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咒灵咒术师就业指南》 第1章 [bl同人] 《（综漫同人）咒灵咒术师就业指南》作者：执笔落言【完结+番外】 文案 源真，由人类对空气的恐惧而产生，是少数像人类一样由婴儿模样长成的特级咒灵。 十五岁那年，抚养他的道长去世，将他转交给自己的好友夜蛾正道代为照顾，但并未告知对方源真真正的身份。 于是就在源真来到日本的同一年，他作为咒术师一年级生进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习。 不久后的某天。 白发同级生一手捏爆一个二级咒灵，嘴里边絮絮叨叨。 “要是哪天能有一个会说话能听懂人话的咒灵该多好，这样都不用我动手，动动嘴它就自己乖乖去世。” 源·会说话，能听懂人话的咒灵·真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另一边黑发同级生闻言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悟，咒灵怎么可能按照你的话做事，再说了，会说话的咒灵，那多吓人。” 源·刚去帮五条悟买了水·真拎着手中的袋子，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他吓人吗？ 源真：不是，你们咒术师能不能对咒灵少点偏见。（指指点点） 今天又是被咒术师同级插上偏见印象的一天。 咒灵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气抖冷） ** 身为第一个有人身，自然系的特级咒灵，一次任务中，源真被同类找上门。 “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火山喷头状特级咒灵泪眼朦胧看向他，满眼动容。 源真闻言沉默。 论被一个操着老头音的小辈叫大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源真表示，有点糟糕，很出戏。 不等他表态，一旁又出现一个除了眼睛部位是两个树枝外，长相正常的特级咒灵，也出声叫他大哥。 看着面前一个两个，长相都有些非人类模样的小弟，又想起之前同级说的话，源真沉默许久。 咒灵界是不是药丸，为什么这几个小弟看着都很弱的样子。 tips: 1.夏油杰x源真 2.全员he,改变结局。 3.互相救赎，夏油杰不黑化，踢便当 内容标签： 强强 甜文 文野 咒回 救赎 主角：源真，杰 ┃ 配角：一众人，悟 ┃ 其它：咒术回战 一句话简介：可恶，能不能对咒灵少点偏见！ 立意：心向阳光，遍地光明 第1章 夜蛾叔叔 身边是嘈杂来往的人群，黑发浅灰色眼眸男生独自靠在栏杆边， 许久后，他再次抬起腕表看时间。此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来之前说要接他的‘叔叔’还没来。 男生能感受到，周围路过的人群中总有目光看过来，落在身上，落在他脸上。但他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垂眸站在原地，在心中默数时间。 不乏有些大胆的举起手机想拍他，举起手机，看向屏幕中的男生，便会对上男生看过来的目光。 男生的脸真的很精致，但那目光，冷淡，疏离，仿佛不在看一个活人。 哆嗦着放下手机，心有余悸再抬头看，却发现男生已经转过头，刚才的一切都仿佛错觉。 4657，4658...4765，4766，4767，4768...5000，5010... 终于，在数到6000时，他余光里多了个高大的男人。 对方带着墨镜，身材魁梧，不同于其他人的目光放在店铺上，男人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徘徊，尤其是站着没动的那些人，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人。 很快，男生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放到他身上，几个大步朝他走来。 没一会儿，一个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好，是源君吗？” 听到问话，像是才注意到来人，源君也就是源真慢吞吞转过头来看向他。 “我是...夜蛾叔叔？” 见源真准确叫出他的名字，男人摘下眼镜，努力在面上挤出柔和的笑。 “是我，抱歉，临走前忽然有点事耽误了。” 夜蛾的话语里满是咬牙切齿，脸色很臭，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提及此事时糟糕透顶的心情。 对上他的目光，源真没什么表情摇摇头。 “没事的，夜蛾叔叔，我没等多久。” 看源真是真的没因此生气，夜蛾脸色舒缓下来，心中升起了些愧疚。 目光一扫他没什么肉的小脸，夜蛾主动伸手拿过边上的行李，带他往前走。 源真来之前，他们通过电话。 源真对夜蛾提出的要他到日本，当他的监护人，没什么意见，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是能不能上学。 夜蛾第一次遇到主动愿意上学的孩子，对此印象很是深刻。在电话里不太好沟通，也想了解源真的想法，两人边朝前走，夜蛾开口。 “现在这个时间，学校里快放假了，源君要不要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等下个新学期再提交入学申请？” 不用转头，源真余光就能看清夜蛾面上的表情。 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仅因为道长的拜托，对方便将他接到身边照顾他。 看起来挺凶，但实际相处起来...好像不凶，还会征询他的意见。 源真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对自己传达善意，不知想到些什么，他眼中多了几分纠结与犹豫。 没忘记自己还未回答对方，源真未沉默多久，很快转头看向对方，点头应声。 第2章 “好，听夜蛾叔叔的。” - 夜蛾是开车来的，一路开车带源真回到家中。 大致为源真介绍了下家里与周围的情况，两人在家中逛了一圈，回到客厅。 看着比自己矮快一个头，乖乖的少年，夜蛾张开嘴正要补充些什么，下一秒，他的电话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眉头不自觉皱起，走到几步外接起了电话。 知晓别人接电话不能偷听，源真于是转头看向身后。 耳边是夜蛾低声的话语，他将目光落在玄关处放置在地上的浅黄色拖鞋上，没一会儿又挪开看向他处。 这个家布置的很温馨，沙发上是几个丑萌丑萌的玩偶，阳台两边摆放着一些绿植，源真站在这里都能看到它们的情况。 入眼是一片绿意盎然。 温暖色调的桌布，暖色系的墙纸与沙发颜色，干净整洁的地面，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源真明白，这个家被它的主人爱护的很好。 想到夜蛾刚才话语中提及的夫人，源真抿抿嘴。抬头注意到夜蛾打完电话正朝他走来，不等对方开口，源真开了口，话语里满是犹豫。 “我住在夜蛾叔叔这，会不会太打扰？” “要不还是...” 打完一通电话，夜蛾的脸不知为何有些黑。听完源真的话，他的脸更黑了。 “不用，不会麻烦。” 说罢，对上源真的眼神，他长叹口气，试探性伸出手。见源真只是看着他没动，夜蛾轻轻揉了下他卷卷的头发。 “佳子很高兴家里能多一个新成员，你来前一个月，她就开始收拾房间了。” 源真是与夜蛾通了电话一个月后过来的，也就是说，知道他的到来，佳子就立马开始准备了。 能听出来夜蛾话语里的真心，也未从他的情绪里感受到半点不耐烦，源真放松了些许，点点头。 夜蛾见状，弯腰从电视柜底下掏出钥匙串递给他。 “这是家里的钥匙，这是楼下大门的卡。” 见源真接过钥匙，夜蛾正要继续说什么，手机再度响起。 “知道了，马上去。” 见夜蛾似乎是工作上有急事，这个电话刚挂，又来一个电话，源真体贴开口，说他没关系的。 夜蛾于是又是几声叮嘱，话语里满含抱歉，约定了晚上带他出去吃饭，匆匆离开了家。 ‘咔哒’。 大门被关上，源真独自站在客厅没动。好一会儿后，他拿着钥匙往房间走去。 房间能看出来是精心布置过的，整体色调与整个房子保持一致，是偏暖的，床在房间中间靠里的位置，进了房间，右手边是衣橱，面前是木桌椅。 带着手边的行李箱来到衣橱边，源真打开行李箱。 他看看边上的衣橱，又看看房间门，犹豫了下后，他将衣物都放到衣橱里，还有为数不多几件私人物品也放到相应的位置上。 直到拿起行李箱里最后一个白色袋子，源真看着手中的袋子，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看了袋子好一会儿后，他小心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 通过颜色与样式，能看出来这是一件道袍。这是源真去年收到的礼物，道观观主送给他的礼物。 脑海中闪过那个白发苍苍的身影，源真小心摸了摸道袍，又将它放回袋子里，放回行李箱内。 - 这几天住在夜蛾家中，源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贴心照顾。 夜蛾佳子是个漂亮瘦小的女子，说话温柔细语，对他很好，很照顾他。 相比之下，明明更应该照顾他的夜蛾，除了第一天外，他都没怎么出现。 从佳子那里，源真了解到，夜蛾在一个特殊学校任职，工作繁多，晚回家都是正常的。 “我们真真是个好孩子，做好规矩内的事情即可，不必理会他们的话，也不必为我改变。” 耳边是观主未说完的话语，黑暗中，源真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直到如今，观主离开这件事还是让他感到很不真切，明明前段时间还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忽然有些心烦，睡不着，源真从床上起身，掀开窗帘看向窗外。 此时是凌晨三点，远处的市中心灯火通明，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的夜生活才进行到一半。 家里静悄悄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了，让人心生不真切。 隔着窗户看了会儿外面，源真又将窗户打开，任由着冷风吹到脸上，睁眼看向远方。 没一会儿，源真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他半眯双眼。 那是什么？ 畸形的身体，背后的大尾巴，只有三只爪子的手臂，光滑绿色的皮肤，比边上人高出来至少三个头的个子与身体中间的独眼，满是獠牙的大嘴。 在它身边还有些人，两方似乎在对峙。 ······ 毫不留情抬手掐了自己一下，微痛感从手臂传来，源真知晓，这不是梦。 那东西似乎对目光很敏感，源真才看他没一会儿，嘶吼着将面前的人击飞，转头看向源真。 源真站在窗前没动，大概因为面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他从上而下看去的目光满是冷淡。 似乎是被吓到了，在源真的注视下，那东西瑟缩了一下，几个大步就跳跃到其他的屋顶，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第3章 “去哪了？”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跑了。” “赶紧追！” 耳边传来些话语，源真垂下眼眸，拉好窗帘，坐回到床上。 - 太阳升起，些许阳光从窗帘渗透进来，源真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清明。 从床边拿起边手机看眼时间，他换掉睡衣，拉开窗帘。 目光下意识往某处撇去，不同于上次，初阳的照耀下，源真视线内唯有空空的屋顶。 门外传来些说话声，源真放下窗帘，来到门边，打开门。不远处是佳子与夜蛾两人，见他出来，夜蛾面露诧异。 “源君，醒这么早。” 夜蛾看起来风尘仆仆，外套与裤腿上沾了不少灰土。见他们看过来，源真开口朝两人打招呼，然后将目光放到夜蛾身上。 “夜蛾叔叔。” 他已经不同于刚到这边，没有任何常识的他了。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手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源真迅速吸收明白了大量常识。 这是除了第一天外，源真第一次在家里看到他。...什么学校的教师这样繁忙，还要出外勤吗？ 见源真站在房门口没动，夜蛾低声与佳子说了句什么后，朝他走去。 “源君这几天晚上睡得好吗？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源真点头。 “睡得很好，没有不适应的。佳子姐姐很照顾我。” 对上夜蛾闻言转头看向她，佳子捂嘴笑了几下，理直气壮。 “我才比源君大七八岁，叫姐姐才是最合适的。” 至于这样就显得与夜蛾差了辈分，佳子才不管，大不了各论各的呗。 “你们开心就好。” 面对佳子，夜蛾总是没什么办法。转回头看源真，他组织了下言语，又开口。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附近有警车，附近晚上不太太平，源君晚上若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不要去理会。” “好的，我知道了，夜蛾叔叔。” 得到源真的点头保证，与他们又待了会儿，夜蛾不再在家里多留，匆匆离开。 真有意思。 源真眼神微暗，眼眸变成了深灰色。 夜蛾叔叔看上去很熟悉这些的样子，源真无端想到半夜看到的东西。 唔...一个普通学校的老师怎会知道这些东西？ “源君，帮我拿个鸡蛋好吗？” 源真眨眨眼，回过神，朗声回答的同时，神色如常朝冰箱方向走去。 “好的，佳子姐姐。” 第2章 危险 佳子也是有工作的，白天只有源真一个人在家。 才来这里，源真一直没出去，白天不是待在客厅看电视就是在房间里看书。 或许是夜蛾与佳子说了源真之前的情况，知晓源真一直没出去，佳子也没说什么，偶尔下了班有空，会带他出去走走。 为了让他能尽快融入社会，夜蛾给他买了同龄男生都会喜欢的游戏机与卡带，想让他多尝试些新鲜事物。 “源君。” 听到敲门声，源真将游戏暂停，起身去开门。 “夜蛾叔叔。” 门外是夜蛾叔叔，还是穿着家中休闲服的夜蛾叔叔，源真有些惊讶。 他在这里住一个星期了，还是头一次见夜蛾叔叔这样的穿着。 话又说回来，今天是周四，夜蛾叔叔怎么没去学校上课？ 夜蛾并不知源真心中所想，见他比之前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眼中多了几分满意，说了来意。 “今天你佳子姐姐加班，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十分钟后，两人换好衣服，一同出了门。 “这附近吃的还挺多，当初你佳子姐姐选中这里的房子，有很大程度就是因为这一点，源君看看想吃什么？” 入眼是琳琅满目，各种颜色的店名，映在源真浅灰色的眼眸里。 从小在种花国生活，一个月前才开始学习日语，让他完全理解店名有些困难。连蒙带猜，再加上夜蛾的讲解，一路走来，源真明白这些店都卖的什么食物。 马上走到路的尽头，两人停下看向来时的路，夜蛾站在他身边，耐心等待他做出决策。 不知看到了什么，源真看向周围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敛下眼眸。 “夜蛾叔叔有什么推荐吗？哪个最好吃。” 余光里是夜蛾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神色如常，好像丝毫未看到在他们不远处那个路灯下的东西。 夜蛾叔叔看不到吗？眼中闪过几分不解，源真抬头看向夜蛾。 心中思绪不停，在夜蛾说完话语看向他时，源真神色无异点头。 “那就去吃咖喱吧，夜蛾叔叔，我还没吃过咖喱呢。” 道观里的生活比较清贫，平常多食寻常饭菜，荤腥很少，别提像咖喱火锅这样的食物了。 去咖喱店要往回走，会路过不远处的路灯。 夜蛾是大人，一路走来，一直将源真护在里侧。这也代表了，夜蛾一定会路过那个东西身边。 会发生什么呢？ 源真心中带着好奇与期盼，与夜蛾一道往回走。 快了，只剩三步。 两步。 “源君，我听说你最近在自学课程？” 夜蛾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嘴上边说着话，与那东西擦肩而过。 夜蛾叔叔看不到？不应该啊。莫非是他想错了？ 第4章 心中满是不解，耳边是夜蛾的话语，源真抬头看他，点头应声。 “是，我之前没学过这些，怕跟不上进度。教语言的老师说我学东西很快，我就想自己学试试。” 自从源真搬过来，夜蛾还没进过他的房间。 但今天源真开门，他有注意到他书桌上摆放的试卷，与源真所说相符。 “要是有搞不定的，来找我或者佳子都可以。” 他们不一定会，但可以为源真请个老师上门。 “我会的，夜蛾叔叔。” 谈话间，两人走到咖喱店门口。各自点好一份咖喱饭后，他们来到座位上。 那天，夜蛾一直神色正常。 他们吃好饭，打包好一份饭带回去给佳子，走出咖喱店，源真不经意间朝后看，那个东西还站在原地。 身边是走路目不斜视的夜蛾，边上路过的行人也仿佛看不到那个东西一样，神色自然谈笑着路过。 眼前这个与前几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差不多，都很丑，不符合人类模样的丑陋皮肤，大爪子，几乎占据了他三分之一身子的大嘴。 收回朝后看的目光，源真垂下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首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东西...或者说，怪物？ 脑海中闪过之前夜里的情形，源真又补充。但是有一部分人是能看到的。所以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到家，都洗漱好躺到床上后，源真拿起手机打开搜索页面。 不久后，他遵循网页上的页面下载了一个软件，软件下载界面的宣传话语说他们只讨论怪谈，离奇。 软件下载好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唯有手机的亮光，照在源真脸上，带来说不出的阴森。 点开软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帖子，每个帖子标题都带着真实经历四个加粗黑体字。 源真下载软件目的明确，所以他没立马点到这些帖子里看，而是接着往下翻。 直到注意到其中几个有学校的字眼，他停了朝下翻找的动作，点了进去。 明明刚才在外想流畅看明白店名都费劲，此时他却面不改色看完了帖子里的所有内容。 楼主的发言有些含糊，要说与他看到的像但也有些不太对。 看完内容，源真很快退出，继续在首页翻看其他帖子。 有些帖子里的故事讲得很不错，不自觉被拉入故事中，等源真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十二点。 看着手机左上角显示的00：00，想到刚才看到的鬼故事，源真摁灭了手机。 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源真的目光落到一旁的窗帘上。 贴主很会讲故事，源真不怕这些东西，却还是看得代入进去，此时此刻，他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传说半夜十二点是最容易召脏东西的时候。 在心中默数着时间，数到30时，源真从床上坐起，来到窗边。源真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等他反应过来，面前是一张扭曲的大脸。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拉开，只见一张丑陋的脸庞贴在窗户上，它眼中正泛着紫光。 对上源真的目光，那怪物裂开大嘴，眼中的紫光消失，恢复成本来的绿色。 它目光贪婪盯着源真，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美味佳肴。 ‘砰’‘砰’。 伸出舌头发现舔不到源真，它开始一下一下撞击窗户，企图破窗而入。 源真之前每次都是隔了些距离看，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发现它们有个共同性，都好丑。 说来也怪，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怪物撞击玻璃这样大的声音，周围竟然没半个人听到。许是因为大部分人都看不到这种东西，所以自然也听不到它们发出来的声音？ 随着怪物撞击次数的增加，源真听到‘咔哒’一声。 是玻璃，玻璃上裂了一道缝。 源真看到，怪物也看到了。怪物变得更加兴奋，撞窗户的动作愈发用力起来。 玻璃快扛不住了，很快，怪物就会到他面前，认识到这点，源真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处，企图找寻一个趁手的武器。 没一会儿，他拿了一个棒球棍。这还是新的，夜蛾叔叔说等有空了带他去打棒球。 源真只不过轻抚了两下棒球棍，耳边的咔嚓声越来越大，玻璃快碎了。 握紧棒球棍，源真转头看向窗户。 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只是这往常在夜蛾眼中看起来十分乖巧的神色，此时却看起来只让人感到遍体通寒。 只可惜，怪物没什么深知。 窗户被破开的一瞬间，源真正要挥棒球棍上去，耳边多了一阵风。 源真诧异转头，对上一双纽扣做的眼睛，是夜蛾叔叔特意为他做的玩偶。 虽然看起来有些丑丑的，但玩偶的手感很好，躺在床上无聊时，源真就总会摸摸玩偶，揉揉它的肚子。 本就没对怪物的到来有什么害怕的情绪，一时间，源真甚至忘却了怪物的存在，目光紧盯玩偶。 玩偶...是活的？可之前夜蛾叔叔将玩偶送给他的时候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在玩偶的强势攻击下，怪物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未踏入源真的房间一步，就被打了出去。 看着玩偶人性化低头查看怪物情况的样子，源真试探性朝它伸手，像往常那般将它拿在手中。 第5章 见玩偶眨着眼睛看他，源真试探性开口。 “你会说话吗？” 玩偶并不作答，只是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守在窗户边上。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源君，还好吗？” 窗户被打破，风声呼呼吹过耳朵，源真听夜蛾的声音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闷闷的。 “没事。” 源真说着，正要去开门，忽然被攥住，动弹不得。 顺着力道看过去，是玩偶。 玩偶攥住了他，不让他过去。 “怎么了？” 玩偶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源真上一次看到，还是它刚刚揍怪物的时候。 玩偶不会说话，回答不了源真的话，源真想了下后，试探性朝玩偶的方向走了一步，衣服被松开。 见此情况，源真朝门靠近，几乎是这一瞬间，玩偶立马抬手拉住他的衣服。 明白玩偶的意图，源真目光闪烁。 门那边...有危险？ 在原地站了会儿，他几步靠近玩偶，来到它身边，低头朝下方看去。 刚才抱玩偶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怪物正倒在地上。可现在，底下哪里还有怪物的踪影，地上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第3章 试探 源真不怕死，但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让...佳子害怕可就不好了。 耳边是愈演愈烈的拍门声，自从被玩偶阻止后，他再没理会敲门声。 源真转了头看向玩偶，从听到敲门声开始，玩偶便一直眼神凶狠紧盯门口，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玩偶的手感其实不错，源真抬手摸了几下玩偶，他就这样抱着玩偶站在原地许久。 会有人来救他吗？ 源真不知道，但他不想做玩偶伙伴不让的事情，这是夜蛾叔叔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夜蛾叔叔与佳子姐姐是除了观主外，第一个对他施以善意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源真肉眼所见的一切都偏红。 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变得没了意义，源真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站累了，源真坐在靠窗户的地上，像是想到些什么，他慢半拍眨眨眼睛，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书桌。 桌上摆着他翻看过三四遍的《人际交往守则》，可惜了，第四遍他还没看完，里面教导的许多方法也还没机会实践。 刚刚看手机，上面显示一格信号都没有，打电话上网都不行。显示时间的地方只有--：--。 周围一片暗红，气氛阴森，某一瞬间，源真恍惚了下，以为又回到了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 等他回过神来，面前视线恢复正常，夜蛾正凑在他面前，满脸担忧看他。 “源君，源君，还好吗？” “...夜蛾叔叔？” 源真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身边的玩偶，见它毫无动静，他慢慢放松了身子，嘴里小声嘟囔。 “看来这是真的夜蛾叔叔。” “我没事，夜蛾叔叔。” 目光所示是小孩惨白的小脸，才脱离危险，应当是害怕的，见到他却丝毫不提委屈，只是摇头。 一扫而过源真头顶的棒球棍，听到脚步声靠近，夜蛾抬手将源真护到身后，话语毫不客气。 “希望你们能快些搞清楚原因，为什么一个一级咒灵会出现在我家。” 窗的职责就是负责探查各地咒灵的情况，一级咒灵他们居然没探测出来。 他说过定会护小孩周全，小孩就在他眼皮底下，却险些出事，夜蛾很不能接受。 全程没让源真的脸露出，夜蛾揽着他率先出了房间。 因为源真的房间是第一现场，窗的人需要实地勘测情况。没着急着问，将源真带到客厅，夜蛾倒了杯热水给他，几步来到他身边坐下。 “源君在我这不必如此懂事，情绪是要表达出来，才会有人知晓。一味压在心里是不好的。” 模样所见是小孩毛绒绒炸呼呼的卷毛，垂下眼眸的半张脸。 没指望说完后，当即就能见到改变，看着他在身边瑟缩成一团，夜蛾没怎么犹豫，顺从着本心将他揽到怀中。 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夜蛾听到一声很轻的询问。 “夜蛾叔叔，那些...都是什么？” 从今天的事情看，夜蛾心中有了些猜测，知晓源真大概率能看到那些东西，但真的听到他问，他心中还是一沉。 当一个普通人多好。 心中满是惋惜，但夜蛾还是沉声给源真解释——这个隐藏在普通人世界中的另一个世界。 夜蛾大致介绍完，见源真若有所思，他有些不死心。 “源君之前就看到过了？” 源真点头，提及上次出门的情形。 “之前去吃咖喱，夜蛾叔叔旁边，那盏灯下就站着一个。” 稍微回想一下，夜蛾也记起了当时的场景。 他也看到那个咒灵了，为了不让源真害怕，觉得他奇怪，夜蛾一直没动手，而是报告给窗，让他们派别的咒术师去处理。 见源真准确说出当时的情况，夜蛾长叹一口气，选择接受事实。 出于对他的关心，征询他的意见，夜蛾主动问。 “源君有咒力，要上专门的学校吗？” 专门的学校？ 源真歪歪头，不解看向夜蛾。 在他的注视下，夜蛾出声解释。 第6章 因为咒灵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那肯定不能放任它们吸收负面情绪，变得越来越强，所以就需要有专门的人在全国各地跑，杀掉这些咒灵。 这一类人，就叫做咒术师。 咒术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首先第一个条件就是，有看到咒灵的能力，以及有咒力。 这样的人若是年幼时被挖掘，便会被招揽进学校，由学校教导他们咒术的知识。 杀咒灵？ 想到之前在面前咧着嘴笑，让人恶心的咒灵，源真咽了下口水，抬头看夜蛾。 “我也能打得过它们吗？” 这个问题.. 夜蛾没立马回答，只说得看他的等级，源真闻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方才夜蛾给他介绍过等级的事情。 两人话语间，之前留在源真房间里勘察的几人走出来。 夜蛾于是起身，来到他们身边，两方说着什么。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站在靠近玄关的位置，饶是源真的听力很好，此时也只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末了，关门声传来，他抬起头。 几人离开，客厅内只剩下夜蛾与源真。 见夜蛾走过来，还想说什么的样子，源真率先从沙发上起身。 “夜蛾叔叔，我好累，想先休息一会儿。” 夜蛾点头，体贴道。 “那源君去另一个房间休息吧，那里的床单被套都是干净的。” 才在房间里经历了这样吓人的事情，想必源真也不太想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源真闻言点点头，抱着从刚才开始一直没离手的玩偶，转身离开客厅。没了咒灵，玩偶又不再动弹，像个真正的玩偶一样，乖巧待在源真怀中。 来到夜蛾所说的空房间后源真坐到了床边。 将玩偶放在床边后，源真垂眸看着它，好一会儿没动。 他看得到那些咒灵，今晚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在他提及玩偶时，夜蛾也就没再隐瞒，重新给他介绍了玩偶与自己的术式。 源真之前就知晓玩偶是夜蛾自己做的，但没想到是各种意义上的亲手制作。 “上专门的学校吗...” 要是他想，这个家中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外面是一片安静，源真听得更加真切些。 他听到夜蛾走进了一墙之隔他的房间，走路声时断时有，像是在边走边看。 听着脚步声，源真甚至能知晓夜蛾的大致方位，唔，到书桌边了啊。 桌边... 源真本要翻身的动作忽然一顿，黑暗中，不大真切的光线下，他勾起来岛国的第一个笑。 哎呀，放在桌上的书忘记收起来了。怎么办，都被夜蛾叔叔看到了。 抬手抱住面前被子，将脑袋边的玩偶捞到怀中抱好，源真缓缓闭上了眼。 - 晚上的动静闹得不小，相比往常，源真的睡眠时间少了许多。但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如往常的时间起床。 将被子叠好，窗户开开通风后，他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睡衣换下。 走到房间门口，还没打开门，源真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是夜蛾与佳子。 也是巧合，前两天佳子出差，应该才回来没多久，正好错开了昨晚的事情。 想到昨晚的事情，他不再犹豫，抱着玩偶打开房门，往客厅走去。 “夜蛾叔叔，佳子姐姐。”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见他过来，纷纷停下话语，抬头看他。 “早上好，源君，昨天睡得怎么样？” 夜蛾说着，几步朝源真走来。 在他身后，佳子笑着对源真点头示意，拿起椅子上的围裙，往厨房走去。 “挺好的，夜蛾叔叔。” 源真未从夜蛾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丁点负面情绪。 嘴上回答着夜蛾的话，源真微微垂下眼眸。 奇怪，这是没看到书桌上的东西吗？ 两人又聊了几句，途中，夜蛾提及，他已经将源真房间里的玻璃渣子收拾干净，但是以防万一，等下趁着阳光好，还是得再检查一遍。 几乎迫不及待想看到那看向他的厌恶神情，却未得到，一切都未按照他预想的发展，源真忽然有些茫然。 疑问在片刻后得到了解答。三人一道用过早饭，帮忙着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源真被赶出了厨房。 顺势提出要打扫一下房间，源真拿着扫把回到房间。 刚才刚醒来换衣服时，源真就有好好看过，房间里被打扫的很干净，破裂的窗户被卸下，转而代之的是一个纱窗。 风透过纱窗吹进房间，窗帘也被吹得扬起，头发微微扬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浅灰色的眼眸，看着自己身处的温馨环境，源真许久未动。 好久，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他在原地坐下，仔细看向周围的地面。 源真进入房间时没关门，玩偶正对着他坐在床上，夜蛾走进房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顶着毛绒绒头发的玩偶。 玩偶是夜蛾亲自做的，即使如此，夜蛾还是被丑的脚步一顿。 仔细看，那一圈头发正在晃动，反应过来那应该是源真的头发，夜蛾出声。 “源君。” 在他的话语下，一张小脸从玩偶的遮挡下探出。 “夜蛾叔叔。” 源真起身，将找到的细微小碎片小心放入垃圾桶里，转头看他。 第7章 夜蛾过来找他，是有事要说。见源真站在原地看他，夜蛾几步朝他走去。 夜蛾坐在椅上，源真则是坐在床上，两人面对着面。 像是在组织措辞，夜蛾的目光落在源真怀中的玩偶上好一会儿，开口。 “咒术界那边，对源君为什么能完好无损待在结界里很好奇，想亲自询问你一些情况。” 在夜蛾的注视下，源真一点点瞪大了眼睛，满面无措与茫然。 第4章 纳加 余光注意到源真因为用力，毫无血色的手指，以为他是害怕，夜蛾又开口补充。 “他们只问一些情况，不会对源君做什么事情的。” 源真闻言迟疑点点头，松了捏着玩偶的手。 像是鼓足了勇气，源真抬头看向夜蛾，轻声问。 “夜蛾叔叔昨天说，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昨天夜蛾同他提及了咒术界目前所有的两所学校，其中有一所就在东京。 夜蛾点头。 今天在家，他没佩戴墨镜，寸头与小麦色皮肤，高大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很是魁梧壮硕。 但凡源真稍微有些常识，一开始夜蛾同他说自己是老师时，他都会对此产生质疑。 哪家老师如此...壮实？ 知晓源真是个安静的性子，夜蛾点头应声后，目光注视着他，用眼神鼓励。 在他的注视下，源真说出自己的打算。 “夜蛾叔叔，我想，想去你在的学校读书。” 周围人都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他仿佛一个异类，格格不入，他需要同伴。 哪怕未来的同伴可能会用厌恶的目光看他，就如之前的师兄弟那般。 “好，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源真既然要进入这个世界，夜蛾身为他的监护人，理应教导他相关的知识。趁着这几天他有空，夜蛾便在家给他讲解关于咒术界，关于咒力的知识。 咒灵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咒力也是一样，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咒术师与普通人类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并不会诞生咒灵。 每个人的咒力都是独一无二的，术式也独一无二。 教导源真几天，见他明白这些常识后，要去见高层的前一天晚上，夜蛾带他出了门。 “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咒灵，其中四级的蝇头最为常见。” 夜蛾说着，带着源真来到一处拐角，那里正趴着一只蝇头。看着面前的蝇头，源真皱了下眉。 它眼睛凸而大，占据了身子的二分之一，背后还有一双小小的翅膀。源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咒灵，之前来时的路上，他还看到过一个，是在一个人背上。 在夜蛾的注视下，源真抬手将蝇头捏起在手中。 看到源真，蝇头瑟缩了下。这一刻，它甚至忽略了一旁的夜蛾，满眼都是源真。 下意识捏紧蝇头，某一瞬间，源真有些幻视，感觉蝇头的神情好似掐媚。 学着夜蛾所说的方式，源真感觉有什么东西汇集到手中，下一秒，蝇头消散在了空气中。 源真抬眼看夜蛾，眼中满是兴奋。不等夜蛾提问，源真主动出声。 “是空气。” 他在回答夜蛾之前的问话，询问他咒力是什么的问题。 看着方才捏着一个蝇头的手，缓缓将它抬起，在两人的目光中，他手中的空气好似忽然扭曲了下。 对上源真的目光，夜蛾露出欣慰的笑。 “不错。” 刚有咒力几天就能轻易杀死四级，这样的天赋万里挑一。 目光落在面前小孩毛绒绒的脑袋上，一想到明天，夜蛾的喜悦荡然无存。 带源真走出这个拐角，来到街边走，夜蛾与源真说话。他神色如常，除非凑得很近，能听到他们话语的内容，不然只会以为他们在聊什么寻常的话题。 “明天他们如果问到关于你咒力相关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问到详细的问题一概说不知道。” 一想到那些老狐狸... 夜蛾担忧看了眼源真，他很想跟着一起进去，但昨天与监督说后，监督告诉他，高层只想单独见源真，他不能陪同。与高层打过不知道多少交道，深知他们的做事风格，想到这些，夜蛾眉头皱的死死。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很清楚小孩有多单纯乖巧。让他单独面见高层就如将一只小羊送入长着血盆大口的老虎口中。他知道这一点，却没半点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等待这一切到来。 深感无力，夜蛾握紧了拳头，脸色很臭。夜蛾的情绪很浓烈，这是源真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糟糕的情绪。 是因为他？ 一个顺手捏死第四只蝇头，源真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夜蛾叔叔？” 对上源真浅灰色的眼眸，看着其眼中的自己，意识到自己在小孩面前失了态，夜蛾闭了闭眼，努力缓和情绪。 “没事，走吧。” - 站在夜蛾身边，些许凉风穿过夜蛾，吹到他身上，源真目光落在周围，没一会儿又扭头看向车子。 独处时，源真总喜欢将玩偶带上。刚才下车，他有意想将玩偶带下来，却遭到夜蛾的阻止。 他们只让源真一人过去，出自夜蛾之手的玩偶自然也被排斥在外。 源真已经决定好步入咒术界，未来与他们的交际不会少，不能此时就得罪他们。 第8章 伸手替源真理理衣领，隔着衣服，夜蛾确认了下小玩偶的位置。 “还记得吗，要是紧急情况。” 抬眸对上夜蛾的目光，源真轻声。 “将咒力输入这个玩偶里。” 得到完美的答案，夜蛾肉眼可见安心了许多。 没一会儿吗，一辆车开来，从车里走出来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夜蛾大人，好久不见。” 男人模样看起来很是干练，面对夜蛾与源真，他没有旁的任何情绪。 “是你啊，纳加。” 见到来人，夜蛾神色舒展。 源真仰头看看他，又看看眼前神色沉稳的男人，耳边是他们较为熟稔的对话，源真心里在他们之间打上个标签。 两人看上去还挺熟稔的，应当关系还不错。 几句交谈后，夜蛾招呼源真上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前驶去，源真观察了会儿夜蛾，在他转头看自己前，又转头看向窗外。 自从夜蛾开始教导他关于咒力的东西，有空没空，他也在自己琢磨。眼见与他们同行还有一辆车子，前方是红灯，源真抬手扒上窗户，目光专注看着边上那辆车。 这个距离他可以.. 心随意动，听着外头传来的惊呼声与巨大的漏气声，隔壁车子里有人走出车里查看情况，源真微微侧头看了眼夜蛾。见夜蛾没什么反应，源真又扭回头看向窗外，好奇盯着隔壁的车子看。 没看一会儿，绿灯了，随着车子行驶，隔壁车子逐渐被他们甩开，直至看不到。 源真面露些遗憾。 真可惜，他还没玩够呢。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速逐渐慢下来，源真知道，他们快到了。 果然，没几分钟后，车子停下，面前是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楼。 与夜蛾一道下了楼，前方车里，他们刚才见过的纳加也下了车，几步来到他们身边。 源真正仰头看着这栋小楼，他能感受到纳加正看着他。 目的地在即，夜蛾也没说旁的，对上源真看过来的目光，他只说等下出来带他去吃好吃的。 在夜蛾的示意下，源真跟在纳加背后，两人一道往小楼门口走。似乎是怕源真紧张，路上，纳加主动与他说话，话题都是关于夜蛾。 纳加是夜蛾的学弟，他比夜蛾小一届，因为咒力的关系，他选择在毕业后为高层工作。 现在看来，他真羡慕学长夜蛾，留在学校做老师，一看就比他轻松许多。话语间，见源真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然后又抬头看看他，纳加苦笑了下。 “西装有什么好的，闷还热，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行走的机器，非得套上这身厚重的衣服，我才是我。” 他也不想穿这身，可上司如此要求，他只是个普通打工人，无权无力，只能遵从。 话语说完，纳加有些怔神。是最近太累了吗？他怎么对一个刚见面的小孩说这些。 “抱歉，我不...” 不等他话语说完，从刚才一直安安静静走在他身边的小孩开了口。 “那都是你自己给自己定义啊，做什么工作不能活？无非是你自己硬要走这条路。” 纳加面露错愕，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小孩越过自己朝前走。看着面前熟悉的大楼，猛地反应过来还有正事，纳加大跨几步来到源真身边，压下心底的急切与兴奋。 “等下尽量少说话，不要暴露自己的术式，有关隐私的都不要说。” 话语间，两人来到大楼门口前。 源真侧目看他，见他神色变得正式，余光注意到面前门前多了两个高大的身影，他闭上了嘴巴，转回脑袋。 纳加被拦在楼外，源真又是一人往前走，面前是刚才守在门口其中一人。这人没纳加那样好说话了，见到源真也是一句话不说，不管他有没有跟上来，自顾自在前面走着。 在楼里一阵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扇门前，前面那人停下了脚步。 那人上下打量源真一下，推开前面的门。 “进去吧。” - 今天天气不错，敞开的房门里没有一丝阳光，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抬头看眼面前人，源真抬脚朝前走去，进入门中。 随着他走入门中，‘砰’，背后的大门被关上。 转头看眼门，又没什么表情的转回头，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五个身影，围着他一圈。只是他们都在屏风里，让人看不清神色。此时此景，房间里的气氛，都让源真有种错觉，他好似一个犯人。 被五个人围起来审问。 “源真，对吧？我们查了你在种花国的资料。” 第5章 温情 半垂着眸，听到种花国的字眼，源真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应了一声。 似乎胸有成竹，那声音又接着道。 “资料显示，在你离开道观后一天，道观里所有道士全部重伤，我们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全部重伤？” 像是才知道这件事，源真面上是止不住的惊讶。只见他歪歪头，看了一圈周围五个人的身影，面露些着急与关切，问道。 “几位大人既然有资料，是不是也查到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谁居然这样狠心，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手。” 源真话语落下，房间安静了瞬，右手边冷不丁传来哼声。 第9章 “别装了，你一离开，他们就重伤，不是你还有谁？” “我？怎么可能是我，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说是我干的，拿出证据来啊。” 没想到源真居然敢顶嘴，还这样气淡神闲，几人顿时气炸。 “放肆，注意你的态度。” “哈？” 源真歪歪头。 “我什么态度？” 几人七嘴八舌不知在说些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宛如菜市场般喧哗。 源真眉头皱起，双手抱胸看着他们，面露不耐。 “讨论完了没？” 他声音不大，却顿时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几秒安静，五人立马将矛头对准他，话语里满是恶意揣测。 面对这些恶言，源真只是掏掏耳朵，宛如一条滑腻的鱼，根本抓不住，手上还蹭了满是粘液。 又问了源真几个问题后，见一直无法将他圈上套，他们草草将源真打发走。 得到可以离开的指令，源真嗤笑一声，毫无停留转头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周围空无一人，方才领他进楼的人早就离开，源真独自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直起背，又缓缓活动几下肩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监控探头上，皱着眉偏了偏脸后，他抬脚离开。 这几天的生活太安逸，以至于让他都有些忘记了从前，忘记满满恶意朝自己扑来是什么感受。 没与他相处过就这样讨厌他，这些老头倒是独一份。那些厚重的恶意宛如黏腻腥恶的烂泥尽数呼到脸上，让人窒息，难以忽视。 心不在焉想着事儿，源真慢慢走出大楼。见他这副样子，在外面等候许久的夜蛾连忙凑过来，眉头皱紧。 “源君？还好吗？” 听到夜蛾的声音，源真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夜蛾，一抿嘴后摇头。 “我没事。” 不愿在这里多待，见源真不说，夜蛾也不再多问，上车一同离开了此处。 途中，夜蛾时不时用余光看看源真，心中满是担忧。 都说咒术师都是疯子，可夜蛾未从源真身上看到半点疯劲儿，甚至于源真给他的感受甚至是相反的，是一种十分沉稳的感觉。 夜蛾转头好几次，源真都抱着玩偶目光集中在手机上，不知在看些什么，相比刚出来时的沉默，此时的神色好像比较正常。 到后面甚至染上了些笑意。 “源君饿吗，要不要吃些什么。” 源真闻言抬头看向夜蛾，面上带了些余笑，对夜蛾摇摇头。 “我不饿，夜蛾叔叔。” 他说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抬头。 “我有个朋友下个星期要来东京玩。”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源真抿了下嘴。 “我们约了要一起吃顿饭，夜蛾叔叔能不能...借我点钱？” 注意力放在源真的话语上，夜蛾前一秒还在脑海中想，源真才过来没几天，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听到他后半段话语，夜蛾愣了下，恍然醒悟，满脸懊恼。 “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源君，忘记给你零花钱了。” 他与佳子还没有孩子，更别提是像源真这样大的孩子，做事总会想的不周全。为了提醒自己，他们写了好几张备忘贴，只以为准备妥当了，却还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们居然忘记给源真零花钱了。 知晓源真向来安静体贴，这样性子的人总是容易想很多，担心源真会多想。 夜蛾当即低头看手边的抽屉，想给他一些钱，但红灯还有两秒变绿，他只能先作罢。想到源真刚才的话，夜蛾出声纠正。 “不是借，源君，我们身为监护人，每个月给你零花钱是应该的。” 话语落下，夜蛾注意到源真转头看他，浅灰色的眼眸盯着他看好一会儿，点头。 “谢谢夜蛾叔叔~” 今天是周末，不久后就是饭点了，佳子打电话来叫他们在外面买饭带回来吃。 挂了电话，转头见源真看着手机轻笑，手机页面显示在聊天页面。 想到他向来安静乖巧，担心他会被骗，夜蛾有心想叮嘱几句，但想了又想，夜蛾还是闭上嘴。 他还是第一次见源真笑。 愿意主动接触其他人...被骗....就当做吸取教训吧...他实在不忍心此时说出这样扫兴的话。 - 浑然不知夜蛾所想，源真看着手机上的聊天框，名为冬的对面发来的话语，眼里是些许兴致。 冬是他在先前下载的软件里认识的，当时他正在看一个帖子，里面讲的是千琦县某学校发生了一些怪事。 源真看完，心中很快有了判断，就在底下评论，道出自己的结论。 哪里是什么诡异事件，无非是有人做鬼，贴主的字里行间就夹杂着许多证据。比起真实经历，更像是在自导自演，博人眼球，想吸引别人的关注。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语过于肯定，且不符合贴主与其余人心中所想，源真遭到了由贴主带头一群人的强烈抨击。 源真不傻，看穿他们的小伎俩，非但不介意他们的谩骂与跳脚，还时不时出现，发几句话逗逗他们。 在一干谩骂的话语中，冬的话语格外醒目。不知是不是看不下去这群人被当做枪子使，他评论源真，将所有事情剖开一点点讲清楚。 第10章 他的一些话引起了源真的注意，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他主动加了对方好友。 有新事物转移注意力，源真也就不再关注那个帖子。两人聊了几天，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下，源真确定这位同龄人不是普通人。 两人聊天较为合拍，正巧冬提到他马上考完试，要进行结业旅行，而他这次选择的目的地是到东京。源真提及自己就在东京，于是两人就打算约着见一面。 源真在网上用的昵称叫吉恶，是他给玩偶取得名字。因为名字用的是玩偶的名字，他干脆给玩偶拍了张照片，用它来做头像。 这与他的日常表现出来的喜好一样，几乎只要稍微关注他多一些，便知他有多喜欢这个看着丑丑的玩偶，去做什么都要带着。 半个小时后，夜蛾手中拎着三人份的饭，源真手中拎着一个小袋子，怀中抱着吉恶，回到家中。 ····· 这几年，国外的节日逐渐在国内盛行，许多有趣的节日纷纷被年轻人们列入必过节日名单。 商家们见状，纷纷做出应对之策，配合大众潮流。 其中最人尽皆知的莫属圣诞。快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呼出的热气凝结成白雾。 此时分明是晚上，走在街上，肉眼所及的光线却丝毫不弱于白天。 特别是广场中央巨大的圣诞树，周围一圈尽是小灯，围着大树一圈又一圈，照应周围的装饰与礼物盒，照出五彩斑斓，吸引着众人纷纷朝那边聚过去。 冬是结业旅行在圣诞节后。 源真是第一次知道圣诞节，也是第一次参与。 身上穿着新买的奶黄色羽绒服，脖间是白色的厚围巾，头上戴着红色的针织帽，配上源真卷卷的黑发，白皙的皮肤，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又看，面上满是惊叹。 源真对此视若无睹，或者说他根本毫不在意。 只见他抬头看向空中，眼神专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一片片小雪花从天而降，落到地上，众人身上，头顶，圣诞树上，到处白茫茫。 源真视力很好，甚至能精准看到每一片雪花的纹路。 周围是欢快的气氛，所有人面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是面上向来没什么情绪的夜蛾身处在这样的氛围里，面上也跟着舒缓，露出淡淡的笑。 源真偏了偏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夜蛾。在他没注意到的某一瞬，他被遮挡在围巾里的嘴角也轻轻勾起。 源真的手放在口袋里，被捂得热热的，半张脸在围巾里，传来阵阵暖意。全身上下只露出上半张脸，其他地方都暖烘烘的。 源真自认为不怕冷，但夜蛾与佳子很担心他会着凉，出门逛个街，非要让他全副武装。于是出门时，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源真听到前方不远传来巨大的欢呼声，许多人在拍手赞叹。 下意识转头朝那处看去，感受着身上的暖意，源真半眯眼睛，在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中，下意识将脸又往围巾里塞塞。 身上是暖和的，就连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或许是气氛使然，源真不由得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夜蛾与佳子对他的照顾与好，心砰砰跳的好快。源真伸出手，隔着衣服摸摸心，眼中多了几分茫然。 他是生病了吗？心里的感觉好奇怪，唔，满满当当的。 第6章 咒灵 一旁夜蛾很快注意到他的不对，见他呆愣在原地，还伸出手摸胸口，他弯腰去看源真的脸，面上满是关切。 “源君，怎么了？不舒服吗？” 身上哪不舒服？ 收了手，源真抬起脸看向夜蛾，朝他摇头。 “我没事，夜蛾叔叔。” 见他神色正常，夜蛾放宽了心。正要起身，却忽然被拉住。 目光落到力道来源处，一只十分白皙的手，是源真、以为源真是有什么事要说，夜蛾顺从着俯下身看他。 “源君？” 下一秒，他对上一个灿烂的笑脸，纯粹，好看。 “圣诞快乐，夜蛾叔叔。” 耳边是小孩的祝福，眼前是他真心的笑，夜蛾忽然失鸣，脑海里噼里啪啦绽放着烟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源真对他笑。 夜蛾明白，他小心翼翼的呵护与照顾终究是有用的，就像种子冒出一个小芽，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愿意出来探索世界。 ---- 耳边是夜蛾的再三叮嘱，光昨晚加今天至少四次。 不厌其烦一一应声，直到出了家门，耳边终于清净下来，源真长松了一口气。 快速穿好鞋后，他抬脚朝外走去。 相处稍微久一点，他发现夜蛾愈发唠叨，也比以前更加爱操心了。口袋里是夜蛾买的小钱包，里面装着不少钱。 这个月的零花钱夜蛾已经给过他了，但因为担心他不够花，所以在今早，夜蛾又给了他一些钱。 从源真来到夜蛾家到如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除了一开始那段时间，源真不大爱出门，夜蛾带着出去玩几次，时间长了，源真逐渐不再排斥出门，人也比之前外向开朗了许多。 与源真逐渐习惯在这里生活有关，但在这当中，夜蛾与佳子也有不可忽略的功劳，是他们带源真一步步走入正常人的世界。 打开楼下大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掀起源真额头处的碎发。 察觉到手机振动了下，源真拿出手机查看信息。是冬给他发的，点开查看，是一张图片。 第11章 因为见面的时间不是饭点，两人便没有约在具体的店里，而是在商场门口。 他离商场不算远，只需坐车十几分钟。 冬早源真几分钟到，且发了自己的定位给源真。 下了车，看着手机中的图片，源真转头看向四周，找寻对方的位置。 寻常出门，源真不会太在意周围的情况，目光落在一个方向，视线被一个丑陋的咒灵充斥，它看着至少有蝇头的六倍大。 只见它肆无忌惮趴在一个人的背上，源真不爱多管闲事，但忽然看到这样大的咒灵，他有些烦躁。 这么大一个咒灵，没人管吗？ 将视线稍稍向下移，映入源真眼帘的是一个脸颊消瘦，没一点精气神的人。 轮椅？这人已经不能走路...是因为咒灵？能看到二者，一对比就能看出来，人看起来有多虚弱，咒灵就有多滋润。 就宛如寄生的关系，被寄生方浑然不知自己虚弱的原因。找不到原因，只能慢慢等死。 轮椅是一个女生推着的，源真看到，她将轮椅放到椅子边，弯腰与轮椅上的人说些什么，然后转身往不远处的店里走去。 只有男人一个人了，且周围空无一人。 没犹豫多久，源真做出决定。 拿出手机快速打几个字发过去，然后收起手机，换了个方向。 一步一步，随着源真愈发靠近座位，他的视线逐渐被丑陋的咒灵占满。 见过，消灭过这么多咒灵，源真自认为某种程度上，他已经对它们的长相免疫。 但每次看到它们，他还是忍不住皱眉，泛恶心。怎么会有长得这么丑的东西.. 不远处的商家门口放着一个大喇叭，正循环播放叫卖内容，再加上路过的人，汽车行驶的声音... 源真的脚步也不算大，更何况他本身脚步就轻，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注意到才是。 走到还有五六步的距离，轮椅上的人似有所感，在源真的注视下，他慢慢抬起沉重的脑袋，目光紧盯他。 那是一双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目光沉沉，毫无生气。 见到源真的到来，他张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抬起头已经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几步来到男人面前，他忽然的靠近惊醒了咒灵，只见它猛地起身，咧嘴就要扑向源真。 耳边是男人痛苦的闷哼，面对扑上来的咒灵，源真眼底闪过几丝亮光，抬起手。 从他人的角度，源真抬起的手好似放在坐在轮椅男人的头顶，低头看着他，两人好像在对话一般。 这个咒灵比蝇头难杀，往常用的咒力只能给它带来痛苦，发现这一点，源真皱了下眉，加大输出咒力。 咒灵发出凄惨的嚎叫，与此同时，轮椅上的男人身子开始剧烈抖动，豆大的汗珠布满整个脸颊。 不知何时，男人忽然恢复了些力气，他猛地抬手攥住源真，迫切求生。 “求...救，救我。” 不喜与旁人有肢体接触，手中的咒灵还在吱哇乱叫，源真一点眼神都没分给它，眼神冷淡看向男人。 “放手。” 察觉到他的不喜，又或许是用完了所有力气，男人松了手，在轮椅上大口喘气。 咒灵自从被源真扒下来，从一开始的生龙活虎，到现在奄奄一息，垂着脑袋被源真拎在手中，不过过去一两分钟。 “喂，在做什么、” 余光看到边上有人小跑过来，认出是刚才推轮椅的女人，源真拎着咒灵，转身离开。 神色正常朝外走，无人能看到，他自然下摆的手中拎着一只咒灵。 源真一步步朝前走，咒灵发出痛苦的尖叫，一小声爆炸声过后，他手中空空如也，那咒灵仿佛从未存在过。 背后是女人半蹲在男人面前，查看他的情况，在她满是惊喜的话语声中，源真皱了下眉。 啧，也不强嘛。 抬起自己的手看看，源真面上满是嫌弃。 用另一只手小包中拿出湿巾，细致擦拭这只手的每一根手指，确认干净后，他丢了湿巾，拿出手机。 还好，他速度快，解决这件事没花多长时间。 入目是冬的回复，说学校老师忽然要求集合，他不能过来了。 源真面露些可惜，早知道他就不去管这事儿了。 既然对方不能来，他在这也没了意义，刚抬脚要朝一边走，背后传来声音，那声音带了些颤抖。 “你好，打扰一下。” “你看得到那东西对吗？” 什么东西？ 源真顺着话语转过头，来人是一个高个男生，身穿一件黑色针织衣，浅棕色外套，脸颊边自然垂着一撮头发，其余头发整齐梳了扎好。他比源真高一些，源真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他看到一个四级蝇头。 这人看得到咒灵？ 这还是源真第一次见到除夜蛾外的旁人能看到咒灵。 ··· 茶室。 半大小伙儿都对茶不感兴趣，但在人家店里又不能什么都不点，于是源真随意点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甜品。 两人默契选了最角落的座位，在桌边面对面坐着。 这家茶室的氛围很不错，空座不多，但室内环境很是安静，所有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对方没立马说话，源真则是左右仔细打探周围的环境。 对人的目光很敏感，第三次注意到对方看来的目光，源真微微皱眉，将身子朝后靠到椅背上，看向对方。 第12章 “有什么想说的？” 源真正要离开，对方叫住他，说想与他聊一聊，这才有了现在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 源真说着，正要收回目光，像是忽然看到些什么，他目光顿了下，仰头看向对方。 “你故意的。” 故意用咒灵吸引他的注意力。 男生于是收回手边的咒灵，话语温和。 “我盯那个男人好久了，每周这天，他都会让人将他推到这个商场附近，我本来要今天动手，没想到你先了。” 自从觉醒术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同类，更何况眼前头发卷卷的男生看起来年纪与他差不多大，甚至感觉比他小一些？ 是同类也是同龄人，这让他怎么能不兴奋。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如此轻松灭掉那只二级咒灵。遇到同类强者，让他的心颤栗，激动到手抖。 源真看看对面男生，又看看他手中的东西。 “你手上...？” 男生手上还趴着一个小咒灵，一动不动，像个玩偶一样。 男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咒灵，刚要回答，背后传来脚步声，店里服务员端着他们选的甜品过来了。 两人默契闭上嘴巴，直到服务员离开，男生对源真颔首。 “这是咒灵，我的术式。” “你可以操纵咒灵？” 见男生颔首，源真拿过奶茶喝了口，随即拿起一旁的餐巾纸，隔着餐巾纸将他手上的小咒灵拎起。 目光落在源真手上，看着他晃咒灵，咒灵呆呆的一动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与他一道看着小咒灵，男生又接着道。 “我可以收服并将它们为我所用。” 这个术式有点意思，源真心升好奇。 第7章 夏油杰 看着手中咒灵凭空消失，想到刚刚的咒灵，源真长长一声哎，没什么真心说了句抱歉，他应该把那只咒灵留给男生的。 男生闻言无所谓笑笑。他原本是打算将那个咒灵收服的，但那只是一个咒灵，哪有同类重要。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源真，有多激动。毫不夸张，今天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成功被男生的术式吸引住，源真没了方才的不耐，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出。 在聊天中，源真发现关于咒术界的消息，男生好像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有咒术师可以上的学校。 从源真这了解到许多事情，男生顺嘴问了句年龄，得知源真与他一样大，今年都是十五岁，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上同一年级，男生神色舒展。 “我肯定会报那个学校的。我们以后就是同学，要相处很久，能先遇到，也是缘分。我叫夏油杰，未来还请多多指教。” “我是源真，多指教。” 介绍完自己，两人又聊起各自的经历。相比于一开始，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上不少。 源真对他的术式很好奇，好奇他是如何收服咒灵的。 正巧他们座位不远处趴了个蝇头，他起身将蝇头拎过来递给夏油杰。虽然没说话，但他看看瑟缩的咒灵又看看夏油杰，意思不言而喻。 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夏油杰无奈。 “蝇头收服了也没用啊。”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接过蝇头，将它缩成一个小球。 看着夏油杰手中油亮油亮的黑色小球，源真吹了个口哨，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别人用术式。 只是等了会儿，夏油杰都没下一步动作，只是手中握着那黑色小球，源真看看他，面露疑惑。 “接下来呢？” 对上源真不解的目光，夏油杰面露为难，话语低低。 “要想使用它，我得将它吞了。” 这个步骤夏油杰通常会等自己独处的时候再进行，他不...太想在新认识的同伴面前露出狼狈。 啊？吞，吞了？ 听到这个回答，有那么几秒，源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将咒灵拿在手中他都嫌脏，结果对方要想使用术式，必须把这东西吞到肚子里？ 目光落在黑色小球上，源真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咳...”勉强将反胃的感觉压下，对上夏油杰的目光，源真摆摆手。“别吞了，四级蝇头而已...” 短暂的对话后，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源真沉默了会儿后，抬头看向夏油杰，面露纠结、 “你...你会不会有口臭啊？” 不用多想，源真都能想象这东西到底有多臭。这长期吃下去，嘴里肯定会有味道...味道会不会消散不了啊？ 从未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夏油杰手握咒灵球，看向面前新晋同伴，好半晌无言。 怎么会有人这样自来熟，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问题啊。 刚才还对源真感官很好，此时此刻，心中对源真的滤镜缓缓裂开一条缝，夏油杰扶额。 “源君为什么就认定这个东西吃了之后嘴巴里很臭。” 对方丝毫不按套路说话，让夏油杰有些招架不来。但不知不觉间，第一次与旁人提及要吞咒灵球而心底的那点别扭与不自在，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 他是自己摸索出咒灵球的使用方法的，他身边都是普通人，咒灵球又是那样恶心的味道，他从来都是独处的时候再吞，也未跟任何人提及。 原来和别人提这些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源真惊奇看向夏油杰，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蠢问题。 第13章 “咒灵长得那么丑，味道肯定不好。但你要提高实力肯定就要吃它，越吃越多...味不都是越攒越浓。” 夏油杰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跟人坐在一起讨论他吃咒灵球。耳边是源真理直气壮的话，他哭笑不得。 “我每次吃完都会刷牙的。” 夏油杰说着，掂量几下手中的咒灵球，垂下眼眸。 “我能有多强，全依靠我能吞多强多少咒灵球，有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算了...因为它真的很难吃。”想来，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接受它的味道。 每当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他都会问自己真的做好决定了吗？空有一身本事不用，以后若是身边的人遇到危险，他真的能做到置之不理吗？ 视线落在对方毛绒绒的卷发上，夏油杰露出无奈的笑。说起来，这个同伴的眼眸好像是浅灰色的，好稀少的颜色。 目光稍显失神，夏油杰喃喃。 “源君知道它们是什么味道吗？就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 眼中倒映着面前淡绿色的果茶，想到每次吞食咒灵球时的煎熬反胃感，他一点点攥紧了手。 衣服被摩擦的声音传入耳边，夏油杰注意到面前人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是手中一轻，他疑惑抬头朝对方看去。 明明刚才还对咒灵嫌弃的不行，此时，对方却将咒灵球拿在手中，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源君？” 对方嗯了一声，抬头看他。 “这个味道的果茶好喝吧？” 夏油杰选的猕猴桃果茶，因为他说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店员推荐他点这个，在他纠结时，源真也开口表示这个味道的很好喝，于是夏油杰便顺势选择了这个口味。 源真是之前与佳子来过这家店，佳子推荐他点这个果茶。他当时尝了就觉得这个果茶挺好喝的。 夏油杰一愣，下意识拿起果茶喝了口，点头。 “味道不错，酸酸的，甜味不是很明显。”是他能接受的味道，挺好喝的。 放下果茶，目光落在对方拿着咒灵球的手上，夏油杰面露迟疑，源君是想做什么？ 源真浅皱着眉上下翻看咒灵球，反复尝试。失败十几次，咒灵球都变得坑坑洼洼，最终，源真长呼一口气，成功了。 抬头看向夏油杰，见他看着自己，疑惑但耐心等着他研究完，源真将咒灵球丢回给他。 “给你。” 轻松接住咒灵球，手指碰触到瞬间，不用源真多说，夏油杰立马发现了不对。 这个咒灵球的触感和之前的有些不大一样。 “源君？” 手中摩挲着咒灵球，夏油杰抬头看向源真，面上是好奇。 “源君做了什么？咒灵球的手感变得不一样了。” 若说之前摸起来的感觉油腻腻，此时的手感就是光滑，就像，就像给咒灵球套了一层透明的膜。 这是源真第一次尝试，他需要摸索，需要一点点尝试，直至终于成功将咒灵球外侧裹上一圈，他消耗了大量精力咒力。 脑子空空，急需补充能量。 幸好刚才点了两块小蛋糕。将咒术球丢回给夏油杰，源真三口两下将两块小蛋糕吃完。 难受得到缓解，他长松一口气，开口解释。 “外面一层是我的咒力。” 源真之前一直利用空气无处不再的特性绞杀咒灵，不必太精确，他只需控制一定范围内的空气即可。 刚才听到夏油杰的话，源真心中有了大致计划的雏形，觉得他还可以换一种方式操控空气。 空气无处不在，能杀咒灵，自然也能做点其他事情？心里这样想着，源真抬手拿过夏油杰手中的咒灵球。 只是比起范围绞杀，想控制空气精确将咒灵球覆盖上一层膜，难度直接飙升三四个台阶。 三两下解释完，见夏油杰面露思索，源真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手上。 昨天夜蛾教了他看咒力残秽，此时咒灵球周围一圈包裹着他的咒力，夏油杰刚才上下把玩了番咒灵球，在源真的视角，他整个手上都是自己的咒力残秽。 源真看过一个科普视频，说动物遇到喜欢的事物或是猎物，都会让其上面沾上自己的气味，以此宣示这是自己的东西。 目光落在他满是自己咒灵残秽的手。 嗯....源真眼神暗下，舔了下嘴巴后，歪头拿起手边奶茶。 给了夏油杰一会儿思考时间，他抬起头。 “你现在吃？应该不难吃了。” “现...现在？” 源真的话突如其来，夏油杰瞪大了眼睛，现在吃？ 对上夏油杰瞪大的眼睛，源真面露惊讶。 “哎？你眼睛居然是紫色的。”之前他眼睛睁的小，源真都看不清他的眼眸颜色。 脑子里乱乱的，话题又跳跃的很快，脑子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吃咒灵球，耳边是源真的惊叹声，夏油杰呆呆应声。 “对，紫色。” “不是...等下，我现在吃？” 虽然刚才得到解释了，知道对方将咒力覆盖在咒灵球上，摸起来手感不一样了，可这...这跟他吃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总不可能还能隔绝味道？ 像是知道夏油杰在想什么，源真微微扬起下巴。 “能不能隔绝那得试了才知道。” 也没指望夏油杰能做到完全相信他，见他犹豫，源真抓抓头发，转头找寻服务员。 第14章 两块小蛋糕有些不够，他还可以再吃几块。 夏油杰没再说话，源真也没再看他，直到他点完小蛋糕，服务官收起菜单离开，夏油杰终于做出决定。 第8章 过年 “等下我样子可能会很难看，源君不要嫌弃。” 源真于是抬头，对他摇头。 “放心，不会。” 人能丑到哪里去，总不可能比咒灵长得丑。 得到肯定的回答，夏油杰将咒灵球拿到面前，深呼吸一口气后，将其一整个塞入口中。 咒灵球顺着嗓子滑入肚中，夏油杰一点点瞪大眼睛。 真的不难吃了... 什么味道都没有。 “你...”/“怎么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短暂沉默了下后，见夏油杰没说话的意思，源真又问了遍。 "怎样了？"嘴上问着，源真上下打量了下他。“看你的样子，好像还行？” 夏油杰点头。 起止是还行，简直可以说是太好了，他就没这么顺利吞过咒灵球。之前每次吞前都要做半天心理准备，吞后也会好几天没胃口吃饭。 目光落在手边不远处的猕猴桃果茶上，夏油杰迟疑眨了下眼，将其拿起试探性喝了几口。 没有预想之中的反呕反胃，嘴里的味道与吞咒灵球之前是一样的，他还能尝出来果茶里微甜酸酸的味道。 有正常人味蕾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心中很是激动，夏油杰看向对面的男生。 见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捏茶杯了，夏油杰轻轻将果茶放到桌上。 捂脸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他看向源真，眼神热烈。 “源君愿意与我一起去消灭咒灵吗？一日三餐我包，但我需要源君帮我...” 夏油杰话语还没说完，对面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答复。“好啊、” “不愿意也没关...嗯？源君答应了？” 将话语问出口的时候，夏油杰就做好了大概率会被拒绝的准备。 没有正常人会愿意无条件帮别人的，更何况自己还什么都得不到，更重要的是，他与对方今天刚认识。 源真答应的过于干脆，夏油杰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说，话语忽然卡壳，他呆愣看向对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回过神来，看着对面又开始吃起小蛋糕的男生，尽管对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夏油杰认真道谢。 “那我就先谢谢源君了。”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答应他的请求，得到好处的是他，是对方迁就他，他理应感激。 - 吃完新点的三块小蛋糕，奶茶喝完，与对方加好联系方式，两人一道离开了茶室。 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到今天经历的事情，源真舔舔嘴巴。 或许是因为小蛋糕吃太多了，明明擦干净嘴了，一舔嘴却还能尝到蛋糕的甜味。 同伴吗... 源真对此不可置否。 手机不停振动，是冬在软件里给他发消息，想约他下次见面，并对今天的放鸽子表示抱歉。 源真垂眸看向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没一会儿，他伸出手指，长按软件，将其删除。 他找到新乐趣了，这个就不需要了。 一直待在家挺无聊的，找咒灵也麻烦，现在有个选项摆在面前，他能不用宅在家里，也不用自己费力找咒灵，何乐而不为？ ---- 回到家，面对夜蛾的关心询问，源真懒得解释那么多，只顺着他的话语点头，表示自己与朋友相处的很好，今天玩的很开心。 目送夜蛾面带欣慰走开，源真打了个嗝，应佳子的话朝厨房走去。 “佳子姐姐，要拿什么？” 他刚才好像隐约听到对方说要拿什么东西了。 ······ 伴随阵阵雪花，新年逐渐到来。 源真原本对此没什么概念，直到一大早起来，看到夜蛾与佳子都在家，一个扫地一个擦窗，他迟疑走过去。 “佳子姐姐，夜蛾叔叔，今天这是？” 一家都是爱干净的，屋子里一直很整洁，并不需要特意做一次大扫除，佳子之前也这样说过。 对上源真的疑问，佳子笑了下。 “源君，后天是新年哦。” 新年前给家里来一次大扫除，是很重要的。 新年？ 随着这个词被说出，一些记忆翻涌回腾。 新年啊...是那个... 对上佳子的目光，源真笑。 “原来是这样，太久没过新年，我都忘记了。” 在他的印象中，他只过过一次新年，那还是他才被抱到道观没多久时的事情。 年纪太小，不能参与其中，但源真始终有那时候的印象。那时候的道观里很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就如同上次圣诞节那样的气氛。 见源真说罢，几步走到沙发那处叠衣服，佳子与夜蛾相视一笑，继续手里的活。 事情分摊到三人身上，很快，家里被彻底打扫个干净。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佳子擦擦汗，很是满意。 “走，今天我们出去吃大餐。” 临近过年，佳子不再需要上班，就是夜蛾也只需偶尔出去一趟完成任务。 难得有时间三个人都在家，彼此之间的交流变多，他们会一起玩扑克、聊天、看电视、逛超市。 第15章 有时候夜蛾会有些恍惚，他们就仿佛真的一家三口。说是仿佛，在他心中，他们与真正的一家三口没什么区别。 新年当天，三人一道去外面逛了个街，路边到处都是红色，很是喜庆。 下午回到家，一起准备晚饭，临近六点，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 抬头见夜蛾正拿手机对着桌上的菜拍照，鬼使神差的，源真也拿起手机对着饭菜拍了张照。 随着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源真皱起眉头低头看手机。 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手放在删除键上好一会儿，一旁佳子叫他。 “源君，帮我端一下饭碗哦。” “来了、” 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源真将手机收回口袋，转身朝厨房走去。 吃完晚饭，一起收拾好桌子洗好碗，源真按照夜蛾的指挥打开电视。 回家后都有事做，电视就如同摆设，很少用，源真回来后只见夜蛾看过一次。 将电视打开，源真几步朝后退，刚坐到沙发上，口袋忽然传来振动，伴随着一阵音乐。 夜蛾与佳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源真拿起手机，有人打电话给他。 来电显示是夏油杰。 “我去接个电话。” 源真说着，从沙发上起身，往房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夜蛾与佳子对视一眼。 读出佳子眼神里的意思，夜蛾转回头继续调电视。 “应该是他在网上交的朋友吧，前面他们出去玩了好几次。” 好朋友之间，新年打电话道喜也属正常。 源真走进房间，半掩住门，接通了电话。 “喂，夏油。” 快要过年，夏油也就没再找源真一起出去，仔细算下来，两人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源发的消息我看到了，和我们这过年吃的菜差不多，不过阿姨叔叔好会摆盘，每一道菜看着都很精致的样子，特别是那道炖鱼。” “佳子喜欢仪式感，”源真顿了下，又接着说。“炖鱼是叔叔做的，他的拿手好菜。” “叔叔？” 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什么问题，源真应声。 “嗯，叔叔。” 两人一起出门，从未说过有关自己家里的事情。 听出源真话语里的端倪，但见源真没解释的意思，夏油杰也不再多问，只是应声。 “真好，我爸妈都不大会烧菜。” 夏油杰说着，目光落在桌上的四五个菜上，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椅子上，他眼神黯淡了瞬。 客厅里光线昏暗，唯有外面的灯光照射进家门，照应出男生的模样。 与源真聊没几句，夏油杰勾起笑，看的不算真切的面上少了些阴霾。 不再光坐在原地不动，只见他拿起手边的筷子，开始夹菜。 “源陪我聊聊天吧。” 饭菜已经冷掉，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耳边是朋友的话语，夏油杰边吃着，时不时应声一句。 从电话那边听到些不寻常的声音，源真看了眼手机，若有所思。 “怎么这么晚才吃晚饭。” 现在七点，不是正常吃晚饭的时间。 电话那边安静了会儿，传来低低的回应。 “这会儿才饿。” 没接他的话，源真几步走到门边，打开门走出房间。 “夏油等下，我上个厕所。” “好。” 听到对方应声，源真按下静音键，大步走向客厅。 “夜蛾叔叔，佳子姐姐。” 见他忽然出来，脚步略急，两人纷纷转头看他。 “怎么了，这么着急。” “能不能，我能不能让朋友来家里？今天过年...他一个人在家，现在才吃晚饭。” 夜蛾闻言面露惊讶。 “怎么会这样？他父母呢？” 源真摇头。 “不知道，但好像都很忙。” “再忙也不能过年都不回家呀。” 佳子说着，面上满是不赞同，见源真站在原地看他们，有些忐忑，她点点头。 “他住得远吗？需不需要夜蛾叔叔开车去接？” 这话语的意思是答应了，源真猛地双眼亮起。 第9章 家的感觉 “夜蛾叔叔愿意接最好了，开车只要半个小时，我知道他家在哪。” “好好。” 嘱咐源真去拿厚外套，见他往房间走，夜蛾将电视机遥控器递给佳子。 “帮我们备些热茶零食什么的，小孩子第一次过来，还是源真的第一个朋友，得好好招待。” 佳子点头。 “我知道的。” 取消静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源真将厚外套从衣架上拿下。 “夏油？你在干嘛？这么快就洗澡了？” 源真的声音响起，水流声消失，夏油杰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 “不是，洗碗。” “喔...你爸妈今晚不回家了是吧。” “嗯，刚刚发信息说不回。”他已经习惯了。 “...那你等下准备干嘛？” 边说着，源真将厚外套穿起来，与夜蛾一道从家里出去。 咒术师的耳朵都很灵，源真刚来到室外，夏油杰话语顿了下，问。 第16章 “怎么有风声？出去了？” 坐上副驾驶，关好车门，系上安全带，源真应声。 “嗯，刚刚在丢垃圾。” 源真有与夏油杰提过，每晚都是他下楼丢垃圾。 见他这样说，夏油杰也没起疑，应了声后又接着说起其他。 一边与夏油杰聊天，源真抬手接过夜蛾的手机，将夏油杰的住址写给他。 路上车子不多，往常半个小时的路程只花了二十五分钟，他们便来到了夏油杰小区外的路上。 让夜蛾稍等一下，听着自己这里的车子喇叭声，源真打开车门来到外面。 “等下，我去便利店买个可可。” “...好。” 意外于源真怎么扔垃圾这么久还没回家，但夏油杰未多想，只是安静坐在桌前，看着自己的手机。 洗好碗，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手边是下个学期的学科书，就这几天，他学了不少，因为想父母回来夸他。 往常每次坐到这个桌前，他都动力满满，心无旁骛，可今天，他忽然不想学了。 ‘砰砰’，夏油杰听到敲门声，面上满是惊讶，他拿起手机，快速起身朝外走。 “来了。” 父母都说不回来，会是谁找过来...？ 打开家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白皙的手指与一杯热可可。 “夏油先生，你要的热可可？” 相同的话语同时从面前与手机里传来，看着面前男生的脸，他标志性卷卷的头发，夏油杰呆愣在原地。 “你...”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一声不吭过来了？怎么这时候来找我了？ 心里许多疑问，太多惊喜，夏油杰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些话也不应该现在说。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接过面前人递来的可可，他笑。 “源，你吓我一跳。” “诶？应该说好大的惊喜才对。” 微弱的光线中，男生皮肤白皙，脸蛋娇小，话语里带着一如既往的直白。 转身将人放进家中，见他转头观察四周，夏油杰慢半拍反应过来，几步来到边上，打开灯。 房子里瞬间明亮许多，光亮间，夏油杰看向源真，正要说些什么，对方看了眼手机，率先出声催促。 “快快，去换件衣服，穿外套...记得拿一套睡衣。” “什么...？” 夏油杰不解，源真不是来看他的吗？ 见夏油杰不解，源真回看过去。 “我来接你去我家啊，叔叔还在楼下等着呢。” “什！...我去不好吧。” 夏油杰面露踌躇，今天过年，他一个外人到他们家，不好吧。 “这有什么的，他们都同意的，快点，给你三分钟。” 源真说着，将夏油杰往里推。 等夏油杰快速换好衣服，拿了睡衣出来，源真已经喝完自己手上的可可，在喝第二杯。 见夏油杰出来，他一口干完剩余的可可，从沙发上起身。 “好了？走吧。” 见源真抬手将两杯可可放回袋子里，夏油杰嘴角抽了下。 “要是我没记错，你刚刚好像说了其中有一杯是我的吧？” 两人一同来到玄关换鞋，听着夏油杰的话，源真哼了一声。 “真当我不知道你，说的跟你喝可可似的。” 一起出去过那么多次，不能说很了解，但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对方的习惯。听着他的话，夏油杰笑，抬手揽住他的肩膀。 “要不要等下给叔叔阿姨买一杯？” 突然被压一个踉跄，源真嫌弃推开他。 “别恩将仇报。”明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揽肩膀。 “我定了，现在去取，应该好了。” 源真说着，率先打开房门。 “走吧。” ··· 目送源真走进小区，未熄火的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夜蛾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正要点火，不知是想到些什么，他还是克制住没点，闻闻烟又将烟收了起来。 ‘叮铃铃、’ 能在新年当天打过来的电话就只有... “喂。” “你要的资料我只找到了一些，怎么，给你送过去？” 要是源真在场，定能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连带着会好奇他们口中的资料到底指的什么。 只可惜他并不在，夜蛾也不会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 听着对面人的提议，夜蛾一口否决。 “不，你放在老地方，我自己去看。” 电话对面那人于是轻笑几声。 “行，听你的。源君最近怎么样？” “挺好，比之前胖了些。” 夜蛾说着，心头生出怪异。 “你怎么开始关注他了？” 要知道纳加可是向来不关心旁人的，他们有交集也只是因为接触多，再加上读书时两人关系就不错，所以联系才稍微多一些。 纳加闻言笑。 “他给我的感觉很好。” 两人没聊几句，很快挂断电话。 从耳边将手机拿下，夜蛾看着手机上两人的通话记录，神情莫测。 ----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见到源真口中的叔叔，五分钟前知道，五分钟后见到，可以说是毫无心里准备了。 他真的很难想象，源真这样张扬的性子，他的监护人叔叔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性子？ 第17章 心中的疑问在与源真一同坐入车内后得到解答。 看着前面高大壮实的身影，对上后视镜里对方的眼神，夏油杰下意识正襟危坐，捏捏裤腿。 “叔叔新年快乐，我是夏油杰，今晚打扰了。” 话语说完，他注意到对方移开看他的目光，耳边也同时传来对方淡淡的应声。 “不打扰。” 回应简单，眼神看着有些凶，夏油杰抿了下嘴，没再讨没趣继续说话。 听着他们的对话，源真将饮料放好，开口补充。 “夜蛾叔叔，夏油说不好意思打扰，特意给你们带了热饮。” 夏油杰闻言转头看源真，见他与自己一样坐好，抿了抿嘴，心生几分不好意思。 热饮分明是源真说要买的，他只是陪着去拿了一下... 清楚源真这是想让他在叔叔面前刷一波好感，出声纠正就是驳了他的面子，夏油杰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好意思没出声。 顺着源真的话，夜蛾转头朝后看，一扫放在后方的包装袋，余光是源真朋友踌躇的模样，他挤挤脸，让自己能面色柔和下来。 “不必客气，我们很欢迎你来做客。” 夜蛾有眼睛，能看出来，每次出门后回家，虽然面上的表情与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源真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 和他们说话也说的更多了。某种程度，夜蛾还要感谢夏油杰，是他改变了源真，让他在慢慢变好。 单基于此，他也不会为难这位小朋友。 - 回到家中，与佳子打过招呼，夜蛾让源真带他先去客房放衣服。 等两人出来，佳子与夜蛾已经将零食饮料都准备好，摆放在茶几上。 电视里是喜剧演员笑嘻嘻的模样，屋内很是暖和，暖光灯照在身上，驱散黑暗，照耀着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身边坐着源真，再过去是夜蛾夫妇，四人吃着零食看电视，时不时聊几句，身处放松的环境中，夏油杰慢慢舒缓了紧绷的神经，面上不自觉跟着挂起笑。 他好喜欢这样的氛围，就像他梦想中家里应该有的氛围。 --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半，夜蛾与佳子准备休息了，源真将夏油杰带回房间。 走入房间，第一个入眼的便是一个六层的书架，入眼是琳琅满目的书，看的夏油杰眼花缭乱，面上满是意外与惊叹。 “你这书好多。” 源真看着不像是会看书的性子，感觉应该是完全静不下来的性子，没想到他实际上不光看书，还很爱看书。 只大略一扫，夏油杰能看到大部分书里都是夹了书签的，这代表这些书源真都至少读过一遍。 这么多书，都读过一遍，什么概念？ “还好吧，我买的新书架还没到，有些书没地方放，还都塞在床底。” 源真嘴上说着，快速整理书桌上的东西。 想去接夏油杰是临时决定，心里这样想，他也就这样做了，所以房间也没收拾，特别是书桌上，看着有些乱糟糟的。 察觉到夏油杰几步走过来，源真转头看他。 因为源真与夜蛾提过夏油的关系，帮源真报名学校的同时，源真将报名链接发给夏油杰，早在十几天前，夏油杰也一道报名好，收到通知了。 “你感觉夜蛾叔叔感觉怎么样？” 就在昨天，源真收到一个消息，还没来得及跟夏油杰说。 看夏油杰面露思索，源真眼中闪过些好笑与狡黠。 夏油杰正认真思考，没注意到源真的神情。 “夜蛾叔叔不笑看着有些吓人，感觉他看起来好严肃。” “是有点。” 源真跟着点头，又补充了句。“明年他教一年级。” 这话来的没头没脸，夏油杰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夜蛾叔叔是我们的班主任！？” 之前源真与他说过，学校里的学生很少，一届通常只有一个班。 夜蛾叔叔教他们，那不就是班主任！？ “对，开不开心？” 成功看到夏油杰震惊到呆住，源真心满意足转过身，继续收拾书桌。 只是没一会儿，背后传来幽幽话语。 “源在家看起来好不一样，像个乖小孩。” 顺着话语转头看向对方，对上他礼貌不失优雅微笑，源真也跟着勾勾嘴角，大方承认。 “是啊，住在别人家，总归要讨喜一些，乖小孩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他说着，几步来到床边坐下，仰头看夏油杰。 “夏油想我面对你的时候也这样乖？” 对上源真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夏油杰立马摇头。 “当然不。” 看日常的相处，好像是他迁就对方多，可夏油杰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刚才夜蛾与佳子都说感谢他，因为他，源真看起来开朗许多，只有夏油杰知道，源真本来就是开朗的性子，应该是他感谢源真更多才是。 源真让这个世界不再无聊，他不用再经历恶心，不用孤身一人。 只有夏油杰知道，与源真相识相处的这一个月多月，是他能看到这些东西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多月。 见夏油杰这样识趣，源真满意移开目光。 “这还差不多。” 装乖只是一种生存手段，要是夏油杰说想要他这样，源真会觉得无比无趣，原来他与其他人无异。 第18章 好在夏油杰不是。他就说，他的眼光一向很好。 两人又聊了会儿，时间很快指向十一点，但他们依旧精神满满，依旧想睡觉的意思。 每个房间都有专门的独卫，夏油杰晚回去也没关系，不会打扰到夜蛾他们。 门外早已彻底安静下来，夜蛾他们似乎都休息了。 光聊天有些没意思，夏油杰提出要打游戏。刚才看书架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书架上除了书，还有游戏卡带。 “好啊。” 源真欣然答应。 翌日。 夏油杰与源真一起坐在桌边，旁边佳子拿来碗筷。 夏油杰接过筷子，抑制住到嘴的哈欠礼貌道谢。 “谢谢佳子姐姐。” 在夜蛾无奈的目光中，佳子坚持要夏油杰也叫她姐姐，于是夏油与源真都叫她姐姐。 见夏油杰与源真低头吃早饭，佳子几步走回厨房，与也在厨房里的夜蛾说着什么，夏油杰见状侧身去看源真。 看他精神抖擞，甚至比自己起的早，恨不得就地躺下的夏油杰心生不公，眼神控诉看他。 “你为什么不困。” 他们昨天晚上玩游戏玩到将近三点才睡，现在是早上七点多。在这吃早饭，他快要困晕过去了，旁边这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精神很好。 源真将书放到一旁座位上，转头看夏油杰，目光落在他浓浓的黑眼圈上，顿感好笑。 “你为什么这么困？” 相比平常晚睡了很多，但实际上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对源真来说差不多足够，今早他还能照常时间自然醒，没要闹钟。 可能是他天赋异禀吧。 看着他们吃完早饭，夜蛾与佳子穿好外套与围巾，准备出门。 新年第一天，附近不远的镇子上有集会，这个时间过去刚好。 招呼着让他们注意安全，独自在家要玩的开心，随着门咔嚓一下关上，恢复安静，夏油杰终于不用装了。 “好困。” 趴在桌子上，夏油杰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你回房间睡？” 源真垂眸看向对方，话语不出意料的没得到回答。 在桌子上睡不是办法，更重要的是等下夜蛾他们回来很容易看出来，源真为难皱了下眉，正要伸手去推，夏油杰一下子挺直了身子。 “夏油？” 歪头看对方的正脸，对上他迷离无神的双眼，源真好笑出声。 “夏油？夏油？去房间睡吧。” 夏油杰宛如接收器有问题的机器人，在一遍遍强调中，机械起身，步履蹒跚往房间走去。 防止他摔跤，源真跟在他身后走，如果忽略他手中正开着摄影的手机，这将是多么有爱的一副画面啊。 目送夏油进客房，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源真几步来到床边，将被子盖到他身上。 “睡吧睡吧。” -- 虽然那夏油杰留着非主流的一撮刘海，让人看着像不良，但夜蛾与佳子都不是以貌取人的性子，经过相处，对夏油杰的感官都不错。 他说话做事礼貌大方，很有分寸，最重要的是，他们能从两者间的相处看出来，他很迁就对方。 不怪他们偏心，毕竟当监护人的，心中肯定还是更加偏向自己的孩子。 再加上源真向来是个脾气好的，又乖，如果朋友是个脾气暴躁的，他容易被欺负。性格温和的最适合与他一起玩，两人互相迁就。 新年过后十几天，很快迎来了各个学校的开学。 佳子与夜蛾也要上班了。 源真待在家里好几天没出门，根据他的提议，夜蛾给他找了一个老师，每天白天来给他上课。 某种程度上说，他的日常作息也与学校学生同步了。 下午三点半，学校课程全部上完，源真的课也上结束了，他正坐在桌边做练习。 手机板正放在手边不远，源真刚做完一份练习，手机响起电话铃声。 拿起手机一看，毫不意外是夏油，源真按下接听键，接起电话。 源真没认识多少人，除了夜蛾佳子，也就夏油杰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若是在之前，他们只会在第二天要一起出去时才会打电话，但自从新年过后，源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某种屏障似乎破了，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好更自然了。 源真不理解不明白，但并不排斥这件事。 “喂，夏油。” 不同往常，今天的电话那端静悄悄的，对方好一会儿没说话。 沉默间，源真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夏油？夏油？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第10章 阴谋？ 几番询问没得到回答，源真放下手中的笔，扭头看看手机页面，双眼微眯。 他清楚记得在接起电话时，来电显示明明是夏油，此时再看，上面却变成了？？。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源真还听到了另一个极度清晰的呼吸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背后。 周围变得越来越冷了，家里明明开了暖气，源真只垂下眼眸就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 下意识攥紧手机，源真舔舔嘴唇，眼底闪过几丝兴奋，只见他继续说话，话语听着与往常无异。 “不说话我挂了哈。” 源真说着，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搞什么嘛，打了电话又不说话。” 嘴上嘟囔着，源真将一格信号都没有的手机放到身旁，拿起笔继续写作业。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到处给人黏稠阴冷感，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不受控制泛起鸡皮疙瘩，源真搓搓手臂，嘴里边嘟囔着暖气是不是坏了，就要起身出房间。 见他要离开，似乎以为他是要逃跑，阴暗角落里的生物终于憋不住，嘶吼一声朝他扑去。 “诶？终于憋不住了啊。” 几乎是被扑的瞬间，源真快速转身，一脚踹过去，拉开与那东西的距离。 看着咒灵庞大的体型，源真几乎要仰头看它，源真看看它，又看看不远处的角落，面露费解。 “你这么大一个，怎么缩在那个角落里的？” 源真指的是窗户附近那个角落，刚才咒灵一直缩在那里。 好似从眼前黑发的男生的话语中明白了些什么，咒灵的身躯稍作停顿，以此来稳住身形后，随即它生气发出咆哮，再次朝源真扑去。 “怎么好好说话都不会。” 源真扭了下腰，叹息着躲开咒灵的攻击，一脚踹上去。几下将咒灵压倒在地上，踩在脚底，看着企图逃脱，不停挣扎的咒灵，源真压低了身子看它，面露不解与为难。 “怎么总是来找我？你也是，之前那只也是，你们这样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诶。” 眼前咒灵的模样与之前那只丑得不相上下，当时他被恶心的不行，如今倒是感觉还好。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与夏油杰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咒灵，看习惯它们丑陋的样子，此时再看脚底的咒灵，他不再有那样大的反应。 对它们的丑陋免疫了。见咒灵明明被压制着，生命任人摆布，却还不停流下口水，看向他的目光满是贪婪。 源真啧了一声，脚下又用力几分，耳边是痛苦的哀嚎，他心生猜测。 “我身上有什么吸引你们的？”还是，“有人让你们出现在我身边，想要我的命？” 如果是后面一种情况....源真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他刚才殴打咒灵，只用了一些咒力，所以咒灵虽然被他压制着，除了疼痛，几乎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源真下意识想扭头朝夏油杰，叫他收服咒灵，都转过头了看着空荡荡的背后，他忽然想起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太可惜了，你可是夏油心心念念的准一级咒灵。” 与上次的咒灵一样能生成领域，恰好这两次他都毫无防备被卷了进去。 “要不你自己主动破除领域？” 面对源真的话，咒灵毫无反应，只是用垂涎欲滴的眼神一直死盯着源真。 “啧，看来是不能留给夏油了。” 任是谁被这样恶心的目光盯着都会不开心，明明命运都被他掌握在脚下，仍这样不知悔改。源真面色一沉，带了满是厌恶，踩着它的脚愈发用力。 “死吧，我会好好送你上路的。” ...随着咒灵死去，没了声息，领域也跟着消失。 今天的太阳很好，感受到照耀在脸上的阳光，源真慢慢睁开眼。 啊，他出领域了。 耳边是急促的敲门声，源真走出房间，去开了门。 门外是风尘仆仆，不停喘着粗气的夏油杰。见到他，夏油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他。 “源，你，你还好吧？” 刚杀完咒灵，源真懒洋洋的。没立马回答夏油杰的话，而是放开了身位让他进来，两人一同来到房间。 “又有咒灵找你了？” 夏油杰之前偶然间听源真提起过此事，大晚上的无端被咒灵找到，拉入它的领域。 这件事真的很奇怪。 他们是咒术师，即使咒灵没有神志，本能也应该让它们选择远离他们才是，而不是主动攻击。 除非，除非受到诱惑，让它们违背本能，拼了命也要去做。 源真想到的，夏油杰也想到了。 两人一同坐在房间里，他神色严肃打断了源真说可惜，没能将咒灵留住，让他收服的话。 “这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到底什么人在背地里搞事情。” 来到这片土地，源真没和太多人产生联系，唯一见过说过话的也就那么些人，也因此很容易能锁定目标。 “那群老头吧、” 夏油杰看他，面上满是不解。 “什么老头？” 夏油杰并不知道这些，为了对话能继续下去，源真给他大致解释了下咒术界的情况，那些所谓的高层。 听着源真的话语，夏油杰一点点攥紧拳头，他还未正式踏入咒术界，步入社会，已然见识到世界的腌脏之事，还是发生在身边，自己朋友身上。 “那你...”去咒高学习，会不会被故意针对？ 夏油杰的话语未道完，但源真能明白他的意思。 “或许会吧。” 嘴上应声着，他朝后躺到床上，看着房间内淡黄色的天花板。 夏油杰久久没说话，源真于是转头看他。 “在想什么？” 源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劝阻的话，没想到对方沉默了会儿，抬头看他，神情认真。 “源，我们一起训练，变更强吧。” 如今他们并没有办法与对策去面对那些高层，能做的唯有提高自己的能力，让麻烦不再是麻烦。 第20章 夏油杰雄心壮志，源真不太想打击他，但还是残忍道出事实。 “你说过，这个学期开始你每天的作业变多了，会很忙。” 白天要上学，下午回到家要写作业，哪有多余的时间能挤出来用作训练？ “源同意了，只要我能分出来时间就好了是吧。” 确认源真没事，两人不再多说什么，夏油杰从背过来的书包里拿出作业，两人一起坐在桌边写作业。 源真已经学到初等中学二年级的知识，别看夏油杰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他的成绩还挺好的，在年级中能拿到前十。 一起写作业有个好处，有不会的可以让对方帮忙讲解。 因为源真的要求，老师给出的题目都是稍微偏难的，夏油杰将国文试卷折好放到一边，扭头朝身边看，对方还在做他刚开始做国文试卷时的那张小练习，他侧身朝源真探去。 “有不会的？” 源真也没客气，指着试卷上的最下方。 “这道。” 不能说完全不会做，但刚才他粗浅在草稿纸上算了下，得到的答案很匪夷所思，不用多想，多半是错误的，但他又想不出其他解题思路，所以只能卡在这里。 凑近了看不方便，夏油抬手接过源真手中的试卷。 一扫题目，他面露惊讶。 “你现在就学到这些了？这是涉及三年级的知识。” 要是他没记错，源真前几天才说过，他还在学二年级的知识。 听了夏油杰的讲解，明白其中知识点，源真抓抓头发。 “怪不得我做不出来。” “是我让老师出难一些的题目的。” 源真说着，在试卷上写写画画。“那些简单的题目做起来很没意思。” 没成就感也学不到东西，还不如做一些复杂的题目，有意思还能有收获。 耳边是源真寻常人听起来有些凡尔赛的话语，夏油杰忍俊不禁。 “源要是去上学，学习成绩肯定特别好。” “是吗，你们学的很简单？” 不等夏油杰回答，源真收回目光，继续在试卷上写画，开口道。 “我听说一个班里至少二十多个人，除非特意筛选，正常情况下，为了照顾大部分学生，学习的难度一定会控制在大部分学生都能接受的范围上。” 这张试卷终于写完，源真将它放到一边，抬手拿过夏油杰面前的数学试卷。 相比国文与英语试卷，数学他还能稍微看懂些。 大致扫了几眼试卷，源真将试卷还给夏油杰。 “好简单，夏油每天还挺无聊的。” 试卷上有讲解公式，底下的题目都是对应着上面公式的基础题，不用动脑子就能做出来。 夏油杰闻言哭笑不得将试卷摆正。 “某种程度上，这样也好，二十分钟做完一张试卷，剩下的时间我就可以自己支配了。” 往常他都是将这些时间对半分，一半做提高卷，一半时间锻炼，亦或者出去寻找咒灵的踪影。 嘴上说着，夏油杰心生可惜。要是他家可以离源真近些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减少来回在路上耽误的时间。 一同写好作业，出去吃顿晚饭后，夏油杰踏上了回去的电车。 送走夏油杰，源真独自回家。 他回到家的时候，夜蛾已经回来了，或许是因为收到他的信息。 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耳边是他故意压低的话语，源真别过头看向窗外。 屋内开着灯，屋外是黑天，源真能看到落地窗里的自己。 卷卷的黑发，低领针织毛衣，他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只前些天听夜蛾与佳子话语欣慰说终于将他养胖些，看着不再那样消瘦。 几会儿分神间，夜蛾打完电话，来到他身边坐下。 “源君。” 源真听到他这样叫自己。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源真莫名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沉重。 第11章 强行分配任务 “我本不想这么早让你接触这些事情。” 源真半眨了下眼睛，等待他的后半段话。夜蛾没立马说话，而是抬起手做了个手势。 源真能感受到，只一瞬间，他们周围的灯光忽然开始变暗，仿佛有一层看不清的膜缓缓从头顶笼罩。 “这是帐，源君，可以隔绝偷听和偷袭。我这几天会在家教你如何展开帐。” 见源真转过头看他，夜蛾话语顿了下后又接着说。 “高层那边提出让你现在就开始接手任务。” 两个星期之前就提了，但夜蛾一直没同意。 源真决定上咒高，日后肯定需要接任务是一回事，但他现在还没上咒高，还是个普通人，夜蛾不想他这样快卷入那些事情里，被迫踏入危险中。 知晓他对源真的维护，这两个星期，高层明里暗里对他施压，甚至说到咒高校长那，波及到佳子。 接到源真的电话，知晓他遇到准一级的咒灵，夜蛾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某一时刻，他忽然醒悟明白过来，一直将源真护在背后是没用的，他总要面对这些。 与其每日提心吊胆，倒不如尽量教他些有用的，让他在遇到危险时，能自己保护好自己。 ··· 事情变化的太快，只短短几天内，源真便从每天学习，变成了每天都有半天要要与夜蛾夏油杰训练体术。 第21章 为了迁就体术，源真上课时间也相应跟着调整。 源真与夜蛾训练了三四天后，夏油杰也按照他之前所说的规划确认好了时间，在学校将作业写完，放学后的时间用来进行体术训练。 知晓夏油杰的来意，夜蛾颔首对他的决定表示认可，他们想到一块了。既然都是为了源真好，那就一起吧，未来他们也是要一同进入咒高学习的，他现在开始教也一样的。 ··· 日子在训练中一天天过去，源真每天都可以说过得很不一样。 夜蛾不是每天都有空的，有时候下午没空，或者练到一半有紧急任务，离开家了，源真就总想趁机偷偷懒。但可惜每次都偷懒不成，因为夏油杰会在旁边盯着他。 若说之前夏油杰提出一起练体术是为了增加源真在面对咒灵时的生存概率，在夜蛾口中知晓他过不久就要被迫开始接高层的任务，夏油杰每一次与他一起练体术都十分认真，尽可能多让他掌握一些东西。 “夏油，别太拼了。” 源真说着，几步来到夏油杰身边，后者正头上罩着毛巾，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些天他们都累得够呛，源真自认为体力很不错，以前在道观，半天可以拎十五桶水第二天还能照常爬起来，精神抖擞。 晚睡他也不会觉得累，第二天照常起来，可这几天却不行了，这几天训练完，他都觉得很疲惫。 这体验陌生又新鲜，是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只是这样的强度，他能承受，夏油杰有些承受不了，源真能明显看出来他瘦了一圈，这几天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没事，我也变强了。” 夏油杰的参照物是夜蛾，之前他只能在夜蛾手中坚持十分钟不到，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不用咒力，单拼体术，他已经可以与夜蛾打成平手了。 今天夜蛾出门做任务了，只有他们两人训练。家里空间不够大，他们将训练场地选在了夜蛾家附近的一个俱乐部里。 因为是每天都去，他们定了一个固定的房间每天下午半天时间，俱乐部前台还给优惠了些。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夏油杰与源真同时抬头朝门看去。 咒术师的听力比常人敏锐许多，他们能听到来者的话语与一些劝告的话。 似乎是有人执意闯入，俱乐部的员工一直在试图阻止。 虽没依据，但直觉告诉源真，这可能是冲他来的。 收回看门口的目光，源真转头看夏油杰，问。 “夏油，今晚有空吗？” 父母常年不在家，放学后的时间都归他自己支配。晚上什么时候回家都无所谓，反正也没人管他。 想到昨天的事情，夏油杰眼神黯淡，但很快，他又提起精神。 “什么？有。” “带你去收咒灵。” 源真的话语刚落下，他们的房门被敲响。来人的力气很大，说是敲门，更像是砸门。 “开门，源真，我知道你在。” 与夏油杰对视一眼，源真示意他先进到换衣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源真起身去开门。 房间里很暖和，再加上刚刚练完体术，源真只穿了一个短袖。 门刚开一个小缝，冷风争前恐后挤入房间，源真便是半个脑袋都没露出来，只露出一只眼睛打量来人。 “有事儿？” 见对方伸手企图开门，源真啧了一声，将门朝后拉，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有事说事，没事我关门了。” 为高层做事，向来被人舔着脸巴结，哪被这样对待过，看源真轻佻，无所谓的态度，他脸都要气红，冷哼一声。 “打你电话没接，大人让我亲自跑一趟，有项任务需要你去处理。” “任务？”这么突然？ 据源真了解，他应当明天才有第一个任务才是。 而且今晚夜蛾有任务不在，出去了。并没有被来人的话语吓唬住，源真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他。 “你是监督？”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来人瞪大了眼睛看源真。 “你开什么玩笑，我当然不是监督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 源真不在意地应了一声，仿佛根本没看到他的生气，自顾自接着说。 “可我记得任务应当是由监督通知咒术师去处理。”源真说着，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番。 “你既然不是监督，那请回吧。” 说罢，源真就要关上门。 见他说着真的要关上门，来人急了，一面用手撑住门，不让他关，一边开口质问。 “这任务可是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你耽误越多时间，就会死掉越多人，那么多人因为你死掉，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哈？ 成功被逗笑，源真松了关门的力道，猛地将门拉开一半，看来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他眼神冰冷。 “挺有意思，一边说任务重要，情况紧急，一边将任务强制塞给我这个没等级的普通人。真要为那些人好，你怎么不找那些厉害的咒术师？” “我还没上咒高，还没评等级，按理来说还不是咒术师吧？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家俱乐部？夜蛾叔叔并没有通知我你们今天会过来，这属于我的私人行程，你们调查我？” 一句句质问砸在耳边，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来人被说的头愈发往下低，不敢抬头，不敢对上源真的目光。 第22章 不用抬头他都能感受到那落在他身上冰冷的目光。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场。 他抬手扶住门框，克制住畏惧，强装镇定扶了扶眼镜。 “源大人说的是，我会将您的提议往上提交，稍后会有专门的监督过来与您对接。” 话语说完，他对源真一点头，转身离开门口。强装镇定朝外走，直到拐角，背后如芒针扎的目光终于消失，他长松一口气，放松了身子。 不放松不要紧，一放松他才发现自己早已腿软，若不是他及时扶住墙壁，此时肯定早已跌坐在地。 背后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用转头他都能知道那些员工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在嘲笑他，笑他刚才那样得意，现在还不是狼狈被赶出来。可她们懂得什么，这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毕竟他总能遇到大人物。成功人要懂得识时务，懂得以退为进。 在原地缓了会儿，感觉脚下没那么软了，他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整理衣服，拉拉领带，确认看起来无误后，他挺胸抬头走出了俱乐部。 明白源真是不想让那些人注意到他，夏油杰很配合的进入更衣间，但他没将更衣间的门完全关上，只是半掩，自然也听到了源真的话。 等了会儿，见外面不再有动静，他从更衣室走出。走出来看到源真瘫在椅子上，似乎在发呆，夏油杰走近他。 “源？” 听到他的声音，源真睁开眼睛看他。说是在看他，实际上双眼没焦距，在发呆。 话语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 “好无聊。” 这些人好无聊，这些事也好无聊。 其实不用源真多说，光从他的状态就能看出来他的想法。明白他喜欢新鲜事物，不喜欢一成不变，不喜欢麻烦，没兴趣的事情就会不想做，夏油杰想了下后说。 “虽说任务是直接发配到手里的，但源其实不太在意他们不是吗？” 与他抱着要拯救普通人的想法不同，源选择当咒术师只是因为喜欢战斗的感觉。 源真带了些意外看向他。 “你知道啊。” 夏油杰可以说是一个很正直的性子，在某些事情上一板一眼。 两人从没讨论过这相关的事，因为没必要，也因为他们的想法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没有讨论的必要。 对上源真的目光，夏油杰笑。 “当然。” 除了上学与睡觉时间，他们几乎都待在一起，夏油杰自认为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平常相处中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性子与习惯。 他是真的将源真当成好朋友的，又怎么会没发现这些。 第12章 废弃工厂 但他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因为都是独立的个体，所以思想上有差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要是源真这个人。 “不用去管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不爽像今天这样怼回去就是了，这不就是我们现在努力的目标吗？要是这点都不能满足，那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夏油杰的话语自然又理所当然。 自下朝上仰头看了他一会儿，源真勾起嘴角笑，从椅子上跳起，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真不愧是夏油，口才令我佩服。” 源真已经放开他，转身朝房间中间走，夏油杰还愣在原地。 这是源真第一次主动揽他的肩膀，不枉他找了些对方书架里的书看，企图跟上他的思维，现在看，他的决定是对且值得的。 好朋友不爱肢体接触，夏油杰从来都是尊重的，只会偶尔将胳膊搭上去，看他面露嫌弃的神情，挺好玩的。 “夏油，夏油？” 耳边传来对方的呼喊，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转身走去。 “来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 - 或许是被源真的发难吓到，当天晚上他并没有接到任何监督的电话，这让源真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他们就是故意趁夜蛾不在来找他，大概率想给他塞一个很难的任务。 第二天早上十点。 源真正在上课，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拿起手机看眼，是一串陌生号码。 与老师说声后，源真起身走到窗边接起电话。电话对面那人称自己是监督，他今天有一个任务，而他是负责这次任务的监督。 得到消息说，现在就要去，源真应声后，转身去与老师解释情况。 夜蛾应当提前与老师提及过这类事情，老师配合着收拾东西打算离开，离开前他留下这次的作业，和源真示意，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邮件问他。 与此同时，源真收到关于这次任务的资料。任务地点是一处废弃工厂，十几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重大意外事故，造成七十多人伤亡。 出现这样的事情，工厂自然开不下去，被迫倒闭。付完一部分人赔偿费，实在拿不出钱，老板选择自缢。 被发现已经是半个月后，老板的身子早已僵硬发臭，在这之后，这处工厂彻底废弃，被人遗忘。 按照监督告诉的位置，源真找到他的车子。不等监督说话，一见面，源真皱着眉询问。 “为什么资料只有一半。” 监督身子一僵，连忙弯腰行礼，开口解释。 “这次任务危险，大人可以自行选择接或不接。” 第23章 真是一刻不得闲，总是搞事情。 源真冷哼一声，笑了。 “危险的任务交给我这个普通人？” 监督闻言更深弯下腰，大汗直流。 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他听到男生问。 “一级的咒灵？” “不，不是，据窗的意思最厉害的那个最多是准一级。” “最厉害的那个？” “...是，据调查，工厂里至少有五只咒灵。” “之前接手这任务的咒术师呢？” 越来越多的问题接踵而至，监督的身子开始颤抖。 某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神。 他什么都没透露，但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监督不敢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三个咒术师，一个准一级两个一级，一个重伤，两个轻伤，任务没完成。三个咒术师出来后都上交资料要求提高任务级别，请求将任务交给特级处理，但请求没被通过...” 源真冷笑。 “所以我是那第四个被选去送死的。”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被否定。 “不是。” 监督说着，小心直起身子，拿起手帕擦汗。 想到刚得到的消息，他眼神躲闪。 “在您从家里出来的两分钟前，我得到消息，这个任务一次性委派了许多咒术师，其中就有夜蛾大人。” 高层显然是知道他与夜蛾的关系，监督也知道，不然不会特意在源真面前提起他。 “哈？” 那群死老头。 源真眼眸沉沉，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真的想什么都不管，凭直觉办事。 但... 源真深呼吸几口气，强忍着烦躁与心底的破坏欲，他几步来到车边，拉开车门。 “走，现在过去。” 监督闻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后半段任务资料发给源真，然后小跑着上车。 车子刚发动，源真眯眯眼，报了个地址。 “先去这里。” 说罢，他闭眼休息。监督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又看看他，不敢说话，只得按照他的要求，拐弯走上另一条路。 等车行驶到学校门口，夏油杰已经不远处等着。 看到车子行驶来，夏油杰看看手机，又看看车子。 拉开车门，看到源真的身影，他背着书包坐进车子里。 “怎么这么突然找我？” 话语问出来，他后知后觉朝前面看去，注意到一个陌生人在驾驶座上。 对上对方的目光，夏油杰朝他点点头。 “你好。” 得到监督受宠若惊地回应，夏油杰收回目光看向源真，没得到回答，得到了一个手机。 是源真的手机。 打开一看，页面上的一些资料。 “废弃工厂？” 很明显，夏油杰看的是关于这次任务的资料。这是不符合规则的，监督知道，他应该出声制止才行。 心里清楚这些，可他不敢开口。 朝后偷看被逮住，对上那野兽般的眼眸，只瞬间，他背后瞬间被汗水浸湿，身上凉飕飕的。 怎么有人，有人的眼眸是那样的颜色，完全不像是...人会有的眼眸颜色。他目光不敢再往后瞟，也不敢再多想，只老实当个司机，开车朝废弃工厂驶去。 厂房都建在较为偏僻的位置，车子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他们到达目的地附近。 车前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帐，帐的不远处停了好些辆车子，应该就是前面被派了做任务的咒术师。 注意到车子停下，源真与夏油杰一道下了车，朝帐走去，还没走几步，面前其中一辆车下来了一个人。 看装扮，也是个监督。 看到对方的脸，源真脚步顿了下。 “纳加...？” 听到源真的声音，对方转过头来。 看到源真，他面上露出惊喜，几步朝他们走来。 “源君，好久不见。” 眼前的纳加与之前看起来判若两人，若说之前的他看起来颓废，没精神，此时的他就是活力满满，浑身上下透露着精神。 “好久不见。你现在是夜蛾叔叔的监督？” 纳加点头。 “前不久刚换来的。” 若不是此时此刻不适合聊天，纳加真想与源真好好聊聊。 稍稍正色，顺着源真的目光看向账内，纳加委婉劝诫。 “好些咒术师都不愿接这个任务，医院里现在还躺了三个，源君？源君？” 不等纳加说完，源真大步朝前走去，眼见就要走入帐中，纳加连忙跟上去。 “源君...” 源真闻言转头，余光看到站在纳加背后脚步踌躇的监督，他收回目光看向纳加。 “夜蛾在里面。” 比他稍矮些的身高，小孩白皙的脸庞与脖颈，纤细的身躯，无一不在告诉纳加，他面前的少年有多弱不禁风。 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明明知道面前是危险，是深渊，他仍然义无反顾。 想到这段时间夜蛾让他查的东西，纳加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了。” 意识到劝不动，也不可能阻止，纳加神色严肃朝后退一步，朝夏油杰源真两人弯腰行礼。 “祝武昌隆。” ······ 第24章 今天的天气本就不好，乌云密布，踏入账内，面前的光线更是肉眼可见暗下，叫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诶？要是把书包带来就好了。” 夏油杰的话没头没尾，源真转了他一眼，没说话。脚底有许多枯树枝树叶，踩起来嘎吱嘎吱，夏油杰的话语不知为何有些模糊。 “这样我们就有手电筒用了。” 手电筒？ 源真无语。 “你上学带手电筒？” 夏油杰理所当然点头。 他与源真周末会出去，可能晚上了还有可能在外面，他习惯性带着这些东西。用不上最好，偶尔要用到也能有的用，反正背着也不沉。 “以防万一咯。” 刚才还是源真劝说着让夏油杰不必带书包。结合实际情况，再看事实总是格外好笑。 “防到了，但某种程度上又没防到。” 几句聊天中，两人一路朝前走。 源真手机里有监督给他发的地图，按照地图显示，工厂的位置与他们下车的地方不远，距离大约只有几百米。 再加上工厂中最高的那栋厂房有三层高，应当很容易看到才是。 只是，两人走了快十分钟都没看到工厂，周围树木拔地而起，不知什么时候，遮挡住了两人身边的最后一丝天空。 即使是抬头朝天上看，也只能看到树枝树叶。没有出去的路了，他们已经被周围的树木团团围住。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停下脚步，在原地站定。这种情况下，他们再往前走已经没了意义。 周围的树木仿佛有生命，悄无声息间，一点点朝他们靠近。 “这是准一级？” 想到刚才监督的话，源真笑了，他真是好骗。 第13章 呢喃 被一级咒灵拉进领域两次，源真自认为对此有了些经验。直觉告诉他，或许从他们踏入森林的一开始，就已经被拉入了咒灵的领域。 之前几次被拉入领域，他都能很快发现不对，这次却毫无察觉，是他低估了这次任务的危险。 咒灵在其领域里可无限使用咒力而没有消耗，找不到办法出去，他们就等同于笼中之鸟，任由摆布。 “展开领域需要很多咒力，我们从进入帐到现在二十分钟了。” 拉着源真往旁边避，躲开险些蹿到他们脚底的树根，夏油杰啧了一声。 “这么难的任务他们为什么不让特级咒术师来处理？” “抱歉，连累上你了。” 如果源真不叫他，他也不会被困在这。 “说什么呢。” 夏油杰毫不客气锤了他一下，面露不虞。 “再这样说我翻脸了啊、” 源真是为了帮他收服咒灵才叫的他，如今陷入危险了，怎么能怪他？ 夏油杰那一下没收着力，源真别过脑袋，只感到胸口一阵发闷。 “不说了不说了。” 得到他的保证，夏油杰面色稍缓，转头仔细警惕周围。 知道光站在原地不是办法，一手搭在夏油杰肩膀，将自身的安全完全交付给他，源真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的术式是空气。顾名思义，只要有空气的地方，他的术式就可以使用。 领域是一个封闭的地方，空气并不流通。 夜蛾之前讲过，每个领域都有一个最薄弱的地方，那就是领域的弱点。被拉入领域里千万不要着急，沉着冷静，就一定会有一线生机。 源真沉下心来，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忽然多了许多零星的光点。大多数光点是静止不动的，往前再往前，源真感觉自己宛如漂在空中，融入进空气。 不知道往前了多久，他注意到身边原本静止不动的光点慢慢开始移动，且目标一致往一个地方。 找到了！ 感受到手下的身躯在动，源真动了动眼珠子，睁开眼睛。 “夏油，找到了。” 见他睁开眼，夏油心头一松，缓缓呼出一口气。 “那我们走吧。” 睁开眼，久违的感到浑身轻盈，源真率先走在前面带路，两人快速往一个地方跑去。 路上，原本平静的森林变了天，青葱树木绿意盎然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时不时有树根从地里冒出，企图阻挠他们的脚步。 若是个有些经验的咒术师在场，或许已然发现些不对劲，只可惜他们不是。 这些阻挠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事儿，源真又闭了闭眼，目光很快锁定面前的一处半空。 将刀拔出，源真一个抬脚冲向半空，一刀劈在空中。 ‘咔嚓’。宛如玻璃碎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等他们反应，几乎穿透耳膜的尖叫声响彻耳边，周围景象如潮水般褪去。 “源！” 担心再发生什么事，夏油杰几步跑到源真身边，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五六秒后，周围景色稳定下来，两人转头朝四周看去。 看着不远处的几辆车，他们甚至能清晰看到纳加与带他们来的监督两人的模样，看到他们正在抽烟。 他们怎么在这？带着疑问再低头一看时间，手机显示还是他们刚进入帐的时间。 两人相顾无言看向对方，随即默契转身快速朝里奔去。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产生，源真偏头看了看身边人没说话。或许不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被咒灵拉入了领域，而是从他们进入帐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咒灵的领域。 第25章 这个猜测有些骇人，这得是多强大的咒灵才能不动神色做到如此地步？ 想到刚才耳边传来的声音，源真舔了下嘴角，偏头看向身旁人，身旁人的神色一直毫无变化，举止正常，仿佛没听到那些声音。 所以...那些道歉的话只有他听到？是他幻听了吗？ 拦路的大风与树根也不像是要攻击他们的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没想到这些，此时再细想来，它们的意味更像是在拦路，在阻止，不让他们出领域，朝前走。 前面有什么？或者说有什么让它忌惮的东西？ 咒术师与人类天生对立，更何况他们是咒术师。 他们身上可沾了不少咒灵的血...咒灵怎么会好心提醒他们？ “源，前面是不是有个人？” 顺着夏油杰手指反向看去，源真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似乎倒了一个人，黑衣服黑头发，身形看着有些像夜蛾。 正了正面色，两人快步朝前走去。 “走，去看看。” 很快几步来到男人周围，担心有埋伏，两人与他保持了些距离。 走近了，两人才认出来这人不是夜蛾。 心下一松，源真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工厂，心中不免又沉重了些。 他们才进入帐内，就遇到了这么多事情，被拉入领域...也不知夜蛾什么时候进帐的，有没有遇到危险。 看着夏油杰不停呼喊，又摘了个树枝推男人，试图将他唤醒，源真抬手，带上些力道朝他一弹手指。 “夏油，别动。” 一阵风从夏油杰脸边划过，落在男人额头。 没一会儿，男人皱起眉头呻吟，与此同时，他额头处一道小口子缓缓裂开，鲜红色顺着脸颊从边上滑落，流到地上，染红了边上的小草。 目光落在男人额头的划痕上，见他睁开眼睛，夏油杰转头看源真，面露无语。 “早知道我让咒灵将他拎起来了。” 亏他还用这样温和的方式。 “哈哈。” 没什么情绪假笑两声，源真转了头看向男人。 在他们的目光下，男人缓缓坐起，神色茫然。 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工厂，源真喊他。 “喂，你是谁？” 听到源真的话，男人转头看他，就好像才注意到他们，男人猛地转过身，看看他又看看夏油杰。 “我，我是...” 其实男人是谁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懒得听答案，源真上下打量他，打断他的话。 “你是咒术师？” 见男人迟疑点了点头，源真又接着问。 “你进过那工厂没？” 源真的话语仿佛按中了什么按钮，男人开始浑身抽搐，嘴里不知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叫了几下他都不再回应，嘴里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都死，都会死，哈哈，都死。’ 眼见男人不再能沟通，两人对视了眼，夏油杰抬手放出咒灵，在男人的尖叫声中，两人一起将他摁住，在他各个口袋中翻找。 终于放出一个能用来辨认他身份的物件，两人站起身。 “...q集团，迪迪。” “q集团？” 两人对视了眼。 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来没听说过。 看着身份证件上面的照片，源真随意将证件丢回男人身上。 “走吧夏油。” 夏油杰于是最后看了眼男人，与源真一道转身离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管他了？” “不管了，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源真从来没听夜蛾说过什么q集团，估计是诅咒师一类的人。 刚才问他是不是咒术师，他的回答也很犹豫，很显然是昧着良心在说话。 之前走了许久都没找到的工厂，五分钟后，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是刚远远看到工厂，夏油杰皱起眉头，源真哇哦了一声。 “十几年前出的事情，还不知道咒灵到底肆无忌惮长了多久。”以至于到现在，工厂看上去给人的感觉还是十分糟糕。 普通人会感觉这里阴森，害怕，继而产生负面情绪滋润咒灵，在咒术师的眼里，工厂就仿佛被人套上了一层深紫色外衣，到处都是咒力残秽，只一眼就能让人明白，那里面的咒灵一定不少。 没再耽误，两人快步朝前走，很快他们穿过丛生杂草，来到工厂前。 工厂占地面积不小，连着坐落有三栋厂房，两人眼前这栋是给人感觉最不好的一栋。 左右看看，两人很快找到一个小门。 工厂也算企业才对，为什么他们过来时没看到工厂门卫？ 脑海中闪过一丝疑问，源真也没在意，只想着或许是为了尽快进入工厂，监督们就未带他们从工厂的正门走。所以先映入他们眼帘的并非建筑的大门，而是小门。 夜蛾有说过，监督的职责一切都以咒术师和任务本身为重，他们首先需要做到的就是尽快将咒术师送到事发地，然他们能尽快完成任务。 ‘嘎吱吱吱吱吱——’随着小门被拉开，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工厂。 只几秒后，除了小门发出的嘎吱声，他们耳边多了些嘈杂的声音，或尖叫或咆哮，两人对视一眼，夏油杰无奈。 “这门...”他们属实被这门坑惨了。 谁知道铁门会发出这样大的声音，就是此时此刻，他耳边还有回声。 第26章 这下工厂里的咒灵都被他们惊动了。 都已经将他们惊动，夏油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门拉得更大，耳边回荡着嘎吱吱吱吱的声响，两人快速走进工厂里。 脚步声完全被嘎吱吱吱吱的声音掩盖，两人快速环顾四周，找到楼梯上到二层。 一层有许多大机器，他们不熟悉地形再加上视线受阻，很容易被偷袭。 相对一层，二层视野开阔了些，与他们所想相差无几，一层游荡着七八只咒灵，甚至他们刚才走的路线只要偏一点点，就会与其中一只撞上。 索性几番观察下来，这些咒灵的级别都不太高，三级顶多，不是那么难解决，有些麻烦的是它们的数量挺多。 双手撑在栏杆上，眼中是咒灵们机械在四周游荡的画面，余光注意到夏油杰的跃跃欲试，源真转头看他。 “老规矩？” 两人一起杀过几次咒灵，逐渐摸索出一套较为适合他们的配合方式。 还有待改进，但几次尝试下来，两人都觉得比他们单独打斗要有效率的多。 “好啊。” 就在等源真这句话了，夏油杰活动几下身子，率先朝一楼冲去。 说是源真喜欢战斗，喜欢这样的刺激感，实际上他何尝不是？比起源真，某种程度上，他反而是过犹不及。 这样的生活充满新鲜感，每天一睁眼，也不知道自己会面对的是什么。 唔，不管是什么都比面对毫无人气的家里要好。 背后传来刀的声音，伴随着咒灵的哀嚎声，夏油杰扭过头，入眼是朋友在皱眉看他，眼神不善。 第14章 影响 “发什么呆？”要不是源真反应快，夏油杰就要被这咒灵掏心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马虎？背后有咒灵偷袭都不知道？ 思绪被拉扯，茫然站在空旷家中的小男孩被消失，夏油杰回过神来。 “抱歉。”他不应该在这时候分神。 面前是朝自己冲过来的咒灵，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指挥咒灵朝前冲，抬脚踹过去。 侧面时不时会有冲上来的咒灵，即使一对二，夏油杰也没那么吃力。 身边不远处是手插口袋，闲庭信步的源真。 他分明没动手也没动嘴，朝他冲过去的咒灵总会在他面前被消灭。 注意到源真玩嗨了，夏油杰朗声叫他。 “给我留点儿啊。” 源真闻言转头看向夏油杰，目光在后者身上停顿了会儿，他面露无语。 “不嫌重？” 夏油杰的口袋已经鼓起来，他收服至少六七个咒灵球了，还让他留。 手上毫不留情掐住咒灵，对上源真的目光，夏油杰笑笑。 “三级，多少都不嫌多。” 大多数时候没什么用，都是炮灰使的，炮灰么，自然越多越好。 现在不比以前，有源真的帮助，将咒灵球服下不再是一件异常痛苦的事情，除了有些噎，他没什么其他的感受。 “那你接住。” 源真说着，几下踢在面前咒灵的身上，看它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一脚将他往身边踹。 两人一踹一收服，配合默契，只一会儿，一层安静下来，不再有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爬行声。 “走了，上二层。” 他们过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消灭这里的咒灵，但在源真看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找夜蛾。 他们绕了一圈，没有在一层找到夜蛾的咒力残秽。 或许他没进入这栋建筑，而是进了旁边一栋？ 心中暗暗猜测着，源真与夏油杰一道朝二层走去、 偌大的厂房里，唯有两人走在楼梯上，鞋子与楼梯碰触的摩擦声。 他们刚才站在二层楼梯看一层的情况，此时进入二层就没办法提前查看情况，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一层有一大半空间被大机器占据，其中留了些小道给人行走，二层不再如此，转而变成了走廊，走廊两边是各种房间，头顶一一写明了每个房间的用途，空间看着没一层大。 “一人一边？” 夏油杰说着，源真率先拧动了身边房间的把手。 ‘吱呀~~’ 随着门被推开，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透过窗户照进来的些许光亮，源真看清了房间里的布局，还有坐在椅子上的骨头架子。 源真于是一扫桌上的物件，注意到他手边的枪，源真拉着门把手关上门，抬脚继续朝前走。 下一间。 房间里无咒力残秽的，源真都不会管，即使里面有尸体，等他再反应过来看向身旁。 他已经比夏油杰朝前了十米不止。 “我说...” 眼见自己要勘查的房间都快到头，夏油杰才到一半，源真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往回走去。 找到夏油杰所在的房间，看着面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背影，源真出声。 “夏油？在做什么？” 他又愣神了。 意识到这点，夏油杰背后瞬间满是冷汗。 “啊...源。” 慢半拍转头看向来人，夏油杰一擦脑门的汗。 “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他的状态与思绪都很不对，之前在一层也是，脑子里就仿佛隔了层什么东西，让他思绪混沌不清，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 定睛查看夏油杰的情况，源真忽然伸手拉着他来到窗下，在光亮的照射下，源真看到了他通红的双眼。 第27章 “你...” 他不该拉夏油杰和他一起进来的。 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拉着夏油杰出门，来到走廊，源真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糖递给身边人，见他吃下糖，源真拉着他一起往前。 “我们一起走。” 刚才找夏油杰之前，源真注意到路的尽头有向上的楼梯。 一层没有，二层没有，那就是在三层。 余光是身边精神不济的夏油，源真简单扫视一下面前的房间后，将门关起来。 与他想的无异，二层什么都没有，干净到不可思议。 一层的咒灵为什么不上来？ 或者说，不是不想上，是不敢上。 因为三层有东西在压制它们。 刚才在一层，夏油杰只是一瞬间的恍惚，现在变得更加严重了，在源真过去之前，他还不知道在原地愣神了多久。 这样想下来，三层的咒灵或许一级朝上，不是他们能应付的。 要不要上去？ 源真犹豫间，他身边的夏油杰忽然动了。 只见他转头看向他们来时的路，话语低低。 “有东西在靠近。” 他放在楼梯那边的咒灵没了。 源真无端联想到了他们之前在森林里看到的男人，会不会是他的同伴？ 不想这么快暴露，源真拉着夏油杰来到楼梯处隐去身形。 有东西来到二层。 ‘咔哒、咔哒。’ 脚步宛如踏在他们的心上，一下一下，越来越近。 来者是敌是友？是人是咒灵？ 仿佛直奔他们而来，那脚步几步没停，一步步离他们越来越近，径直朝他们走来。 夏油杰的状态很不好，源真一手将他护到身后，神色专注紧盯面前，无声抬起手中的武器。 近了，越来越近... 只听锃的一声，武器碰撞到一起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对方反应很快，力道大到源真手中的武器险些脱手。 没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恶意，认出来对面是个人，不是咒灵，源真率先拉着夏油杰朝后退一步，抬头看向来人，神色稍显忌惮。 “你是谁？” 他能感受到她很强。 “哟，小朋友。” 目光扫过他们，来人吹了个口哨，顺了下自己柔顺的长发。不知是注意到了什么，她话语微顿。 “你们...不是咒高的学生？” 不知她怎么看出来，源真紧了紧手中的武器，摇头。 “不是。” 女人轻笑。 “那群老不死真是越来越不做人。” 目光扫过女人嘴角的烟，高帮黑靴，身后是夏油杰拉扯他衣服的动作，源真皱了下眉，一边不情愿转过头，一边开了口。 “劝你一句，不要再往上了，上面很危险。”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女人捂着嘴笑个不停，随后猛地凑近，迅速揉了几下源真的头发，转身上了楼。 “在这等我，五分钟。” 原地，源真呆愣许久，直到夏油杰叫他。 “她动作好快。” 源真转头看夏油杰，神情郁闷。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揉了脑袋，甚至没来得及抬手制止，对方就走了。 “夏油，她好强。” 从容，自信，潇洒。或许，或许这就是特级？ 源真抬头看看楼梯，面露几分懊恼。 “刚才忘记叫她帮忙看看夜蛾在不在了。” 夜蛾是一级，再加上他做事向来谨慎，应当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吧？ 他们都察觉到三楼有危险，夜蛾应当也能察觉出来。 源真的手机没电了，夏油杰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这种时候，时间总格外漫长又煎熬。 就是几分钟都让人觉得好漫长。 一片寂静中，源真开口。 “夏油，二分钟了。” “三分钟。” “四...” 不等源真将话语说完，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从三楼下来了，源真与夏油杰互相对视一眼，一同转身朝楼梯看去、 在他们的目光中，熟悉的高帮黑靴，黑色紧身衣映入眼帘。 是刚才上去的女人。 不认识她，但见到她完好无损走下来，两人都长松了口气。 见她身边空空，什么人都没有，源真不死心。 “楼上有人吗？” “问我？” 对上他淡灰色的眼眸，女人轻笑，又抬手使劲揉他的脑袋。 “小孩，不能这么没礼貌，要叫人。” “你！” 眼见源真皱起眉头，夏油杰摁住他。 “抱歉姐姐，我朋友比较着急，请问姐姐有在三层看到一个黑色寸头的男人吗？” 先前夏油都站在源真身后，不说话也露面，没什么存在感。 直到此时，他走出源真身后，站定在女人面前，女人终于看清他的样子。 余光是另一个人别过头去，不看她的侧脸，目光落在其卷卷的脑袋上，想到刚才的手感，女人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这个啊...” 源真抿起嘴，转头看向女人。 见他终于转头看她，女人不再卖关子。 “没有，上面没有任何人。” 女人的话语刚落下，他们脚下的地忽然震了下。 第28章 “什么情况？” 像是才想起来，女人嘴里叼着烟，话语含糊不清。 “啊，忘了说，这栋厂房快要塌了。” “什么？塌了？” 源真与夏油杰有些傻眼，怎么好好的厂房说塌就要塌？ “这些等下再说。” 脚下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女人眼疾手快扶住两人，一手夹一个，从二层破窗而出。 几乎是破窗的瞬间，厂房倒塌下来，只顷刻间，三人身边一片废墟。 脚刚刚落地，看着面前一片狼藉，女人后知后觉。 “哎呀哎呀，好像一不小心玩的有点过分了。” 第15章 道观 这好像不是有点过分了... 像小狗一样被揽腰拎在手里，耳边是女人的自言自语，夏油杰源真两人对视了眼，很是无语。 终于被放下，两人互相扶着站好。 面前是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的女人，正要说些什么，三人不远处传来呼唤声。 这声音听着让人感觉一阵熟悉。 “九十九！” 宛如避蝎，一听到这声音，女人立马止住了嘴。快速揉了下源真的脑袋后，她转身大步离开。 “哎呀，我先溜了，两位小帅哥，回头见。” 远处，一人匆匆赶来。 三人对视，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夜蛾黑着脸率先出声。 “你们怎么会在这？” 这仿佛一句废话，意识到这点，夜蛾沉默了会儿。 “监督送你们过来的？” 源真点头。 “给任务信息的时候只给了一半，说让我自己选要不要接，但又提及叔叔也在，我...” 夏油杰的状态比一开始好了不少，但还是面色苍白。 听着源真的话，他垂下眼眸，接过话语。 “抱歉，夜蛾叔叔，我们不知道这次任务会这么危险。” 看着面前两个黑色的脑袋，夜蛾深呼吸几口气，率先转身。 “..我没怪你们的意思，跟我来。” 跟夜蛾一起往里走，来到第三个厂房背后，看着眼前此景，两人一时呆愣在原地。 这，这么多咒灵。 咒灵满天飞舞，尖叫声辱骂声不绝于耳，也是这时候，两人才发现，这里的实际情况与他们想的不一样。 除了夜蛾，还有三四个咒术师在。 夜蛾将他们带过来，只是为了安全，没有让他们动手的意思。 安置好他们，夜蛾正要回去继续帮忙，源真叫住他。 “...夜蛾叔叔，q集团...是什么？” 余光注意到夏油杰闻言转头看他，装作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夜蛾沉下来的目光中，源真又接着道。 “他倒在树林里，我们把他救醒，但他一直大喊大叫，伤害自己还想咬我们，我们只能把他敲晕。” “再往前走，我们找到了一个证件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q集团，还有刚刚那个男人的照片。” “是诅咒师，今天回去，我会和你们重点讲一下这群人。” 见源真仰头看他，卷卷的头发，有些灰扑扑的小脸，想到刚才见到的女人，边上夏油杰有些苍白的脸色，夜蛾长叹了口气，还是没崩住脸，拍拍两人的肩膀。 “我等下会派人去找那个男人，你们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目送夜蛾转身离开，源真眨了眨因为一直睁着有些泛酸的眼睛，耳边传来夏油杰的赞叹。 “真不愧是源。” 将男人打醒-救醒，询问问题，他收到刺激-他一直大喊大叫，没管他-将他打晕，搜身-几步外见到证件。 远远看了眼夜蛾，见他离得远，听不到他们讲话，源真话语理直气壮。 “你就说过程是不是说的都对。” 过程都对，这些细节的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 夜蛾不知道对他对他们都好，他这是善意的谎言。 “是是。” 大概是因为咒灵已经被消灭的关系，夏油杰能感受到相比刚才，自己的状态好了许多，脑子清醒了不少。 意识恢复，想到刚才和他们近在咫尺的特级，夏油杰热血沸腾。 “源，我们以后肯定能收服特级。”所以今天这个特级不算什么，他们以后还能收服更好的。 源真刚转头看向树林，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耳边听到的声音，他转回头。 “当然。” - 稍显厚重的外衣褪下，人们纷纷穿上了稍显轻松的风衣。 眼前本到处雪白一片，不知什么时候视野里多了一簇一簇的绿，是以宛如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景象。 对于源真的第一次任务就被摆了一道这件事，夜蛾很不爽，在此之后的几次任务都由他做主推掉了。 面对夜蛾的做法，源真没有任何意见，特别是从夏油杰那里知道他们打电话给夏油杰，企图单独给他发布任务，在那之后，凡是打进手机里的陌生电话他都一律不接。 万物复苏的日子里，公园总是十分热闹，人们似乎都本能的喜欢绿色，亲近生机盎然的大自然，草坪上放到处都是拿了帐篷或垫子野餐的人们。 “...人好多。” 担心他的心理安全，夜蛾前几天硬塞给他两张门票，让他们一起到公园里坐坐，去感受感受大自然。 源真：....不想去，但他本来就要和夏油出去走走。 第29章 源真原本想着，就在公园随意走走就好了，没想到等他今早起来，夜蛾与佳子已经将食物垫子之类的全部准备好。 两人绕着大草坪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一个较为适合的位置。 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似乎是为了与它配合，时不时温度过热了，微风吹过，给人们带来些凉意。 风但凡再大一些就会冷了，侧身坐在桌布边，与夏油杰一起将盒子里的食物拿出来摆放好，耳边是小孩叽叽喳喳的玩闹声与笑声。 源真身子朝后仰，双手撑在身后朝前看。 今天的天气很好，若朝天空看，会让人不受控制的眯起眼睛，源真收了视线，将目光落在远方，余光里是蓝天白云，他忽然松了撑着身子的力道，躺下来。 “源？” 阳光照得他昏昏欲睡，身边人的话语也跟着模糊起来。 源真半眯着眼睛，随意应和一声示意自己在听，慢慢合上了眼睛。 就在刚才，他忽然不由自主对此情形心生几分熟悉，总觉得什么时候好像发生过这样的场景。 是什么时候呢，他像今天这样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源真眼中闪过一份茫然。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记忆力很好，小时候的事情都能记得。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心生些不确定，他记忆力真的好吗？为什么他记不清到底是之前什么时候，他像现在这样自在躺在草丛里看天。 恍惚间，源真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他迟钝眨了下眼睛，朗声叫身边人。 “夏油。” “嗯。” 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目光，源真坐起来，转头看他。 “你觉得夜蛾对我好吗？” 源真问着，目光紧盯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夏油杰点头。 “挺好的。” 心微微下沉，源真又接着问。 “那如果一个监护人从来不对你笑，也不关心你，不会说夸奖的话，从不会主动找你...” 夏油杰动动眼眸看他，不等源真说完，他斩钉截铁。 “那就是不在乎你，不爱你。” 心骤然一缩，就像凭空伸出一只大手将它攥紧，源真蜷起身子，大口大口呼吸。 被源真的反应吓一跳，夏油杰连忙起身来到他身边蹲下。 “源？源？还好吗？” 源真也说不出此时心中是什么感受，是释然？还是... 转头看向夏油杰，对上他担忧的目光，源真摇头示意没事。 他只是忽然感觉之前的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或许因为面前的蓝天白云格外赏心悦目，又或许是信任身边人，源真第一次很想倾诉。 “我之前生活在种花国，是一个道观里，是观主把我捡回去。” 耳边是源真的话，夏油杰刚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要拿水喝，听到后半段，他动作一顿，诧异抬起头。 听源真叫夜蛾叔叔，再加上两人一样的黑发，家里相处融洽的氛围，夏油杰一直以为夜蛾真的是源真的叔叔。 “道观里的道士都不喜欢我，对我很有敌意。”甚至是恶意。 大冬天泼他冷水，衣服全部丢给他洗，不给他吃饭，不让他回屋子睡觉，这些对源真来说完全是家常便饭。 “等我再大一些，他们对我的敌意越来越强烈。” 源真说着，拉开衣领。 映入夏油杰眼帘的是一条狰狞的伤疤，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格外刺眼丑陋。 对上源真平静的神色，夏油杰喉咙滚动，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他很想说些什么，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有一次，我被推下山坡，一个人倒在山坡上差点死了，是观主找到我把我带回去。” 但仅仅是这样。 “观主把我捡回去，却不保护我，每次见到他们欺负我都会当做没看见，却又不让我死掉。” “但他对待其他人都神色正常，偶尔还会笑，只有对我的时候一直没什么表情，话语也淡淡的，但那时候光是这样，我就很感激了。” 周围都是恶人，相比他们，不欺负他，还救了他的观主自然而然就占据了源真心中非同一般的位置。 他一直很重视观主，坚信观主起码是有一点点关心他的，所以他总是很听他的话，忍辱负重，任由道士们整日欺负不还手。 “夜蛾是观主的朋友。” 源真说着，拿起一瓶果汁润润嗓子。 “我偶然间看到过他们通信的信件，观主死了之后，我收到夜蛾的电话，他问我要不要换个地方生活，我答应了。” 听源真说完，夏油杰不受控制的深深皱起眉头。 他不理解也不能理解，总感觉这里面有些隐情，但不提那些，夏油杰有一点可以确定。 “源。” 源真抬头的功夫，夏油杰几步来到他身边坐下，揽住他。 “道观里的人都有罪，都是坏人，包括观主。” 对上源真的目光，夏油杰眼睛一眨不眨，浅灰色的眼眸与紫色的眼眸对上，他几乎一字一顿。 “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哪怕是他自己。 第16章 是非 就夏油杰了解的人中，就有些家庭不大幸福，他洞察力比普通人强，偶尔能瞄到其校服底下紫红色的痕迹。 第30章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安慰自己，相比他们，他父母起码不会这样。 想到自己的父母，夏油杰嗤笑一声，得，还说源真，他的家庭也没多好。 与源真认识这么久，都是他来找源真，在东京活动，还没去过他家那边。 “源，下周去我那边吗？” 源真闻言偏偏头看他。 “之前不是不让我去？” 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朋友，不想朋友被他家里的情况吓跑。 “不是不让你去...” 看到源真眼中的笑意，意识到自己被逗，夏油杰止住话语，给了他一锤。 玩笑间，夏油杰正正神色，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普通人里也有善有恶，没办法保证自己救的肯定是好人，要是他未来作恶，伤害到无辜的人，那救下他的我是不是就是帮凶？” “一个性子不稳定的学生，在学校捅伤班级同学，抢救无效死亡，那校长是不是帮凶，因为他同意学生入学了？” 转头见夏油杰神色怔怔看他，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源真无奈扯了几下他的脸。 “回神。” “我...” 这是夏油杰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宛如醍醐灌顶，他心中忽然一松。 对上源真的目光，他不自觉又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咒术师的存在是为了消灭咒灵，消灭咒灵是为了保护普通人，那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生。身为强者，必须要保护弱者。” 平常看不出来，源真还是第一次知道夏油杰的想法。 “警.官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存在，维护社会秩序是为了普通人，那他们也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话说到这，强者和弱者的界限在哪？所有弱者都要救吗？” “手持人质的绑架犯身上攀附着一个咒灵，情况紧急，你救谁？” 在夏油杰沉默间，源真自顾自接着说。 “绑架犯是弱者吗，他是，人质是弱者吗，也是。杀了咒灵，绑架犯得到解脱，不再身体不舒服，他很有可能直接杀了人质。你保护弱者了吗？保护了，但还有个弱者因为你的保护死掉了，你保护成功了吗？没有，无效保护。” 眼见夏油杰越来越沉默，源真慢慢凑近他，话语轻轻。 “你知道吗，离开道观之前，我把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狠狠揍了一遍，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起不来。”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源真勾起嘴角对他笑了下，又坐回原地。 “知道我的存在后，高层们调查我，找过我，话语肯定说那些人就是我打的，可他们拿不出证据，对我无可奈何。” “来到这里之前，我不知道咒灵的存在，也从没看到过，你说如果那时候我有术式，看到他们身上有咒灵，我会帮他们吗？” 放到大众身上，夏油杰想不清，可事情落到身边人头上，夏油杰回答的毫不犹豫。 “不帮。” 夏油杰知道，按照源真的性子，他不会帮的，为什么要帮欺负自己的人。 “那要是夏油当时在场，会帮他们吗？” 换句话说。 “如果不是我，是咒术师被普通人欺负，在夏油看来，两者都是弱者。但咒术师是你的同伴，他明明没做出事，只因为是咒术师，就被普通人当做怪人，当作异类，欺负他，夏油，这些人也是你要保护的普通人吗？” 源真的问题尖锐，直戳内心，夏油杰抿嘴沉默，最后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唰唰。’两人都没说话的空挡，一阵微风吹来，卷起两人的头发。 源真半眯着眼，学夏油杰刚才的动作揽住他，将身体重量靠在他身上。 “夏油，有空多看看书，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非黑即白。”这也是他看多了书才逐渐醒悟的事情。 沉重的话题不适合讨论太长时间，见夏油杰面上神色不太好看，源真想了下后和他提起咒高。 如今快四月，再过不久夏油即将毕业，九月他们就要一起到咒高学习。 “夏油，夜蛾说今年一年级不止我们俩，还有两个新生。” 一提到这件事，源真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当时说起这件事，夜蛾的表情实在是精彩，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大难题，而他还是负责解决难题的那个，只能应着头皮接下。 见夏油杰闻声转头看他，面上带了些好奇，源真只纠结一瞬，立马将当时的场景与夜蛾的反应与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 耳边是源真的话语，夏油杰弯了眼，配合笑了几声。停下笑，嘴角仍翘起，他能感受到情绪稍缓解了些。 感受到源真话语底下的关切，夏油杰顺势与源真说起咒高的事情，此不约而同将此事跳过。 聊天途中，源真收到夜蛾发来的信息，说他现在在京都，与此同时，发来一张食物表，问他们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还叫夏油杰不要回去，晚上一起吃饭。 收到回复两个口味各异的食物，发一个知道了，夜蛾收起手机，抬脚走进眼前的建筑里。 绕着书架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籍，夜蛾从怀中掏出笔记本，翻开桌上的其中一本书。 随后，他半开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的皱褶证明纸张主人曾反复将其拿出来查看。 纸张上写着一行字。 ‘风啊，草啊，树啊，花啊，你们都是大自然的子民。’ 第31章 ‘大自然热爱它的每个子民，庇佑它们风调雨顺，平安生长。’ ‘背叛者总在无声无息中产生，痛苦的大自然母亲啊，你是否在哀嚎，在难过。’ ‘忠实的守卫在怒火中诞生，代表您将背叛者斩立决。’ 每次看到这张纸，夜蛾就觉头疼万分。 他这个朋友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会含糊不清，让人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起初夜蛾只以为是他寄错了，因为那只是他们之间的一次普通通信，在上一次联系里，他们并没有提及与其相关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在他收到信件没多久后，就收到了对方去世的噩耗。 与往常不同的信件内容，突然传来的噩耗，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暗示他什么，每每想起此事，夜蛾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自责。 要是在收到信件的时候，他多关注一下对方就好了。 愧疚使然，了解到好友在十几年前收养了一个孤儿后，他主动提出要收养对方，这也就有了他将源真接过来这些事。 思绪间，身旁有人靠近。 快速收了手，将纸条放好，他抬头看向来人。 “夜蛾，你在查资料都到我们咒高来了，是要什么资料，你说说我说不准知道。” 目光落在来人白色的胡子上，夜蛾推推眼镜，站起身。 “乐岩寺校长。” 对上其幽不见底的目光，夜蛾话语顿了下，又接着道。 “多谢好意，但不用麻烦您了。” 见夜蛾拒不透露一点信息，乐岩寺嘉伸盯着他半晌，冷哼一声挪开目光。 “听说你最近收养了个孩子，那孩子还与一起案件有关，可别自己也栽到坑里去。” 仿佛对乐岩寺嘉伸话语里的挖苦毫无察觉，夜蛾神色不变点头应声。 “多谢校长好意，我知道的。” 目送乐岩寺嘉伸的背影离开，直到消失在视线内，夜蛾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底下的几本书，在原地坐下，翻看起来。 - 独自坐在餐垫上，余光里，夏油正在不远处的果汁店前买果汁。 知晓他不爱与旁人说话，两人每次出门需要买东西，都是夏油杰去，源真在一旁等着。 阳光没有一早那样强烈了，在原地坐了会儿，源真又缓缓躺下。 耳边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声，原本源真还觉得尚且能忍受，不知为何，此时再听，他忽然觉得聒噪无比，难以忍受。 所以说他讨厌小孩。斜了目光看向不远处一堆小孩，找到其中最吵的几个，源真眼底多了一丝暗光，动了动嘴皮。 夏油杰买了果汁回来，不远处的小孩堆里爆发出激烈的哭声，夏油杰不由得侧目朝那边看去。 “那边怎么了？” 源真抬手接过夏油杰手中的果汁，摇头。 “谁知道。” 一直吵闹到现在的小孩散掉，耳边总算变得清净，源真觉得就是眼前的风景都变得好看了几分。 “这家果汁不错。” 耳边是源真的夸奖，夏油杰收回朝不远处看的目光，低头喝了口果汁，点头。 “嗯，是不错。” - “打扰了。” 手中拎着些水果，源真跟在夏油杰身后一同踏入房子里。 这是源真第一次来到夏油杰的家中。 将手中夜蛾特意准备的水果递给夏油，源真转头打量房间里的布局。 看习惯夜蛾家里暖色的装修风格，再一看夏油杰家中的装修，源真竟然忽的心生许多有些清冷感。 脚上是夏油杰递来的拖鞋，趁着夏油杰开关鞋柜门，源真目光一扫鞋柜里的其他鞋子，像注意到些什么，他神色微顿，但他什么都没说，抬脚跟着对方一起往屋内走。 第17章 源你，不喜欢女生？ 房子是三室一厅，两个卧室一个书房，简单带源真参观一下家中后，两人一同来到夏油杰的房间。 除了装修风格不一样，两人的房间结构看起来差不多，一进房间，源真就看到，自己前些日子送给他的书被摆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有翻看的痕迹。 耳边是夏油杰的话，源真几步来到桌边，拿起最上面的书随意翻看。 “最近不是忙着复习？” 离三年级结业考试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前，两人就不怎么一起出来找咒灵了，他们上一次一起出来还是十几天前。 “那也还是抽得出时间看书的。” 距离考试只剩十几天，要复习的也都复习的差不多了，这么些时间也复习不了多少东西了，倒不如看看书。 夏油杰说着，看向源真的目光中多了些幽怨。 “源对这场考试比我还重视。” 几天前夏油杰就提出要一起出门，他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咒灵，但被源真拒绝了。理由是他马上要考试了，不能耽误他学习。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源真理直气壮。 “网上都说这次考试很重要，我可是为了你好。” 看着源真姿势放松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他的书上，随意的模样，心中那点担忧落了地，夏油杰笑着应声。 “是是，为了我好。” 夏油杰不清楚源真这几天在做什么，询问也只得到是在图书馆查资料这样的答案，自从他们认识，从没这样长没见面过。 第32章 索性两人一相处，还是一如平常，夏油杰见状也就放宽了心，不再多纠结。 “我买了你爱吃的排骨，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吗？” 前些天说去他家玩时，夏油杰就提到时候他来烧菜。 在夜蛾家吃了那么多顿，他也想让源真尝一下他的手艺。 “真自己烧菜啊。” 源真身子朝后靠到椅背上。 “那不然？源以为我在开玩笑？” “所以我刚才进来时闻到的肉香就是排骨？” 夏油杰笑骂。 “真闻到了？你可真是狗鼻子。” 之前每次一起出门，夏油杰还没找到店，源真就说他闻到了味道，要吃什么什么。顺着源真所说的方向找，他还真找到了店。 发现排骨软了，夏油杰就把火先关了。 担心整个家里都是排骨的肉味，从炖排骨开始，他就一直开着窗通风，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源真还闻出来了肉味。 源真双脚盘起，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懒洋洋应声。 “那是。” 充分的网上冲浪让他很了解在当代年轻人中流行的热词，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比好友知道的还多。 晃悠着椅子，眼神无目的的四处扫视，源真注意到桌上有一个小本子。 “这是什么？” 嘴上问着，源真同时朝前伸了手。 注意到源真目光所视的方向，意识到他说的是哪本，夏油杰刚要出声喊停，对方已经将本子拿到手中。 余光看到夏油杰要开口说话，源真翻开本子的同时，疑惑转头看他。 余光被本子里的内容占据，夏油杰捂住脸。 “算了，你看吧...” 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就是... 目光在夏油杰通红的耳尖停留片刻，源真不明所以转回头看向本子。 看着本子上字迹潦草的一行行字，他又朝后翻了几页，发现都是类似的东西，源真疑惑。 “这些是什么？网址？” 夏油杰点头。 “都是那些网址。” “这本子不是我的，是之前班级里一个同学给的。” 头一次见夏油杰这样着急撇清自己，源真有些不明白。 “那些？哪些？” 怎么说话含含糊糊的。以为源真是故意装傻，夏油杰一捏耳垂，眼神乱瞟。 “就是那些啊...他们好像好多人都看。” “什么啊...” 见夏油杰说不清楚，源真拿起手机，按照其中一行字输入网址。 点击确定搜索，网页变化的同时，他听到夏油杰在说些什么。源真正要抬头，他的话语瞬间被其他声音盖过，不再能听清。 “啊，加载好了。” 几乎是听到这些声音的瞬间，夏油杰便明白了视频内容是什么。 震惊于源真居然当着他的面看这些网址，与此同时，夏油杰意识到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心生些愧疚。 想着不能带坏朋友，夏油杰试图伸手抢夺手机，阻止他看这些东西。 “等一下，源，别看。” 若是一个多月前的两人，夏油杰或许可以将手机从源真手中抢过来，但如今两人的体术差不多，他想办到这件事有些困难。 若说一开始，源真只是有些好奇想看，见夏油杰这样紧张，那他就是来了兴致。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一手摁住夏油杰的肩膀不让他伸手，他又另一只手臂抬高，仰头将目光锁定在手机屏幕上，看里面的内容。 令人羞耻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响起，夏油杰两耳通红。 索性肩膀被摁住，抬不起头，夏油杰索性将脸埋到好友的肩膀上，掩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没一会儿，察觉到肩膀处的力道被松开，耳边的声音消失，夏油杰抬起身子。 “源？” 这么快就看好了？ 起身的瞬间，注意到椅子上黑着屏幕的手机，对方与之前看起来没有差别的面色，夏油杰看看对方，又看看手机。 “源你，是不喜欢女生吗？” 源真的目光落在对方尚有些微红的耳尖，手指不自觉在裤边揉搓了下。脑海中忽然映出对方满是他咒力残秽的手，源真眼神暗了暗，舔了下嘴，心不在焉摇头。 “可能吧。” “可能？” 像是忽然来了兴致，夏油杰一只手撑起身子，缓缓凑近对方，看着他浅灰色眼眸里的自己，他继续追问。 “看刚刚的视频，源没感觉吗？” 目光落在眼前对方微眯的眼边，眼眸漂亮的紫色，源真抬手轻触他的眼角。 “我该有什么感觉？” “就是...” 夏油杰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被声音吸引过去，两人一齐看向房间门口。 听到脚步声走近又消失，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太亲近了，夏油杰轻咳了一声，坐直身子。 “应该是我父母，他们偶尔会这样回来拿资料之类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消失的脚步声又再度响起，这次是急匆匆朝外赶。 脚步声很快消失，两人互相对视了番，正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话语。 “杰？你带朋友到家里玩了？” 听着是女人的声音，应当是夏油杰的妈妈。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第33章 源真猜，应该是看到他放在玄关的鞋子了。 只是... 源真微微侧目看向身旁人。 平常那样懂礼貌的人，家人在外面与他说话，他竟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面对门外的询问，夏油杰只是朗声回应。 “是的妈妈。” 听到夏油杰的回答，外面女声又接着道。 “我给你留些钱，放到茶几上，两人玩得开心。” “谢谢妈妈。” 两人的话语简短又干脆。 直到脚步声消失，开门声关门声再度响起，源真知道，他妈妈离开了家。 早对她这样的来去匆匆习以为常，夏油杰收回朝门口看的目光，转头看源真。 气氛被打破，刚才的话题也继续不下去，两人安静了片刻，夏油杰没选择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与源真提及其他。 “源，要不要喝奶茶？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店。” 夏油杰不爱喝奶茶，要是往常，他根本不会注意家周围有没有新开店，有没有好喝的奶茶。 仔细想想，他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好像就是在知道源真爱喝奶茶后开始的。 -- 接过对方递来的奶茶，道了声谢后，夏油杰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刚拐弯，看着不远处的场景，他脚步顿了下。 这是... 只见源真与一个女生面对面站在一起，女生仰头看他，嘴巴一张一合正说着什么。 从夏油杰的角度看不清源真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依他的了解，此时的源真好像心情不大好。 而且两人一起玩这么久，夏油杰还没听源真说过他有其他认识的朋友，所以...源这是被搭讪了？ 夏油杰与他们的距离稍远，便是咒术师一向优渥的五感，也没办法让他在这么远的距离听到他们的对话。 站在原地稍作停留，夏油杰抬脚慢慢朝前走。 随着一步步的靠近中，他开始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女孩很勇敢也很倔，她本是想和眼前长相卓越的男生要个联系方式，她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喜爱美人，人之常情。 没想到这样好看的脸，居然说出来这样毒的话。 女孩的话语里明显带了些哭腔，但她仍然坚强站在源真面前。 几天相处下来的，夏油杰愈发了解同伴的性格，要是说他哪天走路上被打了夏油杰都觉得正常。 自我，直接，说话不顾他人感受，做事随心随意... 听到女孩带了哭腔的只言片语，源越来越烦躁的话，担心事情往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夏油杰加快了脚步，几步来到他们身边。 第18章 倒霉 “源？” 听到他的声音，源真转身看他，伸手接奶茶的同时还不忘抱怨。 “好慢。” 早习惯了源真如此说话，夏油杰一点未恼，只是笑笑。 “今天排队的人多。” 被忽略在一旁的女孩看看源真又看看夏油杰，看着他们的互动，她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擦眼角。 “你早说有暧昧对象就好，不必说那么难听的话刺激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罢，她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扭头离开。 ？ 嘴里叼着奶茶吸管，源真茫然看看夏油杰，又看看女孩离开的背影，不解。 “她在说什么？” 夏油杰也不明白。 “...不懂。”不过他心里隐约觉得，对方好像误会了些什么。 “不过源也是，怎么对女孩子也这样毒舌？以后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估计会还没开始追就把对方得罪透了。” “哈？夏油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年纪到了？”为什么总和他说什么喜欢的事情，婆婆妈妈的。 好友心中怎么想，面上就怎么表现出来。 对上其浅灰色的眼眸，在心中提醒自己好几遍他们现在是在街上，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揽住他的肩膀。 “我这是好心的劝告。”他班级里都已经有人谈恋爱了。 夏油杰自己是没想过这些事情，但万一呢，万一好友忽然就遇到了一个喜欢的？ 嘴里是香甜的奶茶，任凭身边人的冷眼刀嗖嗖飞过来，源真丝毫不为所动。 “好好，好心劝告，我谢谢你啊。” 喜欢上谁？ 不可能的。 世界上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 破败的住房，头顶是无数根不知头不知尾的电线，在这条街道上走，需要无时不刻不得关注脚底，不然可能会一个不小心便脏了鞋，心情败坏。 天气很热，鼻尖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扑鼻的恶臭，闻着很倒胃口。 源真手捧一杯冰奶茶，垂下的手中还勾着一杯，跟在夏油杰身后慢慢走。 “根据情报，这里的咒灵等级不低。” 他们此时位于距离东京有些远的镇上，这里多处房屋破败，人烟稀少，杂草丛生。 夏油杰所说的情报来自于人与新闻，为了增强实力，他最近几乎天天带着源真在外面跑。 哪里发生过重大的事情他们就往哪跑，因为按照咒灵的产生方式，这些地方往往是最容易积攒了负面情绪的。 这方法不能说有效，但他们也因此找到过二级咒灵与准一级咒灵。 第34章 含住吸管，猛喝一大口奶茶，源真懒洋洋应声。 “再怎么厉害总不可能到特级。” 话说回来，要是真遇到特级咒灵，他们只能跑了。 之前不知哪来的狗屎运，遇到个准一级的咒灵，他们打的很勉强，甚至险些将夏油杰的肚子掏空。 只庆幸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他们成功将准一级的咒灵收服，让它成为夏油杰胃里球的一员。 在外跑动的多，甜品又是补充能量的最好方式，这让源真很快爱上了甜食。一杯奶茶很快下肚，一个精准抛物线将其丢入垃圾桶，源真拿起另一杯奶茶。 “夏~油~君~，奶茶喝不喝？最后一杯了oi~” 听着背后人故意拖沓的话语，夏油杰转头白了他一眼，搓搓手臂。 “不喝。” 明明都已经将奶茶拆开放到嘴边了，还问他喝不喝，找打。 两人越走越偏，路上垃圾也越来越多，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看不到，只偶尔能听到小鸟的叫声。 又拐了个弯，鼻尖瞬间涌入混合的恶臭，源真没什么情绪感慨。 “哇哦，好浓的味道。” 两人又接着往前，直到面前几乎没路，再没几步就是一片森林，耳边偶尔能听到的唯有小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这里偏的不是一点点，想来即使发生什么事情，四下无人，也无法求救。 几乎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与夏油杰对视一眼，源真率先几步向前走，拿起棍子挑了下灌木丛。看着灌木丛边边露出来的腿关节，他丢掉棍子，朝夏油杰点头。 “又是...”无奈都包含在话语中。 未说出后半段话，在源真的注视下，夏油杰拿出手机，熟练拨通电话。 “喂，我要报案，在......” 这是自从夏油杰结业考试结束，他们第二次进入警察局了。 头顶是白漆漆的天花板，耳边尚存警察与之前似曾相识的问话，疑问他们为什么要去那么偏的地方，源真偏偏头看坐他身边的夏油杰。 “我听到他们说去打电话给监护人了...” 夏油杰眼眸偏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源真的话，转头去看他。 “怎么？怕了？” 夏油杰还没看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什么可怕的。”源真说着，抓抓头发。他就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夜蛾解释他们为什么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上次他几番好话与保证，这才成功让警察打消给监护人打电话的打算。 但同样的方法，放到不同人身上的效果总是不一样。这次此法不管用了，不管他说什么，面前的警察都执意要打电话。 余光注意到夏油杰的手正攥紧，从刚才开始，他好像心情就不是很好。 “我去倒杯水。”说罢，源真从座位上起身。 担心他们肚子饿，警察给他们拿来了零食与泡面，可以垫垫肚子。 “这个饼干不错。” 源真说着，翻看包装，似乎是想记住牌子。看完包装，他又拿起一包递给夏油杰。 “尝尝？” 见夏油杰接过饼干，拿在手里，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源真又拿起另一袋零食。 “哦对，我刚刚听他们说，没叫你的监护人。” 夏油杰闻言诧异抬头。 源真嘴里嚼得嘎吱嘎吱，幸灾乐祸。 “你好好想想等下怎么和我监护人解释吧。” 源真与夜蛾说的是，他与夏油一起去看书，一起跑步锻炼，可没说他们会去偏僻的地方‘探险’。 夜蛾本身就是咒术师，且不太赞同他私自去找咒灵实战，与他多次强调了这件事。身边是人来人往，神色匆忙的警察，源真好似整暇看着他们，笑着调侃身边人。 “从今晚过后，夏油就要多了个头衔，带坏小孩的坏孩子。” “小孩？”夏油杰转回头看他。肆无忌惮打量他一圈后，深以为然点点头。 “嗯，确实是小孩。” “哈。” 夏油杰分明什么都没说，源真却总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他不再讲话，只是冷哼一声，拿起夏油杰刚倒好调料的泡面，起身去找热水。 “我的了。” 夜蛾来的时候，源真已经将自己的泡面吃完，能吃的小零食都吃完，百无聊赖盯着对面的夏油杰吃。 源真赶上刚烧好的热水，等夏油杰再开一桶，那份热水已经被接光了，他只能再等。 收到电话，知晓源真与朋友又进了公安局，夜蛾心系源真，急匆匆赶来。 进入警局内部，往里张望，夜蛾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源真眼巴巴盯着对面人吃泡面。 饶是夜蛾再生气，也不由得心头一软。 没直接往里走，而是先低头看眼手表，夜蛾看到现在时间四点。 一点多他接到电话说源真在警局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他连忙把任务交给就近的咒术师，往东京赶。 路上几乎没停，这时候匆匆赶到。 夜蛾刚停下脚步，源真似有所感抬起头，两人对视上。 有心想保持严肃，但对上源真的目光，夜蛾叹了口气，率先破功。 “没吃中饭？” 听到夜蛾的话，夏油杰转过头。 迎面对上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以及对方注意到他，居高临下看过来的视线。 第35章 看清楚对方的脸，认出是自己熟知的孩子，夜蛾缓下面色。 “夏油君。” 周围人来人往，不是发火的好地方。面前是两张青涩稚嫩的脸，夜蛾长叹一口气。 “在这待着，我去找警官。” 给他打电话的警官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只说让他到警局一趟，见两个小孩蔫蔫的样子，估计也不好从他们这知道什么。 “我就说应该没考试前出来，考试后感觉好运都用完了。”接连两次出门碰到尸体，若是将这件事放到常人身上，估计都要疯了吧。 “有可能是因为夏油的好运都用在考试上了，所以现在身上都是霉运。” 地点是夏油选的，路也是夏油带的，无论怎么看，遇到意外之喜这件事与夏油都逃不了干系。 几个话语间，他们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转头看去，是夜蛾与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在说话。 两人边说着，还时不时转头看他们一眼。 他们离那么远，恰巧与他看过来的目光对视上，源真撇撇嘴，低下头，他能很明显感受到夜蛾此时糟糕透了的心情。 似乎是感受到制作人的心情，源真身侧口袋里的吉恶有些蠢蠢欲动。 感受到它的动静，源真抬手摁住它，长叹一口气。 “又要被教训了。” 夜蛾估计气的不清。 看到夜蛾朝他们走来，源真下意识挺直腰板，拍拍身旁夏油杰，发出邀请。 “夏油，一起吗？” 第19章 入学 刚将两人身边的零食袋子收拾完，统一放到一个小袋子里，夏油杰看向源真，似笑非笑。 “去和你一起挨训？” 源真一皱眉，朝他凑近，将手臂搭到他肩膀上。 “说的什么话，应该叫，提前接受班主任爱的教育。” 余光中，夜蛾刚告别了警官，抬脚朝他们走来。 一边领两人往外走，见夏油杰脚步稍显迟疑，夜蛾转头叮嘱。 “夏油君，一起。” 身边是一声轻笑，夏油杰眼皮跳了下，垂下眸顺从应声。 “...好的，夜蛾叔叔。” 面前不远，夜蛾正打电话，两人站在稍远的地方。 想到刚才的那声轻笑，夏油杰偏偏头。 “幸灾乐祸？不装了？” “装什么？” 源真说着，面露无辜。 “那也是真实的我，我可没装。”只是收敛了性子而已。 “你...” 夏油闻言正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远处的夜蛾叫他们，打断了他的思路。 “夏油君，源君，走了。” “来了。” 两人朝他那走。 - 时候不早，到家楼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五点多快六点。 先前在警局吃的一点零食都不够塞牙缝的，询问两人得到回答都表示饿了，夜蛾于是又带他们先去买晚饭。 好一会儿，三人才大袋小袋一路回了家。 “先吃饭吧。” 先前还不觉得，此时鼻尖满是饭菜的香味，夜蛾的肚子也一阵咕噜噜，发出抗议。 一个下午都在外奔波，精神紧绷了好一阵，他也饿了。源真与夏油对此都没有异议，于是三人围坐在桌边，一起先吃晚饭。 佳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每次都会吃过晚饭再回来，所以不用给她留。 吃完晚饭，肚子饱了，夏油两人收拾桌子扔垃圾，夜蛾洗碗，都收拾干净后，三人来到沙发边坐下。 “来吧，该说今天的事情了。” 将茶杯放到茶几上，夜蛾转头看向坐在一起的两人。 “跟我说实话，你们每次出去玩是不是都去了这种危险的地方？” 夜蛾果然还是怀疑到了这点。 对上他的目光，源真摇摇头。 “不是，就这次。” 他说着，偏偏头看夏油，见他不说话，源真又接着说。 “这次是意外，我们本来买了奶茶要去电玩城玩。” “去的路上，我们看到咒灵残秽与血迹，想着去看看，没想到越走越偏，看到了那尸体。” 源真的话语编的很像样，神色看着很是自然正常，要不是刚才和他待在一起，夏油杰都要信了他的话。 “电玩城在哪里？” 源真开口报出一个地址。 见他神色自然，说出的位置也正确，夜蛾的面色缓和下来。 夜蛾知道那附近，源真说得位置确实有一处商场。而电玩城大多数存在于商场的地下一层。 夜蛾神色严肃看看面前的两人，目光两人的面庞，话语郑重。 “两人记住，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要去找咒灵，你们还没入学，趁着有时间好好玩...以后有的是任务给你们做。” 两人看了眼互相，夏油杰问。 “上高专了要做任务？” 夜蛾点头。 “咒术师一直十分稀缺，各地咒灵层出不穷，高专一年级开始，你们就得做任务了。” 源真本以为去高专就真的是去上学，没想到要做任务。 “这不得工资加倍，我们可是童工。” 夜蛾没想到源真还是个小财迷，他面带无奈一笑，手里比划。 “按照咒灵的等级，每次任务的薪酬是这个数到这个数不等。” “哇哦。” 第36章 就是夏油杰也眼睛发亮。 “夜蛾叔叔，是我想的那个数字？” 夜蛾点头。 “高危职业的薪酬一向很高，咒术师...也算是高危职业。” 毕竟杀的是咒灵，没有灵智的东西，任务的结果只有两种，生或死。 又绕回刚刚的话题，见夜蛾面露倦色，夏油杰率先点头做出保证。 “我们知道了，夜蛾叔叔，不会再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了。” 夜蛾回房间休息，天色暗下来，他顺势邀请夏油杰今天留在这休息一晚。 看到那样血腥的场景，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好觉，跟他们一起总比一个人在家要好。 夏油杰与源真关系好，再加上未来还是他的学生，夜蛾曾查看过他的资料，也询问过源真，知晓他家里的情况。 来到源真的房间，终于不用端着，夏油杰长松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我还没说过谎，这感觉挺新奇。”心里也有些涩涩的。 夜蛾对他挺好的，甚至可以说比他父母都好。面对温柔和睦的长辈，他总忍不住心软，放下戒备。 “没事，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两人早已熟悉，一进房间，源真就让夏油杰随意坐，自己先去换衣服。 耳边是夏油杰的话，源真理理睡衣，走出卫生间。 对源真的话不可置否，夏油杰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椅子，目光扫过桌子，像是忽然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他停下转动椅子的动作，直起身子。 “这是什么？” 顺着夏油杰的手指方向看去，源真看到一本深蓝色的书本封面。 “那个啊，书咯。” 见源真毫无不悦，夏油杰拿起书翻看了下。 “我当然知道是书...不是日语的诶，源你看得懂？” 对上夏油杰惊奇的目光，源真来到他身后坐下，一手拽住椅子，将他转过来。 “看得懂，你别忘了，我之前就在种花国生活。” “喔，对...” 不刻意想，他就总会忘了这一点，忘记在几个月前，好友还根本不会说日语，不在这片土地上生活。 “这书是讲什么的？” 目光扫过书上一些神神秘秘的图案，又朝后翻了几页，发现书的排版有些奇怪，这样的图案还挺多，夏油杰好奇。 面对夏油杰的疑问，源真只回答了一个字。 “道。” 夏油杰茫然。 “道？”什么？ “就是宗.教啦，种花国有个宗.教就是道.教。” “懂了...想不到源还信宗.教啊。” 夏油杰本以为按照好友的性子，应当是不屑这些的才是。 源真笑而不语，目光落在书深蓝色的书皮上，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浅灰色的眼眸深了几分。 - 与夜蛾保证的一样，他们没有再出去‘冒险’。倒不是听话，只是太热了。 以前在道观，源真从来没觉得夏天会有这样热，一出门，热辣辣的空气直往脸上扑，熏得人晕头转向，分不清道路。 与夏油杰出去了一次，有一半的时间在商场，饶是如此，源真还喝了三瓶冰水，干脆利落拒绝了夏油杰后面发出的所有出门邀请。 从夜蛾的视角，两人自从闯了祸到警局，之后就变得不爱出门，总是钻在源真房间里玩。 欣慰于他们的懂事，夜蛾打心底更加喜爱这两个孩子，偶尔有空，会开车带他们去吃美食。 一眨眼的功夫，暑假转瞬即逝。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天气炎热，源真与夏油杰一道坐着夜蛾的车子前往学校。 大件的物品他们提前寄了快递，今天过来，轻轻松松，只有一个行李箱。 注意到车停了，源真睁眼朝外面看去。 “到了？” “嗯。” 夜蛾应声，率先打开车门出去。 源真与夏油杰也跟着一道出了车子。 入眼是直逼云端的台阶，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照射到脑袋上，只一会儿，源真就感受到自己的脑袋好像正在发烫。 羡慕看了眼夜蛾头顶的帽子，他抬手试探性摸了下脑袋，又被烫的快速收回手。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源真半眯着眼睛看向夜蛾，神色恹恹。 “夜蛾叔叔，学校？” 从未见源真露出这样的神色，目光扫过他卷卷的黑发，夜蛾面上闪过一丝笑。 “学校在这上面。” 见夜蛾抬脚朝前走，源真拉过行李，嘴里嘟囔。 “为什么建这么高的台阶啊。” 欺负他没读过书，不知道学校应该是怎么样吗！ 就算他没读过书，也知道学校面前不该有这样高的台阶吧！ 哪有学校建在山上的！ 似知晓源真心中所想，三人一边向上走，夜蛾一边开口解释。 “咒高的特殊性，注定了不能建在闹市中。” 这里人烟稀少，场地很大，很适合建造学校。 再加上咒术师总是会制造出一些大动静，偏僻的位置总是不容易引人注意。普通人肯定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学校，更不会往这里来。 除了建了个学校，他们没动其他地方，在寻常人看来，就是一个野山。 太热了，今天的天气。这点路对源真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关键就是太热了，他讨厌出汗。 第37章 额头的流海湿哒哒沾在额头，接过夏油杰递来的纸巾擦汗，源真面露烦躁。 等到宿舍，今天一天他都不出门了，什么时候凉快了再说。 终于爬上楼梯，来到校门口，夜蛾的手机响了。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偏头看看身边两人，应几声后，挂断了电话。 “源君，有人要见你，说是种花国来的。” “见我？” 这么热的天。 “在哪见？” 烦躁与炎热让他几乎装不下去乖巧。 第20章 废墟 目光扫过源真汗津津的脸庞，脸边的红晕，夜蛾话语委婉。 “来人好像不是咒术界的，源君...” 明白夜蛾话语里的意思，源真一抹脸。 “我知道了，夜蛾叔叔，我们走吧。” 他说着，率先朝来时的路走去。再耽误下去，他怕自己直接就不愿走了。 “夏油君，辛苦你先带着东西去宿舍，源君的行李也先放你那吧。” 面对夏油杰，夜蛾面带歉意。 原本应该是他带着他们一同去学校的，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计划，只能让夏油杰独自去宿舍了。 “没事的，夜蛾叔叔，我一个人也可以。” 夏油杰能看出源真已经很不开心了，却仍然要按捺住脾气。 在心中为约他们见面的人默哀一声，看着夜蛾与源真离开，夏油杰拖着两个行李朝学校里面走。 等源真他们再次回到学校，已经来到晚饭时间。 只见源真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拿着冰淇淋在吃，面色平静。 两人奔波了一天，饶是夜蛾也有些神色不济，面露疲惫。 终于爬完台阶，来到校门口，夜蛾正要与源真说些什么，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瞬间呆愣在原地，许久不动。 拳头攥紧，脖颈青筋浮现。 这是源真吃的第三个冰淇淋，相比前面两个，这个已经有些化了，更别提刚才爬台阶他一直没吃。 终于能停下来，源真的注意力全在冰淇淋上，终于将滴下来的都舔掉，注意到身旁人站着没动，以为是在等他，源真率先朝前走。 “走吧，夜蛾叔叔。” 往前走了几步，注意到前方的情况，源真停下脚步。 “夜蛾叔叔。” 嘴上叫着夜蛾，源真停下脚步看他。 废墟前不远处站定在男孩看起来乖巧又可爱，夜蛾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卷卷的头顶。在夕阳的映衬下，男孩的头发亮晶晶的，面色迷茫。 “这里是学校？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 几经转折，两人最终在医务室找到了罪魁祸首。 顺带的，他见到了他的三个同班同学。 源真从来没见过夏油杰挂彩成这样，如此气急败坏的神情。 目光落在其身旁男生耀眼的白发与好看的眼眸上，源真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在对方察觉到前，他神色自然转过头，几步来到夏油杰身边。 “夏油，你们？” 从夜蛾与源真走进医务室开始，医务室里的三人就注意到他了。 相比床上气焰嚣张，无比张扬的两人，他看起来温吞乖巧，卷卷的黑发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不由自主心生出那一定很好摸的既视感。 看如今的情况，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学校门前的废墟多半就是他们闹出来的，暂时不想与那一黑一白说话，夜蛾转头看向医务室里唯一的女生。 “家入，我不在的时候，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有诅咒师入侵，要知道学校周围是有罩子的，只有登记了咒力的咒术师才能进入，若是未登记的咒灵出现在学校内，则会拉响警报。 夜蛾身为班主任，在所有学生入学前，他都与他们通过几通电话了解情况。 还没真的见过夜蛾，但女生对他的声音还算熟悉。 “老师。” 或许是夜蛾看着较为可靠，女生缓和了面色。 只见她转头看向床上两个同期，话语听上去颇有些咬牙切齿。 “他们两个在外面打架，把外面的建筑打塌了，刚才进来，还差点把这里也拆了。” 她原本还有些期待见到新同学，会不会有性格软软的女生？ 结果... 女生动了动眼珠，移动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背对着她的身影上，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视，男生给人的感觉，她心生几分期翼。 这个也是同期？看上去好正常。会是个好相处的人吗？ 耳边伴随着白发男生嚷嚷着我是在做好事，那怪刘海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话语，夜蛾深呼吸一口气，朝女生点头。 “我知道了。” 然后抬脚朝床上的两人走去。 注意到背后来人，源真偏了偏头，对上夜蛾黝黑的脸色，他闭上嘴，乖巧朝旁边走，给夜蛾让出位置。 不远处站着一位女生，耳边是夜蛾毫不留情给两人一个爆锤，训斥的话语，源真转头看看对方，两人互相点点头示意。 被夜蛾毫不留情爆揍脑袋，医务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刚才一直嚷嚷着，十分聒噪的白发男生也不再说话。 从刚才与夏油杰的对话中，源真了解到女生是他们的同期，两人身上挂彩，伤的不算轻，现在看起来精神，是女生给他们治疗过一遍了。 第38章 可以治疗人的术式吗？ 源真记得他好像听夜蛾说过，但他当时没特别注意，就记得好像叫反什么的。 耳边是夜蛾的训斥声，心不在焉听着，注意到身旁来了人，源真侧目看去。 “你也是新生吗？” 源真点头。 “那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我是家入硝子。” “源真。” 女生闻言歪了下头。 “两个字的名字吗？”有些特别，她还是第一次见。 源真点点头。 “姓源，种花国那边的姓氏。” “源是种花国人吗？” 源真点头。 “算吧。” 不懂这个算吧是什么意思，但硝子还是礼貌没有多问。 抬头见夜蛾朝他们这里看过来，背景是蔫了吧唧的两个男生，硝子面上不显，心里暗暗发笑。 他们终于吃瘪的样子，班主任看来有点本事。 不光长得凶，人也挺凶，挺有气势。思绪间，很有气势的班主任几步来到他们身边。 肉眼可见柔和下神色，看向她身边的男生。 “源，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说到这，他话语顿了下，看向身后。 “明天开始正式上课，我希望你们这几天不要再惹事了。” 第一天报道把学校里一栋教学楼搞塌了，这到哪说都不像话，若在之前，夜蛾完全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可眼下就是发生了，还是他的学生。 哈哈。 真是要了命。 将空间留给学生们，夜蛾率先走出医务室处理这一地的烂摊子，留下四人干瞪眼。 白发男生的目光直白又满是侵略性，源真几不可闻皱了下眉，几步来到夏油杰身边。 “夏油，回宿舍吗？” 说着，他晃悠了下手里的袋子。 “我带了晚饭。” 学校太偏僻了，要想吃一顿外面的不容易，所以他买了不少零食与蛋糕，以及今晚的晚饭。 “好，走吧。” 看到源真，夏油杰逐渐冷静下来，不再去管一旁欠揍的白发男生，从床上起身就要与源真一同离开。 临走前，他与硝子打了个招呼，刚才还是对方把他治好的，基本的礼貌应该有。 “什么嘛，就这么走了？” 关上医务室的门，白发男生的嚷嚷声被尽数关在门里。 源真扭了下脖子，好笑看向夏油杰。 “怎么回事？” 夏油杰一脸郁闷。 “我往学校里走，那家伙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是一脚踢过来，我总不可能站着任由他打，然后就打起来了。” 偏偏他们实力相当，打又打不过对方，只能僵持着，谁也不肯先松手。 “我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他还叫我怪刘海。” 耳边是夏油杰愤慨的话语，源真目光不自觉划过夏油杰额前的那撮刘海，喉间几声不明显的闷笑。 “他的话那么过分，源你还笑。”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看向身边人，面上满是责备。 他都那么生气了，源真居然还笑他！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不笑，夏油宿舍房间选好了吗？” “还没...还得去找找行李箱。” 刚刚打斗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甚至无暇顾及行李箱，也不知道行李箱有没有坏掉，还能不能找得到。 有时候运气好也是一种能力，两人一同来到废墟现场，就着马上消失的夕阳，源真站在高处纵观周围，很快发现一抹熟悉的亮眼蓝。 夏油杰第一次见到他的行李箱时还笑，说他怎么喜欢这样亮眼的颜色。满大街到处黑色白色的行李箱里，就他的行李箱最醒目，最格格不入。 源真本就无意掩藏，无意融入集体，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选了好看的颜色。哪成想有朝一日这显眼的颜色真的派上了用处。 夏油杰也很快注意到那抹蓝色，他比源真离得近。 从废墟中将源真的箱子拎出，上下打量一番，确认箱子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 他记得当时两个箱子是放在一起的...这个在这，另一个也应该在附近才是。想到这里，夏油杰又扭头往四周看，找寻自己的箱子。 两个箱子很快都找到，进入宿舍楼后，两人选了个相近的宿舍。 终于能坐下来，源真长松了口气，面露些许疲惫。 今天明明应该没什么事情，却这样累，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们还没吃上晚饭。 将袋子里的饭拿出，夏油杰转头在宿舍里找，有一说一，宿舍配置不错，居然还配有微波炉。 将两份饭放到微波炉里，按好按键后，夏油杰走回源真身边。 “出去见人？怎么样？” 第21章 初次相处 说到这个，源真眼中闪过些光亮，垂眸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夏油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些咒灵可能会有自己的思想？” “有思想的咒灵？” 夏油杰面带诧异回头看源真。 对上他的目光，知道他没开玩笑，夏油杰微微敛了面色，垂眸仔细思考起来。 这种说法前所未有，初听觉得荒诞，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还没见过真正见过特级咒灵，它们..或许会有思想。” 有思想的咒灵，就如同一个个独立的个体...那与人又有什么区别。 第39章 微波炉传来‘滴滴’的声音，夏油杰摇了摇头，不敢再想，走过去将两份饭拿出来。 “不过光是想这样的可能性就有些可怕啊，有思想的咒灵，唔，就相当于它们有脑子，变聪明了，会比寻常咒灵难杀很多吧。” 身为咒术师，与咒灵见面无非两种结果，要不杀掉对方要不被杀掉。 夏油杰的说法没错，他的关注点也没错，但源真就是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心不在焉应和一声，接过递来的筷子后，他低头认真扒饭。 源真没再抬头，于是自然而然错过了夏油杰看向他的目光，那小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些若有所思。 吃完饭，两人又聊了会儿天，提及源真今日下午见到的人。 来见他的是道长的同辈师兄弟，师承同一个师父。说是来询问一些东西的下落，源真毕竟表面上是道长的养子，他应当是道长关系最近的人，最了解道长。 来人一上来便话语直白，丝毫寒暄都不带，第一句话便问的摆明了为得到道长的东西，这做派与架势将源真恶心的不轻。 夜蛾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看他的样子与源真的反应，也意识到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没有见的意义。 没多浪费时间，夜蛾很快带着源真离开。 站在大街上，炎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想到刚才那人恶心的嘴脸，夜蛾转头看向源真，面带歉意。 “我之前本还以为...源真会想见他们。” 道长收养的源真，这人又是道长的师兄弟，他本以为两人会有话聊。 听到最后，夏油杰总结。 “总的来说，都是人渣，找过来也只是有利可图。” 夏油杰也没听懂那人是要个什么东西，只听懂了好像只有源真知道东西在哪。 源真都出国了，什么东西值得他追出国？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夏油杰没当回事，很快又将其抛之脑后，与源真继续说起其他。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止住了对话，他们都还没铺床，房间也没整理。再不开始整理，晚上要到好晚才能休息。 抬手拦过夏油杰，接过他手中的垃圾袋，源真表示自己去就行。 在夏油杰的目送下，他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打开门，出了门后，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他打算先下楼将垃圾扔掉，再去买瓶饮料，趁着晚上吹会儿风。 ‘咔嚓’。才朝外走没几步，他身边的门被打开，源真转头朝边上看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皙的皮肤，而后是一头白毛。 见到他，白发男生抬手朝他打招呼。 “哟。” 认出是之前与夏油杰打架的男生，目光在男生的眼睛上一闪而过，源真朝他点点头，又继续朝前走。 没走几步，先是注意到些什么，他几步退回来，耸动鼻子。 “kakc的抹茶蛋糕和奶茶？” 白发男生闻言，面上带了些惊讶看他。 “你怎么知道的？” 白发男生看起来身材纤细，在门口一站却直接将门挡得掩饰，源真朝里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闻到的。” 不知想到些什么，源真敛下眼眸，几步继续朝前走。 “走了。” 他说着，继续朝楼梯走去，无视身后白发男生的嚷嚷，邀请他一起吃的话。 吃个屁，他明明已经把蛋糕和奶茶都吃完了。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教学楼里的某间教室里，源真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坐在座位上，身边是夏油杰。 “你们昨天怎么没把这栋楼也掀碎。” 掀碎多好，他们就不用上课了。 今天明明才是第一天上学，才坐在教室里一会儿，源真已经想走了。 夏油杰闻言面露无奈，正要说些什么，教室门口传来声音。 “我也想啊，但这个怪刘海不配合。” 怪刘海... 听到这个词，源真面露古怪。 “咳...” 手握拳头抵在嘴前，身边是才见面又凑到一起要打架的两人，教室门口又传来动静。 “喂喂，你们一大早就要打架？这次我可不治。” 是家入硝子。 旁边是正在互相推搡的男生们，对上座位上卷头发男生的目光，家入缓下神色朝他点头。 “源君。” ‘咔滋——’，桌椅被推动，与地面摩擦传来的声音吸引住她的注意，硝子站停脚步，不再继续朝座位的方向走。 看着悠哉坐在位置上的源真，她好心提醒。 “源君，要不要过来，你那边有点危险啊。” 眼见站着的两人摩擦越来越大，嗓门越来越大，硝子确信自己没看错，刚才两人的手臂几乎从源真后脑勺划过，差点打到后者。 担心等下会出现什么血腥的场面，硝子快速将源真拉到身边，恨铁不成钢。 “源君，愣什么？清醒一点啊。” 她着急到跺脚了，他还呆呆坐在位置上歪头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 对上家入的目光，源真掏掏口袋。 “吃糖吗，家入，这个不甜。” 硝子不喜欢糖，但... 目光落在身边卷卷翘翘的头发上，拒绝的话到嘴转了个圈又被咽下，硝子鬼使神差抬手接过。 “吃，谢谢。” 第40章 两人身边刚好是窗户，微风吹进来，还算凉快。 脚下传来阵阵晃动，源真看了看不远处两人，又不甚在意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在吵什么！” 夜蛾一把推开教室门，黑着脸大步走进。 目光落在对方褶皱的衣领上，不远处是夜蛾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两人不情不愿放下手，扭过头。 “没什么/没。” 在夜蛾的镇压下，两人一起将倒下的桌子椅子扶正，放到原位。 十五分钟后，看着整洁的教室，面前是乖乖坐在座位上的四人，忽略五条悟吊儿郎当没坐姿的样子，夜蛾面色稍缓。 开学第一天，不着急着上课，与学习知识相比，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熟悉彼此。遇到危险时，可靠的伙伴就是最大的保障。 于是，开学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夜蛾让他们每个人挨个上台做自我介绍。 虽然不情愿，但面对夜蛾的黑脸，四人还是老老实实走上讲台。 按照座位，白发少年是第一个。 也是这时候，源真知道了他的名字，五条悟。 时间过得很快。 坐在教室一上午，课终于结束，夜蛾离开教室。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源真站起身伸懒腰。 “真要命，坐一上午了。” 虽说平常在家他也会一坐坐一上午，但感觉在家和在教室还是不太一样。 “去吃饭吗。” “走。” 夏油杰率先起身，往教室外走。 路过五条悟的桌子，他被一把揽住肩膀。 “杰和真之前就认识？” 源真与夏油杰的脚步几不可闻一顿，硝子也抬起头。教室里有片刻的安静，一会儿后，夏油杰推开他搭过来的手，似笑非笑。 “我们没熟到可以互相叫名字吧？” 就是他和源真也还没互相叫名字。 “这有什么？叫什么不一样，是吧，硝子。” 不知火怎么忽然烧到她身上，但乍一下直接被叫名字，她还是有些不适。 “...不，我觉得挺突兀的。” 她的话被视作空气，五条悟手臂被推开了也不恼，五条悟再度将胳膊搭上去，两人一道朝前走。 远远的，源真与硝子还能听到他的话。 “看，硝子都没说不好。” “...” 源真与硝子看着互相，一瞬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这么厚脸皮自说自话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走在后方，看着面前两个男生推推搡搡的，硝子没忍住吐槽。 “幸好还有源是正常人。” 不然就她一个正常人，也太寂寞了一点。 正常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源真歪歪头看向身旁硝子，对她的话不可置否。 “不过源与夏油看着总感觉很熟稔。” 源真点头。 “我们认识的比较早。” 仔细算算，有一年了吧。 所以他离开种花国已经有一年多了吗？ 心生这样的认知，源真仰起头。 蓝蓝的天空，耀眼的太阳。 不论怎么比，如今的生活都比之前的好太多。 若非特意怀念，他甚至会有些恍然，他之前经历的那些真的都存在吗？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不自觉抬手摸上胸口。指腹下的触感凹凸不平，源真很快清醒过来。 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所见所闻所想也都是真的，包括未来... - 下午是体术课。 吃完中饭，在教室里稍作休息后，四人被夜蛾带着出了教室，一路往后山走。 此时是下午一点，最热的时间。 几乎要被太阳烤化，源真鬓边满是汗，神色恹恹跟着往前走，没一会儿就落到了一行人最后。 “源？还好吗？” 脸边贴上一个冰冰的东西，被冰的一个机灵，源真抬眼去瞧，是夏油杰。 他刚刚明明和五条悟走在最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后面来了。 抬手接过可乐，放在脸上降温，源真转头看他。 “怎么过来了。” 第22章 后山 “转头没看到你人。”所以他就停下脚步等等看。 而且... 想到刚才五条悟的话，夏油杰眼神暗了瞬。 注意到源真看过来，只一秒，他神色又恢复如常。 没注意到夏油杰的神色变化，有降温工具，终于没那么热，两人很快追上前面几人。 与前面几人隔了些距离，看着前面十分显眼的白色脑袋，源真道。 “五条很喜欢你。” 知道源真说得喜欢是什么意思，但乍一听这个词，夏油杰的脸还是不受控制扭曲了下。 “可别，千万别喜欢。”太欠了。 和他待在一起，夏油杰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炸药桶，轻而易举被他点燃怒火，然后很快打起来。 见夏油杰说着，面露无奈，余光看到前方白色脑袋的侧目，源真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那夏油要不要...” 不等源真将话说完，肩膀被人揽住，像是警告，他感受到肩膀被人捏了捏。 与此同时，鼻尖传来甜甜的奶油味。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随着话语传来，两人当中挤入一个白色脑袋，白发一蹭而过，源真脖间传来痒意。 第41章 “是啊，在说你。” 他们与前面的夜蛾有些距离，源真没好气拍掉肩膀上的手臂。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前一天才打了一架，第二天就亲亲热热揽住对方的肩膀叫名字了。 “我昨天还好心邀请真和我一起吃蛋糕，真怎么能这么说我。” 耳边是五条悟故意放大音量的嚷嚷声，不想引起夜蛾的注意，源真啧了一声，抬手要捂他的嘴。 见对方轻易躲过去，还神情嘚瑟看他，余光里是夏油杰疑惑的眼神，源真笑了。 “五条是要请我吃空气？还是想把肚子里的蛋糕吐出来？” 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夜蛾就是再迟钝也注意到了。 转头见三人磨磨蹭蹭停在不远处，他立马黑了脸。 “后面三个，在干什么，快点走。” “来了。” 在学校里不能再叫夜蛾叔叔，听到他的话，源真立马应声，与夏油杰快步朝前走。 夜蛾了解源真与夏油杰的体术，但不了解家入硝子与五条悟的体术，都是他的学生，不论了解不了解，都要一视同仁。 热身过后，让他们先绕着操场跑六圈，见四人都是差不多的时间跑完，不算吃力，夜蛾轻颔首，安排他们二对二比试。 第一轮被安排与夏油杰比试，五条悟不满嚷嚷。 “夜蛾老师，我想和真打。” 虽然和怪刘海也可以啦，但他更想体验新鲜事物，而且他还不知道他们的术式是什么呢。 五条悟上蹿下跳，在他身边到处窜，被吵得头疼，夜蛾长叹口气，改了口。 “五条先和源打。” 得到想要的话语，五条悟满意了。 伸腿伸胳膊拉韧带，五条悟留下一句话，往源真的方向走。 “不要叫我五条嘛，五条总感觉是在叫族里那些老头。” 老头？ 听到五条悟这话，源真想起来。他记得夜蛾说过，咒术界三大家族，其中有一个好像就是五条。 原来五条悟还出自大家族？ ...光看他的性子是真看不出来啊。 几个愣神间，源真面前个高大的身影。 转头看，刚才还在他不远处的硝子已经被送到夏油杰身边。 源真抬眼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满是兴致盎然，他听到对方开口。 “来吧。” 源真其实也想和五条悟试一下。之前天天和夏油杰对打，两人早熟悉对方的习惯与想法，谁都拿不到便宜。 “只能用纯体术，不可用术式。” 夜蛾说着，看向两两相对的四人，一声令下。 “开始。” 五条悟的进攻就和他给人感觉一样，张扬直白，充满冒犯性。 抬起手臂格挡，闪身躲过他踢过来的腿。 “真别躲啊。” 耳边是五条悟的嚷嚷，源真抿起嘴，抬脚踹去。 “就该这样。” 被源真打的连连后退，五条悟眼中多了几分兴奋，只见他扭腰躲开源真的侧踢，伸手去抓他的腿。 一时间，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相比他们，硝子与夏油杰那边就没这样激烈了。 硝子体术不错，但她无需出任务，也没他们练的多，体术终究比不上夏油杰。 看看两边打斗情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其中一边不远处尘土飞扬，遮挡住视线，让夜蛾看不清五条悟与源真的打斗情况，而且还很呛。 这动静太大了，担心等下波及到自己，夜蛾退后几步，带着已经结束的夏油杰与硝子退后。 “咳咳。” 听硝子打哈欠，夜蛾转头看他们。 “你们休息休息，等下再来一轮。” 哈欠戛然而止，看着已经转过身去的夜蛾，硝子看向夏油杰，无言。 她以为没他们什么事了，早知道她收着点声了。 好久没有打这么畅快了。 暗灰色的眼眸透露了源真的不平静，只见他站在原地，向来没什么情绪的面上带了些笑。 一个身影从侧边朝他冲去，眼见就要碰到，源真一个侧步朝边上跳开，一脚抓地，趁着对方还没稳住身形，迅速转身攻击。 两人都汗津津的，汗珠沾湿了衣服。 开学第一天，他们还没领校服，穿的自己的衣服。 源真穿的白t，衣服已经有些泛黄，就好似在泥里滚了一番一样。 背后湿了一大片，黏在背后，一阵阵凉风吹过，不知不觉间，源真舒展了眉头。 “还不错嘛，我原以为真的体术很一般。” 耳边是五条悟夸赞的话，源真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汗。 “再来。” 清楚知晓他们在室外，空间大。 没了顾忌，放开手去打，被夜蛾叫停时，他只感到痛快淋漓。 五条悟意犹未尽，还想继续，但源真已经听夜蛾的话停下动作，朝边上走去。 夏油杰拿了水在边上等他们。目光扫过源真的脑袋，夏油杰笑。 “爽了？” “爽了。” 这还是源真第一次打这么爽，他感觉身上每个毛孔都打开了，说浑身舒畅都不为过。 短短话语间，五条悟也走了过来，来到夏油杰与硝子身边。 两人身上与面上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伤，硝子动作熟练为他们治疗。 第42章 打的痛快，意味着都没手下留情，两人身上的伤看着都有些惨。 才打到一半，五条悟就发现了，源真与夏油杰的招式似乎有些相似，可能是同一个人教的？ 询问间，夜蛾几步走来，看着地上坐着的四个人，面露欣慰。这一届学生的自身能力都很不错，可以说是质量最高的一届学生。 目光扫过五条悟与夏油杰，想到来上课前他才联系好装修队，夜蛾思绪一顿。 如果没出昨天那件事，他会更加开心。 叮嘱他们稍微休息后接着练习，夜蛾拿着手机来到一边。 信息里有好几个未读，点进去查看，发件人都是纳加。 若此时有人在夜蛾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短信，定会眼花缭乱。 文字晦涩难懂，其中许多生僻用法，看起来像是运用了许多专业术语，与其说是正常的文字，倒不如说是被加密的代码。 夜蛾似乎阅读起来毫无难度，越往下看，他的表情愈发严峻。 “夜蛾老师...？” 背后传来声音，唤回夜蛾的注意力。 收回手机，转回头看，来人是夏油杰，正站在他不远处，保持着一定距离。 夜蛾问。 “怎么了？” “这一次比试可以用术式吗？” 倒不是夏油杰想用，当然，也不是硝子，是谁不言而喻。 喜欢比试是好事，但... “可以，但是不要太过。” 明白夜蛾口中的不要太过是什么意思，回想昨天，夏油杰不好意思笑笑，转身往回走。 五分钟后，脚底传来震动，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夜蛾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说好的不要太过呢！他感觉操场都要被他们掀了。 随着脚底不停传来更剧烈的震动，夜蛾大步朝回赶。 “五...悟！源，停下，不要再打了！” 可眼前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黑着脸来到一旁夏油杰与硝子身边，夜蛾问。 “他们人呢？” 夏油杰指指前方。 “夜蛾老师，那里是后山吗？” “对，他们...” 不等夜蛾将话语说完，地面传来绵密的震动，看着前方的场景，他瞪大了眼。 齐排的树倒向侧边，只瞬间，他们面前的树就少了一半。 偷偷转头看向身旁，一扫男人紧握住的拳头，硝子又神色自然转回头，在心底为那俩默哀一秒钟。 她是真没想到，看起来挺正常的源真居然能与五条悟打这么久，闹出这么大动静。 是她想错了，三个同期分明都不是什么善茬。 喘着气被叫回来，目光落在自己与对方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源真抓抓头发，夜蛾的脸看起来有些黑。 不知道夜蛾为什么生气了，源真转头看向夏油杰，后者面露无奈，示意源真转回头看。 源真于是转头朝后看，看着飞扬的灰尘，满地的树枝与倒地的树，他眨眨眼，慢半拍反应过来。 完蛋，他好像玩过火了。 第23章 反转术式 见源真反应过来，瞪大了眼转头看他，夏油杰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学校本身有屏障，再加上四面环山，所以没有建造围墙。 操场背后的树木都很高大，可谓是老树，历经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岁月长到如此。 只顷刻功夫，老树倒了一半。 胸口上下起伏剧烈，不停默念面前人是源真，好一会儿，夜蛾勉强忍住怒火。 他闭了闭眼，正要说些什么，面前传来话语。 “不就是一些树吗，派人再种上就是了。” 只一些树？ 夜蛾冷笑一声，抬手便给了面前人一个大爆锤。 “嗷——。” 面前是低下头的两个脑袋，见他们捂住头老实下来，夜蛾收回手。 “五条悟，源真，五百检讨。” 他都说了点到为止，不要太过，两人还打成这样。他是不是该谢谢他们这次没破坏学校里的建筑？ - 两人身上都脏的不行，肩膀腰身都破了不少口，一眼扫去至少七八个洞。 再加上身上也出了许多汗，于是四人都先解散，各自回了宿舍。 再聚在一起，是在夏油杰的宿舍。 面前是两个湿漉漉，尚在滴水的脑袋，桌上是堆满的奶茶蛋糕，夏油杰扶额。 “我说，你们写检讨为什么在我宿舍。” 五条悟与源真面前各一张白纸一支笔。 饥肠辘辘，让源真毫不客气，大口吃着五条悟带来的蛋糕。 听着夏油杰的话，他咽下嘴里的蛋糕，神色茫然。 “夏油，检讨是什么？” 几分钟前还完整的十寸蛋糕已经缺了一半，夏油杰抬头看五条悟，挑眉。 “你也不知道？” 见夏油杰问他，五条悟嘴里嚼着蛋糕，摇头。 他都没听过这个词。 见两人都看着他，等待解答，夏油杰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反应过来。 也是，一个从小在道观一个是大家族，都没在学校上过学。 耳边是他们交流蛋糕的话，夏油杰嘴角抽了抽，认命开口做解答。 听夏油杰说着，源真咽下嘴里最后一块蛋糕，又拿了一块在手，点头应声。 “明白了，就是反思错误，给出态度。”并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第43章 夏油杰闻言点头，正要说什么，就见源真忽然举高了手，警惕看向五条悟。 “干什么。” “我都没吃到几块，你手里的分我一半。” 五条悟说着，目光紧盯源真...手里的蛋糕。 源真毫不犹豫拒绝。 “我不。” 见五条悟不依不饶还想抢，他冷哼。 “别忘了是谁连累我挨打还写检讨的，就你嘴快。”非要接话，这下好了吧。 夜蛾打人是真疼，就是现在，源真还觉得刚才被打的地方摸着隐隐泛着疼。 这是自住到夜蛾家之后，源真第一次挨揍。 “我又没说错。” 抢蛋糕无果，五条悟边嘟囔，伸手去够桌子上的其他吃食。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拿了一袋子的甜食，除了大蛋糕，还有许多其他甜品。 看了眼手机上检讨的格式，源真将手机放下，转头看五条悟。 “我听说五条家很有钱？” 见源真开始动笔写，五条悟朝他那边凑过去看。 “是哦，老子很有钱。” 照模照样在纸上写了个标题与开头，五条悟放下笔，拿起边上的奶茶大喝几口。 “怎么样，真，要不要进五条家？” “哈？” 完全不知话题怎么忽然拐到这里，源真抬头看他，满脸费解。 五条悟满脸无辜与源真对视。 “怎么了？到时候真可以随便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五条悟说着，将脸凑过去，对源真眨眨眼。 “怎么样，真心动吗？” 浅灰色眼眸与冰蓝色眼眸对视，某一瞬间，源真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天空，亦或是大海。 耳边是五条悟的话，源真回过神。 “我要真想，直接和悟打好关系，让悟把钱拿给我让我随便花不是更好？” 源真的话语落下，一旁夏油杰忽的抬头看他。 不顾源真的推搡，五条悟笑着凑近他。 “哎？真改口叫我悟了诶。” 避开与五条悟的目光，源真抬手拿过他手中的小蛋糕。 “不是你和夜蛾说了不要叫五条吗？” “是啊。” 一点没动，任由源真拿走手中的小蛋糕，五条悟舔了下嘴巴，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也行哦，真多陪我打几次，我把钱都给真花。” 说着，他还自我认同般点点头，抬手揽住源真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 “只给真，不给对面那个怪刘海哦。” 无缘无故躺枪，夏油杰攥起拳头，眼神似剑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 要说悄悄话就声音小一点啊混蛋！ “哎呀，被听到了。”五条悟面露惊讶捂住嘴，瑟缩到源真背后。 “真要保护我啊，怪刘海看着好吓人。” 咽下小蛋糕，源真拿起餐巾纸擦手。 “没事，杰，等我拿到钱，我们一起花。” 第一次听源真叫他名字，眼中倒映着他浅笑的脸、 夏油杰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气球，只被戳一下，所有气瞬间消失殆尽。 耳边是五条悟故作伤心的嚷嚷声，夏油杰笑着应声。 “好，我等着。” 三人吃着零食，说说笑笑，历经两个多小时，五条悟与源真终于把人生第一份检讨磨了出来。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寝室，拿起手机看眼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将两份检讨放到桌上，拿书压好，源真转身看另外两人。 “吃晚饭吗？” 两人没有异议，于是三人又一道去吃晚饭。 碰巧在食堂遇到了硝子，打完饭后，四人坐到同一桌吃饭。 敏锐感觉到三人之间的氛围融洽了不少，硝子一挑眉。 “你们...” 目光落在硝子的白褂上，夏油杰问。 “刚开学第一天，硝子就开始工作了吗？” “是啊。” 顺着夏油杰的目光低头看，看到身上的大褂，硝子反应过来，她忘记脱大褂了。 “伤者...无时不刻都会有。” 其实昨天她的工作就开始了...在他们还没来之前。 “虽然是反转术式，但硝子的体术也不差，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医务室里吧？” 五条悟嚷嚷着，一个不经意与硝子对视上，几秒后，好像懂得了什么，他移开目光。 倒是硝子先开了口。 “没事，这样也挺好的，不用面对危险。” 两人的对话仿佛谜语，源真咽下嘴里的饭菜，看看五条悟，看看硝子，不明所以。 “什么？硝子想出去，一起不就好了？”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想抽烟，对上对面男生浅灰色的眼眸，硝子笑。 “真知道咒术高层吗？” 夏油杰闻言抬起头看她。只短短两天，他们都默契改了口，称呼互相的名字。连他也是... 这感觉很是新奇，但夏油杰并不讨厌。 不理解硝子为什么忽然这样问，但源真还是点头。 “知道。” 不意外源真知道些关于高层的事情，先前与夜蛾通话，对方就提及过他的养子也是这一届的学生。 虽然没具体提及名字，但她只有三个同期，很好猜。 晚上她向来没胃口，面前的饭菜只动了三四口。 第44章 不是她吹，亦或者高估自己的重要性。“反转术式，即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换而言之，相当于整个咒术界最稳靠的救命稻草。” 厉害的咒术师能救回一个是一个，多活一个人，就能创造出不少价值。 对上三个同期的目光，硝子耸肩。 “来咒高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沉重的话题，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压住四人，密不透风。 五条悟神色如常吃完盘中的最后一口饭，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棒棒糖，话语含糊。 “看家狗都得出门放风，何况硝子似个人，没森莫好担心的。”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硝子没好气白了眼五条悟。 “破嘴。”说的什么话。 源真好奇。 “硝子，反转术式是怎么？” 他之前翻阅书籍，书上说，只要领悟反转术式的运作原理，人人都可以学会反转术式。 “就是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 三人互相对视，五条悟挠脑袋。 “哈？” 夏油杰也面露苦恼。 完全没听懂。 倒是源真，配合着硝子的动作去想，他隐约摸到点头绪，但仔细去抓，又找不到了。 转头看了一圈三人的反应，见源真若有所思，硝子笑笑。 她没忘，刚才是眼前浅灰色眼眸的男生最先开的口。 - 上学第三天，四人得到校服做好的消息。 趁着午休，夏油杰与硝子去领了校服。 校服每人六套，分别是春秋款夏款与冬款。学校在校服上比较灵活变通，每个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定制校服。 说是两人一起拿，但大部分校服都在夏油杰手中，硝子手中只拿了三套轻薄的夏装。 目光落在夏油杰手中的校服上，硝子好奇。 “杰，你们都改了什么？” 她与五条悟是开学报道那天就提交了要求，夏油杰与源真是开学第一天才修改的，当时午休，她不在教室。 “我改了裤子款式，真的话，不知道。” 夏油杰记得源真当时交的很快，他才写一半，源真就写好，把纸给夜蛾了。 “那等下校服给他了，让他展示一下。” 话语间，两人回到教学楼。 此时，被夜蛾叫去的五条悟与源真也刚回到教室，正坐在一起说话。 听到动静，两人回头。 五条悟懒懒抬手。 “哟，回来了。” 第24章 心理老师 将校服尽数堆在桌上，手中解着绳扣，夏油杰目光一扫两人的课桌。 “夜蛾叫你们过去什么事儿？” “新来了个老师，好像是负责心理的。” 五条悟说着，打了个哈欠，抬手将课桌上的书一人一个丢给他们。 “这是课本。” 心理老师？ 夏油杰垂眸看着手中的书，不明所以。 “学校里的学生除了我们就只有三年级有两个学姐，两个学姐长期不在学校。说是整个年级共用的心理老师，唔，实际上就是负责一年级的吧？” 嘴里叼着未点燃的香烟，闻闻香味，硝子嗤笑一声。 “高层这是觉得我们心理不正常？” 她从来没听说过高专里有心理老师，今年忽然就有了，还是他们来后没几天，真奇怪。 “臭老头肯定没憋好屁。” 早在他还在五条家时，就见过咒术界高层的一些人，也有一些高层姓五条。 相比同期，五条悟接触的多，也深谙他们的性子与做事风格。 夜蛾将他们俩叫过去，介绍说高层很注重他们的心理健康，眼前的男人就是他们的心理老师。要不是顾及夜蛾的面子，他直接就是一个大笑。 那群臭老头会顾及旁人的感受？ 不可能。 世界灭绝，他们都不可能这么人性。 “都少和那心理老师接触，那人多半是臭老头的走狗。” 晃悠着椅子，五条悟垂了眼眸，目光落在手中鎏金的纸张上。 无人看到的角度，眸色深邃。 在学校的日子还挺好玩的，希望没有不识相的来搞事情。 隔日。 上下仔细观察了番源真，没看出来他改了那里，夏油杰问。 “真，校服没改？” “改了。” 源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条果冻。 夏油杰闻言正要继续询问，他看看果冻看看源真，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口袋，恍然。 “真改的口袋。” 源真点头。 “我的口袋深而大，可以装不少东西。” 今早他在口袋里装了四个长条果冻，从衣服外面看，不是很明显，而且那个口袋里仍有剩余。 而这样的口袋，光是上衣，就有四个。 外面两个，里面两个，外面胸口的位置还有两个正常尺寸的口袋。 源真对此表示很满意。 在见识了他的口袋多能塞后，没改校服的五条悟羡慕了，嚷嚷着要重新改校服。 他也想要有这么大的口袋。这样源真不给他吃，他也能随时随地吃到想吃的！ 源真口袋里装的都是吃的，什么都有，百宝箱也不过如此了。 第45章 但他的要求被夜蛾毫不留情驳回，理由是每个人一个学期只能改一次，他要想改，得等下个学期。 - 穿上校服的第三天下午。 与硝子一起坐在阴凉处看着不远处夏油杰与五条悟的对打，源真懒懒打了个哈欠。 五条悟每次上场动静都格外的大，担心被波及，他们先休息，等下再打。 手中是硝子递过来的饮料，打开喝了口，拧好盖子坐直身子，他开口提醒。 “硝子，烟味有点浓。” 夜蛾在的，在不远处看着五条悟与夏油杰的对打。 “这么明显？” 硝子低下头闻衣服，她还特意站着散了好一会儿味道才回来。 “嗯...还好，不浓。” 只是两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距离近，他才闻得明显。 但源真的话并没有安抚到她，抬手摸了下口袋，硝子长叹口气。 “昨天夜蛾没收了一包，这是我仅剩最后一包库存了。” 鼻尖是不浓的烟味，源真忽然心生好奇，烟抽起来是什么感觉？硝子为什么这么喜欢？ “这么喜欢？” 听出源真的好奇，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硝子目光偏移了瞬，落在他圆圆的脸蛋上。 压下莫名升起的罪恶感，她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夜蛾，见他正目光专注看着夏油杰那边，暂时没空管他们，硝子侧了侧身，挡住夜蛾看过来的视线，将烟从口袋里拿出来递给源真。 “没点燃的时候挺好闻的，我主要是靠它保持清醒。” 接过烟盒，凑近闻了下味道，觉得这个味道还能接受，源真抬头看硝子。 “我试一下？” 硝子于是又转头看了眼夜蛾，将烟盒放回口袋，率先起身。 “跟我来。” 或许是对他们俩很放心，又或许是全身心注意力都放在五条悟与夏油杰身上，两人的离开没有引起夜蛾的注意。 来到一处背风，但离操场不算远的地方，硝子从烟盒中拿了一根递给源真。 “像这样拿着，我给你点，你看那头在烧了，吸一小口。” 吸入的瞬间，味道直冲脑门，源真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 与在别人身上闻到味道不一样，如果自己抽，味道会更加直白。 咳了几下，深呼吸几下，源真缓过神来。 “怎么样？...真你眼睛红了。” 看着源真稍显狼狈的样子，硝子忍不住笑，就是之前与五条悟对打，他都没这样狼狈。 目光落在其翘翘的卷毛上，她放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从第一次见源真，她就注意到了那一头卷毛，很想摸一下。感觉一定很软，很好摸。 但感觉提这样的要求有些奇怪... 注意到源真的动作，她收回目光，低头看他。见源真又吸了几口，模样看着好像逐渐习惯了，眼眶也不再那么红。 适应的好快。 源真吐出烟圈，抬头看向硝子，大碍是刚才咳嗽的关系，声音有些沙哑。 “感觉不错。” 有人与她爱好相同，硝子也很开心。 抱胸看源真抽完一整根烟，她开口解释。 “我这是女士烟，真要是嫌没味儿，就换其他牌子的抽抽。” 女士烟普遍是细烟，味道没那么深厚。 “嗯，到时候看。” ‘咔滋’，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两人警觉回头看向来时路。 谁？ 偌大的学校，学生老师都不多，迄今为止，他们只见到过夜蛾与校长，应该没人知道他们在这才对。 莫非是夜蛾找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硝子反应迅速，快速将烟从源真手上抢过，扔到地上，用脚踩住，又用脚拨几下周围的土，将烟埋住。 脚步声逐渐加重，看着来人陌生的样貌，硝子神色逐渐冷下。 “你是谁？” 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硝子这几天都会来这，从未遇到过其他人。 上下打量眼前人，注意到他一直看向源真，硝子皱了下眉，抬脚几步将身边人拦到身后。 这人怎么回事，直接精准找到了这里，就好像知道他们在这里一样，而且一直在看源真。 冲他来的？ 视线被硝子挡住，对上她不善的目光，男人推推眼镜，颔首轻笑。 “我是学校新来的心理老师，北山修一，第一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心理老师？ 回想起确实有这回事，硝子面色稍缓，但也仅是稍缓。 因为眼前人给她的感觉属实不好。 全程将源真挡在背后，目光落在男人背后的路上，又看看男人，硝子问。 “老师还有事吗？没事请让一下，我们要离开了。” 男人脾气很好侧过身，将位置让开，见他们从身边走过，他嘴上不停叮嘱。 “我刚才路过操场，看到你们班主任了，是在上体术课吗？你们还小，这些事情还不适合你们。” 话语间，两人已经快走到拐角。 硝子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男人，朗声。 “多谢老师，我们会注意的。” 说罢，她带着源真头也不回离开了这里。 离开男人的视线，硝子放开拉着源真的手。 “抱歉，真，他总盯着你。” 源真摇摇头。 第46章 “没事。” 一同边往操场走，想到刚才男人的话，源真问。 “他会不会和夜蛾说烟的事？烟要不要放到杰那里去。” 不知道男人注意到他们多久了，有没有看到他抽烟，有没有闻到他们身上的烟味，但提前做点准备总是好的。 出于对最后一包烟的珍惜，硝子没多犹豫，点点头同意了源真的话。 等两人回到操场，出乎意料的，五条悟与夏油杰打结束了，夜蛾正站在他们面前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回来，夜蛾皱眉。 “跑哪去了。” 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后，这件事被掀过。 五条悟两人每次打完架，身上不可避免都会挂彩。 硝子抬手为两人治疗，夜蛾开口说正事。 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话语说出口，四人都抬起头看他。五条悟更是摩拳擦掌，亢奋起来。 “终于有任务了？” 不去看被硝子强行摁下的五条悟，转而看向夏油杰与源真。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三级咒灵，悟，杰，真一起共同完成。” 下意识转头看向硝子，入眼是她面色正常的模样。 像是注意到源真的目光，硝子对他摇摇头，好像在告诉他自己没事。 见硝子没出去的想法，源真托着脑袋，安静听夜蛾讲任务信息。 因为是他们入学后第一次做任务，夜蛾就是他们的监督，会跟他们一起去。 “好了，”话语间，硝子将两人都治疗好。 懒懒起身，边上是在打电话的夜蛾，朝他示意了下后，硝子站起身。 “我回去了，伴手礼别忘了。” 第25章 杀气 三级咒灵，对五条悟来说不过抬个手的事，但这次出去，他仍然兴致高涨，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去做任务。 看着手机里的地图，五条悟开心。 “这附近有kakc的分店，新开的啊，不知道好不好吃。” kakc。 源真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他停了和夏油杰的对话，转头看五条悟。 “多远？” “两条街。” “那任务结束了去买。” kakc是源真最爱的店，他家每个甜品源真都很爱。 “那得快点了，六点店就打烊了。” 源真看了眼手机。 现在四点半。 “十分钟解决，然后去买，肯定来得及。” 三级而已。 夜蛾在驾驶座，听着他们的讨论，抓方向盘的手逐渐用力。 “我说。” 见他们都抬起头，夜蛾深呼吸一口气。 “不要因为是三级就掉以轻心。” 他们的实力是很强，三级对他们来说就是小意思，但窗的监测不是绝对准确。 不想听长篇大论，五条悟马上应声。 “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夜蛾老师放心，我们肯定完好无损出来。” 五条家在咒术界的势力强大，那群老头没那么嚣张，不会直接将手伸到他身上，万一他没死，他们定会遭到五条家的疯狂报复。 所以给他们的任务信息多半为真，不会有太大差池。更何况他有无下限，大多数人都近不了他身，更别提破无下限。 鼻尖是淡淡的桃子清香味，五条悟将手探入源真的口袋。 “真，给我颗糖。” “嗷——” 一声嚎叫险些将车顶掀翻，夜蛾更是侧目看向后座。 手被丢到一旁，五条悟眼泪汪汪。 目光落在五条悟手上，夏油杰毫不留情嘲笑。 “活该，悟，叫你偷拿。” 仗着自己反应快，五条悟总顺手从源真口袋里拿零食。 不过源真什么时候将老鼠夹放进口袋的，刚才他还看到源真自己伸手去拿零食。 耳边是夏油杰的笑声，五条悟的哭声，源真慢悠悠回头，似笑非笑。 “哟，逮住小老鼠了。” 见两人丝毫不为所动，五条悟也不哭了，将手抬到面前，仔细研究手上的装置。 想到源真刚才的话，他用另一只手试探性翻看。 “这叫老鼠夹？” “嗯，专门抓偷吃的老鼠。” 源真说着，将手伸入五条悟的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在他面前一晃后将其收入口袋里。 “我的了。” 说罢，他心情很好替五条悟将老鼠夹打开。 “好痛~，真，你得补偿我。” 视线落在五条悟微红的手指头上，夏油杰嘴角抽搐，几乎看不下去，移开目光。 不过刚才真从悟那里拿了个什么？怎么老鼠夹解下，也不见悟有要回东西的意思。 夏油杰坐在最左边，五条悟在最右边，源真的动作太快，他没有看清。 被缠的没法，脑袋都要被晃晕，源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 “只有这个味道的了。” 五条悟接过，是炼乳的。 “也可以。” 说罢，五条悟三下两下把包装拆下，将糖塞入口中。 耳边是三人说笑的声音，夜蛾缓缓勾起笑。他明明喜欢安静，却不觉得吵闹，生命的朝气总格外吸引人，哪怕在一旁看着都是好的。 看久了，偶尔一个恍惚，他仿佛也回到了十几岁。 第47章 到达目的地，四人下了车。 看着眼前的牌匾，感受着周围的气氛，三人呆愣在原地。 “夜蛾老师？怎么没清场？” 他们面前是一个个洋溢着笑容的面容，有小孩，情侣，成年人，对于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时时间不早，有人游玩结束出来，也有人刚进去准备玩夜场。 这种情况让他们除咒灵？ 啊？ 恐怕明天就会有头条新闻出来。 惊！游乐场里，三位少年竟然这般... 夜蛾也不明白情况，只觉得头痛。 “我去打个电话。” 说罢，他几步来到一边。 三级，对普通人有一定影响力，会让他们疲惫劳累暴躁等... 没道理这些人当中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到不对。 目光扫过几乎每个从游乐园里走出来的人，夏油杰疑惑。 “光外面看，感觉很正常啊。” 真的是三级咒灵吗...怎么感觉很弱的样子，是因为这点，高层才没封锁游乐园吗？ 棒棒糖早就吃完，但五条悟并没有将棍子扔掉，而是一直叼在嘴里。 环顾四周后，五条悟开口。 “就是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啊。” 夏油杰转头看他。 “悟看出不对了？” “看那边。” 五条悟说着，朝某处示意。 “他们应该是吵架了？可三个人脸上都是笑的。” 看他们的样子是一家三口，小孩，爸爸，妈妈。小孩紧紧抱着怀中的玩偶站在旁边，仰头看着身旁两人。 两个成年人面对面站着，都伸出手在指对方，另一只手叉腰，明显是吵架的动作。 接受他们是在吵架这个观点，再将目光往上移，落在他们脸上，他们扬起的嘴角上。 只盯着一会儿，心头就开始不断涌上怪异感。 感觉他们就宛如提线娃娃，被人强行提起嘴角，露出笑容。 第一次觉得笑也不是那么好看。 夏油杰啧了一声，转过头去。 五条悟没说之前还好，现在他无论看到谁，都觉得对方面上的笑容十分怪异，根本不是他们发自内心的笑。 再次试图从源真口袋里掏食物被打手，手背麻辣辣的，五条悟神色幽怨。 目光从周围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五条悟嗤笑。 “再说了，一个人就算是真的开心，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笑吧。” 可他们周围从游乐园里出来的人都是全程在笑。 话语间，夜蛾打完电话回来，神色严峻。 “他们说他们下达了今天闭园的指令，得到的反馈也是已闭园。”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耳边是尖叫声喧闹声，四人沉默。 拿出手机查看时间，五点十分了。 心里惦记着蛋糕，源真皱眉。 “两个解决方案。” 对上几人的目光，他接着道。 “一，不下帐，直接进去把咒灵解决。” “二，下帐，快速将咒灵解决，至于普通人那边怎么解释，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本就是高层那边出问题，上下做事不一致，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 “不下账，咒灵会跑走...” “它跑出来最好。” 游乐园里那么多普通人，碍手碍脚，要是跑出来，他们可以将咒灵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反而方便他们解决。 源真说的有理，也是较好的解决方法。 忽略心中那抹不对劲，夜蛾朝眼前三人吩咐，嘱咐定要务必小心，不要伤到普通人，尽量做到快速。 在手机上摁几下后，五条悟收回手机。 “我记得真是最喜欢开心果和抹茶味的蛋糕对吧。” 源真偏头看他。 “对，怎么忽然这样问。” 五条悟摇头。 “忽然想到。提前计划好要吃哪些味道，就能一进去就买了。” 拿起手机看眼时间，源真抿起嘴。 “kakc生意一向好，等结束了再去，还剩什么。” 学校离市区远，出去一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出去，任务附近就有kakc，却因为任务不能去。 某一瞬间，源真真想扭头走，管他什么任务，买完了再说。 心情不好，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好。 没注意到他说完后，五条悟看向他，带了些思索的神情，源真转头朝四周张望，找寻咒灵。 身为东京第二大的游乐园，不光客流量可观，它的占地面积也很可观。 为了效率，三人分开行动，各自负责一个主题。 饶是如此，等三人找到咒灵，并将其杀死，时间已经来到了五点四十。 “啧、” 这是源真见过最会躲藏的咒灵，几乎将自己的气息降到最低，到处都发现不了它的痕迹。 源真能发现它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他正好往上看了眼，或许就那样走过了。 打开任务信息，查找自己的位置。发现他此时的位置几乎是在游乐园的最里面，出游乐园至少要十几分钟。 “烦死。” 既然已经买不到，源真也不着急离开。 给夏油杰打去电话，报了位置让他过来收服咒灵，源真随意找了一棵树靠着。 普通人的视角里，这个靠着树的男生有只手看着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反着，维持抓握状。 第48章 但若是咒术师的视角，看到的场景会全然一新。只见他一只手抓着咒灵，身上沾了不少咒灵的血，周身气氛压抑。 某种程度上说，此时状态下的源真，看着比咒灵还可怕。 夏油杰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真？怎么样？” 几步来到源真身边，一边询问情况，边迅速抬手将快要消散的咒灵收服。 “什么怎么样？” 夏油杰还从未见过这样状态下的源真，面无表情，看到他来神色也是淡淡的。 见夏油杰收服好咒灵，接过他递来的湿纸巾，两人一起朝外走。 路上，一个小孩手拿气球乐呵呵向前跑，一时没注意，撞到两人身上。 “真！” 握住他的手臂，制止他朝前走的脚步，夏油杰几步将他拦到身后，上前将小孩扶起，迅速交还给他的父母。 待他们离开，夏油杰转头看向源真，神色复杂。 “真，你...” 是错觉吗？ 某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杀气。 第26章 熊猫 没理会夏油杰，也没看他，源真几步绕开他，独自朝前走。 他确信自己没感受错，但同伴却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夏油杰沉默了瞬，快速跟上对方的脚步，两人一起出了游乐园。 五条悟带着墨镜百无聊赖望天，就像是脖子上长了眼睛，在两人出来的第一时刻，他收回目光直视前方。 “出来的好慢。” 几步朝两人走近，他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又闭上了嘴巴。 “你们...” 他敏锐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好怪。 拿下墨镜仔细查看两人，五条悟张嘴正要问，下一秒，车子里传来夜蛾的话语。 他在叫他们过去。 不等五条悟开口，源真率先抬脚朝车子那边走去，他能听到背后五条悟的询问。 “怎么了，杰，你们吵架了？” 夏油杰沉默了好一会儿，源真几乎都要走到车边，他才低声回答。 “...没事。” 夏油杰看起来明显不想多说，不给五条悟继续询问的机会，他也抬脚朝车边走去。 回去的路上，车里异常安静，问出的话也多数是五条悟在应付，其他两人安静不语，夜蛾回头看了好几次。 这是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源真这幅神情，他们在游乐园里发生了什么。 回到学校，源真什么都没说，率先下了车，消失在三人的视线内。 “杰，你们吵架了？” 夏油杰慢半拍看向夜蛾，摇摇头。 “没有吵架。” 本能让他不想将刚才的情景说出来。 他心里乱乱的，也能感受到，源真明显想独处。 被五条悟揽着肩膀朝前走，听五条悟提议去玩游戏，夏油杰没这个想法本想拒绝，却被他态度强硬拉回宿舍。 与五条悟一起进入房间，见他进入房间后大步朝里走，不听劝的模样，夏油杰长叹口气。 “悟，我现在没心情玩。” 他知道好友是个冷淡的性子，初遇时要不是他频繁找他，相比他们现在也没了联系，他对于好友来说也只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 知道这一点是一回事，真的现场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心情不好时，只要他想，任何撞过来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发泄情绪的目标，即使那是个孩子，那是个活生生的生命... 心中猛地一颤，夏油杰下意识攥紧拳头。 “喏。” 怀中忽然被塞了一个袋子，紧接着，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愣愣抬头。 “悟？” 话语间，夏油杰低头，袋子里是各种各样的甜品，隐约能看到最下面还有个绿色的大蛋糕。 “甜品啊，给真的。” 目光扫过甜品包装袋上的标识，认出是源真心心念念的牌子，夏油杰好奇。 “悟什么时候买的？” 五条悟给源真一袋，他自己还有一袋。将源真的那袋给夏油杰，他转身回到桌前开始吃起来。 在外奔波那么久，一回来就能吃到自己喜欢的甜品，人生美事。 嘴里是好吃的甜品，五条悟随意应声。 “下午让人买的。” 见夏油杰站在原地，既不进来又不出去，看着呆愣愣的，五条悟笑。 “杰，要吃吗？” 夏油杰摇头。 “不了，我帮你把这袋给源真。” 看着宿舍门被关上，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五条悟收回目光，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口小蛋糕。 “唔，现做的就是好吃。” - 来到源真门前站定，夏油杰一手拎着袋子，抬起另一只手刚要敲门，门由内被打开。 仿佛早知道他会过来，源真没什么表情看了他一眼，独自往回走。 夏油杰原本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见源真已经往里走去，他只好又闭上嘴巴。 一直到他们来到桌边。 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看着源真扒拉袋子，夏油杰在他对面坐下。 “悟给的。” “嗯，吃吗，这个不甜。” 这是从刚才到现在，源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嘴上说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蛋糕，放到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不爱吃蛋糕，但对上源真浅灰色的眼眸，他还是抬手接过蛋糕，将其打开。 第49章 “...吃。” 一会儿的功夫，三个小蛋糕下肚，源真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变好。等夏油杰一点点将面前酸口的小蛋糕吃完，好友已经恢复了往常神色。 见他看过来，递了罐可乐给他。 “喏，可乐。” 几口可乐下肚，气体在嘴巴，在嗓子，在肚子里炸开，独属于碳酸饮料的味道侵占了整个口腔。 夏油杰没问，源真也没提，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又做了几次任务，不同于游乐园那次，之后的几次从出任务到结束，都没有发生任何差错，一切顺利。 陪他们出五次任务后，夜蛾不再开始跟随，而是让他们三个人与监督一起去。 几次下来，他看清楚了三人的实力，三级任务对他们来说简简单单。 要不是高层压着，他们刚上一年级不可往上升，他们又怎么会现在还只是三级。 这天，在训练场对打的五条悟与夏油杰又收到了任务。 不同于之前每次都是夜蛾来找他们，这次是监督直接给他们打电话。 应声挂断电话，五条悟朝四周看去，找寻源真的身影。 “真呢？” 刚才对打前，他还跟硝子一起坐在旁边，怎么就这一会儿不见了。 见两人接了电话后停下对打，还左看右看找人的架势，硝子嘴里叼着烟，懒懒出声。 “被夜蛾叫走了。” 而且一起离开有一会儿了。 打源真电话没人接，夏油杰收回手机，转头看五条悟。 “真估计是来不了了，我们走吧。” 五条悟与夏油杰离开，硝子也很快离开，往医务室走。 往常他们三人出任务，只有她一个人在学校时，她就总待在医务室。 -另一边。 与夜蛾一起来到某处民房。随着夜蛾打开门，映入源真眼帘的是一个布置温馨的房子。 夜蛾似乎很喜欢这种装修风格，他们住的那个房子也是如此，这个房子也是如此。 “真，我要向你介绍一个人。” 夜蛾说着，深呼吸一口气，神色中多了几分自豪。 “他是我儿子。” 源真歪歪头看他。 “儿子？” “那为什么...” 像是知道源真心中所想，夜蛾面带歉意朝他笑笑。 “他自从诞生，就比较特殊。嗯，当时刚接回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相处好，就一直没让你们见面。” 话语间，两人径直朝里走，来到一个房门前。 门才被打开一条缝，源真就听到里面传来动静。 跟在夜蛾身后走进房间。 “夜蛾！” 面前传来稚嫩的话语，源真从夜蛾背后走出，朝前看去。 夜蛾身材高大，跟在他背后进来，源真什么都没看到。 直到此时，他才看到房间的整体布局。 两人不远处是一个小床，床旁边是衣柜，不远处有一小块地方铺了地毯，上面是不少玩具，靠墙那面还有些玩具柜。 看完四周布置，源真扭头看向前方。 一回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源真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清对方的样子。 “...熊猫？” 哪来的熊猫玩偶？ 转头看夜蛾，他正站在一步外的位置看他们，除了夜蛾，源真没看到其他人。 可他刚才明明听到有小孩的声音叫夜蛾来着。 又退后一步，仔细查看面前的熊猫，试探性朝它伸出手。 马上要碰到的时候，手被避开了。 避开了？？会动？？？ 不是玩偶？ 或许是他的反应过于明显，熊猫玩偶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夜蛾。 “夜蛾没和哥哥说我的情况吗？哥哥好像被我吓到了。” 稚嫩的话语从面前响起，与源真刚才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没说，”夜蛾说着，转头看向源真。“真，还好吗？” 源真点头。 是他理所当然了，一开始听夜蛾将其称呼为儿子，他就一直以为这个儿子是人类，却忘记了夜蛾的术式。 余光里，夜蛾正看着他们，犹豫了下后，源真蹲下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 “熊猫，我的名字是熊猫。” “我是源真。” 源真说着，面上多了几分犹豫。 “我可以摸摸你吗？” 熊猫的性格显然很好，听源真这样问，他立马抓过源真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 “当然可以。” 绵密的毛发穿过掌心与指缝，手感软顺。 源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触感，他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这个触感。 好舒服。 熊猫与源真距离最近，清晰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对方小心摸毛毛的动作。任由源真轻轻摸他，熊猫抬头看向夜蛾，话语得意。 “哥哥很喜欢我。” 喜欢他的毛毛=喜欢他，没毛病。 等源真与夜蛾从房间出去，时间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手机里有两通未接电话，源真点开一看，是夏油杰。 回打电话没人接，源真又发短信问他怎么了，旁边传来咳嗽声，源真收了手机看向身旁。 “夜蛾叔叔？” 带他出来前，夜蛾并没有说要带他去做什么，直到他们来到这里，夜蛾才提及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 第50章 可以看得出，熊猫被保护的很好。 这次带他来看，是信任他的意思？ 第27章 当年 “过几天我会将熊猫带到学校，和我一起住。” 身为一年级的班主任，学校这样偏僻，再加上学生们都住在学校里，他也得住在学校里的。 源真闻言眼睛亮了瞬，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看向夜蛾。 在他的注视下，夜蛾问。 “真与那个心理老师接触过吗？感觉怎么样。” 源真想了想。 “之前和硝子碰到过他一次，没单独与他呆过。” 且当时他也没仔细看那个心理老师，啊，说起来，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当时他好像自我介绍了，但源真没在意。 “听说是高层直接委派下来的...” 话语说到这里就好了，夜蛾转头看看身旁副驾驶座的源真，没再接着说下去。 源真点点头，问起其他。 “夜蛾叔叔准备什么时候接熊猫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回想起熊猫毛软软的触感，源真揉搓了下手指。 “真愿意来帮忙可真是太好了，过两天周末，到时候搬。” 周末没课，他也不用照看学生，两天时间够搬东西了。 - 夜蛾还要去办公室，所以源真手中拎着袋子先一步往宿舍走去。 有些时候真是说谁就会遇到谁，看着前方在夕阳的映衬下，男人泛着淡金色的头发，源真缓缓将视线移到他面上。 上次遇到，他没怎么注意，此时再仔细一看，男人眼型细长，看起来与夏油杰的眼型有些相似。 “有事？” 无意在路上耽误时间，只想马上吃袋子里的东西，源真上下打量一眼男人后，准备绕开男人继续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但男人就站在往宿舍楼走的路前，源真想过去就必须经过他身边。 就在源真路过他身边时，男人轻声开口。 “源真同学，就最近我观察下来，你总是很疲惫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方便和我去心理室聊一聊吗？” 很疲惫？ 源真疑惑看了几眼男人，完全不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顾及他是学校的老师，源真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给出否定答案然后离开。 除了kakc的甜品，源真还有一家很喜欢的甜品，叫kse，他这次买的就是这家的甜品。 源真很快将刚才的插曲抛之脑后，回到宿舍，他先将一部分甜品收到小冰箱里，再将剩余的甜品摆放到桌子上。 正要将袋子团巴团巴扔掉，视线不经意间往下拉，他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看着眼前闪烁的小红点，源真缓缓勾起笑。 “哈，这么多甜品，我还是叫悟一起来吃吧。” 特意将它贴在身上最显眼的位置，源真起身，几步出了宿舍，去敲门。 五条悟与夏油杰刚回来不久，来给源真开门时，五条悟刚冲好澡，头发还在滴水。 “真，怎么来了。” 五条悟说着，以为源真是找他有事要说，他正准备让开位置让源真进，刚转身，步子忽然停下，目光锁定在源真胸口。 对上五条悟的视线，源真笑笑，无声说了些什么。 在原地踏步几下，源真扭了扭脖子。 “悟，我买了kse，吃吗？” “吃。” 于是两人出了五条悟的房间，又一道敲响夏油杰的房门。 几分钟后，三人聚在源真的房间里。 开门的时候夏油杰就发现了，他两个同期肉眼可见的很是亢奋，但他一直不明白他们是在亢奋什么。 直到源真起身，借由给他们拿饮料，起身离开桌前，又拿起袋子收拾。 借由源真收拾包装袋发出的噪音，五条悟低声与夏油杰说了些什么。 等源真回来，夏油杰神色恢复正常，只是目光有些不受控制地往源真胸口的位置看。 看着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五条悟眼眸闪了下，伸手去抓，嘴上同时开口。 “kse家的奶油是真不错，虽然kakc的奶油也好棒，且还有很多优点，但在kse这个价位，奶油有这样的味道是真不错...耶？真，你身上怎么有个东西在一闪一闪...” 这是他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耳机里传来十分尖锐的杂音，然后再也没了声音。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见状又按了几下身边机器的按钮，又等了会儿后，他他转头看向背后人。 “大人，机器收不到信号了。” 顺着西装男人的视线往后看，只见在他背后，有几个老人坐在桌前。 面前是茶杯与好几盘精致的茶点。 像是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四人神色淡淡，应一声知道。 “我就说这种东西根本逃不过六眼。” 其中一个长胡子老人摆手，示意黑西装男人离开。 门被关上，他收回朝外看的目光，摸摸自己的胡子。 “六眼看到是正常，这些东西在六眼那就是无处遁形。”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五条悟看到窃听器。 学校里的事情，他们没途径了解，送一个人进学校已经是极限。 六眼这个身份过于特殊，若放任其成长起来，未来不可估量，所以他们需要随时掌握六眼的情况，好做出相应对策。 第51章 “如今看来，情报有一定真实性，我们得提早行动了。” 手下可用的人不多是件让人苦恼的事情，不能让六眼继续成长，他们需要尽快拉拢更多的咒术师。 长胡子老人说着，转头看向自己左手边人。 “夜蛾还有在查吗？” 黑脸老头摇头。 “没在查，今天还带他去看义骸，两人在房子里待了好一会儿才一起离开。” “那看来是信任他了。” 长胡子老头说着，轻笑一声，话语里是止不住的恶意。 “真想看看他知道自己身边的根本不是人类后，表情会多精彩。” 要不是还有计划，他恨不得马上将此事戳破。 “对了，长津那边怎么说？” 老人右边的人马上出声。 “他已经解决好了。” 长胡子老人闻言颔首。 “嗯，不确定因素越早处理掉越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咒术师，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大人，那我们下一步...” 长胡子老人微眯双眼。 “等长津动作。” ... 四人在茶室聊了一个多小时，似乎是商讨完了，他们分别离开，最后只剩下长胡子老人一个。 门被推开，没完全合上。 一阵微风顺着门缝吹入房中，带起老人额头的白发，一道自左朝后的伤口贯穿了整个额头，很是狰狞。 - “窃听器。” 看着手中的小东西，五条悟神色有些冷。 “真，你今天遇到哪些人了？” “路上没有和任何人贴过，是回学校了后。” 源真说着，抬头看向面前两人。 “心理老师拦在我面前，叫我和他去心理室坐坐。我说不去，他也不让，我只能从他身边走过。” 听到这里，想到硝子的短信，夏油杰冷不丁开口。 “心理室换到医务室旁边了，只隔一个教室。” “那心理老师只有三级，想来作用也只是监视。” 五条悟不觉得那群老头会傻到觉得他发现不了这个窃听器。 唯一的解释，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名牌告诉他们学校里这个心理老师是他们的人，作用就是监视。 赶走一个心理老师，还会有另一个心理老师。只要他们想，总能塞一个人到学校里。 “真是恶心、” 一下捏爆窃听器，白发男生一向明亮璀璨的眼眸里此时装满了厌恶与烦躁。 五条悟不喜欢被管束，不喜欢有人跟着，到高专读书，五条家曾派了人保护他。在发现后，他把他们全部打了一顿，赶走。 如今五条家不再派人来，现在那些高层又堂而皇之塞人进学校。 真恶心啊，就像是腐朽的橘子，外表皮囊皱皱巴巴，坑坑洼洼，无数黑点潜藏其中，内里更是脏臭到腐烂。 放松了身子朝后靠去，源真小小开了个玩笑。 “他们或许是怕我对你出手，毕竟在他们心中，我可是残忍到将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兄弟全部打成重伤的人。” “哈？还有这事儿。” 五条悟闻言看看源真，又看看夏油杰。见夏油杰神色正常，他好奇看向源真。 之前知道他要入学东京咒高，劝阻无果后，五条家曾挨个调查他的同期，统计好他们的生平交给他，但五条悟一个都没看。 突然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五条悟几步来到源真身边坐下，满脸好奇。 “真的是真做的？” 此时，他们在宿舍里，五条悟并没有带墨镜。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与那璀璨的蓝眸对视，都告诉夏油杰了，源真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五条悟，直接干脆点头。 “对，我打的。” 若说第一次与夏油杰提到此事，他心中还有气愤。此时再提此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只觉得痛快，兴致勃勃与悟讲起细节。 “我将其中两个人倒挂在树上，从附近找了个野蜂窝丢在他们身上。” 道观在山上，是完全的野山，人烟稀少。丛林密布，不仅有野蜂，还有熊，源真就遇到过。 “还有两个人，我把他们绑在厨房的灶子上，用热气一点点熏。”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听源真提起当时的细节。 看着眼前兴奋的源真，他垂下眼眸，揉搓自己的手指。 第28章 好哇，你们俩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 耳边是源真的话，夏油杰忽然回想到游乐园的一幕。 从小没得到照顾与爱护，独自艰险生存。自己是幼孩时没得到关心，现在他长大了，又如何会主动关心别人？ “杰？杰？发什么呆！” 身上突然多了个重量，夏油杰回过神。 刚才还凑在一起说话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五条悟来到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面前坐着的是源真、 “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若是源真与五条悟没来找，他是打算随便吃点就睡觉的。 夏油杰话语间，源真忽然想到些什么。 “杰吃晚饭了吗？” 夏油杰摇头。 “还没。” 在两人的注视下，源真起身往冰箱那走去。 见他翻找了好一会儿，夏油杰疑惑。 “找什么？” “啊，找到了。” 第52章 嘴上说着，从冰箱里抽出一个袋子，挠挠脑袋后，他又去翻柜子。 两三分钟后，源真两手拎着不同的东西，转头看夏油杰。 “杰要不要，吃荞麦面？” 看着他手中的锅与荞麦面，夏油杰怔神。 -- 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筷子，夏油杰垂眸看向锅里，神情舒展。 耳边是五条悟好奇地询问。 “真什么时候买的荞麦面，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好啊悟，又偷偷翻我冰箱。” “嗷—，怎么偷偷，我每次都是光明正大进来的。”、 见源真冷哼一声，目光不善盯着他，五条悟转头寻求援助。 “杰，你看啊，他打我，都红了！” 夏油杰扫了眼五条悟的手臂，又收回目光。 “只是一点点红。”其实说粉更为贴切。 “你们是一伙的！” 源真好笑看向五条悟，笑而不语。 倒是夏油杰，听着五条悟的话，打量他们几下，深以为然点头。 “某方便说，我们确实是一伙的。” 左右转头看看两人，五条悟忽的又看向源真。 “真真的不考虑我，要与那怪刘海一伙吗？我们一黑一白多好。” ？ 端着荞麦面往里走，耳边是五条悟的话，夏油杰笑了。 变换前进的方向，夏油杰几步来到源真身边坐下。 只见他将荞麦面放到桌上，揽住对方的肩膀。 “真不是一直想摸我的头发？” 只一句话，五条悟不干了。 “杰，老子也要摸！” 若说夏油杰最珍惜什么，那应当就属他的头发了，宝贝到不让任何人摸。 擅自摸，马上翻脸。每次他手痒想打架，去摸头发，一摸一个准。 不让他碰，现在却让真碰。 哈？ “没爱了，杰，原来我们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说着，面露痛苦捂住胸口，缓缓趴到桌上，身子微颤。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活泼，两个黑发男生无奈对视一眼，默契转移目光，说起旁的事情。 “真，要来一口吗，味道还不错。” “不用，杰吃吧，我吃kes。” 与夜蛾在外面，对方问他想吃什么，源真当机立断选了kes。在夜蛾欲言又止的目光下，他买了一堆甜品。 源真记得买完之后，拎着袋子出门，夜蛾不知为何提起悟，说可以适当减少找他玩的频率。 源真听得是一脸莫名，不明白夜蛾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但面对源真疑惑的目光，夜蛾没有再接着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源真今天没怎么用术式，也没做任务，按理来说不需要补充这么多甜份，但他对甜品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源真觉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好久没吃kes了，看到就想买，眼馋的很。 “喂！太过分了吧，理理老子啊！” 随着五条悟一个拍桌，桌子整个抖了下，两人停下对话，齐齐转头看他。 对上五条悟不爽的目光，夏油杰故作吃惊。 “嗯？什么？悟不是睡着了吗？” “那也不见你们放低音量。” 嘴里嘟嘟囔囔，五条悟随手拿起手边的小蛋糕，发现是源真喜欢的味道，他掰了一半吃，另一半放回盒子里，递给源真。 “喏，这个。” 源真刚好拆到了五条悟喜欢吃的口味，也留了一半给他。 “荞麦面味道怎么样？” 搜索，对比，看评价，在四五个不同牌子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源真才选定了这个牌子。 毕竟是速食，肯定不抵现场做的，但按照速食的标准，它的味道很好。 夏油杰对源真点头。 “好吃的，味道很好。” 像今天这样想糊弄随便吃点时，它会是个很好的选择。 “那就好，我之前一同买了四袋，还剩三袋，你等下拿去吃。” 见源真说完，扭头回去吃蛋糕，夏油杰应声。 “好。” - 隔天一早。 将夏油杰留下的咒灵球都处理完，一一放到口袋，看眼时间确认差不多，源真走出宿舍。 关上门，转身碰到一旁门也开启，夏油杰从里面走出，源真朝他打招呼。 见对方走来，递了个袋子给他，随之而来的是食物的香味，源真惊讶。 “杰今天起的很早？” 怎么有空自己做早饭。 夏油杰摇头。 “还好，这个很快。” 昨晚分开前，五条悟让他们早上叫他。 两人边走边说话，来到五条悟门前。敲了几下后，门被打开，五条悟睡眼朦胧，头发乱糟糟，手里手机亮着，应该是拿起来看时间。 “你们好早。” 五条悟说着，打了个哈欠。 “等我三分钟。” 说罢，他将门半掩着，转身往回走。 五分钟后，三人一起走出宿舍楼，朝教学楼走去。 比之前早起至少半个小时，转头看源真在吃东西，五条悟正要说什么，面前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抬起手准确接住。 是一块小蛋糕。 “垫垫吧。” 是夏油杰丢给他的。 第53章 小蛋糕看着形状好看，色泽诱人，五条悟没多想，抬手就要把小蛋糕往嘴里塞。 刚咬一口，耳边传来夏油杰的话。 “哦对了，忘记和你说，这是咸口的。” 咸...咸口的？ 绵密的口感，配合上咸口的味道，五条悟瞪大了眼睛。 见对方转头看他，眼睛满是凶狠，夏油杰闷笑。 “小蛋糕是真给的，我看悟没吃早饭，好心好意把小蛋糕给悟，悟一定会吃完的对吧？” 五条悟很想说不是，怪异不习惯的味道让他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泛起。吐又没地方吐，艰难嚼了几下，五条悟强行将其咽下，眼角水润。 拿起水猛灌几口，他转头看向身旁两人，满面控诉。 “好过分。” 明明知道他只喜欢甜口，居然拿咸口小蛋糕整蛊他。 “悟之前也用辣椒味的棒棒糖整蛊我。” 源真平静道出过往，五条悟话语委屈。 “可那个棒棒糖明明是真自己挑的。” 四个棒棒糖，三个甜口一个辣椒味，真居然精准挑到了辣椒味的那个，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 “真的吗，我怎么记得给真挑之前，悟就将其余三根都换成了各种奇葩的味道。” 辣椒味都算正常的，其他鼻涕味、臭屁味、厕所味，怎么看都不是能吃的味道吧？ 被拆穿，五条悟转头盯夏油杰，目光幽幽。 “杰，不出声没人把你当哑巴。” 嘴上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看看源真看看夏油杰。 “好啊，你们俩又一伙欺负我。” 点到为止就好，顶着五条悟不满的目光，源真打了个响指。 “拿起来之后不要再往袋子里放，悟吃吧，现在小蛋糕是甜口的了。” “什么啊。” 被源真的话语搞得云里雾里，五条悟低头朝小蛋糕看去。 几秒后，探寻的目光朝源真看来。 “真？你用咒力了？” 只有一点点，但没有什么能在六眼面前隐藏，五条悟还是看到了袋子里的咒力残秽。 一起进行过多次任务，五条悟十分了解身边两人的咒力残秽，他知道源真的术式与空气有关，但空气为什么能改变小蛋糕的味道？ 见源真点头，五条悟拿起小蛋糕，试探性咬了一小口。 “真是甜的。” 想到源真刚才的提醒，注意到袋子底部有些湿润，五条悟低头闻了闻，认出来。 “是酱油？真，你这是怎么？” 五条悟抬起头，入眼是两人面对面坐着，夏油杰正在吃什么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 嘴上问着，五条悟起身探头。 他在研究的时候，源真将咒灵球从口袋里拿出递给夏油杰。 背对着五条悟坐，夏油杰张口开始吞咒灵球。等五条悟抬头，他已经吞了六个。 “什么？” 眼周泛红，夏油杰闻声与源真一道转头看向他。 五条悟定睛看他几秒，目光一扫他们面前的桌子。 注意到上面还有几个咒灵球，他面上闪过若有所思。 “所以你们每次早来就是因为杰要吞这些咒灵球吗？” 也不对，看桌上的数量，刚才应该至少摆放了十几个咒灵球。收集到这么多，少说也要个四五天。 不信邪又咬了口小蛋糕，还是甜口，五条悟拖着椅子坐到两人身边，目光落在源真身上，求知欲满面。 “真，这个蛋糕，怎么做到的？” 第29章 这咒术师，杰是非当不可？ 五条悟感觉这招式和他的无下限有些像，但又有地方不一样。 原理应当不同，可能附着不到人身上，要不然他不应该一次都没见源真用过才是。 余光里，那个漂亮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着他，宛如天空，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存在感强烈。 被缠的没办法，源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咒灵球放到他手中。 “悟看看，这个咒灵球和桌上的那些有什么区别。” 知道咒灵操术可以将咒灵收成咒灵球，进而吸收，但这还是五条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咒灵球。 他能摸出来，左右手中的咒灵球手感不大一样，一个粗糙些，一个顺滑些。 将注意力全放在两者上，五条悟能隐约看到其中一个上面似乎有咒力，翻看发现，咒力围绕咒灵球一圈，将它完全包裹起来。 “咳咳。” 有些被噎到，夏油杰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 放下杯子后转回头，对上五条悟专注盯着他看的目光，他先是一愣，偏了偏头，避开对视的目光。 “看我做什么？” 定睛看了他会儿，五条悟忽的出声。 “杰，咒灵球...什么味道。” 夏油杰闻言身子一顿，下意识看了眼源真，对上白发同伴不知为何有些深邃的眼神，他迟疑。 “...悟，为什么这么问。” “小蛋糕与咒灵球上的咒力残秽差不多，我猜那两者的用处也应该差不多。” 都是改变味道。 可为什么要改变味道。 咒灵球很难吃吗？ 见五条悟一副不得到回答不罢休的样子，夏油杰面露无奈，转头看向源真。 “我就说不要今天给吧。” 第54章 源真对此不可置否。 夏油杰不回答，教室里顿时沉默下来。可五条悟仍然盯着他，又时不时垂眸看向手中的咒灵球。 见他这幅样子，源真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咒灵球的味道啊...” 见五条悟闻声抬头看他，源真继续道。“悟咬一小口尝一下咯。” 盯着源真看了会儿，见他目光毫不退让，与他对视，五条悟垂眸看向手中的咒灵球。 夏油杰见状欲言又止，还是良心战胜，他出声劝阻。 “悟，还是别...” ...... 所以咒灵球是什么味道呢... 下意识抓住脖颈，用力的手臂上青筋迸发。 面部控制不住地抽搐，明明吞了几乎一整袋炼乳，还是压不住那恶心，脑袋被恶心的一阵阵发晕。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感觉过了许久，五条悟终于缓过神，只见他双眼通红，脖颈泛着淡粉，手臂仍止不住地颤抖。 “你...” 天蓝色的眼眸很是水润，愈发漂亮迷人。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面色复杂。 这...这味道... “杰，这个咒术师你是非当不可吗？” - 进入教室，目光落在三个同期身上，硝子脚步一顿。 “你们...” 听到硝子的声音，三人纷纷转头看她。 目光落在五条悟有些通红的眼眶，硝子面露诧异。 “悟，他们欺负你了？” 怎么看起来眼眶红红，刚被欺负的样子。 “没有。” 直到现在那味道仍存在于嘴中，隐隐约约，却又存在感十足，恶心的他就是连小蛋糕都吃不下了。 心情总是在脸上显现，一直到中午，五条悟都臭着一张脸，甚至谢绝了他们的午饭邀请。 硝子表示自己有事，要先去一趟医务室，于是源真夏油杰两人先去食堂打饭。 出了教室，透过窗户看五条悟趴在桌上，没精神的样子，夏油杰面露无奈。 “悟太好奇了，什么都想尝试。” 他劝阻过的，但对方不听。 “没事，等下给他带罐可乐，下午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到这个，源真抬头看向夏油杰。 “杰你当初...？” 提及自己，回想当初，夏油杰神色淡了几分。 “第一次吃下，我三天没吃下一口饭，一个星期瘦了四斤。直到吞服的次数多了，才慢慢好些。” 但吞服再多次，他也习惯不了那个味道，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为什么坚持下来，仍要当咒术师。大概是他想有同伴，不想孤身一人的心过于迫切。 再者，少年总抱有些英雄主义的观点，既然有能力，就要运用能力去做那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 结合这些种种，他义无反顾冲上了这条路。 好在最后结果不差。 看着身边男生，夏油杰笑。 “幸好遇到真。”因为真，他不用再忍耐恶心的味道，紧绷了两年多的精神总算能舒缓下来。 往回看，看以前的自己，夏油杰忽然发现自己变了好多，不再是那个十分冲动的少年。 这一切变化都是源真带来的。 “话不是这么说，没遇到我，杰一样会当咒术师，咒灵球的味道不会成为阻挡你前进的绊脚石。” 好友是个执着，甚至可以说是固执的性子，认定一件事就会坚定往下走，哪怕没路，他也不会回头，情愿尽自己的所能开辟一条路出来。 “我不是说这个。” 对上源真疑惑看过来的目光，夏油杰只是笑，不再说话。 到达食堂，夏油杰去买饭，源真坐在座位上等他。 拿出手机，注意到有几条未读消息，源真点进去看。 消息全部来自同一人，对方的名字叫冬。 几乎是看到源真上线的瞬间，对方的消息立马过来。 -怎么样，有用吗。 往上翻，查看两人的聊天内容，能发现话题是源真挑起来的。 《人际交往守则》只适合学习人际关系的初期看，源真自认为不再是初期阶段，书中的办法也对他没了用。 在夏油杰放暑假后，偶然一次聊天，从夏油杰那里知道他也用这个软件，源真又将软件下回来。 摸索软件，不知道点到了什么，黑名单清空，里面的人被放出来。 下一秒，源真收到私信消息。 消息来自一个叫冬的人。 看头像好一会儿，又见对方一秒一个消息，解释，道歉，源真回想起他的身份。 要是以前，源真肯定不理会，继续拉黑，但源真当时心情很好，所以不仅没有将他删除，还回复了他。 大度表示一切都过去了，没什么，他早就不生气了。 这之后，源真充分体会到他的话多，不在意源真回不回复，他都能自娱自乐说好久。 当初会约了见面，是因为两人说话能说到一块。如今完全是网友，源真也不太在意他，只每晚睡觉前会想起来，去会看他的消息，看完后回复，几次下来，源真白天也会回复他，两人偶尔能一起聊几句。 从冬的话语中，源真了解到他是东京某高级中学的一年级生，是住宿生，平常不能回家，也不能出去。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询问了冬关于人际交往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冬很有经验，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很会的样子。 第55章 听他说自己在学校里人缘很好，同学都很喜欢他，愿意和他一起玩。 担心源真不信，他还传来一张照片，是许多同学一起的大合照，冬指出，中间的人就是他。 从照片里一群人的站姿，笑容确实能看出来他们关系很好，氛围融洽。 秉着谦虚学习的原则，源真向他询问请教。 冬说，朋友与同学，还有陌生人，三种关系之间的界限其实不大明确，完全看每个人怎么划分。 比如，在某些情况下，陌生人也会一起玩游戏一起说话。 同学因为在一个班，总会接触到，就会给人一种关系好像很好的错觉。同学有可能变成朋友，但许多能与朋友做的事情，也可以与同学做。 比如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 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怎么与朋友相处。 大概就是互相付出，彼此陪伴，一起成长。记得对方喜欢的食物，为他备着，需要时将食物交给他，记住对方的生日，忌口，爱好，为对方着想... 一提到朋友，冬跟他说了好多好多。 先前冰箱里的荞麦面就是在冬的教导下，源真特意准备的。 余光注意到夏油杰正在朝这里走过来，简单回复后，他退出软件，朝前看。 夏油杰手中拿了三个托盘，险些掉了。 “怎么不叫我。” 源真说着，起身去不远处拿筷子。 “悟来吗？” 源真闻言摇头。 “硝子说等下过来吃。” 他给五条悟发消息，没有收到回复消息。 两人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带了些凌乱的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朝后看去，他们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庞。 两个女生扫视他们一眼，说了些什么，先去了窗口。 “这谁？” 夏油杰与源真茫然。疑惑间，门口处又传来脚步声。 转头朝后看去，来人是硝子。 夏油杰正要喊人，背后传来清晰的呼唤。 听声音是女生。 “家入~” 硝子与她们显然认识，见到她们，硝子面露惊喜。 看着不远处三个女生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的样子，夏油杰若有所思。 “是学姐吧。” 他想起来之前夜蛾好像提及过，学校里除了他们，还有三年级的学姐。 只是她们不常回学校，所以他们入学到现在，还没见到过她们。 夏油杰的话语刚落下没多久，不远处三人朝他们走来。 “杰，真，这两位是学姐哦，你们还没见过吧。” 第30章 端倪 三人一道在桌边坐下，硝子嘴角翘起，心情愉悦。 “这位是冥冥学姐，这位是庵歌姬学姐。” “卷头发是源真，另一个是夏油杰。” 互相介绍过名字，也就算认识了，五人相继动筷子吃午饭。 隐晦的目光在身上扫了又扫，再次感受到，源真转头回看。 “怎么了，冥冥学姐。” 猝不及防被抓个正着，注意到随着卷毛男生的问话，其余人纷纷看过来，冥冥撩了下头发。 “没什么，就是觉得源学弟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气息熟悉？ 不等他们多想，冥冥又笑。 “最近太累，也有可能是我感受错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压制的她喘不过气来。 一年级新生，最多才三级而已。 肯定是她太累了。 目光扫过她眼底的黑圈，几人都想，或许冥冥真的是有些太累了。 也因此，她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午依旧是体术课，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不到一点。 往教室走着，到半路，源真忽然停下脚步，告别同伴，他只身往宿舍的方向走。 “杰？我们走吧？” 听到硝子的声音，夏油杰收回朝宿舍楼方向看去的视线。 “嗯，走吧。” 是他的错觉吗？刚才吃饭，源真好沉默。是因为有不熟悉的学姐在？ 独自回到宿舍，源真目标明确，直奔书桌。将一本书从抽屉中拿出，源真微抿住嘴将其翻开。 如果夏油杰在，一定能认出它。是他之前偶然拿起的那本，两人还就此聊到宗.教。 随着源真翻开书本，能看出上面有许多笔记，书主人应当是好好看过的。 定睛看笔记，能看出有两种不同的字迹，一种相对潦草一种较为端正。 翻到其中一页，源真盯着上面的图案许久。 这段时间他总会做梦，梦境内容总是相差无异。 视角里蓝天白云，面前是森林，脚上踩着松软的土地，不远处是休眠许久的火山。 一切都是那样惬意舒适，让人深呼吸一口气，神经也缓缓放松下来。只是，就像世代流传的那句话，美好总是短暂，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场景忽然变了。 狂风大作，树木枯萎，土地干裂，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远处的火山爆发，空气不再清新，满是刺鼻恶心的味。 他亲眼目睹一切变化，却无力阻止，看着熔浆喷涌，大地被吞没。 没一会儿，海水倒灌，浇灭了大火，但与此同时，大地也不复存在。 所见所闻皆是水，除了他，再无任何生灵存在。 真奇怪...他明明也在这片土地，为什么他没事？ 第56章 无论是熔浆、海水，无一可触碰到他，仿佛置身事外。 这样的梦，源真做了十几遍。 耳边总有呢喃，随着做梦次数的增加，那些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昨天做梦，他已经能听清几个字。 他听出来，他们是在叫大哥。 大哥？ 这是在叫谁，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 一个猜测在心中呼之欲出，源真抿嘴，眼神暗下来。 “真？” 过于专注，未发现背后来了人。 忽然听到声音，他下意识抬手。 对方一把抓住他的手，手腕处传来疼痛，源真抽气。 “嘶-” 余光瞥到一撮白毛，源真缓下神色。 “悟怎么在我房间。” 嘴上问着，余光注意到一旁桌上的包装，源真无语。 “你自己冰箱里不是有蛋糕，非要来我这吃。”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五条悟擅自来他房间吃东西了。 只是这是第一次当场逮住。 注意力都在书上没错，但源真能确定，从他进来开始，房门没有再打开过。 也就是说，五条悟是在他先进来的。 “真这里的好吃。” 顺着源真的视线，五条悟一舔嘴巴，把嘴角残留的最后一丝奶油舔完。 “真在看什么？” 嘴上问着，五条悟低头看去。 不等他看到，源真快速合上书，揽住他的肩膀，一道往外走。 “没什么，午休快结束了，我们去操场吧。” 没怎么反抗，被拖出宿舍，五条悟半眯着眼睛凑过去。 “真这是，有小秘密啊。” 他也没多想看，只是好奇，所以没反抗就被带出宿舍，但源真的态度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 “什么小秘密。” 源真说着，转头看向身边人。 两人的距离很近，一转头，他就可以对方身上甜甜的味道。 “改天我看看就知道啦。” 五条悟说着，余光时刻注意着源真，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开口。 “kes出新品了诶，真，明天去吃吗？”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 源真正要点头答应，忽然想到些什么，他摇头。 “不了，明天有事。” 意外被拒绝，五条悟哎了一声，源真以为他会问要去做什么，不料他开口道。 “那我给真带新品好了。” 意外看了眼对方，源真点头。 “那就先多谢悟了。” 要不是之前就答应了夜蛾要去帮忙，他肯定会去吃kes的新品。 看着就很诱人。 - 星期六早晨。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刚与恰好也从宿舍里出来的夏油杰摆手，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源真听到他的话。 “好，好，我知道了。” 下一秒，他被叫住。 “真，有任务。” 见他转回头，想说什么的样子，夏油杰面带迟疑补充了句。 “对方指名要求你必须去。” 都是新生，只是三级，怎么会有人在意？ 不论怎么想，都很怪啊。 “那我和夜蛾讲一声。” 源真说着，拿出手机给夜蛾打去电话。 说明情况后，源真挂断电话，几步来到夏油杰身边。 “叫悟吗？” 夏油杰点头。 “叫。” 他们的周末泡汤了，身为朋友，五条悟当然也要一起。 五条悟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跟在两人身后，一道坐上车，脸色看起来很臭。 “什么任务需要我们一大早去？昨晚怎么不找？” “五条悟大人，十分抱歉！是窗今早发来的任务，昨天...昨天在排更为紧急的任务。” 得到答案，五条悟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夏油杰见状笑着出声打圆场。 “悟昨天没睡好，太早起来了。去任务地点吧，早点去早点结束。” “是，是。” 得到首肯，监督一脚踩向油门，启动车子。 路上，想到电话里说的一定要源真去，夏油杰开口询问。 “任务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一定要真去。” 监督闻言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咽了下口水后，他点头回应。 “是雇主要求的。雇主与..咒术界关系颇密，可能之前就关注到源真大人了。” 第一次被叫大人，源真不适皱了下眉。 看眼监督，注意到他神色紧张，源真收回目光。 抬手捏住一旁不安分，企图掏他口袋的手丢回原处，注意到路过店面的名称，他舔了下嘴。 “等下做完任务去吃kes？” 源真分明没叫谁，却立马得到回应。 “好哇好哇。” 五条悟一他边应声，边拆开手中棒棒糖的糖纸，将棒棒糖放到嘴巴里。 目光在棒棒糖上停留一瞬，源真将手放入口袋中摸索。 抬手就给身旁人一个暴栗。 “好哇，五条悟，你又偷拿我零食！” - 周围风格越来越繁华，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处房子上，源真注意到，他们拐进了一个庄园里。 像是知晓源真心中所想，夏油杰出声感慨。 “雇主是个有钱人啊。” 第57章 棒棒糖在嘴里晃动着，听到耳边的讨论，五条悟没什么兴趣抬头看了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下了车，跟在老早站在外面等待的管家身后一道进入房中。 一边往里走，管家一边说明情况。 “三位大人，主人还在睡觉，请稍坐，我现在去叫主人。” 三人被带到会客厅，这里有备好的甜品与茶水。 看着管家欠身后离开，源真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墙角。 “这房子里....” 忍不住扶额，以此动作挡住自己的视线，夏油杰无语。 “真是第一次见啊。” 这家主人到底是有多...这么久了，身体都没出问题？ 从他们进入房子开始，入眼所见尽是残秽。 有点状也有拖拽状，随着逐步往里走，他们看到的咒灵越来越多。 虽然最厉害只有三级，大多数都是不成气候的四级蝇头。但凡是有些常识的咒术师也都知晓，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 即使是在医院学校，也不可能产生这么多的咒灵。 “他让我们来，是为了查家里的事情？” 自知是遇到最不喜欢的调查任务，五条悟抓抓头发，瘫在椅子上，了无生气。 相比一开始，桌上盘子里的甜品都小了一小块，仔细看五条悟，还能从他嘴边看到一丝碎屑。 “甜品都这么难吃，这个主人一定很不好说话吧。” 夏油杰闻言面露无语，正要反驳这两者有什么关系，要张口的那一瞬，会客厅的门被人推开。 “三位大人来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体型偏胖的男人，胸口的浴衣微张，肚子前的浴衣被撑大，浴衣在他身上明显小了一圈。 丝毫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见到面前三人，他神色掐媚快步走来。 “三位大人，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嘴上叫着三位大人，目光却总是落在他身上。 被看得不耐烦，源真狠皱一下眉头，目光直逼男人双眼。 第31章 调查任务（一） 被逮了个正着，与那浅灰色的眼眸对视上，男人心中一惊。 他下意识抬手擦汗，努力对源真挤出笑容。 “这位便是...源真大人吧。” 男人说着，转身与源真面对面站着。 庞大的身躯已经对他的日常生活产生影响，光是转个身子都要在原地大喘几口气，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先前...先前家父身患绝症，多亏大人出手相助，才让家父离开时没有痛苦，我想让...” 男人没说完的话语被打断，源真满脸疑惑。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人闻言一呆，嘴里边嘟囔，边挣扎着要转身，一旁管家见状，几步来到他身边。 不知男人说了什么，管家转身朝外走去。看着管家离去，男人拿着帕子擦擦额头的汗，慢慢转回目光。 “三位大人坐，坐，这些甜品都是早上刚备的，请尽情享用。” 目光顺着男人所指看去，不着痕迹看了眼五条悟，见他神色恹恹，源真也打消了要尝尝的想法。 同伴都不爱说话，夏油杰只得揽过这些事情，与雇主插科打诨，打发时间。 很快，管家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再度进入会客厅。 临近了，能看清是一个薄薄的东西，像是照片？ 抬手接过管家递来的照片，确认是自己要的东西，男人俯下身，将照片放到桌上。 “源真大人瞧，可曾认得照片上这人。” 夏油杰离男人最近，率先拿起照片，眼睛微微瞪大。 几秒后，他将照片递给源真，看向男人的面上多了几分复杂。 “这谁？” 耳边是源真疑惑的询问，夏油杰转头看他，轻声提醒。 “真，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听到夏油杰的话，源真转头看他，好一会儿，恍然。 “那个背上好大咒灵的男人。” 男人又擦擦汗，点头哈腰。 “是的是的，那正是家父、” 不懂他们在打什么谜语，不满被排挤在外，五条悟一把抢过源真手中的照片。 “什么啊，我也要看。” 入眼所见是一个男人，身材消瘦，脸也已经凹下去，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看着镜头方向，背后是一个白色风格的建筑。 建筑风格看起来有些类似医疗机构之类的地方。 说到往事，男人泪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他父亲这些年来有多痛苦，多难熬，幸好有源真，要不然他父亲就要痛苦地死去。 余光里是源真与一开始无异，没什么表情的脸，夏油杰不动神色收回目光，出声打圆场，安慰对方。 好一会儿，见男人冷静下来些，夏油杰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 “所以这次找我们来是...” 总不可能就是想亲自见一下源真这个救父恩人。 “是，这次是想请三位大人帮忙调查一件事。” 嘴上说着，男人将一个信封从怀中掏出，放到桌子上。 还是夏油杰率先拿起信封，打开查看，目光落在信封上，男人缓缓开口道原委。 “父亲的病很早就出现了病症，去医院，医生都说是基因出了问题，是遗传病，父亲也说起，之前爷爷也是这种情况走的。” 第58章 信封打开是一个男孩的照片，男孩看起来十几岁，正看着镜头笑。 “这是..幼弟，家父最小的孩子。我之前一直待在国外，家父逝世才回来。回来后，在家父的葬礼上，他没出现，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他，我现在就有些担心，这病既然是遗传病，..他是不是也生病了。” 说完任务，男人郑而重拜托他们，如果幼弟身上有咒灵，一定要除去，他身为哥哥很不负责，如今悔悟了，他只想好好补偿。 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 五条悟手中拿着信封走出房子，源真的目光落在五条悟有一下没一下晃着信封的手上，若有所思。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任务有些奇怪，男人的说辞乍一听命没问题，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哪里很奇怪。 回过神来，是身旁两人拽着他往前走。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不大，却很恼人，糊脸糊眼睛，遮挡住视线，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好不容易上车，三人身上几乎都湿了。 遇到这种情况，校服是深色的好处就出来了。 抽纸擦擦头发，擦到半干，五条悟丢了纸巾，没力气朝后瘫。 “好饿。” 源真闻言侧目看他、 “他家甜品不好吃？” 明知故问。 五条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好吃真怎么不吃？” 刚才他可看到了全过程，源真明明要吃，看到盘子里的景象，又打消了念头。 早知道他不手快先尝了，就应该让源真先尝。 “那甜品就跟放了八百年，老奶奶的皮一样。” 他没吐就已经是给面子了，咽下去之后还难受了好久，早知道就应该都吐掉。 “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五条悟说着，转头看向身边两人。 十五分钟后，三人来到一家饭店，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湿，但因为是深色，看不太出来。 周围桌上几乎都坐满了，热热闹闹的。 三人满心专注于点餐上，没注意到的是周围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或夹着惊艳或夹着喜爱。 站了几分钟，终于有座位，三人一同坐下。 他们坐的位置离店门口不远，只隔了两个桌子。侧目往店门口探，还能看到正站在街边打电话的监督。 收回朝外看的视线，转而落到对面人身上，五条悟撇撇嘴。 “都跟我们这么久了，说话还战战兢兢的。” 明明他那么好相处，也不凶。这种人最无趣了，就像本家里的那些人。 是不凶，但好相处？ 夏油杰与源真对视一眼，默契没接话。 三人聊着聊着又说起任务。 “真想感谢，怎么过了一年多才来，还是以任务的方式把我们叫去。而且找孩子？我们又不是警察又不是侦探。” 怎么想，这个调查任务都不应该交给他们。 除非...男人知道些什么，但瞒着他们没说。 或许他知道只有咒术师可以解决，所以特意找了咒术师。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找源真... 他们不相信，在他找到咒术界时，对接的人没与他说过源真的情况。 明面上，源真才三级，比他厉害的咒术师多了去了。 “我当时有确认，那边商场附近没有摄像头。他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当事人自己说的也有可能，但...” 说到这，源真沉默。 夏油杰扬扬手机。 “我查到这个小孩是在埼玉县上的小学初中，然后高中是在东京上的。” “学校名字叫...东京宁洞高等中学。” 学校名字说出来，源真一愣，心头快速划过一丝熟悉感。 他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野上冬。” 冬？ 源真一愣。 下意识拿出手机，点开与冬的聊天框，快速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从他下回软件开始，他们的聊天一直是相同的模式。 冬有想说的就会给他发消息，他看到信息了，就会回。 这是他第一次白天上线。 不知是不是收到他上线的提示了，源真刚点进两人的聊天框，对方就发来消息。 冬：吉恶今天不忙？怎么这个时候上线啦。 耳边是五条悟与夏油杰的对话声，还在说野上冬的事情，源真犹豫了下后，打字。 吉恶：不忙。 吉恶：我记得你在东京上学？在宁洞？ 冬：哇，吉恶忽然记得，是哦，我在宁洞高级学校。 冬，野上冬...会是会一个人吗？ 源真有些犹豫。 就像他，上网不会用真名，会不会冬并不叫冬，这是他的网名？ 五条悟与夏油杰正说到野上冬的年级，说他现在应该在上一年级。 “什么嘛，和我们一般大啊。” 对比胖男人的样子看，两人的年纪相差是真大。 一年级... 冬之前说过他读... 点进设置，源真搜了下聊天记录。 确认冬与他说过是一年级后，他放下手机，看向身边两人。 “我有个网友，他就在这个学校，也是一年级。” 源真只一句话，两人顿时都转头看他。 “这么巧？” 第59章 夏油杰面露诧异，朝源真确认。 “是同一个学校吗？” 他刚才说的时候，源真就一直在看手机，好像没怎么仔细听的样子。 源真点头，给出肯定答案。对上身边两人的目光，他接着开口。 “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笑了下。 “他叫冬哦。” - 事情进展过于顺利，以至于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放松了身子往后，五条悟心里一喜，正要说话，对方又补充。 “啊不过这是网名，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不叫冬。” 宛如一盆冷水泼到脸上，兴奋劲儿顿时消失殆尽，五条悟面无表情看着他。 察觉到五条悟的目光，源真神色无辜回看他。 “网名有什么好说的...” 嘴里嘟囔着，五条悟抬手抓抓头发。 “好——烦——” 看他满脸表达出来的意思都是，‘不想做任务’、‘想吃kes。’，源真轻笑。 “往好了想嘛悟，这个雇主还挺大方，做完任务顺路去买kes，想吃多少吃多少。” 不等五条悟回答，源真收敛了笑。 “要问这个冬吗？” 同一年级，搞不好真的认识，或者就是他本人呢？ 第32章 冬=野上冬？ 男生的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夏油杰于是错开了看向其脸的目光，转而落在一旁随意摆放着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不停亮起，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看到，所有信息皆来自一个叫冬的人。 就是源真刚才说的那个人？ 夏油杰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耳边是五条悟催促着让源真赶快问的话语，眼见源真马上要伸手拿手机，夏油杰抬头看向两人。 “我觉得最好还是不问他。” 见两人都看他，夏油杰又接着说。 “兄弟俩看着好像不亲近，要是知道我们是哥哥派来找的，他会不会躲着我们？”这样的话，无疑会加大他们的任务量。 夏油杰的说法言之有理，就现在他们能看到的就是，哥哥与弟弟形影疏离，哥哥的反应也很怪。 五条悟于是不再说话，源真也收回了手，打消想问冬的念头。 见源真收回手，与五条悟又说起其他事情，注意力完全从手机上移开，夏油杰心底长松了口气。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心理的变化历程，他皱起眉。 刚才他居然心中一松。为什么？ 即使真联系那人，也只是为了确认他与任务是否有联系，为什么他会这么...这么不情愿他们联系？ 仿佛有个结卡在心中，搞得夏油杰颇为不自在。某一瞬间，有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但就是卡在原地不再动弹，让他抓耳挠腮，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等夏油杰想到答案，店员端了他们的饭过来，他的思绪也被打断。 “三位小帅哥的饭来咯。” 下意识扬起笑，感谢对方，看着面前可口的饭菜，夏油杰神情怔松。 拿起筷子要吃，旁边过来一双筷子，夹走了他碗里的炸虾。 顺着筷子来源看去，是源真。见他转过头来看自己，源真还疑惑回看他。 一会儿的功夫，源真嘴里炸虾吃完，面上还与夏油杰对视着，他拿起筷子精准无误又夹了个炸虾。 “还看我？再看我再夹。” 夏油杰碗里总共四个炸虾。 其实就是都给源真吃其实也没关系，被他的话唤醒思绪，夏油杰回过神来，错开看他的目光后，开始低头吃饭。 时间上算，他们这顿已经算是早中饭了，所以夏油杰点饭吃也没什么问题。 终于将肚子填饱，放下手中的筷子与勺，三人或快或慢都松了口气。 抬眼朝店外看，不久前还在外面等待的监督不知所踪。 五条悟起身去找服务员，准备买些甜品带着路上吃，夏油杰站在源真身旁，见他拿起手机看着什么，回想起刚才屏幕闪了那么多下，来自冬的讯息，猜测他是不是在看对方发过来的信息。 他放在裤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点点攥紧。 等夏油杰回过神，身边人已经收回手机，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知在看什么。 两人对上目光，夏油杰听到对方问。 “怎么了，心情不好？” 夏油杰摇头。与此同时，心中郁闷更甚。 他不敢点头回答，如果真继续询问，他不可能把真实原因说出来。 得到否定回答，源真收回看他的目光，转而提起旁的事。 “我之前看到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烤肉，晚上去吃吗？” 见源真没有多问，夏油杰面上不显，心中松了口气。 “好啊。” - 三人先去了野上冬的家里，但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书包也不在家里。 有过在普通学校上学经历的夏油杰表示，他有可能是去参加社团了，为了参加比赛，许多社团都会在周末加训。 于是他们又去了野上冬的学校。 今天是周六，不上课，看到他们从门口进，或许以为他们也是来参加社团的学生，保安瞄了几眼他们的衣服，没问，任由他们进了学校。 顺利进入学校内部，偶尔能听到球被击打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 第60章 是网球场。只见有两个人正在对打，一旁还有裁判，看起来像是在打比赛。 三人都对网球不大感兴趣，匆匆扫了眼后，又继续往里走。 进入教学楼，看着眼前一排教室，一时间都有些发愣，看着彼此，面露犹豫。 “怎么找？” 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五条悟忽然收了手机，大步朝走上楼梯。 “跟我来。” 五分钟后，三人来到一间房门口，五条悟丝毫不带犹豫，直接推门进去，夏油杰两人只得跟着他。 临进入门前，夏油杰只来得及抬头扫一眼房门标识。 ‘校长室’。 ？？ 迷迷糊糊被带进校长室，看到他们进来，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迅速起身，满面掐媚的笑。 “三位大人。” 不客气坐到老板椅上，五条悟晃悠着腿，神色悠哉。 “老头，我们要什么信息，你都知道吧。” 或许是被五条悟口中的称呼雷到，中年男人身子一僵。、 但很快，只抬手擦汗的功夫，他神色又恢复如初，从桌上拿了粉纸张递给五条悟。 “大人，这里就是野上冬的全部资料。” 全部资料，换成a4纸也不过是薄薄两张纸。 大致翻看了一下后，五条悟将纸张递给一旁的夏油杰与源真、 中年男人像是才注意到他们，对上两人的目光，他再次抬手擦擦汗。 看到资料表上某一处上的字眼，夏油杰翻看的动作顿住。 抬头看校长。 “他休学了？” 休学？ 正站在窗边不知看着什么的源真侧目。 野上冬的哥哥...没和他们说这一点... 正常关系中的哥哥弟弟，真的会生疏到这种程度吗？ “对，休学了。” 眼前原本温文尔雅的男生忽然面露犀利，中年男人心中一颤，连忙出声回答。 “说是身体原因，不能来上学，所以他母亲就给他办了休学。” 资料表中野上冬的家庭住址与他们查到的住址是相同的。 校长室窗外的视野很是精彩，不似他们路过的教室，视野或多或少被大树遮挡住了一部分。 从这里抬眼朝外望去，源真能看到他们刚才路过的网球社团，在它的不远处是羽毛球社。 耳边是几人讨论的话语，源真收回朝外看去的目光，回到夏油杰身边。 见他过来，夏油杰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 反正他们都看过了，源真本只打算随意扫一眼便好。 只是偶然间一个抬眼，扫到上面的照片，他愣住了。 周围两人的话语也好像忽的离他远去。 “真？真？在想什么？” 入眼是夏油杰满是担忧的目光，源真张张嘴，找回声音。 “这个就是冬。” “什...” 咒术师的感官一向敏锐，愣了一下后，夏油杰明白了他的意思。 源真当机立断拿出手机要去联系冬，夏油杰则是扭头去看五条悟。 源真刚翻看完冬给他发的信息，不远处忽然传来中年男人惊慌失措的话语。 “不可能！这觉得不可能！” 疑惑朝前看，源真看到，夏油杰与五条悟正在他周围，三人好似正说着什么。 什么不可能？ 按下发送键，将编辑好的信息发送出去，源真抬脚朝他们走去。 他听到夏油杰在追问中年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笃定就是不可能。 源真刚走到他们身边站定，手机传来新消息的提示音。 ‘叮叮’。 与此同时，中年男人崩溃的话语在他们耳边响起。 “就是不可能啊，三天前，三天前..医院就宣布了他脑死亡。”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中年男人身上。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再能瞒的下去。 男人抓抓头发，神色颓废。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从男人的话语中，三人了解到，野上冬的性子懦弱，班中不少人会欺负他。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男人身为一校之长，根本不知道。 直到有次，野上冬被推下楼梯，当场昏迷。 事情闹得有些大，当时正值课间，许多班级的学生都看到了，这时候，事情闹到了他这里。 但他当时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寻常的校园暴力，便像之前每次那样口头惩罚施暴者，并罚写检讨，第二周全校朗读。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一个月后，几个施暴者的行为愈发过分。 这次是他发现的。 男生奄奄一息躺在偏楼的卫生间里，鼻子嘴巴里满是血，半边脸肿起。 忽的遇到这样的场景，他吓了一跳。 小心凑过去，确认男生还有呼吸，便赶紧拨打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动静总是很大，不出半天，各种谣言传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 更甚者，有些传的很离谱的版本。 说是身为校长的他猥亵学生，学生差点被他搞死，所以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男生身上旧痕新痕遍布，旧的至少三个月，新的不超过几个小时。 显然，野上冬受这样重的伤，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天傍晚，一则新闻快速登上热搜。 第61章 东京某高等学校再度出现校园暴力，被施暴者被打入医院。 新闻里没说校名，但只要是知晓他们学校的人，一看配图便能知晓。 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 许多人开始根据配图找到底是东京的哪个学校，要避雷。 影响到学校声誉与甚远还得了？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开除了那几个施暴者，并开大会，严厉声明，杜绝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事情到这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目光落在中年男人细汗密布的额头，五条悟疑惑出声。 “既然如此，野上冬怎么会脑死亡？” 第33章 调查任务（三） 就是他这个不了解现代医术与名词的外行人都能听明白这个词的严重性。 施暴者都被开除了，野上冬为什么还会受伤，还伤的这么重？ 中年男人闻言长叹一口气，话语沉重。 “野上同学重新返回学校上学，只是很不幸，某天下午放学后，在校外遇到不测，脑袋遭到重击。” 听中年男子的讲述，野上冬身上经历的一切就宛如一个巨大的悲剧。 从一开始被欺负，身边都是恶意，到后面欺负愈发过分，甚至上升到危及性命的攻击。 他做错了什么？ 出了校长室，三人沉默往前走。 一路走出教学楼，看着眼前欣欣向荣，满是绿意的景象，源真缓缓呼出一口气。 “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野上冬吧。” 至于他手机里的这个冬.... 有没有可能是家人假冒的？又或者校长说谎？ 可后者说谎有什么意义？只要他们一查，就能发现不对。 肩膀上搭着身旁人的手臂，源真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手机上，专心打字回复冬的话。 看着冬试探性的问话，问他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就是白天也有空理他了，还问他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之前夏油杰说的，不能让他发现不对，躲起来，源真抿嘴，半天没回复。 他该怎么回答？ 想不出答案，他索性不再思考。 撇了眼身旁的白色脑袋，他果断将手臂抬起到另一个人面前。 “怎么回？” 听到问话，夏油杰垂下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对话内容。 他刚刚还在想，真在与对方聊什么。 夏油杰知道，即使他低下头直接凑过去看，男生也不会介意，甚至还会将手机朝他这里递递，让他能看的方便。 但他知道，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不能和朋友毫无距离感。 一目三行快速扫过两人的对话，看着源真回答时简短的话语，夏油杰心中泛起好笑。 笑之前的自己。 知道源真有在网上与其他人聊天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郁闷，不开心，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真是不是跟其他人...会比和他聊天更开心？ 发现自己的反应不对，他这几天总在思考，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今天，他才有了些许头绪。 或许因为真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人总是会对认定的朋友抱有占有欲。 余光里，身旁的男生正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抬头看向前方，带他往前走。 就如他方才的行为一样、 注意到他有偏头的意思，夏油杰收回注意力，低头仔细看他们的对话。 目光落在对方最新发来的消息上。 冬：吉恶，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问我的事情？ 冬：以前你都不会问的。 这两句话里充满了不解，或许还有些警惕... 也是，如果真的是本人，经历了那样的校园暴力，还愿意与人沟通，哪怕是在网上，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了。 接过手机，仔细修改措辞后，夏油杰很快打出一行字递给源真看。 一瞥那行字，源真随意点头。 “我信杰，杰觉得可以就好。” 这是你的朋友啊... 被源真随意的态度搞得哭笑不得，见他真的不再管，夏油杰收回手，将信息发出去。 又要不刺激对方，又不能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劲，夏油杰特意往上翻了翻两人的对话，看看源真平常回答的风格。 却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冬：...你不是吉恶！ 冬：吉恶在哪！？ 冬：快把手机还给吉恶！ 冬：【血红色的字】快点。 像是没了耐心，冬发来的字越来越渗人。 不解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不是吉恶，还这样笃定，夏油杰将手机还给源真。 “真，你看看。” 接过夏油杰递来的手机，入眼便是满屏的红色。 似乎是为了发泄怒火，又或者是为了恐吓对面，冬还在发。 手机不停振动，源真打了个【。】 信息发过去的瞬间，冬立马停下了刷屏。名字处显示正在输入中... 夏油杰发了什么？为什么一下子就会被看出不是他发的？ 带着好奇，源真向上翻找聊天记录，找夏油杰发的话。 吉恶：最近有游学活动，坐车多。 言下之意，坐车的时候可以看手机，回他消息。 这话没问题啊。 右下角提示冬发来了新消息，源真又退回去看。 第62章 入眼是对方小心翼翼的话语。 冬：吉恶，我不是故意...对不起，我只是太生气了。 冬：刚才有人擅自动你的手机。 源真认为，单看夏油杰发过去的那条信息，他发的没有任何问题，很像他的措辞。 冬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如此笃定。 吉恶：嗯，刚才我同学拿了我手机。 吉恶：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对面向来秒回，这次却安静了许久。 看着聊天框上跳了好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 好几分钟后，对面才回。 冬：我说了吉恶不要害怕。我能感受到吉恶的气息，之前一直都是同一种气息，就刚刚那条消息，气息不一样... 气息？ 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源真抬头要找同伴，一抬头直接撞到两个脑袋。 原来早在刚才，源真聊着，他们就在头顶看着。 没了源真脑袋的遮挡，五条悟与夏油杰能更清晰看到聊天内容。 “气息...” 看清内容，五条悟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通常动物才会叫气息...人一般说味道。” 之前中年男子说野上冬已经脑死亡，也给他们看了医院开出的报告，证明他没说假话。 “果然，野上冬已经不是人了吧。” 不是人。 源真有些怔神。 一旁五条悟揽住他的肩膀。 “真，你再讲讲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源真三言两语将他们认识的过程与时间线讲完，五条悟点头。 “一开始真认识的那个还是人，根据医生的诊断，他是在十天前脑死亡的，也就是说，这十天和真聊天的都不是人。” 说到最后，五条悟还故意怪笑着揽住源真的肩膀。 要是换作普通人，真会毛骨悚然，浑身不适。 只可惜是源真。 动作熟练丢掉五条悟的手臂，源真看向两人。 “现在怎么办？约他见面？” 源真没立马回复，冬好像以为他生气了，在不停道歉。 振动之频繁，夏油杰转过头看他。 这下就是源真不在意，也得回复了。 吉恶：我没生气。 冬又是一个秒回。 冬：那吉恶还愿意和我聊天吗？ 冬：吉恶有没有..怕我？ 吉恶：没有。 是真话。 不是人又如何..他也..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他眼眸暗了瞬。 听到身旁人的对话，他又恢复正常神色。 晚上他们还要去吃烤肉，最好赶紧将事情解决？ 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想到这里，源真打字。 吉恶：今天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我刚好在你们学校附近办事。 “直接约出来见面吧，活人或者怪物，都无所谓，反正我们的任务是找到他。” 至于剩下的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面前是男孩想冷淡眉眼，夏油杰抿嘴。 他原本还担心在真心中，这个他在网上认识更久的人会不会很重要。如今看，非但不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意。 不知为什么，心中有些堵，还环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源真对其他人是不是...过于冷漠了些... 夏油杰怔神间，源真察觉到手机振动，拿起来看。 “他回了。” 五条悟也跟着凑过去看。 冬直接给了一个地址。 冬：今天周末，我不在学校，我们在这见面吧。 吉恶：好。 五条悟已经在搜地址，源真看向他与夏油杰。 “我们要过去吗？还是直接把地址给他哥哥。” 这件事肯定还有隐情，为什么被医院开了脑死亡证明的人还能在网上与真聊，还表现的与常人无异，也愿意与真见面。 人还活着？ 可他家中早已积灰，没有一丝人味。 他真的活着吗？为什么不回家？不回家，他能去哪？ 夜蛾在课堂上讲过多次，做咒术师一定要收起自己多余的好奇心。 任务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要额外生事。 这本就是一个危险的行业，死亡率颇高，这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可是现在离晚饭还早诶——” 面前天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一旁的夏油杰也应声。 “真，去看看吧。” 他听源真说过，那天他会出现在那附近，就是因为与冬约了要见面。某种程度上，他能认识源真，也托了对方的福。 “好吧好吧。” 既然同伴强烈要求要去，源真也就跟着一起去。 在外这么久，早中饭早被消化完，三人先找了一家餐馆吃中饭。 途中，接到过一次监督的电话，问他们情况怎么样，被五条悟随便敷衍，很快挂了电话。 五条悟冷哼一声，将手机丢还给夏油杰。 “肯定又是那群烂橘子想给我们下其他任务。” “烂橘子？” 两人疑惑看他，不明所以。 烂橘子是什么？ 第34章 研究院 “那群老头啊，不觉得他们和烂橘子一模一样吗？就是那种腐朽的橘子，外表皮囊皱皱巴巴，坑坑洼洼，无数黑点潜藏其中，内里更是脏臭到腐烂。” 第63章 “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吐，这不就是烂橘子吗。” 下意识顺着五条悟的描述去想夏油杰与源真对视一眼。都感觉好像还挺贴切。 回想到五条悟每次对待监督都较为冷漠的样子，夏油杰心生猜测。 “这个监督也是老....烂橘子的人？” 烂橘子就烂橘子吧，也算是另类的加密通话了。 很快说服自己，于是他也跟着叫起了烂橘子。 看到冬发来的地址后，五条悟直接打开地图搜索了。 但直到他们点好菜，他都没说什么，源真抬头看他。 “悟，他发过来的是什么地方？” 五条悟闻言，咽下口中的水，掏出手机丢给源真。 “你自己看。” 经常聚在一起吃甜品，相处机会多了去。 接住手机，源真熟练输入锁屏密码，直接打开了五条悟的手机。 “等...真，你知道悟的手机密码？” 看着源真动作熟练打开五条悟的手机锁屏，某瞬间，夏油杰感觉自己就像错过了一个亿。 “这有什么？” 看到夏油杰的神情，五条悟乐了。 只见他拿起源真随意放在手边的手机，展示给夏油杰看。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还不知道好朋友的手机密码吧。” 夏油杰冷哼。 这俩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都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 过了两秒，他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真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 想到五条悟刚刚嘚瑟的样子，夏油杰拿起筷子就是一个投掷。 臭白毛，看筷—— - 吃过中饭，时间来到下午两点。 监督再次打开电话，相比上次，他这次的话语更小心了。 即使对面并非五条悟，他也斟酌着措辞，每个字都小心再小心。 监督本以为他这次也不会被理会，很大可能会被再次挂断电话，结果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电话那头格外好说话，不光回答了他的问题，还让他们过去接。 挂断电话，夏油杰勾了下嘴角，转头对上五条悟一言难尽的神色，他好心情瞬间不复存在。 以为五条悟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夏油杰一眯眼，迅速做好反击的准备。 布料下一秒，五条悟转过头看向身旁人，与他说着什么。 夏油杰看到，不知五条悟说了什么，源真抬头看他，嘴角是似有若无的笑。 “...杰能听到。” 不，实际上他听不到。 但每次五条悟是这样的表情时，准没好事。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看向五条悟，一个用力揽住他的脖子，带他往一边走。 “悟，走，我们去谈谈。” 目送五条悟被勒住脖子，动弹不得，只得跟着踉跄跟着夏油杰往前走的狼狈模样，源真抿嘴。 他们心照不宣没吭声，但心里都清楚，这位叫野上冬的少年的状态多半不太好。 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脱离人的范畴... 坐上监督的车，将目的地报给他，想到等下可能会面对的情形，三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难得的安静惹得监督很是不安，通过后视镜看他们看了三四遍。 第四次转头，对上一双天蓝色的眼眸，监督一愣。看出对方眼中的烦躁，心中升起畏惧，他快速收回目光。 接下来的路途里，他坐姿笔直，神色专注目视前方，一次都没再转头。 看没一会儿，他们来到目的地，一处小山前。 环顾四周，三人忽然发现这里离野上冬所在的学校很近，可以说只隔了两条马路。 站在半山腰还能看到学校的操场。 再往前走走，入眼是一处建筑。 看着眼前的建筑，源真心头划过一丝熟悉感，是错觉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建筑。 想到刚才知晓不是源真时，对方激动的样子，为了不激怒他，五条悟与夏油杰在原地站定，源真独自一人接着往上走。 气息。 想到对方的用词，源真神色冷淡下来。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这人不能留。 山顶很是安静，除了风声与自己的脚步声，一丝鸟叫声都没有。 就好像一座废弃了，被大自然抛弃的山、 这想法冒得突然，源真心中升起了很奇怪的感受，心情也跟着受到影响。 只见他站在建筑前闭了闭眼，几秒后，他抬脚朝前方走去。 入眼是建筑的大门，这里不似胤禛他们之前去的工厂那样破败。 大门看着还很新，手摸上去源没什么灰尘。 源真正要推开门，手机忽然振动了下。 拿起手机一看，是冬发来消息。 冬：吉恶，我感受到你了。 感受到... 看着聊天框里冬的用词，源真原本便不太好的心情更糟了。 咒术师也没法这样远的距离感受到同伴，只有咒灵... 吉恶：我到大门了，你在哪？ 冬：进门左拐，尽头。 得到回复，源真推开面前的大门。 入眼是冰冷调的墙壁，光亮到反光，隐隐照出源真面无表情的脸。 源真面前很是空旷，地上是纸张，白大褂...宛如末世的景象，不远处还有些深褐色的污渍。 第64章 这里十分寂静，一个人也没有。 源真没着急往左边通道走，而是几步先来到面前台子前。 从进入大门后，源真就是一只手拿着手机录像。 入眼是一个电脑，蓝屏模式。左看右看，源真来到监控室。 这里没人，但电力仍在，从外看，建筑也挺新。 往监控室的路上也是到处可见散落的纸张，上面是一些实验数据，亦或者一些晦涩难懂的话，似乎是匆忙间被丢下的。 工作人员为什么会一夜间全部离开？ 还这样匆忙。 还有那些疑似血迹的痕迹... 这里是一个研究院。 野上冬约他到研究院见面？ 所以，野上冬没死？而是被带到了研究院？ 用手机记录下监控室里的场景，监控摄像头里也是空无一人，其中一个摄像头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滴滴落声。 被声音吸引，源真停下离开的脚步，看向那个画面。但画面里什么都没有，最后看了眼监控镜头，源真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自从他进入大门，耳边不停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有人趴在他耳边低语。 稍一仔细辨认，源真能判断出这些声音都来自左半边。 站在原地不动，按下暂停录制的按钮，源真先发了条信息给夏油杰。 目光落在那不停转动的圆圈上，好一会儿后，见圆圈消失，源真退出了聊天框，朝研究院的左半边走去。 建筑似乎左右对称，大门入口就是其中心，刚进大门，源真就有注意到它左右两边总共四条走廊。 回到大厅，源真脚步不带半点犹豫，很快做出选择，朝其中一个走廊走去。 逐渐靠近，直到一只脚踏上走廊入口，腥臭浓厚的血味扑面而来。 强烈到什么程度，就宛如上千百万人死在里面。 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源真猜测，或许是因为不透气，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味道才会这样难闻。 一路往里走，周围一片寂静，源真唯一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快到镜头，源真又闭了闭眼，最终将目光落在倒数第二的房间。 “冬？” 门只打开一小半时，源真就听到了些声音。 粘稠...绵密... 门全部打开，看清屋内的情形，饶是源真心里早有准备，还是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前不久，他刚与夏油杰他们去吃了烧烤，其中有一种签子上串的就是这种东西。 鱿鱼的触手。 房间里满是触手一样的东西，大到一手抱不下，仔细看，它们正在缓慢蠕动。 想来刚才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是它们蠕动发出来的，站在门口，放轻呼吸，还能听到。 刚才的呼喊没得到回应，朝前一小步，源真又叫。 “冬？” 这回触手们有反应了，只见它们快速往某处爬，很快露出了房间的全貌。 映入源真眼帘的是一张属于青少年稚嫩的脸。 与他看到的照片上野上冬的样子一模一样。 “吉恶？” 少年又惊又喜。 “不是叫你到最后一个房间找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少年说着，忽的，地面传来震动，他身子忽然一僵，转头朝右侧看去。 他神色慌张，用触手推源真。 “快走，它快来了，快躲起来。” 转头见源真还站在原地，少年面上满是挣扎，但很快被坚定占据。 “吉恶，不要出声，不要挣扎。” 不等源真询问，两个触手将他拽起，迅速朝房间里拖。 触手摸起来很滑，被抓着的位置冰冰凉凉。 不喜被人这样抓着，源真本要抬手斩断抓着他的触手，刚抬起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边，且越来越大，他动作顿了下。 耳边的呼吸声也随之变大，抬眼是少年满脸慌张，源真于是又垂眸看向手裹在腰间的触手。 一会儿后，他缓缓放下手。 饶是再慌乱，少年也没放开他。 整个人被触手包裹，浑身黏哒哒的，全是粘液。 房间里光线昏暗，头顶周围都是墙，他塞到了房间的最角落。 脚步声越来越大，地面的震动愈发强烈，源真放缓了呼吸，神情专注听声。 第35章 调查任务（五） ‘轰’，一声巨响在不远处传来，源真侧了侧头，听声音好像是房间门被破开了。 触手缠绕在他身上，脑袋边也是触手，他只有一双眼睛能动。 源真听到少年一声闷哼，随即他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不是人类的语言，且是凭空钻入他脑袋里的。声音阴森凶狠，在问少年有没有看到侵入者。 侵入者？是指他吗？ 顺着触手朝上看，看到它们连接着少年光裸的上半身，源真移开了目光。 少年是咒灵吗？ 不，应该不是。他没从少年身上感受到往常咒灵身上的气息。 源真遇到的一级及以下的咒灵都没有神志，可少年有。 所以他如果是咒灵，至少是特级。 可源真也不是没遇到过特级咒灵，之前废弃工厂的三楼，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令人颤栗的气息。 所以少年不是咒灵。 入眼是紫红色的触手，他动了动被压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反过来摸了摸缠绕在身上的触手。 第65章 触感与他想的一样，滑腻。 前方少年不知为何忽然闷哼一声，身子剧烈颤抖了下。 怎么了。源真听到那声音问。 少年摇头，说身上有些痛。 这似乎是很寻常的事，见他这样说，那声音也不再多问，地面又轰隆隆颤抖起来，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离开了。 想到纸张上的标识，源真明白，这里是研究院。 所以...改造？ 少年不是咒灵，现在这幅样子，源真也很难说服自己，他是个人类。 让少年忌惮的东西离开，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不知在等什么，缠绕着他的触手一直没放开，担心那个东西反悔忽然反悔，源真也没挣扎。 抬不了手看不了手机，源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终于长叹口气，缠着他的触手缓缓松开。 男生转过身，面对他，触手慢慢将他放到地上。 “你不该来这。” 眼前人分明和野上冬长得一模一样，话语却匪夷所思。 源真上下打量他。 “你认识冬吗？” 男生颔首。 “我就是冬。” “你就是冬？” 朝前一步，仔细观察少年，确认他真的与照片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源真又接着说。 “就是冬叫我来的。” 见少年一点点瞪大了眼睛，源真拿起手机，将聊天内容展示给他看。看着少年眯起眼睛凑过来看，源真又补充。 “他还给了我详细的地址。”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再加上少年很高，源真之前只能看清他的样貌。 直到此时，他们的距离拉近，像寻常朋友站在一起的距离，源真才看清少年的眼眸与发色。 与照片里的全黑不同，眼前少年的眼眸是淡金色，头发是棕黄色，少年对他的态度与网上冬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 网上的冬...对他很是热情，甚至可以说到执拗的地步。 现在的这个...若忽略他的下半身，看起来只是个寻常少年。 似乎是被手机的光亮刺激到了，只看了几秒，少年的眼眶里便积满了泪水。 “啊，他啊。” 源真只听清他这一句，随后少年直起身，揉眼睛，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少年的话不详，可也透露出了一些关键。 他是冬？ 和他聊天的也是冬、 少年认识他。 源真仰头看少年。 “这里有很多个冬？” 少年轻笑着张开手臂。 “是啊，这里，到处都是冬。” 越看眼前的人越喜欢，少年弯下腰，缓缓朝他靠近。 知道自己的脸有优势，他对源真眨眨眼，用脸贴贴他的。 少年的脸冰冰凉凉，就如它的触手一样。 源真向来有洁癖，可这次，他站在原地没动。 贴到眼前人，少年一声喟叹，面色满足。 触手随着他的心情而动，慢慢将人包裹起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源真垂下眼帘，好似在思考，没一会儿，他抬起头。 “第一个冬是不是已经死了。” 话语问出，缠绕在身上的触手猛地收紧，源真扬起脖子，痛苦闷哼。 “松开！” 一个用力锤在触手上，后者吃痛缓缓松开，少年回过神来，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的样子真的很有欺骗性，要不是身上缠绕着的触手存在感拉满，源真都要恍惚，以为自己面前的只是个寻常少年。 少年的反应之大，让源真确认了些事情。 比如。 “你知道他在哪，也知道和我聊天的人是谁。” 对上源真没什么表情的目光，少年恋恋不舍收回触手，朝边上移动。 “知道。” “应该说，这里的冬都知道。” 房间里一扇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线是从门上透进来的。 刚才那不知道什么东西闯进来，给门上砸了一个洞，走廊上的光线从洞里透进来。 少年似乎陷入了回忆，表情又哭又笑。 “他们切他的脑袋，切他的身子，收集他的血，我们就像细胞，接连着诞生，成千上万个我们。” 视线里满是源真，少年又弯下腰将脑袋朝他凑过去，轻轻贴住。 “我就是冬，冬也是我，吉恶，吉恶喜欢喜欢我好吗？” 喜欢？ 源真抬眼看他。 浅金色的眼眸看起来空洞万分，只见他一个抬手退开少年，拉拉自己的衣服。 “我想你搞错了，我没喜欢冬。”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番少年。 “自然也不会喜欢你。” 少年原本温顺垂在脸边的头发变得杂乱，白皙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很多口子，紫色的液体从中流出。 “不喜欢...呜呜...不喜欢...冬你真是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呜呜，喜欢，为什么不喜欢，喜欢我...喜欢冬，要喜欢。” 面前是少年巨大的身躯，只见它瑟缩在角落里，话语歇斯底里。 划向自己的力道毫不留情，只一会儿，它身上布满划痕，紫色的血滑落到地上。 情绪失控，却始终没来攻击他，唔，果然是实验体，不完善。 第66章 心中一声叹息，源真转身朝门外走。 来到走廊，他拿起手机看眼时间，五点。 山上信号很差，打开聊天框，源真这时候刚收到夏油杰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或许是等太久又没源真的消息，夏油杰发的是他们已经打电话给夜蛾，申请特级前来支援。 特级咒术师吗. 源真对此不可置否。 特级咒术师打得过怪物？ 研究院很大，他不可能全部兜一遍，所以野上冬最可能在哪？ 回想在大厅里看到的导航图，源真在原地站定，面露思索。 ......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研究院最底部，将手中的卡在槽里一刷，源真顺利打开了面前的大门。 研究院从外部看起来只有一层，按照触手少年的说法，研究院里有成千上万个冬，那一楼里那些房间里必关着那无数个实验体冬。 触手少年那样懦弱的性子都对本体那样嫉妒，何况其他实验体？ 所以他们一定是被隔离开的。 源真手中的卡是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的，原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结果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入到了最里面一个房间。 与其他房间不同，这个房间很大，房间中间是一个床，边上是许多仪器与培养皿。无数管子从四周连接到中间。 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源真还能听到的只有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研究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但机器仍在保持运作。 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人的模样，目光一一扫过少年身上的缝合线，最后，源真将目光落在其胸脯上。 源真确认，他应当就是真的野上冬。 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注意到他被子盖住的下半身有东西在动，源真悄悄挑起，下一秒，他对视上了一双凸出的大眼。 强大的气息瞬间直冲脑袋，源真快速放下被子，大退一步。 特级咒灵！ 握紧拳头，强行克制住颤栗，源真抿起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近的距离... 若咒灵忽然发难，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吉恶吉恶。’ 耳边传来呼唤，源真抬头朝四周看去。 但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他，就只有床上的野上冬与咒灵。 他已经紧张到出现幻听了吗？ 源真正要收回目光，耳边又传来话语。 ‘吉恶吉恶，我是冬呀。’ 又来了。 第一次听到是幻觉，第二次呢？ 但这次源真没有左右查看，只见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空气颗粒在眼前浮现，源真环顾四周，很快发现聚在一起的不寻常颗粒。 ‘冬？’ 他试探性地叫。 下一秒，那团颗粒直奔他而来。 ‘吉恶！’ 得到回应，源真睁开眼，又环顾一圈四周，确认肉眼看四周是没人的，他又缓缓闭上眼。 看着眼前已经来到他面前的颗粒群，他问。 ‘床上那个，是你吗？’ ‘是哦。’ 提到这个，颗粒群黯淡了几分。 ‘我好寂寞，没有人理我。幸好有吉恶。’ 抬手轻触颗粒群，源真又问。 ‘和我在网上聊天的是你，叫我过来的也是你？’ 颗粒群欢快晃悠。 ‘是哦是哦。’ 得到肯定回答，源真了然。 ‘那群实验体也能看到你。’ 提到那群实验体，颗粒群抖了下。 ‘不，不，它们只能感应到我。’ 它们只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但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也碰不到他，不然他也活不到现在，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第36章 调查任务（终） 进入研究院快三个小时，源真终于见到野上冬。 按理说，源真只要这时候退出去就好了。但早在他们选择亲自来，任务本身早不再重要。 ‘你找我来，有事？’ 虽说这次见面是源真提出来的，但说野上冬没有一点心思是不可能的。 ‘刚才你也在触手少年那里吧。’ 准确说，是因为他在那，源真才会被吸引过去，再细想，或许他当时感应到的气息就是眼前颗粒群发出的。 ‘是，他是最安全的那个。’ 颗粒群说着，忽然朝远方晃去。 ‘我想，我想请你帮个忙。’ 颗粒群的话语很慢，却又十分坚定，源真听到他说。 ‘把我杀了。’ 杀了？ 缓慢眨了下眼睛，源真抬头看它。 ‘你确定？’ ‘确定。’ 虽然早已感受不到疼痛与痛苦，可以这样不知什么形式存在于世间，无人看得到它，什么都触碰不到，也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 临到这时候，源真忽然想起来这个任务的雇主。人总是个情感动物，重感情。 ‘你想不想见一下哥哥？’ ‘哥哥？’ 颗粒群的话语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我没有哥哥。’ 没有、哥哥？ 源真眯起眼睛，朝它确认信息。 听着颗粒群的讲述，源真眼中闪过一丝冷然。 同样一件事，他从三个不同的人口中听到不同的三个版本。 按照野上冬的说法，他从小身体不好，夜里睡觉总是会做梦，梦里，他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 第67章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可以脱离身体出去。 但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是做梦。再加上野上冬是单亲家庭，母亲身体也不好，前两年病逝了。 自己照顾自己，光是维护日常生活就疲惫不堪，更别提了解其他情况。 至于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为首打我的是校长的儿子，我先前根本不认识他，也没得罪过他，如今再回想这一切，应该是有人指使。’ 哈？校长的儿子？ 脑海中浮现出校长室里，中年男人擦着汗，畏缩的模样，源真遍体通寒，不知该说什么好。 源真于是又说起胖男人，这个调查任务的雇主，颗粒群话语低低，表示自己不大清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不是我亲哥，这些年来，他也从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不认识他父亲。’ 想起前面半天几乎被当傻子耍，源真气笑了。 只可惜野上冬现在是这样一副状态，即使用手机也录不了他的话。 ‘我的身体已经半咒灵化，我能感受到，再过不久我就会苏醒，彻底变成一个咒灵。’ 颗粒群似乎有眼睛，见源真惊讶看他，他笑。 ‘惊讶我怎么知道咒灵吗？是研究员说的，他们说我的身体特别适合做培养咒灵的土壤。’ ‘说上一个这样好的土壤是一个男人，不过他后来发生意外死了。’ 颗粒群说着说着，又将话题绕回源真身上。 ‘...我之前欺骗了你。我没有朋友，那些所谓的人际交往经历，都是我想出来的，脑海中想了千万遍，却没有过机会实践。’ ‘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身上的气息，当初在网上，只有你最亮，和你聊天我很舒服。’ 耳边是颗粒群的话，源真睁开眼，目光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他能杀死特级吗...要是一下杀不死，死的就是他了。 死去吗... 他是无所谓。 但... 脑海中浮现出黑发少年笑着的模样，源真迟疑。 还是算了。 要是他死了，杰会难过的吧。 “我没办法，得等其他人来。” 源真说着，转头看向四周，企图找寻颗粒群的踪影。 刚才他悄然在少年身上放了咒力，想试试这样能不能看到他的踪影。 “好像有点用。” 看着墙壁上的咒力残秽，源真挠挠头发。 在他看不到的头顶，一些浅色发丝一闪而过，无人看到。 ‘不行吗？’ 耳边传来颗粒群失落的话语。 ‘可身体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醒过来？ 特级咒灵要诞生了？ 这还得了？ “你怎么不早说。” 这下源真是不动手都不行了。 头发被他抓的乱糟糟的，宛如鸡窝，一丝丝金发从中冒出。 源真对这些毫不知情，倒是飘在空中的颗粒群注意到了。 觉得奇怪，它还奇怪凑近去看。 源真对这些毫不知情，只见他神色严峻看向面前沉睡的少年。 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从额头低落，不知是不是知道他的打算，房间里到处是恐怖的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咒灵很大，占据了一半的床，野上冬的腿萎缩到没有肉，咒灵将他的下半身完全包裹住。 说马上要成，是真的马上要成。只源真犹豫，思考那一会儿功夫，原本一直趴着的咒灵忽然动了。 被子被一点点往上顶，源真退后几步，趁机看清楚咒灵的全貌。 咒灵的样子很骇人，嘴巴几乎占据了身子的二分之一，不知是不屑源真还是压根没注意到他，咒灵满心满眼都是野上冬。 一些晶莹剔透的液体从它口中流下，低落在野上冬身上。 耳边是野上冬叽叽喳喳的叫声。 ‘糟了糟了，身体马上就要被吃掉了。只要将身子吃完，咒灵就可以彻底长成了，吉恶吉恶，快点——’ 咒灵似乎也很清楚知晓身下人是养分，能助它成长。 只见它快速朝上爬，于此同时，长大嘴巴，试图将少年整个吞噬进嘴。 源真清楚，不能再让它继续吸收了。 它已是准特级，要是再吸收，肯定会到特级。 一旦让它出去，别说他，就是在半山腰的五条悟与夏油杰都活不了。 - 一声粗口，五条悟气的险些摔了手机。 “一群烂橘子，老子都说了是特级咒灵，他们还说要申请？哈？等申请上去，这里早被夷为平地。” 目光不离看着面前的建筑，夏油杰握紧的拳头到现在就没松开过。 这等危机关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敷衍的态度，夏油杰了然。 “或许....这件事情里也有咒术高层一份手笔。” “他们...” 不等五条悟话语说完，脚下忽然传来晃动，许多碎石从山顶滑下，从两人身边疾驰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动静这么大？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话语，看向不远处的建筑。 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齐齐大步朝山顶跑去。 没什么等的必要了，闹出这么大动静，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眼下，重点已经不是任务与否，而是源真的安危。 这么长时间，他们发出去的消息只得到源真一次回答，之后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再得不到任何音讯，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68章 他们无法判断也不知道，源真是出什么事了，又或者被困住了？ 对他们来说，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等两人快速赶到建筑前，终于确认声响就是来自这里。 脚底下轰隆隆的响声还没停，不远处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洞，轰隆隆的声音不时从里面传来。似乎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坍塌还在试图造成更大的影响。 洞看着深不见底。 是有地下室么？ 目光在黑洞上扫过，夏油杰扭头朝四周看，找寻着什么。 最后，他将脚边一块石头踢进洞里，然后蹲下身。 石头从黑洞落下，久久未有回声传来。 仰头看向身边人，夏油杰几乎不敢想。 源真要是还在地底下.... 入眼到处是残肢碎骸、深红色紫红色绿色的不知名液体。 ‘哗拉’，不远处传来巨大的动静，只见一个六个头七个腿的怪物挣扎着要起身。 它的体型很庞大，很高，但没什么威慑力。 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大，似乎要发出吼叫，不等它仰头出声，就像破碎的玩具，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说只坍塌了一半都是浅的，走近了看，只有一列外墙还坚定竖立。 “真？真，你在哪？” 五条悟很想一下掀了这建筑，但顾及并不知源真的位置，只能束手束脚。 更别提底下还有不知道多深的空间。 两人快速在周围走动，找寻源真的身影。 绕过倒塌的建筑，夏油杰正要继续朝前走，一颗小石子从边上滚落到他脚底。 “真？！” 大步朝边上走，看到面前棕黄色的头发，夏油杰慢下脚步，面露迟疑。 这是谁？ 夏油杰的呼喊声唤醒了眼前人，那人慢悠悠睁开眼。 “唔...好痛。” 看着他直起身后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夏油杰面露迟疑，刚要说些什么，下一秒，脚底再度传来震动，许多碎石被掀翻。 他看到好几只触手从地底探出，围绕在少年身边。 这...这是什么？ 世界观遭受到挑战，夏油杰下意识朝后退去，面露警惕。 注意到夏油杰的存在，少年面目狰狞正俯身要朝他冲去，到半路却忽然停下。 只见他仰起头，仔细嗅嗅周围的味道后，嘴里呢喃着什么，快速朝一个地方赶去。 “...吉恶的味道，吉恶受伤了。” 吉恶？ 夏油杰记得这是源真的网名，只是，眼前的怪物又怎会知道？ 意识到怪物知道源真，跟着他可能可以知道源真的下落，夏油杰没多犹豫，大步跟到怪物身后。 触手少年移动的真的很快，等夏油杰赶到，他已经找到源真，正不停用脑袋蹭他。 “吉恶，吉恶，吉恶...” 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源真，夏油杰一秒红了眼眶。 “真！” 顾不得其他，甚至无暇顾及那怪物的危险，他几步来到源真身边，企图叫醒地上的人。 “真，醒醒。” 叫了几下，源真一直没反应，夏油杰颤抖着将手往他鼻翼下探，与此同时，心中疯狂祈祷。 有呼吸的，幸好。 人还活着，一切都好说，夏油杰一个用力将源真抱起，快速朝外赶。 “悟！悟，找到真了，硝子呢，硝子来了吗？” 将人抱起，夏油杰才发现他的手臂已经摇摇欲坠，马上要掉落。 幸好五条悟及时赶来，将那快要掉落的手臂放回源真怀中。 一阵大风吹过，掀起他们的头发，遮挡住视线，浅金色在黑色中若隐若现。 担心源真会遭遇不测，找夜蛾的时候，他们就吩咐了让硝子赶紧过来。 等夏油杰与五条悟赶到半山腰，硝子刚到没多久。 与她一起来的是夜蛾，可能叫不来人，但能多一个人是一个人。 “嘶——” 看到源真的样子，夜蛾倒吸一口气，要不是纳加扶住他，他险些腿软摔倒在地。 “硝子，快。” 硝子赶忙上前，迅速给源真治疗，源真原本惨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渐渐恢复血色，手臂也被复原。 确认源真不再有生命危险，想到源真有洁癖，耳边是五条悟几人的讨论，硝子拿起湿纸巾给源真擦脸。 随着脸逐渐擦干净，露出源真原本的模样，硝子又换了张湿巾打算擦擦他的头发。 刚擦没几下，眼睛被晃了几下，硝子眯起眼去看。 “这是...” 不等她看清楚，地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 刚清醒，源真丝毫没收敛力道，硝子呼痛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源真松开手，声音沙哑。 “...硝、子？” 揉揉泛疼的手腕，硝子低头看他。 “感觉怎么样？” “还好。”动一下就是浑身酸痛，大脑宛如针在扎，突突的疼，但再怎么样都比之前好许多。 之前那感受，那疼痛... 源真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时刻关注源真的情况，发现他坐起来了，夏油杰立马撇下五条悟，几步来到他身边。 “真，你醒了。你...” 上下打量源真，夏油杰有心想问他感觉怎么样了，又有些说不出口。 第69章 都伤成那样了，能好吗？ 目光落在夏油杰红红的眼眶上，受到蛊惑般，源真抬手轻触了下他的眼角。 “杰，我没事了。” 看到夏油杰，源真记起来，不久前他快昏迷前，脑海里一直是夏油杰。 真奇怪，他为什么不想悟。难道是因为他与夏油杰比五条悟早认识？ 两人才说几句话，夜蛾与五条悟也赶了过来，围在源真身边。 这一开始分明只是个调查任务，结果源真却差点没命。 刚才打电话发了好一通火，看着眼前源真虚弱的模样，夜蛾心疼不已。 与他对视上，夜蛾正要说些什么，听到源真问。 “夜蛾叔叔，家搬好了吗？熊猫有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搬家的事情，夜蛾指甲几乎要将掌心的肉戳破，才好不容易稳住情绪。 “还没搬好，但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真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不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见源真还想说什么，五条悟应声。 “就是啊，真，老师要是忙不过来，我们去帮忙就行了。” 元气大伤，没生命危险了，但源真仍处于很疲惫的状态，说着话都摇摇欲坠。没与他们说几句话，源真很快又睡过去。 见源真睡着，周围一圈人纷纷沉默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最后夏油杰先开了口，话语低低。 “夜蛾老师，你看到那个怪物没？” “什么怪物？” 见夜蛾不知道，夏油杰带他往那边走，留五条悟与硝子在原地。 嘴里痒，让硝子很想抽烟，但夜蛾就在不远处，出来的着急，她也没带烟。 头一次见五条悟如此安静，她很不习惯。 “悟，悟？没事吧？” 被硝子叫回神，五条悟随意摆手。 “我能有什么事。”他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硝子不问了，五条悟反而想说。 趁着四下无人，不远处也只有夏油杰和夜蛾，他沉声开口。 “硝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烂橘子要求你拿起刀对准伙伴，你会怎么做？” 五条悟的问话来的莫名其妙。 直觉告诉硝子，他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但不能说出来。 “悟？” 她正要追问，不远处传来夏油杰与夜蛾的脚步声，他们回来了。 “别和他们说。” 草草留下这句话，五条悟率先朝他们走去。 看着三人站在一起说着什么，硝子眯眯眼，又很快低下头。 五条悟的话是什么意思？ 烂...烂橘子？这是在说谁？ 是指咒术高层吗？...高层里有叛徒？为什么会要求他们拿到对向自己的伙伴？ 还是他们当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五条悟只一句话，留的她遐想空间无限。 就是亲眼看到五条悟用一计苍轰了建筑，也是一句话也不说，惹得夏油杰侧目看她。 回到咒高，硝子等下还需给他检查身体，所以源真暂时被放到了医务室休息。 将五条悟与夏油杰赶去休息，医务室只剩下夜蛾与硝子二人，还有个躺着睡觉的源真。 意识到夜蛾是特意赶走两人，硝子抬头看他。 “硝子，”对上硝子的目光，夜蛾深呼吸一口气。“实话和我说，真的情况怎么样？咒力有没有用枯竭，后面...后面。” 身为老师，夜蛾总比他们考虑的要多，顾虑的也更多。 硝子刚才只顾着给源真保命了，并没有给他做检查。 听夜蛾问，硝子几步来到源真身边，正要给他检查，忽然想起些什么，硝子转头看夜蛾。 “夜蛾老师，真的头发是纯黑吗？” 头发？ 不明白硝子为什么这样问，但夜蛾还是点头回答。 “是。一直是纯黑。” 脑海中闪过之前看到的场景，硝子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好的。” 嘴上应声着，她假意不经意间蹭到源真的头发，将那些冒出尖尖的金色头发藏入黑色中。 不吵醒源真又高效检查完，硝子放下手，抬头看夜蛾。 “老师放心，真没什么事，现在身体里咒力不太多，但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只是最近几天不能再用了，得好好休息。” 得到肯定回答，确认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夜蛾长松一口气。 “我知道了。” 夏油杰进入医务室的时候，源真已经醒了。 手机不知道掉哪去，已经找不到了，硝子又不让他看电视，源真只能发呆。 “真，醒了？” 夏油杰身上满是香味，源真从床上坐起。 “吃什么好吃的了，你身上好香。” “肉香味是吧？” 见源真点头，夏油杰哭笑不得。 每次有肉吃，源真总是第一个察觉。 说到肉，源真忽然想起来他们本来今晚要去吃烤肉 。 歪头看墙上的钟，已经八点了。 “本来说今天要去吃烤肉的。” 源真垂下眼眸。 话语没得到回答，没一会儿，反倒是传来盒盖子打开，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源真疑惑转头看去。 入眼是满满一盒肉，色香味俱全，看得人止不住想流口水。 “杰？！” 见源真呆呆看他，夏油杰笑。 第70章 “先凑合吃点吧，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去吃烤肉。” 原来肉香是真的，是夏油杰带来的肉香。 看着夏油杰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源真低头去吃。 嘴里是肉，见夏油杰看着他吃，源真问。 “你次了吗？” 夏油杰颔首。 “我吃过了。” 话语间，见源真咽下嘴里的肉，他又夹了一块肉递到源真面前。 源真丝毫未察觉到不对，俯身去吃肉。 ‘咔哒’。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又合上，是硝子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硝子满脸一言难尽。 “你们...” ？ 对上两个疑惑脸，硝子咽下真腻歪三个字，几步来到座位上坐下。 要不是她亲自治疗的，都要以为源真的胳膊残了，所以不能拿筷子。 手臂明明是好的，为什么不自己吃，非要人喂！那粉色泡泡都要把她淹没了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敢怒不敢言，偏偏周围一圈都没有人可以吐槽。无人在意的角落，硝子扭曲着脸拿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打字。 身上厚重的怨气引得源真与夏油杰频频注目。 “硝子？” 见硝子转头看他们，夏油杰夹起一片肉，试探性问。 “...要吃吗？” “不用，我刚吃好。” 是肉的事情吗！两个不开窍的直男！ 见硝子说着，转过身子，又继续噼里啪啦打字，身上怨气十足，两人茫然对视。 硝子这是怎么了？ 出去碰到五条悟，被气到了？ ‘阿嚏——’。 正在宿舍里打电话的五条悟猛地打一个大喷嚏。 揉揉鼻尖，五条悟不满嘟囔。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电话对面原本安静听他讲话的人瞬间慌乱起来。 “悟大人还好吗？有事吗？要不要让医生去看看。” 不就一个喷嚏，五条悟开口拒绝。 “不用，不要多事，我继续说。” ... 回来第一天，周围没人问他研究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中午，上完课的三人来找他。 听着逐渐靠近的说话声，他坐直了身子。 等三人进门，看到的就是坐直了身子，不知等他们多久的源真、 看着他们把医务室门关上，源真抬手在周围下帐。 “我有话对你们说。” 三人围坐在他身边，在他们的注视下，源真朝身边空气探手，凭空掏出一份文件。 真的是凭空掏东西，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三都不自觉发出感慨。 “哇...” 文件先被放到硝子手上。 “这是什么？” 嘴上问着，硝子抬手打开文件袋。 文件袋很厚，一个一个看去，先映入硝子眼帘的，是一份不薄的档案册。 越往后翻，硝子越觉心惊，甚至一度看不下去。 看到最后，她抿起嘴，一言不发将档案册递给身旁的夏油杰，自己又去看其他东西。 互相传递着看文件袋里面的内容，看到最后，三人几乎气到发抖。 “都把我们当傻子。” 垂眸看向身边褶皱的档案册，源真抬手将它拿起来。 “我与其中一个下半身都是触手的少年待一起过，他救了我一命。大部分的他们都有与人类躯体类似的一半身体，不看其他地方，完全是普通人。”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应该都有思想。”且清楚知道自己是作为实验体被创造出来。 知晓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小房间里清醒等死。 源真说着，翻开档案册，每一页都是一个生命。 大多数照片上的他们都面无表情，也有少数是笑着的，脸庞稚嫩，最后还有些不成人形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听源真的话，夏油杰抬头看他。 “真，你说的那个，我好像看到过。” “看到过？” 源真面露诧异。 低头翻了下档案册，举起某页给夏油杰看。 “他？” 照片里的少年笑容灿烂，在如今看起来格外讽刺。只见夏油杰将视线从少年脸上挪开，点点头。 “是他。不过...” 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夏油杰面露迟疑。 源真抓抓头发。 “没事，你说。” 看了档案册，知晓它与野上冬之间的关系，夏油杰斟酌话语。 “我们到倒塌的建筑前，找不到你，它头发显眼，我先看到的他。我跟着他找到的你。” 仔细回想，夏油杰发现自己是真的胆大。 看到源真，立马挤开对方，抱起他就往山下冲。但凡它脾气暴躁一点，夏油杰都有可能会被打。 没想到居然是触手少年找到的他，源真愣了下。 “他啊。可能他清楚你在做什么吧。” 夏油杰叫夜蛾去看的时候，少年已经奄奄一息，即将死去。 它身上有许多小伤口，想来应该都是倒塌时受到的伤害，但这些都不致命，刚才找源真时还好好的，夏油杰也不懂它为什么忽然这样虚弱。 左思右想，似乎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想到这里，夏油杰看向源真，问。 “真，野上冬是不是...” 第71章 源真颔首。 “有人用他来哺育特级咒灵。” 话语刚落，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特级？！” 看着坐在病床上，瘦弱的同伴，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该说他厉害，还是说他运气好。 那可是特级！ “真你，把它杀死了？” 看出五条悟眼底的战意，源真苦笑。 “可别，是借助了工具的，而且它没有立马死掉，要不是我躲的快，你们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源真说的云淡风轻，可那是特级，当时的情况肯定十分紧张。 “我本来想等特级咒术师来，可特级咒灵已经开始吞噬野上冬的身体，即将破体而出。” 还没完全形成就已经是准特级了，谁也不知道它后面会有多强。 等它行动自由，附近的源真就是它的第一个攻击对象。 文件袋里的照片看起来都十分血腥，其中十几张记录着它们的诞生过程。 配上黑白的底，荒诞万分。 三人都是可信任的，源真将他与野上冬的交流也一并说了出来，将事情真相完完整整剖开。 硝子没参与任务，但这两天她也多多少少听五条悟他们说过这个任务。真相残忍又离谱，听到最后，硝子几乎坐不住，起身表示自己要去窗口抽根烟。 两人沉默许久，好一会儿，五条悟率先开口。 “野上冬有没有什么表示？比如想报复之类的。” 他本来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只是因为体质特殊，被迫遭受到心理身体的双重打击，白白丢了性命。 偏偏他毫无还手之力。 世界仿佛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只让他短暂活了一会儿，又很快收回。 明白五条悟的意思，源真看他，摇头。 “没有。” 相比他们，野上冬这个当事人，比他们看的都开。 “或许是因为独自待在研究院太久了吧。” 见五条悟面露疑惑，他简单将野上冬的情况和他说了下。 五条悟惊奇。 “居然还有这种存在方式吗。” 也不知道六眼能不能看到。 耳边是同伴的对话，夏油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心中满是迷茫，那些疑问与困扰再度袭来。 好人死了，坏人仍逍遥法外，每天过的开心。 以后的某一天，坏人说不准就会沦为受害者被他们救下。可他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本就该死。 “杰！杰，在想什么？” 看到夏油杰唇瓣上的那抹鲜红，源真眼眸泛深。 夏油杰的状态很不对。 “你在想什么？” 源真无奈。 目光落在源真眼边的小伤口上，夏油杰沉默良久，情绪复杂。 “我们这次的雇主是坏人，为了做任务，真才...” 昨晚他一夜没睡，睡着了也很快被吓醒。 一想到他差点就失去源真了，心中就一阵阵发麻。 夏油杰无法想象没有源真的日子，心中就好像缺了一角，很是难受。 “杰，你在说什么啊。” 源真侧目看了眼五条悟，转头拉过夏油杰的手。 “杰，你看，我在这。” 见夏油杰还是不说话，源真想了下后问。 “杰不想当咒术师了吗？” 夏油杰几乎立马摇头。 “当然不是。” “那杰是不想我当了？” 这下，夏油杰没点头或者摇头，而是迟疑，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 见他这反应，源真与五条悟对视一眼，后者开始说话。 “真不当咒术师啊，那就是去普通学校上学，也挺好，交新的朋友认识新的人。唉，我们会不会没空见面，真你会不会忘了我呜呜呜呜。” 耳边是五条悟虚假的哭声，实在过于吵闹，源真抬脚踹他。 “别嚎了。” 五条悟是在开玩笑，但夏油杰的面色，明显是当了真。 “我只是不想...不想再看到有同伴牺牲..” 可这偏偏是个无解的事。 “为什么会有咒灵这种东西，明明是其他人搞出来的，最后付出生命代价的却是我们？” 情绪激动让夏油杰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 在场三人都听懂了他的话，但无人能解答他的问题。 他们何尝不是那些‘野上冬’，都被困在一方天地中。 知晓世间的不公，知晓世间的不对，却无力改变。 “果然还是烂橘子的错。” 五条悟的话很是突然，三人纷纷转头看他，不解为什么又扯到他们身上。 反倒是五条悟，理直气壮。 “他们不是管理者吗？内部环境出问题，不就是他们管理不当？” 这样说倒也没错...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研究院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说到这个，五条悟目光一扫散落在桌上的照片。 “昨天我就找人查了，这个研究院是咒术高层的，但你们知道好笑的是什么吗？打着科研的旗帜，说他们在为咒术界做贡献。” 这次任务过于荒唐，心中有气，硝子也开始了嘲讽。 “什么贡献，创造特级咒灵为咒术师刷kpi吗？” 五条悟摇头。 “《论术式移植可能性》。” 第72章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源真与夏油杰面面相觑。 术式？移植？ 无论如何都没法将这两个词拼凑到一起，夏油杰终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们疯了吗？” 但凡有点咒术常识都知道，自古以来，每个人的术式都是天生的。 要不祖辈继承要不自发觉醒新的术式。 术式移植？ 哈？ 但凭想象，夏油杰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做，这到底会多痛苦。 “术式移植？” 快速回忆昨日研究院里的情形，脑海中是野上冬满身伤疤的样子，源真总觉得哪里不对。 “研究院里有内鬼？”亦或者，“高层里有内鬼。” 源真抬头看向面前两人。 “我可以确定，整个研究院里百分之九十都是野上冬与‘野上冬们’。” 这是术式移植？ 源真不信，也没人会信。还有野上冬身上那只特级咒灵。 “既然是术式移植，为什么野上冬身上会有咒灵？” 身上有咒灵... 不知为何，源真忽然想到另一个身上有咒灵的男人。 说来也奇怪，那么大一个二级咒灵，窗居然没检测到？ 目光扫过档案册，源真将其拿到手中，快速翻找起来。 这个研究院不可能只研究野上冬一个人，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也只是一个原因，或许上一个已经死去，没有价值了。 几乎翻到最后，源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相比前面千篇一律的脸，这页上男人的脸很不一样。 定睛看了照片一会儿，源真确定，这人和他之前看到的男人很像，也很像雇主给他们看的照片。 “那个背景！” 回想到照片，源真忽然反应过来。 “雇主给我们看的他父亲的照片，就是在研究院正门拍的。” 五条悟话语古怪。 “所以，那男人知道自己父亲在被人研究？” 偏偏他弟弟也被抓到研究院做实验。 源真问。 “男人和研究院有关系吗？” 五条悟摇头、 “不知道，不过资料显示，他只是个普通人。” 五条悟说着，拿出手机。 没一会儿，他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给两人看。 “这老男人很有钱，这种人照理来说应该不会是烂橘子们的目标。” 但万事总有特殊情况，五条悟觉得有两种可能性。 一，他主动要求的。从个人档案上能知道，他得癌症，活不长了。 这种状态下的人总是没那么多理智，很容易感情用事。 只要有人找到他，担保自己一定可以治好他，只需要怎么怎么样，男人就很容易上当。 二，他能提供的价值太大了，是金钱完全抵不了的价值。 那群疯老头，只要想要的，一定会用尽手段拿到手。 听完五条悟的话，源真伸直腿，难得开玩笑。 “这么有价值的实验被我毁了，烂橘子们会不会记恨我。” “肯定，但...” 五条悟摆手，刚要说，记恨又如何，总不可能对你做什么，医务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来人敲得很急，四人面面相觑，硝子出声。 “谁啊？” 对方不回答，只是继续敲门，门被砸的哐哐响，灰尘漫天飞舞。 源真丝毫不怀疑，他们再不开门，门会被敲烂，门外之人定会强行破门而入。 来者不善啊。 源真撤了帐，五条悟与夏油杰坐在原地没动，由离房门最近的硝子去开门。 门刚被打开，硝子被挤到一边，几个身材高大，穿着制服的人大步走进医务室。 环顾一圈后，他们迅速锁定目标，来到源真面前。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级源真，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被逮捕了。” 第37章 神秘男人 故意杀人。 这四个字将在场人全部镇住，就是源真本人也愣住。 见他们说完，便上前要将源真架走，五条悟两人立马起身，将他挡到身后。 “证据呢？总不能无凭无证抓人吧。” 来人显然早有准备，多上六眼，为首那人毫不畏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拍到他们身上。 “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什么要说？” 见五条悟与夏油杰看着纸上内容，不再吭声，他冷哼一声。 “带走。” 源真的视力很好，也看到了纸张上的内容，上面是一长串数据分析。 咒力残秽与他登记在咒高的咒力相匹配。 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从倒塌的废墟里找到野上冬已经烧成灰烬的尸体的，是一个个扒开，拿在手中仔细看的吗？ 一想到这个场景，源真就忍不住发笑。 “还笑。” 为首之人看向源真，满脸愤慨，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等下有你好受的。” 源真现在很虚弱，突入起来的痛楚，让他半天直不起身。 就这样，三人眼睁睁看着源真被抓出医务室。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了，宛如过眼云烟，一行人来了又很快离开，医务室看起来和刚刚没什么不同，除了少了个人。 “……我们就这样看着真被他们走了？” 第73章 要不是真用眼神示意，他们早跳起来，就是把学校炸了也不可能让他们将真带走。 夏油杰缓缓呼出一口气，克制住心中暴虐的情绪，开口应声。 “真可能有其他打算。” 说是这样说，可夏油杰心中仍满是担忧。 源真的身子还在恢复，这几天都最好不要用咒力，要不然有可能会影响恢复。 这是硝子的原话。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咒术高层那群烂橘子，现在搞事情的也是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还活着啊…… 念头从心头一闪而过，夏油杰侧头看向身边两人，又很快将脑袋里的想法清空。 殊不知在他未在意时，一些念头在他心中落了根。 三人正说着，随着‘哐嘡。’一声，医务室的门再度被人撞开。 本就满心火气，忽然来这么一下，硝子忍无可忍。 “谁！到底干什么！”看清楚来人，她话语卡住。“……夜、夜蛾老师。” 转头快速环顾一圈周围，不见源真的身影，夜蛾的脸黑到几乎滴血。 “真呢？他们把他带走了？” 看到夜蛾，三人忽然安静下来。 互相对视一眼后，五条悟上前一步，将手中纸递给夜蛾。 “夜蛾老师，他们说真杀人。” 杀人？ “不可能。” 几乎是下一秒，五条悟立马得到了夜蛾的反驳。 见夜蛾接过纸张查看，越看脸越黑，纸张几乎被呀他捏成一团，皱巴巴的。 夏油杰见状试探性开口。 “夜蛾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夜蛾揉揉胀痛的脑袋。 “你们知道完整的事情经过吧？说给我听。” 自从开学，源真与他之间的相处减少，与此同时，与同期同学相处的时间增多。 他们虽然总是闯祸，个性鲜明，但夜蛾知道他们都是好孩子。 要说吗？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 看到夜蛾的态度是一回事，可真到要说事情的关头，他们反而有些不确定起来。 “夜蛾老师真的要知道吗？你和那群烂橘子是不是一伙的？” “烂橘子？” 夜蛾疑惑。 “就是那群老头啊。” 身边其余两人显然对这称呼习以为常，要不是此时的场合不对... 夜蛾深呼吸一口气，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以此快速揭过这个话题。 想到刚才三人质疑的问题，他摘下眼镜，满脸疲惫。 “自从真来到这里，他们已经就他的事情一直在骚扰我们。” 无端想到那首诗，直觉继续调查下去可能会查出来一些无法承受的东西，所以夜蛾当时立马就停了手。 知道高层一直心心念念着源真，想将他关起来，又或者是控制起来。 直觉告诉夜蛾，这里面肯定有事，高层隐瞒了他一些事情。偏偏他们的嘴都很牢靠，不论夜蛾如何旁敲侧击，都试探不出答案。 这种情况下，夜蛾只得小心再小心，只要是有关源真的事情，他总会斟酌很久，没想到还是被他们逮到机会了。 得到保证，三人不再犹豫，很快将事情来龙去脉与他说清楚。 夜蛾听完，沉默良久。 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太多话要说，太多情绪堆积在心中，一时间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咒术界待这么多年，他该习惯的，习惯他们的做派，习惯这些事情。 夜蛾本以为是如此，也应是如此。 直到如今真发生了这些恶心的事情，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完全没办法泰安自若，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看高层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现在不说分明就直接将源真带走，也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件事他们要追究到底。 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 该怎样洗脱源真身上的罪证。脑袋越来越痛，源下意识伸手去揉脑袋，看面前三人。 “光我们知道没用，拿不出实质性证据，他们不会放人。” 实质性证据？ 目光落在边上皱巴巴的纸上，他冷哼一声。 像他们那样的狗屁证据吗？ 研究院都坍成一片废墟，彻底报废了，他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从一片废墟中清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福至心灵，一瞬间，五条悟想通了一切。 “骗局，这一切都是骗局。” 巨大的响声从桌面上传来，几人看看桌子，看看五条悟。 对上他们的目光，五条悟冷笑。 “从废墟里找证据，再快也要几天时间吧？修复，拼接，采集证据...” 即使他只是个外行人，也清楚光是这些工序，几天能完成都算快的。 而那群烂橘子，不，应该说那群烂橘子派去的人居然只要二十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 再仔细回想，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指明了要源真这个毫不出名的咒术师接任务，去了就套近乎，提起很感谢源真之前的帮助，因为信任，所以想请他再帮一个忙。 真感谢也没见他打电话来道谢，过了这么久，以调查任务的由头来感谢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学校的校长，表面唯唯诺诺，老实模样，实际满嘴鬼话。 第74章 话里话外半句没提儿子，将他摘了个清清楚楚。 要不是源真进入研究院，找到野上冬，听他道明真相，他们都要被骗过去。 源真... 白发少年向来明亮的眼眸沉下来，咬牙切齿。 最好不要让他逮到证据。 再者...不论他怎么想，都觉得一切都好巧。 源真什么都不知道吗？那群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说完真相后，他们恰好就过来了。 -- 另一边。 不知五条悟过于聪明，猜到了一大半真相，源真的手被拷在胸前，他朝后靠在靠背上，闭眼休息。 包括源真在内的五人都不说话，车里一度安静到可怕。 忽然，安静被打破。 源真懒散歪头。 “我说。” 话语引来他身边两人的侧目，目光里满是忌惮与防备。 源真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又接着说。 “脖子上的东西解开行不行？勒的我脖子好难受。” 或许是因为源真的身份特殊，除了手铐，他们还给他配备了一个禁锢咒具。 也就是他脖子上的东西。 这是个一级咒具，作用是最大限度压低他的咒力，源真一旦用咒力，用的越多，就会遭受越强大的电流攻击。 副驾驶的人闻言转过头，话语一板一眼。 “不行，按照标准，你都需要全程佩戴咒具。” 全程是指什么全程，男人也没说清楚，源真也懒得管，反正是被拒绝了。 余光注意到身旁人如临大敌，警惕的模样，他故作难过长叹口气，重重调整坐姿。 亲眼见着两人身子剧烈抖动，下意识往两边靠，源真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身子朝后靠去，不再动弹。 也不知在咒术高层心中对他到底什么印象，看着房间里满满的符纸，绑住双手的绳子上贴满的符纸，房间最尽头巨大的石头。 “哎？就是天花板也是符纸啊。” 嘴里边嘟囔着，维持仰头的姿势，源真慢慢瘫下去。 好累，为什么不能躺下来。 嬉皮笑脸下是深深的疲惫，要是可以，源真可以睡整整一天，他的身体太需要休息了。 但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瘫了会儿，脖子泛疼，源真又直起身。 半晌后。 ‘咣当’。 椅子被毫不留情踹到一旁，发出巨大的声音。 会不会引来人什么的，源真完全不管，他只知道，自己终于能躺下来了。 四肢嘎吱作响，终于躺下，源真长呼一口气，身子放松下来。 这些符纸对咒灵有压制作用，也幸好是地上没有，不然他根本没法躺。 脚靠近墙壁，源真能感受到脚底不停传来灼烧感。 但他懒得动了，刚好躺在地上有些凉，也算中和一下。 没等他躺一会儿，门忽然被打开，来人满脸警惕。 “你在干什么？” 源真懒得动，头都没抬。 “你没眼睛？” 话语落下，门那边好久没声音，等源真再朝那看去，门已被关上。 手被禁锢住，他想挠挠痒都不行。 烦躁啧了声，等他再抬起头，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全身黑色，巨大的斗篷遮挡住全身，即使源真从下往上看，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与苍白的唇。 见源真发现他，那人勾起嘴角朝他微微一笑。 “源真，对吧。有没有兴趣谈谈。” 第38章 漏瑚与花御 源真看了眼门口，又收回目光，上下打量眼前人。 “谈什么？” 这个姿势久了脖子会泛酸，没一会儿，他又低下脑袋，平躺到地上。 “有时候认清自己很重要，年轻人嘛，总是要闯闯的。” “要闯也得有条件，你看我这？” 源真说着，晃了几下手。木绳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打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男人见状轻笑。 “这简单，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让你摆脱这些。” 事情都谈到这里，源真先是闭了闭眼，然后缓缓从地上爬起，盘起双腿坐着，看向对方。 “目的？” 男人轻笑。 “有时候待在过于安乐的环境也不好，是时候需要给他们一些刺激与不一样。”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源真也懒得计较。 这个他们显然不是针对的他，身体上的疲惫让他懒得去猜，对此表现的兴趣缺缺。 “要让我出手很贵的...过几天再来吧。” 他说着，翻了个身，又在原地躺下。 话语没再得到应声，源真也毫不在意。 躺了没一会儿，脖子被隔着很难受，源真刚要抬手换姿势，突然察觉到不对，他睁开眼。 裹着双手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长了，无论他怎么动，都能拉得动，是某种程度上的行动自如。 终于能摸到脑袋，源真抬起手来，动动胳膊动动腿，总算舒服些。 盯着面前的绳子一会儿，他又撑着地站起，绕着房间走一圈，发现都可以。也不知那男人做了什么，居然能在这上面做手脚。 而且源真确定自己并没有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那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还是他的能力就是隐藏身形？ 又或者，他不需要从门才能进来？ 第75章 想着想着，源真打了个大哈欠，又躺回地上。 脖子上的咒具烦人的很，源真抬手拉扯了几下，话语烦躁。 “怎么不把这东西搞没，烦死了。” 头顶是满满的符纸，房间里明明没有风，符纸却一晃一晃的。 没手机没表，也不知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皮鞋与地面摩擦，带来不小的响声，源真像是有所察觉，微微侧头。 “源真。” 苍老的声音响起，有人敲了敲拐杖，那声音顺着地面传入他的耳朵，源真不得不睁开眼。 微微歪脑袋朝前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套西装，再往上看，源真看到一张满是褶皱的脸。 老人背后是三五个保镖，人高马大，一丝不苟。 “有事儿？” 或许是因为房间里满是符纸的关系，在地上躺那么久，源真头疼非但没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只换个躺姿，脑袋里就宛如爆炸一样，疼的更加厉害。 被强制性坐起，源真半眯着眼睛看向眼前人，脸色很臭。 “老头，你最好有事。” 坐到这个位置，从未被这样称呼过，老头的脸瞬间拉下。 但他没有朝源真发火，缓和了几秒情绪后，他笑着开口。 “在这房间里待着，想必不大舒服吧。” ... 见源真不理会他，老头也不在意，只见他坐上背后人拿来的椅子，又接着道。 “我们最近一直在研究新政策，咒术师与咒灵虽一直是对立面的关系，可若是没做过错事的咒灵，尤其像你们这种，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咒术师要留咒灵一命？源真噗呲一声笑出声。 “老头，这才过多久，就忘记了你们是用什么理由把我抓过来的？” “哦，不怪你们，毕竟是随口编的理由，忘记了也正常。” 目光扫过其爆筋的手臂，源真毫不在意收回目光。 许久未听到脚步声响起，他疑惑抬头。 “还有事？” “年轻人不要如此冲动，丢了性命可就有你哭的。” 仍然维持着老好人的形象，老人说罢，长叹口气，带人转身离开。 离开房间，老人的脸立马阴沉下来，拐杖重重在地上敲打。 “孽畜就是不可直言，非我族者必有异心。” 抬脚朝外走，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的问话。 “关于他的处决还没通过吗？” “大人，还未。” 与方才在源真面前的话术不同，此时老头的话语里充满了轻蔑。 “真不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一个咒灵，死了就死了。” 居然还要求他亲自跑一趟，看看能不能让他听话。 他都说了行不通，还非要他试一试。现在好了，让他试一肚子气，他们满意了吧。 “告诉他们，用不了，杀了便是，我咒术界不缺可用之才。”哪里用得到一个咒灵。 老头说着，重重敲了下拐杖，加快速度大步离开这里。 “是。” 他背后的其中一人低低应声，随后在原地站定了脚，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男人话语低低。 “可以了。” 简短的几句话说完，男人收了手机，看着面前不远处几人的背影离去，他转身朝另一边走，也迅速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过那老头没一会儿，源真开始变得格外困顿，眼皮子打架。 就是存在感一直很强的头疼也一瞬间消失，浑身舒畅的可怕。 许久未得到充分休息，庞大的倦意将他笼罩。 眼见着马上就要睡着，源真一个机灵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他挣扎着想睁开眼，却无济于事。 睡意很快将他笼罩，意识陷入昏迷。等源真醒来，身上懒洋洋的，疲惫也被尽数洗去。 耳边时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偶尔还有风声扫过脸颊。 微微侧侧头，源真能闻到独属于青草的味道，随着轻风吹来，脸边传来似有若无的痒意。 “怎么还没醒？”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源真听到头顶有人在问。 另一个女声回答。 “累了吧，体力消耗那么大。” “也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简短的对话后，脚步声远离，周围又安静下来。 尤且记得刚才是两个声音，可只有一个离开。 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将他从那房间带出来，源真也就一直未睁眼。 “今天的天气很好，大哥，不算之前，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女声的话语轻轻的，就好像自言自语。 可...大哥？第一次正式见面？ 一句话语里信息量十足，刚睡醒，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源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没想得到回应，女声又继续说着话。 提起从前，提起现在，即使没人应声，她也毫不在意。 听着听着，源真心头划过一丝熟悉，总觉得这声音他好像在哪听过。 再装睡也没意思，源真动动眼皮，假装才刚睡醒，缓缓睁开眼睛。 与他想的无异，周围真的是一片森林，不过他不是躺在草地上，而是一处空旷的石头上，周围是生长茂密的草丛。 第76章 几乎是睁眼的下一秒，源真身边传来话语。 “大哥你醒了。” 转头看向对方，看到她的造型，尤其是眼睛位置的两个树杈子，源真沉默。 “大哥？” 他出声反问。 “漏瑚说第一个诞生的是大哥，”对方说着，凑近源真，浅嗅了下他身上的气息，朝后退了好几步。“而且你很强。” 别看她刚刚好好坐在大哥附近，那是因为大哥还在睡，眼下大哥醒了，她不敢与大哥对视，更不敢再与他离那样近。 就是现在他们的距离，她都被压到喘不过气。 源真一扯嘴角。 “是吗，你叫什么？” “花御，大哥，我是花御。” 个人特征过于明显，源真都不用问，只看便能知晓花御的能力。 不经意间动了下手，感受到掌下的柔软，源真低头看去。 虽是被安排躺在石头上，却不是只有石头，在它上面还有一层软软的草，一点倒刺都没有，显然经过了精心挑选。 “花、御。” 话语间，源真忽然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听过这声音。 “我们之前见过。” 源真话语笃定。 “那个废弃工厂。” 花御轻笑。 “大哥好记性。” “我那时初生灵智，存于花草中，没有实体。见到大哥不自觉心生亲近，知晓工厂那里有危险，又不能明说，只能设法困住大哥。” 源真颔首。 “我能察觉到你并无恶意。” 只是当时他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奇怪于咒灵怎么只是将他们困住却不攻击，但也仅限于此了。 话语间，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花御-----” 听起来是源真刚才听到的那个男声。转了头朝声音来源看去，源真瞳孔紧缩。 火、火山头？ 眼见着一个身形正常，头上却是眼睛顶火山，朝他们赶来，源真看看他，又回看看花御。 “那是漏瑚？” 花御点头，起身招呼漏瑚。 “漏瑚，大哥醒了。” “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到！” 漏瑚说着，转头看向源真。 “别以为你第一个诞生我就会心甘情愿叫你大……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随着漏瑚不满地叫嚣，他头顶的火山口也适时喷出火焰。 “没什么……” 漏瑚就如他的形象一样，真是一点就炸。 见源真不在意别开目光，漏瑚哼了一声，来到花御身边坐下。 源真闭了闭眼，感受到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他问。 “你们救了我？” “当然不是。” 漏瑚说着，面露嫌弃。 “虽说我们不怕那群咒术师，但那个房间…不太好找，再说，你向来与咒术师待在一起，他们总不可能真的杀了你。” 这种情况下，他们犯不着冒着危险去救人。 第39章 还能再见面吗 漏瑚的想法很天真，源真一咧嘴，残忍道出真相。 “不，他们知道我是咒灵。” 见漏瑚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源真露出玩味的笑。 “人类阴险狡诈，漏瑚不会是那种…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性格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当然不是！” 漏瑚气得当场要朝源真冲过去，却被一旁的花御拦住。 一时间，场面混乱。 花御阻拦费力，源真偏偏还时不时在边上煽风点火地掺和上一句，如此混乱的场景，花御周身气氛却很是愉悦。 自诞生来，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热闹。 好一会儿，终于折腾完，笑够了，源真收敛了笑。 “说吧，和谁合作了。” 再怎么样，源真身为这件事的参与人，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漏瑚与花御对视一眼，漏瑚别过头去，花御缓缓道出实情。 大约半个月前，一个全身都被黑斗篷遮住的人忽然来到这片森林，只目光一扫便直接了当找到他们，提出合作。 花御与漏瑚诞生时日相差无几，还从未与人类交涉过，大部分时日都待在这片人迹罕见的森林。 来人一看就明显不是好人，花御与漏瑚一开始并未理会，未显出身形。 直到他提及源真，他们的大哥。 见来人精准说出源真的身份，还提及他此时的状态不太好之类的话，他们很快就信了，不免心生急切，迫切想救出同伴。 吊起情绪，再精准安抚，提出自己可以帮忙，只短短十分钟不到，男人就迅速得到他们的信任，让两人答应他一个条件。 一个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源真询问。 “黑斗篷…看到他的脸了吗？” 两人摇头。 “他全身上下都遮着，看不到脸。” 处于安全考虑，他们也不敢离男人太近。 源真思考间，花御又补充。 “不过他个子不高…” 看看只到她胸口的源真，她比划了下。 “大概…比大哥矮大半个头。” “那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同样的装扮，也可以说明是一伙的。 源真说着，一揉脑袋，脑袋一阵胀痛。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想到底要做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在算计着什么。 第77章 ‘咕噜噜’。 肚子的响声打断了源真的思绪。只见他捂着肚子瘫回石头上，故作柔弱看向身旁两人。 “好饿------” “要是没有kes的奶油蛋糕，我就要饿死了。” 咒灵怎么会饿死？ 对上源真的目光，漏瑚吹胡子瞪眼，头上的火山应景喷出火焰，他正要发作，一旁花御将他拖走。 “走了走了，我们去给大哥买。” 随着他们离开，只剩源真一人在森林里，周围很快恢复了安静。闭眼细细仔细感受身体的情况，没一会儿后，他睁眼。 虽然是被搞晕了睡着的，但终于得到休息，他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 源真刚才忘记问了，也不知他被带出来了多久，睡了多久。 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面前是蓝蓝的天空，源真保持这个姿势好久。 想到了些什么，他眼眸微深。同时，也不再有欣赏风景的想法，很快半阖上眼休息。 - 黑夜，漏瑚动作熟练从柜台前一排蛋糕里端出一个蛋糕，放到蛋糕盒里。 鼻尖满是甜腻的香味，而这个味道，他已经闻了整整七天。 盯着手中的蛋糕看好一会儿，他忽然一个跳起，将蛋糕重重甩到地上。 “老子不干了！怎么天天都要吃。吃吃吃，就知道吃。一个咒灵怎么那么爱吃人类的东西！” 爱吃就算了，还天天指挥他们去买。 买什么买！他又不是人类，又不是他小弟。 就在这关头，他背后传来呼唤声。 “漏瑚，走了——” 没得到回应，花御手中拿着两个蛋糕盒子推门走入蛋糕店。 见眼前是这等情形，花御将移了目光看向其余蛋糕。 “漏瑚，拿这个吧，这个大哥也爱吃。” “什么大哥，不拿，为什么非得我们来拿给他吃？七天了，七天啊！” 身为一个咒灵，不应该与人类这种非我族的东西划清界限吗？ 怎么还有主动凑过去的啊。 只是拿个吃食，花御倒没这么多想法。 只见她上下打量漏瑚，不解。 “可大哥这几天也教导我们了。” 就算是当作给大哥的报酬...他们也应当给大哥买蛋糕不是吗？ 顺着花御的话回想起从前，想到自己被摁在地上打，动不了的残况，漏瑚更加生气。 “谁，谁要他教导了！明明是他非要和我们打的！” 一诞生便是特级咒灵，漏瑚还没这么狼狈过。这几天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几天了，偏偏他还毫无办法。 “那斗篷人是不是在骗我们？不是说大哥在人类那边才三级？” 三级怎么可能把他们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看来那斗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满嘴谎话。 花御迟疑。 “或许是大哥特意隐瞒实力了？” 独自身处异族，还是互为死敌的种族，低调才能明哲保身。 “哼，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嘴上话语狠毒，漏瑚几步朝前拿起蛋糕盒，将花御刚才点到的蛋糕放到蛋糕盒里。 与花御一同往店外走。 - 往常热闹的教室，因为少了一人而变得沉闷不已，很是安静。 想到今日收到的消息，夜蛾在教室外站定脚步，满心疲惫。 不用多想都知道，等他宣布此事，会激起多大的波澜。 可隐瞒也没用，他们迟早会知道的，最迟下午，消息就会传遍咒术界。 打开门的瞬间，夜蛾快速收敛好心中全部情绪，开始讲课。 一节课很快结束，看了眼时间，确认只剩几分钟下课，他停下话语。 看着台下三人，目光扫过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夜蛾沉声。 “杰，悟，等下下课，把多余的桌椅搬到隔壁教室。” “多余的桌椅？” 五条悟不解。 “老师在说什么，这是真的桌椅啊。” 夜蛾讲台后的拳头逐渐握紧，对上三双不解的眼睛，他闭了闭眼。 “真，不会回来了。” “哈？” “为什么啊？” “夜蛾老师，你在开玩笑吗？” 他们这几天还在讨论要怎么将源真解救出来，线路都研究好了，就等晚上。现在夜蛾和他们说不会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一旦开了头，剩下的话就很容易说出口，握紧的拳头又不自觉放松，夜蛾听到自己说。 “前天晚上，咒术师源真从禁闭室逃跑，出去途中打伤了三名咒术师，至今昏迷不醒。” “介于源真犯错不肯悔改，对咒术师出手，几项严重的情节，经商议，诅咒师源真即刻剔除高专学籍，咒术师遇到，杀无赦。” 哈？诅咒师？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人面面相觑，许久无言。 见他们这样，夜蛾也不再在教室里停留，转身离开。 “前天...为什么真不来找我们？” 硝子不解。 按照他们对真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做事这么莽撞才是。更何况这才几天，他身体也没恢复，什么会让他这么着急要出去？ 五条悟半眯眼睛。 “那群烂橘子这么迅速就将真列入诅咒师，还发布悬赏，为什么？” 想让他死。 第78章 为什么想让他死？ 回想从前，刚开学，源真就多次被烂橘子针对。 五条悟真的很好奇，那群烂橘子到底看上真什么，或者...或者说是到底有什么把柄在真那，以至于对待他这么不留情面。 “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不是主动出去，而是被人掠走的。” 五条悟说着，转头看向身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夏油杰，抬手揽住他的肩膀。 “杰，你还不放心真吗？他那样的性子。” 夏油杰沉默许久。 “我知道。” 他一直知道，好友在哪都能活得很好。 对上五条悟的目光，他轻声。 “我只是在想，我们还能不能再见。” 源真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从一开始认识，夏油杰就从没想过，他们会有不能见面，站在两个阵营的情况。 五条悟收敛了笑，与一旁的硝子对视上，后者心生迟疑与奇怪。 但此时场景不合适，她只能按捺下那些想法，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 - 坐在温泉中，手边就是爱吃的蛋糕，热气不停朝上涌，源真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浑身舒畅。 “温泉~好舒服~” 在他面前是头顶毛巾的漏瑚与花御，听到他的话，花御赞同点点头，漏瑚轻哼了声，闷声闷气。 “臭小子，那你不应该谢谢我？” 明知道源真比他们都大，但一看到源真这幅容貌，漏瑚就总会忘记这一点。 这地方是漏瑚找的，他们能享受到，确实是他的责任。 源真闻言一抬手，只见身旁的蛋糕瞬间一分为二，被切了一小块下来。 他拿起一旁小盘子，递了一小块给漏瑚。 “给，谢礼。” 漏瑚憋了又憋，想说些什么，又被源真堵回来。 “你说要谢谢，我谢谢了，这是我的谢礼。对待别人的谢礼要态度郑重，漏、瑚、要、一、口、不、剩、都、吃、完、哦、” 说罢，对上漏瑚的黑脸，源真对他露出和善的笑，又闭上眼继续休息。 第40章 再见五条悟 轻松躲过对方的袭击，源真甚至闲情点评。 “太慢了。” 被他轻飘飘的语气惹怒，那进攻的架势又猛上几分。 可还是没用，只见源真抬脚朝前冲去，下一秒，身影消失。 抬眸朝空中看，只能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几分钟后，其中一个身影掉落，重重摔在地上。 灰尘散尽，终于能看清其身份。 是漏瑚。 只见他早没了平时的张扬，全身灰扑扑，无力趴在地上，样子很是狼狈。 “这就不行了？” 反观源真，不仅身上整洁，甚至一点汗都没出，看起来轻轻松松。 源真几个踱步来到漏瑚面前，蹲下身看他。 “还来吗？” 刚吃完一整个蛋糕，源真心情很好。 漏瑚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不了。” 他说着，艰难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离开。没走几步，他又扭过头看源真，放狠话。 “你等着，下次我肯定……” 话语还没说完，他忽的发出一声惨叫。 “嗷——花御，你干什么！” 手抓花御探过来碰他伤口的树枝，不用看，他都知道源真一定会笑话他。 笑话他刚才发出的惨叫。 漏瑚气急败坏，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将手中被他折断的树枝随意丢到地上，看着源真与不远处的花御，他冷哼一声，大步转身离开。 漏瑚离开没一会儿，花御几步来到源真身边，与他一同看着漏瑚离开的背影。 “大哥。” “嗯。” 源真应声，转头看花御。 “有什么想说的？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犹豫。” 见源真神色淡淡，知晓她有话要说，一直犹豫，也没有要发怒的意思。 花御没再犹豫，抬起手，操纵树枝轻触了下他的头发。 “大哥的头发，越来越多金色了。” 一开始她不懂，自以为这是大哥自己操控着，让头发一天天变色的。 但经过这么多天观察下来，她又觉得有些不对。 嗯……照理来说，半个月就够头发全部变色了，可事实是没有。 花御发现，这颜色好像并不是每天都变化的。 再仔细研究，他发现这好像与大哥是否使用术式有关。 大哥面冷心善，漏瑚每次出言不逊，说话难听，大哥都没与他计较，最多就是让他多休息几天。 自诞生没多久就与漏瑚待在一起，花御很懂，漏瑚其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性格就这样，不会好好说话。 “金色？” 源真疑惑。下意识一抓头发。 这样说来，他之前看到过身边有碎的金发原来不是错觉。 见源真不知道，花御赶紧将自己这些天的观察说出来。 说完，见源真若有所思，花御闭上嘴，偏偏头看不远处。 很快看到漏瑚正躺在不远处的树下休息。 漏瑚总是嘴硬心软，要是真不喜欢大哥，哪会一遍遍与大哥对打，还天天给大哥带蛋糕。 花御没说前，源真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还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第79章 头发变金色？ 运用术式，第二天头上金色就会变得更多吗…… 某个瞬间，源真想到了触手少年。 他就是金色的头发… 心中生出几分猜测，源真低下头。 “花御，拔一根金色的头发下来我看看。” “好。” 花御伸出手，小心在源真头上扒拉。 没一会儿，一根头发被递到源真面前。 入眼所见是浅金色，与源真想的不同，并非与触手少年类似的棕黄色。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被否定，手中轻晃这金色的头发丝，源真忽的又想起他最近与之前相比，一个明显的变化。 漏瑚与花御都是特级咒灵，这是毋庸置疑的。 要是往常的他，一遇到特级，心中就会疯狂拉响警报，叫嚣着远离。 回想初次遇到他们…源真惊讶发现，他当时居然没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 细细回忆往常，源真最终将注意力放到研究院的特级咒灵身上。 当时见到特级咒灵，他被那气息压制到几乎受不了。 若非情况紧急，他断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它。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见到漏瑚与花御，他心中竟未产生一丝一毫压制感。 就好像，好像他们是同一个级别似的。 “花御这几天帮我多盯着些，一有变化就告诉我。” 快速拉回在源真身后晃悠的枝丫，花御点头应声。 “是。” 空气与森林相辅相成，源真很喜欢待在大森林里。 身为从大自然诞生的咒灵，花御与漏瑚天生强大，再加上与源真的时不时对打，两者很快学会了绝对领域。 “花御的绝对领域是真舒服。” 舒展四肢躺在草丛中，鼻尖满是扑鼻的香味，源真神色惬意。 在他不远处坐着花御与漏瑚。 模样落在源真面上的笑好一会儿，漏瑚冷哼一声别开眼。 “天天不睡觉，大半夜出去，白天也不休息，不累才怪。” 花御的领域与她的术式有关，毫无防备或精神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进入，人会瞬间放松下来。 咒灵也是需要靠休息来补充体力的，结果他们眼前这家伙倒好，不是与他们在一起就是出去办事，哪里有休息的功夫。 “漏瑚，不要说悄悄话哟，我听得到。” 源真的话语幽幽，漏瑚先一个激灵，又很快反应过来，挺直了腰板。 “听到又怎么样！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是。” 被漏瑚的大嗓门吵到没了倦意，源真揉揉脑袋，干脆坐起来。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东西。” 听着源真的话，花御漏瑚瞪大了眼睛。 这是自打他们待在一起以来，源真第一次提出要与他们一起出门。 “真的带我们？” 花御的声音有些颤抖。 源真奇怪看她。 “花御不想去吗？” 花御做事细心，体贴，性子好，相比漏瑚，源真对她多了几分耐心。 深怕源真误会，花御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 见源真仍看着她，等待答案，她身后的枝丫晃得欢脱，话语低低。 “我就是高兴，我之前...一直以为，大哥不太喜欢我们。” 咒灵对情绪感知很敏锐，但这点并不适用于同类，更何况源真比她厉害。 只是花御是个细心的性子，擅长观察，她早就发现，大哥做什么事都是淡淡的，几步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难得的一次，是漏瑚发挥的很好，两人打了快十五分钟那会儿。 那是花御第一次在源真身上感受到兴奋这个情绪。 不喜欢吗？ 其实没有。 他们是同类。 同类…回想到这个词，源真忽的有些震慑。 曾经几时，也有人与他说过这个词，结果最后他们却不是同类。 是他欺骗了对方。 率先站起身往外走，踏出领域空间，源真话语淡淡。 “想多了，花御，我从没那样想过。” 三者一同走在街上，偶尔会有或惊艳或羡慕的目光落在源真身上。 几番从行人身体中穿过，看到他们或哆嗦或抱臂，漏瑚愉悦勾起嘴角。 花御本想躲开，不让人类与她有交集，但街上人太多了，避开这个又会有另一个，没多久，花御也放弃了，只是跟在源真身边朝前走去。 来到kes，忽略漏瑚不知想到什么，一哆嗦后看向橱窗里甜品满是厌恶的脸。对上店员微红的脸，源真勾起嘴角，点餐。 不出意料从店员那获得满减，来到座位上坐下，源真心情很好。目睹全过程，花御看看源真看看店员仍透着粉的脸，若有所思。 “人类都喜欢好看的。” 源真颔首。 随手放下一个帐，他慢悠悠补充。 “人类是个很看颜值的生物，不光人，食物，用品，衣服，都追求好看的。” 生活在少部分人框架好的和平世界中，大部分普通人类早没了安危意识。 他们的想法与观念也是弱肉强食的咒灵永远理解不了的。果不其然，在源真的解释下，花御沉默好一会儿，话语轻轻。 “好看，不一定实用啊…” 第80章 “嗯。” 花御说的是事实，只可惜不适用于人类。 特别是普通人类。 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人类一种智慧体，不知道有些他们看不见的东西生活在他们身边，随时可以要他们的命。 源真正要再说些什么，身边两人忽然气息一屏，下一秒，他们从座位上跳起，一把将源真拉到身后。 “有咒术师。” 咒术师？ 他怎么没发现？ 顺着两人目光方向抬眼看去，入眼是熟悉的校服，熟悉的白毛，熟悉的墨镜。 是悟...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五条悟，饶是源真，也不由得愣了下。 也怪不得他没发现... 幸好放了帐，不然源真忽然站起的动作之大定会引起店里所有人的注意。 眼见五条悟就这样踏入帐内，在椅子坐下。对一旁两个咒灵视若无睹，他的目光一直紧盯源真。 “哟，真，好久不见。” 没得到源真的回答，五条悟也不在意。只见他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接了一杯。 一口气将茶水喝完，又受不了那味道，他被苦得直吐舌头。 刚好源真点的甜品上了一个，他毫不客气拿过去吃。一个吃完，他总算缓过来，长呼一口气。 见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咒灵已经被稳住，坐到一旁的位置上，而源真也坐到他对面，五条悟眼眸闪了下。 “真。” 见源真抬头看他，五条悟话语轻巧，好像在道平常事。 “真知道吗？你被高层宣判成诅咒师了哟，人头令二十亿。” 第41章 五条悟，你们都恨我，恨不得杀了…… 对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毫不意外。 源真淡淡点头。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仔细盯着源真看，仿佛要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什么。 源真也不动，泰然自若坐在原地让他看。 一会儿后，五条悟收回目光。 “老子把烂橘子们炸了。” 这是五条悟会做出来的事，不过… “都死了？” “没有，只死了几个。” 得到否定答案，源真遗憾收回目光。 “可惜了。” “真头上好多金色头发，挑染了？你怎么不说你是咒灵？” “最近长的。” 源真说着，意识到五条悟后半段说了什么，他抬起头。 “我也是最近才确认。” “…悟这是来讨要说法来了？” 就是他也才确认的事情，悟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五条悟皱眉，一想起此事他就烦。 “那群烂橘子说漏嘴了。” 意外将这件事说出口后，他们就好像摆烂了一样，说出口的话愈发难听。 尤其是说源真的话，什么难听说什么，还顺带嘲讽五条悟。 亏得他是神子，却连咒灵都辨别不出来。话语之嚣张，让五条悟没忍住又狠狠揍了他们一顿。 只是揍归揍，五条悟也知道，无论他揍他们多少次，都无法改变事实。 他很不愿意相信，那群烂橘子说的再肯定，在听到源真亲口承认之前，他心中始终存着一些期翼，希望源真给出否定的回答。 只要源真否定，他就相信。 可惜，他没等到想要的回答。 看着眼前与往常无异的源真，他先闭眼定定神，然后开口问。 “真接下来什么打算？” 打算？ 透明玻璃外是行人来来往往，店里也很是热闹，坐无缺席。 紫黑色的帐笼罩在他们周围。 源真一向是相信五条悟的，想到之前所见，他沉吟。 “就悟所知，有人能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充满符纸的房间吗？” 源真话语落下的下一瞬，面前传来巨大响声，五条悟忽的起身，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真说什么？自由出入禁闭室？....哪种自由出入？” 对上源真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心中升出猜测。 “那种？” 五条悟说着，手上下比划了下。 见源真点头，他抓抓头发，难以置信。 “不可能啊...到处都是天元大人的结界，那边更甚。” “悟，近年好像很流行一种装扮，”源真说着，见五条悟抬头看他，他笑。“就是那种披着黑色斗篷，把全身都遮盖起来的造型。” 五条悟双手撑在桌上，源真能看到他眼睛一点点睁大，就要拿出手机。 源真抬手制止他的动作。 两人对视上目光，看着眼前天蓝色的眼眸，他慢慢抬起手。 手都移动到他脸身边了，见五条悟还是一动不动看他，源真轻轻碰了下他的眼角。 感受着指腹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源真轻轻笑了下，又坐回原处。 “悟不要参与这件事。” 源真说着，目光落在五条悟的手机上。 “配合点，让我钓鱼。我想...抓几条大鱼，抓那种，常年躲着不出来的大鱼。” 五条悟的身份注定他是站在亮处的，背后有无数双眼睛，摩拳擦掌要找他的过失。 听明白源真话语里的意思，五条悟攥着手机良久，最终还是妥协收了手机。 “我知道了。” 全身穿着...黑斗篷的人.... 第81章 知晓烂橘子里大概率出了问题，他特意去闹了一场，但没抓到证据。 特别是关于研究院的资料，详细负责人之类的文件，他们就好像知晓会他会去，已经将那些全部销毁。 眼下，源真的话又为他打开了新思路。 坏人不止他知道的那些，肯定还有一些藏在暗处的虫子。 “真要我做什么？” 既然今天特意找他提及此事，那肯定是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很简单，悟。” 源真笑了下。 “你是咒术师，而我是咒灵，我们生来就应该势不两立。从你知道真相开始，你开始讨厌我，恶心我，恨不得要把我杀掉。” 五条悟正准备拿起桌上甜品的动作顿了下，又接着扒拉小蛋糕。 这自来熟的架势看的一旁漏瑚直瞪眼。 那是源真选了要自己吃的。 他有心想发作，但看源真都没反应，他也只能按捺下脾气。 耳边是源真的话，五条悟手上的动作一瞬间停下，他脸色难看，怒瞪眼前人。 “真准备以自己为诱饵？”太危险了。 “这样倒不如...” “悟，不止他们。” 对上五条悟的目光，源真一字一顿。 “在背后试图搅局的人肯定不止他们。” “谁都知道五条悟的厉害，只要我与你在一个阵营一日，他们断不会冒险。” 能将他们找到，快速击倒的方法，唯有深入敌营。 五条悟沉默许久，他很不愿承认，但他知道，源真说的是对的。 好一会儿，在源真的注视下，他拿起勺子，又接着挖蛋糕吃。 “真见过怪刘海没？” 源真身形一顿，声音低低。 “...没。” 五条悟侧目看他一眼，又很快低头，自顾自开口。 “烂橘子真是不做人，针对一样，总把我们支开做任务。” 支开做任务？ “杰受伤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源真双手握紧，话语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着急。 “他怎么样了？” “嗯....” 故意没立马回答，感受到源真周身越来越烦躁的气息，五条悟缓缓开口。 “这几天好些了，但人还是没什么精神，他很担心你。”话语说一半，剩下的留给对方想象。 因为没得到确切答案，五条悟并没有把关于源真身份的是那些话告诉硝子他们。 想到夏油杰最近的反常状态，他抓抓头发，有些没辙。 他知道，夏油杰与源真一向关系很好。 话语说出去好一会儿，他得到回答。 “...我知道了。” “悟多陪陪他，我暂时不能露面，等这一切结束，我再...” 被列为诅咒师，他已没了进入咒高的资格，不能去找夏油杰。 .... 目光所见是白发男生的背影。 源真扫了眼桌上，刚才在谈事他没注意，此时仔细一看，他发现甜品至少没了一半。 五条悟这个猪。 带了些情绪，他面无表情收回目光，二话不说低头开始吃甜点。 两人的谈话没避开漏瑚花御，知晓源真的安排，花御犹豫。 “大哥...” 将嘴里最后一口蛋糕咽下，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手，源真抬眼看他们。 “记得刚才人长相没？” 见他们点头，源真话语严肃。 “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他，只一个字，跑。不要和他打，你们对上他，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漏瑚不服。 “那小子比你还厉害？” 他没感受出来啊。是不是因为那小子是他认识的人，才这么说啊。 心中冒出这样的观点一瞬，漏瑚对上了那双浅灰色的眼眸。 只一两秒，漏瑚率先移开视线。源真见状缓缓移开目光，给出肯定答案。 “对，比我厉害。” 像是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气氛，他转过头看向窗外，话语轻轻。 “只需三年，不，两年...他必成长为咒术界最强。” “那只要不让他成...” 话没说完，漏瑚忽然哆嗦了下。 意识到什么，他闭上嘴巴。歪头避开源真的目光，漏瑚低下头，在心中给五条悟的名字上画了个大红叉。 这人碰不得，也不能去碰，要不然后果肯定会十分惨烈。 “大哥，我们接下来？” 一旁花御开口询问。 源真闻言缓缓转头看他们。 “身为咒灵，总得干票大的。”不然生活也太无趣了些。 咒灵不会像人类那样从幼长到老，除非被杀死，不然就会一直存在。 漫长的岁月里，生活要是一成不变，该有多无聊？ “干票大的！” 漏瑚就喜欢刺激，听源真这样说，他瞬间激动起来，头顶喷火。 余光注意到一旁客人奇怪看向周围，拿起餐巾纸擦额头的汗，花御连忙拉住漏瑚，示意他控制控制自己。 耳边是漏瑚他们的话语，源真低下头吃蛋糕。 面上不显，但他的心情其实很糟糕。 夏油杰受伤了... 之前他们还待在一起，能准确了解他的受伤程度，源真从未慌张过。 如今两人分开，不得见面，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82章 还有咒灵球... 想到这里，源真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咒灵球很难吃...没了他，夏油杰就要强行塞下去。 脑中不由自主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夏油杰吞食咒灵球的狼狈模样。 “大哥？大哥？” 耳边传来花御的呼喊，源真回过神。 “什么？” 见花御看着他欲言又止，源真低头。他不知什么时候攥紧了拳头，几乎破皮。 “...没事。” 他这是怎么了。缓缓松开手，看着掌心的指甲印，源真抿起嘴，情绪更加糟糕。 他是觉得夏油杰有意思不错，可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为了更好地融入人类社会。 现在他不用融入人类社会了，为什么一想到夏油杰，还是会七想八想？ 将剩余的最后一块蛋糕吃完，源真率先起身朝蛋糕店外走。 看出他心情的糟糕，漏瑚花御对视一眼，抬脚刚准备跟着出去，前面传来源真的话语。 “花御，再帮我打包个蛋糕，漏瑚，走，好久没对打了。” 只瞬间，漏瑚垮下脸。 源真心情不好，他又要挨揍了。 抬头与花御对视一眼，漏瑚抱怨。 “为什么这种时候总是打我？花御你也分担分担啊。” 他是咒灵没错，但总是被暴揍，他也吃不消啊。 第42章 我...我喜欢真？ 自打没了源真的消息，夏油杰的心情一直不太美妙。 尤其当他们推断出源真不可能是自己逃出去，极大有可能是被带走，他连着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觉。 书桌前是黑发男生稍显清瘦的身影，桌子边上堆放着许多书。 桌子最前面是源真总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的吉恶。 上次他们做任务，因为出门的匆忙，源真没来得及拿它。将吉恶拿在手中，手底下是它柔软的肚子，夏油杰轻声。 “你和我一样在等真对不对？” 看到吉恶，夏油杰心中多了些安慰。 真那么喜欢吉恶，吉恶还在这，源真就一定会回来。 ‘嘭嘭。’ 门被敲响，夏油杰一愣，这时候有人来找真？ 放下手中的吉恶，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来人是硝子。 对上她看到他也不吃惊的神色，夏油杰明白，她不是来找源真的，或许...是来找他的。 只是... “硝子，你怎么会...” 怎么会过来，怎么知道他在这？ 好像知道夏油杰想问什么，硝子目光落在他的面上，没好气。 “你天天在真宿舍里。” 说罢，她一把推开夏油杰，往宿舍里走。 一扫眼前的场景，她几步来到书桌前坐下，看着慢半拍跟在她背后走过来的夏油杰。 “你还好吗？” 夏油杰先是一愣神。 “什么？” 硝子又重复一遍问话。 “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吗？” 夏油杰低下头，避开硝子近乎锐利的目光，苦笑了下。 “硝子都知道。” 白天，他已经尽力掩盖情绪，不想让同伴被他影响。 可到最后，他们还是被他影响到了。 “抱歉。” 夏油杰说着，揉揉有些泛疼的脑袋。 见夏油杰这样，硝子欲言又止，最后终究忍不住开口。 “杰你...” 目光落在他浓浓的黑眼圈上，硝子问。 “你和真的关系真的很好。” 不明白硝子为什么忽然这样说，夏油杰抬起头看她，等她的后半段话语。 在他的注视下，硝子将假设提出。 “杰，如果有一天，我们三个人心中的理念不同，被迫分道扬镳，你会因为我们的分开难过吗？” 夏油杰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对上硝子的目光，见她耐心等答案，他仔细想了下后，摇头。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路，各自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努力，有时间一起聚聚，也挺好。” 见夏油杰说完，不明所以看她，硝子扶额。所以啊，她就说，她才不会喜欢同期，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明白。 想到源真并不排斥烟味，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杰，真也是如此，悟之前见到过他了，他状态还算不错，只是不和我们走一路了，以后肯定还有机会见面的，你当务之急是要先过好自己的生活。” “什！什么...悟见到过真了？为什么他没跟我说。” 见夏油杰说着，马上要往外冲，硝子一把拉住他。 “悟出去了，不在学校。” 夏油杰只得坐下。抬头对上硝子的目光，他话语低低。 “之前，真答应过我，我们会一直一起。” 硝子嗤笑。 “怎么可能，他以后有女朋友了，你也要当电灯泡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吗？” 女朋友？ 心中莫名泛起酸楚，夏油杰没在意，只是摇头。 “不，真说他...大概率不会谈恋爱。” “怎么可能，总有一天会遇到喜欢的，到时候自然就谈恋爱，在一起了。” 某一瞬间，硝子的话语忽然离得好远，落到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没一会儿，耳边又恢复正常，面前是硝子一张一合的嘴巴，很奇怪，有些话他分明没听到，却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第83章 “我...我不知道。” 夏油杰之前一直觉得这些离他好远，就如同这次的事情发生前，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迫与真分开，还这么突然。 眼见夏油杰说着说着又愣住，像陷入某种回忆，硝子长叹口气。 “杰，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接受得了和我们分开，唯独接受不了与真分开。” 见夏油杰呆愣看着她，她又接着说。 “如果是我或悟谈恋爱呢？” 面对她这问话，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 “祝你们幸福...？” “那如果是真？” 夏油杰迟疑，没回答。 “还不明白吗？” 硝子第三次叹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居然试图说通这些没开窍的木头脑袋。 “真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在你心中，他早不是朋友，而是更亲密的关系。” 硝子边说着，察觉到手机的震动，将其拿起看了眼。 “喂。”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与她说了什么，硝子应声后，挂了电话，从椅子上起身。 “你好好想想吧，我走了，又来活了。” 不一样的感情？ 硝子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劈的他脑袋里焦焦麻麻，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呼之欲出，又顿在那里，让人抓耳挠腮，捉急万分。 “硝子，等...等一下。” 迫切想知道答案，夏油杰快速起身，大走几步跟到硝子身后，拉住她。 被拽住袖口，不能再往前，硝子无奈停下脚步。 “杰，还要我说什么？” 见夏油杰目光执拗，一直看着她，硝子无奈。 “好吧好吧...杰，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么？” 硝子说着，转身看向夏油杰，目光直逼他的双眼。 “杰，与对我们不同，你喜欢真，爱情的喜欢。” 拉着袖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松开，夏油杰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见他这样，硝子一摇头后转身。 “你仔细想想吧。” 说着，她离开了宿舍，只剩下夏油杰一人待在宿舍里。 喜...喜欢？ 他喜欢真？爱情的喜欢？ 他...喜欢真？ 过往懂事开始在脑海中播放，越回想，夏油杰越心生赞同。若是这样，他那些不对劲的想法都有了解释。 可... 可真现在不在他身边，知道自己的感情又有什么用。 沮丧间，他口袋振动了下。 夏油杰拿出手机。 锁屏显示是五条悟发来了一个音频。 搞什么... 有心询问五条悟关于他与真见面的事情，他点到聊天框里。 正要打字，手机卡了下，等键盘跳出来，五条悟发来的音频已经自动播放起来。 传入耳朵里的是五条悟的声音，夏油杰正要将音频关掉，手指碰到音频的一瞬，他动作一顿。 音频里传出来他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急切，提到了...他的名字。 将音频点了从头播放，夏油杰听到，五条悟说谎说他做任务受伤，这几天都没精神。 下一秒，耳边传来另一人语气不算好的话语。 因为了解，所以夏油杰能听出来，那话语里带了些着急。 源真在...着急他？ 刚明白自己心中的感情，就意识到对方也是关心自己的，夏油杰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抿起嘴。 心中满是喜悦，几乎堆攒到无处宣泄。 一个想法从心中冒出。 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真也喜欢他？ 回忆以前，他总能在两人寻常的相处中发现小细节。真对他，与对悟硝子他们其实是不一样的。 夏油杰能感受到，相比他们，他更关注自己。 心中升起些期翼，夏油杰又播放了遍音频。 嗯...说话声音也不太一样。 真每次对他，与对悟他们时，说话语气也不会不一样。 越想，夏油杰越能想到更多两人之间的细节。他面目柔和，不自觉带了笑。 正当这时，手机振动，来电显示是悟。 夏油杰接通了电话。 “悟。” “我给你发的音频收到了？” 夏油杰低低应声。 “嗯。” “你去见真，为什么不带我。” “是碰巧遇到的，在kes。” 五条悟说着，话语顿了下。 “你在宿舍吗？” “我现在回去，找你有事。” 五条悟说着，快速挂了电话。 五条悟要说事，自然不能在源真的宿舍。 放下手机，环顾一圈周围，他来到书桌前拿起吉恶，学着源真每次的样子将它放到上衣的口袋里。 看着吉恶脑袋露出来，丑萌丑萌的样子，夏油杰失笑。 “委屈一下，等你主人回来了，再住大房子。” - ‘阿嚏’‘阿嚏’不受控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结束，源真眼泪汪汪。 “大哥？” 一旁花御被声音吸引，侧目看他。 咒灵不似人类的身体较弱，会生病，他们不会生病。 源真揉揉鼻子，未在意。 “可能有人想我吧。” 他边说着，转头朝周围看去。 终于来到一处高处，他从手中拿出一张纸，随着纸张被打开，展露出上面的内容。 第84章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画着许多图案，还有许多文字。 复杂、晦涩、若是不了解的人，定会看得头都大了。 一边转头朝四周看，一边看图纸，源真似乎在对应着什么。 按照路线，应该更高的位置才是。 心中如此想道，他将目光移了往高处看。最终，落在一处悬崖上。 马上就能解除封印了，一想到这里，源真就兴奋。 源真一舔嘴巴，目光落在漏瑚身上。不顾后者躲闪的眼神，源真发出邀请。 “等封印解除，我们再打一架吧。” 第43章 真，别忘了我好吗 入眼所见是灯火辉煌，星星点点，万分璀璨。 花御侧目看向身边之人，灯光下，她能看到他的满头黑发。 那天之后，源真又将头发颜色恢复成了原本的颜色。 回想前几天那惊艳的一幕与她自己当时那狼狈的样子，花御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低下头。 那天后，他们与源真参加了好多地方的庙会，回想所见所尝以及此时手中的重量，她感慨。 “人类有许多可取之处，如果他们不破坏自然环境就好了。” “有得到就一定会有失去。” 人类要发展，就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自然环境里。 不生活在自然环境里，他们就要创造新环境，自然生长不出来的东西，一定对自然有害。 这是无解。 “一面破坏森林，又一面畏惧森林，植物。” 身为人类对森林，植物的恐惧中诞生出来的咒灵，她能感受到，大地在颤抖，植物们在哭泣，喊着好疼。 而这一切都是人类带来的。 胸口剧烈起伏，眼见她马上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源真头都没转，精准抓住她的胳膊。 “花御，冷静。” 源真的话语宛如命令，花御很快冷静下来。 “大，大哥。” 想到这几天还在休息的漏瑚，花御小心动动手臂。 明白她的意思，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源真松开手。 “我去买铜锣烧。” 眼尖让他看到，几乎所有在走动的人手中都有铜锣烧。 什么铜锣烧这么好吃啊... “好...大哥当心。” 源真没叫她，花御也就不爱在人群里走。 而且这种环境，保不齐会遇到咒术师。 他们无意惹事，只是来玩的。源真入乡随俗穿了浴衣，来到人群中，很快，他便混入人群，再找不到身影。 花御看看人群，试图找寻源真的身影。 找了会儿没找到，她移开目光，又去看那些红红的帐篷顶。 山底下很热闹，一整条街两边都是摊子，许多人在逛庙会。 黑暗很早笼罩了这个山头，身处黑暗，周围一片冷清，但花御并未觉得孤独。 身下小草扭动着身子蹭她，她垂眸看过去，用手轻轻碰一下它。 “长得真好。” 山顶的土地很肥沃，再加上位置高，人类鲜少踏足，花御能感受到，这些植物都长得很好，很活泼。 来到人群中，对落在身上的目光置若罔闻，选定方向后，源真抬脚朝前走去。 这个夜市位置偏僻，且远离东京，源真没多想，也不觉得会遇到熟人。 在路上兜转一遍，买了不少感兴趣的食物，他也终于找到铜锣烧。 买好后，他正要拎着袋子离开，一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围人来人往，那身影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见源真注意到他，来人朝他走去。 凑近了看，只一眼，源真便发现他瘦了许多。 目光下意识在他身上转，扫视一圈没看到有地方受伤，没闻到血腥味，源真收回目光。 “杰，好久不见。” 亲眼见到源真活生生站在不远处，夏油杰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庙会...他不喜欢这些环境才对。 可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前走，想要确认。眼前的身影是那么熟悉，让他舍不得挪开目光。 既期待着他回头，又害怕，害怕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见夏油杰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源真不解歪歪头。 “杰？” “嗯...” 听出夏油杰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好，源真想了想后，低头翻手中的袋子。 夏油杰脑袋里乱乱的，想和眼前人说些什么，但他们许久未见，他莫名觉得生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于是他只能沉默站在原地，近乎贪婪看着眼前人。 不知什么时候，脸上贴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喏。” 下意识伸手接过，夏油杰茫然。 “什么？” “刚才有家摊子卖的炒荞麦面，想着好新奇就买了想尝尝看。” 听着源真的话，夏油杰打开袋子看了眼。 “这种东西炒着吃吗？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味道好奇怪。” “是吧，我也觉得。” 因为奇怪，所以好奇，想买了亲自试试。 对上话的一瞬间，夏油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气氛融洽。 两人很快找到一处位置坐下，注意到夏油杰总是看他，源真转头看看他，有些迟疑。 第85章 “杰有话要说？” 擦擦嘴巴，将嘴角的油汁擦掉，夏油杰转头看源真。 “怎么这么说。” 炒荞麦面的味道还不错，比他想象中的好吃。 “你总是看我。” 被发现了。心尖下意识一颤，夏油杰垂下眼眸。 “好久没见到真了，难道真...一点都不想我吗？” 从刚才源真看他的目光，夏油杰就能看出来，对方或许并不喜欢他，夏油杰没从中看到任何...哪怕一点点叫作喜欢的情绪。 但即使如此，他心中升起那么一缕期待。 或许呢... “想。” 回答过于干脆，夏油杰反而反应不过来。 “什么？” 见夏油杰呆呆的，源真好脾气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很想你。” 男生一头卷卷的黑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 心砰砰直跳，夏油杰看着眼前人，张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对上他的脸，看着他与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神情，夏油杰攥紧了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真想我什么？是因为没人说话吗？” 不用照镜子，夏油杰都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肯定很难看，紧盯面前的浅灰色眼眸，他在里里面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必哭还难看的笑。 不明白夏油杰为什么会情绪波动这样大，高兴又不高兴？但对待夏油杰，源真总是有问必答。 “有人说话，但就是总会想起杰。” 源真说着，见夏油杰呆呆注视着他，源真话语诚恳。 “我不能进学校，所以不能去找杰。没有杰在的日子...挺无聊的。” 脚底是两人的影子，夏油杰沉默了会儿，忽然出声。 “我知道真的身份了，你不该瞒着我。” 没想到五条悟跟他说了，源真先是一愣，然后开口道歉。 “抱歉。” 他本以为夏油杰不知道。 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夏油杰，源真缓缓低下头。 “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那时候...” 手中传来拉力，源真疑惑看向身侧。 入眼是一双熟悉的手，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不停传入心中，脑海中闪过些片段，他下意识屏息。 “杰？” 眼中满是两人握住的手，几乎挪不开眼，因此，源真错过了对方满面通红的模样。 “我相信真，只是，以后真不能有事情瞒着我。” 源真点头。 他本就无意隐瞒夏油杰什么事情，这件事实属意外。 “我这样，真讨厌吗？” 十字交叉，每个指腹都传来对方手指温热的触感。 源真的手一向带着凉气，就握着这一会儿，他整个手都热了起来。 讨厌什么？牵手吗？ 源真抬头看看夏油杰，又看看两人握着的手，摇摇头。 “不讨厌，只是杰为什么忽然想到要握手？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握过手。” 浅灰色的眼眸里毫无阴霾，没有任何情绪，夏油杰忽然心生罪恶感。 某一瞬间，他幻视自己仿佛在带坏小孩子。 源真真的什么都不懂。 也对，咒灵与人类不同，他们应该不需要爱情，所以源真不明白也很正常。 脑海中闪过硝子的话语。 真有女朋友？有人跟他比自己更亲近？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朝前站一步，将源真拉起，顺带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夏油杰低头看他。 “真，想不想跟我做关系最好的朋友？” “关系最好的朋友？” 见源真不解，夏油杰开口解释。 “就是在你我心中，对方都是最重要的，还可以做很多亲密的事情。比如...” 在源真的注视下，夏油杰抬起他的手。 温热的吐息从手背的皮肤传入身体，柔软的触感在手背一触即发，源真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狂跳。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能说不好，但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超出他的预期。 见源真呆呆的看着自己，面上并无厌恶的情绪，夏油杰话语轻轻。 “真，我这样，你讨厌吗？” 源真摇头。 “不讨厌。” 手背酥酥麻麻的，源真用另一只手给自己脸煽煽风，转头看向别处。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好热。 今晚还有风来着，他却感觉自己热到喘不过气。 “不讨厌就太好了...” 耳边是对方低低的话语，源真有些没听清，正要询问，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氛围。 见夏油杰接起电话，源真趁机抽回手，朝后退一两步。 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背，源真很不明白。 亲吻手背是什么意思？什么礼仪吗？可他之前也没在书本上看到过。 “真。” 没等源真想明白，背后传来夏油杰的声音。只见他挂断了电话，面色无奈。 “我该走了。” “嗯。” 在真的注视下，夏油杰几步来到他面前，手指轻触他嘴角，就像之前源真每次轻抚他的眼尾那样。 “我知道真有要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是，别忘了我好吗？真刚才答应过我的，我们要做最好的朋友。” 第86章 -- 五条悟在山底下等到不耐烦，夏油杰才下来。 “好慢，我都要睡着了。” 他说着，打了个大哈欠。 看着朝他大步走来的夏油杰，五条悟忽然眯起眼睛，面露狐疑。 “杰，心情很好的样子？” 山上有什么？ 能让他阴了将近一个月的脸忽然阴转晴？ “是不是...？” 不等五条悟将话语说完，夏油杰推搡着他往外走。 “什么都没有，快走，监督在等着呢。” 他们只是恰好路过这里，远远看到炒荞麦面的招牌，五条悟被吸引过来，嚷嚷着要给他买。 担心他一逛就出不来了，要等半天，夏油杰只得拉住他，自己进去买。 想不到居然这样巧碰到了源真。 耳边是五条悟叽叽喳喳，追问不停，询问他炒荞麦面踪影的话语，打开车门，看到监督，夏油杰转头看了眼五条悟。 对视间，不用夏油杰多说，五条悟话语顿了下，又与他说起其他事情。 源真通缉令的悬赏金额还在不停增加，咒术高层是铁了心想他死。 不能因为他们的大意，伤害到源真。 - 视线里忽的多了一双鞋，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花御惊起一身冷汗。 她的警惕心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一点都没发现有人靠近。 若不是看到大哥的鞋... 花御下意识站起身，低头看眼前人。 “大哥，买好了？” 目光一扫源真手中的许多袋子，树枝从背后伸出来，主动接揽所有袋子。 “回去吧。” 花御闻言应声，正要跟在源真身后一起离开。 转身的功夫，她忽的抬起头，厉声。 “有咒术师的味道！” 转头环顾四周，未发现其他身影的存在，她皱眉。 莫非是她感受错了？ 见花御神色犹豫转头看向他，源真淡定抬起袖子闻了闻。 “是我身上...可能是路上碰到咒术师了。” 花御点点头，对咒术师没有认出源真是咒灵这件事并不意外。 她早就发现了，大哥与寻常咒灵不一样，普通人也能看到他，还能与他有接触。 两人很快回到漏瑚休息的森林。 看到他们的身影，树下的漏瑚坐直了身子。 “真慢。” 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走过来，三人围坐在树下，源真打开了袋子。 “都买的三份，挑一些想吃的尝尝。” 见源真不理他，神态自若，漏瑚动动身子。 感受到胳膊处的不灵光，他冷哼一声，朝袋子伸手。 前几天，他被源真打得很惨，毫无还手之力。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源真有预感提前收了手，他真的差点死掉。 他至今仍然记得，死亡来临时的恐惧感。而这些，都是他面前这人带给他的。 心中有再多不服，经历了这些，他也服了。即使嘴上不说，当面不叫，他在心中将对方当成了老大。 “这黑漆漆的面怎么就两份。” 耳边是漏瑚的问话，源真咀嚼的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 “噢，那可能是我拿漏了。” 源真说着，余光见两人低下头，他下意识一舔嘴角。 指腹干燥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嘴角，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如同手背上那触感给人的感觉一样。 今晚的夏油杰...跟之前的很不一样。充满危险性，又很吸引人，至少很吸引源真。 他觉得新奇，也好奇。好奇夏油杰说的，更亲近的关系。想到这，他面上多了几分懊恼。 早知道当初看书的时候挑一些情感方面的书了。 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花御，你知道...” 有心想询问，转头与花御面面相觑，最后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不，没什么，你继续吃吧。” 不明所以但听话，见源真表示没什么要说的，花御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吃素食煎饼。 这个煎饼很合她的口味，香香的，脆脆的。 见她喜欢，源真把自己的那份也给她了。 漏瑚与花御，一个喜肉一个喜菜，可谓是两个极端，见源真将自己那份给花御，漏瑚低头在面前寻找一番，也将自己的一份递给她。 二十分钟，吃的差不多了，将所有包装袋子整理到一起，再由漏瑚将它们烧成灰烬。踩踩灰烬，确认没有火焰留存后，三人慢悠悠离开。 “吃饱喝足，该休息了~” 三人朝森林里走去，这里很快恢复了安静，唯有风声时不时传来，草与树叶跟着晃动，带来唰唰声。 一只黑靴踩上灰烬，抬头朝上看，入眼是一件很长的黑色斗篷，遮住来人全身，什么都看不清。 “找到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阴丝丝的笑，下一秒，那人消失在原地。唯有地上淡淡的鞋印，让人知晓有人曾短暂来过。 隔天。 源真独自来到书店，找到想看的书，找个空位坐下，翻看了起来。 若不知道他身份，他看起来就如普通少年一样。 低着头安静地看书，从上而下看，他脸上还带了几分生嫩。 源真看书的时候往往十分专注，等书中剧情终于告一段落，他捏捏脖子，抬起头，扫了周围一眼。 第87章 捏脖子的动作忽的一顿，随即，源真又不着痕迹收回目光，准备继续看书。 只可惜，别人不给他这机会。 “源真，对吧。” 忽然来了个人在身边坐下，源真转头看他，神色莫名。 “有事？” “有事想请你帮忙。” 恰巧此时有人从两人身边走过，看着眼前人几乎溢出来的嫌弃之色，源真摇头。 “没兴趣。” 说罢，不等对方回答，他低头继续认真看书。 没想到会被拒绝，来人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不死心又开口。 “你确定？我们可以帮你解决掉那些麻烦，让你不必东躲西藏。” “我东躲西藏？” 源真面露好笑。 他从来就没将那群人放在眼里过，何来藏这一说。 被源真噎了下，来人有些无话可说。 也是，是他失言，都能来这么多人的书店看书，也不是怕的样子。 “之前受到的那些罪，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研究院的事，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像被说中心事，源真啪的一下合上书本，面色不善转头看他。 “你都知道什么？” 见源真这幅样子，来人反倒是不急了，只见他露出的下半张脸上轻轻勾起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聊。” 几分钟后，两人一同来到一个偏僻的小路。 微眯双眼看着眼前人，源真话语不耐。 “可以说了吧？” “当然。” 情报，再加上刚才的相处，自认为已经了解眼前卷毛少年的性子，他一舔嘴巴，出声道。 “那所研究院的负责人是咒术高层中的一部分人，申请时，他们提交的资料写的是《不同身体下术式的开发与运用》。” 见源真听着听着皱起眉头，他了然一笑。 “简单来说，就是术式剥离。把有用的术式从原体上剥离，找寻合适的人选，将术式移植过去。” 这个想法令人发指，源真完全想不到怎么做能剥离一个人的术式，这本就是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 只是... 见人还要继续开口，源真抬手制止。 “你要是光说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可不会买账。” 想与他合作，总得拿出些有用的东西。 “自然，合作这件事，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 话虽如此，但源真能很明显看出来，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笑，两人周身的空气逐渐凝固。 源真好似整暇盯了他一会儿，才听他重新开口。 “我知道你同类的位置。” 哦？这是觉得之前那个筹码诱惑不到他，又换了一个？ 源真能感知到对方说完后，抬起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同类？ 源真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没一会儿，联想到他与漏瑚他们的来源，他微微眯眼，无端想起那山崩海啸的梦，于是颔首。 “告诉我他在哪，我们先去找他。” 任何东西都还是把握到手中最为牢靠。 “...好。” 几乎是咬牙切齿。 说罢，来人立马转身，离开这个满是憋屈的狭小空间。 兜帽下的脸尽是阴霾，一边大步朝外走，他面露阴狠。 他算是明白了，眼前少年模样的咒灵是个不可小觑的，心机很深！前一秒还表现的人畜无害，下一秒立马变脸。 真是他瞎了眼，怎么会觉得对方好欺负好拿捏。 一个不成只得交出更多的东西来稳住对方。 真是亏大发了。 源真注意到，面前人的情绪起伏很大，刚满是暴戾，没个几分钟，又很快平静下来，宛如一滩死水。 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引得源真忍不住侧目去看他。 这人能这样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有些意思。 一路来到某处海域，临近海边，他们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域，耳边是波浪的唰唰声，一下一下，清洗着源真的耳朵。 大致扫几眼海面，源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他很快发现，不远处的细碎颗粒很是活跃，一个劲儿往海里钻。 “找到了。” 睁开眼，源真轻笑着勾起嘴角，几步来到海面上。 除了梦中，他还没见过海。 悬空站在海上，他蹲下身，好奇将手伸入水中。 冰凉，湿润。 随着海浪，一阵阵海水拍打到手上。 在原地等了片刻，没一会儿，源真注意到，一个红色的大脑袋从不远处的海面上露出来。 对上那大眼睛，源真轻笑。 “还是个孩子啊。” 眼前的咒灵还是咒胎，也不知是怎么被斗篷人发现的。 见源真朝他笑，盯着源真看了会儿，咒胎慢吞吞靠过来。 ‘噗噗’。 “还不会说话吗？” 源真探手摸摸他的脑袋，话语问出去，很快得到回应。 ‘噗噗’。 得到对方宛如小狗狗一样的轻蹭，源真心情愉悦。 “与你我一样的还有两个同伴，一个叫花御一个叫漏瑚，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咒胎点点头。 不等源真在说什么，他抬起触手状的手，下一秒，海水将源真包裹住，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回到了岸边。 第88章 “真不愧是...这样快就取得了信任。” 斗篷人的话语语焉不详，饶是源真听力之好，也没听清。 手掌下是咒胎湿漉漉的脑袋，源真不甚在意看了斗篷人一眼。 “说吧，要我做什么？” 他们所在这片沙滩很是偏僻，周围空旷无人，所以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 提到此事，斗篷男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 “对他们很眼熟吧。” 源真接过照片一看，一个黑头发一个白头发，熟悉的制服。 “五条悟和夏油杰？” 将照片还回去，源真应声。 “我之前的‘好’同学。怎么？” 从源真的话语里听出其他意思，斗篷男开口问。 “怎么？听你这话，你们相处并不好？” “不好啊。” 源真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一点迟疑。 手中是咒灵脑壳软软的触感，他话语漫不经心。 “在人类社会里，每个人在面对不同的场合时，就有不同的身份，自然要做该做的事情。身为班主任的‘养子’，我怎么能扰乱他的班级秩序？” 他向来会装乖，稍微装一下就能得到很多好处，那为什么不做？ “那你们为什么会...”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源真抬头看他。 面上明明带着笑，细看去，眼神里却满是狠厉。 “真把我当同伴，会让我独自去研究所送死？。” 源真说着，垂下眼眸，周身沉重的氛围暴露了他的不悦。 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斗篷男下意识抬脚要退后。但意识到此时的场景，他又硬生生缩回脚步。 注意到面前人身上的斗篷在微微发颤，源真眼中多了几分痛快。 但这些情绪没叫斗篷人看着半分，入眼是咒胎大大的眼睛，源真又摸摸他的脑袋，很快他又敛了神色，抬起头。 “喂，你怎么了？” 目光肆无忌惮落在眼前人身上，打量着他。 顾不得其他，斗篷人深呼吸一口气，话语有些闷。 “没事。” 他很清楚，不能在这时候示弱，不然定会被压上一头，且对接下来的谈判很不利。 只是...对方这样强，他必须把这些禀报大人，将有些事情重新安排。 “五条悟的诞生打破了咒术界的平衡，这些年咒灵的等级也相应着变强许多。自从他出生，暗市便挂上了他的悬赏。” 暗市、诅咒师。 但这些与现在的源真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在说五条悟。 “你们想要五条悟的命？” 斗篷人笑。 “这只是我们目标的一部分，是一个小目标。” 源真看看他，顺着他的话语问。 “那最终目标？” 说到这个，斗篷人兴奋起来。 “自然是消灭人类，创造属于咒灵的时代——” 话语说完，周围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周围，传来话语的回声。 意料之中的开心应和没出现，斗篷人收回目光看向面前，刚才还在好好听他讲话的人，此时已经收了目光，正低头与身边的咒胎说着什么。 咒胎率先注意到他的目光，没一会儿，源真也抬起头看他。 “啊，说完了是吧。” 源真抓抓头发，似乎在想要怎么回答。 被他的反应气得颤抖，斗篷人不解。 “你不想要这样的世界吗？你不激动吗？！到时候人类全灭绝，这世界就是我们的。” 隔着兜帽，源真都能感受到对方好似要杀了他的眼神，但他仍给出否定回答。 “不激动，不想要。” “你！...” 斗篷人情绪激动，正要说着什么，听到对方又说。 “没了人类，哪有人给我做甜品吃，那些好吃的蛋糕，美味的吐司，曲奇，你会做吗？” ？ 就为了一点吃的放弃此等大业？！ 他不理解，也不能理解。 想到自己的来意，斗篷人稳住心神，眼底闪过几分残忍。 不过...这样也好，身为下属，有太多野心是不行的。有弱点没野心的下属反而更好拿捏。 话语顿了顿，一会儿后，斗篷人又道。 “总之，这里有几个事情需要你去做。” 斗篷人说着，伸出手臂，将一个东西朝源真那里丢去。 源真轻松将其接过，是一个叠起来的纸。看了斗篷人一眼后，他一点点打开纸张。 纸张皱皱巴巴的，仔细看去，还能看到纸张上沾染了些许污渍。 嫌弃看了眼那褐色，源真动了动手指，绕开那处，确保手不会碰到，他转动目光，看向纸张上的内容。 这是一份名单。 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他用手弹了下纸。 “哪搞来的。” 看着又皱又脏。 源真面上的嫌弃直白又扎心，且丝毫不掩饰，斗篷人沉默了瞬。 “这你别管。” 他们此时应该讨论的并不是这些问题。 “是是。” 转头看向旁处，远处一片绿意，看起来好像森林。 盯着看一会儿，源真忽然好想吃开心果味的蛋糕。 话说起来，kakc就有一款很好吃的开心果蛋糕。 “长话短说，我还有事。” 第89章 有想做的事情，着急离开，和眼前人待这么久，事情都没说到重点上，他开始变得不耐烦。 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问他怎么忽然有事要做，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气死。斗篷人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源真手中的纸上。 “我要你把这上面的人名字都记住，日后自会有事情要你去做。” 耳边是斗篷人的话语，源真快速扫过那些名字，确认一个都不眼熟，他大致数了下，至少有四十。 源真抬起头，冷笑一声。 “我只答应了帮一个忙，你让我记这么多人的名字，这得多大一个忙。” “原来你口中所谓的同伴只值一个忙。” 这点小伎俩对他可没用，余光注意到身旁咒胎仰头看他，源真没低头，只是拍拍他的脑袋。 “没你，我一样可以找到他。” “倒是你，找人帮忙，还把自己遮的这么严实的，可谓是没半点诚意。” 某一瞬间，卷发咒灵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斗篷，直直与他对视。 “这么好奇？” 斗篷人拉了下兜帽，轻笑。 “等你做完任务，就知道我是谁了。” ... 送走斗篷人，源真没着急着离开，入眼是一望无际的蓝，他低头看身边的咒胎，与他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海风阵阵吹过耳畔，身下的轻晃流动的水，鼻间是咸腥的气味，源真半眯眼，神色悠闲。 耳边传来噗噗噗的声音，源真转头看去。 入眼是咒胎正学着他的动作，惬意躺在海面上。只是他没那样好的兴致，躺了会儿觉得无聊，又将身子没入水里，吐水玩儿。 从刚才的聊天，源真了解到咒胎的名字是陀艮。与花御他们一样，名字应当都是自己取的。 “陀艮，吃过蛋糕没？” 蛋糕？ 陀艮摇头。似乎并不知源真口中的蛋糕是什么。 “那正好，今天带你尝尝蛋糕的味道，”源真说着，转头看向岸边。“算起来，漏瑚应该快到了。” 说谁来谁，远远的，源真就看到有个身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海边。 “陀艮，走，我们去看看，是不是蛋糕来了。” 听了源真的话，陀艮带着他朝海滩边移动。 只一会儿，他们来到海滩边。 入眼是脸色滂臭的漏瑚，他两手各一个大盒子，盒子外包装上的标识是熟悉的kakc。 “漏瑚，来啦。” 源真说着，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双方之间隔着一人宽的水面，只几步就能走到。 源真不太喜欢沙子。 源真的意思很明显，但漏瑚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不愿往前。 “漏瑚？” 源真疑惑看他。 对视间，漏瑚败下阵。他抬高双臂，淌水来到源真身边。 “要在水面上吃吗？” 源真抬手接过蛋糕，将其放到水面上。 他没有多言，而是拆开包装，率先塞了一口奶油进嘴，转头看漏瑚。 “你今天怎么回事。” 源真总感觉漏瑚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有事要说，又欲言又止，举止也畏畏缩缩，不似寻常。 “没什么。” 面对他的问话，漏瑚只是摇头。 听源真说过漏瑚这个名字，知道是另一个同伴，不用源真多说，陀艮就自发将他升起到水面，保持身上干净清爽。 对脚下的变化清清楚楚，漏瑚低头看了眼身下，又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这个新同伴。 好一会儿，他开了口，话语有些低。 “今天你不在，有人找到我和花御，说了各种话，说你日后会把我们丢下。” 第44章 束缚/九相图 “不要你们？” 漏瑚这话语来得突然，源真嘴里的蛋糕都没咽下，看看他又看看陀艮，见漏瑚面上满是憋屈，是真的不开心，源真没忍住笑了。 “就是因为这不开心？” 听出源真话语里的笑意，感觉丢脸，漏瑚又下意识反驳。 “才没有！就是...”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很快噤声。 第一次见漏瑚这样变扭的样子，源真感觉无奈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表面看不出来，漏瑚实际上也是个重感情的。 “我会离开，”话语刚落，余光里，漏瑚猛地抬起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源真憋了笑，又接着道。“但你们还可以来找我啊，我也会去找你们。” 源真说着，转头看他。 “谁说不一起生活了就是不要对方了？” 将这观点说出来的同时，源真没忍住叹了口气。 也就漏瑚这样没读过书的，容易被绕进去了。 说起来...咒灵会认字么... 某一刻，源真的思绪歪到不知道哪去。 “可...可...” 被说的哑然，一直积闷在胸口的情绪消失的极快，让漏瑚有些茫然。他有心想张嘴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噗噗？’ 源真转头看陀艮，摇头。 “陀艮记住了，漏瑚很好骗，做事着急，在外一定要看住他，不能让他被人骗。” 明明是叮嘱，可眼前这是他们的新同伴，还不熟悉。不知不觉间，漏瑚涨红了脸，感觉很是下不来台。 “谁要人看了！” 怒吼声引得身旁两人侧目。 第90章 见他们都看着他，尤其对上源真的目光，漏瑚下意识退后一步，同时快速在心里反思刚刚他是不是吼得太大声了。 “嗯嗯，你确实不要人看着。” 草草一句话敷衍，源真又转头接着朝陀艮叮嘱，独剩漏瑚一人站在原地。 耳边是源真万事详细的叮嘱，漏瑚一点点攥紧拳头，脸热的可怕。 都说了...他自己可以。 热度一点点上脸，攥紧的拳头却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一点点松开，耳边是大哥的话语。 听着听着，漏瑚忽然觉得之前满心担忧的自己是那样好笑。他居然怀疑大哥。 平常看不出来大哥的真实情绪，大哥总单方面揍他，但今天一听下来，其实大哥并没有他想的那样不在乎他们，相反，关于他的一切大哥都很清楚。 正愣神间，嘴里忽然多了许多甜腻的味道，漏瑚被迫回神。 ？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源真，他听到对方问。 “怎么样，好吃吗？” 什么... 刚要问出声，下一秒，牙齿的磕碰将口中食物分解，甜味接连传入口中。 好甜...受不了了...呕... 漏瑚很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但身边的目光如有实质，让他不敢动作，只能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 好不容易都咽下，对上身边人的目光，他挤出笑容，点点头。 “好吃。”他能不说好吃吗。 像是被漏瑚的神色逗笑，源真终于放过他，递给他一个饼干。 “吃这个吧，这是咸的。” 来不及感谢，听到是咸的，漏瑚迫不及待将其接过，塞到嘴巴里，好快些驱散嘴里那甜腻腻的味道。 一整个六寸蛋糕很快被源真尽数吃完，只剩下一个放蛋糕的底座。 “回去吧。” 一同离开海面，到达岸边，漏瑚侧目。 “大哥不吃了吗？” 他本以为还要在海上待一会儿，大哥的样子看起来，蛮喜欢水的。 “回去再吃。” - 咒灵虽不需要睡觉，但他们也需休息。 夜晚，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下的床好像在漂浮，漏瑚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 半梦半醒间，他头一次做了个梦。 梦里，他跟花御陀艮在一起，身边还有个男人模样的人，但他看不清他的面庞，但能清晰判断出，他不是大哥。 早以习惯与大哥待在一起的日子，等了许久，大哥都未出现，他疑惑问花御。 本以为会得到大哥去买蛋糕了之类的话，没想到花御的回答里满是茫然。 “大哥？什么大哥？漏瑚在说什么？” 什么大哥？ 以为花御在与他开玩笑，漏瑚当即就要跳起来。 可看到花御面上不似作假的神色，他又很快冷静下来。花御是最敬佩大哥的，若换作平常，她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能让她这样说...再加上从刚才开始，他连一丝大哥的气息都为感受到，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 或许，或许这个世界并没有大哥的存在。 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漏瑚只觉遍体通寒。 一直被大哥压榨，欺负，照理来说，没了大哥，他应该松口气，开心才是。 可他没有。漏瑚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哥为什么不见了。 一瞬间，他心中只剩下惶恐与不安。 强行稳住心神，他又问了花御一些事情，从花御口中，他得知，自他们诞生以来，就一直只有他们俩。 后来他们遇到了那男人，他找他们合作，男人又带他们找到了陀艮。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都没有大哥。 那大哥去哪了？ 慌张与不安笼罩了全身，让漏瑚举止失态。 他的不对劲很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只见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他。 随着男人的靠近，漏瑚注意到，他与寻常人的打扮不太一样，身上穿着五条袈裟。 男人弯下腰，一点一点凑近他，漏瑚听到他开口问。 “漏瑚这是怎么了？” 见他不回答，男人伸出手。 随着他的凑近，他在漏瑚眼中一直不清晰的脸显现出来。 小眼睛，那一撮刘海，头顶存在感强烈的缝合线，一丝熟悉感划过心头，漏瑚瞪大了眼。 “你...” 不等他将话语说完，一瞬间，天旋地转。 等他再睁开眼，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蓝色，耳边是阵阵浪花。 刚才那是梦？ 梦的好真切...原来咒灵也会做梦吗？ 耳边传来轻微的动静，漏瑚转了头。 见到那个一直在寻找的身影，他近乎贪婪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水花扑面而来，遮挡了他的视线，将他整个浇湿。 意识到他刚才的视线有些过火，全身被浇透，漏瑚也没生气。 坐起身，随意抹了把脸，将自己烘干后，他几步来到伙伴身边坐下。 吃完东西，源真擦擦手，抬头看向身边三咒灵。 落到漏瑚身上时，他视线多停留了会儿，把漏瑚看得直发毛，他才移开视线。 “这几天，我要去办事，你们可以在附近逛逛。” “带好陀艮，不要过火，遇到那些个强的咒术师不要恋战。” 第91章 明白源真这是有事要做，不方便带上他们，他们了然点头。 只是... 刚才还没什么精神的漏瑚，此时又坐直了身子。 “怎么玩都可以？” 对上漏瑚的目光，源真福至心灵，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了，不要过火，惹火上身。” 源真不想任何事情影响他的计划。 “别把那群咒术师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身上。” 见漏瑚点头，得到保证，源真起身，率先朝外走。 他未回头，也就没看到漏瑚看着他背影，欲言又止的神情。 目送着他离开，此时只剩下漏瑚他们待在陀艮的领域里。 面上带了些郁闷扒拉手底下的沙子，漏瑚问。 “花御，咒灵也会做梦吗？” “做梦？” 花御闻言低下头。 “与其说是做梦，更不如说是预言？漏瑚，你看到了什么？” 预..预言？ 漏瑚一下子愣住。 这怎么会是预言？ “不，不可能。” 他宁愿相信这是做梦，也不愿相信这是预言。 被漏瑚忽然站起的动作吓一跳，见他情绪激烈，花御与陀艮对视一眼后，将他拉着坐下。 “漏瑚，你到底预知到了什么？” 在他们注视下，漏瑚将见到的场景与他们说明白。 听完他的话，花御陀艮都沉默了。 “漏瑚说得对，这不是预知。” 花御话语里满是冷然。 “我不可能忘记大哥，也不可能会与人类为伴。” 她还未诞生就见过大哥，除非被杀，咒灵不存在死亡与失忆，所以她不可能会记不得大哥。 “不是有人设计让你看到这些，就不用管。” 花御说着，低脑袋看向身边两同伴。 “记得，这件事不要同大哥说。” 见他们点头，花御仰起头看远方，没有大哥的世界吗... - 另一边，离开陀艮的领域，源真转头看了看四周，找准方向，大步朝某处奔去。 没一会儿，他来到一处瀑布下。 噼里啪啦的水声充斥着耳朵，让人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空气中满是湿润的味道，深呼吸一口气，源真半眯起眼睛，面带惬意。 以前不知道，如今两种生活都体验过，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在大自然里。 没有手机，接触不到人都无所谓。 话虽如此... 在瀑布的遮掩下，很难注意到身边有什么声音，直到一双手抚上肩膀，源真转过头看去。 还没看到人，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不用看，源真都知道来人是谁。 “真，好久不见。” 两人离得极近，阳光的照射下，他看到那紫色的眼眸。 眼眸里好像混杂着许多情绪，但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源真歪歪头，仔细打量眼前人后，他心生疑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夏油杰看起来这么累。 瀑布声太大，想听清楚彼此的话，必须凑得极近。 “那群烂橘子又搞事情了？” 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夏油杰呼吸一窒，酥麻传遍全身。 只瞬间，他眼眸暗下来。 抬手放在面前人的后脑勺上，将他往自己身上摁，不等他挣扎，夏油杰凑近他。 “没有真在，生活好没意思。” 咒灵球令人作呕的味道，像苍蝇蚊子一样没完没了的任务，身边若有若无的盯梢，心中不断动摇的观念。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肩膀上传来些许重量，是夏油杰将脑袋靠到他肩膀上。 回想了下之前，源真记得，他在咒高那会儿，夏油杰并未产生这样消极的情绪。 “要不然杰不当咒术师好了。” 话语刚落，他感受到肩膀上的脑袋抬了起来。 源真转头看去，对上其稍显复杂的目光，不明所以。 “怎么了，这样看我。” “真想想悟和硝子，再离开一个，他们或许真的要受不了了。” 夏油杰不知道他们受不受得了，他只感觉自己快受不了了，这种天天见不到真在的日子。 原本当咒术师，有同伴并肩作战，保护普通人，就是他所有所求与心愿。 在发生这一切变故之前，他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一切发生改变，最重要的伙伴不在身边，他甚至不能正大光明与其见面，成为咒术师后的生活也并非他所想那般，本应当是同一战线的高层，利用他们算计他们，还将同伴从他身边夺走。 目标与理想的路上，满是同伴的尸体与鲜血，他的想法真的还有意义吗？ 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夏油杰周身笼罩的满是压抑，眼见他攥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源真不得不将他叫醒。 “杰？杰？” 头一次看到那紫色眼眸暗沉沉的样子，源真晃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没一会儿，夏油杰回过神。 “真。” “别想那么多。” 源真说着，带他来到河边。 他们的位置离瀑布很近，水汽星星点点湿敷在脸上，连带着身上也传来湿润感。 那些水珠无孔不入，从一个个缝隙钻入身体中，带来阵阵凉意。 第92章 没忍住要打哆嗦，下一秒，身旁人贴过来，略带无奈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冷就不要穿这么少啊。” 源真是咒灵，一年四季手都是凉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夏油杰穿的常服出来见源真，他穿的一个短袖和薄外套。 如今已是秋末，前两天源真与漏瑚他们出去，街上的人都穿起了厚外套。 手边不远是对方的手，白皙修长。 源真抿嘴，抬手抓起他的。 夏油杰的手摸起来比他的手还凉些。 “你这样该感冒了。” 源真说着，带他往后走，远离瀑布。 也不知是忘了还是什么，两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松开。 夏油杰垂眸看向两人牵着的双手，一想到来见源真，他心中的烦躁稍退，被牵着手，那些烦闷瞬间荡然无存。 一点点攥紧掌心，等两人停下脚步，源真的手已经被他整个抓住，牵在手中。 “真。” 源真听到背后人在叫他。 “怎么了？” 源真没回头，应了声后，专注看向四周。 之前他与漏瑚他们在这片森林待过，若他没记错，花御在这附近搭了一个屋子。 源真的回应并没有再得到回答。 侧目看了看背后人，见对方只是沉默跟在他身后，他又收回视线。 源真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很快，他找到了记忆中的屋子。 “到了，进去吧。” 带着夏油杰进入房里，两人的脚步刚踏上门槛，像是想到些什么，源真脚步顿了下，侧目看夏油杰。 “这房子之前只有我一个人待。” 都走到这，不可能说出让夏油杰退出去，让他先稍微整理一下房间这样的话。 “...？” 夏油杰一开始有些疑惑，直到他完全进入屋子。 入眼所见全是源真的咒力残秽，很霸道，很浓郁，就连刚进屋子的他也没被放过。 在源真去关门的功夫，夏油杰低下头。脸一点点红起来，等源真将门关好，终于坐下，夏油杰的脸红透了。 他之前偶然听其他人说过，每个人的咒力都是很私有的东西，就像动物会给地盘打上印记，有些咒术师也会在心爱之人身上打上标记，像是在用此方法告诉所有其他咒术师，这人是他的。 血气方刚的少年，总是精力旺盛。 与源真在一起，夏油杰哪还有精力想那些东西，现在，他满心都是源真。 他也想...想让源真身上全是他的咒力。 “杰？发什么呆？” 回过神来，面前是源真放大的脸。 耳尖红红，看着面前的源真，夏油杰轻声。 “在想你。” 见他回神，源真直起身子去拿东西。 源真的反应让夏油杰有些失落。 他谈过恋爱，但也看过些恋爱视频，见过那些情侣的相处模式。 要是源真说想他，他能开心到跳起来，可源真没有想他，对他的话也没有反应，源真是真的不喜欢他。 “这个给你，杰。” 失落间，手中被塞了个东西。 低头看去，夏油杰不解。 “...这是什么？” 入眼是一个透明的，类似卡片形状的石头，透过石头，夏油杰能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源真，对面人稍显模糊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之前和漏瑚他们泡温泉，发现的，很漂亮，所以送给杰。” 说是石头也不尽然，看着在夏油杰手中一点点变粉的石头，源真惊叹。 “好漂亮。” 源真也跟着面露惊叹，他与漏瑚他们全年手脚冰凉，自然也没发现这个变化。 屋内没有风，相较外面，较为暖和。 两人一起坐了会儿，见夏油杰面色恢复红润，源真动动脑袋，转过头。 “你们见到熊猫了吗？他的毛好软。” 夏油杰颔首。 “见到了，他还念叨着为什么没见到真。” 源真惊讶。 “他还记得我。” 夏油杰点头。 他没与源真说的是，熊猫这个话问出来，在场人都沉默了。 他们该怎么和熊猫回答，怎么说明这个糟糕的世界。 单独相处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明明感觉还没多久，一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即使再不愿离开，再不舍，夏油杰也要离开了。 这里较偏僻，光凭夏油杰自己大概率走不出去，源真起身准备送他。 出屋子，一路往外走，半个小时后，夏油杰身上，属于源真的咒力残秽淡了许多。 眼见就要到道路上，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看向面前的彼此。 源真想到些什么，向夏油杰问。 “杰有帮我保管吉恶吗？” 夏油杰颔首。 “有。” “那就好。” 源真说着，目光落在夏油杰手中的石头上，话语稀疏平常。 “杰还记得你之前问的那本书吗？那里面有一张纸，杰去看看。” “下次再见。” 源真说着，朝后退一步，表示自己说完了。 意识到些什么，夏油杰心猛地一跳。看着面前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的源真，不知为何，他总有种要失去对方的感觉。 下意识抬手要去抓对方，却没抓到。 第93章 注意到他的动作，源真站在原地看他，面上带了些细碎的笑。 “杰，不要担心，关系的选择权在你身上。一开始在你，日后如何发展自然也在你。” - 夏油杰明明比他高大许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源真竟然心生些不忍。尤其一想到接下来，他会看到的东西。 很快，由不得他多想，思绪很快被打断。 看着面前的黑影，源真半眯眼睛。 “你来做什么？” 话语刚出，他又上下打量眼前人，发现异样。 “你是之前到房间里找我的那个。” 与之前带他去找陀艮的不是一个人。 “喔？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斗篷人低低地笑。 夕阳西下，相比刚才，天色已经暗下来。 源真抱胸看他。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源真说着，偏偏视线，从他的角度，已经看不到夏油杰的身影，想必他已经离开。 想到这里，源真不禁庆幸，庆幸他们错开了。 倒不是源真担心什么，也不是什么其他原因，一定要给一个理由的话...是他不想让这些人那肮脏的目光与心思去注视夏油杰。 “前几天，有人来找过你了吧，他...”看着石子穿过自己的身体，斗篷人话语顿了下，再开口时，话语里带了些无奈。“他给你了一份名单对不对？我和你一起去。” 看着石子穿过斗篷人的身体，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源真拍拍手，站起身。 “他有没有跟你说，我没答应做这个任务。” 源真说完，能感受到面前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一会儿，他朝源真抬脚走近。 “做什么？” 跟着斗篷人的脚步朝后退，源真半眯起眼睛。 “给你看个东西。” 看出源真的防备，斗篷人停下脚步，将双手张开，表示自己没带任何武器，也没恶意。 “手过来。” 盯着他看了会儿，源真朝前走，将手递给他。 斗篷人明明只是一股能量，他伸出来的手如有实质，源真感觉到被碰触的地方一痛，下一秒，一些片段钻入脑中。 “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报答...” “帮我做一件事就好，怎么样，答应吗？” “答应...” 记忆回笼的同时，源真半眯眼朝前看，只见一道束缚忽的亮起，在他与斗篷人之间。 “哈。” 源真气笑了。 “你应该知道我可以用束缚找到你的藏身之处吧。” 这人每次来找他，都是能量体，本人并不露面。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而且做任务是一回事，不影响他动手。只要将他杀了，束缚也就不攻自破。 “欢迎你来找我。” 斗篷人说着，双手张开，一副人均处置的模样，看着源真笑。 “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来。为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也为了，你那些小同学的安全。” 源真一下子就笑了，半眯着眼看他嗤笑，话语里满是不以为然。 “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他是咒灵，与咒术师是敌人。 对他的回答不以为然，斗篷人只是笑，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见他这幅样子，源真皱了下眉，抓抓头发，率先朝外走。 还是赶快将事情解决吧。 朝外走几步，转头见斗篷人还站在原地，源真朗声。 “喂——，走了。” 只一眨眼，斗篷人瞬间来到源真背后。 他移动的太快，源真下意识退后一步，半眯起眼睛看他。 两人之间只手臂的距离，源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透过兜帽看清他的长相， 来到源真背后，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斗篷人慢悠悠朝前飘去。 是的，飘。 源真确信，自己没有看到他的脚，也没听到脚步声。 几步跟上他的脚步，源真开口问。 “喂，你是人吧？” 斗篷人总给人一种超脱世俗，脱离人间的感觉。 “我？不一定哦。” 斗篷人话语幽幽，给了源真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哈？什么叫不一定？” 源真知道对方一定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他们说的不是此时在他身边的这个能量体，而是他本人。 一个人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清楚？ 好怪啊。 “你看起来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话题转换的很快，神奇的是斗篷人居然能听懂。 似乎对源真的敏锐感到愉悦，斗篷人一阵闷笑。 “真聪明。” 斗篷人似乎很有自信，不介意告诉源真一些事情。 “我与你一样，与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两人脚程很快，身边风景变幻莫测，斗篷人的声音也因此多了些缥缈虚幻。 “人这个东西很复杂，随着时间的流逝，改变的不光是他们的容貌，还有心态。” 源真总感觉斗篷人话里有话，但几番套话，他都闭口不谈，不再应声。 “到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源真一阵莫名，甚至难得开了个冷笑话。 第94章 “为什么又来这...你不会是带我来这里负荆请罪？” 能有这能力将他悄无声息带出来，再加上那个束缚，能做此事的只有他眼前这人。 “我无需向他们负荆请罪。” 斗篷人的话语淡淡的，源真却敏锐从中听出了些其他东西。 他唔了一声，微微垂头。 不介意他的反应，斗篷人侧头看了看他，率先朝里走。 “跟我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空旷的建筑里，唯有源真自己的脚步声。 看着前方幽深的走廊，源真像是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面上闪过思索。 要是他没记错...这外面应该。 前方传来催促，源真转回头。 两人一路朝前走，来到一处密道，一路往下。 “哟，这不是...” 是关源真的那种房间。 一整层全是这样的房间。 源真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房间都在底下。 之前来时被套上眼罩，状态很差，出去时又被人弄昏，这是源真第一次在正常状态下走这条路。 “不止这里，咒术两所高专，还有各个部门的建筑底下，都有这些房间。” 一同来到尽头，一直走在前面的斗篷人忽然让开位置，示意源真上前。 “这些房间不光有关押的作用，”源真在他的指导下打开门，他接着开口。“也起到储存室的作用。” “储存室？” 源真不明所以。 存什么。 回想房间里密密麻麻的符纸，刺眼的灯光，源真心中产生疑惑。 什么样的东西需要放在这样的房间里储存？ “有些，不能见光，又不能销毁的东西。” 随着斗篷人的话语，两人走到楼梯的尽头，进入了地下二层。 刚才穿过走廊，路过一个个房间，从一些房间的小窗户还能看到被关在里面的人，地下一层给人的感觉还可以说稍显正常。 打开地下二层的门，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给人带来阵阵不适。 走廊看着明明与上面一层无异，却让人凭空升出种空寂感，一丝人烟味都没有，仔细嗅闻空气中的味道，隐约能闻出来些腐朽的味道。 储存在咒术高层办公楼下，房间里还满是符纸，源真哼笑。 “一层关着的都是人，二层总不可能是咒灵吧。” 斗篷人没否认。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同于一层，两边是好些个房间，二层的房间很少，但每个房间的空间也因此更多。 眼见斗篷人直直穿过房门，没一会儿，房门从里被打开。 看着斗篷人相比在森林，此时看着更加凝实的身体，源真眼神微闪，跟在他背后一道往房间里走。 “这是...” 入眼是一个个玻璃瓶，里面的东西被从小打到大排放。再配合着房间里红色的灯光，看着怪诞又诡异。 凑近了仔细看，源真发现这些都是幼儿胚胎。 但奇怪的是，它们身上的气味与人不一样。 “这什么？” 自己琢磨不出答案，源真抬头看向斗篷人。 不同于他在看这些透明罐子，斗篷人正在翻一边柜子里的书。 “你有没有听过九相图。” “什么是九相图？” “很久以前，有个女子，她体质特殊，拥有可以怀上咒灵的特殊体质，因此，她被世人接纳，不被世人理解。人们都排斥她，厌恶她。” “在人类社会无法生存，于是她逃到了一个咒术师开的寺庙，遇到了加茂宪伦。” 不知道九相图，源真自然也不认识加茂宪伦，斗篷人说到这，又简单给他解释了下加茂宪伦这个人。 大致解释过，见源真点头表示理解，他又接着道。 “加茂宪伦对女子的体质很感兴趣，因此收留了她，但他并非好心。于是，柔弱的女子接连生下了九个咒胎，后人将其称为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 斗篷人说着，合上手中的书，几步来到源真身边，凑近了看这些罐子。 “它们都实力不凡，源真，要不要搞几个出来玩玩。” 源真直起身子。 “怎么弄出去？” 不用多想，源真都清楚，他们此次过来的目的，怕不是就是为了这九相图。 即使他回答不要，斗篷人也会让他搞一些出去。 像是听到了些什么，源真转头看向头顶，而后又猛地转回头。 “有人来了。” 纷乱嘈杂的脚步声在他们头顶响起，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他们的嚷嚷声。 “你把人引来的？” 源真转头看向斗篷人，面露不善。 他是能量体可以直接消散，但源真不行，他要是忽然离开，只留下源真一个人，他一人难敌那么多人。 “当然不是。” “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们也不带太多。”斗篷人说着，指指前面最大的三个罐子。“拿这三个，我带你出去。” 知道他的能力...源真深深看了斗篷人一眼，抬手将他所指那三个罐子收起来。 这下，桌子上只剩下六个罐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斗篷人没再耽误，动作迅速一把抓住源真。 被抓住的瞬间，源真注意到他们周围升起了一道金色。下一秒，周围升起绚丽的颜色，源真不适闭上眼。 第95章 1，2，3... 只几秒的功夫，注意到周围安静了，源真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森林，转头朝周围看去，源真看到那个熟悉的建筑。 他们出来了，在烂橘子聚集地不远处的森林里。 只是，源真身边空无一人。斗篷人那黑漆漆的身影不见了。 “喂，人呢？” 转头朝四周看，没发现其人影，不远处是火光，有咒术师在周围走动，源真皱起眉，烦躁啧了一声，转身离开。 脚下踢到石头，确认不会被找到，源真缓缓停下脚步，看向背后。 “这种感觉...” 他刚才总觉得自己好像穿过了一个屏障。 若他猜得没错，这东西应该和咒高周围的屏障相似。 只是，为什么他出入没有警报。 - 地下。 宛如迷宫的房间内，一声重重的叹息响起。 许久的安静后，一声低笑传来。 “真是聪明。” 话语落下，一些能量隐隐从内而外宣泄而出，带来阵阵能量波。 “该热闹起来了。” 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又很快消失，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 等夏油杰回到咒高，天已经黑下来。 走在宿舍走廊上，他的步子略显沉重。 只见他轻车熟路打开宿舍门，进入宿舍。 这是源真的房间。 夜蛾虽让他们搬了教室里源真的桌椅，但并未提及要将他的宿舍清空出来。 这些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夜蛾头上的白发是一团一团的冒，整个人看着苍老了许多。 在桌前坐下，视线一点点扫过书桌上的每个物件，许久后，夏油杰拿起蓝皮书，将其翻开。 就像有人在心里打鼓，夏油杰只觉得自己的心吵的万分。 大致翻看一下书，果不其然，里面某页夹了一页纸。 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将纸打开查看，宿舍门被敲响。 “杰，在吗？有任务，紧急任务。” 下意识将纸放到口袋里，夏油杰起身去开门。 “悟？” 在他面前的悟神色有些严肃。 “有人夜袭烂橘子那边的咒物存放室，拿走了九相图。” 第45章 交锋/守也 最近的课程里讲到过九相图，这是所有咒术师都要知道的事情。 知道它们现世会造成多大危害，夏油杰心里一咯噔。 “都被拿走了？” 五条悟摇头。 “被拿走了三个。” 两人一边大步朝外走，一边继续交流信息。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哪个字戳中五条悟了，只见他猛地停下脚步。 “杰...” 对上五条悟复杂的目光，明白他是有话要说，回想最近的情况，夏油杰沉声。 “悟愿意说了？”他知道，这些天，五条悟瞒了他不少事。 包括但不限于源真的身份。 这件事五条悟告诉他们了，但直觉告诉夏油杰，他还有事瞒着。 听着夏油杰的话，五条悟清醒过来，笑嘻揽住他的肩膀往外走。 “什么愿意说，赶紧走了，夜蛾烦死了，催的要命。” 随着两人走远，隐约的，走廊里还能听到两人对话的回声，是自嘲与抱怨。 “这种场合，我们去有什么意义。” 他们只不过是二级。 胆敢这样大胆闯入地下去拿九相图，不说其他，肯定有些实力，最起码是特级。特级以下，还没进入楼里，大概就被发现了吧。 “谁知道呢，让我们去充数呗，正好看笑话去，看烂橘子的笑话，芜湖~想想都开心。” 与五条悟一同坐上车，夏油杰将手伸进口袋。摸到口袋里的东西，一下下磨搓着，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正在拆包装袋。 扭头看去，他手中是一个小蛋糕。 看看五条悟干瘪的口袋，又看看那小蛋糕，夏油杰失笑。 “悟？小蛋糕放口袋里，压扁了会很难看哦。”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将小蛋糕塞到口袋里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明显。 “我的口袋很大哦，不会压扁。” 五条悟说着，拉了下口袋，展示给夏油杰看。 这话语似曾相识，恍惚间，夏油杰以为身边人是源真。 他们当中，只有源真的校服口袋是特意做大的，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好吃的，还有他喜欢的咸口薄脆饼干。 好在面前白色的头发显眼无比，犹如一根绳子始终拉拽他，没到失态的地步。 只是... 夏油杰微眯双眼，仔细看看五条悟身上的衣服，又扒拉一下他的后脖颈，黑了脸。 “你...” 不等他将话语说出口，五条悟一把捂住他的嘴。 “哎呀呀，杰，我忘记带你喜欢的饼干了，别生气，我们可不能把监督的车掀了。” 话语很是俏皮，与夏油杰对视的天蓝色眼眸里却是一丝一毫笑意都没有，能看到的唯有冷静。 明白五条悟这是有话要说，夏油杰放下手，推开他。 余光是监督时不时朝后看，隐晦的，带了些打量的眼神，夏油杰扬起下巴看五条悟，脸色很臭。 第96章 “我等着，回去之后赔十箱饼干给我。” - 车子行驶将近一个小时，车子总算停下。 打开车门往外走，路边停了许多车子，往前看，许多咒术师正神色匆匆朝前走。 “哟，叫了这么多人来。” 边往前走，五条悟出声调侃。 耀眼的白发，与周围完全不同的举止神色，夏油杰注意到，许多目光朝他们看过来，或直白或隐晦。 收回朝周围看的视线，夏油杰抬手揽住五条悟，带他加快脚步朝前走。 “悟大少爷好有面子，一路注目礼。” 顺从着迈大步子，只是，天蓝色的眼眸霸道又直白回看回去，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些许脸皮稍薄的，很快扛不住纷纷移开目光。 五条悟于是嗤笑一声。 “也仅是注目礼罢了，他们哪敢做什么。”最后一句还特意放大了音量。 按照咒术师敏锐的听力，他们周围的人应该都听到了。 但无人敢说些什么，哪怕只是简单回应这句话。 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进入建筑内部。 跟着人群进入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有许多人了，中间长方形桌子边已经坐满了一圈人，其余人在周围站着。 会议室里的氛围压抑又沉闷，所有人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白色本就耀眼，一进会议室，宛如一盏明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会议室也随之一改沉闷。 看着那耀眼的白发，晚上还戴着墨镜的独特造型，墨镜下隐隐露出的天蓝色眼眸，无一不在向他们彰显他的身份，人群里传来些许骚动。 这位的身份，在整个咒术界有名，连带着他身边的同伴... 看到那白发，背后是一些咒术师的议论声，桌边几人的脸色沉下来，敲了敲手中的拐。 会议室里全铺了毛毯，沉闷的打击声传来，毛毯吸收了大部分声响，这点让拐杖主人更加不悦。 “大家，今天将诸位请来，是为了探讨今晚发生的事情。” 又过了三五分钟，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一人走到会议室最前方，一边说，一边将投影打开。 “三个小时前，有人擅闯地下储存室，盗走咒胎九相图其中之三。” 投影上放了两张照片，一个上面是九个透明罐，另一个则是只有六个。 “我们仔细勘察过现场，对方很谨慎，现场没有一丝咒力残秽，屏障也未发出警报。” 男人说着，话语顿了下，转头看向桌边人，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看向眼前众人，又接着开口。 “我们初步怀疑，是一个特级诅咒师或咒灵做的。” 特级二字一出，底下瞬间炸开锅。 特级。 什么概念。 这间会议室里的人无人能敌不说，去几个都会被直接杀死。 更糟糕的是如今还被偷了三个特级咒胎，又多了三个特级咒灵在外面。 想到以后出任务，又多了好几重危险，不由得让人心生烦躁。 “不是都说这里的防御是做的最好的，怎么就这样让人悄无声息进入了？” “就是啊，存放在这里的东西能被轻易偷走，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这里的防御做的一点都不好，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闯入都没发现？” “特级诶，碰到就是死。你们这群在后方坐享其成的肯定没事，我们做任务的有事啊，本来做任务就难，还会遇到突发情况，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就是啊。” “...” 一时间，会议室里乱成一锅粥。 许多人出声抱怨，抱怨不满。 反正都站在一起，谁能知道是谁说的。 看着身边正玩的欢脱，换了好几种声音搅局的五条悟，如此严肃的场合，夏油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群愤慨的表情中，有一个突兀的就会格外明显。 夏油杰抬起手抵住脸，遮挡住自己的表情。 眼见会议室里声音越来越嘈杂，担心等下氛围失控，站在最前方的男人不得不出面阻止，接着说出判断。 “最近是多事之秋，先有特级咒灵诞生，又有咒术师失误杀人，此番事情，经过高层商讨，认为多半是诅咒师与特级咒术师联结，运用能力让屏障检测不到他们，从而进入楼内。” 随着男人的话语，投屏上的图片换了，换成一个黑发男生的照片。 五条悟原本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看到照片的瞬间，他抿起嘴。 众人看着投屏上的照片，‘轰’，一声巨响从房间右边传来。 三四个椅子被踹倒，桌子也跟着晃了好几下。 只见五条悟一人站在包围圈内，周围空无一人。 对上所有人的目光，他冷哼。 “先前不说分明把人抓走的事情我还没跟你们算账，现在没找到一丝证据，又把锅往他身上推？” “五条悟！别提过分，他是诅咒师，你要维护一个诅咒师吗？” “前一天，我们做调查任务，调查到研究所，晚上研究所发生爆炸，变成一片废墟，隔天中午你们就拿着所谓的证据说他杀人。这事说出来谁不觉得好笑。那时候他就是诅咒师了吗？我维护我同伴怎么了。” 五条悟身上气势骇人，对视上他的目光，只一秒，许多人便下意识移开目光。 第97章 只是他说的话并非无理，若仔细想想，光清理废墟这件事，没几天根本完不成，高层是怎么这么快找到证据的。 眼见不少人低下头思索，或顺着五条悟的话语在思考，台上的男人不住看向左方某个高层。 为了控制局势，一个高层将咒力运用上嘴，强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暂时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好了，今天将诸位请来，是来讨论特级咒胎被偷，之前的事情，若有异议，之后再谈。” 躁动逐渐平息，但五条悟并未罢休。 只见他坐在一个椅子上，腿翘在桌上，再度开口。 “凡事要讲证据，今天这件事也是。没有找到证据，乱给人扣帽子可不好。证明他杀了人，我会带头办事，接下悬赏令。但若是没有证据，那就不要乱说了。” 说到最后，那天蓝色的眼眸里只剩一片冰冷。 五条悟说的事情，整个咒术界都知晓。 原本是咒术师，现在叛逃成诅咒师，这可是大事。再结合五条悟说的，照片上人的模样，他们很快能对应出身份。 只是五条悟如今这些话，摆明了有隐情。 咒术高层随意捏造证据将人带走关押？怎么听都让人心头一沉。 若这件事发生在他们身上... 不少人面露沉思，五条悟满意一笑，转头看向前方。 那照片格外碍眼，若不是顾及还有事要办，他恨不得直接抬手将它轰掉。 那些烂橘子，那些追随他们的咒术师，这一切就如同淤泥般触感黏腻恶臭，让人反胃。 哈。 -- 落在身上的目光宛如针扎，皮肤泛起星星点点的疼痛，不剧烈，也让人无法忽视。心剧烈跳动，仿佛要蹦出来，脚底也如有胶水，脖子僵硬，男人僵在原地，只感觉浑身不受控制。 砰砰砰，心跳愈发迅速，余光注意到那抹白色，他忽然心生机智，迅速摁下遥控器，将投屏上的照片换掉。 “哼。” 见男人识趣将照片换掉，五条悟哼了声，移开目光。 图片换掉，让人浑身颤栗的目光终于挪开。 一手攥紧了台子，男人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子，没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跌倒在地。 虽然此时也没几个人关注他就是了。 方才被男人用眼神求助的白发老头日下大河一点点攥紧手下的拐杖，不用转头看向四周，他都知道，此时，已无人在意今日所需讨论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在说之前那件事。 那件事... 为隐瞒的真相而制造出的谎言被五条悟拉到台子上昭告天下，搞得他们无法下台，相应的，他们自然也无法说出真相。 无法说出源真的真实身份，他们到底为什么将源真关起来的真相。 余光是身边人憋闷的表情，日下长叹一口气，开了口。他声音明明不大，却很快盖过周围的声音。 “东京咒术高校的事情我们向来不参与，调查任务也是透过窗，交给咒高那边的学生去处理，我们一开始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故。”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许多人都看向他。 “悟少爷不知如今的科技发展，有一款机器可以全面扫描废墟，几个小时内分析出咒力残骸与尸体不再是难事。若不相信分析结果，悟少爷当场提出质疑便好，不必忍这么长时间，到现在才说，搅了这次的会议。” 日下说着，无奈笑笑。衰老在他面上留下无法去除的痕迹。 “老朽说到这，悟少爷可明白？要是不明白也没事，我们可以等下进一步讨论。” 眼见日下只几句话，周围咒术师的面色又发生变化，立马被他们洗脑成功，夏油杰攥紧了拳头。 感受指尖的疼痛，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 怪不得悟说他们是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烂橘子，不论内里如何，都能将表面功夫做到最好，完整包裹好内里粘稠到冒泡的黑色液体。 日下的目光落在周围人眼中，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小辈，满是无奈。 只有五条悟能看出来，他眼中满是挑衅。 担心五条悟会直接动武，夏油杰抬手搭在他肩膀上。 “悟...” 烂橘子闭口不谈研究所所属是他们，他们倒是有证据告他们非法研究人体，可现在不是时候。 证据太少，扳不动。 与日下对视一会儿，五条悟无所谓摆摆手，一下下晃动着椅子，率先移开目光。 “随你们便，反正人已经被你们抓走，宣布叛逃了，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不能说服他，就别想他配合，将对方当作诅咒师看。逮不到，可不能说他没尽力哦。 听出五条悟眼下之意，日下缓缓转过头，示意前方的男人接着说。 伴随着耳边男人的话语声，他看着前方，眼中多了几分思索。 五条悟已经知道源真的真实身份，还帮他说话？咒术界的神子与一个咒灵关系好？这样的关系说出来都让人笑掉大牙。 看来这届神子真的不太行。 没了再针对这件事的兴趣，日下轻轻摇头，将注意力拉回会议上。 不用他多说，自有坐不住的管闲之辈会向神子发难。届时，他们便能加快神子拉下神坛的速度，不费吹灰之力。 开会开得一肚子闷气，会议结束，挤在人群中朝外走，夏油杰偏头看向身边人。 第98章 他明白自己的脸色大概率很难看，倒是平常总把心事挂脸上的五条悟，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走到建筑外，周围人少些，互相之间都有距离，夏油杰问。 “悟，怎么想的。” 有五条悟闹了一茬，后半段会议倒是没再继续针对源真，只是，源真仍然在他们的怀疑名单上。 明天开始，会派咒术师专门去找怀疑名单上那些人的下落。 “杰还不相信真？这种任务大概率不会给到我们。” 一撇身侧不远处一个脸不熟悉的咒术师，咒术师向来感官灵敏，在五条悟的注视下，他立马加快脚步，迅速走远。 五条悟撇撇嘴，满脸无趣收回目光。 凌晨三点，终于回到宿舍，两人不约而同走进源真的宿舍。 毫不客气躺到床上，五条悟长叹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杰，你最近瘦了好多。” 夏油杰一愣。 悟也发现了。 “还好...最近，有些没胃口。” “是因为吞咒灵球吗？” 五条悟坐起身，靠在墙上看他。 “嗯...”其实还有想源真。 但夏油杰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这一点跟五条悟说。 五条悟抓抓头发，好友一向心思细腻，经历这些事情，再加上本身术式的折磨，对意义的重视...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太美妙却极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杰，答应我。” 五条悟抬头看他，话语里满是认真。 “要是哪天撑不住，来找我。” 手指探入口袋，摸到东西，夏油杰抬头看五条悟，反客为主。 “我知道了。但...在这之前，悟要不要和我说些什么？” ...... 绕了几圈，确保没有人在后面跟着，源真回到森林。 漏瑚几人的样子看起来也像是刚回来，听到脚步声，几人转头看。 见是源真，他们又放松下神色。 “大哥/噗噗。” 三者看起来，状态都不错，也不知花御与他说了什么，这回漏瑚竟然也叫了大哥，虽然神色有些别扭。 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与他们一道进了森林最里后，源真抬手设下一个屏障，将东西拿出来放在面前。 一时间，他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 “九相图！” 只一眼，花御便认出它们的身份。 转头看看源真，又看看罐子，花御问。 “大哥怎么将这个搞出来了？” 她记得，这东西应该在咒术师那边藏着才对。 “有人要。” 源真说着，转动着罐子仔细查看。 手贴上去，他能感受到罐子由内而外传出来的咒力。 所以它们只是表面看上去犹如死胎，要想诞生其实并不难。 想到这里，源真分出一丝咒力，让其挤入罐中。 在他们的注视下，罐中原本一动不动的咒胎忽然动了下，小手往上抬，像是抓什么。 见源真忽然笑，三人不解。 “大哥？” 又挤一些咒力进去，看着咒胎的动作，感觉差不多了，源真收回手。 “它吞了我的咒力。” 吞了咒力？ 漏瑚倒吸一口气。 那咒胎吞了大哥的咒力？ “这...真是胆大，也不怕挤破肚皮。” 嘴里不满嘟囔，察觉到余光源真看过来的眼神，他悻悻住嘴。 花御话语里带笑。 “大哥，漏瑚这是也想要呢。” 想要什么？ 当然是源真的咒力。 心思被戳破，漏瑚气急败坏。 “才没有！” 边否认，他余光不受控制朝源真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漏瑚也要？” 源真抬头看他，不等漏瑚回答，他勾起嘴角，接着道。 “也不是不行，只是漏瑚要保证，咒力消化完之前，不能出门。” 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但比起出去，终究还是想变强的心思占据首位，漏瑚疑惑问。 “我能做到，但是，为什么？” 源真转头看向罐子。 “因为它们。” 它们？ 花御接话。 “是因为把它们带出来，咒术师那边知道了？” 源真颔首。 “接下来几天，你们都少出去。”一直与他待在一起，身上多少会有他的咒力残秽。 按理说，那群咒术师今晚没见到他人，自然也不知是他做的。 但源真知道，那群烂橘子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正好将他钉到名单上，以此正大光明搜索他的下落。 找不到他人，找到一直与他待在一起的咒灵也好，可以以此逼迫他现身。 目光扫过面前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陀艮身上。 尚且是咒胎形态，陀艮没什么攻击力。 “陀艮记住我说的话了？” 陀艮点头。 为了让源真放心，他还又重复一遍。 听陀艮完美复述，源真摸摸他滑溜溜的脑袋，出声夸赞。 “真乖。” 看不下去源真哄孩子般的姿态，偏偏陀艮还很高兴，漏瑚别开眼，头顶的火山蠢蠢欲动。 漏瑚没再提要咒力这件事，可源真还是给他了。 第99章 摸着鼓鼓囊囊几乎要爆炸的肚子，漏瑚毫无形象瘫在沙滩上。 就是头顶的火山都蔫蔫的，像那些永无喷发之日的死火山。 花御神色悠闲躺在一旁，耳边是漏瑚的哼声，她毫不留情出声嘲笑。 “活该，非要大哥的咒力，结果又吞不下。” 身子僵硬瘫着，好在嘴还能动，漏瑚毫不客气喷回去。 “换你来你试试！” 花御嗤笑。 “我没你那么傻，我才不试。” 与漏瑚一同陪着大哥突破封印，见过那浩大震撼的场景，她不像漏瑚，有自知之明。 “世界也是公平的，咒术师那边出一个五条悟，咒灵这出一个大哥。”这样的话，两边不至于实力太偏颇。 花御说着，自己忍不住笑。 “结果这两人还阴差阳成为同学。” 听到这，漏瑚嗤嗤嗤笑。 “要是让封印大哥那老头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岂不是要气死。” 花御也跟着勾勾嘴角，一想到之前那些事，又很快沉下脸。 “谁叫他做那些事，让大哥吃了那么多苦。这是人类欠大哥的。人类犯下的罪，自然要人类来还。” 即使五条悟是人类最强，他也还是人类。 听花御提起从前，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漏瑚也跟着沉默下来。 抬手往下一锤，溅起不少沙子，侧目对上花御的眼，漏瑚咬牙切齿。 “恶心，真恶心！！人类，太恶心了！！” 话语还没说完，一根藤蔓不知从哪伸来，迅速堵住他的嘴。 转头朝四周看看，见那个身影不在，她低头，对上漏瑚怒瞪的目光，花御叹口气。 “漏瑚，说话不能这样以偏概全，大哥是亲身经历者，都没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一些人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什么种族里都有心思不正者，咒灵里不也有坏蛋？” 话语说出口的同时，花御忽的想到最近总出现在大哥身边的神秘斗篷人，低头看漏瑚，见他不吭声，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些家伙。 他们自认为不是什么好咒灵，也不喜人类破坏大自然的行为，但做事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不会将怒气不分秋毫撒在所有人类身上。 不同于花御会想那么多，每每要思考，漏瑚就嫌烦。 “真烦。” 在他看来，一切能用武力解决的，都不需要多说。偏偏同伴都是讲道理的，这让他总感觉自己一身抱负无处施展。 对漏瑚说不通是常事，花御垂眸看他好一会儿，目光扫过他不自在的姿势，藤蔓悄悄潜行。 “啊，花御！！！！！呕，呕，停下。” 岸上传来漏瑚的惨叫，陀艮从海水里冒出脑袋，看向岸边，歪头。 “噗噗？” - 天已经微微亮。 不远处床上是睡着的五条悟，夏油杰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纸，犹豫了会儿后，他还是将纸张从口袋里拿出。 顺着折痕将纸打开，入眼是一个图案，密密麻麻，无从下眼。 半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夏油杰移开目光，看向旁处。 旁边还有许多文字，看起来是有人手写的，两种文字掺杂。 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夏油杰将手机拿出来，将种花国语言的部分拍照取证。 十几分钟后，微弱的手机光亮照在脸上，夏油杰看看手机又看看纸张，逐字逐句全篇通读。 一点点往下读，纸张晃动的轻微响声不断出来。 似乎听到声音，床上的五条悟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翻了个身。 夏油杰转头看他，见他没了动静，又继续往下读，直到全部读完，他长呼一口气。 这一刻，他心中别无他想。 让他看这张纸，说明源真知道了过往的一切真相。 知道他一直相信的道长只是利用他，还在他身上下了死阵，用他的生命换人类之生机。 多么...多么恶毒啊。 源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在面对他们这些阵法的受益者，又在想什么？ 源真恨不恨人类...恨不恨他... 一想到源真可能恨他，夏油杰心中就遍布是慌乱。 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自我安慰，源真肯定是没恨他的。 因为源真对他的态度一直没变。 想到这里，夏油杰忍不住心生窃喜。 但只窃喜一瞬，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想法，热烈的心宛如敷了冰块，瞬间冷却。 捂住脸，喉间发出沉闷地笑，他想。 夏油杰，你真卑鄙。 - 面前是披着斗篷，仍然有一些特征露出的咒灵，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源真知晓，他们穿斗篷的目的应当是为了将自己整个遮住，但眼前的斗篷人没完全遮住自己，斗篷下是即使下摆再宽大也遮不住的蹼。 源真坏心眼没出声提醒，眼底闪过些玩味。 耳边是他的话，不用他多说，源真都明白他的目的，定是来要九相图的。 注意到他话语停下，应当是说完了，源真收回目光，随意应声。 “好啊，我给你。” 将三个咒胎带在身上，无疑是定时炸弹。 再者，本便不是他要取的，他留着也没用。 源真说着，正要将东西取出，却不料面前咒灵猛地朝后退一步。 第100章 “大人...请您与我一同回去。” “哦？” 感受着面前似有若无的威压，斗篷下，咒灵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来之前，上司也没同他说，还未诞生的咒胎会有这样强大的威压，若非人叫停的早，现在的他不是已经趴到地上了。 不光如此，他面前的咒灵也不好对付。 又退后一步，远离威压圈，终于好受些，他抬起手一抹额头的汗。 “大人，这咒胎不是什么人都可触碰的...我们上司有意与大人合作，诚心邀请大人去一趟。” 盯着面前咒灵看了会儿，就在对方以为他不会同意，正要接着相劝，源真哼了一声，答应下来。 “大人若...”/ “好啊。” “诶？” 来者仰头看源真，好像没听到源真说的什么一样，呆站在原地。 从源真的角度，能看到他脖颈处些许头发，消瘦的下巴尖。 不是咒灵么？ 源真一皱眉。 看着眼前的身影，他面上多了几分沉思。 除了自己，他还没看到过有咒灵的成型模样与人类有多像过。 “喂，你不是特级咒灵吗？” “诶？” 没想到源真会忽然开口，斗篷人有些慌乱。 “大，大人，我，我不是，我只有一级。” “叫什么？” “我...哦，我，守也，大人，我叫守也。” 守也说着，手下意识抓紧斗篷，只一会儿，原本顺滑平顺的斗篷侧边多了许多褶皱。 “守也。” “在。” 一秒回答，守也放慢脚步，侧头看源真，这样子像是在询问，询问源真有什么要吩咐的。 不同于之前见到过的两个，守也看着呆呆的，有些好玩。 抬脚来到他身边，源真微微弯腰。 “守也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披着斗篷吗？” 浅灰色的眼眸危险又迷人，兜帽上传来拉扯感，守也忽然回过神，猛地朝后跳一步。 “大，大人不可！！我，我长得很丑，会...会吓到大人的，上司要求我们都必须穿戴斗篷，以免吓到客户。” 说到此事，守也整个人肉眼可见蔫了。见源真站在原地没动，没执着于要看掀斗篷，他小心开口。 “大人？” 被唤回神，源真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没事，走吧。” 接下来的一路，源真不再说话，倒是守也。 看着身边大人的侧脸，几番张嘴，最后都低下头，欲言又止。 两人此番出行，没走寻常路。 守也轻车熟路走在前方带路，两人一同来到海边。 坐上船，看着船逐渐驶离岸边，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海岸线，猜测他们的目的地。猜测一个个在脑海中行成，没等源真想出个所以然，船靠岸了。 自上船后没多久，源真便半倚着船闭眼休息。 将船停好，守也朝源真走去，还有三步距离时停下脚步，话语轻轻。 “大人，到了。” 听到守也的话，源真睁开眼。若走近了，能看到他眼中一片清明，哪有睡着的意思。 “走吧。” 源真说着，站起身，率先下了船。 入眼是一片不大的岛屿，阳光的照耀下，周围一圈围墙泛着冰冷的光。 看着这些几乎耸入云霄的围墙，注意到守也的目光，他收回视线，与他一道朝前走。 这么高的围墙，是在拦什么？ 带着疑问，两人一路往前，最后在一个大门前停下。 门口无人看守，只有一个机器。守也凑近机器，在源真的角度，可以看到机器显示屏幕里的守也。 源真注意到，机器在扫描他的瞳孔。 随着屏幕上亮起绿色框框，源真耳边传来滴的一声，门由内而外打开。 跟在守也身后朝里走，入眼是一栋欧式建筑，造型看着很像源真之前与夏油杰在视频里看到过的国外城堡。 面前是一个大喷泉，阳光的照耀下，星光点点。 源真注意到，周围随处可见是穿着仆人装的下人，浇水的浇水，扫地的扫地。 目光扫过他们看过来时毫无光亮的眼眸，裙子后方窜出来的尾巴，腿部尽头露在外面的大爪子，头顶的耳朵，源真面无表情扭回头看向前方。 他们的情况和守也好像... 比他前一步的守也斗篷后方完全拖地，遮挡住他从后看过来探究的目光。 加快步伐，走到守也身边，对他停下脚步朝边上靠的动作熟视无睹，源真压低了声音问。 “怎么回事，这些人。” “他们...他们都是...” 守也正要回答，忽的，前方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一秒，源真听到有人在叫守也。 听到那声音，守也立即停了话语，几步上前。 “老大。” 老大？ 跟着守也所动抬头看，一抬头，源真对上一双漆黑色的眼眸。 眼眶周围布满深绿色的鳞片，鳞片主人似乎畏惧阳光，站在门口，未让阳光照到身上半分。 这鳞片总让源真想起之前看动物世界看到过的蜥蜴。 “守也，怎么带了外人过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老...老大。” 来不及解释，守也闷哼一声，倒在大门前，嘴上是痛苦的呻吟。 第101章 黑漆漆的斗篷将他整个包裹住，源真看不清他情况如何，为什么忽然倒地。 被守也叫作老大的蜥蜴男背后站着数人，七八双眼神落在身上，源真饶有兴致勾起嘴角，大步朝前走。 距离到大门还剩下三四步距离，目测了下自己与蜥蜴男的距离，他缓缓抬起手。 ‘轰’。门口传来巨大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灰尘，它遮挡住了人们朝前看的目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声响引得周围人注目，源真注意到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过来。 好一会儿，灰尘散去，露出门口情况。 高出地面半米多的台阶不复存在，面前刚才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蜥蜴男，此时与他的视线近乎平齐。 对上那双满是阴霾的眼眸，见他灰尘满身，源真露出浅笑。 “真不好意思，手抖。” 随意掏掏耳朵，源真满脸疑惑。 “还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第46章 西优志/胀相/试探 面前忽然倒塌，守也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砸下。 双方僵持间，他扒拉着从废墟中爬出来。性命要紧，他已经顾不得斗篷有没有将自己整个遮住。 刚从一堆碎石里爬出来，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听到头顶传来略带惊奇的话。 “噢~，原来守也是小青蛙。” 守也整个人僵住，不敢抬头看，也不敢应声，他低下头默不作声。 他受到过太多白眼与看怪物的目光，也早已习惯听到那些恶意满满，恶毒的话。 不用多想，他都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但是没关系，只要不看到，他就不知道。只要不听到，他就没被厌恶。 守也抱住膝盖，遮住耳朵，缩到角落里，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 见守也自闭，对他的话不做理会，源真停下说了一半的话，目光在他的蹼上扫视几眼，有些可惜咂巴砸巴嘴，抬头看向前方。 守也还挺好玩的，至于其他人... 这里的一切都令源真感到无趣与乏味。 “我说，东西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回去了？” 那三个咒胎直接放他这也行，反正又不是他着急着要。 见蜥蜴男不说话，源真也不再耽误，一拍守也的肩膀，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见守也呆呆看他，没反应过来，源真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刚往回走两步，几人从大门口进来，正巧拦住了他的去路。 “源君，留步。” 面前人给源真的感觉有些熟悉，半眯着眼看他，仔细回忆一番，却找不到记忆。 有些意思。 源真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好似整暇看着他。 “你谁，我们见过。” 男人平头，身材消瘦，面对源真的话，他没否认也没肯定，只是笑着道。 “或许见过，在商场，在路上，在饭店。我寻常人长相，并不引人注目，想必源君也不会注意一个普通人。” 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自己是普通人。 余光里有个下人面色秀丽，背后晃悠着一个大尾巴，源真轻笑一声。 一扭头，示意男人看门口，源真神情懒懒。 “你手底下员工不欢迎我，员工都是如此态度，更别提老板，我想我们也没有谈事情，谈合作的必要。” 源真说着，往侧一步绕开男人就要离开，下一秒，他背后忽然传来比刚才更大的巨响与惨烈的哀嚎。 源真扭头看去，是蜥蜴男痛苦哀嚎，身下一滩绿色的液体。 他身边的跟随者手中是一把剑，还在滴血，在他们不远处是一条大尾巴。 见源真没再转头继续离开，而是看着他们面前的场景，男人对他笑。 “源君，你看这样如何？够不够赔罪？” 见源真不说话，他笑意收敛，冷淡看向前方，话语与神色一样冷淡，随意，仿佛在与源真讨论一件商品。 “源君还想砍哪？砍胳膊怎么样？或者把他劈成两半？只要源君能出气，怎么样都行。” 周围几十人围观，共同欣赏这场闹剧。 如此血腥的场合，无一人尖叫害怕，只有些面露嫌恶，别过头去。 他们好像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 见男人还在等他的回答，源真随意摆手。 “不必了，没什么意思。” 源真注意到，他的话语落下，举着剑的男人并未放下剑，反而又刺向蜥蜴男的胳膊。 又是一声惨叫，不远处的地上多了一只胳膊，男人终于收了剑，如侍卫站到蜥蜴男身后。 拿剑男人的神色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他面前的只是一件物品，无所谓刀剑划在哪。 站在源真身侧不远处的男人见状满意收回目光，伸出手朝源真示意。 “源君，请。” 半眯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源真轻笑着转过身。 几分钟后，一行人一同从坍塌的大门走进建筑内。 临进入前，消瘦男人笑着欣赏了会儿被源真轰掉的门口，不但不介意，还笑着夸奖。 源真也没闲着，进入门前，他扭头看向一旁的蜥蜴男。 蜥蜴男早没了一开始的气焰嚣张，此时他正半眯着眼，失血过多，让他身子不自觉抽搐。 第102章 刚才他们一行人还踩着地上那滩液体走过来，一想到鞋底沾着别人体内的东西，源真就觉得有些膈应。 抬起腿，敲了几下脚尖，看着那绿色粘稠液体掉落，源真又以此重复，抬起另一条腿。 临了，等他们继续往建筑里走，源真脚底已经干净。 门口空无一人，只剩下蜥蜴男与其随从在门不远处。 一改之前的虚弱模样，蜥蜴男从地上爬起，扭头往大门看。注意到地上那摊绿色液体，他嗤笑一声。 “白用功，老大也有失策的时候。” 说着，他踩到最大的那摊液体上，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他被砍掉的胳膊与尾巴很快从断层长起。 只几分钟，他又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模样，看到没看蹲在角落的守也，离开了。 - 从外看城堡，看着较中规中矩，进门后，源真难得被勾起些兴趣。 建筑本身很高很长，进门大厅的范围很大，头顶是金碧辉煌的吊灯，整体装修呈现暖黄色，再配合着一二楼楼梯中间很大窗户中照射进来的阳光，建筑里很亮。 他们身边是神色匆忙，手中拿着文件的工作人员，源真转头朝四周看看，发现两边都有通往二楼的楼梯。 在刚才一路聊天中源真得知，男人叫西优志。 源真转头看他，心中有了谱。 “这里是研究所？” 从外面看是一个城堡，源真还以为他被带来守也老板他们的私人住宅，直到他看到眼前此景，恍然明白，这里原来是个与世隔绝的研究所。 西优志轻笑着颔首。 “不错。” “我特意让守也将源君带来，是为了向源君展示我们的成果，好让源君更信任我们，愿意与我们继续合作。” 话语间，西优志带着源真来到边上的门前。 也是与城堡大门入口一样的瞳孔解锁，源真看着西优志将眼睛对到扫描屏幕上，很快，认证通过，门被打开，一行人进入门中。 这是一处很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透明玻璃，五步距离便有一堵墙，是一个个毫无隐私的房间。 与源真之前去过的研究所装修不太一样。 有些房间里有住户，有些则是空的，但房间整体看下来并不整洁，似乎不是没住户，而是住户暂时不在房间。 ‘哗拉哗拉。’耳边响起铁链的声音，身边一个房间里的小门被打开，随即一个身影被粗鲁推进房间，那道门又迅速关上，丝毫不管对方的情况，哪怕他倒在地上，许久未起来。 注意到源真的目光停留在一处有些时间，西优志也跟着看过来。 只看了几秒，他不甚在意移开目光。 “让源君见笑了，这个孩子一直不太听话，实验没出什么成效。这种情况下，工作人员也着急，所以可能对待他的方式稍微粗鲁了些。” 见源真没走的意思，西优志也不催，只是站在他身后，静静等他看完。 孩子？ 西优志的话语说的倒是挺好听。 向前一步，拉近自己与透明玻璃的距离，源真抬头看了眼房间头顶的摄像头，稍显遗憾收回目光，盯住那个趴在地上的人。 说是人，也有些不准确。 他头发很长，卷卷的，铺在地上，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面目。 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破洞处的皮肤黑黑的，也不知是脏还是本身肤色就是黑色。且十指指甲泛黑，脚上没穿鞋，能看出脚指甲与手指指甲是一样的情况。 微微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源真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声响。 那是一种很低的话语，频率腔调类似大自然发出的频率。 是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源真耳边传来西优志的话语，他似乎找别人了解过情况。 他的术式是藻类，平常能见到的一切藻类，只要他认识，都可为他所用。 西优志说着，似乎边翻着什么，源真能听到属于纸张哗啦啦的声音，偏头朝他看去，发现他手中正拿着薄薄的一份资料翻看。 源真对看这种资料没什么兴趣，只草草几眼，他又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前方。 只这一会儿时间，源真发现那人不在地上，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四处寻找未找到，源真正要转头询问，他一个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一双澡绿色的眼眸。 两人直直对视，某瞬间，透明玻璃仿佛消失了，像是被吸引，源真朝他伸出手。 感受到手底下冰凉的触感，他回过神，看了眼自己的手。 再抬头，少年又不见了。 直到此时，源真终于明白西优志为什么叫他孩子，刚才与源真对视的脸，看起来稚嫩无比，顶多十三四岁。 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没找到他的身影，源真也懒得再找。像是终于想起正事，他转过身，看向西优志。 “走吧。” “好。” 将手中文件递给身旁人，西优志带头，与源真一同往前走。 接下来，他们还路过了许多个透明玻璃隔档住的房间，只是，源真像是对他们失去了兴趣，看都没看，毫不斜视大步径直朝前走。 没了其他东西干扰，他们一路往前，又通过两扇门后，很快到达今天的目的地。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人不少。在外面走的大部分都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身份牌。 第103章 见到他们，或者说，见到西优志，他们会停下脚步，朝他弯腰示意，然后再离开。 可以说他们一直在人群中。 直到进入这扇门。 源真转头观察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的门自动关上了。 看着眼前培养罐里三个不着一物的人类，源真转头看西优志。 “现在就让他们受肉吗？” 西优志颔首。 “当然。” “源君带过来的，自然要让他们在源君的注视下完成受肉。” 源真于是没再说话，几步走近培养罐。 他注意到，这些罐上都有贴标签。 凑近一看，看到上面的名字，稍加思索后，源真回想起来。 “这不就是之前你们给我的纸张上的姓名。” 对上源真的目光，西优志颔首。 “源君好记性。” 这些人还是活着的，只是用了药物在沉睡。 看标签上的内容，源真注意到，他们是咒术师，三个活生生的人命。 面对他，西优志面上始终保持微笑，即使是在说起这三个人，从他的面上也看不出一丝对他们的怜悯与不忍。 西优志，是人吗？ 真奇怪。 人还能对同类这样残忍吗？ 源真能从他身上嗅出咒力的味道，有些熟悉，但很淡，可以说近乎于没有，所以他也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到底是人还是咒灵。 “所以那名单上人类的用处是受肉。” 源真说着，看到身边的台子。 在西优志的注视下，他将手伸向虚空，拿出三个透明罐子。 等三个罐子放好，西优志也来到他身边，凑近了看这些罐子。 不习惯与别人离这么近，源真退后几步。 正巧头顶的机器降下，为三个罐子消毒，西优志退后的动作稍微慢了些，被风吹到，掀起他额头自然垂下的头发。 源真本没关注他，注意力都在沉睡的三人身上，余光注意到西优志头上似乎有些怪怪的，他转过头。 “怎么了，源君。” 见他转过身，西优志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微笑看他。 这微笑明明与之前看着无异，源真心中却不受控制升起恶寒，宛如被毒蛇盯住那样令人头皮发麻。 一瞬间，他忘记自己要问什么，只是皱着眉摇头。 “没什么。” 说完，他转回头，绕着这件房间走，查看里面的布置。 房间里原本只有他们两人，等罐子消毒完，门忽然打开，进来好些人。 源真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看着房间中心升起三个椅子，后进来的那些人将培养罐里三个人捞出放到椅子上，将他们的手脚固定住。 西优志很快来到他身边，与他一同看着眼前场景，开口感叹。 “源君，受□□不好找，这些年来，我们只找到十几个。” 回想当初拿到的纸张，源真记得那上面不止十几个人的名字，但源真没立马问这些，而是随意应声。 “九相图总共也才九个，要这么多受□□做什么？” “不是每次受肉都能一次成功的，为了保证达成目的，自然要多备些才是。” 椅子上三人醒了。 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又浑身赤裸，周围一圈人，他们疯狂挣扎，被塞住的嘴里不停发出嗯嗯声。 回想西优志刚才的话语，说外面透明房间里的人都是自愿的，他们面前的人挣扎这样离开，源真轻哼。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自愿的。” 西优志颔首。 “源君说的是，这些人不是自愿的，但他们体质特殊，从出生便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局。源君会于心不忍吗？” 怎么扯到他。 源真嗤笑一声。 “我于心不忍？关我什么事？” 这些都是人类，他又不喜人类。 再说了，他只是来参观，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 西优志好像就是随口一问，短暂应声后，此话题被略了过去。 在两人交流间，咒胎被取出，椅子上的三人如同待宰羔羊，任凭身边人动作。 咒胎全部取出，完成受肉，就如来时，工作人员很快退出房间。只一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只剩下源真西优志，还有椅子上三人。 “离开的这么快？” 椅子上三人瘫着没了动静，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源真直起身朝中间走。 西优志没有要阻止源真的意思，但相应的，他并没有往前，只见他往边上走走，找了个视线不被遮挡，能看到中间全貌的位置。 探头去看离他最近椅子上人的情况，源真刚凑过去，椅子上的人唰一下睁开眼睛，身子猛地挺起，嘴里发出哀嚎。 工作人员离开时，将固定他们的装置都解除了。 就好像水烧开，咕咚咕咚的声音一样，随着声音一点点变大，源真能看到，面前人的样子在一点点改变。 与他相同，其他两个椅子上也传来相似的声音，只几个呼吸后，再也无法从他们身上看出人的痕迹。 看着面前三个形态各异的咒灵，四双眼对视，面面相觑，没人开口。 源真转头看西优志。 “什么情况？” 源真一说话，中间椅子上的咒灵动了。 第104章 只见他扭扭脖子，又伸展一下身子，看向源真。 “大人，吾名胀相。” 源真闻言几步来到他身边，仔细打量。 名为胀相的咒灵看起来还有些人型，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神性，看出他眼神里的情绪，源真轻哼。 “还算有心。” 虽说他是随心而为，本无其他意思。 但他的随心而为却帮胀相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胀相感谢他是应该的。 西优志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见他们已经能正常对话，他也几步来到中间，仔细打量三者。 旁边两个咒灵没说话，但看着神色清明，在源真与胀相对话期间，多次转头看后者，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 回想之前咒胎的大小，与他们与三个椅子的对应关系，源真了然，中间的咒胎好像是最大的一个。 见他们看着都没什么问题，西优志满意点头。 “欢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 简单几句话后，他们被安排到后面的房间休息。 见他们一同走进一个房间，随后房门被关上，源真奇怪。 “让他们待在一起？不需要把他们分开吗？” 西优志在屏幕上又点了什么，只见屏幕上多了些画面。 只看一眼，源真发现，上面显示的正是刚才进入房间的胀相三者。 源真担心打架的场景没有出现，屏幕里，他们三个坐在一起，胀相满脸柔和看着另外两人，摸摸他们的脑袋，正说着什么。 “没声音啊。” 西优志应声。 “嗯，没声音。” 咒灵很灵敏，就是一点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这个摄像头都花了他大价钱。 要是普通摄像头，不等用，可能就会被打坏。 看了会儿，见他们一直相处的很好，西优志关掉摄像头，转头邀请源真。 “源君，走吗，我们出去说。” 他能感受到，胀相身为大哥，相比其他两个咒胎，强了不止一点。 照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是...源真保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路往外走，连着出了三四道门后，西优志看向墙上的时钟，出声邀请。 “听说源君很喜欢甜品，要不要尝尝这的甜品，我认为还是不错的。” 不提还好，一提到甜品，源真忽然有些馋了。 虽然他不觉得这里的甜品会有kes或kakc的好吃，到聊胜于无，还是可以尝尝。 或许面前人的邀请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源真懒得多想，有点想尝试，所以欣然答应。 “好啊。” 西优志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带着源真一路往下走。 “食堂在地下啊。” 西优志点头。 “这里员工多，为了给每个人舒适的上班体验，特意将扩建了底部。” 路过一个贴有标签的电梯，源真扫了眼，发现那个电梯也可以往下，但所有人都在继续往前走，源真不由得多看了眼那个电梯。 “这个电...” 话语还没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源真闭上嘴，低头看看脚底。 见源真停下脚步，朝脚底看，西优志不解询问。 “源君，怎么了？” 西优志的神色看起来不像装的，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不光西优志，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脚步停都没停，除了他们两个停下脚步，其他人步调一致，纷纷绕过他们，继续朝前走。 源真深深看了西优志一眼，然后摇摇头，两人跟着人群继续朝前走。 拐过弯，许多员工径直朝前走，源真正要跟过去，西优志制止，对他指着另一边。 “源君，我们走这边，这边有甜品。” 为什么只有这边有甜品？ 像是知道源真想问什么，西优志微微笑，有接着道。 “这边是高级餐厅。” 话语间，两人来到餐厅内部。 餐厅里的人很少，他们走进时，里面只有潦草几人。 径直带着源真来到点菜台，拿起一本菜单放源真面前。 “源君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 看着每个菜品后面的价格，源真吹个口哨。 “还挺贵。” 都和他平常吃kes的价格差不多。 “这里员工的工资也高。” 无意继续寒暄，源真看着菜单随意点了几个甜品，然后与西优志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人聊天，西优志说到外面近况，说到最近咒术界的动荡，源真想到带他进入咒术高层领地的斗篷人，忽的出声感慨。 “你们合作伙伴还挺多。” 西优志一笑，没否认。 “大知和源君说过我们的目标吧？” 见源真没什么反应，西优志话语一顿。 “大知就是之前给源君名单那位。” 源真闻言点头。 “我记得他。”说是要灭了所有人类，被他拒绝抱负，气得不行的那个。 西优志笑。 “想达成目标，光靠一己之力自然不行，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才能事半功倍。” 这番话里似乎要有什么别的意思，源真皱了下眉，没应声。 正聊着，旁边忽然来了个人，一屁股坐到西优志身边，话语不满。 “喂，你怎么这幅样子，害得我好找，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第105章 来人娃娃头，眼睛很大，光看脸，年龄恐怕没多大。 只是。 恰巧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移开目光，源真心里有了谱。 娃娃头不是人。 多半是咒灵。 别开眼，非礼勿视，表示自己无意听他们的对话，源真注意到，西优志看到来人，皱了下眉。 “我说过，这件事急不得，那哪是那么好闯的地方，你...” 不等西优志把话语说完，娃娃头不耐烦。 “别总是催你，我知道的。可这都快两年了，你就找到一个...”像是顾及到他的存在，源真注意到他咽下了剩下的话，转为小声嘟囔。 “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齐，慢死了。” 两人没再说几句话，很快被西优志打发走。 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源真有些听不明白，只听出来，娃娃头想西优志帮他找什么东西。 娃娃头来去自如，都是只一瞬间的事。 注意到他离开，源真没立马回头，而是稍微等了会儿。 一会儿后，像是才注意到对面没了动静，源真转回头查看情况。 见对面只有西优志一人在，没了那娃娃头的身影，他转过身子，又与西优志面对面坐好。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调整好坐姿抬头，对上西优志的目光，源真挑了下眉。 “怎么？” 不似往常那样带笑，那目光里多了几分尖锐，像是在掂量些什么。 “没什么。” 西优志说着，对他笑笑。与此同时，那目光也跟着软化下来，一如既往那样温和。 “我去看看，怎么甜品做的这样慢，源君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 见源真颔首，西优志站起身。 “那我更要去催催了，可不能耽误了源君接下来的安排。” 目送西优志离开，见他去到右手边小门，拉门进入，然后门被关上，源真收回目光。 他确实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再加上这几天情况特殊，一直没吃到甜品，这样的情况下，他心情更容易不好。 源真独自坐在桌边，抿起嘴。 西优志对他很了解，再加上初见时，身上气息带给他的熟悉感，源真总觉得他似曾相识，不是他所说，之前不经意间路过那样简单。 他从不会在意路人，自然也不会记得路人身上的气息。 是什么时候呢。 源真总感觉记忆被分成两瓣，一瓣在近，一瓣在远，远的那瓣总藏起来，让人找不到踪影。 身边右后方传来脚步声，源真转头看去，是西优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厨师。 厨师面带口罩，白色工作衣长到小腿，手上戴着黑色手套，几乎全副武装，让人看不清他模样。 “源君，抱歉让你久等，我刚刚去催过了，这是才做好的，剩下的马上就好。” 随着西优志的话语落下，厨师几步上前，将托盘里的三个小盘子放到桌上，甚至细心将所有托盘正面对准源真，然后欠身朝后退去。 源真记得，刚才西优志也点了食物，此时却只上了他的甜品？ 没着急着尝甜品，源真看向西优志。 “西优君的也没上？” 这是源真第一次礼貌称呼他的名字，习惯了源真随性的态度，面对他的礼貌，西优志还有些不习惯。 “我的也快好了。” 西优志话语刚落，右边小门被打开，又一个厨师模样的人出来，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放着碗与盘子。 环顾一圈后，那人锁定方向，几步来到他们桌前。 又是与上一个厨师一样的步骤，只是这次，有一个碗被放在西优志面前。 见他们没有别的吩咐，两个厨师朝他们欠身。 “两位大人请慢用。” 说完，他们转身退下。 “没想到西优君这样注礼仪。” 西优志苦笑。 “可别取笑我了，我也只是个打工的。” 全上下工作人员都对他十分尊敬，这还是打工人？ 源真不信。 “看西优君的气势，就是老板，怎么可能是打工人。” 西优志摆手。 “我就是个普通人，老板赏识，让我来负责管理这里。” 两番试探都得到相同的回答，源真笑笑，也不再继续寒暄，而是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甜品上。 说实话，他原本没对甜品抱什么期待。 食堂厨师做的甜品，还是在这样偏僻岛屿上的食堂。 甜品能做的有多好吃？顶多中规中矩。 没抱期待时吃到惊艳的味道会让人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入口的奶油口感柔顺，淡香随之侵占整个口腔，见源真整个人愣住，西优志好笑挥挥手，吸引源真的注意力。 “源君，回回神。怎么了，很难吃吗？” “不。” 咽下嘴里的蛋糕胚，源真面上带上愉悦。 “很好吃。” 能从源真的表情看出来他没勉强，话语里满是真心实意，西优志也跟着露出笑。 “那就好，源君满意就好。” 第一个很成功，这让源真又想去尝试其他四个蛋糕。 可能是第一个蛋糕的感觉太惊艳，其他四个反而给他感觉很平庸，就是一般水准。 见源真将蛋糕一一尝完，什么都没说，又接着吃第一个，西优志试探性询问。 第106章 “源君，其他的蛋糕...不好吃吗？” 源真点头。 “感觉和第一个相比差点意思。” 见西优志闻言看看第一个，又看看其他四个，面露犹豫，源真开玩笑。 “怎么，莫不是第一个里加了什么其他几个没有的配料，才会这样吸引人？” 源真这句话并未过脑子，说出来也是等着西优志反驳，没想到后者面色犹豫，不但没否认，最后反倒是点了头。 源真见状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勺子。 “什么意思，第一个里面加了什么？” 吃着会增加香味的。 这一瞬间，源真脑海里闪过许多。 眼见源真面色越来越可怕，西优志连忙解释。 “是几年前我们工作人员从树木中提取出来的一种成分，取名叫破戒。” 听到是从树木中提取，源真的脸色逐渐稍缓。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嗯...因为它的副作用。” 不知西优志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带了些红。 “吃完后，身体会变得亢奋，精神松懈，心底的欲望会被激发出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情。” “当然，对人类的影响会更大些，对咒灵的影响不那么大。” 西优志说着，咳嗽几声，面色逐渐缓解，看向源真时，面上带了几分歉意。 “抱歉，源君，没提前与你说。” 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是这种副作用。 源真随意摆手。 “没事。” 源真不计较，但西优志还是又道歉了几次，在接下来的聊天里，更是认真表达了对源真帮忙的谢意，还亲自将源真送到船上。 直到船离开岛屿，目送源真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西优志敛了笑，伸了个大懒腰。 蜥蜴男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几步来到西优志身边。 “老大，问出来没。” “嘴巴严的很。” 又在海边站了会儿，西优志带头转身离开。 - 接源真到岛屿的是守也，送他回去的也还是守也。 吃的有些饱，源真躺在船舱，看着头顶的天空，有些许失神。 身体有些疲惫，但他的精神亢奋极了。 源真曾偷偷尝过夜蛾收藏的酒，此时他脑子里的感觉像极了当时喝了大半瓶后的那种飘飘欲仙。 耳边唯有船桨划过水的哗啦啦声，安静极了。 去时觉得还挺久，回时倒是感觉很快，感觉就一闭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 不用眼睛时，耳朵就更加灵敏了。 源真能听到守也在船头摩挲手指，不知在纠结什么，好一会儿后，守也放轻了脚步朝他靠近，与之前一样，走到离他还剩下三四步距离，守也停下了脚步。 本以为守也会叫他起来，没想到听到了其他话语。 “多谢大人白天时帮守也出头，不嫌弃守也长得丑...我听说大人手底下也有咒灵，要是我先认识的是大人就好了，我帮大人干活，大人每个月给我工资。” “唔...只要再工作十二年，我存的钱就够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辞职不干了。” “其实在这里工作工资也挺高的，同事和我一样都是半人半咒灵，就是好累哦，如果他们不嘲笑我丑就更好了。” “...” 耳边是守也的自言自语。 捕捉到某个关键字，源真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 半人半咒灵？ 第47章 结合体/逛街/梦 某种意义上说，九相图也是半人半咒灵脑海中闪过院子里几十人的模样，源真了然。如此想来，他们应当都是人与咒灵的结合体。 可现在问题又是，哪来那么多结合体，自然诞生....还是，人为制造。 从古至今，拥有能接受咒灵特殊体质的人本寥寥无几，更别提咒灵想要使人受孕有多困难，但岛屿里的结合体又那么多... 一通细想下来，所有证据都在将真相往人为制造那推。 可，为什么要制造出这么多结合体？ 源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名为大知的斗篷人透露的信息。 创造一个只有咒灵的世界。 不自觉静默一瞬后，源真思绪回笼。 身边已没了守也的声音，静悄悄的，等了会儿后，源真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天空，方才还一片蓝的天空此时已变成橙红色，不远处地平线上，是半个大太阳。 守也正站在船头看日落，听到背后的动静，他转头朝后看。 似乎是为了透气，又或者以为源真有一会儿才会醒，守也将帽子摘了，露出了本来的模样。 忽的与源真对视上，他愣了下，连忙拉扯兜帽要将自己遮住。 源真几步来到船头，守也身边不远，一扯他刚戴好的兜帽。 “戴着做什么，不闷啊。” 兜帽被摘下，守也下意识抬手遮住脑袋。 “唔...我。” 捧脑袋一会儿，见源真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再说话，他小心翼翼抬头。 注意到他的目光，源真侧目看他。对上源真的目光，守也话语小心。 “大人不嫌守也丑吗？” 源真一扫他面上的疤痕，不甚在意收回目光。 “这有什么，那些低级咒灵才丑。” 源真至今都没忘记他刚来到这里，第一二次见到的咒灵。 第107章 “低级咒灵？守也还没见过呢。” 低头看向守也，对上他乌黑的眼眸，视线顺着上移到他棕黄色的脑袋，源真上手摸了两把。 “没见过也挺好，那些丑东西，看了也只是让人倒胃口。” 源真不太愿意承认那些没理智的东西与他是同类，他才不会那样毫无形象乱叫，也有思想，长得不丑。 脑袋上的手掌微凉，只停留了几瞬，很快离开。 但守也仿佛被定住身子，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心里咕噜冒起泡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脸上忽然热热的，连带着脑袋也晕乎乎的。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摸他脑袋。 “大...大人。” 他想问大人为什么忽然摸他脑袋，刚叫出声，仰头对上对方稍显冷淡的面色，他又很快清醒过来。 大人愿意摸就摸吧，他每天都洗澡的，不脏。 要是，要是问了，让大人误以为他不愿意被摸脑袋，后面都得不到摸脑袋就不好了。 不知守也所想，见他只叫了自己一声又不再说话，源真低头看他，面露疑惑。 “守也？”这是要说什么？ “没什么，大人。” 想到临行前在其他人嘴巴里听到的话，守也犹豫了下后，看着源真，开口提醒。 “大人，破戒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有人吃了，精神放松上瘾，后面再也管不住自己，重度依赖破戒，最后自杀了。” “大人...” 回来的路上，守也将这句话在心里重复说了好几十遍，一遍遍修改措辞，这才成就了现在这番话。 有心想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提醒，抬头对上源真浅淡的眸色，他张张嘴，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不知要说什么。 “大人...我，我是。” 守也看着很是紧张，眼眶湿润，几乎要哭出来，源真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抬头看向远方。 “放心，我知道。” 他只是难得一次尝试。 偶尔放松一下，没关系的。 都不再说话，而是站在船头一起看着夕阳西下，直到最后一抹亮色消失在地平线，天空很快染上墨蓝色，星星点点随之亮起。 意犹未尽收回朝远处看的视线，转头见源真的黑发几乎融于黑暗中，守也猛地惊醒。 “啊，时间太晚了，大人，我，我要回去了。” “嗯，再见。” 源真说着，抬脚从船上下来。 转头看一眼守也，见他小小一个，在船上忙忙碌碌。注意到他的目光，守也朝他招手。 “再见，大人——” 源真微微勾起嘴角，在守也的招呼声中，转身离开。 深不见底，不知底细的岛屿中，居然能出这样性子的员工，也真是神奇。 - 咒灵的寿命十分漫长，只要不被拔除，便能一直存在于世间。 放弃了对身子掌控，任由自己随意漂浮在空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星空，也不知是不是真有些飘飘然，他竟抬手试图抓取。 捞了个空，源真收回手。 半晌，他嗤笑一声，双手枕头，半阖眼，直接在半空休息。 时间已至深夜，除了少数房屋内灯光还亮着，街上已是一片黑暗。 黑暗笼罩下的地面上，偶尔一两人快步穿过，他们步调随意，左顾右看，找些什么，与寻常人相比，不太寻常。 暗市悬赏好几亿的目标人物就飘在天上，只需一个抬头就能看到。 可惜，他们知晓左右看，甚至到犄角旮旯里查看，就是不知抬一抬头。 要说他们不是普通人，其实也与普通人无异。 ...... 待源真脑子终于逐渐清醒，天已微微亮。 脑子里多了许多记忆，但源真也不清楚那些究竟是真是假，抬手一揉脑袋后，他坐了起来。 微黄的光照在身上，吸引了源真的目光。 他清醒的时间还挺巧，刚好赶上朝阳升起。 阳光黄澄澄的，红彤彤的太阳一点点露出样貌，天也跟着一点点亮堂起来。 相比夕阳，源真莫名觉得朝阳更加充满着力量。 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一点点将心中的些许阴霾扫尽，直起身子伸个大懒腰，源真低头往下看。 “有些饿了。” 难得心生吃早饭的念头。自打离了高专，这是第一次。 毕竟对咒灵来说，无所谓早不早饭，一天不吃饭都没关系。他们不似人类，身体没有那么脆弱。 想做什么，完全是兴趣使然。 半个小时后，源真拎了一袋子热腾腾的食物回去。 漏瑚他们听话一直待在陀艮的领域内，领域里无时间概念，也无白天黑夜。 源真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围坐在一起。 忽见源真回来，手中还拎着食物，他们三有些吃惊。 “大哥，你出去了？” 还记得他提醒他们不要随意出去，感受到花御的担忧，源真摆手。 “没关系，我很早去买的，没人注意到。” 他在天空上飘了一晚，也没被发现，买个早饭更不至于。 敏锐发现源真似乎心情很好，漏瑚与陀艮对视了下，后者几步来到源真身边，靠着对方坐下。 某一瞬间源真有些幻视，就好像那小宠物，主动靠近主人，要和主人贴贴。掌下是陀艮脑袋冰冰凉，软软的触感，源真笑问。 第108章 “这是怎么了？想我了？” “噗噗、” 陀艮说，想。 话语直白，眼神依赖。 源真神情微怔。 他忽然想到一个人。 那人之前也问源真，有没有想他。 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源真有些不记得了。 手底下的脑袋乱晃，被拉回注意力，源真又摸摸手底下的脑袋。 “下次趁着晚上，带陀艮出去玩玩。” 源真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摸脑袋的习惯。 虽然到现在也只摸过陀艮与守也，但这相比之前的他，已经变化很大。 要知道，他之前并不愿与旁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如今却能主动去触碰别人。 不同的脑袋，掌下的触感也不尽相同。 陀艮的脑袋滑溜溜，冰冰凉；忽略那些疤痕，守也兜帽下的脸，与正常小少年没什么差别，且他有着与人类一样的一头短发，摸起来碎碎软软的，触感很是好。 说起来，他愿意触碰的第一个人是谁.. 还没想到答案，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好像注意到了源真的目光，那人眯眼对他笑，叫他。 “真。” 得到回答，陀艮欢呼着回到漏瑚花御身边，耳边是漏瑚咋咋呼呼在抱不平，为什么只带陀艮出去，不等他回答，花御直接将漏瑚压制住，询问他怎么好意思和陀艮比。 陀艮多乖他多不乖，再说了，陀艮才多大他多大。漏瑚被说噎住了，不得不服气又不想服气，头顶的火山要冒又蔫。 眼前的场景闹腾又热闹，分明是源真最不喜的场景。 如今，他却坐在热闹当中，也成了热闹的一部分，心中却没有一丝厌烦。 “噗噗？” 顺着声音转头，浅灰色的眼眸对上一双大眼睛，是陀艮。 他率先注意到源真的发呆，几步走回他身边，关切询问。 “我没事。” 陀艮小小一个，形态的关系，看着有些胖乎乎的。 源真嘴上说着没事，还是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一起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 “陀艮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无聊吗？” “噗噗，噗。” 陀艮给出坚定的回答，不会。 形态是咒胎，但陀艮并非实际意义的小孩。 应该说，咒灵都是如此，不同于要十几年成长期的人类，他们自一诞生，就能独自生存。 或许是因为是他将陀艮带入这个集体，再加上他看着小小，呆呆的，还不会说话，源真对他，总是比对漏瑚他们多一份宽容与耐心。 面对陀艮的反问，源真没立马回答。 目光拉向远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他抬手拿起一旁的袋子，招呼漏瑚花御来吃东西。 陀艮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身边人在起身前，摸摸他的脑袋，留下了自己的回答。 “无不无聊，这都是我的选择。” “噗噗？” 陀艮歪歪脑袋。 不知为何，陀艮总觉得这话语里似乎包含了某种情绪，但他不明白。 花御与漏瑚教导他，要叫源真大哥。他还不能说话，便总在心里叫大哥。 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发现大哥的情绪比他们复杂许多，许多时候明明在笑，但好像并不开心。 问漏瑚花御，他们只说，在和他们待在一起之前，大哥曾有其他伙伴，只是如今，因为身份的关系，大哥不能与他们待在一起了。 所以大哥是在想念眼前的伙伴吗？ 陀艮不知道，也没问出口。 第一场雪的到来，意味着他们正式步入了冬季。 天气冷下来后，晚上在外面晃荡的人就更少了。咒术界也松懈了，许多咒术师的生活步入正轨，又恢复了接任务做任务的日子。 不至于淡忘，但许多人开始逐渐淡忘还有个诅咒师叫源真。 周围人都穿上了厚衣服，源真也穿上了厚衣服，身旁的花御几人也是。 面前街道两边是许多商场与店面，天刚刚黑，店家们的灯牌亮起，绚烂夺目，黑暗中尤其吸引人。 陀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一时间有些走不动道。 见他这样，其余三咒灵纷纷笑起来，笑他的没见识。 但嘴上笑他，还是转了脚步，带他往街里走。 今天风有些大，源真头戴帽子，脖子上还围了个围巾，将脸遮住一大半。 看不清脸，想必即使是熟悉的人，也很难认出他。 漏瑚他们也学着源真的样子带了围巾与帽子，再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即使是咒术师，远远的看，也认不出他们是咒灵。 源真去买热狗棒了，那边人太多，他便叫漏瑚他们在不远处等着，不用一起过去。 “这围巾软乎乎的，戴着真舒服。” 围巾是源真给他们选的，每人一条。 一开始花御还有些不愿意带，他们并不怕冷，身上穿戴这些，只会觉得负担。 源真也不强求，只是让她试试。 没想到一试，花御就喜欢上了。 他们站在背风口，且没光亮。 人类的眼睛很难看到他们，即使是咒术师也一样。 只是，人多的情况，有眼尖的咒术师在所难免，被发现也只是概率问题。 “哟，杰，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第109章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随即背后传来脚步声，还越来越近。 漏瑚花御于是转过头。 率先入眼的是一头白毛，只一下，漏瑚便认出来人的身份。 “花御，是那个。” 花御也想起来了。 大哥叫他们不要与他对上，能跑赶紧跑。 但此时的情况... 转头看看不远处热狗棒店门口，视力优渥，让他可以清楚看到大哥。 大哥还在排队，漏瑚又收回目光，有些吃不准该怎么办。 他们该现在离开吗？可是大哥在附近。要叫大哥过来吗？ 可恶，这个白毛想干什么。 白毛少年几步靠近他们，漏瑚花御将陀艮拦到背后。 面对五条悟带了些惊奇的打量，他恶声恶气。 “看什么看，没见过咒灵逛街啊。” “确实没见过耶。” 眼前白发少年看起来好像对他们没有恶意。 但是谁信咒术师对咒灵没有恶意？ 看着眼前的少年，漏瑚警惕不减。 可恶，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什么破热狗棒，这么多人买。 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彼此，气氛有些僵持。 就在此时，白发少年背后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悟，不要一声不吭乱跑啊。” 又来个咒术师？ 朝白发男生背后看去，只一瞬，漏瑚立马僵了身子。 眼前是一男一女，正在朝这边走近。 女的没见过，但那个男生，分明与他梦里见过的男生一模一样。 “花...花御。” 他分明不会流汗，此时却觉得背后万分冰凉，几乎汗流浃背。 梦里的人出现了。 - 头一次听到漏瑚这样结巴的声音，花御低头看他、 看他呆愣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黑发男生，目光落在男生面前的一撮刘海，也跟着愣住。 眼前这人怎么这么像漏瑚之前描述的那人？ 只是... 听着五条悟与黑发男生旁若无人的对话，花御心中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升起。 为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还未成型之前，花御便见过源真，眼前的黑发少年当时就与源真在一起，所以她自然也见过对方。 这些人...都是大哥之前的同学。 为什么，漏瑚梦中，与他们在一起的会是这个人。 “杰。” 硝子叫了夏油杰一声。不用多说，夏油杰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面前这两个咒灵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十分怪异的事情。 可夏油杰记得，自己没见过他们。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之前他只听源真提起过他们的名字。 倒是五条悟，明显认识他们。 他们站的位置很隐蔽，他们刚从这走过，打算等五条悟，并未看到他们。 倒是五条悟。 六眼是真好使，只环顾周围一圈，就发现他们了。 仿佛没注意到面前咒灵有些不太对的神态，五条悟打量他们一圈后，转头找真。 “真呢真呢？没和你们一起出来吗？” 话语无比熟稔，仿佛他们已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五条悟站在外侧，对角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怪异，许多从边走过的人看向他们，神色奇怪，像在看什么神经病。 不想被用那样的眼神看，又担心五条悟会在这里与他们打起来，夏油杰只好拉着硝子站在稍外侧的位置，多多少少挡住五条悟的身影，让他不这么显眼。 五条悟就像个怪蜀黍，对方都摆出不愿搭理他的架势，他还继续询问，话语一个接一个。 耳边尽是五条悟的话，吵的很，夏油杰掏掏耳朵，正要出声叫五条悟别说了，安静会儿吧，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以及一个朝思暮想的声音。 “...杰？硝子？” 转身看去，即使看不清脸，仅凭身形，夏油杰也能一眼认出，这是源真。 控制不住的朝外踏一步，靠近对方，夏油杰勾起笑。 “真？好巧，你也在这、” “嗯，来逛逛。” 源真说着，透过夏油杰露出的位置朝里看，一眼看到那头白毛，与不远处的硝子，源真收回目光。 “你们也来逛街？” 夏油杰颔首。 “嗯，悟非要来逛逛。” 两人边说着，边朝角落走。 来到里面，源真看到了硝子，她看着还与之前一样。 对上源真的目光，硝子对他笑笑。 “真，好久不见。” 杰都知道他的身份了，硝子没理由不知道。 但她对他的态度还一如既往，就如当初她带他偷偷尝试抽烟时一样。 “硝子，”面色放松下来，源真也勾起笑。“好久不见。” 简单寒暄后，三人纷纷将注意力移回角落里。 见到源真回来，仿佛有了底气，先前一直对五条悟爱答不理的漏瑚，将五条悟的问话一个接一个怼回去。 本以为这样能让五条悟消停，可他非但没消停，话反而更密。 漏瑚被喷的毫无招架之力，下意识转头找源真，想求救，但后者丝毫没朝他看，正与身边人说的开心。 注意到漏瑚的小动作，五条悟语气欠揍。 第110章 “诶——说不过了就想找帮手啊~某些咒灵可真不行呢，这样可怎么当真的小弟~” 被气得几乎喷火，刚要反驳自己才不是小弟，身侧传来宛如救星般的声音。 “悟，别逗他们了。” 源真终于注意到他了。漏瑚下意识长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源真，试图求救。 “真。” 他神情之迫切，就差直接开口说，快些将这个白毛赶走。 能见到硝子实属难得，所以源真刚才便与硝子浅聊了几句。 在与硝子说话，但他们之间不过两三步距离，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源真都看在眼里。 明白五条悟多半是来找他的，倒是难为漏瑚他们，被迫听了这么久的废话。 “我挑了几个你们可能喜欢的味道，与陀艮分分。” 源真说着，在口袋里挑选小袋子，刚才买的时候，他让商家将几个口味分开装了。 低头的同时，源真错过了漏瑚朝他身后看，又收回目光，又看看，欲言又止，一系列神色。 倒是五条悟发现了。 但他坏心眼的没提醒，只是微眯着眼睛好似整暇看着。 直到源真直起腰，将手中口袋递给漏瑚，五条悟也凑过来，一边撒娇问自己有没有，他将手臂搭到源真肩膀，话语是不同于面上的冷静。 “真，你的小弟们似乎有话要和你说哦。” 五条悟没刻意控制音量，漏瑚他们也能清清楚楚听到。 心中咯噔一下，漏瑚握紧了拳头，极力否认。 “没有...”对上源真的目光，他泄了气，又改口。“是有些事，但不着急。” 不用说明，但周围人都知道，他是顾及着他们。 听着他们的对话，夏油杰不甚在意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源真，某瞬间，他眼底多了几分偏执。 但很快，在源真转过头看他的瞬间，那些情绪又消失，无影无踪。面上能看到的，唯有温和。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花御一手拉着一个，适时提出离开，表示要先去逛逛，等下源真好了，再去找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五条悟感慨。 “这样好的小弟，真在哪找的。” 忍耐度挺高，他刚才那样说，他们都没生气，也没和他当场动手。 特级咒灵虽说是有智慧的，但不多，做事完全凭喜好。会压抑天性，做出理性判断的咒灵，五条悟还是第一次遇到。 “是他们找到我的。” 注意到他话语落下，五条悟的眼神变了变。懒得去想他这是想到了什么，源真仰头示意五条悟开帐。 在天黑的遮掩下，帐的存在反而不明显了。尤其他们还站在昏暗的角落，这里没有灯光。 “咒术师当中有叛徒。” 源真话语刚落，周围的氛围立马凝固了。 “叛徒？”夏油杰皱起眉头。 这瞬间他想了很多，但还是有些吃不准，这叛徒的定义。 “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人类里的叛徒。” 不是偏向咒灵，而是另一种更为可怕的背叛。 帐里氛围更加凝重。 “他、” 懂五条悟想问什么，源真摆摆手。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得到的是假信息。” “还有。” 想到还没完成的那份名单，虽然名单上没有他们的名字，但保不齐是对方并不信任他之前的那套说辞，所以特意将他们的名字划掉，给他一份不全的名单。 “做任务要小心，出门也是，要特别小心，硝子也是。” 对上硝子的目光，源真又透露了些许信息。 “没多久的将来，或许此时此刻，咒高也不再安全。” 一个巨大的阴谋由源真的话语作为契机，朝他们袭来，偏偏源真的话语语焉不详，让他们无法获取更多信息。 三人有心想问更多，源真无奈。 “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不然就和你们说了。” 源真说完，不再开口，四人间气氛也因此沉默下来。 转头看看他们，源真忽然笑。 “怎么了，都这么严肃。” 话语落下的同时，一个肩膀搭了上来，是五条悟。 看着两个同伴，他拍拍源真的肩膀。 “要相信真啊，再说了，我们可是最强。” 五条悟说着，面上多了些若有所思。 “真。” “嗯？” 与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对视上，五条悟语出惊人。 “等事情结束，真回来和我们一起上学吧。” 五条悟的话是肯定句。 听他这话，夏油杰与硝子都跟着抬头，侧目看向源真，等待他的回答。 回去上学吗... 没立马回答五条悟，转头看眼四周，见硝子与夏油杰都看着他，源真抿嘴。 “我是咒灵，你们是咒术师。”是对立的身份。 两个对立身份在一起上学？ 这是源真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提起自己咒灵的身份。 见源真没立马拒绝，知道这件事有戏，五条悟拍拍他的肩膀。 “这有什么，你是咒灵，更是我们的同伴，抛开对立的身份不谈，你不愿意和我们做朋友么？” 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们可是他的第一群朋友。 “好啊。” 源真轻笑。 第111章 “那我就把这邀请当真了。” 见他点头答应，夏油杰硝子也跟着笑。 源真忽然被带走，离开他们，这件事就宛如一块石头压在他们胸口，从未被挪开，也无法挪开。 将来的未来，源真又能与他们做同学，一起生活一起上课。心中沉甸甸的石头好像碎了些，终于能喘口气。 在他刚来这里，生命中比重最重的四个人，他见到了三个。 源真忽的想到那个总黑着脸的男人，还有佳子。 佳子。 这是个源真光想到，心里就会一暖的名字。 只可惜，到咒高后，发现自己身份的不对，担心给其带去麻烦，他再没见过对方，也没与对方联系过。 “夜蛾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 源真的话语问出，周围先安静几秒，接着，他得到回答。 一个让他心一紧的回答。 “该怎么说呢，真，怎么算好？” “他离婚了，头上白发多了好多，人没之前精神了。” 源真低下头。半晌，他话语轻轻。 “我一直以为，没了我，他会活得更好。” 他身边还有熊猫陪伴，他们也不过一起生活了几个月。 五条悟叹口气。 “真，这都是你以为。” “不光夜蛾，我们其实也不太好。” 第一次从五条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源真抬头看他，又看看边上的硝子与夏油杰。 “你们..” “真，被烂橘子发现身份，被带走，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些了？你早就计划着要脱离现在的环境，恢复身份。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不怪你。” “但...你想过我们吗？” “不知道这一切，忽然失去同伴，塌了半边天的我们。” “真，别太低估自己的重要性啊，你早就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了。” ..... 路上，冷风习习，刮在脸上，脸冰冰凉，甚至泛疼。 偷偷往身边看一眼，再看一眼。 再... 对上一双没什么表情的浅灰色眼眸，宛如被猛兽盯上，只一瞬间，漏瑚心中疯狂响警报。 压制住要朝后退的脚步，漏瑚面上强装镇定转回头，又垂下脑袋，好一会儿没敢抬头。 所以，他们到底聊什么了！！！！ 为什么大哥的心情会这样糟糕！ 将脸更深埋入围巾里，漏瑚不停在心里吐槽。 他本以为大哥与他们见过面，心情应当会很愉悦才是，但刚才见到源真，他吓了一大跳。 他很怀疑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大哥怎么会...心情这样糟糕。 这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在与花御陀艮商讨后，他们原本打算，等大哥回来，回去之后就与大哥说梦的事情，也算是让大哥有个准备。 现在这种情况...谁敢说 源真在前方不远处坐着，背对着他们。 漏瑚花御看看彼此，互相推脱着不肯上前。 他们得选出一个人。 一个不会被大哥发火迁怒，在大哥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要说大哥对谁最迁就，不容易发火，漏瑚与花御对视一眼，纷纷转动目光。 这样的人选..必定是陀艮。 一齐低头看向陀艮。见他迷糊着，呆呆的，更加坚定了判断。 片刻后。 陀艮迈着步子，啪嗒啪嗒朝源真走去。 不用转头，源真也能听到背后的动静。 从刚才回来，他们就怪怪的，不知道凑在一起在商量什么。 就是最后让陀艮过来，是源真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至少是花御过来，没想到让陀艮这个最小的过来。 是怕他生气么？ 一想到或许是如此，源真有些失笑。 招手让陀艮过来，坐到他身边。 一起吹着冷风，源真问。 “说吧，要和我说什么？” 陀艮迟疑了下，然后将事情原委说出来。 源真越听越觉得奇怪，转头看陀艮，见他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源真不自觉皱起眉。 “你是说，漏瑚做梦梦到杰？他和你们在一起，看起来很奇怪？还商量着打咒术师？” 源真总结的很到位，陀艮点头。 刚才漏瑚与花御要他说的就是这些。 “什么乱七八糟的。” 暂且不论杰和他们一起...光商量着打咒术师这点就根本不可能发生。 源真自己也做过梦，但那是预知，他也根据梦，找到了漏瑚他们。 但漏瑚这个... 源真不愿，也拒绝这样的未来发生。 拉着陀艮一同站起身，没理会不远处的漏瑚与花御，而是径直回了陀艮的领域里。 见源真什么都没说，得不到回答，漏瑚有些着急，抓耳挠腮。 源真进入领域的瞬间，他们立马拉住陀艮，询问情况。 “陀艮，大哥说什么了吗？” 陀艮点头。 “说了什么？” “噗噗、”大哥让你们滚进去。 似乎担心他们不理解进去是哪里，陀艮还特意指指领域。 滚进去... 大哥甚至知道他们会找陀艮问情况，特意留话。大哥是不是...是不是生气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漏瑚就觉得自己腿肚子哆嗦地厉害。 第112章 好久没挨打了，被打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心生怯意。 “要不我还是...” 漏瑚下意识朝后退一步。 不等他将话语说完，一个大椰子凭空而出，重重砸在他头上。 与之一同出现的是源真，只见他看着漏瑚，脸色臭臭的。 “还不快滚进来。” 大哥的话不得不听。漏瑚抬手拉住一旁花御，以此壮胆，与花御两人乖乖进入领域。 等他们进入领域，源真早等在他们往常睡的沙滩椅下等候。 见他们过来，他一仰下巴。 “坐，把梦里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 此时的大哥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想触霉头，花御陀艮坐在边上的位置，将与源真面对面的机会留给漏瑚。 面对这个座位，漏瑚头皮发麻，但无法拒绝，只能坐下。 好在大哥没有看他，正闭眼休息，这让他压力小了许多。 因为对这件事影响十分深刻，漏瑚至今仍记得清楚，开口一点点将事情经过讲述出来。 终于讲完，漏瑚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正要转头问花御有没有水可以喝，却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眼眸。 再一看前方，沙滩椅上哪里还有源真的身影。 顾不得漏瑚因为被吓到而有些扭曲的面色，源真抓住他的肩膀，话语里带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与古怪。 “漏瑚你确定？他头上一圈有缝合线？” 第48章 预知/真相/胀相兄弟 从没见过源真这幅样子，就宛如有把剑在他眼里，蠢蠢欲动，蓄势待发，只要漏瑚点头，那剑立马会射出。 源真的态度出乎他们意料的认真，很重视这件事。 漏瑚于是也回以认真，从醒来开始，梦里的场景就印在他脑袋里，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又仔细回想了下后，他神色认真对源真点头。 “我确定。” 漏瑚说着，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 “从这到这，看起来就好像整个脑子被掀开，才会有的那种缝合线。” 脑子被切开？ 每个字都很平常，但放在一起，变成一件他完全承受不了的事情。 夏油杰的脑子被切开？ 不...脑子被切开。那还是他吗？ 见源真在原地许久未动，担心他被刺激狠了，小枝丫缓缓凑近，轻拍他的手臂。 与此同时，花御开口安慰。 “大哥，我们一致认为那不是预知，无论如何，我不可能会忘记大哥。” 但漏瑚梦里的她，根本不知道源真的存在，所以她认为，这是未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花御的说法有些没说服力，不同于人类，咒灵的身体构造与人类不一样，他们不会做梦，一旦做梦，就是预知。 单纯反驳的说辞听起来十分无力，不具备说服性。 源真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发生，放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好笑，可漏瑚偏偏就是梦到了。 既然梦到，那一定有用，不是预知也是预警。 只是... 到底是什么意思。 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源真朝后仰去，直接在原地躺下。 一遇到有关夏油杰的事情，他就容易失去分寸。 夏、油、杰、将这三个字在口中仿佛咀嚼，源真感觉，它就仿佛有什么魔咒，一提到这名字，就会牵制住他的心神。 “头顶有这样的缝合线，走在路上定会很显眼。” 为什么不怀疑这人可能刚做过脑部手术，虽然融入正常人类社会没多久，但源真还是有常识的。 这种人会在医院住院，而不是在外面乱跑，更别提与三个咒灵待在一起。 和三个咒灵待在一起... 像是想到什么，源真猛地坐起，看向身旁花御。 “花御，假使你一开始不认识我，有人类找你合作，还要求和你一起行动，你会答应吗？” 花御沉默。 抬头对上源真的目光，她摇头。 “不会。” 她讨厌人类。 即使知道有些人类是好的，但这不代表她能相信并接受与人类合作。 所以。 某一瞬间，福至心灵，让花御明白了源真的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既然能让我们接受他，和他一起行动，那他必不可能是人类。” 不是人类，那就不可能是咒术师，只能是咒灵。 “有人故意变成夏油杰的样子，或者，”源真说着，轻揉一下脑袋。另一个可能，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承认。“夏油杰死了，有咒灵占据了他的身体。” 夏油杰死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源真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他一直觉得夏油杰还年轻，他才16岁，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死？ 像是觉得他心里不够堵，源真还在心里不停做假设，想着不可能，漏瑚一句话，烦躁加倍。 “梦里的夏油杰看着还挺年轻的，身材看着比今晚要高一些，壮...” 漏瑚没其他心思，只是顺着他们的思路去想，在自己小声嘟囔。 若不仔细听，听不到。但源真就坐在他身边。 他不但听到了，还听的一清二楚。 该说不说从某种程度上说，漏瑚确实厉害，只一句话便能轻易勾起源真的怒火，得到源真的怒瞪。 第113章 漏瑚话没来得及说完，在源真的注视下，他缩缩脖子，绕到陀艮背后，并发誓接下来不再说话，老实当个背景板。 见漏瑚这幅样子，自知失态，源真长呼一口浊气。 “漏瑚说，梦里的夏油杰看起来高壮了许多，我们就按...男子成年，不再长高的年纪算，那就是还有六年。” “六年后，夏油杰死去，被咒灵夺了身体，跟你们在一起，密谋事情。” 听着源真的话，一旁花御企图出声，源真余光看到，提前制止。 “花御，我知道正常情况下，你肯定不会不记得我。但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的，我们现在只是假设。” 得到安慰，知晓他们现在只是在讨论事情，花御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对源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见花御冷静下来，源真又接着道。 “假设是咒灵掠夺了夏油杰的身体，并用他的身体做坏事。现在不确定的点是，夏油杰的死就是因为这个咒灵，还是与他无关，他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所以夏油杰一死，他就迅速抢占了他的身体。” 要搞清楚这一切，他们能做什么？ “缝合线！” 源真说着，忽然来了精神。 为什么梦中的最后一幕是给漏瑚展示男人的样子。 或许重点不是他是‘夏油杰’，而是他脸上的缝合线。 联合胀相兄弟找到身体受肉后，那身体变了样子，也可以顺着推测。 “应该是咒灵，咒灵可以夺取他人的尸体，但不是没有一点端倪。头上的缝合线，他应该消除不了。” 源真的一通分析，听得漏瑚咂舌万分。 就这样推断出来了？就这一会儿？那之前他们三人商讨了好几天只得到那一点点的信息算什么？算他们天生愚蠢吗？ 花御也有些惊住了。 更让她惊叹的是，顺着源真的思路去想，她竟然想不到一丝不对，源真推断的就如他真的是亲自经历过这些一样自然、合理。 勉强拉回些理智，花御问。 “那，那我们要主动去找头顶有缝合线的人吗？” 大哥对那个叫夏油杰的咒术师那样关注，有关他的事，应该会十分积极才是。 出乎花御预料的，源真摇了摇头。 “世间这么多人，一个个找要到什么时候。” 花御沉默。 确实。 那么多人类，一个个找要到什么时候，是她想的不周到。 但话又说回来，一个个找行不通，那他们应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坐原地干等着。 脑袋顶有东西的人...一些片段划过脑海，源真隐约记起些什么，但仔细去想，又记不起来。 无奈，他只能先不去回想，转头看向身边漏瑚他们。 “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咒灵本体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们在明，他在暗，都要当心。” 他可以用夏油杰的身体，也代表他可以用别人的身体。 “特别漏瑚。” 源真似笑非笑看他。 “管管你的嘴，别到时候引得别人记恨又不自知。” 自知刚才说的话不太好听，漏瑚左瞟又瞟，就是不敢抬头看源真。 察觉到面前陀艮有要挪位置的想法，还一把将他拽回来，不让动。 看到他的全部行为，源真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他不知道自己错了吧，他耸拉着脑袋不敢抬头、可说他知道错了吧，听着教训还去扒拉陀艮，也不抬头看看，陀艮险些被他拉得头坑倒在沙子里。 陀艮可怜巴巴看他，源真叹口气，抬手将他从漏瑚手中救出，放到一边。 面前挡箭牌没了，漏瑚也不敢抬头，只抱着膝盖所在原地。 看久了，源真竟也心生些怜悯。真是越活越回去，居然和人一样有那么多情感。 在心里吐槽自己，不让漏瑚接着装乌龟，源真叫他。 “漏瑚，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哥。” 最后两个字叫得极轻，但源真听到了。 这是漏瑚第一次叫他大哥。 源真从不在乎这些称谓，但这一刻，他竟然有些高兴。 “哼。” 嘴上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源真抬手在漏瑚脑袋上顺顺，又几步踱步回到沙滩椅边躺下。 其余人看到了全过程，花御身后的枝丫抖了几下，好像很羡慕漏瑚被摸脑袋，它扭了扭身子，第一次违背了主人的意愿，悄悄往源真那边凑。 源真还没说话，正在思考些什么。 坐着有些累，所以他找了躺椅坐下。 察觉到身边有东西靠近，源真一个抬手将其精准抓住，再睁开眼睛一看，是花御背后的小枝丫。 松了手，垂眸看小枝丫将自己扭成麻花，小尖尖一点一点，像是在示意着什么，源真嘴上接着吩咐。 “你们不用特别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我可不希望你们出去一圈再回来，不记得我了。” 漏瑚等人应声答应，花御悄悄憋红了脸，也不知小枝丫怎么想的，无论她怎么拉扯，都不愿回来。 看了会儿小枝丫，没明白它的意思，任由它缠绕在手臂处，源真抬眸看花御。 “这是要做什么？” 听出源真没有生气的意思，花御满心扭捏。 她本就是内敛的性子，寻常都是她关心操心别人，什么时候这样厚脸皮，与别人要过东西。 第114章 好不容易开口，话语也轻的要命，源真好悬没听清。 “...什么？” 他回到躺椅上，离花御三者有些远。 没听清，花御又低着头不再开口，源真只得将目光移了看向漏瑚与陀艮。 他没听清，但他们离得近的应当都听清楚了。 刚从突兀的摸摸中回过神，面对源真的询问，漏瑚难得心生几丝不好意思。 转过头避开可能会对视上的目光，转头看到花御不好意思但明显期待的样子，他心中的不好意思忽然缓解。 转而升起些恶趣味。 不能就他一个人不好意思！ 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漏瑚转过头，抢在陀艮前朗声。 “大哥，花御这是也想要摸摸头——” 着急于看热闹，这声之前从来不好意思叫的大哥自然而然出了口。 “也想要摸摸头...” “摸摸头...” “摸头...” 激动让漏瑚一时间没克制住音量，领域里十分空旷，乃致回声一遍遍回荡在花御耳边。 心中所想就这样被说出来，还重复了好几遍，花御羞耻地想直接钻到沙子里。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漏瑚。 “漏！瑚！” 说就说，还说那么大声做什么！ 恼羞成怒，花御从原地站起身，单手将身边的椰子树连根拔起，疯狂痛击同伴。 漏瑚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漏瑚这张嘴...” 源真无奈摇头。 他前脚刚提醒漏瑚，让他说话注意，没想到还没过多久，漏瑚的嘴又闯了祸。 “噗噗、” 甩甩被他们溅到脑袋上的沙子，陀艮几步来到源真身边，在他身边躺下。 暴揍漏瑚前，花御没忘将小枝丫先从身上拿下，此时，源真手腕上还缠绕着那小枝丫。 花御反应那样大，漏瑚说的应该是真的。 嗯...花御也想要摸摸头？ 手原本放在陀艮的脑袋上，想到这里，源真抬手点点小枝丫的小尖尖，面露些不确定。 “像这样？” 如果他想的没错，这枝丫尖尖应该是脑袋吧？ 不远处，源真与陀艮看不到的地方，花御忽然丢了手中的椰子树，抱住脑袋。 “唔。” 真的被摸脑袋了。 小枝丫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大哥应当不知道，她能与小枝丫共感。 花御蹲在地上，身子轻颤。 这感觉...好新奇，好喜欢。怪不得陀艮每次被摸脑袋，都那样开心，目光不离大哥。 小心摸摸脑袋顶上刚才被触碰到的地方，花御面上多了几分失落，她自己摸没有大哥摸时那样的感觉。 在原地蹲好一会儿，花御缓缓起身。她此时已经被好心情充斥全身，不想打漏瑚，只想快些回到大哥身边。 漏瑚全程目睹了花御举止怪异的全过程，见花御在原地蹲了许久，起身后，眼神一点都没往他这里看，就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似的，直接掉头往回走，他不满嘟囔。 “不就是摸了下脑袋吗...这么激动做什么。” 漏瑚嘴上说着花御，浑然忘了，刚才忽然被摸摸头后的他样子看起来有多呆，又愣了多久。 没着急着回去，漏瑚几步靠近大海，站在海边看了许久。 他本不喜欢海，不喜欢水，但就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海边呆了这么久，还与同伴一起逮章鱼吃，烤鱼吃。每天站在海边眺望远方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要是没有大哥，他会是怎么生活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他忽然想到那个梦，忍不住一哆嗦。 还是算了，大哥虽会教训他，还会揍他，可大哥就是大哥，比那偷身体的坏咒灵好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脚步，漏瑚抬脚甩甩沙子，准备往回走。 “要是大哥能不揍那么痛就好了。” 一阵微风吹过，将漏瑚的话吹散，吹到后方。 源真似有所感，眯眯眼。 “漏瑚在说我。” 花御陀艮闻言抬起头，看着源真。 他们所待的是陀艮的领域，但源真在这里丝毫不受影响，仍可以肆意运用咒力。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领域里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抓了鱼...唔，回来了。” 源真话语落下瞬间，他们不远处传来漏瑚的嚷嚷声。 在漏瑚靠近前，源真转头看花御与陀艮，眨眨眼。 “嘘，别告诉他。” 他知道的话，就没意思了，逗漏瑚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 对于五条悟几人的忽然造访，夜蛾是不解的。 即使如此，他没有晚上站在门口与学生说话的习惯。 将三人请进宿舍，让他们帮忙看护一下熊猫，夜蛾起身去厨房接茶。 这茶是他原本为了工作提精神用的，哪成想刚泡上去没多久，就迎来了客人。 倒是方便了他，不用新泡茶。 拿过三个新杯子，夜蛾倒了茶，来到小桌前。 熊猫正缠着杰，要他抱抱。 这三人里头，应当是硝子最平易近人才是，也不知熊猫为什么总喜欢缠着杰。 虽然他大多数时候也挺温柔就是，但光看表面，绝对不会是孩子会喜欢的模样。 见他回来，三人不再逗弄熊猫，纷纷转了头看他。 第115章 他们这样子，看起来是有正事要说，夜蛾轻轻叹口气。 “来找我有什么事？” 还是五条悟，他下了帐，话语吊儿郎当。 “我们见到真了。” 手剧烈晃动了下，滚烫的茶洒在手背，带来阵阵灼意，但夜蛾却无暇顾及这些。 目光落在眼前三人身上，他想问些什么，却好一会儿没说出来话，最后只挤出了最平常的一句。 “他...还好吗。” 硝子三人对视一眼。 “老师，他挺好。倒是老师你，他也问了我们这句话，我们怕他担心，没敢说老师的情况。”不敢说他的身体情况。 “我...咳咳咳。” 说话不成，反倒是咳嗽个不停。 见夜蛾忽的又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熊猫凑过来，动作熟练走到他背后帮忙拍拍。 好一会儿，夜蛾咳嗽渐停。 熊猫慢慢爬到他面前，黑亮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夜蛾抱过他。 “多谢熊猫，放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让我给你治一下怎么了。” 夜蛾是某次去做任务受的伤，被咒灵所伤。 硝子的反转术式完全可以治疗，不困难也不费事，可夜蛾就是固执的不要治疗。 抬眼看着自己面前三个学生，夜蛾长叹一口气。 “这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不用管我。” “老师你，” 五条悟话语说半截，夏油杰忽然出声，接过他的话。 “老师你这样做，是因为真吗？” 夜蛾身子僵了一下。 “都说了是我自己要...” 没错过他僵住身子的片刻，夏油杰完全不听夜蛾说话，自顾自接着说话。 “老师是知道了吧，关于之前在源真身上发生的事情。” 见夜蛾沉默不语，未对他的话表现出半点疑惑，夏油杰明白，他是知道那些事情的。 见一旁五条悟与硝子不明所以，看看他，又看看夜蛾，稍一犹豫后，夏油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一直放在口袋里，纸张摸起来是温热的。一直被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保存，纸张除了有些折痕，无半点破损。 与硝子凑在一起看纸上的内容，发现有不懂的，五条悟拿出手机要查，夏油杰看了他们一眼，又收回目光，直视桌对面的夜蛾。 “夜蛾老师是因为这个阵法愧疚吧，老师还想隐瞒我们吗？可真很早就知道了。” 真知道了？ 艰难咀嚼这四个字，明白其中含义，夜蛾的心猛地一颤，终于松了口，说起过往。 “我是最近查到的，在真...出事后。我收养真，本是因为与道长关系好，想着真年纪还小，道长去世了，没人照顾他。” 夜蛾说着，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因为多次翻阅查看，信封上形成了很深的皱痕。 他将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指腹轻触信封，接着道。 “我与道长认识五六年，定期会通信。这是道长去世前一个月，寄给我的信，我当时不解，但没在意这首诗，直到他没有任何征兆的忽然去世...” “将真接回来后，真的见了面，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因此，原本调查出些眉头的诗句，在发现到可能会对真带来危害，他没多犹豫，直接停了手，不再调查。 早知道那会儿他应该查下去的，哪怕...哪怕真的身份与他们不一样，他可能承受不了，最起码能让源真少受到点阵法带来的痛苦。 “这种情况下，真的身份不重要了...身为罪人，阵法的受益者，我真的有资格去说他吗？” 一想到之前源真被压抑着能力，独自承受阵法带来的所有副作用，夜蛾就觉得心痛万分。 他也是千千万万受益者之一。 直到查出事情真相之前，他从未怀疑过道长，结果所有事情都起于道长，他看似去世的突然，是受害者。 正是因为他用这样没人性的阵法，才会被剥夺性命，早早离世。 一旁五条悟与硝子看完了纸上内容，再结合夜蛾与夏油杰对话，震惊、错愕、愤怒。复杂的情绪不停涌入心中，让他们语塞，只能沉默。 他们都是罪人。可不久前他们还见了源真...还说了那样的话。 可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他... “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面前是夜蛾微颤的身子，夏油杰话语平静。 “我们都是受益者，因为真，我们一直健康，身体好。某种意义上说，从阵法开启的那刻开始，我们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权。老师，你真的要破坏源真的东西吗？” 耳边是夏油杰的话，夜蛾呆呆看着夏油杰，全身颤抖，好久没回过神。 ...夜蛾终是松了口，答应治疗。 怕他犹豫，硝子立马上前，快速为他治疗好。 此时此刻，身体明明康复了，但夜蛾却看起来更疲惫，没精神了。 这种疲惫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再加上经历一场时间不短的谈话，夜蛾时不时揉揉脑袋，看起来很是疲惫。 见他这幅样子，三人不再多留，让夜蛾休息，临走前，他们得到夜蛾的叮嘱。 “我不知你们想做什么...真也...都无所谓了，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多火，无论怎样，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健康活着。” 第116章 - 深冬，外头鹅毛大雪，冷风刺骨，走在外面，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寒冷从内而外席卷了咒术界的每寸角落，夜深了，某处建筑中仍就灯火通明。 不少人挠头抓狂，焦虑、惶恐、不安，各种情绪满布房间。 所有人都清楚九相图被偷走，肯定会被用来做坏事，咒术师的伤亡定会增加，但他们谁也不知，影响会来的这样快。 “大人，光这一个月，咒术师就死了几十个，还不包括受伤的。” 许多人口供一致，都说遇到了会说话的咒灵，若从远处看，他长得与人很像。 一些画像自上而下挨个传下去，这是根据幸存者的描述画出来的图像。 “经判断，我们推断，他应该是九相图之首，胀相。” 有些咒术师遇到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特级咒灵，冒死传回的讯息里，其中一个咒灵在叫另一个哥哥。 若是忽略其眼下鼻子上的黑痕，纸上人就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特级咒灵...” 特级这个词，一听就让人心生畏惧。 要知道咒术界能达到特级的咒术师几百年都没几个，咒灵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出了那么多特级，这不是摆明了要他们死吗？ “是啊。要知道十六年前，咒灵都是很弱的，哪来这么多特级咒灵。” 十六年前。 说话的几人面面相觑，忽的都闭上嘴巴。 嘴上不说，心声却是堵不住的。 要是六眼没出生，咒灵也不会这样强了吧。 六眼...他一个人强，独活，这是让他们其他人都跟着送死啊... 咒灵横行... 回想从前，某个时代有过这样人间惨世。 他们也要沦落到那种地步了吗... 几人想到一块，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从头寒到脚。 看出他们许多人想退缩，自暴自弃，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个葫芦被放到桌上，禅院家主轻哼。 “都坐在这个位置，什么都可想，就是不可萌生退意。” 参与这次会议的不光咒术高层，还有咒术界一些家族里的族长与长老，其中也包括了五条家族长。 几人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其中一男人悄悄转了头，去看与他只隔了两三个座位的五条家家主。 对上一双面无表情的眼眸，自知说错了话，男人悻悻收回目光。 “我已经让人联系特级咒术师，让他们都回来了。” 一直站在窗边的男人几步走回桌前，面上是无法掩盖的疲惫。 “除去任务实在紧急，脱不开身的外，都在往回赶了。” 事情沦落到这种地步，前方即使是深渊，他们也不能停下脚步，只能硬着头皮朝前闯。 方桌稍边缘的位置，日下大河坐在座位上，安静听着同僚们的话，一反常态地没吭声。 现在的情况还不算最佳，再等等，再等等，让暴风雨再猛烈些吧。 六眼... 这个对他计划危害最大的人，如今有机会了，自然要趁着机会将他铲除，以防后患。 若是让他成长起来就不好了，现在是最佳时机。 - 冷风在身上吹，迎风处情况更严重，源真几乎被吹得走不动道。 饶是源真本身就体温低，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也有些受不了。 “好冷。” 嘴里小声嘟囔着，他脚步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大步朝前走。 终于来到背风处，源真松了口气，干脆不再往前行，站在原地休息。 “哥哥，我们今天又成功达成目标了！” “真棒。” “哥哥，今天有个咒术师打得我好痛，差点把我手臂打掉了。” “下次哥哥再教你一些躲避的招式，自己的安全最重要，任务没做完就没做完，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对话，对话内容倒是没什么，就是其中的称呼让源真有些在意。 大晚上的，谁和哥哥一起出门？还和咒术师打架。 看看四周，又想了下刚才的声音来源，源真往外走了几步。 周围没有一丝光线，规律的脚步声响起，轻易引得注意。 胀相率先注意到源真。 “大人。” 他真心实意叫出这个称呼，并弯下腰表示自己的尊敬。 “刚做完任务回来？” 再过去不远，是海岸线，过了海，便是那岛屿。 在这里遇到他们，倒是不让人意外。 身后站着两个弟弟，听着源真的问话，胀相颔首。 “是的，大人。” 胀相比源真高出许多，为了方便说话，他半蹲在地上，让自己的视线低于源真。 接受源真的咒力，相比两个弟弟，他的实力强了两个层次。 心知他能这样强，都是因为眼前人很强，胀相对源真感激又尊敬。 顺着源真的目光朝后看，胀相开口为他介绍。 “大人，这是我的两个弟弟，左边是坏相，右边是血涂。” 坏相模样似锻炼得当的青年人，相比胀相坏相，血涂的模样就很像咒灵，实力也较弱。 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源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源真原本就只是打算出来看一眼，没有其他想法，除去他喂咒力给胀相这点外，他与面前的三兄弟没什么话可以说。 第117章 打完招呼，源真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被叫住。 “大人能否...大人可知我们兄弟最恨之人是谁。” 随着一阵风吹过，不远处山林响起唰唰声，带走了胀相话语里的余声。 两人离得很近，所以风声丝毫不影响他们对话。 源真摇头。 “不知。” 胀相没继续说话，而是转头看坏相与血涂。 坏相与血涂一步步走近，站在源真周围，为他挡去寒风。 未料到胀相是如此细心的性子，不再被冷风吹得睁不开眼，源真带了些惊讶转头，见身边站着坏相与血涂，原来风是被他们挡掉了，源真朝他们点点头。 不在意源真稍显冷淡的回应，回忆到以往，胀相周身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恨意。 “大人应当听过九相图诞生的故事。” 源真点头。 胀相于是又接着说。 “不知故事传到如今，变成何等模样。但真实情况是，我们兄弟九个会是如此模样，都是因为加茂宪伦！” 说到最后那名字，他几乎咬牙启齿。 “我们体内有他的血，不管他变换成什么模样，我们都能认得他。” “等...” 明白胀相的意思，但源真有些不明白的是，按照胀相的意思，是认出他了，才会如此激动，提及往事。 可... “加茂宪伦不是人吗？不应该早就死了？” 胀相摇头。 “不是，他是咒灵，占据了加茂宪伦身体的咒灵。” 占据了身体的，咒灵。 源真的呼吸不自觉沉重了几分，看着胀相好一会儿，他问。 “他是谁？” 对视间，源真听到胀相话语一字一顿。 “西优志 。” 西优志？西优志！ 脑海中回想出那瘦弱男人的模样，源真无言。 “可他...” 不等源真将话语说完，胀相又开口补充。 “他本是人类，运用术式从原本的身体上逃脱。听说他丢弃了自己所有身体部件，只留了脑子，他可寄生尸体，表面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除了脑袋顶上会有一圈缝合线，这是他术式的弊端。” “缝合线？” 又是缝合线。 这是源真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一切不详，一切糟糕事，好像都与缝合线有关。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源真忽然回想起来。 是了。 西优志脑袋上确实有缝合线。 他将装有胀相他们的罐子拿出，放到台子上时，西优志也在边上，上方的机器带来一阵风，吹起了他的头发，露出右边脑门，上面就有缝合线。 他终于想起来了。 要不是碰巧有那阵风，光表面看，完全看不出来他脑袋上有一圈缝合线。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 将九相图偷出，受肉，都是西优志的主意。 而且... “你们现在就在为他做事吧？这...” 这种情况下，即使想做什么，也没办法吧，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 “无论他换多少个身体，只要靠近，我们都能认出他。大人，我们体内有他的血。” “他很狡猾，我们现在对上他，毫无胜算。” 早在刚得到身体时，他们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们都未吭声，因为胀相清楚，直接冲上去是没有用的，逃得很快。 担心两个弟弟会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情绪，他让他们都别说话，这也就是当时为什么只有胀相愿意理人。 胀相眼中的恨意宛有实质。 源真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出声提起旁事。 “血涂有些弱。” 胀相愣了下。 “是。” 血涂要依靠坏相的术式才能发动能力，但凭自己发动不起来。 也因为本身咒力不够，他身体的上方还有人的嘴脸，五官。 “既然敌人相同，也是同类，我们也可以说是一伙的。” 胀相点头。 他不笨，相反，很聪明。 意识到些什么，他瞪大了眼，心怦怦跳。 “大人的意思是...” 第49章 谈判/说开/温泉/摸摸头 一阵风吹过，吹动源真的头发，也带来了些气味。 源真停下话语，皱着眉转身看向背后，面露不善。 “谁，出来。” 相比刚才，空气中多了些陌生的味道。 “别，是我、” 源真正要去查看，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人。 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源真微眯双眼。 “你谁？” 一旁胀相认出来了来人身份，话语低低提醒源真。 “是大知。” “大知？” 思索了会儿，想起来大知是谁，源真上下打量男人几眼。 “怎么不穿斗篷了。” 之前见他都全副武装，倒是现在，出来晃悠就不穿斗篷了。 步调缓慢朝他们走去，对上四人的目光，见都没有攻击的意思，大知面上不显，在心里长松了口气。 他先朝源真欠欠身。 直起身子后，他不好意思笑笑。 “大人说笑了，之前是因为当时还没确定合作。” 暴露模样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同行人不全是可信任的情况下。 第118章 风更大了，被吹得有些受不了，大知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说明来意。 他是过来查看情况的。大人让他查看胀相他们为什么做完任务这么久都没回去。 “早知道他们是遇到大人您，我就不特意过来了，还打扰到大人，是大知的不对。” 相比初见时的不客气与嚣张，这次再见，大知明显对他客气不少，甚至称呼他为大人，而非直接叫名字。 是因为门口前发生的那一幕么？ 面上神色不变，源真在心底猜测着。 不过，无论是何种原因都无所谓。一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这些，源真的话语淡淡。 “无事，不算打扰。” 见源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或许还有事情要与胀相他们说，大知适时提出告辞，离开这。 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空气中也不再有他的味道，源真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三人。 谈话忽然被打断，源真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想法。 “最好的时机到来前，要忍耐，不可让他发现不对，最好要让他信任你们，最后才能有更多机会。要是可以，我会让你们亲手杀了他。” 一直乖乖没出声，在一旁听着的血涂，想到自己可以和哥哥一起将加茂宪伦杀掉，他就止不住的兴奋。 有全身那样宽的嘴巴合不拢，头顶上的五官也时不时流出鲜血，看着很凶残，但血涂的声音很是稚嫩。 “大人真好！” 看到血涂，源真总想到陀艮，两者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血涂长得有些丑，但还在源真的忍受范围内。 轻摸了下他的脑袋，源真出声叮嘱。 “注意保护自己。” “嗯嗯！” 半眯眼睛，用脑袋在源真手上蹭蹭，血涂回应的话语里满是满足。 源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与胀相三咒灵分开，接着赶路。 月黑风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地上的雪积攒了不小一层。 一脚踩下，再抬起，就是一个脚印。 相同的瀑布，源真站在了相同的位置。 这里背风，相比刚才，雪小了许多。 脸本来就是冷的，就是溅起的水花存在感也低了许多。 沙沙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微风带来另一人的气味，源真转回头。 与此同时，夏油杰正要抬起手给源真一个惊喜，却不料他忽然转头。 惊喜没了，夏油杰也不恼。 几步来到源真身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目光温柔。 “真，怎么知道我来了？” 源真指指地上。 “地上都是雪。” 袋子里是他喜欢的蛋糕，源真本应该很高兴才是，但他只看了一眼蛋糕，就源真移了目光抬头看夏油杰。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源真眼眸颜色深了几分。 “杰看到那张纸了吗？” 夏油杰颔首。 “看到了。” 源真歪头。 “那你还来见我？” 源真觉得，夏油杰如果坚持自己的大义，就应该与他断了联系，不来见他。 走到瀑布下前，源真就做好独自站到天亮的准备。出乎他意料的是，夏油杰来了。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夏油杰已经做出了选择，选的是他。 源真的话有些尖锐，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夏油杰苦笑。 “我尝试过放下，退回朋友的位置，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真。我一想到我要为了人类，为了那些大意疏远真，我心里就很难受，好像空了一块。” “真，没有什么比你对我来说更重要了。” 源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夏油杰见状，试探性朝前一步靠近他。 见源真没有后退，也没有露出抗拒的神情，夏油杰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贴了贴。 碰到心爱之人，心中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夏油杰喉间不自觉发出一声喟叹。 许久后，他松开源真。 源真的脸颊有些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他捏的。 指腹轻轻碰一下他的脸，用自己的脸轻触他的，两双眼眸对视间，夏油杰话语轻轻。 “真，我早就是你的了，我的身体我的心的我的全部，真呢，愿意要我吗？” 咒术师都是疯子。 这是入学第一天，夜蛾就与他们说过的话。 源真也有看过书上的记载。 咒力来源于本身的负面情绪，咒力越强的咒术师越疯，相比普通人，他们更偏执，为了自己想要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所以如果可以，千万不要招惹咒术师。 两人离得很近，源真能感受到夏油杰炙热的吐息均匀洒在面上，热热的。 前段时间源真去书店看书，特意找了些感情方面的书。 在做出决定之前，有些事情他需要向夏油杰确认。 “杰，我不是人类。” 夏油杰颔首。 “我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要是真在意两人的身份，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前段时间，我去书店找书看了。” 听源真说到这里，夏油杰下意识抿起嘴，有心想说些什么。 “真，我...” 但源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挪开与夏油杰对视的目光，看向他背后的树。 第119章 “在人类的定义里，感情大致分为三类。亲情友情爱情，亲情一般指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人之间的情感，比如父母与孩子之间，又或者亲戚之间；友情，指把对方当做朋友，当做挚友，这些都是友情；爱情，不同于前面两个，这个...有些难懂，我没理解。书上的解释说，这是一个具有专一性，排他性，唯一性的情感。可书上又说，在一个人的一生，他会同时拥有这三种情感。都同时拥有了，岂不是又不符合第三个感情的要求，真奇怪...” 一本正经模样的源真很可爱。 源真在认真思索三种情感，夏油杰在专心看他，一举一动，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夏油杰很清楚，真之前从来不看这些书。所以，是为了他才去看的那些书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夏油杰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开心到发疯。 为了他...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源真心里也有他，哪怕一点点。 深呼吸几下，强行忍住喜悦，对上源真看他的目光，夏油杰给他解释。 “亲情友情，真身边的人就是很好的例子。比如夜蛾，他之前是真明面上的监护人，监护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要照顾真长大直至成年，这样照顾的关系，就是亲情，像真与漏瑚他们，我有注意到他们叫源真大哥，某种程度上，真与他们也是亲情的关系。” “再说友情，我与悟与硝子都是友情，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可以有很多个，关系好的程度不一样，但都是朋友。” “最后一个，爱情。” “真，这个感情排他性、专一性、唯一性的意思，是针对这个情感本身。真的爱上一个人，就只会爱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吸引到他。他喜欢的人就是唯一的，只能是他，换谁都不行。” 总感觉夏油杰借着这话想说些什么，源真垂下眼眸，感觉自己几乎要被他炽热的目光烫伤。 与此同时，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吐息也变得更烫了，肩膀上的手臂也微颤。 一撇肩膀上的手臂，源真仰头看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原来这个专一性是这个意思。” 书上说，爱情需要慎重，仔细考虑自己对对方到底是不是爱情，不能稀里糊涂和一个人谈恋爱，不然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 想到杰之前说的话，源真抬头看他。 此时，两人的距离近极了，源真只需微微抬头，便能贴到对方的唇瓣。 好近。 目光落在面前人粉色的唇瓣上，夏油杰呼吸稍窒，紧接着，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好想... 思绪间，他听到面前人问。 “杰，你对悟，对硝子，会想和他们在一起吗？” 顺着源真所说去思考这个场景，只一瞬，夏油杰瞬间冷静了下来，哭笑不得。 “当然不会，我不会牵他们的手，更不会这样。” 脸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源真抿嘴，看着眼前人好一会儿。 他能感受到，夏油杰看他的眼神与之前不一样。 更温柔，更耐心，更... 得到答案，源真下意识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巴，终于松口。 “那看来杰对我与对他们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是。” 情不自禁学源真的动作舔了下嘴唇，就好像怕吓到他一样，夏油杰的话语低低。 “那真呢？真对我是什么感情？” 他明明挺有耐心，此时却有些等不及，等不及从源真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或许...” 源真其实也不知道，他只是有些感觉，知道在自己心中，杰是不一样的。 但要说那就是爱情吗？ 源真不知道，也不确定。 “没关系。” 鼻尖满是源真身上的味道，夏油杰深呼吸好几口气，按捺下迫不及待。 “我会等的，等真想通。” “只是，真要是想明白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某一瞬间，夏油杰是想骗源真，哄骗他直接和自己在一起。话语都临到嘴边了，他还是忍住了没这样做。 就如同他上一次的哄骗一样。这些假话迟早会被源真识破的，他不希望自己与源真之间掺杂任何不纯粹的东西，他想真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 夏油杰眼尾下垂，做出下位者的姿态，靠示弱，得到面前人的主动拥抱。 光是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抱紧怀中的人，鼻尖满是他身上的味道，夏油杰神色餍足。 只要与源真待在一起，他就很满足。只要是他，只要是和他待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夏油杰穿的不算薄，可天气实在寒冷，在外面待了会儿后，他的手开始变凉。 察觉到这点，源真带他去了林中小屋。 “要是杰能自己找到这里就好了，就不用每次都去瀑布下挨冻。” 夏油杰闻言无所谓笑笑。 “真喜欢瀑布，我也喜欢，我想让真以后每次看到那瀑布就想到我，再也忘不掉我。” 源真无奈。 “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咒灵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再如何也不会忘记生命中出现过的人。 更何况他与夏油杰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将热水递给夏油杰捂手，一会儿后，见他面上多了些红润，源真放下心来。 第120章 聊到最近，源真提到缝合线。 他本意不愿与夏油杰说那些事情，很晦气，但为了夏油杰的安全，他还是提了，让夏油杰一定要注意头上有缝合线的人。 “头上有缝合线？” 源真点头。 “咒灵一般不做梦，一做梦就是预知。” 夏油杰莫名想到之前在街上，看一眼，又看他一眼，眼神还总往他头上瞟的火山头咒灵。 要是他没记错，那咒灵叫漏瑚。 夏油杰面上带了些犹豫，问。 “是不是漏瑚做梦的？” 源真吃惊。 “你怎么知道的？” 盯着源真看了会儿，夏油杰又问。 “真，那预知梦...是不是与我有关。” “才不是。” 源真想都不想，下意识就是一个否认。 抬头对上夏油杰的视线，源真啧了声，皱眉抿嘴。 “漏瑚和你说什么了？” 不应该啊，漏瑚虽然嘴上没门，但也不至于这样严重，这些事情都漏出去了？ “不是...”真是和他有关啊，夏油杰苦笑了下。“他没和我说什么，只是他当时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仿佛我是鬼一样。” 夏油杰最近过的糟糕透了，只有想到源真，他心中才能有些慰藉，提起精神。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好像有些不对。要不是偶尔可以见到源真，他真的要疯掉了。 想到源真刚才说到，那缝合线会用逝去之人的身体。 啊...原来漏瑚梦到的未来，他已经死了吗？ 被杀掉，尸体还没被烧掉...一定是真与悟他们私心想留下他吧，不然他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居然会有歹毒之人占据他的尸体，用他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源真本不想与他讨论这件事，但见夏油杰已经猜到，他叹了口气，还是将漏瑚见到的场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给他听。 夏油杰闻言面露疑惑。 “不对啊，那真呢？漏瑚他们怎么会不跟着真，跟一个假冒的我？” 源真摇头。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点。” “除非那时候的我...” 一把堵住源真的嘴，不叫他将剩下的话语说出来。 夏油杰眼眶微红，声音微颤，话语却无比坚定。 “不可能。” 他不在了，源真都不可能不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真。 夏油杰的反应有些大，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手，源真无奈。 “只是假设。” “假设也不行。” 夏油杰说着，弯下腰，将脑袋靠上身边人的肩膀。 他明明比身边人高多了，做出这个动作却十分自然。 “真说好了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我就要一直和真在一起。” 源真无奈。 “别诅咒自己的啊，杰。” 本身能力的关系，咒术师不能随便说承诺，不然很容易诅咒自己或他人。 不同于源真说想，夏油杰是认真的。 窝在源真怀中，揽着他的腰，夏油杰的声音因此闷闷的。 “反正真是咒灵，我如果死了，就变成咒灵和真继续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放弃继续劝说，源真低头看怀中的脑袋，伸手摸摸。 杰的头发摸起来有些硬。 想到五条悟说，杰从不让他碰头发，源真故意将手移到夏油杰扎好的辫子上。 “杰？我摘了哦。” 本以为夏油杰会立马捂住头发不让他动，没想到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又蹭蹭他。 “摘吧。但等下我要真帮我扎。” “我不会，会很难看，”头发直接从源真手中划过，在夏油杰颈肩洒落。 坐着有些累，两人半躺到床上，将源真抱到怀中，夏油杰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没关系，只要是真扎的，都好。” 脖间传来阵阵痒意，实在受不了，源真忍不住笑。 “杰是属狗的吗？好痒。” “真喜欢小狗吗？” 夏油杰说着，歪头看他。 “汪。” 源真笑了，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边笑着，他抬手捏手边的脸。 “杰，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 这是源真第一次见到披散着头发的夏油杰，与平常扎起头发的样子相比，多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将脸在源真手中轻蹭，夏油杰大方点头承认。 “我就是厚脸皮。” 回想从前能发现，当初就是因为他厚脸皮主动叫住源真，两人到店里谈话，才有了现在的他们。 “杰的头发都有些粗糙了。” 夏油杰周围人都知道，他是最爱护头发的，头发从来都是乌黑柔顺的，不让人碰。 想到这，源真一愣。 说起来，之前他就摸过夏油杰的头发，也没遭到拒绝。 “杰...” 就源真思考间，夏油杰不受控制闭上了眼。 听到源真叫他，杰立马应声，“嗯？”声音有些沙哑，充满了困顿。 源真抬头看他，见他眼睛都睁不开，几乎要睡着。 却还是睁开眼看他，话语耐心。 “怎么了，真想说什么？” 不该这么晚见面的。 源真后知后觉。 第121章 “没什么，睡吧，早上我叫你。” 听着他的话，夏油杰嗯了一声，抬手将他捞到怀中。 “真陪我，不要走。” “好。” - 几乎是得到回应的瞬间，面前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源真眼神暗了暗。 是他的错，不该这么晚与夏油杰见面。 脱离人类社会太久，他都忘记了，忘记杰是人类，晚上需要休息。 身边人身上的热源源不断传到身上，一会儿的功夫，源真身上也跟着变暖。 好久没这样暖和了，源真有些不习惯地扯扯衣角，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但源真一动，对方也跟着动，更朝他这边靠，原本稍微拉开了一些的距离瞬间变为0。 又试了两次，但每次都被夏油杰发现，再度靠近。原本还没这么热，一番折腾后，源真的脸都红了。 目光落在夏油杰皱起的眉头上，叹口气后，源真放弃了折腾。 用指腹轻轻将他拧着的眉头抚平，犹豫了会儿后，源真抬手回抱住他。 耳边是对方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源真缓缓闭上眼睛。 - 第二天是周末，夏油杰不用赶回学校上课，所以源真没叫他，让他睡到自然醒。 被抱着不能动弹，一动对方也跟着动，源真只得跟着一起躺到日上三竿。 夏油杰许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更别提睡到自然醒。 睡得过于舒服，以至于夏油杰一时间有些茫然。 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身边...身边是源真。 看到源真，夏油杰立马想起来了。 昨晚他找源真，但是太困，与源真说着说着，他直接就睡着了。 手掌下的触感柔软，意识尚有些朦胧，夏油杰下意识摩挲了下。 “嗯...” 面前人轻哼一声，丢开他的手，将脑袋往前埋。 是腰。 源真的腰好像有些敏感。 默默将这点记在心中，夏油杰低头看怀中人。 看着看着，他面上不自觉勾起笑。 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源真就是看不腻，一直看下去也可以。 一睁眼就对上一张傻笑的脸，源真打了个哈欠，支身抽离他的怀抱。 “真？” 怀里忽然空掉，夏油杰瞬间回过神来，神色茫然。 对上他的目光，源真面露嫌弃。 “热死了。” 他感觉夏油杰就跟一个火炉一样，一直烧着他，偏偏他还逃不了，他挪一点，夏油杰跟着挪一点。 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夏油杰跟着从被窝里坐起身，摸摸鼻子，无言以对。 见源真打开蛋糕，准备吃蛋糕，夏油杰转头朝左右看。 “真，有卫生间吗？我想冲一下。” 他有点想冲个澡。 “没有卫生间。” 咒灵没有上厕所的需求。 冲澡... 有水的地方。 源真停下拆蛋糕盒子的动作，站起身。 “我带你去。” 见源真这样说，夏油杰不疑有他，很快套好衣服，跟在他身后走。 “在那洗吧，这附近都没人过来。” 准确说，这里都是源真他们的地盘，没有咒灵敢过来。 顺着源真所指朝前看，夏油杰看到一个露天温泉。 他们离那边还有些距离，他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夏油杰还记得他刚才说的是要冲澡来着。 泡温泉...又是另一件事了啊。 但他们现在在野外，能洗就很好了。 一起来到温泉边，询问源真，见他摇头表示自己不打算下水，夏油杰脱掉外套，将它放到一旁，又脱掉毛衣。 正要继续，一旁的源真忽然出声。 “不先脱裤子吗？” 夏油杰抬头，两人对视。 对视了会儿，见源真不明所以看他，夏油杰无奈。 “真。”别这样一直看着他啊... 源真不解. “怎么了？” 他说的不对吗？ 要是先脱上面的衣服，不会冷吗？先进水的是下半身诶。 见真是真的不懂，夏油杰不得不把话语挑明。 “真要看着我脱衣服吗？” 又盯着夏油杰看了会儿，像是忽然恍悟，源真转过身去，背对着夏油杰，不去看他。 “原来杰还会害羞啊。” 随着一件一件衣服脱下，终于下到温泉里。 热水从四面八方朝他袭来，毛孔舒张，夏油杰发出一声叹息。 “好暖和。”甚至可以说有些烫，但仍是可以忍受的热度。 听到水声，知道他下水了，源真转回身子，看向夏油杰，有些欲言又止。 有空气的地方他的咒力就可以无限使用，单纯转过身没有用啊，他一样可以看到。 但见夏油杰半眯着眼，神情惬意，源真咽下嘴里的话，觉得还是不说比较好。 半个小时后，夏油杰从温泉里出来。 露在外面的头顶冒热气，脸有些红，头发微湿。 未见过夏油杰这幅样子，惹得源真多看了好几眼，还在心里嘀咕，还是这种状态的夏油杰好看，吸引人。 夏油杰并不知源真心中所想，泡完温泉，身子惬意，精神稍缓。 第122章 “真...” ‘咕噜噜——’。 “我...” 这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夏油杰的话语。 声音来源——夏油杰的肚子。 见他一脸窘迫，源真忍俊不禁。 “什么？” 跟夏油杰待在一起，他总是会笑。 夏油杰抿嘴，脸边两抹薄红。 “...忘记了。” 一个插曲过去，夏油杰忘记了他原本要说的话。 “那杰就听我说。” 源真说着，笑意收敛，戳了戳他的身体。 “杰说过，这幅身体是我的。” 抬头对上夏油杰愈显幽深的目光，源真话语认真。 “我要你认真对待这具身体，好好吃饭睡觉，下次来找我，必须精神饱满，头发柔顺，不然我就不见你了。” 怔神片刻，夏油杰忽然明白了源真的意思。 身上本就是暖的，只那瞬间，心也跟着暖起来，仿佛有一团火，炙热灼人，连带着升起些几分躁动。 平时很会说，这种关头，他反而喉间含糊，说不出话。 说不出，那就用做的。 抬手将人抱到怀中，唇瓣紧贴眼前的肌肤，轻轻啄亲。 “都听真的。” - 身处陀艮的领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漏瑚睁开眼，随意朝身边一瞥。 入眼是一头黑发。 哦，原来是他们那夜不归宿的大哥。 漏瑚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又闭上眼，翻了个身，继续休息了。 他也很喜欢沙滩椅，源真不在，他总霸占沙滩椅。 源真扫了他一眼，没有要抢沙滩椅的意思，而是没多犹豫，转身往海边走。 “大哥。” 走到一半，路过将自己埋在沙子里晒日光浴的花御，对方叫住了他。 “嗯.” 源真停下脚步，来到花御身边坐下。 注意到她肩膀露出来了，源真捧起沙子往她身上堆。 小枝丫在花御身旁，将自己瘫成一团，见到源真过来，它一个鲤鱼打挺，顺着源真的手，爬上胳膊，缠在他身上不动了。 自从上次揍漏瑚，花御将它扯下来后，小枝丫就不爱在花御身上待着了。 就像一个终于能自己走的小孩，小枝丫总不近不远跟着花御。 没阻止小枝丫，白皙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抹绿色，远远看去，好像盘了一条龙。 任由源真动作，敏锐察觉到源真现在的好心情，花御笑。 “大哥很喜欢那个叫夏油杰的少年。” 他喜欢夏油杰？ 手上堆沙子的动作没停，源真瞥了眼花御。 “为什么这么说？” “大哥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见源真停下动作看她，花御一指小枝丫。 “它感受出来的。” 回到领域里，很暖和，源真只穿了一件短袖。小枝丫没隔衣物，直接贴着源真的肌肤。 小枝丫闻出来源真身上的味道和之前不一样，还混杂着其他味道。 见源真低头看小枝丫，花御面色如常移开目光，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告状有什么问题。 也不知源真说了什么，脑海中小枝丫的尖叫终于停下。 相比之前，小枝丫又长大了些，有了自己的思想，会主动关闭与花御的共感。 花御倒是可以再打开，小枝丫毕竟是她的一部分，不能违背她的想法。 但花御没这样做。 有自己的思想，就代表它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独立个体都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其他人无权干涉。 花御看着小枝丫蹭源真的手臂，随着它的动作，眷恋依赖的情绪不停传入脑海。 小枝丫不是关了共感吗？ 怎么忽然... 受到影响，花御原本因为埋在沙子里而早已凉爽的四肢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本就很崇拜依赖大哥，更别提再受到这样的情绪，她正要关掉与小枝丫的共感，耳边传来一句问话。 “花御，什么是喜欢。” 花御惊讶抬头。 见源真面上的神情丝毫不作假，是真的不理解，花御心中升起些说不明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大哥也有不会不了解的事情。 恰好，开导人是她最擅长的。 能帮助到大哥这样的认知在心头油然而生，花御瞬间精神起来。 结合他们刚才的对话，她问。 “大哥说的喜欢，是对夏油杰少年吗？” 对待他们，没什么好隐瞒的，源真干脆点头。 花御了然。 “果然如此。” 除了那少年，她没见大哥对哪个人类这样特殊过。 “我知晓的与大哥关系好的人类不多...大哥，我们将就用五条悟来对比一下。” “如果五条悟约大哥出去，你们单独出去，就像昨晚大哥与夏油杰那样相处，做一样的事情，大哥....” 花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人猛地皱眉，面目扭曲。 “大哥。” 被源真反应逗笑，花御心中了然。 “大哥是不是觉得不太行。” 源真颔首。 “不太行...” 一想到五条悟像夏油杰那样抱着他，和他说那些话，源真就觉得浑身别扭，只想赶快远离。 “那就是了。” 第123章 花御笑。 “在大哥心中，夏油杰是不一样的，因为喜欢，所以愿意亲近，想要亲近。” 目光往下移，落在源真手臂上的小枝丫身上。 敏锐感受到花御的目光，以为她想将它从源真身上剥离，小枝丫下意识动动，缠绕的更紧了。 被箍的有些不舒服，源真敲了它一下。 “...松点。” 被警告了。 小枝丫蔫哒哒的，不情不愿松了身子。 “可我没有想要亲近他。” 源真还是不明白。 “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想要亲近的程度也不一样。大哥有单独与五条悟见过面吗？或者，很想和他见面？” 源真摇头。 “这就是了，我们是咒灵，不同于人类那样对感情敏感，大哥愿意隔一段时间就与他单独见面一次，这就是想要亲近。” “与喜欢的人相处，和朋友伙伴之间是不一样的。” 花御说着，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漏瑚。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漏瑚的大脚丫子。 “大哥，我们是家人，也是伙伴，大哥瞧，我们会一直待在一起，但不会有很亲密的相处，也不会互相之间凑的很近。对我们来说，摸摸头，拥抱，就是表达喜爱，关系好的最佳方式了。” 嘴上说着，花御忽然又想到之前的摸摸头，话语一顿。 转头看源真，见他正认真思考，没注意到她，花御松了口气。 “朋友就是，只要知道对方安好，不待在一起，偶尔见一面甚至不见面也可以，但要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见他，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与他一直待在一起。想到他可能会出什么事，就会担心。” 花御说的，全可以一一对应到他与夏油杰身上，源真恍然醒悟。 原来，他真的喜欢夏油杰。 喜欢... 这两个字仿佛带有魔力。就像酥皮面包，外面脆脆，里面沁着甜，让人不自觉勾起嘴角。 “我明白了。” 终于搞清楚所困惑的事情，源真伸了个懒腰，面色舒展。 “谢谢花御。” 能帮到大哥，她也很开心。 “大哥不必客...” 花御话语未说完，头顶传来微凉的触感。 意识到源真是在做什么，她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大哥...” 源真轻笑。 第50章 天元/信封/舞会邀请 自打之前一起去拿九相图，源真去了好几次岛屿上，但都没再见到过那能量体。 询问西优志，他也只是说，他们是合作关系，合作期间会联系，其他时候，他也不知道对方会在哪。 西优志说着，还反问源真，问他找有什么事。 没得到有用的信息，还被反问，源真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去，草草应付了后，他走出了城堡。 相比一开始来时的陌生与新鲜，过来的次数多了，总是如此场景，新鲜感很快淡去。 出了大门，源真没着急着离开岛屿。 在小岛上随意走动，最后，他晃到一处悬崖，来到边缘坐下。 这里风大，风吹起头发，遮挡了视线，让源真看不清前方，耳边也尽是呼呼的风声。 好一阵后，风声渐小，源真听到背后有声音。 “大人。” 转过头看，他认出来人是守也。 “守也啊。” 嘴上说着，源真又不甚在意转过身子。 见源真没有驱赶的意思，守也几步走到他身边稍远处，学着他的样子在悬崖边坐下。 “怎么找到我的？” 岛不算小，但这处悬崖几乎可以说是在岛屿的最里侧，背对着建筑。 “这岛上到处都是监控。” 守也说着，伸手指向草丛。 顺着他手所指定睛看去，源真才注意到，原来他身边两三米外就有一个摄像头，对上源真的目光，摄像头发出幽幽红光。 源真笑了。 “所以守也是通过摄像头找到我的？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源真在笑，但笑不到眼底。 敏锐察觉到源真的语气发生了些变化，守也面色茫然，手足无措。 “大人生气了？？是因为摄像头？我不是...只是...” “没什么，没对你生气。” 余光里，摄像头的红光格外醒目。 没看到还好，越看越碍眼，一个抬手，‘啪嗒’，随着声响传来，摄像头被打掉，在地上冒烟。 “大...大人？” 耳边是守也惊慌失措地惊呼，源真转头看看四周，又找到两个摄像头，将它们都打掉后，他满意停手，看向守也。 “怎么了？” 担心再惹得源真不开心，守也仔细斟酌着话语。 “大人这样做，会不会被针对？” 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事情，也不想看到。 “针对？不会。” 西优志不敢动他，为了合作，也不会动他。 附近十几米内的摄像头都被打掉，再远的听不到他们说话，源真几步回到原位坐下，目光望向远方，时不时与守也说几句话。 回想起他们上一次见面，源真装似不经意间提起。 “这个岛上，一直在培育半人半咒灵吗？” 半人半咒灵。 听到这个词被光明正大说出，一股寒意从守也的脚底直冲脑门。 第124章 顾不得失礼，他一把抬手捂住源真的嘴，压低了声音。 “大人，不能在岛上说这个词。” 守也一只是手，一只是蹼，一扫眼前有些坑坑洼洼的手背，源真推开他的手，疑惑。 “为什么？” 守也摇头。 “不知道，但每次在岛上说出这个词的人，第二天就会被吊死在城堡前。” “他们说，岛屿上有个神，就是这个形态的神。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所以每次都会给出惩罚。” 神？ 源真嗤笑。 这小岛上有神？ 知晓多半是西优志搞出来的名堂，有心想说这些是假的，目光扫过守也微颤的身子，看向四周有些神经质的动作，源真静默一秒。 算了。 他信就信吧，本身就处在环境里，有时候迷糊些融入集体会更好些。 只是守也现在的样子又可怜又好笑，源真逗他。 “我刚刚都说出来那个称呼了，晚上会不会也被杀掉？” 守也身子剧烈一抖，抬头看向源真，瞪大了双眼。 “对...对哦。” 守也刚才全然没意识到这点，源真一提，他忽然反应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好笑看着守也在原地来回转，没一会儿，他忽然停下脚步，上来拉源真。 “大人，走，我送你出岛，那是岛神，只要，只要出了岛，他就找不到大人了。” 分明怕极了，还极力为他想办法。 源真发现，面前人真的很经逗。 见他这幅样子，知道他已经很害怕了，但源真还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两人一起往回走，源真故作犹豫。 “那他找不到我，会不会迁怒你啊。我们刚才说话，他会不会知道我们是待在一起的，拿你出气。” 守也是真的害怕极了。 听着源真的话，似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瞬间，守也的脸色就白了，惨白惨白，害怕到说不出话。 “那我...那我怎么办，大人，守也是不是要死了。” 乌黑的眼眸里擒满泪水，马上就要滴落，话语里满是哭腔。 意识到逗过头了，源真叹口气，无奈。 “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哪来的狗屁神，哪来的会知道他和谁聊天。只这些就吓成这样了？ 守也本就不聪明，因为害怕，脑子几乎完全宕机。 他似乎有些不明白源真的意思。只顾着看源真的嘴巴一张一合，完全不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大...大人？” 面前乌黑的眼眸里满是茫然。 “我说...” 源真揉揉面前棕黄色的脑袋，话语里带了些安抚。 “不用担心他找你，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气息，他不会敢过来的。” 脑袋上的手似乎有什么魔力，守也不再那样慌乱害怕，逐渐冷静了下来。 “多，多谢大人。” 他就像个虔诚的信徒，任由源真摸脑袋，乖乖的，毫不反抗。 源真原本是骗他说留了气息，只为了让他心安，见他这样乖，源真心一动，真掐了些咒力放到他头顶。 做完这一切，源真收回手，率先朝外走。 “行了，送我出去吧。” 守也擦擦眼泪，大步跟在源真身后。 “好的，大人。” - 从岛屿出来，告别了守也，源真慢悠悠悬浮到空中。 保持躺的姿势，他撑着脑袋看向周围，手在空中指指点点一会儿辨别方向。 一会儿后，他收回手，朝某处赶去。 时间有些晚了，霎时间，天空被染成了夺目的红色。 夕阳西下，源真停下脚步，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太阳下山，天空被黑暗笼罩，再看不出刚才的美丽，源真又继续赶路。 按照感应，他快速朝前方移动。 快到目的地，源真转头看了眼身后，又转回头。关于有没有人跟踪这点，源真还是很自信的，除非对方会飞，不然没人能跟得上他。 能看到不远处是东京咒高的那座山头，想到夏油杰，源真不由得心一动。 他忽然很想见夏油杰，现在。 侧侧身子，马上想去，刚转过身，一阵冷风吹过，全吹在脸上，源真瞬间清醒。 他现在有正事要做... 又看了眼那边，他转回身，继续朝目的地前进。 对源真来说，要想做到不被发现其实并不难。 这是他最近新学会的招式，利用空气的特性。 空气有什么特点。 无处不在，悄无声息，却无人在意。 看着不远处位于山背后的门，源真深呼吸一口气。想象自己只是空气，随意飘荡在这世间，没有自我。 没一会儿，源真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逐渐透明化，从脚开始，再到身体，手臂... 慢悠悠飘着飘着，源真顺利通过屏障，进入门内。 眼前是错综复杂的房间，源真没立马往前走，而是先闭眼，感受了下位置，又继续朝前。 这里安静无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咒灵的听力敏锐，源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有些不适眨眨眼，感受到心中的憋闷，源真加快了前进速度。 眼见距离目标只剩十几米的样子，源真耳边传来话语。 第125章 “你还是来了。” 这里很大，但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格外空洞。连带着这个直接传入耳朵里的话语也带了些回声。 “？还活着啊？你一直不出现，我以为你挂了。” 分明是擅自闯入别人的地盘，但被发现了源真也不慌，嘴上一边应声，继续朝前赶路。 直到位置信息显示对方就在前方，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源真慢下速度，恢复身形。 “开开门？” 源真的话语刚落下，‘吱呀’，门被打开了。 他没犹豫，大步进入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 房间里没开灯，很是昏暗，但好在天黑也不影响源真看清东西。 快速扫视一圈房间，源真看到了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 “你...” 抬脚朝对方走去，还有三四步时，源真停下脚步。 “我来都来了，不打算见见我？告诉我你的身份？” 能骗他立下束缚，眼前人还是第一个。所以源真对他是有些兴趣的，好奇他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刚才进入门中，赶路的途中，他看到了许多物质，衣服食物用品。咒灵不需要这些东西，需要用这些东西，眼前这是人类？ “看来源君在东京咒高学习的时候没有认真听。” 房间的灯啪嗒一下打开了。 在黑暗中太久，有些不适灯光，源真半眯起眼睛，嘴上不服气反驳。 “这和我那时候有没有听有什么关系。” 几秒后，眼睛熟悉了光亮，源真放下遮住眼的手看向前方。 他分明没听到任何声响，但眼前人已经转过身子，两步外的桌上还放了两杯正在冒热气的杯子。 源真能闻出来，一杯是奶茶一杯是咖啡。 上下打量一番面前人，只见他头发几乎全白，只隐约掺了些黑色，面部皮肤下垂，眼皮耸拉，看不到眼睛。 老人对源真的打量毫不介意，反而伸手示意。 片刻后，两人都来到桌边坐下。 老人将装着奶茶的杯子放到他面前，自己则是端起了咖啡。 奶茶温度刚好，冬天喝这个温度的奶茶很舒服，不冷不热。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你知道我要来。” 没亲身经历，但源真所用的却是肯定句，很是笃定。 老人轻笑。 “咒术界的地盘，没什么可以逃过我的眼睛。” 这口气挺大。 源真饶有兴致挑眉。 “那你知道，最近咒灵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人瞥了他一眼。 “胀相三兄弟掠走了不少咒术师，事情造成不小的轰动，不少咒术师罢工，高层那边对此很头疼。” “为什么说我之前没好好学。” 总不可能老师上课的时候还提到过他？ 源真一直以为，夜蛾上课的时候提到的那些伟大的咒术师是已经死去的。 看源真的表情就知他在想什么，老人轻笑。 “按年纪看，我确实该死了。” 见源真被勾起兴趣，放下手中的奶茶，饶有兴致看他，老人又笑。 “再给你一点提示。” 说着，他抬起手，将掌心向上。 源真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亲眼看着一个金色的圆球从他手上浮现。 “这，这是..” 金球很好看，完美无瑕，发出金灿灿的光。 被金球吸引，一丝金光从源真眼底滑过。他眨眨眼，看看老人，又看看金球，话语笃定。 “这是帐。” 老人含笑看他。 “这是小型帐。” 源真说着，低头看自己的手，也想下一个小帐。 憋了会儿，失败了。 对帐如此精通，源真灵光一闪，面前人的身份在脑海中浮现 “你是天元？” 见他终于想到自己的身份，男人颔首，同时，收了手中的金球。 “还算没白学。” 天元的身份很重要，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咒术界。他很清楚，每个入学咒高的学生，都会在一个月内学习到有关他的事情。 又看好几眼天元空了的手掌，源真仰头探探，有些疑惑。 “天元是人，可你的味道...” 刚进房间，源真就闻到这味道了，但当时他不知里面人的身份，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没吭声。 眼下，确定他是人类，那这个味道就很奇怪了。 人类，为什么会闻起来有咒灵的味道？ 见源真不解看他，天元还是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收回之前的夸奖。你就是没认真听讲，听一半漏一半。” 心中升起些异样感，再加上天元看向他的目光很奇怪，看似看他，实则眼里没他。 从没人对他这样。 源真有些不悦。 “学知识的目的是为了将那些为己所用，我听取对我来说有用的就好，没用的为什么要记？” 不予源真继续争辩，天元笑着摇头，收回看他的目光，转而看向手中的杯子。 “我的术式较为特殊，可以让我‘不死’。身体是会一直变老，最终腐烂，为了一直活着，每五百年，我需要换一个载体。” 耳边是天元的话，某瞬间，源真想到了研究所里面的人类。 这与咒灵受肉有什么区别。 第126章 源真看着他，眉头皱得很紧。 天元说完，喝了咖啡。 “不用这样看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情况所然，他们舍不得我死，为了维持现状，总得有人牺牲。” 结合他的术式，源真了然。 “所以，我闻到的味道是代表这个身体快不行了。” 天元颔首。 “没有我的加强，你们的帐很难形成，更别提起效果。” 见面前的咒灵沉默不语，天元明白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性了。 “那个能量体。” 听源真提起这个，天元放下咖啡，颔首承认那是自己。 “是我这个身体的能力。” 活了许久，天元的咒力深不可测，凝结一个能量体，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见源真不说话，只是看他，天元一挥手。下一秒，他们身边多了个能量体。 每个帐都有他的加持...四处都是他的眼睛。 他又与西优志那边有合作。 “你认识西优志。” 对上天元的目光，源真话语一字一顿。 “你懂我说的是谁。” 若按照胀相说的关于缝合线的信息，再结合书本上说到天元的信息，仔细算算，就能算出来，他们应当是同一时代的人。 “认识。” 天元笑。 “不但认识，还相熟。” 不等源真接着询问，他又补充道。 “不过，他不知道与他合作的是我。” “我们几百年未见过，再者，这能量体并非我的术式。” 天元说着，笑笑。 “倒是羂索，怎么这么快就被人识破身份。” 盯着天元的笑脸半晌，源真总感觉哪里不对，好一会儿，他皱眉。 “你是故意的，故意在我身上留下束缚。”就好像，知道他一定会找过来。 天元笑笑没应声，又提起了其他话题。 “我看到了，你与那个少年。” 话说一半，剩下的任由旁人猜想。 提到夏油杰，源真眼神瞬间变了，隐隐带着危险与凶狠。 天元拍手。 “我就喜欢这样的眼神。” 多少咒术师被带去研究所，没了命，不能让天元注意到夏油杰。 “不准打他的主意。” “我对他没兴趣，倒是对你，有些兴趣。” 见天元保证对夏油杰没兴趣，源真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段话，拿起奶茶。 “找我来做什么。” “高于万千咒灵之上，无规则束缚约束，那是人类与咒灵触不可及的存在，神明。” 注意到天元说着说着，看向他炽热的目光，源真皱皱眉，别开目光。 “神明？谁？” 见天元不回答，只是一直盯他，源真明白了他的意思，舒展身子朝后靠去，不以为然。 “我是神明？不可能。” 没人比源真更清楚自己的状态。某种程度，他不是完全的咒灵，但要说是神，也肯定不是。 “不必妄自菲薄，你身上有神性。” 活了快一千年，天元自认为看人还算准，不至于这点看不出来。 见源真还是不信，满脸不以为然，天元又道。 “还有，”他指了指自己。“我身上即将进化的味道，从没人能闻出来，你是第一个。” 天元是凭自己的感觉，毕竟是他在用的身体。 源真对此不可置否，又问。 “缝合线，那个羂索，到底想做什么？” “玩。” “玩？” 什么意思。 天元笑。 “世界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他在玩自己想玩的，把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活了一千年，脑子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他有没有什么弱点？” “脱离身体，他就毫无杀伤力，但正常情况下，杀不死他，他太会逃窜了。” “那怎么办？” “封印。” “怎么封印？” “小朋友，我可不是叫你来和我玩问答的。” “啧。” 都到关键的地方了，源真抓抓头发，不耐看他。 “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你。” 谈话到此刻，杯子已经冷却，仔细感受，能勉强摸出些许温度。 见源真只是看着他，不应声，天元不急不恼，只见他手指摩挲着杯子。 “守护咒术界将近千年，我已经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日子无聊透顶，世间每处角落都有各自的热闹，可惜这些都不属于我。” “想不想知道那位少年在做什么？” 见源真一愣，天元笑了下。 “嗯...在和五条悟对打。” “你知道五条悟。” 天元颔首。 “自然，六眼。世间已经几百年没出过六眼了。” 不知又看到了什么，天元感慨。 “真好啊，都这样有活力。” 天元眼神放空，在看着外面，源真左右转头，仔细打量他们所在的房间。 房间很大，是真的很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有许多源真都没见过，连着厕所厨房，源真看到前面还有个开着的房间门，往里看，依稀能看到里面的布置，大概率是书房。 等源真收回目光，天元已经回过神，正在看他。 第127章 见源真看向他，天元笑。 “怎么样，满意吗？” 这话很奇怪。 他满不满意？ “一般般。”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是涂个新鲜感，真要说感兴趣，其实没有。 见源真摇头，天元也不勉强。 “这样啊。” 说了半天，源真也不明白眼前人到底要做什么。 见他说完后沉默，只是看着他，源真不解。 “所以？” “什么？”将最后一丝咖啡喝完，天元摇摇头。“年轻人，别那么着急。” 在源真彻底不耐烦前，他提出自己的要求。 “帮我带个东西给六眼如何？作为报酬，我教你下帐。” 教他下帐？ 源真的眼眸一瞬间亮起。 但心动归心动，没立即同意。 “要我带什么给他？” 见源真询问，天元从边上拿了一个信封给他。 “这个。” 源真伸手就要接，被天元避开。 “先说好，是有事要五条悟做，源君若是看了，也要担负起这件事。” 源真嗤笑。 “我才不看。”什么好东西啊，明显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东西，和束缚一样，就等着他往下跳呢，他才不上当。 见源真这样说，天元将信封递给他。 “将信封给他就好，就说是我给的，在他小时候，我还见过他。” 将信封随手塞好，源真起身准备离开。 “没事了吧？我走了。” “还有一件事。” 源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对上源真的目光，天元笑。 “咒术操守这个术式，可是很吸引人。不少双眼睛正盯着他，要当心哦。” 面无表情盯了会儿眼前人，源真转身离开。 他此时的脸臭的可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明知道天元能听到，走出门，来到外面，源真转头看了眼门，冷哼。 “臭老头。” 不再像进入屏障前那样隐去身形，而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特意在原地等几秒，周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源真满意笑笑。 这还差不多。 边往外走，想到天元最后递给他的信封，源真将它拿出，在手中捏捏，又仔细查看外包装。 从表面看，它平平无奇。 除了五条悟亲启五个字，旁的什么都没有。 稍微停停脚步，辨别方向。 走到一半，源真忽然醒悟过来。 “臭老头！可恶，又算计我。” 信封哪里是信封，分明是烫手山芋。 问，他该如何在不引起五条悟怀疑的情况下，将这份属于好人范畴天元大人的信交给五条悟？ 首先，最不可能是方法就是从他手里递过去。 他可是咒灵，明面上的坏人，天元怎么应该与他有联系？ 由他把信封给五条悟，或者说天元让他给信封，是真的没人帮忙么？还是想借他之手像五条悟传达什么信息？ 仿佛骂的不过瘾，转头看向背后那座山头，源真冷哼。 “老狐狸！” 还说是找他帮忙，分明是想坑他。 还有... 羂索。 源真总觉得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 很熟悉，但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真是...挠挠头发，源真有些烦躁。 “总不可能之前就见过他吧。” 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着，源真转身离开，在心里盘算着，或许他明天可以再去一趟岛屿。 - 源真这次去岛屿，西优志还是不在。 见到他过来，守也慌忙凑过来。 “大人怎么，怎么今天来了？应该过几天再来。” 源真不明所以。 “怎么了？” 守也看上去有些慌张，与他说着话，还转头看向四周，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就，今天不太适合。” 守也吞吞吐吐。 远处似乎来了人，见到那人的身影，守也话语匆匆。 “大人记得，今天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 来人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蜥蜴男，自从上次发生冲突，源真之后来了几次，都未曾见到过他。 “大人，好久不见，可是老大邀请您来参加今晚的活动？” 余光里是守也见到对方过来，瑟缩起来不吭声的模样，一瞥他后，源真收回目光。 “我只是有事过来，并未收到邀请。” 蜥蜴男随意摆手。 “老大一定是忙忘记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递给源真。 “这是准许进入卡，晚上五点半，将卡片展示给门卫看即可进入。” 蜥蜴男说完，微微朝源真欠身，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直到看不到身影，守也一拍腿。 “坏了，大人，你不该接他的卡片。怎么办怎么办。” 直到现在，源真还是不明所以。 看着守也神色焦急身边转圈，源真一把拉住他。 “这到底什么东西？” “这...” 意识到守也又想吞吞吐吐不说，源真眯起眼睛。 “你不说，我就今晚亲自去看了。” 守也一听慌了。 “别呀，不能去。我说，我说。” 第128章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舞会。 但又不是寻常的舞会。 这里参加的全都是咒灵，一些天资美丽的半咒灵会被打扮一番，拉到舞台上表演展示，供咒灵玩乐。 见守也说着说着，又吞吞吐吐，红了脸，源真哭笑不得。 “就这？这有什么？” 见源真神色轻松，未意识到严重性，守也连忙接着开口。 “我看过参加了聚会的咒灵出来后的样子，都...好可怕，双眼通红，喘着粗气。有些甚至会抓过身旁人，直接将它们吞入腹中。” 源真闻言半眯双眼。 “你进去过？” 守也摇头。 “我，我长得不好看，体态平庸，不被允许进入。每次都被安排去做打杂的活，离聚舞会房间很远。”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侥幸活下来，没被吃掉。 直到如今，他还记得，同类被大手抓起来，生吞入肚中的场景。 鲜血飞溅，地上遍布各种颜色的液体以及残肢碎屑，时不时传来咒灵发狂的怒吼声，他屏住呼吸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深怕被盯上，被撕成碎片，没了性命。 同守也确认过，这些咒灵参加之前还是正常有理智的，是舞会结束后才变成这样，源真被成功勾起兴趣。 “有点意思。” 守也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结果对方反而更想去了。 见源真跃跃欲试，他几乎快哭了。 “大，大人，真的危险，别去了。” 源真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不会瞧不起他，还对他好的大人，守也不想，也不愿看到源真变成他记忆中咒灵们的那种样子。 “放心，没事，我去待一会儿就走。” 源真说着，隔着斗篷拍拍他的脑袋，让他放宽心。 见实在劝不动源真，守也沉默了。 就连得到一直期待着的摸摸头，他也笑不出来。 一步一步跟在源真背后朝前走，听着他一如既往懒散散的声音，守也忽然发现，大人在面对他时，说话好像不是这样的，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在大人心中，他与其他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一瞬间，守也忽然没那样沮丧了。 想到自己刚才啰嗦半天，一直在劝大人不要去参加，守也偷偷捂住脸。 刚才也太大胆了，太冒犯了，也就是大人脾气好，不然定要生气。 仰头看面前的大人，四下无人，守也轻轻拉拉他。 见源真垂眸看他，守也话语轻轻。 “大人，对不起。” 源真挑眉。 “什么？”为什么忽然道歉。 “守也刚才太失礼了，不应该那样跟大人说话。” 不等源真回答，他又接着道。 “大人想去就去吧，只是一定要当心，注意别喝水与食物，我怀疑...” 无处不是监控，守也将声音压到不能再低，深怕被听到。 “我知道了。” 不用守也说，源真也不打算吃那里的东西。 他已经尝过这里的甜点了，都一般，舞会上的食物也一定不怎么样。更何况他昨天刚吃了kes的蛋糕。 得到点头应声，守也松开抓住他的手，朝后退一步。 “那就好。” 两人于是又继续往前走，经过几次相处，西优志似乎对源真有一定信任，给了源真去胀相那边的权利。 再次路过一间间透明房间的走廊，走到其中一个房间，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术式是藻类的男生正坐在墙边，一手一只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神色专注，好像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看了会儿男生后，源真转身离开，继续朝里走。 就在他起身离开时，男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朝他看来。 只是这时，源真已经抬脚离开。 男生看了好一会儿他蹲着的位置，又收回目光，接着涂涂画画。 胀相三兄弟的情况稳定后，不再住在研究所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过了两扇门，源真拐个弯，走到左手边尽头的房间前，停下脚步，敲敲门。 “有人吗？” 等了两三秒，门被从里打开，来者是血涂。 见到是源真，他将门拉开。 对源真一欠身后，他脚步欢腾朝里跑。 “是大人来啦！” 血涂永远这么活泼。 将门关好后，源真走入房间里。此时，胀相与坏相已经都过来。 “大人，”见源真进来，他们同时欠身。 “嗯。”左右看看，找寻到摄像头的位置，源真眼眸闪过一丝金光。 片刻后，他移开目光，率先坐下。 围坐一圈，预估着距离，源真抬手，动作稍显生疏开了个隔音帐。 浅白，近乎与透明色的帐从头顶落下，笼罩在四人身边，血涂微张着嘴巴，看着眼前所景。 “大人好厉害，这个帐真好看。” 在源真默许的目光下，血涂伸出手，小心碰了碰帐。 从里面看起来，这个帐坚硬无比，实则摸起来却十分柔软，血涂的指甲几乎可以将帐戳破。 “好软！” 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惊喜，血涂开心极了，又伸手去戳戳帐。 任由他玩，其余三人说着话，直到一会儿后，担心源真不悦，胀相叫了停。 第129章 见血涂乖乖坐好，胀相转头看看身边的帐，也试探性伸手。 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帐，帐毫发无损，他面露感慨。 “大人真厉害，记忆里，下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咒力稍微薄弱的甚至无法下帐。” 源真摆手。 “我这是有人教的，还险些下错。” “有人教？这种帐几乎无人会，除了...” 虽被浸泡在罐内，但他们是能感应到外面的变化，外面人所说的话。 胀相说着，看向源真，欲言又止。倒是源真很淡定，将他的话补充完整。 “天元。”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坏相与血涂纷纷侧目。 在他们的注视下，源真点头。 “我昨晚见的天元。” “还有件更有趣的事情，”源真说着，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还记不记得是何人与我一起将你们从咒术师那带出来的？” 他们摇头。 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之后也再没见过，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见他们摇头，源真知道稳了。 只见他笑容灿烂。 “还是天元哦。” 第51章 深入危险/被迷神志 恶趣味得到满足，商讨完事情出三兄弟的房间，源真心情大好。 经过两道门，又经过透明玻璃的走廊，余光注意到前方玻璃上好似比平常多了些什么，源真几步走过去查看情况。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黑色。 什么东西？ 源真微眯双眼，又朝前走了几步。 来到玻璃面前，源真总算看清楚了。 看看自己与门的距离，又看看房间布置，源真认出这是那个藻类男生的房间。 也不知他是如何将纸贴在玻璃上的...人也不在房间里。 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源真半眯起眼仔细看纸张，好一会儿，他眨眨眼睛。 这... 要是他没看错，一团黑暗中的物体是一个...棉花？但是，为什么是血红色的？ 不对吧，源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片黑暗中，无数冰冷的刀刃插在中心那个近乎椭圆的物体上，周围是奇形怪状的怪物，一个个似乎都张大了嘴巴，无声尖叫。 画面看着有些残忍，若是寻常人看，或许会心生战栗。 源真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有些奇怪。 这画是想说明什么吗？想表达什么意思？ 转头看向两边，源真周围空荡荡的，唯有他一个人在。 等了会儿，还是没人过来，源真收回目光，再度看向画。 转回目光到画作上，只一眼，源真愣了下。 纸上的内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变了...不，不是变了，定睛看去，能发现画是被人翻面了。 满纸张的黑色仍然很明显，但不再是纸张上的大部分基调，只是背景，从背后映射过来，让这一面画看起来也黑压压的。 那男生翻的画？ 下意识转头看向房间四周，找寻男生的身影。 注意到左边床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刚要低头查看，面前忽然多了个苍白的脸，男生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翠绿色的眼眸黯淡无光。 要不是源真动动手指，那眼眸有跟着转，源真都要以为他已经看不见了。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另一面被涂满了黑色，一部分被照应到这边，源真半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这一面的内容。 但不行，光线照耀在背面的黑色上，将其映到另一边，实在看不清。 ‘啪’，就仿佛知道源真的想法，男生猛地抬起一只手贴在纸张后，遮挡住一大部分光亮。 上下打量他几眼，见男生的神色与之前无异，源真又继续看画。 有男生挡光，这下，源真能看清楚纸张上的内容了。 画的整体色调是蓝色的，一个全身黑色的人被蓝色包裹，四肢摊开，悄无声息。 原本应该是脸的部位，被涂上重重的颜色，隐约还能看出些红色，但样貌被模糊了，无法看清他的脸。 这人是谁，背面画得又是谁... “你...” 看完内容，源真抬眼看男生，正要说些什么，门那边传来怒吼，紧接着，门唰的一下打开。 “0177！你在做什么？” 0177？ 男生的动作很快，只门打开的瞬间，他立马将纸团成一团塞进嘴巴，让人无法反应。 但也仅限于此了。 在源真的注视下，他将纸团咽下，然后身子慢慢滑动，最后瘫到地上，一如源真每次见到他时的场景一样。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吞纸团的动作，源真都要怀疑自己看岔了。 来人表现的很不耐烦，骂骂咧咧，快速拽着男生走入里间。 他们都离开了，只留下源真一人站在原地。 变故突如其来，画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好像它的价值就是给他一人看。 源真眉头紧皱，心情有些糟糕。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感受。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 天元那边也是，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少年也是。 源真站在原地没走，等了一会儿，男生一直没回来，源真于是转身继续朝外走，准备出门。 临开门前，他又回看后方。目光不自觉移向不远处那块透明玻璃。 第130章 视角的变化让他回想起来，他刚进来时，男生就坐在地上在画什么。 莫非当时就是在画这幅画 他还特意在玻璃前多看了会儿男生，但男生一直没抬头，就好像浑然不在意外界一样，结果却在他出来时，给了这样大的惊喜。 源真刚走出门，在外等候已久的守也凑了过来。 “大人刚才在里面...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守也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源真眼眸深了深，反问。 “为什么这样问？”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守也会知道？ 丝毫不知源真心中所想，守也闻言一指源真后方不远处的门。 “刚边的小门是员工专用，刚才有个男生全身在流血，死了，被拖了出去，大人瞧，现在地上还有血迹呢。” 源真先是一愣，顺着守也所指看去，仔细看去，果真在地上看到了淡淡的绿色。 “那男生的头发看起来，是不是很蓬松很长，像海藻，手脚指甲都是黑色的。” 守也仔细回想，点点头。 “脚指甲不知道，但是头发确实很长，乱糟糟的。” 那就是了。 想到刚才看到的画，源真深呼吸一口气，心情有些微妙。 他不知道男生忽然死掉，是不是因为那张画。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已经没人能给他解答了。 两人继续往外走，一路出了城堡，源真话语低低。 “有听他们讨论吗？是因为什么？” 守也点头。 “隐约听到些，说是被带出来的时候就不行了，一直在吐血，全身也在流血，只短短几分钟就没气了。” 听起来像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导致的死亡。 源真面露思索，没再说下去。 天气寒冷，太阳总是落山很快。 夕阳的余晖照在身上，背后的城堡被一片阴影笼罩，守也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人，面露迟疑。 “大人，真的不走吗？” 明明都做好决定了，可临到关头，他还是犹豫，试图劝说源真离开。 “不走，”源真说着，低头看他。 “躲躲好，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对上守也的目光，源真又补充。 “即使事情与我有关。” 守也身子顿了顿，话语里带了些不情愿，低低应声。 “...我知道了。” 夜色很快笼罩，盖住整个小岛。 城堡忽然整个亮起，闪烁着灯光，格外吸引人。 “舞会开始了。” 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守也嘴唇微颤。 “嗯。” 应了声后，源真也转头看了眼城堡。 在守也的注视下，源真一点点变矮，身子逐渐庞大，嘴巴里满是尖锐的牙齿，腿手粗壮。 “大...大人？” 下意识退后一步，反应过来面前人是谁，守也又上前一小步。 得亏是亲眼见着源真变化的，要不然守也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丑陋的咒灵是源真。 又看了眼守也，源真率先朝城堡入口走去，在外人看来胖乎乎的手中是蜥蜴男给的卡片，随着他的动作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 见守也看着他，眼神呆滞，源真就知道自己变成功了，所以他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等待进入城堡的同时，源真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心生好奇。 在别人视角里的他是怎么样的？可惜看不到。 希望不要太丑。 手拿卡，顺利进入大门。 鼻尖晕绕的满是陌生咒灵的味道，让源真有些不习惯，有种领地被侵犯的烦躁感。 按捺下心中的不爽，源真转头朝周围左右看去。 进入大门前，身边咒灵还不多，进入大门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左右看去，身边全是咒灵。 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从中嗅出他们的等级，源真咂咂嘴。 什么时候外面有这么多特级了，要是一下子出世... 正外里走，注意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源真目光扫过身旁不远处的特级咒灵。 对方显然也对这个环境很不习惯，裂开嘴，浑身烦躁。 碰巧他身旁有个特级咒灵推搡了下他，那特级咒灵立马裂开嘴，朝对方吼去。 两个都不是吃素的主，只瞬间，立马对峙上，眼见马上就要打起来，最前方传来话筒声。 “城堡内禁止惹事，违者一律取消舞会资格。” 源真闻声抬头朝天上看，没听出声音的主人，看倒是看清了。 是蜥蜴男。 就今天的情况看，蜥蜴男的地位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高。 想到这，源真半眯双眼，偏头看向身侧。 蜥蜴男的话真的很有用，尽管不情愿，但两个特级咒灵真的都停下了动作，随着大流继续朝前走。 舞会的场地位于地下，源真进入城堡很多次了，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城堡的地下。 要说他有多大权限，其实也没有，他能去的地方也很有限，就进门后的左边门里的那一小块区域。 其余地方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他一无所知。 房间很大，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台子，源真看了眼后收回目光，明白那里大概就是守也说的展示漂亮结合体的地方。 第131章 随咒灵们进入房间，源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房间里有八个圆桌，粗略一数，每个圆桌有八个座位，总共能容纳六十多个咒灵，再加上靠近台子那边还有些没圆桌的位置，大概十几二十个。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总共能容纳八十多九十多个咒灵。 这样庞大的基数，即使房间再大，也瞬间变得拥挤，狭小。 放眼望去，全是特级咒灵。这么多特级咒灵挤在一个房间里...不暴躁才怪。 而且这样多特级的情况下，一级怕是根本待不住。 等级与等级间致命的压制，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和谐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更别提像这样一个挨一个坐。 特级咒灵之间也会聚会。 不亲身经历前，源真是不会相信的。即使有人语气确定与他说，也不会相信。 他自己便是咒灵，清楚知晓这有多违背本能，所以怎么可能。 哪成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鼻尖复杂繁厚的味道，周围咒灵们尽入眼底的丑陋模样，一扫桌上的食物，他不甚在意挪开目光，将身子朝后仰去，靠到椅背上。 咒灵之间也会聚会？ 一想到这点，源真就觉得万分好笑。将人类当做食物，当做蝼蚁，结果自己还有与人类一样的习惯吗？ 进入房间没一会儿，同桌的一两个咒灵有些坐不住了。 椅子上仿佛安了针，让它坐立难安。 与源真同桌，隔了几个座位的其中一只咒灵忽然伸手，将满是毛发的手扒上桌子，抓起食物就往嘴里塞。 ‘嘎吱嘎吱’，咀嚼声不绝于耳，源真看到，它嘴角挂了丝血迹。 一个咒灵开始吃，其他咒灵就开始蠢蠢欲动，纷纷伸出手去抓取桌上的食物。 隐蔽环顾四周，源真发现这样类似的情况几乎发生在每一个桌子上。 一时间，咀嚼声此起彼伏。 为了不暴露身份，源真也跟着伸手，拿了一块肉到跟前。 别看摆盘精致，拿近了看，就是被简单改刀的大块肉，仔细看，还能看到皮上的毛。 啧。 怎么都爱吃这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肉，就都抢着吃。 假意吃掉，实则趁边上咒灵张嘴时，一下塞到他嘴里，看着身边咒灵吃得微眯双眼，神色满足，源真面露嫌弃。 学他们的模样，在嘴角滴出一道血迹，源真又靠回椅背。 ‘啪’‘啪’‘啪’。 霎时间，头顶的灯，不远处的灯，房间里的所有灯，全部熄灭，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 对身材庞大的咒灵来说，在椅子上久坐是不舒服的，他听到身边咒灵哼哧哼哧，没一会儿就挪动一下身子。 视线清晰的情况下，这声音就很响亮，更别提黑灯后。 半眯起眼睛看着在他前方动个不停的咒灵，被吵得不耐烦，源真抬起手。 “不喜欢坐椅子，那就不要坐在椅子上了。” ‘duang’。 地面好像都跟着颤抖了几下，伴随着咒灵的吼声，不少视线转了看向这边。 好在下一秒，舞台那边的灯光忽然亮了，吸引住咒灵们的目光。 一个屁股蹲掉到地上，咒灵一开始是生气不解的，转头找罪魁祸首的同时，他在不停动身子。 像是后知后觉发现坐在地上不再身子难受，再加上舞台那边亮了光亮，注意力被吸引，它干脆直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好，拉长眼睛。 将咒灵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源真轻笑。 背后传来存在感明显的视线，他敛了笑，朝后瞥了瞥，装作未注意到那目光，与其余咒灵一道认真看向舞台。 种族不同，对美的定义似乎是不一样，研究院仿佛对此浑然不知，仍然以人类的审美来安排上台的半咒灵。 到舞台上展出的半咒灵，单从样貌看，无一都长得很好看。但这种好看，并不足以引起台下咒灵的兴趣。 直到舞台上走过第三个半咒灵。 他一个背后有一条长长的大尾巴，毛发看起来很蓬松。四肢都是动物的模样，唯独脸蛋是人类的样子，很是精致。 舞台外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半咒灵不知看到了什么，才走两步，竟是面对着他们一哆嗦，失了态。 不满于他的表现，一个鞭子从边上打过去，下一秒，皮开肉绽。 从始至终，房间里一直有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台上的半咒灵被鞭打，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明显。源真发现，四周逐渐传来粗气声，且愈来愈多。 咒灵是喜欢这种场景的，尤其是血腥味，更能刺激它们，让它们持续兴奋。 半咒灵被打倒，倒在舞台上，身子不自觉抽搐。 眼前这场景大大刺激了一些定力不太够的咒灵，源真能感受到，一些咒灵快要按捺不住了。 又是几分钟毫不留情地抽打，台上的半咒灵彻底没了动静。 台上，墙壁上，地上，舞台周围到处都溅满了红色，源真看到，一些靠近舞台的咒灵伸出长嘴，嘴里的舌头不停舔舐那些红色。 还有些咒灵蠢蠢欲动，视线里满是半咒灵，已经起身往舞台冲。 蜥蜴男手拿画筒，不知从哪窜出来，走到舞台上。 “大人们真有福，表演刚开演，就能吃到美食了。” 见到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大了几分，空气中的烦躁更甚，但咒灵们还是按捺下动作。 第132章 蜥蜴男站在台上转头看向四周，像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勾起笑。 “很好，拿锯子来。” 锯子？ 见蜥蜴男转身让到一边，半咒灵被抬到舞台中央，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源真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不会是要... 几分钟后，他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 一个男人拿着一把锯子，他这边据着，蜥蜴男拿着话筒与他们说话。 锯子运作的声音不绝于耳，肉块飞溅，几个咒灵直接张大了嘴巴站在边上，等着肉粒掉入口中。 台上场景愈发红色，红色，到处都是红色，源真一揉脑袋，看神色便知他对这些兴致缺缺。 偏偏周围咒灵都十分兴奋，为了不格格不入，他还必须表现出与他们一样兴奋的样子。 阵阵肉香传入鼻尖，源真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这么香？ 源真的忍耐阈值向来高，他都有些忍不住，更别提其他咒灵。 蜥蜴男说什么话都有些不管用了，饥肠辘辘的咒灵不停朝他靠近。 终于，身子据成三截，随意摆放在舞台上。 也不剥去衣物，在蜥蜴男的指挥下，男人拿起一块朝台下丢。 咒灵们瞬间拔地而起，争抢起来。 不对。 太不对了。 为什么这个肉会这样香？ 肉被扔下舞台，离得近了，这感觉就更加明显起来，源真抿抿嘴角，有些难耐。 现在还只是一些咒灵去抢，还是有不少咒灵坐在原地没动，这就方便了源真，不必去凑热闹。 很快，第二块，第三块肉也被丢下舞台，房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从刚才开始，最前方横排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源真一开始不理解，现在却是懂了。 开了荤，知道离得越近就能吃到更多，咒灵们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座位。 此时，前排横着的座位就起了效果。 不少咒灵坐在舞台前，目光专注看着舞台上，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源真坐的这桌，加上他，还剩四个咒灵。 嘎吱嘎吱。舞台上在表演的同时，什么声音在身边响起。 听到声音，源真偏头看去。 只见桌子中间升起一个圆盘子，上面是几块肉。 似乎等待已久，盘子刚放稳，它们都伸出爪子，抓起肉就开始吃。 源真身边的咒灵都冲去前面了，只稍微犹豫了下要不要拿肉，下一秒，面前的盘子空了。 抬头看向一旁的咒灵，只见它嘴里塞了一块正在咀嚼，爪子中还拿了一块。 对上源真的目光，他裂开嘴威胁，将爪子往回缩了缩。 象征性咧咧嘴表示自己的不服与愤怒，源真扭回头，去看舞台。 转头的过程中，他顺道扫视其他桌子的情况。 每张桌子上的咒灵都在吃东西。 所以不管如何选择，都会得到吃食。 而且，一定还有人在随时查看房间里的情况，提供固定份额的肉。 耳边忽然一阵躁动，源真抬头看去，是舞台上又有半咒灵失误了。 清楚明白，失误的半咒灵会成为盘中餐，离得近的咒灵们开始肆意干扰他们表演。 一下子扑到在地，半咒灵害怕极了，拼命往舞台两边爬，可他的速度哪里快得过咒灵。 只爬出几步，立马被拽着腿拉回，倒挂在空中。 身下就是血腥大口，身子在空中，也使不上力，眼见着离大口越来越近，生存本能使然，让他身上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趁咒灵一个没在意，斩断了它的手掌，掉落回舞台上。 疼痛让咒灵尖叫，生气，见食物想跑掉，台前的咒灵们都动了。 台前很是热闹，源真注意到，不少咒灵忍受不了在圆桌边干坐着，纷纷起身向那边聚集。 还坐在桌边的咒灵越来越少，台前的咒灵越来越多。 面前全是令人作呕的丑陋嘴脸，贪婪的目光，半咒灵呼吸急促，试图往舞台两边跑。 但咒灵们也知道他的打算，拦在两边，一丝逃脱的缝隙都没有。 蜥蜴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干咒灵与半咒灵在。 源真的位置很好，能将整个舞台映入眼中。 半咒灵觉醒的术式恰好是攻击类的。 虽说肯定打不过特级咒灵，但他的剑似乎挺锋利，能让它们疼。 疼痛稍微唤醒了他们的理智，互相看着彼此，没有咒灵想做那个第一个冲锋的勇士。 蜥蜴男不知忽然从哪跳出来，手中拎着一个桶。 “中场休息时间。” 他嘴上边说着，边将桶里的肉掏出来往四周丢。 这里的肉总是格外的好吃，从他出来开始，咒灵们贪婪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那个桶。 见他将肉丢出来，咒灵们更是哄抢一团。 源真坐这样远，都能闻到肉的味道。 好香... 源真的眼眸渐深，就在他要站起身时，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鎏金色，瞬间，他面上的迷糊消失殆尽，眼中满是清明。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被迷住，朝台前扑去，源真抿起嘴。 肉里面是不是加东西了，还是肉本身... 有破戒，就代表他们肯定还有其他药。 第133章 能加到日常食材里，破戒或许是作用最浅的那个也说不定。 余光注意到，趁着咒灵们的注意力都在肉块上，蜥蜴男抓住半咒灵，将他从边上的门丢出去，动作粗鲁干脆。 等咒灵们将肉块吃完抬头，舞台上哪里还有猎物的身影。 一些咒灵反应过来情况，发出不满地吼叫。 明白这一切都是蜥蜴男搞的鬼，他们蠢蠢欲动。 身处咒灵们的包围圈，蜥蜴男却一点不慌，毫无顾忌弯腰拎大桶，将后背漏给它们。 “攻击我？不想再吃好的了？后面可是还有好多...” 听懂他的话，不少咒灵按兵不动，但也有些咒灵仍然想攻击他，不等动作，就被身边咒灵按下。 源真舔舔干涩的唇瓣，伸长了腿朝后靠在椅背上。 经过蜥蜴男的扔肉行为，还坐在圆桌边的咒灵总共不超过七个。 表演一直进行了许久，源真也不知道到底上来了多少半咒灵，一次次受到味道冲击，眼见周围还坐在原地的咒灵越来越少，源真一咬牙，也跟着来到台前。 源真来的时机很巧，刚好遇上它们分食半咒灵。 蜥蜴男只救了那一个半咒灵，之后上台的半咒灵全难逃被吃掉的命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现在的舞台已经不能看。 墙壁上在滴血，舞台上的血迹厚厚一层。 红的，绿的，蓝的...混合成五彩斑斓的黑。 香味直冲脑门，猝不及防间吸了一大口入脑中，源真的视线朦胧了一瞬。 指甲直戳掌心，强行使自己恢复理智，看着脚下的躯体，嘴里满是香味，源真啧了一声，满心烦躁。 也不知他们到底在肉里放了什么，或者，给这些半咒灵吃了什么。 为什么肉会这样香。 还是半咒灵都这样香？ 也不对。 守也身上就不会有这样的香味，他也不想吃守也。 偏偏在这个房间里，上舞台展示的这些半咒灵都香的要命。 唇齿留香，身下肉的味道不断扑鼻而来，吸引着源真。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周围的咒灵只看着他，竟无一敢凑过来。 本就不饿，香味熏得他肚子咕噜噜地叫，源真急需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看着这些特级咒灵，某瞬间，源真幻视了下。 他面前好似站了无数个狗狗，对他身下的肉垂涎欲滴，偏偏怕他，不敢过来。 想到这里，源真勾起嘴角。 “要吃吗？” 视线随着源真手中的肉晃悠，有些咒灵经不住诱惑，一声吼叫后就要扑上来。 “谁准你上来了。” 不费吹灰之力将其踢回原处。 源真只随意一脚，那咒灵竟在原地趴了好一会儿，才晃晃脑袋站起。 对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处又有了新的认识，拽下一块肉拿在手中，目光一扫一圈咒灵。 “谁要？” 几分钟，半截身子分完。 源真跳下舞台，随便拽了一个椅子坐下。 都忌惮源真，他走到之处周围有不小的一圈真空地带。 身体里热热的，口干舌燥，源真环顾四周一圈。 他感觉自己心里很躁动，他很想发泄，很想将周围全部破坏掉。 像是被刚才的场景震惊到，台上好久没出来半咒灵。 一些咒灵等到不耐烦，几步跳上舞台，去找；也有些咒灵知道奉承。 源真正半阖眼，懒散坐在原地，左边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他身边停下。 源真于是转头看去，入眼是一个身材矮小，源真坐着，还比他矮些的咒灵。 “有事？” 不是所有特级咒灵都会说话。 见源真转头看他，特级咒灵用爪子捧着什么，弯腰递给源真。 “噢？你抢到个好东西。” 拿起来瞧几眼，见咒灵视线几乎粘在那东西上，却还是毅然决然把东西给他，且未再伸手抢，源真勾起嘴角。 有些意思，这咒灵还有神志，还会思考。 假意将肉吞下，实则收起来，源真话语有些懒洋洋。 “等下多给你些肉？” 咒灵闻言又是一欠身，坐到不远处等候。 真是有意思。 源真本以为，所谓的特级咒灵也不过是一群贪吃的恶狗罢了，原来还有能入眼的。 狂欢进行了许久，按照约定，源真给了那个矮小的咒灵半咒灵的一半身子。 与此同时，狂欢来到尾声，房间门被打开。 相比咒灵的数量，舞台上出来展示的半咒灵是肯定少的，一些咒灵没吃饱，只吃到一些碎渣渣，几乎要情绪爆发。 走出房间，来到城堡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逮住一个半咒灵就往嘴里塞。 有些咒灵甚至等不到出城堡，只要看到，不管是什么，直接就往嘴里塞。 周围一时间又也跟着乱作一团，耳边尽是尖叫声咀嚼声。 眼见那矮小的特咒迅速穿过咒灵群，消失在眼中，源真隐去身形，快速离开大门。 去了装扮，应着冷冽的风，他大步朝海边赶。 源真到达海边，守也也气喘吁吁刚到，身上还沾到些血迹。 “大，大人。” 见源真完完整整站在面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守也松了一大口气。 第134章 今晚闹得比往常更厉害，他提心吊胆了四个小时，一结束就快速跑出来。 大人没事真的太好了。 沉浸在喜悦里，守也并未发现源真比平常低的声音。 直到身子被揪起，他忽然意识到不对。 不等他挣扎，又被放下，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询问。 “血迹，怎么回事。” “哦，哦，这个啊。”在源真的提醒下找到血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守也想起来。“路上和别人擦肩而过，应该是那个时候蹭上的吧。” 经历过几次舞会，守也稍微有了些经验，知道哪里人少，咒灵不会去，他不会被逮住。 守也应声后，源真许久没说话。 等了会儿，见源真还是没说话，守也仰头看他。 “大人，走吗？” “走吧。” 源真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肉，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 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烦躁的同时，心里空荡荡的。 应该有个什么东西在他身边才对，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源真抬手朝身旁揽。 只可惜事实不如他意，他揽了个空。 源真皱眉，不安动弹身子。 他身边应该有谁？应该有什么？为什么不在，到哪去了。 源真满心烦躁，几乎坐不住。 守也偶然一转头，见源真扒拉船沿，身子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跌落到海中，吓得他立马冲过去，将源真扒拉回来。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要去哪？” 盯着面前人看了会儿，认出是守也，任由他将自己拉到船舱，源真躺着看天，话语里满是茫然。 “守也，我好像丢了个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在我身边，但现在不在。” “大人？” 守也疑惑。 大人身边应该有的东西，什么？他从来没听大人提起过。 “是大人身边那几个咒灵吗？” 守也出声猜测。 “咒灵...” “对。” 守也说着，仔细回忆。 “有个火山头，还有其他的守也就不清楚了。” 火山头... 源真皱眉，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不是火山头。 “不对不对。” 是...是什么呢。 他很喜欢对方的眼睛，喜欢他的笑，他笑起来的样子。 是什么呢。 是... 脑海中倒映出一张脸。 ‘真。’ 他看到那张脸在笑，叫他的名字。 地图自然在脑海中形成，告诉源真怎么走能找到那张脸。 船还没停稳，源真站起身。 守也嘴上说着。“大人，到了。” 转身看他。下一秒，面前一阵风划过。 下意识抓住斗篷低下头，等风停，他再朝前看，面前哪里还有源真的身影。 “大人，大人？人呢？大人这是要去哪？” 那么大一个大人呢？ 守也左看右看，转头看向四周，仔细找。 他还下船，在附近的森林里找了一圈，也没有，他没找到源真。 哪都没有。 找得有些累，守也喘着气，转头看向四周。 “啊...”他忽然想到源真刚才说身边丢了东西，他会不会是去找那个丢失的东西了？ 想到这，守也也不着急了。 他慢慢走回船上，坐在床头看着月亮，轻晃腿。 说是东西，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觉得大人说的更像是在描述一个人。 被大人在乎，放在心里的人吗？ 羡慕悄悄涌上心头，要是...要是大人也能这样在乎他的就好了。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守也又猛地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子，看着水面上自己的满是疤痕的脸与蹼，他捂住脸，话语里满是自嘲。 “你有什么值得大人喜欢的？这丑陋的脸？别做梦了。” 第52章 脖颈/夜蛾 遵循本能前行，不多会儿后，源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山头。 就是这了。 心中升出这样的认知，想到等下会面对什么，源真不由得兴奋起来。 只见他从空中下来，径直闯入屏障。 稍远的某房间内，一人感应到什么，猛地睁开了眼。 “臭小子。” 笑骂一声后，他翻了个身子，又闭上眼，继续休息。 而此时，源真已经进入到高专范围。 大致扫视一圈后，他精准找到宿舍楼，朝那边过去。 凭借记忆找了宿舍，结果里面是空的，人并不在，他停下脚步。 此时，源真的眼神已经失了焦，完全仅靠本能行事。 没找到人，源真站在某个宿舍的阳台上栏杆上没动，似乎想了些什么，他抬头闻闻空气，又闭上了眼。 片刻后，他转身来到刚才看过的阳台旁边。 这个房间的窗帘是拉着的，又闭了闭眼，源真能感受到，里面躺了个人。 化作空气，瞬间进入房间。 看着床上睡着的人，源真一点点凝实身体。 即使是在睡觉，咒术师也向来警觉。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目光毫不掩饰，带着侵略性，夏油杰不适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猛地坐起，警惕朝视线来源看去，黑暗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床脚，眼睛一眨不眨看他。 第135章 看清楚来人模样，夏油杰错愕。 “...真？” 夏油杰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不然他怎么会在宿舍里看到真？ 使劲掐自己一下，手臂上传来清晰的痛楚，夏油杰猛地睁大了眼睛，快速下床到达床脚。 “...真？是真吗？” 黑暗中看对方的脸看不真切，夏油杰转身要去开灯，刚朝一旁踏出一步，背上忽然一重。 “真？” 不对。 真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 托着大挂件勉强开了灯，夏油杰再也支撑不住，一下跌坐到地上。 忍着痒意将埋在脖颈里的人拽到跟前。 “真？真？” 抬起源真的脸，注意到他的神情，夏油杰心一沉。 源真的状态不对，眼神已经失焦了。 被禁锢住不能动，源真一开始还能乖乖配合，但只一会儿，他又挣扎着朝夏油杰扑过去，脑袋不停在他身上乱蹭。 他是不是该... 思绪中断，脖子上不停传来痒意，夏油杰的手摁在怀中人的脑袋上，力道时轻时重，有些难耐。 虽然不合时宜，心中也清楚知晓源真此时的状态不对，但他真的很喜欢源真的主动亲近。 即使此时，对方神志不清。 几乎被舔舐到几乎破皮，传来些许痛楚，夏油杰稍微清醒了些。 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源真的意识并不清醒，即将到达悬崖边，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及时勒住自己。 狠心将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夏油杰拍拍他的脸。 “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唔...” 源真已经完全听不到夏油杰的话，只顾着蹭他。 身上带着一个巨大的缠人挂件，夏油杰艰难缓慢移动，拿到放在床头的手机，打电话求助。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杰？搞什么啊？” 电话那头是五条悟。 “悟...来一趟。嘶，轻点。” 有心想解释一下情况，但怀中人实在动得厉害，衣服被扒到锁骨处，露出大片肌肤。 担心自己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夏油杰只得匆匆挂断电话。 十五六岁的男孩，哪里会不懂这声音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被夏油杰发出的声音吓到，五条悟来得很慢。 总算听到敲门声，夏油杰气急败坏。 “慢死了你，自己开门啊。” 只匆匆往宿舍内扫了一眼，五条悟便捂上眼睛，慢慢走进来。 “不是吧，杰，你在做什么啊。” “你有没有搞错，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做什么！” 手臂，脖子，全是啃咬的痕迹，这样的夏油杰真是难得一见。 再配合带着红晕的脸，看的五条悟眼睛都直了。 哇...第一次见杰这么...这么... 不等他继续愣神，一个抱枕砸向他。 “还在愣什么啊，快想想办法，看看真到底是怎么了。” 夏油杰很开心真第一个来找自己，这是不是说明，真心中也有他。他很高兴源真心中有他，很乐意他对自己亲近。 但此时，他的状态明显不对，跟那些相比，他更担心源真的身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状态。 “嗯...”听着夏油杰的话，五条悟站起身，绕着他们走了几圈。 “真好像吃什么东西了。” 他说着，指指自己的脑子。“脑子的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 脑子啊。 很重要的地方。 “我去找硝子。” 五条悟说着，不再耽误，大步朝外走。走到门口，不知怎的，他回头看了眼。 视线里，两人毫无间隙靠在一起，夏油杰轻抚对方的头发，神色柔和，好像在对什么珍宝。 这个行为，氛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很奇怪。五条悟想着，心中闪过些异样感。 但只一瞬间，他又很快大步朝外走，相比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十分钟后，硝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步子匆匆与五条悟一起进入男生宿舍楼。 半夜被敲宿舍门，这是第一次，平常即使再着急，都是打电话。被敲门声吵醒，某一瞬，硝子还以为自己是睡在医务室的。 进入宿舍，看着里面两人的动作，硝子脚步一顿。 见夏油杰听到动静，抬头看他们，她接着朝里走。 “真这是怎么了？” 夏油杰摇头。 “一来就是这样的。” 一扫他泛红的脖颈与脸颊，稍显忍耐的神情，硝子收回视线，不敢在往旁处乱看，深怕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是在可信任的环境里，真面对硝子的检查，不说配合，但可以说是半点没反抗。 “好了。” 硝子说着，朝后退几步，站起身。 面对身边两人关切的目光，她解释。 “是吃的东西有问题，含有咒力的一些食物。” 含有咒力的食物？那是什么？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食物。 三人边说着话，目光落在源真身上，时刻关注他的情况。 治疗好没一会儿，源真逐渐安静下来，眼睛半睁半闭，缩在夏油杰怀里，不再动弹。 “总算安静下来了。” 第136章 五条悟咂咂嘴，开口提议。 “要不要把他放到床上？压在身上挺重的吧。” 五条悟本以为夏油杰会马上答应，却不了他拒绝了。 “不了，就让他这样睡吧。” 夏油杰说着，不自觉动动身子。 目光一扫夏油杰有些泛红的耳垂，五条悟移开目光。 “行。” 时间不早了，没再多说什么，硝子与五条悟很快出了宿舍，各自回去休息。 走在走廊上，五条悟很快到达他的宿舍门前。 “硝子。” 他话语里带了些纠结叫住她。 硝子不明所以转过头看他。 “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杰和真之间，”目光扫过硝子的黑眼圈，五条悟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很不合时宜，于是咽下剩下的话。 “没什么，晚安哟，硝子。” 不明所以，又困，见五条悟的宿舍门在面前关上，硝子打了个哈欠，转身大步离开。 - 确认源真没事，夏油杰总算安下心来。 不想吵醒他，但他们不可能一直在地上坐着。 夏油杰一个用力抱着人起身，轻轻放到床上，自己再躺上去。 指挥咒灵去关灯，怀中是喜爱之人，夏油杰满心满眼都是他，完全挪不开眼。 将人揽到怀中，轻嗅他身上的味道，夏油杰皱了下眉。 在不惊扰源真的情况下，他轻轻翻动几下源真的衣服。 深红色映入眼帘，夏油杰眼眸深了深，果然，味道是从这里来的，这是血迹。 只是...源真这是去做什么了，身上有血迹，还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都没了理智。 还有，他直接进入咒高，多危险啊，要是屏障警报响起... 一想到源真在来的途中很有可能遇到许多危险，夏油杰心中的怒气就愈发强烈。 让他要好好照顾自己，结果自己却一点都不爱护自己。 铁锈味不算明显，心中清楚，这世上没多少人可以伤害到源真，但夏油杰还是不放心。 好一通检查，亲眼确认源真真的没受伤，夏油杰长松了口气。 一番折腾，天已经微微亮。 些许光亮从窗户分析透进来，眼前人的模样更加清晰了。 一点点将人揽到怀中，怀中有实感，夏油杰满足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惦记着询问源真事情，怀里人一动，夏油杰就醒了。 睁开眼，对上一双泛着金的眼眸，夏油杰一愣。 “真？” “杰？” 听出是夏油杰的声音，源真眨眨眼睛。眨眼间，那抹金色消失，源真眼中恢复了清明。 “我怎么在你这。” 他打着哈欠，正要坐起，被夏油杰拉回床上，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袭来。 “等...杰...唔...等下...” 良久后，夏油杰放开他。 看着身底下人红润的唇瓣，夏油杰眼眸危险。 “真不解释一下吗？关于昨晚的事情。” 嘴唇麻辣辣的，源真不自觉舔舔，夏油杰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危险。 他已经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担心自己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源真歪过头，声音有些低。 “昨天，昨天我做什么了吗？” 夏油杰目光一顿，手指在他脸上轻抚。 “真觉得呢？” “应该没有吧...” 源真哂笑。 夏油杰轻笑。 “那就当没有吧。说吧，昨天去做什么了。” 知道逃不过，源真老实说了。 “参加了一个聚会。” “哦？然后？”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脖颈，源真瑟缩了下，舔舔嘴。 脑海中闪过舞会里的场景，无论哪个都无法与夏油杰说，源真话语含糊。 “嗯...我知道，我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不小心吃到放了些东西的食物。” 放了东西。 夏油杰动作一顿。 这个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什么聚会？” 源真舔舔嘴。 “咒灵之间的聚会。” 对方的语气分明是慢条斯理的，自知理亏，源真有些不敢看他。 夏油杰扯扯嘴角，拉扯身下人胸口处的衣服，还有袖子。 “既然是聚会，那为什么，真衣服上会有血迹？” 血迹？ 顺着夏油杰的目光朝身上看，源真看到了些零星的血迹。 “别人的血。” 源真话语诚恳，抬眸看夏油杰。 目光落在头顶男生有些肿起，红润的嘴唇上，源真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慢慢凑上去。 夏油杰本就对他毫无抵抗力，更何况是他主动。 碰触到的瞬间，夏油杰立马反客为主，唇瓣相抵摩挲，带来阵阵痒意，酥麻感遍布两人全身。 源真不懂人类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很舒服。 他能看出来，夏油杰很喜欢这样。 他也很喜欢。 一时间，唇齿缠绵，模糊的水渍声在房间里回响。 见源真半阖着眼，隐约能看到的半个眸子发亮水润，夏油杰喉咙滚动，猛地直起身将源真放开。 面对面抵着脑袋，他们的眼眸离得是那样近。 看着对方眼眸里的自己，夏油杰声音低低，语气缠绵，眼神中满是担忧。 第137章 “真，不要让我担心。” 脸侧的手触感温暖，面前是夏油杰的眼眸，担忧几乎溢出，深深看他。 这样的眼神... 源真吐出一口浊气，声音软下。 松开他的肩膀，转为轻捏他的脸，源真话语轻轻。 “抱歉，杰，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能感受到，杰是真的在担心他。 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更让人开心了。 夏油杰低下头，蹭蹭源真的脑袋，轻啄脸边的肌肤。 角度关系，夏油杰的话语有些闷。 “真，我别的什么都不奢求，就希望你好好的。” 夏油杰不轻，压在身上稍显沉重。源真往常是最讨厌有人触碰自己，更别提压在身上，可夏油杰不一样。 手下是对方的脖颈，掌心下的肌肤温暖，源真滑动指腹，轻抚肌肤。 一下一下，感受着掌心下的脉搏，他轻声承诺。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两人周围满是分粉红泡泡，暗动浮香，包裹住两人，对视间，夏油杰又低下头，近乎碰到那红润，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门外人是五条悟，将门敲的砰砰响，同时，还对他们进行噪音干扰。 “杰，真，醒了吗？该起床啦、” 被吵得心情烦躁，又亲亲源真后，夏油杰从床上坐起，去开门。 “怎么来这么早....好了，没事。对...” 耳边是夏油杰特意压低，断断续续的话语，抬眸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源真伸手摸了下唇瓣。 嘴唇肿起来了，摸都不能摸，稍微一用力摁，刺痛突如其来，感受着那刺痛感，源真没忍住倒吸了口气。 宿舍门口安静了片刻，随后，五条悟与夏油杰一同走进来。 走进宿舍，见源真正靠在床头坐起，对视间，五条悟笑眯眯朝他打招呼。 “哟，真。” “悟。” 唇瓣又干又涩，面对五条悟的打招呼，他点点头回应，稍显不适舔了几下嘴角。 “硝子等下过来，她会带早饭过来。” 五条悟坐在桌前，夏油杰朝源真走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 哪不舒服？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源真抿了抿嘴巴，又舔了舔。 本就是亲近被打断，见源真如此动作，夏油杰的目光瞬间暗下，大拇指摁上那柔软的唇瓣。 指腹碰到的瞬间，密密麻麻的刺痛传入大脑，源真身子不自觉抖了下。 只见他啪的将夏油杰的手打掉，怒瞪他一眼，自己下了床。 拍打声很清脆响亮，五条悟闻声转头看他们，漂亮的眼眸里是若有所思。 “吵架了？” 源真摇头。 “没有。” “那怎么...” 五条悟话语未说完，门口又传来敲门声，他距离门最近，前去开门。 趁着五条悟还没进来，夏油杰几步上前，托住源真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亲。 “我的错，不生气好不好。” 手指被勾勾，面前是他故作可怜的模样，饶是源真心中再有气，也被熄灭了，他动作生疏学着夏油杰的动作回勾勾他的手指。 五条悟与硝子边说话边进入宿舍。 夏油杰与源真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两人停下话语看他们。 “哟，真，你看上去不错。” 忽略硝子可疑，停顿在他嘴唇上的目光，源真颔首。 他从夏油杰那听说了，是硝子帮他治疗的。 “多谢硝子。” “不用谢我，我是顺手，”硝子说着，将手中袋子放到桌上。“真要是馋，就三餐规律些，吃饱，吃这些食物多健康。” 听出硝子的潜藏话语，自知理亏，源真笑笑，点头应声。 “硝子说的是。” 见他认错，硝子面色稍缓。 四人一起坐下来，各自拿想吃的食物吃着。 五条悟真的很好奇，蕴含咒力的食物究竟是什么，他想了一早上都没想出来。 将嘴里的豆沙咽下，他抬头看源真。 “真昨晚吃的是什么？蕴含咒力的食物？什么食物里有咒力？” 说起来，要不是那食物里有咒力，硝子能治疗，昨晚那种情况，他们毫无办法。 五条悟的话语落下，注意到其余两人也转头看他，源真轻笑。 “真的要听？” 余光里，注意到夏油杰脖子露出的地方泛着红，源真奇怪转头看他。 “杰，这怎么红红的。” “真，别...” 阻止未成，源真将他的高领拉下，入眼是满满的红点。 “这...” 目光扫过夏油杰泛红的耳尖，源真不解的模样，硝子笑。 “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源真摇头。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船上，他想去找夏油杰，随后再有记忆，是在床上醒来。 “这些可都是真的杰作哟。” 见源真瞪大了眼，硝子捂嘴笑。 “真非要粘着杰，扒都扒不下来。” 一旁五条悟也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离开杰一会都不行，一直要粘着他。” 拉好领子，余光是真呆愣住的样子，夏油杰去握他的手，转头看对面人，话语无奈。 第138章 “硝子，悟。” 硝子作投降状，五条悟吐了吐舌头。 “好好，不说了。” 硝子带回来的早餐管够，四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 “最近烂橘子那边有没有什么举动？” 这件事五条悟最为了解。 “有，他们找了我两次，说要合作。” “合作？” 五条悟颔首。 “许多咒术师做任务途中人间蒸发，尸首都找不到，统计至今，累积几十个咒术师了。知晓外面许多特咒，咒术师人人自危，不愿再接任务，烂橘子们只是被逼到不得不做出应对了。” “要讨伐咒灵么？” 源真舒展了身子，看向窗外。 同时，掌心里是一只温热的手，他正按照心意捏捏揉揉。 “特级咒灵可杀不完，”源真说着，看向对面两人。“真要想解决这件事，得揪出在其中捣乱的人。” 他们之前讨论过这个问题。 夏油杰迟疑。 “这人，是不是...” 微凉的手捏捏他的，给出了答案。 “是。” “什么？” 五条悟与硝子并不知情况，源真看了眼夏油杰。 “你没和他们讲？” 夏油杰苦笑。 “没来得及、” 他们明明才一年级，却忙到不像话，在这次之前，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与他们好好说话了。 “缝合线。” 夏油杰说着，看向硝子。 “还记得在街上那晚，火山头看向我的眼神吗？” 硝子点头。 “记得，那眼神像见了鬼似的。” 夏油杰之前也是这样与源真说的，听着硝子与他一样的说法，他扯了下嘴角。 “他做了梦，梦到我了。” 桌子对面两人侧目看向夏油杰。 “准确来说，不是我，是头上有缝合线的夏油杰。” 夏油杰的话很迷惑。 他不就是夏油杰。 只是，缝合线。 五条悟皱眉。 “咒灵？” 夏油杰颔首，随手下一个屏障后，他将漏瑚的梦转述了一遍，最后总结。 “我和真判断出来的情况是，有咒灵占据我的尸体去做事。” 尸体... 夏油杰话语落下，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这个咒灵...” 夏油杰刚要开口，源真接过他的话。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不过我提前说，我们现在还动不了他。”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源真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又接着开口。 “还记得历史上有名的诅咒师，加茂宪伦吗？” 不懂源真为什么现在提到那人，但三人还是点头表示知道他。 加茂宪伦，谁不知道他，搞出九相图的诅咒师。 源真微微一笑。 “就是他。” “准确来说，这是他出现在历史上的第一个身份，他的真实名字是，羂索。” 羂索。 这是个很陌生的名字。 料定他们肯定不了解羂索，源真又大致解释了下他的术式。 “羂索现在就活跃在咒术界，我知道他的其中一个身份，”源真说着，转了头看五条悟，“悟猜，高层有没有他？” 五条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高层有没有？ 最好是没有。 不然可真是... “怎么找寻他的身影，很简单，就是看缝合线，凡是他所在的身体，脑袋上都会有一圈缝合线。” “真知道的那个身份...” 不等五条悟话语说完，源真摆手。 “你们动不到他，知道了也没用。” 这是不打算说的意思。 五条悟沉默下来。 他倒没有责怪源真的意思，只是，源真都说动不到他，那他究竟隐藏的多隐蔽。 “不过，”源真又接着说。“我是可以确定，他在高层一定有人，或者说，他就在高层。” 对上三人的目光，源真道。 “还记得失踪的几十个咒术师吗？就是他搞的鬼。” “他有许多合作伙伴，都是咒灵。但，本质上帮他做事的，可不是咒灵哟，所以我说，消灭咒灵是没有用的。” 夏油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出声问。 “真，你说的聚会...” “真的要听吗？” 源真挠挠头发。 “本来没邀请我，我也是偶然得到机会进去。一个大房间里，八个圆桌，一个圆桌八张椅子，几乎坐满。” 夏油杰迟疑。 “可真刚才说...是咒灵的聚会...？” 这是刚刚他们两个单独待着时，源真的原话。 “是。” 源真颔首。 一一扫过三人，他又补充。 “是特级咒灵。” 源真话语落下，不知是谁倒吸了口气，喃喃自语。 “六十多个...特级咒灵？” 五条悟话语错愕，房间里许久没人说话。 也不怪他是这样的反应。 明面上，在外的特级咒灵根本没这么多，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要是真有这么多咒灵出世，还有人类什么事啊。 “对，你们都知道吧？咒灵是有领地意识的，特级咒灵更是。一个聚会的房间，撑死了才多大，特级以下根本没法待。”天性使然，特级以下的咒灵很快就会受不了要逃出房间。 第139章 源真可以闻出来他们的等级，所以六十多个特级咒灵，完全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三人都沉默了，没再接着问，源真却像是忽然来了兴致，又继续讲下去。 “是你们要听的，我继续说了。说是聚会，实则是看表演，表演的是谁呢。” 硝子扯扯嘴角。 “人？咒术师？” 源真摇头。 “都不是。” 不是所想的那样残忍，心中刚松口气，耳边传来源真的话语。 “是结合体。” 结合体？ 几人不解。 “什么结合体？” 话语问出的同时，他们心头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人与咒灵的结合体，简单来说就是半人半咒灵。” 半人...半咒灵？ “真你...” 源真看起来很清楚这些，就好像，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那他...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只一瞥五条悟，源真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亲眼看到了，这些结合体。” “那...” 五条悟的话还没问出，被源真打断，他面露古怪。 “悟在想什么？不会在想，为什么亲眼见到了，还不阻止这些发生？” 想说的话被说完，五条悟沉默。 沉默就代表默认，见他这样，源真笑了。 “悟，没想到你对我竟然有这样的误解。” 自知失态，五条悟揉揉脑袋。 “对不起，真。” 是他冲动了。 不说源真的身份，他愿不愿意救，即使他愿意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救不了。 没理会五条悟的道歉，源真接着道。 “那些结合体应该都被喂了什么东西，血液里，肉里，有能让咒灵兴奋的成分。房间是封闭的，结合体走到舞台上展示，一点点失误就会被打的皮开肉绽，然后，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这是一场特级咒灵的狂欢。” “硝子应该能看到，我体内就一些，那东西真的很猛。” 掌心里的手反握住他的，似乎在用这样的形式安慰他，源真扯扯嘴角，回握住。 硝子面色难看，忍着反胃。 “这听起来像是在豢养特级咒灵。” 源真颔首。 “这样的聚会举行的不少，一年两三次至少是有的。” 所以硝子刚才说的那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注意到五条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源真一舔嘴角。 “要想救那些人类，不是杀光咒灵，而是要消灭掉搞出这一切的羂索。” 源真到现在都没动手，一方面是才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每次见都是在他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手下。 他再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占优势，是被动的。 “真有什么打算吗？” 五条悟觉得，真既然将这些同他们讲，就代表他一定有一些打算了。 源真没直接回答，似乎先想了下，从空中拿出一封信放到五条悟面前。 “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信，”源真说着，抬头看空中，挑衅般勾起嘴角。“一个臭老头。” “臭老头？” 五条悟不明所以，在源真的注视下，将信封打开，拿出一个信纸。 看完上面的内容，五条悟颔首。 “...我知道了。” 将信纸折好收起，五条悟又说起其他。 “我与杰前段时间刚升到一级，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若是提出升到特级，烂橘子那边肯定乐意至极。” 与其信任烂橘子，倒不如自己亲自去最前方查看情况。 “这段时间，真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等我们去找你。” 五条悟说着，像是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后，还是没说话。 倒是一旁硝子。 “真，要不要见见夜蛾？” 源真愣住，好一会儿后，他摇头。 “...不了吧。” 他这身份，见了也是让夜蛾为难。 见源真拒绝，硝子也不勉强他，只是嘱咐。 “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夏油杰肯定还想单独与源真待待，吃完早饭，硝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拉着五条悟先离开了。 ‘咔嚓。’ 随着宿舍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源真与夏油杰两人。 掌心是源真的手，夏油杰话语低低，带了些难过。 “真之前都没和我说，聚会是这样的。” 结合前后，很明显，一开始与他说时，源真有故意瞒着些什么。 刚才听源真说，他感觉心跳都要停下，多么血腥残忍的场景啊。 “杰，我想让事情快点解决。”所以这个危险必须冒。 西优志对夏油杰很关注，源真不喜欢有人惦记自己的东西。 “我一直有与他们保持距离，至于咒灵，杰不相信我？我比他们都强。” 咒灵对他毫无威胁力，有威胁的只有那群结合体。 “杰，咒灵与人一样，也有聪明愚钝，许多特级咒灵有脑子，但不多。” 源真说着，提及那个与他换食物的矮小特级咒灵。 夏油杰闻言面露惊讶。 “还有这样聪明的咒灵。” 源真颔首，忽然想起来他给的内脏还在呢，面露思索。 “我是不是应该将那内脏给硝子，让她研究一下。” 第140章 夏油杰闻言颔首，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夏油杰揽着源真，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 “什么时候能每天都见到真？” 靠在一起，杰说话，源真感觉自己的耳朵也跟着震动，有些新奇。 “快了。” 源真也想每天都见到夏油杰。 说到这个。 源真直起身看他、 “最近有多少咒灵球？” 帮夏油杰处理好咒灵球，两人又腻了会儿。 谁都没说话，但都心知肚明，快到分开的时候了。 时间不早，源真该离开了。 往常每次都是源真目送夏油杰离开，这次换过来了，眼见源真在眼皮底下逐渐透明，消失在面前，夏油杰心中一空。 下意识朝前一步，下一秒，他感觉脸被碰了下，仿佛是源真在说，‘我走了。’ 源真的离开带来一阵风，卷起窗帘，吹起夏油杰的头发，还有他的心。 看着窗外的天空，夏油杰微眯双眼，发现了异常之处。 说起来... 源真怎么来去自如。 昨晚就是。 他进入高专，警报为何没响。 拿起源真留下的袋子，又套一个袋子装好，夏油杰打电话给硝子，询问她在哪。 得到回答在医务室，夏油杰应声，让她在那里等待片刻，他给她拿个东西。 十分钟后，夏油杰到达医务室。 “硝子，有个...” 话语还未说完，面前传来一声咳嗽，夏油杰关了门，转过身。 看到眼前人，他一愣。 “夜蛾老师。” 夜蛾老师怎么这时候在。 下意识转头看硝子，见硝子摇头，夏油杰在门口站定。 “夜蛾老师是有事要找硝子吗？我等下再来？” 夜蛾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着，视线从夏油杰手中的袋子一扫而过。 要是他没看错，刚才看到他时，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动了动手臂，似乎想将袋子藏起来。 但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又硬生生停下动作。 所以袋子里装了什么？ “你们有事要说？介不介意我在这听？” 知晓夜蛾是向着他们，向着源真的，倒是不介意他听，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 面对硝子询问的眼神，夏油杰点点头。 只见他将袋子放到硝子桌上，他转身走到夜蛾身边。 “老师，昨晚他过来了。” 他？ 什...什么。 夜蛾瞪大了眼。 “进高专了？” 夏油杰点头。 夜蛾疑惑。 “那警报怎么...” 夏油杰摇头。 “不知道。” 这正是他想说的，且很疑惑的一点。 第53章 知情/虎鲸 夜蛾情绪平静的很快，视线一扫硝子，见她面色平静，想到他们早上的集体旷课，夜蛾了然，原来他们那时候是与源真在一起。 视线扫过夏油杰拿过来的袋子，夜蛾沉声。 “要做什么去做吧，我就看看，不用顾忌我。” 夜蛾都这样说了，夏油杰于是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递给硝子。 “硝子，这是真带来的，你可以研究一下。” “这什么...” 东西外面还包裹了一层垃圾袋，似乎有些湿，黑色袋子紧贴在东西上。 形状看起来有些熟悉，一个猜想在心中浮现，硝子一点点拨开东西上的黑色袋子。 看清楚东西的外貌，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 夜蛾一开始没看清是什么，朝前一步，视线不再受挡，他也僵住了。 “这...这东西。” 三人围在桌前，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是一个血淋淋的心脏。 它看起来被保存的很好，粉里透红，上面隐隐还有些血迹，看起来就像刚被摘下一样。 “老师别激动，”眼尖注意到夜蛾神色激动，手上青筋暴起，夏油杰连忙开口，将源真早上的话复述给夜蛾。 他们在说着，硝子带上手套，将心脏捧起，来回查看。 见夜蛾冷静下来，两人都转头看她，她冷静说出自己的判断。 “一个正常成年人的心脏正常应该长15厘米，大约250克。而这个心脏，至少29厘米。” 硝子说着，带他们去到另一个桌子上，将心脏放上称。 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变大，最终停在450上。 “这不是正常人类的心脏，按照真之前说的，应该是个结合体的。” 身体机能改变，心脏负担更重，因此，原本的心脏带动不了，只能顺应要求膨胀。 目光停在心脏上，夜蛾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真现在怎么样了？” 夏油杰看看夜蛾，应声。 “睡一觉后，他今早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夜蛾也不再多留，将空间留给他们。 “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先走了。” 门被关上，医务室里只剩下硝子与夏油杰。 边从抽屉里拿刀，硝子抬头看了眼夏油杰，似笑非笑。 “就这样把这些都告诉夜蛾了？” 源真虽然没让他们保密，但这些事情，一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141章 不然到时候越传越光，对源真很不利。 “烂橘子那边在找悟合作，夜蛾迟早会知道的。”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他们告诉夜蛾，总比后面夜蛾从烂橘子那边知道强。 夜蛾大概率不会参与其中，但他们一定要确保他是知道情况的。 面上不说，源真其实很在乎他。 哪里是不想见，分明是不敢。因为重视，所以格外小心，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 源真喜欢海，但那只是表面的喜欢。他只浮在海面上，从不下潜。 这是第一次。他试着将身子全部浸入水中，一点点往下沉。 看着光亮一点点远离自己，只身进入黑暗中，周围全是冰冷的海水。 源真眨眨眼睛，轻巧翻个身后，往水下游去。 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源真早已习惯了呼吸。 在水中是无法呼吸的，但习惯使然，源真不甚习惯，为此还呛了几口水。 有阳光的照耀，海水看起来是浅淡的蓝色。但真的下入海中，没有一丝光亮，这时候的海水看起来是湛蓝，有些压抑。 慢悠悠游动，源真看到了许多不同模样的小鱼。 有些颜色鲜艳，红里透橙，有些是淡蓝色，在黑暗中游着，身子还亮着，有些荧光。 源真伸出手，小心摸一摸面前的鱼，手感与源真想的一样，滑溜溜冰冰凉的，他正打算再摸一下，身边的小鱼忽然全都往前方逃窜，只剩源真一个还在原地。 ？ 什么情况。 他背后有什么吗？怎么忽然都跑了？ 心中那样想着，源真奇怪转过头。 一转头，他看到了一张大嘴，上黑下白，还有两个白色的眼圈。 那些小鱼源真不认识，叫不出名字，但他认识眼前这个大家伙，虎鲸。 “你好哇。” 似乎听懂了源真的话，虎鲸晃晃身子，哼着欢脱的调子去蹭源真。 “呼嗯~” 虎鲸顶他的频率实在频繁，源真闭了闭眼，选择换一个方式跟他交流。 片刻后，源真睁开眼，话语诧异。 “要我跟你们去玩？” “呼嗯~” 见源真犹豫，虎鲸又蹭蹭贴贴。 “好吧。” 虎鲸这样子，源真某一瞬，幻视成了夏油杰，夏油杰惹他生气了，也爱这样粘着道歉。 见源真同意，虎鲸欢快转了几个圈，率先朝前游，游着游着还转头看源真，等他追过来。 虎鲸是真的很开心，赶路途中遇到的鱼类无一幸免，全被它用尾巴往上抛，扔上天空，然后又瞬间掉回海里。 源真耳尖，能听到阵阵惊呼声。闭闭眼，还能听到许多难听的脏话。 听内容，不难猜出都是谁在说，原来鱼类也有自己的语言，自己说话的频率。 又闭了闭眼，听着耳边欢脱的话语，源真失笑。 “我听到了，你族群的声音。” 虎鲸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源真说一句他应声一句。 源真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懂，还是单纯喜欢听源真说话。 源真能听出来虎鲸很兴奋，伸手拍拍他的身子，与他一起往前游。 能听到他族群里族员的声音，说明距离也不远了。 没一会儿，虎鲸的速度慢下来，开始围着源真转圈。 源真之前偶然间看到过有个说法，说虎鲸很喜欢人类，因为人类长得很符合他们的审美。 垂眸看向脚边的大家伙，源真拍拍他的脑袋。 “你喜欢我的样子？” 虎鲸嘤嘤两声，又将自己的脑袋往源真手上送。 源真失笑。 “我身上什么气息？” 话语问出前，源真本来都笃定了，没想到对方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很舒服的气息？” 源真先是不解，但想到些什么，他又没说什么，只是时不时摸摸虎鲸的脑袋，与他一起朝前行。 越接近族群，源真听到的声音就更加兴奋。 ‘他来了，他来了，我闻到了！’ ‘利达真的找到他，把他带过来了！’ ‘他鲸的，利达真厉害，今晚我就奖励他一个大大的贼子。’ 那些话语里的指向性很强，源真睁开眼，低头看向虎鲸。 “你叫利达？” “呜呜嘤嘤。” 利达听懂了自己的名字，蹭源真蹭的很开心。 源真笑着勾唇，微靠着利达，闭上眼。 ‘你好，利达。’ ‘你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听懂你的话！为什么，好神奇！你是精灵吗？我听利亚说，世界上有精灵。’ 对虎鲸来说，找到比对人类还感兴趣的东西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利达情绪激动，边说着，边蹭源真。 ‘我好喜欢你，比人类更喜欢，你能一直待在我身边陪我玩吗？’ 虎鲸表达情绪的方式向来直接，喜欢就是喜欢。 ‘你们一直住在这片海里吗？’ ‘不是哦，是路过，利亚说，这里的海水不适合常住，有个坏蛋会抓鲸。’ 坏蛋... 源真的第一反应是西优志。 但这里距离岛屿有不远的距离。 掌下是利达冰冰凉的脑袋，源真回过神。 ‘你们经过这里的时候，我可以陪你玩。我也有我的族群，所以不能一直跟利达一起哦。’ 第142章 ‘呜呜呜好吧。’ 利达嘤嘤呜呜间，他们来到了族群领地外围。 他们刚接近虎鲸领地，就被发现，好几个虎鲸朝他们游过来。 ‘利达，好慢！’ ‘利达，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这么慢才回来。’ ‘...’ 一个个虎鲸快速围过来，看似在与利达说话，实则都轻晃着尾巴，一直在看源真。 ‘什么偷吃，什么偷吃，我找来的宝贝，就是我的哦，宝贝已经答应我陪我玩了。’ ‘利达过分，宝贝看我，我比利达更会捕猎，更好看，不要陪利达，陪我玩好不好？’ 利达只一句话，其他虎鲸立马急了。 其中两个仗着自己体型大，一个用力将利达挤开，左右包裹住源真，带他往前游。 ‘走，宝贝，我们带你去玩好玩的。’ 任凭利达在后面叫，他们快速朝前游。 ‘怎么都叫我宝贝，我有名字，叫我真吧。’ 源真很喜欢它们，别看他们表面体型庞大，若是闭上眼看，他们的颗粒群形态都可爱极了，不大一个，颜色纯粹又鲜艳。 之前野上冬的颗粒群是透明偏灰的，大概因为是强制性脱离身体，他的颗粒群并不成型。 唯有有灵智的人或动物，才能可能拥有这样的形态。这是源真自己琢磨出来的结论。 属于虎鲸们，一个个小虎鲸模样的颗粒群颜色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都是纯色活泼的，还会随着他们的话语传来，晃动尾巴或身子。 抢了源真的两头虎鲸，一个是淡橙色一个是淡蓝色。 ‘真，我是扬，他是优尔。’ 源真辨认出，说话的是淡黄色，优尔是淡蓝色。 优尔没说话，见源真看他，他轻轻叫了声，好像在用此方式来表示打招呼。 ‘真，不要介意，优尔不爱说话。’ 源真点头。 ‘不介意。’ ‘你们要带我去哪？远吗？’ 他本只是为了潜水，漏瑚陀艮还在等他，太久没出现，他们可能会着急。 ‘不远。’ 扬与优尔比利达大许多，自然游起来更快，没一会儿，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又往前游了些，忽然觉得哪不对，源真定睛看向前方。 定睛一看，他发现前方的深色海水中，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竖条，竖条都悬空着，跟着海水的波动轻微晃动。 猝不及防看到这些，源真头皮炸起，猛地停下脚步。 “这...” 扬与优尔也跟着停下，似乎感受到了源真的情绪，扬蹭蹭源真，嘤嘤了几声。 ‘真害怕了吗？’ 源真回过神，摸摸它。 ‘不是害怕...扬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被摸脑袋让他很愉悦，扬嘤嘤几声。 ‘知道。是怪物，死掉的怪物，他们的味道很臭，这也是利亚不带我们在这里常住的原因之一。’ ‘怪物？’ 源真好奇。 ‘对哦，真要去看吗？’ 扬话语刚出，一旁优尔出声阻止，话语里满是不赞同。 ‘扬！’ ‘好优尔，没事的，我就带真远远看，不凑近。’ 扬说着，一顶源真，让他骑到自己背上，带他慢慢往那边靠近。 ‘三四年前，这里还没有这些东西的，是某一天忽然有，且越来越多的。’ 游到与那些东西大概还剩下十几米的距离，扬停了下来。 ‘抱歉，真，我只能游到这，再往前，他们身上的味道会让我难受。乔就是好奇去查看，狂躁把自己撞死的。’ 狂躁把自己撞死？ 这相似的症状，让源真想到了之前那场舞会。 拍拍扬的脑袋，让他在这里等自己，源真独自慢慢朝前游。 没游几步，背后传来扬的嘤嘤声，转头看，他正安静停在原地，源真朝他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又接着往前游。 这里很寂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也没有一个活物。小鱼们似乎也知道那些黑压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这里避而远之。 源真很快来到距离他最近的竖条前，看着面前包裹严实的东西，他探手摸去。 手下的东西僵硬又柔软，一想到这可能是什么东西，他神色多了些凝重。 试探性割开一些些包装，绿色的液体瞬间涌出，在源真周围扩散。 熟悉的奇香涌入鼻腔，源真恍惚了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移动。 但好在源真早有准备，掌心猛地传来剧烈疼痛，他被拉回神志。 回过神来，看着近乎碰触到鼻尖的袋子，他快速朝后退。 香味如影随形，继续影响源真的神志，源真没敢直接到两只虎鲸身边，而是在离他们不远处叫他们。 ‘扬，优尔，快走。’ 听到源真的话，两头虎鲸迅速动了，跟源真同一个方向，快速远离这里。 直到看不见那些竖条，他们纷纷放慢了速度。 刚才情况紧急，现在安全了，扬转头找寻源真的踪影。 见源真离他们那么远，扬不明所以，甩着尾巴就要朝他游过去。 ‘真？’ ‘别过来。’ 直到现在，源真鼻腔里仍有那淡淡的香味。 担心他们被他影响，源真退后几步，不让他们靠近。 第143章 见扬停在原地，不解看他，源真解释。 ‘我身上沾到些味道，别靠近我。’ 扬焦躁地甩尾巴，他知道这味道会让鲸生病。若放在真身上，会不会也让他生病？ ‘真，你还好吗？优尔，怎么办怎么办，你看真，我们该怎么办？’ 从扬的角度，源真从刚才说完话开始就没动了，以为源真晕倒了，扬想过去，但又顾忌着那味道。 最后，似乎焦急至上，他甩着尾巴就要朝源真游去。 ‘扬。’ 优尔尾巴一扭，拦住扬，不让他朝前走，示意他仔细朝前看。 ‘扬，你仔细看看，真没事。’ ‘真的吗？’ 扬的话语已经带了些哭腔，他甩甩身子，极力瞪大了眼睛朝前看。好一会儿后，终于看清楚，源真还在动，没有晕倒。 ‘呜呜呜，太好了。’ 好一会儿，身上的味道散去差不多，源真转头朝身边看。 注意到扬与优尔仍徘徊在他附近，源真朝他们游去。 ‘扬，优尔。’ 见源真主动朝他们靠近，扬立马掉头，朝他游去。 ‘呜呜呜，真，你没事了吗？’ 耳边是扬嘤嘤嘤的声音，源真摸摸他们的脑袋，又贴贴他们。 ‘我没事了。’ 他们要带源真去的地方必定会经过刚才那个地方，眼下，那地方是去不了了，他们只能往回游。 ‘抱歉，扬，优尔，为了查看那是什么，我不得不将它割开，回去记得提醒伙伴，最近不要从这边走。’ 哪怕他只割开了一小点口子，但他尚不清楚虎鲸能承受多少味道，最好是不要冒险的好。 ‘没关系，真，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扬说着，用大脑袋蹭蹭真。 看着扬与源真腻歪，优尔难得出声。 ‘真，你也要小心，等下回去，我们会和他们说的。’ 为了查看自己此时的位置，源真从水面上探出脑袋。 阳光久违洒在身上上，带来阵阵暖意，也驱散了寒意。 转头看向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小点，源真转头的动作顿了下。 只见他转回头看看不远处的海岸，又回看海中的小点，源真微眯双眼。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那个岛应该就是... 身下是两个巨大身影，扬与优尔正围着他转圈，时不时吐一口水，告诉源真自己还在。 最后看一眼那小岛，源真又潜入水中。这里离他原本下水的地方有些远，他招呼扬与优尔，示意该走了。 若他自己游，回去要有一会儿，但有扬与优尔的帮助就不一样。 没几分钟，源真回到了他原本下水的地方。 与他想的一样，他离开的太久了，漏瑚与陀艮已经下水找他，海滩上只剩下花御一个。 “花御。” 源真从水面上钻出，抹了把沾在脸上的头发后，开口叫她。 听到源真的声音，话语猛地转身。 “大哥！你去哪了，这么久没出来。” “我遇到了虎鲸。” 似乎知道源真在说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上，扬跳出水面，在阳光下展示自己优美的身材。 笑着看他们的表演，源真转回脑袋看花御。 “看，就是他们。” 见源真没要回来的意思，但看起来状态不错，花御点点头。 “大哥没事就好，等下漏瑚与陀艮回来，我会和他们说。” “好，我再一会儿就回来。” 他一边说着，又潜入海中，回到扬与优尔身边。 ‘我们回去族群那边吧。’ ‘好呀好呀。’ 已经单独与源真待在一起这么久，扬也就不介意与其他族员一起玩了。 待在水中许久，源真有些累了。 扬自告奋勇，带着源真往前游，他丝毫不见疲惫，一直在说话。 ‘刚才与真说话的就是真的族员吗？好奇怪，感觉和真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源真笑。 ‘离那么远，扬也能感受到？’ ‘那是那是，我的感官可是族群第一好，真也是我发现的，当时真离我们可比刚才离真的族员远多了。’ ‘这么厉害。’ 动物的感知总是比人类的要敏锐。 源真与花御确实不大一样。花御身上带了些神性，某种意义上说，她并非是以咒灵的形态存在。 源真本以为他是咒灵，可真的将自己当成咒灵接触到那么多同类，他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再加上天元之前的话... 扬能感受到的气息，或许正是将他与咒灵分开来的那个区别吧。 来到虎鲸群，见到源真，他们都开心极了。 性子活泼的直接朝源真凑过去，稍微腼腆些的，会不近不远看着，然后一点点靠近。 无论如何，最后所有虎鲸都贴贴到源真身边，粘着他不愿离开，即使碰触到最多的是同伴的身体，而非源真，他们也哼哼唧唧的非要粘着。 心中惦记着不远处的竖条，源真找到利亚，族群暂时的族长，详细说明了那边的情况，提醒他们注意些，不要去那边。 利亚应声，为了多谢源真的提醒，他也为源真提供了些线索，关于那些尸体，关于那附近发生的事情。 利亚看起来很可靠，说话就说话，不会往源真身上贴。 第144章 心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源真开口多谢利亚的提醒，被一旁利达拉着要到不远处玩，源真感受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转头朝背后看去，是源真刚才还感慨可靠的利亚正他贴贴他。 见源真感受到了转回头，利亚甩着尾巴，又贴贴他，话语理直气壮。 ‘我也是虎鲸，没有虎鲸会不喜欢真，不想与真贴贴，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这话可一下包揽了整个族群，太大了，源真哭笑不得，只得摸摸他的脑袋，又陪他多待了会儿。 天色渐暗，源真被小虎鲸送到岸附近，见小虎鲸还要继续往前，源真拉住他。 ‘不能再继续往前了，前面对你来说太浅了。’ 耳边是小虎鲸哼哼着，满是不舍的话语，源真转头看向背后。 在他们后方不近不远处，还有许多虎鲸跟着，源真无奈。 ‘等有空，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衣服都要被蹭破，源真又收回目光，摸了摸小虎鲸的脑袋。 ‘好好长大，下次再见时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眼前的小虎鲸是不久前刚诞生的幼崽，还不会说话，只会哼哼。太小，也意味着还没取名字。 他们的名字并非父母鲸或者族群族长取，而是要回到栖息地，接受长老赐名。 源真这话，就相当于约定了下次的见面，小虎鲸听明白了，很是开心，又蹭了蹭源真后，他转身回到族群当中。 上了岸，回到陀艮的领域里，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身上很快热起来，衣服也干了。 看着在远处坐着的漏瑚陀艮，源真朝他们招手。 陀艮见状，立马朝源真跑去，去到源真身边坐下。 倒是漏瑚，一会儿嘟囔着热，一会又说他才刚坐下累死了，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去到源真身边。 仔细朝源真看去，能发现他身边放着一个手机。 是上次见面，夏油杰买给他的。 仔细看去，手机屏幕是亮着的，显示着一个聊天框，最上面的备注是杰，源真给对面人发了一个视频。 注意到漏瑚余光一直往自己身旁瞟，顺着看去，源真伸出手，将手机摁灭。 “怎么？漏瑚想要个手机？” 漏瑚哼声更大了些。 “既然大哥想给我买，那我就收下吧。” 也不知道漏瑚在气什么，今天的状态与说话都好奇怪，源真仔细打量他几眼，刚要出声，一条黑影从面前蹿过，下一秒，漏瑚忽的站起。 “花、御、” 定睛一看，漏瑚一只手掐着狂扭的小枝丫，一手捂着脸，神色愠怒。 花御手里拿着烤肉走来，见漏瑚这幅狼狈模样，似笑非笑。 “叫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打的你。” “还说不是你！” 漏瑚说着，将手中的小枝丫朝前递，怒瞪花御。“这不是你？” 花御摇头。 “他是他，我是我，可不是我操控他去打你的。” 记起小枝丫这段时间的活泼劲儿，漏瑚冷哼一声，收回手，低头看小枝丫，面露威胁。 “再来一次，我不介意把你撕碎。” 居然敢抽他巴掌，这世上能抽他巴掌的人还没出生。 看着他刚松开手，立马一溜烟去到大哥那边，疯狂蹭大哥的小枝丫，漏瑚又哼了一声。 马屁精。 就知道拍马...拍大哥的马屁。 “漏瑚。” 大哥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漏瑚抬头看了他一眼。 “干嘛。” 每次只要稍微有点事，情绪都写在脸上。 源真无奈。 “你这是怎么了？到海里找我的时候受气了？” “才没有！” 一提到海，漏瑚显然更生气了，嘴里边说着没有，还用眼神威胁陀艮。 源真本是随口一问，见他这样，更好奇了。捂住陀艮的脸，带他一起转身，悄悄问原因。 陀艮本就对源真有问必答，被源真揽着身子，安全感十足，他短暂地忘记了漏瑚还在他们不远处坐着这件事。 在源真的询问下，他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说到一半，背后是漏瑚抓狂的声音，源真偏了偏头，余光看到被数个藤蔓缠住的漏瑚，他勾勾嘴角，又收回目光，接着听陀艮说。 片刻后，陀艮说完，与源真一同转回身子。 与此同时，见他们事情说完转回身，花御也收了藤蔓，将漏瑚放回沙滩上。 坐在原地，亲耳看着自己的糗事被说出来，还无力阻止，漏瑚耸拉着脑袋，死鱼眼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是他想被大鱼扇巴掌的吗？是他吗是他吗？ 见漏瑚这幅样子，源真正色看他。 “漏瑚，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本以为源真会嘲笑他，没想到没等来嘲笑，漏瑚抬眼看他。 “为什么？” 源真没直接回答，而是拿过手机，点开相册给他看。 “这是海中有一处。” 见到照片，漏瑚瞪大了眼睛。 “这是...” 漏瑚他们是知道源真一直与一个神秘组织有来往，但今天是源真第一次在他们面前主动提及这些。 “他们在那边海域有个岛，岛上有个研究所，里面满是半人半咒灵。这些是他们的尸体，或许是误食了这些尸体，所以鱼类才会那样暴躁易怒。” 第145章 半人半咒灵。 霎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 好一会儿，花御话语干涩。 “大哥...你刚刚说的是半人半咒灵？” 源真颔首。 “对，我还见到了不少，一些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半人半咒灵被安排在屋外打扫卫生，维护保养花草，有攻击力的被关在房间里。” 说到这，源真忽的想起那个藻类少年。 嘴上不说，其实他还是有些在意，在意他的那两幅画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画完他就死了。 源真嘴上说的是有攻击力的都被关起来，可藻类少年看起来不像是有攻击力的样子，与他接触的研究人员也不带武器，态度随意... ‘这孩子不配合...’ 脑海中闪过西优志的话，源真若有所思。 真的是不配合吗？还是那少年知道用能力的代价很大，所以故意隐藏着。 可若是如此，继续隐藏着最好，还能活命，为什么要运用能力？为什么要帮他？ 虽然不知那两张图片的意思，但源真心中有种感觉，这藻类少年就是在帮他，像他做的梦，像漏瑚的预知梦。 每次得到的提示都与源真现在在做的事情有关，这次..那两幅画应该也不例外。 直觉告诉源真，解出那两个画面，或许就能得到下一步关键信息，甚至最后的结局走向。 甩甩脑袋，将注意力拉回，看着眼前漏瑚他们，源真又接着说。 “这些都是他们的尸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丢在这。” 源真话语顿了下，又说起前两天那舞会。 听源真说到他也被迷了心智，早将心中那点别扭抛之脑后的漏瑚又炸起。 “什么！？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大哥之前为什么不跟我们讲！” 不等源真回答，漏瑚怒气冲冲。 “大哥每次都这样，事情发生时什么都不跟我们说，总是最后事情结束了才跟我们说。是不是在大哥心里，我们都是累赘。” 漏瑚的话带了些冲动，有些激进，若是往常，花御定会制止他，可这次，花御没有。 她垂下脑袋，沉默了会儿后也说。 “我能感受到大哥对我们的在乎，大哥是不想我们牵扯到危险中。可我们也想帮大哥做些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对大哥来说毫无用处，什么忙都帮不上。” 陀艮看看花御漏瑚，又看看源真，“噗噗。”他也想帮大哥的忙！ “...”源真看着他们，好久没说话。 某一刻，他忽然想到之前在街上，五条悟的话，直到后来那些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了好久。 是他做错了么... 将事情交给身边人，真的可以吗？ 气氛僵持着，源真许久没说话。 花御看到，源真的嘴角平行，近乎往下，她心中一沉，以为大哥生气了。 没想到过了会儿，面前传来对方的声音。 “好吧。” 什么好吧，花御抬起头，对视上源真的目光，直愣愣的，看起来有些呆。 一一扫过面前三人，源真笑。 “事情交给你们也可以，但首先，我对你们的能力不放心。” “来吧，我帮你们。” 意识到什么，漏瑚下意识往后退。 “等下大哥，我应该不用...” “一起吧。” 十五分钟后，漏瑚花御陀艮排排躺在沙滩上，身子像要爆炸一样难受，动弹不得，唯有眼睛与嘴巴可以动。 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糟糕，要咬紧牙关，才能制止到嘴的痛呼，漏瑚眼神无神，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熟悉的背影，浅金色的头发，漏瑚见到，只一会儿，对方手中拎着一只鱿鱼上了岸，在他们不远处将鱿鱼烤上。 做好这些，对方转过头来看他们。 若非知道他们现在是在陀艮的领域里，只有他们四个，漏瑚都要以为这是陌生人。 对视上那鎏金的眼眸，漏瑚眨眨眼，没一会儿，他移开了目光，问。 “大哥你平常为什么要变成本来的样子？” 花御与陀艮闻声也跟着转头看向源真。 “噗噗。”大哥？大哥好美。 第一次见源真的真实模样，陀艮几乎移不开眼，呆呆的。 好美？ 源真无奈，他就知道会这样。 “因为太显眼了。” 源真说着，握了握拳头，感受身体里的力量。 真实状态下，他的实力至少比往常强三四倍，身体都轻盈许多。 想到自己的安排，源真对他们笑笑。 “放心，再过段时间，你们就能经常见到这样的我了。” 眼睛落在源真的笑上，漏瑚张了张嘴巴，很快转动眼睛看向别处。 “就是说啊，这样状态下的大哥也太犯规了。” 在漏瑚心中，源真就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之前去逛街，看到许多建筑上的照片，听周围人类说，这些是长得好看的爱豆明星。 漏瑚当时就没觉得他们有多好看，在如今有一次见到大哥的真实模样，漏瑚没忍住又道。 “大哥，你去出道吧，肯定碾压他们所有什么豆什么星。” 源真无奈，不知漏瑚的思维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 “我出道？漏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漏瑚不知道。 第146章 漏瑚只是想让那群愚蠢的人类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好看。 像他大哥这样的才叫好看，那些什么豆什么星，就是连大哥的一点都比不上。 源真其实也不大清楚，只隐约了解过这些职业。 但他知道一点。 “是参与活动，或唱歌或表演给其他人看的哦。” “什么？长得好看还要表演给别人看？” 漏瑚惊呼，对此很是不解。 在咒灵的观念里，强者一定是被服务的那个，更别提他大哥又好看又强。 他本以为，会被放着让所有人类看，一定是这个人类很厉害，又很好看，哪成想是这样。 担心源真会误会他的意思，他连忙找补。 “哪有这样的啊，人类真是奇怪。怎么不把强者的照片放上去，怪不得他们这么弱。 ” 源真对此不可置否，耳边是漏瑚的话语，他看着面前的鱿鱼，时不时翻动一下。 按照源真的建议，陀艮改了改领域内的环境，设置为与外面的天同步，也有白天晚上。 此时，天彻底暗了。 源真身边的火是这周围唯一的光源。 源真一共逮了五只鱿鱼，现在都烤好了。 相比刚才的一点动弹不得，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动动手了。 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迎面吹来一阵风糊住眼睛，源真扒拉了下卷卷的头发，低头看他们。 “吃鱿鱼吗？” 漏瑚率先应声，声音中气十足。 “吃！” 大哥特意为他们烤的鱿鱼，头一次！ 他肯定吃。 第54章 视频/实验/洞穴 正与五条悟在外面吃饭，夏油杰的手机忽然响起，是一种五条悟从未听过的铃声。 亲眼见着夏油杰拿起手机看，下一秒，神色立马柔和下来，看了手机好一会儿后，他打字回复对方。 五条悟好奇。 “谁啊、” 是谁能让怪刘海露出这种样子。 “就...” 正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夏油杰转头看四周，话语顿了下，看五条悟。 见他这样模样，五条悟理解了。 “哦，他啊，那你怎么看起来这么...” 五条悟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一扫夏油杰勾起不放的嘴角，他忍不住吐槽。 “现在的杰看起来好像那种花痴男啊。” “什么花痴男。” 夏油杰无语。 拿起手机，将源真发来的视频给他看。 “喏。” 拍摄人明显是在水中，因为头发天然卷的关系，视频里的他，发型与在陆地上大差不差，只有露出了额头这点与往常不一样。 一开始只有他一人入镜，两三秒后，他伸直了胳膊，随着手机能照到的范围变大，能看到他周围围着的全都是虎鲸。 一个个都往他身上蹭，发出嘤嘤嘤的声音、随后他们还一起游泳、源真在不远处看他们捕猎魔鬼鱼，将魔鬼鱼抛出海面又接住，又抛。 显然，虎鲸明显将他当成了族群里的一员，正带着他玩。 “哇，虎鲸都好喜欢他啊、” 五条悟羡慕。 “我也想和虎鲸玩。” 只是他们得需要氧气需要呼吸，所以不能像源真那样一直待在水中，也不能往下潜太多，人类的身体终究有太多束缚。 “很少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夏油杰能看出来，真是真的很喜欢虎鲸。 眼尖注意到烤盘上的肉好了，五条悟猛地伸筷子，将肉都夹到自己碗中，嘴上一边应声。 “真有眼光，和我一样。” 五条悟也很喜欢虎鲸，喜欢他们的做事风格，他们的身体流线也很好看。 之前他就听说过，虎鲸很喜欢人类，喜欢人类的长相。 想到这，五条悟一摸脸颊。 “要是他们见了我，肯定会被我迷倒吧，毕竟我那么帅。” 用夹子将一旁生肉夹到烤盘上，听着五条悟自恋的话，夏油杰毫不客气嘲笑出声。 “悟，要点脸吧，怎么脸皮比猪的脂肪还厚？” 五条悟一摸自己的脸，又上下打量了下夏油杰，大方劝解。 “没事，杰，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不要自卑，身为挚友，我不会嫌弃你的。” 话语刚落下，一个蘑菇径直朝他脸飞去，被五条悟轻易夹住。 “快烤肉。” 刚才好的七八块肉都被五条悟夹走了，夏油杰碗里都是空的，一块没吃到。 嘴里边嚼着肉，五条悟动作生疏翻着烤盘上的肉，嘴里嘀咕。 “这家肉不错，下次可以再来吃，到时候让他烤。” 这个他，说的是男生的他，具体指谁，不用说明，两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能一起来吃烤肉，就意味着一切都安定了。 夏油杰很期待这一天。 不自觉在脑海中跟着想象这样的场景，夏油杰笑。 “你这样说，他得不愿意来了。还没吃，你就给他都安排好了。” “才不会，他可勤快了，才不像杰这样懒。” 面对五条悟夸着另一人还非要踩他一脚这件事，夏油杰只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悟，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听出夏油杰话语里的冷意，五条悟坐直身子，一秒老实。 第147章 “杰最勤快了。” 五条悟说着，将夹子递给夏油杰。 “喏，勤快的杰，这些就交给你了。” 意识到上套了，夏油杰闭了闭眼，抬头对上五条悟亮晶晶的眼神，又是一个虾飞过桌面。 一分钟后，五条悟顶着多了个印子的额头，乖乖盯着肉，时不时翻面。 面上看起来乖乖的，若凑近了瞧，还能听到他嘴里不满的嘟囔。 “什么嘛，一边说自己勤快，又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还让人夸勤快，真坏，杰大骗子，伪男，萎男。” 说到最后，五条悟乐了。 抬头看夏油杰，对上他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五条悟一秒闭嘴。 耳边终于安静，夏油杰缓缓呼出一口气，垂眸看向手机。 他发出去的话还没得到回复，或许，源真还在忙吧。 亲自给源真挑选了个手机让他带着，可他们的联系并没有因此变多，彼此都有事情要做，更多时候，他们并不能及时回复对方的消息。 不过这样就很好了，最起码还能联系到对方，不像之前，唯有见面时才能与对方说说话。 - 表面看，一切风平浪静，实际上，危险在黑暗中翻滚，只等待一个时机，蓄势待发。 走出咒术高层办公大楼，进去前还有些阳光的天已经暗下来，头顶密密麻麻全是乌云。 五条悟收回朝天空看的目光，停下脚步，在原地伸了个懒腰。 “杰，天气又不好了。” “是啊。” 拒绝咒术高层合作的请求三次，第四次，五条悟终于松了口。 几乎马不停蹄，答应的瞬间，他们立马被请到了办公大楼。 在此之前，他们与高层不对付，也没有特意询问关于咒术师失踪的情况，只从源真那边知道失踪咒术师的大致数量。 没想到距离之前才半个月，又有不下二十个咒术师失踪。 这个总数加起来是很惊人的，近乎七十。 七十是什么概念？ 培养起一个咒术师，本身就要不少年，一下子失踪大大小小将近七十多个咒术师，对咒术界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咒术师本来就稀缺...更别提大多数咒术师资质平平，三级都勉强。 现在，他们早没有精力去管源真，只想赶紧想办法找出真凶，到底是谁，这样嚣张肆意针对咒术师。 找五条悟合作前，他们已经掌握了些资料。 所以五条悟一同意，他们就将人叫过来，展示查到的信息，也是为了展示诚意。 情报是一个咒术师冒死传回来的，虽仍然不清楚幕后头目到底是谁，但他们已大致掌握了这些被带走的咒术师的位置。 当务之急，是需要救出那些咒术师。 能救出一个算一个。 “悟，这事...”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找五条悟合作？ 他们明明已经掌握了地点位置，手下也有咒术师用，为什么一定要找他们合作。 他们虽然是一级，但也只有两人，哪有他们厉害。 “在试探我们呗。”不死心，觉得这件事与真有关，想通过他们将真引出来。 “那我们？” 真与他们说过咒术师被抓的事情，但没有告诉他们地点。 “我要和他说一声吗？” 烂橘子们已经在筹备计划了，目前暂定的行动时间是下周五。 通过源真的说法，可以得知，他偶尔会去那边，所以，他们要提前跟他讲吗？ 五条悟眯了眯眼睛，制止夏油杰。 “先不。” 那天没来到之前，行动时间就是随时会变化的。 经验使然，五条悟知道，不能完全信他们的话。 - 西优志最近很忙。 源真去岛上三四次，都没见到他，倒是总见到那蜥蜴男。 这次去岛上，源真本来也不抱希望。 没想到坐着的船刚登岸，就遇到了西优志。 “源君，好久不见了。” 耳边传来一个稍显熟悉的声音，源真朝边上看去，发现是西优志。 “西优君，是真的好久不见。” 走到在原地等他的西优志身边，源真笑着打量他几眼，面上带了些惊喜。 “西优君最近很忙？感觉上次见西优志还是好几个月前。” “是啊，很忙，都没时间过来，也没时间招待源君。” 西优志显然已经听说了源真总来这里玩的事情，笑着问。 “正好，我最近有空了，源君陪我在岛上住一阵如何？这样我们就有空多相处相处了。” 住一段时间？ 定睛看了眼西优志，源真笑眯眯应声。 “也好，多住几日，西优君可是要带我参观多些地方？不然总是走同样的路可太无趣了。” 源真答应住一段时间，面对这点小要求，西优志自然也满声答应。 跟在西优志身侧往里走，转头看向身旁的守也，源真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出来办事向来不带手机，西优志出现的意外，邀请也给的意外，他完全没机会与其他人说这个变故。 杰那边也是。 “源君？源君？” 耳边传来西优志的叫声，源真回过神。 “什么事，西优君。” 西优志面露担忧看他。 “源君是不是有事，不方便在岛上住？要是不方便住也没事，等下次再...” 第148章 “不，倒不是不方便。就是，能不能让你的人帮我去买点kes的蛋糕？我本打算今天下午去吃，现在这...” “早就听闻源君对甜品痴迷，没想到是这样痴迷。” 西优志轻笑出声，随意点了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就守也去好了，他一直负责接送你的，也知道你的口味。” 耳边是守也的应声，源真也跟着转头看他，嘱咐着。 “守也，快些回来啊，我要开心果与抹茶口味的蛋糕，看清楚了，得是新品，热的那种，现做的才好吃。” 目送着守也离开，几人又接着往里走。 西优志说到做到，给源真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见他很满意房间，又亲自带他去参观其他研究室。 “源君也知道我们旨在让更多人拥有咒力，研究就是会有牺牲...”与西优志的话语同步传来的，是惨叫声，痛呼声。 此时，他们正在进行合成的研究室。 透明玻璃门窗里，是三个穿戴整齐的白衣大褂研究人员与躺在床上，手脚被困住的男人。 其中一个研究人员手中拿着直径不短的针头，嘴巴一张一合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将针头推入男人体内。 随着液体尽数进入男人体内，源真看到，男人神色痛苦扬起脖子，脖子青筋暴起，眼睛近乎瞪出来。 只三十秒不到，男人全身变色，肌肉鼓胀。 再一眨眼，刚才还是人型的男人已经变了个模样，完全没了人样，浑身黑色，头发疯涨，在灯光的照耀下，能看出来已经不是黑色，而是...藻绿色？ 男人变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熟悉，源真看身侧西优志。 “他融合的是什么术式？” 西优志点点源真身旁的玻璃，示意源真看那边。 顺着西优志所指看去，源真才注意到，原来每个玻璃门边上都有贴实验内容与实验体信息。 “藻类融合...” “藻类？” 源真一愣，忽的想到那个藻类男生。 “源君，说来可惜，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过来时见到那个藻类男生？” 源真点头。 “记得。” 西优志言简意赅。 “他死了、” “啊？死了？”源真面露惊讶。“我上一次来还见到他，还好好的，怎么忽然...” 源真面上的惊讶不像假，西优志收回看他的目光，面露遗憾。 “我也觉得很可惜，上次见还活着。听负责人说，他是忽然吐血，暴毙的。从术式融合开始，他的术式就一直不太稳定，咒力时低时高，之前就抢救过三次，好在这段时间还算稳定。我本以为...没想到这么快就...” 两人对话间，实验室里没了动静。 是可惜。 源真嘴上应声着，抬头朝实验室里看。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头，没人形的脸正对着他们。 源真一眯眼睛，是他错觉吗？刚才他好像看到他额头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又耐心等了会儿，没再看到，源真抿了下嘴，应该是他想多了。 男人刚才还在使劲挣扎，此时，他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三个研究人员试着抢救，但心肺复苏许久，心电图始终一条线，没有丝毫波动。 白布盖到男人身上，遮住他的身体，他的双眼，很快，他被抬了放到一旁的袋子里，抬离了实验室。 看到这，西优志止不住地摇头。 “藻类术式能承受的人太少了，像藻类男生那样的就更少，大多数人在当天或第二天就死了，男生是第一个活那么久的，只可惜...”只可惜最后还是死了，只比其他结合体稍微晚了些。 源真无言，又接着往前走。 以进来的门为基线，正对着是一列三个，两边分别两列，总共十五个实验室，都是透明设计。 源真他们刚才看的是最靠近门口，与门口平行的实验室。 他们在外面看，说着话，地下又运送上来一个男人，与前面那个一样，他刚开始是昏迷的，被绑到实验台，注射了什么药物后，他醒过来了。 注意到研究人员特意唤醒他的动作，源真疑惑。 “一定要在他们醒着的时候注射？” 西优志点头。 “只有醒着的时候，才能最好判断出术式有没有被接纳，发展到什么地步，实验体是死是活。除了...” 西优志说着，抬脚朝前走，源真于是收了目光，也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两人朝左走，路过两个实验室后，西优志停下脚步。 “源君瞧，只有这种是需要在他们睡着后进行的。” 耳边是西优志的话，源真往实验室里看。 看了会儿，源真发现不对。 “这个不是注射啊。” 他看到一个研究人员用小刀在其身上割开一个小口子，然后从边上小盒子里拿来一个白白的东西，将其放到男人割开的皮肤上。 “虫子？” 源真嘴上问着，目光继续紧盯着。 他能清晰看到，男人被割开口子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在爬，拿东西一路爬到男人脖子上，最后进入脑子。 原本昏睡的男人忽然猛地睁开眼，身子开始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没一会儿，又不动了。 见状，站在一旁一直没动的研究人员摇摇头，在纸上记录了什么后，拿起白布遮在男人身上，又放进袋子里。 第149章 “这...” 下意识在身边找实验室说明，很快，源真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窃、梦、” 一字一顿读出上面的字，源真不解。 “什么意思？盗窃梦境的？这是咒灵？” 西优志推推眼镜，笑着颔首。 “这是个技能不太寻常的特级咒灵，他的技能可以大范围使用，将数以万计的人拉入梦境，醒不过来。自己体型还小，躲藏能力了得，逮的时候就废了好大的劲。” “我想着多培育出来这种能力的结合体出来，没想到这比逮他更困难，至今实验体都排到三十八了，一个都没成。” “这么多实验体哪来的？” 平常看这里，也看不出有那么多实验体。 西优志笑。 “一部分得了癌症，自知无多日的志愿者，还有一部分缺钱，居无定所，无依无靠的人。” 看了眼源真，见他又走到另一个实验室前，西优志笑意褪去，感叹一声。 “在庞大的基数下，不可能所有人都过得幸福。命运不可能公平，从人一生下来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逛了两三个小时，拒绝西优志邀请一起吃中饭的请求，源真表示自己要等蛋糕。 在西优志身边人的护送下，源真回到房间。 关上门，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源真几步来到阳台朝外看。 他住的房间是在三楼，相比胀相三兄弟的房间要大许多，宽敞许多。 来时，他注意到三楼这半边都是相同的房间门，西优志还给他介绍，说他也住在这层。 ‘扣扣。’ 思索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门外是守也。 他手中拿了五盒蛋糕。 “这么多。” 侧身让开为止，示意守也先进屋，源真关了门，接过其中两盒，与他一起往里走。 将手中东西放下，守也一揉肩膀，叫他。 “大人...” 源真一扫桌上的蛋糕，打断守也的话，率先询问。 “看到新口味了没？那种，红艳艳的形状怪异的面包。” “看到了，大人，在这。” 守也说着，从斗篷里拿出一个kes的包装袋。 “好好，亏我特意叮嘱你。” 掌下是滑溜溜的触感，碰触到源真的手，那滑溜溜的东西开始扭动身子。 源真张开手，任由其钻入衣袖，然后抬手将面包从袋子里拿出。 映入眼帘的面包看起来确实很奇怪，整体呈不规则块状，上面涂满了深红色的酱。 东西送来，守也不再多停留，很快起身准备离开。知道他还有事情要做，源真揉揉他的脑袋，表达自己的谢意，守也满脸红红，晕乎乎大步离开。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看着满桌的甜食，他舔舔嘴，选了一个最想吃的，将其打开，开始吃了起来。 ‘滴，滴。’ 低频的回收器有规律的闪动，冒着红光。 听着房间里规律的咀嚼声，看着纸上自己记下来的话，满嘴尖牙的男人忍不住拿开耳机，打了个大哈欠。 哈欠才打到一半，边上传来移动椅子的声音。 “老大。” “老大。” 老大？ 不顾难受，他连忙将剩余的半个哈欠收回去，站起身。 “老大、” 工作这么久，他还没亲眼见过老大。 不敢抬头，耳边是清晰的脚步声，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 “嗯，都工作吧。” 看来只是例行工作监督，男人这样想着，心中松了口气。 随其他人应了声是后，他正要坐下，才转身，身边多了双鞋。 这样的鞋... 他先是愣了下，抬起头。 看着来人陌生的面容，他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男人一哆嗦。 “老，老大，您坐。” 满意于男人的识趣，西优志在他的位置上坐下，翻看桌上的纸。 “我记得你是负责监听三楼的对吧。” 在三楼住着的人不多，工作量很轻，男人连忙点头。 “是，是的，老大。” 西优志嗯了一声，随着翻动纸张的哗哗声，他又问。 “今天听到的内容都在这了是吧？” 男人点头。 “是的，大人，一早上的都在那本子上。” 男人的字迹不算工整，但看也能看得清，仿佛只是例行检查，西优志大致翻了下后，从座位上站起身。 “辛苦了，”手轻轻拍上男人的肩膀，见其面上受宠若惊的样子，西优志面上笑意渐深。“好好做。” “是！” 背后是男人响亮的回答，西优志又扯了扯笑。等走出监控室，他转身朝身边人嘱咐。 “再找个人接通三楼的监听线，你们分出一个人，专门监听。” 一边吃蛋糕，源真拍拍自己的右手手臂。 感受到他的动作，小枝丫迅速从中钻出，源真笑着点点他的脑袋。 脑袋被揉的很舒服，小枝丫又往源真手臂上贴，撒娇姿态做的足足。 源真一扫不远处的花瓶，闭上眼睛。 ‘守也遇到花御漏瑚了？是的话拍一下我。’ 小枝丫蹭蹭源真，拿尾巴尖轻轻拍源真的手臂。 花御向来是个细心的性子，知道他一段时间内不能出来，知道他在乎夏油杰，定会拿手机跟夏油杰说明情况。 第150章 想到这里，源真放下心。 ‘你还没来过这里对不对？等下带你去逛逛。记住，不能暴露。’ 小枝丫只是喜欢与源真一起待着，只要能和他一起待着，他就开心，自然源真说什么，他都点头同意。 只二十分钟，一个大蛋糕已经都进入源真的肚子。 这个天不热，蛋糕不会化，但他注意到，有一个是慕斯冰淇淋蛋糕，担心放在室外会影响口感，源真还是起身将它放到冰箱里。 房间真的很大且布置周全，基础家具都有。 几步走到阳台，三楼不高不低，源真能看到底下来来往往的人。 ‘这里还有花园，等下带你去看看。’ 往常都蹭他的小枝丫这回没蹭，源真还奇怪他怎么没反应，正要再叫他，一句脆生生的不要传入脑中。 ‘不要？为什么？’ 不等小枝丫回答，源真轻笑。 ‘会说话了？’ 又是好一会儿，小枝丫嗯了一声。 源真没着急逼问，一会儿后，小枝丫又憋出一个字。 ‘臭！’ 这是在回答源真的第一句问话，为什么不要。 ‘臭？’ 重复一遍小枝丫的话，源真面上多了些若有所思。 小枝丫这是闻到了什么吗？ 本身就是植物，所以小枝丫对同类很敏锐，一下就能发现。 往常在沙滩上，除了源真手腕上，花御最喜欢的就是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待着，或者假装自己是一条蛇，缠在椰子树上。 小枝丫说话逐字逐句的往外蹦，不能很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源真继续问。 ‘是那些植物臭，还是植物底下的土臭？’ 面对源真的问题，小枝丫蹭了他两下。 ‘都臭？’ 小枝丫又蹭了他一下。 是都臭。 源真无端想到海中那些尸体，不放心叮嘱。 ‘记得了，不要离开我身边，很危险。’ 小枝丫于是又蹭蹭他，像是在说，放心，我会听话的。 得到回应，源真安下心来。 在阳台站了会儿吹风后，然后走进房间。 今天天气很好，房间的位置很好，太阳可以直射进房间。 走进卧室，源真带着小枝丫一起先休息了会儿。 等源真再次走出房间门，时间来到了下午两点。 有人一直守在他门口，见他出来，那人连忙迎上来。 “大人。” 源真拉拉自己有些褶皱的衣领，看他一眼。 “你家老大呢？” “老大在楼下，吩咐了大人要是想，可以直接过去，大人要去吗？” 他的态度毕恭毕敬，城堡里都传遍了，老大亲自带一个大人参观了机密研究，隐隐有将其当做下一位培养人的意思，现在那大人就休息在三楼。 他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机会，可以与大人近距离接触，为他介绍。 要是做的好了... “那就去找他吧。” 得到回应，男人一弯腰，为源真指引。 “大人这边请。” 才待在房间里一会儿再出来，源真敏锐发现，路过员工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和之前不太一样。 就像，就像他看一个美味的蛋糕那样。 什么情况？ 源真皱起眉头。 就这一会儿，西优志做了些什么。 一路穿过各种路，总看到不远处的西优志，无视身边炙热的目光，源真几步去到达西优志身边。 “西优君，我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手腕处的小枝丫不知怎的，忽然有些躁动，源真摸摸他，注意力仍在西优志身上，等他给出答案。 “什么？” 西优志先是不解，身旁人见状几步到他耳边轻言几句。 得到解答，西优志恍然大悟。 抬头见源真神情不大好，很明显不喜欢这样，西优志一拍额头。 “怪我，源君，我太久没请朋友来城堡做客了，他们可能太激动了。要是让源君不开心了，我在这给源君赔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源真心里确实有些不爽，但西优志这样的态度，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冷着脸抱胸。 “西优君下次还是注意些的好，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西优志连连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顺着源真的视线看去，像是为了赔罪，西优志积极为他介绍，虽然源真总感觉他的热情里透露着一丝怪异。 过了会儿，有研究人员找西优志有事，他们暂时有事离开，源真就独自在城堡里乱逛。 手中是西优志给的卡，基本上所有门都可以打开，可以进入。 源真随意挑了一条路走，等他发现不对，已经进入到很里面的位置，周围空荡荡的，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看看背后的门，又看看前方不远处的门，走都走到这了，源真抬脚继续朝前走，刷开了前方的门。 眯眼朝前方看去，源真注意到，前方的门与之前的看着都不一样，周围两边是玻璃板，里面陈列着许多物件。 源真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尾巴上，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想到之前很开心见到他的虎鲸群，他放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若他未亲眼见过虎鲸，一定会觉得眼前的尾巴很漂亮，事实上，它确实很漂亮，头顶的灯光打在上面，那弧度那色彩，精致又流畅。 第151章 只是现在，源真心中莫名的有些膈应，比起看着它无声无息在躺在这里，源真更喜欢看它摆动起来的样子。 顺着尾巴一路往前，源真还见到了不少其他动物的一部分。 兔子的耳朵，猫的尾巴，狗狗或者狐狸的耳朵，另一边也是如此，全都是动物的标本。 看着三步前的门，源真面露思索。 这是个人收藏，还是展览馆？ 门侧有一个显示屏，源真几步凑过去。 ‘下午好，请输入密码。’ 源真有心想刷卡，但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刷卡的地方。 看来这里不能进。 倒也没觉得可惜，源真又走到另一侧去看其他标本，看得差不多了，他转身从原路返回。 终于出来走到有窗户的走廊，朝外看去，源真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 这么晚了？ 下意识抚抚手臂，摸到那个熟悉的触感，他放下手，朝城堡外走去。 晚上的岛屿... 他还从未见过。 源真刚才路过些研究室，注意到里面的研究人员还在继续进行研究，倒是外面的人少了许多，似乎都是去休息了。 几步出了城堡，门口两边，三五步外是一片花朵。 源真朝两边看了眼，然后出了大门。 绕岛一圈，到达他当初待的悬崖，源真在原地站了会儿吹着风，余光注意到边上的摄像头，他皱了下眉，刚抬起手，摄像头忽的灭了。 就好像背后的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主动做出退让，试图以此求饶。 又转头看向另外两个，见它们都关掉了，源真嗤笑一声，放下手。 这里显然很少有人来，悬崖边上的小草长得很高，源真之前就是坐在它身侧，这次来，它长得更高了。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远处的光亮，那里是城市，居住着许多人类。若从地图上看，他们位于国家领域的边缘，不远处还有许多小岛。 只是现在源真并不能看到岛上面的具体情形，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造建筑。其他岛上会不会也有这种实验... 岛上的日子是无聊的，至少源真是这样觉得的。 答应西优志住一段时间，今天是第三天，他已经觉得无聊，想离开了。 守也给他买的蛋糕在今天晚上已经都吃完了，一想到明天没有蛋糕吃，还要待在岛上，源真就觉得烦。 西优志还是在岛上陪他，白天的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在一起，会说着那些有的没的，但源真还是感觉很无聊。 这天，他又来到悬崖边坐下。 偶尔一撇身边爬过的小虫，他身边泛起一阵白光，只见他坐起在半空，看着远方。 源真在岛上一向收敛着咒力不轻易使用今天这是第一次。 要不明天就和西优志说，明天离岛吧。源真吹着海风，心中这样想道。 又在原地躺了会儿，一个不经意间低头让源真注意到了悬崖下的沙滩。 片刻后，源真浮到半空，只见他脚下不远处是沙滩，头顶是悬崖。 看着面前有他高的洞口，注意到它边上还拴了一条铁链，源真面无表情哇哦了一声。 没着急着进入洞穴一探究竟，源真绕着岛屿转了一圈，注意到不远处就是他们寻常上下船的地方，他不再前行，又转身往回。 整个岛屿看下来，源真发现了四处洞穴。但除了悬崖下一人高的洞穴外，其余都很小，只有一米高，光从外面看，看不出人为开凿的痕迹。 若凑近了看... 源真暂时没有凑近看的打算，发现洞穴也是巧合。 片刻后，源真慢悠悠晃着回到悬崖底下，怀中抱着一些石子。 刚才回来的途中，他有特意观察过，发现没有一个摄像头能照到这些洞穴。 是巧合吗？还是...这些洞穴是人为凿开，有特定的作用？ 第55章 杰！/算计/城堡全貌 抱着探索的心理，源真与洞穴保持五六米的距离，将石子往里丢。 他首先想知道洞穴有多深，抱着这样的目的，源真扔石子时用了八成的力。 石头扔进去，侧耳仔细听，光能听到石子吧嗒吧嗒往里的声，好一会儿都没停下，源真皱眉看着眼前的洞穴。 不信邪，他又扔了两三个石子进去。 与第一个一样，他们都响了许久，一路往里，一会儿后，没了声音。 洞穴通向哪里...源真慢慢往前移动。 离洞穴还有两步之遥，源真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对话声。 “我就说该清理一下洞穴了，那上面的石头都往下掉，差点砸到我脑袋。” “几块而已，这坡度往下，会往下掉也正常...别抱怨了，赶紧干活。” “...” 看来这个洞穴是人工打出来的，但是作用是什么，源真若有所思。 他正要继续朝前探，像是忽然听到些什么声音，他抬头看了看悬崖。 几分钟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悬崖边上的小路。 “大人？大人？” 守也嘴里一边唤着大人，一边往前走，找寻源真的身影。 走到之前大人呆的悬崖，他慢下脚步，仔细找寻。 “大人？在吗，大人？” “什么事。” 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听声音还很近，守也哆嗦了下，转身看去。 第152章 只见源真正半躺在空中，身后是一个高大的树木，若非仔细看，还看不到他。 守也记得自己刚才过来时明明往这看了，或许是树太大，所以他才没看到大人吧。 心中这样想着，守也也就放下心中那些小纠结，几步靠近源真。 “大人，老大给我了一个新任务，这任务报酬好多，我马上就能攒够钱买房子了，等我到时候买了房子，能不能邀请大人去玩？” 或许是因为两人相处久了，在源真面前，守也已经不太注意带兜帽了。 从源真的角度能看得清楚，守也的脸泛着浅红，神色激动。 “好啊，我到时候去你家做客。” 报酬多的任务。见守也乐颠颠的样子，源真没忍住多问了嘴。 “要做什么任务，为什么这么多报酬？” 守也摇头。 “老大只说，让我给一个人带路，因为那个人比较难缠，任务需要好几天，所以报酬多一些。” 难缠的人？ 以为是与接人似的活，源真颔首。 “注意安全，什么时候出发？” “等下就要出发，我是特意来和大人说一声的。”他也有点私心，想把自己的好心情与大人分享。 说着等下出发，话语也说完了，面前人却仍站在原地没动，源真半眯眼看他，叹了口气后抬手。 “回来记得来找我。” 掌下头发一如既往的柔软。 得到摸摸，守也脸上是开心的笑，背影都透露着欢快。 有守也这样一个插曲，源真在原地躺着，欣赏了会儿头顶的星空。 没了继续探索的心思，他很快回到房间，继续躺着。 一直闷在袖子里的小枝丫终于能出来，他一路延着源真的手臂来到他脸颊旁，贴了又贴，蹭了又蹭。 被蹭的有些痒，源真伸了一只手，见小枝丫乖乖缠绕到手上，源真点点他的脑袋。 ‘无聊了？’ 小尾巴的晃动带了一阵风，源真明白，他就是无聊了。 想到之前他都不会讲话，今天居然能说出一两个字，源真面露思索。 ‘单独为你吃一些？应该比从花御那里得能量吸收的快。’ 小枝丫本来柔软的身子瞬间硬了，源真只感觉到面前闪过一个黑影，他下意识伸手，将要逃跑的小枝丫抓到手里，哭笑不得。 ‘跑什么？我没说现在喂啊，怎么，这么不想？’ 搓搓小枝丫，感受到他一点点软了身子，源真正欲接着说话，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字，‘疼！’ 这疼字带了些情绪，源真没忍住轻笑。 ‘这么疼？你不想变强吗？’ 之前花御有跟他遥远，小枝丫总想吃她的咒力，想长大。 现在源真主动给他机会长大，他怎么反而不要。 小枝丫软着身子，没蹭蹭也没贴贴，源真耐心等了会儿，又是一句疼传入脑中。 ‘好好，那就不吃。’ 反正他也不需要小枝丫做什么，遇到危险扒紧他别乱跑就好了，所以变不变强都无所谓，完全看他自己的意愿。 得到回应，小枝丫尾巴轻甩，拍拍源真的小手指表示赞同，神色看着有些蔫。 见他这样，源真只觉得好笑，只说两个字都累成这样，可能最多三级。 这样低的等级，源真有些好奇小枝丫是怎么生出灵智的。 - 深夜，源真刻意没关阳台的窗，风一阵阵吹入房间，带来阵阵寒意。 源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然一阵咒力拉扯传来，他清醒过来，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感觉... 他闭了闭眼，顺着咒力来源找去。 绿色的液体洒满地面，隐约掺杂着红色，边上不远处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嘴角有一个伤痕。 他嘴巴一张一合，源真看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不远处有一个白毛一闪而过，源真注意到了，但没在意，世界上白色头发的人还挺多的。 守也出事了。 心中冒出这样的认知，源真睁开眼睛，匆匆从床上起身。 顾不得其他，他穿上鞋子，直接从阳台出去，按照他感知到的方向快速赶路。 天微微亮了，但源真只一撇那亮光，又加快了朝前赶路的速度。 很快来到他咒力最后残留的地方，脚落地，看着满地的绿血，源真转头看向四周。 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斗篷，看上去像守也身上穿的那种，源真大步走去。 将斗篷掀开，源真看到只剩下半张脸与小半边身子的守也，他半阖着眼，对源真的声音没有一点反应。 “守也？” 嘴上边叫他，源真伸出手指朝他鼻下探去，手竟控制不住轻颤。 源真一点呼吸都没感受到，手下的躯体硬了，冰冰凉。 守也死了。 前几个小时还在他面前说话，和他分享自己开心的人死了。 源真闭了闭眼，用斗篷将守也包好，放到一旁的灌木丛里。 转过身，一个巨大的能量波动传来，源真转头朝不远处看去。 “这是...” 这能量，源真总觉得很熟悉。 想到刚才咒力传回片段里一闪而过的白毛，源真心头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不再耽误，他快速朝能量波动来源赶去。 第153章 一路上，他看到许多倒塌的树木与建筑废墟，由此可见这里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打斗。 终于看到除他以外的其他人，看着半空中熟悉的身形，源真闻到空气中的甜腻味道，那其中还带了些威压。 五条悟更强了。 心中升出这样的认知，源真收回看他目光，转头看向四周。 终于，他在一片倒塌的废墟中看到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嘴边有伤疤的男人。 注意到他的样子有些不对，源真几步走过去。 只见男人被轰了小半边身子，坐在那，没了声息。 源真能看出来他身上五条悟的咒力残秽，是五条悟将他杀了的。 这下，在场唯一的活物只剩下五条悟。 抱胸看着五条悟，源真上下打量他，很快注意到他胸口与嘴角的血迹。 打量间，五条悟睁开眼。 睁眼的瞬间，他注意到源真，朝他看去。 “真？” “什么情况...” 源真轻揉脑袋，只觉头疼。 为什么守也会和五条悟遇到...还被他杀死了。 他看起来分明毫无攻击力，怎么会... “我还要问你。” 随着五条悟话语一起传来的，是他的攻击。 “悟？” 打斗间，五条悟咬牙切齿的话语传来。 “真，你太伤我们的心了，为什么要对杰那样。” 躲开五条悟踹过来的腿，源真几步朝后退，面露不解。 “什么？”他对杰什么样了。 一时间不注意，源真被五条悟抓住手，两人凑得极近，一声几不可闻的话语传入耳朵。 “杰在做另一个任务，有危险，先齐沙滩，快去。” 下一秒，他被打飞，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 按住手臂下蠢蠢欲动的小枝丫，眼见五条悟还要冲过来，源真将他打退，看着被划破，露出鲜血，源真神色轻蔑看他。 “和你打？没意思。” 说罢，他快速离开。 五齐沙滩...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源真抿嘴，情绪糟糕。 他只是在岛上住了四五天没关注外面，怎么突然就... 闭上眼，放大了感知范围，源真快速将一处处海滩找过去。 现在天气还冷，大多数海滩都空无一人，或者只有寥寥几人在闲逛。 仔细看了几个能量波动最大的沙滩，源真很快找到目的地，先齐沙滩。 杰... 先齐沙滩上被破坏的厉害，到处在战斗的痕迹，咒力残秽。 还都是熟悉的残秽，两个都熟悉。 源真心中一沉，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来到最靠近海边的一处沙滩，绕过大石头，源真看到了瘫倒在沙滩上的胀相。 胀相... 注意到身边来了人，胀相警惕抬起头。 见是源真，胀相放松下来，率先开了口。 “我们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加茂宪伦算计我们，坏相和血涂被抓走，他给我注射了药剂，让我去杀一个人。等我回过神来，才认出来那是大人的...” 源真闭了闭眼，强忍住想杀死眼前咒灵的冲动。 “杰人在哪？” 他几乎找遍整个沙滩，都没找到杰的身影。 “大人，他没死，”胀相说着，抬起血淋淋，都是齿印的胳膊指向大海。“我中途恢复理智，将他放入海中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失去理智，将人留在身边，他说不定会将人杀死。 将他放入海中是最好的，虽然不一定活的了，但总比留在他身边好。 得到答案，源真深深看了他一眼，迅速跳入海中。 胀相独自坐在沙滩上，想到刚才源真的那眼，只觉身上冷的厉害，他咬牙切齿。 “加！茂！宪！伦！” 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亲自将他碎尸万段。 海水冰冷，就犹如源真的心一样冰冷。 命运好像与他开了个玩笑，生活好不容易在一点点变好，他才找到活着的意义，美梦瞬间被打破，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离开。 为什么 ‘杰。’ ‘杰。’ 源真不停向前向更深处游动，一遍遍呼唤。 人会一直往下沉吗？还是会浮起来？ 慌乱尽现，一向好用的脑子也宕了机，没办法思考。 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他是神吗？ 他要是神就好了，这样就能救杰了。 他为什么不是神？ 想到之前的种种，天元的话，源真放松了身子，任由海水一点点将自己吞没。 他是神。 他就是神。 随着心里的想法愈发坚定，在他的视角中，隐约间，海水里有个亮点浮现。 那亮点看着像人，源真一个翻身，猛地睁开眼睛，快速朝前游动。 手掌下的身体冰凉，总笑着看他的眼眸紧闭着，身子残破不已，苍白的脸上粘了不少血迹。 ‘杰。’ ‘杰。’ 终于找到人，源真带着他浮上海面。 手指颤抖不已，完全没办法去探他的呼吸，源真深呼吸一口气，脸轻轻贴上去。 “杰，你说了要一直陪着我的。” 杰不在，他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第154章 快速环顾四周，注意到不远处有处小岛，源真一手抱着夏油杰，一边往前游，很快带他上了岸。 源真之前完全是碰巧看到心肺复苏，顺道学习，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在自己心爱之人身上。 杰，快醒过来啊... 杰。 - 这是哪里。 夏油杰艰难动了动身子，坐起身。 眼前是一片黑，无边无际，除了黑，还是黑。 做任务意外遇到了特级咒灵，夏油杰只能道倒霉。 特级咒灵很强，他打不过也没法躲，很快被打倒了。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那特级咒灵没杀了他，而是将他丢入海中。 海水冰冷，很快浸透全身，很冷。 没多久，他失去了意识，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这是哪里？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黑暗中忽然多了些亮光，夏油杰面前出现了一个会播放的画面。 他看到，城市里到处是烟火，人们惊慌逃窜，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中。 地震、火山喷发、海啸，大自然在竭尽所能报复人类。 夏油杰震惊又不解，世界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样？ 像是知道夏油杰心中所想，屏幕一点点拉高视线，在人们看不到的天空中，夏油杰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真。 那是真吗？ 眼前的身影很熟悉，但给夏油杰的感觉格外陌生。 可他又认出，他身边围绕的分明就是漏瑚他们几个。 夏油杰能看懂他们的嘴型，他们在叫大哥，所以这就是真。 这满身是刺，满脸冷漠的人...是真？ 少年眼底满是冰冷，往下看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宛如看蝼蚁。 夏油杰从没见过源真这样的神情。 即使那眼神不是在看他，他忽然升起许多慌乱。 真... 真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 就好像能感受到他，屏幕里的少年忽然转过头，精准看向他。 夏油杰看到，少年说了什么。 一瞬间，夏油杰有些恍惚，觉得他们好像对视上了。 可怎么会... 不等夏油杰做些什么，他眼前画面忽然消失，周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回想少年的嘴型，夏油杰一点点将他的话复述出来。 【没有杰的世界，没有意义。】 既然没有意义，那就毁掉。 想到这里，夏油杰心猛地一惊，真，他想见真，不想死。 真。 源真没有什么时候觉得时间是这么漫长。 做了三轮心肺复苏，身下人毫无动静，强忍住身子的颤抖，源真撑起身子，又继续。 “咳咳。” 第四轮还没做完，一直没动静的男生忽然起身，趴在一边开始咳嗽，吐出许多水，模样痛苦。 “杰...” 动作笨拙拍拍面前人的背，源真手足无措。 “杰，还好吗？” 不等源真再多问什么，对方瞬间抱住他，整个人埋入他怀中。 “真，好冷。” 听夏油杰说冷，源真下意识揽住他。 几秒后，意识到自己身上并不暖和，可能会让他更冷，源真连忙松开他。 此时，天亮了一大半，阳光穿过乌云，照在大地上，带来阵阵暖意。 夏油杰微微眯眼，仰头看着天空，片刻后，面前堆起火。 身子稍微暖些，缓过神来，他侧头看向身边人。自从他醒了，源真一直没说话，也没与他对视。 对方再次过来查看他的情况，夏油杰伸手拉他。 刚醒过来，他还没什么力气，拉的力道也轻，可源真就那样停在了原地。 源真垂下眼眸，看起来是在看他，实则目光根本没落在他身上，夏油杰听到他轻声问。 “怎么了？” “坐，我想你陪我。” 源真于是坐到他身边。 看着他有些沾土的手，夏油杰握上去。 “为什么不看我？” 夏油杰话语落下，手底下的身子一僵，他看到，对方垂下眼眸，许久未出声。 得不到回答，夏油杰也不在意，只是又接着说。 “烂橘子那边已经行动了，就等晚上...”夏油杰说着，微眯双眼，一指不远处。 “真，是不是那个岛？” 顺着夏油杰所指看去，直到此时，源真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小岛与西优志那个岛距离不远，他甚至能看到城堡的尖尖。 “羂索果然在惦记你，”源真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我的错。” 漏瑚的预知梦提醒他了，天元也提醒他了，甚至，甚至藻类男生的画也提醒他了，可他却自大，自以为没事，什么都没做。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眼前人了。 夏油杰的面色还有些苍白，没有精气神。他能看出来，源真是真的很自责，于是他轻轻抱住他。 “不是真的错，真救了我。” “可是...” 源真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泪光，他回抱住身边人，话语哽咽。 “你差点就离开我了。” 他差点就失去了一切。 第一次见源真这样失态，夏油杰轻轻擦去他的泪，话语轻轻。 “你找到我了，真，你救了我，最起码结果是好的，我们还在一起，对不对？” 第155章 担心源真会钻入死胡同，夏油杰一遍一遍安抚。 “可是...” 夏油杰身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恢复，也算是因祸得福，之前一直没头绪的反转术式，他现在摸到了一点点门。 虽然还不能完全将伤口修复，但将血止住没问题。 “没有可是，真，事情没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发生，不要让现在的自己为之前买单。” 见源真还要说些什么，夏油杰凑上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唇瓣温热，带着夏油杰身上的温度。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都被亲过去。 身边人是在的，是活着的，呼吸间，源真一点点放松下来。 慢慢的，他动了。 轻轻亲亲面前人的唇瓣，脸边的肌肤上是温热的触感，源真睁眼看他。 “杰。” 见源真情绪稳定，夏油杰朝后退开。 掌心是对方微凉的手，轻抠他手上干了的泥土，夏油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杰怎么找到我的？” 他几天前收到花御发的语音，知道源真现在应该在岛上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 想到没个全尸的守也，源真的手紧了紧，又朝夏油杰靠近了些，低声将经过说出来。 听完源真的话，夏油杰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能提起源真兴趣的事物不多，虎鲸群算一个，这个守也，也算一个。 要是他没记错，之前源真还与他提起过这个名字，源真说过，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见源真说完，沉默不语，夏油杰轻捏他的手。 “真知道他想要个什么样子的房子吗？我们帮他买了吧，这样，他也算实现心愿了。” 将脸埋在对方手中，源真深呼吸一口气，话语轻颤。 “好。” 就这样做吧，当作答谢守也了。 多谢他这段时间的付出与帮助，源真很高兴认识他。 等夏油杰情况稍缓，源真带他回到海滩上。 在他们不远处是五条悟与硝子，一群人正叫着夏油杰，找寻他的下落。 源真不方便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再次亲亲夏油杰，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看着他一步步走远，回到同伴身边，源真又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胀相与五条悟他们的距离不远，源真离开这么久，他还趴在原地，气息虚弱。 “...大人。” 胀相已经没力气抬头了。 几乎是靠气息认出来人的身份。 源真居高临下看他，没应声。 从源真的沉默中嗅出答案，胀相缓缓移开目光，话语费力。 “大人是要，要杀了胀相吗？胀相做错了事，被大人杀死无怨无悔，只是，只是请大人饶了血涂与坏相，他们...” “闭嘴。” 神情烦躁瞪他一眼，见胀相闭上嘴，源真抓起他的手。 感受到无数咒力涌入体内，迅速修补他的身体，胀相错愕抬头。 “大人？” 稍微感受了下，注意到差不多了，源真将手中的胳膊丢下，俯视身下咒灵。 “胀相，我暂且饶你一条命，这件事没完。” 这是他还胀相的，还他留了夏油杰一命。 “多谢，大人。” 身体里有些发胀，但比起刚才，已经好太多了。 胀相撑着身子起身，跟在源真身后。 “我们分开回去，咒术那边今晚就会有人潜入岛中，记住，你的目标是杀死羂索。” 想到西优志，源真眼底一片冷意。 故意把他留在岛上，把五条悟支开，对夏油杰使刀子，真是好样的。 那么想要夏油杰的身体是吧，那就看他会不会让他如意。 嗅出源真糟糕透顶的心情，胀相识趣应声，避开那群咒术师的视野，快速往岛上赶去。 不用源真多说，他也会回去的。 坏相与血涂还在岛上，在羂索手中。 只是他任务失败，没按照羂索的吩咐将夏油杰的尸体带回去，想到这里，胀相速度慢下，眼神闪烁了下。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正大光明出现了吧。 目送胀相离开，源真站在原地等了会儿，从另一侧回岛上，回到房间。 此时才早上六点多，岛上员工都还没起来，路上，能看到的人寥寥无几。 刚要从阳台翻进去，像是注意到些什么，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去了房间的窗户。 运用术式，悄无声息进入房间，回到床上躺下。 源真目光沉沉看向天花板，翻个身，嘴里发出些喟叹。 余光一瞥边上的接收器后，他拉拉被子，打了个大哈欠，休息了。 ==== 哈欠总是会传染，听着耳边的哈欠声，男人没忍住也跟着打了声哈欠。 好困。 怎么会有要二十四小时监听的目标啊，这人到底有什么好监听的。 监控室的人与其他人的吃食是分开的，待遇更好些，信息隔断，让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监听目标的真实身份。 男人转头看向身旁新来的同事，朝他嘱咐。 “我说老兄，你接着听？我实在熬不住了，要去躺一会儿。” 他之前与对方简短聊过，在聊天途中，他知道，男人也是负责监听三楼的。 “好。” 得到回答，男人起身离开座位，去补觉去了。 第156章 目送男人离开监控室，被称作新同事的男人拿起笔，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道。 【监听目标整夜好睡，天亮不久刚醒。】 摁住耳机，仔细听那边的动静，又补下一句。 【疑似接着睡。】 - 给胀相的咒力不算多，但也不少，也不知羂索给他喂了什么，他体内被破坏的很厉害。 也就是源真，不然谁来都救不了他。 源真安静在床上躺着，等待咒力回复。 直到感觉差不多后，他起身。抓抓头发，让它变得乱些，源真打着哈欠拉开门。 开了门，见一人从他房间边墙壁上直起身，转身看他，源真双手抱胸看他。 “你们老大呢？” 那人不卑不亢。 “大人正在实验室。大人找老大有事？” 听出这回答与之前的有些不同，他脸色臭臭的。 “带我去找你们老大。” 那人也没点头也没答应，见源真态度强硬，只是说。 “大人这边请。” 被带着一路往下，这是一条源真从未走过的路，越走越冷，越往下，源真皱眉。 “他人呢？到这做什么。” “大人别急。” 背后那人的话语仍然平静，听声音离源真不远不近。 “啧。” 源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 “这里太闷了，一股味道，我不去了，等你们老大出来，让他去找我。” 源真说着，转身从原路返回，往上走。 “...好吧。” 见他这样，转身直接离开了，那人也没什么办法，只得跟着他又一起往回走。 走出城堡，刚好一阵风吹过，源真眯起双眼。 两边花草被吹得摇摆起来，源真转头看向身后人。 “外面我知道路，你不用跟了，我自己走走。” 见那人离开，源真独自朝外走。 几步来到熟悉的悬崖边，看着头顶的天空，源真注意到，他回来时还有太阳的天空，此时又再度暗下来，若不是他知道此时的时间，还会以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快天黑了。 风雨欲来，就如此时的局势般。 几下让自己滞留在空中，源真下了悬崖，目光落在那有他高的洞口上。 此时四下无人，源真闭眼，很快全身透明飘在空中，进入洞口。 洞里面与入口处差不多大，也不知里面通向哪里，但能感觉到的是，这是个一路向下的洞穴。 大概前进了七八分钟后，源真能感受到面前的视野忽的开阔起来。 面前是一个圆形的宽大洞穴，底下摆放着许多设备，看起来有些像...源真说不好。 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不能留。 抬头往头顶看，头顶是金属质地，封顶的天花板，源真忽的想到他曾参观过的底下房间，或许就是对应的这上面？ 若按照岛屿的高度算，眼前这么大的洞穴，源真眼前一亮。 要是他没猜错，边上是海吧？ 想到这里，源真有主意了，又在原地耐心等了会儿，见始终没人出来，面前空荡荡的，好似没人在，他往下飘，仔细查看情况。 洞穴底下有个电梯，似乎是他们从上下来的工具，与此同时，边上还有个电梯。 这里往上，会通向哪里呢。 源真仰头看看头顶一层一层的楼梯，又看看四周，转身朝四周晃悠，他也不认识这些，不清楚那些是可能有用的设备，反正都做破坏就是了。 想到这里，源真晃悠着身子探入每个设备里，将每个里面都扯掉两根线。 这种状态下，不好使劲，等所有设备都光顾过去，源真已经气喘吁吁。 又大致晃悠了一圈，确认没有一个设备遗漏后，他慢悠悠从楼梯往上飘。 源真往前走着走着，往后看看，发现这种状态的好处是，留下的咒力残秽很淡，只需几分钟就会尽数消失，不容易被抓到痕迹。 缺点就是，没什么攻击力，就是手劲儿都很弱，只能躲藏，无法防御。 顺着楼梯一层层上去，一直转弯，源真几乎要晕了，好不容易终于到达顶端，面前的门是锁的。 透过门上的透明窗朝里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源真一个攥着劲儿，很快从透明窗飘了进去。 一路向前，源真一直没遇到什么人，道路两边的巨大机器，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源真猜测，这里应该是城堡最底下一层。 实验室里需要供电，他们又在岛上，不可能一直依赖传输电力，这样的话一旦有不对，很快就会被咒术师们查到，再加上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道路尽头出现一个向上的楼梯，源真慢悠悠朝上飘。 往上一层，那一直在耳边吵闹的轰隆声顿时轻了许多，至少不吵耳朵了。 源真甩甩脑袋，转头看向四周。 这里的味道... 源真下意识屏住呼吸，他感觉自己要臭了。 融与空气，成为空气，他成功做到了，但太成功了，他感觉自己浑身都被难闻的气味所包围。 咒灵是不需要呼吸的，咒灵是不需要呼吸的。 不断在心中给自己催眠，好一会，源真果然感觉好了许多，于是继续朝前走。 片刻后，他面前视野开阔起来，源真看到面前一个个房门，越走近那些味道就越浓烈，源真皱眉，先飘进第一个门。 第157章 这里的布置情况与他之前去过的那些楼层情况明显不一样，他曾与夏油杰一起看过监狱系列的电影，如果硬要形容的话，他刚才经过的上下两层看着更像监狱。 光看这两层，源真觉得，无人能从这猜到它们的上面是研究所。 就是每个房间里的布局也很像监狱，源真一点点往里飘，看着两边栏杆里的人。 这些就是西优志所说，自愿过来进行实验的人吗？ 为什么会把他们这样关在这里，像关动物一样。 一路往里，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路到尽头，源真正要离开，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转头一看，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指着他歪头对一旁的女人说。 “妈妈，有飘飘。” 第56章 转悠/发怒/篝火晚会 居然有人能看到他？ 源真转个身朝小孩飘去。 只这一会儿，他被身旁的妈妈捂住嘴巴，女人神情警惕朝四周看。 “别瞎说。” 与小孩对视一会儿，他怎么动，小孩就怎么动视线，源真话语低低。 “你看得到我？” 小孩瞪大了眼，又转头对妈妈说。 “妈妈，这个飘飘会说话。” 房间里安静极了，小孩本不小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不远处有人不知踹了下什么，发出剧烈的响声。 “吵死了。” 女人闻言立马捂住小孩的脑袋，不想让他听到这些东西。 小孩不动，乖乖让妈妈捂住脑袋，就是眼睛还在转，盯着源真看。 这是除了天元外，第一个能看到他的人，不，天元也不一定能看到他，说不准只是他进入屏障的时候被感应到了而已。 “小孩，想不想逃出去？” 源真嘴上问着，见小孩张嘴要应声，担心他又那么大声音，源真抬手捂住他的嘴。 “小声点，记住了？” 冰凉的触感让小孩止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似乎明白了源真的认真与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乖乖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源真松开他。 小孩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看身边的妈妈，又转回头看源真，不甚熟练压低音量，小声问。 “妈妈呢？” 源真点头。 “也可以跟你一起出去。” 见小孩像模像样的与她看不到的人小声对话，女人侧了侧身，将孩子挡到自己与墙之间，避开与他们同一房间里其余人的目光。 “要怎么做？” 女人的话语几不可闻，带了些期翼与急切。 “小宏，问问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 将女人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相信了小孩说能看到东西的话语，源真诧异看了她一眼。 盯着女人看了会儿，源真发现不对。 “小宏，你妈妈看不到？” 只见女人双眼无神，一直看向虚空。偶尔低下头看向小宏，眼神里毫无光彩。 “对，大人能治好妈妈吗？” 听到小宏的话，女人紧了紧抱着他的手。 “好小宏，妈妈的眼睛是小问题，当务之急是向大人请求帮忙，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小宏闻言仰头看源真，眨眨眼睛。 “大人，求求你。” 源真见状抬手在两人身上一扫，出声叮嘱。 “今晚不要睡，我会找你们，注意安全。” 简单交代完，源真慢悠悠往外飘，离开他们所在房间。隐约间，他还能听到女人微乎极微的问话，在问小孩，他是不是离开了。 真有趣。 一个能看穿他术式的人类小孩。 源真的第一反应是将这样的隐患杀了，后面又想到，这样不行，他也得为后面的生活考虑一下，五条悟他们日后肯定需要一些愿意加入他们势力的咒术师。 想到这一层，源真快速进入每个房间兜兜转转，在这其中，他也看到了不少小孩，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安静缩在角落，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也是，能看到他的肯定还是少数。要不然他的术式岂不是就变得不再有保障。 慢悠悠继续朝上飘，源真发现这层也都关满了人，不同的是，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咒术师。 “哇，还这么多活着，”没有再继续往里走的想法，源真又继续朝上飘。 这种状态维持久了后，他变得有些疲惫。 在一楼随意晃悠一圈，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径直去了二楼。 之前他听研究人员提起过，二层里关押了许多咒灵。 关咒灵的安保更严密一些，担心再遇到能发现他的人，源真特意走的死角。 顺利溜入关押咒灵的房间，源真朝里飘去。 这里好多咒灵，但源真一个不认识，基本上都面生。从一个个咒灵间晃过，直至他一个不经意间回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 看着面前精神萎靡，矮小的咒灵，源真凑到他跟前，仔细查看。 仔细辨认后，他很确认，确认眼前这个咒灵就是他之前拿心脏跟他换身子的咒灵。 怎么被抓起来了？还这样狼狈。 又凑近了仔细看他，源真注意到，他身上有些伤痕，看着很深。 余光瞟到透明门下的介绍，源真凑上去看，发现他竟然就是西优志居然和他提起过的那个窃梦咒灵。 第158章 窃梦啊。 有意思。 不过它不是很能躲藏吗？怎么还被抓住了。 源真对他有些兴趣，再加上之前的相处不算差，对方也是个有脑子的，源真开口。 “喂—” 矮小咒灵猛地抬起头看四周。 “谁！” “不想被发现就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 确认身边空无一人，矮小咒灵看了眼头顶的摄像头，话语几不可闻。 “你能救我出去吗？” 他不知道面前是谁，但既然能悄无声息溜进来，一定有办法把他带出去。 “你拿什么回报我。” 源真话语懒散，不紧不慢，相比之下，矮小咒灵的话语中有些焦急。 “你想要什么。” 源真笑。 “我喜欢你的能力，日后无条件帮我三件事，我救你出去。” 无条件... 没什么比恢复自由重要，矮小咒灵没犹豫多久，很快答应。 “好，我答应。” 话语说出的瞬间，两人间束缚形成。 源真轻笑。 “等着。” 话语落下，他抬手在矮小头顶一抚。 “你！”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矮小咒灵猛地抬头，瞪大了眼。 他认出来了，这气息！是之前舞会上将所有咒灵击退，让他们心生惧意的大人。 前一秒还觉得万分屈辱，眼下知道了对方身份，那种感觉瞬间消失殆尽。 当时多亏了大人答应同他交换，不然...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咬咬牙，又很快长舒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坐直了身子，闭目养神。 - 在城堡顶幻化出身体，坐在城堡尖上一会儿后，源真伸了个大懒腰，慢悠悠跳下顶部 一转头，遇上找他都找着急的男人，忽的被拦住，源真臭脸看来人。 “做什么？” 没想到大人出去走这么久，心情还是不好，那人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 “大人，抱歉，老大找。” 他已经在外面晃悠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人影，大人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源真应了一声，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装作不经意间问。 “我看岛附近鱼还挺多的，食堂会不会烧鱼？” 原来是去沙滩了，他没去那，怪不得找不到。 男人松了口气，笑着应声。 “一般不烧，如果大人想吃，可以和食堂说，食堂会帮您单独烧制。” “哦，也行，那我等等下午去逮几条鱼。” 话语间，在男人的带领下，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实验室。 还是之前做人与咒灵结合的实验室，源真随意转头看看四周，又迈着懒散的步子，几步来到西优志身边。 “西优君今天好忙，都见不到你，现在忙完了？” 西优志闻言转头看他，轻笑着摇头。 “源君说笑了，就是一些琐事，耽误这么久，现在才有空陪源君，真是抱歉。” “不用这样客气，我都在这住几天你就陪了我几天，总归要有自己的事情做。” 西优志笑笑。 “听说源君找我有事？” “啊，这个啊，是有事。”源真挠挠头发。 “岛上还是挺无聊的，我想今天下午离开。” 西优志一愣。 “这么突然？”说着，他面露可惜，试图劝阻。“要不明早再走？今晚有一场篝火晚会，是岛上每年都会举行的活动。” “篝火...？” 源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不明白。 西优志见状，出声给他解答。 “噢——，听着有些意思。” 西优志微微笑。 “源君再留一晚吧，明天再离开。” 确实对这种场合有些兴趣，源真没再拒绝。 “也行。” 正好聊到小岛上的活动，源真又顺带问了嘴，除了今晚的篝火活动外，平常还有什么活动。 西优志见他感兴趣，又说了几个活动。 仔细一听，岛上的员工福利似乎还不错。 篝火活动外，还有许多活动，不过大部分活动都在春夏，唯有的秋季的活动也是在初秋，源真与他们开始合作，已经近乎深秋，这也难怪源真之前从来没见到岛上什么活动。 “在这上面生活挺好的，就是待久了没事情做，多少有些无聊。” 源真与岛上其余人不一样，他们每天都有事情可做，甚至有些还很忙，自然不会感觉无聊，但源真不一样。 他没事情可做，平常也就西优志与他说说话，其余人看到他会打招呼，但不会停下脚步与他过多交流。 “是我想得不周到，”西优志说着，话语顿了下。“说起来，守也出岛做任务了，源君可知道？” “做任务了？”源真愣了下，随即小声嘟囔。“怪不得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过他，他都没和我说。” 西优志笑意深了些。 “可能是没来得及，临时任务，发布的还挺匆忙，他估计走的也匆忙。” 听着西优志的解释，源真点头表示理解。 “情有可原，那没什么好说的。” 听出源真话语里的潜藏意思，西优志笑容渐深，转头看向面前的实验室，好似不经意间询问。 “守也这些日子照顾源君照顾的怎么样，源君可还满意？” 第159章 源真思考了会儿，勉强点头。 “还可以吧，人有些笨，但做事还可以。” 西优志点头。 “做事踏实是最重要的，那些小聪明聊胜于无。他们的职责本就是照顾好大人，听从大人的安排与吩咐做事。” 源真目光稍下，似看了眼实验室外贴的标签，又抬起头。 “这个实验室里有成功的吗？” 就他们刚刚对话的那会儿，已经被抬下去三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没了声息。 提到这事，西优志神色稍显阴沉，叹了口气。 “目前还没，挺最久的一个在今早也死了。” 他本以为是抓那咒灵最难，没想到抓到后更难。 “都用的男人？”源真问着，对上西优志侧目看过来的目光，建议。“换种类型的人再试试呗。” “你是说，”西优志面露思索。“可能不是咒灵的问题，而是身体的问题？” 见西优志好像当真了，真的在按照这个思路思考，源真摆手。 “我不懂啊，只是随便给出点建议。” “不，”西优志思索了会儿，抬起头，眼睛亮的可怕。“你说得对，这是我从未思考过的方面，可以试试。” 西优志说着，不等源真再应声，转过身去，与身后人说着什么。 得到吩咐，背后人一弯腰，转身离开。 目送那人离开，西优志转回身看源真，面带感激。 “这项实验后面若是取得进展，一定有源君的一大份功劳。” 伸手拍拍源真的肩膀，西优志问。 “源君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我定满足，就当报答源君的。” 源真失笑。 “我只是说了一句话，再者，都还没看到效果，保不齐我说的也不对，西优君现在就要报答我了？” 不同于源真的不确定，西优志摆手，话语肯定。 “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取得进展。” 换个思路，选择另一种类型的实验对象，无论如何，总能看到不同的效果。 不一定能一举成功，但肯定比之前强，这样说，怎么不算是取得进展？ 两人话语间，实验室底下的托盘上升，举托出一个人，西优志见状收回了目光，转头朝那边看去。 “按照源君的提议，我让他们将原本的男人都换成女人，仔细想想，男人女人之间的差别不小，或许那术式只能被女人承受，男人承受不了？” 看着面前昏迷着的女人，源真抱胸，与西优志一道等待结局。 一开始，他们的情况很是相似，针管拿开，女人剧烈颤抖起来，脖子上青筋迸发，面上神色痛快，浑身抽搐。 但只一会儿，女人忽然不动了，面色舒展，就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胸口的起伏平稳。 “有戏。” 不光西优志兴奋，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也很兴奋。 这是第一个表现不一样的实验体。 站在床边的研究人员拿着体温计上前，一手给她量体温，一手查看她的身体情况，他一边说，边上拿着单子的研究人员一边拿笔记录。 西优志一直很关注这个实验室，连带着源真看的最多的也是这个实验室。 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着有人注射成功，瘫在床上被推出去。 “源君要不要去看看那些最近新注射成功的实验体？” 之前两人偶然间有路过那边，但没进去。西优志没提，源真也没说要进去。 猜测西优志这是想看看刚刚的女人，源真没多想，随意点头。 “可以。” 七八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处门前。 一边往里走，西优志一边同他解释。 “说是刚注射成功的实验体，但这个成功用的不太准确，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反应都不太稳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这也是之前一直没带源君来看的原因。” 源真对此不可置否，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那负责照顾他们的研究人员可得有点本事。” 西优志点头。 “源君说的是。” 面前的门看起来与其他门不太一样，无论是颜色形状，看起来比较牢靠。 打开门，一阵风扑面吹来，带来了丝丝腥咸味，还有隐隐不知该怎么描述的味道。 咒灵嗅觉本就敏锐，这味道熏得源真头晕万分。 “西优君。” 源真正要转身与西优志说些什么，一转头，味道更浓了。 什么情况，这味道是从西优志身上来的？ 对上他不解看过来的目光，源真一摆手。 “没事，就是想问你现在的时间。” 西优志闻言抬手看了眼手表。 “九点十二。” 源真点头。 “走吧。” 见源真神色自然，西优志也不作他想，与源真一起往里走。 好几人在走动，即使再刻意压低脚步声，也还是会有声音传出，但奇怪的是，两边房间里的半咒灵，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就好像，他们都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见源真面上带着疑惑转头看他，西优志微微一笑。“这玻璃可是大有用处。” 他说着，敲了敲玻璃。 玻璃回响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们几人都听到了，但房间里的半咒灵无一人抬头。 第160章 西优志见状神情得意。 “它单向且很厚，加了隔音层，只可以从外向内看，里面则看不到外面，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不惊扰到他们。” 源真无端又想到他之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些房间。 “那一层左手边那边住着的半咒灵？” 一行人继续朝前走，西优志出声。 “那边的半咒灵比较温和，没有明显的攻击，再观察观察，就会有一定的自由权，可以帮忙做事换取想要的东西。” “比如在城堡外收拾花园的那些半咒灵？” 西优志点头。 “对，他们就是。” 说到这，西优志笑笑。 “毕竟他们这样子，也没办法再回到人类社会了不是么？我这里给他们吃喝住，还有许多同类陪着，并不孤单。” 西优志的话是那样理直气壮，源真没忍住笑了。 “说的也是。” 说是这样说，西优志说的也都是事实，但这些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很好笑。 到底是谁让他们面临如今的处境啊？不就是西优志你自己吗？ 破坏他们原本的人生，不顾他们的意愿在他们身上做实验。 他们好不容易侥幸活下来，失去了以前的一切，还得接受pua，被迫留在这里工作，无自由。 饶是源真本不喜欢人类，听着西优志这样理直气壮的一番话，也不免有些可怜那些半咒灵，怎么运气这么不好被这人逮住。 这边的半咒灵还挺多，几乎住满，这样看下来，西优志实验的成功率还挺成功。 一行人在里面晃了一圈后，又原路返回往外走。 刚出门，一人神色略显焦急，见他们出来，连忙凑到西优志身边，低声与他说了些什么。 源真注意到，只瞬间，西优志的脸色阴沉下来。 在西优志看他之前收回目光，源真能感受到，西优志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瞬，又很快移开。 “源君。” 听到西优志的话语，源真转回头。 不同于刚才阴冷的目光，这会儿，西优志的眼神已经恢复寻常，看向他的面上还带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有事要去处理，源君...” 源真大方摆摆手。 “西优君有事就去忙吧，我正好也有些累了，回房间休息。” 见源真这样说，西优志面色稍缓，朝他笑笑。 他似乎真的很急，甚至没再多与源真说些什么，带人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赶，边走着，还面色不虞与旁人说着什么。 轻车熟路上到三楼，回到房间，源真轻哼着曲。 不同于刚才，源真此时的心情是真的愉悦。 他多想立马将他杀了，碎尸万段，报所有仇，但是不行。 这是源真第一次这么憋屈，这样克制...他甚至还要继续与他相处，克制住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一点不对的表情。 看到西优志被气成那样，源真只觉得痛快无比，他定是发现他留下的惊喜了吧。 哎呀哎呀，这么慢。 亏他还以为会被很快发现，期待了那么久。 不过也不亏啦，看到了他生气的样子。 “说起来，那些鱼到底好不好吃啊。” 边自说自话着，源真打开房门看向守在外面的人。 “有桶没？” “什么？” 源真突然开门，突然询问，男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桶，装鱼的小桶。” “哦哦，大人是要去逮鱼？大人吩咐一声就行，不用大人亲自逮。” 像是没听出来男人话语里的意思，源真一摆手。 “你们知道哪些鱼好吃，哪些不好吃？你去找桶，找到了到沙滩找我。” 源真说着，头也不回朝外走。 “大人，您要是累到，老大一定会怪我们照顾不周的，大人？大人？” 任凭男人在背后如何说，源真都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 没了办法，男人只得按照源真的意思拿了桶，跟在他身后一起往沙滩走。 风吹在身上阴丝丝的，有些冷。 男人紧了紧衣服，看向不远处海上的大人，心中忍不住感慨。 咒灵就是不一样，不怕冷不怕热，也不怕感冒。 出来时，顺带带了一个叉子，他本来不抱希望，不觉得大人能逮到鱼。大人逮不到，不高兴，那他肯定就要帮助，下水逮几条，他还挺不情愿下水的。 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大人已经逮了两条鱼，看起来轻轻松松。 站久了不动会冷，还有些无聊，风还一阵一阵的吹，男人转头看看四周，与源真说了一声后，找了个背风处站着。 余光见男人不再一直看着他，源真放缓了抓鱼的动作。 手脚都在冰冷的海水里，弯着腰假意在找鱼，想到之前在海里看到的那些尸体，又想到那大洞穴，源真面露思索。 该怎样才能炸掉那洞穴... 源真的第一反应是用炸药，但，哪来的炸药？ 再者，让五条悟轰掉... 说到这里，源真慢慢眨了下眼睛。 他没问夏油杰今晚他上不上岛。 按照源真的私心，他肯定是不想让夏油杰上岛的。 他状态并不好，早上刚受到那么重的伤，晚上还要过来，只会十分危险。 第161章 再加上西优志还对他虎视眈眈，主动上岛就意味着离危险又近了几分。 还有，胀相是他安排了去杀夏油杰的，那五条悟那边呢？ 那高大猛男也是他安排的吗？目的是为了杀死五条悟，还是只是为了牵制住他。 说起来，西优志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他发布的任务全都失败了？ 现在这些事情肯定让他心情糟糕透了吧，说不准还因此发了好大的火。 源真对人有些脸盲，也不太关注他们。 仔细回想，他忽然发现，今天在门外守着的与早上找他那个的声音好像不大一样。 啊，看来是知道洞穴里的事情了，找他去问话。 想到西优志心情会多不好，源真的心情就越好，就觉得痛快。 别看他们聊天走在一起多融洽，想到西优志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源真嗤笑一声。 他一定会将西优志，啊不，羂索杀掉，再不济将他永久关起来，再也出不来。 如今，他得到的预知里，还有一个没实现。 源真忽的又想到那幅画。 中心被多少个剑插着的棉花，旁边许多尖叫的咒灵。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棉花是不是羂索？ 一切预知都是针对他现在的情况做出来的，最近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是咒术师对抗羂索。 除此之外，源真想不到其他有什么事情了。 缝合线...舍弃了部分器官... 源真没看过人体结构，人的脑子，是长得像画里那样吗？ 像棉花糖？ 羂索的真身是脑子？ 呕。 源真咳嗽几声，眼里泛泪光。 想象一下脑子在地上乱跑的场景，呕。 源真没忍住又干呕了下。 好恶心。 “大人？” 注意到源真的不对劲，男人几步走出来，朝他靠近。 源真转头看他，摆摆手。 “我没事。” 弯下腰，余光注意到男人还在看他，源真握紧手中的叉子，一个猛扎，又反手拿起，只见一条鱼在不停甩动尾巴。 源真感觉这条鱼比刚才几条都大。 将鱼丢到桶里，源真又往桶里面看了看，发现自己想的没错。 但，好奇怪。 这样的鱼应该都在稍微深的海里，不应该到沙滩附近才是。 像是想到什么，源真闭上眼。 他能看到，自己周围有许多逸散的咒力，许多鱼聚集过来啃食。 这些鱼在，吞食他的咒力？ 源真先是一愣，下一秒，忽然想到些什么般，他闭上眼。 之前那些尸体是在哪个方位？ 心中这样想着，他往脚底下探知情况。 片刻后，他睁开眼，面露可惜。 不如他所想，尸体在离岛屿稍远的地方，想利用也有些困难。 既然如此.... 这次，源真在原地僵站的时间久了点，即使他刚才说了没事，等了会儿，见他还是没动，担心出事，男人顶着风几步来到他身边。 “大人？大人？还好吗？” “还好。” 咒灵不怕冷，即使如此，在冰冷的海水里站久不动，源真也感觉自己的腿脚有些僵硬了。 被男人的叫声拉回神，他一个弯腰，一手一个，精准从脚下抓住两只鱼丢入桶中。 “走吧，差不多了。” 男人闻言看看源真又看看鱼，恍然大悟。 “大人刚才站着不动是在吸引鱼呢？” 源真扯扯嘴角。 “是啊。” 某种程度说，他确实是在吸引鱼，不过不是吸引到这里。 - 按照西优志说的，将鱼带给餐厅，在征询源真的意见后两个小时，源真吃到了烤鱼。 吃了一口后，面对身边人询问的目光，他满意点头。 “很好吃。” 比漏瑚的烤鱼好吃。 这里调料齐全，漏瑚每次烤鱼都敷衍了事，烤熟都行。 想到这里，源真向他们询问了烤鱼里放的调料记在心中，打算后面也去买点，烤鱼的时候放。 源真独自吃了两条大鱼，勉强停手。 看着在他周围候着，等待他吩咐的厨师们，他大方挥手，表示剩下的他们分掉就好，在一片道谢声中，源真独自走出餐厅，慢慢朝外走。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往餐厅来的一路上，源真都没遇到什么人。 路过一个电梯，想到之前路过这里，听到了惨烈的尖叫声，源真不禁放慢了脚步。 若是之前，他定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今天他独自逛完几乎所有地方，大致清楚这里的整体布局，一一对应后，他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每次存活下来的半咒灵被推入房间用的电梯。 西优志一处理事情，人就不见了，连带着下午半天，他也一直没出现。 在房间稍作休息，源真又出去逛了。 一路往后走，在岛屿悬崖附近不远，源真看到一些人正在布置场地。 远远看去，还挺热闹。 源真没走过去打扰，在原地看了会儿后，他很快转身离开。 逛了一圈回到房间，源真意外发现，在门外候着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不解看向他们，源真询问。 “怎么两个人守着我了？最近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162章 靠近房门的男人，是刚才跟着源真去抓鱼的那个，听着源真的问话，他摇摇头。 “我们也不知，只是听从老大的吩咐。” 面对源真，两人看上去有些精神紧绷。源真装作没发现气氛的微妙，又与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后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鼻尖味道淡了些，源真若有所思。 果然，他想的没错，那血腥味来自他们身上。 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是人的，还是咒灵的、是敌人的，还是同伴的。 回到房间，源真就没再出去。直到夜幕降临，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是否要去参加篝火聚会？快开始了。” “去。” 源真边朗声应着，从沙发上起身，与门外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下了楼，走在人群中，源真注意到，许多人面上带着轻松的笑，几乎所有人都脱掉了身上的工作服，穿着自己的衣服，三三两两往外走。 “这个聚会参与的人很多？” 源真的话语刚问出，旁边传来脆生生的话语。 “大人也是去参加篝火聚会的吗？” 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女生，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对。” 源真点头。 见源真点头，女生站在他前方，一边倒着走，一边与他说话，介绍每年聚会时会有的活动。 见源真与女生聊天，俩男人互相看看，放慢了脚步。 两人聊了会儿，女生提起来。 “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老大的朋友吗？” “不知道我身份，怎么叫我大人？” 女生笑。 “你给我感觉像大人，不像我们这些打工人。” “感觉？” 源真失笑。 见他这幅表情，女生以为他不服气。 “怎么了嘛，不信感觉？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你看起来明明和我差不多年纪。”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不是员工的？” 源真摇头。 “不知道。” 女生笑。 “有时候，眼见为实哦。” 她说着，从口袋中拿出工作牌递给源真看。 工作牌上显示，她是计划执行部门，最上方是一张照片，她穿着白大褂的样子。 源真半眯起眼仔细看照片，想了下后，他看看女生。 “你是负责窃梦咒灵术式融合的研究人员？” 女生神情满意收回工作牌。 “你眼神真好。” 点点头应下女生的话，源真开口讲出自己认出来她的原因。 “身形很像。” “是哦，毕竟是我一年前拍的，肯定和现在很像。” 既然知道他与老大有关，还主动与他说话。注意到女生的步伐满是轻松自在，源真瞥她一眼。 “知道我的身份吗？不怕我？” “咒灵？”女生说着，歪歪头，见源真没否认，她点头。 “我知道，但不怕。”女孩说着，拍拍胸脯。 “谁怕我都不可能怕。这研究院的人都知道，我小时候可是被咒灵救过命的。” “咒灵救了你的命？” 每个字源真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形成的这句话，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第57章 往事/变故/逮住脑花 看女孩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源真有些好奇看她。 见源真这样，女孩话语顿了下，讲起之前的事情。 她说，那是在她快三岁的时候。 父母一开始与她都在家，亲戚那边打电话，临时有事需要他们帮忙，所以他们就出去了。 年幼的她因为玩累了还在睡觉，父母都想着一会儿就回来，就没有叫她一起出去。 因为是去帮忙，出去的着急，两人都忘记了厨房里还开着的火。 年幼的女孩是被呛醒的，她身边的被子枕头已经全部燃烧起来，到处都是火焰。她要是再晚醒一些，可能会被活活烧死。 她睡觉向来不老实会乱动，在床上到处滚，没想到竟是这点救了她一命。 被呛醒时，她几乎睡在床边，窗户是开着的，往里吹着小风。 被凶猛的火舌吓到，女孩抱着玩偶一点点爬上窗户。 她太小了，完全不知道这时候该求救，只眼睁睁的看着火越来越大，独自蹲在窗外。 好在异味与火光引来了路人的注意，他们开始灭火。 睡在满是烟火的房间里，女孩的嗓子被呛哑了，说不出话，也无法喊叫。 种种原因下，她无助在原地缩着，一动不动。 不久，火被熄灭了，她还缩在外面，动一点点都很容易掉下去。 忽然，她看到了爸爸妈妈的身影。 “啊，啊、” 过于激动让女孩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抬脚就要朝前迈步子。 “哎呀哎呀，哪来的小孩，怎么躲在外面。” 女生至今都记得，对方接住她后，身上冰凉的触感，还有带笑的话语。 对方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她，最终选择将她放到路边。 女孩不记得其他的了，只记得男生有一头灿烂的金色头发。 “就这些可不能判断男生是咒灵啊，有可能是咒术师。” 想到女生现在在做的事情，源真无奈。 “你应该也见过许多咒灵了吧？能化成人形，看起来不奇怪的咒灵很少，能凭空把你救下，只能说明不是普通人，咒灵可没那么好心。” 第163章 在源真看不到的角度，女生专注看他，面上闪过几丝失望。 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 “不，我说他是咒灵，不是是觉得，是后来有一群神秘的人过来查看情况，说可能是咒灵，叫我爸妈多加注意。” 女生自己只记得有个身影救了她。 救她的是咒灵这件事，还是她长大了后，父母与她说的。 听着女生的话，源真也没再与她犟。 五六分钟后，他们很快来到布置好的地点。 早上分开前还神色阴沉的西优志，此时正在人群中，笑着与其他人说话，完全看不出来前不久突发了特大糟糕情况的样子。 西优志似乎对人的视线很敏感，源真才看了他几眼，他就转了身来。 见是源真，他招招手。 “源君。” 围在他身边的人见状好奇转过头看，源真与身边的女生一起朝前走，很快来到西优志不远。 西优志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看向他身边的女生，话语熟稔。 “千绘，这么巧，遇到源君了。” 女生点点头。 “是的，刚巧在门口那遇到，就聊了几句。”说罢，不等西优志再说些什么，女生适时提出离开。 源真站在原地没动，与西优志一起目送女生离开，等他转回头，西优志正看着他，一声不吭，不带笑意。 源真：？ “西优君？” 为什么这样看他。 “没什么，”见源真转回头，两人对视上，西优志又对他露出笑。 “听说源君今天去抓鱼了，怎么样，好玩吗？” 源真点头。 “挺容易抓的，吃起来味道也不错。” 源真说着，像是意识到些什么，他看看西优志。 “你没去食堂吃中饭？” “我叫他们留一条鱼给你，西优君有没有看到？” 西优志笑笑。 “多谢源君，我吃了，味道很不错。” 篝火坑在中间，占据了一块很大的位置。 为了能顺利点燃篝火，聚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处背风处，这里几乎没风。 面前是热闹的聚会，许多人围坐在一起，唱歌跳舞，不远处还有人在烧烤，肉香蔬菜香不停传入鼻中。 源真没站在人群中，站的位置稍后。 他能闻到，远处的空气中带来了许多情绪。 兴奋、恨意、不安、跃跃欲试。 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有走路的声音，小声议论的声音，纸张被打开的声音。 估算一下距离，嗯...就在脚底下？ 源真愣了下。 什么时候...他们忽然悄无声息登上岛了吗？ 想到夏油杰早上说的话，源真眯了眯眼睛，忽然意识到，或许是他理解错了。 那会儿，夏油杰说的是。【烂橘子们已经行动了，就等晚上...】 他理解为晚上他们就会行动，再仔细想想，或许杰当时的意思是，他们已经上岛了，具体行动会等到晚上。 抬头看看天，源真注意到，今天一天都是阴天，就是晚上也不例外，月亮都被云层挡住了，天空看起来灰蒙蒙的。 源真分神间，西优志几步来到他身边，手中还拿着两串肉。 “源君，烤肉。” 抬手接过西优志递来的肉串，源真道了声谢，拿到手边探探热度。 “源君不去玩玩？” 源真摇头，拒绝。 “不大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 源真没说清楚，西优志却是了然点头。 “像源君这样，愿意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咒灵已经是少数了，大多数特级咒灵都对人类抱有些偏见。” 源真轻笑。 “这不是正常吗？咒灵本就奉行弱肉强食。”且等级森严。 在他们眼里，柔弱无攻击力的人类就如同毫无反抗之力的食物。 与食物和睦相处？要是和那些咒灵说这些，他们只会觉得你在嘲讽他，嘲笑他和人类一样弱。 西优志对源真的话不可置否，唔了一声后，拿起肉串吃了起来。 源真看他。 “西优君，天天与咒灵半咒灵打交道，会不会害怕？” 之前第一次见面，他就说过，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要是正常人，听到他说这些，一定会害怕吧，毕竟可是被当做食物的存在。 食物啊。 那与他们现在手中的肉串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你吃肉串，他再吃你的顺序。 西优志笑。 “我与咒灵打交道快十几年，要是怕，我也不会干这行。” 源真点头。 确实是这样。 “就像...” 不等源真将话语说完，他们脚底忽然剧烈晃动起来，站都站不稳，统统往一边倒，滑去。 “什么情况？” 紧急扒拉住身边的大石头稳住身形，源真茫然看向四周。 “地震了？” 西优志也迅速拽住身边的树，脸有些黑，面对源真的问话，他的话语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自己今天的运气糟透了，做什么什么不顺。 他们这是一个小岛，怎么运气这么好，刚好在地震带上？ 之前可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等脚下平稳下来，源真站起身。 第164章 刚站稳，他没忍住又踉跄了一下，脚底真的歪掉了，人要是正常站，会滑。 西优志随着源真一起站起身，看着不远处混乱的众人，因为木棍倒塌，周围燃起的火，他深呼吸一口气。 “源君在这与他们待在一起不要动，我找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说罢，不等源真回答，他迅速朝来时路走去。 见西优志离开，源真转头看看身边，见无人注意到他，他弯下身拍拍自己都是碎屑的衣服，借这机会半阖眼。 没一会儿，他站直了身子，无奈。 是那群鱼干的，它们啃食咒力太欢脱，里外通了一个洞，海水忽然倒灌进洞里，中空上实，岛屿不稳，刚才才会晃动。 想到西优志说去查看情况，源真喃喃自语。 “看来你们要加快速度了...” 耳边的声音很是嘈杂，说话声抱怨声搬动东西的声音。 等源真注意到有人在靠近自己，转回头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了两步。 来人是千绘。 她身上是很复杂的味道，源真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这时候找他。 现在外面一片混乱，两人站在最边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心惶惶，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千绘特意这个时候来找他。 没错过源真皱眉的动作，千绘有些难过。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源真上下打量她几眼。 “什么意思？我们见过？” 听源真这样说，她更难过了。 一咬牙后，她将脖子上的东西摘下，朝源真递去。 “那你认不认得这个？” 源真接过来看，发现是一块石头，材质与他给杰的那块很像，不同的是，这上面有一个真字。 “这是我给你的？” 源真记得，这种石头只有温泉附近有，他只打磨过一个送给夏油杰。 可眼前这块石头很像是他打磨的，这字也跟他的字迹一样。 真是他送的？ 源真有些吃不准。 他暂时没应声，而是抬头看向女生。 “我记得你说，救你的是一个金发的人。” 他现在可是黑发。 千绘吸吸鼻子，垂下头。 “是你自己说，要我到这个岛上来找你，你会带我走的。” 能听出眼前女生的真情实感，源真双手抱胸看她。 有点意思。 源真当然知道自己十几年前没救过什么人，他自己当时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救别人。 但这块石头又... “我到岛上这么多天，为什么今天才来找我？” 千绘抬头，泪花在眼中闪。 “是你说，要我这一天来找你的。” “怎么认出我的？” 源真还是不理解。 千绘支支吾吾，声音很小，源真没听到。 “什么？” 千绘深呼吸一口气，放大了声音。 “你那时候说，找一个海藻头的男生，别怕他的冷脸，那就是我。” 人在被气到的时候原来真的会笑出声，源真笑了。 “海藻头。” 真是好样的。 听出源真话语里的冷意，千绘缩缩脑袋，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脑袋。 “是你自己这样说的...” “我知道、” 源真心中有了推断，但没法和千绘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句自己说的。 但跟着他...源真一揉脑袋，看她。 “你是咒术师？” 源真几乎没从她身上感受到咒力，再加上认出她是研究人员，就一直以为她是普通人。 源真的态度软化了不少，感觉有戏，千绘连忙点头。 “是。” 她说着，又朝源真靠近了些，目光热切。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源真打量了她一会儿，低声询问她的术式，在得到回答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也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所谓的自己为什么会叫她上岛。 低声吩咐几句，见千绘认真点点头，转身离去，源真直起身子，转头看向四周。 就他与千绘对话这功夫，大多数人都回了城堡，还在外面的只有寥寥几人，源真见状，伸了个懒腰后，也往城堡的方向走。 岛一整个歪了，上面的所有建筑也自然而然跟着倾斜了。 铁质大门嘎吱嘎吱的晃，无法关上，原本整洁干净的前院已是一片狼藉。 花朵泥土全散作一团，活脱脱末世来临的景象。 源真从大门进入，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慢慢朝里走去。周围空无一人，往常一直待在前院收拾的半咒灵都没了影子。 是害怕逃走了吗？ 源真无言。 也好，人心涣散，那群咒术师会更方便动手吧。 找到一处角落，源真背靠墙角，闭上眼睛，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岛屿的整体构成迅速在脑海中形成，源真率先注意到的是，从侧边上岸的咒术师。 仔细辨别队伍中的人，在其中看到熟悉的身影，源真抿起嘴，有些不开心。 他明明叮嘱对方好好休息的，他却还是过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即使有硝子帮忙治疗，也不可能完全好透。 这么危险的情况... 拦不住夏油杰，源真也不可能现在让他回去，既然如此... 第165章 羂索，羂索，你在哪呢。 迅速将岛屿一片一片搜索过去，很快发现了自己想找的。 只见西优志正皱着眉站在楼梯上，底下是一片水池。 再看看周围，发现原来是那洞穴。 源真笑。 排查的还挺快，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海水还在不停往里灌，一群会游泳的半咒灵划拉着水，试图用什么东西将洞口堵上，让海水不再继续倒灌。 看西优志的神态，他们应该没怎么成功。 源真又看了会儿，果然，没一会儿，西优志就叫来一旁人，与他说些什么后，率先往楼梯上走，离开了。 源真的视角跟随西优志往上移，顺带找一圈千绘的身影。 千绘可不是羂索的对手，最好不要碰到。 看了一圈，源真很快在二楼找到千绘，她一路大步朝里赶，很快来到关押咒灵的实验室。 另一边，羂索已经往上爬了两层，还有一层就会达到地面，他要去做什么呢？或者说，他要找什么东西带走？ 如果岛真的倒了，这里的什么东西最值钱？ 源真若有所思。 假设羂索能逃出去的情况，他一定会东山再起，那么...那些融合剂最难搞吧... 融合剂，融合剂...源真知道咒灵被关在哪，人类被关在哪，许多半咒灵被关在哪，还真不知道那些融合剂放在哪。 源真顺着往上看看，发现千绘已经找到矮小的咒灵，正与它说着什么。 特级咒灵防备心都很强，源真只吩咐她了事情，并未给她能让那些人相信她的信物。 千绘，让我看看，你要怎么说服一个特级咒灵相信你呢。 还是你实验室的咒灵，想必，它一定能闻出来你身上他的味道吧。 从源真的角度，能看到那矮小咒灵的眼神，任凭千绘如何说，他都不动。 拉扯视角往边上看，源真露出一丝惊讶，只见西优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二楼，与千绘只有两门之隔。 “所以那些融合剂原来都在二楼啊。” 看着西优志又过了一个门后，打开一个隐蔽的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源真看到，这个房间三面墙里，密密麻麻都是试管。 那些试管亮晶晶的，什么颜色都有，在透明的试管里，色彩夺目，很是吸引人。 西优志已经在装试剂了，有些奇怪...嗯，只是城堡倒塌，他为什么要收拾包裹离开？ 往城堡的其他地方看去，源真注意到，二楼入口处，一些人手上提了些包裹，其中一人手中是一个拎袋，正往二楼里面走。 这些是原本就跟在西优志身后的人。 不再看西优志，源真转了视角去看咒术师。 刚才他们还在上岛，就这一会儿，他们已经一路向里，很快就就要到达城堡附近，离他只剩十几米。 又最后看了眼夏油杰，见他状态还算不错，源真收了视线，正要睁开眼离开。 源真意识回笼的同时，听到侧边不远处传来些嘈杂声与脚步，以及隐约的话语声。 “前面有咒力，检测显示，是诅咒师源真！” 听到这名字，一群人反应各不一致。有些咒术师摩拳擦掌，夏油杰与五条悟则是互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跟了队伍的步伐快步往前走。 几分钟后，他们从边上进入城堡前院，但面前已是空无一人，哪有源真的身影。 “都怪你，声音那么大，他肯定听到声音跑了。” “哈？又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 只一会儿，队伍里又开始内讧。 他们这队伍是临时组成，没有磨合。能成为一级的咒术师全都心高气傲，一时间谁都不服谁，看不上对方。 眼见他们马上要打起来，一个较为年长的男人一声呵令。 “别吵了，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还没看到敌人就这样吵吵吵，真遇到敌人了你们岂不是乱成一团，直接任由敌人把你们都杀光？” 男人在队伍里似乎较有威严，见他说话，吵架的两人很快消停下来。 队伍里总共十几人，稍作整顿后，他们按照原先计划好的分成三个小队伍，分别往不同的地方探索。 另一边。 源真一路往上走，很快在二楼不远处见到西优志身边的人。 见到他们，源真大步朝他们走去，神色带了些焦急与烦躁。 “你们老大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看两人站在这里，源真脚步踌躇，朝二楼里探头。 “在里面？” 两人还是没回答。 但源真似乎笃定了他就在这里，二话不说直接往里走。 城堡倾斜，似乎拉扯到一些电线，一路来，有些灯时闪时亮，还有些变得光线昏暗，一楼是如此，二楼也有些灯是不亮的。 小门在的那片灯光恰好一半不亮一半亮，灯光照出小门的影子，小门里传来声响，源真被吸引着停下朝前走的脚步，往小门靠。 “西优君？” 嘴上叫着西优志，源真脚步没停，放慢了脚步朝那边走。 来到门口，将半掩的门推开，源真朝里看。 “西优君？” 话语无人应答，但源真确信，他刚才一定听到这里面有声音。 转头在门边的墙壁上找寻开关，一阵风靠近，源真下意识抬起手隔档，一脚踹过去。 第166章 “唔...” 源真的一脚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耳边是带了痛苦的呻吟，源真顺利打开房间的灯。 倒在源真面前的人是跟在西优志身后的人，源真快速查看房间四周，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但房间里除了地上的男人，空无一人。 源真几步来到男人身边，抓起他的头发。 “你老大人呢？” 男人咳嗽几声，吐出一些血块，指了指门口。 好一个调虎离山。 趁着源真的注意力被前面吸引走，西优志快速从门口逃窜出去。 逃这么快。 源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打算独自逃走。 丢下男人，大步朝二楼楼梯赶去，刚才还在的两个下属已不见了踪影。 去哪了... 源真闭上眼感应。 大致扫寻一眼城堡，源真很快找到了西优志。 在三楼，他自己的房间。 找到位置，源真快速朝三楼冲。 人才到走廊上，源真快速幻化成空气。 快速朝前飘去，很快来到刚才看到的房间外，源真直接穿了门进去。 看到面前人的样子，源真愣了下，因为那并非是西优志，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此时，他正在动作迅速穿衣服。 飘在空中让源真轻而易举就发现了倒在一旁不远处的尸体，看装扮，是西优志。 他于是又再晃悠到男人面前一看，很快注意到他只有一半刘海遮挡的额头上醒目的缝合线。 动作真快啊，羂索，这么快就换了个身体。 羂索的房间很大，趁着他还在换衣服，源真环顾一圈房间，他发现就在羂索正照着的镜子后方，有一个隐秘的房间，里面全是尸体。 这么多备用... 不想引起羂索的注意，又不想他逃出去，源真在房间里飘着，将所有能出去的地方都封死，然后挑了个羂索的视线盲区幻化出身形。 看着不远处仍在翻找东西的羂索，源真站在原地，一点点收集压缩房间里的空气。 羂索很敏锐，空气才开始压缩没一会儿，他就注意到了，只见他快速翻开镜子，从众多咒具中随意抽了一把剑，成防备姿势往里走，查看情况。 “谁！.....是源君吗？我看到你了哦。” 看到他了？源真无声笑笑。 看着眼前人的后背，他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被羂索注意到，他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停抽着房间里的空气，不停将他们压缩。 很快，羂索不受控制半跪在地，口吐白沫，窒息感让他下意识攥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吸气试图汲取氧气。 没有空气，他的身体要受不了了。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源真看到，面前男人无力倒在了地上，头顶上方被掀开，里面空荡荡的，脑子不知踪影。 真是脑子。 房间里所有出口所有缝隙都被他塞起来，脑子逃不掉的。 没着急着去逮羂索，源真从暗处走出，学着羂索的样子推开镜子，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咒具，没急着挑选，他直接将它们都抱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将镜子好好关上，封锁好连接里面房间的门，低头认真挑选咒具。 最后，源真选了三四个看起来顺眼的放到一边。 然后闭眼感应了下羂索的位置。 很快，源真找到了他。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源真轻笑出声。 “真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西优君。” 源真步调自然，就好像走在自己家中。 几步来到卫生间外，看着正竭尽全力缩小身子，想从下水道挤出去的脑子，源真敲敲门。 “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要我帮你？” 说是脑子，真的是一个脑子。 充满褶皱，白花花的，很像很多虫子缠绕在一起，看着让人反胃，很恶心。 听到声音，羂索猛地转回头，咬牙切齿。 “源、真、我早该猜到，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房间的任何一个出口他都试过了，看着就在前方，他却过不去，就好像有一道透明的东西阻挡在出口前。 不信邪的他快速跑遍每个窗户与门，所有出口都被挡住，就是马桶水池也是如此，没了办法，他只能走下水道。 “什么一切都是我捣的鬼。” 源真掏掏耳朵，仔细打量面前的脑子。 脑子有嘴巴有眼睛。 呕。 没忍住干呕了下，源真眨眨湿润的眼睛，注意到羂索肉眼可见的更生气了，整个脑子都在颤抖。 “别激动，”源真说着，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几步靠近他，将他串在剑上，带出卫生间。 知道源真是真想杀了他，强大的求生欲浇灭了怒火，羂索又开始说好话。 “我们都是咒灵，你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 带着羂索来到一堆咒具前，将挑选好的咒具一个一个插入脑子上，羂索疼得尖叫，源真愉悦眯起眼，话语愉悦。 “为什么要杀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从我刚来到这里，你就有注意到我吧？几次试图杀我未遂，山上的研究院，让我成为诅咒师，九相图，发布悬赏令杀五条悟，让胀相去杀夏油杰。” 源真说着，见羂索变得沉默，他笑弯了眼。 第167章 “这些还不够吗？” 见羂索沉默，不再说话，源真也不在意，拿起剩下堆在一旁的咒具，一把一把插到他身上。 羂索似乎痛极了，知道自己逃不过，再次开口时，话语里恶意满满。 “你的存在与六眼一样，会带来很多不稳定与意外。我试了几次，发现将你们杀掉没有用，还是很快会诞生出新的。你猜猜，道长是怎么找到你，又是怎么一个人催动阵法的？” 羂索的话仿佛开关，源真怔神，一些在脑海深部的画面被拉扯起。 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找到他的人不是道长，是羂索！ 羂索将他带到道观，告诉道长他预知到的未来，再加上他们的关系很好，道长很信任他。 为了世界的稳定，两人联合起来，将阵法用在他身上。 “好哇，这样的话，你更该死了。” 脑子上太多伤口，九把剑交叉着插在脑中，原本湿润华亮的脑子逐渐萎靡。 源真很想亲自将他杀死，但不行，他答应了胀相，要将羂索交给他们处理。不想用手碰他，于是他换了下其中几把刀剑的位置，羂索传来痛苦的闷哼。 羂索看起来萎靡虚弱，但源真还是没放松警惕，带他离开房间前，在他周围设了一圈屏障，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说起来，胀相呢？ 自从回到岛上，源真一直没看到过他。 源真还在找寻帐相的位置，身边忽然传来话语，是千绘。 “大人。” 源真闻声转身看向千绘，上下打量她一番。 “都好了？” 千绘点头，正要接着说些什么，这时，源真转过了身。 注意到剑上的东西，她愣住，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没一会儿，忽然开始干呕。 “这是什么？？脑子？？呕，谁的脑子，大人你为什要，咳咳，拿着脑子，呕，好恶心。” 千绘的反应比源真的反应还大，她一手撑在墙壁上，呕个不停。 “哎呀呀，千绘不认识他吗？” 见千绘抬起头，泪眼朦胧看他，源真勾起嘴角，一指装死的羂索，道出她的身份。 “这是你的老大哦。” 千绘瞪大了眼。 “老大？老大不是人类吗？” 源真轻笑。 “当然不是。” 千绘仍在震惊中，一边跟在源真身侧往外走，她不受控制总想低头。 看看脑子，受不了，呕一下，想了会儿，还是不可置信，又看一眼脑子，再呕一下。 接连被嫌弃三四次，羂索的心态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察觉到手中传来颤抖，源真低头看了眼。发现他在不受控制地抖动，显然被气的不轻。 源真余光又看了眼千绘，她面色红润，情绪有些不稳定，是被恶心的。 千绘缓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快走到楼梯，千绘猛然想起来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大人，外面好多生面孔，看到人就杀，是坏人吗？” “咒术师，离他们远点。” 听到咒术师三个字，羂索不顾疼痛，猛地抬头。 “你把他们叫过来的？你，你。” 因为剧烈挣扎，一些白色液体从刀剑与脑间流出，顺着滑落，险些滴落到源真手上，他连忙避开。 “我叫他们过来？你觉得我要收拾你有这个必要？” 源真说着，抬手将刀剑往下摁摁，固定好，招呼千绘，大步朝下走去。 羂索正要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剧烈颠簸让他与刀剑不停摩擦，痛感愈发强烈，他闭上嘴，不再吭声。 “人都找到了？” 跟在千绘背后，一面躲着咒术师，他们很快来到一处隐蔽的房间。 在源真的注视下，千绘点点头，下一秒，她张开嘴，吐出几个石子大小的东西。 按照源真的要求，她一个一个扒拉石子，确认是要找的人后，将它们揉大。 只一会儿，他们面前多了两个咒灵，坏相与血涂。 “大人！” 见到源真，血涂哇啊的一下就他扑过去，哼哼唧唧。 看到源真手中的脑子，他一愣，下一秒，巨大的恨意从身上迸发。 “大人——” 血涂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源真笑。 “不等胀相一起吗？” 坏相血涂闻言猛地转头看源真，望眼欲穿。 “大人知道大哥在哪？” 他们被迫与大哥分开，到现在都没大哥的下落，这一切都是眼前这该死的脑子搞的鬼。 “知道，嗯...让我看看。” 源真半阖眼，一会儿后，他朝两兄弟颔首。 “他很快来了。” 源真明明是讨厌他，很想杀了他的，却没动手，羂索原本不知为何，见到坏相血涂，耳边是他们的对话，还要等胀相来，羂索忽然明白了。 这是要将他交给三兄弟处置。 羂索明白三兄弟到底有多恨他，更别提刚才血涂已经认出他，现在也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眼中是滔天的恨意，他忽然尖叫大笑起来。 “源真在撒谎，撒谎！胀相被我喂了最强烈的药剂，他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他死了！！哈哈哈，他死了！！！” 最讨厌别人咒自己的兄弟，坏相快速移动到羂索面前，想将他的嘴堵上，却无从下手，于是他抬头看源真。 第168章 “大人，能不能将他的嘴堵起来，我怕我等不到大哥过来就忍不住要杀了他。” “当然。” 源真应声的下一秒，羂索的嘴巴明明还在动，说着什么，他们却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坏相见状舒展了眉头，态度恭敬朝源真欠身。 “多谢大人。” 第58章 演戏/刺杀/面试 坏相当然不信羂索的话，信谁都不可能信他。 再者说，大哥很信任大人，他们相信大哥，所以他们也相信大人。 更何况...看着正在与血涂说话的源真，坏相面上带了些轻松的笑。 大人没有因为血涂弱而瞧不起他，反而对他很耐心，兄弟胜过一切的观点里，会愿意对弟弟好的一定是值得信赖的人。 所以自然而然的，坏相对大人的好感因此暴增。 事实也证明，情况与源真所说的无异，没几分钟，房间门被人打开，来人正是胀相。 环顾一圈房间里的人后，首先朝源真欠身。 “大人。” 另一边，见到胀相的羂索跟见到鬼了似的，眼睛瞪大，剧烈挣扎。 完全不敢相信他忽然真的完好无损回来了。 “我把他嘴堵住了，你们随便玩，但快些，十五分钟后我们得离开这里。” 源真说着，动作随意将羂索丢给胀相，走到千绘身边，与她一起站在角落，将房间让给三兄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房间里没开灯。 但他们都能夜视，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东西，所以不开灯也没什么影响。 借着源真丢他的力，羂索飞到了半空。 他一改刚才的摆烂，睁开眼后迅速扭动身子，妄想逃走。 他的速度很快，胀相几人一时间抓不住他。 只是，他也逃不走。 因为早在一开始，源真就已经将所有出口都封锁住。 更直白点说，为了以防万一，整个房间都被源真附上了一层屏障，羂索没处逃，也逃不了。 无处可逃，没一会儿，羂索被坏相抓到了手中。 “大哥，我们终于—终于可以报仇了。” 坏相大笑。 到这种关头，他已经不顾及其他有的没的，终于可以报仇的快感已经侵占了他的整个脑子，就是脑子抓在手上的触感不好，十分滑腻也无所谓。 “是啊，终于。” 胀相喜极而泣，三兄弟一人站一边，将羂索围在中间，将自己与其他六兄弟的恨意全发泄到羂索身上。 说是十五分钟就是十五分钟，时间即将到，三兄弟终于分开。 白白的液体从中心往两边流，三兄弟走开，源真的视线不再受阻，终于又看到羂索。 若非知晓面前的就是羂索，光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团不成型的液固体，源真肯定不会觉得这是羂索，也认不出他。 咒具一直插在他身上，再加上三兄弟的折磨手段，源真走上前查看，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听到脚步声，羂索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源真听到他自嘲。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栽了，还丢了性命。你，我，是我大意，但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我诅咒你....” 不等羂索将话语说完，一双脚猛地踩上去，打断了他的话，也要了他的命。 羂索发出痛苦的哀嚎，尖叫，最终消散。 顺着脚朝上看，源真看到胀相。 对上他的目光，胀相朝他点头。 “大人，不必听他说什么。这样的恶人，到死都不会悔改的。” 到死还想诅咒大人，真是死不悔改。想到这，胀相忽然后悔，觉得刚才折磨他的还是太少了。 与源真一起，亲眼见证了三兄弟的手段，千绘有些怵他们。 “大人，我们走吗？” “走，”源真说着，看他们。“要带的都拿好了？” 将羂索解决掉，剩下的就交给咒术师们解决就好。 当务之急，他需要先带他们出岛。 不想与咒术师硬碰硬，撞脸，他们一致决定避开咒术师，直接出岛。 千绘对岛屿很熟悉，出了城堡，源真按照千绘告知地点，指挥一条最快的路线，很快，他们来到沙滩边。 “这里很隐蔽，很少有人会来。” 这里有一条备用船只，上次发动还是一年多前。 千绘与三兄弟都坐上船，源真刚要上船，一阵冷风朝背后袭来。 源真一把将船推离，自己朝一旁避开。 事情发展的太快，千绘一阵惊呼。 “大人——” “你们先离开。” 源真说着，引来人往船的相反方向跑。 只有自己在这里，源真毫无顾忌，一身轻。 又一次将来人打退，看清他的样子，源真微眯眼。 “哟，这不是蜥蜴男吗？” 只一句话，源真瞬间迎来了更猛烈的攻击，蜥蜴男咬牙切齿。 “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叫我！” 轻松躲过蜥蜴男的攻击，时不时踹上几脚，源真笑眯眯。 “生气啦？可你就是蜥蜴啊，为什么不让叫。” “就是不准叫！！！” 蜥蜴男更生气了，偏偏他又打不过源真，每次要追到对方，又立马被拉开距离，眼见着马上能攻击到要害，又立马被躲开。 发觉对方完全在戏弄他，屈辱感涌上心头，蜥蜴男怒瞪源真，眼中满是红血丝，看起来狰狞又疯狂。 第169章 源真对他这个疯劲儿不理解也不想尊重，将他打倒几次，他又很快起来，渐渐的，源真有些烦了。 “好无聊啊，换个人陪你玩如何？” “玩？谁跟你玩了。” 蜥蜴男咬牙切齿看着源真，忽然，他从口袋里拿出三罐药剂一齐吞下。 源真注意到，在蜥蜴男咽下药剂后，他忽的变高变壮，身上的气势磅礴增长，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源真意识到，蜥蜴男想要他死的心是真的很迫切。 “好吧。” 源真长叹口气。 “既然如此，好好玩玩吧。” 蜥蜴男已经听不到声音了，眼中唯有源真，只见他紧盯着源真，全身紧绷，眼中满是暴戾与疯狂。 源真一动，他就像收到信号的战士，立马冲上去。 早有准备使得源真轻松他的攻击，将他踢远。 喝了药剂，他比刚才更有攻击性，难缠的紧，同时，好像没有痛感一样，源真刚将他打出去，两人之间稍稍分开些，他又会立马冲上来。 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泥沙肆溅。 不小的动静很快引得咒术师的注意，碰巧，这组咒术师里没有夏油杰与五条悟。 他们不认识与源真对打的人，但认出了源真。 诅咒师啊，他被缠住抽不得身的时候攻击不是正好？ 早在他们离得还有些距离，源真就注意到了他们。发现他们当中最厉害的只有一级，源真就没在意他们，而是专注于打蜥蜴男。 只是他没想到，虽然是一级，但那咒术师是远程攻击性，攻击力不小。 背腹受敌，源真不可避免受了些伤。 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他稍显烦躁皱了下眉，一扯嘴角后，他抬手在自己与蜥蜴男之间设了一个屏障。 ‘咣当’。 蜥蜴男朝他冲过来，毫无防备撞到屏障上，直接摔到地上。 脑子被撞的有些晕，蜥蜴男甩甩脑袋，又立马起身找寻源真的身影。 先前还在面前的源真早已不在原地，蜥蜴男边嘶吼，快速朝周围看。 精准抓住那个打他的一级咒术师，攥住他的脖子抬起，源真笑。 “不是很能吗？继续啊。” 源真到的太快，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同伴就已经被攥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感受到威胁，其余人下意识退后，拉开与源真的距离。 “你，你快放了吉田君。” 一瞥出声的人，源真笑。 “刚才打我的不是他？” “是，但你是诅咒师，我们攻击你理所应当。” “我是诅咒师？” 仿佛听到了笑话，源真弯腰笑了半天，几乎直不起身。 “你们看到我杀人了？在现场？那狗屁高层说我是诅咒师，我就是诅咒师了？” 源真清楚，与他们辨别这些无意义。 手中的人脸庞涨红，不受控制的翻白眼，近乎窒息。 拎丢他就像对小鸡一样，源真动作随意将他丢到边上，视线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话语冷冷。 “再捣乱别怪我不客气。” 源真能感受到，在蜥蜴男的撞击下，透明屏障近乎破裂。 本来源真对上他，完全可以说游刃有余，现在却隐隐有些棘手。 源真忽的想到胀相被喂的药剂，再看看现在的蜥蜴男，他皱眉。 这到底是什么试剂，一定得销毁，不能留着。 不再收力，而是用出全力，一时间，附近的树木草地被尽数掀翻。 隐约间，他听到了些动静。 趁着将蜥蜴男打退的间隙，他转头看去。 刚才被他留给一命的中年男人起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弓箭，箭头带火，正对着他。 见源真转头看他，男人咧嘴笑，将箭朝源真发过去。 真是不知死活，念在夏油杰的面子上，放他们一命，可他们不要。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蜥蜴男，源真一个侧身躲开他踢过来的腿，将他往边上踹。 下一秒，满是痛苦的吼声响起，那把火箭射中了蜥蜴男。 看着蜥蜴男嚎了一声猛地回头去拔箭。 源真停在空中，半眯眼睛。 怎么叫声这样惨烈？ 只是带了火，比他踹的还疼？ 很快，源真的疑惑得到了解释。 似乎在肯定源真心中所想，蜥蜴男都顾不得打他，怒吼着拔掉背上的箭后，扭头找人。 找到是谁做的好事，他径直朝那群咒术师冲过去。 蜥蜴男转身的同时，源真看到蜥蜴男背后的伤口在不停流着黑血，黑了一片。 源真的脸也跟着沉下来。 “那箭有毒。” 人，怎么能这么恶心。 源真无动于衷站在空中，看着蜥蜴男轻松将几个咒术师撕碎，吞入腹中。 一时间，惨叫声痛呼声不绝于耳，源真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痛快。 都是报应啊。 他们以为他也是人类，但是是诅咒师，所以即使他强于他们，放了他们，他们仍叫嚣着自以为的正义，继续对他的讨伐。 心底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悔改与愧疚。 解决完咒术师，蜥蜴男一舔嘴角，抬头找寻源真的身影。 没了在旁边捣乱的人，他们终于可以好好打了。 第170章 对上蜥蜴男的目光，源真抱胸看他，朝他勾了勾手。 “来吧，出个胜负。” 像是看懂他的意思，蜥蜴男大吼一声朝他冲过来。 - 夏油杰那队是第二听到动静的，因为城堡里比较大，他们只分了一队在外，另外两队都在城堡里查看情况。 地面剧烈抖动，比刚才的整个岛倾斜相比动静稍微小一些。 这声音听起来... 夏油杰快速跑到一个窗户边朝外看，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 找寻间，又是一声巨响，注意到声音来源是树木倒塌，在右边稍远的位置，夏油杰攥住边上的水管，放出咒灵，几步爬上城堡顶。 “杰？什么情况？” 脚下传来五条悟的询问，夏油杰半眯着眼睛朝远处看。 没一会儿，五条悟也跟着上了楼顶，与他一同朝远处看。 “是真。” 五条悟话语笃定。 在他的视野里，有好多好多源真的咒力，磅礴到可怕。 “真在和谁对打？” 担心源真受伤，夏油杰努力寻找源真，想亲眼看看他怎么样了。 “在那。” 五条悟说着，伸手一指某个倒塌的树下。 终于看到源真的身影，夏油杰几乎迫不及待。 “走，现在过去。” “哎...” 夏油杰说着，率先往下赶，五条悟来不及将他叫住，只得也跟着下去。 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源真看了眼腰间的洞，不甚在意移开目光。 要不是他躲得快，这个洞口就不是在他腰间，而是在他脑袋上了。 见蜥蜴男躺在地上许久一动不动，源真踢了踢他。 站到稍远处，看着不远处树下的尸体，他抬起手，慢慢握成拳头。 树下，蜥蜴男的身子一点点扭曲、扭曲，最终变成麻花，‘哗拉’，无数肉屑液体从空中掉落到地上，让人不知这人的身份。 永绝后患。 源真收回手。 正要离开，背后忽然传来话语。 “真。” 声音有些熟悉。 源真转过头。 是夏油杰。 源真站在原地没动，上下打量他。 “好的差不多了？” 夏油杰点头。 “已经没事了。” 他说着，抬脚就要朝源真走去。 “别过来。” 源真抬手制止他。 “为什么？” 夏油杰不听，仍要往前。 源真不得已退后。 “他喝了药剂，一部分沾上伤口了，别过来。” 源真站的地方背光，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再加上不远处是一大块肉块，夏油杰便一直以为鼻尖浓厚的血腥味来源于那。 听到这话，夏油杰急了。 “你受伤了？” 源真胸口剧烈起伏，握紧了拳头，刺疼感从掌心传来，让他勉强保持理智。 “离我远点。” 见夏油杰不听话，源真只得快速转身，几下消失在他们面前。 后赶过来的五条悟一把抓住夏油杰。 “杰，别跟过去。” 见夏油杰转头看他，五条悟神色凝重。 “他体内咒力情况不对。” 余光往后一瞥，五条悟注意到，在他们背后，其余咒术师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思考片刻，五条悟放开抓着夏油杰的手。 “你稳住他们，我去找真。” 被五条悟拉住，夏油杰稍微冷静了些。见五条悟自告奋勇，他一把拉住他。 “悟，不要逞强。”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真，他们可能可以打个平手，但现在源真的状态明显不对，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放心，我肯定不会受伤。” 五条悟说着，示意夏油杰朝背后看。 剩余咒术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背后，正听他们讲话，也不知听到了多少。 他们都与五条悟夏油杰不太熟，在后面同伴的催促下，最靠近他们的咒术师硬着头皮开口。 “刚才三队说，在不远处的路上看到了二队的尸体，他们都被撕成两半，还被啃食了。” 五条悟瞥了他们一眼。 “怕死就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他们刚才已经找到了剩余存活的咒术师，还有许多普通人类，或逮捕或杀死了不少科研人员与半咒灵。 任务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和烂橘子他们交差了。 当然，无论如何，都阻挡不了有些人要作死，他只能说是言尽于此。 五条悟说完，大步转身，跟着源真离开的方向赶去。 临走前，他还听到背后传来些反呕的声音，应该是看到了树下那些身体组织。 五条悟朝后一瞥，嗤笑一声。 说是双方合作解救被抓走的咒术师，捣毁研究所，结果烂橘子那边派出来的一群人连个屁用都没有。 最强的一级，十七岁觉醒术式，今年三十五岁，去年才到的一级。 这架势，摆明了是要坐等渔翁之利。 五条悟知道他们恶心，知道他们肯定会搞事情，但不知道他们会这么过分，这么明目张胆。 - 六眼很好用，没几分钟他就找到了源真的踪影，地上有一滩血，是源真的。 顺着血液滴落的方向朝前看，五条悟注意到，那边是灌木丛，还有大树，遮挡了视线，让他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第171章 “真？” 五条悟也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所以他谨慎站在原地没继续朝前，估算着他与源真的距离，保持在至少大概七八米的样子。 没得到回答，五条悟皱了下眉。 他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真？你没事吧？” 话语没人回答，源真不会是晕了吧？心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他下意识朝前一步。 与此同时，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藏在里面。 五条悟正要继续往前，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他身边一米远的位置，那身子还没形成，五条悟就发现了，只见他猛地跳开。 “什么东西。” 在五条悟的注视下，那身影逐渐趋于完整。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五条悟正警惕着，对方看向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什...什么？” 能量体轻笑一声。 “源君给你的那封信。” 见五条悟仍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他慢悠悠补充。 “没事，你慢慢拖，急的不是我。唔，不过再过两三分钟，源君就要撑不住了吧。” “什...什么、” 五条悟不愿相信他的话，但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不知道什么东西说的没错。 鼻尖的血腥味已经浓厚到像一团血雾的地步，五条悟忍不住退后，感觉自己几乎快要窒息。 五条悟定定看了他几眼。 “真会没事？” 见能量体点头。 “自然。” 五条悟从口袋里将东西丢给他。 拿到东西，能量体不再耽误，快速朝源真的方向赶去。 焦急等待时，时间总过得好慢。眼见那东西进去好久，源真都没出来，五条悟有些等不住了。 无下限覆盖住全身，五条悟大步朝灌木丛里走。 刚走两步，一双脚从灌木丛中踏出，五条悟看着眼前人，停下了脚步。 “真？我是谁？” 源真有些脱力，耸拉着肩膀出来。 听到问话，他扯扯嘴角，抬头看向面前人。 “这不是五条悟大帅哥吗？” 得到回应，意识到他恢复清醒了，五条悟松了口气。 只见他面上带着轻松的笑，几步上前揽住他的肩膀。 “你吓死我了。” 两人气氛融洽，神情放松，说说笑笑。 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背后的灌木丛微动。 意外总发生于片刻间。 两人正说笑着要离开，灌木丛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他手中攥着一柄长剑咒具，朝源真的心脏扎刺过去。 “受死吧。” 源真能清晰听到长剑进入身体传来的声音，他感受到，体内的咒力迅速流逝。 一点点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看五条悟，又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胸口，随着五条悟侧身的动作，他跪倒在地。 即将死去，源真听到五条悟与那人的对话。 “悟大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可算是解决了。” 五条悟话语轻松。 “走了，终于结束可以去吃甜品了。” “是，终于结束了。” 两人边说着边转身离开，只剩下源真倒在地上，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等待死亡。 -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回去的船上，他们气氛融洽。 一起完成任务，还是相互配合完成的，那咒术师很兴奋。 “话说夏油大人和悟大人真会演啊，让那诅咒师以为你们关系还很好，趁他放松警惕，立马下手。” “那是，我是谁，我可是五条悟。” 一旁夏油杰也跟着笑，船上一片欢乐。巨大的紧绷后突然放松，所有人都懈怠了。 也因此，无人注意到夏油杰肩膀处的衣领有些不对，风时不时吹过，那衣领却丝毫不动，就好像被固定住了一样。 夏油杰朝外看，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冷风吹的，耳尖通红，双手握拳，面色稍显克制。 没人能听到能看到，他肩上正趴着一个人。 咒术师们在不远处欢呼说着话，他的耳垂被含住舔舐轻咬，酥麻感传遍全身。 夏油杰要费好大的劲儿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做到不失态。 大部分药效被缓解，但还有些残留在体内，源真又恢复了类似当初夜闯宿舍时的状态，迷糊，缠人，不同之前的是，这次他更带有侵略性。 对夏油杰来说，这次比上次更加煎熬。 更何况周围这么多人在，他是半点异样都不能表现出来。 酥麻感一阵一阵，夏油杰的身子不自觉轻颤，喉咙偶尔会漏出些哼声。 好一会儿，似缓过来些，他左右看看，侧身拿起五条悟脱到一旁的外套盖住腿，然后放松了身子朝后靠到椅背上。 无人看到的角度，他面上是难耐，似痛苦又似欢愉。 来时感觉不长的船上之旅，回去时只觉得跟一个世纪一样长。 终于到达，夏油杰站起身，刚要抬脚朝前走，忽的腿一软，要不是一旁五条悟眼疾手快搀扶住他，他可能会直接跌倒在地。 为了扶夏油杰，他们之间的距离凑得有些近。 五条悟能清晰看清夏油杰的状态，看清他泛着红的脖颈，通红的耳垂。 第172章 “杰你...” 五条悟神色有些复杂。 经过上次的经历，不用多想他都知道这些是谁的手笔。 一次是意外没办法推开，可这次... 杰这性格也太好了，就任由源真乱搞吗？要是他... 想到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五条悟一个哆嗦，连忙将这种可能性斩杀。 不可能。他不可能允许谁在自己身上这样... 就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上了岸，他们径直来到夜蛾身边，硝子正在等着他们回来。 为了方便治疗，岸边不远处搭了一个临时帐篷，用来收受伤的咒术师。 在他们不远处，是几个躺在床上，正在接受包扎的咒术师。 见他们走过来，硝子上下打量了他们几下，最终将目光落到夏油杰身上。 不想话语被人听了去，硝子压低了声音。 “又是上次那样？” 夏油杰颔首。 “比上次更严重些，这次...唔...” 似乎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夏油杰的话语还没说完，身上传来更强烈的酥麻感，他蹲下身，好久没站起来。 硝子见状，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面露为难。 这次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她恐怕没办法帮到夏油杰，他们身边还有其他咒术师，不太方便。 硝子弯下腰问。 “杰，还能忍吗？” 夏油杰将脑袋埋起来，话语有些闷闷的。 “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好。” 硝子真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瞟到一个细长的黑影从背后溜走，与此同时，夏油杰咳了几声，抬起头。 “刚才？” 夏油杰抹了把脸。 “我没事了，硝子，等下就好。” 硝子看看他，又仰头看看五条悟，见五条悟没吭声，硝子点头。 “我给你检查一下吧，看看恢复情况。” “好。” 应声过后，夏油杰没立刻站起身。又在原地蹲了几分钟后，他缓缓站起身。 相比刚才，此时，他的耳朵与面色都在恢复正常色。 顺着硝子指示躺到床上检查，中途，那几个进帐篷包扎伤口的咒术师离开，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杰，什么情况？” 硝子手上动作不停，轻声问。 夏油杰轻声。 “他们带他离开了。” 他说着，抬起手，给硝子展示了下他空荡荡的手臂。 硝子先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是他。” 夏油杰颔首。 ---- 【诅咒师档案】 【姓名：源真。】 【性别：男。】 【年龄：16。】 【等级：特级。】 【事件：杀害无辜百姓，拒绝认罪；被逮捕后伤害多名咒术师逃窜；与其余诅咒师勾搭，参与违禁试验，于剿灭行动时在试验场地被杀。】【附照片】【附照片】 【术式：空气绞杀。远程攻击，可扭曲一定范围内的空气。】 【状态：死亡（红字）】 【此档案为最高机密档案，禁止阅读，永久封存。】 完。 【附页备注】 （血红大字）（潦草）（凌乱） 【他不是诅咒师！！！！是咒灵！！！】 【咒灵哪来的尸体！！！那根本不是他的尸体！！！他没死！！！哈哈，你们都被骗了！！他还活着，还活着哈哈哈哈哈！！！】 【都得死，你们都得死！！！！】 【都死吧，一个都逃不掉！！】 【一个都】 【逃不掉！！！！】 【死！！！】 【都死！！！！！！！！！！】 ====================================================== 时间过得很快，冬季一晃而过，春季来去匆匆，夏季很快将它踹走，自己将地盘霸占了去。 阳光的照耀下，浅金色的头发愈发灿烂，细细看去，宛如金子，耀眼夺目。 玩的十分开心，千绘的脸红扑扑的，她不死心，几步来到躺在草坪上那人身边，再次对他发出邀请。 “老大，真的不来玩吗？” “不了，好热。陀艮——再调凉快些啊——” 顺着的千绘的目光低下头去看，男生有着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半阖的眼眸，隐隐能看出一丝金色。 听到源真的吩咐，陀艮停下玩闹，几步跑过来、 “噗噗？” 听到陀艮的声音，男生睁开了眼，一瞬间，天地都黯然失色。 纯金色的眼眸，中间混杂着些黑色纹路，吸引着旁人的目光，更别提少年眉眼精致。 男生耸拉着脑袋，人看着有些没精神，见陀艮不解，他抬手扯扯陀艮的脸。 “我说，温度调低一点啊，要热化了。” “噗噗、” 陀艮呆呆的在原地不动，任由源真拉扯他的脸。 一会儿功夫，边上又来了一个身影。 “大人，学校新上任了一位校长，您的入学申请被卡住，那边打电话来要求您明天去学校面试。” 来者是花御，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见源真转过头看她，她正要将文件递上去，对方却忽然转回头。 花御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大人？” “我知道了——” 第173章 男生懒散应声，又躺回原地。 周围几人见他这样没精神的样子，纷纷对视几眼，不等他们想到说什么，又有个身影走过来。 是漏瑚，他看着兴致勃勃。 “大人，上一任的咒术高层基本上都退干净了，只剩下两位。刚上任的新官都火气大的很，一上任就开始各种整治，我听说除了不少上一批高层的残余势力。” 男生闻言刚张开嘴要应声，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小孩手腕粗的枝丫，堵了下他的嘴，下一秒，跳到漏瑚身上，只眨眼的功夫，迅速打了起来。 隐约间，还能听到漏瑚的破口大骂。 “臭树枝，你搞什么。” “你放屁。” “我都说了没有。” “别怪我不客气！” 被吵得没办法休息，男生睁开眼。 看着周围围坐着的一圈人，他无奈。 “我只是去上学，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们这是做什么？” 男生，不，源真说着，又看向千绘。 “你来掺什么热闹？” 千绘是咒术师，年纪正合适，源真是安排了她跟自己一起去咒高读书的，源真不懂她要跟他们一起瞎掺和什么。 千绘哧哧地笑，揽住身边人的胳膊。 “我舍不得他们嘛，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总见到他们了？” 胀相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抱住的胳膊。 “老大要是上学上累了，可以回来休息休息。” 话语落下，手臂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胀相低下头，对上了女生的眼眸，他听到对方不依不饶问。 “那我呢，胀相？” “...也回来。” 得到满意的答案，千绘松开了他，乐呵呵挤到源真身边，与他说着什么。 目光停留在她生动的面上许久，听到背后有声音在叫他，胀相收回目光，朝后看去。 没错过他们的互动，源真上下打量千绘，话语委婉。 “千绘，你是咒术师。” 明白源真的意思，千绘认真看他，话语执拗。 “那有怎样，大人还是咒灵呢。” 源真也是如此情况，说不了她，见千绘不服气反驳，他一揉脑袋。 “我说也说过了，随你。” 听出源真这是松口了，千绘抬手揽住他的胳膊，笑容灿烂。 “大人最好了。” 环顾一圈，能当年依靠千绘的能力救出来的人与咒灵，几乎都在，唯有那对母子被交给五条悟，让他安排一下。 男孩不是问题，难的是他母亲眼盲，还是普通人，不适合与他们待在一起。 夜晚。 源真独自坐在火堆边，感受着面前的温暖，他微眯双眼。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源真转头看。 来的是森，窃梦咒灵。 “大人。” 他身边跟着一个比他体型还小的咒灵，他们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 多看了眼那小咒灵，源真问。 “有事？” 以往，源真从没遇到过有生产能力的咒灵。 这个生与人类意义上的生不一样，因为某种程度上说，这小咒灵也是森的一部分，并非独立的个体。 看着小咒灵小心爬到石头上靠着他，源真心想，最近倒是有些自我意识了。 “愿意放手了？” 森苦笑。 “我问过花御大人，他与枝丫的情况相似又不相似，花御大人说，他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全看我心中怎么想。” 一直照顾一个傀儡也挺无聊的，他更想有同类和他说说话，而非毫无意义的陪伴。 源真闻言，伸手抬起小咒灵的脑袋，用手在上面一点。 “行，去吧。” 意料之外获得大人的赏赐，森感激万分。 “多谢大人！！！” 森语无伦次感谢好几次，为了不再打扰源真，他拽着小咒灵快速离开。 这有什么。 看着他激动的背影，源真失笑。枝丫待在身边，他总是这样做，也算是尽力拉高他们的成长空间吧。 仰头看看天空上的星星，一会儿后，香味从面前传来，是他烤的鱼好了，源真拿起一旁的调料罐在鱼身上撒调料。 先撕开一小块尝了下，确认熟了，他将鱼从架子上拿下细细品尝起来。 - 前段时间，源真特意去看了佳子。 与夜蛾离婚到现在，佳子一直单身一人，精气神看着不错，住的房子也很好。 源真没露面，只是不远不近看着，直到她关了灯休息。 一切都在变好，所有人都是，这样就好。 他的未来，也会变好。 第59章 秋景道真1 杰学长，我好喜欢你。……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一大早，夏油杰睡得好好的，宿舍门忽然被敲响。 “杰，快起，今天是新生们面试的日子！！” 夏油杰不懂五条悟在激动什么，是因为他们入学的早没参加面试吗？ 昨天他做了个任务，快凌晨五点才回到学校，困得要死，眼睛都睁不开。 看什么新同学面试，无聊。 夏油杰翻了个身，又用被子捂住耳朵，不对门外的声音作任何理会。 似乎知晓他的打算，门外的敲门声停了，转而响起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夏油杰太困了，转身间再度睡着，没听到那声音。 第174章 一会儿后，‘吱呀。’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宿舍门被从外打开了。 宿舍里，窗帘被拉起，光线灰暗。 黑暗中，一团白色从门口朝里移动，很快来到床边。 “杰~” “杰~” “杰~” 一声声宛如催命的叫声不停在耳边响起，夏油杰烦不胜烦，睁开了眼。 看着面前耀眼的白发，气不打一处来，他抬手上前就是一顿暴揍。 好一会儿，气撒完了，他也睡不着了，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与五条悟一起出了宿舍。 一路来到教学楼，校长室附近，看着半掩的窗户，五条悟迅速拉着他赶过去。 “快快，就是这。” 因为在宿舍耽误了会儿，他们来的有些迟了，校长室里的对话已经开始。 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夏油杰神色困顿，他感觉自己蹲在这就能直接睡着。 拿出手机看眼时间，看着上面醒目的七点四十三，他忍不住又踹了五条悟一脚。 他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这人如此残忍把他叫起来，就为了看什么所谓的新生面试！！！ 夏油杰这一下丝毫没收力，毫无防备被踹了个正着，要不是顾及到此时的场景，五条悟险些直接嚎出声。 担心夏油杰再给他来一脚，五条悟揉着屁股远离他，不满抗议。 “干什么！刚才不是都打过我了，还踹！” “你还好意思！” “我好心叫杰来看热闹诶！”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斗嘴好几句，等两人停下，忽然发现房间里没了动静。 “面试完了？” 五条悟说着，站起身，正想悄悄拉开窗帘，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不等他伸手，窗帘忽然被人从里拉开，一张黑脸与他面对面。 “都给我滚进来。” 夜蛾怒吼回荡在整个走廊。 - 校长室空间不大，还属于上任校长时，五条悟与夏油杰来过几次，当时看着只觉得拥挤。 如今，撤掉桌椅以及一些没用的东西后，视觉上看比之前空旷了不少。 夏油杰跟在五条悟身后，两人一起往校长室里走。 来到差不多中间的位置，他注意到身侧不远处有四个陌生的身影。 这就是今年新入学的一年级了吧。 目光一扫三人，注意到其中两人灿烂且相似的发色，他稍微多看了他们一会儿。 这个发色，好少见。 不等他多想些什么，转瞬间，困顿涌上心头。 耳边是夜蛾骂他们不好好休息非要来偷听，夏油杰打了个大哈欠，没精神地往后靠，靠到身后的柱子上。 相比对他们，在面对四位新生时，夜蛾的态度与神色柔和了许多。 夏油杰半眯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夜蛾的话，在他的话语中，夏油杰很快知晓了他们四人的姓名。 一个是灰原雄，一位七海建人，一位秋景道真，还有一位女生，秋景千绘。 嗯？兄妹吗？ “既然来上学了，那就好好学习，学校里的基础课程不多，占比也不多，花些心思是完全可以学好的，不可以轻视任何一门学科。” 夜蛾的话宛如催眠曲，让夏油杰昏昏欲睡。 即将睡着之际，终于听到结束两个字，夏油杰揉揉眼睛，转身准备招呼五条悟离开。 他就说没什么好看的，四个新生而已，开学了又不是见不到，也不知道五条悟非要过来做什么。 等他睁开眼，身边哪还有五条悟的身影，环顾一圈四周，只见他正在不远处，咧着大嘴，笑容灿烂与四个一年级说着什么。 看着面前的场景，夏油杰无语，也不明白五条悟到底为什么这么有活力。 明明他也才比自己早回学校两个小时，这时候补觉才应该为他们的第一首选。 心里吐槽间，夏油杰听到边上传来声音。 “夏油学长。” 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夏油杰注意到，来人有一头柔顺的金发，眼眸出乎意外的与头发的颜色相近。 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浅金色衬得他更白了。 面前人是学弟，不是五条悟那个混蛋，还是初次见面。 想到这里，夏油杰舒缓了脸色。 “你好。” “我早就听说了学长的事情，我好喜欢学长。” 虽说知道了三个学弟的名字，但夏油杰并没有将它们与人对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人才好。 见对方说着，眼眸愈发亮，几步朝他靠近，夏油杰下意识直起了身子。 “学弟，谢谢你的喜欢，但...” “我是秋景道真，学长可以叫我真。”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夏油杰身子一僵，心被牵动了下。 这个名字... 但很快，他神色恢复如常抬头看向面前人。 “道真。” “学长不叫我真吗？家里人都会这样叫我。” 秋景道真说着，又朝夏油杰靠近了一步，面上是满满的失落。 这个学弟怎么回事... 夏油杰有些狼狈朝后退，下意识环顾四周，企图找寻五条悟的帮助。 看了一圈，注意到空荡荡的房间，他面露惊愕。 怎么，一个人都不在了。 夜蛾是在问完事情就离开了，刚才还在不远处的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第175章 “夏油学长都不愿意看我了吗？” 夏油杰想寻求帮助间，秋景道真越靠越近，只一会儿，他们之间就只剩了一个拳头不到的距离。 受不了不熟悉的人靠这么近，再加上他不停得寸进尺，夏油杰皱起眉头，不悦将他推开。 “秋景学弟，自重，我们还不熟。” 与眼前学弟的冒犯相比，五条悟的没分寸没距离感都显得眉目清秀起来。 “不熟吗？可夏油学长在人家的床上都睡了快一年了。” 猛地抬头看向面前人，夏油杰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这人在说什么... 他站在原地踌躇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 秋景道真，真？是真吗？ 半年多没见面，一点对方的消息没有，夏油杰有时也会恍惚，对方是不是已经忘记他了。 面前人真的是真吗？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脸，夏油杰心中升怯. 他不敢问，也不敢看眼前人。 受不了此时的气氛，最后他只留下一句别瞎说，匆匆离开校长室。 -- “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读二年级。” 霸占了夜蛾的椅子，将他桌上的丑萌玩偶一个个蹂躏过去，即使被揍了也不在意，源真，哦不，现在是秋景道真了，他的话语里满是不满。 耳边是玩偶被捏，抗议着叽哩哇啦的声音，被吵得没办法办公，夜蛾放下眼镜与文件，抬头看他。 “秋景同学，你一年级的知识都还没掌握，没达到升二年级的条件。” 他之前到底为什么觉得眼前这孩子乖？ 一定是眼瞎了吧。 想到他与五条悟夏油杰关系好，想与他们一个年级也正常，夜蛾缓下语气。 “悟和杰等级上去了，做的都是单人任务，没法带你。你刚入学，不能直接升级，也不能那样高调。读一年级是最好的选择。” 道真也知道现在这其实是最好的安排，但就是... 见结果没办法改变，没一会儿，道真从夜蛾的办公室走出，心情有些郁闷。 他正往外走着，没几步遇到了五条悟，被一把揽住肩膀。 “哟，小学弟怎么这么垂头丧气。” 没心情和五条悟逗笑，道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推掉他的手。 “烦着呢。” 见道真撇开他，又继续往前走，五条悟又上前揽住他。 “怎么了，在校长室没和杰说开？” 提起这事，道真就满心不解。 “为什么我样子变了，杰就不愿意理我了？难道他只是喜欢我之前的样子？” 说到最后，他神情低落。 见他这副表情，五条悟装模作样摩挲下巴。 “有没有可能，跟这个没关系。” 源真不解。 “那是跟什么有关系？” 五条悟不回答，反问了他一句。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主动联系他？” 源真愣了下，摇头。 “你知道的，那段时间外面太动荡了，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就是联系五条悟都很小心。 再加上那段时间... “你有没有把原因和杰说？他知道你不是不想找他，而是逼不得已没找他？” 源真愣住。 “我以为你和他说了？” 五条悟莫名。 “我？我以为你会自己和他说？”都联系他了，按照两人的关系，五条悟觉得源真肯定会自己联系杰啊。 ... 两人看向彼此，一时间相顾无言。 第60章 秋景道真2 学长怎么，偷偷进人家宿舍…… 原来问题出在这。 被道真控诉他也有责任，五条悟没办法，敲响了夏油杰的宿舍门。 睡到自然醒起来，夏油杰脸色好了许多。 开了门，让五条悟进宿舍，夏油杰又回到厨房搅动锅里的荞麦面。 余光注意到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转头打量几下五条悟。 “有事？” “有。” 五条悟的神情是难得的认真，夏油杰又打量他几眼，把火关掉，转过身看他。 “说吧。” “今天看到道真，我忽然想到，他有让我联系你说他的情况，但是我忘记了。” 五条悟说着，看着夏油杰逐渐面无表情，他悻悻一笑，退后几步。 “他当时的状态有些差，不成人形，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没找你，他有提让我跟你说他没事，我忙忘记了。” 他们那时候真的很忙，特别是五条悟。 直到今天听源真说夏油杰不理他，五条悟有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些什么。 说是晚些再说，他好像直接忘记了。 更严重的是，夏油杰不仅在意，好像还挺在意。 “状态差？不成人形？” 夏油杰话语酸涩，声音有些颤抖。 他忽然后悔在校长室时将道真推开了。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为什么都不和他说。 见夏油杰情绪激动，五条悟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话语有些生疏。 “杰，你在他心中很重要，他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我知道...”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情绪稍缓。 看着眼前的五条悟，他扯了扯嘴角，表情似笑非笑，反手抓住他的手臂。 第176章 “悟，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知道真消息不告诉我这件事。” 他难过担忧了那么久，还想过真是不是不喜欢他了，不打算再见他了，独独没想到是因为五条悟忘记了。 哈。 忘记了。 那他之前的各种负面情绪算什么，辗转反侧那些晚上算什么。 ‘哗——砰——’ 楼体忽然传来震动，整个楼跟着抖了三抖，灰原雄停下话语，不解看向四周。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看着杯子里正在慢慢沉底的白色墙皮，源真抬头看看天花板，笑了下。 “或许吧。” 今年一年级是新生四人，都不是什么难以相处的性子。 第一天入学，未来还要当四年的伙伴，性格开朗的千绘与灰原雄很快就定打算今晚四人一起聚聚。 于是就有了他们现在都聚在灰原雄宿舍里这一幕。 说是聚聚，实际上就是一起吃吃聊聊。 聊着聊着，相较于一开始，关系更融洽了些，一些本来不方便问的话也自然而然问出了口。 “其实我很好奇啊，感觉千绘酱和秋景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们是亲兄妹吗？” 这样失礼的问题... 七海建人拿起杯子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向灰原雄。 注意到他红润的脸，亢奋的状态，七海建人一瞥被放到桌底的饮料罐子，将其拿起来看了眼。 果然，是含有酒精的饮料。 光这种程度就喝醉了吗？ 他正要出声打圆场，对面千绘啪的一下拍着桌子，站起身。 “不是哦，虽然我很想是大人的亲妹妹，但可惜不是。” 大人....？ 这什么称呼。 他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七海建人看了眼被称为大人的秋景道真，见他正仰头看千绘，他也一齐抬了头。 果然，千绘的脸也红了，眼中闪烁着与灰原雄眼中一样的光。 酒精饮料就能喝醉的俩... 见千绘兴致勃勃还想说些什么，道真叫她。 “千绘。” 七海建人看到，千绘几乎是下意识做出反应，转头看向源真，眸子亮晶晶的。 “是，大人，有什么吩咐？” 道真叹了口气。 “坐下。” “是。” 得了命令，千绘唰一下坐回原位。 没在意七海建人的目光，道真侧身看了眼她那边，将倒在地上的饮料罐拿起打量。 不等他看到什么，边上传来稍显低沉的声音。 “是含有酒精的饮料。” 只他们说话的片刻，千绘就与灰原雄玩到一起，两人乐呵呵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们喝醉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道真揉揉脑袋，头疼起来。 “怎么会买带酒精的饮料。” “抱歉，我们买的时候没注意。” 道真无所谓摆手。 “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们平常接触不到这些，我也不知道千绘的酒量这么差。” 接触不到？ 日式传统世家的形象在七海脑海中浮现。 道真说了没关系，但七海还是说了声抱歉，然后话语顿了下。 “秋景放心，我会保密的。” 也不知七海建人这是想到了什么，要保密什么，道真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点点头。 保密就保密吧。 还好两人酒品都还不错，喝了酒也只是比平常更亢奋些，也不吐也没感到不适。 四人两两凑在一起各说各的，气氛倒也融洽。 宿舍楼晃动的时候，闹腾了快半个小时的两人已经稍微清醒了些。 灰原雄那句话语问出，注意到七海建人与道真都转头看向他，灰他不明所以。 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自己背后。 “怎...怎么了？” 他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他？ 一旁千绘揉揉脑袋，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胀痛，再加上感受到身底下在晃动。 没听到灰原雄的问话，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千绘茫然看向道真。 “大...哥哥有感觉到地在动吗？还是我晕了？” 见她呆呆的，他无奈，手在她脑袋上点了一点。 注意到她眼神恢复清明，道真出声叮嘱。 “下次不要喝任何带酒精的饮品，记住了？” 脑袋清醒过来，千绘低头看看杯子里还剩下的一点饮料，回想刚才，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后怕点点头。 “记住了。” 边说着，她还心有余悸看看道真与七海建人，欲言又止。 她很想询问自己刚才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但又不好意思问。 不等她下定决心开口，身下又是猛地抖动几下，千绘猛地从原地跳起。 “哥？你们感受到没有？我还醉着？” 灰原雄大大咧咧。 “千绘酱放心，我们都感受到了，不是你的幻觉。” 千绘闻言拍拍胸脯，放心下来。 “那就好。” 只是…… 她停下手中的所有动作，又侧耳听听，等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她疑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道真晃晃手中的杯子。 “谁知道呢。” 第177章 这奇怪的动静只持续了一会儿，没一会，宿舍的门被敲响。 不知是谁这么晚找他们？ 四人互相对视了眼，离门最近的灰原雄起身准备去开门。 “啊，夏油学长。” 听到灰原雄话语中那个熟悉的名字，道真抬了下眼。 两人没聊多久，很快，他听到灰原雄的应和声，说着学长再见，然后传来宿舍门被关上的声音。 灰原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回来，兴冲冲回来坐下。 “夏油学长真好！” 随着灰原雄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三人看到，是一个整体通绿的蛋糕，鼻尖传来的味道告诉他们，这是抹茶蛋糕。 道真半眯眼，一下认出是kes的。 一旁七海看看蛋糕又看看灰原雄。 “这是？” 灰原雄挠挠脑袋。 “夏油学长说，这是他们三人一起买的蛋糕，欢迎我们入学。” “这么好啊。” 道真眼底多了些笑意。 “既然是学长学姐的新意，那我们分了吃掉吧。” 他说着，拿起蛋糕一旁的刀。 “蛋糕要吃当天的口感才好。” 在道真的带头下，四人一同分食了一整个蛋糕。 七海他们都对蛋糕不太感兴趣，所以道真吃得最多，一人一块后剩下的一半蛋糕都是他吃掉的。 看着空空的桌子，又看看道真，灰原雄面露惊奇。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道真居然能将一下子吃完这么多蛋糕。 但很快，他挠挠头发，又成功说服自己。 “不过换个角度想，要是白米饭，我也能一下子吃掉好多。” 说到这，又自然而然说到他胃口大的事情，耳边是千绘配合的惊呼，灰原雄一面不好意思笑着，一面和她说起自己之前的事情。 听着灰原雄与千绘的对话，七海偏头看了眼道真，忽然有些庆幸同级里有灰原雄这样性格的人。 要是只有他和道真这样性子的人，气氛估计会很沉闷吧。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时间不早，三人告别了灰原雄，将垃圾袋带出了宿舍。 千绘的宿舍在另一栋楼，需要下楼，可以顺道将垃圾扔掉。于是丢垃圾的任务自然而然交给她了。 三人出了灰原雄的宿舍，简单告别后，往各自的宿舍走去。 一年级三个男生的房间选在了同一层，灰原雄在中间，道真与七海分别在他的两边。 听到背后传来开关门的声，走廊里随后恢复安静，源真眼神闪了下，抬头看向面前不远处的楼梯。 -- 稍显滚烫的水从头顶自上落下，夏油杰闭着眼仰起头，任由热水从脸颊滑落。 特意从五条悟那里抢了个蛋糕想去找道真，走到半路，五条悟给他打电话说一年级凑在一起聚餐，他只得将蛋糕送过去。 真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要不然还是明天再当面找他道歉好了。 想到这，夏油杰低下头，抹了把脸后将水关掉，然后睁开眼。 衣服忘记带进浴室，夏油杰在腰间随意系了个浴巾。 浴巾刚系好，门被人从外打开。 门外一片漆黑，他错愕转头，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光的身影。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学长怎么，偷摸在人家宿舍里洗澡？” 第61章 秋景道真3 秋景，你宿舍里有蚊子？…… “你...” 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直接就被打断。 唇间触感柔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终于... 两行清泪流下，夏油杰闭上眼，抱住面前人回吻上去，动作凶狠，好像要将对方吞入腹中。 许久，两人喘息着分开，真看他，轻轻将他的泪擦干。 夏油杰红着眼眶将人揽到怀中。 “真...”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好在道真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白天的时候，我...” 话语未说完，就被捂住了嘴。道真亲亲他，对视间，又亲亲他，话语轻轻。 “我也有错，我不该那么信任悟，应该主动联系你的。” 提及五条悟，夏油杰有些脸黑。 恨不得一整个黏在对方身上，不愿在这时候听到真提起旁人，夏油杰弯下腰，舔舐面前白嫩的脖颈，话语含糊。 “我揍过他了。” 情投意合，又是许久未见。 简单将事情说清楚，两人抱着出了卫生间，磕磕绊绊来到桌边坐下，又吻到了一起。 唇瓣紧贴仿佛带了电，缠绵间，两人全身一片酥麻。 手掌宛如灵活的小蛇，从缝隙中钻入。掌心里是柔软滑嫩的触感，两人一边吻着，跌跌撞撞倒到床上。 艰难克制住要宣泄而出的冲动，勉强分开几乎要与对方粘连到一起的唇瓣，夏油杰抵着身下人的额头，神色难耐。 “真。” “唔...” 吻的太久，道真浑身酥麻，没有力气。 察觉到夏油杰的抽离，他下意识仰头，追寻对方。 扑了个空，他睁开眼，眼神迷离。夏油杰见状呼吸一窒，又低头亲了上去。 面前的唇瓣红润饱满，让他难以自拔，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哼，他才勉强拉回神志。 放开道真，转而睡到他旁边，将人抱到怀中。 第178章 “真...” 夏油杰只在腰间披了一个浴巾，此时已经摇摇欲坠。 两人离得近，被整个抱到怀中，道真对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一清二楚。 想到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注意事项，道真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 “你...” 他正要说些什么，看着面前的景色，一时有些卡壳。 等回过神，想起要说什么，手已经不自觉放了上去。 属于人类的肌肤，温热有弹力，掌心下的心跳弹跳有力。 见到道真，一时间过于开心，夏油杰都忘记了自己只披了浴巾。 “我...我去换衣服。” 一阵脸热，夏油杰一手撑床马上要起身。 姿势的改变让身上的手自然滑落，他忽然闷哼了声，低头看向身边人，眼神幽深。 本就是悬崖勒马，受不了一点刺激。 密雨般的吻再次在脸上，唇间落下。 不自觉中，道真的衣服被推至最高，肌肤与肌肤毫无间隙碰触到一起。 被吻的要喘不过气，道真推搡他。 “杰...杰...” “真。” 好勉强忍住冲动，夏油杰抽离了身子，与其唇瓣分离。 避开视线不去看对方那红肿水润的唇，夏油杰吐息火热。 身体两边是夏油杰的手臂，道真眨眨眼，又眨眨眼，抬头朝两人身下看了眼。放在身侧的手下探... 他刚才就想说... “杰，需不需要...” 不等道真话语说完，手下身子忽然剧烈抖动了下，脖间对方的吐息也烫的吓人。 杰的反应有些大，道真放开手，话语无措。 “杰？疼了？” “不...” 夏油杰半阖眼眸亲亲道真，抓起手放回原处。 “继续。” 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喉间时不时溢出喘息与闷哼，夏油杰呼吸沉重。 不停啃舔面前的肌肤，大滴大滴的汗滑落至床单上，晕出深色痕迹。 注意到对方面露难耐，似在忍受什么，夏油杰礼尚往来抬起手。 耳边传来一阵惊呼，随即是破碎的喘息。 夏油杰偏头去看，看对方迷离的眼，微张的唇，他的眼神愈发幽深。 “真，真...”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空气好像要融化，快乐包裹住他们，让他们全然忘记了自我。 夏油杰紧盯道真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心爱之人展露出这样一面总是格外吸引人。尤其这一切还是由自己带来的。 这一刻，夏油杰心中什么都没想，只有面前人的模样。 “杰，不，唔...” 头发湿润贴在额头，道真的眼神朦胧。 嘴里说着不，实际反应却截然相反，几次顺着夏油杰的动作而动。 许久，一切平息，道真不停颤栗，呼吸急促许久。 “真...” 亲手带给对方快乐，让夏油杰心中满足异常。 等他反应稍缓，夏油杰抬头，亲亲对方的脸颊，拉过他的手。 余光里是对方从脖颈红到耳边的模样，时不时传来轻哼，夏油杰闭了闭眼，为所不多的理智在拉扯。 空气异常燥热，又是好一会儿，一切结束，看着面前的粉红，他侧头去亲亲对方的唇。 “真，还好吗？” “嗯...”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道真眼神飘移了下，遵从想法亲亲身上人。 “我没事，很...舒服。” “真。” 被道真直白的话语刺激到，夏油杰呼吸一窒，没忍住又低下头去亲吻那红唇。 他真是爱惨了道真这性子。说他大大咧咧，此时他脸上还是一片粉；说他害羞，他又能说出这样直白的话。 - 在高专的日子对道真来说是安逸的，每天就是上上课，偶尔与同学一起出去做做任务（摸摸鱼），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喜欢的人。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目光总会下意识追寻对方，下意识想亲近对方。 昨天晚上夏油杰好晚回宿舍，习惯于亲亲，两人没忍住胡闹了会儿。 饶是道真不需要休息，亢奋大半夜，又听老师讲了一上午的课，也有些累了。 “秋景，走了，接下来是训练课。” 听着七海的话，道真打了个大哈欠。 “来了。” 稍后于七海，一起往前走着，耳边传来对方关心的话语。 “没休息好？” 因为七海停了下脚步，道真还在继续朝前走，于是自然而然变成了平行着一起走。 面对他的询问，道真点头。 “嗯，有点累。” 夏天，道真嫌热，只穿了一件衬衫，没有套外套。 余光注意到对方白皙的脖子上有些红痕，礼貌挪开视线，像是想了些什么，七海没忍住又转头看了眼。 “秋景宿舍里有蚊子吗？我那有蚊香片。” 有些不明所以，但道真还是顺着他的话应声。 “哦...好，晚点到你那拿，多谢。” 话语间，两人一起来到了训练场。 灰原雄与秋景千绘已经早就到了，一年级就差他们两个没来。 只是这次，训练场上不止他们俩。 看着不远处一黑一白的熟悉身影，道真脚步顿了下。 早上夏油杰和他说了今天要出去做任务，没想到现在才一点就回来了？ 第179章 五条悟最先察觉到他们的靠近。 “哟，来啦。” 目光从五条悟标志性的墨镜移下，耳边是七海乖乖叫学长的打招呼声，道真也敷衍跟着叫了一声。 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躲太阳的硝子，两人对视间，硝子朝他点点头。 见人都到齐，五条悟说明了今天的情况。 因为夜蛾有事，他们今天的训练课交给了二年级，让他们代为教学。 “那么——” 随着话语，他带了些恶趣味的目光从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操场热身十圈，然后夏油学长亲自上场跟你们对打喔~” 听到这话，四人反应各异。 其中灰原雄最为积极，看向夏油杰的目光里斗志满满，还夹杂了一些崇拜。 对五条悟的搞事一点不例外，夏油杰收了看向道真的视线，毫不留情踹了五条悟一脚。 “夜蛾说的明明是一起陪他们练习，休想把责任都堆到我身上啊混蛋。” 两人拌嘴间，一年级四人已经听话来到跑道前准备热身。 十几米开外，他们还能听到两位学长的拌嘴。 “杰多做一点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挚友，不分彼此嘛。” “别说的这么恶心，还是分的，你是你，我是我。” “呜呜呜，杰好狠的心。” 说到这，五条学长收敛了声音，在身边人耳边说了句什么，下一秒，立即遭到一顿暴打。 “五！条！悟！” 和他们的对打还没开始，两人自己倒是先打起来了。 一年级见此情景，都看愣在原地。 灰原雄着急忙慌，急的在原地转圈。 “这...秋景，七海，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两个学长打起来了。” 看着看着，他话风又变。 “呜哇，树倒了，哇，太帅了！！！夏油学长好帅！！” 两个同级不靠谱，硝子只能自己出马。 “喂，一年级的，别站在原地，跑起来。” 远远听到硝子的催促声，四人回过神，不再在原地耽误，顺着操场开始跑起来。 十圈对咒术师来说是小意思，就是四人中体力最不好的千绘，也成功跑完了，只是气喘得快了些。 训练课是千绘最讨厌的课，拽着道真勉强贡献出来的一支胳膊，千绘拖拖拉拉走在最后方。 一年级早就习惯她这样子，不觉得她这样拽着道真的胳膊有什么问题，唯有夏油杰见此情形，微眯了眼睛，神情不悦。 第62章 秋景道真4 你应该学着信任。 不远处是同伴的对话声与脚步声，能听到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道真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杰...唔...” 一只手刚抬起，下一秒，连同另一只手一齐举过头顶。 无法躲开的亲吻里带有惩罚的意味，对方的唇瓣时不时从自己的唇上碾过去，带来阵阵酥麻。 身子不自觉的颤栗，某个片刻，道真以为自己会被亲到窒息。 脚被迫分开，以一种憋屈的姿势站着，某处的摩擦让道真身子不自觉颤栗。 头朝背后仰去，他张着嘴喘息，身子发软。 要不是有夏油杰撑着，他绝对会直接跌倒在地。 看着道真诱人的模样，夏油杰眼神一黯，故意在脚步最靠近的时候凑到源真面前。 轻咬面前人柔软的唇瓣，夏油杰话语恶劣。 “不要发出声音，会被同学发现哦。” 看着面前十分陌生的夏油杰，源真眨眨眼，张嘴想说些什么，发出的声音却完全不成调。 “什么声音...” 他听到外面传来灰原雄疑惑的声音。 “什么？你听错了吧，没有声音啊。” 一墙之隔，是他的同学，一墙之内，他被夏油杰抵在墙上，浑身颤抖。 许久，外面的人都离开，他也终于被放开，道真眼眶通红。 一手靠在墙上以此撑住身子，看着面前人眉眼沉沉的模样，道真一拳打过去。 “疯了？就这么想展示给别人看？” 刚才他制止多少次，都不听。 不想理会夏油杰，道真转身就走。 回宿舍的路上，他遇到了在楼前贩卖机边站着的七海与灰原。 见道真脸色沉沉，他们面露迟疑。 “...秋景？没事吧？” 还有他身上浓厚的咒力是怎么回事。要是没认错，这好像是夏油学长的咒力？ “没事。” 道真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 “只是和夏.油.学.长又切磋了一架。” 没有聊天的兴致，与两人打了声招呼后，道真率先进入了宿舍楼。 道真的情绪很好猜，都在脸上。 入学来，他们从没见到过他气成这幅样子。 见道真说着，转身离开，两人面面相觑。 说是切磋，但看道真这样子，说是打了一架都不为过吧？ “秋景这是，和夏油学长吵架了？” 因为吵架，所以生气地打了一架 没错过他微红的眼眶，还有从背后看走路姿势有些一瘸一拐。 道真这是受伤了吗？ 两人正琢磨着，又有人朝这走来。 转头一看，是事件的第二当事人，夏油杰。 见他走近，两人主动打招呼。 “夏油学长。” 第180章 夏油杰停下脚步，朝他们点点头。 “七海，灰原。” 双方没有过多的交流，夏油杰很快进了宿舍楼。 看着眼前的楼梯，稍作犹豫后，他还是直接上了楼。 刚打开宿舍门，一旁有人朝他扑来。 “杰啊，管管真哇，他把我新买回来的甜品都吃了嘤嘤嘤，我还一口没吃。” 听到熟悉的名字，夏油杰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看五条悟。 “真在你宿舍？” 五条悟还在嚎。 “他吃完留下一堆垃圾走了哇呜呜呜。” 走了？ 心中莫名划过不详的预感，夏油杰快速环顾一圈宿舍，确认道真没回来过后，他关上门，拉着五条悟一起往楼下奔。 道真的宿舍也是空的，没有回来过的痕迹。 不信邪的夏油杰又到自己的宿舍找了一圈，还是没有。 这下他彻底慌了。 真。 见他这样惊慌失措，意识到些什么，五条悟收敛了神色，提议。 “要不要去问问七海他们，或许真是去找他们了？” 夏油杰闻言脚步顿了下，想到刚才是在宿舍楼外看到他们的，他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五条悟一把拉住。 “我刚刚听到说话声了。” 住在这层的只有一年级。 陪在夏油杰身边，两人挨个敲响了灰原雄与七海建人的房门。 面对他们的问话，两人皆是摇头，表示除了在宿舍楼外见过道真后，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了。 第一次见夏油杰这样懊恼的神情，五条悟话语里满是试探性。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惹真生气了？” “嗯，惹他生气了。” 是他冲动了。 不该那样... 被道真撇下，看着他独自离开，夏油杰就后悔了。 只是刚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拉不下脸去挽留。 “打一下真的电话看看？” 五条悟说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电话铃声响起，两人都低下头去看手机。 电话那边，道真接的很快。 “喂，悟，怎么了？” 听到道真的声音，夏油杰下意识向前一步，正要张口说些什么，身旁人一把将他嘴捂住。 “你在哪？” 没错过道真那边传来的风声，五条悟话语顿了下，又接着道。 “是去给我买甜品的吗？” “不是，”道真先是顿了下，像是想到了自己做的好事，又接着说。 “过几天给你带。” “杰在你旁边。” 道真话语肯定，五条悟一愣。 “什么啊。” 道真轻笑。 “别装了。” 话语刚落下，下一秒，他话风一转，声音里满是冰冷。 “告诉他，别来找我。” 听道真这样说，夏油杰急了，刚挣脱出五条悟的手，电话‘啪’的一下被挂断了。 夏油杰急了。 一把夺过手机，企图再打回去，但那边始终不接，就好像知道打电话的人是他。 七八遍都没打通，夏油杰一拳砸到墙上。 五条悟盯着他好半晌。 “喂，杰。”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他皱眉。 “你们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情？我怎么觉得你们怪怪的。” “我去找硝...怪么？” 盯五条悟看了会儿，夏油杰忽然勾起笑。 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相册，将一张照片展示给五条悟看。 “好像忘记和悟说了，我们的关系、” 确认五条悟看清了照片，夏油杰收回手机，转身离开。 “我有事，先走了。” 夏油杰离开，只剩下五条悟一人站在原地。 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场景，不召也来挥之不去。 照片里，两人的脸贴的紧紧，亲在一起，六眼告诉他，照片上的人就是夏油杰与道真。 越是笃定，五条悟的脑子就越是卡壳。 这也是他头一次质疑六眼。什么好朋友会亲...亲嘴？ 面前的夏油杰的背影，五条悟面色红润，说话结巴。 “你，你们。” 他从没往这个方面想过，以致于真相忽然展现在面前令他十分猝不及防，无法接受。 恰好此时，边上的门打开了。 “啊，五条学长。” 顺着声音看去，黑发的学弟笑着和他打招呼。 没得到回复，又见五条悟直愣愣站在走廊中间，灰原雄几步走到他身边，面露担忧。 “五条学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脸色怎么看着这么不好？” 灰原雄的声音将五条悟的神志唤回。 神情复杂看了他一会儿，五条悟摇头。 “没事。” 五条悟拍了拍灰原雄的肩膀。 “五条学长？” 在灰原雄疑惑的话语中转身离开。 “明天训练课见。” 夜蛾出差，一年级一整个星期的训练课都交给了他们。 “喔...啊，好。” 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灰原雄还是乖乖应声。 在原地愣了会儿，反应过来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他转身朝旁边走去，敲响那宿舍门。 “娜娜米~” - 说是要找硝子，路上，夏油杰不死心，打了几次道真的电话。 第181章 无一例外刚打通就被挂断。 他苦笑。 是真的生气了啊。 “啊，是夏油学长。” 面前出现一个女声，还有不整齐的脚步声，夏油杰敛了面上表情抬头看。 是硝子与...秋景千绘。 他这次情绪激动，惹道真生气的原因。 灰原与七海不清楚，可他们清楚知晓道真身份的人清楚的很，道真哪来的妹妹。 轻颔首回应千绘的打招呼，夏油杰转头看向硝子。 他刚才给她发了消息，得到答复说帮他问问。 两人对视间，硝子朝他点头。得到她的颔首示意，夏油杰稍微安下心来，继续往前走，到稍远处等他们。 几分钟后，硝子朝他走来。 “我说，你这次可得好好给真道歉。” 硝子几步来到夏油杰身边，点燃了一根烟拿在手中。 夏油杰心头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侧身看她。 “什么意思？” “小学妹有喜欢的人，提到真，她满眼崇拜。” “可之前，”夏油杰还记得之前看到的画面。 听夏油杰说完当时的情况，硝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就这？” 不等夏油杰应声，硝子拍拍他的手臂。 “打火机。” 夏油杰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她。 对上硝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夏油杰愣了下，低头看去。 这才反应过来她手中的烟已经点燃，他一抓头发，无奈。 “硝子...” 硝子轻哼。 “还没明白吗？照你的标准，你随身为我携带打火机，真早就应该冲你发火了。” 面对硝子的话，夏油杰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他叹口气。 “我的问题。” 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 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他总下意识警惕，提防着一切可能会破坏现状的人。 看着心思本就重的同伴，硝子出声。 “遇到这种事，即使是亲眼所见，杰也应该先问问真，我们都了解他的性子...他一定会给你个答案。杰，你应该试着信任。” 第63章 秋景道真5 我错了。 夏油杰觉得硝子说的很有道理。 长呼一口气，将心里那些有的没的丢掉后，仔细回想了下道真的喜好，跟硝子打声招呼后，他出了校门。 刚走没多远，手机响起。 “喂。” 听出夏油杰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好，电话那头的话语顿了下，没立即说话。 夏油杰将手机从耳朵上拿开，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监督，不等对面开口，他率先开了口。 “任务是吧，五条悟说了帮我做任务，今天的任务全给五条悟，就这样。” 说完，不等对面回答，他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继续朝前走去。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那片还未开发的森林，夏油杰率先去了瀑布。 之前两人处在不同阵营，总会约在这里见面。 夏油杰有许久未到这里来，转头环顾四周，这里看起来还是与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想到以前，他们总是在这里见面，夏油杰神色舒缓，眼中满是柔和。 在原地站了会儿后，他转身走上边上的小路。 以前每次都是真带着他走这条路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走。 原始森林里情况错综复杂，走着走着，不自觉就走到了分岔路。 夏油杰没看手机，不知道自己在森林里兜转了多久。 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屋子，他长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朝前走。 从远处看，小屋还是之前的样子，近了看才发现门上窗户上都落了不少灰尘，宛如一间空屋。 真不在这？ 夏油杰愣了一下。 尽管如此，他还是敲了敲门。 不出意外的没有得到回复，屋里静悄悄的。 夏油杰没着急着离开，在原地又站了会儿。见屋内许久没有动静，他拿起手机给真发消息。 但发出去的消息就如他敲门得到的效果是一样的，对面久久没有回答。 除了这儿，真还有可能会去哪？ 自以为很了解对方，真相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他真的了解对方吗？ 为什么会连他经常去哪都不知道。 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儿找他？ 很轻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夏油？你来这做什么？” 听到动静夏油杰猛地转头，他认得对方的身份，是花御。 只见她手中捧着一大片树叶，上面是一些红灿灿的果实。 “真回来了吗？” 花御摇头。 “没回来。” 她说着，像是敏锐察觉到些什么，微眯双眼看夏油杰。 “大哥应该和你在一起才对…你们吵架了？” 居然被看出来了吗？ 夏油杰苦笑。 “不是，是我惹真生气了。” 花御轻哼。 “你倒还算诚实。” “有什么好掩饰的。” 夏油杰说着，转头看看背后的小屋子。 “确实是我冲动了，”他说着，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花御。“要是看到真，帮我跟他道个歉。是我太冲动了。” 第182章 看着夏油杰诚恳的神情，花御撇开头，不去看他。 “我不代劳噢~” 见夏油杰错愕看她，花御指指自己过来时的路。 “道歉的话还是亲自说比较有诚意噢。” 很快反应过来，明白花御的意思，夏油杰向她道谢。 “多谢了。” 目送夏油杰大步走远，花御收回目光。 要是可以，她并不希望大哥与一个人类有这样深的牵扯，尤其对方还是个咒术师。 但谁让大哥就是喜欢。 想到真刚才的样子，让她采果子实则为了给某人指路，花御长叹了口气。 “不容易啊。” 也就是她，要是换作漏瑚，肯定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这样一想，自己还挺聪明。 想到这里，花御摸摸鼻子，轻哼着歌，继续去摘果子了。 不管大哥是不是只用这个做借口，果子还是得摘，也算是给大哥一些与夏油杰多点单独相处时间。 “阿嚏----” 余光里是大哥看过来，泛着凉意的目光，漏瑚尴尬一笑 捂了捂嘴，他起身往旁边坐坐，拉开与道真的距离。 “大哥…” 漏瑚刚要说些什么，话语被道真打断。 “去抓个鱿鱼，烤鱿鱼吃。” 漏瑚一愣。 “还要吃？” 刚刚大哥已经吃了两块大蛋糕，一只兔子。 往常大哥都能从进食获得快乐与满足，这次漏瑚却没从大哥面上看出多少开心。 面对他的疑问，身旁人不为所动，还踹了他一脚催促。 “快去。” “是是。” 漏瑚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胀相带着弟弟出去了，花御在外面摘果子，漏瑚也离开了，只剩下道真一人坐在原地。 道真垂眸看着面前的草地，面上没什么表情。 身边没人，道真面上收敛了神色，神色冷然。 轻微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明明在耳边听起来很清晰，道真却丝毫不为所动，仍低着头。 “真。” 仿佛不想惊扰他，身后人的话语很轻。 “你来做什么？” 道真仿佛对夏油杰的到来并不惊讶。 “我来道歉。” 一双大手将他抱入怀中，与之一同传来的是那熟悉的味道。 道真就这样坐在原地不动，宛如提线娃娃，任由夏油杰搂抱，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实质碰触到爱人，夏油杰长松了口气，又紧了紧手臂。 “对不起，真，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做。” “…” 话语一直没得到回应，一个用力将人转过身来，换成两人面对面的状态，夏油杰话语低低。 “理理我好不好？真，生气的话，怎么打我骂我都行，真，说句话好不好？” 夏油杰的目光如有实质，道真能感受到，那里面有许多难过。 道真叹了口气，终于动了。 “杰，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什么意思。 真要跟他分开？ 夏油杰立马慌了。 “我错了，真，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 道真抬头看他，眼神直白犀利，带着失望。 “你应该信任我，就如同我信任你那样。但你没有，为什么不来问我千绘的事情，而是直接……” 说到这里，道真还有些生气。 “咒术师的听力那么敏锐，他们肯定都听到了。” 他说着，一把扔掉夏油杰抱着自己的手，不再让他抱着自己。 “我不想回去了。” 一想到他们可能听到当时他们在做什么，道真就生气，觉得丢人。 那样狼狈的样子，被自己的同学看到。 “他们没听到。” 将人抱到怀中，带了安抚意味的吻不停落在脸上，道真耳边传来话语。 “还记不记得你教我的隔音帐？他们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道真狐疑看他。 “真的？” 他之前教夏油杰隔音帐，夏油杰学习起来一直有些吃力。 夏油杰话语里满是温柔。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 尤其还是那样状态下的声音。 道真冷哼。 “还算做了一件对事。” 说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稍缓。 见道真神色有所松动，夏油杰连忙乘胜追击，用脑袋蹭他。 一撮刘海变得三撮，头发乱了也不在意。 “真别生气了好不好，看看我。” 道真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他。 手边是夏油杰衣服上的链子，一边拉扯那链子，道真漫不经心询问。 “下次心里有事情应该怎么做？” 顺着道真的力道毫无顾忌将自己送上去，夏油杰开口应声。 “保持一颗信任真的态度，找真问情况。” 很满意夏油杰的回答，道真抬起手摸摸他的脸。 “记住自己现在说的话。” 明白这是原谅他的意思，夏油杰心中一喜，亲亲面前人的脸。 “肯定。” ----- 在道真的话语中，夏油杰明白了千绘的由来，尤其在知晓她当初帮助了真许多，照顾他许多，心中最后一丝丝不开心尽数消失。 第183章 “我偶尔了解，她好像有喜欢的人？” 他和千绘本不熟，要说有什么能帮到她的，或许就是看看能不能在这方面帮帮她。 偶然了解？ 道真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不过他也懒得戳穿，明白夏油杰想做什么，他摆摆手。 “这人你认识，但你帮不到她什么。” 夏油杰有些不服。 “她喜欢谁？总不可能是悟，”就算是五条悟他也能… 嘴上是这样说，他面上克制不住露出几分嫌弃。 真的会有人眼光这么不行喜欢五条悟吗？这是喜欢他什么啊，眼光这么差。 “不是，想什么呢。” 见夏油杰张嘴还要猜，道真抬手捂住他的嘴。 “不要猜了，不是高专的人。” 千绘的生活轨迹很固定，去高专读书之前，一直与道真他们在一起。 “难道是…” 心中有个猜测，但夏油杰不确定，所以也没将话语说出口。 对视间，看懂了夏油杰未说完的话语，道真没什么表情收回目光。 “所以我说啊…”夏油杰根本帮不了她。 夏油杰无奈。 “那我确实没什么办法。” 他与道真身边的咒灵都不怎么熟悉，更别提是那三兄弟。 见夏油杰面露可惜，道真啧了一声，揪住他的衣领拉向自己。 “还想她。” “不想不想。” 从未见过道真这种神情，夏油杰揽住他的肩膀，亲亲他。 “我只想真，我脑袋里只有真。” 第64章 秋景道真6 一直在一起…… 难得出来，没有人打扰，两人也没着急着回去，接着在原地坐了会儿。 不一会儿，去逮鱿鱼的漏瑚回来了。 见到夏油杰与道真坐在一起，他默默收回往前的脚，在他们不远处停下，摆弄火堆。 多亏了道真爱吃这点，无论是多么麻烦的食材，漏瑚也能有条不紊将其处理妥当，做出美味的一顿。 第一次品尝到漏瑚的手艺，好吃的让夏油杰瞪大了眼。他之前还以为道真只喜欢甜口的食物，但这次，道真分明也吃的很香，吃了不少。 于是在吃完后，夏油杰特意找了漏瑚，同他请教鱿鱼的做法。 夏油杰与漏瑚在不远处对话，道真没过去，只是懒懒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意识到身边来了人，他转头看去，是花御。 “大哥是真的好喜欢他。” 明明回来的时候那样生气，却还是处处为他着想，给他机会，让他能找到自己。 “这就是很喜欢了？” 注意到道真看她的目光，花御笑笑，改了口。 “我没喜欢过人，肯定没有大哥理解的透彻。” 话语落下，见道真收回目光，花御转头看向不远处两人。 漏瑚还是那样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与夏油杰说话，叮嘱需要注意的细节等问题时神色却那样认真。 “大哥周末再回来吧，漏瑚新学了个炖鱼的配方，这几天我们还在改善味道，到周末就差不多了，等大哥回来尝尝。” 道真余光注意到，花御说完，前方正说话的漏瑚话语忽然顿了顿，然后又接着继续说话。 “行，我到时候回来。” 见道真答应，花御笑笑，开口补充。 “带上他吧。” 道真应完声后站起了身，听到花御的话，他脚步顿了下。 “啰嗦。” 看着道真的背影，花御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是笑。 可以说是道真身边最了解他的咒灵，花御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性子，他的性格。 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不愿意与他们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可他本身没有什么坏心思。 因为位置偏僻，天黑后，回学校的车不太好打，没再多停留，两人很快往回赶，一起回了咒高。 回学校前，还没忘给五条悟带甜品。 相比一开始忽然被宣布恋情时的呆愣，此时他已经完全缓过神来。 接过道真意味赔偿的甜品，五条悟还没忘调面前两人。 在他的调侃声中，两人一起回到宿舍。 当晚睡觉，夏油杰做了一个梦。 明明身旁不远就是高楼大厦，他环顾四周，只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 这种情形忽然让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那次失血过多看到的场景。 一片寂静中，他注意到，远方传来了些嘈杂的声音。 直觉告诉他，往有声音的地方去，或许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先是站在原地定了定神，确认声音的方位后，大步朝那边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与他所在地方相似的广告。 还有些写着公益标语的广告牌、地上破烂不堪泛黄的传单，最终，他确认自己正身处于两年前。 可两年前的霓虹怎么是这副模样？ 他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周围寂静的可怕，就是连猫狗都见不到踪影，他能听到的唯有自己的脚步声。 疑问很快被解答，他来到了嘈杂声音的来源处。 不远处是跪在地上行礼，神情麻木的人类。 就宛如面前有个神明，他们是神明忠实的追随者。 趴在地上一下一下弯下腰行礼，嘴里念念有词。 第184章 被面前的场景震撼到，夏油杰站在原地，许久没动，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 看到来人熟悉的模样，他身子一顿，瞪大了眼，许久没说的出话。 人一步步朝他走近，直到两人面对面站着，夏油杰轻声叫他。 “真…？” 叫出口后，意识到不妥，他抿起嘴。 乍一看，眼前人看着与他的爱人真长得一模一样，但实际上还是有区别。 眼神、举止、状态都不一样。 对面前黑发男生露出的戒备神色并不在意，只见浅金色头发男生轻笑着问。 “看出来了？还挺快。” 就仿佛早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这种一切都被安排好的感觉并不好，夏油杰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人，冷声询问。 “你到底是谁？” 浅金发男生看看自己，笑道。 “我？我就是源真。” 夏油杰无端想起之前在黑暗中看到的画面，某一瞬间，他心生笃定，他当时看到的那人就是眼前这个。 “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之前就见过我。” 源真轻笑。 “不错。身为创造他的人，我自然要看看他过的怎么样。” 源真的话语宛如给夏油杰头上来一棒，头晕目眩，只会呆呆重复他的话。 “创造…他？” 之前他还嘲笑五条悟反应大，真的轮到自己才发现，人在受到大刺激时，根本无法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 缓和了会儿情绪，夏油杰抬头看他。 “这次把我找过来，有什么事？” “我刚刚说了，只是为了看看他。” 源真说着，看向夏油杰背后不远处，仍然在跪拜的人类。 “你不想为他们说些什么吗？” 顺着源真的视线看去是那些人类。 看了会儿他们，夏油杰别开视线。 “如果是两年前的我，或许会想办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只可惜现在看到他们的并不是那时候的我。” 源真饶有兴致挑眉。 “为什么？” 夏油杰话语淡淡，侧身看向一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每个种族都有好有坏，我曾经一度质疑自己心中的想法是否正确，做的那些事、救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对的。” “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忽然发现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做好该做的，珍惜该珍惜的让，就是最大的意义。” 说这些话时，黑发男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珍视的存在，神色柔和万分。 源真啧了一声，忽然觉得面前人这样子很是碍眼。 还是赶紧把人赶走，不然心烦。 想到这，源真出声叫他。 “喂，想不想与他一直在一起？” 心下意识跳快了几下，夏油杰迟疑。 “这个一直指的是…？” 源真有些不耐烦。 “就是一直。” 不等他多说什么，夏油杰立马点头。 “要。” 无论是哪种，他都想要。 “哼哼。” 这还差不多。 见夏油杰看他，神情执着，源真轻哼一声，不耐稍缓。 抬起手，一束金色的光钻入夏油杰体内，他听到面前人说。 “相信你也发现了，他并不等同于其他咒灵，无论是样子，还是能力。他本不是咒灵，按照人类的说法，我们是更接近于神的存在。” 随着源真的话，绵密的疼痛在身体各个角落蔓延开来，夏油杰强忍着痛，认真听他说话。 “要想和神一直在一起可不是件容易事，首先就是寿命问题。” 源真说着，似笑非笑。 “真行，和谁谈恋爱不好，非和一个人类。” 夏油杰能感受面前人在说到人类二字时落在他身上冰冷的目光。 他毫不怀疑，若非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下场定只会与其他人类无异，更别提得到跟他说话的机会。 痛感更剧烈了，尤其是脑部。 双手抱头，犹如电钻在脑子里搅动的痛感，让夏友杰浑身控制不住颤抖，他几乎想用头砸地，但他忍住了。 身体就好像是被一点点改造，从头开始，慢慢往下，每个地方都痛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消失。夏油杰慢半拍反应过来，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刚站起来，他立马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浑身轻盈有力量。 转头看看四周，他试探性踢向一边的围墙。 ‘哗啦——’，围墙倒塌。 “很好，居然挺过来了。” 源真就像凭空出现，一撇边上倒掉的围墙，他说。 “还要继续吗？再往前你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直和他在一起，想想还是挺可怕的吧，要不然算了？” “不，继续吧。” 夏油杰说着，神色坚定看他。 “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这世间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懂我的人。遇到他我才知道，原来生活是这样有意思，原来和同伴在一起是那么开心。如果没有真，我的生活肯定会增添许多无趣。” 源真不知怎么，神色有些萎靡，听到他这番认真的话，只是点点头。 “你自己决定好了就行。” 紧接着，又是一记金光进入他的体内，紧接着，夏油杰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对方的话。 第185章 “他这一生十几年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得到幸福。” “他本该无爱无恨，与世间毫无瓜葛。为了动一次心，获得一次幸福，他体验了世间万险，最后换得了幸福的资格，别让他失望了。” …… 意识回笼，脸前能感受到属于另一人的吐息。 “杰？” “杰？” “快醒醒。” … 用力将人抱到怀里，夏油杰睁开眼睛看他，用鼻子贴贴他，安抚他的情绪。 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个源真说的话，他亲亲面前人，话语里满是坚定。 “真，我爱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