就放了一两张毛毯和外套,解开苏擒的安全带,披在他身上。顺便扶过苏擒的头,一张窳白夹着熟了的蟹红的脸出现在谢角的视线下。 “苏擒,苏擒。” 喊了他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凑得近,还能闻到苏擒身上淡淡隐隐的木瓜沐浴露的香气。 望住这个彻底醉了的人,谢角不可能这么傻把人送回苏家,发动引擎,开车。 到了公寓前,谢角把车开进了地库。苏擒不算重,他也抱习惯了。重量在他的掂量下,谢角估计有一百二三斤左右。 把人放在了床上。 谢角拨了一下他的眼睫,“苏擒,”望住他的脸又喊了他几声。 算了,这人真吃醉了。谢角去洗澡,顺便用湿热的擦了一下苏擒的身体,和他一起躺在他的复式公寓的床上。 就像是婚后生活一样。 谢角抱住他。 苏擒迷迷糊糊地喊:“难受,” 谢角起来,去厨房给他弄点白糖热水,回来,发现苏擒坐在床上:“这是哪儿?” “喝点醒酒的糖水。” 苏擒睁了一下眼睫,他垂着眼皮,喝了一口甜甜的热水后,嘀咕:“我头疼。” 谢角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嗯,吃药就不疼了。” 苏擒依偎在他怀里,被喂了一口糖水后,谢角找来了放在家里还好没有过期的止痛药,给苏擒喂了几片止痛药。谢角的止痛药是受伤吃的。 谢角第二天特意调了个闹钟早些起来,他想着,要是和苏擒同居,该怎么照顾他的饮食。 谢角一大早出门去买了食材回来,煮个虾蟹的粥,买了油条。 还细心考虑,要是苏擒不吃中式的早餐,为了预防一手,谢角还做了牛油果三文治,熬了咖啡。 苏擒还在睡觉,谢角等他,一边等,一边处理着工作。如果为爱当小三,谢角也愿意的。 苏擒睡到早上的十点多,醒来还是跟昨晚迷迷糊糊的一句:“这是哪里?” “我住所。” 直接把苏擒抱起下楼,这是个小复式的公寓。吃早饭:“你看合不合胃口,不喜欢吃我出去买。”似乎谢角经过一夜,就已经对于做饭烧菜照顾苏擒这方面熟能生巧,甚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 苏擒估计在宿醉,他真的一点酒都不能喝多,一喝多就头疼。 他点点头,“我想吃粥。”谢角给他盛了一碗粥。 苏擒勺着粥喝下一口,被黄酒和烧酒轮番浇灌过、到一夜消化了干瘪的胃才有了一点温热:“为什么我会来了你家?” “你喝醉了,你没说要回哪儿。”谢角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副嘴脸只有谢角会诠释得心安理得。 第86章 85 “我想洗个澡, ”苏擒头一直晕晕的。 放好了水,直接打横抱起他,把他放进去浴缸, 谢角说:“我帮你洗吧。” 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俨然出来了。 苏擒说:“我洗完喊你。”苏擒泡了一会儿,大汗淋漓。头脑全是汗珠。 才过了十分钟, 谢角就在外面敲门:“好了吗,好了叫我。” 怕他滑倒或者洗完了一个人单独擦身穿衣不方便。 苏擒看了他的家里淋浴间, 很干净,甚至有点洁癖一样的干净。 “好了, ”谢角进去。 苏擒的头发湿的,皮肤很白,谢角一直以为他没什么锻炼, 弱不禁风的那种。直到看见苏擒的微微显露出来的腹肌痕迹, 没有赘肉的腰腹。 苏擒还是每周会游泳一次的人。 只有两腿是无力的, 更显得苍白和消瘦。 苏擒的头枕在了谢角的肩膀,湿了谢角的衣服, 谢角不介意, 扶住苏擒的腰, 把他抱了起来,找了浴巾把他严严实实包裹。 现在是秋天了,温度有一点转凉的迹象。 把他抱到房间里, 谢角找了很多衣服,苏擒以为他在拆家, 因为谢角翻衣柜的时候扔了不少衣服出来, 可是谢角的家明显经常整理打扫, 苏擒估计是家政常上门。“好了吗?” 谢角很少有英伦风格的衣服, 他觉得苏擒穿英伦的衣服, 尤其是方块格子的马甲毛衣特别好看。 终于找了衣服给苏擒换上,看到了他粉色的软软的龙,藏在青色的须里。 谢角看着他羸弱的双腿,他的视线并不赤裸,因为男人都有这样的物品。而苏擒不需要他帮忙,把衣服穿好了。 “我睡一觉,下午两点叫醒我。”他还得去上班。算了,就在谢角家睡一觉吧,因为苏擒总觉得身体累得发沉。 “午饭好了叫你,好吗。” 谢角打算潜心去研究午餐了,“你想吃什么?北方菜我也能学着做。”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苏擒没有什么胃口,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谢角带到山顶吹了风感冒了,“随便吧。” 第227章 越是这样,听的人越如临大敌,更要好好准备大展拳脚。 谢角看他好像怏怏的,碰了一下他脸颊:“你是不是生病了,苏擒。” 床上的人吃过早饭后,洗完了热水澡,苏擒说:“我要睡一觉。”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谢角做了香椿炒蛋,炖奶豆腐,手撕鸡肉,菜系都格外的清淡。 谢角的烹饪中级新手,他以前做得比较多的是冬阴功汤,柠檬炒虾蟹,难度高一点就是蛋黄南瓜。 “饭做好了。”谢角发觉自己有点适合家庭煮夫这个身份是怎么回事。 苏擒问他:“几点了。” 谢角说:“一点三了。” 像是带有一点没睡醒的精神,那个人缺乏胃口:“我不想吃,” 谢角说:“那我拿上来,拿到房间里吃。”而拿上来后,苏擒只吃了两口,又躺下来睡了。 可是谢角碰了一下他的脸,“两点钟了,你接着睡吧,你这么困。” 苏擒“嗯”了一声,继续睡了。“给我手机,我打个电话给钱立。”依旧不忘了妥当处理这些事情。 打完电话后,谢角摸了摸苏擒的手和脸,并不烫,应该是小感冒或者宿醉头痛的原因吧。 到了下午,苏擒醒了,谢角问苏擒吃什么晚饭。苏擒居然恢复了不少精神,“想吃酸甜口。” 谢角又做了一大桌子菜,菠萝咕噜肉,葱炒花甲,清炒手撕包菜,还有一道甜口的拔丝苹果。南北方的菜系他都做了一点。 是晚上九点多吃的晚饭。苏擒吃了一口咕噜肉,酸甜汁炖得很烂,肉染上了不少酸甜的酱汁,有点像是最南方那边的做法。 “比昨晚的焖鹅要好吃吧?”谢角自信地觉得自己手艺起码比昨天的铁锅炖大鹅要好很多。 苏擒点点头:“味道可以。但跟铁锅大鹅还是有点差距。” 作为一名身世缥缈的私生子,从小没娘管没爹养的谢角,自己做饭的经验还是有的,虽然他也习惯了在外面解决三餐: “你吃个鹅都能把自己吃醉了,我的菜里没加黄酒,要是加了黄酒,比那鸡鸭鹅还要好吃。” 谢角根本没觉得昨晚的鹅肉有什么好吃的。为什么苏擒还这么念念不忘。 “黄酒醉鹅有什么好?”而且还不是正宗的铁锅炖鹅。 苏擒又尝了一口甜口的菜,说:“这拔丝苹果也很不错。” 谢角不知道,自己有几分得意的嘴角列了起来。他假装语气风轻云淡:“哦,是吗。” 心里高兴,像是敲了不少空罐子,终于敲破了一个装满蜂蜜的罐子的棕熊。 还在表面装作满不在乎:“拔丝香蕉我也会做。” “你明天还想吃点什么?”谢角尝了一口自己做的拔丝苹果,还好他会做这一道北方菜,不过北方菜他就会这一道,其他都不会。 苏擒说:“我吃完就回家了,没有明天。”浇了一盆水。 谢角没有觉得这盆水凉,倒是心底有些自豪,因为苏擒喜欢吃他做的一道菜:“你应该是昨晚酒喝多了,黄酒煮的鹅肉也吃多了,今天才会这么难受。” 苏擒猜想也是,他提建议:“我想喝葡萄味的汽水。” “什么来的?” 谢角又给他夹了一堆菜:“你再吃两口菜,我出去给你买。” 苏擒才知道他冰箱没有什么饮品。 精神好的时候,苏擒对什么吃的都喜欢。会多吃两口。比早上中午的时候好太多了。 饭后,谢角去给他去买,买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回来,苏擒在沙发上呕了一些混杂着吃过米饭和菜的液体出来。 谢角连忙把他从拖起来,想要把他杠起来,可碰到了苏擒的骨头,苏擒更加皱起了眉毛。 “轻点,碰我。”他因为生病的缘故,声音软弱的、无精打采的,听不出来有从前的高傲和故意冷清感。 “起来,带你去医院。”说着,为了怕碰到他哪里,就更加小心,想手从苏擒的腿弯穿过去,另一只手绕过苏擒的背。想把他打横地抱起。 苏擒被他折腾到了他的怀抱里,苏擒摇头了一下,他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多少,只觉得那个人的身体比他要冷许多,让他发烫的身躯暂时有了一时的趋避。 “我不想去。” “什么?”谢角没有听清楚,苏擒说话小小声的,尤其是生病后,声色含糊不清,带着一点虚弱的病人的语气。 “你说什么?”谢角扶起他,也低下头颅去,俯身去倾听病人的说话。 苏擒再次重复,他的声音闷闷的,更多的是没有力气导致声量偏低:“我不想去医院……” “那你想怎么样,我找医生来看你?”要是找医生来,也没关系,只要把病治好了。 谢角不知道之前苏家是怎么处理苏擒生病,看苏擒从小残疾导致的体弱多病,应该身边就会有常年的私人医生,随叫随上门的那种。 苏擒摇摇头,一想到去医院,就会闻到难闻的消毒水气味。而且,只要医生来了,就会打针和开一大堆药。 他不喜欢吃药,也更不喜欢看陌生的医生。 “不,不要……”他在谢角的衣服间和环臂里想摇头,只是嘟囔着一两声。因为体温的飙高,他现在只想昏头大睡一觉,“我不想看到医生……” 即便是谢家从小半放弃的私生子,饱受冷落的谢角也从来没有想过生病受伤不去看医生。 第228章 在他的生存理念里,家人都不重视自己,自己要不起来杠着病滚去看医生,那么死在哪里别人都不知道。 眼看着这个肤白发黑的小子,也许就苏擒这种锦衣玉食、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幸运儿有“不想看医生”的权利了。 因为他不想看,自然他的哥哥们家人们都会替他想办法,治愈好他。 谢角想着,倒不是心疼和仇视自己的身世,而是发觉这个小子,被娇宠惯了,在他生病的时候依旧语气嚣张不减。 唯一他反复多看几眼,是那个人被烧得白白红红的脸,原本窳白清清淡淡的脸色,这个时候看上去更加荏弱乖巧了。 “不去医院,也不让医生来看你,那你想怎么样,你说。”谢角一边调整着自己说话的语气,想象着苏擒的哥哥们是用什么样的话和方式来哄苏擒看病的。 苏擒一句话不说,眼皮垂落,睫毛显得非常的纤细密集,有几分荏弱的错觉。 “那只能我去买药,药你是会吃的,是不是?” 谢角的指关节又碰了碰苏擒软白的脸皮上,“说话,苏擒。”声音轻轻的,但是还是想苏擒做出反应。谢角的眼睛不断看着苏擒的脸上,怕他烧坏了,烧到糊涂没有反应。 苏擒哼唧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还只是应付谢角才嗯嗯哼哼一句。 谢角看他终于做出了语言的反应,把他轻轻地温柔地放下在床上,找来了厚实的被子,把他手脚和脖子以下都盖得严严实实,像是包裹着白胖胖的蚕蛹一样。 撇了一下苏擒挡在眼前的黑色碎发,手探了一下苏擒发烫的额头。顺带,又碰了一下苏擒的软弹的脸颊,贴在他耳边,声音是柔情的: “我去买药。我很快回来,你睡一会儿。” 谢角立刻出门去买药,夜里十点多的药店没有多少家是开门的。 开车去了好几公里外的药店,下了车,直奔那还亮着灯光的店铺小跑去。 “人发高烧了,还吐。吃什么药会好得快?” “你发烧了吗?”守着24小时药店的熬大夜的居然是个老头子,看上去五十岁多,透过滑落的老花镜看眼前峻气的年轻人。 “不是我,是我……老婆。”谢角想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一口一个“老婆”的,唤得挺丝滑流畅,没有一点结巴。 作者有话要说: 第87章 087 “人呢?”药店老头又问。 “在家里。” “烧多少度了?”老头子顺便走到发烧的供药玻璃橱前, 谢角也跟着移动脚步。 “不知道。” “也没个温度计给你老婆量上吗?”老头质疑他这个粗心的“丈夫”。居然还有这么粗枝大条的人。 谢角后悔了,“忘了,”他是过度紧张了, 忘记出门买个温度计给苏擒量下体温。“反正就很烫,烧得人都不怎么清醒。现在睡着了。” “那还不赶快送去急诊?” “他不想上医院。” 老头子推了推眼前的老花镜, 他都没透过镜片而是直接看去谢角:“是他烧糊涂了,还是你更糊涂?” “有什么药, 越有效越好。不管多贵。”谢角懒得理会他,多费口舌解释。 老头边扶住玻璃柜蹲下找药, 边对年轻人表示不满,“肯花钱是应该的,自家媳妇自己都不心疼谁替你心疼。无论上医院多贵都得花这钱啊!” 说得好像谢角为了省钱不让苏擒上医院。 谢角不去辩驳, 也懒得费口舌。随便他人怎么说他, 只要他实际上不是就行了。 老头子找了几盒药出来, 看住谢角一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模样,又推了玻璃底的老花镜片问他说:“老实说, 是不是你太激烈了, 把别人弄病了?” 谢角递了他一眼刀子,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去看药的说明文字,看到了适合发烧感冒、伤口发炎之类的使用的文字。“就这些?退烧贴呢?有退烧喝的没有?冲剂颗粒的呢?” 这语气冲得像极了所有年轻小夫妇一样,不懂得节制, 吃了恶果才急冲冲跑过来寻医问药的。“你要冲剂也有,但我推荐你的这几盒吃了准能好。发烧贴也有……”老头多察言观色地说。 一边走出来在货架上翻出来了四盒不同的发烧贴和五盒冲剂, 仗着自己年纪大没人敢打自己:“该上医院就上医院, 小年轻两口, 这种事不害臊, 医院的大夫看多了, 打个针也好得……” “你给我闭嘴。”谢角知道他在胡猜测什么,打断了他没有礼貌的揣测,把药全拿上,“多少钱?” 老头用手指头乱糟糟地比划了几个数字,谢角看得心烦意乱,看不懂老头比划的数字。因为他一边还担心着苏擒,着急地想早点赶回去。“没长嘴巴,哑了?” 老头委屈:“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嘛?”才告诉谢角一个价格。 谢角利索地付了钱,老头不怕死地又追上一句:“你们千万别再做那种事情了,慎行房事,过多几天等他彻底好了才行。” 谢角努力克制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去拳头。毕竟苏擒还在家里生着病等自己。 回去后,谢角跑了复式的楼梯。被子里的那个人迷迷糊糊,谢角还倒了一杯水上来,扶起了苏擒,那个人居然下意识地蹭了一下自己,往自己身上不由自主地靠。 第229章 谢角第一次,看到苏擒会靠近自己。 有一丝不知所措闪过后,谢角更多的是认识到自己,似乎不是一个漂浮的萍草,而是长出了一点须扎在了某一个人所在的脚下土壤里。 这个根须,遇到了一点水分和阳光后,就会疯狂地抽丝剥芽出来,缠着某一个人的养分,想要长成一颗苍天大树,为那个人投下绿荫和遮去风雨。 “苏擒,” 谢角把那个人抱起了来,扶住他的肩膀。 近朱者赤,靠近发烧的苏擒,谢角也燥热起来。除了一只手揽住苏擒的腰外,谢角的人离得苏擒很开,和苏擒滚烫的身体保持距离。 “吃药。” “还想吐吗?” 谢角想起,应该或许是自己把他“拐”到了紫藤山的山顶,吹了一小时多的凉风。这个人,真的是羸弱不胜风。 “你有没有好点,还难受吗?”距离刚刚吃药也只有五分钟,哪有这么快见效。 可谢角还是下半身离得苏擒远远的,只腾出令一只手,去探苏擒滚烫滚烫的脸颊。 过了一会儿,这不再是单纯的热而是一阵冷一阵热,难受得苏擒低低言语了起来:“我好难受。” 谢角抚摸地按着苏擒的一只手,像是给他疏松手部、尤其是虎口的肌肉一样。“我带你上医院吧。” 苏擒呢喃着,就翻过身来,想要怀里有点东西抱住,比如被子,比如枕头,比如活人。或许谢角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软绵绵的,而且还不断轻拍他的后背,温柔的声音安抚他。 “上医院吧,好吧?” 谢角不断一手轻拍苏擒的手臂和后背,一边下意识下半身和苏擒的身体空出一个位置,一边关注地借着昏弱的台灯去看那个人的脸。 谢角的柔情时刻。“你总往我身上蹭也不是办法。” 苏擒当然是没有任何回答的,这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身体一时寒,一时酷热,闷着头,想在一个舒服点的地方靠着。 “苏擒,” “别吵……我想睡觉。”苏擒断断续续说完整了一句话,全程垂着长长的睫毛,谢角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全程没有睁开过眼睛。 谢角抽起一只手,去找床头柜吃过的药,奇怪地小声嘀咕:“怎么不见有效果?”看了每个药的说明书,以及仔细看过每种药的不良反应,“副作用是不是嗜睡?” 这时候,他是半抬起了上半身,手肘撑着,这样也离开了苏擒,苏擒本来是挨着他睡觉的。 苏擒不高兴地:“你去哪了……” 小时候生病发烧,带他的阿姨都会守着他,甚至抱着他。放学的哥哥也会回来看他,尤其是苏寅,会爬上床来摸摸他的手。做完作业了会待在他房间好一阵。 小时候的家里给的安全感比苏擒长大后强多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苏擒一时想偏了,误会让得亲情分离。 谢角又伸出一只手,苏擒像是抱着一条枕头那样去枕着他,蜷缩在他手臂周围。 谢角挪回了一点身体去,苏擒贴着他,就跟一直被雨水打湿了皮毛的小猫一样,畏缩在他腿边不肯他走远一步。 除了不会发出猫叫,苏擒的神态都很像是一只通体大片面积是奶白色的、略有一点灰溜溜皮毛色的小猫。 谢角莫名生出了一种被人依偎的可值得信赖的责任感。 另一边,苏摩在苏氏集团最高的大楼里,正大骂着李宗:“我让你当苏门执行总裁,你给我把肉汤里的肉挑了,骨头留给苏门?” 李宗在苏门一把手的地位,向来只有他最威风,只有在苏摩面前会姿态低得许多。面对苏摩这次大发雷霆,他有些慌了,一开始他还是想蒙混欺骗过去:“都是网上谣言而已,其实那次,赵合赵哥刚好在隔壁吃饭,一起出来就被记者拍个正着。” 决定苏氏一切的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冷嗤:“李宗,你是被我亲手提拔起来的,我信任才让你年轻有为地当苏门的ceo,我不想听到有任何反叛我的声音。” 李宗当然知道,他有今天,还是因为苏摩。他年少二十五岁海外硕士归来,进入苏门没五年就成为核心团队,两回漂亮的房地产争取开发案让所有人心悦诚服,从此才得了苏摩的青睐。 苏摩对他有不少欣赏,他才在苏门站稳了脚有了苏摩这一靠山。他原本跟所有人以为,苏氏一切都是苏摩的,后来发现,里面盘根错节许多关系,他紧跟苏摩的阵线。 “苏董事长,我毕业回来就是跟你的,在苏门也有十年了,苏门就跟我亲手培育现在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我毁我自己也不会毁他啊。”李宗知道苏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果给赵合做成了这笔跟政府买卖,再转手卖给苏门,苏门得脱一层皮,花个十亿多。 苏摩的言语侧敲旁击地冷笑:“赵合的小皮包三无公司来捞个大头,你是当我痴呆了?” 李宗急忙解释:“我糊涂了,真不是,赵、赵合的手伸太长。”而且他面有难色,只能推一个羊出去,“而且,市政府那边也……”吞吐间。 苏摩冷笑:“市长也同意你们这么干?”苏忱不可能同意这么搞,一是不合乎政府招标规定,赵合公司如果按严格标准来根本没资格接红线村这种s级的项目。二是这不存心要逮住苏门一顿血宰吗。 当然这全盘计划是瞒着市长的。 “政府似有股势力,在阻难着苏门。”李宗说得是好像他夹在两头很为难。 第230章 可李宗也有得到的好处,是一下子得半辈子都不用愁的钱,还是站在苏摩铁面无私勤勤恳恳大半辈子为苏门赚钱?这种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选什么。 “你给我老实做好你苏门执行总裁的本分。”苏摩黑沉的眸子盯住李宗,“我不管什么阻力,什么股东,苏门被当大鱼给宰了,你这个ceo也等着下岗吧。” 经此一事,苏摩多了一个心眼,虽然还得用着李宗,心里有了警惕。 这下栽了个大跟头,李宗叫苦连天。 而赵合那边,回到他家后,只有佣人,没看到他妻子孙画棋,等到了夜里九点多,才看到妻子孙画棋和女儿回到家。 孙画棋看到赵合也很惊讶,一般赵合都不回家。 “是不是你到处给别人吹牛逼,说你老公拿下红线村了?” “你在说什么?”孙画棋听到他这个指责,莫名其妙,她抱着女儿面对这一发火的斥责,把女儿放下来,她说,“孩子在这儿,你发什么臭毛病?” 因为曾经赵合靠着她娘家起来,现在她娘家势力在早几年前衰微了,赵合越发起势,甚至都在外面找女人了。 “如果不是你一天天跟人出去炫耀,把家底都扬了出去?我会被苏摩指着鼻子痛骂三十分钟?我也是股东,我是占比7%的股东,苏摩凭什么这样骂我?” 孙画棋才知道赵合发这么大脾气,原来是在工作上受了挫折。 “那苏董骂你,你骂回去啊,你没长嘴是吧?受了气非要回家里窝里横才行?”孙画棋对那个面目如画的苏摩有着不错的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第88章 088 她不了解苏摩, 只知道有一件事,是刚嫁给赵合那几年,她听说他们股东会议结束后, 或者其他股东或重要职位人员度假,不是找女人就是大保健。而苏摩干干净净, 这些娱乐场所只是陪着他们这几个股东。 从父亲那里得了全副身家后,再一点点蚕食从几个大股东手里拿回了股份。在孙画棋听来的风言风语中, 苏摩还是有点能耐的。 因为去娱乐场所只陪不和他们嫖客合群,还被赵合私下嘲鄙过“苏摩是不是得过病”、“装什么清高”等。 听到孙画棋刚这么说他, 他上来就是一甩,孙画棋用手臂挡住,错位的缘故, 力气没上来, 把孙画棋惹火了:“你谈生意你会跟我说?你不跟莫兰那你最器重的情妇说吗?” “你怎么觉得是我泄露了出去, 不是那莫兰背后跟那个男的上床说了出去?” 赵合没想到自己在苏摩那里受了气,回到家里还要被一个妇人之见的女人劈头盖脸地骂。 孙画棋看住他像是被骂傻了, 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这些年受的委屈:“不是你当初跟舔狗一样追求我, 还在我爸面前起誓你一个子都不拿我爸公司的, 我爸才病倒几年,你就在吞了我爸的公司,逼得我爸去抢救, 我不说你外面养女人了,你还……” 看住那发狠的女人的那张珠黄之色的脸, 赵合上去就扬手一扯, 抓着孙画棋的头发往地上拽起:“你给我闭嘴, ……” 孙画棋被扯得头皮生疼, 发出了女人的尖叫哭声, 手里死死地想把赵合攥住自己的头发拉开,对赵合又踢又打,可她的拳脚在男女力量悬殊下不过是软绵绵:“畜生,赵合你死了,你畜生,老畜生,啊——” 刚上小学的女儿抱住赵合的腿,想去拉开骑在妈妈身上打的爸爸,发出了从没见过这样家暴场面的害怕的哭声:“不要打妈妈了,爸爸你不再要打了……” “你别推我妈!”下楼的高中儿子立即过来,分开赵合的手,护住妈,反而狠狠地推了一把赵合。“你再推我妈试试!” 赵合踉跄在地,看到这个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儿子,赵合有些错愕。 苏寅看着这一沓关于谢角的资料。 南方谢家,发家迹并不能说全是在南方。还在东南亚,尤其是毒品、犯罪泛滥的某三角地带,发得一手好家。 谢家的祖先,也是白手起家的谢角爷爷谢焊,传闻靠娶了一个泰国流落民间的公主。这个公主后来有人说,是谢焊和这个女人合伙欺骗皇室。 后来皇室收回了这位民间公主的所有封号。但是公主得到了的财富不少,因为在她重回皇室得到了泰王的宠爱。 谢焊是南方边境一个偏僻乡壤出来的穷小子,起初靠抢劫、倒卖玉石过境营生。后来是被骗到了金三角,在那里种了五年的非法烟麻。因为本来身上不少案底回不了国,就在缅甸一带做起新的买卖。 后来发家,靠的还是拉上家乡的人运玉过境,找人来种植毒品。暴利行业,同时也是非常危险边缘,在贩卖dupin之间,还赌场,妓院不分家地经营着。短短十几年利滚利地起来,再在三十岁娶了在缅甸认识的后来的二十一岁的泰国公主,到了后来洗白,再有血脉儿子在国内洗白做企业。 谢焊多子多妻,一共有三房太太,大太太死得早,留下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重洋,儿子厄疾缠身在疗养院生活。 二太太就是那位泰国公主,子女最多,有二儿三女。 三太太是谢焊认识的南方籍在老挝务工的小歌星,有二儿二女。 而谢焊子女中,最可能接班的是泰国公主的大女儿谢情和小歌星三太太的二儿子谢纬。 大房在几十年前早已经衰微,二房和三房斗了许多年,尤其是最近几年的接班位之争。 第231章 泰国公主的两个儿子分别叫做:谢寰谢宇。小歌星两个儿子叫做:谢经谢纬。经天纬地,寰为地宇为天。光听名字可以知道谢焊的野心。 而谢角是泰国公主的第二个儿子谢宇的私生子。 谢宇生性风流,玩到三十岁才结婚。婚生有一儿一女,儿子叫谢麟,女儿叫谢凤。私生子便是谢角。 因为谢宇混账一个,更不会对这个私生子有所照顾,所以谢角也得不到好的对待。 虽然谢宇从他爸谢焊分不到多少,但是婚生子的姐弟谢凤谢麟可是防着谢角回去争家产的。 苏擒感觉从河里打捞起来一样,他浑身沉重,衣服有点湿溻。睁了一下眼睛,才发现,天还是暗的,房间里漆黑得像是一个铁盒子,只有外面流泻进来的淡淡光影,苏擒才看到了床边坐了一个人。 不过那个人是坐在床边,现在睡了过去,单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握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苏擒翻了个身体,把盖在身上沉甸的被子掀开,发现他身上盖了不止一床被子。 苏擒刚醒,他以为是自己的房间。 口渴得要紧,因为那个坐在他床边逆着光影的人,苏擒迷糊中,他的一只手被睡着的人拉着,于是他轻轻摇了摇一下那个人的手。 以为他是苏忱。 “二哥,你回房间睡吧,你让宋姐帮我那杯水进来。” 那个人被他摇了一下,睁了起眼睛,床上的苏擒怕他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次:“哥,你回去休息吧,我好了。我不烧了……” 他也知道自己发烧了。 床边的人听了这两句话后,眼睛在黑暗的环境里更显有一点阴郁,可他慢慢地说:“我给你倒水。” 那个人起身出去了。 苏擒想爬起来去开床头柜边上的灯,伸长了手摸索了一番,他以前房间的台灯就在左手边,怎么这回没摸到? 那个人倒了一杯温水回来,苏擒也努力地配合坐起来,“你要喝水是吧。”可是那个人的水杯只是放在自己嘴边,他喝了一口。 苏擒不明所以,那个人凑过来,嘴贴上苏擒,不少温水从谢角的嘴巴里流进了苏擒的齿牙间。 两只手被那个人的扣着,被按倒在床上,喉咙里被迫流进了好一些水,呛到了也咳嗽发不出来,那个人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唔唔……” “咳……” 本来苏擒是靠着床头支起来了半个身体的,可是那个人一只手攥住他双手腕,就在堵住他的微微干涸的嘴唇后,因为挣动,也被压在了铺上了柔软厚实的被褥床上。 那个人身体很软绵,还带有因为体温上升后而更好散发出来的淡淡萦萦的木瓜香气。 嘴巴是带有一点生涩,温水灌进那个人的嘴里后,被压下去的手在不安地挣动着。 “我是谁?”含住一口水送进去苏擒的嘴里,黑暗中的人格外冷静地问了一句。 苏擒的体温比起刚开始,要消下去不少。可是他的体力实在大病初愈的这个时候,约等于为零。 “苏寅,” “你喊你哥哥,都是叫名字的?” 苏擒的手被谢角咬了一口后,苏擒有些害怕,因为高烧刚退,脑子也是混混沌沌的。 谢角发现那个人被自己失控而忘情地小咬了一口后,有点呆了一呆,于是自己也忙揉着苏擒的手。 “你滚出去。” 苏擒的手虎口泛出了隐隐的牙齿印,“谁都不要进我房间,滚出去,” 有些像是哭腔。 谢角连忙哄他,“我不是故意咬你的。”只是听到他喊苏忱的名字,谢角有些生气,但是面对苏擒没有什么办法。于是,忘乎所以地在苏擒的手上小咬了一口。 苏擒仿佛生病没有好,“滚出去,谁都不要来看我,” 埋在枕头上就开始哭哭呜呜的、 谢角想把他的脸从枕头分开,道歉求饶:“对不起,对不起,” “你们谁都欺负我,”苏擒的哭声有点像是某位主播,靠声音出众的主播。 “苏寅你给我滚,”苏擒甩开那个人想去哄他而拉苏擒肩膀的人。 “我手好疼,”其实不怎么疼,就是没有完全清醒,被这么一弄,就有点脾气了。 “哪儿疼,我给你揉揉,”这时候也顾不上苏擒认错人了,忙是道歉和给苏擒揉手。 苏擒藏起来被咬的手,不让谢角去做道歉和揉的动作:“出去,” 谢角又说:“我去给你叫苏摩进来好不好?” 苏擒脑子里想的是,苏寅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让苏摩来骂我对不对?” 那个人的哭像是干嚎又像是真的做弟弟被哥哥欺负的真心实意的难过。 “那我找苏忱了。” 苏擒这才收了一点哭声。 谢角出去。 过了半分钟不到,谢角再次进来,他温柔了一点,声音也变化了一点,“苏擒,”没等他说完,苏擒委委屈屈地告状。 “苏寅,苏寅他欺负我。” “我刚才教训他了,别哭了,”谢角假装大度地,轻拍苏擒的肩膀。 苏擒干嚎得像是停不下来,“苏寅欺负我,苏寅,苏寅欺负我……” “你二哥在呢,我等会儿再教训他,你别哭了,”谢角顺带俯下身去,苏擒像是只发脾气的小猫。 第232章 “苏寅咬我,” “等会儿帮你揍他。” “他还说,还说,”苏擒干嚎地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还说要找苏摩来,找苏摩来,来骂我,”小时候他挺害怕苏摩的。 苏摩总是严肃的样子,对待他从来只有兄长的冷酷教导。 第89章 “咬你哪里了, 让我看看?”谢角去看他。 苏擒递来了一只手在谢角的面前,谢角替他揉着他。 “呜呜,好疼的。”哭哭嚎嚎的。 “看到了, ”谢角在苏擒的手心虎口出去去地吹起,“我吹吹, 看到牙齿印了,”其实牙印极浅, 估计再过一两分钟就消失不见了。 “还疼不疼了,”谢角的声音。 “疼!”得寸进尺苏擒。 “等会儿替你揍一顿苏寅, 行不。” 苏擒摸了一下没有眼泪的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嗯!” 谢角想去找苏擒的脸,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哭得很伤心很委屈。 找了一会儿, 手摸上了苏擒干燥的脸, 谢角问:“你不是在哭吗, ” 苏擒说:“什么时候帮我打苏寅?” 还想着这事呢。 谢角又摸了摸苏擒的额头和脖子,没像昨天那么烫了, “等会儿就打, 等会儿苏摩回来, 跟苏摩一块替你混合双打揍苏寅。行不行?” 苏擒听到苏摩这个名字后,又战战兢兢的。“苏寅一定跟苏摩告状,说我偷吃冰淇淋才会发烧的。” 谢角知道了, 应该是烧糊涂了,梦回小时候, 以为在做梦。 谢角揉着他的手, 告诉他:“不会的, ” “会的, 苏摩骂我可厉害, 没人能管得了苏摩。”苏擒小时候在家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谢角说:“那我拦着点他,不让他骂你,好吗?” 说到苏摩骂人,苏擒又有点委屈,“我上回跟宋姐说,说苏摩在学校谈恋爱了,被苏摩听到了,苏摩很生气说我。” “他说你什么了,”谢角把苏擒踢掉的被子找回来一点,盖好苏擒。 “他说我整天不好好在小学读书,非要打听高中部的事情。”苏擒说着说着,张口就想“哇”一声哭出来。 “是我想打听的吗,都传到小学部了,”苏擒很委屈,如果把灯打开了,就能看见苏擒那张白白窳窳的脸,皱成一只小鱼干被偷了似的猫咪。 谢角才知道每个人的童年都一样的,有点好笑,苏擒在别人面前是天之骄子,家里宠兄长爱的,原来私下还会被几个哥哥“管教”和“欺负”。 “他跟谁谈恋爱了?”谢角跟他有一塔没一塔地聊着,顺便拿来新买的体温计,量在苏擒的胳膊下。 “一个学姐,很漂亮,主持过文艺晚会。”苏擒如实地说道,他脑子里全是那个美丽温婉的学姐,上回吃烧烤的时候,就问了一嘴苏摩。接着后来回家跟宋姐说这件事情后,就挨骂了。 “那苏摩为什么骂你,他不想你知道?”谢角这个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抚摸苏擒白白软软的脸颊。 “谁知道、谁知道他,”苏擒腔调里带了一点滴不尽的干嚎,“他一定,觉得,是我告诉家里人,以为、以为家里很多人都知道他谈恋爱的事……” “那你喜不喜欢苏摩谈恋爱?”谢角也顺着跟苏擒的聊天,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他哥。 苏擒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地抽泣,只是没有眼泪:“他谈恋爱,关我什么事,非要说我,”听出来,很委屈就是了。 谢角的心放下来一点。 苏擒接着说,“就是他谈恋爱了,以后没人给我带零食了……” “苏摩不会见色忘弟吧?”谢角推测说。 苏擒又抽泣着:“哥,今天周几?” 谢角也忘了今天几号,随口说了一个:“周六,怎么了。” 苏摩又爬了起来,捏住谢角的手:“我不想上家教课。” “那不上。” 苏摩又哭哭塔塔地说:“你说没用,苏摩肯定不肯。” 苏忱还是不够苏摩好使。 小时候苏擒也想跟苏摩搞好点关系,可是苏摩就是铁面无私,面慈心硬的那种。 长得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在外面是市三好学生,是学生会主席,是校内历史成绩最好的理科竞赛冠军,可回到家里脾气比谁都坏。 不许他这个,不让他那样。 他的快乐全没有了。 呜呜呜呜。 “那你是不是很讨厌苏摩?”谢角内心扬起了一丝得意或是喜悦,如果苏擒不喜欢苏摩就好了。传闻都是假的再好不过。 “你小声点可以吗?”苏擒哭哭抽抽的,委屈都没边了。 谢角笑出了声。“哦,”他难掩内心的激动,言语还是平淡的,“那我跟苏摩说一下,这礼拜你不用上家教课,” 苏擒内心总算有了一丝安慰,“嗯,你就跟他说,我生病了,很严重,发烧烧得很高的那种。” “好。”谢角又用手指刮了一下苏擒的脸颊,“那你喜欢我吗?”喜欢苏忱吗。 “我最喜欢哥哥你,”苏擒又一抽一抽的,干嚎没有眼泪地“哭”着,“就你对我好,”其他人都是混蛋。 苏寅一时好一时坏,尤其他为了他个人开心,去打自己小报告的时候,苏擒就会觉得,苏寅真的糟糕极了,又坏又讨厌。 不过长大后,还是苏寅会跟他比较亲近,因为两个人没相差多少岁,是同龄人。 第233章 谢角心思又有一些阴沉了下来,他语气有几分淡澹:“是吗,” 谢角压抑着自己的嫉妒心,“你不是说,最喜欢苏寅跟苏摩吗?” 苏擒哽咽着,如果不是听他的声音委屈至极,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干嚎,别人还以为他在假哭。“我都是骗他们的,就只有、只有苏忱你对我最好了。呜呜……” “不哭了,”谢角的心情还是压抑的,他又碰了一下苏擒干干净净的脸,没有一点泪,“哭半天了,嗓子也疼了。” 不知道苏擒说的真还是假的。 递来了一杯水,苏擒双手捧着,就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 他身上领口的衣服也湿了好一点。 谢角把他的杯子拿开,“等会儿晚上想吃点什么?” 现在看了眼时间,是下午的六点,暮色四合,黑得完全不再像是夏天时候的澄新了。 “我想喝葡萄味的汽水儿。” “什么来的?”谢角又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睡出来的细汗。 “苏寅、苏寅买给我,我只喝过一次。”那个人的哭快停下来了,还带了一点哽咽的腔在。 “他在哪儿买的?”谢角又从他衣服里拿出来了体温计,看了一下,39.5度,比起昨天的将近40°要下降了。 “他说在他学校小卖部买的,”苏擒就想喝甜的汽水,酸丝丝的,甜冰冰的。 “他学校在哪里?” 说起来,苏擒就更委屈了,“他们不让,不让我们四个在一间学校,我跟苏摩一个学校,我们学校都不卖零食给小学生,就苏摩那种,那种高年级的学生,才,才能买吃的。” “哦,是吗,”谢角拆开着发烧的药,剥开了几颗,放在苏擒的嘴边,“吃一口药,吞下再说,” 苏擒喝了一口水把药送进肚子里,“就苏摩,苏摩在学校可以给我带、带零食。” 试问哪个小学生馋不嘴。苏擒也无法例外。 “可苏摩,这不让我吃,那不给我买,他说吃冰的不好,小孩吃凉的就得发烧。” 谢角听着苏擒对苏摩的童年这些年的控诉,有一丝好笑,也有更多的嫉妒的成分。 “那苏寅就给你买了?” 谢角边问,边再撕下来一片药剂,倒进去他刚才带进来的保温瓶里,是个颗粒冲剂,盖上盖子和热水一起摇晃融化。 “苏寅,苏寅骗我零花钱,他说我给他十块钱,他就帮我买汽水,可是我要周末才能喝上一次。” “那你记得挺清楚的,”谢角摇晃了一圈保温瓶,打开盖子,把冲剂水倒进了苏擒刚吃喝完的杯子里,谢角喝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还是太烫了,轻轻地替苏擒吹着。 有的人,如果没有办法完成一件心愿很大的事情,就会时常做梦想起它。 谢角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倒是最经常做梦,梦见妈妈把他抛弃了。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父亲陪伴的单亲到处躲藏房东和欠债人追债的童年,这种噩梦伴随他到成年。 “哥,我现在生病了,我能不能喝汽水儿?”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问着。 谢角说:“那我等会儿出门帮你看看有没有的卖,” 苏擒又擦了擦眼角,压根没有什么水花。 “我还想吃铁锅炖鹅。” 铁锅炖鹅原来还是苏擒童年的执念。 “又吃?”谢角想起了吃了一锅酒煮的鹅,苏擒才发烧的,也不知道是吃了鹅肉还是山顶吹了凉风的缘故。 “那我不吃了,”苏擒还是很听话的,“我想吃炸三角薯条,想吃牛肉塔可。” 估计全是童年想吃不让吃的食物。 谢角把冲剂的杯子拿到了苏擒面前,“把冲剂喝了,等会儿给你买。” 苏擒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着。 然后递给谢角,谢角拿过来,发现杯子里还有一半冲剂。 “还有呢,没喝完。”谢角提醒他,以为苏擒没看清楚杯子里还剩了的。 苏擒说:“你平时都会帮我喝的,哥,我喝得肚子很胀。” 谢角不想替他做苏忱这个角色了,他有私心,他还非常吃醋苏擒的兄弟。“这回我不能帮你。” 苏擒咧着嘴,又要开始他的干嚎:“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90章 090 苏擒忘了抽泣, 被这么一呵斥。 难道我就愿意当你弟吗? 谢角看住他,又想把他从小的养尊处优的性子拿起来玩捏:“我很讨厌你哥,你听见没有?” 苏擒干嚎也忘记了, 只知道: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你不喜欢夹在中间, 又冲我凶什么。 苏擒声音小了一点:“我也不愿意当你弟。”最后的一点反抗。 谢角没有好气,“自己拿着, 喝完它。” 苏擒自己拿着杯子,只能大口地咽眼泪以及苦苦的颗粒冲剂。 他就是被宠坏了…… 谢角的念头闪过, 随即,他问苏擒:“你刚才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 苏忱是个记性差的笨蛋。 苏擒好脾气地重复:“葡萄味汽水、还有塔可,三角的……” “薯条”两个字没说出口。 谢角微微一笑:“你这些都别想吃了。” 就是因为吃醋了, 苏擒也没机会吃想吃的。 苏擒:“……” 第234章 苏忱好像被苏寅传染了。 谢角终于看到那个人一时语塞的表情。把他的药收拾好了, “好好躺着, 等我做饭。睡一觉也行。” 苏擒:“……” 谢角抓紧时间把食材买了,加工了一下。上去卧室里, 苏擒窝在了棉被上, 整个身体暴露在被子外面, 眼睛阖着。 谢角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烫着:“吃饭了,” 苏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哥, 你怎么回来了?” 谢角:“……吃饭了。” 苏擒印象里,苏摩年少老成, 虽然长了一张让他们学校小初高各部女孩几乎垂涎的少年清峻面容, 行事却老派, 尤其是训他的时候, 很大家长的作风。 苏擒说:“我……”把“不想吃”咽回了肚子里。“让宋姐推我出去吃饭吧。” 谢角不跟他废话了, 把外套给苏擒穿上,把他抱起来,就这么弄到了饭厅。 苏擒迷糊兜转间到了饭桌的椅子上,谢角本来以为他好多了,还买了晚餐蜡烛。不布置白买,点了白色蜡烛。 怕苏雀没有胃口,谢角还给他按照配比做了一个苹果派的小蛋糕。 蛋清搅成泡沫,加点苹果片,再去烘烤,蛋糕坯子出来后,涂上一层甜酱,再烘烤散发出淡淡发焦的糖香气出来。 做蛋糕谢角也是第一次。 把小叉子塞到苏擒的手里,“尝一下,蜂蜜味苹果碎蛋糕。” 苏擒挖了一口松软的蛋糕坯子,尝了一口,蜂蜜的香气,带了点拷苹果干的清香。他的胃口像是阴绵细雨的港口,受到了一时的安抚。 吃了两小口后。 因为只顾着吃小蛋糕,谢角跟他说:“你的三角薯条。”让他别忘了他点的薯角。 超市买的马铃薯,简单地切成三角形状,炸了后膨起来了一点,再蘸点蛋黄酱和芥末搅拌成的淡绿色蘸料。 苏擒眼色露出了一点火苗,惊喜:“二哥果然没忘了我想吃什么。他还跟宋姐提了。” 苏忱还是苏忱,是最好的苏忱。 谢角把葡萄汽水倒进了六角的玻璃杯里,“你的葡萄味汽水,喝了后,好好吃药。” 苏擒变本加厉:“大哥我还想吃烧烤……” 敢情这个人点菜一样。“你是真的假的喜欢吃?”谢角怀疑他随口耍自己的。 苏擒又找了一下,“塔可呢?塔可有没有。” 谢角很干脆地说:“没有的卖,我不会做。下次带你去吃。” 苏擒对他说:“没关系,塔可是苏忱喜欢吃的,大哥你喜欢吃什么,下回让宋姐一起做了。” 谢角:“……”原来苏擒是把亲近的人贿赂了。 “吃太多垃圾食品不好。”谢角知道了苏擒童年是充斥着对垃圾食品的渴望。 “没关系的,大哥,我不说没人知道苏寅一周喝八回橙子汽水。” 谢角揣测着苏擒是什么态度心理面对着苏摩的:“苏寅,苏寅跟我说你……” 苏擒立马抬起头来,“他说什么?”略微紧张的神情。是不是把自己偷吃冰淇淋搞到发烧的事情说出去了? “他说你欠他钱。”谢角尝了一下自己做的海鲜饭,水平还有待提升。 苏擒:“……我已经把我这周的零花钱都给他了。” “苏寅还说……” 苏擒刚抿下了一吸管的葡萄汽水,听着谢角说,又担心地追问:“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你借他的玩具还没还他。” 苏擒把汽水喝了大半杯:“小气鬼苏寅。我就借了他两回。”几十回都可以说是才两回。 谢角看他光喝汽水不吃饭,“你汽水都喝完了,东西还没怎么吃。” 苏擒一看见谢角说他,立马把杯子放下,重新拿起叉子叉着面包和薯角吃。 “好吃么,不好吃的话,你尝尝这个海鲜饭。” 又把其中海蛎、章鱼腿多、米饭少的勺给他。 苏擒的碗里吃了一年似的还是满满当当的一碗。 他很快就把汽水喝完了。 谢角觉得自己是买对了汽水了。“汽水是这个味儿吧?” 苏擒点点头:“味道不一样,但都一样好喝。” 谢角:“……苏寅帮你买的汽水是长什么样的?” “有英文字母的,我看不懂。外面是紫色的,里面没有果酱,纯汽水。” 谢角记下来后,又尝试跟他交流:“等会儿吃完饭带你上医院。怎么样?” “吃完饭我想洗澡睡觉。” “苏忱平时都跟你说什么了,”谢角想,我不能逐一突破么。就三个兄弟,他一个个问,总能知道点他们和苏擒的关系,苏擒对他们的感情。 “他说,” 谢角听着,顺便把苏擒要喝的葡萄汽水,自己拿过来喝,不让苏擒有纯喝饮料不吃饭的机会。 苏擒望住葡萄汽水被抢了后,欲言又止。 “他让我好好吃饭,好好上课。” 早猜到了这些日常的话,谢角慢条斯理地问他第二个问题:“我们三个哥哥中,你最喜欢谁?” “……” “或者你不好意思说,你可以写下来。” 谢角给他一块餐巾纸,一支笔。 苏擒犹豫了一下,写了一个名字。 谢角展开后,是个女生的名字。 “……这是谁?” 苏擒直言:“卫危的绯闻女友。” 第235章 谢角对“卫危”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想起来了,是ww电竞老板,说是苏擒的发小。 “你写她干什么?”谢角知道苏摩为什么总爱管着苏擒了,小时候的苏擒真的又调皮又招打。 “想起她来了。” “哦,我是问你,我,苏寅,苏忱,你最喜欢谁?” 真是强人所难。非要逼他说一个出来,苏擒说:“肯定是大哥。”不带一点眨眼的,“哥,我还想喝一口葡萄汽水,” 谢角知道苏擒小时候的真正性格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的活脱一锦衣玉食的小滑头。 刚才在房间把他当做苏忱,说“最喜欢苏忱了”。 现在把他认作苏摩,当然是“最喜欢苏摩了”。 风向标和墙头草都比苏擒坚定。 谢角说:“你把你的饭再吃五口,” 苏擒抬起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我真的吃不下了,”他就吃了一点点小蛋糕,加几杯汽水。 “你再吃一点,”谢角跟他说。 苏擒尝试性地尝了一下章鱼腿,嚼了半天,“宋姐什么时候也会做西餐了?” 谢角:“……” “熟了吗,这海鲜?” “全熟。”谢角回答他。 “哥,我就想喝一点汽水。”没有一点甜甜的饮料下喉,就难以打开阴雨霏绵的胃。 “你再吃两口。”谢角给他用薄的没做成塔可的湿饼卷了一点虾仁煎蛋,“简易版塔可,尝一尝,” “哥,我这么挑食,你会生气吗?”苏擒又差点忘记了他在跟谁吃饭。这可是阴晴不定的大家长作风苏摩。 谢角把塔可吃了,“不会。我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不会生气的。我只会和他睡觉。” “真的?”真的不生气? “嗯。”谢角觉得还是可以的,塔可就是薯片般的外壳,再里面盛点肉和沙拉。 西餐没什么不同,也是一样能做出来。 “哥你真好。” “你让我跟你洗澡,跟你睡觉就更好了。”谢角说。 “我自己可以洗澡的。” “我不放心。”谢角把苏擒没有吃完的食物,吃了好一些。 “哥哥,你别吃我吃剩的。” “不用管我,”谢角做得还好不是很多,知道苏擒没胃口,“不要浪费食物。”毕竟不是大手大脚出来的少爷,刻在骨子里的珍惜粮食。 苏擒看着他哥哥好好吃饭,他自己也暂时放下对汽水的执念,勺了几口冷了好一些的海鲜饭,“哥你为什么想跟我睡觉?” “我喜欢你啊,喜欢你才想跟你睡觉。”谢角看他,阴郁的眸子里亮起了一抹笑。 “是吗,” “嗯。是的。”谢角又说,“你不要和别人轻易睡觉。” “当然不会。”苏擒吃了两口,嚼了半年,谢角又把他的葡萄汽水还给他了。 苏擒喝着葡萄味的汽水,“还是饮料好喝。” “明天想吃什么,或者,半夜醒了,想吃什么宵夜?”谢角跟他贴身保姆一样,做饭,哄他吃药。 第91章 睡觉的时候, 呢喃:“苏摩会这样亲你吗?” 半夜,苏擒似懂非懂:“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把口水糊我一脸。” 谢角:“……” “明天你烧再不退, 就上医院。”谢角把他的被子掖上了一点。 “不行,”苏擒快睡着了, “苏忱还答应帮我写作业呢……” 谢角低头看他,那个人彻底睡着过去。 脸在热烘烘的被窝里粉粉白白的, 看起来像是冬天里营养很充足的大白人参。 第二天。 清醒后的苏擒发现在谢角的家中,他说:“我怀疑你在非法拘禁我。” 谢角冷笑一句:“你自己赖着不走。” 有这回事? “非要求着我给你做饭, 还要吃什么薯角,你忘了?”谢角说实话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让人不可相信他的离谱错觉。 苏擒压根就没有记忆。 甚至提起裤子无情地质问:“为什么我病了不送我去医院?” 这个人……谢角的阴澹眼神扫了一下苏擒:“你不让啊。现在去也行, ”他过去捡起了苏擒的外套, 想掳起苏擒下楼。 穿裤无情的人又说道:“我现在好了。” 谢角嘲讽他说:“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我怀疑你这里问题。”谢角指了指脑袋。雨吸湪队。 我谢谢你。苏擒说。 谢角:“我做了早餐,吃了早餐再走。” 苏擒说:“我怀疑这几天我吃得很多, 因为老是觉得很困很累。” 谢角冷笑:“我建议你去做个脑部ct。” 苏擒看到了早餐, 有西式炒蛋, 培根三文治,可颂,还有苏擒昨晚不清醒时候嚷嚷要吃的烤焦糖布蕾。 苏擒:“太丰盛了吧。” 谢角估计这两天习惯了, “都是你点的。” 苏擒看住其中一个,“我没点过这个吧, ” 谢角:“你点的蟹黄堡, 一定要跟《海绵宝宝》里吃的顺序一样, ” 谢角专门找到那一集, 海绵宝宝说的顺序是, “面包,肉饼,番茄酱,蛋黄芥末酱,双份洋葱,生菜,奶酪,西红柿,最后面包。” 昨天的苏擒还抽泣说:“一定要吃到海绵宝宝那个顺序。” 谢角昨晚问他:“海绵宝宝是什么顺序?” 第236章 苏擒回忆了半天,最后说:“我记得有面包和生菜。” 谢角说:“如果就面包和生菜两样,你会吃的吧?” 苏擒又想干嚎了:“怎么可以没有肉?蟹黄堡不是吃菜叶子的。” 搞得里面真的有蟹黄一样,谢角把那一集看了几遍,发现根本所谓的蟹黄堡跟蟹黄沾不了一点关系。 苏擒吃了蟹黄堡。 谢角:“味道跟你说的海绵宝宝像吗?” 苏擒沉吟,“像吧。” 他又吃了两口,“你做太多了。” 谢角说:“不多,你慢慢吃吧。” 苏擒喝了他昨晚点的小羊羔子奶,谢角后来发觉,小羊羔没有奶,母羊才有奶,去了大超市才买了鲜羊奶。 他喝了几口,吃他点的烤布蕾。 “谢角,是不是阿姨做的?还是买的?”他不相信谢角能做这么多吃的。 谢角:“你中午饭也点了吧,我等会儿也一块做了。” 苏擒摇头,继续吃他的培根可颂,奇异果可颂以及炒蛋可颂。他为什么晚上能点出这么多花样的早餐? “从那晚上下了山后,我忘记了。” “你不记得你吃了铁锅炖鹅?”谢角补充,“是两斤黄酒的醉鹅。” “我不记得了。”苏擒觉得口味还可以,他以前最夸张的时候是睡醒不知道是在哪间酒店,或哪间包厢,一般直接睡到了中午或者晚上了。 早餐还是重生后,在家里吃了几次。 “你还说祝我生日快乐。”谢角最回忆起的是,是苏擒对他说这句话,还让老板娘做了个油葱饼和借蜡烛。 苏擒恍然:“嗯记得了。” “你说,你很讨厌你的哥哥。”谢角似真似假地告诉他。 苏擒:“……” “想起了?”谢角继续淡淡勾着唇。 “你诓我吧。”苏擒再吃了炒蛋,他把炒蛋放进了可颂一块夹着吃。 “爱信不信。你说最讨厌苏摩,其次苏寅。忘了?”谢角的话里总要掺和点真的在里面,才有信服力,“你说你以前生病了不想写的作业,苏忱有时间都会帮你写的。” 苏擒飞出了两声哈哈。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一样。 “苏寅不帮你买两张动物园的门票,你把苏寅告状了,你家人反而责怪你和卫危两个人去什么动物园了。” “……”苏擒想,是自己喝断片了或者吃醉鹅吃断片一股脑说的。 “你煎的蛋很好吃。”试图转移话题。 “炒的蛋,不是煎的。”谢角纠正他。 苏擒的生日,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可是钟澄却意外地打电话给他:“你的生日要怎么搞,小苏总。” 他们圈子里打招呼的方式都喜欢喊对方“小x总”,苏擒虽然没个什么一职半位,也荣获了这个称呼。 钟澄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苏擒从来没有遇到。 多半是为了他哥哥,苏擒只是简单这样想。他笑笑:“怎么,多少这天跟朋友聚聚,你不说,我都忘了,钟少。” 钟澄跟他说:“我听说你去年生日不就私人飞机去了个小岛过么,今年应该也得在邮轮是吧?” 他很少跟钟澄接触,苏擒只是客气地说:“今年就随便吧,你有什么好介绍么?”他生日,苏忱也不会抽空出来的,尤其是他成为市长后,公事繁忙,也不会特意请假陪他过生日的。 两言三语中,苏擒暗示地打哈哈道:“我二哥那天有可能不一定能出席,”他还用了两个不确定的词,生怕钟澄没见到苏忱,就会生气。 钟澄倒是不是很介意这个,他这段时间偶尔都会出现在苏擒的朋友中,应该是想在南方圈子里混得更熟点。“你生日,又不是市长生日。当然是搞你的派对。” 如果不是钟澄打来这个电话,苏擒的生日基本是跟家里人晚上吃顿饭,或者他下班后在哪个网吧听一会儿lol主播弹钢琴后,这一天当是过了。 苏擒出生于秋天,他以前总想是不是因为出世在秋天缘故,自己性格就不会太热络于别人?他也想过,出生在夏天,说不定会没心没肺多一些。 后来他释然了,这些都不重要的。每个人的性格习惯都是独一无二的,来到人世就是修行。修好了,就可以离开。没修好,就一直活下去。 他上一世一定是没修好,就自己想不开临时走了。 重回一世,如果这一生能够修好,或许来世就不用这么辛苦,或许不用有来世继续来经历人的烦恼了。 其实要是有轮回转世的话,一世两世甚至很多世都没什么,一直修就是。可是,偏偏给了他这一次机会。而重生前的那一世,苏擒认为自己太愧对他家人了。他总是发觉自己没有心理真正成熟,没有真正学会做一个“正视遗憾”且“一路完善自我”的“健全”的人。 活在偏执、自闭、得过且过、只有自我的世界里,实在狭窄了。 于是,也是苏擒那群狐朋狗友和苏擒安排在了生日那天,办了个饭局。 苏擒离不开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而他那些狐朋狗友也离不开苏擒。圈子总是有相互交融联系的,没有完全可以隔绝的。 苏擒可以利用圈子,发展他可用到的人脉和资源。 他们也可以利用苏家名气,进行便宜的事情。 钱立也是近几天才知道了苏擒生日,他好像忘记了苏擒出生在哪个季节。毕业后,苏擒就不怎么和家里人一同办生日了。 第237章 他的朋友在哪里,苏擒就在哪里。 这次,苏擒说的是,白天跟朋友吃饭,晚上回家跟自己家人吃顿饭。这一天的生日安排就这样。 钱立听了后,诧异:“这么寡淡么?” 苏擒追忆当初,哭笑不得。只好装作想开了说:“我以前年少不懂风花雪月,大操大办了多了。现在腻了。” 钱立听了一副我不信的神情。 “订的是国际酒店,只是吃顿饭,会不会太简单了?”钱立看了节目单都觉得清汤寡水,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都快丧失了对红尘的眷恋。 苏擒:“我又不是过六十大寿,要这么隆重么?要不要请我哥回来跟我走台唱首歌?”说的是苏寅。 钱立哈哈笑了。 他想了一件事,犹豫地说出来:“谢角带你兜风后那几天,你没回家,你三哥苏寅还专门打了电话给我。” “我回个电话给苏寅就没事了。”苏擒是这么想的,前世自己觉得,也就苏寅在乎他一点。苏寅也就是他们几个兄弟中最急性子的,虽然显得热络,更让苏擒感觉关心道自己了。 国际酒店。 来的都是他们圈子里的宾客,和苏擒熟的,或者不熟的,有的都被邀请来了。 苏擒以前好热闹,飞无国属的小岛过生日有,去国外过也有。很暴发户的气质,不太符合南方苏家的做派。他们都当苏擒是苏家的弃棋了,尤其是被弃后的苏擒加倍地纵情酒色。 这点暴发户的气质,还是合理的。事实也是这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苏擒是自以为弃棋、缺少关心关爱。 苏擒已经换上了秋装,他继承了苏家的长相,基因的优越让他的脸在每个宾客脑海里印象有那么一点深。 圈子都知道翁裴是真国色,苏市长是难得一见的天香。 苏寅这位荧幕明星大名在外,偶尔出现在摸不着的冰冷荧屏上。而他们能见到的,就是苏擒了。偏偏苏擒结合了前两者,更加得亲近别人一些的气质。 但也矜贵,稍稍的清冷。 但是只要他稍稍眼里带笑,就会觉得雪消云霁,三月锦团。 杜恒来得不早不晚,正巧看了在热身玩了两把梭哈的苏擒。他夸奖苏擒说:“寿星今天丰神俊逸,就缺个佳人。” 杜恒是老熟人了。苏擒只笑着塑料客气道,“杜总赏脸我这小地方,快入座。玩两把?” “说的什么话,南方系的子弟里,你不称第一,谁敢说话。” 苏擒听了只笑不语。 杜恒说:“今天谁敢跟寿星叫,我跟着寿星压就好了。”也就是小赌怡情,梭哈、麻将这种流行于年轻人的活动。 钟澄来得较晚一点,他说:“小苏总,今天趁东风,旺得很。”他很少说场面话,苏擒有时候听习惯了这些顺耳的话,但是从钟澄口中说出来,都觉得有一点隆重了。 苏擒收的礼物,都不算得什么。纨绔谁出手很大方,除了托苏擒办事的。苏擒一般帮办不了什么大事情,所以礼物都是一些他们这种阶层的普通能随意消费的礼品。 钟澄送他的是一对彩玉貔貅。 一般彩玉要比纯色玉要低一点价格,可这是彩玉中最高的规格。 “钟少见会了投其所好,知道我喜欢什么。” “啊,我居然不知道?”钟澄听苏擒这么说,也有些意外。 苏擒笑:“我喜欢财啊,送我貔貅,不是正好?” 大家哈哈乐了起来,气氛在钟澄来了后热了不少。北方的贵客,除了翁家的人,很少有这么背景恢弘的子弟。 “你喜欢就好了。” 打了一下梭哈。 钟澄笑说,“有个项目,要不要一起玩玩。” 不光来南方见识,顺便也做点生意。开拓下人际圈。 苏擒笑笑,“什么项目?” “也就是,把旁边的开区发渔村湾发展成一个商圈城市。” “城市建设我可不懂行,”苏擒婉言应付着说。 钟澄的杯,碰了一下苏擒的酒杯,笑:“你是苏家人,就算没有开发城市的经验,也有是的天赋异禀。” 这句捧场的场面话,更高的捧面子了。只听见苏擒笑,“我这得好好考虑下,”欢声笑语中,这几个人的交谈更加亲近。 “听说你还在搞什么俱乐部,是吗,我们能不能加入的?”钟澄很少会殷勤,估计有城市开发这一事。可苏擒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坑,千万不要踩进去。 苏擒笑,“你说的是我刚建了电竞俱乐部。” “什么是电竞?”那个年代,电竞科普还没有非常清晰。打游戏能去打比赛,也是新鲜事。 “就是请人回来打游戏,去打比赛,”苏擒描述说。 “哦,这么厉害,打游戏都能去打比赛?” “要是市长去比赛,那肯定是选美冠军。”这时候旁边上有个人插话,谈笑地说了这么一句唐突的话。 听到这突兀的一句话,苏擒只不说话,淡漠的目光稍稍抬起看看说话的人,说话的人环视没人帮腔后,立即噤声。 钟澄心念的当然是苏忱。 有人当场揶揄苏市长,当然在钟澄圈里,气氛还是愉快的,表示这种事情钟澄也是半默许的。 但是苏擒在场,短短地瞥了一眼那个人,那个人不再作声。 苏忱不是物件,也不是他们茶话间的谈资。嘴巴干净点尊重人为好。 第238章 第92章 092 酒过三杯, 气氛活络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熟人的出现,让得钱立有所耳目一侧。 司绵还是以前那样绵羊的温吞性格,圈内最不缺的是姣好面容的玩物, 司绵之所以还有点出现在这圈子原因,是因为苏擒曾经“喜欢”他。留他在自己身边。 一张可以说是白玉无瑕的脸, 要是说挑毛病,可以说他的眼型不够烟露于形, 也可以说他的下巴太过幼尖,摸起来会恪守。 或许还能说他的白梨一样的脸, 看上去有几分装出来的乖巧和内敛。但是偏偏结合在一起,配合着做小伏低的温糯性格,恰恰讨了苏擒的“喜欢”。 “好久不见, 苏擒少爷。”老熟人打招呼, 应该是自然的见故人。但是钱立的内心态度依旧有一点从表情里暴露出来了。 苏擒见惯人和鬼了, 自然也说习惯了鬼话:“好几个月没见,司绵, 你去哪里发达了?” “怎么是, 我家人生病了, 照顾了两个月。但还是……”司绵脸上出现哀恸。 “节哀。”淡漠的字词从苏擒嘴里说出来,只是一个社交符号的语句,并不代表话里的关心。 这时候, 司绵像是看到了苏擒的腿下,袜子没有整齐好, 一边歪了一点下去, 显得两双并不是齐整地高。于是双膝跪在地上, 给他整理着脚上正穿着鞋袜。 有些宾客看来了, 高傲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震惊, 因为他们打心里觉得自己就是人上人,见了这种行为,也不惊不怪了。 甚至理所当然,司空见惯。 因为那个人蹲跪在地上,苏擒顺势地摸了摸司绵的柔软头发,抬了下他苍白而漂亮的下巴:“你怎么就回来了?” 这句话,比起刚才那句冷冰冰的“节哀”,像是偶尔暴露出了一点关心的语气。 这下让得司绵满心委屈。 司绵就在他的腿边,甚至可以蹭到他的腿的温度。 苏擒的双腿是没有知觉的,即便司绵的脸轻轻地贴在他的小腿附近。 “我还是好想好想少爷你,我想回来你身边,”司绵的声音半带委屈,半带思念和一丝不甘。 “可是我身边已经有人了。”苏擒轻描淡写。 “啊?”司绵很惊讶,抬头惊讶地问,“是,是谁,” 苏擒的视线眺望了不知道是何方,像是回忆那个人的举止性格:“比你要更加活泼点,眼睛像是晚星,很好看,就是有点太疯了,有时候。得要管教他。” 苏擒胡编的话。 像是冷水泼到司绵的头上,他冷得甚至有点轻微语句颤抖,甚至愣了好一会儿,继续这一句话:“我还能回到你身边吗,苏擒,我很想你,我会像以前那样听话地待在……” “你回不回来,与我也没有关系。”苏擒淡漠地打断他的话。 “对不起,苏擒。”司绵的脸,甚至脸上有了一点恰好的泪渍,他下颌和脸颊在苏擒的手中显得有点柔软。 轮椅上的人,脾气还是那样乖戾。轻轻地张手,就是一记不小不大耳光,甚至司绵呆滞了一下。 打了一记略清脆的耳光后,苏擒替司绵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脸,“要么,我今天生日,你表演个节目,你让我高兴下。我高兴了,我想想,让不让你回来。” 脸颊虽然被打了一下的羞耻甚至还有兴奋,再加上苏擒的手指揉搓下,更加血脉略略喷张的刺激感。司绵眼底亮起了一丝希望,说,“真的吗,苏擒。” “嗯,”苏擒又说,“我很讨厌有个一直在说苏市长的人,” 就是刚刚中,他和钟澄几句磕到中,突然有个唐突地把苏忱类比选美冠军的那个人,叫做黎骄。 那一边,黎骄正和他的宾客朋友夸夸其谈: 作为杜恒的小团体里,黎骄是大言不惭,喜好大话的人。以吹牛活泼于社交,此刻,黎骄正和人谈笑间:“苏忱啊,被誉圈内第一美人,也就因为爱理不理,这种清高吧。” “如果跟翁裴比,还是艳缺少了点。”黎骄因为和杜恒亲近,所以向来在他背后嘴苏擒的时候,也会大言不惭。 这时候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是跟苏擒比呢?” 在苏家这种基因下,苏擒不算什么样。但是放在他们的圈子,苏擒这种颜很能打,所有有些不知道他脾气的人,前仆后继,奋不顾身。当场司绵也是这样的。 “苏擒,苏擒是最普通的,已经是他们家玩残掉的了。” “干什么?”黎骄听到有人用尴尬的笑打断自己,“虽然他横行霸道,但好歹也是别人生日会。”有人好言难劝该死鬼地说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这不小钟总也在吗。”意思是,这里地头蛇苏擒不能称第一,钟澄才是顶级的红贵后代。 苏擒可以说笑,钟澄和杜恒最近走近了不少,钟澄相当于他们的得力人脉了。 “你,你是黎骄黎总吗?” 背后有一只娇柔的手轻轻拍了拍。 “怎么了,”黎骄转过身来,一杯红酒泼在了自己的脸上,司绵又害怕,又不能退缩,他说,“啊对不起,” “你个小蹄子,你在干什么?” 看到一张姣好的脸,就先入为主地下定义,破口骂了出来。 “对不起,你骂苏擒太难听了,”司绵装着胆子,他身上没有多少酒气,一张温软糯白的脸,看起来像是别人玩剩下的小宠物狗。“我,我听不下去了。” 第239章 “啊你找死?” 有人规劝拦住他,“发疯回去发,看看这里谁在。” 黎骄立即去看苏擒所站方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派这个蠢货来羞辱自己,发现苏擒正和其他人在交谈碰杯,视线没有看过这边来。 黎骄忌讳着苏擒。 他拧住司绵的手,“你给老子滚远点,要是我看见你了,你好之为之。”只能吐露出这些没有用的警告。 司绵挣开了他的手,走了。 黎骄被人泼得内里白色的衬衫都染了不少红酒渍,头发和脸都湿了。这下他显得有些狼狈,刚才还在朋友间里大放厥词,现在成了半个落汤鸡。 “真晦气。”黎骄一边接过有好心提来的餐巾纸擦拭着,一边频频发出了抱怨的言语。 递来好心餐纸的谢角观摩了一下午。 苏擒在他面前不谈爱,不谈情,反过来,倒是愿意摸摸小宠物司绵的脸,给一耳光又温柔地抚摸揉捏。 原来苏擒是喜欢这样的? 还让这个宠物狗去泼别人一身酒。 “你怎么这么狼狈呢,”谢角看住他湿得尤为过分的西装衫,发出了同情的语气。 黎骄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谢角,以为是个普通圈内宾客。 他倒霉地擦着湿了的衣服:“别提了,倒霉到家。” “你好像很了解苏擒嘛,”谢角递了一根细长的万宝路的烟给黎骄,黎骄很自然地就接过了,谢角的打火机是个翻盖的小正方形的,上面还有浮雕着一个残了肢体的三肢羊腿和两只人胳膊的羊人。“他什么样的人啊?” “你谁啊,”黎骄看不起地他,还是借了谢角殷勤递过来的一个蓝色粼粼的火。“你新来的吗,连苏擒都不知道?” 谢角微微一笑,“确实,我一朋友说他有个很厉害的朋友生日,我只不过顺便过来,见识下市面而已,这是我的名片,”谢角的那张脸,有几分沉惑的乌叶玫瑰的错感。 像是那种用身体换取交易的人,但是周身的狂妄和自信,又让人深信他也算是半个圈内人。 黎骄粗粗地看了一眼谢角的名片,写着“谢角总经理”,这年头,连个阿猫阿狗都能叫个x总,这些经理更是烂大街。 他没有接过谢角的名片,擦着带有一点酒液的手指,只是轻瞥了一眼谢角:“你知道苏擒长什么样?” 谢角像是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黎骄发出一声嗤笑:“他残疾的,双腿是走不了路的。你知道他怎么残疾的吗?” “怎么残的?”谢角表现得很感兴趣这些犄角旮旯的八卦一样。 “他几个亲兄弟玩的,”黎骄深吸了一口的万宝路,他们圈子抽的好烟多得去了,万宝路没人能瞧上眼,但是见谢角这么不耻下问,于是,便多说了两句,“天天这样玩,不疯,性格也扭曲,别说残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亲兄弟把他弄成这样的?”谢角作为普通听客的一两声质疑。 黎骄好笑地哼了一声,“你问问这里谁不知道,你知道现在的一个钟姓领导吗?” 谢角猜了几个中央的名字,黎骄笑而不语,“现在在位的那一个,他的孙子,恨死苏擒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谢角的装作好奇。 “想认识下苏市长呗,却被这个苏擒处处阻拦。” 谢角淡然地低了低头,顺带往自己嘴巴里衔了一根烟,“你别这样说,说得好像你亲眼见到了一样。”淡漠的声色。 “这圈子谁不知道?”一听到质疑,黎骄就会声调略高了一点起来,跳脚用以反驳回击的话倒是永远都是“圈子内谁不知道”这句话。 第93章 “这圈子谁不知道?”一听到质疑, 黎骄就会声调略高了一点起来,跳脚用以反驳回击的话倒是永远都是“圈子内谁不知道”这句话。 “你除了会这句,还会什么?”谢角的低低的笑声让得黎骄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去看他的脸,谢角把脸色收敛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他跟市长苏忱有一腿?” “何止, 他们家应该是变态的基因血缘,不然怎么会有他?”黎骄的胡话越说越离谱了。 说得苏擒好像是乱伦产物一样。“可是, 我看他好脸好貌,不像是那种的人啊,”一看就像是锦衣玉食供起来的主儿, 没吃过一丁点苦的少爷。 “是不是你们误会了他啊?”谢角假模假样地作为一个路人, 说道。 黎骄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吐露出了一口香烟的白雾:“你不会看上他了吧?祝你幸福, 绿帽永恒。”这似笑非笑, 在吞云吐雾, 有点阴恻恻,像是川端康成描绘的《雪国》入夜的野兽模样。 “是吗,”谢角再取出来了一根普通万宝路的香烟, 用指尖碾了碾香烟的尾端,烟草磨碎地在他指腹上。“你觉得我跟他有没有夫妻缘, 老兄你看看?” 黎骄这时候才仔细地看谢角, 是一双阴恻恻的凤眼, 但准确来说并不似凤眼睛, 凤眼是中间凸显一小角, 长而有些媚,眼尾处略微上吊,最后再略略地飞出去,显得含情又无情的模样。 谢角的眼色里是阴阴溻溻的,看起来有几份水色的含情。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睫轮廓,一点不带有情的痕迹。 眼飞入鬓,很少有的狭长的眼型。 一张脸上,除了原生拥有的略如夜露的五官基因,还有一点似玩世不恭的反叛感。说不出来是如何形容,一股鄙夷之间的眼色流露出来,可是配合似笑非笑,更加诡异和瑰丽。 第240章 “啊!” 指腹的烟草干燥的粉末飞进了黎骄的眼睛里,黎骄喊了一声后,随即膝盖弯被传来了一阵致命的钻心疼痛感。 随后,有个阴侧侧的笑声飞起在脑后:“你怎么不说了?你看看,我跟苏擒有没有一点夫妇缘?” 把他的膝盖骨踹下去,那个人像是个不经折的木偶,关节随着螺丝机关,而清脆地跪倒在地。 黎骄哪里吃过这样的暗亏,一下子大脑发懵。 “苏擒是怪物,那我像不像怪胎?” 又是一脚,黎骄双膝盖窝都传来了蚀骨一样的疼,甚至听到老关节声音松动的。他瞬间抱着膝盖就倒在地上嚎嚎叫着。 他穿着得体的礼服,此刻却像是在泥里打滚的野驴一样。 周围刚才还在他身边听他谈笑风生的人,瞪圆了眼睛。 只看见一个人,修长的双腿,跨过了地上打滚的黎骄的身上,把他的脖子上打得很好看的花领带整理了出来,攥住手上。 “你不会姓翁吧?” 谢角试探地问他。 那个人依旧在满地嚎着,“疼,好疼,疼死我了!” “你姓什么都没关紧要。”谢角安慰自己。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谢角漠然而陌生地笑了一下,他有点像是这个场所格格不入的,像是不知道从哪个地狱冒出来的新人鬼差,随意地在地盘惹事生非。 谢角一般旁边看得早就瞠目结舌、有话说不出来的宾客充耳不闻,不理会他们的神色和眼神。 宾客宴会上,只见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四肢爬行在地上,花色的领带被扯到了身后,被一个行走的冷艳男人牵着。 这个男人实际上也称不上多艳。 只是双眼略微飞凤的,唇角紧抿。面上的神色,有一点离经叛道的看戏感。仿佛是他冷眼笑观周围闹市,而不是所有人看他的闹剧。 “好狗狗,爬直点。” “都不知道该夸你,爬得比狗还撒欢,还是该夸你,做狗做得很,没有一点人样儿。” 谢角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地出现在每位惊掉下巴的宾客耳中。 一路牵住地上爬行的人形狗狗的领带,不止爬来爬去,供人参观。更像是要爬去哪里给谁道歉一样。 目睹这一行径的所有人看呆了。 “草,sm还能在这里玩?” “…………救命。那边在干什么?” “为什么有人趴着在地上爬?还有人在身后牵着绳子?” “妈呀那,那人好像好像就是黎骄!” “那牵着他的人是谁?!” “疯了吧,小众的爱好也能在这里展现?苏擒没意见吗?” “……草,是谢角。……他怎么也来了?” “谁,谢角是谁?为什么让我看这些东西?” “我的眼睛坏了。” “黎骄他妈知道他有这样的癖好吗?!” 一路爬来,这些耽于酒色的纨绔虽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可是这种场面谁见过? 地上爬的不是什么玩物少男少女,而是他们有点眼熟的和他们一样是有头有脸的纨绔黎骄! 草! 黎骄什么时候有这种小众爱好? 草! 那个人怎么可以把他牵得这么听话? 见鬼了。 这种羞耻的行为爱好会不会人传人的传播?!自己打死也不要喜欢这类小众情趣啊啊啊!! 这边的钱立目睹了爬过来,那边不是吵嚷,而是意外地有些屏息地诡异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人群爆发了窃窃的僧院:“怎么回事?”“这是临时节目?”“黎骄?是黎骄吗?” 钱立:“……………………”草!那个人,彻头彻尾地在苏擒生日会上搞什么?!! 苏擒的眼神略出现了一点意外,他记忆出错了吗,他不是让司绵给他准备惊喜吗,谢角怎么在这里。 那个人,真的有点可怜,四肢弯曲,像是没有骨头的动物,说狗都称不上,甚至像点学狗的软体动物。 嘴巴还呜呜地发出了声音:“对不起苏擒!苏擒对不起!……” 谢角牵着地上爬的黎骄,来到了苏擒面前。 “生日快乐,我的小王子。” 谢角像是一个披荆斩棘的屠龙骑士,恶龙现在化身成了他脚下踩着正“汪汪”道歉的咬着尾巴的狗。 他今天还特意换了一身头衔的衣着,黑色的礼服着装在他身上很服帖,甚至有几分的致命的制服吸引。 只是脸上的笑容,把他原来的阴戾的气息洗刷了好一些,只留下了淡淡的冷澹的挤眉弄眼的表情,可是丝毫不影响他沉惑的面容的清峻和好看。 钱立已经没有言语恶意形容他此时的震惊到脑袋宕机的状态。 他作为保镖类的动作敏捷的人,也无法在这一刻大脑给出得体和应有的表情。 谢角因为半俯下身体,脸颊上有一点烟草碎在上面。谢角因为苏擒会在自己脸上留下一记痕迹。 可是苏擒根本没有伸手的意思,只是淡然说:“……弄出这么大动静,”草。 谢角却搂住他,给他一个脸颊上热烈的吻。 短促疯狂的吻,代表,热烈汹涌的爱。 窒息现在还谈不上。 脸红,像是薄雪,外加上投射下来的水晶璀璨的光,在苏擒的脸上跳跃着。很漂亮的一张脸,看上去有几分离经叛道,也有几分故意为之的笑。 第241章 苏擒清贵,矜冷的气质,柔和他的略带一点美艳的长相。把他的艳杀气略略地压了下来一半。 “原来你名声在外,被这些人泼脏水得,这么狼藉啊。” “没关系的,我替你教训了他了。” “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啊?” 谢角居高临下看他,他身高一八六以上,看起来像是一把刀锋,笔直,清瘦,还有带着刀刃上的泣过血一样的气息。 手上还带有了一点过往的伤疤,看起来又危险又狂野。 只是隐忍压下来的眼色,告诉别人,这个人好像脑子不太好,想一出做一出。千万不要靠太近,免得自己被误伤血溅到周围都是。 钟澄意外的神色。没想到苏擒身边是这么乱,玩得这么开,不能说是玩了,已经称得上疯。传闻是这样,但是亲眼见还是震撼到了。 众人: 草! 谁跟我讲讲,他们什么时候有一腿了!? 草! 苏擒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疯得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草! 我见识还是太过浅薄了!这一生理没见过多少回这种场面!! 把他摁倒了亲吻,轮椅被他的手按住,哪里也去不了。拧头,却被他抓着那张脸。 短亲长咬,不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手指同时恶狠狠地掐住在他的下巴,声音有点低低的,像是喝了酒的气味:“你嘴巴真好吃,” “你原来这么记仇的,你要是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帮你打他们的。” “养个废物一样的死妈货,还不如看看我,苏擒,你看看我啊。”死妈货说的就是司绵。 那个人才手指没那么紧地箍住苏擒的下颌骨,被苏擒挣脱了出来,正急切地呼吸空气,“你规矩点——不要……”“亲我”两个字没发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让我帮你去做。” 苏擒被亲到了腔壁甚至有了一点铁锈的味道。 血沫儿的气味蔓延在了口腔里,甚至能到听到谢角手指攥着的骨头,发出一点清脆的声音外。随后就是苏擒一句: “咳……草。我,教不好你。” 谢角的脸色有些因为匆促地窒息亲吻显得苍白,但是在苏擒的遮挡中谁也看不清楚。 “为什么,怎么教不好了?” “你太疯了。”苏擒的喘息之间地回答,顺带咬下了一点谢角漫卷上来不知羞耻的舌头皮肉。 “那你还满意吗?”谢角还带着笑意。 灯亮的毫不吝啬地刺穿所有角落的阴秽和暗澹,之间谢角的嘴唇上依旧是干净的略红的,不过细看,有一点血珠在上面。 他笑起来的时候,阴澹的眼色里有几分跳动分不出清楚是同归于尽炸药爆炸前的火星,还是说是在阴冷的长夜里迸发出来的唯一一点发光发热的渺小如萤虫般细粒的零星火花。 作者有话要说: 苏擒:两个疯子组建成一个家庭,怕是不太好。 第94章 司绵瞪圆了眼睛, 这是,这是…… 司绵找了机会找到谢角,“啊, 刚刚谢谢你,” 谢角阴晴不定的眼色:“没关系啊, ” 司绵扬起笑容,他是没有看到谢角亲苏擒那一幕吧。 “你这样, 会不会得罪一些人啊?”装作友好地关心他。 “没事啊,谁让我是苏擒男朋友呢?” “啊?”司绵愣住了。 “你没打听我是谁?” 司绵彻底傻住了, 想起了苏擒说他身边有个不易管教的人,一下子白了白脸:“你,你在苏擒少爷身边多久了?” “也没多久吧, 你找苏擒是是什么事情?方便告诉我吗?” 司绵讪然一笑, 吞吞吐吐:“没事, 我只不过好久没见他,打、打招呼而已。” “不是啊, 我听他们说, 你想回到苏擒身边来?有这回事?”一个虎狼都表现在一张脸的人, 这么风轻云淡似的话,谁听了都胆子颤。 司绵慌忙摇摇头,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或许,是误会了。” “没关系的啊, ”谢角的神色配合他的美貌, 有点人畜无害的刻意, “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从来, 杀人铺桥、毁尸灭迹就有谢角的份。 乐善好施, 根本和他一点都不沾边。 “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全家都心领了。司绵连忙拒绝。“不,不用,不必了,” 他有点怕了。即使现在保住自己,等谢角不在这儿时,再去找苏擒吧。 “苏擒很念旧呢,他……虽然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谢角又勾唇淡笑,压低了声线,“可我也知道,你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意义存在。” 这句话说得司绵毛骨悚然,他连话都不再说完整,“没,没没没这回事……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逃一样似地飞快消失在谢角眼底。 谢角的脸色从刚才的嬉皮笑脸,一下子退散了笑意,只剩下一张冷薄的阴郁脸皮。 杜恒这边收到一个人的回复:“司绵那边吓傻了,临阵脱逃了。” “怎么回事?” “估计是突然搞了一出个行为艺术?”那个人揣测。 谢角这一行径,还有什么幺蛾子敢飞到苏擒身边。 这下他周围干干净净的,有想靠近的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远了,更别说去碰杯的宾客,更要小心注视身边有没有被谢角“示以情敌”对待般地盯上了。 第242章 “晚上,我们出去单独庆祝吧?”谢角跟他说。 因为白天安排给这些圈内的狐朋狗友吃生日,夜里苏擒还有安排。 谢角像是拿了一个名分,他无形的那根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苏擒跟他说:“我回家吃饭了,拜拜。” 谢角:“?”回到一记不解又诧异的眼神。 “哪个家?”谢角出言都知道自己的问题多余的,苏擒还要第二个家吗?无非是回到他那几个好哥哥的温柔乡里。 “我可以去吗?” 苏擒也报以他一个“?”这样的眼神。“你再说一遍?”苏擒以为听错了,还是太低估对方的脸皮了。 “你带我回家,不需要理由吧?”谢角的大言不惭。 苏擒:“?” 直到苏擒的轿车在谢角面前扬长而去,谢角暗暗地悔恨: “草。要什么样的礼金和条件才能娶南方第一豪门的苏擒?” 或者,要有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入赘首富苏家? 苏擒回家,还特意早了点回来。 主要他已经有点不喜欢猪朋狗友的应酬了,到处是酒色烟,空气浑浊,格局迷乱。 苏擒回来,发现家里还没有什么人。 怪不会他们不记得自己生日吧? 不记得也没有问题,苏擒先上楼去洗个澡,即便他们不记得了,还有他大哥苏摩每晚都会回来吃饭,到时候跟苏摩吃一顿饭,也算是过个生日。 要求不高,细水长流,才是他现在追求的生活。 苏擒泡在了浴缸里,热气蒸腾,这个时候,手机传来了一阵彩铃声音。 苏擒闭着眼睛,沉浸了一下泡澡中。 拿起电话,是几通未接听的电话,上面是翁裴。 翁裴还发来了一条短信:“生日快乐,我刚出差,没来得及来你饭局,有件礼物给你。我就在你家附近,有时间拿?” 苏擒记得自己跟翁裴没有过多交际,怎么他还送自己礼物?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场误会,搞得翁家真以为自己跟翁裴定情了一样。 苏擒回了个“好”以及时间后,从几十分钟的热水泡澡里,按下了铃,便有男佣人进来帮扶着他起来穿衣。 翁裴坐在轿车里。 他好像好一两个星期没有见到苏擒了。 他送的礼物用一个礼盒装起来。 苏擒出来了,他面容如同窳白的垂兰,看起来有几分神采奕奕,比起之前初见的时候,更为精神多了。 面色红润,虽然他年纪还很小,二十岁,但是有几分沉着。 “给你。” 苏擒接过了翁裴的礼物,道了一声谢,他没有立即拆开翁裴的礼物。 “下回一起出来喝酒?你送我礼物,我不好意思。” 因为翁裴今天没来,而且,翁裴也客气居然还送礼给他。 不过即便喝酒,他们也时常喝不到一块,翁裴很少混他们南方的圈子,而且他们的圈子全是啃老的纨绔,大多不务正业。翁裴还有事业上的追求,当然忙着事业。 谢角倒好,事业和爱情两手抓,为了见苏擒没少去凑他的那个南方圈子。 告别了翁裴后。苏擒回来。 院子以前他大哥苏摩还喜欢种点海棠,后来完全一个人接受苏家的产业后,就不种花剪草了,院子里的海棠也变成了四季花。 春种兰花,夏是石榴和荷花,秋是重菊,甚至冬天也会装点一番水仙和腊梅。常年开放的还有一点花园里的白色月季。 苏擒心血来潮,“我好像记得以前,苏摩说我一两句了,我会跑回家把他的海棠给剪了。剪了还不承认,被苏摩发现是整齐地刀裁痕迹了,我还一脸笃定且不知道怎么回事。” 钱立被他说笑,他印象里,苏擒小时候就很调皮了。“那大少爷还是很心疼你的,没怎么责备你。” 苏擒点点头,顺着记忆往下说,“后来,他就知道了,他一说我,惹我了的话,他院子里种的海棠就会被剪。” “那大少爷应该没地撒气了。”钱立忍俊不禁。 “有的,他发现另一种攻击可以让我更加恼火,以前中秋的时候,家里面还会布置猜谜,葡萄藤下做游戏,苏寅猜对了有了奖品,苏忱也不屑于这些奖品,他还会让着礼品给我们,可我一次没有猜中,还让苏摩放水给我,苏摩偏偏一个字不透露给我。” 苏寅放水不可能,他跟苏擒差不多同岁,都是玩心重和胜负欲强的时候。 “最后苏寅满载而归,我就得了一只还没破壳的小乌龟蛋,后来养到破壳,它自己爬走被小猫叼跑了。”从此下落不明。 棠棣的岁月,还是很欢乐的。小时候的手足情谊,现在这样隔着时空的滤镜看,倒是足以回味的。 “怎么觉得苏擒你有点越活越老人?”钱立的一种感觉,像是苏擒看破了一些东西,越发像是老人,越喜欢回忆以前的时光。 苏擒:“……是吗,那我收着点。” 苏擒坐在轮椅上,他很少很早下班回家,这时候他在后厨这边逛着,“有买螃蟹吗,”他前天还预订了好几箱螃蟹。在外面吃的螃蟹不如自己家买的,热腾,膏肥,黄足,鲜美。 “买了买了,听少爷要预订还不赶紧订了,全是阳澄湖的三斤重的大肥蟹。现在秋季临冬了正是吃螃蟹的好季节。”厨房的人这样说道。 第243章 苏擒想着:“今晚应该就我跟大哥一块吃,可以多蒸一些。”他今晚打算吃好十个八个,吃完过后隔一段时间,还能尝一尝他以前很想喝的家里的贡酒。 说是大补的酒,苏摩也一般不喝这些酒的,苏擒想试试。 “擒擒,前几天还问你今天回不回家吃饭?”苏摩今天提早了下班,一进门,就看见了苏擒。 苏擒翘班逐渐变得熟悉,每次缺勤总是有去跑业务等等一切理由,越发有那种公司油条的影子了。当然,他翘班也是心安理得的。因为他也是在工作,偶尔加班了,就下一次翘班弥补了。“那当然得回。” “哥,我订了螃蟹,今晚吃螃蟹怎么样?”苏擒说。 “好啊,我还让人订了酒楼,你是想在家里吃还是到外面吃?”苏摩长大后,除了少年的模样长开了一点,就是兰姿玉骨的,有几分冷冽和成稳的峻峭。 他的哥哥们有着一副顶好的皮囊,足足欣赏几天都看不腻。 “当然在家里吃。我都让厨房在做了。”苏擒对于自己布置自己生日这动手,很满意。他想怎么样搞就怎么搞,好过外面的“朋友”替他张罗。 苏寅居然是第二个回来的,他还特意调了今天来x市附近的城市行程,回来的时候,订了好十几束花。 苏擒感到诧异:“为什么这么多鲜花?哥你带女朋友回家了吗?” 有雪山玫瑰,粉橘色的郁金香,淡白色的绣球,浅绿色的满天星,紫蓝色的垂兰等等。 苏寅捧着一束:“你不喜欢花吗?” 这一束刚好是粉白粉白的雪山玫瑰,直接交落在了苏擒的腿上,“我还记得你上到高中第一年,说你最喜欢花,以后每次生日都要送花给你。” 这也……太羞耻了。 苏擒甚至忘记了自己有说过这种话。 “中二病的事情,你还真的去记?”苏擒嘴上嫌弃,还是忍不住地去看手里的话,很清香,淡淡的馥雅。 “我还要厨房王姐做翡翠鸡汤,”苏寅说着,一边喊厨房道,“王姐鸡汤别下太多酒了,今晚吃螃蟹的话——”一回来就听说苏擒订了螃蟹宴。 想到酒和螃蟹是痛风套餐,不宜多。 南方人饮食不知道,可他们苏家偏偏爱好饭菜里下点酒,即便一些,也香气扑鼻。 可苏擒是他们家酒量最差的,也跟他小时候身体差,菜里鲜少放酒的缘故。 在长沙发上,苏寅给他看着一圈的相片,“你看好不好看?这是蒙德里安的画,那个是荷兰女画家 gerardina jacoba van de sande的展,有西班牙加泰罗尼亚人,专画肖像和斗牛的ramon casas。” 苏擒看着,他对画有鉴赏和一定知识,一方面源自他的艺术老师,还有少部分是来源于苏寅。 家里从商从政甚至从艺的人都有了,什么都追求过,苏擒也毫无追求,从而纨绔混混过日。曾经的是他这么想的。 身边人尤其兄长比自己格外优秀,才情惊艳,也不需要自己努力追赶,因为自己根本毫无天赋。 可是现在想来,天赋毫无,普通人也是一份幸福。 至少他能做他想做的自己,不守家族、外界和规则等的约束。 荷兰女画家的油画真是一绝,调色的细腻,光线的柔和,笔触的隽永,色彩的温暖,看起来有一种使人心神安宁的神奇能力。 “蒙德里安的画更加大胆,活跃。或许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来源于格子画,可是他的花卉画也是一流。” 深蓝色到渐变白蓝的背景图上,一株并蒂三朵的红色曼陀罗。 比如透明混杂白的背景,一株有着无数紫红黑的花粉遍布白色透亮的百合花瓣上的单叶瓣的白百合。 再比如浅黄色底调中,一株伸开得鲜艳甚至也盛得即将凋零的粉白橘红的千重菊瓣。 淡白色渐变到紫的重菊,纤纤稀疏根根分明的白色长细花瓣的细菊,还有饱满深情、笔触是沾水大化的双头月季蔷薇。 开的妖冶的红色的没有深刻纹理的鲜红石蒜花。 “你还记得他的风景画吗?” 苏擒有那么一点印象,直到他翻了了画册后面,居然,里面有几十张一个男子的画。 这个男子,有侧面的话,色调是呢喃的,仿蒙德里安的笔触,喜欢同方向地一个垂落的用笔,色调是规律的甚至统一多明快的色调。他微微仰起头看向一侧。 第二幅画,一个穿着深蓝色暗调的条纹睡衣的男子,侧躺地躺在了绿色略微用色明亮的沙发上,他的皮肤在深色调的蔚蓝衣服重色彩中显得窳白,像是中世纪油画里的青澹色至极的饱满的白葡萄一样。 他的手稍稍地垂落,头发是稍陷入了薄荷绿色沙发的枕头上,面容是安详的,没有仔细刻画面容,但是五官灵气,且有一丝的熟悉感。 第三幅画是在院子里,院子的背景是奶白色的洋楼,只是三四米的距离,有圆窗和方们,一个穿着着淡白色衣服但是逆着光影下,显得衣服有些灰调的男子,正在低头在一个圆形白色的桌上写着画着便签。 他的头发是一团银丝笔触胡乱成团的色块,可是面容也在背光的阴影,但是轮廓的鼻子小巧着,颈下的线条有些瘦弱。季节看上去像是夏天的黄昏,因为左手边的盆栽的墨绿色调的叶子已经被晒得蔫了。 下面这第四幅,更加明显地,直接是正面画这个男子,他穿着自己从来现实中没有穿过的明黄色的浴巾,但是像是丝绸编织油亮的布料,头发是蓬松的,面容带着健康的红润,可他脖子上,尤其是脱离了脸颊周围的皮肤是丰腴的白色调,看起来,有几分苍白,但仍是美丽的。 第244章 外面披着一件毛毯一样的淡灰黑色的衣物,神色有些不高兴,但是是微微有一丝撒娇的痕迹在。 “哥,你……怎么?”苏擒看着这一副又一副很大的画纸定装的画册,“怎么前面还是名家名画,后面就是到画我了?” “我画你画得好吗?”苏寅也不遮掩,直言地问他。 他的脸是秾艳的,稍稍是光彩照人,作为明星的他不只是在荧幕前发光,而私下,依旧举手投足是风华。 苏擒看得画都呆了,苏寅居然画了好多个他。 有的他可以记起来那一天在外面走廊花园的餐桌上写日记,有的他记不清楚是哪个场景就被苏寅记下来,从而画出来了。 “这也画了太多了我了吧?” “我还特意去请教了你喜欢的画家,怎么画你比较好?这一副,就是了。”苏寅特意给他指了出来。 苏擒看到那一幅画,是他的一张脸,眼睛稍稍地看上了天际,眼睛是淡绿色的,笔触是破碎的裂纹感。 眼睛略带一点深邃,比起现实,还有更加得神秘和宁静。鼻子略微有一点红,因为光感的投射和色彩的构造,每一寸的肌肤的颜色块都是不重叠一致的。 他的眉略高,投下了灰澹色的、加深墨色的阴影。他的发丝是有迎着光的微微金色,也有弄卷起来的涂鸦似灰调暗色。 嘴唇是略带破碎的玫瑰花瓣仔细拼凑似的裂纹,用色是大胆的,有像是杜鹃肚子里破碎的红色。 把他睡了的照片发给谢角,谢角疯了。 然后,做噩梦,苏摩抓住他的手,醒来一身汗,苏摩问他,“你小子怎么想到去查李宗了?你怎么知道他有小动作的?” “哥,”苏擒不答反说:“我梦到三哥哥出事了,”他本来不会说的,因为没分清楚梦还是现实,没有下意识地掩藏。 苏摩说:“没,他在隔壁房间睡了。” 苏擒说:“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苏寅车祸藏海,苏忱被设计入狱了,我也自杀了,还梦见大哥你抱着割腕的我送去医院。” 苏擒苦涩地笑了一下,眼睫垂下。 苏摩说:“噩梦,一般跟现实都是相反的。” 可苏擒说得是现实,他上辈子经历的。他压在心头很少透露给别人知道,也是噩梦,让他借梦的形式说了出来。 “要是我真的跟梦里面那样,把一家人都连累了,大哥你会不会恨透了我?” 苏擒眼睫看上去,因为灯光偏暗弱,不知道有没有水光的错觉。 苏摩却道:“怎么会你连累的?怎么又会怪你。” 苏擒突然蒙住被子,哭还是什么。 苏摩去拉开他的手,看到他有些泪渍的脸,拍了拍他肩膀。 也许是分不清还是在第二重梦境里,或是在现实里,苏擒重生后也做了不少诸如此类的噩梦了,醒来了以为是现实,却难料还在梦境里。一遍遍醒来,却醒来还在噩梦里。 抱着苏摩。 苏摩说:“你脸颊婴儿肥没了,小时候还跟家里人到处说我在学校谈恋爱了,你还记得吗?” 说到这个,苏擒眨了眨眼睛,假装糊涂:“是吗,有这回事。” 苏摩:“我跟学姐走在一起,别人还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谈恋爱先被小学部传了出去。你觉得还会是谁?” 苏擒装傻。 小时候他觉得学姐真好看。可苏摩谈恋爱了,偏偏找这个学姐,他有点不爽。 私心认为学姐很好,很温柔,美丽大方,却和苏摩在一起了。 于是,有些报复心地,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了宋姐,宋姐再不经意地一“传播”,全家人都知道了。 然后苏摩挨训,他险些挨揍。 苏摩和全家人都不会真的揍他的,但是苏摩挂了几天的脸,跟他在同一辆轿车上学的气氛也是压抑和阴沉的。 因为苏摩时不时会飘出一句:“行啊,苏擒,我还不知道自己谈恋爱,给你先知道了?” 那时候,作为小学生的苏擒,就很会把装傻这一门学问钻研到炉火纯青。“是吗,还有这回事?” 第95章 真正结局: 李宗只是其中塔桥线, 真正主要搞到苏擒家破人亡的是翁家和白家,其中还有牵扯到谢家和苏家的个人恩怨。 无论上一世还是今生,苏家每个兄弟都非常疼爱苏擒。苏擒上辈子的悲剧除了自己造成, 也有苏家的敌人陷害。 最后,苏擒挽救家族成功, 同时报仇翁白家的真正幕后主谋。同时创业成立新游戏公司,事业丰收, 家庭美满,当上人赢。 结局新年篇: 新年假期。 苏擒是第二个早放假的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家里第一个放假的人。没想到苏寅已经休假了。 苏寅从国外买了许多套漂亮的新衣服,看着苏擒频频摇头:“新年新气象,怎么没有新衣服?”于是把苏擒打扮得就跟“苏擒暖暖”一样。 苏擒表示过抗议:“我有自己的审美。请不要把你的品位强加于我身上。” “我一个国际享誉盛名的青年画家, 一个国际影坛占有一席之位的影帝, 还不比你这个游戏公司ceo审美高多了?” 于是强行打扮苏擒。 苏擒挣扎过。 告状过。 最后放弃了。 苏寅对自己的品位可是国际潮流前线, 一流的高级。可对苏擒的品位,就跟小时候玩过家家那样打扮洋娃娃。怎么喜庆怎么红火怎么来。 第245章 苏擒的新年着装变成了红色, 配合着一串糖葫芦的玩偶放在他的轮椅腿上, 看起来像是穿上了红包的喜羊羊一样。 苏寅乐此不疲, 表示自己的年假休对了! 苏摩是家里第三个放假的人。他休假了,天天跟苏擒一起在健身房,他健身, 苏擒做康复训练。 苏擒只从上几次手术后,腿恢复了不少。在不被人扶持下, 能走出一两步。预曦正立。 “大哥, 我想歇一会儿。”他已经训练了一早上了。 “哦。”苏摩了然了一声, 于是, 把苏擒从训练的仪器上“腾”地抱起来, 把他抱到了休息间。 “来,我按着你,你做一套仰卧起坐给我看看。”苏摩把他放在了软椅上,手压在他的腿上,对苏擒说道。 “?”苏擒表示,他休假,可休早了。早知道休晚点,他再去督促下他新办的游戏公司不香吗! 新年的前几天里,苏擒本来穿着自己的衣服,被换上中国娃娃喜庆红色衣服。 苏寅说:“听话,就这么穿着。喜庆,好看。”甚至还忍不住地去摸苏擒的脸。他在他几个哥哥眼里,就是一个可以任意被摸被捏被揉被搓的糯团子。 过年前两天,山庄里下起了厚厚的好几场大雪。 新年的前一天下午。苏寅在划雪,苏擒尝试站起来,站不直,脚上虽然绑着滑雪板,可老是摔倒。 被苏寅哈哈大笑。 苏擒也没有生气,努力爬起来。 苏寅玩心大起,向他丢来了雪球。 苏擒埋在雪地里不动,想恶作剧苏寅,等苏寅过来,自己冲他脸上砸一个巨大的雪球。 结果苏摩走过来雪地上,抱起苏擒的半个身体:“怎么了,打雪仗打不过你三哥,就生气不起来了?” 苏摩的怀抱很暖和,虽然他衣服穿得并不多。手心很热,且很有力气。 苏擒忍不住在苏摩的衣服里,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是清新的雪松的冷清气味。 “大哥,苏寅欺负我。” 就像是小时候告状一样。 “是吗,” 苏摩把他扶起来,苏擒站得不稳,他的腿部看起来很柔弱。苏寅这时候又一个雪球砸过来,砸在了苏擒的头发,原本干燥柔软的头发,落了不少软松的雪。 苏擒往后一仰,又是跌坐在雪地上。 苏摩体力很好,像是从前高中生拎小学鸡苏擒那样,拖着他的衣领,把他一拉,从地上拽起来。 “来,帮你砸苏寅。” 手上捏了一个大雪球,递给了苏擒。 苏擒心满意足,打不过,他还不会摇人吗? 就像是小时候那样,仗着摇人摇到了大哥苏摩,苏擒又跟苏寅打起来。 互相扔、飞、投、掷雪球,不到一会儿,苏擒就气喘吁吁。苏寅趁他没有留意,从后面偷袭他。本来在庄园的小雪坡上,这下,苏擒被苏寅从后面袭击,两个人互相拖拉着对方的衣服和身体,双双滚下了雪坡去。 “啊。” 两个人翻滚到另一面的坡底,积雪更多。 就连苏寅那张光艳十足的明星长相的脸,也沾了不少雪粒。 苏擒摔在了下面,苏寅就压在了他大半个胳膊上。 “怎么样,服不服?” 就会拿这种力量悬殊来压他。 苏擒一面连连服软,另一面准备等苏寅从自己手边上离开,就抓起大雪球砸苏寅。 “苏擒,” 苏寅轻声唤他,仍然还没从苏擒的手边上起来,他的一只手被压住,苦于没有肢体撑住,苏擒爬不起来,仰面地躺在雪地看住俯身看他的苏寅。 苏寅的眉毛是浓淡正好,眼如深海,面容止雪。 “我问你,是大哥、二哥待你好,还是我待你好?” 又来了又来了。 就像是父母问自己的小孩:“你到底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苏擒埋躺在雪地上,他新年穿的是薄西服似的外套,里面是衬衫,羊绒棕色衫,裸露在外面雪地上的发丝显得柔软又干燥,面容干净,看起来就像是个长在冰雪世界里的养尊处优面目姣好的小少爷一样。 苏擒另一只手抓着雪地的着力点想坐起来。 他一边吃力要坐起来,一边把刚才的服软收了回去,眨了眨狡黠的眼睛:“等我喊苏摩,你就惨了。” 现在就跟苏摩才是苏擒的法宝一样,能降妖伏魔般。 苏寅知道了,这小子现在找到靠山了,会威胁他了。 “你以前不是很讨厌苏摩管你的嘛,怎么,现在管你不生气了?”苏寅喜欢在他面前对比苏摩,因为小时候苏擒就对这个大哥诸多意见,又很怕严厉的苏摩。 所以两个小弟有一致的语言。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摩不管我,谁还管我了。”苏擒不以被管教为耻,反以为荣。这点,让苏寅又吃惊,又有几分想重新挑战管教苏擒的这个人选候选人。 “那你让我管你。我管你,跟苏摩管你,不也一样。”苏寅还挺想试试当苏摩的身份,想象了一下,还挺爽的。 苏擒笑了:“你还得我管你,别逗了,苏寅。” 也是年龄亲近,所以打闹也没边。 “好你个擒擒,有了大哥靠山就是不一样了,”苏寅拖住他的手,就是不让他起来跟自己干雪仗,“不是要赢我吗,来啊。” 第246章 苏擒发现,苏寅真的是力气比自己多多了,根本爬不动,于是想放开声音:“我要喊了,我要喊人了。” “哦,你试试。”苏寅挑了一下眉毛。 苏擒张嘴就想喊:“大哥——” 苏寅哈哈大笑地就推倒了要爬起来苏擒,两个人在雪地里又滚又转的,苏擒气呼呼的,苏寅一边捏他冻了一下更加红润漂亮的脸,一边对他笑嘻嘻:“啊哈哈,我看这下谁还能帮你打赢我。” 雪仗一触即发。 打得苏擒没有脾气,可没多久,苏摩就来捡他来了。 看到救星的苏擒精神抖擞,要从干燥的厚雪地里爬起来,苏寅一见苏摩来了,便最后捏了一下苏擒的脸:“下次再约战,下次再约战。” 起来,拍拍屁9股的冰雪粒,就走。 苏擒被姗姗来迟的苏摩拉一把,仍然在雪地里起不来。 “苏寅真的贼到没边了,”把他拉倒山坡另一边打雪仗。苏擒一边想起来,一边想和苏寅再干架一次,可那小子早就逃得远远的。 苏摩问他:“脸怎么花了,” 苏擒伸手就想往脸上擦去,结果苏摩拿着干净的随身手帕,搽在了自己被雪融了的黏糊糊的脸上。“像只小花猫一样。” 苏擒很心安理得地任他大哥照顾他。 他还闭上眼睛,让大哥擦一擦他的落了雪粒的眼皮和睫毛。 苏摩的声音突然从他耳边亲密地传来:“擒擒,怎么连你的衣服裤袜也湿了。” 这一下,苏擒立马睁开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外套和裤身。 “靠!苏寅那小子净把雪全往我身上搓!” 苏擒才知道他为什么按着自己在雪地上不让自己起来了。 以前说苏擒是叛逆青少年,苏寅比他还顽童。 苏摩这下淡淡勾唇,直接手穿过了苏擒的腿弯,把他打横地抱住。 这下,苏擒才看到不远处管家开着一辆雪地的风光车。苏摩把他抱起来,踩在了松软的雪里,上了车上。 苏擒和苏摩同坐一辆观光车,不远处,苏寅一个人在开着观光车,眼戴墨镜,还冲狼狈的苏擒招手,貌似在说:“来追我啊。” 苏擒发觉自己的手套在打雪仗中丢了,袜子也湿了,脸上也黏糊糊的。 “不打了打不了。我要回去换身衣服。” 苏摩伸手摘掉了苏擒脸颊旁的一根羽毛。 亮在苏擒的眼前。 苏擒好奇:“怎么这里会有一根白色的羽毛?是白鸽的?还是什么鸟的?大哥你养宠物了?” 羽毛呈现柳叶细小形状,绒毛很细,看起来白绒绒的。 苏摩说:“这里野生鸟雀也多,小心有细菌,回去洗个热水澡。” 苏擒本来只想换套衣服就可以,听了苏摩这样说,抗拒不了。 这是雪地专门开的观光车,像是雪橇车的狭长的车刀轮一样。开过的雪地留有了两道细长的轨道线条。 今天是过年,休假的苏忱就站在了庄园的别墅口。 观光车停在了苏忱面前。 “二哥,”苏擒惊喜地道。 苏忱面容矜贵,清冷又好看。一年四季穿着得体的西服,如果不知道他的市6长身份,一副贵公子持重自律的模样。 “带他回去洗个澡,换衣服,”苏摩略带嫌弃的口吻,“跟苏寅打雪仗打输了,全身脏得跟小猫一样。” 苏擒正尝试着站起来,虽然他腿有一定的恢复,也在做康复训练了。 可是,苏忱直接上前,跟小时候没有二异,抱起了自己。 苏忱身上的冷梨木的气息。有的时候苏擒分不清楚是沐浴的香气,还是衣服被清洗熨帖过的气息。 “哥。我可以自己洗澡了现在。” 苏擒现在会的可多了,不仅能够稳稳地走出两步,还能一个人洗澡,一个人从座位上再坐上轮椅等等。 “是吗,”苏忱搂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只柔软的猫咪一样。 体温贴着苏擒冰凉的脸颊,苏擒觉得温暖又依赖,有一些舍不得离开苏忱的怀抱。 可是苏忱没有放下他,直到走进浴室。 “你好像又要感冒了,” 把苏擒解开了衣服,放进了居然已经调好热水等着他的浴缸里。手贴在了苏擒的额头,苏忱把热水泼在在苏擒的肩颈边上:“哥哥专门休的年假,一起回家团圆,你不会赶我回zf大楼吧,擒擒?” 热水的温度偏高,可是苏擒适应。 把他瓷白的皮肤烫得很红,就像是粉色的海棠一样。 苏擒被热水烫得昏昏欲睡,睡着前,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想看苏忱在不在,结果苏忱一直给他身上用小瓢浇着热水。 “二哥,好舒服,我想睡觉了……” “睡吧。”苏忱总是温柔的,除了苏擒之前在饭局里见苏忱如何面对敌人的时候冷若冰霜外,对他一直是无尽的包容和谅解。 苏擒真的就在泡澡中睡着过去了。 他的眼睫毛湿漉漉的,脸上被晕得红粉鲜润的。头枕在热烘的瓷缸中。他被苏忱用浴巾抱起来,重新穿衣服都没有反应。 实在太舒服了! 找出了苏家灭亡的真相!解决了苏家真正潜在的危机!顺便还开创了一部手游!他今年打造的俱乐部还拿了世界冠军! 一年到头,辛勤付出总是有收获的! 过年,休假,打雪球,泡澡! 第247章 还有什么比努力过后的收获和休假更舒服和惬意的事情? 苏忱看住睡得跟一只没有警戒心、足以看得出来很信任的小奶猫一样的苏擒,伸出手指,碰了一下苏擒的润红的脸颊。 “真是一只小懒猫。” 晚饭的时间就在傍晚的七点,一边烧着红火的壁炉,一边欣赏着大别墅一楼客厅落地窗外面的大雪纷飞的雪景,再一边围聚在热气腾腾的火锅炉身边。 苏擒洗了个热水澡又睡了一小时,精神饱满。 苏寅也换了打雪仗时候弄脏的衣服,换了一套红色的、喜气的、苏擒送的衣服。 连同苏忱,也围上苏擒亲手为他挑选的红色围巾。 苏摩也不例外,他此刻手上的红色运动电子表,正式苏擒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而苏擒,不忘记给自己准备红色的轮椅绒套。他相信,等到过年后,他很快就能和这个陪伴了他很多年的轮椅说再见了。 火锅热气蒸腾,翻滚着牛油的汤底,红艳艳的。 麻辣牛肉、虾滑、大龙虾、大闸蟹、鲜虾、墨鱼丸、鲜龙利鱼片、鸭舌、毛肚、吊龙、牛百叶、肥羊卷、雪花牛肉、油条、茼蒿、金针菇、猪脑、平菇、松露、牛排、墨鱼腿、饺子、蛋饺、鸭血、牛肉丸、小酥肉等各种火锅配料齐全。 小时候苏擒的心愿就是吃火锅。 以前上学就让苏寅带自己出去吃饭,要么哄高兴了苏摩,也会带自己吃饭,或者难得碰见放假不用去参加世界赛国赛省赛的苏忱,苏擒也能蹭到一顿火锅。 “擒擒的新年愿望是?”苏忱问向了洗澡睡觉过后热烘烘舒服多了的苏擒。 苏擒高高兴兴说:“我们全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顺心如意!” 倒饮料时,倒到苏擒的时候,苏擒杯子里是一杯鲜奶。“怎么我的是奶,你们都是酒水?” 管家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老糊涂了,都忘记了小少爷你已经长大了。” 苏摩夹了一块苏擒小时候最爱吃的虾滑给他碗里,面带笑容地说:“过完年就长大了。” 是真的,每一年过年大人都这么跟苏擒说。 但是,苏擒真的发现他成长了,不再是从前需要保护的小孩。 苏忱眼带笑意:“擒擒已经长大了。”苏擒点头表示赞同。 苏寅在刚刚就喝了一点葡萄酒,此刻他很高兴:“来,干杯!” 苏擒满意点点头:“干杯!” 四杯饮料碰在一起,发出赏心的声响。 “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要健康、暴富、快乐、顺利、升职、平安和如愿!” 壁炉的火噼里啪啦地跳着。 外面的雪花纷纷扬扬,不断旋转着、飞舞着、跳跃着,黑暗静谧的夜空,在新年的钟声来临前,绽放着盛大的、绚烂的、火热的烟火。 残腊即又尽,东风应渐闻。 一宵犹几许,两岁欲平分。 燎暗倾时斗,春通绽处芬。 <a href=https:///tags_nan/mingchao.html target=_blank >明朝遥捧酒,先合祝尧君。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本文到此也完结了。写这文时其中诸多波折。中途写崩了,心态也崩溃过。感谢读者陪伴。新的一年里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顺意,事业高升,平安喜乐,暴富暴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