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说，不可以》


 第1章

    [穿越重生] 《众神说，不可以》作者：不若君【完结】
    文案:
    古早雷文，慎看！
    宁挽穿成了艾西维尔大陆的野神。
    被众神厌弃，魔法师垂涎。
    为了苟下去，开局就打碎了自己的神像。
    ——
    尤里亚斯学院来了一位大贵族。
    凯尔顿殿下英俊温柔，却经常和那个贫民窟的宁挽厮混在一起。
    他怀着探究的心情忍不住观察她。
    没想到某一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宁挽。
    ——
    魔法课上，凯尔顿在魔法书写道：“同桌，你真是个演员。”
    宁挽：“？”
    “做我伴侣吧，同桌。”
    宁挽：“滚。”
    ——
    当众神的国度被撞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大陆的信仰一起称赞唯一之神。
    她披着星空之上所有星芒，星空之下有一位传奇魔法师抬头看她。
    她送给了他最珍贵的礼物。
    “做我最忠诚的信徒。”
    “好。”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异能 甜文 正剧
    主角视角:宁挽 凯尔顿
    一句话简介：今天我也在努力成神
    立意：还债
    第1章
    斯坦洛城是艾西维尔大陆最为著名的英雄城池之一，无数传奇乃至英雄人物都留下了令游吟诗人称赞的事迹。
    而城内一角的吉利比亚港是斯坦洛城商人以及矮人最喜欢的地方，这里商业发达，一些有野心的商业家都会在这里一掷千金。
    此时周围一圈灰白色的居民区，围着一群当地的居民。
    恰好之前下了雨，整块地面都被雨水冲洗过。
    “你们瞧，这里躺着个女孩。”其中一个人指着眼前破旧的小屋。
    当地人都知道，这座小屋已经好久没有人居住过。最后一个居住者也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不久前被寻城者发现，一位商人正巧看中了这块地，被盘下将要施工建立一个餐厅。
    此时却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混合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她的脸平静地亲吻着脚下的大地，四肢趴下像极了摇尾乞怜的野狗。
    众人里有心善的想要唤醒她，若是被那势利眼的商人发现，可是件不妙的事情。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呼喊这小女孩，她却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过了很久，这些居民纷纷离开，不再管这个小女孩的死活。
    这座小屋很破旧了，没有玻璃，只有顽劣的砖石以及几根柱子。
    屋里面有一座神像，供奉着不知名的神。
    艾西维尔大陆众神高居于天上，他们的权柄渗透着人间。一些妄图修炼成神的野蛮家伙盗取了众神散落的权柄，企图登上神界，他们被称之为祸乱者，即是野神。
    斯坦洛城是不该出现野神的，因为这里有全世界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尤里亚斯。
    仁慈大方的众神不仅撒下权柄，也给了孱弱的人类自保的手段。
    他们被称为战士和魔法师。
    众神给了战士强大的体魄，他们慷慨的给予战士高贵的血脉，现在的大贵族几乎都拥有众神的赐福，他们拥有神的血脉，强大者被称作半神。
    而魔法师没有众神的血脉，他们却拥有极为强大的学习力，众神为他们传授知识，讲述天地间的至理，他们靠自己学会了魔法，而每一个魔法师都是极其尊贵的，即使是低阶魔法师，也会受到来自小家族的礼遇。
    宁挽醒来，对自己的处境有所了解。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有所行动。她在不断接受着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座大陆不知何时诞生，但前世里无论小说还是影视出现的神奇生物都在这里生存着。
    远方的巨龙翱翔在天空，被人类称赞，他们每一个是最为接近神灵的强大物种。
    大陆的西方是勤劳爱冒险的矮人故土，东方是美丽生命悠久的精灵。
    海洋的彼端有一搜巨船，据说那是太阳神的子嗣降落人间。
    地底下是沉睡着的巨蛇之王。
    地面上有数不清的野蛮部落，他们供奉着众神厌恶的野神。
    而她……
    宁挽逐渐起身走进屋子，这座神像是随着她一起来的。
    她闭眼将额头贴在神像上，这座屋子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幕幕浮现。
    吉利比亚港聚集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周围的居民吓得四散逃开。
    尤金脸上的两道刀疤皱在了一起，“我亲爱的霍雷阁下，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被叫作霍雷的男人看上去高贵极了，一袭白色的袍子一尘不染，胸口处还别着一枚徽章，是小贵族的。
    霍雷不屑道：“他只不过是没落的小贵族，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那件美物。他们已经死了，你只不过是去翻找一下而已，没什么难的。”
    尤金咬牙，“你知道的，他们供奉了野神，我只不过是个不入品阶的战士。”
    霍雷不听解释，“我给你了一件毒蝎之心用来防身，难道还不够吗？贪婪的尤金。”
    够个屁！
    毒蝎之心只是低阶魔兽毒蝎的皮毛制成，顶多防御青铜等级的战士一招而已，他面对的可是强大的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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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但是这么说等同于找死，当初他为了钱答应雷霍谋害了菲尔一家，若是他半路而逃，将会受到小贵族的怒火。
    雷霍走之后，尤金的一个手下问道：“老大，我们真的要去吗？”
    “去！”尤金说：“当初菲尔一家死亡，那尊野神并没有出现，我们只能祈祷那尊野神没有神力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沉思了。
    没有神力？可能吗？
    当晚，尤金摸着小路到了那屋子外，附近的邻居已经睡去，只有那座屋子显得特别阴森。
    尤金咽了口口水，旁边的小弟说道：“老大，不如我们还是走吧？那可是野神……”
    尤金恶狠狠打断他，“你疯了吗？你想死不成？如果我们今晚上走了，明天吉利比亚港的码头就会出现我们新鲜的尸体了！”
    尤金给自己打气，“没事的，这尊野神一定是没有神力了。”
    他们慢手慢脚走进屋子，月光下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你们分头找。”尤金指挥，“找完在大门口汇合。”
    众人点头。尤金率先挑了个地方。
    片刻后，一群人陆陆续续走到大门口，直到最后一个人出现，尤金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老大，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还是没有见到那东西。”
    尤金暗骂一声该死，随即说道：“我们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过？”
    随后他一愣，在场其他人也想到了。
    神像。
    真的要去吗？
    尤金犹豫回头，神像在一根柱子的拐角处，他们有意无意忽视了那个地方。
    “老大……”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我……我们……要去吗？”
    尤金回头，“废话！”
    去不去都是死，与其如此，不如拼一把。
    尤金下意识摸上衣服里的毒蝎之心，好歹也是个防御铠甲，比较安心。他的袖口露出一小截锋利的匕首，慢慢靠近神像。
    一步，两步……
    近了。
    尤金迅速滚到神像的台下，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将台上的东西一股脑一扫而空。
    他不想直面野神。
    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忽然顿在原地，两颗眼珠子仿佛被重力挤压，不断往眼眶外跑。
    “我……嗬……”他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喉咙就快要被掐断似的，无论他怎么挣扎，手指也做不到颤抖一下。
    大量的鲜血从口鼻眼眶以及嘴角流下，他的脸涨得通红，耳朵里不断冒出黑气，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像极了发臭数日的奶酪。
    尤金的手下见老大被邪祟缠身，想要出手援救。
    “你们想和你们老大一起死去吗？”他们头顶有一道声音，仿佛太久没有说话，语气生涩，也像是破败的风箱一般刺耳，“那就去吧。”
    那些人看见，尤金老大的背后，那尊神像发出了紫色的光芒。这光芒起初有些微弱，可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光芒越来越强盛，直至吞噬掉他们的身体。
    一转而逝。
    尤金仅存的意识看见自己的手下们被诡异的紫光吞噬殆尽。他骤然转动僵硬的脖子，看清了面前的神像。
    “噗嗤……”
    他的眼珠子宛如弹珠弹跳着滚到神像脚下，轰然倒地。
    不是，不是这尊神……
    场面一时寂静。
    宁挽从神像里走出，神情有些不自然。
    稍微过了会，她的脚下出现一名惨白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跪着说道：“尊敬的宁挽大神，多谢您的慈悲，让我有机会亲手杀了仇人。”
    宁挽没有搭话，说：“菲尔，如果你想要复活，我可以帮你。”
    菲尔诚恳道：“尊敬的宁挽大神，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易了。”
    “那确实很遗憾。”宁挽说：“今晚过后你的执念消散就会去往地狱，祝你好运。”
    菲尔说：“多谢宁挽大神的祝福，菲尔即使去了地狱也不会忘记宁挽大神的恩情。”
    这话乍一听有点渗人。
    宁挽眸光不在菲尔身上有所停留，菲尔自觉的缩到一边的角落，静静等待回归地狱。
    尤金所见的野神早已被她吞噬，早在一个月前。
    菲尔家是在供奉野神，当然，是他们家着实走投无路，迫切希望恢复家族的荣光。
    她这一个月不断吸收这尊野神的记忆以及神力，直到今天凌晨，她吸收完毕重塑身躯。
    不出意料，她现在已经成了野神。
    宁挽收拢自己的神力，这股神力很微弱，比起一些低阶魔法师还有些不如，但本质极为纯粹，是专属于神的力量。
    她洞悉了这尊野神的力量，星神。
    宁挽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可能暴露这股力量的，野神之所以人人喊打，不光是众神厌恶。
    而是这令人垂涎的神的权柄。
    尤金的尸体躺在神像前，眼眶空洞，一双手死死握着布袋和匕首。
    宁挽用脚尖将布袋划开，露出杂七杂八的祭祀用品。
    最后，她的目光在一颗珠子上停留。
    “我的东西也敢偷。”宁挽叹道，“贵族的白袍下包裹着血肉。这场交易，完成。”
    她身后的两颗眼珠似乎不甘看着这一切。
    一切都结束了。
    第2章 第二章
    清晨的吉利比亚港，当地的市民从睡梦中陆续醒来。菲尔的灵魂在宁挽的帮助下前往地狱，神像后面井然有序排列着尤金等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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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宁挽掠过神像，目光扫视着地面的尸体，思虑着怎么办。
    不等她细想，一辆急促的马车声停下，随之小屋的门口站着一位白袍贵族，霍雷。
    他身侧有几名仆人，还有一名青铜战士随时保护他。
    小屋不大，霍雷第一眼就看到了宁挽。宁挽的长相与当地居民不同，黑发黑眼，苍白的肤色下是枯瘦的手臂，筋骨清晰可见，仿佛饿了许多天没有吃上一口饭。
    宁挽穿着的是破烂的布袍，甚至布袍下摆空荡荡的，露出同样枯瘦的双脚。这是从贫民窟跑出来的可怜乞食者。
    霍雷心中想着。
    宁挽却饶有兴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是斯坦洛城本地的样貌。半长不短的碎金发色，英挺的五官充满男子气概，的确有贵族的样子。
    如果不看他们背地里肮脏的手段的话。
    不过宁挽没有先开口，她等着眼前的贵族。宁挽慢悠悠从神像背后跨出，用神力编织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让人有意无意忽视神像背后。
    很快，霍雷开口了，“女孩，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里被一位商人买下将要打造成餐厅？”
    宁挽坐在祭台上，“没有。”
    霍雷皱眉，“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回你的贫民窟去。”
    宁挽装作没听见，“这位贵族先生，我昨晚刚到这里，什么都不了解，如果有什么冒犯到了贵族先生，请不要怪罪。”
    “昨晚？”霍雷的眉皱的更深了。
    “是的。”宁挽低头，眼中露出戏谑，“贫民窟离吉利比亚港太远，我一个人害怕晚上回去，只能在这里住下，请贵族先生宽恕。”
    “那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来过这？”霍雷听信了。
    宁挽抬头，小心翼翼地眼神不安转着，然后怯生生说道：“没……没有，贵族先生，昨晚只有我一个人在这，没有看到陌生人。”
    听到答案，霍雷简直要气炸了，该死的尤金，居然敢诓骗他？
    你以为你能逃出斯坦洛城吗？
    霍雷稍微整理了情绪，不让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宁挽没什么好脸色，“从现在起就离开这个地方，如果再被我撞见你住在这里，我就把你抛到吉利比亚港的海里喂鱼，知道吗？”
    “是。”宁挽被吓了一跳，哭着回复。
    霍雷又看了宁挽几眼，步履匆忙的离开，看来是想去抓住尤金。
    宁挽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演戏是个技术活，她还需要再练练。
    她现在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尤金的死很快就会瞒不住，当霍雷回过神，第一个产生怀疑的肯定就是她。
    所以她必须在这一个上午的时间为自己洗脱嫌疑。
    至于怎么做……
    宁挽看了眼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神像，逐渐有了想法。霍雷进来时因为心虚没敢关注神像，所以他并不清楚这尊野神的样貌。
    斯坦洛城禁止供奉野神，当地的居民都不知道他们身边就有一尊野神，宁挽心里清楚，刚才霍雷看了她几眼是在考虑要不要除掉她。
    在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但此刻是清晨，周围的居民已经有人出门上了街，如果无缘无故杀了她，背地里关注霍雷的势力一定也会有所怀疑。
    “真麻烦。”宁挽叹道：“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神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宁挽一拳打碎了神像，感觉就像是撕开棉花糖一样简单。
    在神像碎成残渣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断开，宁挽知道，这是信仰之力。
    野神一般是无法拥有身体的，他们只能在神像里被信徒供奉，从而获得信仰之力修炼。所以当野神的神像被摧毁，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信仰，他们便会彻底消亡。
    而宁挽是这世上唯一刚诞生就拥有身体的野神了，即使摧毁了神像，她依旧可以活下去。
    接着，宁挽摧毁完自己的神像，再次用神力点了一把火在尤金等人的尸体上。
    神火烧得极快，没多久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宁挽看得清楚，尤金他们的灵魂在向她张牙舞爪，只不过被地狱的引力缠着，无法降临人间。
    宁挽想了想，做了个决定。
    她回想着前世背的一些经文，在烧成灰烬的尸体前站定。然后比了个天主教的手势，默念天蓬神咒，其中穿插着往生咒。
    冥船缓缓行驶着，尤金等人还在破开大骂，“这该死的野神！霍雷那个高傲愚蠢的东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我期待着她被斯坦洛城大魔法师消灭的那一天。”
    “为什么？怎么会！”突然，尤金等人的灵魂开始急速消散，“不……”
    冥船还在缓缓行驶着，只是已经没了尤金等人的叫喊声。
    超度完，宁挽这才放心。虽然不知道那三家的经文在这个世界有没有用，但挫骨扬灰超度一条龙服务还是要做的。
    她现在是野神，要排除一切不安分因素。
    做完这些，宁挽出了屋子。在她后脚踏出的那一刻，整座屋子瞬间燃气了熊熊大火，当周围居民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毁了。
    与此同时，众神所在的高天。一位神灵架着天马行走在神宫之外，他的目光在冥界短暂停留了一下，最后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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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奇怪……”
    冥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几位冥神，他们的规则之力有外余的神力闯入，当报告给冥王的时候，那几位冥王议论起来。
    “缪尔洛，冥船是你的神力具现，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缪尔洛手撑着王座，兴致缺缺，“是三股不同的神力混了进来，但很微弱。”
    “是谁？”
    “来自大陆之外的域外神。”缪尔洛笑笑，“不过其中一神，我们见过。”
    几位冥王问：“那位没事干到处收集天使的伊甸园之主？”
    “就是他。”
    当天晚上，宁挽在斯坦洛城的贫民窟安家。
    她隔壁有个邻居，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个小男孩。宁挽住进去的时候，那个小男孩便一身伤的走回去，正好被宁挽撞见，他们只是互相点了个头。
    可第二天，宁挽还在睡梦里的时候，隔壁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哈索被逼进墙角，面对着几名壮汉的攻击。
    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可随着那几名壮汉的拳脚落下，伤口撕裂开来，顿时疼得脸色煞白。
    “你这该死的崽种，偷了我们药铺的东西还想活着？今天我们就打死你。”
    “斯卡特先生，我没有，我没有偷。”哈索不敢还手，对着门口的商人说道。
    “那我的变身药剂在哪？”斯卡特不屑道：“贫民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真的没有……”哈索哭泣道。
    “喂。”宁挽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斯卡特背后说道：“你们闹够没有？我在隔壁被你们吵醒了。”
    斯卡特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女孩。而那几个壮汉却没那么犹豫，几步冲到门后说道：“你就是和哈索一伙的？”
    斯卡特让了一步，这是他买家的仆人，他无权干涉。
    几名壮汉想要把宁挽抓进房间和哈索扔到一起，当他们的手掌送到宁挽面前的瞬间，宁挽挥起手臂，比作利剑的形状。
    几名壮汉的手臂齐齐而断。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手臂断掉之后，才慢慢由惊愕转变为痛苦的惨叫。
    斯卡特吓得头上的帽子歪斜下来，惊恐就像贴身出的一层冷汗。
    这是青铜战士才有的力量。
    斯卡特眼光老辣，第一时间分析出了宁挽的实力。
    他是个商人，见过不少青铜战士，但他们都差不多三十多岁了。
    而像宁挽这么年轻的青铜战士，只有那些高等学院才会出现。
    他顿时对宁挽的身份猜测云云。
    宁挽不知道斯卡特已经在怀疑她是某位贵族老爷的私生女，而是笑道：“我不是来劝架的，只是提醒各位，我在隔壁睡觉，你们处理事情小声点。”
    斯卡特&壮汉：“……”
    第3章 第三章
    斯卡特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女孩是想保住房间里的哈索，那几名断臂的壮汉也不是蠢物，纷纷道歉，退出贫民窟。
    他们是去找他们的主人。
    斯卡特其实也很想走，但宁挽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斯卡特摆正头顶的帽子，笑道：“好的女士。”
    哈索从墙角起身，对宁挽谢道：“谢谢您救了我。”
    宁挽说：“不请我到屋里坐坐吗？”
    “哦，好的。”哈索让开了道路。贫民窟的房子都很简陋，像极了垃圾场，哈索的屋子只有可怜的一张单人床和一套桌椅。
    斯卡特站在门外，宁挽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背后是哈索崇拜的眼神。
    静了一会，就在斯卡特快要忍不住扭头就走的时候，宁挽问道：“这位斯卡特先生是丢失了变身药剂？”
    斯卡特回到，“是的，女士。变身药剂虽然是个大路货，但我药铺的这一支变身药剂可不同。”
    斯卡特说到这里特意卖了个关子，看样子他对他的变身药剂很自信。
    宁挽接道：“有什么不同？”
    斯卡特骄傲说道：“这是可以变身巨龙的变身药剂。”
    宁挽挑眉：“这么说来，这的确很昂贵。巨龙是大陆已知近神的物种，若是能变成它，想来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吧？”
    “只有一小时。”斯卡特说：“一小时的时间里服用此药剂的人会和巨龙一样拥有巨大无穷的力量以及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
    宁挽点头。斯卡特又说：“而且全大陆只有少数几支，试问有多少人愿意用昂贵的龙的血液制成变身药剂？”
    巨龙居住的地方远离人类国度，就连魔法师以及战士都很难见到巨龙，更别说得到他们身上的东西。
    能拥有或者买下这支药剂的至少也是大贵族。
    宁挽对药剂没什么兴趣，她倒是对斯卡特以及这药剂的来历感兴趣。
    斯卡特其实来到斯坦洛城的时间很短，只有三年的时间，他前阵子才找到值得依附的大贵族，在吉利比亚港开了药剂铺。
    他们这些商人处境很艰难，斯坦洛城是大陆最为出名的城市之一，贵族以及神殿把持着权利。斯坦洛城的最北边是众神山，那里供奉着斯坦洛城信仰的三尊神灵。
    和平女神，奎亚托。
    道路与指引之神，阿洛库斯。
    森林之神，枯耳。
    斯坦洛城的贵族或多或少拥有这些神灵的赐福以及血脉恩赐，所以他们是斯坦洛城最尊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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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就连现在的尤里亚斯大魔法师弱小之时也受尽了贵族的欺辱。
    哈索去了门外，把空间留给宁挽和斯卡特。
    斯卡特简单交代了自己的背景，捡了能说的全数交代出来，“所以想在斯坦洛城立足的商人必须得到贵族的支持，那些贵族代表着背后的神灵，我们是不敢得罪的。”
    宁挽大致有了了解，“回归主题，聪明的斯卡特先生，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斯卡特扶着帽子边沿的手一顿，“尊敬的宁挽女士，在下能否有选择的权利？你知道的，我背后的可是大贵族。”
    “斯卡特先生不要紧张，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与你背后的大贵族，”宁挽说：“甚至，会对你们的关系有所促进。”
    宁挽继续说：“我知道斯卡特先生是开药铺的，所以很想问一下，你有多少神力药剂？”
    斯卡特心里惊讶，聪明的他怎能不知道宁挽话里的意思，只是这件事过于惊人。
    “神力药剂被命名的原因很简单，只因里面拥有半神的力量，”宁挽手指点了点众神山的方向，“众所周知，只有大贵族才会拥有半神的族人，也只有他们可以制作神力药剂。神力药剂功效强大，可以全方位提升一个人的资质以及魔法亲和力，无论是战士和魔法师，都是极其眼馋的。”
    说到这里，意思不言而喻。斯卡特的心思疯狂活络起来，宁挽是大贵族的私生女不成？
    斯卡特勉强镇定，结巴道，“宁……宁挽殿下，您说的……？”
    宁挽听出了斯卡特语气的变化，“我可以给你提供半神之力制作药剂，你只需要给我两成你药铺的收益。怎么样，斯卡特先生，这是一笔会让你名扬斯坦洛，会让你财富迅速累积起来的买卖。”
    斯卡特的心疯狂跳动，“宁挽殿下，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宁挽摇头道：“你的代价很清楚，只需要两成的收益，我不需要你再付出更多的，你也不需要隐瞒我的身份，你只需要制作出神力药剂就好。”
    这完全不算作买卖，神力药剂简直和那巨龙变身药剂一样昂贵，这就是一场馈赠，魔鬼的馈赠。
    斯卡特自觉无法抵制这个诱惑，这是一场足以让他在斯坦洛城立足的买卖，或者说是眼前的宁挽免费给了他一张打入贵族内部的门票。
    斯卡特仅剩的理智在叫嚣着，宁挽又给他扔下一个重磅炸弹，“至于那支变身药剂，我会帮你找到。”
    斯卡特双眼微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挽。
    宁挽笑容满面，“怎么样？斯卡特先生，你现在还要犹豫吗？”
    斯卡特颓然泄气，“是的，宁挽殿下，您说的没错，”斯卡特起身跪下，“我愿意奉献自己百分百的忠诚给宁挽殿下，只为报答宁挽殿下的馈赠。”
    宁挽嗤笑，“商人的忠诚并不可信，不过，既然你答应了，我们就可以展开下一步合作。”
    斯卡特不知道跪过多少贵族，对宁挽的嘲讽并不放在心里，而是诚恳地与宁挽讨论步骤。
    直到屋内的光线暗淡，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过了一下午。
    哈索在门外看着早晨高傲自大的商人如同一只衷心的宠物狗道别宁挽，再看着他满怀喜意的快速离去。
    宁挽站在门口，打断了哈索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哈索很认真的回道：“商人丑恶的嘴脸。”
    宁挽笑道：“你进来。”
    哈索乖乖蹲在宁挽面前，灰白色的眼看上去很无辜。宁挽还是坐在那椅子上，只不过她的手里多了一本书。
    哈索好奇地看着书封，他是认字的，整本书是用黑色的皮质包裹一层，正中间写着三个滚烫的金色大字“魔法书”。
    哈索知道斯坦洛城有很多魔法学院。其中尤里亚斯学院以及贵族魔法学院最为出名，分别代表着实力与权利的顶峰。
    宁挽也在仔细打量着这本书，它的主人原本是非尔的。一个月前菲尔的父母用尽了最后的财富送菲尔进尤里亚斯学院，在学院的魔法书刚送到的那一天，他们就被尤金谋杀了。
    现在落到了宁挽手里。
    就在此时，墨尔非托家族，早晨几名断臂的壮汉已经恢复了手臂，凯尔顿在家族议会厅静静地坐着。
    “凯尔顿，你确定要转学？”凯尔顿的父亲赫罗兹问。
    “是的，父亲，贵族学院并不适合我。”凯尔顿硬着头皮说道：“我想，尤里亚斯大师是大陆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他一定比贵族学院再合适不过。”
    “我尊重你的选择，凯尔顿。”赫罗兹说：“只是你令我失望，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们墨尔非托家族拥有最尊贵的血脉，你在为这份血脉蒙羞。”
    凯尔顿低头。
    赫罗兹看了眼他背后的仆人，“他们今天早晨灰溜溜的跑回这里，你用一时仁慈救下他们，可曾想过他们为我们家族带来了耻辱？竟然在贫民窟被人砍断了手臂？”
    赫罗兹平静地叙述着：“所以你的这份仁慈是多余的，就和他们一样。”
    语毕，议会厅阴影中走出一位黑精灵，他双手持着利刃，无情收割着壮汉的性命。
    “贵族最不需要的是仁慈，就像卑微的平民无法直视神灵，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是我们恩赐的。”
    小屋最后的光线暗淡，哈索举着蜡烛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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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宁挽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魔法书。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被打开的魔法书只有一页纸，可这唯一的一张纸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拱门。
    拱门有六十厘米高，中间是一道透明的光幕。
    光幕突然浮现涟漪，光芒四射，一只一只洁白的飞鸟嘴里衔着贤果从里面飞出。紧接着，一条金色的驰道呼射而来，驰道上出现两匹天马，驾着一辆马车，歪歪扭扭地在拱门外出现。
    马车上坐着一只奇迹仆从，他手握着缰绳，拇指大小的身体随着马车颠簸不断跳跃着，“哦，我的老伙计，你们俩给我慢点，我快掉下去了。”
    “快点，再快点，”其中一匹天马嘲讽道：“还不是你这个又懒又蠢的东西不看时间，今天是发放入学通知书的最后一晚，你还有五十多家没有去拜访呢。”
    接着，两匹天马急刹，奇迹仆从差点撞到宁挽的胸口。
    “该死的，一点也不善待老人，”奇迹仆从拿起掉落在一边的尖顶帽子，下巴的白胡子气得不断颤抖。
    他看向宁挽，“嘿，女孩，拿着你的魔法书，明天就要去学院报道了。”
    一封信从空中飘到了宁挽的魔法书里，“这是你的身份证明，收好。”
    第4章 第四章
    很快，魔法书上显示了信封的内容，是尤里亚斯学院的学生徽章以及校长的致辞。
    致辞可看可不看，和前世国旗下的讲话一样无聊。宁挽只是粗略看了眼开头结尾，最后粗鲁地无视了伟大魔法师的教词。
    奇迹仆从扔完信封又从马车里拿出灰蓝色的校服，说是校服，其实是一件简单的长袍，比身上的好看就是了。
    宁挽接过，奇迹仆从上车将要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
    “有什么事吗？”宁挽问。
    奇迹仆从无奈地拿下头顶的尖顶帽子，从里面掏出了另一枚信封，“该死的希文，居然把信封传送到我的帽子里。新生，这是尤里亚斯大师单独给你的一封信，好了，东西送到，祝你愉快。”
    “谢谢。”宁挽道：“祝你愉快。”
    奇迹仆从走后，所有异象消失。魔法书再次恢复成了一页纸，里面多出了信封的内容：
    “亲爱的女士，
    相信你收到这封信一定很疑惑，但我不得不对你提出几句疑问，希望你能回答。
    一，在你拿到魔法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菲尔已经死去。请问你是否愿意进本学院学习？
    二，我已经了解菲尔一家供奉野神，他们用死亡抵消了这份罪孽。请问你是否与野神有关？
    三，本学院接受一切热爱魔法并且有天赋的孩子，当然我预言过你。请问你的学费准备好了吗？
    很简单的三个问题，希望明早之前我能收到回复。
    夜安。
    尤里亚斯。”
    宁挽读完，魔法书上又浮现了一支羽毛笔。
    她想了想，下笔回复。
    这期间哈索出门买了两根面包回来，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宁挽问他，“你想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吗？”
    哈索望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我不想拥有财富，我想拥有自由。”
    宁挽“啊”了一声，“这么没追求？”
    哈索摇头道：“我出生起就在贫民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当我拥有力气能干活的时候，我被那群商人拉去做工，他们不会给我任何一分铜币。”
    “当然，像我这样的孩子有很多，贫民没有选择的权利。”哈索声音暗哑，“我想找回自由。”
    宁挽啃着面包，听哈索叙述，直到哈索讲完了她才停嘴。
    宁挽手捏着哈索的下巴，左右看了两眼，少年灰白色的瞳孔清晰倒映着她，“弱者没有自由，你连挣一枚金币都无比困难，所以你选择偷巨龙变身药剂？”
    哈索挣扎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
    宁挽笑了一声：“看你紧张的，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既然你没有偷，那你能否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怀疑是你做的？”
    “因为我那时在斯卡特先生的药铺工作，那一天只有我一个人。”哈索咬牙，“可我真的没有偷。”
    “我暂时相信你。”宁挽说：“你想为自己证明清白吗？”
    “想！”
    “很好。”宁挽的话语充满蛊惑，她稍微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哈索的下巴，“与我做个交易如何？”
    哈索微微仰头，尽量避免自己脑袋被托起的不适。
    宁挽的瞳孔中缓缓出现了紫色的星芒，如同一滴墨滴入平静的水杯，最后整个瞳孔充斥着紫色。
    哈索看着这样子的宁挽，想到了神灵。
    他鬼使神差的点头，“只要证明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不用做什么，放空你的脑袋。”宁挽说。
    哈索听着闭上眼。
    宁挽用神力感知哈索的记忆，屋外的星星化作了宁挽的路标，追查着斯坦洛城的蛛丝马迹。
    避开一些魔法学院，贵族以及众神山。
    所有的地方都在群星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找到了。
    宁挽停止了搜查。
    哈索睁开眼，宁挽眸中的紫色缓缓褪去。
    “宁挽殿下？”哈索轻轻唤道。
    “不用担心，我找到了凶手。”宁挽有条不紊的说：“不过事情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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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没关系的，宁挽殿下。”哈索说道：“如果这件事情无法处理……”
    宁挽打断他，“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并不是无法处理的事情。”
    宁挽继续说：“我会帮你证明清白的。”
    斯坦洛城外不远处是魔力森林，里面圈养着一些低阶魔兽，是尤里亚斯学院专门用来锻炼学生用的。
    就在此时，森林里格外热闹。一只幼龙疯狂迈着短腿，磕磕绊绊的跨过一根粗大的树根，它的身后跟随着冰狼，魔猪等魔兽。
    幼龙喘着气，边跑边喊道：“你们这群愚蠢的低等生物！居然敢追杀你弗兰克大爷！”
    低阶魔兽吼叫着，他们听不懂。
    弗兰克越过一条小溪，哭道：“大爷跑累了，求求你们停下吧！”
    身后的魔兽听不懂，追就是了。
    弗兰克跳到一棵树上，下面围着的魔兽在疯狂地撞击。
    很快，弗兰克脚下的树不堪重负倒下，弗兰克再次跳到另一棵树上。可随着魔猪的撞击，弗兰克脚下一滑，屁股朝地，对着魔猪弯曲的利齿狠狠坐了下去。
    弗兰克痛苦地嗷呜一声。
    痛得物种都变了，宁挽出现在弗兰克身后，挥手将十几只魔兽打散一米远。
    魔兽东倒西歪地爬起身，吓得四下逃开。
    弗兰克松了一口气：“不错嘛，人类，你救了弗兰克大爷一命，弗兰克大爷许诺你一条未来龙神的恩情。”
    宁挽看了它一眼，“未来龙神？”
    弗兰克骄傲挺胸：“是的，我，弗兰克，一定会成神。”
    宁挽拨弄手指，打击它，“据我所知，龙族从诞生以来，没有一条龙成神。”
    弗兰克想解释，却突然闭嘴，支支吾吾哼哼唧唧地憋出一句，“愚蠢的人类。”
    宁挽笑了，“愚不愚蠢暂时放一边，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变身药剂。”
    弗兰克愣了一下，随后怒道：“你是墨尔非托家族的狗？”
    “墨尔非托？”宁挽确认记忆中没有那些家族名称，“这是什么？”
    看宁挽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弗兰克难得有耐心的为她解释，“是斯坦洛城的大贵族，每个人都很可恶。”
    “哦。”宁挽淡淡问：“所以这和你还我变身药剂有什么关系？”
    “哼，愚蠢的人类。”弗兰克坐在地上，尾巴不停拍打地面，“巨龙变身药剂其实是用龙族的一半血脉精华制成的，里面蕴含着一条龙种毕生的知识以及力量。巨龙是高傲的，才不会让你们人类变身成我们的样子。”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与高傲搭不上边。”宁挽说，“倒是很像孱弱的人类幼崽。”
    弗兰克听到这里怒不可歇，“要不是本大爷的力量被封印了，我一定让你好看！”
    “是谁封印的你？”宁挽很好奇。
    弗兰克不说了，避开这个话题道，“总之你别想从我身上拿到变身药剂，今天我弗兰克大爷路过挺身而出，是不会让你们人类得逞的。”
    话题又会到了原地，宁挽轻声道：“你要怎样才肯交出来？”
    “绝对不可能！”弗兰克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噢。”宁挽点头，“好，那我便去通知守城的士兵，这里有恶龙出没。”
    弗兰克：“……”
    “人类，有话好好说。”
    作为一条未来龙神，能屈能伸是基本操作。
    他弗兰克并不丢脸。
    他愿意奉眼前的人类女子为最强。
    最强人类宁挽说：“交出变身药剂。”
    “巨龙的威严不允许……”
    “交出来。”
    “巨龙的信用……”
    “交出来。”
    “你能不能换句话，人类？”
    宁挽面无表情道：“交。”
    弗兰克龙生两百年，他输了。
    弗兰克磨磨唧唧的从自己的魔法空间里取出变身药剂，“人类，你成功惹怒了未来龙神的……”
    话还没说完，宁挽出手打晕了他。
    宁挽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问：“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随我一起夜猎的宠物狗。”宁挽回道。
    士兵看了眼，“它的头顶有些奇怪。”
    宁挽只是简单给弗兰克施加了幻术，一对龙角特别突兀。
    “守城老爷，我家的狗夜猎太激动，头撞在了魔猪的利齿上，骨头错位了。”宁挽惋惜道：“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
    宁挽不经意间抬起胳膊擦眼泪，不经意地露出灰蓝色袍子口袋里的魔法书，又不经意地让尤里亚斯学院徽章从里面掉出来。
    “原来是尤里亚斯学院的魔法师大人，”士兵顿时抛弃了疑问放行，“我记得尤里亚斯学院明日就要开学了，魔法师大人夜安。”
    宁挽神力所剩不多，头也不回的进了城。
    尤里亚斯学院校长室。
    尤里亚斯轻轻打开魔法书里面的信封。
    “尊敬的尤里亚斯院长，
    我是您的学生宁挽，关于院长的问题，学生作出了以下回答。
    一，学生愿意在尤里亚斯学院学习魔法。
    二，学生并不了解野神。
    三，学生暂时无法凑齐学费。
    但，尊敬的尤里亚斯大师，您的学生宁挽希望成为像尤里亚斯大师一样伟大的人。
    夜安。
    您的学生，宁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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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尤里亚斯的魔法书里又出现一封信。
    是宁挽的魔法书传来的一段影像。
    里面是魔力森林弗兰克发誓成为龙神的样子。
    “有趣的小家伙。”尤里亚斯笑道。
    第5章 第五章
    宁挽提着弗兰克毫不客气地扔到哈索脚下，弗兰克原地滚了一个圈，摇头晃脑醒来。
    哈索好奇地打量着这只小狗，有着罕见的银白色毛发，头顶也有些奇怪，有两个凸起。
    “宁挽殿下，这只狗好奇怪。”
    “愚蠢的人类，你居然把高贵的弗兰克大爷与那群哈头巴脑的低等生物混为一谈？”弗兰克怒火中烧地转头，“还有你！你把我带到了哪？”
    “很明显，我邻居家。”宁挽摊手。
    哈索脖子一缩，这只狗好凶。
    还会说话。
    见弗兰克还在嘴里不停骂骂咧咧四处打量着，宁挽说：“哈索饿了吗？我们炖狗肉怎么样？”
    弗兰克尾巴一僵，认错道：“人类，你是个正义仁慈的魔法师。我希望你对炖狗肉没有什么兴趣。”
    宁挽：“……”
    弗兰克静了片刻，改口道：“该死的，是对幼龙的肉没有什么兴趣。”
    “我有名字，宁挽。”不再看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幼龙，宁挽的手点在哈索额头上，“这是偷了巨龙药剂的凶手，我为你找来了。”
    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交易完成。
    “至于怎么处理他，你来做决定。”宁挽自觉退到一边。
    哈索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弗兰克，他没想到凶手是一只小奶狗。
    尽管他会说话。
    弗兰克大致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卖萌。
    “汪。”
    “……”
    “他是一条幼龙。”宁挽轻飘飘说了句。
    十足的沉默。
    弗兰克忍着怒气，要不是自己的力量被尤里亚斯那个老流氓封印了，他一定会让这两个人类幼崽见识见识什么叫巨龙的残忍。
    哈索震惊道：“幼龙？”
    哈索害怕的反应取悦到了弗兰克，“不错，你弗兰克大爷是未来龙神。”
    弗兰克高傲的翘起尾巴，“卑微的人类，还不跪下舔你弗兰克大爷的脚趾？”
    “你有点重口。”宁挽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弗兰克脸上的骄傲还没褪去，宁挽接着说：“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
    这个人类总是打击幼龙。
    哈索突然说：“既然药剂找到了，宁挽殿下，就代我把药剂还给斯卡特先生吧。”
    “你不想证明清白？”宁挽问。
    “想。”哈索认真点头：“但是这只小狗实在太可怜了，放过他吧，就说是我偷的。他们一直这样认为，不是吗？”
    “你弗兰克大爷是巨龙！”弗兰克怒吼。
    宁挽眸光微冷，顿时，一股肃杀之意刺在弗兰克的皮肤上。弗兰克浑身一抖，像是在抖落冰渣子一样。
    “汪。”
    “这是你做的决定。”宁挽说：“你我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既然你喜欢这只狗，那这只狗便交给你来养吧。”
    “那个……我是龙……”弗兰克声音如同细蚊。
    “谢谢宁挽殿下。”哈索高兴地抱起弗兰克，“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嗯。那我回屋睡觉了。”宁挽伸了个懒腰，“明天我会把变身药剂还给斯卡特，他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哈索送宁挽出门，宁挽好心提醒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尽量别让弗兰克出门，毕竟外面有很多人喜欢吃炖狗肉。”
    哈索点头。
    “那么，夜安，小哈索。”宁挽道。
    大门关上。
    紧接着，哈索怀里的弗兰克幻术被撤去，弗兰克摇了摇尾巴。
    “你会听话的，是吗？”哈索问。
    这里是斯坦洛城之内，不敢随便乱跑的弗兰克：“……”
    “再次认识一下，巨龙大人。”哈索觉得这只幼龙很有趣，“我叫哈索。”
    “弗兰克。”幼龙不屑地自爆名字，“你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哈索认真思索，想起了宁挽的紫眸，“也许，我想成为宁挽殿下的信徒。”
    她像极了神灵。
    弗兰克明显没有料到哈索会这么说，又问，“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
    虚伪的人类总有两副面孔。
    哈索说：“我觉得你很像我，没有自由，无奈地被禁锢在斯坦洛城，不是吗？”
    弗兰克这才正眼看了看哈索，嗤道：“弗兰克大爷可是巨龙，将来注定成神，一时的禁锢只会让弗兰克大爷更加强大。”
    “我很期待那一天。”哈索把弗兰克抱到床上让他躺平，“现在很晚了，夜安，弗兰克。”
    弗兰克摇着尾巴滚到墙角，尾巴尖不小心触碰到哈索为他盖被子的手，不情愿道：“夜安，人类。”
    第二天，宁挽还是没能如愿睡到自然醒。
    尤里亚斯学院离贫民窟有好大一段路要走，她只能早早地起身，赤着脚简单洗漱一下出门。
    其实野神即使不用清洗身上也会干净无比，她纯粹是前世的习惯作祟。
    接近学院的地段，宁挽路过一个面包房想买块面包吃，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分铜币也没有。
    “做野神混到我这个地步的，”宁挽叹气，“也许我可以载入野神的史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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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这位小姐，你需要这块面包吗？”凯尔顿是一个人前往学院的，今天尤里亚斯学院开学，对于离开家他有着莫大的热情，连早餐都忘了吃。
    他看宁挽盯着面包房许久准备离开，结账时又多点了一块。
    宁挽不客气地接过，闻着面包的香味，由衷地说道：“谢谢，你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凯尔顿笑道：“很荣幸帮了小姐的忙，若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找我。我也是尤里亚斯学院的新生。”
    尤里亚斯学院一年级新生的校服是灰蓝色的袍子，她和凯尔顿一样。
    宁挽笑了笑：“好的。”
    “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我想我们也许会在一个魔法班也说不定。”
    “乐意之至。”
    尤里亚斯学院的正门是由三道半圆形拱门做成的，中间一道拱门最大，左右两边相对小一点。
    宁挽跟着魔法书的指引前往她所在的班级。
    凯尔顿说：“尤里亚斯学院与贵族学院不大一样。”
    宁挽：“是更好看还是更落魄？”
    凯尔顿摇头：“都不是，是更富有。”
    “这并不好笑。”宁挽说：“众所周知，贵族学院里都是那群视金钱如粪土的贵族。”
    凯尔顿悄悄说：“可尤里亚斯院长是出了名的老财迷。”
    身边陆续有学生走过。
    凯尔顿又压低了身体，凑近宁挽的耳朵，“据说尤里亚斯院长成为圣域魔法师的时候，几乎洗劫了斯坦洛城的贵族一遍。”
    宁挽感兴趣，“然后呢？”
    凯尔顿说：“贵族没有抵抗尤里亚斯院长的力量，至少明面上没有，金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数字，为了交好尤里亚斯院长，他们选择帮助打造全大陆最豪华的尤里亚斯学院。”
    宁挽感叹：“难怪学费这么贵。”
    她一路走来，学院里的雕像全是各色宝石制作成的。
    当他们路过一座魔法喷泉时，喷泉底座五彩斑斓，要不是宁挽自认为定力还行，她怕当场拆了这座喷泉装进口袋里。
    很快，宁挽在班级门口停下，魔法书提示就是这里。
    凯尔顿也停下了，他抬头，笑道：“看来我们的确很有缘分。”
    宁挽率先进门，班级里已经有很多人挑了位置坐下，他们或多或少都是成群结伴的。宁挽挑了个角落，把魔法书放在课桌上。
    凯尔顿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当他进去时，人群中仿佛被按了禁止开关，原本侃侃而谈的话语声整齐一致的消失。
    没多久，人群中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凯尔顿殿下，晨安。”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问好。
    凯尔顿没有理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趴着补觉的宁挽，坐在她身边。
    学生们怕打扰凯尔顿，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一时间静得出奇。
    直到希文跨进班门口，“哦，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今年的新生都被洛斯精灵附身了？”
    洛斯精灵是一种可以让人们失去声音的奇迹仆从，最适合召唤来处理家务，因为他真的很安静。
    学生中有个人说道：“老师这可不能怪罪我们，相信您要是知道我们平民中坐着一名大贵族，您也不会大声说话的。”
    学生旁边有个人提醒，别乱说话。
    希文看了眼角落。宁挽还在睡觉，凯尔顿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希文耸了耸肩：“这里是尤里亚斯学院，贵族的那些做派在这里并不通用，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我的学生。”
    人群中有人吹了声口哨。
    希文说：“现在大家都认识一下，从第一排第一位开始介绍自己吧。”
    “我叫洛布，家住在达乐街。”
    “我叫阿库里娅……”
    班级里的学生不多，很快轮到了最后角落里的凯尔顿，他起身介绍自己：“凯尔顿·墨尔非托。”
    很简单的自我介绍，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名字代表什么。
    凯尔顿用胳膊碰了碰还在熟睡的宁挽，“同桌，轮到你了。”
    大家好奇的目光又放在宁挽身上。
    “到！”宁挽条件反射站起来。
    学生们愣住了。希文也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宁挽似乎陷入了追忆，“我叫宁挽。”
    第6章 第六章
    希文好奇问：“宁挽不是斯坦洛城当地居民？”
    宁挽大概清醒了不少，胡谄道：“不瞒希文老师，我原来的家离斯坦洛城很远很远，至于有多远那得问我去世好久的父母了。我只知道我出生的地方叫紫薇城。”
    “很奇怪的名字，也没有听说过。”希文看了眼自己的魔法书，没有任何地名契合。
    “那很遗憾，也许是我的故乡太小了。”宁挽学着伤心的口吻，“我已经对那没了任何记忆。”
    希文同情道：“那确实很遗憾。”他对宁挽很感兴趣。
    艾西维尔大陆很大，有一些没有听说过的小城池很正常。
    全班都介绍完了自己，希文开始讲述接下来魔法一年级班要学的东西。
    凯尔顿问：“同桌，你现在是一个人居住吗？”
    宁挽翻开魔法书，“是的。”
    “很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往事。”
    凯尔顿又问：“同桌，你是不是很缺钱？”
    宁挽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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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凯尔顿被盯着红了脸，“我只是想帮助你。”
    “缺。”宁挽低头看着魔法书，“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接济，尤其是贵族，明白吗？”
    凯尔顿低着眸子，看来他的同桌对贵族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他没有自讨没趣，也打开了魔法书。
    希文此时讲到了重点，在魔法书上排下了一系列课程。所有学生的魔法书都浮现了课程名。
    宁挽自然也看到了，只不过她有些傻眼。
    一年级要学的课程总共有七十门。
    其中矮人语，巨龙语，精灵语等语言类课程有三十门。
    魔药学，魔法基础学，魔力几何学等魔法类课程有三十门。
    最后的十门是大陆史，人类史等已知的历史类课程。
    她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放空脑袋。
    睁眼时，七十门课程还是列成一排。它们就在这，不去不走。
    “……”她好傻，真的。她很想让前世的学霸穿过来看看，什么叫做一年级。
    希文说：“这是一年级最基本的课程，等你们学完之后会有魔法测评考试，二年级要学的课程有一百一十门。祝你们好运，新生。”
    宁挽叹了口气，关上魔法书。
    凯尔顿注意到了宁挽的双手有些抖，担心问道，“同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宁挽抿嘴，失望道：“我此刻倒是很希望自己突然晕过去。”我能不能选择重新穿越？
    凯尔顿：“……”
    “同桌。”宁挽突然问：“你对学院的课程有什么想法？需不需要投诉来维护学生的尊严？”
    凯尔顿答道：“历史学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完。魔法学以及语言学我都涉及了一点，其实我现在去魔法测评考上二年级完全没有问题。”
    “明白了，感谢。”
    希文开始讲授第一门魔药学，和前世的数学以及化学有些像。
    宁挽继承了野神对大陆的记忆，但了解会听是一回事，写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大陆与前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体系，很遗憾，她不认字。
    谁家的神灵会需要上学？
    星神宁挽表示是她。
    希文讲了基础的魔药配制，魔法书上出现一道道公式，全班学生都在认真的记下。只有她和凯尔顿无聊地等待下课。
    隔壁学霸是真的不用学，她是真的看不懂。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也就是放学的时刻。
    宁挽一天都在云里雾里中度过。
    魔法班基本上走光了学生，凯尔顿问：“同桌，我看你上课一直在走神，你有什么不了解的吗？”
    很抱歉，我全都不了解。
    宁挽扯着嘴角：“如果我说，我不识字呢？”
    “……”
    凯尔顿没有预料到宁挽会这么说，他稍微组织了语言，“我可以教你。”
    宁挽歪头望着他。
    凯尔顿继续说：“你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
    宁挽点头感谢：“麻烦同桌了。”
    凯尔顿笑了：“很荣幸为同桌服务。”
    魔法班的人已经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个。
    宁挽拿着魔法书，准备去斯卡特的药铺。
    凯尔顿跟在她身后，宁挽漫不经心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同桌？”
    “什么话？”
    “好奇心害死猫。”
    吉利比亚港，斯卡特药铺。
    门口的风铃轻轻响了一阵，柜台的猫耳兽人迎了过来，“您好，先生女士，请问您们需要什么？”
    宁挽说：“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就说还药剂的来了。”
    猫耳兽人知道是什么事了，走之前向宁挽背后的凯尔顿微笑点头。
    很快，斯卡特跑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凯尔顿以及他背后的宁挽。
    “凯……凯尔顿殿下？”他顿了顿，“宁挽殿下。”
    “如果我没猜错，这巨龙变身药剂是凯尔顿殿下买下的，对吗？”
    斯卡特擦了擦脑门的冷汗，不知道这两尊大神为什么走到了一起。
    “是的。”凯尔顿接话：“不过看来同桌的自我介绍也不大真实。”
    凯尔顿的目光里有十足的好奇。
    宁挽没有回答，笑了笑，拿出魔法药剂在斯卡特的见证下交还到了凯尔顿手中，“既然药剂回到了凯尔顿殿下的手中，凯尔顿殿下也不用让你的仆从去纠缠贫民窟的哈索了。”
    “我并没有下达这种命令。”凯尔顿说：“是他们私自做的决定。”
    “这些都与我无关。”宁挽道：“我回去了。”
    “同桌，你好像忘了和我的魔法书互留信件。”
    魔法师的魔法书基本上涵盖了初学时的所有生活，好友之间可以互留信件交流。
    宁挽沉默了一下，和凯尔顿同时翻开魔法书，两道光芒闪过，他们唯一的纸张上面都刻下了各自的名字。
    宁挽和凯尔顿告别。
    头顶的星星已经布满天空，宁挽打开房门，她的家来了位特殊的客人。
    是一只怨灵。
    怨灵似乎还有些意识，被宁挽的神力吸引，在房间里滞留着。
    宁挽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床上喝了一口，然后放在床头的木桌上，“你是谁？”
    怨灵是个女人的形象，两只眼睛空洞，头顶被咬了一个缺口，下巴也是有野兽撕裂的痕迹。她的双脚应该是被砍断了，深黑色的液体不断从残缺的大腿中流到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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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她用仅剩的双手笔画着，宁挽这才明白，她的舌头也没了。
    宁挽勾手示意怨灵上前。
    怨灵听话飞到宁挽手指前。
    宁挽用神力点向她的下巴，“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尊敬的大神，雷娅向您致敬。”怨灵说。
    “你可以付出什么？”宁挽这几天神力基本上快用完了，开门见山的问。
    雷娅想了想，“尊敬的大神，雷娅生前家族中还算富裕，所有财宝和魔法药剂可以献上。”
    “你是商人？”
    “是的。”
    “说吧，你是怎么死的。”宁挽又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雷娅原本是卡洛资城的商人，我曾经有过丈夫，只是他在三年前突发疾病去世了。我还有个十六岁的儿子，叫雷克。”
    说到这里，雷娅的怨灵有点膨胀的迹象。
    宁挽看了她一眼，“看来问题出在你儿子身上。”
    “是的。”雷娅说：“我一年前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走出，找了位新的丈夫，他也是个商人，是开餐厅的，我们都积累了很多的财富，半年前，为了更好的发展，我们决定来斯坦洛城开餐厅，一个月前我们选好了地址。”
    宁挽托着水杯的手一顿，接下来，雷娅淡淡说道：“就在吉利比亚港的居民区附近，那里据说是一户刚搬走的人家。一位贵族买下将要打造成餐厅。”
    “那位贵族答应我们两天前施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最后，我的儿子雷克把我和丈夫骗到贵族那，那位贵族很愤怒，把我们扔到了他们地下圈养魔兽的竞技场，我和我丈夫都死在了冰狼的嘴下。”
    “你的儿子为什么要害你们？”宁挽问。
    “我也不知道。”雷娅空洞的眼里闪烁着仇恨的红光，“我辛苦把他带大，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母亲？”
    宁挽又问：“那贵族的名字是不是霍雷？”
    雷娅恭敬道：“是的，尊敬的大神果然无所不知。”
    宁挽没有揭穿这个美妙的误会。
    本以为与那霍雷短时间再无交集，没想到又是桩麻烦事。
    宁挽吐了一口气，“签订契约吧。”
    “是。”
    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宁挽说：“接下来你就在我的房间待着，在我的神力笼罩下你不会被冥界接引走，我会帮你复仇。”
    雷娅感激不尽：“大神慈悲。”
    “不过。”宁挽无奈道：“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显然没有什么力量帮你，你需要多等些日子。”
    雷娅不介意，只要能够杀了仇人，无论等多久她都可以等下去。
    宁挽点头，这件事情她也有责任，想来是那个霍雷把怒火发泄在了普通人身上。
    “记住我的神名。”宁挽从魔法书上抽出一张课程表随意折了个纸人，“星神，宁挽。”
    她把纸人一挥，“进去吧，大半夜的一个鬼魂在我睡觉时盯着我，怪吓人的。”
    第7章 第七章
    尤里亚斯学院，魔法塔。
    希文搬着各式各样的卷轴上了楼，他身后跟着五名洛斯精灵，每一只精灵怀中都堆满了同样的卷轴。
    尤里亚斯站在最高处，俯瞰着斯坦洛城，与远方的众神山遥遥对峙。
    “老师，我今天见到了宁挽。”希文从他背后走过来，卷轴放在了附近的光圈里。
    等洛斯精灵陆续放上去，光圈突然闪过大量奇艺的符文，卷轴飞速打开旋转。
    “你觉得她怎么样？”尤里亚斯问。
    “很有趣的女孩。”希文说：“老实说，我不明白老师为什么看重她，她看上去很平凡，魔法天赋我丝毫没有感知到。”
    尤里亚斯伸手从光圈里招来一卷卷轴，“相信我，她会给我们带来奇迹。也许我所期待的未来将要来临。”
    希文不解，“就凭她吗？”
    尤里亚斯眼里闪过睿智的光芒，“她很幸运，甚至这份幸运令我都惊叹。你会发现的，她是多么与众不同，在这黑暗起伏的世界，她简直就是那唯一的光源。”
    希文被这个夸张的评价吓到了。
    尤里亚斯将卷轴抛向魔法塔高空。
    顿时，魔法塔发出绚烂的光芒。数不清的魔法阵从虚空层层叠叠浮现，大大小小的魔力符文拼凑出一段段公式。
    这些公式太深奥了，仿佛在计算着世界一切行动的轨迹。
    在希文眼中，尤里亚斯身形突然开始模糊，他的魔法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旁的洛斯精灵被庞大的魔法能量吹散，回到了希文的魔法空间。
    希文立在原地没有离开。
    没多久，与魔法塔对立的众神山也散发了巨大的光芒。
    有些斯坦洛城的居民都打开了窗户。
    在他们眼中，看不清那两道通天的光柱，只觉得今晚的星空格外亮。空气中的魔法因子不断发出激烈的碰撞。
    凯尔顿听到了城堡下的动静，他的父亲赫罗兹出了远门。
    他放下笔，纸张上面是大陆通用语，是他为宁挽准备的。
    凯尔顿叫来管家，“我父亲去了什么地方？”
    管家没有隐瞒，“众神山。”
    第二天，宁挽出门正巧看见在门外等着道谢的哈索，“宁挽殿下，谢谢您。”
    宁挽问：“你有找到新的工作吗？”
    哈索点头：“在一家餐厅工作，是在达乐街。餐厅的老板比斯卡特先生和蔼多了，他是个很好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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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宁挽与哈索顺了一段路，“那很好，哈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来找我。”
    哈索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我可以成为宁挽殿下的仆从吗？”
    “为什么？”宁挽感觉到哈索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信仰之力。
    “我很喜欢宁挽殿下，宁挽殿下和那些魔法师以及贵族不一样，宁挽殿下很善良。”哈索由衷说道。
    “善良？”宁挽笑了：“这个词其实并不适合安在我身上。不过我同意你成为我的仆从。”
    哈索惊喜道：“谢谢宁挽殿下。”
    他们很快分道扬镳，宁挽拐弯再次路过那个面包房。
    凯尔顿在那等着她，手里是用油纸包裹着的一块面包，今天还有一罐羊奶，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
    “晨安，同桌。”凯尔顿举了举拿着魔法书的手。
    “晨安。”宁挽回道。
    凯尔顿把面包和羊奶递给宁挽。
    “很感谢你的帮助。”宁挽喝了一口羊奶，“昨晚我收到了你的信件，字很漂亮。”
    凯尔顿笑道：“大陆通用语很简单，我相信同桌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宁挽笑笑没说话。
    “同桌你发现昨晚的动静了吗？”凯尔顿问。
    他们来到了昨天路过的喷泉。
    宁挽：“你想知道什么？”
    凯尔顿目光温和，“如果同桌愿意说，在下很乐意倾听。”
    “我沉浸学习中。”宁挽说：“很抱歉，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凯尔顿没有气馁，宁挽啃完面包，看着他，“你对我很好奇。”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过了。
    “是的。”凯尔顿大方承认，“我很好奇同桌的身份。”
    “你听过戈耳那的故事吗？”宁挽的记忆中有这尊野神。
    凯尔顿摇头。
    “戈耳那是一位部落里的野神，她刚诞生出智慧的时候对世界很好奇。她的信徒很多，每天都在祈求她降下神恩，有一日，一位魔法师路过那个部落，他看到了戈耳那。”
    “戈耳那第一次见到魔法师，她知道，魔法师对野神并不友好，但她因为好奇试图接近魔法师，她走下她的雕像，向魔法师问好，那位魔法师也向她问好。”
    “最后戈耳那大胆地与魔法师相处，渐渐相信了他，可谁知，魔法师一直在垂涎她的权柄。直到有一天，魔法师把戈耳那带出神像禁锢了她，而魔法师的朋友早已打碎了戈耳那的神像。野神的怒火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戈耳那含着怒火杀死了那位魔法师以及他的朋友，而她也不再轻易相信人类。”
    说到这里，宁挽觉得这野神的脑子有问题，明明这么强，却被一个魔法师耍得团团转。
    凯尔顿思路清晰，“同桌，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宁挽神色平静，“暗示你会死得很惨。”
    “……”
    今天不是希文的魔药课，而是另一位老师的语言课，这一天宁挽在十种不同的语言中度过。
    野神的记忆力很强，学习语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所以宁挽罕见的没有上课走神。
    下课时，她听见隔壁班有个同学八卦。
    “我听说霍雷一直在找一个小女孩。”
    “哦，我的天哪，难道是霍雷坠入爱河了？”
    尤里亚斯学院虽说是平民学院，但也会有一两个贵族选择在这里上学，凯尔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宁挽抱着牛油果偷听，是凯尔顿买给她的。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她吃得心安理得。
    “怎么可能？我宁愿相信霍雷成为白银魔法师也不会相信他会爱上一个女孩。”
    “那他为什么找那个女孩？”
    “我也不清楚，据说是那个女孩偷了霍雷的一件美物。”
    “咔嚓。”宁挽狠狠咬了一口牛油果，那两个贵族学生看向她。
    “看什么？”凯尔顿冒头。
    “没，没什么。”两个贵族学生摇头，“凯尔顿殿下安，我们不打扰您和这位小姐约会。”
    整个学院就她和凯尔顿走得很近，所以经常有人传宁挽是凯尔顿的女友。
    宁挽觉得传言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凯尔顿身为贵族则是真的无所谓。
    但一般的贵族要是知道自己被传和一个贫民窟的女孩在一起恐怕会恼羞成怒，可凯尔顿就是与众不同，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
    宁挽啃得差不多了，对凯尔顿说：“凯尔顿殿下不准备回去？”
    凯尔顿说道：“我送你。”
    宁挽笑道：“凯尔顿殿下是真的想做我男友？”
    凯尔顿：“可以吗？”
    “滚。”
    “……”
    凯尔顿滚了。
    宁挽去与斯卡特幽会。
    斯卡特的药铺后面是制药室，宁挽早就发了邮件给斯卡特今天会来提供神力。
    制药室里有一个矮人，宁挽抽了抽嘴角：“这位……就是药剂师？”
    斯卡特骄傲道：“没错，卡伦先生是高级药剂师，我花大价钱请来的。”
    宁挽觉得有些幻灭。与寻常矮人一样，这个卡伦先生茂密的胡须下全是健壮的肌肉。
    矮人不是应该都只会打造兵器？
    卡伦先生是个性情直爽的，看向宁挽，“别磨磨蹭蹭，你真的能提供半神之力？我可是听信了斯卡特这个老东西的话才来的，可别让我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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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宁挽早已将准备好的神力药瓶拿出来，“如果卡伦先生能制作出神力药剂，应该不会认不出这是什么。”
    卡伦从凳子上跳下来，接过药瓶观察，“是真的。”
    卡伦激动道：“是真的，没想到我卡伦居然可以接触到半神之力，这真是天大的荣幸。”
    话落间，卡伦迫不及待的想去制作。
    宁挽问道：“卡伦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制作完成？”
    卡伦勉强压下激动，语无伦次道，“一个晚上。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位殿下，我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好。”宁挽看了眼斯卡特，“我期待着你们的好消息。”
    斯卡特温声笑道：“一定不会让宁挽殿下失望的。”
    宁挽轻快地离开了斯卡特药铺。
    神力药剂开始制作，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稳序进行着，她心情格外的好。
    傍晚的余晖洒下，她看着天，决定去达乐街看望一下她新收的仆从。
    达乐街距离斯卡特药铺大约要走二十分钟，等宁挽转到街口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哈索所在的餐厅是哪一家。
    恰巧，正打算回贫民窟等哈索回来问一下地址，宁挽听到了熟悉的叫声。
    “愚蠢的人类，本大爷告诉你，哈索是本大爷罩下的小弟，你居然敢欺负本大爷的小弟？是想尝尝本大爷的怒火吗？”
    “你们在做什么？”
    是可怕的人类女孩的声音。弗兰克原本嚣张的表情一顿，僵硬着转头。
    第8章 第八章
    哈索的工作是凯尔顿暗中安排的，作为仆从去冒昧打扰他的赔礼。
    哈索的老板是个和蔼的老人，所以对于贫民窟出生的哈索格外照顾。这就埋下了问题的种子，餐厅原本的工人发现一个贫民窟的小子特别得到老板的关照，是一百个羡慕嫉妒，一天下来总是静悄悄地给哈索使绊子。
    而哈索从小被欺负惯了，并且他这是第一天在餐厅工作，所以对那些工人的刁难视若无睹，这就更加刺激了那些工人，觉得哈索是在瞧不起他们。
    于是他们趁着哈索下班把他拽到了餐厅后边的小巷子里，想要施暴。
    只是拳头还没落下，就被出门觅食的弗兰克撞得正着。
    弗兰克今早发现自己被封印的力量稍微松懈了一丝，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活动一下筋骨。
    所以宁挽见到的是地面上四脚朝天的工人以及揍完他们正在放狠话的弗兰克。
    “嘿，宁挽。”弗兰克装作轻松的样子，“今天的黄昏格外好看，不是吗？”
    说完，他果断钻进哈索的怀里。弗兰克出门时变作了人身，看上去比哈索小很多，是七八岁的样子。
    宁挽其实并不在意地上工人的死活，看着哈索脸上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用在我面前演戏，弗兰克。”宁挽脚下绕过那群人说道：“哈索，和我一起回去吧。”
    “宁挽殿下。”哈索放下弗兰克起身，“又给您添麻烦了。”
    “你应该强势一点。”宁挽说。
    哈索继续低头没说话，让他强势起来实在是天方夜谭。
    宁挽也不急，她有的是办法，“走吧。”
    很快，有一个工人迅速睁开眼，回想起刚才的毒打忍不住发抖道：“见鬼，一个小孩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爬起来摇醒几名昏过去的伙伴，互相扶持着走到餐厅里。
    餐厅老板福斯文问道：“我让你们去倒垃圾，你们发生了什么？”
    几名工人的状态不是很好，鼻子脸上全是新鲜的鲜血，还有孩子般拳头大小的拳印。
    但工人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招惹哈索，只能捏着鼻子倒霉道：“老板，我们倒垃圾时摔了一跤。”
    福斯文奇怪道：“你们都摔了？”
    “是的。”
    “摔成这样也是奇迹。”福斯文无语离去。
    一路上，哈索牵着弗兰克的手，觉得他的手心软软的，特别好捏。
    弗兰克抬头问宁挽，“人类，你怎么会出现在达乐街？”
    “请叫我名字。”宁挽太阳穴突了突说道：“如果我不去达乐街，你是不是准备杀了那几个工人？”
    “啊？”哈索忍不住惊叫出声，“他们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弗兰克不屑道：“欺负到弗兰克大爷头上还想活下去吗？”
    “可他们欺负的是我。”哈索纠正。
    “欺负你就是欺负弗兰克大爷。”弗兰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哈索，“你是高贵的巨龙的仆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你的。”
    “这是我的仆人。”宁挽插了一句。
    “咳咳。”弗兰克咳嗽一声，然后惊讶，不可置信道：“什么！”
    宁挽的眸底悄悄流转紫色，“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弗兰克叹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提拔哈索为本大爷的管家吧。”
    宁挽：“为你端洗脚水的管家？”
    弗兰克羞涩道：“是。”
    哈索：“……”
    当太阳落山，他们回到了贫民窟。雷娅轻轻打开了门，“欢迎主人回家。”
    宁挽笑了：“你这是和谁学的？”
    雷娅道：“主人收留雷娅，雷娅总觉得应该为主人做点什么。”
    哈索睁大眼，“会说话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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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弗兰克嘲讽道：“笨蛋，这纸人里是一个陌生的灵魂。宁挽，你不会是想练习亡灵魔法吧？”
    亡灵魔法也是门很强大的魔法，只是亡灵魔法师不怎么受人待见而已。
    宁挽说：“是又怎么样？”
    弗兰克毛骨悚然。
    宁挽接着说：“我倒是很好奇把幼龙的灵魂做成亡灵战士会是怎么样。”
    弗兰克迅速躲进了哈索的屋子里，反手把门关上。
    哈索抱歉道：“宁挽殿下，弗兰克太调皮了。”
    “你们好好相处吧。”宁挽说：“如果你想要学习魔法或者格斗术，我相信弗兰克一定不会吝啬的。”
    哈索这才想起，他的身边是一只强大的巨龙。
    宁挽进屋打开魔法书，雷娅为她倒水。
    “主人，我今天做了个梦。”
    “幽灵还会做梦？”宁挽觉得有意思，“你梦到了什么？”
    “我的儿子雷克烧毁了我的尸体，他用我尸体的粉末用秘术在寻找我留下的财富。”
    “你藏在了哪？”宁挽问道。雷娅的所有财富可是她交易换来的，不能丢。
    “卡洛资城我开的药剂铺地下室。”雷娅回道。
    “他能找到吗？”
    “我生前以防我们一家突然离世，所以特地找了高级符文师蒙蔽了我的金库所在，只有我亲爱的侄女知道具体位置。”雷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财富我原本就不是打算留给他的，我为他留下的是一些更为昂贵的魔法药剂。”
    宁挽放心了，“你提到你们一家会突然离世，看来你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
    话闸子打开，雷娅道：“不瞒主人，其实我是塞涅国公主的一名侍女。”
    “你等等。”宁挽说。
    宁挽打开的魔法书飞出一封信件，是凯尔顿送来的。
    她没有看信的内容，而是拆开了信封背后送来的奶油蛋糕。宁挽眯眼，她最爱吃甜食。
    “你可以继续了。”宁挽满足的咬了一口蛋糕。
    雷娅组织了一下语言，刚刚被打断的伤感思绪有些缓不过来。
    最后她说道：“她叫米娜公主，是个很天真善良的女孩。可是二十年前，塞涅国的王室出现了内斗，原因是罗摩王国的国王想要迎娶米娜公主，国王只有这唯一的女儿，不想让米娜公主嫁给罗摩王国的老国王。”
    “罗摩王国很强盛，塞涅国只是一个小国。很多大臣劝国王妥协，但国王殿下始终不愿意。最后罗摩王国发动野蛮的战争，只为了抢夺米娜公主，塞涅国至此灭国。”
    “士兵冲进王宫的时候，米娜公主帮助我逃了出来，并把她的表妹交给我照顾。而米娜公主被罗摩王国的国王囚禁起来，我一路逃到了卡洛资城，拿着米娜公主给我的一些财宝开了药剂铺，并结识了第一任丈夫，生下雷克。”
    “之后米娜公主的表妹成为我的侄女，我们一直在努力遗忘这个过去。”
    “很精彩。”宁挽说：“你们没有想过复仇？”
    “我们只是普通商人，没有复仇的资格。”雷娅说道。她这些年已经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把复仇抛之脑后，也许一开始想过，但现实总是无奈的。
    宁挽听了一个免费的故事，没有说什么帮忙复仇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不是善人，只是个还在努力成长的野神。
    她打开魔法书复习了一遍今天的课程，直到快要睡觉。
    雷娅化作的纸人躺在窗台上，咸鱼地连翻身都觉得费劲。
    “主人，神灵会想家吗？”雷娅突然问。她觉得宁挽挺好说话。
    这时宁挽已经躺在床上，在被子里闷声道：“不知道别的神灵想不想，但我知道我现在只想发一笔横财。”
    “……”她第一次见这么穷的野神。
    “主人你有神像吗？”
    “之前有一个。”宁挽说：“只不过被我打碎了。”
    “为什么？”
    “因为养不起。”
    也许是死了的原因，雷娅特别好奇以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眼前的野神。
    “听说斯坦洛城禁止供奉野神，如果被发现就会被那些魔法师消灭。”雷娅说：“主人你一定生活得很不容易。”
    宁挽沾床就能睡着，聊了会天已经昏昏欲睡。
    “你看我这么穷，就知道我有多不容易了。”
    雷娅还想聊会，宁挽话落间已经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睡得真快。
    雷娅又看了看窗外，今晚的月亮罕见的是一轮圆月。她只是名商人，不是游吟诗人，想高歌一曲却尴尬地闭了嘴。
    “夜安，主人，祝您好梦。”雷娅一直望着床上看上去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
    米娜公主当年也是这样轻盈的年纪。
    尤里亚斯学院的课程每天都被排得满满当当，宁挽连续上了一个月的学，已经适应了这七十门课程带来的痛苦，并把痛苦转移给学霸同桌。
    凯尔顿充当起了课外辅导的任务，每当宁挽有看不懂的魔法术语，凯尔顿都会为宁挽耐心解释。
    宁挽接过凯尔顿给她买的草莓蛋糕，心情愉悦地听着学院的八卦。
    “你知道斯卡特药铺的神力药剂吗？”
    “当然知道，一个月前就面世了，那时还有不少人怀疑这药剂的真假，直到一名小贵族买下了一瓶药剂才发现是真的。”
    这一个月来，神力药剂已经在贵族中流传，毕竟神力药剂是大贵族的专属，如今居然被一位商人公然贩卖，不火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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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也有人想打斯卡特药铺的主意，可不论站在斯卡特背后的大贵族，就是提供半神之力的贵族身份也没有揭露，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直到今天，已经陆续卖出去好多瓶。就连一些财富充裕的商人也选择为自己的族人买上一瓶。
    凯尔顿发现宁挽特别喜欢吃甜食，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蛋糕。宁挽又咬了一口，凯尔顿目光炯炯的问：“同桌，你对神力药剂怎么看？”
    “三个字。”宁挽满足地看了他一眼。一瓶神力药剂价格昂贵，足足要五万枚金币，拥有两成收益的她算是小富了一把。
    凯尔顿支起耳朵。
    “买不起。”
    第9章 第九章
    凯尔顿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笑了笑，继续为宁挽讲解符文。
    一个星期后魔法班级有一场小测试，那时学院所有的导师都会来监考，因为这是足以影响到未来发展的一场考试。
    宁挽的目标很明确，她想成为尤里亚斯校长的学生，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只有尤里亚斯可以庇护她。
    凯尔顿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很认真为她辅导。
    “尤里亚斯校长最擅长的是魔法符文，据说他可以瞬间施展两千多种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拥有黄金魔法师一击的力量。”
    宁挽对于尤里亚斯的认知都是从凯尔顿这里得到的，“那尤里亚斯校长岂不是在斯坦洛城是无敌的存在？”
    斯坦洛城大贵族的族长也不过是黄金魔法师。
    凯尔顿点了点羽毛笔，“可以这么说，大贵族中半神少的可怜，他们不会轻易动手。尤里亚斯校长是圣域魔法师，相当于战士中的半神，他一个人就可以与众神山对抗。”
    宁挽捡了重点问：“校长和众神山，谁赢了？”
    凯尔顿笑着看她，“他们还没有分出胜负，不过很快了，一个星期后的测试，尤里亚斯校长一定会出现。”
    宁挽若有所思。
    到了晚上，宁挽回去时，弗兰克坐在她门前眼巴巴望着她。雷娅也出来晒晒月光，舒展了一下纸身。
    “怎么了？”宁挽问。
    “本大爷想不通一件事。”弗兰克说。
    宁挽进屋，让他继续说。
    “本大爷被封印的力量彻底恢复了。”弗兰克郁闷说道。
    “这不是很高兴的事情？”宁挽无谓道。
    “但本大爷并不觉得高兴。”弗兰克恢复成了幼龙的状态。
    彻底解封力量的幼龙很漂亮，银白色的曲线优美而充满力量感，头顶的两根龙角泛着锋利至极的冷色。
    他的瞳孔是金色的，宛如剔透的琥珀。弗兰克说：“我现在可以离开斯坦洛城，我却犹豫了。”
    宁挽“嗯”了一声：“你舍不得哈索。”
    弗兰克仿佛被惹怒了，“本大爷才没有舍不得他！他只不过是本大爷新收的管家！”
    “你们相处了一个月。”宁挽撑下巴，“你确定你没有把他当作朋友？”
    弗兰克还是气呼呼的样子，“高贵的巨龙是不会和阴险的人类成为朋友。”
    “可你很喜欢他。”雷娅躺在窗台晒月光，揭露道：“你每天总是悄悄跟着他去工作的地方，如果有人欺负他你会帮忙教训那些人类，当然，你听了哈索的话不会杀死他们。你用你自己的金币帮哈索置办了很多家具，说是巨龙无法忍受简陋的环境，哈索知道你是在心疼他。”
    “你每晚会去魔力森林狩猎，偷偷烤熟带给哈索吃。因为哈索和你学习魔法以及格斗术，很容易饥饿。”
    弗兰克辩解道：“才不是这样！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挽笑得眯起了眼。
    雷娅飘来飘去道：“主人和我就住在隔壁，我们能不知道吗？”
    宁挽笑出了声。
    这时，哈索敲门道：“宁挽殿下，是我，请问弗兰克在这吗？”
    “他在。”宁挽朝门口喊道：“门没锁，进来吧。”
    大门打开一丝缝隙，哈索小心翼翼露出脑袋。雷娅飘到他背后，把他拍进去。
    哈索踉跄着道：“雷娅女士，你又在捉弄我。”
    他在弗兰克脚下站定，宁挽问：“你有什么想对弗兰克说的吗？”
    弗兰克在空中摇了摇尾巴，哈索不好意思地饶脑袋，“我想和弗兰克成为朋友，可以吗？”
    弗兰克傲娇的哼了一声，“笨蛋。”
    “你也发现了，弗兰克恢复了力量。”宁挽说。
    “嗯。”哈索点头，“两天前弗兰克就很奇怪，我知道他肯定想说些什么。”
    “既然你们今天都在我这，就把想说的话都交代清楚吧。”宁挽道。
    哈索顿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弗兰克。
    笨蛋。弗兰克则没有那么犹豫，他从雷娅的提醒中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一个月的经历，做了一个很郑重的决定。
    “哈索，你看着我。”
    哈索露出迷茫的眼神。
    弗兰克从魔法空间里取出一颗龙牙，是他满一百岁时换下的，世界上只有这么一颗。
    他把龙牙递给哈索，“哈索，你获得了一只未来龙神的友谊。”
    哈索听明白了什么意思，高兴的接过。
    “那，弗兰克会离开吗？”
    “暂时不会。”弗兰克金色的眸子露出人性化的笑意，“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你隔壁还有个暴力奇怪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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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宁挽皮笑肉不笑：“暴力奇怪？”
    弗兰克觉得今天可以扬眉吐气，他扬起高傲的头颅，居高临下看着宁挽：“本大爷已经恢复了所有力量，宁挽，我是不会怕你的！”
    宁挽一笑。
    雷娅推着哈索的背出门，“小哈索，我们暂时躲避一下。”
    哈索一步三回头，“雷娅女士，弗兰克会没事的是吗？”
    “相信他。”雷娅说：“弗兰克很坚强。”
    没多久，屋里传来惨叫声，“啊……！本大爷，不，我错了！啊……”
    第二天，雷娅收拾房间。宁挽靠着神力药剂的出售赚了很多金币，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
    东西很多，收拾起来麻烦，这些活都交代给了雷娅。
    并且今天学院放假，宁挽不想出门。
    雷娅擦完桌子看到宁挽的魔法书突然亮了起来，“主人，有您的信件。”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
    宁挽赖床，“送到我这边来。”
    雷娅放下抹布，用纸头托着魔法书飘到宁挽的手边。
    宁挽翻开一看，是凯尔顿寄来的午餐。
    她在学院的午餐都是凯尔顿准备的，因为今天放假，凯尔顿直接通过魔法书送过来。
    他们从不用魔法书干过传送食物之外的任何事情。
    雷娅说：“凯尔顿殿下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宁挽蹭吃蹭喝了一个月，不置可否道：“也许是吧。”
    雷娅又说：“说不准凯尔顿殿下喜欢主人。”
    宁挽穿衣服起床，其实只是简单的穿着学院的校服。
    雷娅忍不住打趣道：“主人是不是对凯尔顿殿下也有心思？”
    宁挽眸光冷了下来：“注意你的措辞，雷娅。”
    雷娅顿时从空中飘到地面，纸人呈跪着的状态。
    “对不起，主人，是雷娅多嘴了。”
    “你要知道，我是野神，他是贵族。”宁挽的眸光依旧冰冷，“日后说不定我会和他各持着魔法杖对立起来。”
    雷娅吓得纸身出了一层黑色的冷汗。
    “以及，你只是我交易的一个对象。”宁挽单脚抬起翘在另一只腿上，“不要试图打探野神的想法，不然你会连去冥界的机会也不会拥有。”
    “雷娅知道了，请主人宽恕。”
    “我知道你等了很久。”宁挽说：“还有最后一个星期的时间。”
    雷娅心中一动。
    “到时候我会完成交易。”
    “是。”
    凯尔顿寄来的不仅是午餐，还有一些魔法符文的复习资料。宁挽给雷娅套了个幻术，让她变成常人去吉利比亚港的码头等人。
    “你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份。”宁挽喃喃自语，“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墨尔非托家族，凯尔顿从管家那得来消息。
    “凯尔顿殿下，那些大贵族已经开始行动向斯卡特施压。”
    “哦？”凯尔顿猜到了原因，“他们研究出了半神之力的源头？”
    “是的。”管家说：“据说半神之力源自野神，追查到了霍雷身上。霍雷狡辩道他不知道有关野神的任何事情，众神会议殿拿他没有办法，又从霍雷口中得知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谁？”凯尔顿若有所思。
    “您的同桌，宁挽。”
    “你去拜访和墨尔非托交好的家族，让他们尽量压下这件事情，至少要在一个星期后。”凯尔顿想了想，“再去通知我父亲，他会同意的。”
    “是。”管家应下。
    吉利比亚港码头边，那间突然失火被烧毁的屋子已经在施工打造餐厅。
    雷克向霍雷狗腿笑道：“主人，餐厅快要打造完成了，您不用担心。”
    建餐厅只不过是掩饰而已，霍雷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霍雷眉头皱着，可恶的众神会议殿已经去他家族警告了他，他们早就发现霍雷私底下的小动作，并怀疑他私自供奉野神。
    那明明是菲尔一家干的蠢事，凭什么怀疑到自己身上？霍雷心里咒骂不停，嘴里不忘问：“我让你找的东西究竟找到没有？”
    雷克已经很努力了，“对不起主人，我已经翻遍了所有角落。”
    霍雷一脚踹向他：“蠢货，找了一个月还是没找到，难怪你的母亲不愿意把财产留给你，你这么愚蠢，做商人早晚会破产住进脏乱的贫民窟去。”
    雷克不敢露出不敬的行为，从地上爬行着到霍雷的鞋尖，亲吻道：“对不起主人。”
    他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重复道：“对不起主人。”
    “停止你这愚蠢的动作。”霍雷冷哼：“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如果再找不到那件东西，我以前做的所有事情都白费了。”
    鬼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肮脏的事情。雷克心里吐槽道，抬头一愣，惊恐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
    吉利比亚港的码头边，站着一名白衣服的妇人。她神色看上去很不自然，像是太久没有做过表情，似哭似笑的。
    妈耶。
    见鬼了。
    第10章 第十章
    雷克惊吓过度的声音带着颤抖，霍雷离他这么近不可能没听见。
    霍雷的目光扫过去，也发现了雷娅。
    他见多识广，幽灵恶魔之类的不是没有见过。
    雷娅身上有一层幻术，暂时让她可以站在阳光底下。她见两个人都看向她，笑道：“好久不见，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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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宁挽也来了，带着她的魔法书。
    敏感的吉利比亚港居民觉得有好戏看，挨家挨户打开了窗。
    霍雷难得的冷静下来，“原来是你。”
    宁挽笑着点头：“霍雷先生，好久不见。”
    霍雷冷笑着，“你当时在骗我，怎么？你以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躲到尤里亚斯学院就没事了？”
    宁挽很遗憾，“我听不懂霍雷先生在说什么。”
    霍雷说：“你觉得，与野神勾结的罪名会令你如何被制裁？”
    宁挽仿佛被吓到了，“您可不能这么说，野神都是一群愚蠢恶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与野神做交易？霍雷先生，您不能把自己的罪名随意抛到无辜的我身上。我是不会与令人作呕的野神为伍的。”
    雷娅：“……”这就是我骂我自己？
    霍雷当然不会信野神会选择与这个贫民窟的女孩做交易。他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当时他发现尤金其实已经死去，自然追查到了贫民窟，只是一个大贵族的人拦下了他，让他无法继续搜查下去。
    也许那个大贵族才是与野神交易的人。宁挽和斯卡特只是个明面上摆脱那位贵族嫌疑的工具，更可怕的事情是，也许那位大贵族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那件东西太昂贵了。霍雷眼睛一定，同时蛊惑道：“这位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宁挽心动道：“好的。”
    他们到了正在打造的餐厅后院，霍雷开门见山的说：“我想，小姐一定也不愿意被身后的大贵族利用，所以我们不如联合起来，打破你背后大贵族的阴谋？”
    宁挽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
    霍雷继续道：“你知道的，与野神勾结会受到众神会议殿的制裁，你真的愿意就这么死去？难道你不想抱着无法花掉的财富享乐一辈子？”
    宁挽为难道：“可是我背后的是大贵族。”
    “不要怕。”霍雷觉得有希望，目光诚恳而又温柔地开导，“众神会议殿同样可以管到大贵族头上，到时你说出背后的主使者，他们一定会把你身后的大贵族抓住，如果你有危险，我会派人保护你。众神会议殿里有我一个老熟人。”
    “再让我想想，霍雷先生。”宁挽说：“我还需要些时间。”
    “没有多少时间了。”霍雷说：“众神会议殿已经开始警告我，只要他们调查出菲尔一家供奉野神的痕迹，我作为谋害他们一家的人，一定会被抓住。”
    霍雷稍微示弱道：“到时候那位大贵族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就无法辩解。而你，作为提供半神之力给斯卡特的人，你以为你会躲过去吗？我们之前在我们脚下这块地方见过，即使你真的很清白，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宁挽开始摇摆不定：“那该怎么办？”
    “听我的。”霍雷抓住宁挽的肩膀：“揭露大贵族的罪行，你我都可以活下去。”
    宁挽松懈道：“我同意，但你能给我什么？”
    霍雷狂喜，但外表还是冷静道：“我可以先支付你十万枚金币，事情过后我会送你一些魔法美物。”
    宁挽无奈道：“霍雷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是在与大贵族反抗，我会用我的魔法书录下他们城堡里野神的神像，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话说得很清楚。
    霍雷咬牙从魔法空间取出两件魔法器具，“这是伽夜之耳和芬格目镜。”
    伽夜之耳是一个耳环，是用伽夜魔蛇的身体打造而成，伽夜魔蛇是白银级魔兽，拥有幻境等迷惑人的能力，很实用。
    而芬格目镜是一副单眼镜的形状，它的用途是保护佩戴者，当有人袭击可以在佩戴者身上行成一个护盾，同样也是白银级的。
    一个致幻，一个防御。
    霍雷这次算大出血。他身上只有五件白银级的魔法器具，一下子交出了两件。
    宁挽再眼馋也知道适可而止。她收下这两件魔法器具道：“我感受到了霍雷先生的诚心，我很乐意为霍雷先生服务。”
    霍雷心里淌血，又从魔法空间里划了十万金币倒进宁挽的魔法书。顿时如瀑泉的金色倒流，哗啦啦了五分钟才停下。
    宁挽满足的关上魔法书，出门一趟赚大了。
    霍雷心累地不想与宁挽多说什么，但还是有礼仪地道：“合作愉快。”
    宁挽回礼，出去时她发现雷克晕倒在地。
    雷娅说：“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见到我就吓晕了过去，天知道我只想与他打个招呼。”
    宁挽眉头一挑：“你不恨他？”
    雷娅目光复杂地说：“我看明白了，雷克他宁愿听信认识没多久的小贵族挑唆，也不愿相信亲人对他的爱。他认为我把财产留给我的侄女是看不上他的表现，他故意忽视了我对他养育的种种。”
    “白眼狼是永远也养不熟的。”宁挽走在吉利比亚港吹着海风，“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谢谢主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不舍。
    宁挽回到贫民窟，看着贫民窟脏乱的环境，头一次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毕竟霍雷的事情快要结束了，他没必要在贫民窟等着人送上门。
    贫民窟像哈索这样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已经对生活麻木的人。他们旁边有很多邻居，每天见到他们也只是远远地避开，当然，宁挽身上穿着尤里亚斯学院的校服，他们不敢近距离弄脏，怕惹怒魔法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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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而哈索身边跟着弗兰克，弗兰克暴力的凶名已经在贫民窟传开。
    宁挽已经通知了斯卡特，最近几天会有众神会议殿的人去盘问他关于她的下落，不需要隐瞒，一定要告诉他们宁挽的具体住址。
    宁挽从屋里取出一块纸板，低头写字。
    雷娅从她身后飘过来问道：“主人在写什么？”
    宁挽没回答，她用的是众神会议殿的专业会议术语，这些文字对于他们来说很亲切。
    宁挽扔开羽毛笔，挂在贫民窟入口最醒目的一根石柱上。
    雷娅看不懂，宁挽说：“意思大概是‘宁挽住在这里’。”
    雷娅：“……”太嚣张了。
    宁挽又觉得不放心，她干脆在她屋顶竖起一块更大的纸板。
    宁挽说：“这一句的意思是‘崽种，看这里’ 。只要他们不瞎，一定能看见的。”
    雷娅捂着纸头飘进屋，太羞耻了。
    半夜，哈索打工回来，他从入口就看到了一块嚣张的纸板，弗兰克解释完忍不住说：“本大爷活了两百年，第一次这么佩服一个人类，当然，尤里亚斯那老头我是永远不会敬佩的。”
    很快，他们走到家门口，看到了隔壁邻居屋顶上一块巨大的纸板。
    哈索&弗兰克：“……”
    哈索去敲门，雷娅为他打开。
    宁挽正在吃夜宵，凯尔顿的厨房做了冰狼烤肉大餐，宁挽觉得体积太大，自制了竹签让雷娅切成碎肉串成串子。
    雷娅死在冰狼嘴下，满怀恨意的在冰狼身上大卸八块。
    哈索咬了一串，忍不住问：“宁挽殿下，请问雷娅女士怎么了？”
    “哦，她呀。”宁挽随口道：“一腔壮怀无处宣泄而已，砍累了就歇下了。”
    哈索不明白，宁挽也不指望他明白，“快吃，吃完记得把竹签扔远点。”
    弗兰克问：“宁挽，你在贫民窟入口和你屋顶上写的字太嚣张了，你是想与众神会议殿为敌？”
    “我哪敢呀。”宁挽说：“我只是怕他们找不到我平白浪费了时间，我很体贴的。”
    “我一直很想问。”弗兰克说。
    “什么？”
    “你是不是野神？”弗兰克眯着眼咬串，“你的力量我看不透。”
    “是啊。”宁挽承认。
    哈索露出兴奋的表情，“真的吗？宁挽殿下真的是野神？”
    “你和哈索做了什么交易？”弗兰克没有意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宁挽笑了一声：“你觉得是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弗兰克沉默了。
    宁挽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哈索的自由。”
    弗兰克看向她。
    宁挽坦然接受他的目光，“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为哈索找到凶手，哈索就要给我他一生的自由。”
    至于雷娅这笔交易，其实菲尔已经付出了足以帮助雷娅一起交易的东西。
    哈索对宁挽有盲目的崇拜，担忧道：“可是斯坦洛城禁止供奉野神，如果宁挽殿下被发现，那宁挽殿下岂不是很危险？”
    雷娅放下刀，她发泄完了，也加入了闲聊的队伍。
    “主人很强大。”雷娅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然宁挽为什么不怕众神会议殿？还去坑了霍雷一笔。
    宁挽配合地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弗兰克说：“因为尤里亚斯那个老坏水会帮助宁挽。”
    “你知道的太多了。”宁挽被扯破虎皮没有丝毫尴尬，而是不紧不慢道：“会被灭口的。”
    宁挽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哈索吓得抱住弗兰克，“宁挽殿下，弗兰克还是个孩子。”
    宁挽和雷娅都大笑出声。
    弗兰克脸红道：“愚蠢。”
    第11章 第十一章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宁挽笑完突然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众神会议殿的人这几天就会过来，你最好躲远点，弗兰克。说实话我觉得他们比起我，对你更感兴趣。”
    “……”弗兰克冷笑道：“本大爷才不会怕他们。”
    于是弗兰克等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有等到众神会议殿的人，直到一个星期后，尤里亚斯学院考试当天。
    贫民窟入口来了一群手持魔杖的检查官，他们魔杖低端整整齐齐敲在地面，紧随着最前方的三名魔法师。
    三名魔法师都穿着白色的神袍，带头的更为年长些，脸上如枯木的皱纹仿佛随时可以抖落木屑，他看着石柱上的纸板，木屑抖落。
    太嚣张了。
    弗兰克一直在天空观察着，挥舞着幼龙的翅膀远远离开。他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给宁挽添麻烦。
    宁挽也让雷娅跟着哈索一起去餐厅上班。
    所以现在屋子里只有宁挽一个人。
    检察官很快来到门口，带头的魔法师库亚芬斯说道：“宁挽小姐，请打开门，众神会议殿有请。”
    门被打卡，宁挽手持魔法书，穿着尤里亚斯学院的校服，站在台阶上。她这一刻很像高傲的魔法师，宁折不弯那种。
    戏要做足，宁挽冷漠道：“我亲爱的库亚芬斯神官大人，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进行审判？”
    库亚芬斯摇头道：“宁挽小姐的罪恶不是我可以主张的，你需要接受众神会议殿的盘问。当然你如果是无辜的，众神会议殿也是仁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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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宁挽眼底露出不甘，和屋顶的纸板行成强烈的反差。
    库亚芬斯挥手，检察官围上宁挽带走了她。
    “你们几个把纸板拆了。”
    “是。”
    众神会议殿在众神山上，宁挽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
    斯坦洛城最高权柄之地。
    众神会议殿由白色大理石打造而成，屋顶是大片金色的琉璃。会议殿里垂下树枝般的吊灯，每一块石砖上贴着银箔。
    三位神灵的神像在后山，这里似乎可以随时祷告他们。
    此时会议殿里坐满了人，检察官分布在会议殿的四周，底下的观众席是一些德高望重的魔法师以及贵族。
    库亚芬斯站在审判席上，随后陆续走来同样身穿白袍的魔法师。
    直到狄塔特主判官坐下，他们才相继落座。
    宁挽安静地等待。
    紧接着，三声神钟响起，审判开始。
    狄塔特先是祷告了众神，然后说道：“宁挽小姐，你知道今天你为什么会来到神圣的众神会议殿吗？”
    “不知道。”宁挽说：“主判官大人，我只是个贫民窟的小女孩，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力会导致伟大的众神会议殿前来审问我。”
    狄塔特咳嗽了一声，库亚芬斯悄悄告诉了他贫民窟纸板的事情。
    狄塔特目光奇怪道：“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斯卡特药铺突然上架了神力药剂，经过一些贵族的使用发现，这神力药剂里的神力涉及了野神的力量。”
    “再由我们众神会议殿审查，这尊凶恶的野神涉及到了之前菲尔一家的惨案，而行凶者也许是小贵族霍雷。”
    说到这里，霍雷被带了上来。他隐晦地看了眼宁挽，示意她手中的魔法书。
    宁挽隐晦地回他一笑。
    两人心照不宣。
    狄塔特顿了顿，说：“我们已经证实霍雷私自供奉野神的行径，而你，宁挽，身为尤里亚斯学院的学生，不顾学院的教导，用野神的力量妄图获得肮脏的财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挽当时得到了菲尔的魔法书自然与菲尔之间还有一场交易。菲尔想让霍雷下地狱陪她。
    所以宁挽与霍雷见了短暂的一面后选择入住贫民窟，她原本打算找个商人提供她的神力，而斯卡特正好撞上门来。
    制作神力药剂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她真的很缺钱，需要金币，二是神力药剂面世后一定会被有心的红眼病盯上并展开调查。
    霍雷一直暗地里寻找她，这本就是令人产生疑点的地方，谣言可以适当的掩盖真相，没人知道霍雷为什么要找贫民窟的女孩，传得久了就有千百种令人遐想的地方。
    而宁挽要做的就是引导这种遐想往正确的地方去，比如霍雷与宁挽在与野神交易。
    吉利比亚港的居民见过宁挽和霍雷，一个星期前他们还在吉利比亚港交谈，这些都是最为有力的佐证。
    宁挽没有愧疚心的坑了霍雷，如果可以他想坑掉霍雷全部的身家，可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
    宁挽说：“尊敬的主判官大人，宁挽认罪。”
    一边的霍雷原本自信的脸突变，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霍雷上前按住宁挽的肩膀：“贫民，你究竟在说什么？”他的指骨泛白，显然按得用力了，“你解释清楚，我们是清白的！这都是你背后大贵族的阴谋！你快说啊！”
    霍雷气得肺都快炸了。
    宁挽一根一根扳开霍雷的手指，“霍雷先生，到现在我们还需要隐瞒吗？我们有罪，我们与野神勾结。”
    “没有，我没有！”霍雷疯狂道：“主判官大人我真的没有！”
    “库亚芬斯大人，您相信我！”霍雷希冀的目光看向老熟人。库亚芬斯是他父亲的老师。
    蠢货，说好的万无一失呢？
    库亚芬斯原本就抱着能救便救的心态，可现在宁挽认罪了，他插手也救不了霍雷。
    他不再看霍雷，目光移到别处。
    霍雷也冷静了过来，目光怨毒的指着宁挽，“是你！你以为你认罪能活下去吗？与野神交易你也会被判上死刑！”
    宁挽道：“不麻烦霍雷先生担心。”
    很快，狄塔特宣布结局。
    “等等。”
    就在宁挽和霍雷将要被带下去的时候，希文来了。
    狄塔特认得希文，是尤里亚斯唯一的学生。
    真是麻烦。
    狄塔特心里吐槽，但还是让检察官松开了宁挽，至于霍雷，狄塔特相信，尤里亚斯学院一定不会管霍雷的死活。
    “哦，我的老朋友希文，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这里来？”所以没事赶紧滚。
    “我来看望一下老朋友。”希文笑道：“看样子老朋友不大欢迎我。”
    狄塔特也笑道：“怎么会？只是你看到了，我现在正在审判罪人。”
    希文闻言看着宁挽惊奇道：“哦，天哪，这不是我的学生宁挽吗？”
    他转头责问狄塔特：“老家伙，我的学生犯了什么事？你要如此对待这可怜的女孩？”
    说着希文眼底挤了一抹泪：“真是抱歉，我看到我的学生被万恶的检察官抓住，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您真是个戏剧之王。
    宁挽道：“希文老师，对不起。”
    希文上前抱住宁挽：“不用说对不起，我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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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宁挽的肩膀被拍了拍，宁挽会意，也跟着哭泣道：“希文老师……”
    宁挽身体抖动，沉闷的哭泣声在会议殿清晰可闻。
    插不上话的狄塔特：“……”
    希文哭得累了，又说：“尤里亚斯老师特别希望你回学院，知道吗？去吧孩子，你还有一场考试，尤里亚斯老师在等着你。”
    希文把尤里亚斯老师这六个字咬得极重，狄塔特心里一惊，难道尤里亚斯是想收宁挽为学生？
    狄塔特道：“我的老朋友，可宁挽与野神做交易，这个罪名……”
    你看怎么办吧。
    希文抬眼说：“我的学生宁挽有什么罪？她只是被贵族以及野神胁迫的可怜人，她没有罪，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无辜至极的孩子。”
    狄塔特权衡了一下，还真是这个理。
    希文又说：“霍雷谋害菲尔一家，供奉野神，胁迫尤里亚斯学院的学生，他的罪名已经不足以用言语形容，我亲爱的老朋友，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老糊涂的。”
    狄塔特再次宣判结果，“霍雷被财富冲昏了头脑。我宣布，剥夺霍雷贵族的权利，送往祷神殿跪在三神面前忏悔，三天后行使死刑。”
    霍雷想要挣扎，可他身上的魔法物品被剥夺而去，自身只是个青铜战士，没有丝毫反抗检察官的力量。
    他瞪大着双眼，目眦欲裂看着宁挽。你才是最大的关系户！
    “我的老朋友，既然事情解决了。”希文说：“宁挽也需要回学院考试，祝你生活愉快。”
    狄塔特不想和希文磨叽，笑道：“生活愉快。”
    希文来的快，去的也快。观众席上的魔法师和贵族们看着这场闹剧，纷纷憋着笑。
    希文曾经也是斯坦洛城的传奇人物，一身戏剧之力出神入化，仗着背后的老师是尤里亚斯，众人拿他没办法。
    宁挽被带到了尤里亚斯的魔法塔。
    “希文老师，你是不是把我带错了地方？”这不是教室啊。
    “没有错。”希文说：“这是老师的魔法塔。”
    “那考试呢？”
    希文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谁告诉你需要考试的？你是老师看中的学生，不用考试。”
    嗯？那我之前辛苦复习是为了什么？
    宁挽倔强道：“希文老师，我觉得这样对别的学生不公平，我还是申请考试吧。”我不能白复习。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如果有，尤里亚斯老师就是公平。”希文说：“我们上去吧。”
    “……”
    虽然有后台的感觉很爽，但她白白复习了这么久不用考试是真的不爽。
    第12章 第十二章
    宁挽还是跟着希文到了魔法塔顶端，说实话她是有些害怕见到尤里亚斯的，尽管尤里亚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入学时的回信已经明确暗示了自己抱紧校长大腿的立场，就是不知道这位校长什么想法。
    他没有给过明确的答复。
    尤里亚斯换了一身衣服，罕见的没有穿厚重的魔法袍，是斯坦洛城居民当下流行的时装。他的袖扣码得整齐，衣领处还花心思别了个小时针。
    他的魔杖在身后的光圈悬浮着，上面留有战斗后的痕迹没有清除。
    宁挽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尤里亚斯校长？”
    “是的。”尤里亚斯笑了笑，邀请宁挽一起与他看月亮，“你觉得斯坦洛城怎么样？”
    “是艾西维尔大陆最出名的城市之一。”宁挽有逛过斯坦洛城，不得不承认，“很漂亮。”
    “这一个月你学到了什么？”尤里亚斯问。
    “沾了校长的光，学生觉得在学院学习知识突飞猛进，犹如智慧女神附体。而学得多了才发现校长的知识如天上星河璀璨密集，力量比起斯坦洛城的建筑更加令人钦佩。”宁挽拍了个马屁。
    “你一定是和希文学戏剧了。”尤里亚斯笑道。
    宁挽义正言辞：“学生的话都是出自内心的。”
    “真的吗？”尤里亚斯说：“我觉得你在害怕我。”
    宁挽噎了一下。
    尤里亚斯：“别害怕，新晋野神，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相反，我会帮助你。”
    话题被打开了，之后就很容易说下去。
    宁挽借着胆子问：“尤里亚斯校长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尤里亚斯说：“一个刚诞生就拥有身体的野神，很有趣不是吗？”
    “我很好奇，如果一个野神学习魔法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宁挽半信不信：“就这么简单？”
    尤里亚斯不答，指着远处的众神山，“你今天早晨还在那接受了短暂的审判，你很聪明，懂得借用尤里亚斯学院来保护自己。可你想不想有一天，你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宣判他们的罪行？”
    宁挽刚诞生时没有多少神力，她靠着简陋的神躯勉强算是青铜战士，同样的，学习魔法期间她已经成为了青铜魔法师。
    这些还远远达不到威胁众神山的地步。
    “做我的学生吧。”尤里亚斯挥手招来魔杖，“我会教导你，直到你成为黄金魔法师。”
    宁挽没有追问。这一切都归根于尤里亚斯觉得有趣。
    “老师。”宁挽喊道。
    “我接受你的这一声老师。”尤里亚斯已经蓄势完毕，“你看众神山。”
    宁挽望过去。尤里亚斯的魔法塔再度发出绚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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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众神会议殿符文闪烁，震了几下。狄塔特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护犊子的尤里亚斯。”
    动静很快消失，宁挽看到，那众神山之上飞来一只神鸟。神鸟迅速在她眼前消失，化作了一张道歉信。
    上面写着：尊敬的宁挽小姐，众神会议殿为今日的作为感到抱歉，我们听信了霍雷的狡辩，误会了善良无辜的小姐，所以众神会议殿愿赠送宁挽小姐一块魔源之石。
    落款是狄塔特还有库亚芬斯。
    宁挽问：“老师与众神山对峙了一个月。老师赢了？”
    尤里亚斯摇头：“不算赢，我受伤了。”当然，他们的半神都受伤了。
    宁挽看不出尤里亚斯哪里受伤，只不过她能轻松从众神会议殿走出来，胜负早已显而易见。
    尤里亚斯约见宁挽的目的已经达成，他重新放回魔杖，说道：“你的神力药剂还会在斯坦洛城流行。”
    宁挽惊讶，“我已经做好了神力药剂被截断的准备。”
    “我通知过他们。”尤里亚斯的眼里是宁挽最熟悉不过的眼神，她算计人的时候也这样，“你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众神会议殿实力不行，但是却把斯坦洛城掌控的死死的。你当时塑造身躯的时候神力泄露，已经有不少大贵族发现了。”
    “霍雷只是颗愚蠢的棋子，他以为他的小动作我们都不会发现。”尤里亚斯说到这里笑道：“他们一直都喜欢这样玩。”
    所以她早就掉马了。
    宁挽讪笑：“谢谢老师的帮助。”
    “我原本是打算放任不管的。”尤里亚斯若有所指，“不过你毁掉自己神像的行径的确很可爱。”
    宁挽：“……”
    “所以。”尤里亚斯伸手，“我的学生，你的学费准备好了吗？”
    宁挽：“要多少，我敬爱的老师。”
    “大概二十万枚金币。”尤里亚斯说：“我知道你坑了霍雷，我对钱很敏感，你是瞒不过我的。”
    宁挽打开魔法书，“老师，你这是在逼迫一个穷人。”
    “魔法师也是要吃饭的。”尤里亚斯认真道。
    最后宁挽心疼地贡献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金币，就连卖药剂得来的收益也赔了一大半进去。
    宁挽回去时抱怨道：“尤里亚斯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财迷。”
    弗兰克深有所感：“很狡诈。”
    雷娅甩了一张扑克牌，“主人，你发明的这些小玩意真好玩。”
    宁挽说：“你到了冥界之后也可以和那些鬼魂一起玩，到时候记得宣扬一下我的神名，如果有麻烦可以找我来交易。”
    雷娅说：“其实我有些舍不得主人。”
    “我可不想多花费神力继续养幽灵。”宁挽指了指自己道：“我的神力已经入不敷出了。”
    哈索问：“宁挽殿下不建造神像吗？”
    这话说到了宁挽心中的痛，她仰面道：“穷啊。”
    尤里亚斯学院这几天已经传遍了，尤里亚斯校长收了魔法一年级班的宁挽为学生，而且这位学生还没有参加昨天的考试。
    宁挽的班级门口围堵着一群观察的学生，和她玩的比较好的芬娅说：“宁挽，你现在可是学院的大红人了。”
    宁挽往门外一看，“我可受不了。”
    芬娅笑道：“宁挽害羞了？”
    “不是。”宁挽笑了：“我只是想做一个安静的默默无闻的美女。”
    宁挽的长相其实不符合斯坦洛城的审美，首先她的黑发黑眼在当地人看来就显得很没精神。
    她被凯尔顿养了一个月，已经摆脱了筋骨消瘦的样子。五官小巧，肤色白皙，尽管挑不出任何瑕疵，但芬娅还是觉得，宁挽旁边金发蓝眼的凯尔顿更美一些。
    凯尔顿相处下来其实很好说话，他注意到芬娅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没没没。”芬娅捂着嘴笑：“只是觉得凯尔顿殿下很好看。”
    宁挽勾同桌下巴，“小娘子，给爷笑一个？”
    凯尔顿笑了一下，温柔地抓住宁挽手腕，“有奖励吗？”
    宁挽哟了一声：“想嫁给我吗？”
    凯尔顿目光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宁挽啧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
    “十五。”
    “太小了。”宁挽拍掌说：“我喜欢大的。”
    芬娅&凯尔顿：“……”
    她前排有个男生回头：“宁挽，听说你被霍雷污蔑与野神交易？”
    “是啊，怎么了？”
    男生说：“霍雷今天就要被众神会议殿的检查官绞杀了，你要去看吗？”
    宁挽这才想起来，霍雷三天的忏悔时间到了。
    她问同桌：“一起吗？”
    “好。”
    霍雷的行刑时间正好在他们放学后。宁挽拉着凯尔顿直奔众神山下，那里已经建造好了刑台。
    此时围着很多人，毕竟小贵族被绞杀是斯坦洛城建城以来最罕见的事情，当地群众充分发扬了吃瓜精神。
    宁挽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台上霍雷已经被折磨得神情涣散，祷神殿不光是进行忏悔的地方，霍雷拥有神灵的赐福，神官需要剥夺霍雷的神灵血脉，这是一项痛苦的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力量不断流逝，身体内的筋骨不断破碎重组。
    拥有神灵赐福还混到这个地步的小贵族，也只有霍雷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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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雷娅在宁挽的通知下已经来到了现场，当她看到霍雷彻底死亡时，竟诡异地落下了眼泪。
    宁挽问：“有什么感想？”
    “我以为我会有无法化解的仇恨。”雷娅说：“主人，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是的。”还是两个同时完成。
    宁挽感觉自己神力多了一点，是雷娅和冥界的菲尔提供的信仰之力。
    雷娅鞠躬说：“很感谢主人的帮助，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发现我已经遗忘了仇恨。”
    宁挽说：“别哭了，我没多少课程表。”
    纸人自己拧干了泪水，“我原本是抱着被野神吞噬的心来寻找主人的，可事实发现，主人是个很好的人。”
    宁挽被发了好人卡，没说话。
    雷娅说：“我可以去和哈索，弗兰克告别吗？”
    宁挽点头。
    凯尔顿说：“同桌，看样子你是个很善良的野神。”
    他们已经回到了贫民窟，宁挽请凯尔顿进去做客，“比不上同桌的城堡，同桌就随便看看吧。”
    房子很小，凯尔顿在书桌上看到了自己写的复习资料，宁挽很整齐的把它们分类好。
    凯尔顿心情愉悦地坐下。
    宁挽给他倒了一杯水。
    凯尔顿喝了一口：“霍雷已经死了，同桌不考虑搬个地方住？”
    宁挽说：“我也很想，但我的确很穷。”
    凯尔顿又喝了一口：“众神山一直在找斯坦洛城新出现的野神。”
    宁挽奇怪看了他一眼：“你们找野神和我宁挽有什么关系。”
    凯尔顿说：“尤里亚斯校长说，野神给他交了一个月的保护金，这一个月内有谁敢找野神的麻烦他就打碎那个人的手指。”
    宁挽：“……”这学费还是一月制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凯尔顿的目的肯定不是告诉宁挽这些。
    心里骂了几遍尤里亚斯老财迷，宁挽半开玩笑说道：“看来我的同桌也和希文师兄学了戏剧。”
    她现在是尤里亚斯的学生，希文老师成了他师兄，当然，她还是在他班级里学习，毕竟尤里亚斯从来都是懒得教导学生的。
    凯尔顿喝水的动作停了停，“我想请同桌帮我一个忙。”
    宁挽没有答应，大贵族的忙，她帮不起。
    凯尔顿又说：“我可以帮助同桌支付一年的保护费。”
    宁挽心动了，但嘴上还是说：“三年。”
    一个月二十万枚金币，三年就是七百二十万金币，她已经支付了一个月，那代表着凯尔顿需要支付七百万金币。
    见凯尔顿不说话，宁挽犹豫道：“莫非凯尔顿殿下支付不起？”
    凯尔顿笑着看了她一眼，“成交。”
    宁挽放心了，“那同桌可以说一下需要我帮什么忙了。”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凯尔顿起身离开，“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挽没什么意见，替凯尔顿开门。
    “明天见，同桌。”
    “明天见。”
    雷娅和哈索以及弗兰克告别完了，哈索还是依依不舍的。雷娅女士像母亲一样温柔，哈索很依赖她。
    “雷娅女士，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哈索把雷娅送到门口，忍不住问。
    “笨蛋，你想再见雷娅就要去冥界陪她了。”弗兰克说。
    “没事的，小哈索，你是个乖孩子。”雷娅的灵魂从纸人里飘出来，双眼空洞，身体残缺。
    哈索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雷娅女士，不过他没有害怕，而是心疼道：“可雷娅女士走了，宁挽殿下该多寂寞。”
    门后的宁挽走出来，“我知道你在说给我听。”
    哈索被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道：“抱歉，宁挽殿下。”
    宁挽说：“我还不至于离开一个幽灵就过不下去了。雷娅，你该离开了。”
    弗兰克也有些不舍得，要是雷娅走了，他少了个打牌对象。
    哈索泪眼朦胧的看着雷娅，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亲情，现在又要经历分别。
    雷娅对这件事看得很开，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小哈索，听我说，你想成为主人的信徒，你就要乖乖听话。我们并没有分离，我会在另一个地方为主人，你和弗兰克祈祷永远幸福快乐。”
    弗兰克白眼一翻：“本大爷才不稀罕。”
    雷娅笑了：“还有，主人其实很善良，她不像那些野蛮的野神，是很好很好的人。”
    弗兰克眼尖，看见宁挽悄悄躲进屋。
    不坦诚的野神。
    弗兰克飞到了屋顶。
    直到月亮探出头，雷娅才安慰好哈索。哈索终于肯放雷娅离去。
    雷娅把纸人叠在门口，灵魂半弯腰：“谢谢主人的仁慈。”
    宁挽的神力消散，她被冥界的光芒接引走了。
    哈索想去看望宁挽，弗兰克飘到他肩膀上，“让她一个人静静。”
    宁挽把门口的纸人招到手中，想了想，收藏在了魔法书里。
    吉利比亚港并没有因为霍雷的死去而发生什么变化，只是那间施工到一半的餐厅搁置了下来。
    霍雷是以雷克的名义买下房屋建立餐厅的，但随着霍雷死去，财富被众神山没收，建造餐厅的工人们已经半个月没有得到工资了。
    他们都在寻找雷克，希望东家赶紧结清拖欠的工资，否则他们不会再为雷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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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雷克躲在刚来斯坦洛城时雷娅夫妻买下的房屋里面不敢出门。
    家里的食物所剩不多，他很怕上大街被认出来抓住。
    雷克烦躁地扔掉手里的药剂瓶，“见鬼，怎么会找不到那个老女人的财产在哪。”
    里面的白色药水洒了出来，雷克在上面再次踩了几脚，“废物，都是废物！霍雷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遭了报应连带着我也倒霉起来！”
    他踩累了，坐在地上，愤怒烧毁了他的理智。
    都是那个宁挽的错。
    雷克想着，如果不是她，霍雷又怎么会被众神会议殿处决？
    雷克心里忍不住记恨宁挽。
    如果她死了……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雷克吓了一跳。
    他没有去开门，而是放缓了呼吸，装作无人在家的样子。
    “有人吗？”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但雷克还是没有开门，即使不是那些追讨工资的，也有可能是别人。
    敲门声大概持续了半分钟，渐渐没有动静。
    雷克坐在地上等了一会，确认真的没有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准备起身。
    “嘿，先生。”是刚才敲门的女声。
    雷克双手撑地，猛然抬头，宁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对面。她穿着尤里亚斯学院的校服，显然是刚放学没多久。
    “你……”雷克想问她是怎么进来的。
    “嘘。”宁挽伸出食指，抵在唇瓣上。她笑了，拿出魔法书里的纸人，“说实话，你身为她唯一的儿子，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即使你对她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
    纸人在宁挽的手指间活动起来，这是宁挽今天新学的魔法，可以赋予死物活动的意识。
    她输入了一些格斗术到纸人里，“可我转念一想，你如此不知悔改，践踏你母亲的尸体，而我从你身上感到了你对我的恶意。我家乡有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纸人扭着胳膊在雷克惊恐的眼神中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甩到空中。
    “啊……”雷克害怕地闭眼。
    纸人速度太快了，在宁挽说话期间，它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套动作，是弗兰克教给哈索的龙族搏斗术，宁挽也学了点。
    雷克仿佛在一张小小的纸人身上遇到了凶狠强大的巨龙，和一种小时候他做错事被打，一种莫名熟悉的母爱。
    纸人甩腿，一脚刺进了雷克的喉咙。雷克双手捂着不断冒出汩汩血液的喉咙，那里有一块无法填补的缺口。
    他视线倾斜，勉强斜眼看向安然坐着的宁挽衣摆，失去声息。
    纸人重新回到宁挽魔法书，宁挽说：“以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宁挽看见，雷克的灵魂在前往冥界。她放下魔法书，在雷克尸体面前蹲下。
    火焰突然点燃他全身。
    中西三教的经文从宁挽口里念出，宁挽业务熟练得对他进行超度。
    一切都完成之后，宁挽搜刮了一遍雷克家里的大大小小每个角落，确认没有私藏的小金库之后才略微遗憾的回去。
    至于之后寻城者发现雷克失踪，这就与她无关了。
    现在已经到了十二月，尤里亚斯学院给学生们放了个小长假，考完试就可以过年了。
    宁挽掌握了艾西维尔大陆的文字之后就不会担心学习的问题，她变成野神后记忆强了很多，魔法一年级都是基础理论的东西，她学的很快。
    甚至慢慢追上了凯尔顿的步伐。
    凯尔顿从一开始的辅导到最后的共同交流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下课时敲了敲课桌，可爱的同桌被吵醒了。
    “你最近上课总是在睡觉。”凯尔顿说：“你没看见，大陆史的老师脸色很不好看，他对你很不满。”
    宁挽说：“上课必打瞌睡是学生怎么也逃脱不了的魔咒。”
    凯尔顿瞧了一眼她的黑眼圈，“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宁挽看着窗外，怅然道：“在想钱。”
    “我不是帮你支付了三年的学费？”凯尔顿先完成了交易的一半。
    宁挽对他的动作很满意，说道：“我之前和一个客人做了交易，她离去时我还没有得到她的报酬。”
    “她欺骗了你？”
    “不是。”宁挽说：“是太远了，她的报酬在卡洛资城，我没有办法过去。”
    “那这次考完试你就可以去了。”凯尔顿说。
    “是的。”宁挽一想到自己离暴富不远，陶醉道：“考试始终是令人愉悦的消息。”
    凯尔顿突然觉得，他的同桌此时像极了尤里亚斯校长讹众神山时的样子。
    宁挽好不容易混到放学，希文拿着魔源之石来找她。
    “这是老师给你的。”希文羡慕地把魔源之石交到宁挽手中。
    宁挽等到了半个月迟来的赔礼，她问：“这有什么用？”
    “你应该见过开学时给你发放入学通知书的奇迹仆从。”希文说。
    宁挽想了想，的确如此。
    希文语气羡慕，“那只奇迹仆从是老师的，他很强大。”
    宁挽点头。
    “魔源之石的用途很简单，它可以配合你的魔法召唤奇迹仆从。老师只赠送了我一块，是我辛苦求来的。而魔源之石还可以兑换一件圣域魔法师打造的魔法器具，可想而知，你应该知道它的价格。”
    宁挽对魔源之石有了初步的认知，“但老师就是圣域魔法师，这魔源之石对他来说只是个小玩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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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众神山在敷衍她。
    希文坏笑道：“所以老师坑了众神山十件半神武器，可以卖出好价钱。”
    “师兄，我觉得我有权利向尤里亚斯老师讨要一件。”宁挽说：“我当时在众神会议殿害怕极了，我每晚做梦都会梦到我被审问的场景……你看我眼底的黑眼圈，我一直睡眠不好。”
    希文：“我记得我没教过你戏剧。”
    宁挽：“我对师兄仰慕极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宁挽从学院出来，撞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有着长而卷的亚麻色头发，她已经换下了学院的校服，宁挽认得她，似乎是叫阿库里娅。
    她背对着宁挽，在与她面前的黑衣男人交谈着什么。
    黑衣男人的脸上带着面具，叫人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是他准备离开时看了宁挽一眼。
    阿库里娅回头，宁挽才发现，这个女孩的脸上带着泪痕。
    看见同班同学不能视而不见，她喊了一声：“你好，宁挽同学。”
    “你好。”宁挽点头。
    阿库里娅与宁挽擦肩而过，宁挽突然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贫民窟找我。”
    阿库里娅顿了顿，没有答应也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斯坦洛城的西边有一座残破的教堂，当地居民说这教堂两天前还是好好的，只是那天夜里他们听到了奇怪的叫声。
    这个叫声很刺耳，扰得居民根本无法入睡，当他们走到教堂前面一段路口时，意外发生了，冲天的火光吞噬了整座教堂，火舌持续了一个晚上才熄灭。
    这期间任凭居民怎么浇水都无法熄灭大火，就连闻讯赶来的魔法师大人都无法用水系魔法扑灭这场大火。
    索性当时没有人在教堂，没有一个人受伤或者死亡。众神会议殿得到消息只是归列为普通的意外失火事件，没有深入调查起火的原因，打算重新建立教堂。
    而此时阿库里娅冒着一身水汽再次来到还没有施工的教堂里，外面下着大雨，狂风压倒了路边的树，张牙舞爪地扑在在教堂焦黑的玻璃上。
    教堂里原本的东西都被烧毁了，只有几根柱子松松垮垮地伫立着，仿佛随时可以倒下。
    阿库里娅怀着心事四处张望，她的心其实已经害怕地激烈跳动着，但还是不得不勉强自己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有人吗？”阿库里娅试探着开口。
    只有教堂外的暴雨声在应和她。
    天空响过一阵闷雷，大雨哒哒哒地不断锤击地面，听得令人心烦。
    宁挽的屋顶上盖着一层竹制的板子，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下雨。
    雨太大了，宁挽的房子漏水，即使提前盖好了板子也无济于事，墙缝间还是有不少的湿痕浮现。
    哈索被弗兰克带出去训练，此时不得不原路返回，他打开门，屋子里很干净。
    弗兰克开着魔法护盾为他挡雨，哈索又跑到隔壁家，“宁挽殿下，您在吗？”
    宁挽在摆弄着魔源之石，听到敲门声敷衍地嗯了一声。哈索开门。
    弗兰克眼尖，看到了魔源之石，这玩意虽然对龙族来说是不起眼的小石块，但他还是明白这东西在人类中的价值的。
    “宁挽，你是在哪得到的它？”
    “众神山给我的赔礼。”宁挽随口道：“尤里亚斯老师坑了他们十件半神武器。”
    弗兰克咋舌：“那个老坏水真是个财迷。”
    宁挽越想越不对劲，“明明是我去众神会议殿走了一趟，反而是老师得了好处。”
    弗兰克嘲笑道：“他坑起学生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哈索问：“我的房子不漏水，宁挽殿下要去我的屋里住一晚吗？”
    “不用。”宁挽收起魔源之石，“我在等一个上门交易的客人。”
    “这就是你门口放了一块纸板的原因？”弗兰克说。
    宁挽道：“总得为自己找口饭吃。”
    “可纸板被雨水打湿了。”哈索说。
    “……”
    哈索和弗兰克被宁挽扔出门，宁挽看了眼墨色字迹混在一起的纸板，无奈地叹了口气。
    类似避水咒的元素魔法是二年级的知识，看起来她得早点升入二年级了。
    宁挽等了一夜，预想中的客人没有到来，她比想象中更坚强。
    白天去学院时，阿库里娅迟到了，这一天是希文的魔法几何学。阿库里娅道歉，希文对学生很温柔，放她入座。
    宁挽没有在意她，认真准备学院的考试。
    到了傍晚，宁挽和凯尔顿顺了一段路回去。
    阿库里娅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在学院待到了晚上才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开。
    教堂里还是漆黑一片，阿库里娅带了根蜡烛点在形似祷告台的桌上。
    她跪下祈祷，嘴唇紧紧闭着。
    一直跪了半小时，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以及胳膊，她去教堂的后院，那里有一块清澈的池塘，她捧手抹了一把脸。
    然后，等她睁眼的那一瞬间，池塘的水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她甩手，指尖的水滴也染红了。
    她迅速往后退，脚下突然被绊住，她忍不住踉跄几步，再抬头，周围不知何时起了浓雾。
    “阿库里娅……”浓雾中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
    “妈妈。”阿库里娅顾不得害怕，喊道：“妈妈，是你吗？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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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她抓了抓眼前的浓雾，视线范围已经缩小到伸手不见五指，“妈妈，你在哪？”
    “阿库里娅……”
    她寻着声音的源头走去，直到呼唤声逐渐清晰起来。浓雾似乎有散开的迹象。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停下。呼喊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
    浓雾这时忽然散开，露出了隐藏着的原貌。
    是一座墓园。
    阿库里娅回头，毛骨悚然地发现身后的道路隐藏在黑暗之下。
    一片死寂。
    阿库里娅大着胆子喊了声：“妈妈？”
    墓园里传递着她空荡的声音。
    她不敢前进，也不敢往后退。无措地在原地小声哭泣起来。
    “阿库里娅……”
    呼唤声又响起来了。阿库里娅缓缓朝墓园的方向看去，那里面突然有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像是两件利器在摩擦。
    这个声音令人很不舒服，阿库里娅的脖子上和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她感觉脖子上有个人对她吹了一口凉气。
    她吓得连尖叫声都卡在喉咙里，胸口骤然一痛，撕裂的痛感传递全身。
    妈妈？
    她背后有一双手紧紧拥住她，“阿库里娅……”
    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宁挽放学问凯尔顿：“你打算升入二年级吗？我的同桌。”
    “可以。”凯尔顿笑道：“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他们讨论了些考试的题目分道扬镳。
    宁挽回到家中前看了眼门口躺着的纸板，模糊的字迹已经被晒干，些许墨痕根本看不清内容。
    宁挽放下魔法书，想着要不要召唤奇迹仆从。
    以后做交易就不用她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动手了。
    尤里亚斯学院的学生们都很兴奋，今天是考试日，考完就可以放假了。
    他们都拿起十足的干劲应付考试。
    “阿库里娅，你终于来学院了。”有几个人担心问，“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魔法书都无法联系到你。”
    阿库里娅好几天没有来学院，就连假也没请。
    她这种行径快要被开除。
    几个和她要好的同学很担心她。
    只是阿库里娅没有理她们，沉默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
    很快，七十门课程五名老师走了进来。
    “听仔细，学生们，打开你们的魔法书，所有考试内容都在里面，你们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完成就可以离开了。”
    能进尤里亚斯学院的都是天才，是最适合做魔法师的，所以这点时间对于他们虽然紧了一点，但还不至于慌张。
    凯尔顿很快做完，第一个离开，他在门口等宁挽。
    宁挽做完的时候班里还有一半的人数，她对着凯尔顿说：“你先走吧。”
    凯尔顿没有问原因，回去了。
    宁挽等了一会，班级里的人走光了，她一个人在斯坦洛城乱逛。
    她听到了一些八卦，说不久前斯坦洛城西边的教堂晚上有利器的摩擦声。
    宁挽问了个居民，好奇地去看了眼。
    教堂外围漆黑，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情况。
    就在她准备折回去时，阿库里娅进入了她的视线。
    阿库里娅一整天考试的时候就不对劲，无论她的同伴怎么呼喊她，她一句话也不说。
    “阿库里娅你到底怎么了？”有个同学说：“你说句话呀？”
    “她死了。”宁挽说。
    她的几个同伴看到宁挽，原本打招呼的动作纷纷慢下来，很生气地想说什么。
    可阿库里娅听到了，她喃喃一声：“我死了……”
    她转动着僵硬的眼珠，嘎吱嘎吱机械般地望向宁挽，她嘴巴在诉说着什么。
    可还没发出任何声音，她瞬间化作了一摊碎肉混杂的血水。
    “啊！！！……”她的同伴们惊叫，鸟兽状散开。
    她们不断用害怕的眼神打量宁挽。
    宁挽蹲在血水前，食指点了几下，“新鲜的。”
    那些同伴更害怕了，她们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女变态。
    宁挽被这些目光打扰到了，“干什么干什么？我又不是尝一口，干什么看着我。”
    你还想尝？
    同伴的脸色并不好，忍着呕吐，脸色青紫的似是在责问这个女变态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阿库里娅到底在哪？”有个同伴显然不敢相信这摊血水就是阿库里娅，以为是恶作剧。
    “我说的很明白。”宁挽道：“阿库里娅已经死成了一摊。”
    她食指勾向她们，“不信你们闻闻？应该还有她前几天用的香水味。”
    第15章 第十五章
    闻是不可能闻的，谁也不敢保证这摊血水里面有没有其他东西。
    阿库里娅的同伴们忍着心悸，问宁挽，“你早就知道了是吗？阿库里娅是什么时候死的？”
    宁挽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妈。”
    同伴们的表情一看就是不相信，宁挽不想理她们，从魔法书里掏出一罐空的药剂瓶。
    “你想做什么？”同伴们靠近一步。
    “收集起来卖给女巫，没准能得到个好价钱。”
    “……”同伴们退后一步。
    这是个穷鬼女变态，她们亲眼所见了。为什么凯尔顿殿下会和这种人走在一起？
    宁挽收集完说：“你们还不走？想留下来过夜？据说这教堂可是闹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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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我们是尤里亚斯学院的学生。”她们说：“我们是不会害怕的。”
    宁挽无语，这些人天真的可怜。她甩了甩手里装满血水的药剂瓶，摇晃间隐约看到了碎肉。
    “我不敢保证你们会不会变成和她一样。”
    最后她们走了，也不敢多问关于阿库里娅的事情。
    宁挽盯着教堂看了几眼，啧声回去。
    与此同时，尤里亚斯学院校长室。
    希文的魔法书里跳出一叠试卷，是他认为比较有天赋的学生的。
    “老师，这一届的新生魔法天赋很高，他们很快就能升入二年级。”希文抽出一张，“你看。”
    是凯尔顿的答卷，全是满分。
    “他身为大贵族，拥有神的赐福，却诡异的没有战士的天赋，反而魔法天赋强大地令人惊讶。”希文说：“我敢保证，他的成就一定会比我更高。”
    “别拿自己做比较，希文。”尤里亚斯完全不给学生颜面，“你到现在只是个黄金魔法师。”
    希文笑道：“那老师是否能够给学生一枚魔源之石？学生相信有了老师的帮助一定能进阶圣域。”
    “你始终在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老师，城西那座教堂，你怎么看？”进阶圣域不是一块魔源之石可以做到的，希文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换了个话题：“今天我魔法班有个学生应该已经中招了。”
    尤里亚斯道：“我和众神山订了协议，不会再轻易出手，你要知道，我们都受伤了。”
    希文皱眉：“那看来斯坦洛城来了一些野心勃勃的家伙。”
    “不用管。”尤里亚斯说：“你的师妹宁挽会替我们摆平的。”
    “可我们学院的学生被杀害了。”希文不放心。
    “那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尤里亚斯对希文的想法表示不满：“魔法师的道路总是艰辛的，我们作为老师，只能是学生的指路者，而不是帮助者。那个女孩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学院没有义务为她收拾烂摊子。”
    “尤里亚斯学院不会庇护无能的学生。”尤里亚斯最后说。
    希文静了好一会，在一旁看了眼宁挽的成绩单，同样满分。
    “看来她很不错。”
    宁挽躺在床上，她旁边的桌子上是装满了血水的药剂瓶。
    她手里握着魔源之石，想了想，决定就现在召唤奇迹仆从。
    召唤的步骤她已经了解清楚了。
    宁挽叫来隔壁的弗兰克，“你给我在一旁看着，有什么意外就帮忙制止住。”
    弗兰克挥手：“你就放心吧，交给本大爷了。”
    哈索来围观召唤奇迹仆从。
    他看到了桌子上的药剂瓶，“宁挽殿下，这是新的果酱吗？颜色看上去很鲜艳。”
    “哦。”宁挽一边在地上刻画符文，一边说：“这是我同学的血水。”
    哈索：“？”我听到了什么？
    弗兰克贴着脸靠近药剂瓶，金黄色的竖瞳被里面的血水放大，“好像的确是血水。”
    弗兰克打开瓶盖闻了一下：“唔，很新鲜，似乎还是个女孩？”
    他回头：“喂，宁挽，你打算卖给女巫吗？她们最喜欢制作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女孩应该是个处女吧？”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宁挽刻画完符文，“只是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放下那个瓶子，给我看好。”
    弗兰克飞到符文末尾，哈索悄悄远离药剂瓶。
    召唤仪式很简单，符文刻画完只要把魔源之石扔进去就行了。
    宁挽施展神力，五颜六色的光芒亮起，类似泡沫形状的魔力元素汇聚在符文上空。
    哈索目不转睛，期待地看着。
    一分钟后，泡沫迅速旋转。
    五分钟后，泡沫消失，银白色的光线如同银河匹练围绕着最中心的魔源之石。
    星星点点的魔力似乎构建了另一个世界的场景，宁挽从中看到了不少魔法生物。
    十分钟后，魔源之石融入符文。
    符文消失了，魔源之石没了踪迹。
    “……”
    宁挽忍着耐性等了半小时，还是没有动静。
    哈索小声说：“那个……宁挽殿下，是不是有什么步骤出错了？”
    弗兰克无聊地打哈欠：“没错啊，一般来说魔源之石消失后会出现传送门，奇迹仆从就来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哈索问。
    “很显然。”宁挽镇定了许多，“我需要去找老师投诉。”
    空气沉默了一会，他们又等了一小时。
    弗兰克从魔力森林夜猎回来，抓了一头魔猪。
    宁挽看向他，弗兰克说：“要做烧烤吗？”
    他们在屋外架了个烧烤摊，哈索握着刀在片肉去骨，宁挽坐在凳子上葛优躺。
    “不要灰心，明天再试一次。”弗兰克变作了小男孩的模样坐在宁挽对面。
    “我只有一颗魔源之石。”宁挽道。
    弗兰克顿了顿：“那真是遗憾。”
    “据说你们龙族喜欢收集宝物。”宁挽突然说。
    “……你想都不要想。”这些都是他收集了一百五十年的命根子。
    “几块魔源之石而已，你应该不缺。”宁挽不死心。
    “很遗憾，这玩意对龙族没用，我们才不会收集这些东西。”弗兰克不紧不慢道。
    宁挽叹了口气，望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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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烧烤做好了，哈索端着盘子到宁挽头顶，“宁挽殿下，吃点吧，心情会好许多。”
    那边弗兰克已经咬了好几串，宁挽随手拿起一串，突然有一只爪子伸到她面前。
    宁挽沉默了。
    哈索和弗兰克也看到了，这是一只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此时正用脚爪勾着宁挽手中烤串的另一端。
    半分钟后，鸟飞毛跳。
    宁挽提着鸟的尾羽倒悬在烧烤架上，灼热的火星触碰到了它头顶的一根软毛，“主人饶命！”
    “你叫我主人？”
    “是的。”鸟说：“尊敬的主人，我是你的奇迹仆从卡弥。”
    “你不要以为我年轻你就骗我。”宁挽晃了晃卡弥的尾羽，“奇迹仆从为什么是只鸟？”
    “我不是鸟，只是长得像鸟。”卡弥说。
    弗兰克：“那不还是一只鸟？”
    哈索点头：“会撒谎的鸟。”
    “……”卡弥沉痛道：“我是奇迹仆从，我以我先祖的名义发誓。”
    “你先祖是谁？”宁挽问。
    “呃，我忘了。”卡弥尴尬的说。
    宁挽挑眉，“没关系，我送你去见你的先祖，让它亲自告诉你名字。”
    卡弥的头顶变烫：“别别别……主人我真的是奇迹仆从呀！”
    头顶变凉爽了。
    “说。”
    “我一千年前是一个人类国家的王子，只是突然有一天醒来变成了一只鸟。”卡弥回忆说：“我当时一直在找回家的路，半年后的某一天，有个奇迹仆从告诉我，我到了奇迹仆从的诞生地，独立于艾西维尔大陆的神域空间里。”
    “身世成迷，经历曲折。”宁挽说：“还有呢？”
    “没了。”
    话题又陷入沉默。
    卡弥紧张看着宁挽：“主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宁挽嗯了一声：“你能不能变成人？”
    “我试过，我没办法变成人。”卡弥答道，随后他的头顶再次往下坠。
    “别别别！主人！我有用！”卡弥的鸟心快蹦到嗓子眼。
    宁挽停手。
    卡弥在生死边缘来回跳跃，“我国家有很多魔法卷轴，我可以教主人魔法。”
    “你会什么？”宁挽有兴趣了。
    卡弥暗中松了一口气：“我会……”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
    我会什么来着？
    宁挽猜透了他的心思：“你忘了？”
    卡弥尴尬赞道：“主人真聪明。”
    宁挽放开他。她没打算真的烤了卡弥，她对鸟肉不感兴趣。
    卡弥逃过一劫，一直夸赞宁挽：“主人你真是个仁慈的女孩，主人你真漂亮，主人你是卡弥一生追随的光……”
    弗兰克无语，和收拾完盘子的哈索回屋睡觉。
    他的作息和哈索同步了。
    宁挽进门，卡弥也想进去，他不断飞在宁挽脑后拍马屁。
    只是飞到一半，他委屈地被关在了门外。
    “主人……”
    “接客。”屋里的宁挽说。
    卡弥感觉有些冷，他回头，翅膀如同冻住，跌落在地。
    来人是阿库里娅，她的魂体只有头是完好的，下半身的器官被掏空了，黑色的液体不断从灵魂落到虚空。
    她看了眼门口字迹模糊的纸板。
    看来找对地方了。
    卡弥装死，阿库里娅则是轻声问好：“请问，宁挽同学在吗？”
    “我在，门口的鸟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吃了。”
    “别别别！”卡弥挥着翅膀歪歪扭扭说道。
    阿库里娅朝他笑了笑，尽管这个笑很友善，但卡弥一旦看到她下半身器官被掏空的身体，忍不住羽毛僵直。
    吓死鸟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坐。”
    阿库里娅犹豫着动了动，她现在实在是做不出坐下的样子。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宁挽同学是一尊野神。”放弃了坐下的想法，阿库里娅被锯掉的双腿化作了一缕烟云似的尾巴飘在空中。
    “你不知道的有很多。”宁挽说：“阿库里娅同学有什么遗愿？”
    “很抱歉，我想我没什么想完成的遗憾。”
    “真的？”宁挽笑了：“那你为什么不去冥界反而来找我？我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来看望我这位同学。”
    阿库里娅听了之后很认真思考，“我原本打算到处逛逛，死后的一切令我新奇。我只是想到了那天宁挽同学对我说的话，我忍不住想来看一下而已。”
    “那你可以滚了。”宁挽不客气下达了逐客令：“卡弥，送客。”
    “好嘞。”卡弥搓着翅膀开门，“幽灵小姐这边请。”
    阿库里娅盯着宁挽。
    宁挽在床上晃悠着脚。
    一分钟后。
    “等等。”眼见宁挽态度坚决的样子，阿库里娅改了口：“宁挽同学，我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宁挽让卡弥重新关上门，说道：“阿库里娅同学是觉得你可以与野神讨价还价？”
    “对不起。”阿库里娅低头：“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我不应该企图挑战野神的权威。”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宁挽笑呵呵就此揭过，“我与你浪费的时间不是很多。”
    “我想复活。”阿库里娅说。
    “复活？”宁挽复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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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是的。”阿库里娅说：“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我明明有很好的魔法天赋，我应该成为黄金魔法师，受到小贵族甚至大贵族的礼遇。”
    “你对自己很自信。”宁挽笑了：“我的同桌都不敢这么说。”
    “那是凯尔顿殿下无意与众人争抢，他是如此善良与大方。”谈到这个人，阿库里娅罕见的露出小女人姿态。
    看样子这个凯尔顿很迷人。卡弥被勾起了八卦的欲望，“主人，凯尔顿是谁？”
    “看好你的门。”宁挽冷冷道：“再多嘴我就把你扔到隔壁喂狗。”
    “哦。”卡弥嘟囔一声，翅膀蜷缩身后，靠在墙角听戏。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谈论凯尔顿。”宁挽重新说：“复活需要付出的代价不小，可显而易见的，你支付不起。”
    阿库里娅沉默了一会，“需要付出什么？”
    “你的魔法天赋。”宁挽目光如炬，“你最珍视的东西。”
    阿库里娅果断道：“不行，如果我付出了我的魔法天赋，那我复活后还有什么意义？”
    宁挽点头：“你会变成普通人，你报不了仇也成为不了魔法师。”
    “能否用别的东西替代？比如，”阿库里娅咬牙：“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我可以付出我往后一百年的忠诚，你应该知道，我很可能成为黄金魔法师。”
    宁挽啧了一声：“忠诚？我要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用，即使你可以成为黄金魔法师，那也只是仅限于未来，这笔交易我无法接受。”
    “你再仔细想想吧。”宁挽见阿库里娅不说话了，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如果给不了正确答复，我的神力将不再庇护你，你还是乖乖回冥界吧。”
    卡弥配合道：“听到没？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阿库里娅微愣，不知所措。
    第二天，宁挽拿着药剂瓶出门，卡弥在宁挽肩上向背后跟随着的阿库里娅说道：“你想清楚了吗？幽灵小姐。”
    阿库里娅没有回答，她问宁挽：“你拿着我的血水想做什么？”
    是不是想帮她找到凶手？阿库里娅对宁挽的性格有些改观，这个女孩挺不错。
    “卖钱。”宁挽简言意概，“家里穷。”
    “……”她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依旧是个野蛮的野神。
    她们来到了斯卡特药剂铺，正好斯卡特在药剂铺巡视。
    “哦！是宁挽殿下，您好久没来了！”斯卡特迎了上来，笑道：“宁挽殿下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斯卡特凭借着神力药剂收拢了许多财富，甚至在许多商人乃至小贵族身上获得了不可多得的人情以及地位。
    这些都是宁挽的功劳。
    只是宁挽一直在尤里亚斯学院和贫民窟两点一线的行动，他不敢打扰到宁挽，连拍马屁的机会都没有。
    现下马屁人选自动送上门，他怎么说也要把马屁拍响亮了。
    斯卡特看到了宁挽肩膀上的卡弥，眼睛一亮：“哦！多么美丽的小鸟，与宁挽殿下配极了！宁挽殿下简直像是森林之神的子嗣，和蔼动人。”
    卡弥不好意思地搔首弄姿：“瞧瞧这小嘴伶俐的，多会说话，比我曾经王宫里的大臣会说多了。”
    “……”宁挽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认识的女巫？”
    “我以前是没有资格认识女巫的，只是多亏了宁挽殿下的光辉笼罩，我有幸认识了一个女巫。”斯卡特竖起一根手指：“而且她还欠我一个人情。”
    宁挽点头：“带我去见她。”
    “好的，宁挽殿下稍等。”斯卡特去吩咐好店里的工作人员，然后跑回来道：“我这就带宁挽殿下去见她。”
    斯卡特的马车载着宁挽飞速行驶着，阿库里娅没有实体，在车厢的屁股后面紧紧跟着。
    很快，他们在一座魔药屋停下，这个地方不算偏僻，开在热闹的大街上。
    魔药屋的纱帘被掀开，里面走出一个青眼白发的女人，她很美艳，细长的手指黏着魔法邮件，“这位就是宁挽殿下吧？”
    她早早得到了斯卡特的通知信，斯卡特不是魔法师，甚至浪费了一张魔法邮件。
    斯卡特骄傲的说：“没错，宁挽殿下的光辉就连女巫也受到了恩惠。”
    女巫仿佛头一次认识斯卡特，她知道商人不要脸，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你好，宁挽殿下。”女巫道：“我是葵丽丝，很高兴为殿下服务。”
    宁挽不想磨叽：“你这里收不收处女的东西？”
    葵丽丝有些发懵：“收……收。”
    “嗯。”宁挽从魔法书里取出药剂瓶：“这里面是处女的血水，魔法天赋很高的那种。”
    宁挽怕葵丽丝不信，拿手比划道：“尤里亚斯学院知道吧？里面都学生都是平民中的天才，这瓶学水的主人同样如此，有机会成为黄金魔法师。”
    斯卡特感觉不妙，尤里亚斯学院？学生？
    葵丽丝从发懵变为惊恐：“这……是尤里亚斯学院学生的……”
    宁挽：“没错，我同班同学。”
    “你……”杀了她吗？
    葵丽丝作为女巫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如果让她杀人她也可以不闭眼随手杀了就是。
    只是尤里亚斯学院她是不敢惹的，她更不敢杀了里面的学生。尤里亚斯大师不止一次抓住过试图冒犯他权威的女巫以及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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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葵丽丝心中颤抖，宁挽的手已经递过来，她不敢接。
    “怕什么？”宁挽说：“人又不是我杀的，只是她倒在我面前，我不收集她血水对不起道路与指引神的引导，神灵也想令我赚一把。”
    更何况她的鬼魂还在我这，行的端做的正，没在怕的。
    最后葵丽丝还是接下了，恭恭敬敬把这些人送了出去。
    宁挽得到了一百枚金币，蚊子再小也是肉，她知道，这已经是最高价了。
    处女的血水始终是死物，生前再这么有天赋也是生前。
    宁挽对阿库里娅说：“你尸体还是有些剩余价值的。”
    “……”
    拒绝了斯卡特把她们送到贫民窟，宁挽满意地赏了弥卡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饱后卡弥在自己搭建的小屋里睡觉，小屋就挂在宁挽床前的梳妆台上。这是雷娅之前布置的，她觉得宁挽这个年纪正是爱漂亮的女孩，以前米娜公主的房间也是这么布置的。
    但宁挽对化妆一万个拒绝，梳妆台就这么放在那起着装饰的作用。
    雷娅为此叹息了好一阵，认为宁挽的黑发黑眼天生不比斯坦洛城的本地人好看，应该更注意打扮自己。
    宁挽默许了卡弥占用梳妆台，有这么一瞬间想起了雷娅在的时候。
    她总是有条不紊地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你想好了吗？”宁挽回过神，问道。
    “宁挽同学，真的只能是魔法天赋吗？”阿库里娅的语气有些松懈，她快要妥协了。
    宁挽带着她逛了一天的斯坦洛城，她很不想就这么死去。
    “我改变主意了，或许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宁挽说。
    “是什么？”阿库里娅急道。
    “成为我的属神。”
    时隔许久，宁挽的眸子再次涌现浓郁的紫色星芒。阿库里娅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颗淡紫色的珠子，上面有些裂缝。
    “交付你一生的自由，直到你意识彻底消亡的那一刻，你只能依附于我，成为我最衷心的属神。”宁挽道。
    “你不会拥有身体，但我会用神力为你的灵魂打造全新的神体，这算是另类的复活。”
    宁挽的声音充满蛊惑：“怎么样？阿库里娅？你是否愿意？”
    现下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前往地狱要么成为眼前这尊野神的属神。
    付出魔法天赋变成普通人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这和死亡没有什么两样。
    只要付出一生的自由，她可以复仇，依旧可以变强。
    想到这里，阿库里娅逐渐坚定起来，她朝着宁挽跪下，虔诚道：“我愿意。”
    “阿库里娅愿意成为宁挽主神的属神。”
    第17章 第十七章
    宁挽的神力已经回复了不少，足够凝聚出一具属神的身躯。
    她的神力引动天上群星，丝丝缕缕的星力化作一股奇特的力量温养阿库里娅残缺的灵魂。
    之后宁挽在阿库里娅的心脏处留了一道自己的星神印记便不再管她。
    让阿库里娅成为属神不是突然想到的，她和女巫葵丽丝单独聊了一会。
    葵丽丝得到宁挽的指示探查血水里是否有别的力量，果不其然，葵丽丝用占卜术查到了。
    她说：“我记得这种巫术。是他，赫迪。”
    宁挽问：“赫迪是谁？”
    葵丽丝认识斯坦洛城中大部分的女巫以及黑魔法师，“他是一年前开始崭露头角的，之前我们从未听说过他。他很强，他的黑魔法是我见过的魔法师里最厉害的。”
    宁挽想了想：“他和最近的教堂事件有关。”
    “是的。”葵丽丝说：“他失踪了，就在不久前，我们突然失去了他的音讯，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可以再次见到他的魔法。”
    葵丽丝说到这里脸上有些不自然：“他不会去招惹尤里亚斯大师了吧？”
    “没有。”宁挽道：“只是我的同学离奇死亡，我来问问而已。”
    “这真的很可惜。”葵丽丝说：“宁挽殿下，我能感觉得到，这个死去的女孩魔法天赋很高，也许黄金魔法师并不是奢望。”
    宁挽心里清楚，“是很遗憾。”
    也许可以试试让她跟随自己。
    阿库里娅获得神躯后在第二天醒来，她先是活动了一下脖子手腕，双脚轻轻在原地踩了踩，发现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她高兴得露出笑容，弥卡此时也醒了，绿豆大的鸟眼一眼认出阿库里娅，“嘿，幽灵小姐，没想到你正常的样子真漂亮。”
    阿库里娅甩了一把卷发，“怪鸟，看在你夸赞我的份上，我原谅你的无礼。”
    她不是贵族，却有着普通人没有的骄傲。
    宁挽在看书，是凯尔顿给她的《元素讲解》，对学习元素魔法很有作用。
    “你觉得怎么样？”宁挽问。
    “殿下，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阿库里娅兴奋地踮脚，“我觉得我有使不完的力量。”
    这不是她的错觉，纯神力打造的神躯堪比人类已知的最坚固的武器。
    宁挽停下看书：“看来效果不错，接下来说出你的故事。”
    阿库里娅没有犹豫，把自己了解的全部讲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十天前我的妈妈失踪了，我和我的弟弟一直在寻找她。我们走遍了斯坦洛城，却一直没有妈妈的消息，就在考试前，我的弟弟找到我，说教堂里有妈妈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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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宁挽：“就是那个黑衣男子？”
    “是的。”阿库里娅顿了顿，说：“他是我去世的父亲带回来的孩子，妈妈一直怀疑他是我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所以一直很不喜欢他。”
    “他叫什么名字？”
    “赫迪。”阿库里娅说：“他叫赫迪。”
    “哦。”宁挽若有所思，点头：“继续说。”
    “之后我去教堂找了一晚上，没有发现妈妈的踪迹，我回到家，发现弟弟也不在了，我一晚上没睡觉在疯狂寻找他们，导致第二天迟到了。”
    “我很害怕，为什么他们突然都不见了？但我没有别的途径得知他们在哪，只能继续去教堂祈祷希望能早日见到我的亲人。”
    阿库里娅说到这有些失落：“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在哪。”
    宁挽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的弟弟赫迪平时都做些什么？”
    “他没有魔法天赋，就连成为战士也没有相应的体魄，所以他一直在吉利比亚港工作，是码头的卸货工人，我好几次担心他去看望过他，他实在是太瘦小了，所以我想早点成为黄金魔法师，到时候我们一家会拥有享用不尽的财富。”
    “你很担心你的弟弟？”宁挽问。
    “嗯，他是个很乖巧的人，他真的很可爱。”阿库里娅笑道：“我父亲带他回家的第一天我就很喜欢这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他和父亲，以及我的发色一样，他的眼睛很漂亮，看着人总觉得他应该需要保护。”
    宁挽一边听一边啧啧感叹：“你是个好姐姐。”
    阿库里娅叹了口气：“可是妈妈一直很不喜欢他。”
    “现在不用她喜欢了。”宁挽随口道。
    “什么意思？”阿库里娅疑惑。
    “因为都不见了呀。”宁挽眨眼，笑了，“看样子你还是很蠢。”
    阿库里娅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不明白宁挽的意思。
    而宁挽让她这几天去葵丽丝的魔药屋帮忙。
    弥卡被哈索养胖了许多，宁挽嫌弃，让他跟着弗兰克一起训练减肥。这天宁挽去葵丽丝那唠嗑。葵丽丝的魔药屋聚集了另外几名女巫，是她的好姐妹们。
    “宁挽殿下，我们晚上会有个女巫以及黑魔法师的宴会，你想去看看吗？”葵丽丝问。
    宁挽喜欢凑热闹，“可以。”
    到了晚上，葵丽丝让阿库里娅关门，带着她前往宴会。宁挽特意换了一身简陋的黑色礼服，长发挽成鬓，没有什么首饰。
    她原本打算穿高跟鞋，但实在享受不来，干脆光着脚到了宴会门口。
    守门的侍者看见了不由得道：“这位小姐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难道这里不是女巫以及黑魔法师的聚会？”宁挽故作惊讶。
    “是的，小姐。”侍者微笑得体：“但你不是女巫也不是黑魔法师，很抱歉，你不能进。”
    侍者把她当成蹭吃蹭喝的。
    “你是看不起穷人吗？”宁挽趾高气昂，“就因为我穿了廉价的礼服，你就不让我进？”
    “不是的，小姐。”侍者说：“我刚才说过，你不是女巫或者黑魔法师，不能进去。”
    宁挽气焰嚣张：“我就想进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告诉你，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打我，我就哭给你看！”
    这时有不少赴宴的人看过来，侍者面子上有些难看，他顾不得得体的微笑了，有些恼火道：“小姐请你体谅。”
    宁挽铁了心要进去，提着礼服的裙摆往里面挤。侍者上前伸手拦住宁挽，当他的手掌触碰到宁挽手臂时。
    宁挽哎哟一声，原地倒下，一边滚一边喊：“打人啦！侍者打人啦！还有没有人管！”
    她实在是滚得太滑稽，一些女巫忍不住笑出声来，更有些黑魔法师望向这，想看清闹事者的容貌。
    这时葵丽丝焦急跑了过来，“宁挽殿下，我到处找您，您怎么先到了，您不是女巫是无法进去的。”
    阿库里娅看着自家主神撒泼，和葵丽丝异口同声道：“殿下您快点起来，好多人看着呢。”
    宁挽不听，指着人群委屈道：“他们笑话我。”
    只这一瞬间，葵丽丝想明白了，宁挽殿下是在钓鱼。
    宁挽来之前和她说过，今晚也许能见到赫迪。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他们的目光全落在宁挽身上，自然，葵丽丝和阿库里娅的身影也在他们的视线中。
    葵丽丝的几个姐妹道：“葵丽丝，你还在玩什么？快点带着你这滑稽的同伴进去。”
    葵丽丝笑道：“我的同伴贪玩了点。”
    她低声问宁挽：“宁挽殿下，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了。”宁挽觉得效果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瞪了侍者一眼，最后挺直腰背进去。
    宴会刚刚开始进行，舞池里的灯光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增了些奢靡的味道。在场的女巫以及黑魔法师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职业，他们用冰冷保护自己不堪的内心，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已经有人开始相携起舞，宁挽本就简陋的礼服在门外滚了几圈，现在和乞丐没什么两样。她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让阿库里娅去挑选一个合适的男伴跳舞。
    起初阿库里娅是拒绝的，不过宁挽加重了严肃的语气，“这是命令。”
    阿库里娅不得不遵守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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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葵丽丝自觉地不再跟随宁挽，她知道宁挽前来是有目的的，所以在不远处和姐妹聊天，分心注意着，如果有什么动静可以帮上忙。
    宁挽握着酒杯底端，游走在各色的小吃面前填饱肚子。
    她晃了晃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人往她杯口扣了一下。
    “同桌，真巧。”凯尔顿一口饮尽杯里的酒，又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到酒瓶给自己续满。
    “你怎么来了？”宁挽没有惊喜，抬头也是一饮而尽。
    凯尔顿为她倒满，“被赶出家门了。”
    “哦？”宁挽撑着凯尔顿的肩膀，“我的同桌看样子处境不是很好。”
    凯尔顿微微低下身子，方便宁挽撑着，他的薄唇悄悄凑近宁挽的耳朵，“我想，同桌应该不会忘了你和我之间的交易。”
    “当然记得。”宁挽脖子往后仰，“既然凯尔顿殿下来了，不如与我跳一支舞？”
    “没想到我的同桌还会跳舞。”凯尔顿的蓝眸里充满异彩，他单手放在背后，邀请宁挽，“还请这位女士与我共舞一曲。”
    宁挽手放在他手心，“乐意之至。”
    话音落下，舞池中央切换了一首新歌曲。
    第18章 第十八章
    凯尔顿揽着宁挽的腰旋进舞池中央，一些人看到他们嘴角都泄了一丝笑。
    这是个很奇怪的组合，凯尔顿俊郎的脸上时刻关注着眼前的女孩，他的表情不曾改变，即使他被踩了好几脚。
    宁挽前世学过一点交际舞，但事实是她真的没有舞蹈天赋。
    凯尔顿又被踩了一脚，忍不住低声道：“跟着我的步伐，别乱动。”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宁挽听在耳里也觉得这个人很温柔，“我想我们周围有好多人在笑话我。”
    凯尔顿笑了：“你在门口打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的姿势潇洒极了。”
    宁挽也笑了：“你都看到了？”
    “是的。”凯尔顿说：“全程。”
    “他们也许认为我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孩傍上了一位贵族。”宁挽跟着凯尔顿的步伐，“如果再深想一些，你就是有钱有权的大少爷，吃惯了山珍海突发奇想地想尝一下野味，然后始乱终弃虐身虐心。”
    “然后呢？”凯尔顿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少女身心俱疲，去投奔了死神的怀抱发誓不再爱这个世界。”宁挽说。
    “你真的和希文老师学戏剧了？”凯尔顿问。
    “自学成才。”宁挽说。
    凯尔顿突然松开宁挽的手。
    宁挽问：“怎么了？害怕了？”
    凯尔顿调皮地眨眼，“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宁挽没反应过来。
    凯尔顿从魔法空间里取出魔法书，他默念了一遍咒语，一道光芒出现在宁挽身上。
    周围传来惊呼声。
    宁挽低头一看，她被换上了另一套礼服。
    “凯尔顿殿下准备的真周到，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折服于你的温柔阔气。”宁挽轻轻拨弄了一下裙摆的白纱。
    “我第一次为女孩准备礼物。”凯尔顿解释。
    “我也是第一次收到男孩送的礼物。”宁挽接着道：“我记得我生日不是这个时候。”
    “这是作为合作者的礼物。”凯尔顿说：“我一直觉得，你穿白色一定很漂亮。”
    宁挽不置可否，“是吗？”
    凯尔顿避道：“同桌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宁挽嘴唇触到凯尔顿的耳垂，“你是在问一个野神的生日？”
    她第一次在凯尔顿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
    凯尔顿心里感觉有些酥痒，他不着痕迹地倾仰后背，“那同桌能告诉我吗？”
    宁挽：“我想我们并没有熟悉到互报生日的程度。”
    凯尔顿笑道：“我的生日是三月的第一天。”
    “我并不想知道。”
    “但我很想说。”凯尔顿无赖道：“轮到你了，同桌。”
    “斯坦洛城建城的日子。”宁挽说。
    六月七日，信仰三尊神灵的大贵族建立了斯坦洛城，他们成立众神会议殿并靠着强大的力量收拢了附近许多小国小城的资源。
    其中一位大贵族姓墨尔非托。
    凯尔顿的笑容不减，与宁挽再次跳了一支舞。
    阿库里娅挑了一个还算英俊的男伴，她心不在焉地打着节拍，只想早点逃离这个荒唐的宴会。
    就在她转了个圈时，大厅的二楼，她突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阿库里娅心脏骤然一跳，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的脑海，她已经忘了她是怎么死的了，宁挽也没有问过她。
    她的男伴见阿库里娅突然捂住脑袋蹲下，担心的想扶她起来，“小姐，你还好吗？”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
    阿库里娅惊恐地看着这双手，忍不住想到从后背抱住她的那双手。
    她后退了一小步，踩到身边一个女巫的裙子，伴随着女巫愤怒的骂声，她被一把推开。
    葵丽丝见事情不对劲，跑过去问道：“阿库里娅，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还好，葵丽丝小姐。”阿库里娅被推了一下神智清晰了不少。
    她再次望向二楼，没有任何人。
    宴会将要结束，阿库里娅去了一趟后花园，她在那里休息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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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后花园里有着一座喷泉，花丛中奇迹地出现了这个季节不该出现的蝴蝶，它们围着喷泉起舞，阿库里娅的目光被这些小家伙夺了过去。
    “阿库里娅……”
    不久后，一道女声响起。
    阿库里娅顿了顿，惊慌道：“妈妈？”
    她四处看了眼，一个人也没有。
    当她再次看到喷泉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花丛上面淌着鲜血，喷泉里喷涌出的是一些海鲜之类的鱼骨鱼头，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蝴蝶被染成了红色，它们在啃食那些骨头。
    阿库里娅心里干呕，想要回大厅，可熟悉的浓雾再度浮现，她的视野被遮挡住了。
    这次她镇定许多，念了光明咒，魔法空间里的魔法书出现，她刚想施咒，一道黑色的锁链从浓雾里窜出。
    阿库里娅险些避开，浓雾里再次窜出四根锁链打断她施咒。
    另一边，宴会大厅陷入了恐慌，浓雾也在大厅出现，无论那些女巫以及魔法师如何施咒，都破不开这些浓雾。
    葵丽丝被宁挽按住手，“别浪费体力。”
    “宁挽殿下，是他吗？”葵丽丝听话地停手。
    “嗯。”宁挽看了眼四周，凯尔顿不知何时与他分开了，“躲躲藏藏，一看就是小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葵丽丝问。
    “等。”宁挽说。
    “等什么？”葵丽丝不懂。
    宁挽没有解答，近距离接触后，她从这浓雾里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
    野神？
    阿库里娅一直在于锁链纠缠着，她腾不出手施展光明咒，憋屈地骂道：“躲藏在背后的胆小鬼，你有本事放浓雾，你就给我出来！”
    浓雾里泄出一丝轻笑：“呵。”
    阿库里娅得到回应，“你究竟是谁？”
    浓雾里的人没有回答，反而说：“你成了别人的属神。”
    阿库里娅皱眉：“你还是个偷窥狂。”
    “你是我的。”浓雾里的人说。
    阿库里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连面都不敢露出来，还敢胡说八道？”
    浓雾里的人没有出来，“等着吧，她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喂。”阿库里娅说：“喂！你别走！”
    宁挽的神力受到了限制，她的神力刚延伸出半米就被浓雾吞噬殆尽。
    这些浓雾里逐渐多了些深海的气息，浓重的鱼腥味争相涌入肺部，呛地宁挽想当场吐他个三天三夜。
    赴宴的女巫和黑魔法师都被转移走了，宁挽感知到，在场的只有葵丽丝和她两个人。
    “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浓雾里的人说。
    “你终于来了。”宁挽不屑道：“赫迪，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葵丽丝愣了一下，随即道：“赫迪！”
    “呵，葵丽丝小姐，你还是这么愚钝。”浓雾里的赫迪说：“被玩弄了也不自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挽说：“想撬我墙角？”
    “最先做出这种事的不是你吗？”赫迪冷笑：“新晋野神。”
    “是阿库里娅？”宁挽想明白了。
    “她应该成为我的属神，永远追随我，对我不离不弃。”赫迪的话语里带着疯狂。
    “你为什么杀了她？”宁挽问。
    “因为那个女人，她妄图把我卖到教堂，让我去做那些肮脏神灵的信徒。”赫迪说：“我杀了那个女人，我知道阿库里娅很伤心，如果她知道凶手就是我，她一定不会原谅我，我在她眼里是很乖的孩子 。”
    “所以我杀了她，死亡之后她就是专属于我的阿库里娅。我不是她的弟弟，她也没有生前的母亲，她只是她，专属于我的阿库里娅。”赫迪一边笑一边说。
    “你这个逻辑有点问题。”宁挽忍不住道：“她活着的时候你应该可以把她变作属神，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可她有太多牵绊！我不允许！只有死亡，她才是全新的她！”赫迪吼道。
    “……”她不应该和神经病讲逻辑。
    氛围有些沉默，宁挽不想说话，那边估计又去找阿库里娅了。
    葵丽丝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宁挽殿下，你打得过他吗？”不管其他，葵丽丝目前最关心的是这个。
    “打得过。”宁挽说。
    葵丽丝惊喜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要是打得过，我还会在这里和他废话吗？”
    “……”
    “水。”宁挽突然说。
    “你是说赫迪的弱点是水？”葵丽丝领悟道。
    “不是。”宁挽指着浓雾：“我是说他一定是与水有关的野神，指不定还是条咸鱼，这浓雾的味道臭极了。”
    “宁挽殿下，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葵丽丝快奔溃了。
    “那该想些什么？多想想明日的太阳？”宁挽淡定道：“是该想想，也许明日就见不到了。”
    葵丽丝有点后悔上了宁挽这艘贼船。
    大概一小时后，她想动用巫术。
    “我劝你别用。”宁挽轻飘飘说：“你会死得很快。”
    “那我们就坐在这等死吗？”葵丽丝说。
    “这是他的神域，他试图磨灭我的神力。”宁挽半闭着眼，“我们在这动用任何力量只会帮助他更快吞噬我，然后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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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说到这里，浓雾里的咸鱼气息又多了几分。
    “你看，他在背后弄了发电机。”
    被独立去的那些女巫和黑魔法师孜孜不倦释放着魔力。
    又过了一个小时，宁挽睁开眼。
    浓雾开始翻滚。
    葵丽丝站在她面前想要保护她。
    “退后，让我来。”宁挽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浓雾里渐渐走出了一个人影。
    他穿着银白色的神袍，腰间缀者几颗深海般颜色的石头。他戴着王冠，王冠下的银色长发一直垂落到脚踝。
    宁挽看清了，忍不住赞道：“卖相挺好。”
    葵丽丝见过赫迪，只是每次见他他都是躲藏在黑袍下，这一看简直快要倒戈到对面去了。
    赫迪太漂亮了，他的手，他的脸，就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神像。
    赫迪血红色的眼眸垂下，白色的睫羽犹如霜雪冻人，“新晋野神，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
    宁挽道：“人挺小，口气倒是大。”
    赫迪没有宁挽高。
    葵丽丝默默比了一下，是太矮了。
    赫迪没有生气，修长的手掌摊出，上面流转着水球。圣杯，海神之矛，真理王冠，一些魔法符文显化出这些神物的影子。
    他挥手控制着海神之矛刺向宁挽。
    宁挽的身体滞留在原地，似乎被吓呆了。不过一瞬间，海神之矛穿透宁挽的身体。
    赫迪皱眉。
    他挥手让海神之矛转了个方向，再次刺向一边的葵丽丝。
    不见了。
    “你的眼神不怎么好。”宁挽出现在他身后，“看来你的红眼病是无药可治了。”
    宁挽的耳朵上有一枚耳环，是她当初坑了霍雷的迦夜之耳。
    “你只会躲躲藏藏吗？”赫迪说。
    “我想你一定是弄反了。”宁挽把芬格目镜给葵丽丝防身，“躲躲藏藏的是你。”
    她从魔法空间取出魔法书念光明咒，浓雾里突然出现三根锁链疯狂抽向宁挽。
    宁挽单脚起跳到了大厅二楼，她边跑边念咒。
    浓雾里再度涌现锁链，宁挽跑到了楼梯口，有四根锁链由上而下挡在她面前，背后的锁链飞向宁挽，宁挽弯腰，锁链落空了。
    赫迪分神控制着神域，另一边的阿库里娅也在挣扎着，一时间腾不出手。
    突然，他的头顶传来一阵灼烈的气息。
    弗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神域吐出一道龙息。
    赫迪挥手，头顶的真理王冠垂下淡蓝色的光幕护住他，他再招手，不远处的海神之矛刺向半空的弗兰克。
    “龙族？”赫迪感觉事态超出了发展。
    “没错，就是本大爷。”弗兰克再次吐出一道龙息，这一次的龙息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这么一瞬间居然和海神之矛僵持住了。
    “你这个杂毛野神，见到高贵的弗兰克大爷还不缴械投降？”弗兰克金色的竖瞳露出人性化的戏谑。
    “你是我见到的最弱小的龙族。”赫迪说。
    他不能再等了，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神力，再过不久众神会议殿的人就会前来。
    他再次从浓雾里召出锁链，深黑色的锁链仿佛从地狱而来的死神，上边的宁挽单手捧着魔法书不断躲避，被突然出现的锁链绊住了，魔法书脱手落到地面。
    赫迪拿出圣杯，浓雾里的鱼腥味加重，带着尸体腐烂的味道。圣杯里不断喷涌出血红色的水流。
    这些水流从侧面落到弗兰克身上，无数的恐惧害怕，失望愤怒等负面情绪扰乱了弗兰克的神智。
    他歪着翅膀跌落在地。
    做完这些，赫迪望向二楼，想要处理掉宁挽。
    又不见了。
    浓雾另一边，凯尔顿手里拿着星石出现。
    赫迪刻意单独困住了凯尔顿。
    他身边跟着宁挽，凯尔顿说：“三百六十四颗布置完毕了。”他把手里最后一颗星石扔到赫迪脚下。
    三百六十五。
    “同桌，你想怎么做？”
    宁挽说：“看着就是了。”
    赫迪一脚踩碎星石：“粗糙的神力运用手段，你以为凭借这些就能打败我？”
    宁挽笑了：“不能。”
    赫迪冷眼看她，宁挽说：“是杀了你。”
    赫迪仿佛被逗笑了，“就凭这些没用的石头？”
    他早就发现凯尔顿在四处布置星石，只是这些都是宁挽的神力幻化而成，没什么作用便放任不管了。
    赫迪挥手召唤海神之矛，意外发生了。大厅四周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光柱，一缕缕光柱沟通着天上星辰。
    高天之上的神宫有些感应，尤其是太阳神和月神，他们同时睁眼，自己的权柄被触动了一下。
    有人在动用他们的法则。
    他们刚想查探人间，另一道陌生的神力从大陆之外阻断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追寻神力的本源望去。
    一群唱着圣歌的天使礼赞着背后的神国，神国里站着一名陌生强大的神灵。
    他可有可无，不可视不可论，太阳神和月神的神眼也被刺痛了。
    陌生强大的神灵说：“受了故人一个请求，只会出手帮忙一次。”
    宁挽不知道自己的一次出手就招惹到了艾西维尔大陆太阳神和月神的惦记，她成为野神的时间太短，还不知道有些神灵对于自己权柄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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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她已经布置好了周天星斗大阵，她的位置是太阴阵眼，赫迪的位置是太阳阵眼。
    斯坦洛城上空的群星比往日更亮了些。
    赫迪的神域开始崩塌，浓雾里的血腥味淡了一些，他脚下的星芒不停烧灼着他的神力。
    “你做了什么！”赫迪怒道，他感觉自己的神力在飞速减少。
    “杀你。”宁挽召唤落在地面的魔法书，念光明咒只是个幌子。
    “你似乎很害怕光明？”宁挽说。
    “愚昧。”赫迪不再隐藏手段，血红色的眼落下眼泪。
    “打不过就哭了吗？”宁挽道：“看样子你不像表面那么强大。”
    赫迪的眼泪持续落下，他的身形开始不断膨胀再压缩，身上的神袍被扯坏了，露出他身体里黑色的浓雾。
    浓雾里陆续浮现一双双猩红的眼睛，赫迪的脸开始变形，嘴巴无限拉长，背后四根长满了黑毛的粗壮肢体穿透血肉长出，撑在地面。
    海神之矛，圣杯，真理王冠之类的神器全都被他吞进嘴里。猩红眼睛齐齐哭泣，发出类似‘嘤嘤嘤’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一百个婴儿在同一间房子里不断嚎啕大哭。
    宁挽被吵得厌烦，“嘤嘤怪？”
    凯尔顿取出三根魔杖，宁挽看着他，“同桌你真富有。”
    葵丽丝看着之前的美男突然变成怪物，忍不住“呕”了一声。
    葵丽丝：“对不起，但是，呕……”
    赫迪一边嘤嘤嘤一边说：“去死吧！”
    他的力量依旧在飞速消失。
    四根粗壮的黑毛肢体分别刺向宁挽，凯尔顿，葵丽丝以及地上装死的弗兰克。
    弗兰克拍起翅膀到半空，“该死的，本大爷装死也不放过我。”
    “赫迪！”突然，阿库里娅在大厅二楼喊道。
    赫迪停顿了一下，凯尔顿趁机把三根魔杖插入赫迪的身体里。
    那些猩红的眼睛发出更为激烈的‘嘤嘤嘤’声。
    赫迪一痛，顾不得伤口，想要逃走。
    “众神会议殿的人已经到了。”凯尔顿说。
    宴会门口，库亚芬斯静静等着，检察官包围了四周。
    他身边的一个检察官问道：“不进去吗？库亚芬斯大人。”
    库亚芬斯说：“凯尔顿殿下在里面，暂时不需要我们。另外，尤里亚斯那个老坏水说了，这是他学生的事情，我们只需要收尾。”
    检察官忍不住心里嘀咕，这众神会议殿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
    库亚芬斯看穿他，“有些事情不是正义就能解决，斯坦洛城的公平是大贵族和尤里亚斯，我们只是中间的权衡者。等着吧，也许某一天，斯坦洛城会有所改变。”
    在他们说话期间，阿库里娅已经走到楼下，她装作没看见赫迪的样子，想要抱住他。
    “赫迪，你看着我，我是你姐姐。”
    赫迪躲开，粗壮的四肢不断后退，上百双猩红的眼委屈地在小声嘤嘤嘤。
    宁挽：“……”她该死的觉得有些可爱。
    宁挽别过头，凯尔顿以为她被赫迪的样子丑到了，“看我，我比他好看。”
    “同桌，我头一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宁挽听话看他，“不过你的确比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好看多了。”
    凯尔顿：“……”这个对比他不想承认。
    阿库里娅也不知道从哪下手抱，赫迪的一根肢体就比她整个人还高，她犹豫了一下，抱住了其中一根毛腿。
    “赫迪，听我说，无论你做了什么，姐姐都会原谅你，尽管你杀了我。”阿库里娅说。
    “姐姐。”赫迪冷静下来。
    “是的，好孩子。”阿库里娅说：“别再犯错了好吗？听姐姐的话，和凯尔顿殿下认错，到时候众神会议殿的人没准会放过你。”
    旁听的宁挽问：“同桌，你权利很大？”
    凯尔顿说：“我要是有这权利，我还会被赶出家门？”
    阿库里娅没管宁挽他们说什么，而是继续安慰赫迪。
    赫迪一开始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道：“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姐姐，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阿库里娅愣住了，她是有些谎言欺骗赫迪让他停手的心思。她是不介意赫迪杀了她，但还是介意赫迪杀了她的妈妈。
    赫迪看出来了，“我想让姐姐永远陪着我，专属于我一人，我为你打造了最珍贵的神位，你为什么不等我？”
    阿库里娅不知道怎么接话，是因为害怕？
    凯尔顿找到她时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真不甘心。”赫迪等了半天，他挥开阿库里娅抱着他的双手，“我居然输给了一个新晋野神。”
    大厅四周的锁链再度浮现，这一次彻底暴露出了根源，浓雾散去，所有人才发现，这些锁链居然都链接着赫迪的脚。
    宁挽施展周天星斗大阵耗费了不少神力，那些锁链突然出现在宁挽的头顶。
    凯尔顿抬头，一把抱住宁挽，侧身躲过锁链的猛击。一根根锁链擦着凯尔顿的背笔直刺进大厅的大理石砖。
    锁链再一转，又挥向措手不及的阿库里娅。
    “敢动老娘的同桌和属神？”宁挽气急。
    突然，锁链断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赫迪低吼一声，上百双猩红的眼同时炸裂，血水几乎染红了整个大厅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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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离得最近的阿库里娅从头到脚都变了个喜庆的颜色。
    锁链断成一截又一截，赫迪的四肢开始脱落，他渐渐变回人身。
    银白色的长发一尘不染，皎洁如月华，他血红宝石的眼充满悲伤，头顶的王冠被拿下，他递给阿库里娅，“收下它，姐姐。”
    他半跪在地，脚边的锁链全数断了，脚腕依稀可以看见青紫於痕。
    野神的身躯不会轻易受伤，如果有无法轻易祛除的伤势才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阿库里娅没有接，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她一时半会无法拿眼前的赫迪与平时相处的弟弟重合在一起。
    赫迪伤势开始剧烈加重，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还在持续着，他已经没有回击的机会了，变身的那一瞬已经使出了全部神力，只不过被阿库里娅打断了。
    宁挽走过来，“你想交代些什么？”
    同为野神的感应，她知道赫迪活不了多久。
    “你很幸运。”赫迪说：“你真是幸运。”
    宁挽神情冷淡，赫迪继续说：“便宜你了。”
    “带着我的阿库里娅，好好活着，星神。”赫迪说着笑了起来，咳出一口血。
    他摊出另一只手，神力具现化的圣杯，海神之矛以及真理王冠出现。
    他合掌，这些神器被碾碎成规则状的淡蓝色符文。赫迪抛向宁挽，宁挽没有躲。
    规则融入宁挽的身体，化作宁挽的神力。在旁人看不清的地方，宁挽眼中的残破珠子被修复了一道裂缝。
    “阿库里娅，我爱你。”赫迪做完这些，说出了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话。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迅速爬满了裂痕，精致的脸上凹凸不平，只有那双血红的眼，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还在温柔地注视着他的阿库里娅。
    尘土飞扬，一枚王冠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宁挽沉默了，动用一缕神力从野神尸体灰烬上查探他的过去。
    ……
    艾西维尔大陆很大，没有人可以走遍大路上任何地方，除了神灵。
    赫迪刚诞生意识的时候是在深海里，他似乎听到了无数人的祷告。
    “仁慈善良的海神啊，请祝福我的妻子生产顺利吧。”
    “仁慈大方的海神啊，请保佑我们出海平安。”
    “仁慈伟大的海神啊，请保护我们的田地不被魔兽侵扰。”
    仁慈是那些凡人口中出现的最多的，所以他学会了仁慈。
    赫迪潜意识施展神力满足那些信徒的愿望。
    渐渐地，他的信徒多了起来。
    岛上的人们自发地为他建造神像，赫迪在深海中的意识逐渐有了身体。
    他追寻着信仰之力的引导降临到神像上。
    那一天，岛上的人们全部看见了，神像里的神灵睁眼。
    神像原本粗糙的面貌靠着神灵本身发生改变。
    银白色的长发，俊郎如白玉的脸。
    当血红如宝石的双眼巡视跪着的信徒，他们那一瞬间脑海里多出了赫迪的名字。
    他们高声齐呼：“海神万岁！海神万岁！”
    海神赫迪之名从岛屿之上传了出去。
    一百年后，岛屿上的信徒换了几批，老死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赫迪对世界的新鲜劲已经过了，他一直被困在岛屿上，无法离开他的信徒们。
    附近的岛屿都修建了赫迪的神像神庙，他们总为了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而祈祷他。
    太无聊了。
    赫迪是这样想的。
    两百年后，一艘海盗的巨船靠岸，他们是穷凶极恶的魔鬼。船上面有亡灵魔法师，女巫，地精等一些堕落黑暗的物种。
    他们无情收割着岛上人们的生命，有人跑到神庙祈祷，希望海神能够惩戒这些魔鬼。
    赫迪出现了，他三百年来头一次使用自己的权柄，海神的力量呼唤着大海，那些魔鬼根本不是赫迪的一合之敌。
    可是当翻天的巨浪将要吞噬那群海盗，高空中走出一位强大的神灵。
    他就像是大海的化身，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波澜壮阔，他们害怕见到他的神颜。
    神灵说：“顽劣不堪的野神，私自动用本皇的权柄，你该死。”
    他是海皇，艾西维尔大陆大海的支配者。
    一般来说野神众多，总有些诞生在他的权柄之下，他是懒得多管的，靠人间那些魔法师处理掉就是了。只是他今天去冥界路过这片海域，发现了赫迪的存在，想随手拍死一只蝼蚁。
    翻天的巨浪回归大海，赫迪短暂的失去了自己的权柄，他被神灵伸手扇回了神像，奄奄一息。
    神灵离去了，就像他认为的，他只是停下脚步轻轻踢开恶心人的绊脚石而已。
    那些海盗没了赫迪的隐患，再次伸出魔鬼的双手屠杀岛上众人。
    他们掠夺一空岛上的财宝。
    “这个破地方真穷。”海盗们骂道。
    附近岛屿都被波及到了，他们祈祷海神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
    “这是个邪神，他不顾信徒的死活。”有个人说。
    “他不配得到我们的信仰。”一些人如此想道。
    他们艰难的重建家园，不再信仰海神赫迪。
    赫迪躲在神像里，吃痛修复身躯，可海皇的随手一扇也不是他能承受的，他快要消散了。
    某一天夜里，赫迪沉睡着，留下一道意识看顾着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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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一个小孩捧着精致的王冠跪在神像前，“尊敬的海神大人，我的父母都死了，这是我用家里偷偷藏下仅剩的财宝为您打造的王冠。海神大人，请保佑我们。”
    他把王冠放在破碎的神像头上，赫迪醒来。
    小孩离开了，赫迪叹了口气。
    当晚有人发现，屋外的大海不断传来深沉的叹息。
    赫迪不再修复破碎的身躯，他头戴王冠，从神像里走出来。
    他看向四周，神庙萧条，已经好久没有人来打理了，平时的供奉也全被撤了去。
    赫迪走到岛上居民居住的地方，他动用最后的神力催生他们的田地，他去附近杀了许多魔兽分放在他们的门口。
    赫迪不断挤出眼泪，神泪化作一颗颗白色的宝石，他把这些宝石恩赐给人们。
    岛上的人开始富裕起来，可他们还是没能原谅海神，他们认为海神是胆小鬼，不值得他们信仰。
    赫迪每天都在哭泣，把宝石送给他们。大海哭泣了三个月，有一天，大海恢复了平静。
    赫迪消散了。
    就像他诞生时那样，一切都很自然而然。没有人发现海神的离去，他们的门口没有再出现魔兽以及宝石，贪婪的他们在辱骂海神不再多给些。
    不仅是个胆小鬼，也是个吝啬鬼。对不起他们死去的家人。
    没多久，岛上突然流传着白色宝石的传说，无数商人和海盗光顾，他们抢夺着岛上的宝石纷纷装进自己的口袋。
    又一次虐杀，岛上的人们不断向海神祈求，可是海神已经死了。
    他们不断谩骂着海神，带给他们财富又带给他们毁灭。
    赫迪再次醒来是在吉利比亚港，有一个黑魔法师救下了他并把他带到这，他说：“这里住着全大陆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尤里亚斯。”
    赫迪疑惑：“那又如何？”
    “你想报仇吗？”黑魔法师说。
    “我太弱小了。”
    “不。”黑魔法师取出一瓶药剂：“喝下它，你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赫迪不想喝。
    “难道你不想回到你诞生的地方？他们都需要你的帮助。”黑魔法师说。
    赫迪犹豫了。
    “喝下它，什么事情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赫迪还是喝了。
    当喝完的那一刻，他全身开始细细密密的疼，一股污浊的力量不断污染他的神力。
    他扔掉药剂瓶：“你给我喝了什么！”
    “愤怒恐惧才能化为最强的复仇之力。”黑魔法师走了，“慢慢享受这个过程吧。”
    赫迪血红色的眼目眦欲裂，他捂着脖子在海里一阵咳嗽。
    “你没事吧？”一个男人问道。
    他把赫迪救上岸，“真是可怜，年纪这么小就被抛弃了。我带你回家，家里我有一名女儿，她很善良，她会喜欢你的。”
    赫迪的身体只有三岁左右大小。
    他被带回了家，视线痛得模糊，男人带着他介绍给家人，一个小女孩问道：“我叫阿库里娅，你叫什么？”
    赫迪不断视线聚焦想看清女孩的模样，“赫迪。”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细小的脆弱。
    阿库里娅抱着他，“没事了，乖，小赫迪，姐姐会保护你的。”
    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人类实在是太无聊了，总为了一件小事牵动情绪。
    他就这么和阿库里娅住在了一起，他每天身体都在疼得发抖，阿库里娅一直耐心地照顾他，一边拍他背一边哭：“不疼，不疼了……”
    明明疼的是他。
    就这么过了八年，他一直在疼痛中度过。
    阿库里娅魔法天赋并不好，她十五岁的时候去面试尤里亚斯学院，赫迪担心她。
    当她测试的时候，他看见，阿库里娅在魔法测试石上的天赋几乎为零。
    阿库里娅惊慌了，如果她没有魔法天赋，她该怎么帮助弟弟和妈妈？
    赫迪从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姐姐，再试一次。”
    面试官说：“可是测试结果已经出来……”
    赫迪眨眼：“求您了，面试官先生。”
    “好吧。”面试官被赫迪萌到了，“那就让这位小姐再试一次。”
    阿库里娅有些害怕，她不敢面对。
    赫迪安慰她：“别怕，姐姐，你是最棒的，你一定会成为黄金魔法师。”
    阿库里娅看着弟弟希冀的眼，还是犹豫着把手伸向魔法测试石。
    在面试官惊讶的宣布中，她听到，她的魔法天赋是黄金。
    阿库里娅开心抱着赫迪去向妈妈道喜。
    当天晚上，赫迪躲在卧室里，身体不断炸裂成浓雾，又变成怪物的形状。
    他的意识逐渐被污染，他变得偏执起来，又突然清醒，“姐姐……”
    回忆终止，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宁挽继续看下去。
    宁挽看了眼还在愣神的阿库里娅，“捡起这枚王冠，我们走吧。”
    阿库里娅听话捡起，她问：“殿下，赫迪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又自言自语：“是了，他爱我。”
    宁挽没告诉她，压垮赫迪最后一根稻草的就是阿库里娅。赫迪把自己的神格送给了阿库里娅为她重塑魔法天赋。
    这是海神在人间最后的馈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凯尔顿吩咐众神会议殿的人离开，阿库里娅抱着王冠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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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她走到一半，突然说：“殿下，我不相信赫迪会杀了我。”
    “嗯。”
    “殿下您知道？”
    “他舍不得杀你。”宁挽说。
    阿库里娅咀嚼着这句话，“教堂那晚上我感觉不是赫迪。”
    “他被人控制了。”宁挽道：“他和我战斗的时候明显在分心压抑体内另一种力量。”
    她从赫迪的回忆里得知那瓶药剂。
    阿库里娅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我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的。”
    她们回到贫民窟，宁挽把弗兰克扔到哈索的门口。弗兰克气得摇尾巴，“你居然敢扔本大爷，本大爷千辛万苦去救你。”
    “你被敌人嘲讽太弱了你就不觉得自卑？”宁挽笑了，“其实我也感觉很奇怪，你比起一般的龙族的确弱很多。”
    弗兰克被打击到了，不说话。
    宁挽说：“不过没事，我们都会强大起来。”
    弗兰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一个不能发挥完整实力的野神都比我强大，我还妄图成为龙神。”
    宁挽说：“倒也不是没用。”
    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弗兰克飞到屋顶躺下，“我在龙谷的时候经常被同族人取笑，别的龙种刚诞生的时候就有黄金魔法师的实力，而我除了会吃一点之外没有一丁点力量。”
    宁挽从魔法空间掏出一把瓜子分给阿库里娅。
    弗兰克低头回忆，“所以我经常想，我是不是很没用。洛德利长老说我只是成长的比较慢，我是全大陆唯一一条银色的龙，是天生与众不同的。”
    “我也这么相信着，我学习龙族格斗术以及所有魔法，一百年后，我才勉强触碰到青铜魔法师的门槛。”
    “长老又安慰我说，成为龙神的道路是注定艰辛的，我不应该自暴自弃。但和我同一年出生的同族都已经进阶圣域，所以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逃出了龙谷。”
    瓜子壳落了一地，宁挽拍手，“你想做什么？”
    弗兰克说：“我想成为野神。”
    宁挽仿佛在看傻子，“我躲还来不及呢。”
    弗兰克目光坚定：“尤里亚斯那个老坏水说遇到你我就会心想事成。”
    “哦。”宁挽明白了，“这恐怕也是你留下来的一个原因。”
    “我是舍不得哈索。”
    “我知道。”宁挽回屋，“说实话，这些事情真的太麻烦了。”
    宁挽意有所指。
    弗兰克抬头看月亮，他没有说的是，宁挽在遇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麻烦中。
    第二天，宁挽一大早起床穿好尤里亚斯学院的校服，阿库里娅奇怪地看她，“殿下，学院已经放假了。”
    宁挽说：“我要出趟远门，穿这一身比较有安全感。 ”
    卡弥从梳妆台的小屋探出鸟头：“主人是要去哪里？”
    “卡洛资城。”
    ……
    他们出了城门，迷失在一条小道上。
    卡弥到天上飞了一圈，“主人，我看到了好多树。”
    宁挽低头看地图，“我这里也标记了很多树。”
    阿库里娅：“……”
    “殿下你是不是不会看地图。”
    宁挽卷起羊皮纸，“不如我们跟着感觉走。”
    “听我的，殿下，把地图给我。”阿库里娅无奈道。
    宁挽做最后的倔强，“我觉得走中间这条分叉口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太阳落山，他们走了半天绕到了一片森林。
    “主人，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走错地方了？”卡弥问。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宁挽说：“我们就是走错地方了。”
    “那怎么办？”卡弥落在一棵树上，“难道我们就要露宿野林了吗？”
    阿库里娅：“你一只鸟不就是住在森林的？”
    “我是奇迹仆从。”卡弥说，“我和那些鸟有本质上的区别。”
    宁挽摊开羊皮纸扔给阿库里娅，“算了，你来看吧。”
    “殿下你总算肯给我了。”阿库里娅边说边找他们目前的位置，“……殿下。”
    “嗯？”宁挽疑惑。
    阿库里娅沉思了一会，“我们在往卡洛资城相反的方向走。”
    宁挽&卡弥：“……”
    凯尔顿回到家时管家出来迎接，“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很生气。”
    凯尔顿脱下外套，“我不是已经被赶出去了？”
    管家说：“老爷他只是气你……”
    剩下的他没说。
    凯尔顿接道：“我不思进取，我不务正业，我很无能，我给墨尔非托家族蒙羞。”
    “你知道就好。”赫罗兹从楼上下来，“你身为大贵族没有战士天赋，拥有魔法天赋不好好修习却成天与野神勾结在一起。凯尔顿，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在做我自认为对的事情。”凯尔顿说：“你们众神会议殿的条条框框不适合我，不要把这些理念强加给我，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赫罗兹冷哼：“你简直和贫民窟的那些人一样无能。”
    凯尔顿：“我不思进取，我不务正业，我很无能，我给墨尔非托家族蒙羞。”
    管家：“……”
    赫罗兹被气到了，“无可救药。”
    凯尔顿嗯了一声，“我不思进取，我不务正业，我很无能，我给墨尔非托家族蒙羞，我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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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还有一年，贵族中的选拔就要开始。”赫罗兹气得牙缝里挤出一段话，“这些年有很多小贵族诞生了天赋很好的孩子，我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被他们轻易比下去。”
    “如果你输了。”赫罗兹说：“你就退出墨尔非托家族吧。”
    “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凯尔顿说：“父亲把我叫回来只是为了说这些？”
    “你的哥哥回来了。”
    凯尔顿一愣。
    “去见他吧。”赫罗兹心烦道。要不是他的大儿子喜欢这个弟弟，他早就不想再见到凯尔顿这个异类。
    身为大贵族，没有继承到应有的天赋。他心中有些厌恶。
    凯尔顿上楼，在他哥哥的卧室门口停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进来吧，凯尔顿。”卧室里传来一道声音。
    门自动打开了。
    凯尔顿走进去。背对着他的男人坐在书桌前，淡金色的头发像揉碎的阳光，半长不短的落到肩上。
    他回过身，浅绿色的眸子注视着他，“听说你最近总是和父亲吵架。”
    凯尔顿嗡声点头。
    他又说：“你之前从来不敢与父亲公然对抗。”
    这时管家敲门，“狄利斯殿下，凯尔顿殿下，你们的茶。”
    狄利斯点头说：“凯尔顿，你变了很多。”
    管家放完茶杯，推着推栏离开。
    凯尔顿说：“我遇到了个很有趣的人。”
    狄利斯笑道：“让我猜猜，是父亲口中的野神是吗？”
    凯尔顿笑了：“是的，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
    狄利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弟弟对异性感兴趣，他问：“和我说说她？”
    凯尔顿做到狄利斯身边，“她是不久前诞生在斯坦洛城的，那时候包括我们家族的众神会议殿的三家大贵族都发现了她，不过尤里亚斯老师也发现了，他与父亲他们打赌，保下了她。”
    “她叫宁挽，很奇怪的名字，她口里总是谎话连篇，她很会戏剧，我敢保证，希文老师的戏剧造诣没有她深。不过她很容易满足，我总是给她带去一些小零食，她很乐意接受。”
    凯尔顿说到这里笑道：“哥哥你知道她之前和我说什么吗？她不愿意受到接济，尤其是贵族的。”
    狄利斯很认真的听。
    凯尔顿数着他发现关于她的优点。
    “她是个很有原则的野神，我之前听过许多野神残暴的事迹，因为她，我对野神有了改观。”
    他们一直聊到快要睡觉，狄利斯说：“要和我一起睡吗？”
    凯尔顿摇头：“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哥哥。”
    “回来住吧，凯尔顿。”狄利斯说：“我会在斯坦洛城待很长一段时间，别再和父亲生气了。”
    凯尔顿再次摇头：“我已经决定一个人住了。”
    “那祝你好运，有什么麻烦告诉我。”狄利斯顺从凯尔顿说：“哥哥会帮助你的。”
    “嗯。”凯尔顿道谢，“夜安，哥哥。”
    “夜安，凯尔顿。”
    宁挽打了几个喷嚏，阿库里娅说：“殿下，我们明天按照这个路线走，再绕到这边，这是离卡洛资城最近的路线，我们走半个月就到了。”
    他们围着火堆烤火，弥卡已经睡着了。
    宁挽拿棍子挑了挑火星，“阿库里娅，我觉得我们忘了一件事情。”
    “殿下忘带了什么吗？”阿库里娅问。
    “为什么我们不雇一辆马车？”宁挽沉痛说：“你应该提醒我。”
    “可殿下出门前不是说雇马车太贵，你无法接受这个费用吗？”
    “……”宁挽拿着烧焦的棍子在地上乱画，黑色的线条乱成麻，“我改变主意了，就雇辆马车。”
    宁挽把棍子扔掉，“走去卡洛资城太慢了。”
    阿库里娅说：“有个小镇在这森林不远处，我们可以在那雇辆马车往回走。”
    宁挽同意，她向凯尔顿求助，魔法书里传送来了两套被褥，她分给阿库里娅，“睡觉。”
    第22章
    宁挽到了小镇上，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顿饭。
    餐厅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顶着富态的大肚子正算着前几天的收支。
    他们等上菜的功夫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名客人进来。
    众所周知，餐厅酒馆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一些客人忍不住闲聊小镇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餐厅特别喜欢用沙拉酱做食物，宁挽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还行。
    “据说那个教堂里又有奇怪的事情？”
    “是新来了一个男孩，没多久就死了。”
    阿库里娅现在对教堂很敏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下去。
    餐厅老板也搭话，“这些都是谣言。”
    老板停下手，“那个男孩是恶魔，他杀了教堂里所有的神官，现在正被通缉。他失踪了。”
    “真的吗？”阿库里娅问。
    老板看了她一眼：“是真的，我有许多客人都亲眼看到那群神官倒在男孩的面前，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那男孩的脸上沾满鲜血，他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魔一样笑着。”
    阿库里娅还想问些什么，吃饱的宁挽说：“不要插嘴。”
    “吃饭。”
    阿库里娅默默低头，只是没有心思再吃眼前的食物。
    他们之后寻到了雇马车的地方，卡弥兴奋地到处飞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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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宁挽在一匹天马面前停下，当地老板热络地介绍道：“这位小姐，你们是要走魔法通道还是走大路？”
    “价格怎么算？”宁挽问。
    “就像这匹天马，它没有魔法天赋，只能在陆地上行走，价格只需要五枚金币。”老板指了不远处的魔法小屋，“那里面的是拥有魔力的天马，可以行走在各个城镇开通的魔法通道，速度很快，价格需要二十枚金币。”
    宁挽毫不犹豫，“就要这匹。”
    “小姐不再想想？”
    宁挽想都不用想，“我很喜欢这匹马，瞧瞧这小可怜的眼神，我不忍心不雇佣它。”
    老板：“……”没钱你就直说。
    卡弥这时候飞来，“主人主人！我发现了一件宝物！”
    老板已经去接待别的客人，那个客人一看就是很有钱的商人。
    宁挽牵着天马，“说。”
    卡弥凑到宁挽的肩膀，“是小镇里的教堂，我在那里感应到了很强大的魔力，不是生物的气息，更像是死物。”
    “你还有这功能？”宁挽不知道。
    “我对宝物很敏感。”卡弥骄傲地说。
    “你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宁挽突然想重新认识一下卡弥。
    卡弥愣了一下，“大概……是逃跑？”
    宁挽：“……”
    卡弥说：“我飞行速度很快，还可以根据空气中的魔法因子改变自身的形态融合进去达到隐身的效果。”
    “所以我那晚把你召唤出来你是在隐身？”宁挽明白了。
    “很抱歉主人。”弥卡知道宁挽猜错了，骄傲地说：“我睡着了。”
    “阿库里娅。”宁挽深吸一口气。
    “嗯？”正打算支付金币的阿库里娅回头，“还有什么吩咐吗？殿下。”
    宁挽抓着不断扑腾翅膀的卡弥鸟头，“我们去教堂。”
    阿库里娅：“？”
    小镇上的教堂是五百年前建立的，里面没有信奉任何一尊神灵。
    他们在供奉一块奇特的镜子，镜子是传统的四角方镜，只是镜框由深黑色的不知名石头打造，上面的符文更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魔法术语。
    当地人没有多少人进来过，只有几名神官住在这里，偶尔接待好奇来参观的人们。
    教堂的四壁是纯金色的，金箔贴着各种花卉。
    现在没有神官来欢迎他们。
    宁挽打量着四周，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小镇的检察官清理干净，露出白净的大理石地板。
    阿库里娅问卡弥，“你是在哪发现宝物的？”
    卡弥说：“我只是在这教堂感应到了，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宁挽敲了敲一面墙的金箔，她用指甲抠了一块下来，一些花卉里还镶嵌了宝石增添色彩，“应该值不少钱。”
    阿库里娅说：“殿下，我们来的目的不是这个。”
    话音刚落。
    “你们是谁？”
    有一个检察官跑了过来，他负责看守教堂不被歹徒盗走里面的宝物。
    “来参观的外地人。”宁挽说。
    检察官看了他们一眼，两个女孩一只鸟，和歹徒挨不上边，于是他放缓语气，“两位小姐，这里前不久发生了凶杀案，很危险，我提醒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
    “凶杀案？”宁挽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来，给我讲讲。”
    检察官沉默了，他怀疑这个人是来捣乱的。
    宁挽又说：“小哥哥别不说话呀，我是真的好奇。”
    检察官深吸一口气，“这里有恶魔出现，如果你们不怕死就继续待在这里吧。”
    “你不是还没死吗？”宁挽说。
    检察官眉心一突。
    阿库里娅打圆场笑道：“检察官先生，我们知道的，我们就看一会，很快就走。”
    “最好如此。”检察官不想管她们死活了，回到自己的岗位。
    阿库里娅叹了一口气：“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宁挽看了眼堵在教堂前往后殿的必经之路，“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卡弥先隐身绕过检察官头顶。
    宁挽用神力给自己和阿库里娅施展幻术，她们从检察官面前经过，检察官没有发现她们。
    阿库里娅好奇地倒回来踩了检察官一脚，检察官惊呼一声：“是谁！”
    阿库里娅在他面前做鬼脸，真的看不见。
    她笑了一声，检察官听到了。
    阿库里娅捂嘴，赶紧跑开。
    检察官吓得两腿发软，忍不住跪下祈祷，“恶魔大人别杀我，别杀我……”
    宁挽走进后殿，阿库里娅紧随其后，震惊了。
    不由得发出赞叹，“真美。”
    后殿里的墙壁全是壁画，画着各种各样的景物以及魔兽。
    而正前方一面墙壁只有一副画。
    昏暗渐次的云层，头顶的太阳透出橘黄色温暖的光。女神手里抱着镜子，宽大的衣裙下是一些魔兽依偎在她身侧。
    她的表情悲天悯人，很遗憾的是，作画的人没有给她画上眼睛，但还是掩盖不住她的美丽。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在想，拥有眼睛后的女神该是多么美丽动人。
    “她是谁？”阿库里娅忍不住问：“我的印象里没有这尊神灵。”
    尤里亚斯学院的图书馆有记录了全大陆神灵的书籍，但是没有任何一位与眼前的女神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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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除非……
    宁挽回答了，“她是野神。”
    阿库里娅点头。
    宁挽一直盯着女神手中的镜子，闷声不作响的卡弥突然叫道：“主人！就是这个！魔力根源就是这个镜子！”
    “知道了。”宁挽回头，“走吧。”
    “主人不取下来吗？”卡弥问。
    “如果殿下能取下来她早就动手了。”阿库里娅已经理解了宁挽贪财的属性。
    “看来我们要在这个小镇停留一晚了。”宁挽说。
    小镇有许多矮人开的酒馆，所以每到夜里这些地方格外热闹。
    一些路过的旅人会选择在这里喝上一杯。
    宁挽一个人从白天租的旅馆出来，挑了一家小酒馆进去。
    里面的精灵服务员为她倒上一杯酒，宁挽不经意问：“你知道小镇教堂那个男孩吗？”
    这件事情小镇的人都知道。精灵说：“他是一个月前来到镇上的，被当时的大神官收养在教堂，我去看过一眼，那个男孩不大爱与人说话，听各位神官说，男孩一直待在后殿画画。”
    宁挽点头，喝了一口酒。
    这时背后有个矮人叫道：“男精灵，再给我们桌来十罐，今天我一定要赢过这个老家伙。”
    对面的矮人不甘示弱，“来就来！”
    宁挽笑了一声。
    精灵是男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很多客人都称呼他为男精灵。
    精灵奇怪的问：“小姐在笑什么？”
    “还好你不姓蓝。”宁挽说。
    宁挽在酒馆蹲到了半夜，依旧有很多客人进来，酒馆已经没位置了。
    全场只有宁挽一个人抱着空了的酒杯，有很多人看向她。
    宁挽耸肩，“我这就走。”
    她付完钱出了酒馆大门，看向教堂的地方。
    不多时，教堂里传来悠扬的钟声。
    “铛……”
    第一声响起，似乎有女神开始吟唱。
    “铛……”
    第二声响起，教堂的位置开始冒出金光，在夜色下极为明显。
    “铛……”
    最后一声结束，所有异象消失。
    宁挽没有急着去教堂，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和检察官往那赶。
    宁挽的眼底紫色星芒出现，她的神眼望向夜色下笔立的教堂，所有的幻象剖析在她眼前。
    教堂是一座监狱，长满了深黑色的荆棘。
    荆棘的另一端躺着虚弱的女神，她抱着怀里的镜子，脸色苍白无力。她金色的卷发是深黑里唯一的亮色。
    女神的眼睛被挖去了，血泪干涸在脸颊两边。
    她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宁挽说：“需要我的帮助吗？”
    神谕传递到教堂。
    女神被荆棘刺穿的手指动了动，伤口崩裂，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手指点了自己两下，最后垂落。
    意思是：救救我。
    求您……
    第23章
    宁挽看到女神向她求助，没有犹豫，神力织成普通人无法看见的网。
    当那群检察官将要走进教堂的时候，神力网从上而下笼罩住教堂，他们被弹了回去。
    无论试了多少次，他们依旧被隔绝在外。
    不管他们如何躁动，宁挽率先跨进了教堂。
    和白天来的时候一样，她按照原路走到了教堂后殿，女神的画像依旧摆在正中央。
    画像下有一个男孩背对着她，对她露出了黑色的后脑勺。
    “嘿，朋友，你挡住我路了。”宁挽说。
    “星神，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男孩没有回头，低沉喑哑的嗓音道：“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么漂亮的妹子被你囚禁起来折磨至死。”宁挽叹了口气，“怪可惜的。”
    “折磨？”男孩回头，他是罕见的黑发黑眼，宁挽有一种恍惚感。
    男孩说：“这是她应有的惩罚。”
    宁挽盯着他，“她犯了什么罪？”
    “与你无关。”
    宁挽说：“那我就是想救她。”
    男孩不耐烦了，“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我的魔力。”
    宁挽说：“那就让路。”
    男孩说：“聒噪。”
    他伸手，一根黑色的魔杖出现在他手中，魔杖顶端指向宁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退出去，星神。”
    宁挽从上面感知到了亡灵的气息，“这真是很抱歉，我既然来了，就不想无功而返。”
    男孩不说话了，魔杖顶端发出光芒。宁挽周围瞬间出现了幽灵战士。
    “还是个亡灵魔法师。”宁挽感叹，“脾气这么暴躁做什么？”
    她神力行成鞭子，抽碎幽灵战士。
    男孩皱眉，继续召唤。
    宁挽继承了赫迪的神力，比之前强很多。她现在已经可以简单地运用神力构建神器。
    男孩一时半会拿不下宁挽，“是我小瞧你了。”
    宁挽说：“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男孩不回，他的魔杖再次指向宁挽头顶。
    宁挽抬头，一个十几根骨头建造的笼子当面朝她砸下。
    阿库里娅在旅馆开着窗，她看着远处教堂的神力网有些担心。
    卡弥站在窗台上说：“幽灵小姐，要不我们去看一下吧？”
    “殿下发讯息说让我们在这里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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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可那个人到现在还没出现。”卡弥问：“这里有殿下认识的人吗？”
    “我也不清楚。”阿库里娅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来了。”
    “什么？”
    “人来了。”阿库里娅身为属神可以感知到主神的意念。
    她往窗台下看，有一个鬼魂走在大街上。他手里拿着画笔和颜料，漫无目的的对着空气涂涂画画。
    教堂里，宁挽被困在骨牢中，举手投降，“我累了。”
    男孩皱眉，“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并不是压倒性的胜利，宁挽被关住之前往他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他现在胸口有些疼，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
    “我今天上午走访了很多家居民，收集到了很多关于你的信息。”宁挽靠在骨牢边上，对吸食她魔力的骨虫视而不见，“有的人说你总是待在教堂画画从不与人交流，有的人说你有时会随着神官一起接待外来的参观者。”
    “也有人说你很温柔，总是帮助他们，更有人说你冷漠，对他们的热情视而不见。”宁挽说到最后总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截然不同的评价，很奇怪，是不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男孩道。
    “不如你再让我抽一鞭子？”宁挽笑道：“你会明白的。”
    男孩不理他。宁挽道：“所以她犯了什么罪？”
    男孩转身背对着她。
    宁挽无聊地坐下，“你的骨牢只对魔法师有用，这些虫子对野神来说发挥不了什么用处。”
    男孩充耳不闻。
    “别这么闷嘛。”宁挽诱导男孩，“聊聊天嘛小朋友，你这一个人看画像很无聊不是？”
    “再聒噪一句我就杀了你。”男孩道。
    “你来呀！”宁挽伸脖子。
    男孩：“……”
    卡弥邀请鬼魂上楼，阿库里娅问：“你有什么心愿吗？”
    鬼魂没理他，继续挥动着手里的画笔。
    阿库里娅继续问：“先生？”
    鬼魂继续在空中作画，大约过了半小时，他停下了画笔。
    “什么颜色最好看？”
    阿库里娅愣了，“什么颜色？”
    鬼魂看向她，“白色，金色，黑色……红色。”
    卡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库里娅嘴角抽搐，“我也不明白。”
    她传达意识给教堂里的宁挽，宁挽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到底抽出了一个什么玩意出来。”
    阿库里娅不解：殿下，他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宁挽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他和教堂壁画上的女神有关。你问他，为什么不画眼睛。
    阿库里娅按照宁挽说的问他：“你为什么不画眼睛？”
    鬼魂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流泪道：“她会逃走的，她会逃走……”
    有效果。
    阿库里娅眼前一亮，“她为什么要逃走？”
    “她会逃走。”
    还是这句话。
    阿库里娅泄气了。
    卡弥急了，一爪踢向鬼魂脑袋，“逃走也肯定是因为厌恶你，说个话也不能交代清楚。”
    鬼魂的脑袋被踢到地上滚了一圈。
    阿库里娅抓住卡弥翅膀，“别捣乱。”
    她把鬼魂脑袋捡回来接好，重新问他，“你还记得什么事情？”
    鬼魂的脑袋被踢了一下似乎灵光了不少，他居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最后慢悠悠地说：“她的名字是贝西拉，我爱她。”
    阿库里娅问：“贝西拉是谁？”
    鬼魂说：“贝西拉是一尊野神，她温柔善良，我真的很爱她。”
    阿库里娅想问更多的信息，鬼魂突然又开始问她，“什么颜色最好看？”
    阿库里娅：“……”
    宁挽从阿库里娅那听到贝西拉这个名字，喊了一句，“贝西拉！”
    这个名字似乎触摸到了男孩的禁忌。
    他气愤回头，“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宁挽笑了：“你猜。”
    男孩愤怒快要溢满，“别逼我杀了你，星神。”
    “你杀得了我吗？”
    这句话就很气人，男孩胸腔剧烈起伏，他的词汇量无法支持他骂街。
    宁挽说：“我知道你这个时候特别想骂我，甚至杀了我，然后在我坟头蹦迪泄愤。”
    男孩背过身。
    宁挽不怕死道：“可你此刻最想杀的应该是你自己，对吧？”
    男孩背着他开始颤抖肩膀。
    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宁挽看不到他的表情，捡着最刺人的话说：“你一直很懦弱，自欺欺人，把自己困在悔恨当中。”
    男孩终于笑出了声：“你们野神总是这样，花言巧语蛊惑人心。”
    宁挽也摸不着男孩与女神发生的事情，靠着猜测道：“这个小镇应该是你创造的。”
    “滚。”男孩挥动魔杖，把骨牢抛到教堂外。
    宁挽随着骨牢散架，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也不怜惜女士。”
    她收回教堂外的神力网，再次看向教堂里。
    女神已经昏迷了过去，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男孩一直仰望着女神的画像。
    宁挽回到旅馆，阿库里娅还在问鬼魂问题。
    卡弥叫道：“主人，我和幽灵小姐快疯了，这个鬼魂什么都不肯说。”
    宁挽拍了拍鬼魂的脸，“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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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鬼魂问她，“什么颜色最好看？”
    宁挽一巴掌拍落鬼魂的脑袋，“你死掉之后的颜色最好看。”
    阿库里娅：“……殿下您轻点。”
    谁知鬼魂下半身自己站起来，捡起墙角的脑袋安装到头上，“我想与野神大人做个交易。”
    阿库里娅：“？”
    宁挽往椅子上一躺，“说。”
    卡弥惊讶，“这鬼魂清醒了？”
    鬼魂说：“我想请野神大人杀了我。”
    宁挽等的就是这句话：“你可以付出什么？”
    鬼魂想了想，望向教堂的方向，“那枚镜子。”
    宁挽说：“不够。”
    鬼魂说：“你这是在狮子大开口。”
    宁挽：“我还是个弱小的野神，做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有生命危险，我必须得有足够多的报酬。”
    鬼魂没办法，“小镇里所有的财宝你都可以拿走。”
    “成交。”
    鬼魂松了一口气。
    宁挽说：“接下来需要你的帮助。”
    鬼魂点头，“我明白。”
    阿库里娅听糊涂了，“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时你就知道了。”宁挽没有解释，她与鬼魂签订完契约说，“你可以走了。”
    鬼魂听话离开了旅馆。
    当逐渐远离宁挽的神力范围时，他开始清醒的意识又归于沉寂。
    “什么颜色最好看……”
    鬼魂路过居民区回到教堂，有不少居民吓得紧闭窗户。
    他最终在男孩身后停下，奇特的是，男孩没有注意到他。
    鬼魂抬头看了眼女神的画像，眼里有过一瞬间的痛苦，最后消失。
    他走进男孩的身体。
    男孩感觉到了什么，他捂着心脏处，原本消失的感觉又回来了。
    太阳快要升起。
    男孩把魔杖高举头顶，大量的亡灵战士以及地狱生物出现。
    男孩魔杖挥向他们，他们听令自我了断，错综复杂的灵魂碎片堆积成一个球融入男孩体内，他长叹一口气。
    五百年了。
    看到一个读者小天使评论更新所以加更一章，夸自己一波【掩面】
    第24章
    宁挽一夜没睡，时间久了，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小镇不简单。
    阿库里娅去旅馆外买了早餐，和平常吃的没什么两样。
    卡弥是奇迹仆从，一般来说不用进食，只需要吸收点主人的魔力就能有饱腹感，不过他还是钟情于一日三餐，毕竟曾经是人类。
    阿库里娅吃饭的时候心思显然不在上面，看了眼宁挽，低头，再看一眼，继续低头。
    宁挽看不下去了，“你想说什么？”
    阿库里娅咽下一口牛奶，“殿下，我早上去小镇上逛了一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说着她又有点犹豫。
    宁挽猜到了，“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阿库里娅张了张嘴，这件事情过于诡异，“殿下能否把地图给我看一眼？”
    宁挽从魔法空间里扔出来给她，阿库里娅打开地图，心里一惊，“殿下，地图上没有这个小镇的位置了。”
    宁挽好似早有预料般，“地图上本就没有这座小镇。”
    阿库里娅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宁挽说：“我带你去昨天的餐厅看一眼。”
    宁挽特地掐着时间来到餐厅门口，当他们进去时，阿库里娅看见，餐厅老板正用着与第一天同样的姿势算着收支。
    然后他们坐下点餐，陆续有客人进来，阿库里娅望过去，一模一样。
    “据说那个教堂里又有奇怪的事情。”
    阿库里娅听到这里终于惊呼出声，一些客人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低头。
    “你明白了吗。”宁挽的声音。
    阿库里娅：“殿下你早就发现了？”
    “不是。”宁挽说：“我只是有些猜测，就在上一刻我证实了这个猜测。”
    阿库里娅说：“我从学院的图书馆里了解过这类事情，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一切。”
    宁挽看着她。
    阿库里娅的眼底浮现谨慎，“殿下，可以做到暂停一个小镇时间的，只有圣域魔法师。”
    宁挽知道，“这个小镇不光是暂停时间这么简单 。 ”
    阿库里娅不说话了。
    宁挽说：“别担心，阿库里娅，我们很安全。”
    她这话音一落，餐厅来了个陌生的客人。
    他在宁挽对面坐下，“您好，小姐，我为昨晚的失礼感到抱歉。”
    宁挽皱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又是什么新奇的搭讪套路？”
    男子笑了，宁挽懒懒道：“你有什么想说给我听的？”
    “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男子边说边低头摸着手心与宁挽订下的契约印记，“多亏了小姐耗费了他许多魔力，我才能逃出来。”
    宁挽带他回到旅馆，阿库里娅关上门。
    “你可以说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五百年前的一天。”男子回忆着，“您知道的，我是亡灵魔法师，被认为是堕落黑暗的存在，到处遭受白眼。”
    他叫伊文，是到处流浪的亡灵魔法师。他小时候镇里遭到了亡灵魔法师的屠杀，整个镇子里只有他活了下来。
    理由很简单，他很特别。
    当那个亡灵魔法师举起沾染他父母鲜血的手勾起他下巴时，他眼里是浓郁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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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有趣的灵魂。”亡灵魔法师说。
    伊文愤怒道：“放开我，你这个杂碎。”
    亡灵魔法师轻笑一声，“看在你灵魂的份上我原谅你的无礼。”
    伊文被带到了亡灵魔法师的住处。
    是靠近冥界入口的地段，那里有很多低级的地狱生物。
    伊文害怕地看着屁股底下古怪的城堡，一个骷髅侍从端着魔药进来，亡灵魔法师强硬让他喝下。
    一开始伊文的身体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很快的，伊文的意识突然拥挤，仿佛有许多人硬要往他的脑袋里钻。
    伊文痛苦的吼叫着，亡灵魔法师说：“我见过许多拥有多重人格的人，可他们都没有你的灵魂如此斑杂又纯净，你们居然能和谐共存。”
    伊文知道他有很多人格，只是那些人格都很乖，没有主动抢夺他身体的占有权，而是经常帮助他。
    亡灵魔法师给出了理由，“你的主人格很强大，简直是天生的灵魂支配者。”
    主人格的魔法天赋很高。亡灵魔法师不顾形象的兴奋道：“太完美了，这灵魂简直是太完美了。我预见了未来伟大亡灵魔法师的诞生！”
    亡灵魔法师给他喝下了他用无数灵魂炼制的药剂，数以万计的灵魂力一同增长着伊文的所有人格。
    这个增长的过程持续了一整天，伊文渐渐平息下来。亡灵魔法师增长实力不像普通魔法师需要不断学习，只要有足够的灵魂，他们成长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亡灵魔法师每天都会为伊文喝下药剂，直到喝了半个月后，伊文的灵魂达到了饱和。
    亡灵魔法师满意地看着亲手打造的杰作，昏睡中的伊文睁眼，冷漠的眼神看向亡灵魔法师。
    “就是你？”伊文说。
    “没错，是我。”亡灵魔法师道：“让我猜猜，你是哪个副人格？”
    伊文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亡灵魔法师视而不见，细数着手指，他这几天已经研究透了伊文的所有人格，这些都带给了他无比惊喜。
    他是个疯子，一心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
    突然，他的脖子被伊文扼住，强大的魔力不断挤压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骨骼在嘎吱作响，自己的血液飞速倒流。
    他幸福的流出眼泪，“多么强大的力量。”
    他被伊文结束了生命。
    他的灵魂同样被伊文捉住，炼制成了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亡灵战士。
    做完这些，伊文的主人格苏醒，他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亲手杀死了仇人，他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
    伊文离开靠近冥界的古堡，他开始游历大陆。
    成为亡灵魔法师的他拥有悠久的生命，也塑造了坚韧的身体。
    他途径许多城镇国家，无一例外的，那些城镇国家都拒绝他的到来，甚至派魔法师和战士去围剿他。
    伊文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强大，直到他凭借着一己之力，毫不费力的除掉了一个小国。
    他站在一片废墟的皇宫，亡灵的序曲奏响，大量的地狱生物从地狱爬出，它们是不死的存在，依靠着伊文浩瀚的魔力，它们是最强大的战士。
    所有围剿他的魔法师以及战士都死了。
    就连国内的普通人也无法幸免，伊文的另一个副人格品尝着这一场人间炼狱。
    那些人死亡之前不停咒骂伊文，难听的话语传进伊文耳朵。
    伊文闭眼，不该这样的。
    他在悲伤。悲伤什么？
    他不想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伊文举起魔杖，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脏。
    但遗憾的是，他没有死去，他自杀之前剿灭了许多副人格的灵魂，副人格开始陷入沉睡。
    当伊文再次醒来，他动了动酸涩的手指，咔咔咔的声音接连响起，他挥动着手里的魔杖举在身前往上顶，他似乎在一个密闭的环境里。
    随着魔杖的不断敲击，久违的空气争相拥入伊文的口鼻。
    啪嗒。
    他的一只手探了出去，随后他的整个身体也朝上发力。
    当另一只手获得自由，他看见，自己就像萝卜一样种在土里。而自己，似乎是在一座教堂？
    “你是谁？你怎么样了？”伊文的动静引来了教堂里女神的注意。
    女神从神像里走下来，金色的长发，温柔担心的目光。
    伊文的心骤然一跳。
    那一刻，他沦陷了，他对女神一见钟情。
    伊文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他认为女神是他世界里的唯一一束光。
    伊文问：“不知女神的神名是什么？”
    女神温声一笑：“贝西拉。”
    伊文也笑了：“我叫伊文。”
    贝西拉看向他手里的魔杖，“你是魔法师？”
    伊文收起魔杖，“以后不是了。”
    贝西拉的脸色有些戒备，野神最不想碰到魔法师，伊文看在眼里，他说：“我会成为女神最忠诚的信徒。”
    贝西拉还是戒备着看他。
    伊文走到贝西拉面前，亲手折断自己的魔杖。
    他把魔杖扔到背后的空洞里，“这下女神是否相信伊文的忠诚？”
    魔杖是魔法师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贝西拉信了大半，善良的她不会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即使是敌人。
    所以，贝西拉为她的信徒赐福，她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点在伊文额头，圣洁的歌声从女神嘴里慢慢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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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赐福的六芒星阵结束。
    伊文抓住女神的手指，继而握住她整只手，女神一惊。
    贝西拉的手很温暖，伊文从古堡出来后再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
    他轻声说：“女神在上，伊文愿献上所有肮脏的灵魂，永远守护女神的荣光。”
    第25章
    当金红的太阳在教堂外照射出第一缕光芒，层层云海只剩下金黄。新的一天开始了。
    伊文自从醒来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他抛弃了亡灵魔法师的身份，逐渐适应了成为贝西拉女神的信徒。
    他没有展现出过人的力量，就和普通人一样每天为女神祷告。
    贝西拉是象征着光明的女神，因为这个小镇还未建立之前听说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外来的初代居民在这片土地修建城镇，他们信奉光明，希望能为他们驱走黑暗。
    贝西拉只有一座神像，离不开这一片小小的城镇。
    她喜欢每天站在教堂的最高处，眺望着小镇上发生的一切，她并不觉得无聊，当小镇的居民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她往往能高兴一整天。
    伊文站在她身边不死心问：“你想过有一天离开这座小镇吗？”
    贝西拉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很幸运，能拥有这些可爱的信徒，但我不能再祈求更多的，这显得我很贪婪。”
    伊文说：“你值得拥有更多的信徒。”
    贝西拉似乎一直在微笑，她不回复。伊文在她眼中看到了担忧。
    伊文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被任何魔法师打扰。”
    伊文又说：“我会让你的神像建立在大陆的每一块土地上。”
    男子故事讲到这里不说了。
    宁挽瓜子嗑到一半，“怎么停下了？”
    男子抱歉的笑了一下，“他醒了。”
    随后他的身形消散。
    阿库里娅搬了椅子移到宁挽身边，“殿下，我从学院的图书馆里看到过伊文这个名字。”
    “看来我的属神很勤奋。”宁挽说：“你总是泡在图书馆。”
    阿库里娅笑道：“我渴望快速成长。”
    宁挽只是随口调笑了一下，然后改口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库里娅：“这该如何比喻？书里说他是大陆史上最强大的亡灵魔法师之一，他贪婪，他无耻，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充满罪恶。”
    宁挽一时哑然，这又有几分真实？
    到了晚上，宁挽让阿库里娅和卡弥看家，她一个人再次去了教堂。
    等到了午夜十二点，教堂的钟声伴随着女神的歌声逐渐安静下来。
    宁挽自觉地走进男孩身后的骨牢里，“我们聊聊天怎么样？”
    宁挽关上骨牢的门，“就说说你自己的生平经历，情感问题之类的。”
    骨虫被宁挽撵到一边，“再或者你问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男孩今天的心情似乎挺好，他的目光从画像上落到宁挽脸上，“你想问什么？”
    宁挽八卦道：“你什么时候来这个小镇的？”
    “五百年前。”
    “你为什么来这里？”
    “看守画像。”
    “你有喜欢的人吗？”
    男孩顿了一下，“没有。”
    宁挽笑了，“真的没有？别害羞嘛。”
    男孩点头，“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守着这女神的画像？”
    男孩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宁挽在套话，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她快死了。”
    “她不是邪神，犯了罪被你关押起来？”宁挽胡谄道，“还是因为你想得到野神的权柄？”
    “我是亡灵魔法师，我要得到她的光明权柄有什么用？”男孩道，“倒是你的权柄不错，我很感兴趣。”
    “你想都不用想。”宁挽趴着骨牢，“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忘记了什么？”男孩反问。
    “没什么。”宁挽不说。
    男孩懒得追问，他五百年日复一日地守候在教堂已经习惯了。
    “很感谢你的陪聊，明天见。”宁挽走开。
    白天出现的男子之后从未出现过，故事讲到一半就不见了。宁挽没有免费的故事听，每天晚上都去找男孩陪聊。
    她找了一个星期，男孩一天比一天更加活泼了起来，他试着回答宁挽的问题。
    不过他有时会避开诸如你叫什么，你以前的故乡之类的问题，这些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宁挽知道，他的主人格刻意模糊了他对以往的探究本能。
    这一天晚上，宁挽轻车熟路走进教堂。
    男孩背对着他，没有和昨晚一样看到她露出干架的气势。
    他的背影深沉，似乎黑夜在他身上都显得乖巧无比，他光是站在那，就让人觉得心神颤栗。
    “伊文？”宁挽叫了一声。
    男孩回头，冰冷的目光看向她，“你在叫那个逃避自我的废物？”
    这一刻，圣域魔法师的力量展露无疑，宁挽从尤里亚斯身上感受过的。只是尤里亚斯平时一直很内敛，伊文的力量却充满着死亡的窒息感。
    教堂上空的月亮被黑色的云层遮盖，教堂里没有一丝亮光。
    连光线都费力地避开伊文身上。
    宁挽输人不输势，同样属于野神的神力汇聚在周围。
    伊文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似乎死了，又似乎与活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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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而且他看上去气势强大，实则魔力早就透支了。
    伊文只是出来了一瞬，他的魔力收回去，男孩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男孩问。
    宁挽收回神力，“我能进去吗？”
    “不能。”男孩说。
    “我要怎样才能进去？”
    “你不能进去。”男孩说：“一旦你踏入画像里的领域，她会彻底死亡。”
    “为什么？”宁挽问。
    “她在接受神罚。”男孩的目光很平淡。
    宁挽静静看着他。
    第二天，那个男子又来了，他直接出现在宁挽的旅馆，宁挽从男孩那离开之后又逛了一圈这个奇怪的小镇。
    没有什么发现。
    他打开门看到男子，男子开门见山的说：“昨晚伊文二号把十七号吞噬了。”
    “什么？”宁挽躺倒在床上。
    男子说：“这是我们的称呼，副人格太多了，伊文懒得取名，给我们排了序号。不凑巧的是，与你进行交易的是十七号，他想成为大陆上最伟大的画家，很遗憾，他死了。”
    “我们的契约还在。”宁挽说。
    “是的。”男子说：“但是二号没有太多耐心，他快要醒了。”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主人格陷入沉睡，如果他提前醒来，那这片大陆真的会迎来一位压抑了五百年愤怒的亡灵魔法师。”男子说着叹道：“女神也会死去。”
    “我没有拯救世界的想法。”宁挽觉得自己被坑了，“你们每个人的措辞都不一样，我很难理解。”
    男子没有吊宁挽胃口，继续讲起了故事。
    伊文自从想为贝西拉建造神像之后一直躲在教堂里画画，他想象着贝西拉的样子，总是不满意。
    “这样画是画不出她的美丽的。”伊文体内的画家人格说。
    “那该怎么画？”伊文放弃了。
    “让我来。”画家人格掌控了伊文的身体，握住画笔，“我会为你完成的。”
    画家人格想要画出女神最美的样子，之后他每天都跟着伊文一起观察女神，脑海里早已记下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他画了一个月，最后在眼睛这一处犯难了。
    女神真实的眼睛是白色的，没有给人害怕的感觉，而是温柔至极的。
    他找不出任何一种颜色可以代替女神的目光。
    “什么颜色最好看？”画家伊文问。
    “死亡之后的颜色最好看。”伊文二号在脑海里交流。
    伊文把他压了下去，“不如画成金色吧？女神就像阳光一样。”
    “不行，太庸俗。”
    “那黑色？”伊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我瞳孔的颜色一样，这样女神就像是在注视我的双眼一样。”
    “不行。”
    那该是什么颜色？
    两个伊文陷入了窘境。
    没有人为他们解答，这幅画就搁置了下来。
    伊文带着贝西拉去了城镇不远处的森林，更远的地方贝西拉就无法离开了，否则会消耗大量的神力。
    森林里有许多低阶魔兽，他们没什么攻击力，被女神的光辉吸引，十分亲近女神。
    伊文吃醋：“这些畜生可恶极了。”
    贝西拉笑了：“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孩子。”
    女神蹲坐在地上，召唤出了自己的神器，一块白色的四角方镜。镜子变作竖琴，女神弹奏着。
    伊文恨不得一个人独享这视听盛宴。魔兽挤在他身旁，他想女神的目光专属他一人。
    当女神看向他，他问：“女神认为什么颜色最好看？”
    贝西拉想了想，“光明与希望没有其具体的颜色与形态，我想这世界上最美的颜色一定是你们。你们人类总是拥有非凡的创造力，就是神灵也无法描述你们的色彩。 ”
    伊文表示女神太天真了，他认为属于自己的颜色就不是很美。
    最适合女神的颜色没有得到解决。
    等到了傍晚，他们将要回到小镇上。
    天空突然披上了不正常的黑幕，贝西拉首当其冲感受到了危机，她的脸色顿时煞白。
    神灵。
    伊文也想到了，他抬头，黑幕里似乎有神灵在战斗，没多久，分出胜负。
    但是那失败的神灵突然做出最后的挣扎。
    他们四周的魔力因子突然被抽空，那些早就离去的魔兽哀嚎不断，化作一团团精粹的魔力涌向黑幕之间。
    “不要……”贝西拉怜悯这些魔兽。
    “等……等等！贝西拉！”伊文叫住女神。
    来不及了，女神用神力试图阻止那些魔兽死亡的命运。
    高空之上的神灵恼羞成怒，“卑贱的野神！”
    第26章
    神灵注意到了贝西拉的小动作，即使贝西拉无法撼动他的神力，他也对此感到愤怒。
    可黑幕里的神灵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愤怒的神灵被击杀，神血挥满高空。
    黑幕化作布匹卷走神血，伊文和贝西拉这才看清，获得斗争胜利的是一名女神。
    女神除掉敌人心情不错，罕见地没有对野神发难，而是收起黑幕转身离开。
    伊文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好与神灵战斗的准备。
    贝西拉则是一脸悲哀地召唤神器，白色的方镜流淌出稀碎的光芒。受到波及的森林重新开始焕发生机，但是那些魔兽再也无法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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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伊文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女神太善良了，他脑海里的二号伊文说，“你应该让她学会舍弃没必要的善良。”
    “可到时她就不再是她。”伊文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善良。”
    “无趣。”伊文二号评价。
    伊文带着贝西拉回到教堂，他为女神画了一副画像，是今天下午的场景。
    女神抱着神器化作的竖琴，脚边是魔兽依偎。
    女神收到这份礼物很感动，伊文为她复刻在后殿的一面墙壁上。
    三个月后，伊文被教堂的神官带去附近城镇宣扬女神的光辉。伊文想为女神建立更多的神像，自然是答应随同。
    他暂时告别女神，女神目送他离开。
    她的眼里闪过自己也无法察觉的血色。
    一天晚上，贝西拉在神像里睡觉，原本平和的睡颜突然开始狰狞。她的手背迅速爬满紫黑色的魔纹，魔纹一路蔓延到他的肩膀。
    “嘶啦……”贝西拉的神体血肉被撕开，一颗颗白色的眼珠滴溜溜睁开。
    “嘻嘻嘻……”
    贝西拉睁开双目，纯白的瞳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
    她走出神像，背后长出血肉脓包，脓包破开之后是一对骨刺双翼，双翼上同样爬满白色的眼珠。
    这些眼珠监视着四周，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改造了六个月的神体，勉强够用。”
    “接下来，就从这小镇开始。”
    她的十指蔓延出荆棘，一瞬间从教堂里四面八方地向外波及。
    留守教堂的神官没有丝毫防备，无声息地被吞没。
    当地居民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尖叫声。
    他们打开窗，已经有不少居民受难。
    深黑色的荆棘犹如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伴随着一具具尸体倒下，尸体的血液骨髓被吸干，同一时间只剩下穿着的衣物。
    看到这些的居民顾不得穿上日常的衣服，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往城镇外跑。
    小镇的大街上挤满了人群，甚至一些老人孩子不小心被意外踩踏而死。
    “欢迎来到我的神国，人类。”贝西拉的声音从教堂里传递出，“就让你们的死亡恢复本神以往的荣光吧，这是一件令你们骄傲一生的事情。”
    小镇之外被隔离。一些想要跨出去的人在一只脚抬起的时候瞬间化作浓水，背后拥挤的人群看不到情况，他们还在往前推搡。
    “不！不要！”率先在前的人被蒸空，连衣服的碎屑都不剩。
    人群整齐一致的安静了下来，死亡恐惧的阴影在他们心里挥之不去。
    他们涕泗横流，大部分吓得大小便失禁，难闻的味道在他们之间传开。但他们还是选择伸手靠近对方，恨不得黏在一起。
    人群抱成一团，他们集体低头吟唱圣歌，希望女神来拯救他们。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神已经不在了。
    当伊文和几名神官回到小镇，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还算繁华喧闹的小镇此时已经成为了荆棘遍布的地狱，黑沉沉的建筑上依稀可以辨认当地居民残存的衣服碎片。
    “贝西拉！”伊文心中盛满恐慌，他顾不得隐藏力量，庞大的魔力从身体里涌出，死亡的气息浓郁至极。
    他旁边的神官惊了，“你……”
    伊文黑色的瞳孔看了他们一眼，神官从他眼里看到了无数冤魂在挣扎。
    “待在这，哪也不许去。”伊文说。
    他拿出女神为他修复好的魔杖，瞬身进了教堂。
    教堂里的贝西拉穿着圣洁的神袍，衣服下有许多嬉笑咀嚼声。
    她暴露出的手臂白色眼珠连接着荆棘，啃食着荆棘里传输来的血肉灵魂。
    贝西拉露出舒服的喟叹声，“亡灵魔法师？我能感受到，你的实力不错，做我属神怎么样？”
    伊文举起魔杖对着贝西拉，“离开她的身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具强大的神体本来就是我创造的。”贝西拉摊手。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眼珠跟着抖动，贝西拉需要重植自己的班底，“跟随我，你将拥有崇高的地位以及你们魔法师梦寐以求的神灵之位。”
    在众神的管制下，大陆上所有生物都无法成神。
    他们阻断了成神的一切途径，所以有些魔法师才会冒死垂涎野神的权柄。
    伊文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他驳回道，“我再说一遍，离开她的身体。”
    “很遗憾，她死了。”贝西拉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意成为我的属神，那你准备好接受冒犯神灵的惩罚了吗？亡灵魔法师？”
    不看伊文难以置信的表情，贝西拉率先出手，他们脚下的荆棘活跃起来困住伊文，血红的神力入侵伊文的脑海。
    贝西拉的意识停留在伊文的脑海，愣住了，“怎么会！”
    伊文脑海里的人格在成为圣域魔法师之后已经形成了单独的灵魂，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瞬间创造出不同的自己。
    他的人格太多了，她想要控制伊文，但他的灵魂既强大又密集。
    二号伊文占据身体主导权，“去死吧。”
    他选择放弃大部分副人格与贝西拉同归于尽。
    大量的灵魂之力一起扑向贝西拉的意识，外界不过一瞬，贝西拉的意识被困在伊文脑海。
    贝西拉不甘自己被吞噬，发狠一般催动外界身体内的神格，“我记住你了，亡灵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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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短短的时间她栽了两次，神灵不死，她就算毁了神格也要拉下伊文。
    神格爆发的神力席卷了整座小镇，伊文和贝西拉的身体首当其冲被毁灭。
    从高空往下看，小镇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原本的贝西拉因为神格的破碎恢复了意识，在伊文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女神召唤自己的神器护住了他的一些灵魂。
    神器破碎，那位神灵残缺的意识钻了进去，黑色的魔纹污染了神器，她把自己和女神一起关进了神器之中。
    又过了十天，坑洞里伊文的身体再次汇聚，他茫然地抓了抓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又过了两天，他想起来了，他要看守女神的画像，不让里面邪恶的神灵跑出来。
    贝西拉挣扎之余选择抹除伊文的记忆，让他永远关押自己和神灵。
    五百年后，神灵的意识快要消失，就算神灵不死，即使复活了，她也不再是她。
    “他想起来了。”宁挽听完之后道。
    “是的。”男子说：“他在你第一次用神力检查教堂时就逐渐恢复了记忆。”
    “所以我去找他聊天是他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伊文二号趁此跑了出来。”宁挽说。
    男子接道：“所以我今天才能来见你，他只是恢复了记忆，但主人格还在沉睡，他默许了我的所作所为，但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宁挽皱眉，那个男孩应该是全新的人格，不知善恶。
    男子却道：“不过肯定的是，他不会允许里面的神灵跑出来，否则他早就离开了。那座教堂一直在吸收他的魔力维持封印。”
    “贝西拉会死吗？”宁挽问。
    男子点头：“她已经和神灵是一体的了。”
    “老实说，我那晚看到她向我求救，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宁挽说：“她真正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她除掉神灵。”
    “你知道该怎么做。”男子说：“画家伊文和你签订了契约，所以伊文二号醒来之后无法杀你，否则他会被艾西维尔大陆厌弃，他不敢冒险。”
    “但我同样无法杀了他。”宁挽十分了解敌我差距，“他死了两次都没死透，我不得不佩服亡灵魔法师强大的生存力。”
    “你是野神。”男子提醒道。
    宁挽笑了：“不干不净的东西我可不敢吸食。”
    神灵可以抹除野神的权柄，同样的，只要野神够强大，同样可以吸收神灵的权柄。不巧的是，那位神灵现在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这座小镇已经形成了他的领域，除非杀了他，否则你无法走出去。”
    “你在威胁我？”宁挽眯眼。
    “不敢。”
    “我同意。”宁挽最后说：“不过我们得重新加一点我们交易的筹码。”
    “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宁挽啧啧道：“我看伊文的魔力就很不错。我知道我杀了伊文之后他还会复活，你到时带着我的星神印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想我们成为你的仆人？”男子不得不佩服眼前野神的大胆。
    “不是你们，只是他。”宁挽说：“恕我直言，你们不够资格。”
    男子想了想，伊文二号一直抓着他们不放，只要他死了，他们就可以为自己塑造身躯，至于主人格伊文，他毫不犹豫卖队友，“我同意。”
    “合作愉快。”
    第27章
    宁挽送走男子，一觉睡到了晚上。
    之后是阿库里娅叫她起来的。
    “殿下要吃晚餐吗？”
    “不用。”宁挽说。她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望着这座小镇。
    阿库里娅上午一直旁听，知道了宁挽和男子之间的交易，不过她什么都没问，既然宁挽没有急着去教堂，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宁挽说的不错，她的确很蠢。
    “殿下，赫迪他也和贝西拉一样善良，是吗？”
    宁挽看向阿库里娅，“你如果信任他，就不要再质疑他。而且，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阿库里娅点头：“我知道的，赫迪他一定不是邪神。”
    贝西拉被神灵控制犯下了令其懊悔一生也无法弥补的过错，赫迪也是被控制的，她不会怪他。
    男孩双手抱着魔杖站在画像之下，他这次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变化。
    男子走出他的身体说：“你不会阻止我们的，对吗？”
    男孩没有回答，反问：“我是谁？”
    男子说：“你就是你，不是伊文，也不是我。”
    男孩目光复杂，“我五百年来一直守候在这座教堂没有离开。白天我沉睡于教堂，晚上她一直来找我聊天，我突然对外界有了向往……我知道是里面的神灵在帮我恢复记忆。”
    “可我又是谁？我能感同伊文的悲伤，但我深刻的明白自己不是他。”男孩的眼里充满疑惑，“我连自己的意识都是守候画像，我什至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男子也无法开导男孩，他们就干站着一整夜。
    宁挽没有来。
    第二天晚上，男孩从沉睡中醒来，他依旧没有等到宁挽，他现在习惯了每晚与宁挽见面，不由得有些着急。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男子说：“你可以试着去找她。”
    “离开教堂？”
    “是的。”
    男孩突然笑了：“你们想让我离开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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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男子没有掩饰，“她会杀死神灵，你也就不需要看守画像了。”
    男孩不同意，“我不会离开。”
    “为什么？这样你我都可以解脱！”男子急了。
    “我还没有找到我存在的意义。”男孩说：“我是不会离开的。”
    男子明白了，他五百年来一直很孤独。
    看守画像是他存在的意义，如果他离开了，没有意义，他又是谁？
    男子去和宁挽说了，宁挽听完后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整到如此哲学的问题。
    卡弥说：“我当时变成鸟也在思考我的意义。”
    阿库里娅问：“你思考出了什么？”
    “我做王子的时候我有身为王子的责任和义务，我做鸟的时候除了每日吃吃喝喝再也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卡弥说：“也许我的意义是混吃等死。”
    卡弥讲到前面阿库里娅以为他能说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没想到是她天真了。
    宁挽拍了一下卡弥鸟头，“我去找他。”
    男孩见到宁挽，“你能再给我讲讲外界的事情吗？”
    宁挽点头，讲了起来。
    男孩就像是一张白纸，纵然他有了伊文一生的记忆，他还是更愿意听宁挽为他讲解，他觉得至少这样，他不会那么孤独。
    他们聊到大约太阳升起之前，男孩第一次对宁挽道谢，“谢谢你，你讲的故事很精彩。”
    宁挽：“你找到自己的意义了吗？”
    男孩摇头。
    “其实你没必要给自己找存在的意义。”宁挽说：“你觉得自己要一直看守画像，可是你如果试着离开教堂，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会因你的活动而越发精彩。”
    男孩看着她。
    宁挽说：“五百年的时间，你早就有了想法，不是吗？”
    “这个城镇是我重新创造的。”男孩说：“或者换一句话，是我没有诞生出新人格，意识处于懵懂之时伊文创造的。”
    他还原出了一模一样的城镇，然后被贝西拉封印记忆，自愿沉睡。
    他那时就明白了，贝西拉一定会死。
    “我看守的第一天去和神官打招呼，他们也乐于和我说话，可第二天他们似乎又不认识我了，但我没有疑惑，我和他们打了一个月的招呼。”
    “最后我发现了，这里一切都是幻象，我一个月后杀了那些神官，他们的血洒在我脸上，我笑了。”
    “第二天，他们没有复活，因为是'我'这个创造者杀了他们，我哭了。”
    男孩很平静的叙述这件事。
    他初诞生，不分善恶，一切都凭喜好，遵守着看守画像的约定。
    宁挽吐槽，“没想到你这孩子挺执着。”
    男孩问：“你想进去吗？”
    “我可以进去了？”宁挽反问。
    男孩点点头：“我现在想起了一切，你如果想救她，我不会阻止，同样的，你想杀她，我还是不会阻止。”
    最后宁挽进了画像里。
    她踏过遍地的荆棘，与尾端的女神面对面。
    女神睁眼，“你来了。”
    她又时而狰狞，“野神，我给你一次效忠我的机会！”
    宁挽自顾自说：“你有什么愿望？”
    女神被神灵打扰，断断续续的说：“杀了我。”
    这三个字汇聚了她五百年来所有希望。
    宁挽点头：“我答应你。”
    “野神！我劝你想清楚！”
    “聒噪。”宁挽掌心贴在贝西拉头顶，“我劝你想清楚，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神灵急了，“放过我！野神！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想要你的命。”宁挽吸收神灵的力量。
    “不——！”神灵本就虚弱的声音越发渺小：“你们这些卑贱的野神，我蒙德以血神之神名发誓，等我重生之后，一定把你扔进冥河里永世沉沦！”
    蒙德的神力被吸收干净，宁挽神眼里的珠子又修复了一道裂缝。
    她松开贝西拉的头顶。
    肉眼可见的，贝西拉身上的魔纹迅速褪去，失去的双眼重新长出，瞳孔恢复了纯净的白。
    荆棘逐渐消失，她从画像里走出来。
    宁挽紧跟其后。
    男孩见到女神，一时间没有话说。
    “对不起。”贝西拉说：“可怜的孩子，是我困住了你五百年的时光。”
    男孩抬头看她，“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贝西拉笑了：“你不需要做什么，你自由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男孩没有走，在看到女神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伊文的情感。
    贝西拉以为他责怪自己，俯身抱住他：“对不起，我想我应该陪你的，但我无法做到。”
    男孩说：“我想成为你的信徒。”
    贝西拉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男孩从她怀里离开，她盯着贝西拉纯白的瞳孔一字一句道：“女神在上，我愿意成为女神最忠诚的信徒，请女神赐名。”
    贝西拉想起了伊文，她又怎会不明白伊文对她的爱意？可她总是说信徒都是我最爱的孩子。
    在男孩的注视下，她说：“艾伊。”
    “艾伊怎么样？”
    男孩笑了，“多谢女神赐名，今后我就叫艾伊了。”
    “对不起。”贝西拉还是说这句话。
    男孩为自己重新找到了意义：“我想在全大陆洒满女神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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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谢谢。”最后，女神是这么说的。
    她又对宁挽说谢谢，宁挽挥手。
    贝西拉拿出自己的神器：“这是伊文十七号答应给你的。其实我见过他，他每次占据伊文的身体时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的画技很棒。 ”
    宁挽收下，里面是贝西拉的所有神力。
    “星神，遇到你真幸运。”贝西拉说：“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会一直和那位神灵纠缠下去，艾伊会一直失去自由看守我。”
    “当时伊文问我，想不想离开小镇，其实我是有些动摇的，但我害怕，我不想与人争斗，只要我的信徒爱护我就好。”
    “我还从未逛过艾西维尔大陆，伊文却说要把我的荣光洒满大陆。”也许是贝西拉快消散了，她的话忍不住多起来，“他是个很温柔的亡灵魔法师，不得不承认，我心动过。”
    最后，贝西拉为宁挽赐福，圣洁的歌声伴随钟声落幕，她的神体在瞬间化为光点。
    宁挽吸收完镜子里的神力，艾伊说：“他醒了。”
    宁挽微笑：“我又强了。”
    艾伊的背后窜出一连串的黑影，伊文二号的魔力压榨着城镇。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城镇里原本生活的居民们突然停下现下所做的一切事情，小镇上空黑色的光华闪过，他们都变成了怨灵。
    天空中开始形成巨大的漩涡，地狱生物从中间掉落，落在地面碎裂的骨头重组，它们嘎吱嘎吱地围聚在教堂。
    “这该死的麻烦女神终于死了。”伊文二号嚣张的话语。
    他吞噬城镇里的怨灵，死亡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增高。
    艾伊的魔力被抽空了，伊文二号得偿所愿踏出这个困了他许久的身体。
    从今天以后，他会是全新的他，带给世人恐惧的亡灵魔法师。
    伊文二号召唤艾伊手里的魔杖，即使他还没有恢复到圣域魔法师的实力，但对付眼前这些人已经绰绰有余。
    天空中的漩涡又压缩了一次，更强大的威压让旅馆里的阿库里娅和卡弥喘不过气。
    “永世困在地狱吧，野神。”他与宁挽有契约在身，没办法杀死签订契约之人。
    宁挽翻白眼：“说够了吗？”
    伊文二号一愣。
    宁挽神力汇聚成一枚钟的形状，伊文二号此时此刻慌了，他从上面感受到了恐惧，“不可能！之前见你还没有这么强！”
    他转身想逃走。
    宁挽把钟砸在他脑后。
    魔杖断成三截，伊文二号死了。
    第28章
    伊文二号的死在情理之中。
    他刚逃出女神为他设的封印，力量还没有恢复到一半，他仗着他是亡灵魔法师诡异难缠没将宁挽放在眼里。
    而宁挽吸收了蒙德和贝西拉的神力，尽管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争斗神力所剩无几，但他们本身的神力法则是更为珍贵的东西。
    宁挽回到旅馆，脸色突然有些苍白。
    阿库里娅扶了一把，“殿下，你怎么了？”
    “没事。”宁挽说：“吃撑了。”
    阿库里娅担心，“是不是受伤了？殿下你别藏着不说。”
    卡弥倒是看出来了，“幽灵小姐，主人这是在消化体内的神力法则。”
    阿库里娅不懂，卡弥为她解释：“神灵的力量不是这么好吞噬的，我可以看出来，主人吞噬的神灵很强大，她的法则比起主人的法则更加完善。”
    蒙德被黑幕女神击败勉强复活，即使之后又陆续和伊文以及贝西拉战斗消耗了不少力量，但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宁挽吞噬他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她花了三天都在与体内的法则纠缠，贝西拉的神力在其中帮了她不少。
    直到一个星期后，宁挽睁开眼。
    她露出衣袖下的手臂，上面有一道紫黑色的荆棘魔纹，她皱眉。
    阿库里娅一直在床边等着，见宁挽醒来忍不住问：“殿下，你感觉好些了吗？”
    “还好。”宁挽松开拽着衣袖的手，“只是被诅咒了，没什么问题。”
    她没有隐瞒。
    阿库里娅问：“这个诅咒不能祛除吗？”
    宁挽说：“这是他用死亡作出的诅咒，我还没有这种能力。只不过是等他以后复活，又要来和我打一场。”
    这个魔纹相当于印记，无论宁挽在哪里，只要蒙德复活了，第一时间就会找到她。
    宁挽没放在心上，蒙德伤成这样，五百年前还自爆了神格，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挥手道：“走，出门讨债。”
    艾伊一个人在教堂门口，他背着那个断成三截的魔杖，接口处用白布裹着，他没法修复。
    宁挽迫不及待道：“我的报酬在哪？”
    她带着阿库里娅和卡弥气势汹汹地堵在教堂门口。
    艾伊看见宁挽双眼放光，将要获得整座小镇的财富，有点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他委婉地说：“他带着剩余的人格在你回旅馆之后就跑了。”
    “嗯嗯。”宁挽点头。
    艾伊斟酌语句：“至于这座小镇的财富……”
    宁挽看着他。
    艾伊硬着头皮道：“你自己看吧。”
    是一封信。
    宁挽莫名其妙地接过，艾伊说：“我决定去游历大陆，星神，希望我们之后还能见面。”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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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再见。”宁挽说。
    艾伊逃也似的走了。
    宁挽嘀咕一声莫名其妙，她打开信封。
    信的内容大致是他已经把宁挽给他的星神印记放入了伊文的灵魂深处，伊文在伊文二号醒来后不久就去了冥界，他的魔力全给了艾伊，而他已经忘了关于女神的所有事情。
    至于小镇的财富。
    “很抱歉，星神，这座小镇五百年前就已经从大陆上消失了，你可以试着挖掘财宝，也许会有些昂贵的宝石掩埋在地底。”
    意思很明显，她被坑了。
    宁挽撕毁信件。
    阿库里娅和卡弥同时陷入沉默。
    艾伊已经彻底离开了城镇。随着一瞬间的眩晕感，他们发现，脚下是一片巨大的坑洞。
    宁挽说：“卡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宝石之类的？”
    “主人，我只能感应有魔力的东西。”卡弥表示这触及到了他的业务盲区。
    宁挽没办法，只能亲自挖。
    她用神力行成巨爪，挖了一下午。
    阿库里娅趴在洞口：“殿下，你这又是何必……”
    宁挽不是第一次做出这么丢脸的行为了。
    “生活所迫。”宁挽挖到最后感觉到了什么。
    她撤去巨爪，卡弥和阿库里娅远远地在原地等候，她往地底下不知道挖了多深。
    宁挽回到地面，拿出一幅画。
    是画家伊文画的。
    宁挽说：“应该能值不少钱。”
    阿库里娅看了看：“上面有些颜色已经褪色了。”
    “你不懂，这一看就很有岁月的价值。”宁挽诚恳道：“换一句话说，这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宁挽只挖到这一副画，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挖下去，她决定启程。
    男子逃之前很贴心的在信封上为她留下了魔法通道，随着宁挽之前撕开，通道一直在他们旁边等待着。
    两天后，他们出现在卡洛资城。
    阿库里娅说：“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殿下。”
    宁挽：“呵呵。”
    她记他一辈子。
    卡弥走魔法通道有些晕，里面的魔力挤得他晕头转向，“主人，我们这是在哪？”
    宁挽看了看，他们是在一座魔法屋前停下，隔壁的魔法通道陆续走出一匹匹带着翅膀的天马，马车里走下许多衣着华贵的人。
    当地的老板第一次见没有马车就走魔法通道的人，也不怕被魔力撑死？
    每个城镇国家饲养的天马都有免疫魔法通道庞大魔力的能力，所以坐在马车里他们才能安然无恙地通行。
    只有黄金魔法师才敢随意在魔法通道行走。
    老板见宁挽四处张望，问：“两位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代劳吗？”
    他认为这两个女孩的家中有黄金魔法师赐下的宝物。
    宁挽见人来了，正好，“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口碑比较好的典当行？”
    老板很认真回答：“就在这条街的正中央，女神神像的目光前方。”
    卡洛资城信仰正义女神。
    神像在卡洛资城很显眼。
    宁挽表示了解，带着阿库里娅和卡弥走了。
    他们很快走到神像附近，果不其然，那里有一座典当行，一看就很富贵，门口无论是建筑还是招待的人，都是金闪闪的。
    宁挽走进去，有侍者接待。
    画像在阿库里娅手里，她展开。宁挽说：“告诉你们的老板，我来典当很昂贵的东西。”
    这幅画像看上去很老，女神的容颜虽然不至于看不见，但也不是很容易看清。
    侍者想说这看上去没什么价值，但宁挽一直表现得很自信。
    “请稍等。”侍者最后说。他去柜台取出了魔力探测石，放在画像之前，没有检测到魔力。
    最后侍者说：“很抱歉小姐，这幅画并没有什么价值。”
    “你不再仔细看看？这幅画可是很昂贵的。”宁挽说。
    侍者已经认定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幅画，本着职业素养摇头。
    宁挽一直在坚持，不多时，她身边一个孕妇样子的贵族小姐走了过来，“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宁挽很大方。
    贵族小姐摸着肚子好奇地看了一眼，也认为没有什么价值。
    她笑了笑，想离开，突然，她的肚子开始疼痛起来。
    “怎么了？孩子。”贵族小姐捂着肚子安慰道。
    她身后有个男人走过来，“薇薇，怎么了？”
    “我们的孩子在调皮。”薇薇痛并幸福地说。
    侍者行礼，“老爷。”
    原来是这家典当行的老板。宁挽见机说：“这幅画像和你们的孩子很有缘。”
    男人皱眉，他早就在后台发现宁挽了，看她拿出画像一直在解释价值昂贵，薇薇因为好奇来看了一眼。
    “这位小姐，这副画像的确没有什么价值。”侍者无奈道。
    男人看向宁挽。宁挽把画像放在薇薇手里，她的肚子不疼了。
    微微惊奇道：“这是真的。”
    男人说：“你想要多少钱？”
    “我改变主意了。”宁挽说：“免费送给你们。”
    薇薇觉得还是得付钱，宁挽说：“算是我给你们孩子的歉礼吧。”
    宁挽对于某些事情很有原则。
    她拒绝再三，离开了典当行。
    阿库里娅问：“殿下，你为什么又突然免费送给了那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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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宁挽说：“那个孩子是你未来同事。”
    “你是说，那未出生的孩子是伊文？”阿库里娅捂着嘴道：“天哪，他不是去冥界了吗？”
    渡过冥河，会彻底忘记一切，除非拒绝渡河。
    “看来他还是没有忘记女神，他选择了这种方式重新来到人间。”宁挽叹道：“和艾伊一样执着。”
    阿库里娅被感动到了，“他真的很爱贝西拉。”
    宁挽打听雷娅药剂铺，药剂铺的名气很高，不然她也不会打算去斯坦洛城发展以图赚取更多的金钱。
    他们按照指引，宁挽路上说：“只是他不忘记贝西拉，以后为我做事会有点麻烦。”
    阿库里娅想了想，的确如此。这就像两尊野神在抢夺信徒一样，即使那尊野神死了。
    宁挽找到了雷娅的药剂铺，她象征性的敲门。
    没有人。
    很好。她可以进去了。
    宁挽用神力撬开门锁，门的另一边，站着一名女子。
    女子开门的手一顿，“请问你是？”
    想强闯民宅被当场捉住，宁挽保证，此刻没有比她更尴尬的人了。
    宁挽说：“查水表？”
    女子：“？”
    宁挽想了想：“哦，天哪！是你吗？我亲爱的米塔亚！”
    米塔亚戒备地看着她。
    王国的人？
    “你认错人了。”米塔亚关门。
    宁挽尴尬地摸鼻子，被拒之门外。
    第29章
    “我是雷娅在斯坦洛城的朋友。”
    最后宁挽介绍自己，解释了几分钟，米塔亚放她进门。
    “你是说，雷娅她死了？”
    “是的。”宁挽打量药剂铺，似乎好久没有开张了。
    “她……”米塔亚欲言又止。
    “他们夫妇被雷克陷害而死。”宁挽准确猜到了米塔亚的想法。
    米塔亚松了一口气。不是王国的人。
    宁挽说：“我与雷娅做了一笔交易，她同意把她在卡洛资城留下的财富送给我，并说只有你知道在哪。”
    米塔亚点头：“是的，我这就带你去。”
    她很爽快，没有对财富有占据的心理，因为这不是她攒下的。
    米塔亚带着宁挽等人进地下密室，她念了几声咒语，高级符文师刻画的符咒消失，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通道。
    米塔亚带头走到一扇大门前，“就是这了。”
    她推开，门缝露出一丝的时候，宁挽轻轻屏住呼吸。
    门缝露出大半的时候，阿库里娅眼睛瞪直了。
    当门彻底打开，宁挽看着满地的金币以及魔法器具，忍不住感动起来，“我终于富了。”
    卡弥没有那么激动，他在王国的时候国库里的财宝比这个小窟窿多多了。
    之后宁挽炫耀，她用魔法书记录下这地下室的投影录像发给凯尔顿。
    她知道凯尔顿现在被赶出家门。
    很快，凯尔顿回复了，他把他在地精银行的存款发给她看。
    宁挽看着一连串的零陷入沉思，掐断联系。
    凯尔顿又发了个邮件：“同桌，你什么时候回斯坦洛城？”
    宁挽回：“很快。”
    宁挽收完财宝离开地下室，她感觉她现在的魔法书沉甸甸的，是幸福的重担。
    最后阿库里娅向米塔亚道别，米塔亚留住了他们，她说：“宁挽殿下是野神是吗？”
    宁挽把和雷娅的交易说了出来。
    宁挽点头。她现在有了基本的底气，一身神力接近黄金魔法师，而且比起魔力用处更为玄妙。
    即使她被发现是野神，她没有神像的桎梏，完全不用担心那些魔法师的骚扰。更何况她头顶还有个尤里亚斯。
    米塔亚这几天心情很忧虑，她说：“我能否申请跟随您？”
    “为什么？”宁挽说：“你在这里过得不好吗？”
    米塔亚这样子一看就有麻烦事。
    果然，米塔亚忍不住诉说起来，“前些天有个塞涅国的熟人找到我。”
    雷娅和她说过这件事，米塔亚是塞涅国公主的表妹。
    米塔亚说：“二十年前他们抓住表姐，罗摩王国的国王逼迫表姐嫁给他，表姐不愿意，动用了自己所有魔力封印了自己。”
    “表姐把自己封印在罗摩国王为了迎娶她而建造的城堡里，所有人都不能靠近那。”
    “罗摩国王试过很多办法，那些魔法师都说如果强行破除封印，会危及到表姐的性命。”
    “那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宁挽问。
    米塔亚冷静了一下，“最近罗摩国王找到了一位黑魔法师，黑魔法师说只要用米娜公主的血脉亲人的鲜血配合他的魔法就能解除封印。”
    二十年前罗摩王国和塞涅国一战，米娜公主所有的亲人都死了，唯独留下了一个表妹。罗摩国王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找到了米塔亚的踪迹。
    “你想让我庇护你。”宁挽说：“我可没有这么好心。”
    “我可以与你做交易！”米塔亚说。
    “你能给我什么？”宁挽问。
    “我……”米塔亚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她有什么，她现在只是个落魄的贵族。
    最后宁挽走了，阿库里娅频频回头。
    她问：“殿下，真的就放任不管吗？”
    宁挽不说话。
    阿库里娅说：“殿下，米塔亚真的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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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你不可怜吗？”宁挽突然问。
    阿库里娅顿了顿，她受无妄之灾，已经没了家人。
    “卡弥不可怜吗？”
    被点到的卡弥受宠若惊，点鸟头。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宁挽说：“你想让我每一件事都管过来？”
    阿库里娅被问倒了。宁挽说：“别四处发散你这无用的善心，阿库里娅。”
    阿库里娅怀着心事一直走，卡弥安慰道：“别伤心，幽灵小姐，主人并不是指责你。”
    阿库里娅摇头：“我没有伤心，我只是发现，我真的很无能。”
    没有宁挽，她早就是冥界万千鬼魂中的一员。
    无法探知真相，无法报仇，她一直都是这么没用。
    她望着宁挽脚步不停的背影，轻不可闻地叹气。
    卡弥发现宁挽一直在放慢脚步地走，而且走过了魔法屋，“主人，魔法屋在那边。”
    卡弥提醒。
    “我知道。”宁挽说。
    她又绕过一条街，此时到了半夜，月亮正圆。
    他们又绕回了雷娅药剂铺。
    阿库里娅惊讶，又把疑问埋在肚子里。她目光激动地看着宁挽。
    “别这样看我，我对女人没兴趣。”宁挽说。
    这时雷娅娅药剂铺门口出现了一群穿着黑魔法袍的人。
    宁挽看了眼脸上许多疑问的阿库里娅一眼，“我白天就发现了，雷娅药剂铺四周暗处藏着许多黑魔法师。”
    所以殿下是故意拒绝米塔亚的。
    阿库里娅想明白了，“殿下想把这些魔法师一网打尽。”
    “嗯。”宁挽点头，“他们发现了我，如果不把他们处理掉，后续会多出许多麻烦。”
    阿库里娅道：“他们进去了，殿下。”
    “再等等。”宁挽神眼一直在观察着里面。
    阿库里娅看着宁挽眼底的紫芒，安心不少。
    很快，里面发生战斗。
    雷娅药剂铺似乎被设立了结界，附近的人都没有发现里面的动静。
    宁挽隐在暗处。
    米塔亚面对五名黑魔法师的围殴，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不死心地甩着魔法杖，她用魔法杖当武器攻向黑魔法师，她的魔力已经消耗完了。
    其中一名黑魔法师笑道：“不要挣扎了，米塔亚小姐，随我们一起走吧。”
    “你们妄想！”米塔亚吼道。
    黑魔法师不管她的挣扎，魔力编制成黑色的巨网套住米塔亚。
    可没想到，米塔亚用了禁术，药剂铺里刻画满了魔法阵。
    黑魔法师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魔法阵亮起，随着一声巨响，爆炸的浓烟里传来低低的咒骂声。
    五名黑魔法师衣衫褴褛，身上都落了不小的伤口，而他们之间的米塔亚已经昏迷过去。
    “该死的女人。”黑魔法师咬牙，如果不是他们的主人要活着的米塔亚，否则他们早就把她杀了。
    其中一个黑魔法师扛起米塔亚，五个人转瞬离开。
    “走。”宁挽说。
    天上群星化作星标，照射着那五名黑魔法师的逃跑路线。
    他们很快跑到城外。
    宁挽心里高兴，这可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他们又朝着一个方向跑。
    宁挽一直跟着。
    最后，他们停下。
    黑魔法师四处看了眼，没人跟着。他们使用魔法卷轴制造了一个魔法通道。
    不多时，魔法通道里走出一辆马车，驾车的也是和他们一样的黑魔法师。
    他们把米塔亚搬上马车。
    宁挽在确认没有多余的人之后出现。
    正准备上车的黑魔法师愣了一下，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孩。
    紧接着他们认出女孩，是白天在雷娅药剂铺出现过的。
    宁挽魔力很少，看上去只是青铜魔法师。
    六名黑魔法师对视一眼。
    他们连魔法杖都不想动用，随意念了个雷电咒攻向宁挽。
    六道雷光被宁挽挥手弹开。
    他们发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
    宁挽转瞬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米的方向，他们惊恐地发现，他们动不了了。
    宁挽神力化作巨锤。
    一锤定音。
    六名魔法师连同天马被砸成肉饼。
    阿库里娅之后赶来：“殿下，这是不是太血腥了？”
    卡弥不忍直视：“太惨了。”
    宁挽说：“只要和敌人有关的，就算是他们养的一只蚂蚁，我也不会放过。”
    “今天我教你们一段经文。”
    阿库里娅和卡弥同时愣住，宁挽说：“这是天蓬神咒和往生咒，你们看着我念，然后背下来。”
    宁挽先把这六具尸体火化，之后先念了天蓬神咒，之后再是往生咒，最后又念了西方的那一位她不敢说名字的咒。
    中西三家同时超度，就不信你们能活。
    她做这件事似乎很熟练，阿库里娅表情有点不自然。
    做完这些，宁挽救出马车里的米塔亚，她动用禁术伤得不轻，宁挽用神力为她恢复。
    一分钟后，米塔亚醒来。
    她很疑惑宁挽为什么在这，而这里又是哪。
    宁挽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当面扔给她临时写的欠款条约，“我浪费神力救你，这是你今后要付出的报酬。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六名黑魔法师手里救出来，数额如上。我今后还要冒着更大的生命危险庇护你，数额再次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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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米塔亚一脸错愕的拿着欠款条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欠了这么多钱。
    宁挽面不改色的说：“你屁股下坐坏的马车是我的，修理费也报上。”
    “殿下，这不是他们的吗？”阿库里娅悄悄问。
    “我的战利品，现在是我的了。”
    宁挽表示话可以乱说，但账一定要算清。
    第30章
    米塔亚没有修理这坏了的马车，而是第二天帮宁挽重新雇佣了一辆可以走魔法通道的马车。
    宁挽没有任何意见，因为米塔亚赔给了她修理费的钱。
    他们在原地等米塔亚收拾行囊，就在雷娅药剂铺，昨晚一战毁去不少东西，还好她安全起见在地下室修建的密道没有受到波及。
    她和雷娅初来卡洛资城前几年一直很稳健，就怕有人来抓住她们，就算过了二十年还是会花点时间稳固密道。
    她东西不多，资金全在地精银行，只要去了斯坦洛城出示她的身份证依旧可以拿到金钱。
    最后她离开雷娅药剂铺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住了二十年的地方。
    就这么突然走了，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舍的。
    不过没等她感叹完，她发现有人拽了她一下。
    米塔亚警觉地退后，面前是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
    “请……问……”男人似乎好久没有说话，语速有点慢。
    米塔亚现在草木皆兵，就怕眼前这个男人是个陷阱，立马告辞三连：“不认识，再见，别跟来。”
    她跑得飞快，直到看见跟天马聊天的宁挽，才松了一口气。
    安心了。
    宁挽问：“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我们又不会扔下你不管。”
    米塔亚提了一下那个男人，阿库里娅说：“也许是个流浪汉呢？”
    卡弥补充道：“还是个说话结巴的流浪汉。”
    宁挽无所谓：“别管了，我们走吧。”
    男人听话没有跟着突然跑开的陌生女子，他迈着沉重步伐走到神像脚下的泉水边上。
    他身上真的很破烂，黑色的布袍下隐约可见骑士身穿的战甲。他伸手拨开脸前两边的长发，泉水里倒映着他木头做的脸。
    木头脸上有两个状似眼睛的窟窿，幽绿色的火焰燃烧着。他捧了一把泉水浇到脸上，火焰熄灭了一阵又燃烧起来。
    清醒不少，“我……嗬嗬……请问你认识我家殿下吗？”
    他的话变利索了。
    男人长久地弯腰令周围人产生了注意力，很快的，男人重新把长发披在脸颊两边，只露出一张栩栩如生的嘴巴。
    他出了城，在一辆坏了的马车前停下。
    城里人太多，气味庞杂，他只有在这才能嗅到他的殿下的气息。
    男人眼眶幽绿色的火焰突然一盛。
    宁挽躺在马车里睡觉，米塔亚在前边驾着天马行走。
    天马的速度很快，不过半天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当阿库里娅摇醒宁挽，她才不情不愿的下车。
    走出魔法通道的那一刻，宁挽看见，凯尔顿在魔法屋老板的伺候下等着。
    “同桌，好久不见。”凯尔顿注意到了宁挽。
    “我们并没有很久没见面。”宁挽纠正。
    “我每天都在想同桌。”凯尔顿说。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从希文老师那学会不少戏剧。”
    凯尔顿笑道：“和同桌一样，自学成才。”
    宁挽见他似乎有话说，让阿库里娅带着米塔亚先回贫民窟。
    凯尔顿看到了，“同桌，那是你的新属神？”
    “怎么可能？她的魔法天赋并不好。”宁挽和凯尔顿一起走到一家餐厅。
    餐厅老板认识凯尔顿，把他们请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里。
    “要吃点什么吗？”凯尔顿举着菜单到宁挽的面前。
    “随便来点什么。”宁挽现在没食欲。
    于是凯尔顿乱点一通，几乎全是甜点。
    宁挽：“……”还好我吃不胖。
    “同桌找我有什么事？”宁挽用叉子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布丁。
    “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找同桌了吗？”凯尔顿很伤心。
    “抱歉，我很忙。”宁挽说。
    “这真是无情，好歹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凯尔顿是指赫迪那次。
    宁挽不说话。凯尔顿说：“我只想和同桌聚一聚，仅此而已。”
    “要知道，同桌欠了我七百万金币的巨款。”凯尔顿笑了。
    宁挽不满道：“你又不和我说出你的目的。”
    “就先这么欠着吧。”凯尔顿说。
    宁挽无奈。
    他们静静地吃着东西，当然，是凯尔顿看着宁挽吃。
    “别这样看我，我怕你爱上我。”宁挽突然抬头说。
    “难道不行吗？”凯尔顿问。
    他这句话太真诚，让人看不出真假。
    宁挽啧了一声：“你比较配贵族。”
    虚伪。
    凯尔顿清湛的蓝眸里溢满了兴趣，“但比起贵族，我更加喜欢同桌这类女孩。”
    宁挽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凯尔顿眼里的兴趣更甚，“我想获得神眷。”
    宁挽沉默了。
    凯尔顿说：“很简单，只需要同桌祝福我。”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凯尔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宁挽语气突然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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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凯尔顿：“我很明白，我需要你的神眷。”
    “为什么？”宁挽问。
    “这份血脉。”凯尔顿说：“我不想拥有。”
    他头一次在人前说出这句话。
    “你这是在把我推向你背后神灵的对立面。”宁挽不赞同。
    “所以不是现在。”凯尔顿认真说：“但获得神眷祝福，对于现在来说很容易。”
    宁挽改口说：“好吧，我答应你。”
    凯尔顿说：“感谢同桌。”
    “不过我有条件。”宁挽说。
    “我要一百枚金币精神损失费。”
    凯尔顿：“……”
    凯尔顿给了宁挽一百枚金币，宁挽爽快地对他进行祝福，“我，星神，宁挽，在此赐福……”
    每一个神灵赐福都是庄重的，即使不够庄重也是华丽酷炫的。
    但宁挽赐福只是简单粗陋的汇报了一下。她前世有幸遇见过某家神灵，最擅长为人类祝福，可一旦那位神灵祝福完之后，祂所在的神域总会产生灭世之灾。
    宁挽咬着叉子恶趣味想到，如果她祝福完凯尔顿会不会也这样？
    当宁挽左捡右捡说了一通后，众神山上突然有了异象。
    森林女神的神像开始转动。
    神官发现，女神神像下站着另一名女神。
    是森林女神的属神，狩猎女神，狄勒。
    他们跪下迎接女神。
    狄勒只是一缕意识体降临，没有自主的意识。
    她感觉有人触动了主神的权柄，三秒后，她扫视完整座斯坦洛城，没有任何发现。
    她在原地消失。
    宁挽眼底的珠子渐渐隐去，看着凯尔顿，“赐福完了。”
    凯尔顿又谢了一遍。
    快到夜晚，凯尔顿送宁挽到家门口。
    宁挽发现她隔壁又突然多了一座房子，是斯坦洛城最伟大的建造师打造的魔法小屋，他的店铺里都是些漂亮精致的魔法房子，如果有人喜欢买下它之后随时可以还原成正常房屋的大小。
    是哪个有钱人？
    宁挽开门的手一顿，她看见，凯尔顿去了隔壁房子，然后，房子里走出一名洛斯精灵，低头欢迎他。
    凯尔顿招手：“同桌，夜安。”
    宁挽表情扭曲，“夜安。”
    她关上门。
    屋子里哈索，弗兰克等人一起抬头看她。
    “怎么了？”
    “殿下，弗兰克生了颗蛋。”哈索说。
    宁挽：“？”
    阿库里娅和米塔亚让开围着的一条道。
    里面有一颗很小的蛋，大概是鸽子蛋大小。
    只是上面点缀满了银纹，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鸽子蛋。
    宁挽看向弗兰克，弗兰克脸红：“我保证，我是公龙。”
    “我知道你是公的。”宁挽说：“弗兰克，你确定你不是搞大了哪一只鸽子的肚子？”
    弗兰克：“我没有！”
    哈索作证道：“是真的，殿下。我亲眼看到弗兰克吃饭时生下了这颗蛋，他说他肚子不舒服，没多久这颗蛋就出现了。”
    还是拉出来的。
    宁挽没有露出不适的表情，说：“要不我们试着把它煮了？”
    弗兰克：“野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我生下的蛋！”
    卡弥这时落在蛋上，“或者我可以考虑孵化这颗蛋。”
    弗兰克没有拒绝，宁挽同意。
    于是他们所有人一起看着卡弥孵了三天的蛋。
    阿库里娅做完晚餐端到桌上，卡弥突然叫了一声，“有感觉了。”
    弗兰克急切道：“快出生了？”
    卡弥摇头：“我憋了一天了，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弗兰克：“……”
    卡弥解决完后回来继续孵。
    宁挽吃完饭写信给尤里亚斯老师，她停下羽毛笔。
    窗外下雪了。
    所有人都趴在窗户上看雪，他们实在太无聊了。
    卡弥喊：“能麻烦让让吗？我也想看。”
    阿库里娅说：“等你孵化出来后再看吧。”
    卡弥郁闷，低垂鸟头。
    没多久，他又叫了一声，“感觉来了！”
    “你是不是又想解决……”弗兰克回头。
    卡弥捂着屁股飞起来，“别别别，好疼。”
    宁挽也回头。
    那颗银白的鸽子蛋开始出现裂缝。
    一开始是细密的掉落蛋壳碎片，之后是大片的裂缝爬满蛋身。
    紧接着，白色的光芒覆盖了房间。
    之后是红色，再然后是紫色。
    宁挽：“感情这蛋还会玩变脸？”
    话音刚落，鸽子蛋只变了三种颜色，最后所有光芒褪去。
    尤里亚斯的回信这时正好送来。
    宁挽招来魔法书看了一眼。
    阿库里娅惊呼：“天哪！”
    第31章
    在遇到弗兰克之前，宁挽就知道，她的一切行动都掌握在尤里亚斯手中。
    所以这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尤里亚斯的回信宁挽看完后扔回魔法书，她的视线落在眼前的神格上。
    让阿库里娅震惊的就是这个。
    弗兰克身为一条菜龙，居然生下了一枚神格。
    或者说是有人借助弗兰克为宁挽送上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宁挽用神力沟通神格，神格对她没有排斥，而是主动和她的神力交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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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交织的过程很短暂，没多久，神格沾染了她的神力法则变成了她的权柄。
    里面有时空的气息。
    宁挽很意外，她问弗兰克：“你们龙族有对时空类魔法精通的龙种吗？”
    “没有。”弗兰克摇头。他也很好奇这枚神格。
    “你想融合它吗？”宁挽得到回答继续问。
    “有什么代价？”弗兰克很明白。
    宁挽回想着尤里亚斯的回信，“代价是你会成为这枚神格主人的属神，很遗憾，这位神灵一直没有出现。”
    “我愿意。”弗兰克听到这里说。
    “好。”宁挽不废话，断掉自己控制权，把神格扔向弗兰克。
    银白的幼龙开始融合神格，它的身体在融合过程中渐渐长大，大概长了比原来五倍的大小，它停止生长。
    当金黄的竖瞳睁开，弗兰克的传承记忆里突然如洪水泄闸，大量的记忆片段化作洪流一时间出现在弗兰克脑海。
    它的双眼变得深邃，如同沉睡多年的古龙终于睁开了古老的神眸。
    “大陆历10年，初生的艾西维尔大陆迎来了一位强大的龙神，他美丽的身躯有上百万米之巨，他的每一块鳞片上都有一处神国，世间所有的真理都在颂赞他，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大陆历120年，龙神创造龙族，新生的每一条巨龙都继承了龙神不同的力量，创生之龙，原初之元素龙，心灵之龙……他们与神灵平起平坐。”
    “大陆历3670年，龙神离开艾西维尔大陆，据说他决定前往世界之外的东方，而不久后，艾西维尔大陆迎来了一场浩劫。”
    “大陆历3980年，龙族所有古龙陨落，连同当时的神灵被打落人间，龙族被剥夺了成神的资格。”
    弗兰克把想起来的这些事情告诉宁挽。
    宁挽问：“还有呢？”
    弗兰克仔细回忆，“没有了，记忆出现断层。”
    宁挽点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弗兰克此时的身躯很大，已经不适合在屋子里露出本体，太拥挤了，他变成男孩的模样，“我成为野神了。”
    弗兰克金黄的眸子有了笑意，“我终于变成了野神。”
    他当初告诉过宁挽，他想变成野神。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强。
    哈索道：“那弗兰克会不会……”
    宁挽知道他想问什么：“弗兰克和我现在的情况很类似，你不用担心。”
    哈索放心了。
    宁挽却说：“只不过我又欠了尤里亚斯老师一个人情。”
    斯坦洛城随着第一场雪开启，当地的居民都活跃了起来。
    新年快到了。
    阿库里娅和米塔亚去街上采办了许多过年用的东西，哈索继续去餐厅工作，而弗兰克一直在消化自己的权柄。
    这期间凯尔顿一直来蹭饭。
    相处久了，他们发现凯尔顿和外面那些贵族不大一样，他是个很和蔼的人，只是面对宁挽的时候总是开口调戏。
    卡弥最近忧心忡忡的，他幼小的鸟心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宁挽经过凯尔顿的介绍买了魔法小屋，她早就想换个地方住，只是想不到好地方。于是贫民窟出现了罕见的景象，两座华丽的魔法小屋比邻而居。
    对于自己的生活宁挽没有吝啬金钱，这两天阿库里娅和米塔亚一有空就布置魔法小屋，毕竟这是她们以后的新家。
    哈索也住了进来，魔法小屋很大，总共有三层楼，房间多得数不完。弗兰克带着哈索占据了最高一层。
    阿库里娅抱着面包盒子经过卡弥面前，“你最近在想些什么？卡弥。”
    “啊，幽灵小姐。”卡弥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注意休息。”阿库里娅嘱咐道。
    “多谢幽灵小姐关心。”
    “那我继续忙了。”
    “嗯。”
    卡弥忧伤地守在门口，他什么事情都忘了。
    斯卡特来支付宁挽的利润，这些日子靠着神力药剂他攒下了不少的财富。
    宁挽收完金币心情大好：“留下来吃顿饭吗？”
    “不胜荣幸，殿下。”斯卡特惊喜。
    之后女巫葵丽丝也来了，宁挽回来后找过她一次。
    葵丽丝捧着一瓶药剂，“殿下，您要的药剂我制作完成了。”
    “嗯。”宁挽闻了一下，“没有味道。”
    “这是您要求的无色无味。”葵丽丝笑道：“但这种药剂是在市面上禁止的，您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宁挽说：“我是给自己用的。”
    葵丽丝犹豫说：“我能不能找殿下帮个忙？”
    “我这里只交易。”宁挽盖上药剂瓶，“看在你我认识的份上，你可以先说说。”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的弟弟从希尔国回来看望我，他最近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宁挽把药剂瓶放到魔法书里。
    葵丽丝继续说：“他没有走魔法通道，雇佣了马车在大陆上行驶，只是他路过一座山林时正好看到山林下了大雪，他从小就喜欢雪景，所以忍不住停留了几天。 ”
    “所有奇怪的事情都从那一日开始。我弟弟准备离开时听到了奇怪的歌声，他被歌声吸引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动物在跪下祈祷。”
    “我弟弟以为它们在跪拜森林女神，而斯坦洛城很多人也信奉女神，所以也跟着祈祷。之后他似乎听到了有女孩在哭泣，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所以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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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这几天他在斯坦洛城闲逛，总是有奇怪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不过只有白天会这样，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歌声就不会响起。”
    “他把这些事情说给我听，他认为歌声虽然小程度影响了他的生活，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来请教殿下。”
    宁挽：“我知道了，过完年你带我去看一下你的弟弟。”
    “谢谢殿下。”葵丽丝离开了。
    凯尔顿今天又来蹭饭，宁挽悄悄摸到厨房。
    阿库里娅问：“殿下，你怎么来了？”
    “啊……哦。”宁挽模棱两可，“来看看，今天阿库里娅做了什么，嗯，真香。”
    阿库里娅说：“我发现凯尔顿殿下很爱吃和鱼有关的食物，所以我炖了鱼汤。”
    这些都是宁挽教给阿库里娅的，殿下总是能想出许多新奇又好吃的食物，如果去开餐厅一定很赚钱。
    宁挽真的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开餐厅提上日程。
    “殿下尝尝？”阿库里娅用勺子舀了一勺。
    “好的。”宁挽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做的很好。”
    阿库里娅高兴，得到夸奖，更卖力的去做剩下的菜。
    宁挽悄悄打开魔法书里的药剂瓶，倒了进去。
    之后菜全部上齐了，众人吃了起来。
    斯卡特原本看见凯尔顿在这，有点小心翼翼不敢出声，只不喝了一口鱼汤忍不住夸道：“殿下，这可真好喝，如果阿库里娅小姐开餐厅一定能赚很多钱。”
    “我知道。”宁挽没喝。
    所有人都喝了一口，宁挽说：“你们给我少喝一点，这是我同桌最喜欢的。”
    凯尔顿笑道：“没想到同桌这么了解我。”
    宁挽一笑：“应该的。”
    凯尔顿看着笑容，心里默默记了一下。他舀了几口之后，面不改色喝完。
    卡弥在餐桌角上抱着罐子睡着了。
    “真奇怪，平时卡弥都是第一个吃，最后一个才吃完的。”阿库里娅说。
    宁挽道：“也许累了吧，看他最近有心事。”
    阿库里娅没有多想。
    米塔亚吃完从房间里抱来烟花，“待会要放烟花吗，殿下？”
    宁挽坐在大厅翘着腿，“这些活动并不适合我这种上了年纪的。”
    “你才多大？殿下。”米塔亚嘀咕。她八岁的时候塞涅国灭国，满打满算今年也二十八岁了。
    宁挽老气横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可以做你祖宗。”
    弗兰克几天没吃饭，一直在消化权柄。他从楼上房间出来，“打牌吗？”
    他手里是两幅扑克牌，宁挽制作的。
    除了哈索，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玩意。
    当下他们都好奇地围观，弗兰克教了他们玩法之后所有人都上头了，斯卡特也忘了回去。
    他们一直打牌打到深夜，弗兰克靠着精湛的赖皮技术一开始坑了他们不少钱。
    直到他们上手之后弗兰克被彻底碾压，凯尔顿赚取了不少。
    他笑道：“我们继续。”
    他喊宁挽一起，宁挽谦虚摆手，之后一顿操作坑回了凯尔顿不少钱。
    她笑道：“我们继续。”
    众人：“……”
    他们把宁挽赶出去，宁挽叹口气抱着米塔亚之前拿出来的烟花一根一根放着。
    艾西维尔大陆的群星位置和前世不一样，她抬头看着截然不同的星空，眼底的星位开始按照记忆中转移。
    第32章
    “很漂亮。”
    没多久，凯尔顿从里面出来，在宁挽身边坐下叹道。
    “什么？”宁挽眼底的星位还在排列。
    “你的眼睛很漂亮。”凯尔顿说：“这天空中所有的星星都在你眼中。”
    他是在陈述事实。
    星神宁挽轻轻笑了：“在我那边经常有男孩子对女孩子说我可以摘星星摘月亮给你，而我现在是群星的主人，星星倒是不必，你能为我摘下月亮吗？”
    凯尔顿认真思考，“这是月神的权柄，如果有一天我的实力能够打败月神，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这句话被你身后的贵族听到了，你恐怕不是被赶出家门这么简单。”宁挽说。
    凯尔顿无所谓，“只要你不揭发我，又有谁会知道呢？”
    宁挽不答，也许是在异世界第一次过年，她的心里有些起伏不定。
    更多的是想宣泄。
    宁挽看着他，“我送你一份礼物，作为那次舞会礼服的回礼。”
    凯尔顿静静回望她。
    宁挽起身，她动用自己的权柄，天空之上的群星开始按照宁挽眼底的星位排序。
    艾西维尔大陆没有星神之类的神灵，所以宁挽才能这么如臂指挥。
    凯尔顿眼中，原本散乱的群星突然开始有序的移动，直到行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这是什么？”
    “双鱼座。”宁挽说，“你的生日，三月一日。”
    凯尔顿笑了：“你记得。”
    宁挽不置可否，她继续排列。二十八星宿所需要耗费的神力太多，她只能暂时排列简化的黄道十二宫。
    很快，双鱼座之前陆续浮现十一个星座。宁挽一一告诉凯尔顿名字。
    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当十二星座排列完成之后，最末尾的双鱼座突然亮起一道光芒，大量的星力涌入凯尔顿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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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凯尔顿疑惑地看向宁挽。
    宁挽也懵了，她问：“你身体觉得怎么样？”
    凯尔顿试着使用魔力，最后说：“我似乎……成为白银魔法师了。”
    宁挽说：“这算不算另类的赐福？”
    凯尔顿弯眸，“感谢同桌。”
    “给钱。”
    “这是同桌的礼物。”
    宁挽无语，她不再耗费神力布置星位，群星又恢复到了原本的位置。除非哪天宁挽成为真正的群星之主，才能任意摆布它们。
    凯尔顿陪宁挽放完剩下的烟花，一起回屋。
    里面的人打牌正激烈，哈索迎道：“殿下，新年快乐。”
    此时大厅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彻底到来。
    弗兰克他们放下牌，互道新年快乐。
    宁挽都笑着回应了一遍，凯尔顿轻轻在宁挽耳边说：“同桌，新年快乐。”
    宁挽看着他，嗯了一声。
    斯卡特回去了，宁挽回到自己房间。所有人都去睡觉。
    过了三个小时，宁挽从房间窗台跳下去，到了隔壁凯尔顿家门口。
    她撬开锁，轻轻关上门。
    在一楼找了好几个房间才摸到凯尔顿的房门。
    宁挽用神力掩盖自己踪迹，没有声发出任何音地走进去。
    凯尔顿已经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他的面部五官立体，不过平时看上去就很柔和，此刻睡着了更显温柔许多。
    宁挽没心思欣赏同桌的睡颜，她在床边念了几声葵丽丝教给她的咒语。
    凯尔顿起身睁眼。
    宁挽没有惊讶，而是在他眼前晃了晃右手。
    凯尔顿没有动静。
    成了。
    那碗鱼汤里是葵丽丝制作的禁忌药剂，可以让喝下的人变成自己的仆人，彻底抛弃自己的人格。
    不过宁挽没有让她这么做，而是简化到短暂的听话就是，再配合咒语，醒来后什么都不会想起。
    她不知道时效多长，捡了问题问：“众神山和尤里亚斯做了什么约定？”
    凯尔顿回：“庇护你，直到你成为神灵。”
    “为什么尤里亚斯会帮我？”
    “我不知道。”
    宁挽想了想，又问：“调查霍雷的贵族是不是你？”
    “是的。”
    “暗中帮我拖时间的是不是你？”
    “是的。”
    宁挽只想问这些简单的问题，她一直对尤里亚斯不放心。即使他表现得对她只是感兴趣。
    她转身准备离开，背后凯尔顿突然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
    宁挽脚步一停，回头：“你没喝？”
    “我喝了鱼汤。”凯尔顿说：“只是用魔力隔离了药剂。很简单，水元素魔力修炼到深处可以分离哪怕是任何一滴不同物质的液体。”
    宁挽：“……”对不起，她是学渣。
    凯尔顿又说：“只不过我回答的是真的，以及我帮助你是觉得你很特别。”
    宁挽不解。
    凯尔顿说：“你当天哄骗霍雷的精湛演技令我赞叹，当然，不排除霍雷的确很蠢。”
    宁挽说：“你早就知道？”
    “是的。”凯尔顿承认，“我感觉同桌很不同，至于这一股不同我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只能暂时归咎于'喜欢'。同桌，我可以追求你吗？”
    “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我。”宁挽突然被表白没有意外地说：“你想试水不用找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凯尔顿说：“我哥哥说，当一个女孩接受了一个男孩的好意，就代表那个女孩是喜欢男孩的。”
    宁挽想说自己只是纯粹地不想花钱，他们只是正当交易关系，可话到嘴边又发现这么说显得自己很渣。
    宁挽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她逃走了。
    凯尔顿先是疑惑了两秒，然后恍然大悟，同桌这是害羞了。
    所以同桌是默认了对他的喜爱？
    之后每天，阿库里娅发现，凯尔顿殿下蹭饭之余更缠着宁挽殿下了。
    但是宁挽殿下每次强忍着火气，看着凯尔顿无辜的蓝眸，没话说。
    她还欠着七百万金币。
    这看在旁人眼中就是不一样的态度了。米塔亚饭后之余和阿库里娅嗑瓜子，“你觉得宁挽殿下喜欢那个凯尔顿吗？”
    阿库里娅：“宁挽殿下很厌恶有人纠缠她，可凯尔顿殿下每天都跟着宁挽殿下，殿下尽管生气也没有指责他，我觉得，应该是喜欢吧。”
    哈索今天放假，过来问：“可是我之前从未听过宁挽殿下提起凯尔顿殿下。这是喜欢吗？”
    米塔亚说：“小哈索，我是过来人。你要知道宁挽殿下即使是野神，但同样的，她也是女孩。她怎么可能好意思天天谈论男孩？”
    更何况他们在学院朝夕相处的，又是同桌，难免没有擦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米塔亚越想越有道理。
    阿库里娅也仔细回想，宁挽从来没有拒绝过凯尔顿的帮助，在学院里也只有他们总是走在一起。
    他们分享心得，觉得宁挽殿下喜欢凯尔顿殿下的几率直线上升。
    不多时，大门打开。
    宁挽回来了。
    他们闭嘴。
    宁挽问：“你们怎么了？”
    他们摇头。
    宁挽不管他们，带着身后的陌生男子回房间。
    阿库里娅张了张嘴，米塔亚就没有犹豫了，“那个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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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阿库里娅不知道，她们看向跟随宁挽最长时间的哈索。
    哈索摇头，他也不知道。
    “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吗？殿下。”男子躺在宁挽的床上问。
    “相信我。”宁挽说：“你只要现在闭眼睡觉，之后一切都事情都交给我。”
    “是。”男子闭眼。
    他的耳边一直在响着歌声，他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这道歌声，很快开始安静入睡。
    宁挽一直观察他，直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宁挽神力包裹男子，屋外的雪似乎停滞了。
    它们无法打扰到宁挽的神域，而宁挽的神力在逼迫男子身上的罪魁祸首出现。
    “还不出来吗？是否需要我亲自动手？”宁挽对着空气说。
    “抱歉，女神，萨拉失礼了。”男子仰躺着的方向出现一名被云雾缭绕的少女。
    她的眉眼，瞳孔，头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洁白的。她的额头有一颗淡蓝色的结晶，闪烁着冰冷而又温和的光泽。
    她的声音很轻，空灵到让人响起森林，当她面部的云雾渐渐被撤去，宁挽皱眉。
    “这是你原本的样子？”
    少女温声笑道：“是的。”
    宁挽捏眉心，少女则是更加温和地说：“你变了许多，女神。”
    “尽管你的神职，肉.体，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但你的灵魂还是如此温暖熟悉。”
    宁挽看着她，她也看着宁挽。
    门外传来敲门声，凯尔顿进来，“听阿库里娅说说有个陌生男子……”
    两人一起看向门口。
    阿库里娅和米塔亚也跟了过来，她们一愣。
    卡弥飞进去叫道：“两个主人？！”
    少女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笑了：“你们好，我叫萨拉。”
    萨拉的面容和宁挽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不是分不出哪一个是宁挽，因为两人的气质实在是天差地别。
    萨拉就像是一团雪融化后的泉，宁挽看起来冷硬许多。
    凯尔顿说：“野神？”
    萨拉回应：“可以这么说。”
    宁挽补充：“但也不全是。看你这样子，你应该快要消失了。”
    萨拉点头：“是的，我是被森林里的动物祭拜而成的雪神，只有冬天才会凝聚出身体。而更关键的是……”
    萨拉看着宁挽，“我的身体里有女神的血液。”
    第33章
    “我的血液？”宁挽什么都不知道。
    萨拉显然明白了这一点，只是没有说。她指了指头顶，“原谅我，女神，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宁挽明白了，关于血液的问题暂时抛开，“你为什么要缠着格恩？”
    格恩是葵丽丝的弟弟。
    萨拉还是温笑着，只是笑容里多出了些许悲伤的味道，“我快死了，我想再多多见他。”
    宁挽说：“来年冬天你还会复活。”
    萨拉摇头：“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死亡。我的神职连同我的一切都会随着今年的最后一场雪消融。”
    “也许，这不是最关键的。”宁挽说。
    萨拉察觉到了宁挽语气里的肯定，她说：“我想救他。”
    一百年前，希尔国发生战乱，一些人民带着财富四处避难，当时的格恩也不例外。
    他逃到了一处山林，此时正是冬天，下了几夜的大雪，山路不好走，更何况他被路上的暴民洗劫一空后饿了好久，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他被一根树枝绊倒，挣扎了一会爬不起来。
    也许我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里了。
    他这么想着。认命闭眼。
    他回想希尔国战乱前的父母以及朋友，不让死亡表现得这么难过。
    就在他想着温暖的火堆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果真温暖了起来，他来不及疑惑，思维也被冻僵了许多。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干上。
    周围是一些毛发柔软的火毛鼠，它们在给他取暖。
    格恩很感动，“谢谢你们。”
    “你不应该谢我们。”火毛鼠是属于灵智很高的魔兽，会人类的话语，“要不是女神发现你，你早就死了。”
    “女神？”格恩抬头。
    他看见，树枝上坐着一名洁白的少女，她温柔地注视他，“你还好吗？人类。”
    “感谢女神，我好了许多。”格恩说着肚子开始响起，“只是我现在似乎很饿。”
    萨拉看着低头羞涩的格恩，说：“你等着。”
    萨拉挥手，神力化作风雪席卷着山林中一些魔兽洞中的少量食物，“很抱歉，我取走一些。”
    那些魔兽没有异议，它们敬爱它们的女神。
    萨拉把一些果子和肉堆在格恩面前，火毛鼠自觉的嘴里吐出火焰烤肉。
    格恩先吃了点果子饱腹，之后火毛鼠烤完肉递给格恩，他大口吃了起来。
    萨拉在树枝上唱歌，温柔愉悦地歌声让山林中不少魔兽的魔力增进了一些。
    火毛鼠在跳舞，格恩则是沉迷于萨拉的歌声。
    最后他说：“您唱得真好听。”
    “谢谢。”萨拉说：“这是一位女神教我的，她的歌声才是最好听的。”
    格恩摇头：“可我只听过您的歌声，是目前为止我听过最好听的。”
    萨拉笑了：“人类，你该走了。”
    “我能否留下来陪伴您？”格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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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你想陪伴我？”
    “是的。”
    萨拉却说：“我只有冬天时才会出现，你没必要陪伴我。”
    “那我就等到冬天。”格恩说：“冬天您一定就会出现。”
    等我吗？
    萨拉脑海里蹦出无数念头，有狡猾的人类，邪恶的魔法师，但最后都化作了眼前格恩真诚而又热切地眼神。她头一次被人说等待。
    “随便你吧。”萨拉说。
    山林里的动物以及魔兽每天都在祭拜萨拉，尽管她只有冬天才出现。而萨拉出现后，会第一时间保护它们，不被邪恶的魔法师抓住。
    萨拉很强，至少目前没有魔法师能够战胜她。
    她是雪中的王者，但同样的，她很温柔。
    面对一些受难的人类，她会选择帮助。
    比如格恩。
    他已经住下了半个月，在林中随便搭建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屋。
    他和火毛鼠相处下来成了朋友，火毛鼠在他的小屋里帮他取暖。
    当他问及女神的神名以及事迹后，又说：“女神她喜欢什么？”
    火毛鼠们也不知道女神喜欢什么，印象中女神从来不问它们索取什么。
    只不过，火毛鼠们说：“女神喜欢唱歌，她最喜欢让我们听她唱歌。”
    格恩默默记了下来，她每天都会前往女神的那棵树下，果不其然，女神每天都在唱歌。
    萨拉有一次唱完说：“又有魔法师来了。”
    格恩是个普通人，他问：“为什么魔法师会想方设法除去野神？”
    萨拉看着他，“因为贪婪。”
    格恩说：“但至少，我不够贪婪。”
    萨拉笑了：“是的。”
    她站起身，额头淡蓝的结晶泛出冷色。她举起双手，无边的暴风雪化作细薄的利刃，席卷着吹向前来的魔法师。
    那位魔法师嘴里说着邪恶的野神等冠冕堂皇的话，然后举起魔杖对抗。他背后还有两名同伴，他听说过萨拉的强大，所以不敢轻敌。
    他们在面前召唤护盾，然后使用演练许久的高阶魔法，焚天之炎。
    那天格恩瞧见。山林上空接连浮现火红色的魔法阵，天空被染成了瑰红，大量的天火垂落宛如神灵灭世，山中兽吼不断，它们在愤怒。
    而萨拉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手，一道透蓝色的光幕撑在半空，天火砸在光幕上很快消散。
    萨拉再次挥手，在那些魔法师丢下魔杖想要逃跑前，风雪困住他们，让他们立在原地。
    他们跪下求饶，“仁慈的女神，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格恩虽然心下也有点不忍心同为人类的他们被杀害，但还是觉得这是萨拉自己的决定。
    萨拉没有杀他们，把他们放下山。
    格恩问为什么，萨拉说：“以前我也试着放过一些魔法师，他们都很好地不再冒犯我，所以我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格恩为他们感谢女神，萨拉又说：“但又有谁愿意放过神灵？”
    格恩以为她在说自己，其实真正是谁只有萨拉自己才知道。
    山林中来了第二个人类住客，他也是避难而来的，格恩把他请进屋，火毛鼠围着他转圈。
    那个人说：“我叫塔纳，谢谢你们的帮助。”
    “不用谢。”格恩说：“这里是女神的领地，你很安全。”
    塔纳询问了关于女神的事情，不由赞叹：“真是个伟大的女神。”
    格恩和火毛鼠都很高兴，女神被夸奖，他们也觉得有面子。
    之后塔纳住下，格恩还是每天跑去听女神唱歌。
    那日女神唱完说：“你收留了一个人类。”
    格恩回答：“是的，他和我一样，是避难来的。”
    萨拉嗯了一声：“多个人陪伴你，也很好。”
    格恩问：“女神你是不是快离开了？”
    “没错。”萨拉看了眼天：“还有两天，我就要消散了。不过没关系，我沉睡的意识依旧会庇护你们的。”
    格恩心里有些遗憾，他要下个冬天才能见到女神了。
    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因为是他坚定要等待女神的。
    两天后，萨拉果然消散了，山林下了最后一场雪。
    很快，春天到了。
    格恩没打算下山，塔纳似乎也不打算离开。他们一起在山上生活，格恩决定为女神建造神像。
    只不过他没有经验，幸运的是，塔纳会一点这项手艺，他教给格恩。
    当格恩从学会到建造完成，恰好第二年的冬天来临。
    格恩在树下等待着，他身边站着粗糙简陋的神像，一脸期待。
    山林第一场雪落下，萨拉出现了。
    她身体凝聚完成，看着神像，“谢谢。谢谢你这一年来的努力。”
    “这是我为女神应该做的。”格恩说。
    “老树和我说了，你每天都来这练习雕刻以及建造神像。”
    “老树？”
    萨拉调皮笑了：“就是它。”
    格恩惊奇发现，原来女神坐下的老树是活的。
    “哦嚯嚯嚯。”老树树干上出现五官，“想不到吧孩子，我是活的。”
    “所以你一年没说话？”格恩好奇打量。
    “我年纪大了，能省点力气就省点，我还要看到萨拉这孩子成为神灵呢。”老树说。
    老树活得太久，魔力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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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萨拉说：“老树，你还在奢望我能成为神灵。”
    “为什么不可以？”老树说：“只要女神她重新回到大陆，你们一定能恢复以往的荣光。”
    这句话触及到了萨拉的回忆最深处，她无奈，“女神她至今下落不明。”
    “相信她。”老树说：“女神怜爱世人，她会带着曙光回来的。”
    格恩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老树和萨拉也不打算说，这触及到了神灵的禁忌。
    之后格恩还是每天听萨拉唱歌，只是萨拉坐着的位置变了。
    她改坐在神像上。
    格恩听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萨拉女神，这首歌只有这些词吗？”
    萨拉唱的歌词很短，但能增进魔兽的魔力。
    格恩不了解，他只是觉得短。
    萨拉说：“如果我唱了后面一段，天上的神灵就会来惩罚我。”
    格恩没有问，这肯定又是不能说的禁忌。
    萨拉笑了笑：“今天我来教你这首歌。”
    格恩怀疑自己听错了，“啊？我可以吗？”
    萨拉：“相信你自己，你的灵魂很纯净，只有纯净的灵魂才能唱出这首歌的旋律。”
    第34章
    格恩试着和萨拉学习唱歌，一开始他只能简单的哼出旋律，根本无法开口唱出歌词。
    萨拉懊恼说：“我教你神语。”
    于是之后格恩每天的目标改变了，萨拉一直在教导他神语。
    学习的过程很快，在他还没彻底掌握神语，短暂的冬天过去了。
    他告别女神，等待下一个冬天。
    就这样过去了五年。
    格恩勉强用学会的神语唱出了那首歌，格恩很高兴，萨拉笑道：“你现在已经拥有了白银魔法师的力量。”
    “啊？”格恩惊讶，“女神，我并没有学习魔法。”
    “神语是神灵间力量的具现，而这首歌可以提升世间任何生灵的魔力，这并不奇怪。”萨拉说。
    “感谢女神。”格恩说。
    萨拉接受了感谢，眺望着高天。
    那一刻格恩觉得，女神充满悲伤。
    之后每一年，格恩去陪伴女神时，为了让女神一直很高兴，他变着花样为女神献上制作的东西。人间的小玩意在女神看来很新奇。
    塔纳时不时下山再回来。
    有一次格恩采集山林中最美丽的花，那些魔兽都在帮忙，他制作完花环给女神戴上。
    塔纳从山下回来，只是这一次，他带上了许多人。
    萨拉眼神变了，收到花环的喜爱变为冷淡。
    她让老树保护格恩，转身面对那群人。
    带头的塔纳说：“敬爱的女神，我只想要你体内的那滴血液，我想你不会介意的。”
    萨拉说：“你们妄想得到神灵的血液？你们还不够资格。”
    “这些年承蒙女神照顾，我实在是不忍心对女神下手。”塔纳说着，周围的黑魔法师围了过来。
    而更多的，是萨拉之前放走的那些魔法师。
    格恩也看到了熟悉的三个人。
    他愤怒：“你们这些贪婪的家伙，女神放过你们不知感恩，居然还想谋夺女神的所有物？”
    他再次看向塔纳，这个相处了多年的同伴，“你一直在骗我是吗？”
    那些魔法师尴尬不说话。
    塔纳不回答，只说：“那滴血液等我们平分之后可以成为神灵。”
    魔法师们又露出坚定的表情，他们贪婪的目光落在萨拉身上。
    萨拉说：“你们认为凭借着人多就能击败我？”
    “当然不是。”塔纳说：“我没有这么愚蠢，女神殿下。”
    他召唤魔法杖，敲了敲地面三下。
    顿时，除开老树附近，整座山林亮起了黑色的魔法阵。
    “我是在拿山林与你做交易，女神。”这是他这些年小心翼翼布置的，刻意避开萨拉的神域。
    “那么，请现在请回答。比较山林中那些魔兽朋友，和那滴血液，你觉得哪个更重要呢女神？”塔纳问。
    山林中传来痛苦愤怒的兽吼，它们被困在各自的地盘无法离开。
    萨拉开口了，她再次唱出了许多年来一直不变的歌曲。
    歌曲增强着那些被困魔兽的魔力，萨拉把自己的力量分享给它们。
    塔纳惊愕。
    那些魔兽冲破封印，毁灭那些布置的魔法阵。
    塔纳赶紧引爆。
    少数还在的魔法阵虽然威力不小，但得到萨拉强化的魔兽力量更胜一筹，它们吞噬了这股爆炸的魔力，山林没有受到波及。
    就在塔纳背后魔法师开始惊慌的时候，塔纳大吼一声：“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
    魔法师依旧不安，塔纳咬牙，他没想到女神有这种能力。
    “我沉睡时意识归于山林，早就发现了你的小动作。”萨拉说：“塔纳，我无意杀人，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塔纳说：“女神的血液，我今天一定要得到。”
    萨拉很遗憾，“那抱歉。”
    塔纳扭曲笑了，“现在说这句话，女神你以为你一定能赢吗？”
    萨拉看着他。
    塔纳脚下出现黑魔法阵，一只状似从地狱伸出的巨大兽爪抓住了他的脚。
    萨拉眼神一凝，她挥手行成冰雪长矛刺向那只兽爪。黑色的旋风转动，长矛被弹开。
    很快，兽爪的主人露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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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他看向女神，女神认识他。
    “久违的人间……”喟叹的语气。
    兽爪主人身躯露出大半。
    他身后的塔纳激动道：“主人！还请您帮助我杀了她！”
    “废物。”兽爪主人却说。
    塔纳瞪大了眼睛，兽爪主人一把捏住塔纳的脖子，似乎轻轻用力就能折断，“连一个懦弱的野神都无法击败，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完他掐断了塔纳的脖子。
    其背后的魔法师也没逃过，全都变成了他降临人间的养料。
    “芬斯尼。”萨拉说。
    “你知道我？”芬斯尼彻底降临，身躯高大。
    “被秩序女神一剑斩落的邪神。”萨拉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芬斯尼眯眼：“你是那个老女人的属神？”
    萨拉摇头：“不是。”
    芬斯尼看着萨拉的脸，太像了。他一开始以为是巧合。
    之后他注意到萨拉额头上的结晶，明白了，“看来塔纳那个废物要的就是这个。”
    萨拉避而不答，“你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法战胜芬斯尼。
    芬斯尼似乎知道了什么，他说：“我被召唤到人间总要做点什么。”
    萨拉问：“你要什么？”
    芬斯尼转向格恩：“就他吧。”
    萨拉皱眉：“换一个。”
    “你无法拒绝我。”芬斯尼说：“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但我不高兴了，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萨拉犹豫了。
    芬斯尼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他一把拍开老树的树枝，抓住格恩并在他体内放下诅咒，“好了，我这就回地狱。”
    格恩重新被扔回原地，咳嗽着。
    芬斯尼消失了。
    “你怎么样？格恩。”萨拉担心道。
    “我还好，女神。”格恩说：“就是我的心脏有点不舒服。”
    萨拉为他检查，“抱歉，是我害了你。”
    格恩的诅咒很简单，可又很无奈。他被诅咒每一世活不过二十岁。
    而格恩现在的身体迅速衰老，眼看就快要老死了，萨拉用神力缓解这道诅咒，但是效果不佳。
    格恩说：“女神，没必要为我浪费神力，我很高兴为女神做点事情。”
    萨拉说对不起。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格恩说：“如果没有女神，我早就死了。”
    萨拉看着他，他说：“只是我再也不能每一年等待女神的出现。”
    “我喜欢女神，很喜欢。”
    “我知道。”
    格恩死了。萨拉看着他的灵魂被冥界接引，他的灵魂真的很纯净，他笑着离开。
    之后每年冬天，萨拉依旧不变地唱歌。神像被她珍藏在神域，每一年的雪更加孤寂。
    直到百年后。
    从希尔国回斯坦洛城的格恩路过那片山林，萨拉在树枝上望着这个灵魂熟悉的男子。
    他现在十九岁。
    老树说：“你想怎么做？”
    萨拉唱完歌，男子离开。萨拉说：“我想去陪伴他。”
    “你去吧。早点回来。”
    “好。”
    萨拉跟着格恩，在他耳边唱歌，他体内的诅咒被缓缓压制。
    一路上，格恩发现只要他走过的地方总是会下小雪，他伸出手捧了一会，雪融于掌心，有种温暖熟悉的感觉。
    宁挽叫醒格恩，他的眼角通红，睁开睡梦里哭泣的双眼。
    在看到萨拉的一瞬间，眼泪再次溢满眼眶。
    凯尔顿觉得惋惜，“有什么办法能解除诅咒？”
    阿库里娅和米塔亚两个人更感动，一起看向宁挽。
    “别看我，没结果。”宁挽说。
    “女神，帮我做一件事，可以吗？”萨拉说。
    “说。”
    萨拉让宁挽伸手触摸她的额头，当宁挽接触到那淡蓝的结晶，眼前的景象变了。
    她四周是浮空的岛屿，脚下是一座神殿。
    “女神，请进。”萨拉带着宁挽走进去。
    神殿正中央有一座神像，面貌和宁挽相似。
    “她是谁？”宁挽问。
    “秩序女神。”萨拉回答。
    “我是她？”
    “是的。”
    宁挽仿佛听了什么可笑的话语。
    萨拉跪下：“我终于等到了您，女神。”
    “我不是她。”宁挽说。
    萨拉：“我明白。”
    宁挽又说：“有些事情，我会替她完成。”
    萨拉低头：“感谢女神。”
    宁挽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萨拉回答：“也许我再也无法看到女神恢复大陆以往的荣光。我想把血液还给女神，然后用神格化解格恩的诅咒。”
    “就这么消失，值得吗？”宁挽说：“你得到了秩序女神的眷顾，你生来强大。”
    “在我还是一只雪灵的时候，我曾经奢望过强大，因为我想保护我最爱的魔兽朋友。是女神发现我，给了我她的一滴血液，我有了神灵体质，她教我唱歌，她教我认识世界。”
    “她说，真正的强大，是拥有一颗怜爱世人的心。”
    “当时我就想，我一定会怜爱世人。”
    萨拉说：“可我一直没有走出过山林，格恩是我第一个人类信徒，他敬我，爱我。”
    宁挽视线落在萨拉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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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她笑道：“我回以敬爱。”
    她怜惜世间一切生命。
    最后萨拉把血液融入宁挽体内，她们走出神域空间。
    格恩失神看着萨拉。
    萨拉亲吻格恩的额头，“祝我最真诚的信徒，一定要幸福。”
    她的神格交汇进格恩的心脏。
    “女神，老树很希望见您，有空去看看吧。”
    萨拉消失前说。
    第35章
    格恩失魂落魄回到家，他已经从宁挽那了解了事情原委，一时间无法接受。
    葵丽丝问他：“事情没有解决吗？”
    “解决了。”格恩回道：“姐姐，我以后再也听不到那歌声了。”
    葵丽丝见弟弟表情有点不对：“格恩，你在伤心什么？”
    格恩看着葵丽丝，叹了口气，他已经拥有了新的人生，“没什么，姐姐，我有点累。”
    他上楼休息，把自己关在房间。
    葵丽丝很担心，去找宁挽，阿库里娅说：“殿下正在沉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沉眠？
    她抬头看向楼上的凯尔顿，凯尔顿笑道：“葵丽丝小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把事情经过告诉葵丽丝，最后葵丽丝叹了一口气：“我去陪格恩。”
    于是葵丽丝又回到家，她上楼敲门，“格恩，你在吗？”
    没有回应。
    葵丽丝又敲了几声，她觉得不对劲，她用力撞开房门。
    格恩不见了。
    另一边。
    格恩被一位黑魔法带向吉利比亚港，他的身体被禁锢住，无法动弹。
    “你想把我带去哪？”格恩大吼。
    黑魔法师没有回答，直到他们在码头的一角停下。夜色下，漆黑的深海宛如深渊巨兽，而在黑魔法师的咒语下，深渊巨兽张口了，他带着格恩跳下去。
    几分钟后，他们跳下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笔直通向一座神殿。
    神殿很大，每一块石壁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雕像，格恩看了眼，这些石壁上有一位银发红眸的少年，有金发温柔的女神以及许多形形色色的野神。
    他们继续往里面走，掠过祭台，看向正前方王座上的黑衣男子。
    男子身边站着一位亡灵魔法师，他背后背着的魔杖用三根白色的布条包裹着。
    男子说：“你想复仇吗？”
    带来格恩的黑魔法师已经退下，格恩说：“我没有什么需要复仇的。”
    “是吗？是那位星神杀了萨拉，你不恨她？”男子的声音低沉蛊惑。
    “我遵从女神的意愿。”格恩道。
    男子又说：“可是，如果萨拉能够复活呢？”
    格恩一愣。
    男子身边的亡灵魔法师听到这个低下头。
    男子说：“只要杀了那位星神，你的萨拉就会复活，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格恩不得不承认，他听到萨拉可以复活那一瞬间的确心动了，只是他还是道：“我不会伤害无辜之人，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不，你有。”男子走下王座，“你有萨拉数万年的神力，她的神格是最珍贵的东西。”
    男子停在格恩身前：“而且，我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杀了她，你只需要到时……”
    格恩的眸子爬上了薄雾，倒在地上。
    王座旁边的亡灵魔法师说：“狄利斯，你最好说到做到。”
    “一定。”
    宁挽醒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尤里亚斯学院快要开学。
    凯尔顿说：“同桌，看样子你又强大不少。”
    宁挽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的黑发变成了金色，黑眸底下也有些稀碎的金芒，仿佛阳光都被揉碎在了里面。
    凯尔顿的视线一直粘着她。宁挽问：“很奇怪吗？”
    凯尔顿诚恳道：“这样的同桌更令我确认了我心中的感情了。”
    “……”宁挽懒得理他。这是个颜狗。
    卡弥的感觉更为直观，他身为奇迹仆从，更能察觉到主人力量上的变化，宁挽的神力比之前强了太多了。
    弗兰克融合神格之后一跃成为黄金魔法师，他看着宁挽：“你成为黄金魔法师了？”
    宁挽点头：“一滴血的功效就如此强大，不难想象秩序女神活着的时候有多强。”
    一滴血塑造了萨拉，更是让她一跃成为黄金魔法师，而且差一步就能进阶圣域。
    宁挽心情愉悦地说：“接下来我终于不用再受制于人了。”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宁挽指的是谁，除了一脸茫然的米塔亚。
    宁挽之后出门，目标是尤里亚斯学院。
    尤里亚斯站在魔法塔上，身后的光圈里照映着宁挽，他笑了：“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他的身形开始拔高，从小老头形象变成了一位英俊的少年。
    尤里亚斯额头刻着神纹，两耳都坠着小巧的时针耳环，他的衣领往下也别了一排时空魔法阵的纽扣。
    他身侧的魔杖在地上一敲，细水波纹般从魔法塔开始蔓延，时间在他身上没了任何意义。
    当宁挽走进魔法塔的一瞬间，她发现空气里的时间迅速挤压，形成了一道领域。
    当她走到顶层，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魔法塔不复存在，化作英俊少年的尤里亚斯说道：“我的学生，今天老师就给你开个小灶。”
    宁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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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首先，恭喜你，你成为黄金魔法师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快许多，但你还能更强。”尤里亚斯身侧的魔法阵落到他手中，他指着宁挽：“你的师兄希文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他魔法杖点落在地，一些强大魔兽的幼崽顿时出现。
    “第一关，击败它们。”
    “老师这是做什么？”宁挽道。
    “训练你。”尤里亚斯不给宁挽回话的机会，“好好活着，我的学生。”
    宁挽神力凝聚成钟，震开那些幼崽，“光凭这些是无法战胜我的，老师。”
    “看样子你很骄傲。”尤里亚斯说：“不要急，我们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宁挽顿了顿，她觉得今天不该来。
    没等她仔细想，尤里亚斯再次召唤了许多幼崽并且把它们变作成年的状态。
    宁挽：“……”
    一个小时后。
    “第两百四十关。”
    尤里亚斯召唤的魔兽密密麻麻，海陆空全方位追踪宁挽。
    宁挽的神力已经用光了，她在前面跑着，背后是数十万的魔兽。
    “你应该学会用魔法战胜魔法。”尤里亚斯语重心长的说。
    现在宁挽哪有心思管魔法，她心里已经把尤里亚斯千刀万剐，然后说：“老师，我不行了！”
    “野神不能说不行。”尤里亚斯说：“继续跑，你还有奔跑的力气，不要放弃。”
    宁挽咬牙，她决定省力气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个小时。
    宁挽的神体也感觉有疲惫，她不光是跑那么简单，还要分心抵抗那些魔兽的攻击，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么虚弱的状态。
    “老师，我真不行了……”
    “你还能说不行，继续。”
    大概跑了三个小时，宁挽终于倒下。
    背后魔兽相继被尤里亚斯撤去，尤里亚斯落到她头前，“怎么样？你还有信心对抗我吗？我亲爱的学生。”
    宁挽想骂街，但开不了口。
    尤里亚斯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宁挽在地上画了个问号。
    尤里亚斯笑了：“看样子是没有想起，明天继续。”
    宁挽被尤里亚斯传送到了家门口。
    凯尔顿蹭饭的脚步一顿。
    “同桌？”
    “别废话，抱我进去。”
    宁挽四肢无力，凯尔顿抱在怀里，不知道的以为是受了什么凌虐。实际上的确是凌虐，神体与灵魂的那种。
    阿库里娅已经做完了晚餐，她默默撤去了宁挽的那一份，看样子殿下是不用吃了。
    宁挽躺在床上看月光，凯尔顿帮她揉肩膀以及四肢，他已经猜到了同桌经历了什么。
    宁挽说：“凯尔顿，尤里亚斯那个老东西真的很强。”
    “是的。”
    宁挽又说：“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凯尔顿：“当时你充满信心的样子让我不忍心打破你的幻象。”
    “他不应该这么强。”
    “事实上大路上所有人都在这么说。”凯尔顿宽慰道：“你应该庆幸你能活着回来。”
    谢谢，有被安慰到。
    宁挽让他滚。
    凯尔顿不说话，宁挽突然想到，“你想要变强吗凯尔顿？”
    凯尔顿动作僵住，他可以说不吗？
    宁挽抿嘴，目光哀求。凯尔顿点头。
    宁挽笑了。
    第二天。
    她和凯尔顿一起被传送到尤里亚斯那。
    宁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个小时后。
    凯尔顿牺牲在边上，宁挽继续跑。
    当他跑了一圈经过凯尔顿身边时，宁挽好心地问了一句：“同桌，你还好吗？”
    “……”他很不好。
    “我的学生，注意你的魔力，这个空间的魔力元素比大路上任何地方浓郁许多，你要学会掌控并且善用它们。”尤里亚斯在天上叮嘱，说着加大了魔兽的数量。
    宁挽吓了一跳，加快奔跑速度。
    凯尔顿被尤里亚斯传送到身后。
    最后，宁挽到了极限，她和凯尔顿一起被传送到阿库里娅的厨房。
    阿库里娅：“……”
    她放下菜刀，把两个人扛到卧室。
    宁挽道：“我想到了当年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殿下，你不是游吟诗人。”阿库里娅道。
    宁挽只是感叹了一下：“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阿库里娅不解，宁挽说：“你不懂。”
    这是当年她体育考试前才有的顿悟。
    凯尔顿的体质相比阿库里娅的神体还有些不如，更何况是宁挽，所以他虚脱之后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宁挽好心的说：“给他补一补吧，怪可怜的。”
    说完她睡死了过去。
    第36章
    宁挽和凯尔顿一直被尤里亚斯训练到开学，阿库里娅也随着他们一起，毕竟她死过一次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
    结果走进教室的瞬间，她听到了尖叫声，“阿阿阿……库里娅！”
    是她之前那几个小姐妹。
    那几个姐妹显得惊慌极了，她们亲眼看到阿库里娅化作一摊血水，而且听说她的妈妈和弟弟都失踪了。
    现在出现在学院的是人是鬼？
    几个人对视一眼，宁挽插入对视。宁挽感觉魔法班里的人大部分视线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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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看什么？”宁挽皱眉。
    周围一圈人又别开目光，凯尔顿在她身后。
    “同桌，我想我们要换个班级了。”
    宁挽：“我们升入二年级了？”
    “是的。”凯尔顿点头：“还有阿库里娅，我们一起升入二年级。”
    他带着宁挽离开教室，并知会阿库里娅。阿库里娅顿了顿，她往后看了眼她原来的座位，轻不可闻的叹气。
    在她成为宁挽属神的那天，注定了会与以往的生活告别。
    他们很快走进了另一间教室，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宁挽怀疑凯尔顿带错了地方。
    凯尔顿说：“就是这里。”
    阿库里娅听到了开门声，教室后门被打开，希文走了进来。
    宁挽发现事情不妙：“师兄？”
    希文应了一声然后说：“这就是你们的教室，老师会亲自教导你们。”
    宁挽和凯尔顿僵硬了一瞬，他们昨天还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阿库里娅无知者无畏：“请问希文老师，尤里亚斯校长想怎么教导？”
    希文说：“别着急孩子，很快你就会明白的。以后这就是你们三人的教室了，祝你们好运。”
    说完希文把带进来的魔法球悬浮在他们中央。
    视线再一转，他们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希文说：“老师之后每天不会再传送你们，而是要你们自觉地从这间教室进来。”
    “这间教室链接着老师的魔法塔，我偶尔也会来监督你们。”
    话音刚落，尤里亚斯出现了，他还是那幅少年的模样，阿库里娅没见过，惊讶道：“这就是尤里亚斯校长？”
    太年轻了。
    尤里亚斯笑道：“我就说我年纪大的样子比较受人尊重。”
    “你可别再玩这群学生了。”尤里亚斯的奇迹仆从是个小老头，他驾着天马说：“快下车，我还要去睡觉呢。”
    尤里亚斯：“……”
    他从马车上飘起，奇迹仆从召唤拱门离开。
    丝毫不给主人面子。
    宁挽和凯尔顿忍笑，阿库里娅也笑着。
    尤里亚斯：“看样子我的学生们很迫不及待接受我的训练，那么现在，训练开始。”
    宁挽等人笑容僵住了。
    尤里亚斯今天换了个玩法，他打了个响指，大陆上已知的魔法元素浮现。
    这些魔法元素变成形态各异的气泡，吞噬宁挽等人的身躯，宁挽挣扎不出来。
    “掌控对应的魔力，吸收它们。”尤里亚斯落到一座山头说：“这是你们出来的唯一办法。”
    他看了看时间：“这些气泡每隔十分钟就会与周围气泡融合一次，融合后会诞生相对应的元素精灵。元素精灵没有情绪可言，它们会毁灭一切出现在它们眼前的人或物。”
    尤里亚斯剥夺了宁挽和阿库里娅的神力，“你们只能使用魔法，加油吧孩子们。”
    宁挽：“……”
    凯尔顿镇定许多，他居然已经开始尝试融合困住他的元素气泡。
    阿库里娅也在努力尝试，困住她的元素是水元素，她融合得也很成功。
    只有宁挽死活不能融合，尤里亚斯皱眉，悄悄施加了更加厚重的元素。
    宁挽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掌握一丝的元素彻底崩溃。
    她怒目看向尤里亚斯，尤里亚斯从虚空里掏出一杯酒，喝了一口，不看她。
    “老师，宁挽压力是不是太大了？”希文知道尤里亚斯的小动作。
    “时间来不及了。”尤里亚斯抬头说：“众神已经逐渐反应过来。”
    宁挽的神力日渐壮大，已经开始撬动艾西维尔大陆的神职。
    贫民窟的魔法小屋来了个奇怪的客人，米塔亚开门，是之前在卡洛资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人。
    她警觉地双手挡在门口：“你找人？”
    “是的。”黑衣人说出准备好的台词，“我找卡弥殿下。”
    米塔亚愣了一下，黑衣人说：“我知道卡弥殿下在这里，请允许在下见他。”
    “你是谁？”米塔亚问了句。
    黑夜人：“殿下的守护骑士。”
    “呀。”卡弥见米塔亚开门久久不进来，忍不住到门口看到黑衣人，“你好熟悉。”
    黑衣人跪下，掀开头顶的帽子，幽绿色的火焰瞳孔闪了又闪，他用尽一生最恭敬的话语说：“臣下摩蒙拉，参见殿下。”
    他伸出木头做的双手，虔诚捧心，“四千三百六十四年，摩蒙拉终于找到了殿下。”
    卡弥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想起点了什么。摩蒙拉从这只鸟身上看到了殿下以往的影子，他那善良而又英勇的殿下。
    晚上，宁挽回来，米塔亚给宁挽讲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卡弥此刻正和摩蒙拉对面而坐。
    宁挽问：“你是说，卡弥是你的王子？”
    摩蒙拉找到卡弥很兴奋，他回答：“是的。”
    卡弥说：“我实在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
    摩蒙拉担心道：“没事的殿下，想不起来我们可以慢慢想，不要强迫自己。”
    卡弥脑袋疼，点头。
    他又看向宁挽：“主人，你看上去很虚弱。”
    摩蒙拉听到卡弥对宁挽的称呼心里稍微有点不适，然后他正眼看向这座魔法小屋的主人，不适转变为惊恐，“女神？！”
    宁挽：“我知道我漂亮，你们不用一惊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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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摩蒙拉低头：“在下失礼了，实在是小姐与那位女神长得太像。”
    “秩序女神？”宁挽问。
    “是的。”
    宁挽懒得追究：“我现在很累，有事等学院放假了再说。”
    摩蒙拉欲言又止。
    之后两个月，宁挽每天都在学习如何掌控魔法元素，在她击败了最后一个元素精灵的时候，她基本上从魔法上成为了黄金魔法师。
    而成为圣域需要沟通天地，让所有魔法元素都成为她的脚踏板，掌控得越深也就跳得越高，最好是可以触及元素溢散在天地的权柄。
    尤里亚斯说：“这个过程很简单，也很困难。因为每个人的元素亲和力不一样，成为圣域的最标志性关键是元素到时不再是元素，而是你的法则。就像神灵的权柄，无需多费力气，天地自然而然会完成你的需求。”
    宁挽被放回家，阿库里娅没有受到很特别的训练，很轻松。她只专注于学习水系魔法，这是最适合她的。
    凯尔顿因为宁挽的缘故也被尤里亚斯惦记上了，他本身魔法天赋很强，所以勉强过关。
    阿库里娅做完晚餐，蹭饭的人又多了一个，摩蒙拉最近被阿库里娅的厨艺折服，忍不住想要拜师。
    摩蒙拉说是骑士，其实是卡弥当年排遣寂寞做出来的魔法人偶。
    弗兰克在餐桌上说：“这个我听说过，大陆上关于魔法人偶的技术已经失传了，因为这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而赋予死物灵魂意志触及到了神灵的权柄，没多久就被禁止了。”
    众人感叹。阿库里娅抓住重点：“那岂不是说卡弥以前很强？”
    摩蒙拉最有发言权：“殿下很强大！他挥手就可以召唤出数以万计的元素精灵为己用。”
    他们又看向餐桌角落舔罐子的卡弥。
    米塔亚：“我实在想象不出卡弥的强大。”
    卡弥舔干净罐子打了个饱嗝：“那都是以前的光辉事迹了。”
    “你想起来了多少？”宁挽问。
    “……”卡弥憋了半天，忍不住说：“我连在奇迹仆从空间的岁月都逐渐遗忘了。”
    众人：“……”
    饭后哈索激动的对宁挽说：“殿下，我成为青铜战士了！”
    宁挽鼓励：“很不错。”
    哈索得了夸奖更高兴了，弗兰克不开心：“这么久才成为青铜战士，白银战士不知道要花多少年。”
    “慢慢来。”宁挽眯眼：“哈索一定会成为白银战士的。”
    旁边，摩蒙拉听着对话，忍不住回忆：“我之前成为黄金战士，也是这么和殿下说的。”
    宁挽坐下：“你有什么想说的？”
    摩蒙拉说：“您认识秩序女神吗？”他真的很想知道。
    “认识。”宁挽说：“但不算太熟。”
    摩蒙拉表示理解：“女神她怜爱世人，她是秩序女神，拥有最仁慈的心。”
    宁挽耳朵听起茧了：“大陆上的神灵都很仁慈。”
    摩蒙拉不赞同：“现在的神灵……”
    宁挽眼神制止他，摩蒙拉闭嘴，他明白了，“您……”
    “其实说实话，我本来不想来到这里的，但实在是有一道因果需要解决。”宁挽说：“摩蒙拉，和我说说吧，关于秩序女神。”
    摩蒙拉深深看着宁挽，宁挽也注视他。
    也许是他们注视的太久。
    隔壁凯尔顿心情复杂：“同桌你一直不肯迟迟接受我，原来是因为你喜欢这一款的。”
    宁挽：“？”
    凯尔顿：“我去把头发染成绿色，你会喜欢我吗，同桌？”
    宁挽：“你如果去把你的嘴染成绿色，我想我会喜欢你到发疯。”
    第37章
    第二天，宁挽带上阿库里娅去找葵丽丝，她们早就得知了格恩失踪的消息。
    葵丽丝说：“我已经找了两个多月了，还是没有发现格恩的任何踪迹。”
    阿库里娅安慰：“没事的，葵丽丝小姐，格恩会没事的。”
    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宁挽问：“靠近希尔国的森林在哪？”
    葵丽丝去拿了地图：“就是这里。”
    宁挽把地图扔给阿库里娅：“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多留意的，你先别担心，我保证，他会没事的。”
    葵丽丝听到保证忍不住担忧：“宁挽殿下是知道什么吗？”
    宁挽嗯了一声，出门，“猜测。”
    她们走魔法通道到了希尔国，宁挽让阿库里娅带路，没多久找到了那处森林。
    森林里此时很安静，不少魔兽感应到了它们尊敬的女神死去，在哀悼。
    宁挽和阿库里娅就顶着这里沉重的氛围找到了一座破旧的小屋，有几只火毛鼠定居在这。
    宁挽问：“老树怎么走？”
    屋里的火毛鼠开门，发现宁挽的样子和萨拉一模一样，“女神？！”
    宁挽说：“你们认错神了，我不是萨拉。”
    火毛鼠又仔细感应了一下，神职不同，“很抱歉，这位野神，我们刚失去我们尊敬的女神。”
    宁挽不想和它们磨叽：“老树怎么走？”
    火毛鼠犹豫要不要说，尽管宁挽和萨拉长得一样，心生好感，但它们还是不免谨慎。
    不过没等它们犹豫太久，森林的中心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我在这，女神，请原谅老树的无礼，我实在是无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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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得到了位置，宁挽扭头就走。
    火毛鼠有些悲伤。
    很快，宁挽找到了老树，老树的确很老，它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树枝上光秃秃的，只有瘦削的纸条免强挂着。
    老树弯了弯树枝说：“女神，好久不见。”
    宁挽在树根上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回女神，我的名字是奇托斯。”老树说。
    “听说你很想见我？”
    “是的。”老树说：“我一直很想见到女神，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没想到萨拉这孩子出去，居然遇到了女神。看样子，她把血液还给了您。”
    “嗯。”宁挽摸自己手指的指纹：“她死了。”
    “我知道。”老树的声音带了落寞：“两个月前森林下了最后一场雪，萨拉的意识没有归来，那一刻我就知道，她选择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事情。”
    宁挽是带着目的来的：“我想找回一样东西。”
    老树知道，“这件东西原本在里比斯国那，可里比斯国四千六百年前就灭亡了，现在应该是在新的国家里——索罗国。”
    “你知道灭亡的原因？”宁挽问。
    “是的。”老树回忆：“里比斯国被当时的众神针对，他们为了保护女神的神器，选择与众神抗争到底，可原初神灵都陨落了，他们又怎么会是当时神灵的对手？”
    “那一天我也在，我变身成人类的样子混进了里比斯国，我看见最后一战，里比斯国的王子透支自己所有生命，召唤了数十万的元素精灵，最后不知所踪。众神毁灭了当时繁华的国度，王族全被施加了血脉诅咒，而一些忠于王室的臣民带着神器也失踪了，可萨拉拥有女神的血液能感应得到神器的下落，她和我说过，神器在索罗国。”
    宁挽说：“还有一件东西。”
    老树问：“是什么？女神。”
    宁挽说：“我的手。准确的说，是秩序女神的一只手臂。”
    老树沉默了：“很抱歉女神，我没有得知您手臂的下落。”
    宁挽只是问一下，“我没有资格接受歉意，这是她的。”
    老树问：“您想起了多少？”
    宁挽说：“不多。很少的记忆，大部分是关于她神战之时的。”
    老树说：“秩序女神是大陆上最强大的神灵之一，她守护大陆一切秩序，她的利剑斩断所有黑暗。她叫尤娅，大陆上所有的人都在宣扬女神的神名，她在人间有座神殿，她平时都会住在那，为迷失的生灵指引道路。”
    “她是时空之神的女儿，是天地的宠儿。”
    宁挽说：“你们都很喜爱她。”
    “女神仁慈，她是我们的希望。”老树激动道。
    宁挽又和老树聊了些关于秩序女神的往事，最后她离开，老树问：“您还会回来吗？”
    宁挽说：“不出意料，只会回来一次。”
    老树听懂了：“我们不会忘记女神。”
    宁挽说：“这是你们的事情。”
    宁挽回到斯坦洛城，凯尔顿磨磨蹭蹭找她。
    “你想说什么？”宁挽问。
    凯尔顿说：“同桌，我想我应该提出我们之间交易的另一半了。”
    宁挽：“快说，我不喜欢欠钱的感觉。”
    凯尔顿笑了一下：“那如果我说不用同桌还了呢？”
    宁挽不介意：“你可以现在就滚了。”
    凯尔顿说：“六个月后，斯坦洛城贵族之间会有一场试炼。”
    宁挽问：“为什么你们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试炼？”
    凯尔顿抱怨：“我也很想知道。”
    宁挽问具体情况，凯尔顿说：“贵族的试炼不能使用魔法，但你知道的，我的血脉为零。”
    宁挽说：“那这试炼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贵族之间没有所谓的公平。”凯尔顿说：“如果我无法获得斗争的胜利，别说我父亲会把我怎么样，试炼里一些贵族早已对我的人头虎视眈眈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
    “试炼可以携带一位伙伴。”凯尔顿说：“我想让同桌和我一起参加试炼。”
    “可我也不会战士的格斗术。”宁挽说。
    “你是野神。”凯尔顿说：“你的神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宁挽：“……”
    宁挽无法反驳：“我同意。”
    凯尔顿笑了：“感谢同桌。”
    夜晚，尤里亚斯寄了一封信，宁挽拆开。
    尤里亚斯已经知道了宁挽会参加试炼，并告诉她注意试炼里的贵族，他占卜到宁挽会发生意外。
    至于是什么意外，尤里亚斯没有明说。
    宁挽想了想，去找斯卡特。
    斯卡特奇怪于宁挽半夜找他，他来不及打扮自己潇洒地见宁挽。宁挽开门见山问：“你的神力药剂卖出去多少了？”
    “据我所知，斯坦洛城大部分商人和一些小贵族都服用了，神力药剂蔓延到了与斯坦洛城极为接近的城镇国家并发散出去，销售量一直持续增长。”
    斯卡特如实禀告。
    宁挽有了了解，“我再给你五个月的时间，增大神力药剂的销售力度。这里面是半神之力，应该足够制作五个月的分量了。”
    斯卡特接过去找卡伦。
    五个月后，随着神力药剂的发售，宁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开始动用神力收网。
    宁挽眼中，每一个服用过神力药剂的人都化作了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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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星点遍布斯坦洛城附近的区域，不算密集的星点此时无论在做什么，都统一的放下此刻做的任何事情。
    魔法塔上，尤里亚斯扭曲时空。
    高天之上的众神感觉到世界意志里有一道陌生的神力无限增长，但每当他们试图探寻，世界之外的伊甸园内，被天使围绕的神灵说：“答应一个孩子的请求，仅出手一次。”
    你都出手好多次了。
    众神敢怒不敢言，他们能感觉得到眼前神灵过于强大。
    神灵轻笑，圣光覆盖高天，阻碍了一切打探下界的神力，“我说过的，只出手一次，绝不伸出另一只手。”
    第38章
    半神之力可以帮助天赋不高的人提升天赋，而来自野神的力量同样有如此功效，这是一种血脉上的赐福，等同于沾染过宁挽神力的人如果不及时祛除血脉里的赐福，会沦为宁挽的信徒。
    现下宁挽做的就是这件事情，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这种行为和邪神无异，如果不是宁挽确定尤里亚斯在暗中帮她，她早就收手了。
    星点漂浮在各个城镇国家，提供最纯粹的信仰之力。
    宁挽通过神职传递：“我的信徒们，与我做一个交易。”
    星点发出愉悦的情绪，宁挽说：“贡献你们的虔诚，为我打造神像。”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凯尔顿被赫罗兹召回家族中谈话，他的哥哥狄利斯也在。
    赫罗兹皱眉说：“凯尔顿，你确定要让野神染指神圣的试炼？”
    凯尔顿坚持让宁挽参赛：“是的，父亲，宁挽是我选定的最好人选。”
    “随你吧。”赫罗兹不愿多说了，因为狄利斯也在旁边劝他。
    凯尔顿感谢狄仁利斯。狄利斯说：“到时注意安全，凯尔顿。”
    凯尔顿点点头，他回到魔法小屋。
    宁挽问他：“听说你有个哥哥叫狄利斯？”
    凯尔顿坐在她身边：“是的，他对我很好。”
    宁挽说：“他年前回到斯坦洛城，待在墨尔非托家一直没有出去过。”
    凯尔顿不清楚自己的哥哥是做什么的，他只是知道狄利斯之前一直在游历大陆。
    宁挽看上去只是好奇问了一下，没多久就与他讨论关于试炼的步骤。
    “试炼一开始我们会被传送分开，试炼是在一处神域空间，我们进去后立刻找到对方。”
    “试炼的规则很简单，神域空间里有控制空间的权柄，找到它并用自己的血脉控制就代表试炼完成。”
    “而这是关于贵族的试炼，所以说如果平时有仇怨的贵族在里面相遇，完全可以大打出手，因为这场试炼是神灵发起的，每个十年都会选出合适的贵族做神眷者，之前一直都在我们墨尔非托三家流转着神眷者，并且年纪限定为十六岁。”
    “今年不一样，很多小贵族妄图成为大贵族拥有不少天赋不错的族人。”
    宁挽道：“他们也许会抱团。”
    凯尔顿：“这才是我担心的。”
    宁挽笑道：“希望你能活着见到我，同桌。”
    凯尔顿侧头：“一定。”
    十天后，阿库里娅外出买菜回来，她小心翼翼找到宁挽：“殿下，我在斯坦洛城感应到了好几股关于你的神力。”
    宁挽说：“我的信徒在为我建造神像。”
    阿库里娅啊了一声，没问哪来的信徒：“殿下你这样不会有危险吗？”
    宁挽说：“有尤里亚斯在，怕什么？”
    这几天她一直在和摩蒙拉帮助卡弥恢复记忆。
    但卡弥不仅没有恢复，记忆力还在逐渐衰退。
    摩蒙拉说：“这是神灵的诅咒。”
    宁挽从老树那听过：“这是什么样的诅咒？”
    “我也不清楚。”摩蒙拉说：“当初殿下把我传送到了里比斯城外迅速与我断开了联系，没多久殿下就被神灵击杀了，但我能感应到殿下没有真正的死亡，他在某一个地方复活了。”
    “之后我找到了一些残存的王室，神灵为了报复没有杀死他们，而是给他们下了诅咒，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宁挽觉得棘手：“看来只有找回那件神器，我才能帮助卡弥。”
    摩蒙拉说：“我愿意随女神一同前去。”
    宁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过了十天，宁挽感觉到自己的神像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那些人的效率很快。就在她感应神像并连接神力的时候，哈索带着伤从外面跑来：“不好了殿下，米塔亚小姐被抓了！”
    弗兰克今天没有跟着哈索，而是去了尤里亚斯那里，是宁挽叫他去的。
    阿库里娅问：“是在哪里被抓的？”
    哈索说：“就在我工作的地方，米塔亚小姐去帮我招待客人，没多久来了一群奇怪的人，说是需要米塔亚小姐前往摩罗王国。”
    宁挽从房间走出来，她为哈索治疗伤口：“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宁挽觉得奇怪，照理说她后手处理的很好，该死的都死了。
    宁挽在米塔亚身上留过星印，如果她有什么危险会及时通知她，可现在星印不见了。
    宁挽放开感应，不爽道：“摩蒙拉，你去追踪抓住米塔亚的那群人。”
    她正好借着这次送走人，“顺便带着卡弥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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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摩蒙拉应下，卡弥站在摩蒙拉的木头肩上。
    “主人，我们什么时候会和？”
    宁挽说：“我参加完凯尔顿的试炼，出来后我去摩罗王国找你们。”
    “那我和摩蒙拉在那等着你。”卡弥说。
    十天后，试炼开始。
    宁挽写了一封信让阿库里娅和哈索去尤里亚斯学院找尤里亚斯，她没有通过魔法书传送。
    凯尔顿站在众神山上等她。
    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宁挽出现的时候有不少贵族的目光都放在宁挽身上，他们都是没资格知道宁挽真正身份的人。
    直到宁挽走到凯尔顿身边停下，他们的目光又从探究转变为不屑。
    赫罗兹在神官旁边目睹一切，冷哼一声。
    很快，时间到了。
    众神山上的三座神像上空，一条巨大的裂缝突兀出现，紧接着裂缝化为一道一人高的通道，神官说：“抽签决定，挨个进去。”
    不巧的是，凯尔顿是第一个，之后是宁挽。
    直到最后一个人进去，裂缝消失，所有参与试炼的人被传送到了独立于大陆外的神域空间。
    宁挽进去后是在一座小山丘上，她附近空旷没什么人，由此可见神域空间很大。
    她试了试使用神力，被禁锢住了。所以说她现在只能凭借着神体在这个空间活动。
    之后宁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大概是两次日升月落，她一直孤身在寻找凯尔顿。
    这期间没有撞见任何一个人。
    又过了一天，在她杀死一只鱼类魔兽打算烤了的时候，她终于听见了人声。
    宁挽躲在草丛角落里，前边是对峙的两波人。
    那两波人分配均匀，一男一女的配置。
    其中一个女的说：“就是她！抢了我辛辛苦苦蹲了两天的芬蛇宝石。”
    那个被指责的女的反驳：“这也是我蹲你蹲了两天的宝物，我凭实力抢到的，凭什么还给你？”
    她们还在唇枪舌战，双方两个男性小贵族却皱眉了：“别吵了，我们的目的是找到空间权柄。”
    这处神域空间宝物很多，有不少小贵族被宝物诱惑。
    那两个女孩不说话了，狠狠瞪着对方。
    突然，宁挽背后湖泊跳起来一条巨型魔鱼。
    这条鱼眼神凶恶，悲伤而又愤怒的盯着宁挽手中抓着的小鱼。
    看戏的宁挽：“……”
    宁挽把小鱼丢到地上：“你是它妈？”
    魔鱼嘶吼一声，口水涌向宁挽。
    宁挽躲到一边：“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能对我吐口水吧。”
    那四个人发现了这里的动静。
    等他们转过身，看见那条魔鱼跳上岸，啪嗒几下，没力气了。
    宁挽拳头打穿了魔鱼的肚子。
    她与那四个人对视，心有灵犀的，双方动了。
    宁挽一把抓起脚下魔鱼的胡须，还没死透的她被扔向四人。
    四人从各自买的魔法空间里取出武器，“她是和凯尔顿一伙的，别放过她！”
    魔鱼被切成四段，宁挽道：“小朋友你们太血腥了。”
    第39章
    凯尔顿刚出生的时候，森林女神没有显现相关的神迹，赫罗兹知道，这是个注定不能拥有神灵血脉赐福的孩子，只是他还冠着墨尔非托的姓。
    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五年后就去世了，只是个小贵族的女儿，当赫罗兹还是学生时就爬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床伴。
    只是小贵族的野心总是膨胀，当赫罗兹迎娶了另一位大贵族的女儿并有了狄利斯，他找小贵族的次数逐渐变少了，于是有一次，小贵族故意没有做防护措施，赫罗兹没有检查。
    小贵族吃下禁果怀孕了，她要求赫罗兹一定要帮助她。
    她哭的很伤心，赫罗兹冷冷说：“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玩宠，你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能威胁我？”
    于是小贵族闹上了众神山，其余小贵族怀着各样的心思帮忙说话，这本是件女方吃亏的事情，即使大贵族权利庞大，他们也无话可说。
    赫罗兹与小贵族之间的关系不能暴露，因为这会损害大贵族的尊严。
    最后赫罗兹把小贵族接到家中，他的妻子没有埋怨，每天依旧与狄利斯作伴。
    小贵族的日子在墨尔非托家族并不好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不择手段爬上赫罗兹殿下床的浪女。
    但小贵族忍着冷眼，只要生下孩子，她的情况一定能够好转。
    终于到生产那天，家族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小殿下的诞生。当凯尔顿降临人世，赫罗兹带着他的妻子以及墨尔非托家所有半神。
    赫罗兹说：“肮脏的血脉。”
    小贵族不敢置信：“不可能！”
    她发疯状：“不会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没有神灵血脉！”
    赫罗兹的妻子说：“简直和你一样卑贱。”
    但凯尔顿始终是墨尔非托家的孩子，最后他们走了，让母子二人自生自灭。
    小贵族心神每天都不稳，她看着怀里的凯尔顿心中生了无限怒意，他是她最期待降生的，如今却成了她的耻辱。
    不少下人听说这件事，都在耻笑小贵族。
    小贵族足不出户，把凯尔顿扔在角落，即使凯尔顿哭得伤心，她还是不想照顾他。
    还是赫罗兹的妻子看不下去，把凯尔顿接到了她那边照顾，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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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在赫罗兹妻子的照顾下，凯尔顿渐渐长大，他满了一岁后小贵族来讨要孩子并诚恳为自己愚蠢的行为道歉，于是她带着凯尔顿离开了。
    回去后小贵族一开始对凯尔顿的确很好，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每当凯尔顿要做什么，他总会把凯尔顿心爱的玩具以及吃食扔掉，尽管这些都是赫罗兹妻子以及狄利斯送的。
    凯尔顿很委屈，但他一旦委屈就会被小贵族又打又骂，所以他总是一个人默默躲起来哭泣。
    当他三岁的时候，他被带去学习战士相关的技能。
    教导他的是一位老剑士，他是黄金战士，为墨尔非托家族出生入死过很多次，战士的寿命不比魔法师少多少，一个黄金战士大概能活八百年。
    老剑士看过很多人，像凯尔顿这样的孩子并不少见，他看着艰难举剑的凯尔顿，只是默默地点评动作。
    凯尔顿被检测出有魔法天赋是场意外，他有一次学习完回小贵族那，小贵族正好得到了一枚空间魔法石，凯尔顿因为好奇摸了一下，这个魔法石刺激到了凯尔顿的血脉。
    小贵族惊讶之后忍不住愤怒，她抓住凯尔顿的手，用力挤压，“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魔法天赋！”
    凯尔顿被拽地痛了，眼里飙泪：“母……母亲，我痛。”
    小贵族仿佛听不到，她惊恐认为，一个大贵族家中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不是好事，也许连带着她也会受到牵连。
    小贵族拽着凯尔顿不停走，直到在她房间停下。
    她翻出随手携带的匕首说：“凯尔顿，这份血脉你不应该拥有。”
    凯尔顿被吓到了，他预知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他脸色苍白：“不要……”
    但他力气太小，小贵族又是青铜战士，一双手死死被锢住，凯尔顿挣扎不断，当锋利的匕首破开他皮肤并且粗暴割裂他经脉时，凯尔顿起初大声哭泣到最后不再发出声音。
    小贵族说：“你不应该拥有的……不应该……”
    她魔怔了，匕首在凯尔顿手上撕裂了好多细小的口子，她想让这血脉流逝干净。
    凯尔顿不说话，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离死神越来越接近。
    最后他是被狄利斯发现的，他抱着凯尔顿去找父亲，赫罗兹请了家族中雇佣的魔法师为他疗伤。
    最后魔法师说：“小殿下的魔法天赋很高。”
    赫罗兹明白了，“把那个疯女人带过来。”
    小贵族被带进来一见到赫罗兹就说：“殿下，我这是在维护家族的尊严！”
    赫罗兹看着她，突然厌恶到不想开口。狄利斯说：“父亲，我想让凯尔顿和我住在一起。”
    赫罗兹同意了。
    之后凯尔顿伤养好后继续去老剑士那学习，老剑士听说了这件事，问：“你恨你的母亲吗？”
    凯尔顿摇头：“什么是恨？”
    老剑士笑了笑，没说话。
    凯尔顿开始学习大陆史以及各类语言，他似乎很喜欢看书，尽管大贵族都是战士，但家里还是有不少魔法类书籍。
    他五岁的时候，小贵族自杀了。
    小贵族无法忍受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自从生下凯尔顿后精神一直错乱。
    凯尔顿那天哭得很大声，老剑士安慰他，凯尔顿边哭边说：“我不恨她，真的，她是我的母亲，我不恨她。”
    老剑士说：“她只是到了相对来说自认为比较幸福的地方。”
    凯尔顿十岁的时候，剑术只能简单运用，他真的没有战士天赋。
    而赫罗兹降罪老剑士的无能，凯尔顿一直把老剑士当作父亲一样的人物，他为老剑士辩驳。
    赫罗兹说：“他是你什么人？”
    凯尔顿说：“我的师傅，我的朋友。”
    赫罗兹皱眉，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年，凯尔顿救下一个人，那个人因为供奉野神而被众神会议殿追缉。
    赫罗兹在他房间发现了，大怒之下，质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凯尔顿说：“父亲，他真的很可怜。”
    赫罗兹说：“野神都是十恶不赦的，供奉野神的人同样如此。”
    凯尔顿了解过野神，“可野神尽管邪神很多，但依旧有不少善良的神，就像森林女神一样。”
    赫罗兹眼神冰冷，他头一次对凯尔顿起了杀心。
    这句话是在侮辱他们的森林女神。
    最后老剑士进来抗下罪责：“抱歉殿下，这个人是我救下的。”
    凯尔顿说：“是我。”
    赫罗兹气笑了：“看来你们关系的确很好。”
    既然老剑士主动承担了罪责，赫罗兹把他连带着那个人送进众神会议殿。
    老剑士被处刑的那一天，他对凯尔顿说：“要一直善良下去，小殿下。”
    凯尔顿哭了，哭得很大声，没有人安慰他。
    十五岁那年，凯尔顿从父亲那得知到了斯坦洛城新诞生了一位野神。他们和尤里亚斯有个约定不会找野神麻烦。
    而凯尔顿想，他一定会证明野神也有善良的。
    宁挽是个很不同的女孩，她和希文老师一样会演戏，她每天都在为贫穷发愁。他能感觉到，她很善良，她救下哈索，完成雷娅的愿望以及在赫迪舞会那一晚，她胜券在握的样子吸引着他。
    他承认，自己很软弱，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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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宁挽甩开那四个人的追踪时在一处山洞发现了凯尔顿，她扔下从四个人身上搜刮来的战利品，拍了拍洞里冷泉边上凯尔顿的脸。
    凯尔顿身上有许多伤口，看来是被针对了。
    宁挽不能动用神力，只能叫道：“同桌，凯尔顿，醒醒。”
    凯尔顿的眉头皱着，时而舒缓，时而痛苦，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这样子的凯尔顿很脆弱，他俊白的脸上被沙石血迹模糊，平时湛蓝透澈的蓝眸紧闭，他金色的头发似乎也暗淡了下去。
    宁挽翻了翻那四个人的战利品，里面应该有疗伤的药物，但她不认识。
    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药剂。
    宁挽看着凯尔顿在睡梦里痛苦地哼了一声，干脆一个一个尝试。她尝了几瓶药剂，味道千奇百怪令人作呕。
    直到有一瓶她能明确感受到有治愈的功效，她到旁边冷泉洗了洗手，掐着凯尔顿脸颊的肉逼他掰开嘴灌了进去。
    这瓶药剂见效很快，宁挽扒开凯尔顿的衣服，他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恢复。
    他的大腿小腿上蔓延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宁挽想了想，开始脱凯尔顿裤子。
    这道伤口一直蔓延到凯尔顿大腿根处，宁挽叹了句：“还好，没有断子绝孙。”
    只是伤口有些发紫，许久没有被治愈。宁挽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伤口，一股腐蚀一切的力量在她指尖蹦跶，宁挽搓手指弹开。
    看样子是中毒了。
    她又去拨弄药剂，指尖再次点了一下凯尔顿的伤口，找找有没有解毒的。不过当最后一瓶药剂倒在指尖上，还是没有解除毒素。
    凯尔顿腿上的毒素在逐渐加深，眼看就要变成紫萝卜腿，宁挽嘴唇凑近他的伤口，试一下最原始的办法，吸血。
    她除了给人挫骨扬灰超度，野外急救也做的很熟练。
    她吸了三分钟，毒血被她吐出去，凯尔顿腿上的毒素散去不少。
    没多久，凯尔顿皱着眉头醒来，看到宁挽。
    凯尔顿：“……”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
    他不安分动了动腿，宁挽一巴掌拍开他起身凑近的脸，“动什么动，还没吸完呢。”
    凯尔顿身上的衣服差不多被宁挽扒光了，他白色的肌肤上因为害羞透了红：“同桌……”
    宁挽吸了一口：“做啥？”
    凯尔顿深吸一口气：“你轻点。”
    宁挽：“不重点怎么吸出来。”
    凯尔顿：“……”
    他看到了宁挽扔到边上的宝石：“那是芬蛇宝石对吗？”
    宁挽听过那四个人争吵，似乎是叫这个，“没错。”
    “这枚宝石可以解毒。”凯尔顿说。
    宁挽：“？”
    宁挽不吸了，“你不早说？”
    凯尔顿盯着宁挽沾了她血液的嘴唇，偷偷咽了口唾沫，“我才醒来。”
    宁挽：“……”这活白干了。
    凯尔顿扯开话题：“同桌你没事吧？”
    “没事。”宁挽说：“神体，这点小毒死不了。”
    宁挽问：“这宝石怎么用？”
    “放到我的伤口上，它会自动吸收毒素。”凯尔顿了解过，“芬蛇宝石其实是一枚魔兽蛋，只有吸收毒素才能迅速成长，不过看这个颜色，它应该离出生不远了。”
    宁挽听着凯尔顿的指示照做，果然，芬蛇宝石就像活物一样，主动吸收凯尔顿腿上的毒素。
    里面似乎有一条小蛇在遨游。
    过了片刻，凯尔顿的毒素被清理干净了，宁挽正准备拿开宝石。
    山洞里走进来一群人：“找到了，在这里！”
    接着，他们看到宁挽。
    凯尔顿衣不蔽体，宁挽手握着宝石在凯尔顿的大腿上。
    众人：“……”
    第40章
    人群里有一个人嘲讽说：“凯尔顿殿下不愧是大贵族。”
    他们误以为宁挽是凯尔顿带进试炼的床伴。
    宁挽看着那群人，忍着没说话。
    凯尔顿现在伤势刚恢复，他所有的底牌在之前就用光了，这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他并偷袭了他。
    他认识其中一个小贵族，叫亚连，之前他在贵族学院和对方有过过节，起因是亚连欺负一个平民女孩，他看不下去出手制止，但亚连的家族攀上了斯坦洛城另一家大贵族，正好与墨尔非托家有仇怨。
    亚连是组织狙击凯尔顿的其中一人，他向前一步说：“凯尔顿，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神域空间。”
    周围的小贵族承包围之势。
    凯尔顿脸色并不好看，这是他预想的最差的结果。
    宁挽挡在他身前，娇小的身躯颤抖，红着眼睛哭泣道：“你们这样太过分了！凯尔顿殿下只有一个人，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凯尔顿：“？”这个人是谁。
    亚连笑了：“那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光明正大的和殿下比试。”宁挽说：“但殿下现在受伤了，我可以代替殿下，你们一次只能派出一个人和我决斗。如果我输了，我的性命就交给你处置。”
    亚连没把宁挽放在心上，她看上去只是个青铜战士，而他们大部分都是白银战士。
    人群中有人商量着，围攻一个连战士都不算的人的确有损贵族颜面，所以他们说出条件。
    “好，如果我们赢了，凯尔顿就必须交给我们处置，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带凯尔顿离开。”那些贵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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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宁挽同意：“但我还要加一个，如果我赢了，你们要把身上的宝物全部交给我。”
    那群贵族被宁挽的大言不惭逗笑了：“可以。”
    “你们在这里向你们背后的神灵起誓。”
    小贵族同意了。
    凯尔顿：“……”
    小贵族没有看凯尔顿不忍直视的脸色。
    亚连首先派出了一名白银战士，宁挽没有任何武器。白银战士不以为意道：“女孩，你会为今日的愚蠢付出代价，你本该可以抛弃凯尔顿活下来。”
    宁挽大义凛然：“我是不会让你们伤害凯尔顿殿下的。”
    白银战士没有使用武器，他觉得对付一个青铜战士简直手到擒来。
    他简单的出拳袭向宁挽，而宁挽也简单的反手制住那白银战士的手臂。
    亚连突然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宁挽说：“力气太小了。”
    白银战士的手臂被旋了下来，他发出痛苦的吼叫声：“你不是青铜战士！”
    宁挽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青铜战士？”
    白银战士不甘地被扭断了脖子。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失去了一位同伴，亚连咬牙：“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宁挽说：“接下来还有谁来？”
    亚连恨不得亲手杀死宁挽，他们已经向神灵起誓，尽管他很想围殴她，但一旦违背誓言就会受到神灵的处罚。
    没有人敢去了，宁挽击败白银战士太轻松，他们毫无胜算。
    亚连识时务：“我们认输。”
    宁挽说：“那就把东西留下。”
    亚连等人取出各自带进神域空间的宝物扔到地上，宁挽说：“你们可以走了。”
    亚连等人不甘离去。
    凯尔顿说：“谢谢你，同桌。”
    宁挽：“这才进来多久？你就快要去面见死神，你不行啊同桌。”
    凯尔顿无奈：“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找到我。”
    宁挽说：“同桌，借个火？”
    她现在不能用神力，只能问凯尔顿：“你有什么可以产生火焰的道具吗？”
    凯尔顿说：“有的，我带了火纹石，是我从魔纹师那里买的。”
    说着凯尔顿从魔法空间里取出来：“你要做什么，同桌？”
    宁挽说：“看着就是了。”
    她用火纹石点燃那白银战士的躯体，然后念了一堆凯尔顿听不懂的经文。
    凯尔顿看不懂这操作，宁挽没有解释。
    山洞里除了冷泉什么都没有，宁挽问：“你知道这片空间的权柄在哪吗？”
    凯尔顿说：“这片空间太大了，我也不确定。”
    宁挽点头：“看来只能慢慢找了。”
    凯尔顿突然说：“同桌，你能不能背过身去？”
    “嗯？”
    “我想穿衣服。”
    宁挽这才想起来，凯尔顿的衣服被她扒干净了。
    她转身，身后传来凯尔顿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凯尔顿顺便去冷泉边上洗了一把脸。
    宁挽趁着这空隙思考接下来去哪，凯尔顿洗完脸说：“同桌，我哥哥狄利斯和我说过，神域空间虽然每次试炼的地方都不一样，但神灵放置权柄的地方大都和他们的心情有关。”
    宁挽问：“这处神域空间是哪位神灵创造的？”
    凯尔顿说：“森林女神。”
    宁挽表示了解，凯尔顿继续道：“森林女神是大陆上森林的支配者，我想我们可以去这片空间的森林看看。”
    “好。”
    艾伊得到狄利斯的指令跟随一名小贵族进入了神域空间，他与小贵族分开后进入了一片森林。
    森林里充斥着大量的魔法生物，纯白的薄雾阻碍他的视线。
    艾伊魔杖轻点地面，大地突然震颤。
    接着薄雾散开，显现出各种魔兽的样子。
    它们纷纷让开道路，最深处有一座荆棘制成的棺材。
    艾伊忍着心中的厌恶，说：“蒙德，你还不打算醒来？”
    话音刚落，棺材上的荆棘散开，棺材板飞到空中，急转坠下。
    里面的血神蒙德睁开双眼，他复活了。
    只不过他的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全身上下没有血肉，只有白骨以及包裹白骨的布条，他血红的双眼露出仇恨的光芒，看向艾伊：“你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厌恶。”
    艾伊说：“你也同样如此。”
    蒙德被狄利斯复活，答应他一个要求：“她来了？”
    “是的。”
    “我能感觉得到。”蒙德闭眼：“我在她身上下过诅咒，她离我越来越接近了。”
    “你还不能杀了她。”艾伊说。
    “为什么？”蒙德说：“他不就是想要杀了她吗？”
    艾伊答：“他想要得到她的权柄，这是大陆唯一一个没有神灵占据的权柄。”
    “啧，卑贱的人类。”蒙德不屑。
    不过他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他会尽量满足。
    杀星神不急于一时。
    艾伊又说：“狄利斯担心你不是她的对手，派了个帮手过来。”
    蒙德愤怒：“他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艾伊说：“他想做到万无一失。”
    蒙德依旧愤怒盯着他。
    “他叫格恩，拥有秩序女神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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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秩序女神？”蒙德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诞生时听众神之主说过，秩序女神是不从之神。
    “是的，秩序女神曾留了一滴血液在人界行成了雪神，那位雪神把自己的神格给了格恩，所以在你与她作战时，格恩会动用自己的神格吸收她的神力，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格恩神格的法则比她的更为健全。”
    宁挽刚诞生不过一年，规则薄弱。
    蒙德没意见，他的神格自从破碎后还没有修复过来。
    “神域空间快关闭时，狄利斯会亲自进来。”
    蒙德冷笑：“森林女神那个老女人又在做什么恶心人的事情？”
    艾伊不知道，蒙德了解森林女神没说话。
    狄利斯之所以能复活他，背后少不了森林女神的帮助。
    之后艾伊走了，蒙德一个人留着森林，薄雾重新弥漫，他躺回了棺材里静静等待。
    第41章
    宁挽和凯尔顿大概走了十天，期间遇到过一些小贵族，都被宁挽坑了一遍。以至于有不少人得到消息凯尔顿身边有个强的过分的女孩不能惹。
    所以他们有半天没见到小贵族了，或者是见到他们就溜。
    此时他们到了一片巨大的森林。这座森林与众不同，在白天也能清晰看到被无尽圣光笼罩。
    光明的元素太浓郁了，甚至催生出不少光明元素精灵，在他们看到宁挽的那一刹，没有任何情感的他们跪下迎接。
    宁挽心底有些血脉偾张的感觉，她随手点了点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元素精灵，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感觉。
    之后他们往森林深处走，圣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不过这种黑暗没有给人阴森的感觉，反而诡异得很神圣。
    黑暗包容一切，似乎天地间所有无情有情生灵都在里面沉浮。
    宁挽说：“这种黑暗与我的神职很配。”
    凯尔顿被这奇景吸引：“同桌，这里很漂亮。”
    宁挽点头，继续走。
    他们似乎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有一座神殿，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相缠。
    神殿入口附近有块石头磨成的天平，背后还有块石头，上面写着：正义与邪恶的重量。
    天平一端上有一根羽毛，而另一端，是一条姣好的手臂。
    宁挽见此一愣，她感应了自己的神力，似乎可以动用了。
    她又感应了这片空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不在神域空间，或者说，有人在森林女神都神域空间里单独开辟了另一道空间，而诡异的是，森林女神没有什么反应。
    这似乎是在帮她。
    凯尔顿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神域空间了，他看着天平说：“同桌，要进神殿吗？”
    宁挽点头，不过：“我们去称一下自己的重量。”
    凯尔顿点头，因为石头下还有一句话，如果想要进入神殿，首先得称量自己的善恶。
    宁挽没有动，凯尔顿先去了。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羽毛落到凯尔顿手上，而另一端的手臂似乎失去了重量，原本羽毛的位置往下倾，是善良。
    凯尔顿让宁挽来，宁挽笑着接过羽毛，而手臂仿佛重如千钧，是邪恶。
    凯尔顿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宁挽不是邪恶的人。
    “谁知道呢。”宁挽说。
    她带着手臂进入神殿，凯尔顿心事重重地跟了上去，“同桌，我相信你。”
    宁挽：“信我什么？”
    “你不是邪神。”凯尔顿说。
    “凯尔顿，你对善与恶的定义是什么？”
    “我……”凯尔顿没说话。
    “对我来说，我不会管与我无关的人死活，除非他们能给我带来价值。善与恶是个愚蠢的问题，不论我做了多少好事，触及到某些人的利益，我依旧是邪恶的。”
    凯尔顿若有所思。
    神殿外，那根被宁挽放回远处的羽毛突然向高空飘去。
    空中，一位六翼天使静静笑着，如果有人看到她的脸，就会发现，她和宁挽一模一样。
    伊甸园内，耶和华喊她：“尤娅，该回来了。”
    尤娅一直笑着，她带着怜悯众生的笑容飞回神国中主神的身侧：“我主，请准许尤娅做最后一件事。”
    耶和华说：“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
    他伸手撤去艾西维尔大陆高天之上的圣光，众神得以恢复自己的视线，只不过他们没有急着打探下界，他们可不会相信这位神灵这么好心。
    尤娅点头，她看向众神，众神也看着她。
    “秩序女神？！”
    众神惊讶，她应该是死了的。
    当初秩序女神逃出世界外的混沌，他们确信她不会活下来。
    以至于她背后的神灵……
    他们大概明确了他的身份，他们不是对手。
    尤娅说：“艾西维尔的秩序女神已经随着过去被掩埋，现在的我是我主座下六翼大天使，秩序的守护者，尤娅。”
    众神吃惊之余忍不住问：“你回来做什么？”
    “完成遗憾。”尤娅低头：“我身为我主的秩序守护者，已经不适合插手他界的任何事情，我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我主的威严。”
    “众神，与我打个赌怎么样？”
    众神说：“你想赌什么？”
    “赌你们会陨落，会沉沦，就像五千年前的原初神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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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众神见耶和华在这，不敢发怒，只是道：“你们不出手，这片大陆上还有谁会是我们的对手？”
    尤娅不答，说：“这个赌如果我输了，艾西维尔大陆的权柄会彻底为你们放开，世界上不会再有野神出现，而如果我赢了，你们只有死亡的命运。”
    众神接受赌注，耶和华笑了：“很好，我保证我不会再出手。这一次双手都不会伸出。”
    众神松了口气，他们用神力查探下界。
    其中森林女神故意模糊了斯坦洛城，以至于他们无法发现宁挽。
    奎亚托和阿洛库斯同是斯坦洛城被供奉的神灵，他们一同看向枯耳：“你在做什么？”
    枯耳神音隐秘和二人对话：“难道你们就不想做众神之主？”
    奎亚托是和平女神，她是新诞生的神灵，和神职一样，不擅长争斗。
    阿洛库斯是道路与指引之神，神力不多，神职微小，他也没有争斗的心思。
    只有枯耳有着极大的野心。
    两人不想多生事端，不再询问。
    尤娅发现了枯耳的动作，轻笑一声。她很清楚记得，枯耳曾偷袭了她作为秩序女神时的父亲。
    她太骄傲了，森林女神不是大地女神，她还无法做到监控斯坦洛城所有地方。
    宁挽在神殿里抬头，有两座神像，都和她长得差不多。
    一尊神像是女神战斗时的样子，另一尊是女神平时在人间显化的样子。
    凯尔顿说：“这就是秩序女神？”
    宁挽嗯了一声，摸着神像，她的灵魂深处在颤栗。
    凯尔顿听宁挽提起过，“你还好吗？同桌？”
    他觉得宁挽会很悲伤，毕竟是自己的过去，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挽说：“还好，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凯尔顿说：“我的肩膀随时为你依靠。”
    宁挽：“你还是省着你的肩膀为之后出去做打算吧。”
    两尊神像上都有裂缝，应该是创造这片空间的人从大陆上搬来的。
    宁挽站在两尊神像之间，凯尔顿眼中，宁挽的光影被裁开。
    她的心底有道声音问：“你有什么想法？”
    宁挽答：“我会完成她的遗愿。”
    “那你呢？”
    “我只是我，但我承认，我的诞生全靠她。”
    “你知道该怎么做。”
    “嗯。”
    “谢谢。”
    声音消失了，宁挽看着神像。
    “走吧，凯尔顿。”
    凯尔顿问：“去哪？”
    “我知道这座空间的权柄在哪。”宁挽恢复神力后感应了一下。
    之后他们离开神殿，走出森林。
    尤娅挥手撤去了神域空间，她看着神域空间里的神像做了最后的告别。
    神像破碎，世界上再无秩序女神的痕迹。
    她站在神国之中，神国外有一道光飞了进来。
    是耶和华在外面的分身。
    分身说：“紫薇大帝的踪迹找到了。”
    耶和华共享了分身的记忆，“看样子，这里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尤娅说：“很抱歉，浪费了我主的时间。”
    “很有趣，不是吗？”耶和华见过太多世界的毁灭与诞生，他自己也可以瞬间造出无数和艾西维尔大陆一样的世界。
    “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也在这度假。”
    尤娅不知道这位老朋友指的是谁，耶和华说：“你无需担忧，他不会阻碍宁挽。”
    宁挽带着凯尔顿很快找到了权柄所在的森林，里面的薄雾没有给她视线带来阻扰。
    很快，他们到了森林中心。
    那里躺着一座棺材。
    宁挽皱眉，她知道了里面躺着的是谁。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语，宁挽手臂上的魔纹骤然消失，棺材上的荆棘撤去，里面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好久不见，星神，我们又见面了。”
    蒙德双眼红光在薄雾中格外明显，周围的魔兽突然哀嚎，他们的血肉灵魂被蒙德啃食，蒙德的神体逐渐恢复。
    他脚下闪起黑色的魔阵，猩红的烟雾从里面不断蔓延。
    宁挽说：“你出场总是这么血腥。”
    蒙德冷笑：“拜你所赐，我不得不听令于一个人类。”
    “乖乖被剥离神职吧，星神。”蒙德脚下魔阵里窜出许多荆棘，抓向宁挽。
    宁挽手中凝聚成钟，蒙德感觉不对劲：“你的神力不是被禁锢了吗？”
    “很抱歉，我恢复了。”宁挽说。
    蒙德答应抓宁挽是因为这处神域空间是森林女神的主场，而森林女神允许他使用神力，但任何未经允许的神灵进来只有被乖乖禁锢的份。
    可他刚复活，神力还没恢复到一半，原本以为捉住宁挽是十拿九稳的，偏偏宁挽可以用神力。
    蒙德感觉自己被坑了，大骂：“枯耳！”
    宁挽不给他骂街的机会，神力化作的钟砸向蒙德，顿时，连同他脚下的一切，消失殆尽。
    第42章
    等格恩从迷雾深处走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蒙德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坑洞，荆棘随着刚复苏的血神一同消失。
    宁挽面无表情的手里拿着一条手臂，身后是凯尔顿谨慎的眼。
    他看到了格恩。
    宁挽也注意到了，只是不想看他。宁挽在坑洞前停下，说：“我知道你还活着，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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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话音落下，坑洞上浮现了一滴血液，紧接着血液上开出了肉芽。肉芽犹如纠缠的线团壮大，直至形成一个肉球。
    肉球里传来有序的心跳声，“星神，不得不承认，尚未恢复神力的我不是你的对手。”
    宁挽看着肉球，皱眉：“你以为你变成了个球我就不忍心杀你？”
    蒙德说：“星神，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一旁的格恩静静站着，他的任务只是吸收宁挽的神力，不过看现在，他根本没办法近宁挽身。
    宁挽没有回答，而是道：“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交易的。”
    蒙德急了：“我知道高天之上众神的实力以及擅长的武器。”
    “所以呢？”宁挽问。
    “我可以跟随你，去打败他们。”蒙德说。
    宁挽笑了：“你现在这样我并不确信你有什么实力。”
    肉球开始变形，形成蒙德的样子：“可你只是一个人，你又有什么能力击败诸神？”
    “这用不了你担心。”宁挽不和他磨叽：“神灵不死，所以，你的神职归我了。”
    宁挽神力模拟出了双剑，上面血红色的业力翻涌，看得蒙德心惊胆战：“这是什么！”
    “元屠，阿鼻。”
    蒙德感觉自己的法则再不断被眼前的双剑吸食，神灵不死，但法则被完全取代，就代表着他彻底死去了。
    蒙德苦苦哀求：“放过我，星神。”
    宁挽就想听不到一般，任由双剑继续动作。
    最后，蒙德被彻底吞噬，双剑又形成宁挽的神力。
    她看向格恩：“你有什么想和我交代的吗？”
    格恩看着宁挽和萨拉一样的面孔：“抱歉，宁挽殿下，我爱她。”
    宁挽给他机会：“你的姐姐在等你回去。”
    格恩摇头：“前世的记忆太重要了，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我究竟是哪个格恩。”
    凯尔顿说：“无论你是哪个格恩，你要明白，萨拉舍弃自己的神格只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而神灵不死，萨拉会在未来某一天重新复活，我相信同桌一定是这么想的，对吗？”
    宁挽只是冷冷看着格恩。
    格恩说：“会复活吗？”
    “只要击败众神。”宁挽说。
    格恩动摇了，他脑海中回想着狄利斯的话。
    就在他准备作出决定时，迷雾深处又走来了一位亡灵魔法师。
    艾伊举着魔杖，迷雾让出一条道路，有另一道人影。
    凯尔顿惊讶了：“哥哥？”
    狄利斯笑道：“我亲爱的弟弟，很惊讶是吗？”
    凯尔顿不是蠢人，他猜到了：“这些都是你捣的鬼？”
    狄利斯说：“原本我是打算试炼结束再来的，可女神告诉我，这里有了变故。”
    他看向格恩：“真是没用。”
    格恩低头不说话。
    宁挽第一次见到狄利斯，和凯尔顿不是很像。
    “星神，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狄利斯说。
    宁挽：“上一个和我这么说的已经死了。”
    她指了指坑洞。
    狄利斯道：“森林女神需要你手中的手臂。”
    宁挽嗤笑：“你的森林女神有特殊癖好吗？”
    狄利斯皱眉，对宁挽的无礼感到不适：“我只是在和你陈述，你只需要交出来就是。”
    宁挽：“不交。”
    狄利斯厌恶摆手：“那很遗憾，今天你必须得死在这里了，星神。”
    宁挽：“就凭你们？”
    艾伊没打算出手，在场的只有狄利斯想要对付宁挽。
    狄利斯笑道：“是的。”
    “就让你见识一下女神的荣光。”
    森林开始震颤，脚下的大地不断翻滚。凯尔顿还在震惊于狄利斯居然就是幕后黑手，视线中就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木船。
    船身被藤蔓包裹着，每一个炮口上都长满了乳白色的触手，炮台上有一个看不出形象的头，它像任何已知的动物，凯尔顿看到了不少魔兽的影子。
    整艘船在尖叫，兴奋着出现在世间。
    宁挽觉得恶心，凯尔顿更是如此。
    船舱打开，走下来两排黑精灵，他们都信仰着森林女神。
    狄利斯带来的是森林女神的幽灵之船。
    森林女神还有另一个神职，死亡女神。
    她的死亡形态跟着黑精灵走下船舱，说：“交出来吧，星神。”
    宁挽对这些神灵的霸道深有感官。
    “要打就打，别废话。”
    枯耳：“愚昧。”
    她的神力与幽灵之船互通，顿时，船上所有的炮口对准宁挽。
    触手挥舞，大量死气从炮口射出。
    宁挽手里还握着手臂：“同桌，我觉得我们的试炼要失败了。”
    凯尔顿：“？”
    宁挽神力凝聚成种罩住她和凯尔顿：“亡命天涯吗同桌？”
    “你从进来开始就打算如此了不是吗？”凯尔顿说：“其实我也不大喜欢这个试炼，只是我无法反抗我的父亲。”
    “你在选择我作为搭档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的。”凯尔顿说：“我的存款全在地精银行你不用担心我没钱支付保护费。”
    宁挽笑了：“那就好。”
    神力凝聚的钟破碎，在死气入体前一刹，宁挽手中的手臂化作无尽圣光，又夹带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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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进入宁挽体内，宁挽的神体炸开。
    凯尔顿：“宁挽！”
    秩序女神一只手臂的神力很强，如果不是她们同源，宁挽早就死了。
    宁挽的声音在凯尔顿耳边响起：“没事。”
    他们原地被庞大的神力挤压，神域空间形成了时空裂缝。
    同一时间，宁挽看向尤里亚斯学院的方向。
    魔法塔上的尤里亚斯搅乱时空，众神山上的神域空间掉落无数碎片。
    宁挽带着凯尔顿落到其中一枚碎片，尤里亚斯挥手，与枯耳对峙起来。
    枯耳：“区区圣域魔法师。”
    她没把尤里亚斯放在心上。
    可尤里亚斯笑了：“你还真是健忘。”
    枯耳一愣，这个笑容……
    尤里亚斯再次沟通时空，他的魔法塔发出无尽炫光，整座斯坦洛城都被笼罩了。
    枯耳感觉自己的时间在飞快倒流，没多久她看到了她刚诞生之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还很孱弱，尤里亚斯当着她的面一把捏死了初生的森林女神。
    森林女神神力一滞：“凡人！”
    她出手想抓住尤里亚斯。
    尤里亚斯看着飞速探来的手，手边魔杖在地上一敲，那只手变成了小女孩的小手，再变成了一棵树。
    时空在这一刻被尤里亚斯玩得团团转，他把自己和魔法塔放逐到时空之外，枯耳摆脱了时间的伟力后尤里亚斯已经消失了。
    希文回头，尤里亚斯学院后方的魔法塔仿佛从未存在过，“老师……”
    枯耳的死亡形态神力有限，她收手，宁挽也已经消失不见。
    她发布神谕：“找到野神宁挽，杀了她。”
    宁挽的神体被炸毁后不断修复重组，她带着凯尔顿在时空裂缝漂流。
    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摩罗王国郊外上空，空气中划过一道裂缝。
    凯尔顿掉了出来，紧接着是浑身浴血的宁挽。
    凯尔顿顾不得疼，抱住宁挽：“同桌，你怎么样了？”
    宁挽此时不能说话，她又回到了初到斯坦洛城凝聚神体的时候。
    索性卡弥身为奇迹仆从有感，感应到了宁挽降落到了这里。
    傍晚，凯尔顿避开一些尴尬的地方，用水魔法擦干净了宁挽身上的血污，卡弥到了。
    摩蒙拉说：“我们带着宁挽殿下进城吧”
    凯尔顿点头。
    他们在一家旅馆住下，凯尔顿等了三天，宁挽还是没有醒。
    直到此时，摩蒙拉打听到消息，摩罗王国的国王打算解开米娜公主的封印。
    米塔亚现在正被关在地牢里。
    宁挽悠悠醒来，门外有一个来交易的客人。
    客人大概三十多岁，还算英俊。他的目光沧桑看向宁挽：“我愿意奉献大陆所有野神的权柄，还请星神帮助。”
    宁挽问：“你能代表大陆野神？”
    客人点头，他说：“母神。”
    宁挽：“？”
    她这就当妈了？
    第43章
    客人解释了一遍自己来历，“我叫芬兰，是从秩序女神的神血诞生出来的。”
    宁挽对这种神灵诞生的操作见怪不怪，她声音硬邦邦的，“那也别随便认母神，我还年轻。”
    芬兰说：“可你就是我的母神。”
    宁挽看他固执，“你想做什么交易？”
    芬兰回答：“救米娜。”
    四十年前，塞涅国的国王得了个小公主，小公主很得国王的喜爱，她叫米娜。
    米娜满月那天，国王请了一位仙女教母来为米娜赐福。当宫廷宴会举办，塞涅国的贵族们都在舞池中跳舞，仙女教母从天而降。
    国王和王后抱着小米娜让仙女教母赐福，仙女教母说：“哦，天哪，多可爱的孩子。”
    米娜似乎听明白了夸奖，她笑了一声，之后仙女教母的魔棒点在米娜眼前一指距离的半空，七彩光芒缓缓从仙女棒流淌。
    光芒落在米娜的额头，仙女教母惊讶了：“好强大的魔力。”
    于是之后国王得知，他的女儿，米娜公主，拥有全大陆最强的魔力。
    仙女教母很善良，她特别喜欢小孩，她对国王和王后说：“米娜公主的魔力太强大了，也许会有失控的那一天，而且大路上有很多邪恶的魔法师，他们一定会垂涎米娜公主的魔力。”
    国王问：“这该怎么办？”
    仙女教母提了个建议：“现在米娜公主还很幼小，我可以暂时封印她的魔力不被有心人发现，如果没有必要，尽量减少她的出门，这很不安全。”
    国王和王后同意了，于是米娜被封印了魔力并不被准许离开生活的城堡。
    米娜从小在城堡中长大，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的金丝雀，永远没有自由。
    米娜十岁那年，王后去世了。米娜哭了一整晚，她求了国王好久才被允许跟随王后下葬的队伍。
    那一天，摩罗王国的老国王梦见了塞涅国的米娜公主，他被米娜的美貌倾倒，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塞涅国的大街上，所有臣民都在哀悼他们王后的逝去。
    摩罗王国老国王远远看见了从城堡里走出来的米娜，小米娜美丽而又天真，她对城堡外面的世界好奇极了。
    老国王第一时间沉醉于她的眼神，之后回国，他对米娜念念不忘。
    米娜自从见识过了一次外面的世界就开始无比向往，她问国王，为什么自己不能离开城堡，国王没回答，只是说，外面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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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米娜一直很乖，尽管再怎么向往，还是选择听父亲的话。
    可她的下人们都是从城堡外来的，每天空闲时都在讨论外界的精彩，米娜的好奇心随之一天天的增长。
    直到有一天，城堡里来了个骑士，是专门来守护米娜公主的，他叫芬兰。
    芬兰的任务是保护米娜公主的安危，米娜公主很喜欢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她问：“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芬兰说：“我知道。”
    米娜公主：“你能讲给我听听吗？”
    芬兰的见闻有很多，不符合他的年龄，他几乎讲遍了大陆上任何地方。
    以至于最后，米娜公主说：“我想出去看看。”
    芬兰抬头，答应了。
    他有时候带着米娜偷偷溜出城堡，他们逛过很多地方，芬兰英俊强大，总是为米娜摆脱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深深吸引着小女孩的心。
    她的骑士，很可靠。
    他们有一次在一座废弃的花园游荡，白色的石柱随地乱倒，花园中心有一座神像祭台，只是没有神像的影子。
    芬兰带着米娜在这个地方休息，突然间，米娜听到了竖琴的声音，她寻着声音望去，那里有两道模糊的神影。
    米娜问：“他们是谁？”
    芬兰回答：“魔法的缔造者，从众神的神力下为凡人开辟魔法之路的神灵，另一个，是爱慕魔法之神的弱小神灵。”
    米娜说：“城堡的藏书里记载的是大陆上的魔法是众神传下的，没有什么魔法之神。”
    芬兰说：“书上写的不一定是真的，眼前所见也不一定真实。”
    米娜似懂非懂的点头。
    花园里有一些座位，有的座位上刻着怀表，刻着天平，以及各种不同的物件。
    米娜对这个地方很喜欢，她说：“你每天带我来这里好吗？”
    芬兰说：“好。”
    不过没等米娜高兴太早，国王发现了芬兰偷偷带着米娜出去，他罢免了芬兰的职位，如果不是米娜恳求，芬兰就会被处死。
    之后米娜再也见不到芬兰，但芬兰总是会送给她一封信，以及他用魔法石录下的景色。
    芬兰替她游历大陆，她看到了矮人，看到了精灵，看到了世界彼端的巨船，看到了站在最高的山峰之上太阳升落。
    她听潮海，听森林动物的叫唤，她听见了一切有生命的声音。
    她听见风送给了她一个秘密，芬兰说爱她。
    怀春的公主悄悄写日记：
    “十六岁生日这天，芬兰给我送来了魔法石，我很喜欢，里面是芬兰最动听的声音，他说爱我。”
    她往前翻了许多页，都记录着不同的心情。
    “今天芬兰带我去了集市，我带着面具，臣民们都认不出我是谁，我觉得好玩，一时激动就摘下了面具，臣民们还是认不出我，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从未离开城堡，臣民都不知道我的模样。”
    “芬兰抱着我到了斯尼巨树上，这棵树长满了红色的漂亮花朵，树干粗壮，芬兰和我站在树干上眺望夕阳，好美。”
    “我走在大街上听很多人都在赞扬我的父亲，他是个好国王，臣民爱戴他，我很喜欢。”
    “芬兰是个笨蛋，他看着我总是会先红了脸。”
    米娜抱着日记本，还是觉得很开心，尽管她无法离开城堡。
    在她十八岁那年，摩罗王国的老国王再也无法抑制对米娜的想念，那时米娜刚成年，老国王就发出了联姻的请求。
    米娜的父亲很愤怒，大喊胡闹。
    米娜站在一边，她已经出落成了成熟的美人。
    深紫色的瞳孔和发色，和魔法一样吸引人。
    她听国王说：“我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受到如此委屈。”
    一年后，摩罗国王无论发出多少请求，他都被拒绝了，最后他忍无可忍，对塞涅国发动战争。
    塞涅国只是个小国，但臣民为了保护国家以及国王的尊严，一时间没有人愿意臣服。
    最后塞涅国国破，米娜赶忙让侍女雷娅带着侄女米塔亚逃出去。
    她一个人站在城堡入口，紫色的瞳孔吸引着老国王的目光，她说：“我跟你们走。”
    第44章
    紫黑的枫叶铺在前往城堡的必经之路，那里行成了紫黑的海洋。
    这座城堡是二十年前摩罗王国的老国王为了迎娶米娜公主建造的。
    他用了已知最美的材料，请了国内最厉害的工匠建筑。
    整座城堡美轮美奂，就像神灵的后花园，但没有人可以看清里面的样子，因为它被它的主人封印了。
    宁挽出现在城堡前，踩着脚下的枫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城堡下有两个看守的士兵，他们是为了防止米娜公主逃跑而来的，这是个无聊透顶的差事，他们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直到宁挽走得近了，他们清醒：“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宁挽说：“路过，凑个热闹。”
    那两个士兵露出恼怒的神色，他们被宁挽一巴掌拍晕，随着他们身体倒下，宁挽对城堡的封印视而不见，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城堡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她找到了最高处的阳台，米娜在那里，二十年来她一直都维持着年轻的美貌。
    米娜看着突然闯入的宁挽，没有惊慌：“我感觉你很熟悉。”
    宁挽点头，她现在神体正在融合秩序女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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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你想出去吗？”
    米娜摇头：“也许就在遇见你的前一秒，我想过出去，但此刻，我已经不想了。”
    “为什么？”
    米娜说：“自从我使用魔力封印我自己，我感觉我的魔力每天都在增长，你知道吗？我梦见了很多事情。”
    宁挽：“说说？”
    米娜眺望着阳台远处，紫黑色的枫叶因为她的魔力而形成。
    “这也许是好久前的事情了。众神仁慈，他们创造了人类，与人类作伴。太阳神的子嗣降落人间为人类照亮彼端的光明，所有神灵的神职都与人类息息相关。”
    “当时原初水神与黑夜之神生下了一名神灵，她叫蔻尔诺，她生来没有强大的神力，所以被水神以及黑夜之神留在人间照看，希望她能从人类的信仰中获得神职。”
    “蔻尔诺有自己的野望，她不想就这么平庸地获得神职。她当时很仰慕秩序女神尤娅，秩序女神是时空之神的女儿，她和她父神一样强大，甚至判定世界所有光明与黑暗的秩序，她被逐渐认定为诸神最强。”
    “蔻尔诺找过尤娅，尤娅在人间的神殿为人类引导前路。尤娅说，人类太弱小了，该怎么让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蔻尔诺说，他们的寿命也极其短暂，我找了千年找不到任何增强的办法，更何况他们？尤娅和蔻尔诺达成一致，他们想为人类找到增强自己的办法。”
    “蔻尔诺因为天生弱小，神力所剩无几，她更能感应神力之外的东西，有一天，她从世界上发现了元素。蔻尔诺对尤娅说，这很神奇，元素的具现没有神力强大，却很容易掌握。”
    “她每天都在掌握各种元素，她模拟众神的神职创造不同于神力的力量。三百年后，她终于创造出了完整的体系，她称之为魔法。”
    “众神为蔻尔诺感到高兴，她找到了增强自己的办法，于是蔻尔诺借用众神的权柄，在世界上构建了一张魔力网，人类可以从中借用元素修炼。”
    “蔻尔诺被称为魔法之神，尤娅是魔法的第一个见证者。”
    宁挽：“没想到还有这种过去。”
    米娜笑了：“很神奇，不是吗？我居然梦到了这些。”
    宁挽问她：“这不是你不想离去的原因，还有呢？”
    这时，芬兰来了，城堡门口的士兵还没有醒。
    米娜看着他，“芬兰。”
    她就这么呼唤芬兰的名字。芬兰说：“你想起来了，是吗？”
    米娜点头：“那个仙女教母是你扮演的吧？”
    芬兰顿了顿：“是的。”
    米娜笑道：“我们已经等到了我们的女神。”
    芬兰不说话，米娜说：“有多少原初神灵为了守护这座大陆死去？纵使不会有人感激我们付出的一切，但我们必须得守护它。”
    宁挽说：“他想让我救你。”
    米娜说：“我的意志已经决定了我的道路。”
    宁挽点头，他对芬兰说：“很抱歉，这个交易我无法完成。”
    芬兰知道米娜心意已决：“我从母神血液诞生，自然归还母神。”
    他的目光坚定：“芬兰祝愿母神击败高天之上那些霸道的神灵。”
    艾西维尔大陆迎来了一场浩劫，是另一座神域大陆与艾西维尔大陆相撞，当时大陆上的神灵没有丝毫准备，被早有准备的域外神灵击败。
    魔法之神蔻尔诺藏身世界里的魔力网，尤娅外出求救，她把自己投身到人类之中，等待着尤娅的归来。
    如今尤娅化作的宁挽出现在米娜面前。
    米娜把自己的神格交给宁挽：“这里面是大陆上所有魔力，希望对女神的恢复有所帮助。”
    “谢谢。”宁挽说。
    芬兰只是秩序女神的血液中诞生，本质上是另一尊神灵，他很弱小，同样很强大，他的神格包囊着大陆上所有野神的神职，宁挽知道原因。
    当初那些原初神灵为了让尤娅逃出去，牺牲了自己化作尤娅的神力，他们的法则掉落人间，神格全燃烧在尤娅的神血中，催生出了芬兰。
    宁挽走出城堡，米娜已经没有了魔力，城堡的封印被解除，摩罗国王带着黑魔法师前去一看，阳台上的米娜和芬兰静静站着。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他们的身形消散在夜幕之下。
    芬兰初诞生之时很弱小，他是尤娅逃离前受伤的手臂上血液而生，也许尤娅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蔻尔诺无所不在，她藏身世界的魔力网，发现了芬兰，避免他被域外神灵击杀，心疼他的蔻尔诺带着他一起藏身。
    芬兰一直很仰慕这位女神，就在她决定投身人间时，他也跟着去了。就在她面对死亡时，他愿意持续跟随。
    地牢里的米塔亚被卡弥等人救走，他们打算去拿回秩序女神的神器。
    凯尔顿在旅馆等到宁挽，宁挽说：“我们去一个地方。”
    凯尔顿问：“哪里？”
    “冥界。”
    高天之上的众神察觉到了魔力网的松动，他们大致明白了，“蔻尔诺死了。”
    神王说：“在哪？”
    “我们探查不到。”
    冥界。
    这里迎来了一位客人。周围的魔物纷纷对他张牙舞爪发出警告，路过的幽灵好奇地看他。
    这个人很奇怪。他的头顶在昏暗的冥界中犹如一个电灯泡，他穿着黑金色的袈裟，单手竖起，表情普度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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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他走至冥河，没有乘坐冥船，跨了进去。
    他靠近冥王的宫殿，一些高级魔物将军对他出手。
    他纹丝不动，在冥王宫殿前停留，他宣了一声佛号，道：“还请诸位施主开门。”
    宫殿大门打开。
    他走进去。
    “阿弥陀佛，贫僧这次来，是为镇魔。”
    几位冥王大笑：“域外神灵，就凭你？”
    冥船之主缪尔洛皱眉，他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贫僧还未成佛前受了紫薇大帝的款待，现在他的小弟子有难，贫僧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缪尔洛：“你是指尤娅？”
    “阿弥陀佛，尤娅施主已经故去。”
    缪尔洛冷笑：“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可今日这事，贫僧管定了。”
    几位冥王站起身，神力笼罩冥界，不少冥界生物瑟瑟发抖。
    “我们不杀无名之辈，说出你的神名，来自域外的神灵。”
    “阿弥陀佛，贫僧唐玄奘。”
    几位冥王一同出手，想要给这位孤身一人前来挑事的域外神灵教训。
    可谁知，那个自称唐玄奘的背后佛国之中突然蹦出另外四个人。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吗？！”几位冥王震怒，他们能感觉到那四个人和唐玄奘实力差不多。
    而冥王只有四个人，他们顿时被压了下去。
    唐玄奘：“我们从来都是一个团体，施主认为我只有一人，是不对的。”
    打群架，取经五人组还没怕过谁。
    “师父，别和他们废话，我们上。”其中一个状似猴子的神灵不想磨叽。
    他话音刚落，唐玄奘已经冲了上去。
    一瞬间，冥王的宫殿被掀翻，唐玄奘施展法天象地，巨大的金身照亮冥界，他身边的九齿钉耙扫中了一位冥王脑袋，那位冥王惨叫一声，脑袋被扫落。
    缪尔洛召唤冥河，可没多久，一条白龙阻断了他和冥河的联系，白龙说：“玩水，我才是你祖宗。”
    缪尔洛忍无可忍：“域外神灵，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贫僧说过了。”唐玄奘：“镇魔。我的小友将要对抗高天之上的诸神，以防你们突然出手，我们只能事先来阻扰一下了。”
    缪尔洛：“我们不会参战！”
    “阿弥陀佛，贫僧不听。”
    西行路上太多妖精的花言巧语，他已经倦了。
    当宁挽带着凯尔顿走进冥界，发现冥界所有生物都在颤抖。她发现了远处的巨大金身，以及锃亮的电灯泡。
    宁挽：“……”
    那边五人组也感应到了宁挽，他们打招呼：“小友放心，冥界我们替你摆平。”
    凯尔顿问：“同桌，他们是谁？”
    宁挽感觉这五个人和冥界的画风不太一样。
    第45章
    冥王的宫殿已经被摧毁，唐玄奘大大咧咧坐在王座上，头顶是露天的冥界。
    缪尔洛等人被串在金箍棒上，宁挽说：“你们怎么来了？”
    老沙从出现到战斗再到此刻一直沉默不语，面对宁挽的疑惑，所有人都尴尬地笑了。
    “我们是跟着地藏菩萨来的。”最后老沙说。
    宁挽觉得不可思议：“地藏菩萨？”
    “嗯。”唐玄奘说：“菩萨他之前分身经过这处世界，在这里留了下来。”
    宁挽问：“地藏菩萨现在在哪？”
    孙悟空说：“我们都不知道，菩萨他老人家把我们带到这里之后就不见了。”
    猪八戒说：“宁挽，我们找到紫薇大帝了。”
    宁挽：“？”
    唐玄奘同情看了她一眼：“紫薇大帝追随太一天帝的步伐前往了奥利匹斯那方神域。”
    “你来这里是紫薇大帝安排的。”
    宁挽知道：“我需要完成我前身的遗憾。”
    “你做好准备了吗？”孙悟空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们可以一起上。”
    “不用了，如果你们继续出手会涉及到神域之间的战争。”宁挽说：“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之后宁挽又问了些唐玄奘她离开东方神域之后的事情，她说出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你们到了这里那我就轻松多了，我想在冥界建立神像。”
    “这就给你安排了。”唐玄奘无所谓。
    孙悟空动了动棒子：“你们觉得如何啊？”
    缪尔洛等人被打怕了：“都听各位大神的。”
    “你要建造多少？”唐玄奘问。
    宁挽说：“三百。”
    当初陨落的原初神灵有三百。
    神灵建造神像的效率很快，宁挽等了一个小时，三百座神像就建立完成了。
    宁挽按照记忆中神灵的样子为他们雕刻脸。
    最后她说：“玄奘大师，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凯尔顿。”
    唐玄奘没意见，庇护个人而已。
    凯尔顿问：“同桌，你到现在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宁挽想了想，单独和他找了个地方，告诉他。
    “如你所见，我前世是秩序女神。艾西维尔大陆四千年前与另一方神域相撞，我们猝不及防下被域外神灵偷袭成功。”
    “大量神灵陨落，龙族的原初龙神死得干净。尤娅身为最强大的神灵，被委以重任，逃出艾西维尔大陆，寻求帮助。”
    “神灵燃烧自己的一切为尤娅打开前往混沌的道路，尤娅当时受伤很重。所有神灵都在赌，尤娅能不能坚持到寻找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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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尤娅很幸运，她在混沌漂泊了一百年，终于被耶和华撞见，他答应尤娅的求救，只不过尤娅要成为他神国中的天使。尤娅同意了，可她在持续漂泊中灵魂早已磨灭，所以神体诞生出执念被同化成天使，而那最后一丝即将消散的灵魂形成了我，我被扔进当时临近的东方神域。”
    “耶和华说，他和东方神域的诸位天帝有一个赌约。变成天使的尤娅全身心都是耶和华的，耶和华帮助我恢复灵魂，送我到了紫薇大帝那，我成为大帝的弟子。”
    凯尔顿听到这里，说：“没想到我同桌的来历如此惊人。”
    他现在跟着宁挽逃离斯坦洛城，回去后肯定会被处死。于是他在冥界留下。
    宁挽离开冥界，暴露在众神的视线之下。
    神国中的耶和华含笑而立，尤娅说：“赌约开始了。”
    宁挽吸收完了蔻尔诺的神格，世界上的魔力网都在她手中浮现，她清晰地预知了每一尊神灵。
    紧接着，她不再遮掩，斯坦洛城等地建造好的神像发出巨大的光芒，神力浩荡，她在原地进阶成为神灵。
    天空中原本晴朗的白天彻底暗淡下来。无垠星空浮现，艾西维尔大陆的群星按照宁挽的思想开始排列。
    直到最后一个星宿排列完成，宁挽浓郁的魔力已经彻底化作神力。
    再结合原本秩序女神的神力，她拥有了秩序女神的神职。
    她背后显化出光与暗的天平，眼中的珠子裂缝彻底恢复，这是秩序女神的神格。她神力凝聚成钟，这一次，神钟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化为紫薇大帝给她仿制的混沌钟。
    在她成神的这一刻，她原本尘封的记忆彻底对她开放，她记起了原初神灵陨落之前的所有事情。
    宁挽动静这么大，众神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纷纷走出神宫，俯视地面上的宁挽。
    宁挽笑道：“我能成神吗？”
    众神说：“不可以。”
    宁挽：“但这由不得你们做主。”
    她的神格开始凝聚，大陆上没有星神，所以她凝聚的过程很成功。
    森林女神第一个站出来：“杀了她。”
    她的死亡形态召唤幽灵巨船，首先攻击。
    宁挽笑道：“阿西，还不醒来？”
    大陆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们脚下的大地在颤抖。最终，宁挽面前破土而出一条深黑色的巨蛇之王，它冰冷的竖瞳蔑视众神，一口咬向神宫上的幽灵巨船。黑色的蛇身穿过云层，它太长了，仿佛可以丈量一个世界的长度。
    巨蛇之王是尤娅的神宠，不死不灭，众神一直拿它没办法，把它封印在地底，这封印是什么时候破除的？
    他们看向世界之外的神国，耶和华露出我也不知道的表情。他一念间扫视大陆，地藏菩萨也在回望他。
    谛听刚踩碎封印，小跑着向地藏邀功。
    幽灵巨船被阿西一口吞进肚子，速度不减的冲向神宫，众神冷笑，神王出手，阿西的身体被打穿一道巨大的口子，可它被封印了这么久，愤怒的它不顾疼痛，继续向神宫咬去。
    宁挽也飞上神宫之外，混沌钟砸向神王，其余神灵都伸出手拦下。
    “就凭你一个人？你觉得你能战胜我们吗？”神王说。
    “还有我们。”
    话音落下，冥界三百座神像凝聚成了陨落的原初神灵影子，他们站在宁挽身后。
    刚出生的伊文灵魂走出，在宁挽成神的那一刻他身为属神也获得了神灵赐福，阿库里娅也来了，她之前被尤里亚斯照看。
    弗兰克化身为巨大的银白巨龙，翅膀遮天蔽日，尤里亚斯从时空中为他找寻了陨落龙神的神力，他现在也成为了神灵。
    卡弥和摩蒙拉抱着神器赶来，是尤娅的权杖，宁挽注入自己的神力，融入卡弥身体中。
    卡弥原本消散的记忆迅速回归，在摩蒙拉激动的眼神中，卡弥的鸟身迅速变大，如星空绚烂的尾羽垂落，他闭上双眼，又恢复成了人身。
    金发金眸，他挥手召唤上万元素精灵，众神仿佛看到了当年宁折不弯面对诸神的王子。
    之后，时空一阵抖动，尤里亚斯从里面走了出来，神宫之前落下魔法塔，尤里亚斯持着魔杖，笑道：“我的学生，你准备好了吗？”
    “时空之神，你也没死？”神王说。没想到尤里亚斯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藏身这么久，所有神灵都无法发现他真正的身份，如果不是他自己出现，恐怕所有神灵都被蒙在鼓里。
    “你说错了，时空之神已经死了。”尤里亚斯说：“我从他的神体中诞生，为完成遗憾而来。”
    这与宁挽有着同样的目标。
    “当初你们活着的时候就被我们击败，更何况现在？”众神还是不慌不忙。
    宁挽说：“别着急。”
    说完，大陆上那些被供奉的野神都出现了，他们本质上是陨落神灵的法则碎片所化，本该是这片天地的主人，却被打上了野神的标签。
    尤里亚斯扭转时空，时空里时空之神的肉体微微一笑，神国中的尤娅失神：“父神……”
    时空之神彻底毁灭自己的肉体，他的法则碎片融入野神神体里，顿时逆转成了那些陨落神灵巅峰时的战力。
    被放逐到世界彼端的巨船开来，太阳升起，与宁挽的星空异象并列。
    所有人都聚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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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宁挽召唤混沌钟，再次砸向神王，所有神灵一同出手，神宫破碎，高天似乎塌陷一般，大陆上的生灵抬首。
    神灵的战斗很漫长，尤里亚斯扭曲了高天之上的时空。所以在大陆上的生灵看来，不过半天的时间，高天停止颤抖。
    里面的神灵经历了十年的争斗，宁挽这边所有原初神灵执念已经彻底死去，再无复活的可能。
    尤里亚斯失去了一只手，伊文的灵魂消失，回归了人间婴儿体内，不知什么时候苏醒。
    阿库里娅是在场最弱小的，她此刻被海神用三角叉钉在了废墟中。
    对面也不好过，原初神灵抱着拼死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就是神王身上也落了伤。
    神王说：“你们输了。”
    宁挽没说话。
    神王：“今日你们将彻底从大陆上消失。”
    他举起手中的权杖，突然，他背后传来一声轻笑，神王愣住了。
    他麾下的黑夜女神出手，一张黑色的幕布遮盖高天，她说：“不够尽兴。”
    神国中原本担忧的尤娅奇怪道：“我主，您是否早就猜到了黑夜女神会出手？”
    耶和华笑道：“没有我这位老朋友，宁挽也会赢。”
    黑夜女神突然问：“宁挽，你想让这些神灵永远消失吗？”
    她不顾神王愤怒的目光，轻飘飘问了这句话。
    宁挽说：“想。”
    “那如果，这需要付出你的生命呢？”黑夜女神说。
    宁挽似乎没有犹豫：“我愿意。”
    黑夜女神：“你很聪明。”
    “你不是黑夜女神。”神王突然明白了。
    “不。”黑夜女神说：“我就是。但我的神名是尼克斯。”
    第46章
    尼克斯是奥林匹斯神系的创世神之一，宁挽听说过这位女神，她一直不屑于在原世界争斗，反而对完善自己的神力感兴趣。
    神王被尼克斯禁言，她对宁挽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宁挽低头：“很感谢女神的帮助。”
    “不久后会让你还上的。”尼克斯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照看你的这片世界。”
    宁挽应下，她引动刚凝聚不久的神格，天空之上的星辰散发光热，随着宁挽意志呼唤，一同炸毁并携着流尾砸向站着的众神。
    众神想要逃开，可他们被黑夜女神尼克斯禁锢在了原地，不多时，神宫之下所有的一切仿佛陷入了永恒的一个光点，光点一闪而逝，艾西维尔大陆的高天已经没有了任何神灵的影子。
    尼克斯撤去遮盖高天的黑幕，黑暗的布匹倒流回人间，尤里亚斯等人被放了出来，随之一同被放出来的是宁挽的灵魂碎片，这些碎片融入艾西维尔大陆深处重新孕育。
    随着众神被推翻，大陆上的野神彻底恢复了自己的权柄，他们从世界之下走出，站在了世界之上。
    他们回应自己的信徒，神的光辉洒满世界。
    尤里亚斯带着魔法塔重新回到学院，他把自己的时空神格彻底交给了弗兰克，弗兰克如愿成为龙神。
    他被尊称为时空的主宰，有一日他问老坏水尤里亚斯：“如果我没有在森林遇到宁挽，你会怎么做？”
    尤里亚斯笑道：“我观察过时空走向，你们会相遇的。”
    弗兰克说：“我感觉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尤里亚斯摇头：“你其实帮了很多。”
    弗兰克继续追问，尤里亚斯没有回应。
    哈索被弗兰克带去了龙族，从被一条龙训练的日子转变为被一群龙训练。
    一百年后，他成为了黄金战士，弗兰克贡献了自己的血液，哈索进阶为半神。
    之后他和弗兰克去冥界逛了一圈，原本的冥王已经被唐玄奘等人解决掉了，不过西行五人组早就离开了这方世界。
    他们找到了雷娅，雷娅没有选择转世，而是在冥界宣扬宁挽的神名。
    她靠着一手赌牌技术坑骗了冥界大半的灵魂，被称作狡诈的牌神雷娅。
    弗兰克：“……”
    哈索抱住雷娅：“雷娅女士，好久不见。”
    雷娅笑道：“小哈索，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雷娅女士，我成为半神了。”哈索兴奋道。
    雷娅也开心：“真不错。”
    他们问雷娅最近的情况，雷娅叫来她在冥界认识的同伴，菲尔。菲尔说：“现在冥界由伟大的地藏神管理。”
    “地藏神？”
    “是的。”菲尔说：“那位神灵很强大，似乎与宁挽大神认识。”
    雷娅还说：“地藏神教会了我孟婆汤，据说以后会用到。我尝过一口，味道不错，我想着我做的第一碗一定要给主人尝尝。”
    卡弥和摩蒙拉在冥界重新建立里比斯国，阿库里娅和米塔亚帮忙打理。原本里比斯国死去都臣民都在冥界，他们一直在等待他们的王子。
    卡弥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可以恢复成人身，但鸟做久了还是觉得鸟身方便。
    他的体型变大了不少，头顶是金色的桂冠，翅膀华丽如流星，尾羽璀璨划过银河。
    他每天都在冥界溜达，对自己美丽的身姿心动不已，他快爱上自己了。
    摩蒙拉很头秃，殿下变成鸟之后越来越野了。
    伊文长大了，他身为亡灵魔法师，当初神战受伤的灵魂很快恢复完全，他去见了艾伊，带着他一起游历大陆，他说：“女神活着的时候一定不会希望你做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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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艾伊顿了顿，伊文带他看了很多地方，他们共同建造了小镇，重新为贝西拉打造神像，他们每天都在祈祷。
    地底宁挽的灵魂碎片跑出来一块金色的灵魂，她融入神像。
    五十年后，神像里走出一位女神，她慈爱地看着艾伊，又看着伊文：“我回来了。”
    阿库里娅收拾完冥界，和卡弥以及哈索等人告别，去了希尔国附近的森林。
    老树说话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它的魔力轻微地可怜，她说：“女神还会来看望我吗？”
    阿库里娅说：“会的。”
    老树说：“我曾经路过女神在人间的神殿，她温柔而又强大，从那一刻，我就彻底爱慕女神了。”
    脑残粉老树说：“真希望再能见女神一眼。”
    阿库里娅陪着老树度过最后一个冬天，地底突然开始震动，老树意识溃散那一刻，它在地底看到了宁挽，宁挽说：“她也见过你。”
    老树笑了。
    它想起来了，它让当初还是雪灵的萨拉去给女神送情书，它也跟着去了。女神收下后走进神殿花园，它躲在所有树木的后面。
    阿库里娅又去了赫迪诞生的海岛，所有人都已经彻底忘记了他们曾经的海神。
    她走进一座废弃许久的神殿，她从魔法空间里取出一枚王冠。神殿里的神像裂缝长满青苔，她重新收拾好，给神像戴上王冠。
    她听见，不远处的大海在哭泣。
    赫迪一定很自责，他不愿见她。
    阿库里娅在海岛定居。
    凯尔顿回到斯坦洛城的时候，西行五人组给他镇场子。
    唐玄奘一路平推上了众神山，抓出狄利斯扔给孙悟空：“就是这个崽种。”
    孙悟空勾着狄利斯衣领扔下众神山。
    凯尔顿已经从尤里亚斯那听说了，是狄利斯迫害了赫迪并引诱格恩和艾伊。
    他与森林女神交易，他想成为神灵。
    凯尔顿已经脱离了墨尔非托家族，他本身魔法天赋就很强，又被宁挽赐福，很快成为了黄金魔法师，又进阶圣域。
    尤里亚斯一直在魔法塔避世，凯尔顿想去寻找宁挽的踪迹。
    他找了两百年，大陆上已经流传了他关于传奇魔法师的传说。
    他路过许多野神，或者说现在已经是正统神灵的地方，虽然邪神依旧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善良的神灵。
    他遇见了一个自称戈尔那的神灵，她曾经作为野神时被人欺骗过，但还是愿意帮助人类。
    又过了两百年。
    天地似乎开始愉悦起来，各种法则不约而同的迎接它们的主人。
    高天之上星空浮现，走出一位女神。
    她黑发黑眸，身上神袍破烂。
    凯尔顿抬头仰望，他的目光里全是女神美丽的身影。
    宁挽说：“凯尔顿，你可愿终生信奉我，成为我的信徒？”
    凯尔顿：“我愿意。”
    宁挽道：“我答应你的追求。”
    她只是一瞬心动，但来日方长。
    艾西维尔大陆，大陆史：
    高天之上有一位主神，她是群星之主，是天地的共主。
    她重生那日与大陆上唯一的传奇魔法师凯尔顿结为伴侣。
    主神的神宠，世界之蛇从冥界顶上了一座庞大的宫殿，宫殿里飞出一只绚丽的神鸟。
    神鸟有金色的桂冠，美丽的身姿就像星空一样吸引人，他为主神传递神谕。
    主神的神辉笼罩世界，时空主宰者应约从时空中救出沉沦的原初神灵。
    主神设立三百六十五星宫，每一位神灵都在其中恢复。
    尼克斯走进神宫，随手给了宁挽一颗金色的果子：“这是我从赫拉那棵树上摘下来的，你尝尝？”
    宁挽咬了一口，神力增长不少。
    尼克斯说：“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东方神域。”
    宁挽问：“女神是不是在那有别的身份？”
    尼克斯神秘一笑：“巫族的玄冥就是我。”
    宁挽：“女神告诉我这些，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尼克斯说：“我为你重新塑造身躯，替你摆脱尤娅的影响，现在你已经是全新的你。秩序女神已经彻底死去，你的神职正好与我相匹。”
    宁挽本就是想和众神同归于尽，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尤娅给的，如果要彻底断干净就必须彻底死亡一次。
    尼克斯只是见缝插针让她轻松不少，不过她还是得承认这份人情。
    尼克斯又给了她一样东西，宁挽收到自己的神域之中。
    “耶和华早已开始布局，东方神域的诸位天帝背地里也藏了不少暗手。只有我的那位无能的宙斯神王还在沉迷于神王的乐趣。埃及神域的拉已经开始和太一抢夺所有世界的权柄，我之前欠了你师父紫薇大帝一个人情，这就让你去还吧。”
    宁挽：“？”
    尼克斯笑道：“别懈怠了，艾西维尔的神王。”
    最后尼克斯走了，宁挽一个人在神宫中陷入沉思，凯尔顿问：“怎么了？”
    宁挽坏笑给凯尔顿一个壁咚，“同桌，我们得搬家了。”
    艾西维尔大陆，大陆史：
    某一日，世界上所有人发现，他们尊贵的主神宁挽和传奇魔法师凯尔顿离开神宫。
    阿库里娅暂代神王之职，雷娅还来不及给宁挽喝一口孟婆汤。
    弗兰克憋屈地去照看三百原初神灵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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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卡弥吵着要和主人一起离开，摩蒙拉一把按住不断闹腾的殿下。
    随着世界之外一声巨响，宁挽带着凯尔顿跑路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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