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 惠有个小姨》 第1章 [无cp向] 《（咒回同人）惠有个小姨》作者：贰拾肆立春【完结】 文案： 城生弥在加班的过程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的声音乖巧软糯：“你好，请问是城生弥吗？” 城生弥听着小男孩继续道：“我是惠。” 惠！那不是姐姐的儿子，她的可爱侄子吗？ 惠在那边非常乖：“我可以向你借一点钱吗？” 她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看着穿着十分不像样的姐夫和两个还没有桌腿高的小豆丁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支票？有点少，但惠的抚养权可以给你。”这是姐夫原话。 茶几对面的女人捏紧拳头：“这是让你去买身像样衣服然后去墓地给我姐姐道歉！” 某爹：“……” —— 伏黑本以为自己除了爹以外没有别的长辈亲人了，直到那天见到了自己的小姨。 小姨很厉害，精通很多东西，送他去咒术高专读书后发现没有正经的文化课教师一纸诉状将咒术界告上法庭，怒斥对方剥夺他们的正经权利，在招聘教师的时候又拿出教资成功入职咒术高专，成了他的老师。 上能教那两个最强dk反转术式，下能教他十影如何使用，甚至还时不时地带着学生们去团建。 至于团建的地点嘛…… “嗨~老爷爷们。” 【友情提示】 ·私设如山倒ooc和逻辑死，日常无脑流养崽文 ·无cp独自美丽，小姨概念性术式，各方面都非常强，主亲情友情 ·全文不长，20w左右完结 内容标签： 咒回 轻松 日常 搜索关键词：主角：城生弥，崽们 ┃ 配角：高专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谁都想抢我小姨 立意：亲情友爱，相亲相爱一家人 第1章 客厅不大，塞了一个二十八寸行李箱不说还有几个刚快递过来的纸箱，累在沙发边上。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人手一盒国外某个贵得要死的巧克力球，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望向一个女人。 伏黑甚尔微微收敛起了一贯的漫不经心，看着坐在茶几对面的女人，她的双指按着一张新鲜出炉的支票，金丝半框眼镜也遮不住她的愠怒，直接将支票推了过来。 她是什么意思？伏黑甚尔有些不着调的想，难不成是在劝他放弃惠的抚养权？ 也是……毕竟她是惠的阿姨。 城生弥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没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吓人，边上还有两个孩子，这个当父亲的完全没个正形，她深呼吸一口，却听到伏黑甚尔： “虽然有点少，但惠的抚养权可以给你。”他抽出压在城生弥手底下的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面额，比起他平常做活的报酬确实少了个零，不过问题不大，他能去赌一把就好。 “不是。” 面前的女人终于说话了。 她的面色很难看，从昨夜凌晨她还在实验室的时候接到了惠的电话，姐姐的孩子在电话那头十分乖巧，声线忐忑：“请问我能向你借一点钱吗？” “现在，你拿着这钱，去商场买身像样的衣服，”城生弥几乎是压着怒气看着伏黑甚尔。 “再买束花。” 伏黑甚尔一时间没搞懂：“……？” 什么意思？ “跟我去姐姐的墓碑前，向她道歉！” 一提起城生弥的姐姐，伏黑甚尔第一任的妻子，沙发上的男人怔愣了一下，城生弥直接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把惠养成这个样子，你简直对不起姐姐对你的托付！” 提起离世的妻子，伏黑甚尔才微微有了波动，他拧了下眉：“我什么把惠养成这样了？” 没断手没断脚还能吃东西，也没生病。 城生弥的声音稍稍拔高：“我每两个月都会给惠寄东西，从惠出生开始——衣服鞋子样样不落，一些适合他吃的零食我也买了很多……” 她一指餐桌上堆不下的那些奶粉和鱼肝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惠不爱吃这个牌子！” 伏黑甚尔：“……？” 他有时候真的很不懂这个小姨子的脑回路。 “惠现在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她顿了顿，补充：“还有津美纪，你看他们瘦的成什么样了！”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他们一个三岁一个四岁多点，你希望他们能长多少肉？” 两孩子有多重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 “那你看看你们都吃的什么？！”城生弥揉了揉额角，“厨房里的垃圾桶里是速食包装，客厅里的垃圾桶是外卖盒子，这两个孩子还没桌腿高，你让他们吃这个都不煮东西给他们吃！” “那都是我吃的。”伏黑甚尔轻飘飘的，“他们都是自己煮东西吃。” 一句话直接将城生弥点爆炸。 他连装都不装了，就是不煮饭给两孩子吃！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缩在沙发一角，两双大眼睛看着城生弥一顿输出，伏黑甚尔这个他们名义上的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明明甚尔有煮东西给他们吃、明明甚尔大多数是带他们出去吃——但是他都没说。 那些奶粉和鱼肝油是因为两个人吃不完堆在那里，甚尔有时候长时间不回来，两个人很难看懂上面密密麻麻的国外文字，也不知道要冲多少量，所以就没吃。 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第2章 他和津美纪是一直都是长肉了也看不出来的那种类型。 手上的盒子精美，里面的巧克力球只有寥寥几颗，伏黑惠曾经在商场见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在零食区的最高层，上面的价格他看一眼就知道很贵。 “小、小姨……” 本来还在为了孩子‘争吵’的两个人突兀的停下来，城生弥回过头，看着惠抿着唇瓣，嫩嫩的双手端着包装盒伸出来：“姨姨不要生爸爸的气。” 城生弥不说话了。 耳朵终于安静下来的伏黑甚尔轻嗤一声。 此时正值冬春交际，她穿着一身中长款米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纯白薄毛衣，一条丝巾系在她的脖子上，下身则是深色西装裤配上短跟皮鞋。 看起来非常成熟的打扮。 她走过去摸了摸惠和津美纪的脑袋，经过那一遭也多少把气泄的差不多了，毕竟这个男人是姐姐的丈夫，姐姐能让他当自己的结婚对象，那必定是有他的优点。 总不能真的不管孩子了吧？ “惠是你和姐姐的孩子，我不会拿走惠的抚养权。”城生弥压低了声音对伏黑甚尔说，“这段时间我会住在附近的酒店。” “我向boss申请了在这边分公司工作，所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回国外去。” 她扶额，连着加了几天班加上连夜赶的红眼航班让她的神经末梢都在隐隐作痛，这次接到惠的电话，她干脆就向上级申请自己要回来，反正那边的研究也在收尾，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惠，津美纪，过来。” 城生弥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小马扎上，看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走过来，“待会我来接你们去吃饭。” 伏黑惠非常懂事：“姨姨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吃个饭的事。”两个孩子手上的巧克力球还没有打开，城生弥接过来，很轻松的开了包装，“乖，先吃点垫垫肚子。” 她的车还是公司拨给她的，老板菲茨杰拉德相当好说话，知道她回来是因为家中的孩子，还说到这边之后重新给她拨辆车，这样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旅游。 还特意说要加儿童座椅，因为他就是这么带他女儿和妻子一起出行的。 “这是我在这边的手机号。”城生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便签纸和笔，刷刷几下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还有社交账号，“之前惠的越洋电话信号可能有点差。” 伏黑甚尔：“什么？” 越洋电话？！ 城生弥应了一声，“对，在美利坚那边有时差，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加班，幸好留的是私人号码。” 如果是公有的话，还得助理来接然后转线——而她由于加班的疲惫很可能会拒接，以惠的性子可能就此挂断。 要不是接到了这通电话，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乖乖侄子过的这么惨！外加一个侄女也是！ 城生弥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很快制定了接下来的行程：“这些天我会物色好房子，姐夫如果你有什么推荐的房源可以打我电话。”她伸出手比了个六放在自己耳朵边，“或者比较靠得住的中介也行。” 伏黑甚尔拿着自己的手机，视线聚焦在手机未读短信上，看起来没听城生弥的话，“然后你去商场买几身像样的衣服，我带惠和津美纪也去买些新的衣服鞋子……” 她一边看着手机日历，一边盘算着自己最快能几号提车，也没注意伏黑甚尔并没有听她的话，只是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那条越洋电话所需要的话费。 ……还挺贵。 抵得上惠想要的那只狗狗玩偶的价格了。 “姐夫。”城生弥伸手在伏黑甚尔面前晃了晃，“待会我接你们去吃饭。”她一手握着手机，“有干的不错的家政阿姨吗？把这间屋子收拾收拾也行。” “没有。” 听到这话城生弥也没表现出什么，她最后揉了揉惠和津美纪的头发，指了指那些快递过来的纸箱子：“里面是一些书和玩具，还有零食，不知道惠和津美纪喜欢什么就都买了点。” “好了，我先把行李箱放在酒店。” 二十八寸上面还挂着口袋的行李箱她提着健步如飞，捞起门口挂着的挎包，城生弥在出门前顿了顿，面朝伏黑甚尔： “介意给我一把你们家的钥匙吗？” 伏黑甚尔往沙发靠背一靠，恢复了那个懒散劲：“惠有。” 惠知道这些放哪里，他不知道。 被他一副理所当然态度气笑了的城生弥：“……” 真不知道姐姐看上了他哪里。 身材和脸吗？ 第2章 最后城生弥还是没拿钥匙，她最近也不一定会过来的很勤，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有一大堆—— 回到酒店之后先是交代前台送来一杯手磨的冰美式，然后才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接着就是一边吹头发一边给老板回邮件，城生弥单手敲键盘敲得飞起，这边公司给她挂了个比较闲的职位，是她要求的。 这样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而且还能学到一些新的东西也说不定。 等到房间门被敲响，她低着头看了一下手机，接着便去开门，接过了那杯冰美式。 她从上飞机之后就休息了那么一段路程，等到和他们吃完饭，自己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只是…… 城生弥皱着眉头，转头就看见趴在洗手台池子上的蝇头。 第3章 国内的咒灵这么多的吗？ 她回酒店的路上看见了不少蝇头，虽然只是最低级的诅咒，但多少对人体都有些负面影响。 而且长得也很难看。 从背包里拿出一罐小型的空气清新剂，城生弥走过去，姿态随意的像是在杀虫，摁着一脸懵逼的蝇头猛喷一阵——好了，祓除。 这种罐装组合型咒具就是好，不像一些咒具是管制刀具一类，搞不好还会在人群中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能做日常使用。 —— “小姨在那里。”伏黑惠拽了拽伏黑甚尔的衣角，小姨和之前的打扮简直是两模两样，现在穿了舒适休闲的卫衣运动鞋，耳鬓上别了个十字发夹，视觉年龄突然小了不少。 此时城生弥靠着车门打电话，她微微蹙眉，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烦恼，等伏黑一家走近的时候才听她说：“所以一人只能有一台游戏机吗？不能给我批两台下来吗？” 之前只以为家里只有惠一个孩子，所以这台游戏机城生弥本想着等假期的时候回来见惠的时候带回来的……结果没想到惠提前给她打了电话，并且在聊天过程中告知了自己他还有个义姐津美纪。 “小姨。”伏黑惠歪了歪脑袋看她，城生弥的眉眼微微舒展，伸手揉了揉惠的脑袋，“稍微等一下小姨哦~” 伏黑甚尔看着驾驶位上板着脸的中年男子：“……” 这是……司机？ 伏黑甚尔又不傻，听着城生弥在那头了解游戏机的情况，加上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来的一大堆国外的东西，并且还附上了视频教学，就是为了给成长中的伏黑惠补身体。 那些牌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何况她还不间断寄了三年，惠一岁多的时候她还能抽空从国外回来，但是近两年来越来越忙，随着惠的长大，他也没在惠面前提起他还有一个小姨。 只是惠会指着那些他根本吃不完的零食和奶粉鱼肝油问这些都是哪来的。 “……送你的。” 伏黑甚尔曾经是这么回答的。 直到刚刚城生弥走后，惠和津美纪将她送的巧克力球递给他吃，看着儿子和义女亮晶晶的眼睛，“原来那些是小姨买的吗？” “……小姨送你们的。” 城生弥抿了下唇，在得到那边的官方解释后思索了一会：“行，等我过段时间用权限。” 没在惠和津美纪之前失态，她揉了揉两个小孩的头顶，弯着腰朝两人笑：“上车，我们去吃饭。” 司机是她暂时借用的，伏黑甚尔坐在副驾驶，城生弥在后座给两个小孩仔细的系好安全带，“我这段时间会有点忙，但是惠和津美纪随时可以联系我。” 津美纪眨了眨眼睛，非常善解人意：“小姨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在睡觉。 城生弥一愣，随后轻松的笑了笑：“嗯，吃完饭准备去休息。” 虽然之前没见过津美纪，今天才第一次交流，但她很喜欢这个孩子——惠喜欢她，那么她也喜欢她。 一想到产品部门现在抠的不给她批两台游戏机，城生弥差点都绷不住气笑了，她虽挂名在菲茨杰拉德的公司下，但却和他的异能力者组织成员没区别。 游戏机是她老板早就注资的品牌，不过她工作之余想做些放松的娱乐活动后发现这个时代的游戏产品相比起她的时代简直称得上匮乏，她就稍微改了改，随手写了个代码做出来的rpg小玩意拿来消遣的。 她老板大手一挥这个项目他王多菲投了，最近这个游戏才刚上市不久，因为取得了不错的销售量老板又是大手一挥每人批一台游戏机回去玩，狠狠一波员工福利。 核心代码是她写的，企划是她做的，剧情是她熬夜和剧情组的成员们开会改的，呈上去的计划书获得她老板口中的‘完美’，现在出厂部门傲慢的告诉她花名册上就只有每人一台，不服去老板那里说。 城生弥只觉得她老板是个笨蛋——连这种事都没告诉手下的员工，还要她自己去动用权限。 被他秘书路易莎惯的、绝对。 两个孩子就要有两台游戏机！ 城生弥正想着吃完后回酒店就给路易莎打电话，食指忽然被一小片柔软握住了。 惠似乎还存有婴孩时期的记忆，他睁着那双水润润的绿色眼睛：“小姨，到了。” 随后便利索的按开安全带，津美纪先下车，伏黑甚尔的动作比她们快，早就已经在车下等着了，惠比城生弥先下车，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小姨。 刚刚在车上津美纪对他解释小姨还没将时差倒过来，现在应该很疲惫，小姨就在一边发呆，惠打量她的时候也没被发现。 所以很轻易的就从她有些乌青的眼底觉察出她的倦意。 生怕她下车摔了，伏黑惠伸出自己的小手，城生弥自然的牵上去—— 然后发现惠的手臂抬起来才能牵到她自然下垂的手。 伏黑甚尔：“……” 城生弥：“……” 惠：“……？” “小姨好高啊。”津美纪说着，还拿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城生弥失笑，“好像是有点高呢。”她双手穿过津美纪的腋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这样呢？” “一样高了！” 伏黑甚尔和惠对视一眼：“……” 她抱着津美纪非常轻松，甚至还朝惠伸手，“惠要来试试吗？”津美纪有些吃惊，“诶？小姨能抱起惠吗？” 第4章 “嗯，我是咒术师。咒术师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一听到‘咒术师’，伏黑甚尔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你是咒术师？”怎么从没有听起妻子说起过？ 城生弥随意嗯了一声，“对。” 津美纪虽然不懂什么是‘咒术师’，但是看见自己后爸似乎有什么想对小姨说的，便乖乖道：“小姨把我放下来吧，我和惠一起走。” 惠也摇摇头示意自己可以走路。 孩子的诉求来的有些突兀，但是城生弥还是将津美纪放了下来，看着她和惠手牵手，自己的‘前姐夫’在听到她的话后似乎在沉思。 “怎么了姐夫？”虽然他已经入赘改姓，但是城生弥还是习惯称他为姐夫，虽然惠从禅院惠改为了伏黑惠，不过他仍然是她的亲亲侄子。 “……从没听你姐姐说起过，你是咒术师。” “啊……咒术师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吗？”城生弥有些没搞懂，“比起咒术师，我更喜欢姐姐叫我城生老师。” 似乎是想起了离世的姐姐，城生弥的目光变得怀念且柔和，“你知道姐姐一向支持我搞研究。” 家人之间还会打趣叫她老师——那时候她还是个学生呢。 伏黑甚尔目不斜视往前走，眼珠微转，瞥了她意味不明的一眼。 “对了……说起咒术师，姐姐说你出生于一个咒术师家族。”城生弥看了看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的惠和津美纪。 “惠是不是也会可能会有术式？” “……吃完饭说。” —— 城生弥订的店内干净温馨，这是她和姐姐以前经常来吃的一家店，店主还是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阿姨，一眼就认出来了伏黑甚尔：“禅院桑？你已经很久没来了呢。” 城生弥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小百合阿姨？”中年阿姨的注意力瞬间移过来，“啊……你是、你是城生妹妹！” 被叫妹妹的城生弥笑眯眯的点头，“是的，我是妹妹——阿姨，还是老三件，再加一份儿童餐就好。” 中年阿姨的眼尾有些皱纹，她脸上的笑容非常令人舒服，“好的，你们先坐着。” 两个小孩加起来还不到十岁，自然需要大人的照顾，不过考虑到津美纪和伏黑甚尔的关系，城生弥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伏黑甚尔照顾惠。 “那边有饮料，边上就是儿童杯。”这个点吃晚饭有点晚了，何况这家店还开的僻静，不管是店内还是附近都没什么人，城生弥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那里还有儿童区。” 她支走二人的意味不算很明显，但是惠和津美纪倒是很开心，乖乖点头就去儿童区玩了。 伏黑甚尔一直没说话，看见城生弥坐在他对面，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装潢，“……你也很久没来了。” “嗯。” 以前两人刚结婚不久的时候和城生弥一起来过，后来有了惠，来的次数少了一些。 城生弥压低了声音：“不说别的了，你告诉我，你和那位女士现在是什么关系？” 伏黑甚尔：“什么女士？” “……津美纪的母亲。” 她从惠口中得到的消息很碎，当着小孩子的面也不好说大人的事情，只能趁着现在偷偷问，“现在那位女士没有继续担任津美纪和惠的监护人，为什么？” 伏黑甚尔往椅背上一靠：“家里有事。” 他用一句话带过去，看样子也不是很上心，城生弥观察着他的脸色，便没继续问下去。 “……现在惠和津美纪的监护人就只有你吗？” “嗯。” 城生弥似乎松了口气。 “那就简单了。” 第3章 饭很香，饮料解腻清甜，惠和津美纪都爱喝，城生弥看着两个小孩抱着吸管喝的满足的样子，自己也去接了一杯。 入口似乎是青梅，但细品又不太像。 伏黑甚尔看见她用上了术式—— 【解析】 “你的术式？”他突兀的开口，城生弥点头，“是，之前研究过，是概念性术式。” 介于伏黑甚尔对姐姐说他出生于一个咒术师家族，他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刚好两个人可以继续之前的话题。 惠和津美纪已经乖乖下桌去儿童区玩了，两个比一般小孩早熟一点的乖孩子知道大人是有事要聊。 “简单来说是学习能力，”城生弥说，“只要我想知道的，没什么不能学的。” “别人的术式也能学？” “术式顺转不能。”对面的年轻女子笑了一下，“术式反转可以。” 伏黑甚尔在听见她说术式反转的时候明显瞳孔放大，他虽然不清楚术式反转的具体运行方法，但现在大部分咒术师都只会将咒力注入生得术式——形成术式顺转。 不过咒术也没什么好研究的，城生弥早就研究的差不多了，她担心的是惠。 “惠会有术式和咒力吗？” “…说不准，可能会有。”伏黑甚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面前这个女人是妻子还在世唯一的亲人了，关于惠的成长始终是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 *“惠就交给你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色憔悴，伏黑甚尔握着她的手，城生弥那时候还在国外，买了张最近的机票回来，此时眼角红红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第5章 “也拜托妹妹了。” 城生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过两个多小时就是小孩子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和伏黑甚尔的谈话心照不宣的加快： “如果惠没有术式的话，我会让他和津美纪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城生弥没带便携电脑出来，她从一边的背包中拿出几张装订在一起的a4纸，“在飞机上的时候手写的一些关于惠和津美纪的教育……” 伏黑甚尔沉默着接过来，粗略的扫了一眼，上面包括但不限于两人的爱好培养、喜好需求和教育资源的倾斜——以及小孩子的梦想。 “幸好之前我的老板和夫人曾说起过他们的女儿……”城生弥看着伏黑甚尔翻看纸张，“所以大概记住了一些。” “还有陪伴。”见伏黑甚尔把纸还给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城生弥加重了语气，“你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 伏黑甚尔抱着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熟了的伏黑惠，城生弥抱着同样睡着的津美纪，沿着忽闪忽闪的路灯一路慢慢走回家。 “最近我要休整几天，那边手续还没下来。”城生弥自己也有点困，“那张支票记得给两个孩子和你买身合适的衣服，我挑个日子去见姐姐。” “……不想去。” 城生弥顿时停下来，在头顶路灯的照射下整张脸都变得阴沉起来。 她一句话没说，压迫感极强，就那么盯着伏黑甚尔，后者也不甘示弱，深绿的瞳孔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 “……” “……知道了。” 在有些长久的沉默后，伏黑甚尔轻飘飘的转身，城生弥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姐姐喜欢雏菊和野百合，到时候记得多给她带一点。” “嗯。” 伏黑甚尔和伏黑津美纪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城生弥在帮助津美纪洗漱之后，看着两个小孩爬上软床，脸被枕头蹭的鼓起软肉，还记得跟她说晚安。 “小姨回酒店要好好休息。”惠认真道，津美纪也抱着一个粉红兔子玩偶，“要好好睡觉。” 城生弥揉了揉两人的脑袋，“好。”接着才蹭了蹭两个孩子嫩生生的脸蛋，“快睡觉吧。” 床头灯的灯罩是做成风铃的样子，从中透出暖黄的光来，城生弥在关掉灯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叠放着三两本睡前故事。 很新，看起来还不是注音版本。 “……晚安。” 对于小孩子来说很晚的睡觉时间其实对于大人来讲夜晚生活才刚刚开始，伏黑甚尔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放着城生弥之前写的那几张a4纸，对方拿了笔和纸，“如果惠有术式的话，我需要找到培养咒术师的学校。” 她不清楚国内是否有，她自己发现这个术式的时候还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因为本身就对学习十分有天分，所以在发现自己学东西比上辈子快上很多的时候也没往自己有‘超能力’的方向想。 毕竟她上辈子生活的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术师的培养大多是家族培养。”嘴上说着可以把惠抚养权转让的伏黑甚尔老老实实回复，“咒术师的学校……据我所知只有两所。” “京都一所，和禅院垃圾场待在一起。”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下，伏黑甚尔也没什么顾虑，懒散着躺在沙发上，“还有一所在东京。” 城生弥拧着眉，“京都的教育好还是东京的教育好？” “京都那边多是咒术世家的，瞧不起非术师和异能力者，”伏黑甚尔嗤笑一声，语调有点冷：“一切用拳头说话。” 城生弥有些难以置信：“……真是粗暴的三观，”随后转念一想，如果惠觉醒了术式去上学，保不齐会被怎么欺负——那她怎么还有脸去见姐姐。 “不行！京都pass掉！”城生弥一时间气血上头，在‘京都’之上打了个大大的‘x’，在打完后又顿了一下。 “不行……我得抽时间去看看。” 万一没有姐夫说的那么糟糕，那她得思考一下能不能注资进去，多少给惠当个背景，谁欺负惠她就打回去。 定好京都这边，她又问伏黑甚尔：“东京这边呢？离得比较近……我看看周围的房价。” “它在东京郊区。”伏黑甚尔微微抬了抬下巴，随意的在东京地图上指了一下，“那里也是大部分咒术师的据点，有宿舍。” 城生弥本来等着他说下一句，可是伏黑甚尔没说话了，她一抬眉：“没了？” “没了。” 他哪知道那么多，顶多参与的诅咒师中说起过那么一两句。 城生弥拿着笔在‘东京’上画了一个圈，又打了个问号，“等我把时差倒好，然后就去这两所学校看看。” “咒术师都是家系入学或者家族教育，你就没想过把惠送去禅院培养？”伏黑甚尔也摸不准自己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像是一种隐晦的试探，不过城生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也没想下意识的： “送去禅院做什么，惠是我姐姐生的，我亲侄子。” 她是被姐姐一家人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按血缘而言她和父母还有姐姐都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惠不一样。 惠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惠的小姨。 是惠母亲这边的直系亲属，最爱他的家人之一。 说完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锁定伏黑甚尔：“你想把惠送去那些咒术师世家？” 第6章 伏黑甚尔一顿，似乎没想到城生弥在有关于惠的事情上如此敏锐，只能僵硬的扯起了前一句话末：“……惠是你外甥吧？” 怎么她叫侄子？ “听起来不像一家人。”出乎意料的，城生弥在这件事上有着自己的坚持，“何况你和姐姐结婚的时候，都是姐姐在外面上班。” 言下之意那时候的禅院甚尔和家庭煮夫没区别，看起来像姐姐的‘妻子’——既然如此姐姐的孩子惠就是她侄子。 “惠是我侄子，津美纪是我侄女——就是这样。”城生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伏黑甚尔没继续了，看着城生弥掏出手机翻看日历，嘴唇抿成一条线。 “关于把惠送去禅院家这个假设，还请姐夫不要再提了。”在安静了足足三分钟后，城生弥突然道。 “惠的成长意愿是他自己决定的……我们作为他的长辈，只能尽力为他提供好的条件。”城生弥捏了捏眉心。 “他现在还小，但不代表我们能剥夺他的选择权利。” 伏黑甚尔看着她将桌子收拾干净，只留下了那张最初的纸，“何况惠现在还没有觉醒术式。” “……” 多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嘴唇嗫嚅半响才低着头，快速道：“你和惠，还有津美纪，都是我仅剩的亲人了。” 虽然津美纪也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惠说这是他的姐姐，那么城生弥就会把她也当成自己的侄女。 不过关于津美纪和惠两个人，城生弥还有点头疼，她才从国外回来，还没有摸清楚两个小孩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以后是会长久的相处下去——城生弥想努力当一个合格的长辈。 “……哦，知道了。”男人的声音慵懒，他伸出手臂盖在自己的面庞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手指勾着运动鞋的脚后跟，“我先回酒店了。” “嗯。” 门锁落下，轻轻的咔哒一声，伏黑甚尔看着茶几上的那几张薄薄的a4纸。 第4章 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一段时间后的事情了，城生弥在东京买了个带院子的房子，给惠和津美纪办了转学手续，之前他们待着的幼儿园有些偏，现在这个幼儿园还是她这个公司的挂名上司推荐的国际幼儿园。 最重要的还是她老板注资的，各方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不得不说，在关于女儿教育这方面上，她是非常佩服老板菲茨杰拉德的——未雨绸缪，高瞻远瞩。 在搬家的时候她跟伏黑甚尔‘商量’了很久——准确来说是她做计划和后续所有可能的打算，伏黑甚尔没说反对，也没说不反对的听着。 她买下的房子很大，因为考虑到惠和津美纪以后会长大，都会有自己的房间，加上伏黑甚尔那副和姐姐去世前完全两模两样的表情，她的确有些担心。 ……他真的能养好惠和津美纪吗？ 城生弥穿着一身针织毛衣，短发微卷，踩着短靴，认真的听着面前这位老师在讲述惠和津美纪第一天的表现，城生弥不会带孩子，这位和蔼的中年老师笑呵呵的看向一边的伏黑甚尔。 “你们这个家庭组合真是奇怪呢。” 她说的没有恶意，伏黑甚尔却朝她投来一瞥。 城生弥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并没有说太多：“是，我是惠和津美纪的小姨。”她身量很高，现在穿了带跟的短靴，只能微微颔首。 “惠和津美纪有没有忌口一类。”这是在进入学校时候就会有的调查表，一般是由家长填写，伏黑甚尔看起来不那么着调，实际上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被城生弥腹诽内外如出一辙的不上心。 那还不如来看这个学校的询问结果，她好安排。 女老师的脸一愣，“城生女士不知道吗？”惠和津美纪好像并没有什么忌口和爱吃的，在辅食教师耐心的询问下两个孩子都是懵懂的看着表格。 一般都是伏黑甚尔带他们出门去吃，他点什么他们就吃什么——而且可能在同一家店吃好长一段时间。 城生弥露出了女老师在伏黑姐弟脸上见过的同款茫然：“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惠和津美纪喜欢吃什么，根据小孩子的营养指标来看，最适合的还得是那些健康餐，至于忌口的东西……她觉得换一份就好了。 “……看来城生女士和伏黑先生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这位幼教老师脸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表情，“孩子们是能够感觉到的。” —— 城生弥看着手上的纸张，上面是惠和津美纪的食谱，由于两人看起来并不挑食所以吃的也是随机，不过这才第一天也看不出来什么。 她捏着这张表，拧起了眉思考。 “我是不是陪惠和津美纪很少。”她开始反省自己，伏黑甚尔在餐馆坐着招来服务生，随意点了两份成人餐。 “你要吃什么小吃？” “惠和津美纪是不是也不爱吃我买的一些零食？” “……你喝点什么？” “他们能习惯学校的点心吗？一些比较甜的或者比较苦的……” 城生弥喃喃自语，伏黑甚尔最多问了两句，便懒得管她，自己点了份刺身和寿司，服务生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看着城生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柠檬茶水，像是学生时代解题一般暗忖。 第7章 是的，解题。 两份汉堡肉被端上来，伏黑甚尔看着城生弥盯着那张表格，似乎就要盯穿了一样，莫名有些烦躁，用筷子头直接怼了一下她的手背： “吃饭。” 城生弥没生气，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又将服务生招过来，礼貌道：“请给我上一杯手磨冰美式。” 服务生扬着虚假且心累的笑容：“抱歉女士，这里没有冰美式。” 至少没有手磨的。 “女士可以出门左转有一家咖啡店。”服务生看着城生弥愣了愣，随即妥协般的，“……好吧，谢谢。” 伏黑甚尔已经快将自己那份汉堡肉吃完了，他看着城生弥才放下表格，“…你都不关心惠吗？” 伏黑甚尔：“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自己会说。” 他顿了顿，“津美纪也是。” 城生弥摇头：“他们不会说。” 两个孩子过于懂事了，几乎不会主动对她说起在他们看来令她为难的事情。 伏黑甚尔有点烦了，他啧了一声，语气仍旧平淡，“你烦不烦，到时候自己去问惠和津美纪不就好了。” 他不像是平常能说出这种话的人，现在却不知道被城生弥戳到了哪里，面前的女人被他的话也弄得有些懵，下意识的：“可是姐姐不问就知道我喜欢什么……” “那是遥细心。”伏黑甚尔瞥她一眼，“遥跟我说你并不挑食，但偏好咖啡和姜味这些比较刺激的食物。” 那是她要保证清醒和大脑的运转—— 本来去世的妻子是他心里的疤，但或许是小姨子的回国改变了些什么，伏黑甚尔只是有些难以言喻的痛感。 正好此时刺身和寿司也端了上来。 城生弥看起来有点委屈，但她还是埋着脑袋慢慢的吃着自己那份汉堡肉，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点不对劲——她刚刚、居然把惠和津美纪当做自己的课题研究。 小孩子怎么能当成课题，她与伏黑姐弟有效相处的时间太短，不了解是正常的事情……以后他们明明还有时间慢慢了解。 至于怎么了解—— “先带惠和津美纪去买点东西好了。” 在办好所有手续之后的一个午后，城生弥自己开车载着一家人去到了商场，她回来的这些天还没有好好去见姐姐。 商场的蝇头比街道上的要少很多，可能是由于购物令人满足，所以负面情绪并不会出现很多，不过城生弥和伏黑甚尔还是非常默契的牵着孩子走。 “想要这个吗？”在抓娃娃机面前，城生弥停了下来，耐心的询问两个孩子，“或者旁边的扭蛋机？” 小姨对他们很好，并且是自家的长辈，惠和津美纪胆子大了一点，两个孩子都点头，城生弥摸摸两人的脑袋，“好，等我买两架机子放在你们房间里玩好不好？” 伏黑甚尔：“……” 惠和津美纪：“……？” “我说你还不如我带孩子。”伏黑甚尔一声嘲笑，他最近被无语笑的概率跟以前比只多不少，“他们只是想抓里面的娃娃，需要游戏币。” “从这里进去，兑换游戏币。” 城生弥望了一眼店内：“一定要兑换吗？” 虽然她上辈子在这种电玩城打过工，不过是由于当时还没有收银机，她去当人工计算机的，那时候被迫辍学只能去兼职。 现在对于自己的亲侄子和侄女，她只想一股脑的把最好的都给他们。 只是她的意愿……却考虑不到孩子是否能接受。 “不然怎么玩？”伏黑甚尔对于这方面还是很熟悉的，在遇见妻子之前，他经常流连在这些场合，比起城生弥来说熟悉的多。 他朝她伸手。 “做什么？” 伏黑甚尔：“……纸币兑换。” 城生弥开始慢吞吞的单手找钱包，她也明白自己不懂，“哦……好。” 她随意抓了一叠纸币过去，也没有细数，一手牵着惠一手牵着津美纪看着伏黑甚尔去前台操作，兑了一篮子游戏硬币过来，言简意赅：“抓。” 伏黑惠伸出双手，伏黑甚尔直接就放手了，那篮子金属硬币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而言太重了，惠一时间没能接得住，篮子就此脱手—— 伏黑甚尔眼疾手快，单手捞过篮子在半空挽了个弧形，没让一点硬币撒出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自己先走去了抓娃娃机前。 然后就站在一边看两个孩子玩。 经过四人的小孩看着那满满一篮子游戏币眼睛似乎都在冒光，他的同伴瞪大了眼睛：“……好多。” 一次抓一个只需要一枚硬币，这得抓多久？ 两个大人中，城生弥对这些没概念，伏黑甚尔懒得说，孩子们玩的很高兴，只不过抓娃娃更考验技术，扭蛋机里扭出来的都是宝可梦，惠和津美纪很快就没了兴趣。 操作台对二人来说有些难了，津美纪想要里面的玩偶，她试了不少次，抓不起来是大多情况，而抓捕夹像是跟她作对，总是从玩偶身边划走。 惠也来帮忙，城生弥弯下腰仔细观察了一下，津美纪刚刚的失败她都看在眼里，正在思考要如何委婉的告诉小侄女让自己来试试的时候，一边的伏黑甚尔开口了。 他看起来非常不屑，“抓娃娃不是这么抓的。” 津美纪愣了一下，便涨红了脸，城生弥拧着眉，直接道：“那你去。”她把津美纪捞过来，安抚的拍了拍，惠也是皱着小脸：“不许欺负津美纪！坏甚尔！” 第8章 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要如何跟惠和津美纪相处，城生弥在听到伏黑惠直呼姐夫姓名说他坏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的蹲下|身来，“惠，不能说爸爸坏。” 她一本正经：“姐夫只是心直口快。”在姐姐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这个话题，因为伏黑甚尔总是能把天聊死。 惠也一脸认真：“那就不要快了。” 然后他又小声为自己辩解：“只是爸爸这么说津美纪会难过……小姨，我下次不会了。” 搞的城生弥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点头，“我也会跟姐夫说，叫他下次不能这样。” 都听到了的伏黑甚尔：“……” 小小年纪的惠，却很懂怎么关心别人的情绪，他朝城生弥笑了一下，过去牵着津美纪的手，“看爸爸抓娃娃。” 伏黑甚尔的操作一气呵成，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玻璃柜里的娃娃和抓捕夹，直接按下按钮，抓捕夹有些摇晃着缓缓降落—— 城生弥瞅了一眼结果。 “……姐夫，你也没抓起来嘛。” 第5章 说是陪着惠和津美纪一起抓娃娃，但伏黑甚尔自己也尝试了好几次，发现津美纪抓不起来……还真是有原因的。 惠：“抓娃娃不是这么抓的。” 他睁着一双绿眼睛看着伏黑甚尔，说出来的话和五分钟前伏黑甚尔对津美纪的话分毫不差。 ……小鬼。 城生弥经过这一系列的抓娃娃实验心里已经有了数据，她拍了拍伏黑甚尔，“我来。”话语熟稔，有种莫名的可靠和安心，接过津美纪递过来的游戏币后投入钱币口。 她先是晃了晃抓夹，操作略显生涩，还问一边莫名紧张的津美纪：“津美纪想要那个兔子是吗？” “嗯…嗯！” 伏黑甚尔抱胸看她究竟能抓出来个什么。 抓夹摇摇晃晃的，城生弥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倒计时，按下了操作台的按钮。 “诶？！” 伏黑姐弟看着小姨一次就成功，她的姿态轻松随意，还拢了一下衣服下摆，蹲下来拿出了新鲜出炉的兔子玩偶，“津美纪。” “小姨比爸爸厉害。”惠小声道，“小姨是怎么抓到的？”津美纪用脸蹭了蹭玩偶，“为什么我们都抓不到？” 城生弥下意识地：“抓夹的抓力和重心，还有玻璃柜中玩偶的摆放位置……”看到津美纪懵懂的眼神，她止住了话头。 “……是靠计算出来的。”她不再过多说起，“好了，惠有想要的娃娃吗？小姨给你抓。” 惠伸手摸了摸津美纪怀里兔子玩偶的耳朵，眼睛亮亮的：“我想要那个娃娃机里的狗狗玩偶。” 他和津美纪的玩偶不多，现在见到小姨那么厉害，他也不自觉的靠过去，“……我真的可以要吗？” 小姨总是来去匆匆，买的房子是一家人住过一段时间的，刚好那家人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她将他们带过去，询问儿童房内想要什么，可以改造成两个孩子喜欢的样式。 她很忙，从最开始搬家和他以及津美纪的转学手续，还有小姨的公司……似乎总是打电话过来。 她给了他们很多东西，包括一个家。 “惠想要什么都可以。”城生弥弯腰，捏了捏惠软乎乎的脸，“还有津美纪也是。” 伏黑甚尔伸手揉了揉儿子乱翘的头发，“就算你不要，她也会给。” 就比如十五分钟前才说的那个抓娃娃机言论——直接买下来。 惠抿了抿唇：“我不会让小姨给我买我不想要的东西。”他回答的认真，城生弥顿了顿，“惠能自主选择呢，很棒。” 伏黑甚尔看了儿子一眼，“他会嘴硬说不想要……跟你姐姐一样，眼睛都黏上去下不来了。” 城生弥：“是吗？” “甚尔！”小孩涨红了脸，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姨一双绿眼睛里水润润的，害羞般的捂着脸，衣料擦过的声音在耳朵里放大，城生弥站起身来，开始投币抓娃娃。 “我们惠是个心口不一的小孩呢。” 在失败了一次后成功抓到了惠想要的那个狗狗玩偶，城生弥发现津美纪还在一边用小手拍着惠的后背，她蹲下来，拿着小狗玩偶在惠的面前晃了晃。 “给惠的。” 她看见惠的眼睛亮起来，接着便是接过了狗狗玩偶，这种抓娃娃机里的玩偶质量不算很好，但是惠却看起来相当开心，津美纪也抱着自己的玩偶爱不释手。 两个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偶，伏黑甚尔将剩下的游戏币存储在前台，城生弥低着脑袋看惠和津美纪，捻了捻指尖。 还残留着毛绒玩具的质感。 也不知道玩偶里面的棉花质量是否过关……城生弥垂着眸子想，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换一遍棉。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只是在模仿曾经的父母和姐姐对待她的模样，关于惠和津美纪的相处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小心谨慎。 惠忽然上前抱住了她的脖子，中断了她的思绪，城生弥眨了眨眼睛，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小小的孩子浑身都软软的，洗发水的香气是她挑的，沐浴乳是宝宝专用，散发着淡淡的牛奶香气，惠是个内敛的孩子，此刻却用自己的脸去贴她的鬓角： “……喜欢小姨。” 城生弥迟钝的伸出手抱住惠，孩子的肩膀肉乎乎的，后脑的头发非常柔顺，手感绝佳，惠被揉了脑袋也不反抗，等城生弥先放手然后自己才红着脸和耳朵离开。 第9章 “我和惠都喜欢小姨。”津美纪也过来，城生弥顿了顿，同样抱住了津美纪，脸上慢慢舒展笑容，“嗯，小姨也喜欢你们。” 惠和津美纪都很乖，是听话的好宝宝，很难让人不喜欢。 四个人逛着商场，还顺带给伏黑甚尔挑衣服，他人很高，身上的肌肉还很丰满，更何况脸也不差，简直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城生弥也不会给男人挑衣服，只能回忆一下姐姐爱给他穿什么…… 好像姐姐从来都是她买什么他穿什么，从不介意。 不过小姨子和妻子当然不一样，何况城生弥想去告诉姐姐，自己已经回国了，会好好照顾惠的，也会好好看着姐夫——从买衣服开始。 她不缺钱，在国外学习工作那么多年就是想回报姐姐一家人的恩情，只是家人相继去世，她一下也如浮根之萍，在风雨里飘摇，好像自己为此努力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这件真的很适合这位先生呢。”导购小姐臂弯挎着一堆男士衣服，面带微笑看着伏黑甚尔换的无帽卫衣，两个小孩坐在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面前摆放着盛着水的纸杯，不过两个人都没喝。 伏黑甚尔表情有些不耐，但还是没有甩脸子走人，城生弥被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导购热情推荐，她显然不太适应这位导购的推荐方式，接过衣服先是摸了摸料子，又看了看商标，自己筛选了一部分才递给伏黑甚尔。 “这件怎么样？” “勉强。” “衣服裤子鞋子都买吧？” “随你。” 反正又不是他出钱，伏黑甚尔勾了一下衣领，看了一眼里面的标签。 ……还挺贵。 是惠好几个狗狗玩偶的价格了。 等伏黑甚尔焕然一新的走出来，惠和津美纪不约而同的亮了亮眼睛。 “爸爸好帅。”惠小声跟津美纪说。 城生弥刷卡付钱，还仔细询问了童装区在哪，她还要给惠和津美纪挑衣服鞋子，导购小姐面上挂着真诚的笑容，非常耐心的说了童装区的位置。 虽然试了很多衣服——但也买了很多衣服！ 大顾客！ 城生弥道过谢，伏黑甚尔提着被换掉的衣服，他的面色在深色冲锋衣的衬托下又冷又沉，手上却老老实实的提着七八个口袋，惠和津美纪两个人分别被城生弥牵在两边。 他很少给惠买衣服，因为他小姨总会寄过来，在遥还在的时候就会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啊……妹妹又给小惠买东西了呢。” 当然还有不少她在国外见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一并给遥寄过来……什么海边的海螺，用贝壳粘成的画，甚至还有她自己做的风铃等等。 伏黑甚尔一个晃神，童装区就到了。 小孩子的衣服色彩鲜艳明丽，女孩子穿的种类和款式都很多，津美纪目光闪闪，只是不自觉的牵紧了城生弥的手，到底还是没上前去。 这里的导购小姐也很热情，她同样迈着步子走过来，城生弥看着她扬起笑容：“您是给两位孩子买衣服的吗？” “是的，两个。”城生弥微微点头，她放开惠和津美纪的手，“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津美纪眨眨眼睛，“……我能挑两件吗？”接着小女孩水润润的眼睛看着城生弥，眼底多少隐藏着一丝忐忑。 那其实是惠的小姨，不是她的。 娃娃机可以一起玩，学校要转一起转，但是买衣服这件事…… 城生弥看着津美纪的眼睛，突然想起来自己被收养的那段时间。 姐姐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告诉她“你可以。” “当然可以。”城生弥蹲下来，几乎是平视着津美纪，“津美纪想挑第三件、第四件、第五件甚至更多……我都同意。”她也去拉惠的手，“惠也一样，可以大胆的告诉我你们喜欢什么。” 能给孩子们花钱，她是完全不介意的。 她在边上看着导购给两个孩子挑衣服，伏黑甚尔则是坐在一边休息的皮质板凳上，“……你还真是惯着他们。” 要什么给什么。 城生弥转头：“孩子不就是用来疼爱的吗？”她微微拧着眉，“是你对惠和津美纪太不上心了。”因此显得她正常一点的举动都在他嘴里变成了‘惯孩子’。 她才没有。 伏黑甚尔翘着腿，一手扶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似乎暗沉了一瞬间，看着城生弥笑眯眯的对拿着衣服的惠和津美纪点头。 在某种程度上她说的的确没错，孩子是用来疼爱的——遥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甚尔，想给孩子取一个什么名字呢？”妻子的话语响在耳边，她的目光温柔，“毕竟是爸爸和妈妈爱的结晶呢。”她摸着自己即将临盆的孕肚，又满含柔情的看向他。 他听到自己说： “惠。上天的恩惠。” 第6章 惠是上天的恩惠。 在城生弥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之前，率先告知未来小姨的名字。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惠呢。” “那我要让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小侄子……或者侄女。” 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听的清清楚楚，妻子眉眼柔软——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妻子口中的“幸福”。 视线聚焦，他看着年轻的女人站在他不远处，每当惠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她都笑着点头说好看。 第10章 只是缺少了……什么。 跟孩子的沟通比跟伏黑甚尔之间容易的多，惠和津美纪两个人能够很好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城生弥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这些衣服要洗了后再穿哦～” “为什么爸爸就可以直接穿出来？”惠不解的问。 城生弥很直接：“因为他之前穿的不太好看。” 天气逐渐回暖，但是这个男人就穿着紧身黑t，顶多套个纯黑薄外套，裤子是那种一看就不良的灯笼裤，还不穿袜子。 大咧咧的把脚踝露在外边，城生弥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么穿真的不冷吗。 惠仰着小脸赞同般的点头：“爸爸穿的很凉快。” 城生弥：“这还不到夏季。” 连春天都没过完。 总之给姐夫买衣服有那种‘受不了’的意味在里面。 伏黑甚尔在边上：“……” “切。” 面露不屑的男人接过小孩子的衣装，十几个口袋把他挂满，城生弥一手一个孩子，在思考接下来带他们去哪里玩。 “小姨。”惠捏了捏城生弥的手指，“什么？”城生弥微微弯腰，小小的孩子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点累了。” 三岁左右的孩子能走多少路，城生弥懊恼的想，她刚刚都忘了这个，既然惠说累了……那津美纪估计也累了，只是没好意思说。 “抱歉啊。”她把惠抱起来，手臂垫在他屁股下，“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津美纪累了吗？我也可以抱津美纪的。”伏黑甚尔手上挎了不少袋子，要让他抱孩子也不太现实。 津美纪倒没觉得多累，女孩子试衣服比较麻烦，她是被导购先比划了一下，挑出实在漂亮的看看上身效果。 相比起频繁进出试衣间的惠，她倒是没怎么累。 “那我牵着津美纪。”城生弥单手抱着惠，小孩放心的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间，手也环了上去。 惠看起来很信任她。 “想吃什么？”城生弥还不怎么饿，她看了一眼在商场里竖立着的餐饮广告牌，“是想吃点小吃，还是午餐？” 津美纪已经走过去看了，花里胡哨的图片非常吸引小孩子，就算她认不了太多字，但看图片就能知道自己想要吃什么。 抬了抬手臂，城生弥侧着脖颈去问惠，“惠呢？”伏黑惠看了一眼缀在几人身后的伏黑甚尔，从刚刚他们买衣服开始，他就没见到爸爸说几句话。 虽然有些时候很讨厌爸爸不在家，但是更多的还是害怕和不安。 城生弥耐心的等着惠回答，小孩眨了眨翡翠般的绿眼睛，小声贴在城生弥的耳朵边上：“小姨能不能放我下来。” 小姨显然有些诧异：“怎么了惠？” 惠：“我想让爸爸抱我。”在小姨回来之后，爸爸好像就很少抱他了……这让一个孩子内心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被抛弃的阴影似乎又要生长出来。 城生弥顿了顿，她朝伏黑甚尔：“惠说想让你抱他。”后者的脚步凝滞了一下，“不方便。” “我来提。”城生弥执行力很快，她几步走过去，一手就抓过了伏黑甚尔手臂上的五六个袋子，“惠走累了，想休息一下。” 儿子软乎乎的身体被递过来，掩藏在冲锋衣下的手臂青筋鼓起，稳稳的接过了惠，一手躲避了城生弥接口袋的动作。“……不用。” 单手挎着口袋，一手还能游刃有余的抱着惠，小孩趴在他的冲锋衣上，父亲的怀抱掺杂着新衣服的味道，有些新奇。 有点好闻。 津美纪拉过城生弥的手，小女孩的眼睛也是亮亮的：“……小姨，我想尝尝这家的披萨，可以吗？” 哦，这家披萨店的确很好吃……就算过十年还屹立不倒。 城生弥回头看着惠和伏黑甚尔：“有别的想法吗？” 话一出口，她又露出一丝后知后觉的尴尬来，“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们有别的想吃的吗？” 一些对待同事的口癖习惯还没改过来，时不时地就爆出来两句。 “……没有。” —— 城生弥拿着餐单，点了两份儿童餐，又点了披萨和牛排，身边一大两小都对她点单没有半点意见，只是非常乖的坐在那听着，两个大人中，尤其是伏黑甚尔能吃很多。 “最后给我上一杯甜玉米汁吧。”城生弥很喜欢这家的甜玉米汁，入口细腻泛着清甜，和她平时工作的冰美式口味大相径庭。 儿童餐中有鸡茸蘑菇浓汤，那个好吃又好喝，她不用再给两个孩子点饮料。 将餐单交给服务员后城生弥接到了一个电话。 惠和津美纪面面相觑，伏黑甚尔在一边坐着，看起来在发呆，上餐前的空隙和等着排队的那一会时间简直是人生中最无聊的时刻。 “那个液体数据要用拉普拉斯变式……我写的那个。”小姨嘴里说着三个人都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城生弥看起来很认真， “那个……城生女士。”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嗯？” “我听不太懂日语……” 城生弥反应过来，迅速的蜷缩了一下指尖：“抱歉……我在这边习惯了。”虽然耳朵里是美式英语，但她脑里瞬时翻译过来就是日语。 用英语重复了一遍算法和叮嘱了一些数据后缀的小数额，城生弥才捏了捏眉心，不经意中流露出一丝倦态。 第11章 “对了，城生女士，昨天接到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电话。”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说能不能请您给他的房子添一份彩色玻璃窗，教堂款式的那种。”对面的研究员扶额，“嗯？霍华德不是喜欢住在深海吗？能见到阳光吗？”城生弥有点愣，“而且我已经回国了，如果要添加，那可能要等我一段时间了。” “他说没关系，等您多久都可以。”对面的人早已料到，城生弥思索了一下，“这样吧，用我的权限给他几台游戏机，组合的职员都有，不知道老板是否给他批下来了。” “好的，城生女士，我会代为转达的。”对面的语气轻松了起来，“您离开后，冰美式的气味还在研究所经久不散。” 城生弥笑起来：“那我改喝拿铁。” “请注意身体，城生女士。”对面的语气微微严肃，“您对异能力和咒术的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现在应该是您好好休息的时候。” 在谈话的间隙桌面已经逐渐被食物铺满，披萨的香气和牛排滋啦烤焦的声音往城生弥鼻尖和耳朵里窜，她伸手揉了揉鼻子，“好的，我现在在好好吃午饭。” “那是应该摄入的能量！”对面的声音拔高，“上帝啊，您按时吃午饭的次数少得可怜！” 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对面便挂掉了电话——理由是她现在得睡觉了。 城生弥倒是能稍微理解她们主动集体加班的原因，数据和实验都在收尾，等整理好后一定会对全球的异能力者和咒术师造成震荡，这种即将改变世界的兴奋感让一群年轻的天才辗转难眠。 “小姨。”惠将一杯满满的玉米汁推到她的面前。“谢谢。”眉梢还挂着没消散的笑意，让城生弥整个人柔和下来。 “那是小姨的朋友吗？”说起来三个人都没见过小姨有自己的时间，她从回国来就一直在忙，仅有的相处时间都给了他们，很少有单人世界。 而且刚刚听到小姨用别国语言说话了，两个小孩都听不大懂，不过有些发音好像和日语有点相似。 “嗯……不算朋友。”城生弥喝了一口甜玉米汁。 伏黑甚尔大快朵颐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儿子惠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在询问城生弥的个人时间……她好像回国就是为了他们一样。 妻子曾无奈又忧心的说起过：“弥是一个天才……她理应有更广阔的舞台。” “……天才？”彼时还是禅院甚尔的在听见这句话后浅浅思考了一下，他年少时只在咒术界听过一个天才。 五条家的六眼。 普通人眼中的‘天才’和咒术界有壁。 当时他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是听着妻子碎碎念，“弥会不会在那边被欺负啊……她一向比较独来独往。” “天才不就是独来独往？”禅院甚尔揽过妻子的肩膀，像只大狗把脑袋埋在妻子的颈窝嗅了嗅，含混不清的说到。 “不。”妻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甚尔，弥这样下去会孤单的……她和一般人有壁。” “……没看出来。” 伏黑甚尔看着并未过多解释的城生弥，她笑着摸了摸惠的脸， “是一起共事的后辈。” 第7章 吃完饭的几人还在商场里面逛，不过这次就不是给三个人买衣服了，城生弥询问过这里的工作人员，带着一大两小上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店铺。 “拼图？”伏黑甚尔晃了一眼店内摆放的商品，除了拼图就是魔方，还有一些手作模型。 “嗯。”柜台后面的店员抬眼看了一眼进来的一家人，有些懒散的半伸起身体来，“您随意看。” jigsaw puzzle（拼图游戏）确实比较小众，城生弥是在国外待在的时候接触到的……在闲暇时换换脑子的绝佳娱乐方式。 这家进了一些儿童益智的拼图，柄图都是卡通动画，惠和津美纪都过去看，一些展示柜里还有已经拼好了的样品。 “请帮我把这几款拿下来。”城生弥调出手机备忘录，店员敷衍的瞥了一眼，随后便微微睁大了眼睛。 “……确定要这几款吗？”他站起来的时候比城生弥要高，长手长脚的，很容易能拿到最顶层的那几款，都是国外进口的，有些甚至在进口地区已经没有余量。 “是的。”不然她不会专程过来买。 他像是找到了同好，本来还规规矩矩戴着的鸭舌帽往后一撇，帽檐压到脑后，年轻的店员咧开一个笑容，“你也喜欢拼图。”他开始喋喋不休，“这款是立体的……感觉没什么难度。” “确实。”城生弥顺着他的话，“不过相比起拼图我更喜欢魔方。”他手往柜台死角一捞，“这个5x5的有点难，在你进来前我就在还原。”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骄傲，城生弥看了一眼。 “不过还有一个面似乎没拧对。”他将手中的魔方往上抛了抛，轻松的接住，“是公式问题吗？”城生弥随口一问，“可能吧，我刚刚在研究。”他将手里的魔方往城生弥手中一放，将货架上她要的那几款拼图拿了下来。 城生弥拿着魔方看了看，她没看见店员转魔方的过程，也没动他的魔方，等着几盒拼图到她手里。 伏黑甚尔跟在两个孩子身后看拼图。 他确实没见过几个小孩玩过，现代的娱乐设施来来回回就那么些，惠和津美纪非常懂事，也没有吵闹着说要去电玩城玩。 第12章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店员抱着的几盒拼图，密密麻麻的国外文字——看起来还是不同国家的。 店员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像是找到了同好般的一直在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城生弥只是顺着货架走，时不时地回应上两句。 “不过关于puzzle爱好者确实很少啦，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确实很少见到。”店员看起来有些遗憾，“对了，你在我们puzzle爱好群里吗？” 城生弥回忆了一下，当初还是组合的职员爱伦·坡带着她一起玩的，本以为就是随意玩玩，没想到这个puzzle比想象中好玩。 “应该是没有？”她自己也不确定，“我不怎么看社交软件。” 这句的拒绝意味很明显，店员愣了一下，“好吧……不过没事，听说美利坚那边要推出新款了，也不知道谁最先拼出来。” 城生弥：“那套彩色玻璃耶稣？” “对！听说是四百片左右的异形拼图！” 她从店员手中接过自己的拼图，惠和津美纪乖乖的在一边等她，“你们想要拼图或者魔方吗？” 一些难度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卡通拼图，大概就三十到五十片，应该是适合惠和津美纪玩的。 伏黑惠牵着津美纪的手，他眨着眼睛，“我和津美纪都可以要一份吗？”视线却黏在一些卡通拼图上下不来。 他还没接触过这类玩具呢。 “可以。”买到了想要的拼图游戏，城生弥的心情非常好，“惠和津美纪可以多挑一些难度不相同的。” 可以很好的开发惠和津美纪的动手能力，是益智启蒙玩具。 惠有些懵：“难度……不相同的？” 城生弥沉默了一下，暗自责怪自己说错了话，“……没有，小姨刚刚说错了，惠和津美纪可以挑自己喜欢的。” 先要尊重两个孩子的喜好，再说什么益智启蒙和难度。 伏黑甚尔从刚开始就收敛了自己的压迫感，在听到城生弥先是说了一句挑难度不相同的玩具，后面惠重复了一句，她才后知后觉—— 身形壮硕的男人微微侧身，深沉的绿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城生弥。 她所谓的‘尊重孩子的喜好’，完全是刻板且生硬的、对妻子的模仿。 看起来对惠很好，实际上自己都不知道‘对他好’和‘爱他所以对他好’这二者的区别。 她懂什么是爱吗？ 伏黑甚尔似乎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他自己……？ 妻子在世的时候是被爱包裹，妻子离世后，他无法给予惠足够的、能够包裹起他的爱。 等给两个孩子还有自己结完账，城生弥微微垂着眸收好钱包，店员还是欲言又止，最终小声问： “你玩这个多久了啊？” 这位顾客很安静，在听到他介绍后也并没有表示出极大的兴趣，看起来把这些当成小孩子的益智玩具，买了几款难度很高的拼图，顺带还买了难度同样很高的魔方——说回去试试。 “没多久。”城生弥提好购物袋，“几年。” “那您要不要办一张会员？”看着正准备离开的城生弥，他下意识的挽留了一句。 城生弥思考了一会，“我已经有会员了，谢谢。” 之前说要跟着两台游戏机一起寄过来的就是那幅教堂耶稣的异形拼图，坡还说那时候要跟她比比谁最先拼好这副puzzle。 城生弥不懂这个大部分靠堆时间、仅有小部分思索如何拼的异形拼图有什么好比的，但她也还是答应下了这个看起来很小孩子的邀约。 在商场里又买了不少惠和津美纪喜欢的零食，城生弥推着购物车，时不时地拿起来看了看包装袋上的日期，偶尔见到一些自己喜欢吃的坚果或者甜食也会伸手。 “小姨也会吃糖吗？”惠还没有购物车高，他看着城生弥放在车内花里胡哨的包装，“这是姜糖吗？”他指了指最上面的明黄色包装。 “嗯，其实很好吃哦。”城生弥弯了弯唇角，“夏天吃姜对身体好。”等会到生活区了还可以买一些嫩姜，回去做姜糖片。 惠和津美纪的手上提了两个小口袋，里面放着一些面包和甜点，城生弥和伏黑甚尔两个大人提的就多了，衣服鞋子和两大购物袋，不过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 微风拂面，城生弥看了一眼天空，“惠和津美纪喜欢放风筝吗？” 再过一段时间暖和起来，正适合放风筝。 一家人往地下停车场走，城生弥把后备箱打开，等伏黑甚尔把衣服口袋摞到一边，自己才将购物口袋随意一放。 男人很沉默，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他没放过风筝。”城生弥又看向津美纪，后者也摇了摇头。 还没做过的事情很难说喜欢与否，小姨蹲下|身来，语调柔和：“那咱们之后挑个好天气，去放风筝好不好？” 公园里应该有放。 “爸爸也会一起去吗？”惠仰头看着伏黑甚尔，城生弥也仰头看着，她之前虽然对伏黑甚尔看起来对惠和津美纪不怎么上心这件事有些不满，不过通过这次买衣服……看起来好像也没像表面上一样。 嘴上说着她惯孩子，实际上把孩子的衣服好好提着。 看到惠和津美纪买零食，一些拿不够的他还会帮忙。 “……会。”唇齿间模糊了音节，伏黑甚尔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三双眼睛都那么注视着他，让他难得感受到了一丝不自在。 第13章 城生弥站起身来，“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之后挑一个天气好的时间，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好了。” 伏黑甚尔替两个孩子开了后座车门，城生弥钻进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还回头看看惠和津美纪系好没有。 伏黑甚尔坐在副驾驶，他调了一下座位，下半张脸几乎被拉上来的冲锋衣衣领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绿眸。 城生弥看了一眼后视镜。 好吧，她姐找的男人确实长得很不错……连带着儿子惠也是非常可爱。 海胆头跟她姐如出一辙。 “都饿了吗？”城生弥慢慢踩着油门，“是先准备去吃饭，还是先回家？” 逛了那么久，两个孩子午饭吃的又早，现在都到下午吃晚饭的时间了。 “吃晚饭。”伏黑甚尔懒懒的开口，“两个小鬼在商场试吃了面包片，你没看见？” 虽然是被店员拉着试吃的，但既然他们肯吃，那大概是饿了。 城生弥：“……” 她确实没看见。 “那咱们先去吃晚饭好了。”小姨的笑容出现在了后视镜里，惠看着她开启了导航，“今天中午吃了披萨和牛排，那晚上咱们吃些什么呢？” “寿司？汉堡肉？还是说去小吃街，边走边吃？”城生弥提了几个方案，最后那个显然让两个孩子起了兴趣。 “去小吃街，可以吗？”津美纪小声道，“樱花快开了，那边应该在为樱花祭做准备，吃的会变多。”伏黑甚尔不经意的解释了一句，惹得城生弥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姐夫这都记得住啊。 “好啊。”她点头，“那咱们就去小吃街好了。” 第8章 在下车的时候，城生弥带上了咒具。 国内的咒灵实在是有点多，简直是随处可见的程度，她都有些担心自己的咒力不够用。 “你包里放了什么？”趁着两个小孩去摊位前买章鱼小丸子，伏黑甚尔皱了皱眉，城生弥似乎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咒具。” 伏黑甚尔：“咒具？” 他想了一堆丑宝空间里的管制刀具一类，“几级咒具？” 咒具也分等级，最高特级—— “特级。”城生弥也不避讳，直接从包里拿了个喷壶出来，从外包装看起来就像防晒喷雾，非常不起眼。 就这？特级？ “你那是什么眼神？” 城生弥蹙眉，“你别看它小，是组合型咒具，上面是转换符咒。”她对着阳光让伏黑甚尔看瓶身，隐约有暗光流动。“可以将咒力的威力增加两倍，摇两下就可以将咒力暂时转变为反转术式，吊着一个濒死人类的命完全可以。” 伏黑甚尔微微睁大眼睛，“你自己的咒力扩大两倍？” 咒力的来源是自身的负面情绪，这个咒具能跳过负面情绪的积累直接扩大……？怎么做到的？ 还能将普通咒力暂时转变为反转术式的输出？！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咒具？”他说，“卖多少钱？” 城生弥沉默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卖多少钱……反正她老板给了她百亿美金，现在还持续不断的打分红。 城生弥老实巴交：“我不负责贸易这一块，但是我记得欧洲那边需求量很大……基本每个咒术师都会随身携带？” 哦，还有一些异能力者。 主要都是为了它的反转术式转换。 伏黑甚尔：“你买到这个你不知道多少钱？”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的人啊？ 城生弥不解：“我没买啊。” 她接着道：“我就是它的研究者，我为什么要花钱买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 伏黑甚尔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你研究出来的？”深绿色的眸子里有着震惊，他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不说咒力扩大了，就凭一个能将自身咒力暂时转化成反转术式就已经足够让一群咒术师和诅咒师疯抢。 现在说——研究出这个的人是自己的小姨子？！ “小姨！”惠和津美纪在这个时候哒哒哒地跑过来，双手还举着刚出炉的章鱼小丸子，海苔碎和木鱼花都特别多，芝士的浓郁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小姨和爸爸辛苦了。”两个懂事的小孩子先把章鱼小丸子给大人吃。 城生弥先是把盒装的小丸子接过来，底座有些烫，小孩子的手心嫩嫩的，经不起长时间的碰触。 她摸了摸惠和津美纪的脑袋，“谢谢惠和津美纪，小姨现在还不是很饿，你们先吃——姐夫！” 伏黑甚尔才不跟人客气，他直接掰开筷子，自己叉了一个吹了吹就往嘴里塞，鱿鱼须放的很足，确实很好吃。 “我听得见。”他又恢复成了懒懒散散的样子，将一个小丸子分成两半，“惠，过来。” 他夹着那半块小丸子，蹲下|身来就要喂惠，被城生弥眼疾手快的阻止：“太烫了！” “分开就不烫了。” 分开散热，城生弥也蹲下来，单手拆了另一双筷子，“津美纪，来，小心烫……”她细致的吹了吹热气，“烫要吐出来。” 一个小丸子里两个鱿鱼须，刚好一个孩子一个，惠和津美纪分别接受了大人的投喂，城生弥的掌心端的发烫，她有些受不了，伏黑甚尔瞥了一眼。 “……拿来。” 第14章 他接过包装纸盒，又精准的将剩下的小丸子拆分，城生弥甩了甩发烫的手心，又吹了吹。 “小姨是不是疼了？”津美纪双手拉着城生弥的手，“呼呼——痛痛飞飞……”惠也凑过来，一双翠绿水润的绿眼睛也满是担心。 “小姨不疼不疼……呼呼痛痛飞走。”他的动作太快，让举着筷子的伏黑甚尔落了个空，两个孩子可爱乖巧极了。 城生弥抿了下唇，她拨弄了一下飘到脸颊边的短发，“乖孩子，小姨不疼哦，爸爸拿过去了就好了。” 惠又转过脸来，看着自家爸爸的手心端着包装盒，“爸爸也痛痛吗？” 伏黑甚尔板着一张脸：“不痛。” 接着又举过去筷子，有些生硬：“不吃凉了。” 现在天气还有些冷，小孩子吃冷的要闹肚子的。 闹肚子就要去医院，然后一系列的检查……说不定还要打屁股针。 惠好像只打过一次屁股针，还哇哇哭。 惠还是认真的抱住伏黑甚尔的小臂，“爸爸不痛，呼呼就不痛痛了。” “……知道了，吃。”他几乎要把小丸子怼到惠的脸上，儿子的海胆头微微炸了起来。“甚尔！” “还吃不吃？” “吃……” “别对惠这么凶。” “……” 等两个小孩吃完章鱼小丸子，城生弥和伏黑甚尔就牵着他们继续走，惠和津美纪买下来的吃不完就两个大人吃，城生弥不爱吃的她是一口不会沾，伏黑甚尔手上拿了好几个空掉的包装盒，要到尽头巷子里才有垃圾桶。 期间她不动声色的祓除掉了好几只靠近他们的咒灵，伏黑甚尔也开始想起刚刚被两个孩子打断的话题。 “弥是一个天才。”遥是这么说的，他暗自看了几眼城生弥，开始理解起妻子的话。 虽然咒术界的天才不少……但能研究出用符咒转化咒力的，他还没听说过。 能扩大自身咒力的威力？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第一天吃饭的时候他听到小姨子说的‘术式反转’，他的绿眸缓慢的转了一下。 如果城生弥精通术式顺转、术式反转，甚至反转术式的话—— 惠如果觉醒了术式，还需要去上咒术师的学校？ 她教不就好了？ 难得在儿子的问题上如此上心，伏黑甚尔外观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头脑中却疯狂构思着儿子的未来。 本想着等过不久，他就去禅院家，找上禅院直毘人，跟他聊聊惠的归属……惠有天赋的话，就将他卖给禅院那个垃圾场。 拥有天赋的话……惠应该能在禅院家过的比较好。 至少比在他身边过的好。 就算城生弥回来也无济于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她会回来，只是那时候他早就将惠‘预留’到禅院家了，她难不成还有资本去跟御三家对拼吗？ ——她还真有。 把惠交给她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城生弥完全没觉察到伏黑甚尔的走神，她陪着两个孩子到处买，简直是全然的溺爱，全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女。 “小姨，这个好吃！” “小姨……这个辣辣的。” “是小姨喜欢的姜饼人！”惠指着甜品店，拉着城生弥的手，津美纪也是仰着头看她，“小姨要吃姜饼人吗？” 今天在面包店买的都是她和惠想要的，小姨和继父一点都没买。 城生弥哭笑不得，惠是觉得她喜欢吃姜味的东西也会喜欢上吃姜饼人是吗？ 好可爱的小侄子！ “好啊，进去买一点好了。”城生弥回头，“姐夫！” “嗯。” “我和惠还有津美纪去挑一些饼干，你要吃点什么？” “随便。” 伏黑甚尔站在店外等着，他微微垂着脑袋思索，城生弥已经带着两个小孩子进门，面包店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明明已经买了自己喜欢糕点的两个小孩也忍不住伸着脖子去看玻璃柜里的面包甜点。 但是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去要。 “诶——？”城生弥已经拿了一袋姜饼人的饼干准备去结账，少年的声音很清朗，但此时竟有几分撒娇的意思：“现在已经没有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了吗？” 城生弥看着日期，抬头就看见两个比她高的背影将收银台挡的严实。 “悟，这家没有就换一家好了。”黑发的少年安慰性的说道，城生弥一手两个孩子一手还要拿姜饼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去拍拍面前两个人的肩膀。 “不好意思，麻烦请让一下好吗？谢谢了。” 两个少年立马回头，城生弥这才注意到刚刚挡在她面前的黑发少年额前留着一撇奇怪的刘海，带着耳扩，还穿着灯笼裤—— “抱歉，刚刚挡到你了。” 着装很不良，但意外的礼貌。 等两个人挪开后，城生弥才发现前面还有一个短发女生看起来在结账，白发的少年是她听过的清润少年音。 “硝子买这些是给歌姬的？” “嗯。” 城生弥等她结完账自己才上前，她不怎么爱背包，但此时肩膀上垂着一个中等容量的挎包，里面是各种小孩子需要的玩意。 她伸手往里面拿东西。 已经走到门前的白发dk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回头看着城生弥。 第15章 “怎么了？”两个同期似乎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是好像看见了之前听说要十个亿的咒具…… 不过祓除任务要紧，五条悟将这些抛之脑后，“先去任务地点好了。” 出门的时候还和站在门口不知道干什么的荷尔蒙大叔擦肩而过。 第9章 日子缓慢的流淌着，看过在墓地的姐姐之后，樱花也慢慢开了。 天气回暖，一切都在逐渐向好，城生弥看着摆放在客厅的日历，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都被她圈了出来。 “过两天就是樱花祭了。”城生弥说着，她自己也没参加过几次樱花祭，相关知识点还是去上网查的，看了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后才定的时间。 “你要带惠他们去？”伏黑甚尔洗漱完后发现她已经从客厅走到厨房，咖啡机呜呜地响，她给自己磨了杯咖啡。 “对，我还没跟惠还有津美纪……加上你，我们去樱花祭。”城生弥穿着柔软的居家服，双手端着热腾腾的拿铁靠在厨房吧台边，“要喝水自己倒。” 伏黑甚尔身上的居家服是早前留下的，姐姐还在的时候给两个人都买了两套，只是属于她的衣服被锁在衣柜最深处。 惠和津美纪再过一会就要起床准备去上学，城生弥将咖啡喝完，系上围裙准备做早餐，她动作很快，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吐司和鸡蛋，还有芝士片及培根片。 “给惠他们冲牛奶。”她低着头切三明治，“学校有午餐，可以不用给惠他们带便当。” 她自己也不怎么会做饭，只能做些简单的早餐。 伏黑甚尔看着城生弥切了等份的两块三明治，虽然不说话，但也给惠和津美纪冲了牛奶，城生弥自己就不讲究了，随便烤了两片面包抹上奶酪就卷上吃了。 “哦，昨天买的水果也不错。”城生弥买水果那叫一个大手大脚，就算是伏黑甚尔看的也是有些心惊肉跳，水果价格很贵，她就挑那些最贵的买。 “我在那边水果是必备。”美利坚阳光好牧场多，她在那边都没委屈过自己，自然在这边也不会委屈了两个孩子。 哦……她曾经也寄回来过好几箱水果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从那么远的地方寄过来也没坏。 她朝伏黑甚尔也递过去一个烤面包片，那人也给自己冲了一杯牛奶，同样不讲究的卷着吃了。 惠和津美纪洗漱完后就看见了桌上的早餐，小孩子所需要的营养占了大半，还有刚洗好的水果。 看起来垂涎欲滴。 “吃吧。”城生弥已经坐在电脑桌前了，“吃完了我送你们去上学。”时间卡的刚好，她也没很多事做。 小孩的房间才改装好没多久，一直都有在陆陆续续的搬家。 “爸爸为什么不送我们？”惠想问很久了，从小姨有了车之后，他就没见到过爸爸开车送他们上学过。 “他没有驾照。”小姨回答的直白，“没驾照开车是违法。” “哦……” 惠很懂事的没有再问，津美纪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两个孩子非常乖巧的吃完了早餐，城生弥去换了身偏休闲的衣服，出来随意踩了一双短靴，“我送他们去上学。” 客厅里的男人已经打开了电视，懒懒的：“哦。” 惠的眼睛从小姨身上移到父亲身上：“……爸爸再见。”津美纪也小声的：“甚尔叔叔再见。” “……再见。” 等人一走，客厅瞬间寂静下来，唯有电视屏幕上的节目一闪一闪，伏黑甚尔虚握着遥控器，仔细一看眼睛都没聚焦。 他并没有觉得待在自己小姨子家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城生弥也没说过他不能待在这个家。 在某种程度上靠着儿子和女儿的伏黑甚尔只是不在意的架起腿叠放，姿态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从琦玉搬到东京，还在这里买到了带院子的房子，附近不远就是商场，樱花圣地也离得不远，商业圈和学业圈也重合了一部分，交通还便利。 他妻子的妹妹，看起来非常有钱。 总之伏黑甚尔躺的很平很安心。 在送两个孩子去学校后城生弥才开车离开，她今天是有日程的，刚好去看一下东京的咒术高专—— 未来惠有可能学习的学校。 关于术式这种东西，她之前研究出来了一个公式和套题，测试结果出来惠有80%的可能觉醒术式，至于觉醒的是什么术式，这个得看禅院家的基因如何。 姐夫虽然出身咒术师家族，但据城生弥的观察，他也是属于普通人的行列，姐姐也是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两个人乍一看可能生不出拥有术式的孩子，但是城生弥寻思着不有一个说法‘负负得正’也说不定。 津美纪也做过套题，她大概率是个普通人。 加上她并不了解那位伏黑女士和津美纪的父亲……津美纪就这样当个普通的孩子也很不错。 城生弥早就查过线路，她一路从市区驱车前往咒术高专，越走路就越偏，她还趁着红灯时间给伏黑甚尔打了个电话。 “今天我去东京咒术高专看看学校，京都那边是你的家族是吧？” “嗯。” 绿灯亮起，城生弥开的比之前慢了些。 “那我们明天去京都看看，后天是樱花祭，姐夫你今天去买野餐垫和一些易打包的餐盒，明天我们在家做半成品，后天带去吃。” 第16章 “知道了。” 明天惠和津美纪也要上学，刚好两个大人把这些琐事办了。 挂掉电话后将手机随意撇到副驾驶上，城生弥听着导航，微微用力踩着油门，一路驶向这所挂名的宗教学校。 —— “哈？！参观？”教室里仅有的三个学生瞪圆了眼睛，“不是参观。”夜蛾正道板着一张脸，“是国外的咒术师组织发出的邀请，说他们要派一个术师前来交流学习……” 他话语未尽，白发的dk墨镜从鼻梁上滑落下来，“国外的咒术师都弱爆了，有什么可交流的？” “悟！”夜蛾正道头疼的摇头，“给我放尊重点啊。” 他在接到咒术高层通知的时候本来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现任的东京校校长告诉他，国外的咒术师和异能力者在咒术和异能力这二者超能力身上取得了重大研究成果。 究竟是什么研究成果他们也不清楚，但绝对是能够改变整个咒术界的大事，恐怕会直接冲击到御三家的地位。 表面上是交流，实际上是高层想‘套取情报’。 看着底下讨论的三个学生，夜蛾正道的脸色有些沉。 如果‘套取情报’不成，可能会被高层派出的咒术师直接动手囚禁起来也说不定——判处死刑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以上是夜蛾正道的猜想，他不由得有些为这个咒术师感到担心，不过想来能派过来的咒术师……应该等级也是一级吧？ 杰和悟的等级评定还是入学的一级。 看着现在底下开始打打闹闹的两个问题儿童，夜蛾正道额角抽了抽。 这能拿出去交流吗？！ ……这能吗？！ —— 咒术高专实在太偏僻了，城生弥绕了两圈才看见能停车的位置，她熟练的倒车入库，今天太阳很好，明亮不刺目，她戴上眼镜，揣了个手机和车钥匙就下了车。 跟小孩在一起会背挎包，不过是单人时间的话，她也是一身轻。 找了个树荫，城生弥一手插兜，一手开始打电话。 虽然是挂名宗教学校，但是负责人的联系电话有些模糊不清呢……城生弥有些走神的想，连负责人的电话都模糊掉，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查到，这学校看起来比京都校神秘。 这边的咒术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惠以后要是来这里上学，同学们都会友好吗？ 万一他不愿意当咒术师的话—— 这个念头只在城生弥的脑子里闪过了一瞬。 那就不当好了。 夜蛾正道的电话响了起来，那边校长似乎信号不太好，他断断续续的说着： “有人……高专门口，是之前联系……，去……，介绍……” 短短的几个词，加上今天说过的有咒术师过来交流，夜蛾正道拧了下眉，“好，我让悟和杰去。” 既然是交流参观，那必须要拿出咒术高专的王牌。 校长：“……？” 信号中断，他想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能疑惑的收了手机，有些奇怪的喃喃： “家长为了为了孩子来看一下未来的学校……用的着夏油和五条去迎接……吗？” 不过这边他要处理的事情也是一大堆，实在没法赶回高专。 城生弥在打量大门。 看起来很新，朱红色的鸟居沿着向上的阶梯一排排的伫立着，在阳光下发光，空气很清新，还很僻静。 她思索了一下，下了定论： 适合在这里修房子养老。 只是出行可能有些不方便。 五条悟一路都在吱吱哇哇，走在他身边的夏油杰几乎有些不堪其扰，家入硝子是有些好奇这位听说‘来交流’的国外咒术师。 “国外咒术师长什么样子啊？”五条悟有些好奇，“诶，杰，你说他们的术式都是什么样的？也是家传吗？” 这边的术式多半都是家传下来的，有些也会是异类，像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是平民的咒术师，半路出家的那种。 “不知道，等看见就知道了。” 远远地能看见树荫下有个人影，一手插兜一手看手机，没背包也没带笔记本，看起来还是一位女性。 “看起来不像国外咒术师啊？”五条悟小声道，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还没他那么好的视力，只能看见人不是刻板印象的金发。 “像那天见到带两个孩子的女士。” 夏油杰、家入硝子：“哈……？” 第10章 高专的三个人给城生弥留下了一些模糊的印象，黑发耳扩加灯笼裤外貌不良但其实很有礼貌的少年，和对身边人撒娇的白发少年，还有当时买面包的女孩。 城生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出来了。 五条悟上下打量着她，的确能看到咒力波动的痕迹，只是很浅淡，不注意的话就会忽略掉。 “你们好。”穿着休闲的女士年龄不大，二十岁上下，灰色的中长款风衣和内里搭配的衬衫让她看起来有一丝慵懒，踩着一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切尔西靴。 总结——看起来不是很像来交流的咒术师。 “你是国外的咒术师吗？”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五条悟率先问道，之前在西点店里，他好像看见她包里有咒具。 城生弥：“嗯？”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面面相觑，两个人被这声反问弄得有些一头雾水，“夜蛾老师说今天会有国外的咒术师来这边交流学习……不是你？” 第17章 听了夏油杰解释的城生弥：“我不是。” 家入硝子回过味来了，她侧身靠近夏油杰：“夜蛾老师好像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她是今天来。” 五条悟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城生弥看了一眼三人，他们应该不知道——联系方式确实是从他们口中那个即将过来交流的‘外国咒术师’手中拿到的。 看起来是有了误会，她主动解释：“我今天是来看学校的，我家小孩以后可能会有术式，我来看他未来学校的教学资源如何。” 她说的直白易懂，“你们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年龄都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是。”夏油杰迟疑了一下，“要不你先和我们一起进学校好了。”在外面晒着也有点热，城生弥抬脚往里面走，“谢谢……你们的老师呢？我是和负责人约好的。” “学校里的咒术师都出任务去了，目前只有夜蛾老师——夜蛾正道在。” 城生弥微微拧眉：“老师在学校，为什么让学生出来接人？” “呃……”夏油杰僵硬着脸，“因为将——”他停顿了一下，“城生，城生弥。” 夏油杰从善如流的接上：“将城生女士误认为来这里交流的国外咒术师了……” “哦，这样啊。”城生弥随意点头，接着突兀的转折，“那个国外咒术师，提拉，大概一周后才会过来，期间要办手续和收拾行李。” 与人沟通的时候完全不顾前置条件，直接将结果告诉他们，三个人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清楚这些，城生弥就已经继续了下一个话题。 “咒术高专有文化课教师吗？学生多少？一般都教些什么？” 夏五硝：“……？” 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 但非常神奇的就是，她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在脑子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出口：“有文化课，学生不多，教咒术。” “等一下——”五条悟快步上前，他越过城生弥，面对着她，“你怎么知道那个国外咒术师？你是哪家的咒术师？我怎么没听过。” 城生弥顿了一下，“因为我才从国外回来不久。”她的信息收集一向以高效率为主，两个人诡异的一问一答起来。 “教什么咒术？” “术式和咒力。如何祓除咒灵、如何运转术式、还有反转术式的理论。” “反转术式也有理论？” “这个靠个人。” 城生弥的脚步顿了一下，看向五条悟，“所以教你们反转术式的老师是谁？” 反转术式的确有点难度，她摸索出来也花了一个月差不多。 家入硝子偏了偏头：“我。” 城生弥：“……？” 学生教学生？！这个学校的老师在干什么？！ “每个咒术师的领悟力都不一样啦~”五条悟说着，“老师只能教书上的理论，还有祓除咒灵的经验而已，要想更细致的掌握实战经验，只能去高专的档案室里找每次任务后的任务报告。” 城生弥沉默了。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因材施教。” 她话锋一转，看向两个高挑的少年：“所以你们学会反转术式了吗？” 被戳痛处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没有。” 城生弥伸手揉了揉额角。 好吧，看样子是没有。 气氛不错，三个学生之间是友爱和谐的，而且这个白发的同学反应力很快，棕发的同学掌握了反转术式，是个很聪明的人。 一路聊天，夏油杰在经过城生弥的提醒下已经给夜蛾正道打电话了，这个认错人的乌龙没有持续太久，城生弥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顺着咒术高专里面转。 环境很好，地面很干净，建筑也不错，比较复古。 操场也大。 “你说你家的小孩可能会觉醒术式？”五条悟这下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他像是完全不知道距离是什么，城生弥也有些惊讶这个白发蓝瞳的小同学主动靠过来。 虽然看起来很社交牛逼，但是奇异的让人讨厌不起来，或许是在她刚刚的提问中，这位同学能够很快的做出反应，非常有礼貌的顺着她的提问习惯来。 现在则是像个问老师问题的好奇宝宝——眼睛里只有疑惑和真诚。 五条悟是真的好奇，他的六眼见到的人很少会忘记，尤其是前不久才见过的三人，“是你牵着的那两个孩子？” “我让他们做了套题，结果是我侄子有很大可能会觉醒术式。至于觉醒什么术式，我不清楚。”她并没有解释‘套题’，也没有解释这个‘套题’由何而来，是否靠谱。 搞的三个人都没懂，纷纷用眼神询问对方是否知道咒术界出了个这劳什子‘术式觉醒套题’。 如果要打个比喻，城生弥就像那数学课上讲解几何证明题的老师，审题之后就是“约定俗成的既定条件”在脑海成型，跟题目给出的条件两相结合——就能得出最终结论。 非常系统且清晰明了，但培养思维的过程并不容易。 而高专三人组就是那个缺失了‘约定俗成的既定条件’而听不明白的学生。 多年来在国外研究咒术和异能力，她早已形成一套自己的系统公式，也参与编纂过咒术的理论教材。 “等等。”夏油杰听得懂又听不懂，但他还是礼貌询问，“不好意思，城生女士，我们……不清楚你说的套题是什么。” 第18章 “也不知道这套题的判定标准是否可信。” 城生弥脚步都停了。 她像是不知道摆出一个什么表情面对三个学生，镜片后的眼神微妙又讶异——就像一个高中生在她面前说自己不会四则运算。 用她的话来说…… 基础相当薄弱。 惠以后真的能来这里上学吗？ 她有点后悔了。 城生弥有些小心的试探：“高专老师没教过吗？” 应该不至于吧？没教过？那这些孩子是怎么当上的咒术师？不会真的就是纯靠术式天赋？ 虽然她的研究方向也是术式和咒力的适配性——不过这显然差的有点远。 她的脚尖不自觉的点了下地，那这些孩子岂不都是被耽误了？ 惠也会被耽误……吗？ “教什么？”五条悟这下是真的都有点懵，“他们自己都要出去祓除咒灵，一般把那些教材往我们桌子上一放就好。” 城生弥：“……” 感觉就像——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收回对东京咒高的所有外部评价。 这里的师资力量差的出奇！！ 简直就是、妥妥的误人子弟！！ “你们的教材是什么版本的？”城生弥神情有些凝重。 “版本？没怎么注意……”夏油杰回忆了一下，“是出版社？”家入硝子突然道，“就是本国咒术界的印刷。” “不是……”城生弥摇摇头，她拿出手机翻着相册，几个人都没有拍教材的习惯，她之前倒是收到过拍来的图片，顺手就保存了。 “就是……这一版。” 手机屏幕不大，挤了三个脑袋过来，教材很新，封面也是简约好看，城生弥按了一下按键，“这个是里面的编纂人员。” 她放大了照片。 “这是我的名字。” 三个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墨镜之后盛满了惊讶，“你编纂过咒术师的教材？！” 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收到过！ 城生弥点了下头，她忽然觉得这可能是一起很严重的事故，明明三个孩子看起来还都年轻好学，却硬生生被落后的教育拖慢了脚步。 她不是惠的监护人，伏黑甚尔的籍贯由于那位伏黑女士她也不好动手转到国外去……让惠移民吗？不可能。 姐姐还在这里，她不能自私的将惠带离她的身边。 但如果惠觉醒术式，那么他以后就必然会在咒术师学校上学——但是看他们这种落后的教育系统，惠很难成为一个优秀的咒术师。 事情有些超乎意料，城生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 “所以这个最新版的教材相比起以前有什么用吗？”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他现在不仅好奇，他还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位城生女士还能带来什么？ 城生弥看了一眼他。 “里面记录了我对反转术式的理论研究，变成了一套类似于数学公式的存在。” 理论是清晰的，但能否钻研透彻，还是得看个人。 五条悟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会反转术式？！” 第11章 城生弥现在正坐在办公室跟夜蛾正道交流。 她做过的事情确实挺多，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她自己也记不住，关于编纂教材这件事，她只参与了反转术式理论的那些页数，至于整本是什么样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夜蛾正道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尴尬。 他们完全不知道教材更新，并且还出了一套系统的学习方式，虽然反转术式是整本里最难的重点，不过关于祓除咒灵这件事上，咒术师们依赖咒具比较多—— 一些稀奇古怪的术式太多，数据库一直在更新。 “抱歉，城生女士，咒高的教材确实没有更新过……” 难怪说国外的咒术师要来交流，估计也是学习这边的咒术系统——最终结果很有可能不尽人意。 城生弥也清楚这是日本咒术界的运行系统出了问题，这位夜蛾老师估计也是受害者——咒术高专的学生也是受害者。 “我只是觉得有些吃惊。”城生弥沉吟，“夜蛾老师，我没想到日本的咒术系统如此落后，我很难把惠——我的侄子，交给咒术界。” 办公室外三个脑袋明晃晃的探着，最下面是夏油杰，最上面是五条悟，他扒拉着门框，还在重复：“她说她会术式顺转，也会术式反转——还会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嗯了一声，“她说反转术式虽然变成了公式，但也要根据教材的学习来套用。” 不算百分百，但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也很厉害了。 夏油杰的声音在最下面，听起来有点飘忽：“她只比悟大七岁。” 连十岁的差距都不到！居然已经能够出书了么？！ 家入硝子：“她好厉害。” 从来没在同窗口中听到如此真心实意夸赞的两个最强dk：“……” 自诩为‘最强’、‘天才’，却连反转术式都被调侃一句‘没天分’。 “她的术式是什么？！”五条悟莫名燃起了斗志，“老子能看见她身上的咒力波动很淡，跟非术师差不多——为什么？” 夏油杰思索：“……是不是因为她能控制自己的咒力，收放自如？” 家入硝子：“那需要对咒力的操控很精细吧？” 第19章 两个人的视线纷纷朝上看着五条悟，曾经听五条悟说起过六眼的存在能够让他精细操控咒力，还能看透咒力的运转痕迹。 五条悟：“所以更好奇了。” 他对城生弥起了极大的兴趣，对于未知的探索欲和思考。 “还有她说给她的孩子做套题……那个孩子也可能会拥有术式。”五条悟看着两个人开始起身，“杰，他们出来了！” 夏油杰：“……我知道，别叫那么大声，悟。” 城生弥出来的时候见到三个小同学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办公室门前，脚步顿了一下。 “城生…女士。”五条悟比她高，但此时他后退了半步，以一个不冒犯的方式看着城生弥，收敛起了一些张狂，眨了眨他那双冰蓝剔透的眼睛。 “嗯？” “你说的教材可以给我一份吗？”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五条悟，夏油杰甚至瞪大了他的眼睛——这是他那个臭屁的不行天天说自己最强的挚友？！ 面对这位女士很有礼貌，虽然自称还是ore，不过语气很正经，竟然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面面相觑。 这人……和他以往人设大相径庭！ 城生弥看着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纯澈的求知欲和那张乖宝宝一样的脸戳中了她心里某个很柔软的地方。 惠和津美纪问她问题的时候也是拿一双干净水润的眼睛看着她。 让她的声音都不自觉软和了一点，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好啊。”她答应的很快，“你叫什么名字？” 问的很自然，五条悟回答的也很自然：“五条悟。” 紧接着他认真道：“我想知道反转术式的公式，是怎么得出的。” 城生弥也没有瞒着的意思，道：“没有经过我之前系统的学习就想理解反转术式的公式原理吗？”她稍微对这位同学刮目相看。 五条悟也没瞒着：“对，我的术式是无下限——就是阿基里斯与乌龟的那个悖论。” 城生弥的兴趣一下就被提上来了。 “芝诺提出的那个，不过已经被物理学证实了不存在时间空间无限分割……你的术式却叫无下限吗？” 五条悟嘴角笑容扩大了一些：“咒力实现了这个理论。” 城生弥摘下了眼镜，她随意将眼镜别在自己的衬衫上，切尔西靴点了点地，“有点意思。”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跟五条悟相处那么久了，自然知道他的术式基本原理，不过由于涉及到深奥的理科，两个人在看过同窗的草稿纸后脑袋还是有点冒烟。 五条悟早在五条家的时候就是用数学公式和原理来理解自家的家传术式，能用出术式顺转‘苍’一部分是自己琢磨，一部分就是看高数书。 悖论和假设成立、咒力实现理论对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了，两个人在浅浅了解后便放弃了。 反正五条悟才是持有这个术式的咒术师，他两了解过深也对自己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但——今天意外来到咒术高专的城生弥，看样子对理科很是熟悉。 夜蛾正道似乎也没想到，面前年轻的女士气质微微变换，“夜蛾老师，您的学生理科很厉害。” 夜蛾正道：“……” 不，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 她朝五条悟小幅度的点了下头，“有空教室吗？来些纸和笔。对了，把你们的教材也给我一份。”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你要教我反转术式吗？” 城生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学习这个应该会更加容易。” 和其他奇奇怪怪的术式相比较，五条悟的术式更偏向她比较擅长的区域，如果要讲解起来反转术式，他应该更容易理解。 她很少对人如此夸赞，要是让那群研究所的孩子们听到肯定会大呼‘oh my god’他们的导师很少如此看好一个人——并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对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城生弥也没有落下，或许是在刚刚进校的时候，家入硝子对她说自己会反转术式，加上五条悟说自己的术式是那个阿基里斯悖论无下限……城生弥对这三个学生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不错，三个好苗子。 没想到来一趟会有意外的收获。 —— 伏黑甚尔面瘫着脸去了赌马场。 城生弥对他很大方，拨款也是非常大气，并没有限制他去哪、去做什么。 他捏着赛马劵，一双眼睛看似盯着马场，实际思绪乱飞，偏偏一边的孔时雨还在说话，“禅院，这个人的报酬很丰厚。” 伏黑甚尔并没有纠正孔时雨的称呼，“多少？” “四六分，九百万，够不够？” 九百万？还没有他小姨子卖一个咒具的十分之一。 “不接。”他摩挲了一下指腹间夹着的票劵，看着自己压下的马匹逐渐往前，孔时雨始终坐在他斜后方，自然也注意到了今天这个男人似乎时来运转。 “……禅院你的马不错嘛。” 伏黑甚尔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转移了话头，“最近市面上有什么咒具卖？” 见他不再说起那桩划算的买卖，孔时雨心道可惜，不过还是顺着伏黑甚尔的话思考了一番：“最近…没什么适合禅院你的武器。” 第20章 伏黑甚尔通过他走的路子买下的咒具不少，他自然而然就以为是伏黑甚尔想要，男人今天的打扮和往常很不一样，穿上了深色的冲锋衣，最近也没什么消息——就连孔时雨都只是近两天在马场碰碰运气。 “不是。”伏黑甚尔说起这个，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指间的票劵，“我最近听到风声，国外某个便携性咒具有类似反转术式的功能。” 一提到具备反转术式功能，孔时雨瞬间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指的什么，他轻嗤一声，“哦，那个像喷壶一样的咒具——咒术高层那群家伙早就拿了大部分走。” “市面上真的只有不到五个……假的一大堆。” 咒术师也好、诅咒师也好，在对战咒灵的时候难免有受伤的时刻，咒术界唯一一个反转术式持有者还在咒术高专，被总监部牢牢地看护着。不仅如此，五条家那个六眼还有那个横空出世的咒灵操使也是她的同期。 总之——要把那个反转术师从咒术高专劫出来很难、非常难。 此时这个具有反转术式功能的咒具出现不外乎饥渴已久的人见到水源，能哄抢就哄抢，虽然不能彻底转化为反转术式，但是能吊命的东西谁也不嫌弃。 “市面上的价值已经炒到十三亿了。” 伏黑甚尔眉心一跳，不动声色的：“十三？” 孔时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嘲般的：“还是今天上午九点的价格……现在是十五。” 城生弥才回来多久？ 伏黑甚尔突然微妙的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这个咒具价格炒的再高，也流不进他们家口袋里一点。 第12章 城生弥气定神闲抿了一口水，草稿纸上的公式写的清晰明了，就看五条同学的悟性高不高了。 事实证明，五条同学名字叫悟是有点道理的。 “老子懂了！” 声音非常具有穿透力，城生弥在一边悠闲的坐着，唇角微微扬起，眼神柔和而宽容，像是在看一个好学的可爱学生。 “懂了？”夏油杰一脸猫猫宇宙的表情包，懵逼的看着五条悟。 他就懂了？ 这公式写的也太抽象了一点！ 家入硝子也有些面色复杂的看着草稿纸，她虽然会反转术式，但是仍旧没想通这样抽象的咒力是如何变成具象的公式的。 刚刚城生弥只是大概的说了一嘴算出来的过程，然后总结了一下，接着自己的白毛同期用笔尖点了点草稿纸——大叫他懂了。 谁懂了？懂了谁？ 不过边上还有一个也没懂的。 “五条同学试试吧。”城生弥自然的伸手捻了捻自己不听话的短发，将它们别到耳后去。“学会了反转术式之后下一步就是术式反转。” 五条悟先是在指尖搓出了一个‘苍’，城生弥用上了自己的术式——【解析】，如五条悟所说，这是吸力的具象化之一，实现了这个悖论。 还有一种能覆盖全身的，她等着五条悟给她展示。 咒力来源负面情绪，负面情绪提供咒力的输出——她刚刚那瞬间使用了自己的术式，五条悟抬头盯着她，明了的说自己发现她的术式痕迹。 “好奇怪啊……”明明手上还有个‘苍’，五条悟却眨了眨眼睛，“你控制咒力的输出很精准。”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见到有别的咒术师能够如此精确的控制自己的咒力和术式痕迹。” 城生弥：“……” “这很难吗？” 她的控制方式简单的很，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负面情绪来源于情绪脑，换而言之，操纵咒力不就等于…… 控制或者催眠情绪脑。 “对于一般咒术师是很难。”五条悟说道，“我的眼睛能看透一切术式痕迹和咒力波动，毕竟那些东西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显眼。” 就连夏油杰刚进咒术高专学习的时候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咒力。 城生弥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五条悟运转起咒力—— 反转术式是正向的能量，追根究底还是咒力，但却拥有能疗愈他人的作用。咒力来自负面情绪自然是负向的能量，用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负能量相乘——负负得正。 理论看起来很简单，但要如何用咒力相乘咒力，却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苍蓝和赭红互相交替着，五条悟一门心思都放在上面，非得在今天学会反转术式，城生弥看他就差那临门一脚，久违的有些紧张起来。 这孩子悟性不错，但是希望他不要伤了根本才是。 “五条同学……” 安慰的话还没彻底说出口，五条悟身上红光一闪，最后彻底熄灭。 他看起来很不甘心，“就差一点！为什么？”他气呼呼的样子让城生弥看的稀奇，一头柔软的白毛都微微炸起，像个小孩子一样跟玩具赌气。 “之前我教你的时候不也没学会？”家入硝子淡淡的，夏油杰撑着下巴看公式，“是哪里不对？” “咒力的覆盖和‘相乘’确实有些困难，不仅需要精准的控制咒力，还需要这里。”城生弥点了点大脑，“我能较为准确的控制咒力的原因之一就是控制我自己的情绪。” “把咒术师所持有的咒力想像成核聚变和核裂变，化学学过吗？”城生弥看着除了五条悟的两个人犹豫的点了点头。 已经进入咒术高专学习了差不多两年，之前学习的化学都忘了好多……高专中的文化课教师总是上着上着就接到高层通知说要去出任务。 第21章 学一半就走——甚至还没学到一半就出校了。 城生弥脸上的表情微妙极了。 “……学过？还是学过后忘记了？”她妥帖的选择了较为温和的问法，心里的疑问一茬一茬的冒出来。 怎么都是这幅表情？ ……除了咒术和咒力学习的不够系统之外，难不成这些基本的理科、或者国文都没教过吗？ “没学多少。”面前的年轻女士明明不是教师，却让三个学生都不由自主地升起对教师的恭敬，就连被夜蛾正道盖章过的‘问题儿童’此刻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和盘托出。 “之前学的没涉及这么深。” 城生弥看了一眼夏油杰拿过来的教材，上面并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谁的书，她拿了过来，戴上金丝半框眼镜随意的翻阅了一下。 除了讲解咒灵，就是咒术的历史，知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讲的乱七八糟，知识也连贯不起来，一些地方似乎…… 三人组看着这位女士的面容变得凝重了些，伸手摸了摸纸张。 故意模糊了什么东西。 模糊什么？ 城生弥回看目录，将提要都翻了一下。 “你们……学过思想吗？” 夏油杰：“没有。” 家入硝子：“从来没有。” 五条悟：“那是什么？” 城生弥捏了捏眉心，正准备解释，兜里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她愣了一下，“抱歉，我接个电话。” 书一放，身形拔高，她便走到教室外边，伏黑甚尔的语气在电话那头没什么起伏： “惠和津美纪他们要放学了。” 他此时一手打电话，一手提着两大袋购物袋，面无表情的站在商场大门口给城生弥打电话。 一般是城生弥送他两去上学，但是放学的话是两个大人一起去接。 原因很简单—— 城生弥还没学会做一家人食量的晚饭。 虽然她学起任何东西来都简单不少，但对于做饭给家人吃这一点，惠和津美纪就不说了，两个小孩特别懂事，知道做饭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小姨想做就做，不想也没关系。 伏黑甚尔更是，他自己都不怎么做饭，自然也不会要求小姨子给他做饭吃——要是妻子还活着，肯定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就算过了这么久，一家人的晚饭都是在外面解决的。 “啊？”城生弥一直没注意时间，她匆匆走进教室，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逐渐指向放学点。 惠和津美纪一直都希望他们是第一个进教室接他们的家长！ 虽然不知道这种比赛有什么好比的，但是看着侄子和侄女亮晶晶的眼睛，城生弥就会软下心来。 咒术师的体力比非术师强上太多，但奇异的是，在校门口她大部分时间都挤不过那些孩子的婆婆奶奶或者妈妈们。 伏黑甚尔甚至还带着她直接翻墙，连大门都不走的那种——惊动了保安差点拿着防|暴武器过来了。 “今天可能会晚……”城生弥有些慌张，脑子里计算着从东京咒高到国际学校的时间，“姐夫，你先去。” “不认路。” “……” “打车。” “没钱。” 话是这么说，伏黑甚尔已经在大街上找起了计程车，心想着要是儿子见不到小姨估计两个孩子都会难受。 啧。 她在咒高是被什么绊住了？ 五条家的六眼打人了？还是那个咒灵操使和他合起伙来打人了？ 素未谋面就被扣上打人帽子的两个最强dk看着城生弥挂掉电话，“我孩子放学了我得去接他们，下次见。” 并没有带走草稿纸，城生弥转身就走，五条悟率先追出去：“下次见是多久见啊！” 他好奇的很，同时不免对这位年轻的女士有了一些钦佩，少年声音清润好听，城生弥半侧过身，下意识的在兜里翻找着什么。 没带名片。 ……算了。 “要看我日程安排，樱花祭后我还要去一趟京都，看看那边的教学环境。”城生弥思索了一下，或许下次见面要很久之后了，惠还不到入学的年纪。 “京都咒高吗？” “嗯。” 她朝三个人点了下头，“回见。” 然后就一路小跑着去校外，车还在停车场，她得压着限速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力开快点。 毕竟这边郊区没什么车。 —— “她的公式总结的很到位。”等城生弥一走，五条悟把墨镜翻到发顶，趴在桌子上用两根手指捏着草稿纸的一角，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到纸面上，在五条悟的面庞上撒下一片薄薄的阴影。 “咒力是游走全身，她居然能靠着血液来计算。”白发上镀了一层软金，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在看草稿纸，在听见五条悟说之后，家入硝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最近在学习解剖，她这是生物学？” “可能还有临床医学。”夏油杰笑了一下，“之前都没想到也可以通过……控制情绪脑来掌握咒力，之前一直以为是控制负面情绪就好。” 虽然控制负面情绪这一点也需要训练很久就是了。 几乎算是自创了一套系统的咒术学习方式，而且清晰明了，比他们现在接受的教学方式—— 先进了很多倍。 第22章 “不过我更想知道她之前说的‘套题’诶。”家入硝子也趴在自己的手肘上，“她看起来很重视自己的孩子，是真的在为他们考虑……” “正确率应该很高才能被用来参考。”五条悟对这个兴致缺缺，他有些兴奋的拿着那张草稿纸，“我要继续去练习反转术式，今天我一定能学会！”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觉得恐怕有点悬。 做数学题都要经过几次练习呢，何况反转术式。 第13章 等城生弥一路安安分分的赶到时候，伏黑甚尔一手抱着惠，袖子边上还有个津美纪，脚边是两个购物大口袋，塑料的口子被风吹的大开，三个人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校园大门口等着。 城生弥：“……” 虽然但是，好像落难小动物…… “来的真及时。”伏黑甚尔看着城生弥从驾驶位上下来，语气很淡，但刻薄不减。 城生弥：“……真难想象姐姐当时怎么受得了你。” 伏黑甚尔正准备瞥她一眼，却被惠的小手按在脸上，小家伙软乎乎白嫩嫩的脸都皱起来，语气认真执拗：“不许欺负小姨。” “我没欺负她。” “爸爸说话心直口快。”小小的惠说，“上次你就说了津美纪！” 这小鬼…… 城生弥牵过津美纪，帮她开了车门，“津美纪先上车，我把购物袋放了。”她说着，动作还很麻利，提着两个大口袋就打开了后备箱。 四个人今天是一条街摇号，抽到哪家吃哪家，之前也有过踩雷的时候，有一家备受好评的拉面馆，难吃到甚尔都吃不下去。 城生弥一言难尽的看着拉面说：“想起了当时留学的时候。” 结果小侄子和小侄女都很好奇那时候国外那么难吃的食物，小姨又不怎么会做饭，她是怎么生活——生存下去的。 “哦……我有两个中国的室友。”城生弥很不好意思，“做饭超级好吃，合租的时候我支付了大部分房租，承包了每一顿饭后洗碗的责任。” 她回忆了一下，“每次吃饭的时候她们会叫我。” 这时候，负责今天抽签的惠抓出纸条： “小姨，今天是中华街。” 城生弥看了一眼后视镜，伏黑甚尔已经系好安全带，“去吃火锅好了。”小姨一踩油门，“我之前的室友说一年四季都可以吃火锅。” 津美纪：“夏天吃不会热吗？” 小姨显然对此也有些困惑：“不知道啊，但她们说夏天吃火锅配上冰镇饮料特别爽。” “不过冰镇酸梅汁很好喝。”城生弥缓缓打着方向盘，“她们做的饮料很厉害。” “那我们也能在火锅店喝到冰镇酸梅汁吗？”惠问。 伏黑甚尔冷不丁的开腔：“你喝了会闹肚子。” 惠：“……我喝少一点，我不会。” 伏黑甚尔：“你喝一口都会。” 惠：qaq 城生弥勾了一下唇角，“现在还不到喝冰镇饮料的时候，惠和津美纪还是小孩子，喝太冰的会对身体不好。” 她在留学时期从室友那里学来的多喝热水，真的非常管用。 听见小姨发话，惠和津美纪都乖乖点头，也不再说自己能不能喝冰镇饮料，看着车子拐进中华街后面停车场。 城生弥先让一大两小下车，自己停好车后才拔了车钥匙下来，伏黑甚尔没有牵惠，就连城生弥牵惠的手都会让小孩的胳膊抬起来，比她还高的伏黑甚尔更不可能牵到惠。 一家人随便挑了一家店，主打一个盲抽店面，难吃与否自己负责。 两个小孩虽然话不多，但是明显对这种方式有点新奇，城生弥看餐单，几个脑袋都凑过来。 “上次小姨点的一家炸鸡很不好吃。”津美纪小声说，惠煞有介事的点头，“还有里面的年糕也很难吃。” 城生弥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我也没吃多少。” 惠又仰头看着伏黑甚尔：“爸爸全吃了，爸爸好。” 伏黑甚尔：“……切。” 也没有那么难吃，纯粹是城生弥口味太刁，惠和津美纪都被她多少带的有些刁，以前带他们去吃的小饭馆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很愿意。 看着城生弥听惠和津美纪的意见将一些小吃打上勾，她将餐单递过来：“姐夫想吃什么？” 之前一次两次还觉得城生弥是一时兴起才回来带惠和津美纪的，但现在东京买房、搬家，给惠和津美纪转学，摆明了不是嘴上说说。 “这些。”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怎么挑菜和肉，毕竟之前他说随便的时候——城生弥真的就给他随便弄弄。 一些味道比较奇特的，他又不好黑着个脸——不然儿子绝对是站在他小姨那边的。 主打一个强行适应。 点了饮料，上了锅底，城生弥特意嘱咐两个小孩不要在火锅店乱跑，一些滚烫的锅底说不定会烫伤他们。 两个孩子懂事的很，只需要一遍叮咛就好。 “那小姨，我能喝饮料吗？”惠站着也才抵到坐着的城生弥胸口不到，和姐姐几乎如出一辙的海胆头翘起来，无论城生弥如何给他挑柔顺的洗发水都压不下去。 “可以啊，津美纪呢？也想喝吗？”她没有问为什么惠和津美纪刚刚在点餐的时候不说，摸了摸惠的脑袋，“那边有服务生，去跟她说？”她又摸了摸津美纪的脑袋。 第23章 “记得要礼貌哦？” 两个小孩手牵着手，对于和陌生人说话还是有些小生涩，不过知道小姨和爸爸就在后面看着，居然也觉得没什么了。 伏黑甚尔不着痕迹的拧了下眉：“今天你在咒术高专被人打了？” 城生弥：“……啊？” 她不知道伏黑甚尔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被打了也会打回去。”姐姐以前就是这么教她的。 虽然看起来是一副很温柔的外表，但惠的母亲、自己的姐姐，性格其实是有尖锐的一面在的。 伏黑甚尔看了她一眼，被衣物包裹下的肌肉暗暗收紧：“谁打的你？那个六眼？还是咒灵操使？” 一向以惠和津美纪为重心的城生弥居然也会因为待在咒术高专忘记了接两个孩子放学？ 说不定是那个五条家的六眼还有那个咒灵操术联手把人拦下了——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她今天没准时。 城生弥：“我没挨打。” 伏黑甚尔：“……真的？” 她耐心解释：“是给惠看学校，发现了咒术高专有三个不错的苗子，只是被这个咒术界落后的教育系统拖了后腿。”看见伏黑甚尔的表情，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挨打，今天耽误了时间是因为我在给他们讲反转术式的理论，教他们实际运用。” 伏黑甚尔沉默了一瞬，“……你教那个五条家的六眼？还有咒灵操使？”顿了顿，想到城生弥嘴里的‘三个好苗子’，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加上那个反转术师？” 这么一算，确实是三个。 不过城生弥只知道五条悟的名字，还有那个女孩的术式，关于黑发的丸子头dk，她留下的印象是非常礼貌、比较稳重的一个少年。 “是。他是咒灵操使啊。”城生弥的侧重点歪了一下，“我记得咒灵操使也很难遇到。” 下次见面她还想见见这个丸子头dk的术式。 说起他来，城生弥有些感慨，“那个黑发的孩子很礼貌，还很谦虚……他都没有说自己的术式是咒灵操术。” 很好，谦虚的咒灵操使、好学的五条君、还有天生就会反转术式的女孩，三个天才。 伏黑甚尔：“……”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小姨子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不过他显然不是想把话题转移到‘咒高那三个行走的悬赏有多好’，只是沉着声音：“你应该不知道五条家很有钱吧？” 城生弥：“？” 城生弥：“从五条同学的身上没看出来有钱，只觉得他教养很好。” 在她讲解反转术式原理和理论的时候坐在一边很认真的在听，非必要情况下也不会贸然开口打断她或者插嘴，会乖乖举手然后询问。 其他两位同学也是思考型学生，会先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然后复述给她听，由她来判断哪里有误。 三个都是好学的好孩子。 伏黑甚尔用胳膊撑着下巴，完全忽视了城生弥的话，自顾自的： “记得下次教他们仨，要收学费。” 城生弥：“……？？？” “姐夫，我看起来很没良心吗？”城生弥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那三个孩子都很乖，我也是觉得五条同学的术式很有趣，所以才主动去教他们反转术式。” 伏黑甚尔：“他们这次听懂了吗？” 城生弥：“时间有些短，我只讲了个大概，具体他们还没用出来。” 但是凭借他们的脑袋，她再带几次就应该明晰并运用了。 伏黑甚尔：“那下次教的时候要记得收学费。” 五条家可是暗戳戳买了三个咒具，黑市上炒的价他们也掺和了一脚……应该说御三家都掺和了，毕竟价格炒的越高买的人就越少，最后还不是会以某种方式落回自己的手里。 并且还是会以原价。 现在炒的再高，那钱还是流不进他们家的口袋。 不在五条悟身上薅点下来不甘心。 城生弥看了他一眼，“姐夫。” “嗯。” “你是跟五条同学有误会吗？”怎么感觉有点隐隐针对咒术高专？ “没有。” 伏黑甚尔：“惠和津美纪过来了。” 他选择避而不谈，城生弥也没有勉强，只是微微侧身，看着惠和津美纪走过来，思索了一下，还是飞快的对着伏黑甚尔： “那我下次收一点学费。” 第14章 下次是什么时候，不知道。 学费收多少，她说了算。 反正这顿火锅吃的很愉快，城生弥还记了电话，准备列入自己的美食清单。 第二天的时候照常送惠和津美纪两姐弟去上学，城生弥回家的时候发现伏黑甚尔还在沙发上翘着腿坐着，和她出门前别无二样。 城生弥：“……” 腿真的不会麻掉吗？ “今天的目标是把这些做出来。”伏黑甚尔看着小姨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卷清单，“这是我根据惠还有津美纪的食量计算的……还有两个人的忌口。” 忌口这东西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还比较灵活，津美纪不挑，惠也不挑，只是惠看起来不怎么爱吃甜的东西，但是大家都吃的话他也会跟着一起吃。 “就这些？”伏黑甚尔接过那一卷东西，看着城生弥打开了电脑，“嗯，准备搜教程。” 第24章 就这些便当……还用得着搜教程？ 之前妻子还在的时候他是负责下厨的那个，这些便当和一些简单的甜点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城生弥一目十行的在电脑上浏览着，镜片上全是反射的词条。 看起来认真的很。 伏黑甚尔：“……” 依他的观察，城生弥应该是那种脑力型技术人员，能研究出那种便携型咒具来的人脑子绝对不差。 现在却在为了明天的樱花祭现学如何做甜点和便当。 心里突然弥漫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在她的公司也有这么认真？还是说只是因为惠所以……不遗余力的去做？ “喂。” 城生弥没听见。 伏黑甚尔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客厅一角的书桌附近，身材高大的男人投下一片阴影，城生弥抬头，“怎么了？”电脑页面还停留在喜久福的做法，伏黑甚尔看了一眼。 “我会做饭。” “……啊？” 城生弥有些懵，“你愿意做？”她知道伏黑甚尔会做饭，只是姐姐离世后他也是懒懒散散，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他是惠的父亲，姐姐的丈夫，就算是为了姐姐，她也没法说服自己就这么放任姐夫以一副颓废的样子下去。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只要伏黑甚尔没有主动提出要做一家人的晚饭，那他们就出门吃去——她也不差那点钱。 但是现在…… “你真的愿意做吗？”城生弥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嗯。”伏黑甚尔瞥了她一眼，“按照你这个学习方式，到晚上都做不完。” 城生弥抿着唇，终究还是没说出口那句‘姐姐怎么受得了你’出来。 “是，我不会做饭。”她有点迁就般的说道。 所以—— 伏黑甚尔在厨房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城生弥就顺带处理了这两天发过来的邮件，一些讲座的资料需要她授权，还有一些疑问也需要回复。 处理完这些事，她往后几天都是休假状态。 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城生弥敲着键盘，很认真的在处理工作。 甜品的香气和敲打键盘的节奏声在这间房子里互相交织，书柜上除了城生弥自己的一些专业性极强的书籍，最下面还有儿童喜欢的绘本和故事书。沙发上除了简约的抱枕还有散落的玩偶，餐桌上四个风格各异大小不同的水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 窗外的阳光呈现沙金的质感，从玻璃外投进来暖融融的。 这将是他们度过的第一个春天。 —— “家长会？”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两姐弟在办公室里，因为两个孩子年龄不一样，所以班级也不一样，这次家长会有老师单独叫到办公室。 和蔼的女老师摸了摸伏黑津美纪的脑袋，“对，月末放春假的时候会召开一次家长会。” 她的语调很慢，在很仔细的解释家长会：“惠和津美纪不用担心，只是跟你们的家长聊聊你们平常在学校的状态如何，情绪如何，学习的方法是否需要改变。” 才幼儿园的孩子，犯不着讲成绩，主要是身心发展。 “春假后的第一个学期会有音乐课，惠和津美纪来的晚，还没有喜欢的乐器培养。” 两姐弟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乖乖巧巧的听着老师讲话，国际学校的幼师嗓音很舒服，而且很温柔，在解释了家长会之后便让他们准备下午的课程。 “音乐课的乐器，这个可以让惠和津美纪自己选择。”她递给两个孩子两张表格，“惠和津美纪也可以拿回家，让爸爸或者小姨选择。” 她并没有说‘爸爸和妈妈’，而是根据那天城生弥来学校自称的身份。 这个学校有两个孩子的家庭也有，不过一般都是双胞胎，如果要来参加家长会的话，恐怕两个孩子的父母都要来一趟学校。 一个参加儿子的，一个参加女儿的。 伏黑甚尔在放学时间前将明天所有食物都做了个七七八八，城生弥处理完自己的工作后还去厨房看了一下，被后者嫌弃笨手笨脚。 “你来添什么乱？”嘴上刻薄，手上却在捏狗狗状的饭团，城生弥有些尴尬，“想看能不能帮忙……” 她只是没学，不代表学不会。 “不需要。”伏黑甚尔将饭团捏紧压实，城生弥顿了顿，“姐夫。” “说。” “那个饭团是给惠的吗？” “嗯。” “这个饭团太大了，惠吃不完。”她诚实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吃的完。” 城生弥不赞同的看着他手里的饭团，“惠才三岁，你这个饭团压紧前有你半个拳头大了，小孩子吃太多会伤到胃的。” 伏黑甚尔的半个拳头那么大，给惠吃的话，惠一天下来别想再吃任何东西了。 “……知道了。” 客厅里挂着挂钟，城生弥从厨房出去，看了一眼挂钟，“到惠和津美纪放学的时间了，我们去接他们。” “我不去。”伏黑甚尔把一边切好的三明治放进冰箱，“你去接，晚上我做饭。” 城生弥：“你做饭？！” 由于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带了震惊。 “不然？”男人的语气淡淡的，围裙还没摘下来，“你会做？” 第25章 “我可以学。”城生弥说。 男人嗤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城生弥看着他洗手准备做饭，有些试探性的：“那我今天带惠和津美纪回来吃。” “嗯。” 城生弥看着厨房里姐夫的背影还有点莫名的幻灭感。 这是她那个一天到晚能躺着绝不坐着、电视能开着就不关着一看看一天赌马的姐夫？ 带上门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门口安静的站了两秒后才低着头，勾着嘴角。 姐姐要是看见了也会很高兴吧。 城生弥在去车库的路上想着。 她在有很努力的照顾惠和津美纪，还有帮她看着姐夫的！ 两姐妹年龄差的有点大，不过姐姐从不在意，她是个开朗温柔的人，两个人还曾待在一个被窝过，在惠还没有到来之前姐姐就说过自己和丈夫会要一个小孩。 “在遇见甚尔的时候……”姐姐摸着自己的小腹，“弥，他看起来很颓丧啊。” 城生弥那时候才十几岁，就算是上辈子她也没谈过恋爱，所以对于感情这方面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窍不通，还傻傻地问：“颓丧？为什么姐姐还要嫁给他？” “因为甚尔看起来像一只流浪了很久的狗狗。”姐姐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忍不住的想把他带回家。” “姐姐你也不怕那是一只不好惹的斗犬。”城生弥一本正经。 “哈哈哈……”那时候的姐姐皮肤很好，在昏黄的床头灯下笑的很是开心，“弥，甚尔只是看起来像斗犬，实际上很细心的哦~” 当时的城生弥：“不信。” 现在的城生弥：信了一半。 总之，城生弥也在逐渐对伏黑甚尔改观。 虽然嘴毒又刻薄，但是口嫌体正直——就是姐姐说的‘细心’这一点她还没怎么看见就是了。 在惠和津美纪上车的时候，却发现副驾驶上的爸爸今天罕见的不在。 伏黑惠的眼睛一直就看着副驾驶，小小的孩子绿眼睛里水润润的，“小姨。”他连安全带也不系了，把脑袋凑到驾驶座那里。 “怎么了惠？”城生弥吓了一跳，惠一向很乖，今天是怎么了？ 伏黑惠伸出手指了指副驾驶：“爸爸不在。”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姨，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 过去的记忆似乎又翻涌上来，模糊中记得爸爸似乎总是留给他一个背影。 “爸爸在家里做饭。”城生弥转过头看着自家小侄子，小孩子的鼻子都皱起来，鼻尖都有些红，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搞得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怎么了惠？不哭不哭……”津美纪也解开了安全带，她熟练的过去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惠，小姨说甚尔叔叔在家，没有走。” 城生弥：“走？” 之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拧了下眉头。 “惠……” “爸爸是经常离开你吗？” 为什么只有这次姐夫不在，惠就要哭了的感觉？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他敏锐的觉察到小姨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城生弥也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她又问了一遍，努力注意了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咄咄逼人。 “惠，告诉小姨，为什么看见爸爸不在车上就会哭？” 第15章 “嗯……会离开的。”惠犹豫了好久，城生弥只听到一声细若蚊鸣的确认，她捏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在用力到发白，但终究还是没有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太过失态。 幸好现在没有在开车。 她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糟糕、很糟糕。 “小姨……在生爸爸的气吗？”惠小声问，一张白嫩的脸上隐隐有着惶恐，津美纪也抱着惠，“小姨在生气吗？” “……没有生姐夫的气。”城生弥的声音有些低落。 “他还在家给你们做晚饭，我先送你们回家。”她已经尽力平复了，不过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有些疼，脑子里来来回回闪回的都是姐姐那个夜晚的笑容，和病床上的她做对比。 如果她当年去学医就好了。 这个念头三年以来时不时地就会冒出来，都被她强行压下去。 “小姨？” 一路无话的三个人，城生弥将车开到家门口，不像往常一样是直接开到车库里面，惠有些疑惑，他有些不安的看着打开车门的小姨。 “我公司里临时通知了一个会议。”她面不改色，“惠和津美纪先回去吃饭，我去一趟公司，可能要晚点回来。” 她还摸了摸惠和津美纪的脑袋，“记得要好好吃饭，尽量不要挑食。” 被摸脑袋的两个小孩脸上隐隐有着担忧，但是城生弥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哄小孩了，她光是忍着自己的负面情绪就已经有些吃力，“我待会会跟姐夫说原因，我没有生气。” 她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没有生气，“快去吧。” “……嗯。”惠和津美纪手牵着手，还是不免担忧：“小姨能不能早点回来。” “我开完会就回来。” 城生弥勉强勾起一点笑容，在车窗里给两个孩子挥手，惠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直觉。 津美纪握了握惠的手。 “小姨在伤心。”津美纪说，她对于这方面很细腻，“惠，待会我们吃完饭给小姨打电话吧。” 惠站在原地遥遥看着只能见到车尾气的宽阔路面，那双和他父亲几乎一样的绿色眸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渐沉的夕阳。 第26章 惠的声音很轻：“我让小姨伤心了。” 津美纪有些慌乱的安抚：“不是的，惠，小姨不是因为这个伤心的……”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城生弥会突然伤心，但是她还是抓着惠的手腕单方面保证，声音有些拔高，着急道： “惠，小姨一定一定不是因为你伤心的。” 伏黑甚尔听到院子里面津美纪的声音，接着就是惠的： “小姨是不是也要抛弃掉我们了？” 伏黑甚尔：“？”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他迅速将煤气一关，几步就走出了门，看着两个小孩站在院子门口不远，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明明是两个影子，却无端显得孤单了起来。 “…还不进来吃饭？”他不擅长直白的关心，以前妻子还在的时候还会说上两句，现在只能来点拐弯抹角。 津美纪手足无措：“…甚尔叔叔，小姨刚刚走了。” 哈？ 她在做什么？ 伏黑甚尔心里起了些不爽，明明有些关心的意味经过他嘴里一转就变成了：“爱去哪去哪，她忙起来不也不吃饭。” 这还是他用超绝听力在她通电话的时候听见的。 惠忽然转过身来，小小的孩子直接扑过来，“不是的！”他难受极了，带着哭腔，“小姨伤心了。” 小团子还没他腿高，伏黑甚尔连围裙都没取，他俯身把伏黑惠抱起来，“她伤心？你惹的？” 除了已经过世的妻子，好像没见到她为什么伤心过？ 惠摇头，被浸润的绿眸望着伏黑甚尔：“…爸爸是坏蛋。”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津美纪拉着伏黑甚尔的衣角，有些忐忑：“小姨好像生气了。” 生气？伤心？ 都没回来吃晚饭——看来事情有点严重。 他微微上了点心，但还是思考了一下：“先吃饭。”他先进门把惠放下，“你们怎么把她惹伤心的？” 惠和津美纪互相看了看，还是惠率先开口：“是说到了爸爸。” —— 城生弥手上动作不停，她看起来很平静，此时正用草根扎着小雏菊花束，放在姐姐的墓碑前。 “对不起，姐姐。”照片上的女人一如既往笑的温柔，城生弥鼻子一酸，此时她已经二十多岁，按理而言已经是一个成年人。 坐在姐姐的墓碑前非常诚心的在后悔。 “当初我要是去学医就好了。” 她也没落泪，只是故作平静的叙述着，“这样就可以救你了。” 研究志愿和医学不怎么沾边，姐姐的病来的很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马上现学也已经完全不够—— 从病发到离世，也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那时候惠来到世上还不到半年。 女人盘坐在墓碑前，像是反省般的一字一顿：“我是个不合格的家长。”她垂着脑袋，看起来非常懊恼。 虽然有卓越的天赋，但关于心理感情，她其实脆弱不堪。 上辈子辍学、打工，她木讷寡言，也不懂变通，只知道埋头做自己的事情，社交方面短板极了，除了做自己的工作外疏解情绪的方式就是去刷题考证。 这辈子姐姐一家人是她的恩人，教了她很多，还让她去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让她学到了很多新的东西……她也如法炮制，努力的去完成姐姐的遗嘱和临走前的拜托。 “这么久了……我还是没做好。” 城生弥抿了抿唇，“我既没有照顾好惠……也没办法去和甚尔君沟通。” “真的……很抱歉。” 虽然姐姐从来没说过要让她和甚尔君处好关系，但是在见到姐姐去世前和去世后两模两样的姐夫，她确实忧心。 “没必要。” 伏黑甚尔走过来，他什么都没带，惠和津美纪留在家里，城生弥没回头，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是非常疲惫。 男人走过来，蹲在墓碑前，伸手拨弄了一下放着的雏菊。 他看了一眼城生弥，“…就算你没来，我也迟早会抛弃掉惠。”他说的很直白，城生弥和他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类人，都对自我感情的剖析难以出口。 声线平缓但僵硬，“遥去世后，什么都不在了。” 非常含蓄，但是城生弥能听懂。 姐姐去世后，不仅是伏黑甚尔，连带着她的世界也一起灰暗掉了。 褪色、变旧，无法换发新的生机。 “为、为什么……”城生弥想不通，“那可是惠，姐姐说惠的名字是你取的，她和你的孩子不是吗？！” 此前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伏黑甚尔没有足够的收入，无法养好孩子，所以想抛弃掉——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她揪着自己的衣角，“我还在不是吗？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离开惠——惠还那么小！” “……” 他说什么？ 看见惠就想起死去的妻子？ 而且城生弥不过只是妻子家里收养的孩子，论起来她和妻子长得没有半分相似——幸好没有半分相似。 那个词怎么说的？睹物思人。 女人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蹲着的伏黑甚尔，一双眸子直直的凝视着他、像是要看透什么似的。 半晌，唇角忽然提了一下，“……你比我还胆小。” 伏黑甚尔目光瞬间凌厉起来，两个人的视线对撞，毫不相让，这是继第一晚他们在那个路灯下第二次用视线打架。 第27章 他在逃避姐姐的死亡。 他比自己还胆小。 “——是。”他看起来无所谓的承认，“说的跟你没有在惠身上存有补偿心思似的，你看见惠的时候没想过遥？” 对惠好？ 幌子。 她和惠待的时间满打满算有没有一年都待定，既没有血缘，也没什么感情基础，在异国他乡忙自己的工作，遥去世了也没见到她有多伤心—— 他这话说的太犀利太不客气，城生弥的情绪被点了一个小爆发，她捏紧了拳头，直接爆了粗口：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怎么？踩中你痛点了？”伏黑甚尔轻嗤一声，“遥去世后，她的父母也相继去世，你那时候还在国外待着吧？” 矛盾的爆发是累积起来后的尖锐碰撞，以往平和的现象此时在两个痛失所爱的人之间被撕的粉碎。 “我那时候签了保密协议——我根本不知道爸爸和妈妈也去世了！”那时候咒术和异能力初步开始铺设研究，她作为里面的主力之一，也要签保密协议，在两成研究结果出来前，必须封闭起来。 “不也没回来么？” 伏黑甚尔很懂怎么在对方心口上扎刀子，“我……”城生弥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眼圈微红，“我真的不知道爸爸和妈妈也去世的那么快。” 惠那时候一岁不到，小孩子会吵夜，他就会起来不熟练的哄，电话就是那时候打到他手机上的——说是联系不上城生弥。 他负责了遥父母去世后的所有相关费用。 城生弥哽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她只是觉得难过，但又倔着一口气不想低头跟伏黑甚尔道歉，毕竟道歉也没用，那些事情早就发生了，只能生硬转移话题—— “我就是生气为什么你会在前三年一直想抛弃惠而已！” 那双深沉的绿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微妙，像是说‘你还有脸来指摘我’的那种感觉，看的城生弥心里一紧。 “我抛弃惠？” “最先抛弃掉遥遗嘱，不管惠的，是你才对吧？” 第16章 “……” 本以为城生弥会说什么过激的脏话出来，但是奇异的是，她此刻安静的出奇，明明已经忍到极限了，还能一言不发。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气氛僵硬凝滞的出奇。 城生弥率先低下头，看样子是有些服软的意味，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责怪的意思：“是你先说的迟早会抛弃掉惠——你怪我？” 之前觉得伏黑甚尔是没生活经济来源所以想放弃惠，更接近于口嗨，城生弥没有多想也没有计较，但这次才知道他不仅有想法，还切切实实的行动过。 那这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了。 “你不是比我还渣么？”伏黑甚尔嗓音沉了下去，带着讥讽：“直接去国外了，跑的比我还远。” 把她的话几乎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两个不相上下的胆小鬼，一个选择了自暴自弃自我堕落，一个远远跑去国外，几乎不来一个电话。 “我没有！”女声尖利起来，“我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心口的伤疤被撕开，露出腐烂的内里。 “为了个屁，感动自己。”伏黑甚尔丝毫不为所动，他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站起身来，“你自己都在讨好惠，补偿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见他要走，城生弥恼羞成怒，她唰的一下扭过头，眼眶通红，大有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意思——“你就是不敢面对姐姐的死亡，你也不敢面对惠，你这个胆小鬼……你在姐姐死前什么都做不了！”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惨白，伏黑甚尔背对着她，停下了脚步。 互揭伤疤不说，两个人都往对方心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里又狠狠扎了一刀。 “哦，随你怎么说。”伏黑甚尔转过身来，脸色平静极了。 “我确实是个垃圾，救不了遥。” 那双绿眸很深、也很沉，那种沉不是酝酿着风暴，而是一种死气沉沉，大有‘什么都无所谓’了的腐朽。 嘴唇嗫嚅了一下，城生弥想起姐姐曾跟自己提过的姐夫。 “甚尔的家庭不太好…我正试图让他慢慢走出来。”姐姐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家里人都没来呢……甚尔在家里的待遇很糟糕。” “所以弥，甚尔君走到我的面前，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勇气呢。” 城生弥盘腿坐了那么久，腿已经差不多麻了，她看着伏黑甚尔回身，又迈步准备前去。 现在就是很后悔。 就算再不受情绪控制，那总有一个底线。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城生弥狠狠拧了一下眉，她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就追了上去，“姐……姐夫！” 跑的有些着急，甚至还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伏黑甚尔充耳不闻，她几步追到伏黑甚尔身前，直接去抓他的小臂，对方也没挣脱，“对不起……” 此前一直倔着口气不肯道歉，她深呼吸一口，“我不该那样说的。” 伏黑甚尔能不能接受她不知道，但是她必须要为自己的话道歉。 “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了…我、我……当初姐姐生病，我也很难过。”城生弥哽了哽，“我当时也说要去学医——被姐姐阻止了。” 第28章 伏黑甚尔目光毫无波澜，一提到逝去的妻子，他也分了点心思去回忆。 当时堪堪不过二十岁的城生弥，和他在医生办公室外面，医生在跟两位老人家说明这个治病的费用有多高，所需的疗程又要多久，他和城生弥站在一起，那时候比他矮上一截的小姨子说： “我要去学医。” 研究不做了，留学不去了，她需要从头开始入门，和死神抢时间，争取把姐姐治好。 那时候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有非比寻常的学习天赋，但还没有往超能力的方向想—— “那时候你还不会反转术式？”伏黑甚尔拧了下眉。 如果有反转术式，不就可以救到妻子了吗？ 城生弥顿了顿。 “……不会。” 命运总是那么凑巧，她很少回国，那时候国内的咒灵还不如现在随处可见，咒术师的压力很轻，医院是常驻的祓除地点，总是干干净净的。 国外也没有那么多咒灵，何况她还大部分时间待在宿舍和研究室。 伏黑甚尔现在是有些沉默了。 短短三年多，她几乎是强迫性的在疯狂输入，学会了术式顺转，掌握了反转术式，还学会了术式反转。 还研究出了咒具……指不定有什么更高级别的研究成果。 的确是个天才。 “如果我那时候学会了反转术式，我就可以救到姐姐了。”她小声道。 “你那时候不已经咒术师了吗？”伏黑甚尔回忆了一下，这个还是她刚来的时候说的，城生弥看了一眼他。 脸色有些复杂。 “……不是。”她很轻很轻的摇了下头。 伏黑甚尔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扯出来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哈？你不也在逃避。” 那个时间点很微妙，但是她还是没来得及，从此也有些无意识的抗拒咒术师的身份了……相比起咒术师，她宁愿做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普通人。 似乎这样就能稍微直面姐姐的死亡。 正当城生弥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两个人无端对视了一眼，抓在伏黑甚尔手臂上的手放开，转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去接电话。 来电是伏黑甚尔，看来是他把手机留在家里，惠和津美纪打过来的。 “小姨。”城生弥按下了免提，让伏黑甚尔也能听见儿子的声音，惠担忧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小姨还回来吃饭吗？”津美纪也在那边问。 惠拿着手机，和津美纪坐在餐厅椅子上，两个小孩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饭量，他的声音有些低落：“爸爸也没吃饭就出去了。” 城生弥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伏黑甚尔，她的心里尴尬，面上难堪，“我……嗯，我和甚尔君刚好见面呢。”城生弥放缓了声音，接着将电话递给伏黑甚尔。 后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怎么了？” 惠听见父亲的声音，和津美纪互相看了看，犹豫着问：“那爸爸还回来吃饭吗？” “嗯。” 津美纪也紧跟着：“那我把饭菜去热一热。” “不，不用……”城生弥凑过去，“我们回来自己动手，惠和津美纪去看会电视。” “哦……” 挂断了电话，刚刚还在吵架的两个人几乎是默契的同时往停车场那边走去。 惠和津美纪很没有安全感，吵架归吵架，那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不能牵扯到孩子。 两个孩子很敏感，不能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崩塌掉。 ——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在沙发上坐着的惠和津美纪同时抬头，看见了小姨的面容。 她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一点异样，甚至手上还提了些甜点，伏黑甚尔手上也提了个口袋，都是一些简单的半熟食。 “刚刚去了一趟商场。”城生弥换了鞋，“给你们买了一些东西。” 她表现的太自然且随意，和她平时的表现一般无二，本来还有些担忧两个大人的小孩面面相觑。 “嗯，明天是樱花祭。”伏黑甚尔也提了一句，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不过他大都时候都是面无表情，惠和津美纪年纪太小，还看不出来。 伏黑甚尔和城生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隐瞒下来刚刚的不悦，并调整好了最平常的模样。 爸爸没有把小姨惹生气？ 小姨真的去开会了。 惠从沙发上跳下来，他噔噔噔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城生弥的大腿，“我没有让小姨难过……” 城生弥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伏黑甚尔，后者自然的接过，然后看着小姨子把儿子抱起来。 “惠怎么会觉得是你令我难过？”她安抚性的拍了拍惠的脑袋，面不改色的扯谎：“我去公司开了个会议，你爸爸去商场。” 伏黑甚尔：“嗯，刚好碰上了。” “那为什么爸爸没吃饭？” 伏黑甚尔：“……” 城生弥揉了揉惠的后脑勺：“他应该还不饿。” 伏黑甚尔：“对，我不饿。” 他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扯开，“你们两个有吃饭吗？” 实际上担忧两个大人自己也没有好好吃饭的惠和津美纪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对方。 城生弥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一些清淡易消化的是给小孩子吃的，但是那些分量都没怎么动过。 第29章 她有些无奈，还有些莫名后怕。 “等我去把菜热一热，然后再吃。”她把惠放下来，顺势就把手里小型的曲奇给他。“你们两个先看着电视。” 伏黑甚尔也和她一起进了厨房，两个小孩子就重新去客厅里看电视，两个大人则是在厨房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又很快别开目光，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明天是早就约定好了的樱花祭，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在惠和津美纪面前摊开了讲，伏黑甚尔默默把买来当挡箭牌的半熟食放进冰箱，城生弥则是默默去端着盘子热晚饭。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至少在惠和津美纪的眼里是这样的。 第17章 卧室里的窗帘被唰地一下拉开，阳光像是找到了开口一般尽数倾泻下来。 津美纪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身影，然后是一只温暖的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津美纪？该起床了哦？”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身边都是玩偶，她打了一个哈欠，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来人，在下个瞬间勾起笑容：“小姨！” 城生弥坐在她的床边，她今天穿了一件纯棉卫衣，领口是拉链式，看起来和她平常的打扮有点出入。 “嗯，早上好。”她扬起一个笑来，“惠也刚刚被姐夫叫醒，记得来吃早饭。” “今天我能穿上次买的那条裙子吗？” “津美纪想穿什么都可以。” 城生弥摸了摸她的脸，“快去洗漱吧。”津美纪穿着鞋，和她一前一后的从卧室出来，惠还在卫生间，伏黑甚尔已经打开了电视，他手上拿着加厚版三明治，手上还有一杯热牛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赌马节目。 “姐夫。” “嗯。” “要再来点燕麦酸奶吗？”城生弥问了一嘴，伏黑甚尔把视线挪开，“可以。” 待会开车恐怕要开的有点久，多吃点也行。 城生弥一手倒燕麦，一手倒酸奶，浓稠的酸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本来是准备配着水果吃的，现在又多了一种吃法。 她搅拌着酸奶燕麦，其实对于伏黑甚尔经常看的赌马节目也有些好奇，现在惠和津美纪还在卫生间里洗漱，她的声音不大：“姐夫，你喜欢赌马吗？” “嗯。”伏黑甚尔看了她一眼，“你会这个？” “……不会这个。”城生弥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都会的。”说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你喜欢……嗯，赌博？” “算不上，只是觉得刺激。”他罕见的多说了一句话，城生弥对于昨天的事心里还有点抱歉，她把伏黑甚尔那份燕麦酸奶拌好，叉了一些洗干净的水果就走过去。 “给。” “谢了。” 城生弥手上还有自己的一份，她纠结了一下，小声道：“如果你想赌博的话，可以告诉我。” 伏黑甚尔：“……？” 岛国人民对赌博这件事并不是很抗拒排斥，城生弥又在美国留学这么久，她的某一方面意识很是淡薄，有些局促的挠了挠脸。 “如果是数字游戏的话，我能算出概率，这样就能赢了。” 伏黑甚尔微微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哦……” 他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城生弥也乖乖的坐着沙发上吃着自己的燕麦，没提起这个话题。 要是妻子知道他和小姨子一起去赌博，估计会被狠批一顿。 “小姨。”惠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看到城生弥坐在沙发上，没有先去餐厅，而是朝城生弥扑过来，“小姨！”城生弥连忙放下手里的碗，“惠。” 稳稳地接过惠，小孩子身上软软的，衣服是木质和阳光混合起来的香气，特别沁人心脾，城生弥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那里的头发是最软的，最好摸。 “小姨早上好。” “早上好，惠。”城生弥忍不住贴了贴他软乎乎白嫩嫩的脸蛋，“去吃早餐吧。” 她和伏黑甚尔的早餐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等惠和津美纪吃完早餐然后一起出门。 野餐垫和该有的各种甜点和便当也已经打包好了。 不过—— “津美纪还没弄好吗？”城生弥有些疑惑，惠已经坐在餐厅开始吃早饭了，津美纪还没换好衣服吗？ “我去看看。”她从沙发上起身，礼貌的去敲响了津美纪的卧室门。 “津美纪？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啊…、请进。”津美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城生弥拧开门把手，却发现津美纪正对着镜子试图给自己编头发，只是小孩子编的歪歪扭扭，身上穿的裙子还是她上次在商场挑的。 “小姨……”津美纪有些语无伦次，“我想要编一个好看的头发。”她有些苦恼，“可是我怎么都编不好。” 之前上学的时候她的头发扎的很简单，城生弥每次看她都是自己扎了一个小马尾，没看过育儿心经的小姨完全没觉得自己没给侄女扎头发有什么不对劲。 津美纪大都时候都是自己扎头发，她也很懂事的没向城生弥提出过自己的诉求。 所以生活的这近两个月以来，都是她自己上手扎头发。 城生弥的脸有些烧，她想起之前还‘批评’过伏黑甚尔，说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不上心，不买衣服也不做饭的——虽然他昨天也露了一手厨艺。 她果然是个不太合格的家长。 第30章 “抱歉，津美纪。”城生弥有些愧疚的走过去，“我…我没想到还要给你们梳头发。” 惠的海胆头怎么梳都下不去，她看着也习惯了，完全没想到过还要给小姑娘梳头发，只顾着买好看的衣服，连发饰都是津美纪之前搬家从旧房子里带过来的。 津美纪眨了眨眼睛，“小姨不用说道歉。”她乖乖的过去抱住城生弥，“小姨才从国外回来不久。” 这不是借口。 城生弥垂着眼睫，看起来有些难过，从一边的梳妆台拿过梳子，生涩的帮津美纪梳起头发来。 她自己也是短发，发尾刚好到脖子，短发非常省事，她平常别一个发夹就完事，偶尔长了就在后脑扎一个小揪揪。 所以出现了这么一种情况—— 她完全不会编头发。 这双手看起来白皙修长，左手中指有着薄薄的一层茧子，是一双在实验室写报告书和拿化学器材的手，此时对于小女孩的发丝却迟迟下不去手。 “小姨？”津美纪看着城生弥有些艰难的试图给她编头发，只不过编出来的东西怎么看起来…… 两股头发，被城生弥弄成了基因链的样子。 曾经在医院墙上看见简易图示后的津美纪：“……” 小姨看起来真的不会编头发…… 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津美纪忍着笑，她和惠又不是什么反应很迟钝的人，有时候通过小姨还没息屏的电脑，那上面的东西一看就特别高深，还有一些书籍，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放在书架上，她虽然看不懂一些文字，但是上面的图在封面都有显示。 有那种人体肌肉脉络和神经的，还有特别抽象的，上面好多大圆球和小圆球，小姨写写画画那些小圆球，上面还有“+”号和“-”号。 小姨的世界是很神奇的。 “小姨，还是我来吧。”津美纪慢慢转头，刚好对上城生弥的下巴，女人抿着唇，微微拧起了眉头。 “不。”她的眼神还挺倔，有种莫名的不服输的意味。“我来。” 津美纪哭笑不得：“小姨自己也是短发呀，怎么会给我扎头发呢？” 城生弥捏着梳子不放手，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自己的两个中国室友，她们就会编很多好看的发型，她曾经见过她们互相给对方编头发。 “嗯……我只是在回忆，我曾经见过我的室友编头发。” 城生弥拧着眉回忆，在客厅的伏黑甚尔和伏黑惠见两个人迟迟不出来，惠最先从板凳上跳下来，“我去看津美纪和小姨。” 他噔噔几步跑过去，扒拉着门框看着里面的情形，城生弥是侧面对着他，余光里似乎瞥见了一抹黑，就转过头来，“啊，惠啊。”她晃了晃手里的梳子，“我在给津美纪编头发。” 惠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并没说起距离他们出发的时间快到了，何况津美纪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小姨在编头发。”惠冲着客厅大声道，“知道了。”伏黑甚尔懒懒的声线从客厅传过来，他连姿势都没换，靠在沙发靠背上继续看赌马，只是时不时地把目光移到仍旧扒拉着门框的惠身上。 惠今天穿了一身很英伦的背带裤，肉肉的腿就露在外面，看起来非常好捏，后颈的头发毛茸茸的，在吃早饭前被城生弥rua的有些乱，惠又默默整理好。 只是总有那么不太听话的几缕头发会翘起来。 “她会让你进门的。”伏黑甚尔突然道，惠转头，“这是津美纪的房间。” 女孩子的房间男孩不能随便进，伏黑甚尔的卧室在二楼，城生弥和两个小孩的卧室在一楼，已经做了很明显的区分。 “……” 礼貌这方面还是有点距离的。 伏黑甚尔没再说什么，城生弥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手艺，只能挑出两撮头发在津美纪脑后用小皮筋扎起来，别了一个很配衣服的大蝴蝶结。 她实在不会编头发。 “谢谢小姨！”津美纪笑的很甜，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很高兴，她先是从小凳子上站起来，贴了贴城生弥的脸蛋，“我去吃早饭了。” 城生弥这才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糟糕…… “晚点也没关系。”城生弥将小凳子收好，“我们的时间很充裕。”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 “吃太快的话会打嗝。” 津美纪有些惊讶：“真的吗？” 城生弥：“嗯，真的。” 但是直到津美纪吃完早饭后一家人把东西收拾了去车库坐好，看着驾驶座上时不时地就抽一个嗝的城生弥：“……” 小姨的脸都有些红，她从侧边拿出来一个大型的保温杯，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水才勉强压下去。 “所以小姨说吃太快会打嗝是真的。”惠认真记下。 伏黑甚尔：“……” 这种还是别记了的好——好吧，记着也不是不行，至少儿子以后吃饭都不会吃太快。 第18章 樱花圣地不愧是圣地，在路上的时候就能透过车窗看一树一树的樱花丛，花瓣粉嫩娇艳，一阵风吹过去就像下了一场雨。 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写祝福，铺野餐垫了。 “附近是有神社的吧。”城生弥开着车目不斜视，伏黑甚尔嗯了一声，“那边有停车场。” “行，我去停车，你们把东西拿过去。”城生弥开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伏黑甚尔下车，还顺便把儿子女儿的车门打开。 第31章 惠和津美纪两个人拿的东西很少，伏黑甚尔一手抱着一个野餐盒，食物的香气隐隐逸散出来，城生弥跟三人挥了挥手，就准备去神社那边的停车场。 “啊~樱花祭呢。”白发的dk撇了撇嘴，“为什么樱花祭还要我们来这边祓除咒灵啊？”他近乎撒娇一样的不满，让边上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阵恶寒，“能不能不要用jk的语气说话啊，五条。” “是神社这边的咒灵善于隐藏，怕对这边的非术师不利。”夏油杰回忆了一下任务描述，“应该是对这里供奉神明的一些敬畏吧？” “而且附近还有一些关于神社的怪谈。”五条悟补充了一句，“毕竟是好几百年前传下来的？”辅助监督一言不发，只是将车停在了停车场。 “因为附近有樱花祭，任务需要尽快完成，不能耽误。”辅助监督尽职尽责，“这次让五条同学来也是想赶快寻找到咒灵的踪迹。” “知道了知道啦~”五条悟下了车，鼻尖传来樱花的香气，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融融的，白云干净剔透。 城生弥从车上下来，顺手把一些驱虫水也拿下来，检查了一下车内是否还有遗忘的东西，手臂上还搭着给津美纪和惠准备的薄外套，免得晚上的时候冷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型挎包，看了一眼确保眼镜盒在里面，一手提着一个大型保温杯，一手撑开墨镜架在发顶。 停车场这边绕过去，在神社和樱花圣地交接的地方就有两个自动售货机，她走过去的时候还听见了汽水从里面滚动出来的沉闷咚咚声。 “诶？”五条悟手上拿着可乐，他将两瓶汽水分别递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墨镜后面的蓝眸微微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喜的东西。 “怎么了？”家入硝子看着他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夏油杰也有些好奇，“悟，你看见咒灵了？” “不是。”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她过来了。” 城生弥从一个转角处走过来，她脚步一顿，看着自动售货机前面站着三个学生，统一的黑色校服，两男一女。 是之前在东京咒高遇见的小同学——姐夫还说下次教他们的时候记得收学费，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见到三个人，城生弥先走过去，五条悟率先打了招呼：“城生女士？” 城生弥的公式写的很对，他经常尝试，只是总差那么一点点，咒力的相乘和融合总是无法明悟。 虽然看起来是比以前前进了一大步，但对于五条悟来说，没有彻底掌握反转术式之前，那些都不能算作‘进步’。 “你们好。”城生弥稍微点了点头，“是来参加樱花祭的吗？”见到他们出现在这樱花圣地附近，她便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三个同学是出来度假的。 刚好现在也是临近春假的一个双休日，看来东京咒术高专还是很体谅学生的，不会随意克扣他们的假期。 “不是哦？”五条悟摇了摇头，他打开了罐装可乐，“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 城生弥：“……” “我以为你们现在是放假。”城生弥拧了下眉，“校长在随意占用你们的假期吗？” “这个……”夏油杰扬起礼貌的微笑，“咒术师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 城生弥：“？？？” 她非常吃惊，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理所当然的东西在某一天突然变得‘不理所当然’，以至于她突然想起，自己跟夜蛾正道交流的时候完全没有过问这种东西。 是一种完全的信息差。 “没有假期？”她就连在研究室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要完全克扣掉她的假期，永远都是她在鞭策自己加班，现在好不容易处于一个‘退休’的姿态，她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相比起以前，要对自己好一点。 “嗯。”家入硝子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她默默开了汽水，主动为城生弥让开位置，“你是不是要买水？” “……嗯，我准备给我侄子侄女——还有我姐夫买点水。”城生弥沉默了一下，她现在也不是咒术高专的老师，虽然很欣赏这三个学生，但还没到那种为他们维权的地步。 ——惠以后也会遭遇这种吗？ 城生弥走着神，也没注意自己买的水有什么不对劲，在投币之后没有听见熟悉的咚咚声，她才低头看过去。 五条悟：“卡在里面了。” 夏油杰、家入硝子：“……？” 城生弥：“……或许我应该去神社求一个转运符。” 那瓶一掌长的果汁不知为何就那么直愣愣的卡在出口处不上不下，五条悟一手拿着可乐，自己走过去，指尖苍蓝色的咒力运转起来，轻轻松松就把果汁用吸力拿了出来。 “给你。” “谢谢。” 城生弥接过那瓶果汁，看着喝完了汽水的三个学生将垃圾丢到垃圾箱里去，“我们走了。”夏油杰还不忘给她挥挥手，手中的果汁冒着丝丝冷气，接触到外面空气开始在瓶身上冒出水珠。 “嗯。”城生弥有些犹豫地抬起手挥了挥。 她没问他们是否学会了反转术式，他们三个也没有主动提起，从刚刚五条悟把果汁递给她的时候，城生弥心里就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们没有假期，这次是来执行任务的。 “那个——三位同学！”城生弥稍微提高了声音，三个人纷纷回头，用表情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第32章 “执行任务完了后，可以一起来吃点小点心。”城生弥说，“就从这里过去就能看见了。”她摇了摇手里的果汁，“谢谢你们。” “不用谢啦~”五条悟笑的很开朗，“城生女士上次还教我们学习反转术式，非常感谢。”夏油杰的道谢显得更严谨一点，家入硝子也点了点头，“那些草稿和总结也让我有了很多心得。” 城生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也很少邀请别人，一般都是别人需要她去做什么，对于这方面不太熟悉，只好讷讷的嗯了一声，看着他们三个走远。 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中的果汁瓶身，她才突然想起—— 自己是不是只买了一瓶？！ 看着走远的三个人，又看了看静静待在一边的自动售货机，城生弥默了一下，怕再次出现果汁卡在出口处，便放弃了再买三瓶的想法，只是拿着果汁走去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然后就看见惠正在呼哧呼哧的抚平野餐垫的边角，伏黑甚尔正坐在靠在树干上，津美纪还挑了零食递过去：“甚尔叔叔，这个很好吃。” 伏黑甚尔懒懒地嗯了一声，从津美纪手中接过零食，毫不客气的撕开包装塞到自己嘴里嚼了嚼，还含糊的说了句谢谢。 忍住、忍住。 城生弥捏紧了果汁瓶身，她额角突突跳，惠和津美纪一点一点把餐盒里的甜点和零食搬出来，伏黑甚尔就那么坐在一边，还上了指挥：“那个炸丸子放这边。”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 城生弥扬着快要维持不住的假笑，“姐夫？又让小惠和津美纪干活啊？” 伏黑甚尔：“这是在锻炼他们。” 城生弥气笑了，拧开了手中的果汁，先是抿了一口进去。 刚一入口，那味道就不对了。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惠还有点疑惑，“小姨？要不要来坐。”他懂事的指了指位置，“那是给小姨留的。” 城生弥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果汁，微笑着点了点头。 “…谢、咳，谢谢惠。” 她看着惠和津美纪把食物摆放出来，头顶就是层层叠叠的樱花，从树和花之间能看见湛蓝的天空。 城生弥把驱虫水抹在一角，她放下保温杯，脱掉了鞋子盘腿坐着，伏黑甚尔手边有一个跟她几乎一样的保温杯，说是不能给孩子喝冰水，被强烈要求带上的。 “这是小姨买的果汁吗？”惠看着城生弥拿着果汁，后者僵硬的点了点头，津美纪也凑过来，“小姨，我能喝吗？” 城生弥的手指蜷了一下，“……这个是冰的，暂时不能喝。” 惠的脸上很雀跃：“所以能喝吗？” 城生弥拧开瓶口，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接着又无比自然：“姐夫你要不要也来一点。”保温杯的盖子拧开就可以当一个小型杯子，伏黑甚尔不疑有他。 反正城生弥也经常问他要不要来点什么东西。 还带着细碎果粒的果汁被城生弥倒进了伏黑甚尔递过来的保温盖盖子里，闻起来是清爽的果香味。 伏黑甚尔毫无防备，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男人的身躯细微的一僵，接着便瞥了身边人意味不明的一眼。 他将果汁咽下，底部还有一层果汁，伏黑甚尔转头对着惠：“挺好喝的，你和津美纪要不要来一点？” 第19章 惠和津美纪一个捧着自家亲爹的盖子，一个被城生弥沉默着倒了一点果汁，两个小孩还非常有仪式感。 “现在可以喝了吗？”惠看着散发着果香气的果汁，“嗯，惠和津美纪少喝一点。” 两个小孩很乖，城生弥很少让他们喝纯冷饮，说是对肠胃不好，一般就让他们喝少一点，这句在两人眼中看起来非常正常的一句嘱咐。 城生弥有些心虚的别过了眼睛。 喝之前还很乖的说着“我开动了”的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在入口之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 幸好喝的比较少，不至于咽不下去，惠和津美纪难喝到快哭出来，伏黑甚尔看见儿子的那副表情忍不住提了提唇角，城生弥也弯了弯眼睛。 伏黑甚尔：“好喝吗？” 惠和津美纪皱着脸：“不好喝。” 最令惠和津美纪想不到的就是—— “小姨，你和爸爸一起骗我们！”惠刚刚被难喝到溢出了生理眼泪，那眼睫毛都被打湿成一簇一簇的，城生弥看的内心软软，招招手让惠过来。 “抱歉啦惠。”她忍着笑意，“只是想看看惠和津美纪别的表情。”两个小孩情绪出奇的稳定，几乎没在他们身上看见过什么负面情绪。 “小孩子还是灵动一点好。”城生弥顺手揉了下侄子侄女的脸蛋，“好了，幸好倒的不多。” 她用纸巾稍微擦擦，让伏黑甚尔倒点温水出来给两个小孩漱漱口。 “那边有水池，待会回来吃点甜点压一压。”她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两个小孩点点头，津美纪说：“小姨和甚尔叔叔也可以先吃的，我和惠一会就回来。” “知道了，津美纪和惠去的路上小心点。”城生弥摸摸她的脸，伏黑甚尔看着不远处的水池和这条光洁的路面，有些无语。 从开始到现在，她对于惠和津美纪总有一些过度的关心。 惠回头看了一眼小姨，她正坐着，把那瓶难喝到极点的果汁放在一边，然后就把头顶的墨镜顺下来，双手叠在脑后，伸展身体看着头顶的樱花。 第33章 “等回去先吃什么呢？”津美纪状似有些苦恼，“这个果汁要什么才能压下去？” “布丁。”惠把视线收回来，水池这边没几个人，津美纪笑了笑，“好啊，附近也有卖樱花布丁的，要叫上小姨和甚尔叔叔一起吗？” 惠朝远处的流动摊位上看了一眼，此时阳光正好投下阴影，影子浅淡，但有极快的一抹深黑一闪而过—— 嗯？ “怎么了惠？”津美纪并没有觉察到，她顺着惠的目光看过去，“哦……那好像是鲷鱼烧？” 她也看不清，但是能勉强看出一个招牌上有鱼。 “不是……”惠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直觉，他推了推津美纪的胳膊，“我们先漱口吧。” 好奇怪的黑色—— 他看错了吗？ 伏黑惠劝着自己应该是太阳照的人眼花看错了，他埋下头去漱口，吐掉嘴里的温白开后突兀的发现了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 光照的角度下，自动售货机的影子刚好投射在前方。 一个影子浅淡，一个影子深黑。 小孩子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他几乎是本能般的迅速转移了视线，低下头快速道：“津美纪，我们走吧。” 津美纪刚好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自然的牵着惠的手，“好，我们回去。” 伏黑惠低低的嗯了一声，脑子里胡思乱想。 看错了？不对，那个影子好黑好黑…… 他从来没见过影子能黑成这样。 “我刚刚在自动售货机那里见到那三个小同学了。”城生弥突然道，伏黑甚尔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我还以为咒术师会有假期一类的。”见到姐夫不说话，城生弥也尴尬了一下，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继续。 “我就是在想…惠以后当咒术师的话，也会变成这种没有假期的工作吗？” 城生弥侧了侧脸，“而且他们三个都是学生。” “咒术师就是这样的。”伏黑甚尔翻了一下手机，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悬赏名单，“没有假期，上头还有人压着。” 城生弥：“上头还有人？？” “咒术高专是公立学校吧？上头有人……咒术界的教育局？”透过墨镜能看见伏黑甚尔的神情，“没有教育局的说法。” 伏黑甚尔把手机收好，从边上叉了个炸丸子放在嘴里。 “咒术界和非术师的世界是隔离开的。” 城生弥听到后拧了下眉，“什么……什么隔离开？我怎么没听懂？” 咒术师不也是社会上的人类吗？充其量就是和异能力者一样的存在，如何惠脱离‘人’的范畴。 哦，差点忘了，还有人造异能的说法——不过那是别人来管。 伏黑甚尔：“人类社会上的律法在咒术界不能通用。” 这个国家对于死刑的界限尚不是很明确，可以说对于罪大恶极之人甚至是有些‘宽容’，执行死刑的人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但咒术界，却是几乎完全相反。 总监部想杀谁就杀谁。 “完全脱离人类社会？这怎么可能……”城生弥几乎难以置信，“这是两个世界两种制度？长此以往下去会有大矛盾的吧？” 她虽然不怎么了解社会学，但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一群从根里就腐烂透了的制度。” 他笑的很冷，城生弥看见了他唇角竖着的疤痕，那道疤痕在此时竟然显得如此刺眼，话说起来，她几乎是能肉眼可见自己姐夫有多强—— 那一身肌肉强的可怕，虽然在家总是懒懒散散的躺着，就算出门也是一副散漫的样子，但肌肉会绷紧，看起来随时都能爆发。 能在他那张脸上留下疤痕的话…… “姐夫……”城生弥把墨镜抬上去，慢慢坐起来，“你是不是，也被他们‘上面的人’欺负过啊？” 她问的很轻，语气也是弱弱的。 “……” 他没回答。 城生弥现在已经多少能‘猜’出一点伏黑甚尔的逻辑，一般遇到他承认又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不说话，只给你个眼神。 伏黑甚尔不擅长在除了妻子以外的人前示弱，他很想说那根本不是‘欺负’，那种行为非常恶劣，让他见识到了咒术界的冷漠和残酷。 妻子会摸着他唇角的疤，然后生那群人的气，又会摸摸他的头发告诉他不去想。 城生弥也不继续追问，她只是又把墨镜戴上，开始盯着头顶的樱花发呆，不由得地想起来那三个小同学。 五条悟和他的黑发同期和女同期。 她还不知道剩下两个人的名字，高二的话……估计才十六七岁吧？ 十六七岁，还未成年，就要被克扣假期，‘上头’还有制度压的他们翻不了身，听姐夫说五条同学的家里非常有钱—— 有钱也无法和那些制度对抗吗？ 城生弥开始深思。 如果惠以后进了咒术师的世界，也会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去工作吗？就算她很有钱，也无法给惠‘买’来一个假期吗？ 那她的这些钱还有什么用？ 之前还以为咒术高专是公立学校，实在不行悄悄注点资进去，只要惠不被欺负就好，其他都好商量。 但如果欺负他的，就是这个咒术师的‘法则’呢？ 城生弥本能的不想称呼咒术界的‘制度’为制度，这种一看就没开化没学过社会学的那群掌握了权力的咒术师，简单粗暴的跟原始法则一样。 第34章 姐夫犀利的点评为‘烂透了’。 城生弥不想把‘上面的人’评价的很难听，但她还是从唇缝里吐出来一句： “一群文盲。” 能不能先学好社会学再出来当上层人士啊！ 思及至此，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三个青春正茂的学生对她说再见的笑容，白发的少年笑的明媚，黑发的少年则是沉稳许多，短发的少女也是非常礼貌。 如果这种‘法则’能伤害到伏黑甚尔的话，那岂不就是说…… 也能伤害到他们三个？！ 这种情况不改善的话，那么，惠、未来的惠……她要怎么才能照顾好他？！ 凉意从心口蔓延开，城生弥正在深思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一声：“小姨。”惠看起来有些不安，他抿了抿唇，小小的身子在墨镜上投下两片人影，城生弥摘了墨镜。 “回来了？”她先是摸了摸惠的脑袋，“先吃点东西。”她从一边拿出了大福递给津美纪，“惠想吃什么？” 伏黑惠缓慢的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和刚刚不太一样，城生弥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惠的情绪去的很快，他脱掉鞋子过来先抱住城生弥，脑袋就埋在她的脖颈间。 一种很依赖的姿势，城生弥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伏黑甚尔，后者也有些疑惑，“惠是回来的路上见到了什么吗？”城生弥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摔了？ 不可能啊摔了的话津美纪会说的。 “……见到了小花。”惠低着眼睛，他的回答慢了一拍，小姨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和他的不太一样，闻起来是花香。 他下意识地说了谎，只是抱了会城生弥后又坐在野餐垫上，“小姨，我想喝水。” 那道深黑色的影子是他见过很诡异的东西，他宁愿哄自己是看错了，也并不是很想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小姨和爸爸。 之前小姨因为自己的话情绪就有点不对劲了……虽然那时候小姨说自己没有让她难过。 城生弥噢了一声，转头：“姐夫，惠的杯子跟你是一个，快给他倒一点。” 第20章 “好会藏。”家入硝子揉了揉肩膀，五条悟头上贴了个降温贴，还在用六眼观察咒力残秽。 “悟，发现什么了吗？”夏油杰放出去了两只咒灵去探查周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转头问五条悟。 “没有。”五条悟的墨镜已经翻上去，他拧了下眉，一双璀璨的蓝眸里里外外将这个神社扫了个遍。 “咒力的残秽很杂乱，它可能有术式，能紊乱六眼的探测。”他抓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已经没用了的降温冰贴被他揭下来，露出光洁的额头：“我出去看看。” 六眼烧脑，就算没有刻意开无下限也一样。 “你还好吗？五条？”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脸，他很少做出这种动作，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嗯？只是觉得有点讨厌啦~” 他撇了撇嘴，“本来还想看看樱花祭那边售卖的甜点。” “是春日限定樱花形状的喜久福呢！” 夏油杰笑了一下，“那等任务完成去看看还有没有好了。” 五条悟瘪了瘪嘴，“等老子找到那个咒灵，肯定要先揍它一顿！耽误我去吃喜久福！” 家入硝子有些无奈：“揍它也很耽误时间吧？先去买才是重要的吧？” “诶？好像也是诶！” —— 城生弥看着惠喝完水，津美纪坐在她身边，“小姨。”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城生弥问。 “我们能去那里买点东西吗？”津美纪指了指不远处的流动摊位，城生弥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惠则是默默往伏黑甚尔那里靠了靠，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依赖。 不知道儿子怎么回事，伏黑甚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伏黑惠垂下眼睫，他一共见到了那个深黑色的影子两次，第一次就是在那个流动摊位那里，它一闪而过。 不过幸好它已经从那里离开，让伏黑惠不至于畏惧，只是一些超出认知范围的未知让他好奇的同时又感到一丝不安。 “那边有鲷鱼烧。”城生弥也只看见了一个挂着鱼形的招牌，“走吧，惠想去吗？”她戴着墨镜，几下起身，穿好鞋子，“嗯、嗯。”伏黑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爸爸。”津美纪也在穿鞋，伏黑惠抿了抿唇，凑过去抱了一下伏黑甚尔，后者懵了一下，“我回来的时候还想看见你。” 惠把自己对于伏黑甚尔的‘不要走’这个需求表达的很委婉，自从城生弥回来后，爸爸几乎都是一个在家的状态。 就算偶尔出门，小姨也能很快联系上他。 不得不说，在家的伏黑甚尔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每晚洗漱后睡觉爸爸和小姨都在，姐姐津美纪会跟他说晚安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早上的早餐是爸爸和小姨做的，小姨会去叫津美纪起床，那他就是被爸爸叫起床。 下午放学后是爸爸和小姨一起来接他和津美纪，在外面吃完晚饭后回家。 这样的生活很平和，虽然每天几乎都是毫无变化，但是伏黑惠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身边有爸爸、姐姐和小姨。 “…嗯，知道了。”伏黑甚尔捏了一把自家儿子的脸，“跟你小姨去买东西。” “爸爸有想吃的吗？” 第35章 “随便——”话刚出口，伏黑甚尔就看见儿子脸上有些委屈的表情，他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 “你觉得什么好吃就买回来。” 他对于吃的不怎么挑，城生弥今天在自动售货机那里买的非常难喝的果汁他也能咽下去。 说起来，本来她不喜欢的东西是一口都不会沾，今天为了整蛊他们居然甘愿喝了两口，还要装作一副很自然的样子问他喝不喝。 真是极大的牺牲。 城生弥牵着两个小孩过去，这边的流动摊位很多，刚刚她只看见了一小部分，这里还有□□日限定樱花甜品的，有看起来粉嫩精致的樱花布丁和樱花形状的喜久福，红豆馅和樱花馅都有。 买的人还有点多。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尝尝味道，因为每年樱花祭推出的款式都是一样，有连续几年来樱花祭的游客们已经吃过好几次了，反倒是第一次来樱花祭的城生弥非常好奇。 是按照盒装买的，家庭款式一盒四个，布丁和喜久福一种两款。 “小姨给爸爸也买一点吧。”惠捏紧了城生弥的衣角，“我上次还看见爸爸吃布丁了。” 城生弥嗯了一声，也没问惠是多久看见的，从侧包里掏出钱大手一挥直接买了四盒。 属于是一人一盒，绝不偏袒，保证够吃。 除了买这个，城生弥想到自己买的难喝的不行的果汁，又领着惠和津美纪去了饮品摊位上，买了两杯冷饮，要了四根吸管——惠和津美纪想喝的时候也不至于没有。 “回去了吗？”她提着两盒春日限定甜品，还抱着两杯饮品，伏黑惠抓着她的衣角暗戳戳的巡视了一遍周围，确定没有再见到那个影子，才点了点头。 “嗯，津美纪还想买什么吗？” 津美纪捏着口袋的手紧了紧，惠注意到从刚才的时候她似乎就有点走神，小姑娘有些羞涩，“我……嗯，小姨。” 她鼓起勇气，“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夹……” 两姐弟很少对着城生弥提要求，非常懂事，明白小姨照顾他们是新手上路，难免有时候会在某些地方会疏忽一些。 比如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难以抗拒的发夹。 城生弥显然有些讶异，但同时心里还有一种隐秘的自豪感，对于自家小侄女对她提了一个在她看来根本不能算‘要求’的请求，而且还是很容易达到的那种。 “在哪里？”城生弥半弯腰下来，“津美纪下次见到喜欢的要跟我说——还有惠也是，有喜欢的东西要记得跟我说。” 她弯了弯眼睛，“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回家。” 城生弥现在腾不出手来摸小孩的头，只能用脸颊去蹭了一下津美纪的脸，“津美纪带我们去吧。” 小姑娘脸有些红，还是小声的说了句好，接着就带着自己的小姨和弟弟一起往那个小摊位走去。 伏黑惠有些警惕的看向脚下的影子，城生弥也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她现在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伏黑津美纪身上，惠抓着她的衣角跟着她走就行了，也没注意到小侄子的表情。 “就是这里……”津美纪来到的是他们刚进入的那个摊位，用樱花装饰着，上面摆着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发夹，头绳，或者一些手链和项链。 “我喜欢……这个。”津美纪小声指了指摆在中间的那个樱粉色的发夹，三朵樱花并排，而且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非常漂亮。 “这个吗？”城生弥左右看看没见着摊主，不过每个东西都是明码标价，她看了一眼也不贵，属于是小孩子喜欢就好。 “惠有什么喜欢的吗？”她偏了偏脑袋，小侄子抬头看她，“小姨，我是男孩子。” 城生弥：“我知道啊。” 惠小小的脸上是认真：“男孩子是不可以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 城生弥一脑门问号：“谁跟你说的？” 伏黑惠也眨了眨眼睛：“之前幼儿园的一个男同学……他说要是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话，就不酷了。” 所以他就算喜欢那些毛茸茸的狗狗玩偶，也忍着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示出来。 只能在家里跟家人说…… 爸爸也能看出来。 城生弥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她捞着自己的衣角，慢慢蹲下来，“不是哦，惠。” 听见小姨叫他的名字，惠也垂下睫毛。 “我的名字也很像女孩子。” 这句话听不出悲喜，也没有生气，只是伏黑惠自己有些迷茫。 城生弥先是拜托津美纪帮自己提着饮料，将口袋放在地上，这才腾出双手去握着伏黑惠的手，认认真真的说道：“惠，不是所有人的话都要听进去的。” 她虽然木讷了一些，不懂变通，人际关系几乎是一塌糊涂，但是在国外的时候，接触到了研究室的大家，还有自己的老板菲茨杰拉德，他们说不懂人际关系也无所谓。 老板非常自信的表示：“听所有人的话？那还是你自己吗？” 现在，城生弥将这句话告诉给伏黑惠：“惠，你有权利去喜欢任何东西，去讨厌任何东西，惠喜欢毛茸茸的小狗是不是？” 伏黑惠点了点头，“它们很可爱。” 不管是之前娃娃机抓上来的，还是小姨带他们去买的玩偶也好——他都很喜欢。 城生弥蹲下来和惠的视线几乎是持平的，她看着小孩绿色的眼睛笑的温和：“那咱们春假的时候去买一只真的小狗怎么样？” 第36章 这下不仅是伏黑惠，连伏黑津美纪也吃惊了。 伏黑惠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真的小狗……？小姨，是真的小狗吗？” 他的眼睛亮起来，“我可以拥有吗？” 城生弥点了点头，“是的，惠。” “不过我要纠正一下，这只未来的小狗，以后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津美纪也高兴起来：“惠喜欢小狗狗，真是太期待了呢。” 城生弥揉了揉津美纪的脑袋，也没有偏心：“津美纪想养什么呢？”惠还沉浸在高兴中，津美纪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其实我觉得，一只小狗就已经足够了。” 家里两个人要上学，小姨看起来也很忙。 伏黑惠的小脸蛋上也弥漫起了一点薄红，他的绿眼睛水润剔透，还是问出了那个很关心的问题： “那买了小狗之后，我和津美纪要上学……小姨，小狗谁来养啊？” 城生弥：“当然是你爸爸。” 作为家里看起来最闲的人，伏黑甚尔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小姨子，连带着儿子女儿一起敲定了一项‘工作’。 第21章 让伏黑甚尔养狗这件事实在有些离谱，城生弥还没丧心病狂到把一只小狗交到伏黑甚尔手上。 她最近也是在家里办公，并没有什么‘时间不够’的情况。 而且话已经对惠说出口了，那她就不会存在不信守承诺的情况。 不过城生弥在意的还有别的事情。 “惠。” 伏黑惠疑惑的发出一声鼻音。 “你的名字是甚尔君起的。”城生弥摸摸他的海胆头，“意思是‘上天的恩惠’，和是否像女孩子的名字并无关系。” 伏黑惠睁大了眼睛。 “在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惠的妈妈，我的姐姐……告诉我的，”城生弥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惠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惠’哦~这是个很美好的寓意。” “所以，惠君的妈妈和甚尔叔叔，是很爱惠的。”伏黑津美纪肯定般的点了点头，“惠不要为了那些话伤心。” 小小的孩子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寓意，他的耳尖红了红，“所以，所以爸爸是很喜欢我的。” 城生弥转头，在一众树影中试图去找伏黑甚尔的身形，“嗯，他很爱你。”她伸手把惠和站在一边的津美纪搂进怀里。 “我也…爱你们。” 她并不是很擅长说这类黏黏糊糊的话来，但姐姐还在世的时候就对着她说过，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的某些地方。 伏黑惠蹭了蹭她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小姨。” “什么？” “那个卖家来了。” 津美纪喜欢的樱花发夹顺利拿下，惠看了一圈，确实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便摇了摇头，很诚实的说：“没有我喜欢的东西。” 城生弥也没说什么，只是重新提着口袋和饮料，“那我们回去吧。” —— “终于抓到了。”夏油杰手上提溜着一只黑色的影子，这只诅咒浑身漆黑，像鱼一样摆来摆去，浑身上下没有一只眼睛睁开。 “害的老子找好久。”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忙。”家入硝子看着夏油杰将它搓成咒灵玉。 “嗯……？”夏油杰感觉手感不大对，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随后这只影子诅咒就被他收服，他暂时不想在两个同窗面前‘吃’下去，只是把咒灵玉装在口袋里。 “所以这个任务完成了。”五条悟换上了一副开心的表情，一把抓住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走了走了！樱花祭！春日限定甜点诶！” 属于是不买就是白出门一趟，拽着两个同期一起。 —— 伏黑惠现在很高兴，连带着被诡异影子影响到的心情也暂时压下去，小姨一手提着东西，只能腾出来一只手去牵伏黑津美纪，他就在另一边牵着城生弥的衣角。 “小姨。”伏黑惠突然叫了一声城生弥，“嗯？” “能不能…买点鲷鱼烧？”他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好像也有樱花馅的呢。”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点，但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忍不住想多吃一点樱花味的东西。 好像就能记住这天似的。 “好啊，津美纪想吃吗？”城生弥问了津美纪，对方也点了点头，城生弥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到买鲷鱼烧的地方，刚好在那家春日限定甜品的对面。 “没有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夹杂着受伤，城生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三个穿着高专校服的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五条悟被他两个同期夹在中间，一头白发看起来都要炸起来。 他比比划划：“就是……只有今天有吗？” 还有几句含糊的抱歉传过来。 “小姨，你在看什么？”在等待鲷鱼烧的时间里，惠和津美纪也抬头望着她，城生弥抬了抬下巴，指着背对着他们的三个高中生。 “那三个小同学。” 她摸了摸惠的小脸蛋，也没瞒着，“之前教过他们一些东西。” 津美纪眨了眨眼睛：“所以小姨是他们的老师吗？” 按照她的逻辑，小姨教他们东西，那就是他们的老师了。 “嗯……不是老师。”城生弥哭笑不得，她语气有些莫名，“我还没有正式的学生呢。”她上辈子是考了教师资格证了，不过这辈子光搞研究，只是和大家一起共事，被他们叫做‘导师’而已。 第37章 或者‘博士’——只是城生弥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所以他们还是叫‘女士’比较多。 她确实没有真真切切的去教过谁。 也没有想过要去真真切切的教谁。 鲷鱼烧她本来买了四个，但是见到那三个小同学后还是沉吟了一会，对那位店主说：“请再来三个。” 一条路而已，隔得不远，她转身，稍微扬起了声音：“五条君。” 五条悟正在为了樱花喜久福在十分钟前被售空而难过，他委屈巴巴的转过身来，六眼早就看见了城生弥，但是他急着来买甜点，就没有第一时间跟她打招呼。 夏油杰看见五条悟头发都耷拉下去，不由得觉得好笑，“要不去买点鲷鱼烧吧，上面也有樱花味的。”家入硝子指了指城生弥边上立着的牌子，上面还画了非常显著的樱花。 “杰，硝子，你们根本不懂啦~”话是这么说，但五条悟还是很诚实的走了过去，“城生女士。”他先是看了一眼惠，然后才看了看津美纪。 突兀地蹲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吗？” 伏黑惠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藏到城生弥的身后，对于这个白毛墨镜的哥哥升起了一丝警惕。 但是小姨说那是她教过的学生—— 伏黑惠折中了一下，没有完全展示出自己的抗拒，只是抓紧了手中城生弥的衣角。 “嗯，这个是惠，这个是津美纪。”城生弥揉了揉惠的脑袋，又温和的拍了拍津美纪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这才问：“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夏油杰扬起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已经完成了，所以陪悟来□□日限定的喜久福。” 家入硝子：“可惜来晚了一步，已经被买完了。” 五条悟哼哼两声，墨镜后的蓝眸看着伏黑惠，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所以来这边买鲷鱼烧啦~” 城生弥接过店主递过来的三个樱花馅鲷鱼烧，笑了笑，“那很巧合啊。”她将刚出锅的鲷鱼烧递给三个人。 “今天谢谢你们了。” 看见她把刚出炉新鲜热乎的鲷鱼烧递过来的时候，除了五条悟，其余两个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哇！是樱花馅的！”五条悟先是咬了一口，“谢啦。”他的话很真诚，朝她道谢的时候头发还上下动了动。 城生弥弯了弯眼睛，心里莫名痒痒的。 “……要一起吗？” 她提了一下手里的口袋，“我买了樱花喜久福。” 每个人都有一盒，给五条悟一个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惠和津美纪就站在城生弥的两边，“小姨……” 要邀请她的学生吗？ 五条悟眨眨眼睛，“真的吗？”他看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手上也是一人一个口袋，“你们够吃吗？” “分给你一个不是难事。”城生弥说，“我们还带了很多吃的。你们要在这买一些你们自己喜欢的吗？”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可以一起吗？不会麻烦到你们吧？” 家入硝子也点了点头，“是不是会打扰啊？” 城生弥低头看了一眼惠，“……也没有，不算打扰。” 只是惠以后可能会当他们的后辈，趁着现在多接触一下也没什么——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为了惠去做一些‘人情世故’。 等陪着五条悟他们逛了一圈，伏黑惠还拉了拉城生弥的手，“小姨和他们很熟吗？” 他们都没有叫她老师，而是城生女士。 “嗯……以后说不定就会熟了？”城生弥笑了一下，“嗯，话说回来，我很欣赏五条同学。” 理科很好，只是看起来他有些局限数学了，关于物理和化学有点弱，不过也可能和他的术式有关。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有天赋的学生。 “为什么惠会叫你小姨啊？”夏油杰在五条悟买章鱼小丸子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你在高专的时候是称呼他为侄子的吧？” 城生弥顿了顿，她抿了下唇，“只是不想和惠见外而已，他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伏黑惠沉默着，夏油杰对自己这个问题戳到了人家伤心事感到深深的无措，他一边暗忖自己真的不该好奇，一边道歉：“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不知道，没关系。”城生弥看着五条悟提着口袋过来，他倒是毫不见外，章鱼小丸子多买了几份，就拿给城生弥：“小姨，给你！” 城生弥：“……？？？” 他刚刚说什么？ 小姨？ 伏黑惠的海胆头都要炸起来了，小孩子抓紧了城生弥的衣角，津美纪也很吃惊，夏油杰反应过来，“悟，你在乱说什么啊……” 家入硝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不见外啊，五条。” 称呼别人的小姨为‘小姨’，也太冒犯了一点吧？！ “因为‘城生女士’‘女士’的叫着太麻烦了一点。”五条悟叉了一个小丸子到嘴里咬了一口，“而且小姨也教了我如何用反转术式的理论啦~” 虽然只教了那么一次，而且自己还没完全学会，不过…… 说城生弥是他半个老师也是可以的。 只是他觉得惠和津美纪叫她‘小姨’很好玩，所以自己也这么跟着叫了。 城生弥还没说话呢，惠的声音就从底下响起：“小姨，他真的是你的学生吗？” 第38章 第22章 城生弥回去的路上还在跟惠解释。 伏黑甚尔老远就见到自家小姨子和那个白毛的六眼走在一起，还有一个黑发的就是那个咒灵操使，外加那个女生就是反转术师。 他嗤了一声，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不算是学生……”城生弥说着，“只是教了点东西而已，还不到24小时。” 惠：“可是他叫你小姨。” 小孩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不安，暗戳戳的打量了一下五条悟，说出的话有些勉为其难：“如果小姨承认的话…我也可以……” 小姨很好，伏黑惠不是很想把这个称呼‘让’给除了他们家以外的人，不过小姨也不是普通人就是了。 小孩的脑袋里想的特别多，心想如果小姨承认的话自己也——勉强可以叫他一声哥哥。 只要这个白发的哥哥不要叫他爸爸是‘爸爸’就好。 城生弥心里某个地方又软了下来，她摸了摸惠的脑袋，“虽然称呼是一样的，但是惠不要担心。” “我是惠和津美纪家人这一点不会变的。” 可能是五条悟的性格比较外向，她在国外待久了，一些热情的外国人也会亲昵的称呼她，城生弥只是没想到五条悟称呼的那么亲近而已。 叫‘小姨’有可能只是为了方便，就像她曾经的两个中国室友，其中一位短发的女孩家里妈妈寄来了东西，另一位也会说“妈妈又寄吃的过来了”这种一样。 她也好奇过这样称呼对方的母亲是不是过于亲近，但是两个室友都说这种情况在她们那里很常见，虽然也有礼貌称呼‘阿姨’的，不过为了表示人与人之间关系友好也会偶尔省略词汇。 把‘你妈妈’省略成‘妈妈’。 可能五条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省略了一些客套的称呼，直接拉近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五条同学应该是为了方便才这么叫的吧？”城生弥带着两个小的，三个大的往自己的野餐垫那里走去。 “嗯，对。”他嘴里还咬着鲷鱼烧，有些含糊着点头，“小姨，还要走多久啊？” 城生弥站定在伏黑甚尔附近，松开了手上的口袋，“到了。” 伏黑甚尔现在正靠在树干上，“来的真慢——”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三个人，接着又古怪的看向城生弥。 “他叫你小姨？” 惠和津美纪松了手，城生弥有些尴尬，毕竟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姐夫，五条悟叫自己小姨的话…… “嗯、嗯。”城生弥小声道，“他是因为方便才这么叫的。” 伏黑甚尔一言难尽的看着五条悟，深绿色的瞳孔里是复杂的情绪，他一般不会在城生弥面前露出一副很屑的表情。 而且，这表情未免也太臭了些。 让五条悟有些莫名不爽，“喂喂，干嘛用这个表情看着我？” 面前的男人和惠长得很像，都有一双绿眼睛，眼睛瞎了才看不出来他们是父子关系，更何况五条悟自诩自己眼睛好得很，他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野餐垫边缘。 “先说好啊大叔，我叫城生小姨不等于让你当我老爹。” 属于是各论各的，一通乱来。 伏黑甚尔切了一声，“你肯让我还不愿意。” 长得跟妻子半点不像，还是一头白毛。 五条悟：“？！” 夏油杰见势不妙，“等等……悟，我们是客人，还是不要为难城生…女士了。” 差点嘴一秃噜被五条悟带跑叫成小姨。 城生弥也坐下来，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伏黑甚尔，“这个好喝，这三个就是我在咒术高专遇见的学生，一个叫五条，一个——” 她自然的说到这里，然后狠狠卡壳。 另外两个叫什么来着？ 夏油杰先是介绍了自己：“夏油杰，请多关照。”说的很礼貌，家入硝子也微微点头，声音很平静，“家入硝子，请多多关照。” 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忽然对自家小姨的靠谱滤镜产生了裂痕。 连名字都没认全，然后就邀请这三个人来参加樱花祭了吗？！ 不过幸好野餐垫很大，城生弥坐在边上，先是把四盒甜点拿出来，挨个分给自家姐夫和侄子侄女，这是惠的，这是津美纪的，这是姐夫的。” 看她分的认真，伏黑甚尔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过自己手上的那一份，见到城生弥把自己手上的甜点盒拆开，然后从中把喜久福拿给了五条悟。 “这个是五条同学想吃的限定喜久福。” 五条悟没接，他看着城生弥手上盒子缺了一个口子，“你也喜欢吃喜久福吗？” 城生弥歪了一下脑袋，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还好，我比较喜欢吃姜糖，这次出门的时候带了。” 她晃了晃手腕，“给你的，你不是很想吃吗？” 五条悟这才接过，非常礼貌的道谢。“姜味的糖？”他还没听过这种甜点，“好吃吗？” 生姜和糖的搭配，在平常超市比较少见，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起了兴趣，惠从一堆吃的中准确扒拉出城生弥想要的姜糖，“小姨，在这里。” 动作熟练的很，城生弥拿过来，笑眯眯的：“惠真的很贴心。”被夸的小孩红了红耳朵，把白皙的小脸蛋别到一边去。 “小姨喜欢吃这个。” 所以他就记住了。 第39章 五条悟凑了个白毛脑袋过来，“好吃吗？” 城生弥大方的分了他一个，并且给予了十足的肯定：“很好吃——惠要不要也来一个？” 这孩子的口味和她很相投。 果不其然，被小姨的口味影响到的惠眼睛亮了亮，“谢谢小姨……爸爸吃不吃？” 伏黑甚尔：“不要。” 他懒懒散散的靠在一边，津美纪的小裙子铺开，像一朵绽开的花儿，乖乖巧巧的坐在一边吃樱花布丁。 “这种味道也只有你和城生才吃。”伏黑甚尔被自家儿子缠着吃过一次，姜糖的姜味很重，这款是加了牛乳，一口咬下去鼻子连带着天灵盖都通透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向好奇拆包装的五条悟。 虽然不至于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 见到城生弥帮惠拆开外面的包装纸，五条悟看着小小一块嫩黄色的姜糖，先拿到鼻尖嗅了嗅。 很好闻，有一股淡淡的牛乳味道，很香。 城生弥自己三下五除二就吃了起来，惠也一脸满足的表情，并转头对着自家老爸：“很好吃，是你不喜欢。” 见到惠这么说了，五条悟也试探性的准备尝尝姜糖，并且看了一眼城生弥手里的糖罐，“还有吗？” 城生弥秒懂：“夏油同学和家入同学也要来试试吗？”这款糖比较软韧，她喜欢嚼一些有韧性的东西。 夏油杰试探性的伸出了手：“那就谢谢城生女士了。” 五条悟在把姜糖塞入嘴里的前一秒也对城生弥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小姨！” 城生弥递过去的糖罐子一抖，差点没接住，有些对五条悟的自来熟不知所措：“没、不客气……” 她也很少拒绝别人，通常严厉的拒绝情况发生在研究室里，有关于人际社交她其实也不太熟练，不明白要如何开口，在礼貌表达自己在五条悟‘小姨’的称呼下有些不自在的同时，还不忘照顾他的感受。 心理学上是这么说的。 同时也是一种修养和素质。 城生弥不想给自家小侄子和小侄女带一个坏头。 尽管她并不是很会社交。 “小姨。”这时候惠扯了扯她的袖口。 “嗯？”后者回过神来，看见脸都涨红了的五条悟，和一边在两秒呆滞后捧腹大笑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悟哈哈哈哈哈……悟不会吃姜糖。” “五条你——”女孩肩膀抖动，笑的比夏油杰含蓄的多，同时拿起一边的手机。 五条悟嘴都张不开，他刚一丢进去就开始嚼，现在刺激的姜味和混在其中也变得有些辛辣的牛乳味直冲他的天灵盖。 糖已经黏在他的口腔壁，无孔不入。 “五条同学不喜欢？”城生弥有些呆愣，伏黑甚尔看见五条悟的两个同期非但不帮忙，还笑的瘫倒，夏油杰举起手机拍照，被五条悟打开。 伏黑甚尔：“他是不能吃。” 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受不了你的口味。” 姜糖实在太过刺激了，城生弥吓得不行，手忙脚乱的找纸巾，“五条同学不用勉强，吃不下就算了——” 她自己的冷饮还没开，也是樱花味的，直接递了过去，“非常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吃不了姜糖……” 惠淡定的拆开一只新的姜糖放在嘴里，主动穿鞋，去牵着五条悟的袖子。 “那边有洗漱池，我带你去。”小小的孩子，模样老成，伏黑甚尔动了动，竟是想要从树干上离开，顿了一秒又躺回去。 城生弥很尴尬：“惠，这个还是我——” “我带他去吧，小姨照顾别人。”惠穿好鞋子，五条悟被他牵着，惠一手拿着纸巾，五条悟端着那杯未开封的冷饮，乖乖跟着伏黑惠走了。 小姨看起来不太会处理这些事呢。 小小的孩子看着五条悟拼命用樱花做的冷饮漱口，像是要彻底把那些姜味洗掉。 “小姨不是故意的。”惠声音很小声，五条悟低头看着他，墨镜被取下来放在一边，伏黑惠有些不好意思。 “她只是会把她觉得好吃的东西给我们，不知道你不能吃。” 五条悟垂眸看了他一会，吐掉嘴里用来漱口的饮料，手直接就放在伏黑惠的脑袋上了，唇角提起弧度。 “知道啦~” 伏黑惠正准备感激他，也没计较对方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就感觉头顶被稍微用力的揉了揉。 “早就想摸摸你头发啦，那个大叔老盯着我，都没机会下手。” 伏黑惠：“……” 第23章 他服气了。 他气鼓鼓的带着五条悟准备回去，路上被五条悟拎走重新去买了冷饮，连着好几杯的那种。 “我和津美纪不能多喝冷饮。”惠仰头看着正准备点单的五条悟，小孩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小姨说了，要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五条悟：“哈？！” 他这才重新上下打量着伏黑惠，小孩脸色平静，一口一个小姨，透露出的全是关心与听话，顶着一张和他爹一样的酷脸说出要多喝热水这种话。 五条悟嘶了一声，摩挲着下巴，“看不出来啊，小惠是个听小姨话的乖孩子。” 要知道他们很少有喝热水的习惯。 小姨一说，伏黑惠就乖乖听了。 惠默默挺直脊背，翠绿色的眼睛里不自觉的透露出一丝骄傲与高兴，包子一样白嫩的脸上还是绷着一副拽拽表情。 第40章 “小姨是为了我们的身体好。” 再直白一点，她是关心小孩的身体，现在天气虽然逐渐转热，但喝凉水一不注意就会闹肚子。 五条悟笑起来，“没想到惠是个承认自己是个乖~孩~子~” 逗小孩很好玩，逗看起来酷酷的小孩更好玩~ 惠抿着唇，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大人模样：“嗯，我是乖孩子。” 小孩子的不安感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抹消，尤其是经历了前两天的事情之后，伏黑惠那一点不安又冒了上来，不自觉的开始要求自己在城生弥面前当一个乖孩子，似乎这样小姨就会更喜欢他。 五条悟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冰饮做的很快，他不仅给城生弥补了一杯，还顺便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各自带了一杯。 “回来了。”城生弥高兴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她刚刚和夏油杰还有家入硝子聊的很高兴，两个人对于咒术的觉悟让她似乎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五条悟把手中的冷饮先递给城生弥，“小姨，给你。” 后者愣了一下，却不是因为他的称呼，城生弥看起来有些迷茫，“这是给我的？” “对啊。”五条悟坐下来，把口袋递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杰和硝子的在这里。” “可是那杯饮料是我赔给你的……我不知道你吃不惯姜糖。”城生弥缓慢的接过了那杯冷饮，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 从来没有人回馈过她，或者说，在这种事上跟她客气过。 “哈？”五条悟自己插了根吸管，“那是我想吃的——我本来以为很好吃的！” 谁知道味道这么冲！ 冲的他都快流出生理性眼泪了。 他拿起那盒糖罐，“老子以后再也不吃姜糖了！”这句话很像小孩子撒娇，城生弥定定地看了五条悟一会，眨了眨眼睛。 “原来五条同学是猫舌头。” 吃不得刺激的东西，味蕾敏感。 爱吃甜的东西。 伏黑甚尔在手机上编辑着什么，津美纪凑过去，“甚尔叔叔，你在做什么啊？” 她现在还认不了太多字，伏黑甚尔的交流还有暗号，他无所谓的把手机一收，随意道：“情报。” 五条家的六眼不喜欢吃姜。 他们选的地方比较安静，伏黑惠先是往城生弥的身边靠近了一点，却被小姨察觉到，随后自然的伸手将小孩抱过来，“嗯？” 女人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伏黑惠不明所以。 城生弥的双臂很有力量，她双手穿过伏黑惠的腋下，又掂了掂，然后明悟。 “我们惠惠长重了一点哦~” 伏黑甚尔抬了抬眼帘，“重了多少？” 城生弥：“你自己过来抱抱，我感觉不出来。” 伏黑惠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小姨跟某部动画片一样，双臂高高将他举起，由于她是盘坐的姿势，所以连带着肩颈也仰起来。 伏黑甚尔站着的时候十分有压迫感，走过来的时候五条悟眼疾手快的把周围的吃食都引过来，“大叔，注意脚下，有吃的啊。” “知道了。”伏黑甚尔随意说着，将儿子从城生弥手里接过来，“…确实重了点。” 看着不长肉的样子，他单手把儿子抱在怀里，还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婴儿肥。 “津美纪，过来。”城生弥招招手，看着津美纪乖乖的过来，“小姨抱抱。”她嘴上哄孩子哄的熟练，因为津美纪是穿裙子所以不好像举着惠那样的姿势，干脆就抱在怀里掂了掂，还细心的整理好她的裙边。 “嗯，不错，也长胖了。” 长胖了好，之前津美纪和惠都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现在脸颊透着红润，唇瓣也是饱满的，一看就很健康的两个小孩子。 城生弥仔细看了看津美纪的脸色，“嗯……不错，营养跟的上，没有贫血什么的。” 小孩子哪来的贫血，伏黑甚尔有些无语的想，抱着自家儿子：“明天是不是要上课了？” 惠点了点头，才想起来放假前老师交代自己和津美纪的话：“老师说春假前要开家长会，爸爸和小姨都要参加。” 津美纪也点点头，看着城生弥：“嗯，下个学期还有音乐课，老师让我和惠选一门乐器。” 城生弥眨眨眼睛，非常自然的接过了她的话：“所以我们春假的时候不仅要去买一只小狗，还要给你们两一人挑一门乐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有些好奇，“惠和津美纪的学校有社团吗？” 这么小就可以选修乐器了吗？ 听起来和他们小时候不太一样啊。 “社团要等之后他们上小学。”城生弥看着津美纪的头发有些散了，“我重新给你梳头发，坐好。”她一心二用，从一边的包里拿出梳子，一边回答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疑问。 “这个是兴趣爱好的培养，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课，不过我跟那里的老师交流过，因为惠和津美纪是不久前才转学过去的……都先接触一下。” 城生弥温柔的打散津美纪的头发，慢慢梳着。 “最后看惠和津美纪最喜欢哪门课程，到时候再说。” 对于自家孩子的未来，城生弥有充足的弹性计划，她一边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聊天，没关注到伏黑甚尔那一拨。 五条悟吃着伏黑甚尔做的狗狗饭团，“小姨厨艺这么好？”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城生弥做的这些点心，伏黑甚尔给儿子倒了保温杯里的温水，看着小口小口吃饭团的儿子，不带感情的： 第41章 “我做的。” 五条悟的动作戛然而止。 这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狗饭团是这个叔捏的？！ 他正准备说话，六眼好像看见了什么，与此同时，本来乖乖吃着手里饭团的伏黑惠小身体忽然抖了一下，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贴近了伏黑甚尔。 一缕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伏黑甚尔警觉的往四周看了看，一只手臂已经圈起了身边的惠，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 现在是临近晚饭时间，大部分游客都已经从这里离开，去小吃街或者别的地方到处拍照逛街，只是几个人在这里太能聊了，城生弥的知识面很广，和她聊什么她都能接住。 在从津美纪口中知道小姨抓娃娃很厉害的时候夏油杰还笑了一下，“我记得之前我们和灰原还有七海去电玩城，也顺便玩了玩娃娃机。” 家入硝子：“那时候好像除了五条，没有人抓的上来。” 夏油杰：“六眼作弊。” 城生弥抓娃娃靠的是计算，某种程度上和收集周边信息的六眼有点相似。 五条悟拧了下眉，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和今天让他花了不少时间找到的那只咒灵感觉很像—— 但似乎又有点哪里不太一样。 伏黑惠被伏黑甚尔半搂着，他后脑的头发都有点炸起来，碧绿的眼睛也有些慌乱的看向四周，被伏黑甚尔半抱在怀里，大手带有安抚意味的从他的脊背沿着往下。 五条悟把最后一口狗狗饭团咬了，白脑袋左右转了转，墨镜也从鼻梁上滑落下来。 他在搜寻。 城生弥和夏油杰还有家入硝子都无知无觉，津美纪更是一个普通孩子，只感觉到自家小姨把蝴蝶结别在自己脑袋上。 “好啦。”城生弥弯了弯眼睛，“今天很开心。” 伏黑甚尔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四周，“城生。”他沉着声音，搂紧了身边的伏黑惠。 “嗯？”城生弥正把自己的墨镜递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怎么了姐夫？” 伏黑甚尔本想问她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不知为何，目光触及到一边的五条悟还有她身边的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诡异的停顿下来。 他们发现了吗？ 那三个咒术师？ 城生弥自己是咒术师——也没感觉到吗？ 女人就这么等着伏黑甚尔说话，但伏黑甚尔叫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她有些疑惑，“姐夫，你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没什么。” 伏黑甚尔迟疑了一秒，还是没有告诉城生弥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注意力放在低着脑袋的惠身上。 惠在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天色渐晚，所有东西的影子都模糊了起来，但有些不详的、恶意的气息却在这里越发清晰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城生弥见到这里的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了，大家也可以打道回府，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语气和缓：“好了，我们现在穿鞋收拾东西吧，夏油同学三个人是回学校吗？” 她一边穿着鞋，一边想着自己的车能不能载下三个人。 “需要我送……” 后半句话直接被吞了下去，城生弥几乎是本能的抱起了津美纪。 一只有力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巨大的力道硬生生改变了她的行动轨迹。 几乎所有人都被浇了一头混着樱花的泥土。 第24章 “咳、咳咳……”城生弥怀里抱着津美纪, 伏黑甚尔一手抱着惠一手架着她，他头发上全是干燥的泥土，随意甩了甩。 然后又成功甩到了城生弥脸上。 被土块土粒糊了一脸的城生弥：“……” 她也甩了甩脑袋, 腰上的手臂还没收回去, 她脚尖勉强触到地, 反应迟了一拍：“这是——怎么回事？！” 伏黑甚尔把她放下来,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咒灵。”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都被吓到了，不过两者的恐惧对象并不一样, 津美纪看不见咒灵, 只是被小姨突然抱起来，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后落到一边，原本他们铺了野餐垫的地方有一个大坑。 樱花树上的樱花几乎都秃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对未知的东西有些惊惧，抱紧了城生弥的肩膀。 伏黑惠揪紧了伏黑甚尔的衣服，他绿色的眼睛里全是惊恐，“爸爸……它在看我。” 城生弥一手抱着津美纪，把小姑娘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伏黑甚尔也将惠抱紧，大手先是拍掉了儿子头上干燥的砂砾，然后覆盖在他的上半张脸上。 “别看。” 刚刚那只咒灵善于隐匿，别的人是否有发现它伏黑甚尔不清楚, 但城生弥绝对没发现。刚刚是自家儿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然后那只咒灵才出现的。 咒术师或者诅咒师大都是带着遮挡视线的东西，就是因为咒灵在觉察到他们的目光后会发起攻击。 惠……应该是看见它了。 那边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开始战斗了, 这只咒灵浑身漆黑, 和一些别的咒灵都不太一样，它身上尽是纵目, 全都闭着，一条条白色的线将它从头贯穿到尾。 家入硝子在一边淡定的站着，她先是给辅助监督打了电话，告知了这里的情况，她的身上也多多少少溅了一点湿泥。 城生弥现在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嘴里的‘祓除任务’是什么意思——一股凉气从她的脚底猛地窜向头顶。 第42章 她所见到的街道也好、学校也好，不管是马路上还是商场内，虽然小型咒灵不断，但始终没有见到破坏力如此惊人的咒灵的缘由。 是他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学生，但却在暗处一直为了他们这些人做着‘成年人的工作’。 城生弥的心里升起了愧疚，她将怀里的津美纪直接交给伏黑甚尔，后者微微压低了眉眼，“干什么？” 城生弥：“我要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到他们。” 伏黑甚尔上下瞥了她一眼，有些一言难尽。 之前他就发现城生弥的术式并不是战斗类型，她现在过去干什么——交给那个六眼和咒灵操使不就好了。 惠的瞳孔缩了缩，伏黑甚尔一手接过津美纪，怀里的儿子突然伸出手去拽城生弥的袖子，小孩看起来很是懊恼，“对不起……小姨。” 城生弥：“……？”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啊？ 她没明白，只是有些急切的准备拂开伏黑惠的手，“惠，不用道歉。”本来准备想走，看着儿子动作的伏黑甚尔啧了一声。 “我去。” “……啊？” 伏黑甚尔又把津美纪交给了城生弥，“你去帮不上什么忙。”儿子估计是歉疚，以为是自己害的那个咒灵出来，还把小姨子准备的樱花祭搞的乱七八糟。 他不知道咒术界的一些‘规则’。 “我去看看情况。” 情况非常乐观，那个六眼和咒灵操使只是不好大规模动作，不然会毁掉这一片樱花树，都是在试图把这只咒灵往别的地方引。 他也杀过不少咒灵，能看清现在的情况。 只是落在城生弥眼里，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是被咒灵打的到处跑。 女人有些懵的接过了两个孩子，看着伏黑甚尔肩头上趴着一只丑陋的虫子咒灵，还从里面拿出了管制刀具。 城生弥看着伏黑甚尔时停走去，好像就迈了几步，就到五条悟他们那里去了。 她很恍惚，疑问就跟泡泡似的冒出来。 第一个问题，姐夫用了管制刀具，他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 第二个问题，姐夫是怎么时停走路的？？？ 第三个问题…… “惠惠，知道爸爸身上有咒灵吗？” 伏黑惠自己都是傻傻的状态，“小姨…，惠惠不知道。”连自称都不是‘我’了，被城生弥的口语带偏了。 “只是之前有点点感觉。”伏黑惠惠揪紧了自家小姨的衣领子，“后来等小姨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就没有了。” 哦，做测试的时候好像惠的确有这么说过，当时她完全没有照着这个方向思考，还以为是附近的咒灵有目光无意识的放在小侄子身上，又刚好被惠觉察到了而已。 没想到过还有可能是姐夫放出咒灵看着惠。 她怎么想得到啊？！ 城生弥看着伏黑甚尔一刀将那只咒灵从中对半斩开，紫色的血液喷的到处都是，五条悟身上的无下限将他牢牢保护在里面，但夏油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家入硝子默默躲远。 城生弥双手抱着孩子，没有多余的手去捂孩子的眼睛，这种堪称暴力的画面让她真的很担心，但也只能苍白的吐出一句：“……别看。” 已经隐约看到的惠：“。” 完全看不见的津美纪：“？” “大叔你看着点！”五条悟有些不满道，他的蓝眸比城生弥上次见到的还要璀璨，在这种天边微暗的余光衬托下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流光溢彩。 简直美丽到难以相信这是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成为他的眼睛。 “啰嗦。”伏黑甚尔对于他们这种打半天还没法把咒灵弄死的情况有些烦躁，他的小臂微微屈起，掩藏在长袖休闲服装下的肌肉鼓起一个明显的形状，提着刀趁机又砍下去。 这次不是对半砍了，城生弥看着都有些心惊肉跳，那个瞬间刀出如影，万千刀刃穿过，深黑色的躯体都溃散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站在一边，伏黑甚尔非常自然的收刀，在走向城生弥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她平常见到的样子。 刚刚那个姐夫和城生弥记忆中躺在沙发上打哈欠的姐夫差别太大，在伏黑甚尔过来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由得紧紧盯着对方，警觉的后仰。 城生弥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伏黑甚尔这个样子。 姐姐说他看起来大块头不好惹，实际上很细心，脑子也很好用。 然后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姐夫是无业游民，偶尔会出门去，城生弥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没有去问过他干什么。 他有没有朋友，城生弥不知道。 他有没有兄弟，城生弥也不知道。 除了听姐姐说他的本名叫禅院甚尔，生于咒术师家族，看起来在那里过的很烂——其余的，有关于伏黑甚尔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惠是她毋庸置疑的侄子，但关于姐夫，她几乎是一片空白。 她开始后怕起来，连带着看向伏黑甚尔的目光也变得不再纯粹，如果抛却侄子惠这层关系……她将人带回家，给他独立的房间，一起吃早餐，一起吃晚饭——偶尔还会说教他两句。 如果抛却、如果抛却的话——伏黑甚尔本人的危险程度比这只咒灵还要高！ 她居然把这个人放在家里这么久！ 城生弥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她的嘴唇嗫嚅，像是要说什么出来，伏黑甚尔在看见她的后仰动作之后眼神罕见的波动了一下，接着就停在一个安全距离不动了。 第43章 他自嘲般的勾了一下唇角。 咒灵的紫色血液浇了他满头满身，比夏油杰狼狈的多，三个高专学生面面相觑，也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上前去。 见到伏黑甚尔笑的渗人，城生弥的心紧了紧，之前口口声声说‘不会将惠的抚养权拿走’这个观点也在不住地动摇着。 之前本以为伏黑甚尔只是单纯的对孩子不太上心而已，自己需要考虑的除了养孩子，给孩子最好的教学资源，顺便努力照顾好自己的姐夫，不让姐姐失望，这样一定能让惠和津美纪健康成长。 但是从没有想到过万一不确定因素来源于身边人怎么办。 伏黑甚尔具有不稳定性，她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何况前两天的时候在姐姐的墓地里，他也亲口说了会抛弃惠——并且确实付出了行动，还对惠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伏黑惠看见爸爸停在不远的距离，没有继续上前一步，高大的男人肩宽腿长，浑身上下都是那个怪物的东西。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直接从城生弥的怀里跳了下来，落地不稳，小姨好像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把津美纪也放下来。 伏黑甚尔没有伸手做出任何要去‘接’的动作，看见惠朝他跑过来的时候突然开口： “回去。” 伏黑惠顿住了脚步，看着自己的爸爸站在那里，一字一顿的，像是要交代什么似的，“以后你就跟着你小姨。” 明明是一副铁了心要抛弃孩子的渣爹样，但奇异的，现场没有人出声指责他的不负责，这个男人前不久才展现了他肉|体带来的危险性。 “杰……他看起来好矛盾啊。”五条悟放低了声音悄悄跟夏油杰说悄悄话，家入硝子在一边点了根烟，也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 虽然和伏黑甚尔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只相处了一个下午，但是能为了野餐捏狗狗状饭团的男人，做的还很好吃。 一看就是花时间去练习的。 何况在刚刚咒灵突然袭击的时候五条悟的六眼看的清楚，这个大叔在那一瞬间抱起伏黑惠，露出了凶戾的模样，还考虑到城生弥和津美纪，一手把两个人都拖入自己的安全区内。 夏油杰赞同五条悟的话，试图理解伏黑甚尔：“他这个意思是要将惠的抚养权让给小姨吗？”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五条悟的影响，他也不自觉的将城生弥的称呼换了。 惠的脸上全是惊愕。 巨大的不安感围绕着他，伏黑甚尔似乎没有想再说什么的意思了，连一句再见也没说，只是又将目光放在城生弥的脸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爸爸——！”伏黑惠跑过去，他直接去牵了伏黑甚尔的手，“…我跟你一起。” 城生弥愣住了。 “惠？！”她有些不敢置信，还有一丝伤心。 在一边默默吃瓜的夏五硝：“！！！” 这是什么？！家庭破裂，小孩子的选择吗？ 牵着城生弥手的津美纪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女人看起来很受伤，伏黑惠也有些难过，他主动开始道歉：“对不起，小姨。” “是我看见了那个怪物，然后它才袭击的。” “不然爸爸也不会变成这样。”他牵紧了伏黑甚尔的手，“小姨……” 城生弥在听到他的第一句话后就下意识地摇头。 “不是的…惠。” 她能说什么——能说其实我没有一瞬间是想拿走你的抚养权的吗？ 而且，伏黑甚尔看出来了。 姐夫很敏锐，他看出来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有了那句‘回去’。他是有想把惠的抚养权交给自己的。 现在场面诡异的平静下来，五条悟左看看右看看，啧了一声。 明明就是一个咒灵袭击的事情，怎么搞的家庭都要破裂的样子？！ “小姨！”他的手圈起来放在嘴边，当了一个简单的扩音器，“嗯？”城生弥其实没心情去注意脸上的表情了，她只是略带迟钝的转过头去，带了点茫然。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小姨是觉得大叔在惠身边，他的暴力倾向会影响到惠吗？”他的语气轻快，将这沉闷的空气冲散。 “是……”她小幅度的点头，同时也有些惊讶于五条悟的敏锐，他能很好的觉察出她的情绪，还有担忧。 “可是小姨是前不久才回国吧？” 五条悟一针见血，“在此之前，惠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难不倒城生弥，女人的眼底慢慢亮了起来，“惠和津美纪都很乖。” 五条悟发出一声气音，甚至还为自己鼓掌，看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没绷住表情。“这不是很明显嘛，惠和津美纪根本没收到影响啦~”他像是完成什么伟大演讲一样，还戳了戳夏油杰。 “杰，你说是吧？” 夏油杰：“……是。” 虽然他直觉这两人之间好像并不是面上这样……不过还是先解决当下比较好。 夏油杰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只有三岁，妈妈去世，只有爸爸姐姐还有小姨，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稳定的、新的家庭，就因为一场樱花祭的咒灵给搞破坏了—— 总之，他是不会开心的。 家入硝子有些欣赏的看着五条悟：“五条，你挺会劝人的嘛。” “那是当然。”五条悟微微扬着下巴，“还有哦小姨——” 第44章 城生弥已经勉强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了，虽然还是有些负面情绪，不过她在经历了惠愿意跟着姐夫走，也不会留在她身边这件事实后，她开始反思。 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很善于反思的人，有反思才会有进步，才会有方向。 惠愿意和姐夫走，也侧面证明了姐夫在他心里很重要。 她不能去剥夺惠对于父亲的依赖感。 姐姐要是知道了的话绝对会难受的。 “还有什么？”城生弥看着五条悟慢慢走过来，心里对他起了感激，少年扬起笑容，“你说惠以后可能会当咒术师，咒术师本来就要暴力一点嘛——” “不然在祓除咒灵之前自己先死了。” 他说的直白，且现实。 “……我知道了。” 她深呼吸一口，下了某种决定般的牵着津美纪走到伏黑甚尔面前，“姐夫。” “嗯。” “先回去洗个澡吧，这身污秽留着也不好。” 伏黑甚尔沉沉地盯着她：“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很多次。” 以后她见到他别的一面，他们还是会产生争吵和动摇，这种事情发生多了，得不到很好的解决，最终还是会滑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她不是妻子，无法接受他所有的阴暗面。 城生弥抿了一下唇。 她当然知道。 可是当小小的惠拉着姐夫的手，伤心但坚决的跟她道歉的时候，那一瞬城生弥觉得自己错了。 直到被五条悟一语点醒梦中人。 夏油杰试探着看了一下两人的脸色，有些迟疑的：“可是你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一家人就是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最后还是会选择互相理解的。 城生弥看着伏黑甚尔也微微低着脑袋。 家入硝子：“和朋友都要磨合很长一段时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三个人又不是什么情商很低的人，已经从中大概看了一点苗头出来。 无非就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会由于这份‘在意’而伤了别人。 伏黑惠的表现很平静，他的手抓在伏黑甚尔的手指上，显出色差来，“小姨。” “我在呢，惠。” “爸爸这样，小姨是不是不高兴。” 城生弥心里咯噔一声，她的脑袋开始慢慢转动，然后在一片混乱中抽出自己的思绪，缓缓思考着。 “没有不高兴。”她蹲在惠身前，诚实的说道。 她确实没有感觉到不高兴，这种情绪太单一了，形容不出来她对伏黑甚尔的看法，在伏黑惠面前组织着语言。 “我只是…、嗯，我还是想，我和你们相处时间太短了。”她认真道，“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不管是大脑还是身体。” “我是说——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我想，我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站在一个本就有偏见的角度去审视他，是不对的。” “我想以后我会和甚尔君沟通，然后磨合。”他的小姨露出一副非常郑重的表情来。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在遇见惠和津美纪之前，我和甚尔君就是一家人了。” 伏黑甚尔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她说的也没错，在惠到来之前，他和她的姐姐，从结婚那一刻开始就是夫妻，自然的、那妻子的妹妹和他也是一家人。 “今天的樱花祭让我想了很多。”城生弥呼出一口气来，“我不能、以后也不会去剥夺惠依赖甚尔君的权利。” “只是甚尔君你，也不要拒绝惠。”她略带责怪的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你今天把孩子照顾的很好嘛。”她笑了笑，摸了摸津美纪的脑袋，才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知道了。”伏黑甚尔没有去抱儿子，他现在上半身大半都是咒灵的残秽，他得承认，在儿子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并且说了要跟他一起走的时候——他心里某个已经快死掉的地方，重新下了一场甘霖。 只是他也没错过城生弥受伤的表情。 儿子是依赖他的，他明明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或多或少有意无意的去不跟他接触、或者说少接触。 为的就是未来某一天能够毫无芥蒂的抛掉他。 或者说，让他和城生弥培养感情，就算他抛弃了惠，那在城生弥的照顾下，惠也不会伤心太久。 但…… 他偷偷打量着现在已经在摸惠脑袋的城生弥。 如果城生弥才是被惠放弃的那个选项呢？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惠是很喜欢小姨子的，所以刚刚在无意识中，惠被他的行为逼着做了一个选择。 惠选择了他，但他心里高兴之余还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伏黑甚尔几乎没有过换位思考的时候——仅有的那么几次还是关于妻子。 那被惠‘抛弃’掉的城生弥，脸上露出的那抹受伤，他恍惚间还是看见了自己。 惠这样不好。 他瞬间意识到。 长久的这样下去，惠可能会对别人的善意产生一种‘反正到最后也会放弃’的做法。 他会在这种不健康的情况下变得残缺。 先是放弃亲近之人的善意，那么之后呢，他在面对一些人性的选择，惠又会放弃什么？ 本来城生弥都准备去收拾一下残局了，结果被五条悟三人告知说已经打了电话给辅助监督了，他即将到来。 第45章 “咒术高专会给出任务的学生匹配辅助监督，一些咒术师善后的情况就是他们做的。”夏油杰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城生弥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哦…这样啊。”她说，“刚好惠能看见咒灵了。” “能在这个岁数看见咒灵确实挺有天赋的。”家入硝子说，“对，不过京都的咒术高专我还没有见过，所以这个暑假……惠可能会去学习一些咒术相关。” 城生弥安排的很自然，“然后我会去考教师证，不知道有关咒术这方面的是考普通资格证书、还是特别资格证书？” 其中普通资格证书全国范围通用，特别资格证书都是范围内有效，有关于这个城生弥还是查询过的。 五条悟一听到城生弥的这番话表情都透着隐约的兴奋。 “你要来咒术高专当老师？！” 第25章 当老师考证书这件事先放在一边去。 现在对于城生弥来说, 最重要的是要赶快对两个孩子发出一种安全信号——这个家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分崩离析。 “爸爸不会走，是不是？”惠有些忐忑的牵着伏黑甚尔，城生弥也望着他, 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毕竟伏黑甚尔的脚长在他自己身上, 他要去哪城生弥压根拦不住他。 “…不走。”男人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再一次因为惠妥协了。 上次在妻子的墓碑前, 那时候两个人的气氛几乎降到冰点，结果惠和津美纪一个电话打过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吵架这件事隐瞒下来, 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现在才过了多久，平静的假象就碎了。 “小孩子都是离不开监护人的吧。”夏油杰悄声道，五条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在五条家的时候也是——”他耸了耸肩。 “不过就是很少见到我的父母。” 他说起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无端的让在一边的家入硝子也看了一眼。 “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城生弥从一片混乱中找出自己的包，有些遗憾的看着已经碎掉的墨镜，所幸包里还有点纸巾, 她递给伏黑甚尔。 “擦擦你脸上。” “非术师看不见。”伏黑甚尔说，城生弥的手一顿，接着便开始打量他。 “你不是咒术师。”她说。 高专的辅助监督已经赶了过来，此时正在和夏油杰他们三个人交涉这次的咒灵突袭事件, 家入硝子也被带到一边去询问是否有人员伤亡, 五条悟凑了个白毛脑袋过来： “大叔身上没有一点咒力哦~” 城生弥：“啊？” 又是一件让她感到震惊的事情——“姐夫没有咒力的话，他怎么看得见咒灵？” 五条悟：“天与咒缚, 书上讲的。” 今天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超标了, 城生弥愣愣的听着五条悟解释什么是天与咒缚，听一句就把脑袋转到伏黑甚尔那里, 寻求他的确定。 “完全用肉|体交换咒力也太神奇了……”城生弥双眸亮起，她一个搞研究的，最难抗拒这些情报，打量着伏黑甚尔的目光越来越意有所指。 “姐夫。” “…干什么？！” 伏黑甚尔觉得她的目光实在太灼热了，像是遇见什么还未发现过的宝藏，但和觊觎又是完全不同。 她非常欣赏——只是这种欣赏显然没把他当人。 伏黑甚尔对于目光非常敏感，对于人的情绪也是拥有野兽一般的直觉。 奇异的就是，城生弥的目光不让人讨厌。 伏黑甚尔简直是五味杂陈。 辅助监督处理了这边的事情，城生弥安抚小孩的情绪，在夏油杰和辅助监督交涉完后还去礼貌的询问了那位辅助监督。 城生弥：“请问高专的教师证是考普通资格证还是特别资格证？” 辅助监督：“……？” 五条悟在一边举手：“还有之后惠要开始接触咒术界了。” 辅助监督：“？” 什么、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拍板决定了什么吗？！ 完事后城生弥还看了一下手机日期，“提拉，就是那位之前说要来咒术高专交流的国外咒术师，应该再过两天就来了。” 辅助监督：“……” “知道啦知道啦~就是夜蛾说的那个嘛。”五条悟笑眯眯的，“小姨真的会来当老师！” 城生弥点头：“嗯，还要先考证，我记得这个教师算是公务员一类吧……而且对于学历也有要求。” 夏油杰看着城生弥面上显现出一丝担忧，“小姨是觉得学历有点难搞吗？”他的口语也不自觉被五条悟带偏，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猛地抬头，不由分说去抓紧了城生弥的衣角。 今天下午的时候几个人稍微了解了一下，听城生弥说她之前都在国外上学，很少回国，是不是在学历证明上这一块有点困难。 毕竟她没有上过国内的大学。 “对……”城生弥有些头疼，“我得去问问一些国外的证书有什么用，高专里面现在最缺什么教师？我就去应聘那个职位。” 日本的教师挺难考的，城生弥完全不觉得自己会有考不过这个选线，直接开始输出。 “而且回去的时候我还要跟惠说。” 伏黑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歪了歪脑袋，抿着唇本来是想看小姨，结果脑袋上落了一只手，揉了揉。 第46章 “回去说。” 这个意思是说爸爸也会回家。 “嗯…” 交流是交流完了，辅助监督负责送三个学生回咒术高专，城生弥记下了三个学生的联系方式，“下次见。” 五条悟坐在边上，他摇下车窗，“是不是你要去考教师证了？” 夏油杰：“下次再见是不是就是我们的老师了？” 家入硝子：“国外咒术师过来交流的时候你也会过来吗？” 三个人三个问题，城生弥都一一回复：“下次再见不一定是老师，教师证这个我得去问问，提拉过来的时候她会给我发邮件——对了。” “你们喜欢游戏机吗？” 惠和津美纪的游戏机还在路上，现在她看着三个小同学，心里也柔软起来，“算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等她当上了咒术高专的教师，在一个班只有三个同学的情况下，她也不介意送点小礼物当见面礼。 “喜欢。”五条悟直率的有些可爱，“但是市面上大多数的都玩过了。” 城生弥勾了勾唇角：“我回国前才在海外发售了一款新的rpg，还没在国内普及呢，可以给你们试试。” 没有大规模普及，主要还是欧美那边。 五条悟：“诶嘿？！” 毫不夸张的说，他开始期待了。 “小姨，多久能到啊？” 城生弥心说估计要麻烦提拉了，她有些心虚，“嗯，刚好让提拉捎带一程，她到的时候游戏机也到了。” 比寄快递来的效率高。 “谢谢小姨！”五条悟眨眨眼睛，城生弥目光温和，对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你们两个也有。” “惠和津美纪的还在路上，也很快到了。” 她的手机已经收到了信息，和游戏机一块寄过来的还有那副拼图——看来后面那段日子，她还有不少计划要去落实。 一个接着一个。 —— 等把一些还能看出原型的东西收回来，城生弥把津美纪今天买下的樱花发夹好好的放在小女孩的手心，“它没有丢。” 津美纪握着那枚樱花发夹，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然后去贴了一下城生弥的脸，“小姨是不是待会要清点东西？” 一些破损的，或者没有完全破损，还有遗失的。 惠已经被伏黑甚尔带着去了卫生间一起洗澡，反正在遇见伏黑女士之前他都是这么跟惠一起的。 伏黑惠头上搓起了泡泡，他坐在浴缸里面，水面上还飘着小黄鸭和小鲸鱼，伏黑甚尔正在给他洗头发，咒灵袭击让几乎所有人都被泼了一头土块砂砾。 “爸爸。” “嗯。”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动作轻柔的给伏黑惠按摩头部，这个手法还是城生弥不知道看哪本书上面学来的，说是促进大脑血液循环，总之是对身体好的东西。 伏黑惠不说话，伏黑甚尔也不催他，分着心去注意儿子的手，他拨弄着小黄鸭和小鲸鱼，歪歪扭扭的随着水波在他身边游荡。 “那件事还在。” 这句话说的抽象，没头没尾的，伏黑甚尔眉头一皱。 小孩平静的叙述：“上次我让小姨伤心了，爸爸去找小姨了……那件事还在。” 那个情绪没有疏解，没有解决。 不仅是伏黑甚尔和城生弥，早熟的孩子也不是笨蛋，今天稍微思考一下就明白了。 早有预兆。 男人的手顿了一下，“别乱想。” “我没有。” 伏黑惠突然间从伏黑甚尔的手下滑出去，小孩子仰着脑袋，绿色的眼睛几乎和他如出一辙。 “爸爸，小姨不是我的妈妈。” 伏黑甚尔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姨不是他的妈妈，但他是惠的爸爸。 伏黑甚尔想起惠朝他跑来，然后牵住了他的手指，转身对着城生弥道歉的样子。 态度坚决，内里伤心。 惠抿了抿唇，他知道这样做的话小姨会很难受，他知道小姨也很喜欢他乖巧的模样，小孩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选择，他带着泡泡的手去捏了捏飘飘荡荡的小黄鸭。 这个还是小姨给他还有津美纪买的，说是小孩子应该都喜欢。 然后就被自己父亲抱住了。 和今天在樱花祭上的一样，这个怀抱宽阔又温暖，气味非常熟悉，是他从小就嗅闻的味道。 真的重了好多。 伏黑甚尔捏捏小孩的后颈，那里原本能突出一块骨头，现在已经被细软的皮肉包裹住了。 惠在这个家里生活的很好，城生弥从来不会短缺两个孩子的物质需求。 他本应该长得很健康…… 伏黑甚尔想自己真的是个人渣。 他一直在自以为是的对惠做一些伤害他的事情，单方面的、不求回应的在对惠做‘能让他过的比在他身边更好’的选择。 他在主动剥夺惠对他的依赖和依靠，抽离他在惠身边的时间，可是由于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点犹豫不决，一直待在这个‘家’里，导致惠更加的离不开他。 伏黑甚尔摸了摸儿子还带着泡沫的后脑勺。 他是个人渣，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今天说出‘以后跟着你小姨’这句话后，惠会放弃城生弥这个选项。 城生弥在他这里代表‘稳定的物质生活’，跟着她惠至少不会陷入经济上的困难，但他没有想过，惠在三岁以前跟着他的生活会让他逐渐产生一种特殊的不安。 第47章 对于美满生活的—— 不配德感。 第26章 伏黑甚尔在给伏黑惠吹头发, 一般吹头发这种事是城生弥来的，但既然决定了要好好留在惠的身边，那就从一些小事来。 他不能离开惠了。 他意识到了, 惠需要他。 以前也给妻子吹过头发, 他还不至于完全的一窍不通, 只是给惠吹头发的时候, 脑袋上有个小小的发旋，惠低着头, 身上是柔软贴身的家居服, 正在玩手指。 “惠。” “嗯？” “放春假前有个家长会。” 说到家长会，惠正准备点头，结果因为现在还在吹头发所以放弃，头发间是男人的手指穿|插着，确保能吹干发根。 不吹干的话，小孩睡觉会有湿气。 “到时候我去你班，你小姨去津美纪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放春假的时候……” 吹风机呜呜地吹着，伏黑甚尔的思绪飘了飘，之前城生弥说她要去准备考教师资格证，还要把惠送到咒术高专学习……现在看来大概率是和六眼还有咒灵操使在一起。 京都那块的他还没有和城生弥一起看过——估计现在也不是很需要了。 春假的时候要送惠去咒术高专吗？ “小姨答应了我, 要买小狗。”惠说道, 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伏黑甚尔刚刚在走神没听清, 他微微俯身, 贴近了惠的耳朵。 “你说什么？” 惠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小姨说要买一只小狗。”他想到这件事情就有些控制不住的高兴。 小姨答应过他们的事情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伏黑甚尔没打击儿子，只是纯粹的疑惑了：“小狗谁来养？” 城生弥自己要上班, 要研究她那些国外的东西，儿子女儿要上学，养狗是一件需要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惠：“？” 他侧脸，看着伏黑甚尔的侧脸，小小的孩子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爸爸养。” 伏黑甚尔：“……？” 从伏黑惠的脸上硬生生看出了义正词严的样子：“小姨要工作，我和津美纪要上学，小狗是我们家的一员，所以爸爸负责养。” 伏黑甚尔：“…是因为你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让我养。” 在刚刚惠的叙述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唯独没有他的。 “爸爸平常要做什么吗？”伏黑惠问。 听小姨说他来接他们放学之前才会把家居服换下来，换成出门的衣服。起初伏黑惠还不信自家爹会宅家，毕竟在之前的生活里，他爹三天两头就没影——一出门出好长一段时间。 怎么可能刚搬到东京就变成家庭煮夫了。 结果伏黑惠在发现自家沙发上有些凹凸不平，不管他怎么去抚都抚不平，他爹开了电视，直接往那一坐，完美契合那个凹陷。 伏黑惠震惊，伏黑惠信了。 伏黑甚尔思索了一下，惠就那么看着他，颇有些‘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的意味。 他几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一句话：“…我要买菜。” 惠一副‘虽然知道你在推脱但我还是装作信你一下吧’，小小的孩子相当‘配合’的睁大的眼睛，用一副有些浮夸的冷淡语气： “哇，爸爸会买菜，好厉害~” 伏黑甚尔：“……” 你别说了。 惠继续道：“既然爸爸会买菜，那肯定也很会养小狗吧！” 伏黑甚尔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会点点头，后半句出来的时候差点没刹住，吹风机怼着同一块地方吹，惠别过身体，皱了皱眉头：“烫。” 小孩子皮肤嫩，吹风机吹出来的还是热风，当然烫。 总之，伏黑甚尔在儿子的视线下有些憋屈的承认了自己会照顾即将到来的小狗。 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来挑选哪只狗。” 选个听话的，不然到时候拆起家来，不说他了，城生弥估计也会很累。 明明是自家小姨子答应儿子的，结果被他截胡。惠眨了眨眼睛，出乎伏黑甚尔意料的没有反驳，而是认真道：“小姨说它会是我们家的一员，所以谁来挑都没有关系。” 他自有一套说服自己的理由，伏黑甚尔摸了摸他的头发，确认吹干了之后嗯了一声。 他儿子看起来脾气冷淡，却出乎意外的心软。 “谁要跟你抢……”他搓了搓惠的脸蛋，心说儿子皮肤也细腻了不少，之前冬天的时候由于风大，皮肤还有些皲裂。 估计是城生弥给小孩买的宝宝霜，冬春季的时候天天在脸上涂一层，她买的东西都不是便宜货，把惠的物质条件满足的很好。 “喜欢这里吗？”伏黑甚尔看着惠吹干了头发从床中央爬到床头，拿了个个子比他还大一圈的狗狗玩偶。 “喜欢。”惠蹭蹭狗狗玩偶，“喜欢小姨。” 伏黑甚尔直到今天才好好环视了一下惠待的房间。 蓝色调为主，绿色调为辅，也不知道她是找的哪家设计师来设计的，墙纸和天花板相得益彰，地毯都是卡通玩偶，飘窗上加了几层小书柜，里面要么是惠喜欢的书本，要么就是一些挂件或者手办小玩意。 还多是动物的。 飘窗台上也铺了一层厚绒，层层叠叠的玩偶，他一一望过去，有些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都能说出它们的来源。 第48章 这个是他在公园打飞镖的时候奖励的玩偶。 那个是惠自己抽奖出来的奖品。 离他最近的则是城生弥抓娃娃抓出来的。 还有很多…… 惠的床不是儿童床，城生弥说这张床可以供惠上初中，虽然对他来说可能有点短，伸直了身体都能露一截小腿在外面的那种。 “……我今晚跟你一起睡。” 惠：“会不舒服吗？” 小小的孩子从床头丈量到床尾，“爸爸你比床还长。” 这个形容词是这么用的嘛？！ “你不同意那我就走了。” 伏黑惠没说是否同意，他把狗狗玩偶抱到一边，然后扑过来去抱伏黑甚尔，一副不让他走的样子。 “我去楼上拿枕头。”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惠才放开他，看着伏黑甚尔走出房间。 城生弥已经洗完澡了，她正在给津美纪吹头发，女孩子的头发吹起来要麻烦一点，客厅茶几上除了放着一台亮屏的笔记本以外还放着一瓶护发精油，已经用了一半了。 看见伏黑甚尔上楼的动作，她也没在意，无非是姐夫哄完惠然后上楼休息——通常两个人交流的时间都放在孩子们不在的时候。 说来也是神奇，明明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情绪都能称得上一句稳定，却总是在一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地方吵起架来。 城生弥给津美纪吹干头发，她拍拍小姑娘，“好了，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津美纪主动用自己的脸蛋去贴贴城生弥的脸，乖乖道：“晚安小姨。” “晚安，睡觉去吧。” 就是在津美纪回自己卧室的时候，城生弥把自己头上的干发帽解下来，短发比长发吹着容易，她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着上面显现的资料，余光就瞥见伏黑甚尔下楼了。 他手里抱着枕头和被子。 城生弥：“？” “你今天要睡沙发？” 她压根没想过是他要陪着惠睡觉，毕竟惠的那张床她睡下去都是堪堪到脚踝处，伏黑甚尔比她还高一截，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巨人睡小矮床。 “跟惠一起睡。” 城生弥：“……啊？” 她停下了手里吹风机的输出，有些犹豫：“姐夫……那床不适合。” 伏黑甚尔不在意：“一晚上而已。” 他不眠的夜晚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晚上，何况今晚也不是为了睡觉才跟惠一起的。 他只是想好好看看惠。 见他那么说，城生弥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又把目光放在自己电脑上，男人脚步顿了顿，在客厅折返回来。 “明天我跟你去一趟京都咒术高专。” 城生弥哦了一声，“知道了，等送完惠和津美纪上课后我们就去京都那边。” 她重新打开吹风机的开关，微微凑近了电脑屏幕。 明后天要做的事情还有点多，她的墨镜在今天碎了，眼镜也丢了，抽空还得去买两副新的。 有点麻烦。 她吹干了头发，将吹风机放回固定位置，鼠标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记下了一些考试的知识点，同时回忆起自己在国外的时候那一堆证书。 这时候手机弹出来消息，她看了一下，是那三个小同学的同意提醒，按照他们发过来的名字一一备注好。 [五条同学]：（猫猫探头jpg.） [五条同学]：小姨，今天问过夜蛾老师，说高专不缺老师。 城生弥看见他的话心里一紧，但五条悟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她也没立刻发消息出去。 [五条同学]：不过我和杰，还有硝子说是你要来当老师的时候，夜蛾就开始沉思了——听说他要继任东京咒高的校长。 [五条同学]：既然是小姨来当教师的话那应该问题不大~小姨不要太担心=w= 城生弥看着后面的颜文字有些忍俊不禁，还是认真打字回复了。 [josei-ya]：谢谢五条同学，我知道了。暑假的时候我会征得惠的意见，然后带他先接触一下咒术界。 她思索了一下，又加上一句。 [josei-ya]：在考完教师资格证之后。 在考完这个教师资格证后，她还是可以选择惠以后会接触哪个学校，目前以她本人的情感为导向，那优先选择是东京咒术高专。 如果明天看到京都咒术高专的条件比东京更好的话…… 城生弥回忆起来伏黑甚尔关于京都咒术高专的言论，忽然觉得—— 要不京都咒高的条件还是不要比东京咒高更好一点了。 她真的挺喜欢那三个孩子的，理智告诉她应该两个学校相比较，感情上告诉她惠和那三个孩子相处的可能会更好。 第27章 城生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决定将大半都交给明天的自己。 伏黑甚尔有些别扭的蜷着自己的身体，怀里的孩子睡得舒服，海胆头就算睡着了也十分坚强的挺立着。 摸上去又是软软的。 很舒服的手感。 他伸手轻轻戳了戳小孩软嫩嫩的脸蛋, 惠只是皱了皱鼻子, 然后又循着热源拱近了他。 孩子的头发吹的很干, 他摸了一把惠的后脑, 洗发水是他们上次在赶上商场促销的时候买的柠檬牛奶味，城生弥被导购热情拉着买了家庭装, 每个人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都是一样的。 他轻轻嗅了嗅自己的手心, 蹭上了一点惠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 第49章 “惠。” 小孩子睡着了没办法回答他，酣梦中传来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伏黑甚尔一边玩着儿子的海胆头，声音放缓。 “你的房间很漂亮。” “城生给你布置的很好看…我是说，她是有在对你好的。” 男人说话有些磕绊，“你的玩偶比在家里的时候多了很多……你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 语调悠缓，声音低沉，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妻子住院, 还是个婴儿的惠每天夜里都要他来哄睡的时候。 记忆里的音符有些生涩了，伏黑甚尔抿着唇，从喉咙里发出不成调子的儿歌来，内容已经忘记了, 但旋律还勉强记得。 “我们的惠是个好漂亮的宝宝。”妻子哼着调子, 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惠，黑色的头发, 睡着后非常显眼的长睫毛, 白嫩的皮肤——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宝宝。 “甚尔，你看。”妻子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小婴儿握着的拳头上, 还在睡梦中的惠就已经自发伸出手指，本能的将母亲的食指握在手心里。 “惠看起来很喜欢我呢。”她说着，还扬起一个非常柔和的笑容。 伏黑甚尔把视线放在了拱在他怀里睡觉的伏黑惠身上。 小孩子蜷成虾米，双手虚虚握拳，睡姿很是安分，只是额头抵着他爹的胸口，顶了一撮不听话的头发起来，露出白皙的额头。 男人的手指节粗大，伏黑甚尔思索了一下，还是蜷了一下食指，试探性的放在惠捏着拳的手边，轻轻碰了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想到了曾经妻子做的，去模仿一下自己记忆里的样子。 惠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先是有点不舒服的鼓了鼓腮帮子，接着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那截手指握在手心，又安稳的睡过去了。 伏黑甚尔心里一颤，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了。 “惠……” 小孩无意识的握了握手心，似乎在回应他。 “以后做什么都要一起了。” 一起生活，不会将惠抛下。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闭上眼睛，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细细咂摸了一下。 居然有对城生弥的感激。 虽然他对这个小姨子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此时开始感谢她——那时候她接到了惠的电话，所以从国外回来了。 连夜飞回来的，非常利落。 —— “我的权限已经动用过了，上面又批了三台游戏机下来。”城生弥此时正在自己的卧室，她冲了一杯速溶的咖啡，此时说话声音有些提不起劲来。 那边的提拉打了个哈欠，困倦的翻了个身，“城生女士，您真是很爱您的孩子呢。” 研究室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回国是为了照顾侄子和侄女，年纪轻轻的博士有两个还年幼的孩子。 两个孩子，批三台游戏机下来。 城生博士真的很宠孩子。 “谢谢你，提拉。”城生弥认真道谢，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能再带几本教材过来吗？” “哦……知道了。”由于时差提拉困得不行，她还是努力打了一下备忘录，就听见城生弥在那边说： “等你过来，我请你吃顿饭。” 这是她上辈子学会的为数不多的社交手段，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的话那就两顿。 提拉嗖的一下激灵起来：“是吗？！” “嗯，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城生女士的饭可不好约。”她激灵了那一下后迎来的是更为剧烈的困意，城生弥也不多说，“晚安，提拉。” “即将早安了，女士。” “好吧，早安，提拉。” 城生弥把电话挂掉，又抿了一口咖啡，说实话她并不挑剔咖啡是速溶还是手磨，只要能提神都无所谓。 她拿出便签纸来，把之后的计划都一一写下来，明天说在送两个孩子上学后就去京都咒术高专，那么意思就是说…… 伏黑甚尔也会送孩子们上学。 不然还得来回跑一趟，有些耗时间。 城生弥揉了揉眼睛，按了一下笔帽，简单去漱了口就定好闹钟躺在床上。 今晚有人好眠，今晚有人辗转难眠。 —— 第二天一早，城生弥看见伏黑甚尔眼底下淡淡的乌青瞪大了眼睛。 “姐夫……” “什么？” “你没睡好吧，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再去京都那边？” “不用。”伏黑甚尔干脆的拒绝了她，两个孩子还可以再睡半小时左右，他们也不急着去叫起床，各自快速又轻声的洗漱完就去厨房做早饭。 “城生。”伏黑甚尔从冰箱里取出吐司和奶酪，城生弥和他已经在厨房里培养出了仅限早餐的默契，她正给面包机插电。 “怎么了姐夫？” “你就不想问什么？”伏黑甚尔回忆了一下，她从昨天回来后就没有过问他身上的任何事情，从咒灵丑宝到咒具从何而来，或者他怎么有能力把咒灵祓除。 城生弥默了默：“你想我问什么？” 伏黑甚尔定定的看了看她，忽然发觉他小姨子可能是个不善交流的人。 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果不其然，城生弥补了一句：“我只是不知道……嗯，从哪个角度下手甚尔君能接受而已。” 第50章 明明是不善交流，但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和人之间交流要尊重他们的意愿吧？” 虽然是有点好奇，但如果伏黑甚尔不想说，城生弥也没办法强迫他说出来，毕竟嘴长在伏黑甚尔自己身上。 看起来像新学的理论……连‘甚尔君’都用上了。 伏黑甚尔腹诽了一下，还真是难为她了。 “咒灵是我之前契约下来的。”伏黑甚尔状似不在意的说起，烤面包机蹦出来两片烤的刚好的面包片，城生弥和他一人分一片，还是不讲究的卷着七七八八的东西吃了。 伏黑甚尔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他顺手热了两瓶鲜牛奶，还开了咖啡机，最后一口早饭塞进嘴里的时候城生弥还有一大半没吃。 “你的咖啡。”他把热美式递过去，皱了一下眉头。 “你在国外就喝这种？” 城生弥点点头，“这个提神，我喜欢做研究。” 虽然后面提神已经提到有了咖啡因抗体了，她就吃一些比较有刺激性的食物。 “…你做咒具研究？”伏黑甚尔试探性的问道。 “嗯……是咒术和咒力的大方向。”提起自己的领域，城生弥话多了起来，“因为咒力这种能源——抱歉，口误。” 城生弥喝了一口咖啡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能源简单分为两种，可再生和不可再生。”她没解释的很深奥，“咒力属于可再生且在某方面不可替代的能源。” 面色稍微认真了起来，她靠着餐桌边缘，看着伏黑甚尔，“反转术式能替代现在医学上绝大多数的手术结果和看病吃药的流程。” 不过不是她主要研究的方向。 “我主要研究的还是咒力的…本源。”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咒术师就能将咒力存储，为什么非术师的咒力就向外扩散，形成咒灵危害人类的日常生活。” 城生弥捏了捏眉心：“现在研究已经取得了最终的成果，只是在收尾。” 伏黑甚尔静静地听着她说，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话。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发现关于咒术这种东西，如果要讲起来也能算颇有来源……很多国家都有它的前身，比如什么魔法、巫术、通灵一类的。” “当时的时候去走访调查了很多地方吧，但是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一些小国家，虽然很小，但是关于咒术的传说故事是最清晰的。” 城生弥低头看着咖啡面上漂浮的小泡沫，“…虽然我也不喜欢将神话和历史结合在一起，但古老的资料找起来太麻烦了。” 伏黑甚尔：“你只能选择相信？” “嗯，是吧。” “我听到的是咒术起源于一些古老的通灵方法，后来在各个国家演变成他们本土化的东西，比如在西方就是神秘学，在我们这里就是阴阳师。” 城生弥有些无奈，“真真假假的掺和在一起吧……甚至有一些很疯狂的科学家——呃，我不想称他们科学家。”她捻了捻耳边的鬓发，“反正他们中有不少人没有道德底线的用活体、活人体来试验。” 她面色古怪，看起来也不愿意多说，伏黑甚尔心下有了判断，城生弥对这种试验嗤之以鼻，他也好奇起来。 “那你现在取得的成果是什么？” 城生弥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压低了声音，“不是我取得的成果，是我们研究室的人一起取得的成果……包括我老板的大方投资。” 她语气轻松：“是关于咒术师和非术师的，咒术师能否变成非术师，非术师能否变成咒术师。” 伏黑甚尔眉心一跳：“你……哪种成果？” 这种纯吃天赋的古老术式流传，能仅凭几年就逆转吗？！ 城生弥：“当然是两个成果啊。” 第28章 惠和津美纪吃早餐的时候伏黑甚尔脑子里还是回荡着这件事。 两种成果, 无论哪一种拿出去都是震荡咒术界的存在。 不过具体的研究，如何研究的、都是用的什么数据城生弥就没有告诉他，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签了保密协议的东西现在就是不能说, 要公开至少得等到研究结果亮相之后。 还要看她老板的意思。 毕竟除了咒术她还研究了异能力, 异能力在她看来比咒术好研究一些。 “爸爸今天也要送我们上学吗？”惠今天看起来是非常明显的高兴, 他洗漱完后没有先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而是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换下了家居服, 看样子是要出门。 “嗯, 送你们上学。”伏黑甚尔说着，看见津美纪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城生弥把热好的牛奶装在玻璃杯里，还给两个孩子洗了新鲜的水果。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一把将伏黑惠抱起来，走到餐桌边，又将儿子好好的放在椅子上。 “吃饭。” 爸爸好像有哪里变了…… 惠是这么想的。 和以前相比，他主动做的事情好像更多了。 在伏黑甚尔要离开的时候, 惠举起双臂，先一步抱住了爸爸的脖子，白皙的小脸蛋上有一点害羞的红，城生弥正在给自己搞燕麦酸奶, 转头就看见侄子腼腆的去亲吻姐夫的脸颊。 “谢谢爸爸。” 这是惠主动去亲亲, 伏黑甚尔自己都愣了，他伸手摸了摸被儿子亲吻的那块皮肤——幸好他有好好洗脸, 不至于儿子难以下手。 第51章 城生弥把碗放下, 她过来的时候还弯下腰，一张脸直接凑到惠的另一边了。 她都没有主动被小孩亲过……看见伏黑甚尔被亲的时候她心里也痒痒的。 “惠能亲亲小姨吗？” 昨天还说要跟爸爸一起走的惠抿了抿唇, 小声道：“我可以吗？”他的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不安着，城生弥摸摸他的脑袋，“可以。” 惠也亲了她的耳鬓，女人勾着唇角，“很高兴。”她也没忘记津美纪还在，几步跨过去，把另一边的脸凑过去。 津美纪看起来和惠不遑多让，她也啄了一下城生弥的脸蛋，得到两个孩子亲近的女人看起来是非常愉悦。 “今天一天都是可持续能量。”她摸了摸津美纪的脑袋，接着去吃自己的燕麦酸奶了。 嗯，也变得好吃了。 —— “今天应该会讲一些家长会的事情。”城生弥把车停在校门口，伏黑甚尔坐在副驾驶上，惠和津美纪背着书包轻巧的跳下车。 “对，如果学校有通知的话，会告诉小姨的。”惠说，“还有爸爸。”他补充了一句，津美纪眨了眨眼睛，“还有音乐课。” 城生弥回忆了一下，“是的，假期的时候要去看看惠和津美纪喜欢的乐器。”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上课点了。” 两个孩子懂事的说了再见，城生弥把车窗摇到最底层，微微侧身好让副驾驶的伏黑甚尔看见两个孩子的背影。 “你好像——我是第一次、和你一起送津美纪和惠上学。”原本城生弥原本想说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伏黑甚尔送孩子，但转念一想之前她没回来的时候惠和津美纪也是上学的年纪。 “以前有送过。”伏黑甚尔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城生弥摇上车窗，哦了一声，就打着方向盘驶离了学校大门。 “开车去京都要两个多小时。”城生弥说。 伏黑甚尔会意：“从哪里开始？” 在继续今天早上的话题，关于他的事情。 “你想告诉我的部分吧。”城生弥的声音有点轻，她自己都有些别扭，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开始发白。 伏黑甚尔掀了一下眼皮，接着就把脑袋往后面枕头一靠，“…有什么好说的……之前干的活不太正经。” 城生弥没有立刻问有多不正经，但转念一想就是因为她自己之前没有去跟伏黑甚尔沟通过，所以在看见他拿出管制刀具粗暴的祓除掉咒灵那时候有了威胁感。 她小心的问：“是咒术界相关的吗？” 伏黑甚尔：“对，我会接悬赏。” 城生弥脑子嗡的一声，几乎失控：“你、你杀过人？”伏黑甚尔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没有普通人，都是诅咒师或者咒术师。” 孔时雨跟他说，背地里那些人叫他‘术师杀手’。 驾驶座上的女人沉默了两个路口红灯。 “我刚刚想起来之前我们在樱花祭上面说过的话题……有关于咒术界的制度。”因为后面咒灵的突袭，还有惠的选择，城生弥差点都忘记了伏黑甚尔跟她提过一嘴咒术界的‘制度’。 “嗯。” “姐夫是不是也是被压迫的？”女人的声音沉下来，伏黑甚尔斜睨了她一眼，“……算吧，在禅院垃圾场待不下去了就出来了。” 他说的轻巧，城生弥听的不是滋味，她想起姐姐曾说过甚尔君是花了很大很大的勇气走到她的面前——两人结婚的时候甚尔君的家人没有一个愿意前来。 姐姐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在某方面性格尖锐，而且对自己的决定十分坚定，当初就是姐姐强烈要求父母送她去国外读书。 “姐姐……知道这些事吗？” “知道。” 男人说着，语气淡淡：“在遇见她之前，我只能这么活下来。” 既然姐姐知道这些，那城生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深呼吸一口，又缓缓吐出，“所以你们结婚以后都是姐姐上班，你在家里……当家庭煮夫？” “嗯，她做饭不太好吃。” 城生弥忍俊不禁，一提起早逝的亲人，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之前爸爸妈妈去上班的时候，就是姐姐给我做早餐和午饭便当。” “她会将黑椒酱夹在鸡胸肉里，但外面包裹的海苔上加番茄酱。” 一口下去，整个人都会原地打转。 伏黑甚尔：“做玉米饭团的时候，玉米没有完全煮熟。” 一口下去还是夹生的。 “姐姐做的东西先是给我吃一口，然后她看我的反应后再改。”城生弥笑的眼睛弯弯，“但是她不让我帮她打下手……我也没有仔细学过做饭。” 所以至今还不会做家庭餐。 “为什么她不让你帮她？”伏黑甚尔想了想，“遥之前也会让我帮忙，比如切菜一类。” 城生弥咳了两声，“因为我惯用左手，总是会抢她右手的空间。” 虽然右手也会，但总归在做别的事没有那么熟练。 城生弥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又回到原先的话头，“所以姐姐没有去禅院家做过客吗？” “他们不欢迎普通人，我也不想让遥遭受那些。” “你说要去咒术高专当老师也是一样的，我并不赞成。”伏黑甚尔一向对城生弥的行动不作任何评价，但现在却破天荒的来了这么一句含蓄的劝阻。 第52章 “嗯？”城生弥有些懵，在一个红灯路口她微微侧头，“你是不想…让我去接触咒术界吗？” “那些人没什么好接触的。”伏黑甚尔面上没有很明显的厌恶，但周身都散发着不好接近的气息，他今天跟城生弥的交流比起之前尤其多。“我之前是有想过要把惠送回禅院家，因为他们有能力培养有天分的孩子。” 惠拥有咒术师的天分已经显而易见了。 “但你会术式顺转，也会反转术式，惠没必要去咒术高专上课。”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城生弥愣了愣，乍一想伏黑甚尔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自己就可以在家教惠如何使用术式—— “…可是姐夫，惠是个人类，他需要公共场合的社交。” “术师多是独来独往。” “但东京咒高的那三个孩子…我觉得惠能和他们相处的很好。”城生弥目光平静，“惠需要朋友，也需要前辈，在我第一天回国的时候就说了，我会给惠提供选择。”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咒术界内没有选择。” “你自己也看见了，上头那群人就是一堆烂摊子，他们连五条家的六眼都敢压榨，何况那两个平民咒术师？” 他说的自然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城生弥不说话了，她面上表情有些凝重，也抿着唇。 “你说要去当咒术高专的教师，必然会和总监部有接触——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控制像你这样术式强大，又无依靠的野生咒术师。” “那群老东西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漠视人命，术师血统至上。” 男人转头看着驾驶位上的女人，“禅院家的理念——”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像我这样毫无咒力的猴子，就是他们的针对对象。” 针对…… 城生弥心里一紧，接着是她自己都不太清楚从何而来的怒意。 她之前是能看出来姐夫一身肌肉，很强，她一直以为姐夫在遇见她姐之前都是从事健美教练一类的工作，至少防身是没有问题的。 谁能想到他之前是混的路子是见不得人的那种——还有嘴角那道竖着的疤。 “所以你嘴角的疤也是被他们霸凌留下的？” 伏黑甚尔听到她脱口而出的那句‘霸凌’也怔了一下，“…你被霸凌过？” 用的词未免太准确了，谁欺负的她？ 城生弥避而不谈：“先说你身上的，这道疤是被他们霸凌留下的，对不对？” 国外的学校的确多多少少都有些恃强凌弱的群体，但她听姐姐的话，谁打自己就打回去，也跟他们互殴过，加上自己的在校成绩实在太过能打，那些群体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那时候打不过他们。” 伏黑甚尔坦然道，“所以就离开了禅院。”看着城生弥的面色越发凝重，他忽然有些顿悟。 “你这是在生气？” 第29章 城生弥：“对, 我在生气。” 她不仅生气，还气的不行。 伏黑甚尔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跟姐姐是差不多同岁, 虽然这里规定是满了十八周岁就可以选择是否结婚, 但她记得姐姐和伏黑甚尔谈恋爱的时候她还在国外读书。 粗略算下来, 她那时候身体只有十几岁, 但姐姐绝对不可能是十八岁和伏黑甚尔结的婚。 “甚尔君吃了很多苦。”姐姐在电话里是那么说的，还泛着心疼, “很像遭受了苦难所以对一切都开始应激的流浪狗狗。” 以姐姐的性格, 不可能不会去替姐夫出气，除非就是姐夫阻止了她。 伏黑甚尔没说话，在看到城生弥重新开到一个长时间红灯路口快速拧开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这是做什么？” “压火气。” “……” 伏黑甚尔略带无奈：“遥当时也很生气。”虽然他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还去拱妻子的脖颈，含糊着说没什么好生气的。 “那是在欺负甚尔！”妻子的皮肤很白，气的脸颊都泛起了一点红，“太过分了！这样虐待小孩的家庭就应该受到律法的惩罚！” “而且甚尔你出走的时候还没有成年……他们居然一点抚养费都没有给你！” 彼时还是禅院甚尔的他通过对人心的敏锐发觉了妻子在生气的背后似乎是在心疼他的遭遇，便顺势抱住妻子, 试探着：“可是我遇见你了不是吗？” “所以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了……” “可是这是在践踏甚尔的人格，这些所谓的家人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妻子头一次这么生气，她揉揉他的脑袋又去握他的手。 “我真想收集证据去起诉他们。” “不值得。”禅院甚尔抱紧了为自己鸣不平的妻子，“现在我和你就很好。” 伏黑甚尔的思绪飘远了一点, 城生弥打着方向盘, 组织了一下语言：“姐姐当然生气，这是在欺负她的家人, 她很难忍得下来。” “而且她很爱你。” 就更忍不了了。 姐姐是很护家人的, 她在国中读书的时候就是如此，放学的时候被学生堵了, 自己也还手了，那时候还是刚转学到一个在国三毕业时可以填写国外志愿的学校，里面的同学大多家里有钱。 在面对学校老师的时候，姐姐非常强势的表示这是自我防护。 第53章 “别人打你就一定要还手吗？城生同学才转来我们学校吧？”彼时刚刚上大学的姐姐将她护在身后，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都是油光满面的男性教导主任非常不爽。 她干脆利落的甩了这个主任一巴掌，把城生弥都震惊了。 “那我打你，你也别还手好了，垃圾。”姐姐翻了一个白眼，牵着她离开了办公室，“走，放学去买章鱼小丸子吃。” 幸好她的成绩和成就太过光辉，这件事也没个后续，顺利的去了国外留学。 她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自家老板菲茨杰拉德。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 “小姨什么时候来高专当老师啊？”五条悟最近很是热衷这件事，有事没事就跑到夜蛾正道的办公室里去东问问西问问。 “教师这东西要有地方性考试。”夜蛾正道扎羊毛毡的手半点没停顿，“咒术高专的特殊性说不定会单独组织一场考试给城生女士。” 紧跟着五条悟前后脚来到夜蛾正道办公室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刚好听到这句话。 “笔试吗？还是面试？”夏油杰勉强了解一点，毕竟教师在这里是算作公务员一类，他家里刚好有长辈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 “应该都有。”夜蛾正道早前也是糊弄了一番，毕竟咒术界无组织无纪律惯了，笔试就是考咒术理论或者教师的一些理论，面试估计就是去面对总监部。 不过高层应该不会出面参加这种小小的教师资格证考试……来的应该就是总监部的中层，也就是他们的下级。 甚至可能是校长一类的平级，或者是一级二级术师一类。 五条悟的眼睛亮起来：“如果是面试，五条家应该有老爷爷派人吧？！” 城生弥对他们宽容又温和，和夜蛾老师是完全不一样的教师风格，而且知识储备很丰富，明晰咒术基本理论，还自创了一套系统清晰的咒术学习方法——他从来没见到过。 “悟，看起来你对城生女士的到来很是兴奋。”夜蛾正道也注意到了五条悟和平常相比的异样，五条悟也没瞒着，他点了点头，细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 “对啊，老子感觉反转术式在朝我招手。” 有些时候自己研究的倦了，就会不自觉的去依赖这方面更加厉害的城生弥。 五条悟：“她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老师。” 值得被信任，还很可靠。 夜蛾正道有些讶异的看了一本正经的五条悟一眼，随后又有些欣慰的笑了：“看来城生女士的确很厉害。” 夏油杰：“目前来看，她不仅懂数学和物理化学这样的理科——” 家入硝子紧接着：“还对生物和临床医学比较了解。” 简直像个全方位型的六边形战士。 五条悟：“对于自己咒力的控制也很精确！” 虽然城生弥没说起过自己的术式效果，但三个人心里都非常默契的想着，就算不是输出型的术式，那她也是个很厉害的咒术师。 夜蛾正道放下手里的咒骸，“那城生女士有说过她多久过来考吗？” 虽然之前就听三个学生说她教了他们反转术式的理论，但夜蛾正道还没有直观感受到过，他不清楚城生弥是直接将公式写给了他们。 最近又因为咒术高专校长交替的事情要去总监部那边跑手续，就没怎么顾得上这边。 没想到她是个很优秀的咒术师。 “可能是春假？”家入硝子记不太清了，“我感觉她很忙的样子。”五条悟已经翻出手机去找那天的聊天记录，“她说要在暑假征得惠的意见，春假的小姨还有好多事要做吧？” 夏油杰：“比如准备考试资料？” 五条悟撇撇嘴，“等我去问问家里面那群老爷爷咒术高专教师面试，然后跟小姨说好了。” “小姨很忙吧，能看见你的消息吗？”夏油杰此话一出，他也愣了一下，五条悟头一歪，墨镜顺势滑下来，语气有些揶揄。 “杰你也不自觉的跟着叫小姨了呢~” 夏油杰额角青筋暴起：“…那还不是你影响的。” “切~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称呼就那么容易的被影响了啊~怪刘海就是不承认小姨看起来年轻实际上超级靠谱吧~” 家入硝子：“是很好的家长。” 对惠和津美纪超级照顾的。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夏油杰面带核善的微笑，也干脆不矜持称呼了，“小姨要是看到你这样，估计很快就会烦你了呢，悟。” 五条悟一脸自信：“才不会呢，小姨连大叔那样的人都忍得了。” 家入硝子：“噗。” “真是想打架了吧，悟。” “咦惹~小姨不会喜欢会动不动说打架的男孩子吧？” 夜蛾正道看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你一拳我一脚的推推搡搡出了办公室，家入硝子忍着笑，“之前加了小姨的联系方式，到时候可以问问她什么时候准备考试。” 夜蛾正道看了一眼远去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破天荒的没朝着操场走去，而是一路回到了寝室，或许是五条悟那句‘不喜欢动不动说打架的男孩子’两个人都选择了更不伤高专操场的方式。 比如，回宿舍打游戏一决胜负。 —— “姐夫现在对禅院家是什么看法？”城生弥突然问道，“想报复回去吗？起诉他们吗？” 第54章 伏黑甚尔：“懒得搞。” 他不想去为了这些事情分心，“我答应过你姐姐，不会将自己搭进这个垃圾场。” 妻子曾说：“甚尔是我很重要的人。如果咒术界让甚尔不开心，那我们就远离它。” 城生弥沉默了一下，“那我现在说要去当咒术高专的教师……”是不是也违背了你对姐姐的承诺？ “你说的对，惠需要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伏黑甚尔的胳膊屈起，撑着下巴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树林，现在已经快驶到京都郊区了。 “不过你要想好了，咒术界就是一堆垃圾。” 自家小姨子对于惠的成长尤其看重，只是伏黑甚尔能预料到，惠如果想按照小姨子想法标准的成长成一朵太阳花，这个咒术界的制度，或者说法则，必然会发生改变。 “垃圾总有清理的时候。”女人的嗓音和缓坚决。 “不给假期，教材不更新，教育系统落后的像没开化一样，一群掌握权力的咒术师更是一群文盲。” 想到东京咒高的那三个可爱学生，还有自家展现了术式天赋的小孩……外加一个以前被这个咒术界制度欺负的很惨的姐夫。 城生弥微微踩下油门，脸上出现一抹堪称肆意的笑容。 “这可比研究咒力和异能力有挑战性的多。” 第30章 以前因为没钱上学而不得不辍学, 城生弥也从没有放弃过任何的学习机会，她承认自己有野心，即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心与探索欲。 在某方面取的成就后, 她会发现这种领域还有很多很多——几乎是每一种, 她都想去试试。 年少时内心缺失的东西太多, 所以不得不用一些别的东西去试图充实它, 上辈子的她选择了考取各种证书，在对女性有歧视的职场混的风生水起。 今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 姐姐给予了她无私的关心和爱护, 她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所缺失的东西是什么。 她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填不满的内心，是来自家人的爱意。 她看了一眼车内的中央后视镜，伏黑甚尔觉察到她的目光，“……你怎么这个眼神？” 那一瞬间伏黑甚尔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眼睛，眸底一片死色，复杂深刻。 “想到了姐姐和惠。”城生弥说，她表情平静，刚刚那抹惊鸿一现的肆意消失的很快。 “在伤心吗？”伏黑甚尔顿了顿, 放轻了声音。 他也不知道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出于一种他已经快遗忘的直觉问道，城生弥的手指紧了紧，“有点……” “等看完京都的咒高, 我晚上要对惠道歉。”嗓音轻柔, “我之前说要给惠做选择的权利，但我没有做到——也没有做好。” 几乎是强迫性的想要带走惠, 而当时蹲在小孩面前说的那番话也并没有‘道歉’这个字眼。 “惠很喜欢你。”伏黑甚尔说, “他…、是我没有对惠负责。”他难得反省自己的错误，男人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 “城生, 我应该对你道歉。” 城生弥：“……嗯？” 伏黑甚尔很少对别人道歉，几乎屈指可数，妻子除外。 “以后发生的次数应该会少一点。”男人说着，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脑袋去看车外的后视镜，这条路上很少有车辆，非常宽阔。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随时抛弃掉惠。” 儿子在不安，对目前相对美好生活的不配德感让男人深深反思，这样下去惠会变成他不希望看见的样子。 惠现在三岁，是需要引导的时期，还是对大人展现出来的行为和价值敏感的时候，用育儿节目的话来说就是言传身教的时机。 城生弥：“那你以后和我一起接送惠和津美纪上下学——算了，你去学车吧，考驾照。” 这样两个人还可以轮流送孩子上学，培养感情。 她早上也可以多睡会懒觉。 伏黑甚尔刚想说一句‘不要’，自家小姨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紧接着道：“这车是公司拨的，我可以给你买一辆你自己喜欢的款式。” 虽然男人大多喜欢车，但伏黑甚尔是个例外，他对于这类东西兴致缺缺，不过自家小姨子都这么说了，“驾照我会去考，车随便。” 城生弥眨了眨眼睛，换了个话题。 “姐夫，你是不是喜欢咒具啊？” “一般。”伏黑甚尔还是回答了，“用的顺手的就买。” “都是管制刀具？” “…还有管制枪具。” 城生弥面上无奈，不过她此前一直有些忧愁如何要跟姐夫沟通，正好他的回答让她感了兴趣。 “你用枪怎么样？”她问。 伏黑甚尔一掀眼皮，诧异：“你会用？” “嗯，当时研究异能力总遭遇暗杀。”她说的轻飘飘的，“所以去学习了射击。” 听她这么一说，伏黑甚尔拧了拧眉，“你在国外算是科研人员？这都要被暗杀？” “嗯，那边对异能力看的蛮重要的，之前还有人造异能的实验室吧，算是被捣毁了，不过听说有一位实验体下落不明……我也不清楚。”城生弥老实道，“所以异能力相比起咒术进行的要慢一些——还有几种很奇怪的异能。” “有些在严格意义上甚至不能算异能。” 比如像霍华德那样的，城生弥采集了他身上一些组织作为样品，后来大部分都显示数据异常分析不出来，最后还是人工来算的。 第55章 才得出了结论。 伏黑甚尔哦了一声，两个人在这段车程聊得东西又多又杂，“快到了。” 他们都没有‘预约’进校，或许是城生弥心底有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选择，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 “就是这。” 伏黑甚尔还是知道京都咒高的，他带着城生弥进去，这里比起东京的咒高来说可以称得上一句安静。 “就这么直接进去没有问题吗？”话是这么问的，但城生弥的步子走的稳健，丝毫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嗯，反正只是随便看看。”伏黑甚尔此话一出，城生弥愣了一下，随即偏过头掩饰性的咳了咳，笑了一声。 “好像也是。” 城生弥和伏黑甚尔一路走进去，“东京那三个孩子太可爱了，尤其是五条同学。”她甚至把手机拿出来，把五条悟发给她的猫猫表情包递给伏黑甚尔看。 “没想到他一个男孩子，也会用猫猫表情包。”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确实没想到。” 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没想到私底下猫猫表情包和颜文字都来的。 “你是谁？”城生弥本来低头刚把手机放好，迎面就是一道稍显轻蔑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羽织的男孩，看起来和五条悟差不多大。 微微上挑的狐狸眼，踩着一双木屐，露出来的耳朵还打了耳洞。 身边还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仆从。 更奇怪的是，他问的是‘你是谁’不是‘你们是谁’。 伏黑甚尔微微上前半步，“找京都校校长的。”城生弥被他半挡在身后，没看清那个和五条悟差不多大的少年什么表情，只能听到略带忍耐的雀跃: “甚尔君！” 城生弥：“？？？” 这人谁啊，上来就叫她姐夫叫的那么亲近！ “你是……？”伏黑甚尔拧了下眉，明显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城生弥挪了挪身体，总算看清楚了那个少年的表情，脸上还有点残留的惊喜，介绍自己还有点勉强：“我是禅院直哉，以前在禅院家我见过你！” 接着他又故作矜持的：“甚尔君不记得我了？” 伏黑甚尔上下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我对男人的脸没兴趣。” 城生弥看到这位自称禅院直哉的少年脸部有一瞬间的扭曲，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甚尔君今天过来是要、要做什么？” 看起来是一副收到打击颇大有点不顾智商的美感，城生弥抬脚上前，“去跟校长谈话，能带我们去吗？” 这个京都校还挺大，两个人走一路才只看见这么三个人。 没想到禅院直哉在看见城生弥的时候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嫌弃：“你一个女人去找乐岩寺干什么？” 城生弥：“？？？” 面前这个少年拉长了调子，“还站在甚尔君的身前，你知道你现在的站姿有多么错误…你是甚尔君带在身边的保姆吗？甚尔君还没说话，你——甚尔君！” 话还没说完，伏黑甚尔直接扯着城生弥走了。 “没什么好听的。”伏黑甚尔冷着一张脸，他步子迈的大，幸好城生弥迅速调整了自己的速度能追上，身后禅院直哉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愣了几秒才起身准备跟上他们。 “甚尔君是不是要找乐岩寺！？” 城生弥拍了拍伏黑甚尔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的衣角放开，在后者不赞同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皱的衣摆。 “禅院直哉。”城生弥一手插兜，一手把自己的短发别在耳后，“什么？”禅院直哉乍一被叫名字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敢……” “闭上你那张臭嘴。”声音拔高，城生弥用一种同样嫌弃的目光望了回去，“什么年代了还搞旧时代女性卑微的这一套，脑子不好可以去医院。”她沉着目光，“我也不是他的保姆，我和他是家人。” “什么？！”禅院直哉脑子嗡的一声，多年不见甚尔君，他已经有家庭了？！ 城生弥转身，“走了姐夫，别理他了。” 两个人腿都长，走的飞快，徒留禅院直哉在原地石化。 姐、姐夫？ —— 五条悟在跟五条家那群老爷爷打电话，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坐在地毯上打游戏，两个人周边都是同款汽水，听着五条悟在那边： “要想当高专教师还需要进入总监部任职？” 他的眉毛拧起来，“为什么要从辅助监督和[窗]做起？那个咒术师很优秀。”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分了一点心神去听，五条悟干脆坐过来，把电话开了免提，电话那头的五条家老爷爷听起来有些为难。 “……悟，这是因为我们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在筛选咒术师的时候多加了一些规则。” “什么消息？”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都放轻了呼吸去听。 那头的五条家长老顿了顿，“我们听说有人在国外完成了有关咒术的实验，取得了重大的成果。” 五条悟眉梢一挑：“这不是很好吗？” “那可是能改变咒术界的大事！”长老有些气急，“悟，你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可是能直接冲击到御三家的地位！” “而且……国外的咒术师也会在最近过来交流。”五条长老在那边忧心忡忡，“悟，你是最近认识了新的咒术师吗？” 第56章 五条悟：“认识了又怎么样？” “那很可能是最近国外咒术师派来套取情报的术师，悟，你不要跟那个术师接触——” 话还没说完，五条悟切了一声，他把手机拿远，装作一副信号不好的样子：“啊呀啊呀这边信号不好~老爷爷，我听不清~” 然后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31章 最后还是在乐岩寺嘉伸的办公室里了。 巧的是, 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也在。 城生弥不认识禅院直毘人，但是听到对方在看见伏黑甚尔的时候露出了久别重逢的神色，两撇胡子都翘起来, “是甚尔君。”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嗯。” 接着, 他看了城生弥一眼, 后者很快察觉到他的视线, 伏黑甚尔双眸在城生弥和禅院直毘人身上来回扫了扫，主动介绍：“禅院直毘人, 禅院家现任家主, 我的叔父。” 末尾那句‘我的叔父’加的莫名其妙，城生弥顿了一秒，瞬间反应过来伏黑甚尔是什么意思。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惠以后的成长，姐姐曾经提到过姐夫在禅院家的待遇很不好，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城生弥点了点头，顺水推舟：“你好，禅院先生。”伏黑甚尔不说话，她便直戳了当, “我今天来贵校，是想询问如何才能应聘上咒术高专的教师。” 她又不是傻的，‘姐夫出身咒术师家族’、‘禅院家现任家主’‘叔父’几个关键词稍微整合一下就懂了，面前这个家主很可能就是她现今接触的‘咒术高层第一人’。 伏黑甚尔微微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他淡淡的：“本来是想找乐岩寺校长, 结果你也在。” 禅院直毘人的两撇胡子翘了一下，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爽朗的笑了几声：“想成为咒术高专的教师？甚尔君带的人？” 伏黑甚尔懒懒的点了下脑袋, “这是我的小姨子……”他故意顿了一下，暗中观察着禅院直毘人和乐岩寺嘉伸的反应。 “反转术式持有者。” 城生弥也在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着两个看起来都是咒术高层的人, 在听见她会反转术式的时候两个人眼睛都微微瞪大。 反转术师目前只有一个——还在东京校。 乐岩寺嘉伸和禅院直毘人从两个人进门来就没给他们落座，现在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乐岩寺嘉伸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伏黑甚尔和城生弥隐晦的给对方递了个眼神。 虽然平常会意见不合，甚至会发展到吵架，但有关于惠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的一致对外。 京都是咒术师家族的地盘，看起来教学资源会更好，但城生弥心想如果遇见的人都是像禅院直哉那种样子的——那还不如让惠去东京咒高上个咒术兴趣班。 伏黑甚尔没有一句话是多说的，禅院直毘人直接从沙发上下来，他也穿着羽织和足袋，伸手准备去拍城生弥的肩膀，却被伏黑甚尔挡开。 “甚尔啊。”禅院直毘人也不觉得尴尬，他转手去拍了拍伏黑甚尔的肩膀，“反转术师很珍贵的。” 城生弥忍着自己内心的不适，‘珍贵’这种像是评价物品的词汇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要想拿到这种特殊的教师资格证，必须要去接触他们。 “你是禅院的小姨子？”乐岩寺嘉伸目光沉沉，城生弥嗯了一声，她没有刻意去纠正乐岩寺嘉伸的说法。 伏黑甚尔也没去校正，他和城生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伏黑甚尔是禅院直毘人的侄子，那他的小姨子岂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禅院家的？ 特意跑来京都说要当咒术高专教师的反转术师…… 禅院直毘人也是这么想的，他的两撇胡子一翘，“原来还有除了家入的反转术师？以前都没听甚尔提起过。” 伏黑甚尔把头转过去，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城生弥开口：“所以我能当教师吗？” “可以。”乐岩寺嘉伸还没说话，禅院直毘人直接就点头了，“你叫什么？” “城生弥。” “以前没听说过啊……”禅院直毘人想了想，“你看起来年龄也不大。” 他自顾自的说着，伏黑甚尔嗤了一声，“所以教师资格证什么时候发下来？” 乐岩寺嘉伸上下看了一眼城生弥，“她没有进行咒术师等级评级。”禅院直毘人啧了一声，“乐岩寺，她会反转术式，和家入一样。她是不用进行评级的。” 伏黑甚尔直说什么时候可以给她发教师资格证，刚好引出她不知道的咒术界的‘条件’——提到了陌生的名词，术师等级评级。 看来咒术界基本的规章制度还是有的……只是在道德这方面，或许还有思想有些落后且封闭。 详情参考禅院直哉。 “所以我需要参加别的考试吗？”城生弥问，“我查阅过，这种特殊资格证需要地方性组织公务员性质考试，现在能组织吗？” 她用一副志在必得的轻快语气，似乎早有准备：“现在可以开始吗？” 伏黑甚尔心里暗忖自家小姨子在虚张声势这一块真是毫不逊色，即使她并没有看过任何的教资考试学习资料。 “不，不用。” 禅院直毘人摇摇头，“你会反转术式，只需要展现一下就好。” 真是简单粗暴的方式呢。 第57章 城生弥想着。 不过她还是做出一副‘怎么这么轻松’的样子，“可是教资是需要录入系统的吧？我只需要被面试吗？” “不用，咒术界在政府有一定话语权，可以帮你中途录入。”乐岩寺嘉伸也没有想那么多。 接着他让城生弥和伏黑甚尔稍等一会，他需要和禅院直毘人商量一下，她来的目的十分明确，又是显然的为了考教资而来，看起来胸有成竹。 两个人把伏黑甚尔和城生弥请去门外，自己则在办公室里。 被请出门外的两人在转身的时候又交换了一个眼色。 看来有戏。 —— 五条悟和夏油杰刚从便利店买完雪糕出来，家入硝子在门外看手机，有关于咒术界突然多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禅院家的反转术师她才是最先得到消息的那个。 连五条悟消息都滞后了。 “硝子？你在看什么？”五条悟看着家入硝子面上表情疑惑，自己也毫无距离感的凑过来看她的手机，顺手还递给了她一份雪糕。 “说禅院家新出了一个反转术师……即将担任高专教师。” 嗯？？？ 五条悟咬了一块冰糕在嘴里含着，冻得他舌头发麻，只能用眼神表示出自己的疑惑。 “这个描述……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夏油杰几乎是立马想到了最近说要去当高专教师的城生弥。 只是小姨怎么可能跟禅院家扯上关系？ 五条悟抿了下唇，“这个反转术师男的女的？”他看着家入硝子在手机上打字，“给你发消息的是谁？” “总监部高层。”家入硝子删掉了原先的‘哦’，按照五条悟的询问思索了一下，打下一行： “那之后医师执照的证件填男还是女？” 在她入学高专的时候她被总监部找过谈话，就是有关于她之后要考医师执照的消息，也不知道这群人脑子在想什么，还说了一句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要得到这个证书。 她现在就在自学一些医学资料，说是为之后的医师执照做准备，有关于考试资格证还要去办一份。 “女。” 那边言简意赅，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五条悟：“要不问一下小姨好了。” 他说干就干，把雪糕往嘴里一咬就拿出手机，找到了城生弥的联系方式，在输入框里都已经打上字了，忽然想到。 “不对。” 夏油杰抬眸看他。 五条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雪糕，“等晚点再问小姨。”夏油杰看了一眼时间，“哦，现在还是小姨的上班时间吧？” 她好像说起过自己除了送两个孩子上学以外，还要待在家里学习，或者远程处理一些邮件什么的。 三个人把疑问暂时压下，家入硝子咬了一口雪糕，微微点了点头，“今天的冻得刚好。” 不是那种冻久了硬邦邦的，连咬一口都很费劲。 —— “等具体考试时间我会发给甚尔的。”伏黑甚尔和城生弥在门外一句话没说过，咒术师的耳力都不错，两个人都不想暴露太多。 指不定哪句话就被听进去了。 虽然他们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能听个大概，乐岩寺嘉伸看起来并不是和禅院直毘人一伙的，对于禅院直毘人要把这位珍贵的反转术师单方面划分到禅院家名下有些不爽。 还要上报给总监部高层。 毕竟高层是包括了整个御三家在内，还有一些依附于御三家的咒术师家族，不过大致也就那点人。 “需要对城生派人监管。”乐岩寺嘉伸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禅院直毘人哈哈大笑，他带了点暗讽的拍了拍这位京都校长的肩膀。 “乐岩寺，甚尔可是‘术师杀手’。”他压低了点声音，“你不了解甚尔，他强过大部分二级术师。” “城生是他的家人。” 甚尔能亲自把他的小姨子城生弥带到京都来就已经足够说明态度了。 虽然还没搞明白为什么甚尔出于什么心态甘愿把他的小姨子带过来，不过禅院直毘人知道这句疑问只能放在之后他私下询问甚尔。 一个反转术师……没有被总监部‘监督’的反转术师有多么难得。 他是不会轻易交出去的。 第32章 两个人上车的时候也是一句话没说, 直到开车出了二里地城生弥才深深吐了口气。 “我算是知道你说的那群高层有多令人烦了。” 她说的面无表情，伏黑甚尔也嗯了一声，同样面无表情。 “反转术师只有家入一个。”伏黑甚尔顿了顿, 接着道, “咒术高层的消息传的很快, 你是野生的反转术师, 他们或许不会明着讨好你，不过会向你示好。” 上辈子的她对于职场的弯弯绕的确不懂, 她能升职的绝大部分原因是由于自身业务能力太过能打, 这辈子受了姐姐的影响，多少改变了一些。 伏黑甚尔看着她一脸不明显的问号表情有些无语，还是认真解释了：“意思是说，反转术师需要教资的这个问题他们会去帮你解决——不过同样的，如果你接受了他们的这个东西，你就会被他们控制住。” 实际情况比伏黑甚尔说的更加复杂，但总之，用城生弥需要的教师资格证书在她这里打开一个‘信任’的口子是没有错的。 俗话还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呢。 第58章 城生弥想了想, 捋了捋逻辑：“所以，这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 “差不多吧，不过你受到的监视可能会比家入轻一点。”伏黑甚尔随意说着, “毕竟你和禅院家多少有点关系。” 因为她和伏黑甚尔的这层稀薄的联系。 “无所谓, 只要能拿到教资就行。”城生弥不是很在意这东西，“等我拿到了教师资格证, 谁还听他们逼逼赖赖。” 伏黑甚尔笑了一声, 接着头一偏看向窗外的景色。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要拿教资怎样都绕不开咒术总监部，而且城生弥拿教资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惠。 为了能更好的陪伴惠成长。 “我会尽力给惠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城生弥淡淡道, “知道了。”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他倒是不怀疑城生弥的能力。 毕竟取得了那种研究成果，稍微用点脑子想想便知道那是绝对能冲击咒术界御三家的地位，拿教资只是通过一个合法途径去保护惠而已，防的就是他身边万一有那群腐朽的高层给他灌输一些脑残言论。 详情还是参考禅院直哉。 “现在我们去接惠和津美纪放学，你饿了就吃点零食，那里有。”城生弥抬了抬胳膊，副驾驶前面有个暗格抽屉，里面都装了些小零食和饮料。 “你吃不吃？”伏黑甚尔随意拿了盒饮料插上吸管，还吃了个小面包。 “我不饿。” “哦。” —— 一家四口人吃过饭后回家，惠和津美纪只留了一些非常简单的作业，算术和阅读，城生弥下意识去包里找自己眼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买。 她把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伏黑甚尔换了拖鞋就往沙发上走，城生弥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五条悟。 “五条同学？”女人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对，是我，甚尔君是禅院家的人……你们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城生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时不时地点了点头，连连嗯声。 “嗯？那还真巧……没有从[窗]做起，对……” 伏黑甚尔听着城生弥的回答，基本都能猜出那边的五条悟在问什么问题。 “被监视控制……？不会的。”城生弥说的很笃定，“他们有来无回。”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可以压低了声音，为的就是不被惠听见。 那些被总监部派来监视她的人都会遭受一下她物理意义上的洗脑，洗去他们的记忆不说，还可以给他们刻下点‘东西’。 这种手段非常恐怖，也是她们在研究过程中去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收集到的，核心技术还是捏在她手上。 “可以吗？……应该是春假，我春假还会和惠还有津美纪一起去放风筝……你们也想来？可以啊。” 伏黑甚尔看着城生弥笑眯眯的报了自家的地址，并邀请了东京咒高的三个孩子过来玩。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们。”伏黑甚尔表情平静，“嗯，对，他们很直率很可爱——在见到禅院直哉后。”提起禅院直哉城生弥就皱了皱眉头。 “五条悟也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伏黑甚尔说。 “嗯，刚刚他告诉我了。”城生弥去烧热水，待会惠和津美纪做完作业就可以喝点，“他说他可以去问他家的老爷爷大概考什么。”城生弥给自己冲了一杯果汁，“你喝不喝？” “嗯，来一点。”伏黑甚尔动都没动，电视已经切换成了育儿节目。 城生弥一边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速溶果汁粉，一边慢慢道：“之前我说过五条同学的教养很好，至少他不会对我说出那种话——明明和禅院直哉差不多的年纪，却养成了天差地别的性格。” 伏黑甚尔：“……” 踩一捧一算是给他小姨子玩明白了。 “而且五条同学性格很阳光，你不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吗？”城生弥心口一软，“而且长了一张乖宝宝的脸，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多可爱。”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呵”了一声。 “要是我们家小惠也长成那样就好了。”话题突兀的转折，城生弥双手捧着杯子，“惠也是乖孩子，只是性格很安静，还是好动的年纪，性格对比起别家孩子来也太安静了……虽然也很乖，但我真的希望他能多笑笑。” “希望惠也能有一副悟同学的性格，像太阳花一样。” 伏黑甚尔难以想象那个画面，只能艰难的开口：“……你、你认真的？” 自家儿子跟五条悟一个性格？！ 想想就觉得掉头发的可怕东西！ “刚刚还‘五条同学’现在就变成了‘悟同学’？”伏黑甚尔从沙发上微微起身，“你对那三个学生是真喜欢。” 城生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由衷的感叹：“他们三个的教养都很好。”谁不喜欢有礼貌的好孩子？ 她扬声朝两个卧室喊了一声：“津美纪和惠喝不喝果汁？” 城生弥主张小孩子喝温白开偏多，但她刚刚喝了一口这个新买的果汁，“还挺好喝的。”自然就想着要和津美纪还有惠分享。 接着就是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两个孩子噔噔噔的从卧室跑出来，那些作业花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完成，现在距离晚上的睡觉时间还早得很。 “这家的口感很不错。”城生弥说，一边给两个孩子冲泡果汁一边把伏黑甚尔叫过来，“这杯你自己冲。” 第59章 说的是刚刚她问伏黑甚尔的那句，男人懒懒起身，趿拉着拖鞋过来给自己冲饮料。 “明天的课只上半天是不是？”城生弥问两个小孩。 “是。”津美纪接过已经搅拌得当的果汁，“明天后就是春假。” “之前说春假要去放风筝。”城生弥说，“还要去买一只小狗狗。”她揉了揉惠的脑袋，“待会你们做完作业我们去商场好不好？” 去商场等于去买零食，漂亮衣服，夹娃娃等活动。 “天气慢慢热起来了，也要给惠和津美纪挑夏装。”今年的天热的尤其早，甚至有了要吃雪糕的冲动，城生弥看了一眼伏黑甚尔，“也要给你挑。” “哦，知道了。” 伏黑甚尔喝了一口果汁，他不是很爱喝甜口，但这杯冲的刚好，甜中带了一点酸，吞下后还有回甘。 是很不错的口味。 看着两个孩子把杯子抱回自己卧室里去喝，城生弥捏了捏眉心，“我先去处理一下邮件。” “明天惠和津美纪的游戏机就到了，姐夫你提醒一下我明天记得去取快递。” 她从客厅走到阳台附近，那里立了个大书柜，还有她的电脑，城生弥微微眯起眼睛，啧了一声。 “待会去配个眼镜。” 她有些近视，虽然日常不戴眼镜也不影响，但当她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出于某种心理原因就会戴上。 姐姐曾经纠正过她的坐姿，她总是不自觉的会离纸笔很近。 提拉的邮件已经发过来了，除了外国人一些夸张表达的激动之情以外，她还附上了照片，一张是她自己的行李箱，一张就是她专门带的三台游戏机和几本教材，甚至她给城生弥的两个孩子也带了一些小玩意。 她说自己会在这边待很久，听说美利坚的咒术协会跟这边的咒术界取得了联系，提拉在日的住宿由东京咒术高等专业学校负责，吃食比较自由。 城生弥挨个看过去，她笑了笑，手上开始打字： “我想你会很喜欢东京咒高的，我认识了三个孩子，都非常可爱。”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从卧室里出来，手上还端着已经喝空了的杯子，“爸爸，小姨。”惠把杯子递给伏黑甚尔，男人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把津美纪的杯子也接了过来，熟练的走进厨房去洗杯子。 点击‘发送’。 城生弥把显示屏熄灭，“都准备好了？”她伸出腕表看了一眼，“那我们走吧。” 第33章 惠和津美纪晚上睡得很好, 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小姨把三两咒术师五花大绑抓到后院，伏黑甚尔靠在树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丑宝的脑袋架在他肩膀上。 “看不起反转术师？”城生弥戴着口罩, 额前的碎发被她用发夹夹到一边去, 手上拿着有手臂那么粗的针管。 “谁派你来的？”伏黑甚尔拿着天逆鉾挽了个花, 刀刃清晰的映在三个术师眼中。 “你、你怎么做到的？！”出乎意料的, 其中一个剔着平头的术师并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略带惊恐的看向城生弥。 城生弥头一偏, “不告诉你。” 伏黑甚尔发现了鬼鬼祟祟靠近他们房子的三个咒术师, 一顿敲晕后直接将他们三个绑的结结实实，城生弥刚好在看咒术理论和教师学习资料，把衣服一披，就带着抑制液剂和清洗液剂过来了。 这两个东西，一个可以强行抑制咒力的产生与扩散，一个就是她说的洗脑的东西。 刚刚给他们仨打的就是抑制液剂，这三个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别说运行术式了, 连咒力都集中不起来。 城生弥真的觉得他们很文盲。 咒力的产生源于负面情绪，负面情绪源于大脑中的情绪脑，这三针下去就是紊乱的他们情绪脑，让他们大脑不正常而已, 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 上层文盲就算了, 还带出来一批小文盲。 伏黑甚尔懒得跟他们仨废话，惠和津美纪明天还得早起上学, 他走过去, 用天逆鉾平滑的刀面拍了拍刚刚出声询问那人的脸，一句话没说, 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说的后果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城生弥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针管，慢条斯理的换了一根新的注射剂进去。 “不说就算了。”稍微想想就知道无非是高层派过来的，她只是想知道具体的人有哪些而已。 “我说！我说——！” —— 伏黑惠还是被自家父亲叫醒的，手有些凉，揉了揉他的脑袋，“惠，要上学了。” 今天只上半天学，下午就放假。 刚醒来的小孩要用手去揉眼睛，伏黑甚尔把他的手翻了一下，“用手背，不然太刺激眼睛了。” “嗯……” 城生弥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着咖啡，她看起来没睡好，现在猛喝咖啡提神。 “小姨是不是没睡醒？”卫生间里伏黑津美纪在洗漱，伏黑惠被伏黑甚尔换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他有些担忧的看向城生弥。 女人从椅子上下来，她眼底有微微的青黑，昨天事情太多，她都忘记了要跟惠好好交流。 “惠。” “嗯。”惠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脸色有些憔悴，担忧的用手去捧小姨的脸，“小姨，下次让爸爸早起做早餐。” 伏黑甚尔一手拿着吐司卷：“……小鬼。” 第60章 “今天想和惠做一个约定。”城生弥伸出小拇指，做出一个拉勾的动作，“等中午放学，小姨要跟小惠聊聊天，可以吗？” 伏黑惠嗯了一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同样伸出自己的手，勾上了城生弥的小拇指，“惠和小姨聊天，爸爸和津美纪都不参与。” 聪慧的小孩知道了小姨要跟自己说事情，主动提出爸爸和姐姐都不参与。 两个人的手指晃了晃，城生弥亲了一口惠软乎乎的脸蛋，“惠惠真是太可爱了。”惊的伏黑惠小朋友连连后退捂住了自己的脸，在女人不解的目光下红了脸蛋。 “小姨……惠惠还没有洗脸。” 伏黑甚尔：“呵。” 男人同样蹲下身，朝儿子伸出双手：“过来。” 惠不知道自己父亲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的过去了，结果也被亲了另一边的脸蛋—— “爸爸！” 城生弥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此时津美纪刚好洗漱完毕，探出一双大眼睛：“你们在玩什么呀？” 城生弥露出一个非常具有欺骗性的笑容：“津美纪，过来。” 津美纪没有像惠一样捂住自己的脸，小姑娘也是耳朵红红，羞涩的很，伏黑甚尔也破天荒的去贴了贴她的脸蛋。 小姑娘还是知道男女有别，她眼睛亮亮的，被城生弥抱上凳子准备吃早餐。 惠则是去洗漱。 “能开车吗？”伏黑甚尔问正在喝咖啡的城生弥，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她的提议。 比如去学车，学会了就接送孩子们上下学。 “可以，距离不远。”城生弥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伏黑甚尔看了她一眼，“我去送他们，你不用去了。” “你会开车？” “……我打计程车。” 惠和津美纪一人牵着她的一边手，“小姨去睡会吧。”惠说着，津美纪也点点头，“是不是小姨备考教资有点累？” “没有。”城生弥摇摇头，她轻轻带过了这个话题，“可能只是没睡好……上学去吧，等你们中午放学我和姐夫来接你们。” 那三个诅咒师，赔她的觉！ 不过知道了是哪些人在背后做手脚……城生弥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扬起手对出门的一大两小说再见。 还收集了不少证据。 城生弥闭了闭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趿拉着拖鞋去躺沙发，定了闹钟扯了个靠枕，沙发上有叠好的薄毯，她抖开盖上。 嗯，先睡个回笼觉。 —— “今天是春假诶！”五条悟去敲夏油杰的门，敲得哐哐响，“杰！我们去找硝子！”夏油杰没立刻开门，门外的五条悟拖长了声音，显得像是被虐待了一样。 “杰~找硝子啊杰~” 刚刚在收拾书桌没来得及开门的夏油杰：“……” 他一打开门，五条悟就跟没骨头一样倒下来，黑发少年迅速往身边一侧，一副任由五条悟摔倒在地的表情。 “我们去找小姨好不好？！”五条悟眼睛亮亮的，他用了术式没让自己完全倒下去，往门框一靠：“今天是春假！” “是春假前一天。”夏油杰无语的纠正了他的语句，“课程上一半。” “去找小姨嘛~” 夏油杰：“……” 夏油杰：“悟，惠和津美纪才是她的侄子侄女。” 五条悟：“可是小姨同意让我叫她小姨了~” 夏油杰简直没眼看，他看了一眼时间，“等会去找小姨吧，小姨应该不会拒绝跟我们一起吃午饭的吧？” 五条悟：“咦惹~杰你好绿茶。” 夏油杰：“……悟，想打架是吗？” 等家入硝子过来的时候五条悟还在拍头发上的灰，夏油杰脸上蹭了点东西，两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又勾肩搭背的过来。 “给小姨打个电话好了。”五条悟说，他思索了一下，“我过两天就回一趟五条家。” 给城生弥问问考题，顺便看看总监部的高层是什么反应。 —— “我们去接三个人。”惠和津美纪上车的时候就发现儿童座椅被拆掉了，小姨的车后座很宽敞，并排能坐四个人的那种，伏黑甚尔在副驾驶，无语的撇了撇嘴。 惠和津美纪分别上车，就听见小姨说：“去一趟东京高专，去接那三个哥哥姐姐。” 惠：“要……” 城生弥：“一起吃午饭。” 她顿了一下，“之后我可能会在东京咒高任职高专教师，之前的工作我会辞掉。” 津美纪有些讶异，她之前和她的富婆母亲待在一起，也是知道一点工作不能说辞就辞，“小姨好辛苦……” “没有。”城生弥有些哭笑不得，“津美纪放心，小姨很有钱哦~” 她接着解释道：“所以这三位哥哥姐姐，可能是小姨未来的学生。” 和未来的学生接触一下没什么不好的嘛~等春假的时候拿到教资就可以想想办法用昨晚那三个人身上套的信息去反向威胁一下高层。 一听到他们三个可能是小姨未来的学生，惠和津美纪都表示出自己会好好跟哥哥姐姐相处。 “乖孩子们，今天去吃什么？” 门口就是五条悟三个人，车门从外面打开，五条悟一上车就是眨了眨眼睛：“小姨中午好！” 然后才是：“大叔你也在啊？” 第61章 伏黑甚尔：“……” “安全带就不用系了，我开平稳一些。”城生弥指挥着，“津美纪能让硝子抱着吗？后面可能会有点挤。”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津美纪还是个小孩子，身上软乎乎又香香的，抱着一段路也用不着太多力气。 “津美纪，来。”家入硝子把小女孩放在自己腿上，津美纪腼腆的笑了笑，“谢谢硝子姐姐。” “不客气。” 不过关于惠—— 城生弥通过中央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缓缓启唇：“惠的话……” 伏黑甚尔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抢答：“夏油杰抱着吧。” 他还记得昨天小姨子夸五条悟的那个样子，还说希望惠能拥有一副五条悟的性格。 驾驶座上的女人疑惑的嗯了一声，不过还是尊重了伏黑甚尔的意见，她往后一转，露出了亲近的笑容，“就麻烦杰同学抱着小惠啦~” 伏黑惠小朋友还是第一次被除了小姨和爸爸以外的人抱，不过这个哥哥怀抱很宽阔，夏油杰抱着孩子坐在中间，“好的小姨。” 城生弥笑了一声，“本来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姐夫坐在后面抱着小惠，悟同学或者杰同学换在副驾驶……不过姐夫都说让杰同学抱着小惠了，那就先这样吧。” 惠乖乖点头：“嗯。” 五条悟负责关门，他故意去逗离他最近的惠，“啊呀，惠，你看起来长胖了一点哦~” 其实是小孩长白净了一些，应该是长身体的时候。 伏黑甚尔：“……” 完了，失策了。 第34章 不过五条悟只是活泼了些, 他也知道在城生弥开车的时候不能去打扰，转而去逗两个小孩子，惠是被逗的最多的那个。 “大叔, 惠现在能认五十音吗？” 惠：“能。” 五条悟咦了一声, 又去摸摸惠的头发, 完全忽略了伏黑甚尔投在中央后视镜的目光, “哇，惠的头发原来是细细软软的, 怎么翘的这么厉害？” 城生弥：“遗传的, 我姐姐就是刺猬头。” 一路上人都很开心，伏黑甚尔偶尔也参与了两句，他不自觉的在这里放松下来，通过中央后视镜看着儿子的表情。 不得不说灵动了很多，被五条悟逗的鼓起了柔软的小脸，然后又被五条悟和夏油杰联合戳了戳。 小孩子的皮肤嫩，但三个人这么玩闹一阵，惠的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红痕。 “对了大叔, 惠以后是不是要当咒术师啊？”五条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惠，伏黑甚尔看了一眼城生弥，“……看城生的安排。” 他能明白城生弥的打算，在惠是否想成为咒术师的这个分岔口, 她会尽力为惠扫清咒术界的所有障碍。 咒术界是腐朽的, 非术师的生活是安稳的，呈现在惠面前的是一个不公平的选择。 她会努力将咒术师的那条路变成她想要的‘公平’的样子, 再把两条路展现到惠的面前, 问他如何选择。 “之后教资下来应该会让惠去上个咒术兴趣班。”城生弥开着车，她看着路况, “惠以后是否要当咒术师看惠自己的选择，但是惠能看见咒灵，他需要知道一些基础知识，用来保护自己。” 比如四级三级的咒灵战斗力如何，什么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祓除，什么级别咒灵见到就跑。 惠仰头看着夏油杰：“小姨也是咒术师。”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大人是依赖信任的，还带着不自知的崇拜之情，惠的睫毛很长，他看着驾驶位上开车的女人眼底有着向往。 惠重复了一遍：“小姨是咒术师。” 小姨很厉害，精通很多东西，还会开车，爸爸都不会。 咒术师都像小姨这样厉害吗？ 五条悟骄傲：“对，我们也是咒术师。” 惠：“！” 小孩子像是美梦破碎，狠狠被打击到了，整个人都褪色了。 差点忘记了，这个奇怪的白发哥哥将来也会是小姨的学生。 开到市区的时候一车人在后面石头剪刀布，赢得人说去吃什么，杀到最后就是抱着惠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城生弥看的眼睛弯弯，伏黑甚尔看的死鱼眼。 太幼稚了。 “耶！老子赢了！”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小姨，我们去吃银座那家烤肉！”夏油杰有些可惜，惠眨了眨眼睛，用自己的手去揉了揉夏油杰的脸，一双绿色的瞳孔看着他：“夏油哥哥不要难过。” 津美纪和家入硝子情绪超级稳定，小姑娘悄悄凑近大姐姐：“主餐订了，但是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去喝饮料，还有甜品。” 家入硝子和津美纪对视一笑，津美纪开口：“小姨，我们能点餐后甜点吗？” 城生弥：“可以——”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唇角的弧度有些狡黠。 “悟同学刚刚定了主餐，甜点不能参与了哦？” 五条悟：“？！” 但好歹没在车内哀嚎，只是耷拉着头发撑着下巴看自己的同窗和两个小孩从甜点定到饮料，种类繁多，还是城生弥及时打住： “惠和津美纪不能吃太饱哦~不然肚子受不了。” 反观三个小同学都是咒术师，应该是比较能吃的。 等到了五条悟指定的那家烤肉店，城生弥先让众人下车，“我去找停车位。”伏黑甚尔是第一个下车的，夏油杰抱着伏黑惠，家入硝子抱着伏黑津美纪慢慢下来。 第62章 “姐夫要照顾好他们。”城生弥摇下车窗，“先找座位。” “知道了。”伏黑甚尔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五条悟两手轻轻，挥了挥手，“我们到里面去等你啊，小姨~” “知道了，去吧。”城生弥一拉手动挡，车子缓缓打了个弯。 前台的年轻姑娘正在看社交软件，忽然一个阴影压下来，“我们要一个包间，七人座的。” 小姑娘吓了一跳，就看见一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背后一左一右冒出参差不齐的五个脑袋。 “还要两套儿童餐具。”夏油杰温和的笑了笑，“不然小姨会怪你的啦~”五条悟摸了摸津美纪的头发。 惠偏头看着五条悟，颇有维护自家爸爸的意思：“小姨不会怪爸爸的，惠能自己吃。” 伏黑甚尔眼神柔软了一下，摸了摸儿子的脸蛋，还是补充：“上两套儿童餐具，谢谢。” 等城生弥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安安分分的坐在包间里面了，伏黑甚尔拿着菜单，五个脑袋从不同角度凑过去看，女人的唇微微抿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小姨。”家入硝子把津美纪放下来，主动给城生弥挪了位置，女人笑了笑，摸摸家入硝子的头发，“谢谢，你们点吧。” 服务生上了水，她喝了一口，温度正好。 “等吃完后要去选风筝，家里还要添一位新成员。”城生弥自觉把三人组也算了进来，“你们要一起选风筝吗？” “每人一个风筝？”伏黑甚尔把餐单拿给一边的惠，伏黑惠举着比他脸还大的餐单，夏油杰和五条悟一人一边凑过来看。 “姐夫也想放吗？” 伏黑甚尔默了默：“……和惠一起。” 偶尔的时候，还没从禅院宅里出来的他会坐在高而厚的围墙上，也能看见飘在天上的风筝。 那块被精心修剪的布料看起来很自由。 —— “上次派去监视城生弥的咒术师回来了……但是情况很奇怪。”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羽织，腰间架着一把武士刀，看起来很是愤慨。 “这个女人身边有术师杀手，不好控制。”座位上坐着一个干瘦老头，眉须都花白了，冷哼了一声，“派出去的是二级术师而已。” “不是。”中年男人拧着粗眉，“他们的术式几乎废掉了。” “？什么意思！” “他们无法凝聚起咒力，几乎成了非术师。” 干瘦老头的手指动了动，“……虽然是二级术师，但培养起来也不容易啊。” 另一边的声音有些轻蔑：“那可是反转术师，和家入硝子一样能够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师，几个二级术师算什么？” “加茂长老，你连这种术师都舍不得吗？” 昏暗的房间内传来好几声冷哼。 —— 城生弥正在和提拉通电话，座位上一堆人吃的很是满足，餐后甜点上来的时候她都没注意，还是伏黑甚尔推了一份慕斯到她面前。 “谢谢姐夫。” 城生弥微微笑着道谢，伏黑甚尔一手拿过惠和津美纪的甜点，五条悟和夏油杰为了马卡龙的颜色分配不均而隐约有吵架的趋势，家入硝子直接将他们争吵的那块淡紫色马卡龙拿走。 “硝子拿走了啦~”五条悟瞪大眼睛，“那块的颜色很好看的！” 夏油杰：“确实，而且看起来很好吃。” 家入硝子把那块马卡龙给了城生弥。 五条悟一歪头，“你早说给小姨嘛~” 家入硝子：“……” 呵，懒得理你两。 “谢谢硝子。”一顿饭下来就能让城生弥对这三个孩子的好感再往前一截，三个孩子的吃相都很好，而且聊天也很愉快。 提拉在那边时不时地就听见城生弥感谢这个感谢那个，她有些好奇，“城生女士，我是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你。” “嗯？不是晚上的飞机吗？后天中午你就到了。” 她还从提拉口中知道了她的航班，刚好是明天晚上，夕阳最美的时候，那边的大平原风景一向很好。 “是的，城生博士，我能和你一起吃午饭吗？”这个点了她还没睡，显然是有些兴奋过头了，“可以啊，不过吃完你得去倒时差。”城生弥笑了一声。 “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就好，谢谢你帮我带游戏机和教材。” 随意寒暄了几句城生弥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就看见高专的三个小同学都拿一副目光灼灼的专注模样看着她。 五条悟语气略含期待：“小姨，是那个国外要来交流的咒术师吗？！” 和上次认错人的乌龙不同，这次不会认错了！ “是，她叫提拉。”城生弥把手机放在口袋，“她是后天中午到，我要抽时间陪她吃个午饭。” 伏黑甚尔一听，“所以后天中午你要单独出门？” “是，惠和津美纪的午饭问题你能解决吧？” 城生弥也有她自己的时间和社交，她不是那种会待在家里甘心当全职太太的那种，此前只是没什么很重的工作要做而已。 惠和津美纪也懂小姨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尤其是惠的未来选择这一块，她需要去做，还是最近才着手的。 伏黑甚尔想了想，“能解决。” 他做两个孩子分量的午饭没有问题。 “那后天中午就不能和小姨一起了。”五条悟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对，提拉说她的住宿是东京咒高承担的，到时候我会将她送回咒高。” 第63章 “她需要倒时差。”城生弥挖了一勺慕斯。 “刚好，游戏机和教材也可以给你们了。” 伏黑甚尔也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读短信，禅院直毘人说什么时候考试会通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群人出现了分歧。 也可能是他们昨天把那三位咒术师洗脑了，算是明晃晃的告诉了他们自己这边不好惹。 说起这个的话…… 伏黑甚尔想到之前城生弥说自己的研究成果还在收尾阶段。 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35章 “我能要这个吗？”五条悟拿着一个拥有长尾巴的风筝, 上面像是画家一笔划过的色彩，点点水彩深深浅浅的盖在上面。 “可以啊。”夏油杰他们还在选，城生弥先走到五条悟这边来, “我看看…悟的眼光很好啊。” 她是真的很认同五条悟的眼光, “不错, 很好看。” 惠和津美纪那边也在挑风筝, 两个孩子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城生弥过去听了听。 惠：“这个更小巧。” 津美纪：“这个更漂亮。” 两个人也没有争执, 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城生弥一手按一个小孩的脑袋，“虽然风筝是看哪个放起来更容易更轻松……不过惠和津美纪的话，就选择自己喜欢的吧。” 和之前选拼图一样，她温柔的望着两个孩子，还有些感慨。 小孩子喜欢那就买，满足他们的情绪价值，而不是打着‘为他们好’的口号让他们‘选择’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 “小姨不选吗？”惠有些高兴的摸了摸自己的风筝，“我待会选。”她又看了一圈,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已经被选好风筝的五条悟过来骚扰了。 “杰，硝子，你们还没选好吗？” 夏油杰也很少放风筝，小时候还可能有点印象, 但自从能见到咒灵后他就很少去做这种娱乐活动, 看到这些东西也有些怀念。 “嗯，我再看看。” 家入硝子：“在很认真的选啊, 五条。” “知道啦~” 几个人在外围叽叽喳喳, 城生弥走到伏黑甚尔身边，“怎么样？”男人的视线凝聚在一个非常简单的线条风筝上。 城生弥看了看, 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你想要这个吗？”她没有贸然把风筝取下来，只是询问。 “嗯。” 城生弥点了点头，看着伏黑甚尔把风筝取下来，“他们选好了吗？”他问。“应该差不多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杰和硝子还在选。” “买完小狗后送他们回高专？” “嗯，看他们那边意愿。” 等城生弥选了一个风筝后，两个大人从里面出去，就看见服务员已经将他们的风筝打包好了，待会去扫价格标签就好。 “悟，你们下午都是什么安排呢？”在扫标签的时候城生弥问了三个孩子的打算，“今天下午没有任务。”五条悟思索了一会，转头问两个同窗。 “是吧？” 没任务的时间他们都是上课时间，不过三个人心照不宣的瞒下了他们翘课的事实。 但是女人笑了一下，小声道：“没任务等于有课吧？” 夏五硝：“……” 被戳穿了呢。 不过城生弥一点都不在意，她从来觉得天才嘛，是有不听话的特权的，而且只是翘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能给你们的老师请假吗？”出于责任她是这么问的，“至少要给你们的班主任通知一声。” 三个人对视一眼，五条悟把手机拿过去，眼睛亮亮的：“小姨！” 城生弥在看五条悟的通讯录：“嗯？” “小姨真的太好了！”他凑过来的有些近，惠抓紧了城生弥的衣角，看着五条悟把自己抱起来，“啊呀~惠和津美纪能当小姨的侄子侄女真是太幸福了呢~” 城生弥失笑：“你不也在叫小姨？” 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先去结账，然后打夜蛾老师的电话。” 以后可能就是同事了。 结完账，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口袋，伏黑甚尔拿着儿子女儿还有小姨子的风筝，几个人在这条商业街慢慢的走着，城生弥则是拨通了夜蛾正道的电话。 在看见五条悟的来电时，夜蛾正道还有点懵。 “你好，夜蛾老师，我是城生弥。”没让对方先开口，夜蛾正道在那边了然，“城生女士。” 城生弥走在前面，夏五硝三个人都围在她身边，惠和津美纪还有伏黑甚尔落了点脚步，伏黑甚尔任由自己的衣角被儿子女儿抓着。 “爸爸，我们今天就可以拥有小狗狗了吗？”惠很懂事，他不是会去主动争宠的小孩，何况小姨大部分时间都跟他们待在一起，只是很少的时候和那三个哥哥姐姐一起。 而且……他们可能还是小姨未来的学生。 “对。”伏黑甚尔点头，“除了买小狗狗，还有狗粮和砂盆。”他也会去搜一下养狗的基础东西。 城生弥已经在前面对夜蛾正道说明了情况，他们三个和自己待在一起，最重要的——“悟他们落下的课程我会负责补回来的。” 夜蛾正道：“好的，麻烦你了，城生女士。” 挂掉电话就看见三个孩子的表情各异，家入硝子揉了揉太阳穴，“真的要把落下的课补回来吗？” 第64章 城生弥有些吃惊：“你们真的要补吗？” 这种借口不是很常用的吗？ 三个人又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了。 “这样会不会是欺骗夜蛾老师？”夏油杰道德感还比较高，他刚刚也听见了，夜蛾正道在那边说麻烦小姨了。 “也不算吧？”城生弥很认真的想了想，“后天提拉会把你们的教材带过来，至少比你们现在学的快得多。” 她想起两个中国室友的话：“磨刀不误砍柴工。” 三个孩子都很聪明，她针对三个人各自的特点去因材施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备课，不信他们学不会。 等去到宠物店的时候，几个人呼啦一下分散开，惠和津美纪看猫猫狗狗，伏黑甚尔注意到了一些爬宠，城生弥则是去注意水族箱。 说起来，家里是没有养鱼呢。 正看着呢，手机忽然响起来，城生弥慌忙去接。 “城生女士，我是惠和津美纪的老师。”嗓音熟悉，就是她送孩子去转学时候的那位老师。 “嗯嗯。”城生弥乖乖点头，“有关家长会的事情，我们都决定是下午三点半开始。” 女人看了一眼腕表，中午放学是十一点整，加上他们去东京接人，再到吃饭逛街也绰绰有余。 “请家长放心，家长会只是说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孩子们的发展而已，不会占用家长太多时间。”说到最后，这位幼师幽默的笑了笑。“甚至可以赶回家吃晚餐。” “好的，谢谢你。” 她自然的走到伏黑甚尔身边，“他们的家长会定在下午三点半，你去参加惠的，我去参加津美纪的。” “要把惠和津美纪送回家吗？”伏黑甚尔看了一眼目光灼灼望着狗狗幼崽的儿子，“不用。”城生弥把手机放在包里，“悟，杰，硝子过来一下。” 伏黑甚尔：“！！！” “你对他们可真是放心。” 城生弥有些没懂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就在这条街上走，家长会顶多开二十分钟，这里离学校比较近，开车来回也就十几分钟。” 而且她的确希望惠和津美纪能够和开朗的五条悟多接触，便说：“而且悟的性格很活泼，惠和津美纪太安静了，我很希望惠能有一副外向的性格呢。” 伏黑甚尔看着女人背后的三个小同学走近，她还在继续：“杰和硝子都很稳重，刚好中和了悟的行为，惠和津美纪交给他们带一会也没什么。” 五条悟刚走近就听见城生弥在夸他性格活泼，他哒哒几下跑到城生弥面前，“小姨！” “嗯。”城生弥看着三个小同学都过来，五条悟看起来很高兴，指着自己，“小姨刚刚是在夸我吗？”他问的还直白，表情又可爱，城生弥忍俊不禁，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嗯，悟的性格很好。”城生弥点头，“很可爱很活泼。”本来就是少年人好动的年纪，非常明媚的性格呢。 “小姨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夏油杰问道，“我和城生要去参加惠和津美纪的家长会。”伏黑甚尔开口，“嗯，所以和姐夫商量了一下，在家长会期间把惠和津美纪交给你们带一会，行吗？” 伏黑甚尔目移：“……” 你这叫商量？ 直接就下达通知了。 不过对于城生弥的安排他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接连几番接触下来他的确也对这三个学生抱有好感。 把惠和津美纪交给他们带一带也没什么。 “真的吗？”城生弥看着五条悟兴奋的样子，“惠可好玩了。”虽然冷着个脸和他老爹一个样，但是生气时候鼓起来的脸颊软乎乎的，像个草莓大福。 城生弥屈起手指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五条悟的额头，“好好带惠和津美纪。” 被敲的白发dk夸张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小姨欺负我~”看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咦惹一声，“五条，你好像喜欢在小姨面前撒娇。” 伏黑甚尔哼了一声：“你就惯着他吧。” 城生弥却没接话，她模样认真，唔了一声。“其实杰和硝子想对我撒娇的话也可以。” 说起来，女人还有些苦恼，“惠和津美纪很懂事，虽然也很可爱，但除却一些特定时候，他们不会随时对我撒娇呢。” 比如买东西的时候，或者吃饭的时候。 可以说，五条悟叫她小姨，时不时地还会朝她撒撒娇，算是弥补了她心里一点遗憾。 夏油杰看着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五条悟，要不是他现在还是十七岁，但凡再小个五六岁，立马就能抱着城生弥去蹭她的脸。 “小姨真好~” 伏黑甚尔：“呵。” 惠和津美纪一直在一边仔细的挑选他们家未来的新成员，在一众分外活泼的小狗中，有一只看起来很安静的幼崽，连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身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绒毛，就趴在最里面。 “惠，它看起来比别的小狗小了一点诶。”津美纪和惠努力望向里面的狗崽，惠虽然还是淡淡的表情，但眼底有着心疼。 “嗯。津美纪，我们把它带回家吧。” 惠转头，发现自家小姨和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后面了。 “选好了？” 第36章 惠的力气还不足以提起一个宠物笼, 城生弥在收银台结账，一些小狗狗用的东西买了不少，津美纪和惠就看着伏黑甚尔提着笼子, 里面的小狗软趴趴的, 嘴边还有奶渍。 第65章 “小姨, 它叫什么名字呢？”惠仰头, 一双纯澈的绿眼睛就看着她。 “嗯……”城生弥看了一圈，“惠想让它叫什么？” 惠老实巴交：“小白？” 他用了疑问语气, “可它是我们家的一员, 取名字不能是我一个人。”他去拉了拉津美纪的袖子，“津美纪也想给小狗取名吧？” 他又去揪了揪伏黑甚尔的衣角，“还有爸爸……小姨不想给小狗取名吗？” 这确实是个很难的问题呢。 城生弥想。 “还有我们。”五条悟举手，用非常笃定的语气：“我们也看见了这只小家伙，也有取名的权利！” 夏油杰深感丢脸，他的手臂被五条悟拉着，“还有杰和硝子，他们也同意！” 家入硝子：“……喂, 不要拉上我——五条！” 惠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三个哥哥姐姐，“小姨，怎么办呢？”小小的孩子还没遇见过这个问题。 皱着小脸蛋很是苦恼。 城生弥抿了下唇，眼睛弯弯：“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 “把你们想取的名字写在纸条上, 大家都放在一条水平线上, 小狗狗走到谁的纸条上，那就取什么名字。” 惠微微瞪大了眼睛：“可……那也是一个人取的名字。” 他试图表达清楚：“我以为小姨会说我们大家一起讨论, 最终定下一个名字。” 城生弥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惠, 像这种个人情感的问题，讨论再久也不会有个准确的结果, 还会衍生出一些别的不满情绪。你无法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那样惠你会很累的。” “那不如交给运气。” 女人摸摸惠和津美纪的脑袋，“我和姐夫先去开家长会，惠还有津美纪可以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玩。” 她看了一眼安静的狗崽，“你们还想逛街吗？或者我送你们去附近小公园和狗狗一起玩？” 伏黑甚尔扫了一眼孩子们，“给他们买点吃的喝的送他们去公园玩。” 几个人一听，也是个还不错的主意，“那先把东西放在车后备箱，等我最近两天忙完，带你们去放风筝。” —— 看着城生弥的车远去，夏油杰提着宠物箱，五条悟提着甜点和饮料，家入硝子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小姨走了。” 惠缓缓眨了眨眼睛，他轻轻晃了一下家入硝子的手，“硝子姐姐。” 家入硝子：“嗯？” “我们能不能把小狗放出来？”津美纪很明白弟弟的心思，“它看起来不太活泼，也不好动。” 夏油杰抬起宠物箱看了看，接着小声道：“它看起来在睡觉。” 五条悟扫了一眼，“那是闭目养神，它的眼睛受不了强光。”他把一行人的饮料都提着，“那里面有树，去那里面看看。” 树荫会把阳光稀释掉，这样小狗就能到外面来了。 “店员说它才刚出生一个月？”家入硝子记得比较清楚，“因为比较虚弱，所以都是人工喂奶。” 因为它抢不过别的小狗，所以少吃了很多，显得比较虚弱。 “嗯，它还没有完全断奶。”这是那个店员说过的，惠都有好好记着，宠物箱里的小狗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感受到阳光的味道，还是小声的哼唧着从里面钻出来。 “它的毛毛都没长齐。”五条悟把甜点和饮料分给众人，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它的小脑袋，差点给人家翻个跟头。 “悟，对待小狗就要轻一点啊。”夏油杰去查看小狗的情况，五条悟有些委屈，“我没用力，是它自己站不稳。” 惠仔细的看了看狗狗有些被揉乱的头发，“五条哥哥没用力。”他也伸手揉了揉，“它的腿太软了。” 小孩子的形容总是有些奇怪，津美纪也去捏了捏小狗的爪爪，“嗯，真的很软。”她还把手凑到自己的鼻尖，笑了笑。 “有一股奶味。” 公园里放风筝的人不多，估计是现在刚放假的原因，五条悟咬了一口手上的喜久福，“它能吃喜久福吗？” 家入硝子：“……怎么可能。” 惠小小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五条哥哥，店员姐姐说了它的食物都要用牛奶泡软才能吃。” 五条悟：“？” 惠：“喜久福一泡就化掉了。” 一本正经的在用五条悟的逻辑告诉他为什么小狗不能吃喜久福，白发的dk听完都弯了眼睛。 “阿惠~” “请不要用甜腻的语气叫我。” 伏黑惠伸手揉了揉小狗狗的脑袋，自己的脑袋也被揉了揉。 “好可爱，小姨是怎么养的你和津美纪。”五条悟毫无社交距离，直接跟惠贴脸，“明明长得跟大叔一样嘛~” 果然还是惠妈妈的基因太强大了？ 伏黑惠的脸鼓起来，被强制的跟五条悟按着照了一张合影。 惠：“……” 不嘻嘻。 —— “禅院发信息了。”伏黑甚尔看了一眼短信，有些讶异。 “嗯，你念出来听听。”城生弥看着学校保安出来引导车流，跟着车流慢慢开去学校停车场。 “已经把你的教资录入政府系统，之后的笔试和面试需要总监部给你指定题目。” 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天。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 第66章 “今晚上来的人可能会有点多。”伏黑甚尔把手机一揣，看起来有些无所谓。 “只要不打扰到惠和津美纪睡觉就好。”女人的眉眼似乎在这一刻有些冷，“东京咒高的老师我是去当定了。” 谁都别想拦着她。 想控制她……不是那么容易的。 “家长会后要不要接他们一起去吃晚饭？”伏黑甚尔主动提起这个，城生弥抿了下唇，“看他们的意愿吧，我是很想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的。” 虽然也说了要一起给小狗取名字，不过几个人一起相处总归没有社会身份，城生弥想了想，忽然道：“记得要把纸和笔带上。” 伏黑甚尔嗯了一声，“惠和津美纪的游戏机，吃完晚饭后记得取。” “知道了。” “还有惠和津美纪的乐器，家长会的时候提醒我去问问老师。” “我和你不在一个班。” “那就去问那个主任。” 两个人开进学校停车场，城生弥准备把包拿上，还戴上了眼镜，“我去津美纪的班上。” 伏黑甚尔看着准备充分的城生弥，有些无语：“这又不是工作…” 他比起之前更为经常性的待在家里，自然发现了城生弥只有在工作或者处理事情的时候才会戴上眼镜，平常她看电视也不会戴的。 “惠和津美纪的事情很重要。”城生弥边说着边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哦。” —— 公园的阳光很温柔，几个人坐在草地上看着小狗翻跟头，小家伙的耳朵也是软的，立不起来，嘴边的奶渍已经在草地上蹭掉了，五条悟双手屈起垫在脑后，仰躺在草坪上。 风筝飞的不高，今天的风并不大。 “要是我们也有春假就好了。”他低低的说，惠看了一眼他，“会的。” “嗯？” “小姨很厉害。”惠说，“小姨是很厉害的咒术师。”他虽然不懂咒术界的弯弯绕，但是见到五条悟话语一出三个人都沉默下来，他便开始安慰起他们。 “小姨会当你们的老师，然后像保护我和津美纪一样保护你们。” 小孩子对长辈是无比信任的，在伏黑惠的眼里城生弥就是什么都会，她承诺过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失约，对于她曾经说要去当东京咒术高专的老师也是如此。 他在依赖父亲的同时，也很依赖小姨。 三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城生弥给伏黑惠说了多少咒术界的事情，最后还是夏油杰试探性的问道：“惠，你有咒术师的天赋，你以后会来当咒术师吗？” 这是别人家的小孩，夏油杰的内心是希望伏黑惠会同意当咒术师的，家入硝子轻轻拍了他一下，示意夏油杰不要对还年幼的伏黑惠说他那些‘正论’。 伏黑惠懵了一下，他低着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我不知道……”伏黑津美纪在一边靠着他，给弟弟无声的安慰。 “今天晚上小姨会跟我沟通。”伏黑惠说，“小姨说会在询问我的意见之后再是否决定，在之前……我可以去知道一些基础的知识。” 伏黑惠想起了伏黑甚尔，他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提到城生弥对于他拥有这份力量的意见——却遗忘了自己的父亲。 “还有爸爸……我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惠的头发翘起来，“爸爸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家入硝子观察了一下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的表情，往后仰了仰，小声道：“只是有些迷茫，但没有对未知世界的害怕呢。” 城生弥是个非常可靠的大人，在短短时间的相处中就知道，像惠这种容易有不安的小孩也会被她保护的很好。 或许伏黑甚尔也在其中起了作用，他毕竟是惠的父亲，在惠这个年纪是很容易去依赖他的——即使家庭里缺失了母亲这个角色，但两个小孩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爱护。 “我听小姨说，惠的父亲出身于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呢。”五条悟偏了偏头，提起了另外的话题。“惠现在只是能看见咒灵，但没有觉醒术式……不过看惠的天赋，有可能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 “十种影法术。”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嗯？” 五条悟从草坪上坐起来，他盘着腿，摸了一把小狗的头顶，“如果惠觉醒的术式真的是十种影法术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禅院家要回去呢。” 伏黑惠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摇头：“小姨和爸爸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第37章 惠在说完后又垂下睫毛, 他抿了下唇，“爸爸不会的……” 津美纪看着弟弟，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 “那等小姨回来就问问吧。”她慢慢的说, “也可以去问问……爸爸。” 她对于伏黑甚尔属于是叔叔爸爸混着喊, 男人入赘到她家就是这样, 也不在乎她什么时候改口，喊什么他都会淡淡答应。 但自从妈妈离开, 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后, 伏黑甚尔也什么都没说。 他没将她随意丢到哪里去，但自己出门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两个小孩没办法给自己弄吃的，水电费也快交了，存起来的零花钱花的很快——因为本来就没有多少。 后来还是惠找到了小姨的电话，再然后就是小姨从国外回来。 家里一些事情都是小姨在打理，伏黑甚尔虽然不说，但也会听她的。 第67章 “就是嘛。”五条悟拍拍伏黑惠的脑袋，“我也觉得小姨不会想让你去禅院家的。”他非常不雅观的翻了一个白眼, “老橘子味都浸透了，你去那当个小橘子？”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笑起来，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不知道‘老橘子’的意思，皆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五条悟。 “总监部啦~”五条悟小声道, “小姨会不会说我啊？”他拧了下眉, 这么早让惠接触到那群总监部的嘴脸吗？ “没事，惠和津美纪不需要知道这么细致。”夏油杰说着, “小姨应该会告诉你们。” 至于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也不知道。 既然都要去当咒术高专的老师了, 应该也……不远了吧？ —— “惠和津美纪第一学期的音乐课？”家长会结束后，年纪稍长的女人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文件, 抽了一张a4纸出来。 “这个是他们音乐课的课程。” 城生弥接过来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国外的乐器，钢琴、小提琴、萨克斯，或者贝斯或者吉他。 她把纸张偏过去给伏黑甚尔看了一眼，“你觉得惠和津美纪会喜欢哪种？”伏黑甚尔瞟了一眼，“直接问他们就好。” 对哪个感兴趣就选哪个好了。 反正城生弥又不缺钱。 “如果惠和津美纪有自己喜欢的比较小众的乐器，也可以在向学校申请后获得两间单人一对一课室。” 自带老师和乐器，去学校上音乐课。 伏黑甚尔：“……” 不愧是以自由度知名的国际私立幼儿园。 城生弥心下一喜，“谢谢老师，那我回去问问惠和津美纪。”她也要考虑这种情况，不过老师既然给出了解决方案，说明以前就有家长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 不愧是她老板推荐的学校，真的很贴心。 “不客气。”这位主任和蔼的看着他们，“惠和津美纪都开朗了很多，你们的陪伴让小孩子有了安全感。” 伏黑甚尔敛了敛眸。 “那我们就先走了，惠和津美纪还在等我们。”出声的是伏黑甚尔，他对着这个老师微微点头，“再见。” 城生弥也礼貌的道别。 开车的时候她把这张纸递给伏黑甚尔，“我看看，春假的计划还有两个没完成。” 一个是给两个小孩买乐器，一个就是放风筝。 “提拉要后天才过来，明天就去挑乐器。” ——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选的一家比较清淡的店铺，城生弥将之后的安排简略的说了一下，“明天我带惠和津美纪去挑乐器，禅院家给我发的通知也到了。” 伏黑甚尔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这个不错。” 五条悟喝了一口饮料，“那小姨有对他们说要去哪里当老师吗？”他也思索了一会，“明天我就回五条家。” “没有，他们只是单方面通知我。”说起这个城生弥拧了拧眉。 她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 咒术界都是这样？没有专人通知，也没有询问她的意愿，仅仅单方面告知她——态度实在有些敷衍。 气氛有些凝固，伏黑甚尔撇了撇嘴，嗤笑一声。 惠眨了眨眼睛看向伏黑甚尔，突然问：“爸爸也是咒术师吗？” 伏黑甚尔：“不是。” 你爸不是咒术师，是咒术师杀手。 城生弥想到之前樱花祭，还有昨晚的那些派来的人。伏黑甚尔看起来有应对的方法。 惠：“那爸爸能……”“祓除。”五条悟说，“专业名词，祓除。”伏黑惠抿了下唇，“爸爸能祓除咒灵。” 他其实也对这些很好奇，虽然看不完全，但知道上次那个怪物是爸爸干掉的。 “是咒具。”城生弥一说起这个就想起了自己研究的那些。 “嗯，我是靠咒具。”伏黑甚尔举了个例子，“就像切菜要有菜刀，像我这样无咒力的只能依靠咒具祓除咒灵。” 伏黑惠懵懵的点头。 “惠知道这个还有点早。”城生弥说，“等晚上我和你聊聊关于咒术师和咒术界的意愿……我是想暑假的时候送惠去的。” 她研究出来的咒具也不少，不过都在国外，而且都不好运输。 嘶——这个得跟老板说了。 她转头看向三个小孩。“你们有用咒具辅助吗？” 三个人统统摇头。 夏油杰：“咒灵操术攻击方式比较多样，咒具派不上用场。” 五条悟：“老子一个苍就把那些轰没了。” 家入硝子：“虽然不能经常出校门，但正向能量天克咒灵。” 城生弥思索了一会，确实——他们自身硬实力很够，虽然悟和杰还没学会反转术式，但如果她当了老师，相信教会他两花不了多长时间。 “那我得给惠和津美纪还有姐夫配对一下咒具。”城生弥说道。 夏五硝：“？？？” 咒具造价昂贵，说给就给？ 伏黑甚尔顿了一下，“我自己有。”城生弥皱眉，“我哪知道你的咒具顶不顶用，各项属性如何。” 城生弥夹了一块牛肉，“……从国外运过来的话，我还得申请私人飞机的航线。” 麻烦程度up。 夏五硝：“？？？” 五条悟：“私人飞机的航线？！”他眼睛发光，“是从小姨待的那个国家运过来吗？！” 第68章 “嗯，这样申请后也比较方便。” 毕竟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用上。 今晚她就要给菲茨杰拉德发邮件。 还有……她还要问一下研究结果，这么长时间了，收尾也应该收了一大半了吧。 春假要做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 —— “现在小姨要跟惠聊天了。”洗完澡后的城生弥敲了敲惠的门，在伏黑惠说请进之后才笑眯眯的进去。 伏黑惠穿着一身柔软的家居服，他乖乖坐在床上，“小姨。” 津美纪在房间看书，伏黑甚尔在洗澡。 “小姨，”小孩看起来有点纠结，“嗯？” “我今天听到五条哥哥说，我的术式可能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惠的记忆力很好，一字不差的将五条悟的话记了下来，“他说如果是这个术式的话……禅院家可能会将我带走。” 城生弥听着惠说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烦躁或者暴怒。 “他们不会的。”城生弥亲了亲惠的额头表示安抚，“你的监护人是伏黑甚尔。” “可是爸爸曾经姓禅院。” 城生弥看着惠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惠是担心自己会变回禅院姓氏，然后和爸爸还有姐姐小姨分开吗？” “嗯……” “不会的。”城生弥十分笃定，“惠不用担心这个，小姨和爸爸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她内心有些疑惑，一个咒术师世家而已，这么藐视律法，横行霸道，政府难不成不会插手吗？由着他们乱来？ 等晚点去问问姐夫。 在听到城生弥的承诺后，惠没有继续问，他抱着狗狗玩偶，“小姨，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樱花祭的事情？” 聪慧的小孩知道了一些东西。 “嗯。”城生弥坐在惠的床上，“我之前没有询问过惠的意见。”她轻轻叹气，“只是一味地以为自己在对惠好……实则做出了伤害惠的行为。我向惠道歉。”她默默地抚摸着伏黑惠的头发。 “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在反思。”她把惠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小孩的肩背，“我不能将爸爸带离惠的身边，这对惠是不公平的。” “也是很残忍的。” 小孩子没动，他伸手也抱住了城生弥，小姨身上和他是一样的沐浴乳的味道，她上次买的家庭装还没用完。 “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不能因为惠年纪比我小就敷衍。”城生弥摸摸小孩的后脑勺，“这种事情再也没有下次了……惠能原谅小姨吗？” 伏黑惠抱紧了城生弥，他没说自己在纠结中度过，只是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小姨对他很好，所以能原谅小姨所有的无心之过。 “那小姨，”小孩子仰头看着她，“我会去当咒术师吗？”他顿了顿，“能当小姨的学生吗？” 城生弥有些吃惊，“惠，你还太小了。” 不仅是惠年龄小，而且咒术界这个样子，她实在很不放心把惠交给咒术界——至少得等她有能力保护惠。 “那我长大了能去吗？” 小孩有些执着了，城生弥有些疑惑，“惠，为什么想要去当咒术师呢？” 她想听惠的说法。 “因为小姨和爸爸都很厉害。”小孩垂下眼睫，“小姨不也想让我成为咒术师吗？” 城生弥认真思考了一下，由于自己和姐夫在惠眼里很厉害，所以以惠不自觉慕强的向往、加上自己也是口口声声说去咒术高专当老师是因为想给惠更好的环境……他自己想成为咒术师？ 好像误会了什么。 “惠是觉得，想要完成我的期望吗？” 第38章 惠嗯了一声。 城生弥没说话, 她在思考，要怎样告诉惠，这些不是她对惠的要求, 只是一种希冀——希望他不要因此拥有心理负担。 她会自责的。 “惠, 不用完成我的期待。”城生弥想了想, 还是坐起来, 认真的看着小孩的眼睛。“你想完成谁的期待、是否能完成谁的期待……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惠对于母亲的记忆很模糊, 他的面容也是像父亲居多, 一样的绿色眼睛和一张好看的脸。 城生弥看着小孩沉默了一下，“小姨，妈妈和你长得像吗？” 城生弥心里一抽，在惠的目光中缓缓摇头，“我是被惠妈妈家里收养的孩子，和姐姐长得并不像。” 她轻声问：“惠想看看妈妈的照片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他很少跟小姨提起自己的母亲，“小姨, 妈妈有说过，希望惠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城生弥默了默，“等我把相册拿过来，再和惠说好吗？” “嗯。” 伏黑甚尔看着城生弥去到旁边的书房, 手按在遥控器上, 心思也不在电视上。 “姐夫，你进来一下。”看着城生弥拿了两本保护的很好的相册, 他心下就已经了然, 嗯了一声，和城生弥前后脚进了伏黑惠的房间。 一本是属于城生弥的, 一本是属于惠母亲的。 “我和姐姐每次拍照下来都会打印两份。”城生弥把惠母亲的那本拿给伏黑惠，自己则单看一本。“这是你外婆和外公，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时候。” 伏黑甚尔也听妻子说起过，他沉默着不发一言。 伏黑惠的手抚过有些老旧的相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自己的母亲，和自己一样的海胆头。笑起来的眼角弧度很温柔。 第69章 他翻了翻，忽然抬起头，“妈妈的眼睛颜色和你一样，是深棕色。” 虽然外貌不一样，但两姐妹的配色是一样的，黑色的头发加上深棕色的眼睛。 城生弥笑了一下，“嗯，是。” “那…妈妈有留下什么吗？”惠抿着唇，看起来有些忐忑，有些期待，“除了这些相片，妈妈还留下了什么吗？” 有没有想对他说的话？ “她留下了你。” 猝不及防的，伏黑甚尔说道。 他大手一伸，把儿子抱到自己身前，翘起来的头发还抵不到他的下巴。城生弥坐在惠的面前，眼里波动了一下。 “是，她留下了你。惠，你是上天赐给你爸爸的恩惠。” 伏黑惠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的缘由，小孩的瞳孔放大，“恩惠？” “我以为我的名字像女孩子……是因为你们随意给我取的。” 伏黑甚尔伸手揉了揉伏黑惠的脑袋，“没有随意。” 这并不随意。 城生弥：“一点都不随意，惠的名字就是恩惠的意思，当时你妈妈特意给我打电话告知的。惠那时候还没出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随着城生弥一点一点讲起来，伏黑惠静静地听着，从小姨口中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影像。 “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伏黑甚尔帮他翻过一页回忆，“这个是……” “结婚的时候。”城生弥指了指边上的自己，“当时我哭了好久。” 伏黑惠睁大眼睛看着，那时候的小姨还带着圆框眼镜，面容比现在青涩一些，站在他妈妈身边，扬起一个笑容。 “你爸爸和你妈妈谈恋爱的时候我还在国外读书。”城生弥弯了弯眼睛，“姐姐说你可不好追。” 小小的孩子瞪大眼睛：“妈妈追的甚尔？” 伏黑甚尔偏了偏头，几乎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那爸爸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惠有些好奇，“小姨，你知道吗？” 城生弥忍着笑：“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国外呢。可以问你爸爸。” 问爸爸妈妈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惠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涩，他仰头看着伏黑甚尔的下颚线，“爸爸……” “就那样认识了。” 惠收到了城生弥的眼神，转身往伏黑甚尔身上靠，似乎做了极大的决定，“爸爸~能不能告诉、告诉我？” 已经很努力的在撒娇了，惠的脸红了一片。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锐评：“你可以向五条悟好好学习一下他怎么在你小姨面前撒娇的。” 惠：qaq “你妈捡到了我，就这么简单。”伏黑甚尔状似威胁小孩，让他别多问。“她捡我回去的那天晚上一整晚都没睡好，在跟你小姨通电话。” 城生弥：“姐姐说你身上受了伤，但是附近没有医院。” 她当时一点都想不通为什么自家姐姐会在那个雨夜把一个身受重伤来历不明的青年男人捡回家。 后来姐姐告诉她自己可能是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 惠马上去扒拉伏黑甚尔的手臂，男人也没阻止，“小伤，现在都没了。” 伏黑惠抓着伏黑甚尔的手，只是面上看起来有些难过。 “听你小姨讲，你妈妈对我是……” 城生弥现在毫不留情：“姐姐对你是一见钟情。”她轻哼一声，“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快，她觉得不对劲就打我电话。” 得亏那时候她起了。 伏黑甚尔的眉眼温和下来：“那时候家里有医药箱。” 城生弥：“也幸好那时候你身体好扛过来了。” 伏黑惠看着照片上的伏黑甚尔，比现在年轻，和现在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还看不出来。 他再翻过一页，刚好是新郎新娘接吻的瞬间，城生弥本来想捂伏黑惠的眼睛，但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他的爸爸妈妈，也没必要。 “爸爸的手上戴了戒指。”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接着又抓过伏黑甚尔的手看。 无名指上空空荡荡。 惠不死心，凑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为什么没有痕迹？”他看起来很受伤，城生弥欲言又止，但还是沉默。 “……因为我和你妈妈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时间都来不及为无名指刻下痕迹。 惠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他转身抱住自己的父亲，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伏黑甚尔也回抱住他，垂着眸一遍遍的摸着惠的脊背。 “戒指还在。”城生弥轻声道，“妈妈的也在吗？”惠的声音有些闷，“妈妈的也在。”伏黑甚尔说。 “还继续看吗？”伏黑甚尔看了一眼城生弥，“惠不看的话，我和你小姨就走了。” “要看。”惠从伏黑甚尔的颈窝里起来，他很坚强，没有哭鼻子，“今天小姨说我要明白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甚尔，妈妈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伏黑甚尔默了默，他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惠的话，我只希望他能永远开心快乐，平安健康就好——惠以后会成为很幸福的小孩！” 这是妻子抱着惠的时候说的。 伏黑甚尔缓缓说：“一个幸福的人，别的都不重要。” 惠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他看看伏黑甚尔，又看看城生弥，忽然有些迷茫，“真的吗？妈妈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第70章 一个幸福的人。 “当然。”城生弥一想到离世的姐姐心里也无法避免的有些抽痛，“之所以想让惠去咒术高专学习，也是想让惠拥有自保的能力。” “在这个咒灵与人类共存的世界有些危险。” 伏黑甚尔：“如果惠以后不想当咒术师，那就不当。” 管他什么禅院家御三家咒术界——大不了全杀个干净。 伏黑惠看了看两个大人，拧起眉头像是思考着。 小姨和爸爸是在保护他，他知道。 “可是我想成为一个能保护你们的人。”惠说，他低下头看着相册上拥吻的父母，抬起小手轻轻抚摸着新娘的样貌。 “我那时候如果能保护妈妈就好了……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城生弥心疼的去摸惠的脸，“不是的，惠。那时候惠太小了……是我和你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妈妈。” 姐姐的离开都是两个人心底的伤痕。 伏黑惠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也有不少爸爸妈妈一起来送孩子的，他们一家人长得都很像，甚至有些穿的还是亲子装。 “别乱想。”伏黑甚尔皱着眉，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惠的脑门，“你妈妈的事情是我和你小姨的责任，不是你的。” 惠摇摇头，只是小声的：“可是把妈妈的去世归结在爸爸和小姨身上——” “惠！”城生弥有些生气了，她把伏黑惠转过身来，惠从来没见过小姨这么严肃的样子，有些无措。 “听着，你的出生我们、我、你爸爸、你妈妈，还有你的外公外婆都很期待，你是满含家里长辈期待降临的——你妈妈的去世是个意外，意外的意思就是谁也没想到。” “如果要责怪，也是责怪我和你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妈妈。” 城生弥深吸一口气，伏黑甚尔满眼复杂的看着自己儿子。 和上次那种特殊的不安不一样，这次不是那种对美满生活的不配德感了，惠这是在揽责。 母亲的去世怪不了他，但他还是一味地把母亲去世的责任揽过来。 “如果妈妈没有去世……小姨和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我吵架了？” 敏感聪慧的孩子，还是抱着极大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城生弥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什么？” 伏黑甚尔了然。 惠在自责。 这么小的孩子，把大人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虽然培养出了那么一点稀薄的安全感，但始终有些摇摆不定。 惠认为导致他和城生吵架的源头是因为自己。 “不是。”伏黑甚尔皱眉，“我和你小姨吵架……原因有些复杂，但不是因为你。” 城生弥连忙点头：“是因为我和姐夫的观念有些冲突，现在正在磨合。” “不是因为惠。” 伏黑甚尔目光沉了沉，“惠，不要轻易揽责到自己身上，我和你小姨大人的事情会自己解决。” 他看了一眼城生弥，闭了闭眼，“你妈妈的去世……其实也无法怪任何人。” 只是他和城生弥走不出来而已——所以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但是刚刚惠也一直坚持说把妈妈的去世这个意外怪到他两身上也不妥当，小孩太懂事，以为是在帮大人分担痛苦，殊不知这样才会令大人担心。 伏黑甚尔才换了说辞。 城生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什么，被男人一个眼神打住。 “怪命运吗？”惠说，他低下脑袋，“……好不公平。” 第39章 伏黑甚尔和城生弥面面相觑。 命运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 在城生弥眼中和那晚把重伤的男人捡回家的姐姐一样——来的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 “这个……嗯，很概率。”城生弥张了张唇，憋出来一句, “惠,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如果每一件因不公导致的后果都要去责怪的话, 会损失很多东西的。” 城生弥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小孩似乎在消化着她的话，垂着的眸一直在看着照片。 *“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流泪, 那你也将错过繁星。” 伏黑惠抬起脑袋, 伏黑甚尔能从他的眼底看出迷茫，“有些一念之差也会导致截然相反的后果。” “如果那天你妈妈没有将我带回家，你可能比现在还要小一些。” “惠，很多事情要看自己的做法。” 城生弥轻轻叹气，她小声道：“如果当初我是去学医、或者早点知道反转术式的存在，说不定我就能救到姐姐了。” 似乎是被氛围影响，她也露出了那种后悔的神色，“不过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或许真的是概率问题，要说命运不公的话……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亡，你也不知道这种死亡对于他们本人，或者他们的家人来说是否公平。” 伏黑惠眨了眨眼睛。 “这个世界上还有咒灵的存在, 每年被咒灵或多或少影响死去的非术师或者术师也是个巨大的数字。” “所以, 不公的命运在面对现实的时候都是公平的。” 惠这句话说的有点绕，城生弥顿了顿, “嗯…它确实对每个人都平等的不公呢。” 他又低头看着相册, 思考着，姐姐和自己两个人待在家的时候没有吃的, 爸爸不回家，那时他觉得对生活很失望。 在万般无奈之下，怀着一丝希望的打通了小姨的电话——从此生活迎来了令他又惊又喜的转机。 第71章 小姨带他们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给他和津美纪转学买衣服，一家人从琦玉搬到东京生活，物质比以前好上了太多——更何况爸爸也在，爸爸不会随意离开他了。 “可是从小姨回来……命运好像又对我好了。”惠抿了抿唇，“好奇怪的东西。” 伏黑甚尔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想太多了，惠。”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引导惠的思想，有些沉默的试图组织语言，但又不知道从哪下手，憋了半天来了一句： “你觉得不公的话可以去试着改变。” 城生弥马上接着：“惠现在还小，能力不够，等以后长大了就可以去做惠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了。” “不用顾虑太多，我和你爸爸，还有津美纪都会支持你的。” 惠想做什么都可以，城生弥有自信给惠兜底。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妈妈也会。” 伏黑甚尔把儿子抱过来，“嗯，妈妈也会支持你。” 他搓了搓惠的头发，“还有小花。” 小花就是他们给狗狗‘取的’名字，城生弥一听就忍不住笑，“这个是津美纪取的。” 当时吃完饭的消食活动就是逗狗，每个人都写了纸条，在包括五条悟在内除了伏黑姐弟外的小孩都在努力用自己的手段逗小狗往他们这边来。 最后似乎是嫌弃他们仨太吵了，小狗摇摇晃晃的往惠和津美纪的方向去，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津美纪的纸条旁边。 五条悟睁大双眼，几乎是泪眼汪汪（装的）：“这不公平！小姨~能不能重新来~” 城生弥面带笑容揉揉少年的头发，近乎无情：“悟，要遵守规则哦~” 游戏机也拿回来了，不过城生弥得检查一下，所以没有立刻交给两个小孩。 他们对小花的兴趣比对游戏机的高。 见到惠主动翻页，背景就是他们第一天相见的时候去吃的那个温馨饭馆。“这个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除了有爸爸妈妈，还有小姨和外公外婆。 惠：“妈妈和小姨都是短发。” 只不过妈妈是刺猬头，小姨的头发被粗糙的扎了个小揪，戴着眼镜站在妈妈另一边。 他头一次起了好奇心。 “小姨，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伏黑甚尔也看过来。 城生弥也没有瞒着伏黑惠，“我是做研究的，研究的对象就是术式和咒力，我负责的大课题是术式和咒力的适配性，它们和肉|体的适配。” 城生弥犹豫了一下，“在尝试人造术式或者咒力，非术师能否转换成咒术师，咒术师能否变成非术师。” “还有咒具的研究等等……” 惠瞪大了眼睛，“小姨是咒术师。” “对，我的术式简单来说就是学习，”城生弥捻了捻鬓边的短发，“而且能比学习对象更好——惠可以理解为进化版。” 不过这也得看她的理解能力，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术式她也理解不了。 “再多的就不能说了，我签了保密协议的。”城生弥看了一下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惠早点休息。” 伏黑惠低低的嗯了一声，“小姨，我能和妈妈一起吗？” “……好。” 最终还是把姐姐的相册留在了惠身边，城生弥先出了惠的房间，伏黑甚尔没动，“我和惠一起睡。” “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 惠今天想妈妈了。 城生弥把相册好好的放在书柜上，扶额叹气，所以姐夫得陪着小孩。 —— “所以惠和津美纪是来选乐器吗？！”巧的就是第二天去挑乐器的时候，刚好碰见了祓除任务回来的三个人。 可能这就是……命运？ “嗯，天气也开始热了，还要在春假去挑衣服。”城生弥摸了摸五条悟身上的衣服，皱了下眉，“咒灵很难搞吗？衣服都沾了好多灰。” “制服啦~不是私服，有好几套更换的。”五条悟倒是不怎么在意。 说起来，很少见到他们三个孩子穿私服呢。 “春假也不放假……打工人也没这么加班的。”城生弥面色凝重，“现在要回学校吗？吃午饭了吗？” “待会回去，高专附近又没有吃的。”五条悟一说到这个就吐槽，“甜品店都不往那边开。” “那待会买点零食回去囤着吃。”生怕孩子饿着，城生弥又看了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是爱吃爱玩爱美的年纪，却要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夏油杰一顿，“…小姨是觉得咒术师是工作吗？” 说起来，小姨虽然也是咒术师，但他们却不太清楚小姨的工作性质呢——只能隐约看出她似乎是某块领域的技术人员，脑力型的那种。 “对啊。”城生弥想了想，总结道：“高薪，有一定危险性，还24h随叫随到……不要求年龄，这种说工作都勉强。” “辛苦你们了。” 等研究结果出来，这些孩子就能轻松一点了吧。 “杰，你怎么了？”注意到夏油杰似乎有些别的意见，城生弥语气温和，“你认为咒术师不是工作吗？” “嗯。”夏油杰点了点头，“是义务。” 城生弥：“？？？” 城生弥：“哪门子义务？我怎么没在律法上看见这一条？咒术师享受了什么权利？” 夏油杰：“比普通人更高的薪资，还拥有非术师没有的天赋才能——咒力和术式。” 第72章 城生弥瞪大眼睛：“……” 等等——怎么悟和硝子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伏黑甚尔在陪惠和津美纪挑选乐器，琴行的空调很舒适，城生弥按了按额角，“姐夫，你先带惠和津美纪去挑，我这里跟他们仨说件事。”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那三个学生，“知道了。” 城生弥被夏油杰的理论震惊在原地了，“…比普通人薪资更高是因为你们的工作性质比他们更加危险，高薪资是必须的。” “咒力和术式的确是你们能干这行的理由，但仅仅限于门槛而已。” 女人皱着眉，“就像空乘行业有男女身高要求，播音行业有面容要求——就算是当偶像，也得有唱跳基本功吧？” “咒力和术式就是咒术师这项工作的筛选条件。祓除咒灵那么危险，还得24h随叫随到，没有固定假期，要我说的话，薪资不高的话谁会去干。” “怨种吗？” 夏·怨种·油杰：“……” 五条悟眼睛亮起来，他满眼欣赏的看着城生弥：“我就说嘛，总觉得哪里不对……小姨一说就明白了！” 对啊，这不就是工作嘛？咒力和术式就是门槛，看个人发展就能获得更高的薪资。 “可是……非术师都很弱，不保护他们的话，会被咒灵轻易的杀死。”夏油杰有些纠结，“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不是吗？” 城生弥：“。” 城生弥：“杰，你看我姐夫，标准的非术师，没有一点咒力，但上次樱花祭的时候，他解决掉了那只咒灵。” 夏油杰：“那是例外…？” 城生弥意味不明：“很快就不是例外了。” 她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咒术师不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杰，你的逻辑很有大问题。” “人类需要生活，但是生活下去需要金钱，如果按照你的这个逻辑——难道人类是为了金钱而存在的吗？” 城生弥有些严肃：“咒术师保护非术师更不是义务，因为‘义务’的对应词是‘权利’，我在和你们三个相处的时候，没看见你们身上享有任何权利。” “什么医疗保险和社会保险都不算，那只是人的社会保障，在成为一个咒术师这个社会身份之前，你们都是公民。” 说着说着，女人捏了捏眉心，似乎嘟囔了一句： “垃圾咒术界系统，职场pua到小孩身上了，不要脸。” 第40章 不过小孩又不是傻的, 城生弥没期望着他们能立马原地觉醒，只是摸了摸三个小孩的脑袋，让他们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找她。 “虽然我也不是哲学家, 但是还是修了思想。”她有些谦虚的笑了笑, “我的朋友们很厉害, 在自己的领域颇有建树。” 简而言之, 她干不了的话还可以请别人帮忙。 说起来，她都没看见他们的教材里有修思想——明明面对这种负面情绪组织成的咒灵, 更需要正确的思想引导, 甚至应该配对心理教师。 好奇葩的教育方式。 “我先去看惠和津美纪选乐器。”城生弥侧了侧身，顺嘴问了一句：“学校里有社团活动吗？” 夏五硝：“……” 五条悟：“没有。” 城生弥：“……” 又是被咒术界的教育弄沉默的一天呢。 —— 有关于乐器这方面，在伏黑甚尔和城生弥的尊重孩子意愿下，五条悟的干扰下，还有伏黑姐弟‘要选就选一样的’思想下，两个孩子最终选择了小提琴。 “我会拉小星星哦~”五条悟毛遂自荐，“我可以教惠和津美纪的。” 伏黑甚尔瞅了一眼这个五条家出来的六眼大少爷，“…不需要。” 让五条悟来教惠？他那个性格别是嚯嚯自家儿子和女儿。 “悟还会拉小星星吗？”城生弥和伏黑甚尔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她对于五条悟所受的教育有些好奇，并且采用鼓励式教育。 “悟很厉害呢。”她笑眯眯的，“不过悟自己平常也要上学吧，小提琴的话惠和津美纪还没学, 等两个孩子学了之后再一起玩, 好吗？” 完全就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但是五条悟很受用, 他点点头, 说起这个学习任务还撇了撇嘴。 “夏天一到，诅咒就更多了。” 城生弥手机响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发来的是提拉的航班信息，还有昨夜她编辑的、发给菲茨杰拉德的邮件回复。 “要到处去祓除咒灵。”夏油杰说起这个也是按了按额角，他没再说起自己的‘正论’，坚持了那么多年的理论想仅凭几句话改变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城生弥的话给他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 城生弥在他们心里是可靠的大人，在这基础上她还有十分优秀的学历，大部分人类都会对富有智慧的同类刮目相看，并且伴随着隐隐的崇拜和佩服。 要掌握那么多知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简而言之，在一定程度上，夏油杰是会考虑城生弥口中所说的话。 “会很累。”五条悟看着在付钱的城生弥，“照顾弱者很麻烦了。” 伏黑甚尔把装好的两把小提琴背在背上，看着城生弥一顿，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五条悟，“悟认为什么是弱者？” “非术师，或者比我弱的咒术师。”关于这点五条悟回答了一个大概，城生弥搓了一下指尖，“嗯……从客观角度来说，他们的武力值都没有悟高呢。” 第73章 智力上可能也不会呈打平状态，五条悟的理科很好。城生弥思索了一下，和夏油杰不一样，五条悟的思想上也有点小问题。 是因为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吗？ 这些孩子究竟是如何接触咒术师这个职业的？ 难怪职场pua对他们很有用——合着是在心智没那么成熟的时候接触的咒术界。 城生弥想的很乱，三个咒高的学生还要回高专，便和他们一家四口道别。 “小姨？小姨？”五条悟在城生弥的眼前挥了挥手。“我们走啦？” “啊、嗯……这么快吗？”城生弥回过神来，关切的询问。 “嗯哼~毕竟下午我还要回京都五条宅一趟。”五条悟说起这个，就有些期盼，“小姨，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咒术高专啊？” “应该快了。” 五条悟满意的笑了笑，“等下午就可以给小姨透题啦~”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正式的考试，咒术高层为了反转术师的去向争论不休。 尤其是禅院家，更是强硬的表示了城生弥偏到有些稀薄的和禅院家的‘关系’，加茂家似乎颇有微词，五条家由于六眼和家入硝子是同期而对此有些轻蔑。 城生弥也没把这个教资当一回事，就算要给她组织正式的考试她也不怕，何况才想明白五条悟自小所受的教育似乎有些偏差，便也对他的行为宽容了很多。 “谢谢悟，辛苦了。” “不客气啦~小姨还邀请我们一起放风筝呢~” —— 城生弥把头天晚上洗干净的夏季衣服都晾好，伏黑甚尔翘着腿在沙发上看育儿节目，“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 城生弥穿着家居服，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晴天，“提拉的飞机应该中午就到了，会有专车来接她。” “……你还要去见那三个小崽子？” 昨天见了今天还见？而且也没有她的事吧？伏黑甚尔皱着眉，手上的遥控板晃悠了两下，城生弥正在阳台看手机，今天惠和津美纪是第一天去学小提琴。 “最好别插手咒术界的事。”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个正形，城生弥挑了挑眉，“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吧？” 伏黑甚尔不说话，女人把手机一收，“姐夫，他们曾经是怎么欺负你和姐姐的。” 她冷着一张脸，“现在还pua我未来的学生，以后他们三个都会是惠的前辈，我不会放任他们这么下去的。” “还有禅院家和惠，悟之前给了我一个提醒。”城生弥扶额，“我现在对咒术界高层的底线往最坏的角度想……” “万一他们来强抢。” 强抢惠去禅院家养着，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伏黑甚尔微微偏头，绿色的瞳孔明明灭灭。 女人逆光站着，“你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毕竟惠是姐姐的孩子。” 肉眼可见，惠现在在这个家里长得有多好，这种平静安宁的生活，任谁想试图打破都绝对不行。 “你那边的研究怎么说？” “快公布了。” “你是主力研究，会被暗杀吗？”伏黑甚尔问。 “当然会。”城生弥点点头，“不过他们杀不了我就是了。” 她会反转术式，还在之前解析五条悟术式‘无下限’中理解了这个理论，可以说，现在让她使用出无下限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道德感比较高，不会在没有征得本人意愿下使用。 当然——道德底线也很灵活，五条悟是未来自己的学生，还是一个很可爱很喜欢的学生。 “还有我老板那边，我说要运一些咒具过来，需要申请私人飞机的航线……”城生弥慢慢地说，“他说他来安排，你需要什么样的咒具？” 她顿了一下，“先说好，冷兵器很少，一般是定制款。” 毕竟现在都是热武器样式的居多。 伏黑甚尔抽了抽嘴角，“有没有图鉴？你们能造出多少？” 城生弥：“你可以自己画图纸，只要合理，我们就能造。” 伏黑甚尔没问她是如何造出来的，就算问了，现在的城生弥也不会说，保密协议不是说着玩的，也是一种诅咒和束缚。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自己画？” “不然怎么叫定制款。” 城生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换衣服去高专，可以买点零食，提拉还帮我带了教材和三台游戏机。” 还给惠和津美纪也带了礼物。 结果临出门前伏黑甚尔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 “禅院家的短信。” —— “这是城生弥的教师资格证书，特别资格证书，反转术师证书。”京都的辅助监督把几张薄薄的纸递给城生弥，“办公室内有几位大人，需要对城生的反转术式进行考核。” 城生弥的穿着偏正式，只是把裙子换成了西装裤，她身高腿长，短发干净利落，看起来就是个职场女精英。 伏黑甚尔没跟着她一起，只是靠在车门边上，想到出门的时候匆忙去换衣服的小姨子，本来穿的就很休闲，看惯了她穿休闲装，突然一下正装还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买的？” “公司发的，老板说我总穿白大褂看起来像医生。”城生弥当时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短发，“毕竟是搞研究的。” 第74章 她和菲茨杰拉德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真是难以想象，你一个搞研究的，还写程序。”伏黑甚尔就站在门口玄关，“头发还那么多。” 城生弥：“……不要刻板印象。” “你是城生的司机？”辅助监督板着一张脸，一板一眼：“请把车停到停车……” 伏黑甚尔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 刻意的压迫感比他平常更为鲜明具有威慑性，辅助监督的脸在那瞬间白了两个度，“……抱歉。” 这个男人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不管他是谁。 城生弥很快就出来了，她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且自信，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 伏黑甚尔还看见了几个黑着脸的咒术高层，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城生，你要想好了，你确定、要去东京咒术高专任教？！” 看见伏黑甚尔过来，城生弥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我不会担任京都校的教师，我只会在东京咒术高专任教。” 第41章 “你可别忘了, 教师资格证是谁批给你的！”有位加茂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城生弥半点不虚，“我来应聘咒术高专的教师不就是你们给我组织考试、批特别资格证吗？” “我有哪里不合规吗？” “你们当初可没说过我是在哪当教师, 高专的特别教师资格证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她装出一副完全不能理解并且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高层的神色。 “京都校上课很麻烦, 通勤两小时, 谁给我补贴车油费和路费？” 她用了一个他们几乎无法反驳的理由：“东京离我更近, 上班通勤时间很合规。” 如果他们再强硬的说要求她去京都校区任教，她马上去起诉他们。 —— “他们居然同意你去高专？”车上只有她和伏黑甚尔两个人, 城生弥嗯了一声, “对，不过他们要求给我配备一个辅助监督。” 似乎是吃准了反转术师没有战斗力，也是不放心她不在他们监控下。 不过城生弥就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先去接惠和津美纪，然后再去咒术高专。” 伏黑甚尔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略过，嗯了一声。 他有一种预感，自家小姨子以后可能还要做更多事情。 只是现在…… “小姨！”看到熟悉的车牌号, 惠和津美纪身后站着的老师也摸了摸两姐弟的头发，“是城生女士和伏黑先生？” “是。”城生弥摇下车窗，“麻烦你了，老师。”两个小孩非常懂礼貌, 乖乖给老师告了别之后才打开车门。 “不麻烦, 惠和津美纪都很乖。”女老师很年轻，有种特殊的气质, 她微微一笑, “明天再见。” “木叶老师再见。” “小姨，这是什么？”后座宽敞, 由于五条悟三个人的关系，惠和津美纪的安全座椅会时不时地撤掉，城生弥和伏黑甚尔也没觉得麻烦，惠和津美纪也就没什么了。 “那是教师资格证，他们现在应该跟东京高专交涉过了。”城生弥看了一眼后视镜，“今天提拉姐姐要过来交流，现在应该差不多也到高专了。” “我现在应该是咒术高专的老师。” 车子开的不快，路走的越发偏僻起来，惠和津美纪两个小孩眼睛都亮晶晶的，“小姨真的是老师了！” 津美纪在后座弯了弯眼睛，“那小姨，悟哥哥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叫你城生老师了？” 城生弥眨了眨眼睛，看着中央后视镜里两个小孩面上露出的一点期盼，忍俊不禁：“嗯~是可以叫老师了。” 但是叫小姨叫了这么久，那两个孩子也不一定会乖乖叫老师。 城生弥驾轻就熟开到高专的停车场，发现早就有了一辆新车停在那。 看来，提拉到了呢。 —— 金发碧眼的女人穿着火辣，踩着一双高跟鞋哒哒地走在高专校园，鬈发浓密，发顶还有一副墨镜架着，“这是、你们的学校？” 她说起日语来并不太熟练，五条悟扫了一眼这个几乎跟他一样高的女性，“是的，你可以说英语。” 提拉挑了挑眉，“谢谢，我的翻译因为一些事不跟我一个航班。” 她拿着手机，行李箱被这边咒术高专派来的辅助监督拖着，两个二十八寸的超大行李箱，甚至还有一个软枕别在行李箱上，大挎包松松垮垮的，露出里面的机票和手包，甚至还有美金。 “小意思啦~”五条悟摆摆手，用流利的英语回复她，“先带她去宿舍。”夏油杰从一边的辅助监督手里接过两个超大行李箱，在觉察到重量的时候微微一顿。 虽不至于抬不起，但比起他想象中的重上了好多。 “好的，谢谢。”提拉朝他微微点头，“宿舍距离教学楼远吗？”她问了几个问题，无非就是有关于日常生活是否方便的，五条悟还是比较认真的回答了，他看了一下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待会要叫提拉姐姐。”城生弥认真嘱咐，“提拉是我研究所的后辈，只比我小两岁。” 听见两个孩子的乖乖应答，伏黑甚尔还有些恍惚。 差点忘了……城生弥还不到二十五岁。 非常年轻。 正一行人走着呢，五条悟忽然停下脚步，他的眼里迸发出愉悦，嘴角也微微上扬，迅速回头，非常阳光的对着城生弥挥手：“小姨！” 第75章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慢了半拍，就听见城生弥朝他们打招呼：“嗨？中午好。” 金发碧眼的姑娘踩着高跟鞋，那双碧蓝的眼睛睁大：“城生博士！”她几乎就要跳起来，“城生博士！”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oh my god’，“见到你真是太美妙了！” 她哒哒哒的跑过来，直接上前抱住城生弥，由于自己踩着高跟鞋比城生弥还高，非常热情的在她左右脸上印下脸颊吻。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五条悟和伏黑姐弟：“！！！” 伏黑甚尔：“……” 这、外国人都是这么热情开放？！ 城生弥微微牵起笑容，“提拉，好久不见。” “我的上帝啊，我可想念你了！”提拉看起来非常兴奋，“城生博士，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城生弥有些心虚的咳了两声，“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她朝自己的家人招招手，“这是我的家人，这个是我姐夫，这个是我姐夫的孩子。”两个小孩非常乖。 “提拉姐姐好。” 提拉被两个孩子这一声哄得心花怒发，“这是城生女士您家里的小孩！”她高兴的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发，“我从那边带了点东西给你们。”说起带东西，她才看着城生弥。 “还有你说的教材和游戏机。” 城生弥抿唇一笑，“带了教材就太好了，刚好可以教我的三个学生。” 提拉：“？” 还没来得及完全卸下正装的女人随意把衬衫顶部纽扣解开两颗，白衬衫西装裤，踩着一双厚跟的鞋，“我现在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了。” 提拉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她的视线在五条悟三个人身上来来回回，“老师？” 夏五硝：“老师？！” 五条悟凑过去，“小姨什么时候成为老师的？夜蛾知道吗？” “两小时前。早上去了一趟京都，那边总监部的人想让我去京都校当老师，我没同意。”城生弥简略的说了一下。 “夜蛾老师应该在处理。” “那就是可以叫老师了。”家入硝子眉眼也弯了弯，“城生老师。”夏油杰干脆让自己的咒灵出来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今天是小姨任教的第一……” “城生博士！”提拉的声音堪称尖锐的打断，金发碧眼的女子几乎是眼泪汪汪，“您真的要在这里当老师吗？！” 城生弥面对提拉的这幅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啊？嗯嗯，我之前就是打算来这里当老师的……他们三个的天赋很好。” “而且咒术高专的学生很少，教着也比较轻松。” 提拉做出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几乎是扑到城生弥身上抱着她，“城生博士！”她几乎是直说了，“以您的学历完全可以随便挑学校，是boss开的薪资还不够高吗？您的研究成果还不够好吗？” “城生女士，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成为你的学生？光是研究所就有一半了吧？！” 五条悟在那一瞬间把视线投向城生弥。 他听得懂英文，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需要慢慢反应一下，伏黑甚尔虽然听不大懂，但也能直觉出来这个国外来的外国佬是对于城生弥在这里教书感到痛心。 毕竟她脸上的表情可做不得假。 “提拉。”城生弥面色平静，她把提拉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我很看好这三个学生，而且我来这里当老师也不完全是为了他们。” “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一听到城生弥说是自己的私事，提拉才一连串的说着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城生女士您值得更好的。” “……谢谢，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城生弥沉默了一下，接着才露出一个笑容，“你刚刚已经知道了我三个学生的名字吧？” “嗯。”提拉点头，还是有些不死心：“他们三个真的是您的学生吗？” “对，待会还要去夜蛾老师那里。”城生弥顺手摸了一把五条悟的头发，“等你把时差倒好了，我再和你一起吃饭。” “嗯……” 城生弥望向伏黑甚尔，“还有关于惠的事情。” 津美纪微微睁大眼睛，“小姨对惠是有什么安排吗？”她去牵着惠的手，“对。”城生弥蹲下身，“是有关于惠的术式……津美纪不用担心，小姨会把你们两个照顾好的。” 一般她哄津美纪就是这套说辞，但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有些担忧：“小姨……我想和惠一起去，不可以吗？” 小姑娘看起来有心事，城生弥愣了一下，“可是惠有术式…”她看着津美纪微微垂下眸子，“嗯…等小姨想想。” 她摸了摸津美纪的脑袋，“津美纪是担心惠，我理解。” 她站起身，“等小姨把这些事处理好，然后再跟津美纪聊聊，好不好？” 第42章 等城生弥把这些事彻底处理好, 已经临近春假的尾巴了。 有关于提拉给三个孩子带来的游戏机完全发挥了它们的娱乐价值，城生弥上文化课的时候发现三个孩子都恹恹的。 哦对了，有关于咒术界的垃圾教育系统, 还是五条悟用五条家的关系硬把刚入校的城生弥拉到二年级的。 不过五条家也乐得其成, 左右都是博得一个反转术师的好感度, 不亏。 “怎么回事？”成为教师的城生弥手上拿着化学书, 皱着眉从讲台上下来，将书卷起来, 轻轻敲上中间五条悟的脑袋。 第76章 “没睡好？半夜执行任务？” 五条悟艰难的撑起上半身, “小姨……” “上课时间，叫老师。” 城生弥拧着眉，“怎么没睡好？” “……玩游戏了。”五条悟小小声的说着，城生弥闻言一顿，却没有立刻质问为什么他们仨晚上玩游戏玩这么晚。 “是白天没有时间玩游戏吗？”城生弥从一边拉过椅子，“所以才选择晚上玩？” “白天要执行任务，还要上课。”夏油杰打了个哈欠，他心里有些怪怪的, “城生老师，你不怪我们晚上玩游戏吗？” “我想我更应该搞清楚为什么你们白天没有时间玩。”城生弥揉了揉五条悟的头发，垂下眸思考。 “我最近买了些有关教育学的书籍——按理而言，你们正是贪玩的年纪, 但并非不明事理。” “只要允许你们足够的娱乐时间, 不会在该睡觉的时候玩游戏的。” 三个孩子都对她有尊重，她看的出来, “昨晚上几点睡的？” “一点。”家入硝子也有些恹恹的, “那还不算很晚。”城生弥日常看书学习也会不注意时间，“那这节课你们就睡觉, 我不讲了。” 听到城生弥这么说的三个人清醒了一瞬间，随即就是心底涌上的不明感觉。 “睡会，不会有事的。”城生弥拍拍身上的衣服站起来，“我去校图书馆借点资料回来看。” “城生老师，”五条悟的下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小姨，你要去借什么书？” “关于这边咒术师的历史。”城生弥压低了声音，“我家有很多，明天给你带来。” 五条家底蕴很厚，之前五条悟说要给城生弥带资料就真带了，虽然她从来不过问，但是想都知道，五条悟在五条家的地位绝对不低。 但是又有些违和感。 城生弥曾经还纳闷过一段时间，五条悟如果是继承人的位置，那他未免也太单纯了一点，教养和气质又不像是禅院直哉那种——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孩子。 为此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他装的。” “五条家的六眼神子，那当然是被宠着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没被宠坏，伏黑甚尔非常笃定，“就是装的。”之前一段时间跟五条悟接触多了，那双眼睛也看过几次，直到某个瞬间忽然想起。 他曾经见过五条悟，在对方小的时候。 虽然他记性不算很好，但是有关于自家人的他也不是不能记起来，城生弥对于五条悟的性格这方面滤镜简直厚到离谱。 “姐夫，我觉得他不是。” “随你怎么觉得。” 那次的谈话也说不上愉快或者不愉快，伏黑甚尔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似乎除了有关惠和津美纪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今天应该没有任务吧？”在临睡前五条悟还问了夏油杰一嘴，“晚上有。”家入硝子趴在桌子上，“是调查，不是祓除。” “有人声称见到了咒灵，但窗没有观测到，所以要五条你去一趟。” 五条悟的眼睛曾经让城生弥起了极大的兴趣，不过这是人家与生俱来的天赋，就算她再怎么想研究，也得到以后再说。 腿上放着书本，城生弥也没去图书馆，坐在一边出神的想着。 咒术界的‘窗’的观测就像咒术界的卫星导航一样，可是太古老了，运行总会出错，就像刚刚家入硝子说的那种情况一样—— 咒术界的发展太过于落后，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使用人力观察，她昨天去档案室看任务报告的时候也发现了很多次‘窗’的失误，导致一些年轻的低级咒术师死在任务中。 那些年轻人死的太冤了，还很可惜。 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明朗的天色。 这里的咒灵比别的国家多、多很多……而且还很强大，可咒术师明显跟不上……城生弥摸了摸下巴。 又隐晦的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三个人，她无意识的翘起腿，晃了晃脚尖。 是因为咒术界的‘等价交换’吗？因为某一个、或者某两个咒术师潜力无穷，非常强大，所以咒灵那一方也会变得强大——可这种不配等式的力量分配对于一些比较弱小的咒术师来说并不公平。 她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阴阳平衡的学说……真是和平安时代几乎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了一直盛行不衰，她也很难瞒过‘规则’去全盘推翻，研究成果虽然是间歇性的，好歹能让人类有喘息之机。 城生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小小声的叹了口气。 那些事情可以放在后面，目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 “明天就去放风筝吗？！”下午的精神很好，睡饱了的三个人围绕着城生弥团团转，“对，惠和津美纪明天的小课就结束了。”城生弥一边收着教案，“只是让他们稍微熟悉一下自己的乐器，等春假后开学才是正式学习。” “惠和津美纪那么小还要上补习班啊……” “不是补习班，是兴趣班。” 城生弥把书抱好，“他们只负责快乐就好，不用有那么多的压力。” “也不用在别人眼里很优秀。” 只要惠和津美纪是她的家人，那她当然是只卷自己不卷孩子。 “真羡慕啊。”家入硝子轻轻地感慨。 有这么好的家庭……除了惠的母亲不在。 第77章 “你们仨也是好孩子。”城生弥挨个摸了摸脑袋，“本来我是不提倡春假上课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现状。” 老板那边她也得打个电话说明一下，等把这边的私人飞机航线申请了再说研究成果的公布—— 城生弥喜欢打做足准备的仗。 “晚上的时候记得吃饭。”城生弥想起那个任务，“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唔，小姨下午要去干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吗？”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城生弥扬了扬嘴角。 “秘密。” 下午去干什么……自然去问问姐夫那边的进度。 无非就是让他打听打听现在咒术界都是怎么传她的消息，还有一些御三家的秘辛或者弱点，反正她有的是钱，消息自会分辨真假。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小孩知道的好。 她掂了掂怀里的教案，“今天不给你们留作业了，晚上还有任务，把反转术式练好就行。” 夏油杰和五条悟脸上瞬间起了点不太明显的头疼。 “原来从头讲反转术式有这么抽象……”夏油杰有些难绷，“只是在教你们反转术式的过程中，我重新把你们对咒术和咒力的认知建立起来而已。” 城生弥皱了皱眉头，有些严肃的屈起指节敲了敲桌子，“这跟从1+1开始学习数学一样，要帮你们一点一点建立起系统的学习认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姨说的对啦~”五条悟双手举起，“除了咒术还有一些物理学……” 家入硝子：“临床医学和生物学。” 夏油杰：“数学和化学。” 进度很慢，但是城生弥不求教学进度，总之先把这三个孩子的基础打好。 “本来高专就应该教你们这些，现在去让你们祓除咒灵，调查咒灵的出没情况，在我看来属于本末倒置的行为。” 城生弥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好好学习吧，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高专三人组：“……” 不，是在知识的海洋里溺死吧？！ 第43章 结果第二天一早还是高高兴兴的被城生弥接走了, 五条悟满脸‘快夸我’的样子：“小姨！我昨天学会反转术式啦！” 副驾驶的伏黑甚尔透过中央后视镜看了一眼五条悟。 挺有天分的嘛。 城生弥则是一副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以悟的能力，学会也是迟早的事情。”她熟练的开车打火, “为了奖励努力学习进步巨大的小悟, 小悟可以随意挑甜品。” “真的吗？！” “当然了, 这是给努力孩子的奖励。” 她弯了弯眼睛, “每个孩子的进度都不一样，所以不用过度比较, 你只要做好自己, 就是最好的。” 夏油杰的表情一松，几乎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个人有专攻，我会在教学过程中调整自己的方式。”她慢慢开着车，伏黑甚尔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不是去放风筝吗？” “嗯？” “哦……”城生弥反应过来，“去度假说上课的事情的确有点毁气氛。”她顿了顿，“先去买点甜点。” “好诶！”五条悟激动，被伏黑甚尔毫不留情的吐槽：“吵死了。” “就这一句！” “就一句也知道你有多吵, 真难想象城生怎么受得了你。” “那是因为你心眼小！” “……” 一路上有些吵吵的去了公园，还顺带买了些零食，伏黑甚尔和城生弥就帮着孩子们撑开风筝，今天阳光很好, 风也很大, 她的短发几次三番遮挡她的视线。 “小姨，这个。”津美纪举着漂亮的发夹, 笑眯眯的：“我给小姨别上。” “好呀, 谢谢津美纪。” 城生弥揉了揉津美纪的脑袋，很是小心的没把她的头发揉乱, 蹲下|身体感受着自家小侄女给自己别头发。 孩子的眼光和大人是有差别的，城生弥耳鬓上别着一个亮粉色的漂亮发夹，多少有点违和感，不过几个小孩子都大力称赞。 “小姨别这个就是好看啊~津美纪的眼光很好嘛！”五条悟自己的风筝飞的最高，今天大家都是穿的便服，相比起高专的黑色校服，城生弥还是觉得这种短袖顺眼。 不知不觉中，也快到夏天了呢。 津美纪害羞的笑了笑，伏黑甚尔在帮惠牵风筝线，风力托着风筝向上，顺滑的风筝线轮开始疯狂抽动起来，惠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风筝不受控制的越飞越高。 “好大的风！”夏油杰露出了笑容，“对啊，这种天气放风筝最好啦~” 一家四口外加三个学生，公园里还有不少像他们这样的人，有人的风筝线比较短，只能有些遗憾的看着，有些人只顾着看头顶的风筝，不小心放着放着就撞在了一起。 “头发都被吹起来了呢。”城生弥环视了一圈，她自己放累了，把风筝线轮往伏黑甚尔手上一塞。 “我喝点水。”城生弥垫了一张卫生纸，直接坐在花台边缘，“姐夫，你帮我看着点。” 她揉了揉略微酸痛的脖颈，仰头仰久了眼睛和脖子都有些不舒服，拿过一边的果汁仰头抿了一口。 “和之前樱花祭的口感完全不一样。”城生弥表情满足，“嗯……之后买一些回去冻在冰箱里好了。” 反正夏天快到了，冰箱里就应该有一些甜点和饮料！ 第78章 风筝在上空悠悠然飘着，城生弥看着远处玩闹成一片的孩子们，晃了晃手中的饮料，温柔的笑了笑。 嗯……回国确实是有点久了呢。 —— 春假结束后就是第一学期，蝉鸣悦耳，城生弥换上了夏装，提拉被她请了一顿地道的日式料理，老板菲茨杰拉德的私人飞机航线也已经申请下来，说等女儿放暑假就会来这边旅游。 到时候这个小姑娘也会和夫人一起过来。 “小姨？你在想什么？” 突然的关切问候，城生弥回神，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半的公式接着续上，“抱歉，我只是想到了之后的一些事。”城生弥推了推眼镜，“说了多少次了，上课的时候要叫老师。” 五条悟撅了噘嘴：“刚刚叫老师你都没回神。” 城生弥：“……” 城生弥无奈的‘承认错误’：“好吧，这是我的问题。” 她接着将化学方程式解析出来，用三个孩子能听懂的意思慢慢解释，幸好三个人天赋都不差，还很听她的话，虽然课后作业不多，但都有抽时间完成。 “好了，该检查作业了。” 她拎了椅子坐在家入硝子的课桌前，刚好靠前门，检查了作业才能下学。 “昨天我和杰去祓除咒灵了，有些没有完成。”五条悟一直都很诚实，城生弥点了点头，“是，我个人不建议你们熬夜写作业。” 她在此之前确实没当过老师，也确实不太明白一个别人眼中的‘好老师’会是怎样。 “睡眠是很重要的，要是为了完成我的作业而导致第二天上课睡觉，得不偿失。” 她也不担心五条悟和夏油杰会因为打游戏所以耽搁了写作业。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要是真的因为打游戏所以没写作业，五条悟也会跟她如实说的——毕竟她真的不会对他们仨怎么样。 五条悟是不屑于撒谎的孩子。 “那我先检查硝子的。”城生弥很是自然的接过硝子的作业，除了给三个人布置当天正常的高中课程所教课程作业以外，还会根据他们三个人自身所需要的知识布置对应的作业。 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想抄都没办法。 “不错，我昨天教的生物化学和临床医学基础结合起来了。”她非常赞赏，也从不吝啬自己的奖励，“等到周末可以一起结算。” 一周一次奖励，三个孩子都有。 “后天就是周六啦~”五条悟看着城生弥从包里拿出来一颗糖，递给家入硝子，“小姨，惠是不是就要来学校学基础咒术啊？” “嗯。”城生弥开始翻看五条悟的作业，写多少看多少，能看出他的计算能力很不错，一些套公式的数学题，他几步就能得出最终结果。 粗略浏览了一下五条悟的作业，城生弥轻笑一声。 嘴里说着因为祓除咒灵没写完作业，但做的题都是突破题，那些简单的五条悟都没写。 她朝夏油杰伸手，“杰，把你的作业也给我看看。” 一比对，两个孩子都是这样。 “虽然没有把基础题写了，但单独作业和突破题都有好好写。”夏油杰的解题过程比五条悟详细很多，一看就是准备给老师看的——能够清晰的看出他的演算思路。 算是各有特色，但无一例外都很聪明。 “今天不让你们写基础题了，周末的时候我会自己出题。”她同样从包里掏出两颗糖。 “悟，杰，已经写完的那部分作业，完成的很不错。” 检查完作业，她顿了顿，“今晚，或者明天有祓除咒灵的任务吗？像这次一样不能及时完成作业的那种级别？” “没有。”家入硝子将糖吃掉，“小姨，你这周末是要亲自教惠吗？” 城生弥摇头，她摸了摸家入硝子的头发，“我要教你们，没有办法去抽时间教惠。惠现在还小，需要学的东西不多——高专有文化课教师胜任。” 她说的笃定，五条悟和夏油杰面面相觑。 高专……好像没有在职的、专业的文化课教师。 一般都是隐匿在非术师中的‘窗’或者辅助监督胜任的……其中有一些可能是老师。 “还有津美纪，她说她想和惠一起，我得把他们两个都安排好。”城生弥捏了捏眉心，“等差不多暑假的时候，我再看看惠的学习进度，给他和津美纪配对新手期的咒具，保护自己。” 三个学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 “配备咒具？！” 虽然他们一般用不上吧，但也知道咒具稀缺，小姨说给就给了？！ 转念一想，惠和津美纪是她侄子侄女，她当然要保护他们。 “小姨，你还会研究咒具啊？小姨还会构筑术式吗？”五条悟反坐椅子，两条大长腿就直愣愣的伸着。“小姨一般都研究什么咒具啊？” “嗯……咒具的话，就两大类型，进攻型和防御型。”她伸出两根手指，“还有就是定制型，根据咒术师的术式和术式效果的短处，制造能让术师发挥最大能力的咒具。” “不过这种又会细分，他自己画图纸，或者我们替他画。” “所以……是不是很贵？”夏油杰小心的问道，得到对方一个点头。 “价格是不低，但也看对方的术式效果如何，要是对方术式太弱，只能斩杀三级咒灵……但妄图一击必杀特级咒灵，那我们的价格就会调高。” 第79章 “那岂不是……”家入硝子皱了皱眉头，“小姨，能把一个三级术师提到能杀特级咒灵的水准，万一有诅咒师抓你怎么办？” 城生弥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容狡黠。 “不可能的，我有自保之力。” 她学习的术式杂乱且多，还能打配合，想抓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组织的成员没事就喜欢在她的研究室东逛西逛，看看她又研究出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而且我的研究所里还有异能力者，他们想进来都很有难度。” 第44章 关于异能力者五条悟是听说过的。 横滨那边就有, 叫武装侦探社——不过他几乎没有接触过。 哦，还有港口mafia里面也有。 不过小姨明显没有细说的意思，他们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城生弥不怎么在他们面前提自己的事业, 他们只能知道她在研究东西, 至于更细致的, 就不知道了。 “好了，放学。” 城生弥一刻也不拖堂, “作业不算多, 一个月后，我们随堂测试。” 随……随什么？！ 夏油杰恍惚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要考试了。” 五条悟……五条悟从来就不知道‘考试’，更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不过他稍稍理解了一下，“是做题吗？” “对，如果悟平常做作业需要用到教材辅助的话，考试的时候是不能的哦~是闭卷考, 检测你们学习吸收的怎么样的。” 城生弥抱着教材站起身来，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意。 “放心，照你们的学习能力来看, 不会考的很糟糕, 至少达到我的标准是没有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真到了那一天…… “小姨, 还需要考咒术理论吗？” 夏油杰和五条悟有些诧异的看着城生弥发下来的明天要考的科目。 有点傻眼。 “对啊。”城生弥这一个月都在备课想题, 咒术高专的考试和平常学校肯定是不一样的，这对学生们的学习能力是一个大考验, 她一直在循序渐进的给他们三个人补基础、建立系统的学习思维，一个月过去—— 夏油杰都摸到了反转术式的门槛。 家入硝子本来就会，五条悟已经掌握一个月了，现在无下限术式中，他连术式反转，赫都已经学会了。 学会了就好，看着学生慢慢成长起来的城生老师非常高兴。 “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回答就好。”城生弥在黑板上写下明天科目的考试时间和时长，“不用担心夜蛾老师，你们三个人的卷子是我批阅。” 三个人的试卷而已，还有咒力运用熟悉度，她都会仔细打分。 “考试期间不能说话，如果要去卫生间举手示意。”城生弥随意交待了两句，“如果做完了检查一下试卷，可以提前交卷。” 她批阅卷子，关于硬性规定就是尊重考场规则，至于试卷上面……她平常批阅卷子的时候也没见到三个学生在上面涂涂画画。 哦，可能五条悟偶尔会在边边角角画个小墨镜，还附上了‘彩蛋’这个词。 应该是从他看的漫画里面学过来的，很可爱。 —— “城生博士！”提拉一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她的金发扎起了一个马尾，露出她略有焦急的蓝眸，城生弥正在批卷子，三个学生都围在她身边看着。 “上午是考试——提拉？怎么了？” 城生弥的话说到一半，被提拉着急忙慌的打断，只能中断自己和三个学生的交流，“什么事？” “哦我的上帝！你不知道这里的高层有多么令人反胃！”她用了夸张的表情，“我真想用我的拳头狠狠亲吻他们的脸颊！” 她连带着也对三个学生不太满意，抬手指着门外：“我有私事要和城生博士说，你们赶紧离开。” 她赶人的语气太冲，就算没能及时翻译过来的三个人也从她抬起的手臂看出了她的行为。 城生弥微微推了一下眼镜，“这件事我知道，他们不知道这些。提拉，不要这么有敌意。”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三个学生，“抱歉，提拉有点激动，等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城生弥从一边的包里找出了一个甜品券，还有vip卡，“现在你们三个人去它家买些甜品当下午茶。” “关于试卷还没有批阅完，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三个人接过卡，面面相觑，五条悟皱了皱眉，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谢谢小姨，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三个学生离开，城生弥才给提拉倒了一杯水，提拉狠狠地仰头灌下一大口：“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拉心里的火气消散了一点，她皱了皱眉，“那次吃饭的时候，博士你告诉我咒术界的高层有些落后，甚至还是文盲，我那时候就做了心理准备。” “后来接触他们，也比较友善，毕竟老娘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官方军队的人。”说到这里，提拉还有些骄傲，“其中一个即将成为老娘的男朋友。” 城生弥本来认真倾听的表情僵了僵，然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嗯、咳……我知道了，然后呢？” “他们骗人！表面上友好，实际上是想从我这里打听研究成果——甚至用上了精神类的术式！” 第80章 “这是不符合人道主义的——这根本没经过我的同意！” 城生弥脸色难看起来，她看着面前姑娘一脸气愤到极致的表情，忽然有些担忧后怕——这一个月来，每隔一周，惠和津美纪就会来这里听老师讲有关咒术界的基础知识，一次才半小时，算是兴趣班。 她不会把孩子的周末时间压榨，惠和津美纪还有别的喜欢的爱好想要培养，咒术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她有次去看惠的时候，刚好是夜蛾老师在讲课，咒骸都被当做了教具。 回家的时候惠和津美纪也是说自己学到了很新奇的东西，以前没接触过所以对这个异于平常眼中的世界十分好奇。 她好像没有问过惠和津美纪是否在学习过程中有没有感到一丝异样。 万一真的有精神类术式…… 她没有用反转术式检查过惠和津美纪的身体和大脑。 “嗯……他们还对你说什么了？”城生弥自己也喝了一口水，决定今晚回家的时候问问惠和津美纪有关于上课时候的事情。 提拉一甩头，“哼哼，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揍了一顿他们的辅助监督——我还把跟在博士身边的那个辅助监督也给揍了。” 在校任教还好，一旦城生弥出校，除了回家，他都会跟着，两鬓有些斑白，一双暗藏阴狠的绿豆的眼睛，一板一眼的说着那些腐朽的规定。 周末除了接惠和津美纪这对姐弟去吃饭，伏黑甚尔也会来，一家四口人，伏黑甚尔身上极强的压迫感，那个绿豆眼睛的辅助监督不敢跟伏黑甚尔硬刚。 “博士的家人一看就不好惹。” 荷尔蒙跟她的男友不相上下。 “然后我给boss打了电话。” boss，老板菲茨杰拉德。 “结果——？” “老板决定将成果公布给整个世界，就在三天后。”提拉微微昂首挺胸，“但会有所保留，毕竟boss的野心，博士您是知道的。” 城生弥当然知道。 “这种技术会被普及，无论是否有咒力的人类，以后都会有对抗咒灵的能力……老板申请了专利，会有数不清的钱流向他。” 当然，还有权力。 当市场面对全世界，其中金钱的诱惑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过菲茨杰拉德只想赚钱而已，金钱对于他而言是能给妻子和女儿的物质保障，他是商人，不是黑心商人。 所以城生弥愿意跟着他。 当然，还有一点，他对手下人的待遇非常好——在薪资上完全不会亏待他们。 钱多、老板的事少，更多时间可以投入到她喜欢的研究上。 非常理想的工作。 “路易莎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吗？”城生弥想了一下，“我是否要出席？” 如果要出席，她还得去订机票。 “不、boss说了你不出席。”提拉压低了声音，“他还担心您会遭遇暗杀。” 拥有顶尖脑子和成就的科学家，当然会遭遇暗杀。 城生弥想了想，用了一句她室友曾经对她说的话：“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来暗杀她的杀手已经被处理了，但能得到她的面容数据确实—— 总之，她还是比较危险。 “所以~”提拉打了个响指，“boss说会派人来保护你~” 城生弥顿感无语。 “要藏一棵树，最好把它放在森林里，不用派人保护我，这样反倒更显眼。”她稍微改一下自己的外貌就好。 至少不和现在的百分百匹配。 “那可不行！boss虽然相信你，但是夫人很担心，还有，这个提议是路易莎秘书和组合的成员得出的结论。” “怎么组合也参与进来了？” 城生弥头痛扶额。 “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已经是第八十三次问我们您多久回国，爱伦·坡先生也是第七十六次、哦不，昨天他还问了——七十七次问我您多久答应玩拼图。” “您留在研究室的那副一百二十片的异形拼图谁都没去碰。” 城生弥闻言有些心虚，她咳了咳，“嗯……当时走的是有点急。” 所以有些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城生博士！所以，您身为研究室的、呃，大脑中枢！是不能出现问题的——或许我应该明天去教堂祷告一下，阿门。” 城生弥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还没有吐槽过别人，只能搓了搓指尖，“嗯……好，我知道了。” “组合这次是派谁来‘保护’我？” “纳撒尼尔·霍桑先生。”提拉看了一眼手机。 城生弥微不可闻的舒出一口气。 还好，这位神父是不会随便乱动她的实验成果的。 第45章 非常沉稳, 但不内向。 能正常交流超过一个小时。 城生弥稍微回想了一下，“我知道霍桑先生，他是一位神父。”异能力好像叫红字。 “对哦！霍桑先生就是神父！”提拉碎碎念着, “这样我就不用去教堂祷告了。” 呃…… 城生弥抽了抽嘴角,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 谢谢你, 提拉。”她有些无奈，“我今天还有点事要处理。” 阅卷、还有回家去问问惠和津美纪, 是否有奇怪的人来给他们上过课。 加上自己的三个学生……等等。 “咒具多久送来？” 第81章 “我第一时间就给boss发了消息, 应该现在已经启程了。” 菲茨杰拉德老板是个护短的，自家员工在别的地方受了委屈，他都会第一时间处理。 城生弥不太懂脑力之间的交锋，她只是搓了搓指尖，“也不知道暑假的时候老板和夫人能否带着他们的孩子来这边过一个暑假…？” “博士，你应该相信boss和路易莎小姐的能力！”提拉干劲满满，“还有组合的那些异能力者们！” 脑子有了武力有了，还愁什么？ —— 愁队友。 城生弥不得不思考, 现在的自己，严格意义上是在单打独斗。 她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在咒术界的根基，唯三能沾的上一点关系的还是自己的学生，仅仅只是一个教师而已。 公布成果的后果她比谁都明白, 只是自己一般不会去想有关于权力交替或者地位被威胁这种一听就很麻烦很玩心机的事情, 她更喜欢把事情简单的处理掉。 不然就跟姐姐说的一样，会掉头发的。 她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在回家之前把自己的三个学生也带过去, 顺便让姐夫做顿晚饭。 这种事情……还是让自己的学生知道一点好。 三天后就公布成果，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被教学成就东京校的校长都看在眼里, 还有总监部派出来的辅助监督，那个被提拉揍了一顿的男人当然知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学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五条家的未来家主，现任少主，将来会和夏油杰一起成为特级咒术师。 在此之前，如果他们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城生弥笑了笑。 ——那就再好不过了。 “姐夫。” “什么？”伏黑甚尔正在看育儿节目，他接电话的动作随意极了，趁着儿子女儿还有小姨子都不在，他直接将腿翘到茶几上，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着电视。 当然，在他们回家之前会擦掉灰尘就是了。 “今天我有事要问惠和津美纪……还有一些事要问我的学生们。”隔墙有耳，城生弥从来在东京校都是上完课立刻走人，几乎从不多待。 “今晚能请你在家里做晚饭吗？” “……真麻烦。” “冰箱里的慕斯没了，记得要去买。”和伏黑甚尔相处久了，这人没直接说‘我拒绝’就是同意了，城生弥便不跟他讲究客气。 “还有惠和津美纪喜欢吃的奶酪也是，果酱和黄油也要买。” “悟喜欢我们家门口那家店的水果慕斯，记得要最甜的，惠喜欢咖啡豆味的，津美纪要牛油果味的，杰要红茶味的，硝子要冰薄荷柠檬。” 城生弥一口气说了一大串，伏黑甚尔听的烦，但也没挂断电话。 “嗯，知道了。” “还有饮料，上次我说好喝的那款。” “你上次说过好几款。” “是吗？那就一起买了吧，账单从我给你的那张卡上划就好。”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城生弥顿了顿，“我要黑森林，和惠的口味一样。” 不知道惠和她待的时间久了，惠的口味和她很相似，都比较喜欢吃姜和咖啡味的东西，只是惠现在太小了不能喝咖啡。 对此伏黑甚尔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他也没注意自家小孩的口味，但绝对不会是和大部分小孩背道而驰—— 对此，城生弥还抱着惠，非常开心、隐约有一点骄傲的说： “惠这点遗传我。” 根本没血缘关系，这算哪门子的遗传？！ 你的生物学都修到哪里去了？！ 伏黑甚尔难以置信，伏黑甚尔当时大受震撼。 总之，他放弃理解。 —— “诶！今天可以去小姨家吃饭吗？！”五条悟显得最高兴，他是最靠近城生弥办公桌的，“小姨，试卷是批阅完了吗？”夏油杰的声音很是礼貌，他还是更关心眼前的东西。 “试卷是一部分的分数。”城生弥摸摸夏油杰的脑袋，“已经批阅完了，不过明天还有考试。” “我会公平公正的打分。” “不会因为悟会对我撒娇就把他的分打高一些。” 五条悟一顿，瞬间换上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小姨~我不是小姨最喜欢的孩子了吗？” 他模样好看，眼睛又大又漂亮，虽然明知道这是假的，城生弥的良心还是痛了一下。 冷硬的回复：“想要越过惠和津美纪成为我最喜欢的小孩吗？” “嗯嗯~” “那悟就想办法变回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吧~” 完全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五条悟抹泪伤心：“小姨~” “小姨不在，现在是老师。” 城生老师铁面无私，把五条悟那张漂亮的脸蛋扭到一边去，“…姐夫也说惠不会撒娇，真应该向你学学。” 正在上小提琴课的惠突然打了个喷嚏，惹得津美纪担忧的望向他：“惠感冒了吗？” 惠摇了摇头，“不是。”他只是鼻子有些痒痒，然后向着停下来的木叶老师说：“请继续吧，老师。” 快下课了，小姨也很快来接他和津美纪了。 —— 伏黑惠老远就看见小姨开车，车上的天窗是个白毛脑袋。 伏黑惠小朋友揉了揉眼睛，那个白毛脑袋上别着个墨镜，朝他招手：“惠——惠！津——美——纪！” 第82章 木叶老师眨了眨眼睛：“你认识他吗？惠？” 伏黑惠：“……不认识。” 木叶老师又把目光朝向津美纪：“津美纪？” 津美纪抿了抿唇，“惠，这样悟哥哥会伤心的。” 伏黑惠把睫毛往下一耷拉，“……那就不让悟…、哥哥知道就好了。” 这位优雅的小提琴老师笑了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那我不会告诉城生女士和这位小帅哥的。” “他不帅。” 伏黑惠倔强的说。 “是是是，他不帅。”老师轻声哄着有些别扭的小孩，“现在城生女士过来了哦~” 城生弥从车上下来，“谢谢你了，老师。”她一手牵一个小孩，惠上车后看了一眼坐在中间的五条悟，特别老成的叹了一口气，熟练的爬到夏油杰的膝盖上。 “谢谢夏油哥哥。” 津美纪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家入硝子好好的抱在膝盖上坐好。 “小姨！惠居然不喜欢悟哥哥！” 城生弥给自己系安全带：“怎么会。惠只是有点内向而已，悟这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悟的。” 她熟练的哄着五条悟，心里门清惠性子安静，和悟这样有些跳脱活泼的孩子待在一起有些不大适应。 没关系，以后就适应了。 “我是小姨最喜欢的可爱孩子吗？” “坐好，再开天窗就不是了。” 惠死鱼眼：“……” —— 伏黑甚尔的围裙是惠和津美纪挑的，粉嫩嫩的兔子形状，背后除了系好的蝴蝶结以外还有个大大的装饰蝴蝶结，带拖尾的那种。 伏黑甚尔黑着一张脸，戴着隔热手套，端着一整盘新出炉的葡式蛋挞，由于城生弥在国外的饮食习惯，晚餐只要在家吃，都是米饭和意面或者吐司混着来。 混搭，主打一个想吃什么吃什么，饱了就行。 在和惠母亲待在一块的时间里，他为了照顾上班的妻子学会了很多烹饪技巧。 家庭好男人，合格煮夫。 夏油杰三人还是第一次严格意义上在老师家里吃晚餐，一改在学校的张扬，有一个算一个都坐的规规矩矩，让饭前洗手就洗手。 伏黑甚尔的筷子几乎是怼在桌子上的，把煎好的鱼片放在惠和津美纪两个小孩面前。 一些看起来卖相不错的，离五条悟最远。 不过五条悟那是能委屈自己的人吗？ “小姨！我想吃那个！”五条悟生在五条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都是用捧的到他面前，现在也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城生弥看了一眼伏黑甚尔，轻叹一口气。 转身去厨房拿了几个盘子，将一些餐食分了一半，放在三人组面前。 “……” “先吃饭，刚好我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说说。”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对视一眼，城生弥夹了一片培根，“我也有事情要问问惠和津美纪。” 她其实不爱玩计谋，也不擅长，只想把大脑投入进自己的研究。 如果事情还没有到她预想的坏情况的话，她就可以把这些事情过渡给路易莎小姐，她很擅长出谋划策。 说起来，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还是路易莎找到的她……自那以后，她就为菲茨杰拉德老板工作了。 一顿饭表面上吃的很愉快，城生弥负责洗碗，洗碗前还告诉三个学生冰箱里有甜点，都是他们喜欢的口味。 伏黑甚尔摊在沙发上看电视，客厅里的儿童区是专门为惠和津美纪划分出来的一小块区域，两个孩子坐在一块玩拼图，就连积木都被他们收好了。 “好了。” 城生弥擦干净手走过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三个学生乖乖坐在沙发上，l型的沙发很宽，城生弥坐在尾巴上。 “三天后会公布研究成果，那时候咒术界会有震荡，这是肯定的。”城生弥不想在自己学生面前绕弯子，“之前我来学校当老师，一半原因是想给惠和津美纪一个依靠，一半原因是我很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 “但现在咒术界比我想的还要落后，还要腐朽。” “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们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是很难得的，我很欣赏，”城生弥说着，“但也不想看见你们被那群上层文盲呼来喝去，得不到更好的教育。”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心说自家小姨子确实只是一个搞研究的书呆子。 三人组面面相觑。 “她是说，她要反抗咒术界了，问你们要不要支持她。” 伏黑甚尔只是抬了抬眼睛，“如果你们不和她一个战线，以后可能就做不了师生了。” 城生弥呆愣了一下。 我好像没这个意思……？ 第46章 “不行。” 撇开平时的有些嘻嘻哈哈, 五条悟第一个提出反对。 他当然知道城生弥是一个多好的老师，相比较那些别的咒术师而言，她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她教他们的不仅是咒术, 还有关于别的东西, 说教师都有些轻了, 她在某种程度上能称呼一声导师。 伏黑甚尔是不会拿这些事开玩笑的。 “城生老师很好。”他难得不称呼‘小姨’, “……那些烂橘子确实令人恶心。”他皱了皱眉。 “小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伏黑甚尔又瞥了一眼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第83章 “看我安排就好。”城生弥也看了一眼伏黑甚尔，她不太喜欢把这些比较复杂的东西直观的摆在明面上给孩子们看。 “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 到时候按我说的做就好。” 惠和津美纪还在这里, 她没有多说，只是蜷了蜷手指，“你们想好了吗？” 伏黑甚尔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切了一声。 家入硝子：“就算反抗成功，上层洗牌，小姨也不会像他们一样透支我们。” 不会失败的，城生弥几乎是对他们坦诚了, 这种能给咒术界造成大震荡的技术就握在她手里，就算没有彻底成功，也会给她面子。 虽然不知道具体计划是什么样的，但是小姨也说——看她安排。 “要是因为那群烂橘子做不成师生, 老子也要去总监部……”五条悟小声嘟囔着, 去总监部闹一场。 反正之前也炸过几次总监部，也不差这一次。 城生弥又看了一眼伏黑甚尔, 他表情淡淡的, “你不是还有事情问惠和津美纪吗？” 哦对，确实。 城生弥顿了顿, 也没想到自己三个学生能选择的这么快——夏油杰虽然没说话，但也明显是站在五条悟这边的。 “惠，津美纪。”城生弥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努力不把氛围塑造的那么严肃，“你们也去咒术高专上过几次课了，有奇怪的人到过你们教室吗？” 五条悟在一边皱起脸：“呐，就这种，很老很老的老爷爷，找过你们没有？” 他又板起脸：“或者是这种大叔，跟夜蛾老师不一样的那种。” 城生弥看了看自家三个学生，沉默了一下，“再或者，有老师过来给你们灌输过一些思想吗？小姨没教过你们的那种。” 伏黑姐弟对视了一眼，惠放下手里的拼图，开始仔细回想。津美纪想了想，先对惠说：“惠，夜蛾老师在给我们上课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位老师？” 惠：“不是老师。” 他直白的说：“小姨是咒术高专的教师，但那天给我们上课的是辅助监督。” “不是老师。” 津美纪眨了眨眼睛，“是辅助监督啊？当时他拿着教材走进来，我以为是老师。” 夏油杰：“其中一些辅助监督确实负责教授刚进入咒术界的术师一些基础理论知识……”他回忆了一下，“当初我刚进入咒术界的时候，还不是夜蛾老师教，是一位辅助监督，了解到一些基本情况后我和悟，还有硝子才一个班。” 五条悟：“这种情况很常见啦~毕竟高专像小姨这样拥有教师资格证的教师真的很少呢。” 城生弥：“？？？” 她像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瞪大了眼睛：“等等——什么意思？” 什么叫高专里拥有教师资格证的老师很少？！ 大部分是无证上岗吗？！ 伏黑甚尔也微微坐起身子，“你们的意思是，有正式教师编制的老师在咒术高专很少？” 夏油杰也是有些无奈，“对，之前我是正常上学，也是到高专后才知道还有兼职教师存在……毕竟高专对外说是一所宗教学校。” “兼职……教师？！” 知道教育水平被他们咒术界高层拉的有些落后，但没想到是这么个落后法！ 城生弥震惊了一会，又有些懊恼自己当时忙别的事情去了，以为应聘进去了就万事大吉，压根没想过有这么一个底层的逻辑在，自己现在做的努力是治标不治本。 “像灰原和七海——就是我们的学弟，他们就没有小姨这样的老师。”家入硝子平静道，“之前以为小姨只是为了惠和津美纪来的。” 城生弥扶着太阳穴，有些头痛：“是，我的确是为了惠和津美纪在做打算，不过我也确实是想教好你们的……” “我让提拉带的教材也给了夜蛾老师一份，本以为在你们之上的学长，或者在你们之下的学弟学妹都能学到……” 现在看来，还是她有些天真。 城生弥敛眸。 “刚好……这个可以成为一个契机。” 她确实收集了很多证据，虽然无法动摇咒术界的根本，但找点麻烦还是做的到的，老板菲茨杰拉德还有路易莎小姐在人心的计算比她聪明太多，她只需要汇报一下情况就好。 老板要想在这里打开咒具的市场，也迟早会面对咒术界的阻拦。 与其面对一个不完全知根知底的，现在的情况或许更好一些。 城生弥这点还是想的明白的，她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 “咒术高专的校长是世家出身的术师吗？”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城生弥对于这位校长的印象还不错，他经常不在学校的原因是因为要出任务——他的术式好像比较特别。 但是对方不说，城生弥也不会主动去问。 “不是。”五条悟想了想，“京都的高专才是咒术世家出身的术师，东京几乎都是平民出身的术师。” “几乎——？那就是也有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城生弥有些懊恼自己平常怎么没留意这些，“我认识吗？” 五条悟：“认识啊。” 他指了指自己：“我啊。” 城生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城生弥失笑，“我本来想你们请假不去学校的……” 不过她叹了口气。 第84章 在她出现之前，家入硝子是咒术界唯一的反转术师，而且很容易被掌控，这对于一些腐朽的老家伙们来说，可能至关重要。 反转术式的上限远不止于此。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同样上限很高，战术多变，何况现在他也掌握了反转术式，只是不太熟练，也是还在成长中的少年咒术师。 还有—— 他的思想是‘舍己为人’。城生弥微微眯了眯眼睛。 舍己不说，还试图让别人舍身，就不对了。 道德高有些高不是什么坏事，但如果思想走入了极端，就不太好了。 五条悟更是天才。 城生弥有些时候都在想，如果五条悟不是咒术师，而是一个普通孩子，那她会非常乐意自己当他的导师。 非常聪明，理科学得很通透，举一反三，掌握了反转术式后迅速领悟了术式反转，无下限的术式是悖论也不影响。 看起来任性了些，可能只是家庭教育的关系——城生弥没忘记他是姐夫口中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 未来家主。 五条家能出五条悟这么一个人，城生弥便主观觉得还不算无可救药。 至于欺负姐夫的禅院家…… 城生弥摸了摸惠的脑袋，几个人也识趣的不出声打扰，以免影响到小姨思考。 覆巢之下无完卵，是她室友告诉她的道理。 “悟，杰，硝子。”城生弥想通了事情，亲手给三个人一人拿了瓶饮料，“嗯？”五条悟盘着腿坐在儿童坐垫上，他面前甚至还堆着惠和津美纪玩的小积木。 “小姨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五条悟眨眨眼睛，“小姨是很好的老师。”夏油杰抿了下唇，“……谢谢小姨教会我反转术式。” “为人教师，应该的。”城生弥率先开了饮料，“晚饭好吃吗？” 家入硝子默默碰杯：“好吃。” 伏黑甚尔冷哼一声，“要不是城生，根本不会让你们进家门。” 正在和津美纪玩拼图的惠仰起小脸： “爸爸！” 虽然但是——哥哥姐姐们是客人。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我没凶。” 城生弥一拍板：“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之后去吃庆功宴好了！” 伏黑惠：“什么是庆功宴？” 城生弥嗯了一声，“惠把它理解成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晚餐好了。” 她摸摸惠和津美纪的脑袋，“小姨答应你们，会给你们一个很好的教学环境。” 只是——需要清理的部分，还是不要让这么小的孩子知道就好了。 第47章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是能隐约看明白大人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来家里的是三个哥哥姐姐。 爸爸和小姨在家里进进出出, 惠这个周末都没去咒术高专，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是轮流来的，他们三个人有时候是便装, 有时候是高专校服。 有时给小姨或者爸爸打电话, 电话那头偶尔甚至显示不在服务区。 “你们好。”肩头趴着一只小浣熊的, 长长前发将眼睛完全遮住的, 打扮看起来很奇怪的男人有些不熟练的跟牵着手的两姐弟打招呼。 惠有些警惕：“你是谁？” 埃德加·爱伦·坡抿了下唇，人来人往的学校大门似乎让他极为不适应, 小声又快速的：“我认识弥。” 一提到小姨, 两姐弟的警惕一下就松了不少，惠眨眨眼睛，“你是小姨的朋友吗？” “嗯……是认识的人。” “弥让我来送你们回家。”他看起来越发不自在，把手机拿出来，滑到城生弥给他发的短信，惠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小姨的电话号码。接着才去牵他的袖口，“那就请走吧。” 他握了握津美纪的手：“别怕, 津美纪。” 小女孩笑了笑：“没有怕哦~惠。” 家长不在，找了朋友来照顾两个小孩，两个孩子却不见以前对于父母患得患失的惶恐和惊慌。 小姨不会抛弃他们的。 绝对不会。 这个男人很有界限，他只负责送两个孩子吃饭, 然后回家。 “弥去处理很重要的事了。”他解释道, “这些天除了她的三个学生，就是我和霍桑来……他是一位神父。”他生疏的描述着。 幸好两个小孩很乖很懂事, 也没有缠着他和卡尔——和菲茨杰拉德活泼的女儿是两种不一样的孩子。 “谢谢, 我们知道了。”津美纪握着惠的手，朝他弯了弯眼睛, “不、不用……”相处了一会儿下来，他似乎比刚见到的时候放松了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请弥答应我的邀请就好。”他小声说，“‘纯白天使’的puzzle挑战就好。” 惠想到了家里小姨买的拼图——他和津美纪偶尔会见到不工作的小姨，在一块一块的认真拼拼图，也不会去随便打扰她，而是自己玩自己的。 爸爸不怎么爱说话，喜欢看电视，有时候会出门，但是在晚饭前就会回来。 他和津美纪会去上音乐课，复习老师留下的课外作业，也会玩小姨带来的游戏机，把声音调小。 闲暇的午后是很安静平和的。 “是拼图吗？”津美纪问。 “是…。” “好的，我和惠会跟小姨说的。”她乖乖的承诺，让对面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第85章 “谢谢……”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两姐弟的接送工作都是由自称‘弥的同事’来接的。 这位神父自带威严，惠和津美纪也不是多话的性格，两方人相处的很平和，只是在见不到父亲和小姨的日子里，两个小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霍桑先生。”惠仰着小脸，“嗯？”霍桑有些疑问，“怎么了？” “请问小姨……多久回来？”小孩子声音轻轻的，没想到城生弥平常看着一副科学怪人的样子，能把小孩子教的这么礼貌。 看起来还很黏人。 “城生女士在负责外交工作。”他声音平缓，慢慢解释：“之前成果公布，城生女士和伏黑先生……有些不太方便，不过他们将你们保护的很好。” 至少这个住址是没泄露出去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用了她的药剂。 “现在正在和咒术界高层交涉。” “要等城生女士和伏黑先生回来，应该还要一周。” 一周吗？ 伏黑姐弟的晚餐都是被大人带着吃的，临到家门口和霍桑先生道别，惠正在换鞋，津美纪把书包放下，看了一眼客厅：“小姨回来过。” 惠抬头：“嗯？” 津美纪指了指餐桌：“这里，是小姨买的面包，她喜欢吃咸口的牛角包。”她噔噔几下去打开冰箱，里面果然重新充满了各种甜品。 惠匆匆换了鞋过来，“冰箱上有便利贴。” 小姨的字很清晰。 “买了些甜点和零食，可能今晚哥哥姐姐们会过来，你们可以一起吃。” 惠往餐桌上摆着的面包口袋里看了一眼，空的。 “看来小姨是故意把包装袋留在桌子上，这样我们就能一眼知道她回来了。”津美纪说着，“惠，我们一起看会电视吧。” “虽然不知道霍桑先生说的成果是什么……但是小姨是很厉害的科学家的话，说不定电视上会有报道呢？”津美纪安抚着弟弟，“惠要拿块小蛋糕吗？” 惠垂下眼眸：“一起。” 厨房里有块小板凳，这是为了让孩子们自己选择冰箱里的甜点和饮料，虽然五条悟他们用不上就是了。 有时候惠也用不上，只要有五条悟在的场合，他想拿冰箱里的东西都会被这个白毛哥哥抱起来拿。 对此，爸爸甚至从沙发上坐起来过？ 虽然津美纪也会被这个白毛哥哥抱起来——惠想，要不是因为他们是小姨的学生，他肯定就会挣扎到底了！ 惠把手上端的小蛋糕递给津美纪，两个小孩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茶几上的小蛋糕挨得紧紧的，姐弟两也挨得紧紧的的。 “今天爸爸和小姨会回来吗？”伏黑惠挨着姐姐，伏黑津美纪摸摸弟弟的海胆头：“大人们很忙……最近都是。” 伏黑惠知道，但还是耷拉下了眼睫。 “嗯……” “不过，今天小姨回家了，还特意留下了面包口袋，应该也是说——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了吧？” 以往的小姨和爸爸还会回来，但现在……就很少了。 在津美纪拿起遥控器准备换电视节目的时候，突兀地听见弟弟说： “我好像有点不喜欢咒术界了。” 伏黑津美纪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惠……这是在发脾气吗？” 惠板着一张小脸，坚定的点头：“嗯。” 他说：“小姨和爸爸连电话都不怎么打。” 津美纪随意按到的动画片刚好是一个浑身漆黑只剩眼睛的黑衣人，非常漫画反派的形式在捣鼓着一台电话机，还低声笑着： “这样就可以监听他的电话了。” 伏黑惠：“……” 伏黑津美纪：“……” 两个小孩加在一起不到十岁，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电话也能被监听。 “所以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津美纪坚定的说着，“惠，所以小姨不给我们打电话是这个原因。” 自己哄着自己和弟弟，津美纪把茶几上的小蛋糕端起来，“小姨知道我们喜欢这家的甜点。” 话音刚落，门铃的声音响起，此前一直在狗窝里睡觉的小花才睁开眼睛，小狗狗长得很慢，细细软软的叫了一声，便迈着小短腿出来。 “小姨说晚一点哥哥姐姐们会过来。”伏黑津美纪说着，“是五条哥哥吗？” 咒术师的听力极好，就一道大门还不至于完全拦住，五条悟拖长了调子：“是的哟~小姨说已经给你们留了字条~” 一边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默默的对视一眼，明明是小姨忙不过来，五条悟自告奋勇要来这边照顾一下惠和津美纪。 嗯……不过确实，惠和津美纪是得知道一些事情了。 这也是伏黑甚尔说的。 “我进来啦~”等两姐弟开门，五条悟穿着便服，“下午好啊，惠和津美纪看起来不太开心呀？” 伏黑津美纪的脑袋被夏油杰揉了揉，“今天来也是伏黑先生说的，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爸爸吗？”惠伸手把自己被五条悟揉乱的头发整理好，“爸爸和小姨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五条悟轻车熟路的打开冰箱，“小姨把咒术界给告上法庭了。” 伏黑惠：“……？” 家入硝子：“我们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第一次见到敢告那些高层的。” 第86章 “说总监部既没有注册公司，也不是企业，自己更没有在那里工作……小姨拿出了一大堆证据说他们派来的咒术师私闯名宅，还配有杀伤性的武器。” 城生弥告诉的只是表面，至于更加具体的，三个学生也知道的模模糊糊，才十几岁的年纪，不太清楚律法也是正常的。 “还有咒术师无证上岗，非法集资……好像还挖出了一个盘星教的组织……”家入硝子数着，“小姨还说惠和津美纪没有得到正规教育，诉求是希望咒术高专由政府接替。”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听的懵懵的。 “可是咒术界那群老爷爷可不是好解决的。”五条悟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布丁，“不过小姨所在的公司已经公布了成果，虽然只是在咒术界……” 夏油杰：“她取得了如何让普通人……就是非术师也可以暂时性的拥有咒力，施展咒术的成就……也有关于异能力的，不过我们不是很清楚。” 家入硝子一针见血：“直接打破了咒术界固步自封、看不起非术师和天与咒缚的高层们。” 直接动摇到了咒术界的根基。 苦于咒术界的高层们作威作福太久的政府迫切的想要借此发挥，所以看起来很正经，实际上完全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的上诉被城生弥亲手递交到了他们手里。 那场判决，毫无疑问的是城生弥赢了。 至于二审和三审……也绝无可能会让咒术界高层翻身。 一些大人们的事情就算是他们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五条悟咬了一口布丁，做了总结。 “总之——咒术界的管理权变更，管理模式也会改变。” “老子得到了合理的双休假期！也不会有辅助监督让老子和杰大半夜加班了！” 家入硝子脸上的神情变得柔软：“也可以每周回家和父母待在一起。” 夏油杰：“还会配备持有教师证的老师，争取在不落下咒术学习中也会和社会接轨，以后可能会开设咒术师也能上的大学。” 五条悟还补充了一句：“对了，关于那个星浆体的任务，就是在一审期间的那个，因为小姨大力反对，也废掉了。” 伏黑惠歪了歪脑袋：“什么‘星浆体’任务。” 家入硝子：“不符合人道主义，所以被废掉了——至于天元大人如何进化，小姨说她会在杰身上找到办法。” 夏油杰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个叫理子的女孩，也可以好好生活了呢。” 伏黑惠没听太懂，但是他知道因为小姨的反对，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好好生活了。 那小姨和爸爸，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了？ 第48章 事实证明, 忙起来就是没有道理的。 城生弥不喜欢去当管理层，她更喜欢做研究，在拒绝了官方来的又一波人后, 她垂下眼睫, 看向一边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伏黑甚尔。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惠和津美纪了。” “应该要不了多久了。”她又自顾自的说着, 捏了捏眉心, 有些疲惫，“我让悟他们去家里了, 惠和津美纪见不到我们应该还是伤心的。” 她很少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来, 现在对这些工作感到十分厌烦：“……有关于咒术界的工作效率总是如此之低。” “……”伏黑甚尔看了她一眼，“或许是没想到你有这个计划。” 能将把柄、合作都直接递过去——他们都没准备。 城生弥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咳……我也没想到他们的临场反应有些弱。” 差点就被咒术界的那些腐朽高层反应过来了。 “今晚就可以回去。”城生弥的语气是难得有些雀跃，“姐夫，等之后去和惠还有津美纪吃庆功宴好了！” “那三个家伙也会跟过来。” “悟他们吗？”城生弥差点忘了，“对哦，之前给悟他们争取到的休假机会，现在也一并解决了……挑个好天气的周末, 去一趟游乐园好了。”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游乐园？” 城生弥点头：“对啊，惠和津美纪还没去过游乐园吧？悟他们也有了假期，干脆一起去玩过山车好了！” 伏黑甚尔很想说，夏油杰的咒灵虹龙跟过山车没啥区别了。 不过他直觉说出来的话城生弥会用及其不友善的眼神盯着他, 然后说出虹龙身上没有安全带这种话来。 但是伏黑甚尔是那种有话就憋着的人吗？ 显然不是—— “那个眯眯眼有能飞行的咒灵吧？”他没有直接点出名字, “过山车没有坐在咒灵身上有意思。” 城生弥用一种极为不赞同的神色，颇为严肃：“不行——杰自己都是小孩, 没有成年还没考驾照……” 她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 差点忘了，像杰这样持有飞行咒灵的, 需要去考执照才能飞——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 伏黑甚尔：“……” 好吧，夏油杰看起来要有事了。 他把眼睛斜过去，“城市上空一般不会有人。” “不行！我之前就申请了私人直升飞机的航道，万一也有非术师这么干，在飞的过程中看见了咒术师岂不是得吓一跳。” 城生弥思考的很周全，但伏黑甚尔想说一般非术师都不会申请这玩意…… 他看了一眼城生弥，听着她念叨着夏油杰，心里忽然起了一点小恶劣的想法——“……你说的对，或许夏油杰真的该考这种。” 第87章 没事给那两个玩他小孩的小鬼找点乐子。 反正以城生弥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把他的‘无心之话’往那方面想。 他勾了一下唇角，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城生弥嘀嘀咕咕。 夏油小子的功课又要多添一笔了。 在城生家陪着惠和津美纪的夏油杰忽然打了一个哈欠。“怎么了杰？”五条悟笑嘻嘻的，“不会感冒了吧？” 伏黑惠小朋友抬头：“咒术师也会感冒吗？” 他就没见过爸爸生病的样子。 “不是。”夏油杰揉了揉鼻子，“只是总感觉后背冷冷的……”津美纪特别懂事的去查看空调温度，体贴道：“是不是因为空调温度太低了？” 家入硝子：“如果只是因为空调温度很低的话，夏油不知道感冒多少次了。” 夏油杰有些无奈：“都说了不是感冒……” 就是那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已。 他撑着下巴，“是不是明天双休？” 五条悟正在拿津美纪的小皮筋扎伏黑惠的海胆头，“啊……好像是，小姨给我们争取到了休息时间，本来为期三天的星浆体任务也废掉了。” 家入硝子：“所以那三天等同于放假？” 五条悟撇撇嘴：“才不是三天啦~” 夏油杰：“是和普通学生一样的，放暑假。”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因为我是反转术师吗，假期只有双休。” 五条悟、夏油杰：“？！” 白发dk马上站起身来：“欸欸？！这算不算压榨硝子的假期！硝子还没成年呢！”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伏黑姐弟几乎是同时转过脑袋，伏黑甚尔提着新鲜的蔬菜水果就那么大喇喇的进门了。 “爸爸！”伏黑惠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家父亲了，顶着一脑袋被扎的辫子跑去玄关门口，城生弥随后进来，“诶，都在啊？” “小姨！”伏黑津美纪也跑过去，两个孩子都被大人搂着，城生弥揉了揉津美纪的脑袋，看着惠脑袋上的小皮筋忍不住笑了。 “这是谁弄的？”尾音上扬，城生弥看向五条悟。 伏黑甚尔看着儿子满脑袋的小皮筋沉默，然后捏了捏儿子的海胆头。 一看就是五条悟干的——津美纪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伏黑甚尔一手把自家儿子抱起来，城生弥带着津美纪坐到客厅，顺手就收拾起来孩子们吃掉的甜点，“姐夫，待会少做点菜，他们吃过零食了。” 伏黑甚尔单手抱着惠，惠替他打开冰箱，听见自家爸爸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是谁买这么多甜点。” 就惯着他们。 也不怕蛀牙。 不过五条悟他们的牙都换过了——还是担心一下儿子和女儿有没有早晚好好刷牙才是。 城生弥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她把五条悟拿出来的布丁打开，准备尝尝这新出的口味，却不料撕开包装袋的声音有些大。 伏黑甚尔的脸从冰箱门后弹出来—— “我看你也不是很饿。” 城生弥：“……一个就好。” 天知道她虽然被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那些菜都不符合她的口味！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用了几分力气把冰箱门关上。 惠伸出小手拍拍爸爸臭的不行的脸，小声道：“爸爸不要生小姨的气，小姨只是饿了，爸爸快点做饭。” 着重咬重了‘快点做饭’，一双水润的绿眼睛就那么看着他。 “……玩去吧，待会叫你吃。” 还是儿子省心一些。 他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一边给小姨递上餐巾纸的津美纪…… 津美纪也很乖。 城生弥微微睁大眼睛，“这个布丁口味不错诶！”五条悟非常赞同，“是吧是吧！小姨好会买甜点的！” 他穿着便服，比穿着制服明媚不少，大大咧咧的贴过来，“小姨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见他提起，城生弥才嗯了一声，把津美纪和五条悟都揽过来，语气轻快：“对啊~小姨的事情基本解决了，总监部已经被官方全面接手，有关咒具的合作已经和我老板洽谈了。” 她伸手捏捏五条悟的脸蛋，笑眯眯的：“以后每一届的学生都可以无偿使用新型咒具哦~才定下来不久的！” “属于特殊工具拨款，也会培养像姐夫这样的特殊教官。” 五条悟墨镜后面的眼睛瞪大：“教官？！” “嗯！御三家的培养的……‘武士’都被抽了，不存在独立武力了。”城生弥揉揉五条悟的头发，“这个通知已经下达了，悟没有收到吗？” 五条悟老实巴交：“收到了，只是没想到教官会是伏黑。” “好好叫叔叔！”城生弥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五条悟的脑瓜崩。 “不要啦~大叔就是大叔~”见他一副要撒娇的样子，城生弥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冷漠：“悟，这招已经没有用了。” 这个孩子很爱撒娇，但他不知道这种招数用多了也会有免疫的。 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那张漂亮的脸：“小~姨~” 城生弥：“……” 平心而论，这孩子真的长得很好看。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大人对待小孩那样，十分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尖，“悟，要乖乖听小姨的话啊。”她把津美纪抱在膝盖上，“再这样我会怀疑你比津美纪还要小。” 第88章 五条悟心情很好，他露出明媚的笑容来，“知道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简直没眼看，却不想城生弥把他们也招过来，“杰，过来。” 夏油杰乖乖坐在城生弥身边，城生弥蹭了蹭津美纪的脸，“跟悟哥哥去玩一会，小姨有要跟杰哥哥还有硝子姐姐交代的东西。” 小孩子的脸软软嫩嫩，看起来她不怎么在的日子里，两个孩子也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五条悟也没有霸占着城生弥身边的空间，他开开心心的抱起津美纪，“津美纪！悟哥哥给你编头发。” 津美纪温温柔柔：“悟哥哥，快吃饭了。” 厨房里给爸爸系围裙的惠：“……” 还没开始呢，就吃上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人一边，城生弥先是看向夏油杰，“杰，你是不是拥有飞行咒灵？” 夏油杰懵懵的：“嗯。” “嗯，关于飞行咒灵的操控，可能要给你颁发特殊的执照。”城生弥点了点头，“以后研发的咒具可能会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能在空中滑翔或者飞行的……一方面是尽量未雨绸缪，建立一个合理的飞行环境，还有就是面对意外。” 夏油杰消化了一会，顿了顿：“什么意外？” “万一有非术师申请了城市直升飞机航线，和你在空中撞上。” 夏油杰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用一种迷茫的语气：“小姨，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考虑到了吗……？” 城生弥煞有介事：“对啊，既然要改革咒术界，那以前没有的肯定要有啊，而且还会在保险种类中新增咒术师的意外险，避免你们在执行任务时发生意外。” “咒术师……意外险？”家入硝子也出现了同款迷茫。 第49章 三个小孩被城生弥带回来的消息震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还是听懂了小姨之前在为他们争取权益，现在不管是律法还是保险都已经在逐步完善了。 城生弥勾着唇角，“等之后夜蛾老师当上校长, 这些事情就应该结束了。”接着她往沙发上一躺, “反正你们是放暑假, 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去玩好了。” 惠在厨房听见自家小姨这么说, 思考起来。 自从小姨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他和津美纪似乎就多了很多时间, 能抽出时间放风筝, 也能去上兴趣班，上下学都有人接。 “小姨。”伏黑惠哒哒哒地从厨房跑过来，小小的手搭在城生弥的膝盖处，“小姨，惠想去游乐园。” 他很少对小姨提要求，城生弥有些惊讶，但并不是因为惠对自己提要求而感到惊讶——她看向厨房里背着她做饭的伏黑甚尔。 姐夫都没有带惠去过游乐园？！ 她转头：“津美纪想去游乐园吗？”反正假期很长，她有很多时间、很多钱可以满足两个小孩子的愿望。 津美纪的眼睛亮了亮, “嗯！” 见到两个小孩都想要去游乐园，五条悟拿着津美纪的发夹，“小姨，我也想去！”他提起要求来理直气壮, “好不好嘛小姨~” 城生弥有些无奈：“悟, 大孩子了还想去游乐园吗？” 五条悟眨眨他漂亮的眼睛：“大孩子就不能去游乐园了吗？”城生弥可疑的顿了一下。 如果是大孩子也能去的游乐园的话…… “那……要不要试试出国游？”城生弥问，“国外也有咒术师组织的, 除了去玩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就像提拉过来交流学术那样。”虽然现在咒术界还没有将这个板块弄好, 但是无所谓，城生弥会溺爱。 “诶诶诶——！”五条悟反应很大, “真的吗真的吗？！” “多半可以。”城生弥思考了一下，“可能去玩、顺便交流一下。”她摸摸惠的脑袋，“惠和津美纪也可以多见识见识。” 孩子还小，天性爱玩，在假期多玩玩也没什么。 反正还没长大。 “那能去小姨工作的地方吗？”伏黑惠冷不丁的开口，小孩子低下脑袋：“我想去小姨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伏黑甚尔在厨房里忙活，就听到城生弥被伏黑惠的话感动到了：“惠居然想去小姨工作的地方吗？” 孩子大了，懂得关心人了。 “嗯。”伏黑惠慢慢低下头，“……好啊。”城生弥揉着伏黑惠的脑袋，帮他把几根小皮筋摘下来，“我老板也有个女儿，你们应该是差不多大。” 小孩子和小孩子应该能很快玩的好。 让惠和津美纪多点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顺便练练两个人的口语。 等饭终于做好，伏黑甚尔把惠喜欢的生姜烧肉放在他面前，一些处理完的海鲜和鱼类也放在津美纪面前，言简意赅：“吃饭。” 不过不像上次刻意远离了五条悟三人，伏黑惠看看爸爸，又看看大吃特吃的三个哥哥姐姐，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爸爸的厨艺很好。 “小姨还是高专的老师吗？”小孩吃着吃着，突兀的问出来一句。 城生弥的手一顿，有些诧异：“是啊，惠怎么这么问？” 教师资格证可是她真真切切考来的，至于咒术界高层是怎么帮她操作的——她才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考过了，气的那群人在政府人员面前跳脚。 拿捏不了她一点把柄。 “那爸爸会去当高专的厨师吗？” 小孩子真切询问，伏黑甚尔瞥了一眼儿子：“不去。”体训教官，才不是去当厨师。 第89章 工资还没他之前接活的一半。 “哦……”伏黑惠似乎有些失落。 小孩现在能够偶尔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我以为能每天都在学校见到爸爸。”伏黑甚尔给伏黑惠夹菜的手停滞了一瞬，大掌摸了摸儿子脑袋顶。 “之前也是接你上下学。” “……小姨就是高专的老师……” 黑发绿眼的小孩难得‘任性’一回，直观的诉求出了自己的想法，声音很小，五条悟把嘴里的虾仁咽下去，“原来你不怎么陪小惠啊，大叔。” 伏黑甚尔切了一声，粗声粗气的：“要不是你们高层搞…做出那些破事，还用得着我跟城生收尾？！” “前些天我和姐夫都没有陪着惠和津美纪。”城生弥有些愧疚，“之后我们都会陪着你们的。” 她的工作已经稳定在这边的，老板菲茨杰拉德是有些舍不得，不过研究在哪做都是一样的，而且她还是直接受雇佣于菲茨杰拉德。 在这份合同失效之前，她都是组合的一员。 只是路易莎小姐看起来有些可惜：“以后很少能见到你了呢，弥。”两个人打越洋电话，那边的声音总是轻轻的，“也很少能一起工作了。” 城生弥也是嗯了一声：“工作量少了，但是要带小孩。” “诶？带小孩比工作简单吗？” “……工作简单。” 以上就是电话的全部，城生弥回忆了一下，还是没聊到这个话题。 “吃完晚饭就回家去。”城生弥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日历，“我记得这两天是假期。” “诶？可是我还没跟惠玩够啊。”五条悟眼巴巴的看着惠，他在见到了城生家后就不是很想回五条宅子。 现在咒术高专改了制度，杰和硝子他们已经很久没回家看看父母了，五条悟自觉一个人待在高专也没意思。 “你是没玩够惠吧？”伏黑甚尔不太客气，城生弥想到五条悟的家庭环境，悄悄在桌子下碰了一下伏黑甚尔的膝盖。 “悟是不想回家？” 反正她买的房子够大，还有客房。 “面对那群老爷爷可烦了。”五条悟往座椅靠背一倒，有些烦躁：“虽然不至于把我关起来，不过肯定又要说这些改革是对五条家不利的……有点讨厌。” 说起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冷，城生弥是第一次看见五条悟露出这种冷漠来，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敛眸给儿子女儿各夹了一块虾仁，“哦，城生怎么说？” 这样是把五条悟是否留在家里的决定递给她了。城生弥放松的看向伏黑甚尔，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姐夫在带两个小孩的过程中心里也柔软起来了吧。 “那悟周末的时候就来我们家吧。”城生弥给他递了一块蛋挞，“当然，硝子和杰也可以来……我把客房收拾一下就好。” 悟和杰可以睡一间，硝子单独一间。 一楼是她和惠还有津美纪休息，二楼只有伏黑甚尔一个人——客房刚好够。 “真的吗！”五条悟脸上一副明明知道城生弥会同意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惊喜样子，“小姨真好！” 伏黑甚尔切了一声，平静的说：“住也可以，早上去买菜。” 五条悟：qaq 城生弥：“……” 咒术师以后出学校工作估计也是单身，城生弥想了想：“确实，以后也要培养自己做饭的能力，工作了也要自己做饭。” 夏油杰看热闹不嫌事大：“悟，你会买菜吗？” 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悟才不想在这方面露怯，“切，不就是买菜吗，老子虽然没买过，但肯定能给小姨买回来！” 伏黑惠悄悄跟伏黑津美纪说话：“一般这样说的都不会应验。” 俗称，立flag。 五条悟：“惠~这么不相信五条哥哥吗？” 伏黑惠目移：“没有。” 等吃完饭后城生弥就在给他们规划了：“按理而言暑假是不上课的，不过介于咒术师的特殊性，课是要上的。” “只是把工作日和休息日换一下。”伏黑甚尔在厨房洗碗，惠和津美纪去帮他，城生弥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a4纸，“如果想出国的话记得去办手续，等手续办好，我会给你们请假。” 反正上学嘛，请假就好了。 城生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刚好你们放松一下，让那些人意识到光靠别人是不行的。” 让未成年去做祓除咒灵这种工作怎么能行！ 她不同意！作为家长的不同意！ “好耶！” —— 在拒绝了五条悟第二天到家来——毕竟要去买新床塞进客房，考虑到两个男孩的身高，城生弥把客房中的大号给了两人。 第三天五条悟就拖着个行李箱乐颠颠的来了。 “小姨中午好！惠和津美纪中午好！”五条悟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甜品袋子，“给你们带的哦~” 伏黑甚尔穿着家居服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眼皮子都懒得动，津美纪和惠一左一右靠在伏黑甚尔身边跟着看电视，城生弥去开的门。 “悟来了。” 她趿拉着拖鞋，“给你准备的鞋。”她戴着眼镜，五条悟先把手上的甜品袋子递给城生弥，“没想到大叔现在还喜欢看动画片~” 伏黑甚尔无语：“……” 第90章 两个小孩要一起看，他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不给儿子女儿看电视？！ 那样城生说不定会把他赶出去——去当高专的教官。 大热天的，太阳那么晒，没车没空调他才不会去。 懒得跟五条悟说话，城生弥帮他把行李箱拖到楼梯口，“我来。”没让城生弥提行李箱，女人温和的笑了笑，“悟真懂事。” “哼哼~我是小姨最乖的孩子！” 伏黑惠、伏黑津美纪：“……” 感觉悟哥哥被小姨的一口一个‘乖孩子’pua了。 伏黑甚尔：“……没出息。” 介绍了客房，床上用品是一应俱全，被褥和床垫都是柔软的，空调已经给他开着了。 “二楼浴室有公共的，姐夫的浴室是卧房自带。”城生弥带他去了公共浴室，“一般我和津美纪还有惠都是在一楼洗漱。” 可能以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过来也是分开。 二层小楼住那么多人确实有点点小挤。 城生弥本想换套大房子，不过一想他们也是周末的时候过来住一会，又歇了心思。 “下次你可以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过来。” 第50章 正文完 这一带, 五条悟差点就把自己整个高专宿舍搬过来了。 城生弥简直哭笑不得，“悟，不用那么多——”她穿着短袖短裤, “一些常用的就好, 洗漱用品我可以给你买。” “诶——我才不要。”五条大少爷表示自己有的是钱, 不让城生弥给他付款, “小姨，我想要那个抱枕。” 他指着一个看起来柔软舒适的抱枕, 城生弥陪他采购, 今天是惠和津美纪被伏黑甚尔送去兴趣爱好补习班，伏黑甚尔应该是想通了，决定要去考驾驶证。 考完了也好，他两可以交替着送两个小孩去任何地方，城生弥也想在早晨睡会懒觉。 反正工作性质已经从职员变成了外交官翻译官的性质，除了自己写的论文，或者研究的一些新的课题，完全可以给自己足够的休息时间。 老板菲茨杰拉德会给她账户上打钱。 打很多钱。 “杰和硝子呢？”城生弥随口问了一句, “他们回家了。”五条悟说着，揉了揉抱枕的面皮，“杰说既然星浆体任务已经不用做了，那他要跟父母说自己办理护照的事情。” “咒术师的薪资是比别的工作高一截, 像我和杰还有硝子这样的未成年, 薪资比成年咒术师又要高一截。” 昨天还买了新的社会保险，专门为咒术师群体准备的。 “嗯, 这才是正常的。”城生弥听完五条悟的话, 便招呼他：“来这边，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床单图案？” “我要这个！谢谢小姨！”他挑了款式简单的, “待会让五条老爷爷给小姨报账。” “不用，花不了多少钱。”城生弥摸摸他的头发，“等之后杰和硝子过来，我也会给他们挑。” 嗯……说起来……姐夫要去学车，家里只有一辆车，应该不够用？ 不过也不知道他学的是四轮的还是两轮的？ 到时候看吧。 买完床单城生弥就开车带着五条悟回家，“中午点惠和津美纪就会下学了，到时候我们去吃午饭。” “嗯！” 回家后铺床单这件事五条悟没有让城生弥动手，先是把新买的床单扔去洗衣机里洗了，后才把城生弥带来的床单被套铺好。 “悟动作挺迅速的。” “那当然，除了第一学期，老子上学都是自己铺床单的！” “很厉害呢~”城生弥笑着去哄他，“把睡衣什么的都带来了？” “嗯嗯！”行李箱还放在墙角没有整理，城生弥给房间开了空调，“那你自己先收拾着，我去看看中午吃哪家菜，顺便处理一下工作。” 电脑显示屏亮了一下，城生弥看着上面成堆的邮件，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随手冲了一杯咖啡，戴起桌子上放着的眼镜就进入了工作模式。 要不是高薪资，她真的工作不了一点——还是喜欢搞研究。 —— “今晚悟哥哥要睡我们家。”午饭是她第一天回国后带姐夫还有侄子侄女吃的那家，“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是二楼。” 毕竟是大孩子了，二楼目前只有伏黑甚尔一个人，五条悟和他一样是男性，应该方便一些。 “知道了。”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给伏黑惠夹了肥牛卷，又迅速给津美纪也夹了一筷子，“如果打鼾我会把他扔出去。” 五条悟：“？？？” “我睡相很好的！” 不磨牙不起夜不打呼噜！ 城生弥无奈：“家里的隔音很好，放心吧，都听不见的。” 五条悟：“那晚上可以打游戏吗？” “可以，但到点就得乖乖睡觉，不然我会没收游戏机。”城生弥略带威胁，“第二天买甜点也没有悟的份。” “啊~好过分~小姨居然会认为我是不会乖乖睡觉的宝宝~” 伏黑惠：“……” 伏黑甚尔：“……你多大了，恶心不恶心。” 伏黑津美纪：“……悟哥哥还是先吃饭吧。” 吃饭才能堵上五条悟的嘴。 “晚上惠和津美纪都是乖乖睡觉的孩子，第二天会有奖励。”城生弥一本正经，“我能实现惠和津美纪一个合理的愿望。” 没有孩子不喜欢这样的家长，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还是懂事的乖孩子，虽然偶尔会带给城生弥一些小吃惊，但总体来说，特别好管。 第91章 “我也要奖励！” “那悟在家就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不能玩太久游戏。” “知道啦~” 伏黑甚尔几乎没眼看，他给儿子女儿舀了一勺蛋羹，“多吃点，补补脑子。” 别长成五条悟那样就好。 小花在自己的狗窝里睡得很香，三个孩子在睡前还去摸了一把它，五条悟穿着宽松的睡衣，洗完澡的头发还有些湿哒哒的，城生弥顺手就拿起了吹风机。 “把头发吹干再睡。”她招手让五条悟坐在小板凳上，“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么湿着睡了？” 白发dk打了个哈欠，“没有，只是想让小姨给我吹头发。” 城生弥打开吹风机，笑着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我给你吹完头发再去睡。” “谢谢小姨~” 平常看起来刺刺的白发其实在手里很柔软，城生弥仔细替五条悟吹着头发，拿着一边的梳子给他慢慢梳着。 五条悟则是在看面前摆放着的电脑。 电脑屏幕还亮着，城生弥完全不设防，一些邮件和处理方式都大喇喇的摆在上面，甚至还有对方给她分析的总监部还想夺回自己的权力。 五条悟撇撇嘴。 不得不说，现在改革后的咒术界比起之前舒服多了，他一点都不想回去之前的时候。 城生弥收了吹风机，注意到五条悟的目光，“怎么了，是在想高层的事情？” 五条悟：“那群老爷爷真难缠。” 城生弥勾了一下唇角，“悟也不喜欢之前的时候。”他之前生活惯了没想着反抗，现在改变了之后——才知道改后的政策有多好。 “切，那群老爷爷也不能教我术式反转。” 小姨是他的老师。 城生弥笑起来，她揉揉五条悟蓬松的白发，“悟自己的天分也很高，现在很晚了，睡觉去吧。” “大叔呢？”五条悟发现从刚刚开始就没见到伏黑甚尔，城生弥哦了一声，把吹风机放好，“在给惠和津美纪讲睡前故事。” “津美纪和惠不是分开睡的吗？” “假期偶尔也会一起。” 她用一种轻轻的语气：“毕竟姐夫讲睡前故事的机会很难得啊。” 城生弥带着五条悟上楼，“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太晚。”不得不说十七八岁的孩子皮肤是真的好，五条悟身上沐浴露的气味是清香的，“空调遥控器我放在床头了。” “嗯嗯，谢谢小姨~” 语气甜甜的，惹得城生弥又去摸摸他的脑袋，“悟真可爱。” 蓝蓝的眼睛，柔软的白发，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睡觉吧，给你留床头灯。”在关上房间门前，城生弥顺手把壁灯关掉。 “晚安——” 伏黑甚尔把书合上，看着眼皮子已经撑不住了的儿子女儿，轻手轻脚的给两人抬了被子，两个孩子还小，床又大，一人一张凉被根本不会抢。 津美纪睡在床里面，惠睡在外面，伏黑甚尔检查了一下空调温度，接着就把床头灯关掉。 城生弥打了个哈欠，看见伏黑甚尔从伏黑惠的房间里出来，镜片上反射着她敲下的回信，“睡了？” “嗯。” 男人上楼前看了一眼自家小姨子，“五条那家伙也睡了？” “应该在房间里打游戏，给他留了床头灯。”城生弥的手机响了一声，“明天硝子和杰也要过来。” 伏黑甚尔：“……” 他已经无所谓了，“知道了，明天看看去哪里玩。” 城生弥思索了一下：“之后办好护照去国外旅游，明天在家里做亲子活动吧，怎么样？！” 伏黑甚尔预感不妙：“什么亲子活动？” 城生弥显得有些兴致勃勃：“我们以前做甜点、做蛋糕！” 她自己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做饭，现在刚好趁孩子们都在的机会锻炼锻炼自己，做主食不会没关系——可以做甜点小吃！ 伏黑甚尔的脸黑了黑。 “……明天早上记得去买东西。” 他快步上楼，城生弥则是把电脑关掉，回复了杰和硝子的消息，“那明天就这么说定了。” 夜晚很安静，明天孩子们要是知道这场‘惊喜’，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嗯……那就等明天再告诉好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