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世家》 第000 序章 “咦,老道,你怎么来了?现在才下午点,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吧!不然,你这个‘劳模’怎么舍得提前下班来我这了?” “李胖子,别扯了,给我来瓶二锅头,56度那种。”来人一点也不客气,推开饭馆的门,一屁股坐到了角落里靠窗的桌子旁,非常随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有些疲乏的身体。 “哎呦,你这平时一滴白酒都不沾的,这大白天的怎么喝起白酒了?不会是又被甩了吧!”李胖子嘴里这么说,手上却一点不慢,迅速取出一瓶56度的二锅头放到了桌上。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更不是备胎,能被谁甩了。别瞎猜了,老子这是刚辞职!” 蔡道,秦省人,是市某大集团公司的集团财务的一个普通小会计。 他是在004年进入这个集团的。 董事长本人就是土生土长的秦省人,集团虽说名义上是中外合资企业。可公司里员工,都知道那个外方代表是谁,本质上也就是个大一点的家族企业罢了。 按说,一没有后台,二没有钱,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以他刚刚毕业没什么工作经验,外加上民办大学,大专毕业的学历,是进入不了这间大公司的。 可在当时,他这样的学历和资历也有一个优点,工资低啊!而且,这个岗位说是财务人员,更多是干跑腿的事情。 蔡道在这家企业整整干了一年才给转正。三个月的实习工资,九个月的试用工资。004年,秦省工资水平本来就低,即便是他转正之后,每月也将只能拿不到1000块钱。 好在大公司比较稳定,不存在拖欠工资什么的。蔡道又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负责的工作比较简单,可以休双休日,所以就这么一直呆在公司混了快10年。 蔡道名字听着霸气,本质上就是个宅男。 不抽烟,不赌不piao,除了周末到胖子这里喝上一瓶啤酒,平时滴酒不沾。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面看看书,上上网玩玩游戏,鼓捣点小东西。 胖子叫李洛河,是他从小到大的同学兼死党,深知蔡道的为人。要是刚认识他的人,看他既会打篮球,修理电器,又会做饭,看上去无所不能,军事政治、天文地理也都能接上话头。实际上,那只是表象。 篮球吗?跟老头打打还行,但凡是个会打篮球的小孩子都能把他突死;电器,要是有点小毛病,他还是能修好的,要是大毛病,千万不用找他修理,这货要是拆成零件,基本上就装不回去了;至于他做的饭,胖子这个厨师最有发言权,吃不死人,盐也放得挺合适,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和‘好吃’二字根本就不沾边。 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川普是个什么状况,就连街边收破烂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来。 说白了,蔡道就是个什么都会点,什么也都懂点,却是个样样都稀松的混子。别人是半瓶子不响,这厮是一百多瓶瓶子,只装了一丁点水,就出来充大蒜。 听到蔡道辞职,李胖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每逢周末,这厮都会来着捧他的场,可惜就是太吝啬。一瓶啤酒,一盘油炸豆腐,更气人的是还自带一小包五香花生米。满打满算花不到十块钱,可要听他唠叨整整一个下午,要不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非得把他打出去。 李胖子开得这个小饭馆,巴掌大点地方,根本就坐不下几个人。说是饭馆,其实就是个烧烤摊子,一到晚上,那些威武的城管大大们休息,就在门前的人行道上摆满临时的桌椅和烧烤炉。所以,李胖子早上不开门,平时下午五点以后才开门,只有周末才会在下午二点钟开门。 “怎么,那个老妖婆又找你麻烦啦!你不是忍者神龟吗?怎么突然就辞职了,不会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吧!”小店里,没什么人,所以,李胖子照例给蔡道炒了盘油炸豆腐,送到桌上,自己也开了瓶啤酒坐在对面。 “拉倒吧!我要是能找到比这家更好的公司,早就跳槽了,何必等到现在。就我这学历,很难啊!”蔡道先不急着吃菜,而是端着二锅头的瓶子猛灌,看样子是想把自己灌醉。 “那是为什么,老妖婆又不是第一天找你的麻烦了,忍忍不就过去了吗?” …… 要是旁人听到二人的对话,肯定会以为蔡道不是个好员工。 什么事好员工? 在公司里,蔡道近十年来,从来没有迟到早退,一天假也从没有请过,即便是发着9度的高烧,仍然奋斗在第一线。 公司集团财务人的不少,近二十个人。可干财务的本身女同志就多,是非也多,而他这人从不说别人的闲话,所以,和同事们相处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这是不是好员工呢? 在改革开放前,也许蔡道在干个三四十年,也能评上个厂级劳动模范。 可是,现在是一切向钱看的现代社会,‘好员工’这个词,在每个位置的标准都不一样,特别是在私营企业,能不能为企业带来更大的收益,能不能为企业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至于象蔡道这样的员工,社会上一抓一大把,而且扩招后,各个都比他学历高,证书多。 自打蔡道进入集团。不知道为什么,集团财务的宫总监就一直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就逮着他训斥一番。 举个例子,部门内部开会,蔡道有时候会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大约也就不超过10秒钟,但他绝对不是睡觉,也在认真听领导训示,即便大多数是废话。这不是蔡道一个的这么做,可宫总监只要发现就逮着他一个人骂,甚至一次还为此扣了他一季度的奖金。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是蔡道自己不注意,有没有人能够证明他没睡觉,藐视领导。 以后,只要是开会,蔡道就从始至终的瞪大着双眼,紧盯着宫总监,生怕自己再犯错误。谁知,几次会议之后,蔡道的顶头上司赵科长就找他谈话,问他是不是对宫总监有意见,不然,为什么一到开会就一直瞪着宫总监。 蔡道一听这话,就知道赵科长这是代替宫总监找自己的茬,其实根本不用他解释,赵科长也明白原因。可这样的解释,宫总监会信吗? 后来,蔡道将这件事跟李胖子一学,胖子就给宫总监起了个‘老妖婆’的外号。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蔡道再也没有把老妖婆的训斥当回事。近十年中,部门不是没有进过新员工,可老妖婆对他的‘青睐’却一直没有变过。 评优秀员工,没有他,没关系;评上了优秀员工,安排优秀员工出国,没有他,还是没关系。只要不扣他的工资和奖金,一个月挨上几次骂又不会少块肉。反正,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对劲,地球人都知道。 正如李胖子问得,蔡道既然忍了那么久,为什么突然又辞职了呢? 原来,今天午饭以后,蔡道刚在外面忙完回到公司,就被宫总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蔡道气还没有喘匀乎,宫总监劈头就问:“蔡道,你是不是在外面乱传,我今天就要退休了!” 他被这话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不是早就退休了吗?你这年龄既拿着原单位的退休金,还在这家大企业拿着高薪,不知道税务局查没查这个老妖婆偷税漏税。当然,他也只敢在心中吐槽。 “出去,等着处理吧!”没等蔡道解释,宫总监就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蔡道回到座位,左思右想都想不通,老妖婆话中意思倒是想明白了,很可能,有人和她会谈的时候,问道是不是要从这个集团退下来,毕竟它的年龄也不小。那时,女同志五十岁就能正常退休,在外面干个十几年,也才60多岁。 至于是什么人,无非就是和公司有业务往来,而且是自己在外面接触的那些人。可是,他只是集团财务当中最底层的小职员,部门里,他上面有科长,科长上面还有总监助理,最后才是宫总监。 老妖婆,你也不想一想,即便是你现在就退了,也轮不到我坐你那个位置吧!即便是论资排辈,我的顶头上司升成了总监助理,我也当不上这个科长。这他喵要不是智商欠费,那根本就是在找茬。 处理,怎么处理,无非就是炒鱿鱼罢了。你就是想要开除我,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就是公司裁员,我也能够接受。 蔡道越想越气,能忍并不表示什么事情都能忍,与其等着被别人开除,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打了封辞职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进总监办公室,把信甩到老妖婆的脸上,就走了…… 然后,就漫无目的地来到了他兄弟李胖子这里。 “你不会是中计了吧?再说,你这样主动辞职,那这一个月的工资和这个季度的奖金都不要啦?”李胖子用打量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李胖子说得并没有错,蔡道要是忍一忍,起码那些钱还是能拿到手的,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作为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吐吐沫是个钉,既然已经做了,就无须后悔。 之后,饭店的客人慢慢多了起来,李胖子就顾不上他了。 他就一个人闷头在座位上独饮,酒不醉人人自醉,于是,从来没有喝醉的蔡道终于喝了个酩酊大醉。(关键是这厮平时舍不得买酒) 原本,这只是一个华夏人,一次失意之后,一顿普通的醉酒罢了。 可是,一觉醒来,蔡道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全都变了……(未完待续) 第001 我是蔡道 夜,如浓墨般黏稠。 伸出手看不见五个手指头,空气压抑让人难以呼吸。 抬眼望去,整个天空居然看不见一颗闪烁的星斗。 突然,我的周围渐渐亮了起来,火红的烈火亮的那么刺眼,放眼望去,疯狂的火蛇迅速吞噬着四周的房屋。 嘈杂的哭喊声渐渐大了起来。那是男人们的喊杀声,女人、孩子、老人,甚至是男人们的哭泣声,夹杂着房屋倒塌的声音。 整个村落乱成了一片。 猛然间,一个身材矮小,留着半秃的前额,双手紧握着一把细长锋芒利刃的长刀,飞快地蹦到了我的左侧,与此同时,一匹骏马急速飞驰,眨眼间骤然停在了我的右侧,马鞍上端坐着一个留着怪异发辫的异族人,他手里面持牛角巨弓和狼牙箭,雪白的狼牙借着火光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两人大声怪叫着,手中的武器竟然同时向我发难。 刚刚清醒的时候,我就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没有找到一件趁手的家伙,此时,别说是把菜刀或者铁锅,哪怕是个锅盖或者半截砖头也行啊! 敌人袭来,利刃加身,避无可避,我只能徒然地用双手试图去挡钢刀和利箭。 可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够挡住兵器,剧痛袭来,喷涌的鲜血劈头盖脸地洒了下来 …… “啊……啊!” 一连串惨叫声中,蔡道蓦然醒来,用手摸了一把脸,粘粘的、还带着些许腥味。 “呼……呼……呼” 双手扶着床,坐起身,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渐渐地恢复了剧烈的心跳。 又一次,做噩梦了! 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湿透了。 即使不用睁开双眼,蔡道也知道自己的状况。 而梦中,满脸的鲜血肯定又是那只该死的懒猫做的怪! 对于身边的狸猫,他内心说不出的矛盾。 说实话,他本人并不讨厌宠物,可就是讨厌宠物舔自己,特别是猫呀狗呀之类的。如果不是为了治理庄园内日益严重的鼠患,他根本就不会收留这只名为小花的花色狸猫。 这家伙先开始还好,作为一只猫还算勤勉地逮老鼠。可自从两年前,蔡道开始做噩梦,这只狸猫就开始变得懒散,贪吃,而且从不吃老鼠。即便是偶尔碰到一只不怕死的老鼠,也是把玩一番放走了事。 这一切,都是那个噩梦。每到噩梦高chao的时候,小花总会适时的将他惊醒。脸上的粘粘的东西,就是这只该死的狸猫给舔的。 总之,蔡道心里说不上是感激还是厌恶。就这样,这么一对奇怪的组合,生活在了一起。 从梦中惊醒,蔡道起身下床,提拉上木屐,先脱下湿透的衣服,用干布擦干全身。他忙活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到窗前,推开窗棱上的挡板。 夜间的海风轻轻吹了进来,感觉有些微凉,深深地吸一口气,微腥的海风夹杂着乡间特有的泥土芬芳,沁人心脾。一团团温暖的月光蜂拥着挤了进来,洒满了整个房间。 多说‘月朗星稀’,今天又是十五。 大宋元丰年1月15日,这是准确的时间。在古代,每月十五被称作望日,十六为既望。 也难怪,刚才还在奇怪,明明是望日,梦中的夜空当中却看不到月亮,还以为是月食呢! 梦,还是那个噩梦。 做梦,大部分人都会做。 做噩梦,老实说,在穿越前,蔡道看过很多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可比这恐怖多了。 可是,如果一个人要是每到望日(也就是阴历每个月的十五当日),连续两年做着一个一成不变的噩梦,而且醒来后,梦境中的一切都深深印刻在脑海当中,根本就无法忘掉,这还不恐怖吗? 梦终究还是梦,目前还没有变成现实。 日子还得继续,生活不就是一向如此,作着作着就习惯了。每次作完噩梦,他就是这么安慰自己,至于有没有用,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个该死的噩梦究竟是怎么回事?梦境中的一切究竟是已经发生过得事情,是正在发生的事情,还是将来将要经历的苦难。这一切,蔡道都搞不清楚。 听四管家说,仙游县城周边有很多解梦人,这其中,有那么几个‘高人’解的梦非常灵验。蔡道也曾动过找人解梦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如今的状况,也只好作罢了。 年龄反倒先成了硬伤。 一个稚龄的孩子会做这样的梦,不是灾星转世,就是妖怪附体。 “小哑巴,不还嘴。 小灾星,克亲人。 小罗锅,圈圈腿。 走起路来,甩甩尾。” 这是他回到老家之后,在整个兴化军流传甚广的一首童谣。无论是用词,还是造句都很粗糙,以蔡道那点文学功底,根本就无法探究这首童谣的来历。 更何况,自从出生,他的身边就一直有很多不好的传闻,在京城汴梁如此,远在三千多里的孝慈里,也是如此,一直都不曾停息过。如果,这时候,那些算梦的人要是将他所做噩梦的内容爆料出去的话。他十有七八会小命不保,被平时看似和善的村民们,愤怒地拉出去浸了猪笼。 每每想到这样的后果,他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所以,除了时常在没人的时候,他也只能和小花倾诉一番,别人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即便是从小把他养大的四管家也不知道。 …… 说了这么多,蔡道,这个六岁的男孩究竟是谁? 没错,现在的蔡道早就不是那个刚刚丢了工作,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废柴宅男。一觉醒来,蔡道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全都变了。 他这是除了身穿、魂穿之外的第三种穿越方式——回炉再造。他一直依附在蔡王氏的腹中。直到熙宁十年一月一日,他才出生,当然这里指得都是农历。 兴化军仙游县慈孝里赤岭,是他如今的家乡。 同时,也是如今鼎鼎大名仙游蔡氏的故里。 历仕三朝,著名书法家蔡襄是他的叔祖。 本朝一门双进士,蔡京是他的大伯父,蔡卞是他的亲爹。 而他的外祖父更是牛人一个——‘拗相公’王安石。 可是,这一切的荣耀和福利都与蔡道无关。 母亲王氏生他的时候难产,差一点一尸两命。 生下来后,稳婆和大夫发现他身患隐疾——轻微的罗锅和罗圈腿。 更为诡异的是,明明在熙宁九年就病逝的大舅王雱,这一世,居然硬生生多活了近半年,一直挺到他出生之后这才去世了。 传说中,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还没有来得及抓周的他就被四管家带回了老家。 这一呆,就是四年多,当大官的爹从未回过家,也从来没有写过一封信。他是一个生下来,却已经死去的人。比起差一点被生父淹死的章惇,他起码还有一个疼她的祖母,而蔡道,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这一切,搁在任何一个正常孩子身上,都会让这个孩子感到孤独,厌恶、甚至是憎恨! 可如今的蔡道不会,原本他就是个孤独的宅男,他来自后世,来自近千年后的017年。 所以,如今的蔡道并不恨,不恨丢下他不管的蔡卞夫妻。 他理解蔡卞夫妻的恨,反而很感恩。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幸运地再次得到一个童年,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拥有一个无拘无束的童年。 要怪,就要怪那个把他带到这里的贼老天…… 元丰二年,乌台诗案爆发。 王安石的爱将——李定是这场政治风波的发起者,苏轼因此而差一点就被砍了头,最终,由于曹太后和王安石的劝导,他才只是被贬谪黄州,而大批大臣更是被牵连其中。 而蔡道正在自己的房中锻炼他的小身板,设法矫正他的罗圈腿,那一年他才两岁。 冬,四帝仁宗的发妻曹皇后病逝。 元丰三年,五月,乙卯,蜀国长公主薨。 这也是他回到孝慈里后的第三年的年头。 就在这一年,蔡道向四管家蔡喜借了两贯钱和一亩三分地。 蔡道毕竟是蔡喜亲手养大的,名为主仆,实为父子。蔡喜以为蔡道是在胡闹,所以掏自己的腰包满足了他的要求。 先用一贯钱签死契签下了的四个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和一个八岁的丫头,又用一贯钱打造了一些种田的工具和买了几只鸭子。 谁也没有想到,没有大得牲口,蔡道就是靠着这几个小不点,将那一亩三分地整理的是井井有条。 一亩地种植早稻,二分地用来培养晚稻的秧苗。剩下的一分地,一半用来种植菘菜,一半用来种植冬瓜。 最终,那一亩地早稻居然收获了六石,而那一分地的瓜菜更是惊人,冬瓜收了一百斤,而菘菜八十斤。这要是换算成亩产量,分别应该是千斤和八百斤。搁在后世,有人种得好的,冬瓜能达到亩产两万斤。可是,这个产量搁在这个时代,就非常惊人了。1 反正,四管家蔡喜已经把蔡道奉为天人了。 夏收结束后,他马上召集蔡府的佃户,倒是打算把蔡府在孝慈里的所有田产都交给蔡道来管理。 可是,蔡道并没有立即答应。 一是,他没有那么多精力,也没有那么多手下; 二是,不想让手下的这些佃户得到的太容易; 所以,他定下每亩八斗的租子,而且必须立字为约,想用这么高昂的田租吓唬这些没见过什么市面,不太懂得算计的佃户。 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百多户佃农都被每亩八斗的租子吓怕了,只有十余户比较精明或者穷得毫无退路的佃户和蔡道签订了这个‘不平等’契约。 有了蔡喜的大力支持,蔡道并也没有采取向自己种地时那样精耕细作,而是先招募了不少木匠和车匠,打造了不少造型怪异的驴车。 这些车其实就是用来装五谷轮回之物的,上半年,那十余家佃户有得甚至没有培养秧苗,有得即便培养了秧苗也无法和蔡道培育的那两分地相比,所以,蔡道也不用什么高深的技术,就是给地里上原始的绿色肥料。倒时候亩产量想低也很困难。 蔡道可不管家里的那些仆役有没有洁癖。除了种田的佃户以外,全家人齐上阵,拉着驴车到仙游县去收集全县城的那五谷轮回之物。 全县城的人都不知道蔡府再发什么疯,仙游县的县令不知怎么想得,估计也是疯了,居然暗中使绊子延阻蔡府的车队。 也因此引发了蔡道和仙游县令之间的争斗,结果,他拿钱买下了县城南边一大片贫民居,不但巧妙地化解了县令的刁难,而且还为将来的仙游县的蔬菜基地打下了基础。蔡道是小孩子当家,说怪话,也伤不到他半点。可仙游县令可就惨了,得了个争粪县令的‘美誉’。 秋收时,蔡府在整个兴化军放了颗火星——平均亩产五石,其中居然有一户的亩产量居然和蔡道那一亩试验田早稻时的持平。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水土丰美的江东地区,平均亩产也才4石左右而已。 不过,这一次,蔡道把自己培养的秧苗大部分都送给了那些缺少秧苗的农户,而在自己的那一亩试验田试着种植了大豆。 秋收时的产量并不是很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的时间有些仓促,再加上选择的豆种不佳,只收获了不到五斗。 这只是蔡道自己的主观意见,在外人看来,不管是晚稻还是大豆,蔡府这地种得都是非常地成功。 于是,蔡府就迎来了大批求取真经的人。 要想扭转舆论,彻底改变自己的形象。 蔡道就不能藏私,而且他也没有打算隐瞒自家田地高产的原因,农家肥只是田地增收的一种手段而已。所以,不顾蔡喜的劝告,蔡道大方得将秘诀告诉了整个兴化军的大户人家和百姓,并且把自家高产的粮食以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卖给了周围的百姓和大户。 当然,像族长蔡玄和蔡京的老丈人那里,蔡府都是白送的。 …… 元丰四年, 五月,癸丑,大辽国南京区域永清、武清、固安三县遭遇蝗灾。 六月,戊午,大宋国黄河以北诸郡发生蝗灾。 己卯,洪州言知州、观文殿学士,收复河湟的王韶病卒,明明是进士出身,允文允武的一代名臣,死后只得了一个襄敏的谥号。 十一月,举大宋全国之力的五路伐夏,由于用人失当,只落得个惨胜的下场。 而就在这一年年初,名为‘金钱号’的大型拖网渔船,在孝慈里码头首航成功,并于三天后运回了大量的海鲜。 在蔡府的带动下,整个兴化军当年两季大熟,税收甚至超过了整个八闽大地的其他各州军的总和。当然,知州也不是傻子,上报的实际税收别去年多一成就行了,至于多出来的,不是拿去弥补亏空,就是悄悄将多余的粮食私自卖给了粮商。 不但如此,知州更是上报,该州已经彻底革除,横行八闽大地数百年的恶俗——溺婴。 事实上,兴化军溺婴的恶俗并没有革除,知州自己也并没有这个本事。 只是因为蔡道借蔡府之名,大肆的宣扬蔡府收养那些无力抚育子女家的婴儿,所以,表面上,这两年兴化军再也没有被溺死的婴儿了。 而蔡府隐瞒了这两季的粮食产量,丰收那是肯定的,不然就不会拿出大约三分之一的土地去大量种植大豆和苜蓿,也在自家的山林里种植了大量的茶树,更是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内兴办了大型牧场。 水牛、羊群、兔群和鸭群都渐渐地形成了规模,蔡道还通过海上和陆地上的商人,买回了不少滇马和阿拉伯马。 如今,制糖业和造船业成了孝慈里蔡府的支柱产业,随着时间的推移,仙游县兴旺程度慢慢超越兴化军其他两县,渐渐演变成了整个兴化军商品集散中心。 …… 前面提到过,蔡道懂得不少,但是都是一知半解。 所以,这两年,他发展步骤执行的并不是非常顺利,和他之前的规划有很大出入,而且这当中也出现了很多的波折。 不过,也有让人振奋的消息,给人种牛痘的试验已经顺利结束了。蔡府的孩子们、女人们、……总之,凡是没有得过天|花|病的人都接种了牛痘。 当然也包括蔡道自己,他可是很在意自己小命的。 而且,经过三、四年持之以恒地努力,他的罗圈腿终于彻底矫正了。 在外人看来,蔡道现在完全就是个金娃娃,简直就是大慈大悲观世音座前的运财童子转世,关于他的传说早已传遍整个八闽大地,随着蔡家造船业越来越红火,这个名声还有向其他各路越传越广的趋势 …… 这就是近两年的时间里,蔡道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所取得的成就。 下个月一日就是蔡道的生日,再过半个月他就五岁了,按华夏人的习惯,他的虚岁就是六岁了。 明年就是元丰五年了! 1宋代十斗为一石,五斗为一斛。衡制,也就是重量,宋代统一为十进制,但是由于变法更迭,每个皇帝任上的衡制都一样,所以以后都用公制来说。(未完待续) 第002 圣旨到 时间先倒回到元丰四年十月,随着五路大军的不断推进,前方捷报频传。 可此时,大宋国东京汴梁城,皇宫内宋神宗今日无心上朝,一个人呆在文德殿中,却总是坐卧不宁,他既希望前方能够很快传来攻克灵州的捷报,又担心,如果前方大败,大宋在周围诸国之中便会威望大失,自己的威信也会降到自登基以来的最低点。 因为,前方传来的并不都是好消息。环庆路和泾原路两路大军主将不和,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高遵裕依仗着自己授予的权利,掳夺了刘昌祚的兵权。 至于到底是谁的过错,宋神宗毕竟身处后方,无法得知孰是孰非。可是,无论如何阵前换将都是兵家大忌,高遵裕这么做都有欠考虑,不过,谁让他是自己钦点的统帅,现在也只能够硬着头皮相信自己的判断。 现在已经时值隆冬季节,天寒地冻,粮草转运困难,五路兵马,除了熙和路李宪部以外,其他四路大军都有些粮草不济的征兆。 这让宋神宗如何能够安心。 “得一呀!”宋神宗先把烦恼放到一边,坐下来问问心神,向旁边问道。 “奴婢在!”宋神宗最宠信的大太监石得一一直侍立在殿外,一听到官家召唤,连忙快步进入宫殿,躬身施礼,应声回答道。 “佣儿在干什么?” 生得儿子是挺多,但是现在活在世上的就只有第六子赵佣和第八子赵佖,而臭名昭著的赵佶要在明年才会出生。可惜的是,赵佖自幼患有盲疾。所以,宋神宗自然把自己所有的关爱都放在了赵佣的身上,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期望也越来越高。 “回官家,奴婢听说,殿下他一个时辰之前还在皇后那里读书,想必现在应该还在!”石得一自然知道官家的心思,所以,他自然对赵佣的动向格外的关注。 “这怎么行,佣儿现在年纪还小,应该多多休息才是。传命下去,让佣儿速速回寝宫休息,你吩咐御膳房多做点补身子的羹汤给佣儿送去。”时值中午,宋神宗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又如何能不关心赵佣呢?说到底,向皇后不是佣儿的亲生母亲,照顾起来恐怕不是太精心。 “诺!奴婢这就立即去办。”石得一答应一声,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心腹太监,要立刻将皇上的吩咐落实到位。 “佣儿就快过生日了吧!” “是的!陛下,转了年殿下已经6岁了。” “哦,也该给佣儿找几个师傅了!王公他还是不肯回京吗?”宋神宗的思维有些跳,刚说到给赵佣找几个师傅,却又突然问道王安石的情况。 王安石的确是德高望重,但是他并不适合担任赵佣的老师,这一点恐怕皇上自己也清楚。 “是的,官家。” “唉!不愧是拗相公啊!还是那么倔!”正值大战,宋神宗需要一个顶梁柱在京中镇守,司马光那些人写写书还行,治理国事就算了。 说这话,自然是宋神宗在吐槽,石得一当然不敢接这个茬。 一主一仆沉默了一会儿。 石得一率先开口说道:“官家,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宋神宗意外地看了一眼石得一,有些奇怪这个奴婢平时并不会多说话,怎么今天转性子了:“说!” “殿下平时读书非常用功,就是奴婢看着一个人孤单了些!”石得一低着头说完这句话,额头上都隐隐冒出了冷汗。 “是呀!”宋神宗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得一,没有再理他,像是自言自语道:“是该给佣儿找些伴了。”自己小时候和众多兄弟在一起读书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惜的是,现在能读书的儿子却只有一个。 坐在榻上静静地思索了好一阵,宋神宗突然问道:“王公的女婿可在京中!” 王安石所生三女,一女早夭,一女嫁给了吴安持,一女嫁给了蔡卞。吴安持的父亲吴充并不支持王安石变法,而蔡卞能做王安石的女婿,是因为他在江阴县上大力推行青苗法,这才得到王安石赏识,所以宋神宗肯定问的是蔡卞。 “是的!官家,蔡氏兄弟都在京城,蔡卞现任侍御史,其兄蔡京现任起居郎,不过,现在正在出使辽国。”王安石的女婿吗,自然是掌管着皇城司石得一重点关注的对象。 “哦!是吗?这兄弟两个字倒是写得非常好!拟旨,着调任侍御史蔡卞为起居舍人兼侍讲,起居郎蔡京回国后亦调任起居舍人。对了,你顺便打听一下,将在京的五品以上大臣家中,凡是和佣儿年龄相差不多的子弟的品性搜集一下,送到我这里。” 皇族中也有不少和赵佣同龄的,可是,宋神宗就这么一个儿子,把他放到那些心怀叵测的皇族身边,能放心吗?所以,打算多召集一些大臣的儿孙。 伴读,就是这些孩子将来的工作,别看现在无品无级,但如果消息一传出,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要获得一个位置。 “诺!不过,陛下,我这里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不知……”石得一刚想把官家的吩咐交代给手下人去办,突然想到什么,便说道。 “说!”宋神宗有些诧异,怎么感觉石得一今天有些跳,这不像他平时的为人啊!不过,他并没有反对,而是闭目静静地等着,想听听这个传闻究竟有多有趣,能让石得一想方设法把它传到官家的耳中。 “官家,您不知是否还记得,蔡卞的二儿子?” “嗯!就是那个比佣儿早生三天的孩子,他还活着?”宋神宗思索了一下,这孩子他还真记得。 主要是这孩子的身份太特殊,更何况他是满朝大臣子孙当中和赵佣生辰最接近的一个,还记得打小亲自抱过他。不过,那孩子生下来身体不好,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消息,以为那孩子夭折了。 “陛下,您的记性真好,隔了那么久都还记得!”石得一还没忘了拍拍马屁。 咳!宋神宗轻咳一声,石得一立刻不再说废话:“这传闻,还是勾当泉州市舶司的赵忠传回来的。那孩子……” 这个孩子自然就是蔡道,石得一把他在兴化军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即便石得一没有添油加醋,但是传闻经过口口传递,肯定会有实施的地方。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引起宋神宗足够的关注了。 宋神宗这才明白,难怪今天石得一胆子这么大,原来是听他刚才问起蔡卞的事,这才将这个传闻告诉自己。传闻毕竟是传闻,可如果事实能够达到传闻的一半,那么,这个孩子即便不能给自己提供多少帮助,将来也会是佣儿的好助手。听石得一说完,他来来回回在大殿中踱了半天步子。 “石得一,立刻宣狄卿家马上来见朕。”宋神宗打定主意。 狄卿家指的是狄青的次子——狄咏,大宋朝著名的帅锅,也就是后来宋哲宗所说得‘人样子’,要知道,宋哲宗继位的时候,那时的狄咏已经是大叔了。 “诺!”石得一答应一声,躬身施完礼,马上来到文德殿外,一面吩咐人将狄咏招来,一面吩咐皇城司的人立即去搜集大臣子侄的资料。 作为东头供奉官,狄咏这些年一直在皇宫内当值,自然来得很快。 狄咏进入文德殿,跪下行礼。 宋神宗坐在榻上,挥手示意狄咏起身,说道:“狄卿家,有件事你马上去办。”他显然石得一将蔡道大致的情况一说,不等狄咏回复,就吩咐道:“第一、安排妥当人,到兴化军蔡家传圣旨,加封蔡京、蔡卞之母为三品淑人。第二、将那个孩子平安的带回京城。” “诺!”听官家吩咐完,狄咏答应一声,可是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为了这么一个小孩子,官家犯得上这么大张旗鼓吗? “怎么,狄卿家,你是不是心中疑惑,想问那个孩子值得朕这个天子这么做吗?”宋神宗看出来狄咏的困惑,笑着说道,“其他事情先不说,单单就是兴化军两季粮食大熟这件事,如果能有传闻一半的产量。这就是祥瑞啊!还是兴化军知州晓事,没有过份拔高这件事。所以说,这孩子如果真是运财童子的话,大费周章地把他带回京城,就非常值得!” 是呀,一亩地能够提高一倍的产量,就能够养活多少人。传闻中一亩六石、十石的产量虽然不可信,但是,这要都是真得呢?狄咏完全无法想象,也难怪官家这么重视,我家要是有个这么个金宝宝,也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狄卿家,一定要安排些稳妥的人,毕竟那孩子还是太小了。不过,让他们尽快出发,争取正月里就赶回来。当然,一切以那个孩子的身体为重。”宋神宗不放心,又着重嘱咐了一遍。 “诺!”狄咏答应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那个大太监说的话,不得不停下来。 石得一走到宋神宗近前,低声问道:“官家,是不是派个文官稳妥些?毕竟这是传达圣旨!” “嗯!”宋神宗也知道这么做不是很妥当,思索了几分钟,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派文官的话,太耽误时间了!文官们要是硬顶着,那宣读旨意这件事,就交给兴化军知州,事急从权吧!” 的确,要在正月里赶回来,从今天算起,也只有将将两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回程的时候,又要照顾那个孩子的身体所以,从京城出发就得夜以继日的赶路。可如果带个文官上路,那这差事无论如何都完不成。可为什么官家要这么召集呢?狄咏将这个疑问藏在心里,唱了个肥喏,转身离开了文德殿。 于是,当天下午,狄咏让自己的亲侄子,狄府的第三代,他大哥狄谘的二子——狄安,带着禁军中九个好手骑着快马离京。 第二天,蔡卞在京城的府邸门外张灯结彩,门里门外好不热闹。中书舍人虽然只是五品官,但那可是天子近臣,平日里起草诏书,自然就能接触很多国家机密大事。只是,这个蔡府的人不知道,远在老家孝慈里的三公子,让老爷和夫人厌恶的蔡道就要进京了 …… 转回孝慈里蔡府,一个月之后,临近过年,整个孝慈里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此时天色尚早,可蔡道却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并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噩梦的影响,而是腊八之后,瓢泼的大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从那天前,他就一直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得,可研究了几天,连点头绪都理不出来。 走到屋子角落里,那里摆着一个蜂窝煤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大铁壶,壶嘴上微微飘出一些白色的蒸汽。 提起大铁壶,走到桌边,拿出茶叶,冲了一壶淡淡的清茶。 就这么坐下,一手扶着下巴靠在桌子边,一手品着甘甜的清茶,放空整个大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就是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菘菜绿,甘蔗甜,稻穗压折腰,茶花香远山” “虾儿大,兔儿圆,鸭儿浮满溪,家里过丰年”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窗外传来了整齐而清脆的童谣声 日出东方,闻鸡起舞。讲的是东晋祖逖励志恢复中原的故事。 可是,眼前的这些男孩女孩们更加勤劳。公鸡还未报晓,他们和她们便忙碌了起来。 宅院之中有一大片空地,收拾得非常平整,上面铺着一层细细的沙子。这些孩子们来到院落中这片空地上,大部分都很自觉得按照自己平日的位置站好,里面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看着周围同伴们熟练的样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蔡道即便身为穿越者,因为年龄太小,能做的,也就只能身体力行,去改变身边的人。眼前的这些孩子就是他从海里一条一条救活的小鱼。 咚……咚,三下轻轻地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问安的声音,“少爷,您醒了吗?” “醒了,早饭都准备好了吗?”蔡道放下茶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回答道。 “少爷,辰……辰时,饺子就……就下锅。”说道吃的,另外一个说话结结巴巴的应道,一说到吃得,声音中立刻能听出一股子兴奋劲。 “知道了,你们把洗漱的东西放在门外就行了,我待会再出去!”还有两刻的时间,蔡道并不着急,打算在自己的房间里锻炼锻炼身体。 “是,少爷!”门外两人齐声应道,不过,蔡道知道这两个憨货并没有离开。 外面那两个家伙就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救下来的头两个孩子。 说话结巴的是四管家蔡喜的大孙子——蔡篮。 头一胎孩子,凡是做父母都非常珍视,蔡篮他爹娘也不例外。可是,随着年龄见长,等到了三岁以后,大家赫然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有些痴傻,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嘴角经常流着口水傻笑。 蔡喜的大儿子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花了大价钱,悄悄地请了一个外乡知名的大夫。可那个大夫看过以后,连钱都没有收,直接摇头走人。 在古代,天生的傻子即便它是个病,可是根本就无药可医。于是,蔡篮他爹就想偷偷把他给淹死。毕竟,谁家生个傻子也不是件光彩的事,还浪费粮食。 这时,刚赶上蔡喜带着蔡道回到家乡。一岁的蔡道人小,却从蔡篮他爹古怪的神色中猜到了这个情况,见了蔡篮就一直死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于是三岁大的蔡篮就成了一岁大的蔡道的第一个跟班。 现代人都知道,小孩子痴傻,不是发烧引起的脑膜炎,就很有可能是孩子的遗传问题。而蔡喜的大儿子娶得恰恰就是他的亲表妹。起先,蔡道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幸好在后来,蔡道发现蔡篮并不真是个低智商儿童,他只是得了一种这个时代人无法理解的病。用后世的话来讲,他得了先天性的自闭症。 前世,蔡道并不是心里医生或者博士什么的,只是个小职员而已。可是,他这个人有一个小特点,就是有事没事特别爱瞎琢磨,爱瞎鼓捣一些东西。再加上,亲戚家里就有孩子恰好得了这种病,所以,他恰巧知道一些无需药物的治疗方法。 经过三四年的朝夕相处,在蔡道的引导下,蔡篮居然真得无药而愈了。 除了说话有些结巴,反应比一般人有些慢以外,基本上算个正常人。当然,前提必须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如果遇到陌生人,蔡篮还是会陷入自我封闭当中。虽然有这么多缺点,可蔡篮还是有一个十分突出的优点,八岁的孩子现在长得像是一头小熊一般,又高又壮,力气大得都顶得上一个成年人了。 蔡篮还有一个习惯,就是特别喜欢吃菘菜,只要有菘菜,居然能连肉都不顾了。 至于另外一个,还是蔡喜那个倒霉的大儿子。这一回,他生得第二个儿子是个早产儿,生下来跟个小老鼠一样。要搁以往,眼看着就养不活了。 还是蔡道出面把小蔡板救了下来,他娘早产伤了身子,奶水不足,最终靠着家里羊奶把他救活了。 这小子打小就贪吃,好似饿死鬼脱胎一般,逮着机会就跑到厨房里偷吃。他比蔡篮聪明,有那么点鬼机灵。不过,在蔡道面前,经常弄巧成拙。 后来听说,四管家蔡喜的大儿子本身就对自己的这门婚事不满意,又接连生了两个‘歪瓜裂枣’,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这两年是音讯全无。两个孩子他娘本身早产就身子弱,一气之下翻过年来就病死了。 至于这两个小跟班的名字都是他爷爷给起的。 说起来,蔡府好歹是书香门第,能当上管家的人,一般肯定都是识文断字的。可蔡喜这老家伙偏偏就是例外。 幸好,蔡道在家里就他身份最高,就没人敢给他取小名。反正,也没有长辈人管,他就自称‘蔡道’,把后世的名字安到了头上。 就这么,老蔡喜就给两个小孙子起了蔡篮和蔡板这两个名字,至于为什么?菜刀、菜板和菜篮,多相配啊! 元丰四年十二月,再过过半个月,蔡道即将满五岁。 每月到了这个日子,蔡府都会包很多饺子,这些南方长大的孩子生生让蔡道养成了爱吃饺子的习惯。 要知道,在南方想要获得面粉可是相当的不容易,这还是蔡道在他那试验田里试种了一季冬小麦,才得了几百斤面粉。可惜,福建这地方,很多那见到大雪,没有雪水的滋润,种出来的小麦产量还凑活,就是磨出的面粉吃起来总是差了些味道,没什么劲道。 孩子们做完早课,蔡道和他们聚集在餐厅里,饺子还是大家聚集在一起吃,才够味。 正当热气腾腾的饺子刚刚出锅,准备稍微凉一下就端给孩子们的时候,蔡府的大门外传来了蔡老六那破锣嗓子的通报声。 “圣旨到!”(未完待续) 第003 入京 “圣旨到!” 仙游县孝慈里蔡府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蔡府的门房是个小老头,平时为人做事总是慢慢悠悠。门前不管来了多大的官,也一直是如此。当然,到目前为止来蔡府的官最大也就是仙游县的知县罢了。 可这一次,小老头跑得向风一样快,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跑完了平时要个两刻钟才能走完的路。一路上大声嚷嚷着,脸上既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又掺杂着些许敬畏。 这个门房小老头叫蔡老六,个头虽然不大,但他的嗓门却是整个蔡府之中最大的。 这不,打老远四管家蔡喜就听到了这个喜讯,任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圣旨。 在他的记忆当中,蔡府最热闹最风光的时刻,应该是十一年前,两位老爷同时中进士那一次。那时候,仙游县县令本人和兴化军州知州派来的师爷,前来蔡府庆贺。 可圣旨这么高大上的物事,在孝慈里蔡府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就是整个仙游县也只有老族长蔡襄才能有此殊荣。 除了接三公子回家那一次才去过京城,蔡喜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 此时的他也彻底慌了神。 他只能一面派人通知蔡道,一面派下人骑快马出角门,到仙游县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族长蔡玄,他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此事。 此时的蔡道正在大食堂内坐着,听到四管家传来的消息,他的确非常惊讶,家中有没有大人,好端端地怎么会有圣旨呢? 他心中有些窃喜,又有些茫然。 抬头望了望外面,连着下了七八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天蓝的看不到一丝云彩,初升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显得格外的精神。 希望好天气能带来好运气! 周围百十个孩子们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就连身边香喷喷的饺子也都顾不上吃,一动也不敢动,直愣愣地盯着蔡道。这些孩子从出生到被送至蔡府,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孝慈里。平日里,经过夫子的教导,也隐约明白圣旨所代表的意义。 “好了,好了,都别愣着了。大家继续吃饭。”蔡道站起身,冲着一众傻了般的孩子们挥了挥手。 看着众孩子恢复正常,他招手将大花、蔡篮和蔡板叫到身边。 “大花,你和蔡篮在我房里去拿一套干净的宝蓝色衣服出来。大花,找完衣服后,你吩咐仆妇们多烧些热水,一应洗漱用品也准备着,至于我的,大花你亲自去办。” “诺!公子。”大花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快步往外走。 蔡篮跟在大花后面,可是,这憨货却一步一回头的盯着自己桌子上的那盆饺子,口水滴答滴答顺着嘴角往下流到衣襟上了。 看到蔡篮那没出息的样子,蔡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开口说“憨货,你的饺子我让人给你温着,忙完你就可以吃了。先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知……知道了,公子,我马……马上就办……办完!”说完,蔡篮撒开丫子跟着跑了出去。 “公子,我呢?”蔡板看到哥哥那个样子,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去通知你爷爷, 首先,大开中门迎接使者,多备些锣鼓、唢呐,整得热闹一些; 其次,先安排些姜汤和饺子,每人再给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安排几个机灵的小厮在一旁伺候着; 再次,让人把天井的院子再扫洒一遍,排摆香案。 最后,接完圣旨,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肉给这些人接风洗尘。 安排完这些,管家也赶快沐浴更衣,一会儿和我一起接旨。 对了,通知完你爷爷,你自己也去换一套新衣服过来。” “公子,我就算了吧!我这个样子出去不是给你丢人吗?我这也不是还没有吃饭吗?”蔡板拿着一个小本子,一板一眼记录着蔡道的话。 当听到三公子让自己也参加接旨的事情,他便苦着脸向蔡道恳求道。 “不行!你作为我的跟班,将来是要跟着出去见市面的,这么重要的场合必须参加。再说了,你哥那个样子能成吗?还没有吃饭?你小子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先要把嘴擦干净。”蔡道耐心地解释道,其实在心里暗自得意:就是因为有你这个瘦猴在,才能显出本公子的高大威猛。 蔡板低着头,就是不挪脚下的步子,道理他都懂,可还是不太愿意去。在心里嘀咕:偷吃倒是偷吃了,可我分明记得偷吃完已经擦了两遍嘴了,公子这肯定是在诈我。 “怎么,我说的话现在不起作用了?要不,你现在出去跑两圈,要是能一刻钟内跑回来,我就不让你参加了。”蔡道对于身边两兄弟的性格早就了如指掌。 蔡篮是有点笨,却为人实诚。可是,蔡板这小子一点也不板。反而相当的油滑,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蔡道也曾作过八卦的猜测,蔡板很有可能不是蔡篮的亲兄弟。 “呃!”蔡板一听就知道自己彻底露馅了,二话不说出了门找他爷爷去了,心里却在思索三公子怎么开出破绽的。 蔡府的院子,那是经过蔡道特地改造过的,一圈跑下来怎么也得一千米的样子。这个时候,要是让他跑两圈,那是在要他的小命啊!事实上,他也的确早在食堂里偷偷将各式的饺子吃了个遍,要不是怕露陷,在食堂就吃饱了。 蔡板在前厅找到他爷爷的时候,蔡喜正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听完蔡板的转述,感叹道:“三公子就是三公子,不愧是二老爷和王相公的血脉。就算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可还是安排的井然有序啊!” …… 按照蔡道的安排,蔡喜妥当地安排完传旨的众人,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更衣。 他收拾妥当后,出了房间来到天井,正看到穿着宝蓝色长衫的三公子也正迈步走进来。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蔡道早就已经来了。不过,他一直躲在一旁偷偷在仔细打量那些传旨的人。 蔡道在后世曾经听说过,北宋朝的禁军拿来取悦百姓的,不是战斗力而是超高的颜值。 当然,每个朝代对颜值有不同的解释。比如,大名鼎鼎狄青的二儿子狄咏听说就是当世的美男子,可如果将狄咏放到后世,顶多就是个猛男罢了,离帅哥和小鲜肉还是有段距离的。 来传旨的人验证了这个说法,总共有十个人,个个颜值不错。 特别是为首的那个青年,也就二十多岁,身高六尺还挂零,浓眉大眼,鼻阔口方,典型的帅锅一枚,就连蔡道看到也嫉妒的要命,这要放到后世绝对是全民,不,应该说是全体男性的公敌。 虎背蜂腰,要是赤果着上身,十几块腹肌不一定有,但肯定是倒三角的身板,那身板光往那里一站就要让腐女们流口水。外罩青色曲领战袍,宽大的袖子,战裙下施横襕,无风自动。腰间束着条牛皮制得板带,板带左侧斜挂着把禁军常用的朴刀,头戴幞头(也就是无需系绳,随时可带的帽子),脚蹬着一双乌皮做的快靴。 宋尺比前代都长一些,蔡道目测这位怎么也得有1.85左右。 其他九个人也是仪表堂堂,膀大腰圆,他们都已经换上了蔡府特别给客人准备的便服,可这些人的头发都是湿的。不过,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这九个人家境只能说一般,根本没带多余的换洗衣服。 看到这里,蔡道心中暗自诧异,他们各个脸带倦容,头发都还是湿的,说明从京城一路赶得非常急切,不就是送个圣旨吗,这些人居然连雨都不避了? 什么圣旨这么重要? 那个打头的青年倒是衣着光鲜,虽然也是满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看装束就知道在来到蔡府的之前,刚刚换过衣服,说明这个帅锅家境很好,很有可能是哪个将门之后。 不过,仅凭对方的这身行头,蔡道是看不出对方的具体品级。 “敢问上官贵姓?这圣旨不知是要传给何人?”蔡喜看正主已到,连忙上前问道。 “免贵姓狄!废话少说,您是哪位?贵府掌事的人都来了吧!”狄军头站起来,看了一眼站在前列的蔡喜和蔡道,点点头不客气地说道。 “老仆是蔡府的四管家,这位蔡道,是我家二老爷的二公子。” 狄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蔡道好几遍,心中十分诧异,没想到此行的正主就是这个娃娃。年纪着实不大,可这个娃娃好镇定啊!的确是个罗锅,不过,看这个头可比传闻的要高、要壮一些,难道传闻有误!算了,我还是先传旨,马上把人带回京城就是了。 “那就好!汝等跪下听旨吧!”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狄军头来到香案北侧,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伸手就准备从怀中拿出圣旨。 很无奈,来自新时代的新青年。即便来到这个时代,也就是逢年过节拜拜祖先,他何时给人下跪过。 可形势比人强,蔡道只好引着众人来到香案的南侧,点上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就低着头不起来了。至于三拜九叩之礼,那是什么,要不我来个五体投地也行。 他一个娃娃,根本不懂这些。 四管家和他孙子蔡板这时都已经蒙了,估计吓得连北都找不着了,缩手缩脚地学着蔡道行了礼。 果然,狄军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蔡道,并没有计较,展开圣旨读了起来。 “叮!大奸臣系统激活,正在启动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蔡道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好悬没有当着众人跳起来,强自镇定压着纷乱的心绪,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五年过去了,他等金手指等了整整五年。原本已经放弃了,可谁知却在这样的状况下被激活。 系统,还他喵的奸臣系统,难道生在奸臣之家就一定要当个奸臣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果然,这八个字是这么断的句,那些古装片果然都是骗人的。蔡道只听了这八个字,就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此刻的他大脑完全放空,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更何况,那文绉绉的四六骈文,狄军头倒是读得抑扬顿挫,朗朗上口,可在场的人全都蒙圈了,根本就听不懂啊! 幸好,书写圣旨绢帛不大,内容有限,狄军头只读了几分钟便宣读完毕。 刚刚,蔡喜就看出蔡道的情绪突然有些不正常,圣旨已经宣读完毕,他在后面轻轻拍了拍蔡道的后背以示提醒。 蔡道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嚷了句:“草民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嘴里一边喊着,一边似模似样的五体投地,花样下跪。其他人自然是有样学样,跟着蔡道一起山呼万岁。 ‘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溜啊!难道这就是家学渊源?’狄军头看着这个小布丁跪在那里山呼万岁,丝毫没有一点怯场的意思,心里直犯嘀咕。 蔡道行完礼,站起身,几步来到狄军头近前,举着双臂,准备接圣旨。 刚出来时,蔡道个头太小,狄军头还没有注意。 可此时,蔡道只走了几步,却让他注意到,蔡道的背部确实有点驼,可双腿并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罗圈腿。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他当然看得出面前这个几岁大的孩子身体很结实。 这孩子跪得时间并不短,双腿却没有完全麻木,而且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能够恢复正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底盘却是非常稳健。 不简单! 这孩子非常不简单!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这要是搁在武官家里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不是说蔡家诗书传家吗? 打从见到蔡道,狄军头就觉得这个孩子很古怪,从头到脚透着一种不协调的感觉。可他就是说不来到底那里不协调? 双方交接完圣旨,蔡道刚想转身离开,就听狄军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孩子,你靠近点。皇上有圣谕带给你!而且只能告诉给你一个人!” 蔡道闻言点点头,上前一步靠近狄军头的身边。 “娃娃,你该回京了!”狄军头俯下身,在蔡道的耳边轻声说出这就话,“还有,必须在正月里把你护送进京,所以,我只给你一个时辰收拾东西,过后马上出发,不得耽误。” 用严肃地语气说出这么亲切的话,让蔡道感到有些发蒙。他应该没有见过神宗皇帝才对,可是,话语当中怎么透着股熟悉的味道。 “这位大哥,能不能透漏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赶得这么急?”蔡道一听吓坏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镇定,难道是他那个便宜老爹出事啦?又或者是他外祖父那个拗老头过世了?不过,也不对啊!即便记不清这两个名人具体的历史轨迹,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两个人都不应该有事才对。 “小娃娃,别胡思乱想!一切到了京城,你就自然会知道!快去收拾吧!” 于是,蔡道用了一个时辰,收拾得紧沉利落,坐着为自己特制的小马车,带着三个随从——蔡篮、蔡板,以及刚到蔡府不久的小迷糊。车里面杂七杂八装了不少东西,主要都是这几年蔡道的研究成果。 等到族长蔡玄和仙游县县令感到蔡府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离开蔡府,向着京城敢去 …… 话说,这年月,可没有高铁和飞机。出门基本靠走,找人基本靠吼,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要不是蔡道这两特制的马车,估计三人非得病倒在路上,唯独小迷糊特别的适应。 走这么远的路,蔡道自然不会亏待自己,也没忘了那些护送自己的人,所以,四管家蔡喜派自己的小儿子,蔡篮和蔡板的三叔蔡武赶着辆大牛车,一路跟着蔡道他们。牛车上的东西很多,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无非是一些油饼、烤鱼、卤制的肉食和果酒。 本来,按照狄安原先的计划,一行人应该顺原路返回,应该从孝慈里出发,一路顺着官道过福州,翻山越岭,出福|建路进入两浙路,一直到达杭州,在坐船顺京杭大运河。不过,那时的运河应该不叫京杭大运河,而是隋唐大运河才是。 不过,蔡道并不同意这方案,既然赶得那么急切,就不如坐海船。这是因为,路上骑马肯定没有海上行船快,再加上此时运河的北段肯定已经部分冰封,北方大雪绵绵,迪安的计划,要让一行人在正月里赶回汴梁,根本就行不通。 他提出了两个方案以供选择,一是坐海船从孝慈里出发直达密州(也就是今天京东东路诸城),那里也有市舶司,另外一条路就是沿着长江去汉阳军,在那里登陆。从地图上看,两者到汴梁的直线距离差不多。 最后,狄安选择了直接去密州,因为他清楚,沿着长江航行虽然比较稳妥,但是逆流而上,在无法保证风向的时候,更耽误时间,而且从汉口到汴梁的陆路,其间还要绕过大别山。反倒是京东东路,虽然多山但大多数是丘陵,而且多集中在南部。 按照蔡道的计划,一路上的确大大节约了时间。到了密州,一路深入京东东路,看着漫天的飞雪。 在寒风中,马车中的其他孩子显得萎靡不振,唯独蔡道显得非常高兴,他不单单看到了久违的大雪,也是为了京东东路的老百姓感到高兴。因为雪越大,来年这里的收成就越好,而且发生蝗灾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 一行人历经寒风暴雪,终于赶在正月十五之前赶到了东京汴梁。 蔡篮和蔡板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看到汴梁城,两只眼睛根本看不过来,而小迷糊虽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但是那时的她还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表现得比那个两个憨货强不到哪里去。至于蔡道,汴梁城虽然是现在世界上第一大都市,后世随便一个省级城市都要比她繁华,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那个狄安一路上一直在一旁观察自己的反应,蔡道如果表现得很平静,势必会引起对方的猜忌。所以,他就故意表现得和那两个傻兄弟一样,探头探脑的到处乱看。 此时,天色渐渐变暗,快到了关城门的时刻,由于有行文,所以,一行人倒是无需和那些平头老百姓一般排队,很快就进了城。 “蔡公子,现在天色已晚,想必今日是不能进宫面圣了。不知公子打算到何处安寝?”(未完待续) 第004 ‘大奸臣’系统 “蔡公子,现在天色已晚,想必今日是不能进宫面圣了。不知公子打算到何处安寝?”狄安这人什么都好,可明明是个武将,说话却文绉绉的,让人听得多了,牙酸的不行。而且越是到了京城,他的这种趋势越明显。 “你们要往何处?”蔡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自是回军复命!” “那就麻烦诸位头前带路,我等打算在你们军营附近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 众人皆是感到奇怪,明明他爹蔡卞在京城之中就有府第,这孩子为什么不回家呢? 禁军的人奇怪,但又不关他们的事,所以没有多问,骑马引着蔡道众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家日升客栈前,既然到了地方,狄安朝着蔡道唱了个诺,带着手下离开了。 而蔡家这些人,除了蔡道都是仆从,谁都不敢多问什么。 这家客栈名字虽然起得喜庆,地方也非常大。但是,由于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好,靠军营比较近,周围都是些苦哈哈,所以生意十分惨淡。 客栈现在空房有很多。蔡道怕麻烦,直接包下了其中一个小院子。进去看了一眼客房,蔡道即便不是太讲究的人,也受不了里面那个味道。 眼看马上天就黑了,蔡道便吩咐几个手下,将他的房间草草打扫了一下,换了一床新的被褥,点上香炉,就把他们赶了出。 …… 蔡道之所以这么急着独处,是因为马上就可以领取新手大礼包了。 自从重生到宋朝以后,蔡道一直期望自己能够得到诸如‘金手指’之类的福利。可是,近五年过去了,丝毫找不到福利的影子。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圣旨来了,系统居然就这么被激活了。 其实,早在穿越之前,蔡道就已经发现,点娘的大大们在最近几年创造的系统,都有些不太靠谱,动不动就抹杀宿主。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不靠谱的系统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在自己头上。 ‘大奸臣’的系统,别说,搁在蔡道身上那是十分的贴切,简直就像给他量身定做一般。 奸臣任何时代都有。 父子同为奸臣,且被列入史册,这在历史上并不少见,明代的严嵩和严世藩父子就是其中的翘楚。 可是,像蔡卞和蔡京、蔡攸这样,兄弟同为奸臣,同样担任过宰辅之职,身居文人臣子的最高峰,一个家族有三个人名列后世宋史的奸臣榜上。 这在历史上可以说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 严世蕃,严独眼虽说靠着他爹混了一辈子,本人也极富智略,可他最高也才做过工部左侍郎,比起蔡道的三位亲戚的官职,那真是白混了。 以蔡道这样的身份,哪怕是不读诗书,只会享受的纨绔子弟,也能享受到大宋朝满满的良心——荫补。即便是做个只拿俸禄,不当差的公务员也不错。 这个名为‘大奸臣’的系统,因为圣旨的到来而激活,目前有什么功能,有什么奖励,蔡道都不知道,甚至于连蔡道的新手大礼包都无法立即获取。 这是因为,运转系统有一个先决的、十分坑的条件——宿主必须到汴梁。 蔡道即便上的民办大学,学得也不是历史或者中文系,但对于他现在所处的这一段历史还是略有所知的。 五路伐夏——宋神宗为此一战倾注了大宋几乎全部力量,可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高遵裕,行军迟缓、失期不至、贻误战机、嫉贤妒能、推诿过失,凡是一个主将不能犯的错误,他全部做了一遍。 其他三路大军,鄜延路种谔部虽连战连捷,可随着寒冬慢慢临近,后方补给转运变得极其困难,属下的士兵们也到了强弩之末。 没什么军略的刘中正带着河东路军在缓慢前行,李宪所率领的熙河路军只顾着自己的凉州,最终两路大军同时失期不至。 在高遵裕的率领之下,环庆路和泾原路两路大军孤军深入灵州城,在城下钝兵挫锐一十八日。被西夏军抓住空隙,决黄河渠水灌淹宋军营地, 结果,四路大军溃败而还,只有志不在此的李宪麾下熙和路军逃出生天。此次大战,大宋朝虽然也占据了一些城池,但是和所有损失的西军将士相比,只能算是惨胜。 宋神宗也就是因此而落下了病根。 朝廷内部,保守派和变法派相互攻讦,相比于团结一致的保守派,变法派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也就是宋神宗还活着,能压住两派。 可是,接下来一年,就是永乐城之战,伤亡的士兵和民夫更是多不胜数。经此一役,宋朝西军元气大伤,宋神宗更是失去了雄心壮志,病势越发沉重。 四年后,在高滔滔的支持下,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大肆报复变法派。而作为奸臣之子的蔡道,如果这时候跑到京城,又如何能够在三年之后那场风波中幸免于难呢? 当时,蔡道也向系统提出能不能换了条件。 辽国上京; 西夏兴庆府; 大理国大理; 大越国升龙府。 这就是系统给出其他条件。 选项是有很多,可不管到哪个朝代,蔡道都是纯正的汉人,又如何能够跑到这四个国家的首都去呢?更何况,在大宋,他还有煊赫的后台可以利用。可到了其他国家,他就是一文不名,那就是自己选择地狱难度去刷这个副本。 就在蔡道打算宁可不要礼包和技能的时候,坑人的系统再一次把他逼向了汴梁,必须在六岁生日之前赶到汴梁,越快赶到地方奖励就越丰厚,否则抹杀宿主。 所以,蔡道决定借着这次官家召唤的机会,趁着宋神宗还活着,闯一闯东京汴梁城。 …… 躺在松软的床上,香炉里的龙涎香慢慢地从蔡道的鼻子中渗透到全身。他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召唤,‘大奸臣’系统很快就浮现在脑海中。 “开启大奸臣系统!” “定位宿主所处地点,东京汴梁,符合条件。宿主是否选择汴梁。” “是!系统,赶快把新手大礼包打开给我看看!” “宿主绑定汴梁!发放新手大礼包!确定打开!” 脑海中浮现出几个物品的图片,和其他各种类型的游戏没有什么区别。‘大奸臣’系统赠送的系统大礼包还是老三样——新手套装(衣帽裤子鞋之类)、云南白药(不带红丸,补红,10瓶),清心明目上清丸(补蓝,10瓶)。 “系统,后面的注释是什么意思,云南白药没有红丸的话,还补得什么红啊!就算是这样,我也忍了,清心明目上清丸这是什么东东,名字听得挺高大上的,还他喵的补蓝。你是不是欺负我读书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不想要的话,可以兑换目录中同等价值的药物,一经发放概不退还。” “这还差不多!” 目录自动弹出,蔡道在里面一一翻阅,诸如大还丹、小还丹、豹胎易筋丸之类武侠小说中的奇药一个也找不到。大部分都是宋朝以前药方或者分年份的野生药材。他差一点挑花了眼,还好没有选择困难症,最后挑了一株百年的高丽参。10瓶清心明目上清丸换了一株在后世价值百万左右的百年高丽参,在他看来非常划算。 可是,没过多久蔡道就知道他这一次做了笔非常亏本的买卖。 “对了,系统,新手套装,能不能像超级赛亚人里的战斗服那样自由伸缩。我这不是年纪还小,发育得特别快,现在要是兑换的话,没几天就穿不上了。” “乃想多了。这里是正常的世界!穿不穿得上,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过,你要是想兑换武侠世界当中的药,也不是不可以!”系统又开始诱惑蔡道了。 可蔡道一点也没有打理系统,实在是太坑了。 他明白,神药虽好,可小命更重要。大大们的小说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禁不住诱惑,触发任务,完不成就抹杀,这样的桥段他看得太多了。 如果是简单任务,他兴许还有些兴趣,可现在仅仅是启动系统,就把他从世外桃源带进了火坑当中,蔡道实在是已经被坑怕了。 蔡道现在是在盘算,应该如何规避掉新手套装这个bug,谁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还会发放套装,所以,新手套装一定要尽可能穿长一点时间。 “笃笃笃”蔡板在外面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问道:“三公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的衣服要不要换一下?”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蔡道一听说要吃饭了,还着有点感觉到饿了,便打算先吃饭,回来再考虑一个对策。解开腰带,脱下外衣,把手刚放到内衣上,突然就来了灵感。 “对呀!我要是把新手套装换成超大号的内衣不就行了。现在穿上难看是难看一点,可穿在里面除了自己,谁又看得到呢?” “系统,这样就可以了吧!” “可” “对了,把鞋换成换成成年人的袜子,帽子换成薄皮软帽!这也行吧!” ……(未完待续) 第005 各方反应 按下蔡道吐槽系统不说。 狄安在亲军营交完差事,和一众手下道别,便纵马飞快地回到了狄府。 狄府靠皇城比较近,这是四帝仁宗亲自赐给狄青的府邸。狄青死后,他的四个儿子就一直住在这里。狄安的父亲狄谘早已过世,但是,整个狄家并没有分府别居。 换过衣服,狄安刚准备休息,却不想有下人来请他。原来他的二叔狄咏早已下朝回府了,一听说他回来,就立刻让下人来请。 赶到二叔的书房,狄安连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叔父,您回来了!” “嗯!一路上辛苦了,来坐下说话。不过,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这一路上还顺利吧?”狄咏点点头,站起身双手拍了拍狄安的两肩,把他按到旁边的墩子上,关心地问道。 “还算顺利!” 狄安一边小心地回着话,一边心中有些奇怪,二叔他为什么不问一问那个孩子的情况,毕竟,这一次跑了三千里不就是为了接那个孩子回京吗? “我们是坐海船直达密州!航行期间遇到过一次海盗,不过,蔡家的船队有战舰保护,倒是并没有出什么以外,之后,更是一帆风顺。所以,我才能提前回京。叔父,那个孩子比传闻中还要厉害,这次坐海船回京就是他先提出来的……”一说起蔡道,狄安就想把心中的话全告诉他二叔。 可是,狄咏却不打算听下去了,他摆了摆手打断狄安。 “哦,原来如此。安儿,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没有问你关于那孩子的情况。”狄咏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朝门外周边看了看,之后关上书房的门。 “安儿不敢!”狄安一看到这样的表现,就知道二叔要告诉他非常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的话,你听着就行,记在心里。但千万不要外传。听明白了吗?”狄咏重新坐下,郑重地说道。 “诺!”看到二叔的表情这么严肃,狄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忙起身唱了个肥喏。 狄咏捋了捋颌下三尺长髯,顿了顿,便低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陛下病了!病,虽然得的不是什么重病,但是,很有可能顾不上这个孩子了。你明白怎么做了吧?” “咝……”狄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想了想,便回答道:“二叔,我明白了。” 宋神宗的年龄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可是大宋朝的皇帝,除了开国的两个皇帝,其他几位皇帝都不长寿,即便是做了四十一年的皇帝仁宗也只活了51岁。 “记住我说的话!那你就下去休息吧。” 目送侄儿运去,狄咏心中万分惆怅,宋神宗十分景仰宋仁宗,所以,即便是狄青已经过世,对狄家还是恩宠有加,可一旦宋神宗仙去,新皇登基,就不知道狄家还会不会得到信任了。“唉,无论我们如何努力,说到底我们狄家也只是武臣而已。” 所以,接下来,不管形势如何发展,狄家都得不偏不倚地站在皇家一边,和朝中的那些文臣尽量少接触。 …… 狄咏将这事当成机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机密,早就被整个汴梁城中的大佬们先他一步获知了详情。 天下宰相,非韩即吕。 吕府,许国公吕夷简的四个儿子,大哥和二哥都已经过世了,老四吕公孺此时正在外地当官,只有老三吕公著在京,现任枢密副使。 此时,书房当中,昏暗的灯光下,他正在跟自己的两个儿子——吕希哲和吕希纯秘密商议。 二儿子吕希纯指了指天花板,急切地问道:“父亲大人,既然生病,那件事是不是就会暂时搁置?” “也不一定,也许正是因为生了病,那件事才会抓紧办!”大儿子吕希哲反驳道。 “你们啊?居然只想到这点!”吕公著看着自己这两个老大不小的儿子,摇了摇头。 二儿子天资不错,可为人做事毛糙了些;而大儿子行事稳重,却不是块读书的料,要不然当初王安石也不会劝他放弃科举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那件事都将势在必行。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吕公著叹息道:“对了,子进,家里的那些孩子功课都准备地怎么样了?” “都还行吧!”吕希纯自己的儿子读书不行,所以,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一直都很敷衍。 “哼!子进,那件事你以后就不用管了,老夫我亲自负责!子进,你立刻去安排,把府里适龄的孩子都召集过来,老夫现在就考核一番。”吕公著看着这个儿子有些生气。“没什么事的话,你们都下去吧!” 这次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一定要让吕家孩子入选。 为了整个吕家的未来,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孙子,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总之一定要成功。 “对了,爹,刚得到消息,狄家那个小安子从福|建路赶回来了,听说他还把蔡卞的那个罗锅儿子也带回来了。” 就在吕公著暗下决定的时候,临出门前,吕希哲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觉得此事和那件事之间兴许有些联系,便说了出来。 “哦!是不是蔡卞拜托的狄安,他们两家怎么就联系起来了?”吕公著也觉得这个消息兴许和那件事有关,便问道。 “这一点,孩儿不清楚,我现在就去派人打探清楚!”当时以为是小事情,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吕希哲听出他爹话中的担忧,便想马上去弥补自己的过失。 “不必了,狄家说到底只是武臣,蔡家现在倒了靠山,更加不成气候,这件事你就不用再关注了。现在,你还是去多多探探那几家的口风。”吕公著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把蔡家和狄家放在心上。 吕公著看着两鬓有些发白的大儿子,心中也是有些苦涩,就提点道:“记住,以后不管得到什么消息,一定要尽可能了解清楚状况,那样才能准确地找到应对的方法。知道了嘛!” “诺!孩儿记下了,谢谢父亲大人的指点。”吕希哲深深地鞠了个躬,认真地回答道。 “忙你的去吧!” 那件事的名额毕竟有限,范家肯定会有人入选。 还好,王家的大儿子英年早逝,没留下儿女便去了,二儿子更是不成气候,他的那个女婿蔡卞倒是不错,不过听说老王的那两个亲外孙,一个不喜欢读书,一个就是这个罗锅。构不成什么威胁,想必全都无法入选。 …… 与此同时,两韩家、文彦博、富弼等等在京的重臣都在家中和自己的亲属、亲信、幕僚秘密商议,大家也都是在绸缪那件事。 而那件事其实就是给赵佣找一些伴读。 伴读无权无职,领不到半文薪俸。 可是,谁都不敢小视。 天子无小事。 赵佣,作为宋神宗仍然在世,且年纪最大的儿子,他无疑是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之选。 如果,能被选为他的伴读,将来,那妥妥的就是天子近臣。 事情还在酝酿当中,宋神宗并没有当众宣布过,知道的人其实也并不多,不然那些五品以上的京官还不为此打破脑袋。 不过,据传闻,石得一,那个勾管皇城司的大太监已经将名单上交给了皇帝 …… 皇宫中,还是文德殿,最近,一直被高太后和向皇后的劝谏,说得头都疼了,所以,宋神宗索性就躲在这里,也不批阅奏章,手中拿着一本闲书,不停地翻看着,他现在是谁都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听。 作为皇城司的主官,石得一自然得知蔡道一行人已经入京的消息,可是,现在刚刚因为五路伐夏损失惨重,宋神宗就是因为这件事,自己都被气病了。 只是碍于自己和太后的面子,宋神宗也只是把罪魁祸首高遵裕远远地贬到了郢州,郢州也就是后世的荆湖省钟祥。前朝宰相之孙王巩,就因为乌台诗案受到牵连的,而被宋神宗贬到了广西宾州,两者一比较,那待遇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事,要是换了其他的武将,肯定是要杀头不可。官家此时显然还在气头上,所以,如非必要,现在宫中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石得一,石得一!”宋神宗大概看书有些看得烦了,把手中的书扔到一边便喊了起来。 刚走了一点神,害得皇帝喊了他两声,石得一吓得飞奔到宋神宗近前,连忙跪倒,道:“陛下,奴婢一时失神,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怎么,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难道你这个奴婢比朕还忙不成?”宋神宗看到石得一那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 “这个……!陛下,狄安已经回京了,不过,听说那个孩子并没有回蔡府,而是住进了一家客栈。”略微迟疑了一下,为了转移宋神宗的注意力,石得一只好将蔡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想必那孩子的事情,能够略微缓解一下官家心中的郁结吧。(未完待续) 第006 面圣 上 “陛下,狄安已经回京了。不过,那个孩子听说并没有回蔡府,而是住进了一家客栈。” 果不其然,一听有关运财童子的消息,宋神宗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哦!他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还有,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这个狗才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那毕竟可是三千多里路啊,更何况,今年北方入冬就特别早,各路的雪也下得特别大,不少运河的河段更是早早就进入了冰封期。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就赶回来,回程时还带着个孩子,这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狄安他们进京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奴婢就是想把他们招进皇城,那时宫门也已经落锁了。所以,奴婢想着明天再将这件事告诉给官家。” 说完这番话,就知道今天总算是混过去了,石得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那好,明天一早就安排人,宣他进宫。让朕好好看看这个运财童子,比福清的那个神童蔡伯俙又如何?”这一刻,宋神宗脸上的病容淡了些,看着恢复了些许精神,双眸中更是透着神彩。 石得一怕宋神宗一时忘了明天的日子,脸上显露出纠结的样子,但还是出言小心提醒道:“官家,明天可是上朝的日子,怕是……” “怕什么,越是大场面,越是能显露出一个人的胆识。蔡伯俙可是三岁就敢参加童子试,既然能闯出这么大的名声,他想必也不会害怕这点小场面。” 想起明天早朝时,见到这个孩子,那些大臣们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宋神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而且,传言如果是真,这个孩子又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 “对了,石得一,你派去的人探查的如何,关于那孩子的传言究竟是不是属实?”宋神宗猛然想起石得一的职权,就问道。 “官家,奴婢派去的人可没有狄安他们那么好的运气,即便是先他们一步出发,这时,想必还在回来的路上挣扎呢?”石得一感叹自己的这个属下蠢得像头猪,既然去打探消息,就该知道狄安他们会选择什么路线回来。 宋神宗倒把这茬给忘了,想了想,便接着问道:“对了,蔡京回来了嘛?” “官家,蔡京已经回来了,据传回来的消息,他此次出使辽国还算得力。”石得一对宋神宗重点关注的人,一直都很注意搜集他们的消息,不然,他也得不到如今的地位。 “回来了就好,既然给了他家三品诰命”宋神宗从榻上起来,围着房子转了转,说道:“嗯,拟旨,鉴于蔡京此次出使辽国表现出色,升任他为权知开封府事。” “诺!”石得一心中思忖,想必蔡京得到这个消息,一定想不到他和蔡卞同时升官,原因居然是沾了他们子侄的光,而不是拗相公。 …… 此时,蔡道刚刚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之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刚才,蔡道光顾着查看新手大礼包了,居然忘了看自己的属性和技能。 闭上眼睛,默默召唤系统。 属性板,弹出来一看。 并不是蔡道想像中,如同三国志系列那样的五维属性——智力、武力、魅力、政治力、统率力、 在他看来,系统给他这样的属性,有些不伦不类。 姓名:蔡道 官阶:无名小卒(**一只) 粉丝值:0 同盟值:0 物品:10瓶云南白药(无红丸),一株百年高丽参 基本技能: 1、逢迎献媚(0级)、巧舌如簧(0级)、结党营私(0级) 4、排除异己(0级)5、自私自利(0级)6、欺下瞒上(0级) 7、打击报复(0级)8、横征暴敛(0级)9、滥杀无辜(0级)。 必杀技: 1、弑君杀臣;、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 技能还算靠谱,不管哪一个技能,一看就不是好人会有的。 可是,他喵的粉丝值和同盟值算是怎么回事? 必杀技为什么会是灰色的? 还有,到了汴梁城,不是附送一个技能吗?那九个大大的0级欺负蔡道眼瞎吗?蔡道又开始向系统不间断地吐槽。 ‘粉丝值’,宿主权限不足,无法获取解释; ‘同盟值’,宿主权限不足,无法获取解释; ‘必杀技’,灰色,代表宿主等级实在是太低,无法开启获取该技能的条件; “技能等级,宿主还未选择技能,所以,暂未发放。请宿主确定,是否立即发放技能。” “确定!” “技能发放有两种发放,一是随机发放,第一次属系统赠送,所以无需任何条件,二是指定发放,需要消耗粉丝值1点,同盟值点。请宿主选择?” “系统,现在有没有办法获取那个什么粉丝值或者同盟值啊?” “宿主官阶太低,无法获取!宿主从未完成任务,无法获取!” 一听到任务两个字,他连忙先回应选择随机发放,之后吓得睁开眼睛,断开与系统的联系。 太坑了,这一点,蔡道现在是深有体会,万一系统的坑性发作,给他一个困难或者地狱级别的任务,那该怎么办? 虽然,蔡道的灵魂是三十多岁的大叔,可身体却是个未长成的小正太,压力如果过大,那是会死人的。 等了好半天,蔡道才敢联系系统,一看自己随机抽取的技能,人品还不错,是‘巧舌如簧’。 九个基本技能,蔡道大致明白其中八个技能的含义,只有‘自私自利’,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技能究竟有什么用! 以他现在的身份,基本技能当中,也只有‘巧舌如簧’最符合他现在的状况。 初得技能,蔡道真得非常想找一个人试一试这个技能的威力,可是,身边都是自己的仆人,哪个敢和自己争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使用这个技能。 “叮,宿主激活主线任务。” 一、任务描述:面圣,舌战御史,大骂昏君。 二、任务结果描述: 1、战胜御史,大骂昏君而不被杀头,宿主自动升两级,得到一级装备一件,可指定其他未得到技能升一级,有可能得到必杀技喲; 、只战胜御史,未出面指斥皇帝,无任何奖励; .未能战胜御史,抹杀! 最后那三个鲜红大字,大大刺激了蔡道。 果然很坑,这破系统随随便便就被激活,发任务更是如此,不给宿主任何反应的机会,一点前兆都没有。 大骂如今的宋神宗而不被杀头,做到这点对于如今的蔡道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是个官员,亦或者是个哪怕小小的同进士,蔡道将宋神宗骂了也就骂了。大不了被贬到琼州或者广|西去,当然蔡家其他人会不会受到牵连,根本就不再蔡道的考虑当中。 不过,蔡道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明天他应该就能见到皇帝,可是,在官家身边见到御史的机会很少。毕竟,他这么小的年纪,肯定不会让他上朝。 可要是只能见到皇帝,却见不到御史该怎么办?难道让他主动找到御史衙门,上门去挑战御史,那不是找死吗?这个该死的任务,怎么看都是十死无生啊? …… 汴梁城御史府附近的一处小院后门前,突然闪出一个黑纱照头、穿着黑衣的人,轻轻地敲了三下门。不大一会儿,小院就被打开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门内的人藏在门后,看不到具体容貌,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大人,那个孩子今天就到了,就在刚才住进了高升客栈!”黑衣人小心地回答道。 “什么?这不可能,上个月狄安才出发,怎么今天今天就能到。”中年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那个黑衣人。不过,那个黑衣人一向在汴梁城,自然不知道远在八闽的事情,所以,中年人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到。 “知道了,对了,对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大人他那里有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没有!”黑衣人摇了摇头,回答道。 “嗯!最近一段时间,要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就不用过来了。要是有消息,还是放到老地方,大人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办!你回去吧!”门内的人不等黑衣人回答,就立刻闭上门转身离开了。 那个黑衣人也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消失在夜幕当中。 中年人回到自己的书房,拿出一卷卷宗,上面赫然写着——妖童蔡道。 第二天亥时三刻,蔡道迷迷糊糊地被人从被窝当中揪了出来。 昨天晚上,为了那个该死的任务,他纠结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究竟该如何破解这个必死的局面。好不容易到了丑时才睡着。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一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如何能够啊。蔡道生气地闭着眼睛,出于本能,张牙舞爪想要把打扰自己睡觉的那个家伙给咬死。 猛然间,他的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 接着,蔡道就稀里糊涂的被人裹挟着来到皇宫外。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就要快被冻僵的时候,这才被人抱着,跟在一群大臣的身后,步入了勤政殿。 大殿的正中央,赫然就是天下第一人——宋神宗赵顼。(未完待续) 第007 面圣 下 “昏君!” 到勤政殿以后,蔡道的确很想试一试,这么做很带感,也的确是能够博取宋神宗和众位大臣大臣的眼球。 不过,他真得敢以这种方式出场,有很大概率立即被押出宫门。 至于是午时三刻午门斩首示众,还是流放五千里,那要看一看宋神宗当时的心情。五路伐夏惨胜,蔡道被砍头的几率更大。 蔡道又不蠢,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战胜御史,大骂昏君。 这就是‘大奸臣’系统昨晚给出的任务。 坑! 真坑啊! 为了奖励,骂皇上,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即便就是要做,那也是要看时机的。 跟在一大群文武大臣的身后,被人抱着进入大殿,蔡道现在很不爽,却没有什么卵用。 有宋以来,大朝会上,文武百官可没有唐朝时那么舒服了,三拜九叩之后,皇上如果不辞坐,那大家都得站着。文武百官施完礼,文武分两班站立。 而蔡道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角落里,靠在柱子上打盹。也幸好,他个头小,没人能看的见。别人叩拜行礼的时候,他还是歪歪斜斜地靠在盘龙柱上,要不是大殿地上的金砖太凉,他都想直接躺在地上先睡上一觉再说。 那个把自己抱进大殿的大汉把他放在这个角落,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不负责任。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狠狠地告他一状。大汉的那张丑脸深深地刻在了蔡道的心里,谁说孩子不会记仇了着? 今天的大朝会与平日并没有多大不同。 大概,最出人意料的就是蔡京被委任为权知开封府事,也就俗称的开封府尹。上个月,蔡卞刚刚升任中书舍人,今天蔡京就从起居郎升到三品的开封府尹。 按说,其升官的幅度是有些大,不过,蔡京毕竟刚刚出使大辽国回来,属于有功之臣,所以,这也算不上幸进。 反对这项任命的大臣不是没有,但出面的都是保守派里一些小官。 真正的大佬今天一个个一言不发,其实,都在暗中仔细观察着宋神宗。 明明身子有病,不修养身体,今天照常召开大朝会,难道那件事今天要摊牌了?龙椅背后也挂上了帘子,帘子后隐约能够看到人影。 帘子之后,肯定就是赵佣。 朝事大致已经商议完,一些人等着散朝,而大佬们等着宣布那件事。 陡然听到一个太监大声喊道:“宣蔡道觐见!” 蔡道是谁?勤政殿当中,能把这个名字和蔡卞之子对上号的不超过一手之数。所以,大部分大臣都有些蒙,纷纷询问这个蔡道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可是,等了半天,那个蔡道也没有上前,更是没有答应一声。 原本嘈杂的大殿突然有些静场。 场面有一些些尴尬。 “咳……”宋神宗轻咳一声,双眼一瞪身旁的石得一。 石得一也是满头雾水,自己那个皇城司的手下刚才明明禀告自己,已经把那个娃娃带到了大殿之内。那个校尉是他的得力手下,办事一直都很稳妥。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答应呢?难道,这孩子刚才感到无聊,偷偷溜出了大殿不成。他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一边瞪大着双眼,在整个大殿之中努力地寻找着。 突然,一阵清脆的呼噜声响起,而且随着勤政殿越来越安静,打呼噜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大臣们都很好奇,扭过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大大得胆子,居然敢在勤政殿中睡觉。 石得一不放心,赶忙跑了过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蔡道。 此时的蔡道,半蹲在地上,身子靠着盘龙柱,双手环抱着紧紧保住柱身,正在那安稳地睡觉。不过,他人小胳膊短,双手也只抱住一半。紧闭着双眼,头部耷拉在右臂上。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这娃娃睡觉睡得肆无忌惮,居然打起了呼噜。 一看他那副德性,石得一气得七窍生烟。这娃娃也是有本事,居然能在大殿中睡着。饶是石得一见多识广,这样心大的孩子还是头一次见。 这要是隔了一般的小太监这样,石得一早就上去一脚把他踹醒,可蔡道毕竟是官家要亲自召见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发作。只得上前抱起蔡道,一只手捂住他的小嘴,一只手暗中在他的小屁gu上狠狠掐了一下。 这一下子,非常见效,蔡道嗷的一声醒了过来。不过,被石得一堵住嘴,他也只能无声地控诉。 宋神宗看到蔡道居然以这样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哭笑不得。 “佣儿,你也出来吧!”宋神宗扭头冲着帘后,温声说道。 “诺!”赵佣从帘后闪身出来,规规矩矩地给他父亲行了一个大礼。 别看赵佣年岁不大,可从小聪慧过人,勤奋好学,不管是诗书,还是礼仪,都学得似模似样,只是因为年纪太小,所学有限。 “宣旨吧!”看到石得一已经回来,把小蔡道交给了旁边一个小太监管束,宋神宗冲着石得一微微一颔首,然后转向众位大臣,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古装片果然都是骗人的,这八字原来是应该这样断句的。 文绉绉的一大串,反正蔡道除了头八字,之后的内容全都听不懂。 后来,他才得知圣旨的具体内容: 赵佣自出生就曾被加检校太尉、天平军节度使之类的虚衔,正式爵位就是均国公,而这一次,他正式进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彰武军节度使,延安郡王。确立了他牢不可破的储君地位。 石得一将圣旨念完,递给了小赵佣。 赵佣小大人一般接过圣旨,再次向宋神宗叩首谢恩。 接着就是,百官向宋神宗以及延安郡王叩首、道贺。 趁着这个空档,蔡道仔细端详了一下三个人。 第一、当然是宋神宗了。只见,大殿的正中央,那刻满了五爪黄龙的榻上,端坐着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一看就知道这是当今天子——宋神宗赵顼。 第二、自然是未来的宋哲宗赵佣。据传闻自己比他只大三天,可看个头居然矮了小半头。外表长相都和宋神宗很像,神态举止也是在刻意模仿着宋神宗。不过,毕竟只是孩子,那认真的小表情……真逗 第三、当然是他的大伯——蔡京。刚开始那阵,其实蔡道还没有睡着,小太监宣布旨意的时候,那个接受别人道贺的肯定就是蔡京无疑。 至于他那个便宜的爹,恕蔡道眼拙,再说,他真得不认识啊! …… 整个过程下来,也花了小半个时辰。 蔡道一直都在那里装傻充愣,既不磕头,也不行礼。只顾着rou着他的小屁gu,哼哼唧唧,嘴里面不知道再念叨着什么。算这厮命好,大家的焦点都放在赵佣的身上,所以没有人发现蔡道君前失仪。 “佣儿今年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该给皇儿们挑几个稳妥的师傅,开坛授课了?你们现在议一议,回头把举荐名单交上来。” “诺!”这是好事,文官们十分兴奋。 ‘帝师’这两个字,不管在哪个朝代,那都是无上的荣誉。 文官们兴奋,武官们也只能在心中泛酸,在大宋朝,这种荣誉从来就和武官无缘。 “对了,皇儿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读书,实是不妥。这个娃娃名叫蔡道,是中书舍人蔡卞的儿子,荆国公的亲外孙。所以,朕决定选他作为佣儿的第一个伴读。这样,凡是在京五品以上的大臣,身边要是有佳儿佳孙,都可以举荐。”前面那些都是铺垫,这句话才是宋神宗今天最想说的话。 保守派和变法派、甚至是后宫之中,都会有人想方设法往佣儿身边安插人手。所以,在这些人下手之前,宋神宗一定要选择一些恰当的人选。 “陛下,为延安郡王选择伴读是件好事。可您选择此子,这万万不可啊!”众人还在发蒙或者盘算的时候,突然于是那波人当中跳出来一位。 这位仁兄当然不敢反对挑选伴读这件事。伴读的人选当然不会很多,可是,在官家没有最终决定之前,每个人毕竟都是有机会的。如果反对这件事,那可是就是要犯众怒的啊! 不过,这位御史如果单单只是反对蔡道一个人的话,大多数人还是乐见其成的。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竞争对手。这里边恐怕还要包括他的大伯和他那个便宜的爹——蔡卞。 ?……?……? 此时,蔡道满头的问号。 不单单是宋神宗的任命,那句话他倒是听明白了。这鬼伴读是不是类似于书童,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快快地完成任务,快快地离开京城,这才是蔡道此行进京的打算,至于进宫给那个短命鬼赵佣做伴读,这可不是他所想要的生活。 就在他想要站出来拒绝的时候,那个御史突然出言反对。蔡道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激动地看着对方,兴奋地问道:“请问这位大叔,您是不是御史呀?”(未完待续) 第008 怼 御史 上 “请问这位大叔,您是不是御史呀?” 蔡道说话的时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张着嘴看着那个中年大叔,看样子恨不得想上去咬一口似得。 蔡道是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的,他叫林国辅,这是‘大奸臣’系统给出的信息。 不过,对方的信息也就仅此而已了。 系统给出无法显示的原因,双方官阶相差太大。 其实,系统早就给出了提示,不管是官家,还是众位大臣,只要是蔡道目之所及,凡是被他看到正面的人,全都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只能看到名字。 别的不说,他现在就连勤政殿内那些小太监的信息都无法获取,别提多郁闷了。 对了,蔡道身旁看着他那个小太监,他的名字叫梁师成。一听到这个名字,他总是觉得有些耳熟,真是奇怪了。 林国辅看到蔡道那副鬼样子,吓了一大跳。那位大人不是说这个孩子非常聪明吗?怎么回事,自己可是在掐断他的前程,可是,这孩子居然用兴奋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兴奋个鬼啊! “哼!”林国辅悄悄地往旁边挪了几步,离这个鬼孩子远一点,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搭理蔡道。反而向宋神宗继续进言道:“陛下,此子是个不忠不孝之辈,岂可为延安郡王的伴读。……” 林国辅越说越兴奋,当着宋神宗和众位大臣的面,长篇大论瞎白活了一番。 总之,那些话,虽然说得是蔡道,可是说得文绉绉,他大多数根本听不明白。 ‘不忠不孝’这四个字异常的刺耳,居然能够放到一个虚岁只有六岁的孩子身上。 别说,蔡道是蔡卞的儿子,王安石的亲外孙,即便不是,宋神宗听完之后非常生气,保守派的其中的几个大佬听了以后也是直皱眉头,变法派的这些大佬们就更不用提了,有几位变法派的御史直接就跟林国辅吵了起来。 宋神宗刚要出言制止,一看蔡道好奇地看着林国辅,一点也没有生气地样子。就没有出言,想看看自己看中的这个孩子,接下来究竟会有怎样的表现。 “喂,大叔,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请问,您是不是御史,是不是认识我,对了,你是不是福|州福清人?”蔡道见林国辅和其他人吵起来没完没了,便走到近前,大着嗓门问道。 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脆,把林国辅吓了一跳,他一看是那个鬼孩子,立刻用袍袖把蔡道拂到一边,接着和那些御史大吵起来,根本就没有搭理蔡道的意思。 “娃娃,这位大人叫林国辅,的确是御史。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福清人的?”这时候,有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看不过眼了,上前和蔡道说道:“呵呵,忘了介绍了,老朽叫孙觉。” 没错,这个叫林国辅的御史就是蔡道今天的猎物之一。 之前,就有猜测,系统给得任务不会无的放矢。他还担心了一小会儿,如果没有御史主动跳出来,那么就只能去找宋神宗的麻烦了吧。这个林国辅适时地跳出来,其实是解了自己的围。 对于主动送人头这种事,蔡道又如何能够不兴奋呢? “谢谢老人家!”蔡道连忙来到孙觉的身前,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 别人敬你一尺,你得敬别人一丈,这个道理,蔡道自小就懂。何况,这位老人家慈眉善目,对他的态度温和,和别人大不相同。 “孙老爷子,听乡音啊!不是有首诗,乡音无改鬓毛衰!福清离我们那里很近的!对了,老爷子,那个林鸟人刚才唧唧哇哇说了一大通,说得都是什么?”蔡道是个自来熟,和孙老套着近乎。 “哦,他说得,你都听不懂?”话是这么说,可孙觉脸上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作为王安石的老朋友,虽然两者政见不同,但是对于王蔡两家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孙觉在心中想到:这娃娃自小回归故里,孝慈里也没有蔡家什么重要的人。不用问,他的功课自然就耽误了。这么说来,这娃娃的确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是呀,是呀!除了不忠不孝这四个字以外,其他我根本就听不懂!孙老爷子,您就跟我说说吧!”蔡道腆着脸,扯着孙觉的袖子,撒开了娇。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他话中大体的意思也就是不忠不孝!” 老实说,蔡道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失望。这样的对手,毫无挑战的难度,即便没有大奸臣系统附送的技能,蔡道也有应变之道。 “那么,孙老爷子,有没有办法,让他们都静下来,我有话要说!”不过,林国辅总是不理会自己,老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又如何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 这次,孙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捋了捋颌下的短须,微微朝官家那里点了点头。 蔡道自然明白孙老的意思,连忙跑到宋神宗的御塌前,老老实实地跪下,说道:“陛下,草民有几句话,想问一问林御史?” “你问吧?他自然会回答的!” “肃静!”石得一得到官家的指示后,大声喊道。 众人停下争论,等着宋神宗发话。 “诺!林御史,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可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娃娃。 “从未见过!”宋神宗在上面盯着,林国辅自然再也无法无视蔡道,便回答道。 “不认识最好!”蔡道不再看着林国辅,转过头对着宋神宗说道:“陛下,草民自小就听人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家乡,草民算是微有薄誉,十里八乡更是赞誉草民的居多。可照林御史所言,草民算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恶贯满盈、彻头彻尾的刁民了。” “不过,陛下,杀人犯之所以被判死刑,是因为他杀了人。”说到这里,蔡道伸出右手指向了林国辅:“林御史,你说了草民这么多劣迹,手中可有实证。” “当然有实证!难道,我堂堂一介御史,还会构陷你这个娃娃!”说完,林国辅大步上前,冲着宋神宗启禀道。 “陛下,容臣禀奏 说他不忠,是因为此子在乡里蛊惑百姓,施些小恩小惠于百姓,刁买人心;擅自大量收养婴孩,居心叵测。 说他不孝,他自小不在父母身边,又不曾拜师,这蔡道的名字是怎么来得!再则,进入京师,不立即拜见自己父母,而是别居在客栈,这恐怕不是孝子所为吧!” 林国辅一说完,宋神宗和一众大臣看蔡道,不应该说是蔡氏兄弟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关于不孝的罪状说得有理有据,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这不忠的罪状,刁买人心,市恩于乡里却不是小事。 当然,大家不会怀疑蔡道,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不过,他有可能是蔡氏兄弟手中的工具,做这种事情,必须是在相当大的财力支持下才能维持下去,不然结果有可能适得其反。林国辅此举看似在找蔡道的茬,实际上是在挖蔡家的根基,狙击正值上升期蔡氏兄弟的前程。 就在众人迟疑不定的时候,蔡道开口说话了:“请问这位林御史,不知道你将草民的罪状说完了吗?” “自然是没有说完,不过,陛下,蔡氏兄弟做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难道还不够治罪吗?”林国辅向宋神宗进言道。 “这……”宋神宗有些举棋不定,这件事还是要去核实一番才能做定论,而且他也想听听蔡道如何回答,便问道:“娃娃,你就不辩解一二吗?” “陛下,他既然没有说完,为什么又不说了,肯定是理屈词穷了。不过,既然陛下您问草民,那就容草民叙说一番。”蔡道面部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无奈地回答道: “先说不孝的事情,这位林大人,既然你我二人不认识,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没有师傅的? 再说,草民这次进京可不是草民自己想来的,这一点陛下最清楚。当天到汴梁的时候,天色已黑,我又是第一次到汴梁,又不认得路,如何找到蔡府。不住客栈,难道露宿街头啊!” “你这是狡辩!据我所知,你是和狄安一起回京的,你不认识回家的路,难道狄安和那些禁军还找不到蔡府吗?更何况,你手下的那些仆从会不知道蔡府在哪里吗?”林国辅大声说道,故意将蔡道有没有师傅这件事略过不提。 “这位林御史,你自己也说了,狄大叔他们是禁军,那可是陛下的亲军啊。我们一行人在一起,只是恰巧顺路而已。在下一介草民,无职无权,又如何能够指挥陛下的亲军啊。 看来你对于草民身边的事,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这次随从草民来京城的,连我在内总共只有四个人,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他们之前连仙游县都没有出过,又如何知道京城蔡府在何处? 更何况,目下这汴梁城并不安全,草民或者草民的那些随从要是走失或者被人贩子掳走,你付得了这个责任吗?” 听完这话,林国辅找到攻击的靶子,京城就在天子脚下,想必官家也不愿听到有人在大殿说这种事,便大声驳斥道:“胡言乱语,京城乃首善之地,寻常孩童自己都能够回家,又如何会容那人贩子在汴梁横行?”(未完待续) 第009 怼 御史 下 “哦,林御史,你这是嘴里含了灯草——说得轻巧!照你这么说,京城必定不会有人贩子。可是,我们昨天刚入京城,就碰到一起儿童失踪的案子。这事,你又该如何解释?”蔡道才不会理会这种事。 事实上,昨天晚上他们刚刚进入京城的时候,的确是碰到了一起孩童丢失的案子。不过,如同后世一样,刚刚丢失的儿童,除非是达官贵人,否则衙门一般是不会受理这样的案件,毕竟熊孩子不少,很有可能是自己偷偷躲了起来,更何况那时候已经天黑了,衙役们还急着回家吃饭呢? “你这娃娃,一句实话都没有?你说有就有啊?而且还这么巧什么事都能让你碰到!我怎么不知道?”说道这里,林国辅有些不确定了,毕竟这种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小事,对于如今的御史来说,盯着那些变法派的大臣,伺机攻击他们,才是他应该做得。 “陛下,这件事狄安狄大叔最清楚,你可以稍后向他核实。”一边说,蔡道一边又笑吟吟地看着林国辅:“至于说我不忠这件事。林御史,林大人,草民真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做善事也会成了居心叵测,刁买人心了。陛下,我的名字是我师父给起的,收养那些儿童,也是师傅交代我去办得,这中间,从来没有花过蔡家的一分一毫。……” “砌词狡辩,把一切都推到你师傅身上,那你说说看,你的师傅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个人?”林国辅又一次出言打断了蔡道的话。 “天上白玉京,地上武当山。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寿。” 蔡道将两只小手背在背后,闭上双眼,悠然地念出了这首经他改过的诗。 “哈……哈,娃娃,你既然抄诗也得把他抄对才是,想必你那老师也是个不学无术之徒……”林国辅一听,这不是李太白那首‘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林国辅,你闭嘴!”突然,宋神宗出言呵斥道。 初闻蔡道改的那首面目全非的诗,其实大家的感觉都跟林国辅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事情经不起推敲,只要有心人仔细一琢磨,越是想往那里想的人就一定会往那个方向去思索。 这就是细思极恐啊! 众所周知,大宋朝历代皇帝一直比较信奉道教,其中宋真宗尤甚。而宋朝道教的开山祖师陈抟老祖,据传闻就曾经在武当山修行过。只不过,传说中的九室岩一直没有被人找到过罢了。 每个皇帝都希望自己能够长生不老。宋神宗也不能例外,他年岁不大,可是心急气傲,近来因为那场惨胜而身体不佳,干什么都有点力不从心。所以,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 “娃娃,你是何时见到他老人家的?”斥退了林国辅,宋神宗激动的问道。 “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我师父本人。自打回到孝慈里老家,每逢望日,草民晚上都会做梦,那是,就会有人在耳边和我说话,教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首诗就是我离开孝慈里之前梦到的。”蔡道现在编起瞎话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看来,巧舌如簧这个被动技能真得很好用。仅仅只是一级,就让蔡道这个原宅男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要知道,之前蔡道要是闷起来,整整一天也不见得能说十句话。 “那你的老师有没有和你解释这首诗的意思?” “说到是说了,不过有一些草民还不是很懂。师父他老人家说,古往今来,世人求长生者颇多,却被贪嗔痴妄所扰,有几人能够真正长生不老,不如去求长寿。就如同天上的白玉京遥不可及,不如退而求其次,归隐武当山这样的仙山洞府。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蔡道踱着小短腿,在原地转了几圈,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萌萌地回答道。 至于这些人信不信,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哦,原来如此!” 众人听完,心中都有些淡淡的失望,又有些微微的期望。正如仙人所说,古往今来,真正得到成仙的又有几人,可想要求取长寿说难不难,说易又不易,知道了武当山这处仙山洞府,以后归老的时候到这里隐居,说不定能够多活上几年。更何况,知道那段故事的人都晓得,陈抟老祖以往的确曾和自己的弟子说过,曾经有两位古代的处士和他说过,武当山那里可以隐居。 “林御史,你说我大量收养婴儿。这并没有错,但是,你可知道,我到底收养了多少孩子,有多少男孩,多少女孩,他们又都姓什么?”其实,自从蔡道念出那首诗,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自从听出这个御史可能来自福|清县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放过他。 “我……”其实,这会儿,林国辅已经蒙了,任谁也没有想到这鬼孩子居然很有可能是陈抟老祖的弟子。这一下他坐腊了,可那位大人给得资料之中并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啊! “哼,就知道你不清楚,我来告诉你吧!这两年,我总共收养了一百一十一个孩子,可惜,其中有两个孩子中途夭折亡了。现在,蔡府之中有80个女孩子,9个男孩子。当然,这些女孩子自然都姓蔡!”说道这里,蔡道顿了顿,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林国辅, “林御史,你可知道,这些男孩子都姓什么吗?” “不知道,难道他们还能姓赵?”林国辅现在都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赵’乃国姓,凡是赐与国姓那都是陛下的权利,草民自然不敢这么做。可是,不管其身份如何,这些孩子说到底都是大宋的子民。所以,陛下,草民斗胆让他们都姓了宋。”蔡道说话的时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小脖子跟梗着,嘴角都快翘上了天,甭提有多傲娇了。 “咝……”周围的那些大臣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 真高! 太高了! 打着这样的旗号,即便是皇帝或者大臣们心中存疑,也没有任何人再敢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因为在这件事上,整个蔡家站在了道德的最高峰,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哪怕再不对付,整个皇家也得赞同蔡家这样的做法。 现在,在皇帝的心中,在变法派系当中,蔡氏兄弟的地位变得更加重要了。 而保守派的大佬们显然想得更深,以王安石那个拗脾气,是想不到这样绝妙的主意的。很显然,要不是真像这娃娃说得那样,蔡家背后有高人,如果那个子虚乌有的老师不是这娃娃编出来的话。如若不然,就说明之前大家都低估了蔡氏兄弟的政治智慧。这兄弟两个才是个中高手啊! “姓宋”,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那位大人却没有打听清楚,为什么…… 此时的林国辅直愣愣打了冷战,目光呆滞,面如死灰,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可是,现在却再无人关注他了。 “哈……哈!说得好!朕今天要好好地赏赐于你。”果然,宋神宗听完之后非常高兴,这孩子真是会讨人喜欢,做事情滴水不漏,还真有可能是那人教出来的徒弟,“来人,宣旨!” 石得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宣读的过程当中,不少大臣都直皱眉头,就连蔡京和蔡卞也是如此,赏赐的实在是太丰厚了。宋代皇帝赏赐的名目有七种,可听圣旨的意思,宋神宗居然既给了蔡道生日赏,又给了他功赏。除了优厚的物质赏赐,还加封蔡道将仕郎兼延安郡王的伴读。 可是,这孩子本身并不是官身。哪怕之后,蔡道考过了童子试,被官家赐予同进士出身,那时候,再给这样的赏赐才是名正言顺。 圣旨宣读完毕之后,就立刻一位大臣出班准备进谏。 谁知,这时候,蔡道突然冲出来,跪在御塌前,大声说道:“陛下,您赏赐的金银,草民受之无愧;可是,这个将仕郎和伴读,请恕草民无礼,万万不敢接受。”(未完待续) 第010 陛下 您就是昏君 上 “陛下,您赏赐的金银,草民受之无愧;可是,这个将仕郎和伴读,请恕草民无礼,万万不敢接受。” “这又是为什么?”这下子,宋神宗糊涂了,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如果全部拒绝,说明这孩子懂得谦逊,知道分寸。可是,这小子倒好,只要钱,不要官。 “陛下,原因很简单。草民常听人说,君昏则隐,君明则出。陛下,您是昏君。我又如何敢在朝为官呢?”说完这句话,蔡道已经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跌坐在大殿冰凉的金砖上,斗大的冷汗正滴滴嗒嗒从他的额头往下落。看着宋神宗正在兴头上,为了完成全部的任务,蔡道决定拼了。 “大胆,你这个目无君父的妖童,妖言惑众,现在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来人,把这个妖童拉出去!”一听到蔡道大骂宋神宗是昏君,刚刚已经绝望的林国辅大喜过望,立刻站了出来,大声指斥着蔡道,那架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大大的忠臣。 有时候,猪队友对于自己人来说,就是场灾难。可对于他的队友来说,神助攻再也没有别人了。 如果没有林国辅搅局的话,单凭蔡道刚刚那番话,宋神宗绝对会立刻让人把的他出去杖毙,中间也绝对不会有人给他求情。蔡京和蔡卞虽说是他的至亲,可这个死孩子不但让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更是很可能牵连到他们两个。何况,蔡卞本身就不喜欢蔡道,蔡京更不用说了。 这不,宋神宗已经气得站起来了。 可是,偏偏这时候林国辅跑出来,宋神宗一看到他,就想起刚才双方的那番对话,反而冷静了下来,心中也没有刚刚那么愤怒了。那些亲军当然不会听林国辅的话了,他们都看着宋神宗,只要官家一句话、一个指令、甚至是一个眼神,这些威猛的武士分分钟教蔡道做人。 “呵呵,娃娃!你说朕是昏君,可有实证。”可是,宋神宗并没有任何表示,又安稳地坐回到龙榻上,问道。 “陛下,草民有实证。”看到宋神宗并没有立即杀自己,蔡道就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穿过去一半了。 他先用袖子擦了擦满布在小脸上的冷汗,接着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撑地试图站起来,可连着运了三次劲都没有能够站起来,还是旁边的孙觉孙老爷子看不过眼,过来拉了他一把。总算是站立来了,可他的双腿还是在不停地抖动。 “去年,也就是元丰三年。我们大宋国发生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五路伐夏。”说到这里,蔡道故意顿住,观察了一下宋神宗和周围那些大臣的表情。 果然,一听到‘五路伐夏’,宋神宗脸色很不自然。那些文官基本上都是老狐狸,要是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什么,那才有鬼。而那些武官大部分是直肠子,都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蔡道。只有他大伯蔡京同志一直再给他使眼色,可蔡道既然为了完成任务,势必要把话说下去。所以,对于蔡京的暗示,只当没有看见。 五路伐夏,即便不是亲历者,朝中的大臣们也都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可是,蔡道还是个孩子,当时又远在福|建路,又能知道多少! “陛下和诸位大臣饱读诗书,想必知道诸葛亮初出祁山,挥泪斩马谡的故事。”就在大家都在猜测这娃娃会说什么的时候,谁知蔡道却把话题转到了三国。 街亭之败,即便那些没有读过书的武将也知道这个桥段。大家在心中仔细一比照,你还别说,这鬼孩子举得这个例子和五路伐夏真挺像。当然,结果大家都知道,可谁让高遵裕是皇亲国戚。 “战争之初,诸葛亮自己兵不血刃的收复了陇右三郡。 可是,偏偏在蜀国的退路上,他任用了没有带兵经验的马谡。当时的情况,只要布置得当就能挡住曹国的猛将张颌,其间,参谋王平也劝过马谡,可马谡仗着自己有诸葛丞相撑腰,不听劝告,最后举措失当,大败于街亭,导致蜀国大军的后路被断。 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就这样草草了事。不但失去了刚刚得到的三郡之地,也失去了很多蛰伏数年,才刚刚培养起来的将领和士兵。 最终的结果呢? 罪魁祸首马谡被斩首示众,诸葛亮自贬为右将军。在斜谷口,赵云和邓芝只率领五千兵卒,就牵制了魏国征西将军曹真的大军,最后也损失了不少士兵。因此,赵云也被贬为镇军将军。而王平呢,并三校尉之兵,唯独只有他在这次战役当中升了官。 诸葛亮能被称为一代名相,就因为他赏罚分明。 可是,陛下,您呢?五路伐夏之后,您做到了赏罚分明吗?您的处置算得上明君吗?”终于说完了,还好他比较熟悉三国,这要是换一个朝代,蔡道还真说不利落。 事实的确如此,可那是宋神宗钦定的结果,武官们根本就不敢说什么。再说了,这次五路伐夏与以往不同,带兵的统帅不是丘八就是太监,文官恨不得让官家把他们都杀了,才不会管谁对谁错。 “怎么,你对朕的处置有异议。”宋神宗沉着脸,沉默了一刻钟,才阴森森的问道。 “当然有异议。陛下和诸位大臣肯定比草民了解的清楚,而草民只是花了0文钱,问了一个汴梁的地里鬼,才了解了关于五路伐夏的一些事。 一切的节点就在灵州城下。在各路大军到达灵州城以前,不论事实如何,因为有陛下您撑腰,高遵裕是统帅,所以不论做什么都是对得。这一点也不用争论什么。 可是,灵州城下,高遵裕就已经解除了泾原路统领刘昌祚的军权,那么攻不下灵州城,被灵州城的军队来了个水淹七军。五路大军,四路溃败,是谁把被接触兵权的刘昌祚扔到后面断后,又是谁推诿塞责,将败军之过推给了刘昌祚。 一个在战前就已经被解除兵权的将军,却还要带领着残兵败将为大军断后,战后还要背上败军之责。 只能说,刘昌祚将军,你的命真是太大了!在场的诸位将军,要是把你们放到当时刘将军的位置上,真还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这场败仗究竟是谁之过? 陛下,您不知道吗? 您自己觉得自己处理的公正吗?真是赏罚分明的话,刘昌祚将军又在那里,他得了什么奖赏?”最后几句话,蔡道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之后,嗓子都哑了,干得直冒火。 是呀?公正吗?朕处理的真是赏罚分明吗?宋神宗跌做到龙椅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蔡道全程说得都是大白话,可文武大臣们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并没有错。一个将军都没有兵权了,他还怎么去犯错,刘昌祚这厮也真是命大。 好半天,宋神宗才缓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蔡道,开口问道:“蔡道,那你认为朕当如何处置?”声音之中透着说不出的无奈和厌倦。 “陛下,草民只是个孩子,又不是官员,不晓得该如何处置?在场的诸位大臣学识渊博,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别净说废话,你刚才不是说得挺精彩的吗?现在,朕就命令你说!”宋神宗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这孩子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把别人不愿意揭开的黑幕揭开,那么他当然要难为一下这个孩子。 蔡道也很无奈,他当然看得出官家是在为难自己,可为了完成那个坑自己的任务,他也只能拼了。于是,他装模作样的伸着小手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小本本,上面用自制的炭笔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东西。其实,真本子根本就不再怀里,而是在‘大奸臣’系统赠送的空间当中,也就是传说中的背包。别的大大附送的空间最小都是一立方米,可蔡道的背包却只有亿立方厘米。 “陛下,草民嗓子哑了,能不能先赏口水喝喝,不要茶哦,一杯白开水就行,我这人不挑的。” 石得一看着蔡道,心里那个苦啊,要知道,这孩子可是他举荐给官家的,要是追其责任来,自己也是罪责难逃啊!早知道这个孩子这么鬼,就是给他座金山银山,他也不敢做这事啊。不过,他还是照宋神宗的要求,让小太监给蔡道到了一杯白水。 这阵蔡道也顾不上了,端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清了清嗓子,这才端着小本本,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陛下,您真要我说,那我可就说了。我小孩子胡言乱语,你可不能当真啊! 嗯!其实处理的方法,完全可以借用‘街亭之败’这个现成的例子!当然,五路伐夏和街亭之败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诸葛亮只是蜀汉的丞相。而高遵裕是陛下任命的,可陛下当时毕竟没有在现场,无法立即判明孰是孰非,这才导致高遵裕滥用您给予他的信任。 李宪和王中正都是失期不至,有过无功,那是妥妥的。不过,听说李宪之所以会失期不至,是因为他只顾着自己刚得到的凉州,恋栈不去,虽然未能如期到达灵州城,但是至少也保存了一路兵马。不过,草民觉得李宪和他的副将还是应该官降一级,他不是喜欢呆在凉州城吗?就偏偏不能如他的意,把他们都调动到河东路去; 那个河东路的什么王什么的太监,听说他根本就不会带兵打仗,陛下您把他调回来算了,至于之后干什么,您自己看着办。不过,陛下,以后坚决不能让他继续领兵了; 那个种什么,这个字草民不会写也不会读,听说是挺牛的,好像还是将门之后。他虽说是有功,但毕竟最后也败了,想那赵云赵子龙都被降成了镇军将军,他也不能够例外。所以,他的官必须降一级,可以给他行使原官职的权利就行了。 不过,草民还听说这个种将军太爱惹事了。现在我大宋在边境上应该休养生息,草民再次听说,凉州那个地方三面住得都不是宋人,所以,应该把他调动到凉州去,看他还能折腾到天上去。 刘昌祚,听说那是西夏人都害怕的猛将啊!有他在边境守着,基本上就能达到张辽让东吴小儿夜哭的程度!所以,陛下,您只要将他官升一级,放到延安府,即便不用派更多的兵将,想必也能守住现在的疆土。 至于,高遵裕,陛下您毕竟是天子,一言九鼎,说不杀那就不杀他。可是,陛下您居然只把他贬到了郢州。对了,陛下,郢州那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宾州远啊?”(未完待续) 第011 陛下 您就是昏君 下 “郢州有没有宾州远啊?”蔡道一边说着,一边扳着他的小手指头,五路大军刚好五个手指头,终于。蔡道的确不知道郢州在哪里,昨天那个店小二也不清楚。 一提到宾州,武官们到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都认为应该把高遵裕那个蠢货最好贬去海南,留在京城一天都在给他们将门抹黑。殿中的文臣却十分敏锐,广西是穷山恶水大家都知道,可宾州不同,那个地方有个人牵扯到一桩牵连更大的案子。这娃娃怎么好端端提到了宾州呢? “娃娃,郢州在荆湖北路,宾州在,自然是宾州更远一些。”孙觉也觉得奇怪,但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个人调离广南西路,他也不介意帮蔡道一把,所以,他才站出来为蔡道解惑。 “对呀,陛下,高遵裕既然犯了那么大的错,却只贬到郢州,这让那位被您贬到宾州的王巩王大人情何以堪啊?”果然,周围的文官们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鬼孩子真是要把事情越闹越大,到底还是把王巩也牵扯进来。 此时的宋神宗已经出离了愤怒了,他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事情。 如果只是五路伐夏这事还好说,可是,既然提到了乌台诗案,说明这孩子背后一定站着什么人。可是,这个人或者说这群人又是谁呢? 他外公王安石,应该不是,拗相公如何想要说这件事,他一定会自己上奏的。 亦或者是蔡氏兄弟,可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知情的样子,况且他们和苏轼王巩那群人关系本就不好,犯不上为他们出头的。 更何况,这孩子,一路从福建|路赶过,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那他背后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昨天晚上?想到这里,先招过石得一到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话,这才问道。“呵呵。娃娃,你也知道乌台诗案吗?” “当然知道。不过,再次之前,草民先向您坦白,五路伐夏的事情,是向高升客栈店小二打听来的,花了草民0文钱。陛下,五路伐夏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全京城客栈的小二基本上都知道,您总不能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吧!所以,就不用派这位公公去查探了。至于,那个什么乌台诗案,我却是在老家那里从商人们那里听说的。”蔡道一看宋神宗把石得一招到近前,就猜到官家有可能去找那个店小二的麻烦,所以连忙出言解释道。 宋神宗被说的哭笑不得,难道这孩子会读心术或者唇语,不然怎么知道朕心中在想什么。不过,事情该调查还是得调查清楚才是,不能蔡道说什么就是什么。顺便也了解一下整个汴梁城上上下下对于自己处理五路伐夏的意见。 “那些商人都说了朕什么?”宋神宗并没有收回自己的命令,石得一已经吩咐下去了,接着问道。 “唉!”蔡道看到自己没有能够阻止对方的行动,也只能为那个倒霉的店小二默哀,希望对方能够少吃一点苦,回答道:“陛下,您可是天子啊!那些商人怎么敢说您的是非!他们只是在闲谈中,说道谁谁谁被贬到什么地方,又是谁谁谁被罚了多少斤铜!其中,四个人被贬,罪魁祸首苏大胡子被贬到黄州,他弟弟被贬到高安,其实他弟弟还算是因祸得福,能回老家看看。还有那个驸马王什么,这个字我也不认识,听说也被荆湖北路。” “说道这里,陛下,草民斗胆问您一句,是不是和您有亲戚关系的,不管犯了什么错,都会被贬到荆湖北路,是不是因为那里离京城近啊!我听说这个鸟驸马居然都能把公主和她的孩子给逼死了,和高遵裕一样,这么大的罪全都贬到了这一路。看来,以后凡是当官的,都要和您攀攀亲戚才是。不然的话,怎么偏偏就王大人被贬到广南西路去了!” “放肆!你这个妖童,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啊,把他给我乱棍打死!”一听到蔡道诋毁自己的父亲,小赵佣实在是怒不可遏,便跳了出来,指挥自己的侍卫,打死这个以下犯上的家伙。 “佣儿,退下去。”这时候,宋神宗也感觉到脸上烧得厉害,自己当时也许并没有多想,可是这孩子分析的并非没有道理! “照你这么说,乌台诗案朕是判错喽?” “那倒没有。那些商人也并没有说孰是孰非?不过,他们提到仁宗朝发生过的一件事,陛下,‘把断剑门烧栈阁,cd别是一乾坤’,这两句诗你还记不记得?”蔡道的小本子上,这两句诗每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他还特意把每个字都写得非常大。 话一说完,周围的人,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暗挑大拇指,心说这孩子胆子真肥啊! 凡是当朝的臣子就没有不知道这两句诗的。这两句诗一听就是反诗,不管放到哪朝哪代,作诗的人自己被凌迟处死那都是轻的,弄不好就会被抄家灭门。可是,偏偏在大宋朝,作诗的这位老夫子遇到了千古一仁宗,任宗皇帝不但没有处死这个老书生,还给了他个小官做做。 宋神宗最憧憬的皇帝就是宋仁宗,陡然听到这两句诗,他能不明白蔡道说得是什么意思吗?可是,宋神宗偏偏就要问一问他话中的意思:“这个案子,和这两句诗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草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这个案子发生在仁宗朝,也许这些大人会被免官、会被贬谪,但并不会被贬到宾州去;也许这个案子在仁宗朝根本不会发生,仁宗说不定还会赏赐那个苏大胡子,毕竟他也只是做得几首歪诗罢了。比起那首反诗差远了。” 也许正是如此,可谁让这个案子发生在宋神宗独自改制的时期,这是崇宁年间不同,那是还有王安石坐在相位上顶雷。元丰年间就不同了,当时宋神宗顶着极大的压力进行改制,凡是阻碍了改制,都受到了重处。 这时候,御史台的那些人再也不能听之任之了,火已经烧到他们头上了,再不制止,谁知道这个鬼孩子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乌台诗案的主力,现任知审官东院、吏部侍郎何正臣,现任翰林学士李定,御史中丞舒亶都跳出来。 “陛下,乌台诗案证据确凿,难道就任由一个娃娃在这里胡言乱语吗?” “黄口小儿,无知顽童,其言岂可轻信。” “陛下,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妖言惑众,……” …… “好了,诸位爱卿可是说完了。那么,娃娃,这些人都在弹劾你,你又有什么可说的?”宋神宗等这些大臣发泄完,并没有表态,反而问蔡道。 “陛下,我大宋,以文立国,各朝皇帝都是优待文人。如果单从其作品当中断章取义,就说其人谋反,开此先例,长此以往下去,还有谁敢继续写诗作词。更何况,断章取义之事,连我这五岁的孩童都能做到。我不知道这几位大臣是谁,不过想也不是什么有名之人。 我就挑一个前朝有名的词人做的词,柳永想必大家都知道,他的那首《望海潮·东南形胜》,其中最后一句,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如果单听起来,似无不妥之处,可是和题目联系起来,就能看出柳永这厮图谋不轨。凤池那是什么地方,不就是皇后所住的池院,这首词不是图谋不轨那是什么?” 还真别说,蔡道这么胡搅蛮缠,如果按照乌台诗案的节操,这首词和题目混在一起,还真是可以这么解释? 何正臣听到蔡道说他是无名之辈,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可是自小成名的神童啊!就连宋仁宗皇帝都曾赋诗《赐神童何正臣还乡歌》赠送给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可是,这娃娃解读柳永的那句词有怎么解释? 而且,这娃娃说得那么多,其中有一句话道出了大部分文官的心声, ‘如果开此先例,长此以往下去,还有谁敢继续写诗作词。’想要搞垮政敌,这样的把柄那是一抓一大把,谁又能不害怕呢! “娃娃,那你说,乌台诗案朕应该怎么判?”蔡道的话牵扯到了深层次的问题,从大殿中的文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宋神宗就这个话题谈下去,就有些控制不住局面,连忙问道。(未完待续) 第012章 痛打落水狗 “娃娃,那你说,乌台诗案朕应该怎么判?” “陛下,您这就别难为草民了!”咕噜……咕噜,蔡道肚子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一到早被人从被窝里掏出来,他一直习惯吃早餐,再加上平时运动量大,现在大约早上9、10点了,能不饿吗? 刚才,他的精神一直处在紧张状态,所以,没什么感觉。现在既然危机已经解除,巨大的饥饿感袭来。蔡道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手摸着小肚皮,腆着脸说:“陛下,草民卯时起来,一餐未进,实在是太饿了。您能先赏给草民一口饭吃吃?” 宋神宗被这个孩子整得哭笑不得,心说:这娃娃,还真不见外,真把这勤政殿当成自己家了。示意下边的小太监,把自己龙塌前摆着的点心给蔡道端过去。 “不错,可惜有点凉了!”蔡道一点也不客气,伸手拿起来一块点心放到嘴里尝了尝,一边吃,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别看人小,蔡道吃起来一点也不慢,三两下就把盘子里的点心全部都消灭完了。 “吃好了吧!好吃嘛?”蔡道身侧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嗝,也就是半饱吧!点心的味道挺不错的!”人一吃东西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松警惕,蔡道也没有注意到是谁在和他说话,就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话一说完,这才回过神来,猛地以侧身,看到未来的皇帝赵佣就气鼓鼓地站在自己身边,连忙毕恭毕敬地唱了个小诺道:“殿下!你好!” “娃娃,你要是不说,朕就可要治你君前失仪之罪。”宋神宗见蔡道吃完,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陛下,我还只是个孩子。五路伐夏的事情,刚刚发生不久,京城里的人知道的不少。而乌台诗案发生在两年前,那时候我刚刚才会走路,话都说不全,哪能……要不您就治我那个什么罪算了?”蔡道看自己耍赖也没有说动官家,所以,干脆点,光棍的认罪,“陛下,那个什么罪具体到底有什么惩罚啊?” “小子,不是什么罪,而是君前失仪之罪。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像你这么严重的,那是必须立时推出午门斩首的。”赵佣小大人一般数落着蔡道。 蔡道当然知道赵佣这是在吓唬自己,他既然起了头,也不打算就这么结束,便向宋神宗施礼道:“陛下,这可是您让我说得,不管说对说错,您都不能治我的罪啊!” “好!朕答应你!” “陛下,前朝欧阳大家曾写过一篇《朋党论》,君子无党,小人有党。可是,究竟何人为君子,何人为小人呢?这个问题就是关键。别说是陛下您了,就是孔圣人自己都不能一时观察清楚,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其实,乌台诗案,您判决的大体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审案的御史,从一开始他们关注错了地方……” “无知小二,你……”何正直几个当事人忍无可忍,立刻站出来驳斥。 “陛下,曾经有一位长者告诉小子,看一个人是不是有修养。就要看这个人能不能容纳不同意见,不管对方说的话是对是错,那也得让对方把话说完,才去辩驳。更何况,几次三番打断,连话都不让说完,这个人的家教可见一般。一般只有民间的泼妇才会这么做。”蔡道一边向宋神宗说着这番话,一边鄙视着这几个家伙。 “不错,这娃娃说得不错。你们几个就算再有理,也得让他把话说完吗?你们几个看看,还有一点大臣的样子吗?”孙觉老爷子对那个幸进的李定一直看不惯,站出来维护蔡道。 “嗯!朕也觉得这娃娃说得不错。众位大臣,以后凡是有大臣进言,话没有说完,旁人不得插话。这事以后就成为定例。”自变法以来,变法派和保守派吵起来就跟菜市场一样,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臣等遵旨。”其他人倒不是很在乎,让自己把话说完不是更好。 见到那几位不再闹腾了,蔡道便接着说道:“苏大胡子反对变法,并不是像有些人那样,为了反对而反对,他是在地方上发现了一些新法的弊端,想必他也曾经向陛下您进奏过。可能,陛下您当时并没有理会,那么苏大胡子就应该结合各地对于新法的实际反馈,调查记录详细的结果,继续向您不断地进言。如果苏大胡子这么做了,他就是犯言直谏。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写诗作词到处抱怨,说轻点就是腹诽,说重点就是在结党。因为那些和他唱和的大部分都是反对变法的大臣啊!” 咝,这下勤政殿的大臣们都惊呆了,原本以为蔡道是个娃娃,说不出什么大道理,顶多就是乡俚童谣之类的东西。可谁知,这娃娃说得的确在理,你苏大胡子要是不停地骚扰宋神宗,写再多东西,也无伤大雅,官家要是治罪的话,反而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声望。相反,他作的那些抱怨的诗词写给朋友,而且都是反对变法的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结党之事。 厉害啊!这样解释,既避免了其他人胡乱解读别人的作品,又能够定苏轼和他那些朋友的罪名。 宋神宗深思了足足有两刻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些大臣,何正臣他们三个羞得躲在御史当中不敢露头了,他们自己也知道,乌台诗案中,随意指摘别人的诗词,断章起义,非常不可取,说的重点,那是要断他们文人的根基呀! “娃娃,你既然说乌台诗案中,苏轼那群人有罪,那又为什么说朕判决的大体并没有错,你这句话不就是再说朕判决得不公平吗?”宋神宗对蔡道的解释很满意,大宋国一直优待文人,要不是为了变法顺利进行,他也不会在乌台诗案中判得那么狠。 “的确如此。要不然,草民也不会说陛下您是昏君了。乌台诗案中,苏氏兄弟,一个罪有应得,一个代兄请罪,陛下您判得没错。可是,那个王什么驸马,不但牵连在案中,还听说他气死了公主和公主的儿子。和高遵裕一样,您只把他贬到了荆湖西路,而那个丞相的孙子王巩却被贬到了宾州。您说这公平吗?还不是因为王巩不是您的亲戚。” “陛下,苏氏兄弟我就不说了。那个王驸马不是爱娶女人吗?您就把他贬到琼州,听说那里蛮人比宋人还多,他那么风流潇洒,说不定能给我宋人开枝散叶。可惜,不能把他送到大理去!听说,大理国有一个满族,那里的女人只准丈夫娶一个老婆。至于王巩王大人,陛下,您要是实在不想把他调回到北方,就把王大人派到我们兴化军当个知军也不错。”蔡道越说越兴奋,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开始代替官家安排大臣了。 哈……哈,一听到蔡道居然这么编排驸马王诜,武将们全都哈哈大笑,小赵佣更是夸张,忘了刚刚还记恨的蔡道,向他父亲进言道:“父皇,您不如立刻派人招大理国的使臣问问情况,如果真如这小子所说,那就把那个姓王的派到大理国。” 宝安公主是宋神宗的亲妹妹,为人温婉贤惠,生前对小赵佣非常好,而小赵佣也非常喜欢宝安公主,所以,他非常憎恨王诜。 “胡闹,佣儿且退到一旁,为父自有主张。”宋神宗没有责怪一众武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心里认同了儿子的说法。他却出人意料地并没有责怪蔡道,反而问他:“哦,娃娃,朕记得兴化军知军还未任满,又怎么可以把王巩调过去呢?” “陛下,听说,这两年兴化军知军治下政绩斐然,想必升迁在望。知军走了,我们兴化军就少了一个好官了。您既然那么恨王巩,就把他派到兴化军,反正那里也是穷山恶水的。” 宋神宗这才想起,的确像这个娃娃所说的那样,不过,这个功劳大部分可都属于蔡道的,说到底还是那个知军沾了这小子的光了。 “娃娃,那朕还是不是昏君?”宋神宗这时候,已经不再生气了,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笑吟吟地看着蔡道。 “陛下,您居然连一个六岁都不到的小孩子的意见都这么重视,说明您非常善于纳谏,当然不是昏君喽!那些都是草民听来的传闻,嘻……嘻,听说的。听说当初,苏小胡子考进士的时候,不也是道听途说说仁宗皇帝是个在宫中美女数以千计,终日里歌舞饮酒,纸醉金迷的昏君。结果,他最后还不是在那一科考中了进士吗?”蔡道对宋仁宗的这两个掌故非常清楚,一有机会就活学活用在自己身上。 “不过,陛下,提前说好,您赏赐给草民的钱财,草民就笑纳了,将仕郎这个官职还是算了。至于那个伴读,就更是不行了。”完成任务,大功告成,可惜没有美眉在旁,蔡道才不想现在做官,更不想做那个劳什子的伴读。 “这又是为何?”宋神宗感到纳闷,这孩子还真是奇怪,说了那么多,他还是如同先前那般,只要钱,不要官?当官不是照样拿钱,即便将仕郎是等级最低的文官,大宋官员的薪俸还是非常优厚的。(未完待续) 第013章 小蔡府 “这又是为何?”宋神宗感到纳闷,这孩子还真是奇怪,说了那么多,他还是如同先前那般,只要钱,不要官?当官不是照样拿钱,即便将仕郎是等级最低的文官,大宋官员的薪俸还是非常优厚的。 “陛下,草民大伯家有大哥,而我家里也有一个哥哥,他们如今还都不是官身,我又怎么可以厚颜接受这个官职呢?”蔡道自然早早就找好了理由,而且这个理由相当的伟光正,就是皇上也不好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宋神宗也不好说什么,何况,他也不再坚持让蔡道作佣儿的伴读了。 这不,仅仅一会儿的功夫,这孩子让赵佣在群臣面前表现的那么失态,虽然情有可原,可万一这孩子带坏了赵佣怎么办? “陛下,赏赐什么时候给我,草民拿了东西就要回去了,这不马上要回家了。”蔡道这厮完成任务,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拿了东西准备跑路,省得节外生枝。 可宋神宗并没有再理他,而是冲着殿内的大臣们说:“想必,诸位爱卿一定很奇怪,朕为什么要给这个不到六岁的娃娃这么高的赏赐?石得一,你给大家念一念?” “诺!陛下!”石得一答应一声,闪到御塌前左手边,面对着大臣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稿念了起来。 照例,蔡道还是听不懂石得一说得都是什么,不过,从只言片语中就能猜到,大致说得就是他本人这些年在兴化军的‘丰功伟绩’。 下面的大臣自然不是蔡道这个半文盲,石得一念得东西,他们都听得懂,可是,听完以后都觉得这只是传闻,夸大其词,大部分大臣都认为这些传言十有七八都是把兴化军知军的功劳都算到了这娃娃的身上。 和明清朝的那“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可不一样,宋代的官员那可都是从低做起,从县令或者判官到知军、知州或者知府,最后才有机会进入京城,做到丞相或者枢密使。所以,这些官员对于稼穑之事都不陌生,文稿里所说的水稻每亩产量根本就不信,别说平均每亩5石,就是4石在八闽大地也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在这大殿之上,有很多官员都是蔡道的老乡。 六石稻米啊,一听就知道那是天方夜谭。 文稿刚一念完,户部侍郎就立刻跳出来说道:“陛下,这定是谣言无疑。兴化军已经把今年的两税交清,今年的两税也就比往年略高一成而已。乡下无知妇孺容易被人蒙骗,传出这样的谎言。请陛下一定要派人严查,凡是散播谣言者定斩不饶。”户部侍郎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紧盯着蔡道。 那眼神、那语气、那神态,就差没有指着蔡道的鼻子,大骂他就是那个散播谣言的妖童了。 保守派的大臣群情激奋,也都纷纷站出来指斥这个文稿的内容,意思也都大致和那个户部侍郎所说相同,更有指名道姓说蔡道就是那个散播谣言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那些变法派,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自然也不会傻得跳出来替蔡道解围了。 可宋神宗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 毕竟狄安及其手下是站在名面上,当时穿着官服难以融入到老百姓之中去,这个文稿是就是综合他们打听到的一些传闻汇总起来的。现在,关键是石得一派出去的那个倒霉的皇城司手下还没有回来,所以无法确定这些传闻的真实性。 “陛下,那都是乡间的神婆们瞎编乱造,您看草民这小胳膊小腿的,像个能种田的人吗?”已经节外生枝了,以免日常梦多,蔡道立刻主动站出来否认了这一切。 “如果是这样,那么朕就要把所有的赏赐全部收回,娃娃,你可愿意?”宋神宗也想不到蔡道居然会这么说。 “呃!陛下,草民告退!不过,您能不能派个人把草民送出去,我一大早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就来到大殿,根本就不记得来时的路啊?”蔡道想立即开溜,猛然想起自己不认识路。 “娃娃,你父亲就在这儿,还想往哪走?”孙觉孙老爷子看着老朋友的外孙,心中有些感慨,刚才还以为此子有些贪财,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果决,倒是随了老王头的性子,可惜是个罗锅。如今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想要当官,怕是很难了。 孙老爷子这么一停下,蔡道一想还真是这样。不过,他用眼睛在大殿里踅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蔡卞的名字,不知道他那个便宜的爹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便问道:“呃!孙老爷子,哪一位是我的父亲?” 蔡道这么一说,听见的大臣皆是一愣,还有不认识自己亲爹的。不过,再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这孩子说起来还真不认识他的亲爹。 “逆子,还不过来!”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文官群比较靠后的地方传来。 蔡道望了望,侧过头低声问孙觉:“孙老爷子,是他吗?” “娃娃,快去吧!”孙觉缕着颌下的短须点点头,笑着说道。 “谢谢孙老爷子!陛下,草民这次是真得告退啦!”蔡道冲着两人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便迈着小短腿,快速跑到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面前:“爹爹,孩儿这里给您行礼了!”说完,蔡道只能硬着头皮给蔡卞跪下磕了几个头。 “嗯!起来吧!先站在一旁!”蔡卞此话听不出喜怒,但是蔡道却还是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厌恶…… “退朝!”在石得一那尖锐的嗓门之下,今日的早朝算是结束了,宋神宗、新鲜出炉的延安郡王小赵佣、接着这些大人们按官阶一一离开了勤政殿。而蔡道跟在蔡卞身后也离开了大殿,他的伯父蔡京和几个要好的官员寒暄几句,顾不得庆祝自己升官,也马上从后面赶了上来。 出了宫门,蔡道随着蔡卞来到了他们家的马车旁,他这才逮着机会说道:“父亲,我的几个随从可能在宫门前等我,您看是不是派人去通知他们一下。” “几个下人打什么紧?”蔡卞被蔡道在朝上的表现吓得不轻,这阵子正心烦意乱,哪还顾得上几个下人。 蔡道也没想到蔡卞会这么说,便急着辩解道:“父亲,他们可是四管家蔡喜的孙子,而且都是孩子,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把他们冻坏了……” “好了,蔡祥你安排个人去找一找,找到以后带回家。”蔡卞打断了蔡道的话,吩咐自己的贴身书童。这个蔡祥也是蔡家的家生奴婢,是二官家蔡禄的大儿子。对了,四管家蔡喜的大儿子名叫蔡意,也就是蔡篮和蔡板的亲爹。 “一个长得十几岁的男孩,又黑又壮还有些傻,另外一个又瘦又小,像个小猴子,很好认得。”蔡道怕蔡祥派去的人不认得,便大声叮咛道。 蔡卞上了蔡京的马车,不知兄弟二人在商议什么,蔡道只能一个人坐在蔡卞的马车上。这个马车虽然比蔡道的那辆要大一些,车把式的手艺也要好很多,可是那个时代的马车肯定没有减震系统,一路上把蔡道颠地死去活来,好悬没有把刚刚在勤政殿里吃的点心吐出来。 一路无话,当然也没有人和他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汴梁城蔡府。 整个汴梁城基本上是东富南贵,北面和西面当然也有大富之家或者官员居住,可基本上都是靠近城门或者五丈河、汴河周边这些地方。两个蔡府就在城西梁门外,蔡道人小看不到全貌。 正值正午,周边的街道相当的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经常也能见到一些衣衫褴褛的穷人。没办法,这就是大宋朝汴梁城的特色,要是唐朝的长安城就不会是这样。 蔡氏兄弟虽是新贵,但是家中并不富裕,当然在寸土寸金的汴梁城置不起豪宅,而他们此时的官职还达不到官家御赐府第的标准。蔡道的祖父蔡准其人在史上并无详细记载,大体想来,即便是个读书人,却做过官。蔡氏兄弟能同时考中进士,还真得感谢他们的族兄——蔡襄。 进入蔡府,才知道洞里乾坤大。很明显,这是一个中等的四合院。有影壁,北面的正房五间房子,东西厢房都是三间房子。很可能早就得到蔡卞的嘱咐,蔡道一到内院,便被下人引到了西厢房最小的那个屋子。 看来这个小房子就是自己以后居住的地方了。 他一进屋子就看出点东西。屋子倒也算比较新,可能收拾的比较急,打扫的很潦草,屋子里不但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空气中,犄角旮旯满是灰尘。这些个下人扫地的时候也不知道洒点水,扫完以后,灰尘还是会照样落下来。 房间里的桌椅倒也挺齐全,可都是破烂货。桌子虽说少了条腿,随便找了根柴火支在下面了事,看着还平整,可看着房间里唯一的那一把椅子,蔡道被气乐了。真是太过份了,少了两条腿不说,也是柴火在下面支着,风一吹都摇摇晃晃,根本就不能做人。 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一看就是给下人用得大茶壶和粗瓷碗。 他来到床前,一坐到床上,吱嘎吱嘎直响,被子半旧不新,洗的倒是挺干净,可放得时间长了不用,都有些霉味了。 这还是亲爹亲娘吗?(未完待续) 第014章 ‘亲爹亲娘’ 这还是亲爹亲娘吗? 蔡道忍不住扪心自问,即便蔡卞和蔡王氏再怎么怨恨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应该消停点了吧。看这个样子,他们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要不说,古代的封建理法害死人。 看来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个家了。蔡道心中暗自盘算。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领取完成任务的奖励。 第一个主线任务:面圣,舌战御史,大骂昏君。蔡道是豁出性命,才完成了这个非常坑的任务。 先看看自己的属性: 官阶:无名小卒(**一只) 粉丝值:0 同盟值:0 物品:10瓶云南白药(无红丸),一株百年高丽参。 蔡道心一阵阵失望,不过想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既然拒绝了将仕郎的这个从九品下最低等的文散官,不是**一个又是什么。他虽然在勤政殿大出风头,可殿中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员和天子近臣,即便是资历最小的小太监,那也是有品级的。 所以,蔡道能有自己的粉丝或者盟友那才是咄咄怪事。 “系统!发放任务奖励。”蔡道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默默召唤‘大奸臣’系统。 陡然,一个穿着怪模怪样衣服的小人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系统,这就是你的形象,可为什么你穿得衣服这么难看?”蔡道被吓了一跳,不确定地问道。 “白痴,你在仔细看一下。”小人一撇嘴,不屑得看着他,看上去像是个洋娃娃,可是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中性,相当的难听。 定睛一看,蔡道越看越觉得那就是他自己啊?那像戏子穿得水袖赫然就是他身上穿得那身新手服变成的内衣,其他的衣着也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系统,你这不会是变成了我的样子了吧?” “没错。这次主线任务完成的不错!” “奖励呢?” “宿主条件不足,不能领取任务奖励。” 满头的问号冒了出来,蔡道有些蒙圈,任务既然都完成了,为毛还不能领取奖励,那他拼了命却是为了什么?“你这个烂系统,不会是耍着玩吧!” “宿主还是白身,即便领了奖励也无法使用,你这个白痴明明能做官了,自己却给推了?这不能怪我吧!再说了,本系统本来就叫做‘大奸臣系统’,不当官又怎么能当奸臣呢?”‘白痴’这两个字在小蔡道头上不停地飘荡。 被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系统的坑性太强了。他喵的,多说一句会死啊!蔡道彻底是服气了。事情已经发生,也没有办法追究系统。 为了怕再次触发那要命的主线任务,蔡道立刻退出和系统的交流,暗自下决定,以后不论发生什么状况,哪怕是发放任务奖励的诱惑,他也不再和系统交流的。第一个主线任务都这么要命,可想而知以后的任务有多可怕。随时会出状况,要了自己的小命。 “唉!蔡篮和蔡板怎么还没有回来?饿死少爷我了!”大殿上,宋神宗给得那盘子点心根本不顶饥,眼看快中午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蔡道从床上爬起来,踢拉着鞋,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却发现蔡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蹲在他的门前。他上前踢了踢蔡篮的大屁gu:“大篮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对了,小板子呢?还有小迷糊和咱们的东西呢?” 谁知,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蔡篮,这次跟傻了一样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还用手捂着一边脸,拧着头把那边脸侧倒一边。 蔡篮不傻,只是反应有些慢而已,蔡道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跷,猛地跳到近前,拉开蔡篮捂着脸的手。 嚯!……嚯!蔡篮的半边脸肿的跟个猪头似得,一双牛眼含着泪水,通红通红的,他突然被蔡道拉开手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说,谁打的?”蔡道刚才憋了一肚子的气无从发泄,系统无形无体,他想找麻烦却不知往哪里下手,回到自己家却又不招人待见。看到这个情况,又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蔡篮虽然年龄较大,从小就跟着自己,但凡遇到什么事他一直都是挡在自己身前。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和蔡道同病相怜,所以,蔡道一直把他们两个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蔡道和蔡喜也一直都没有舍得责罚过他们。谁知道,刚出了门没几天,他就让人给打了,这还得了。 不过,蔡道也知道蔡篮这小子肯定是怕自己初到京城,为了不给自己惹事,肯定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在哪里受得欺负。这孩子生得皮糙肉厚、本事力气很大,但是性子绵软,是不爱惹事,也不会主动去惹事。 说起来,这还是小蔡府,这还是在自己家,自己的人都被打成了这副模样,那以后出了蔡府还不得让人给杀了。 蔡道瞪着双眼,朝四周看去,‘啪,啪’两声,西厢另外两个房间的房门猛地关上。 而东厢的上房门外站着一个小孩子,面白如玉,梗梗着脖子,那余光轻蔑地看着自己,一直手里面还拿着一把折扇,也不知道在北方大冬天扇扇子是不是真风流。其身边还站着两大两小,四个跟班,看样子,就知道是那个小孩子的铁杆狗腿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个小孩子那轻蔑的神态,那嚣张的动作,那故作的风流,仿佛是怕自己不知道是他打了蔡篮似得。 这下,什么话也不用问了,!一句话不说,蔡道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听房子里面踢里哐啷,一阵乱响。 蔡道进房,当然是去找趁手的家伙的。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握住支着破桌子的那根烂柴火,一脚就踢飞了桌子,顺手就把它扔给了蔡篮。 少了一条腿的八仙桌自然是散了架,桌上的大茶壶和烂瓷碗更是摔了个粉身碎骨。 而他自己从则是从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椅子下面抽出两根柴火,不用说,这副椅子也寿终正寝了。 做完这些事,蔡道快步走出了房间,来到大门前,盯着东厢上方门前的人,头也不回地说道:“无缘无故挨了打,他n的就要打回去,这仇千万不能过夜。大篮子,今天是谁打的你,哪只手打得你,你自己清楚,现在就去把他们的手都给我掰折了。不然,我今天就送你回孝慈里。md,带着你这么个窝囊废,你不觉得丢人,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对了,除了那个大冬天还拿着扇子的傻子,其他人一个不留。” “上!”说完,蔡道就双手提着两根柴火跨着大步,坚定地朝着东厢房走去。 既然公子都不怕,蔡篮当然也不怕,他怕公子受伤,也跑进蔡道的房子,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半张桌面拿在左手,右手提着公子给得那个柴火,一声不吭,飞奔向那群仇人。 “哈……哈!你们也会上,注意分寸,那个傻小子可以打死勿论!”看着对方拼命的架势,那个打头的小孩一点也不害怕,相反还很开心。一边是两个小孩子,一边是五个人,其中有两个青壮,虽然自己不会动手,但是,怎么看都是自己这方有胜无败。 蔡道和蔡篮一后一前很快冲到了对面,那两个青壮家丁手里面拿着齐眉棍迎了上来。 ‘砰……砰’两声,蔡篮用半张桌面挡住了两个家丁的大棍,右手的柴火还不客气地扫向了其中那个更壮的家丁,一声闷响,那个家丁来个大撒把,手中的齐眉棍扔了,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大腿干嚎。这个家丁刚才只是出手制住自己,并没有打他,所以,蔡篮出手还算厚道,如果打到了对方的小腿或者手臂,必断无疑。 蔡道后世虽然是个宅男,但那是长大了以后才变成那样的,小时候,哪个男孩子没有调过皮,打过架。小时候的蔡道更是个火爆脾气,只要惹了他,哪怕就是打不过人家,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啃下对方身上一块肉。上战场,那绝对是个逃兵,要是街头巷尾地打群架,蔡道还真没有怕过谁? 他的对手本来就对他的身份有所顾忌,打出的齐眉棍又被蔡篮挡了下来,被蔡道一棍子撂翻在地,看样子是昏了过去。他不放心,担心这个小子耍诈,刚准备接着来个狠的,试试对方的反应。 蔡篮在后边喊道:“公子,他……他是我……我的!” 不用问,蔡篮脸上的‘杰作’肯定是这个小子做得。蔡道选择了放手,不过,临走前给了这小子裆部一脚。 剩下那三个小孩子都吓傻了,都忘了逃跑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眼前的煞星,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倒霉。可蔡道谁也不想放过。 眼前那个公子哥打扮的小孩子,蔡道不能动,因为他肯定是自己哥哥蔡梧。这个名字还是他们的外祖父王安石大大给起得,而二舅王旁的大儿子叫王桐。剩下两个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一人一棍打在了嘴上,牙齿都掉落了几颗。这还是蔡道看在对方年龄还小,所以没有下重手。 “公子,您怎么在这,这……这里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蔡板突然从影壁外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015章 兄弟冲突 “公子,您怎么在这,这……这里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时候,蔡板突然从影壁外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问道。 ‘啊!’一声惨无人道、伤心欲绝的喊声从旁边传来,一看,蔡篮这家伙看来不逼是不行的,这下子终于下得去手了,那个晕倒家丁的双臂齐齐被打断,周围的众人看到后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整个打斗说起来复杂,其实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原本处于劣势的一方逆袭成功。蔡府大少爷蔡梧早在就没有起先那么从容了,失去了往日的风度,此刻的他就像站在寒风中的鹌鹑,被吓得脸无血色,牙关咬得‘得得’直响,全身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好哥哥!”蔡道并没有理会蔡板,而是走到自己的哥哥——蔡梧近前,把两根柴火都放在左手,用空出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亲热地说道:“多年未见,您的这位大礼我收下了!” 话说道这里,蔡道凑到蔡梧耳边,轻声说道:“记住,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的这些狗腿全都宰了!……” 可他的话还有没有说完,蔡梧尖叫着飞奔向北面的正房。看样子是去搬援兵了。 北面除了老爷和夫人的房门没有动静,其他房间、西厢房刚才关闭的房门全都偷偷地开了一条缝隙。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老爷和夫人都不喜欢的罗锅儿子今天回来了,事实上蔡道的境遇也确实如此。可是,其中有些人好像是忘了蔡道的身份,他再怎么不招待见,也是蔡卞的儿子,更是嫡次子,府中的小主人之一。所有偷看的人,一看到这个状况,所有人浑身直冒凉气。 被蔡道杀伐果断的八七吓到了。 “啧!”这点胆子,也敢玩仗势欺人的把戏,蔡道摇了摇头,他才不会府中的人会怎么看他,这才转身看着蔡板问道:“小板子,你们今天是怎么回事,刚刚你自己又跑到哪里去了?把你哥一个人丢到这里,你自己看看,他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啦?” “公子,我刚刚被送到大老爷的府第,大老爷和老爷找小的去,是问问关于您的事情!”蔡板看着哥哥的半边脸被人打成猪头了,也心疼的不已。 这小子嘴巴一向利索,大致说了他们今天的遭遇。 原来,今天一大早,蔡道就被皇城司的人带走,蔡板和蔡篮就合计着他一大早没有吃饭,肯定会饿了!所以,他们两个就带着东西,骑着马沿着御街,穿过了朱雀门来到了皇城外,可他们的身份又岂是能够接近皇城的!要不是看他们二人还小,说不定就被把手皇城的禁军乱箭射死了。 这也就是在大宋朝,搁别的朝代,他们是必死无疑。 接近不了皇城,他们只能在禁军规定的界限之外等。后来,没等到蔡道,却等来了蔡祥,他们两个就跟着去了蔡京的府第。蔡京和蔡卞看过两人之后,蔡卞就让蔡祥先把蔡板带回府中,就留下蔡板一个人问话。好在蔡道之前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幕,专门指点过蔡板该如何回答,反正蔡道设计的回答九cd是真得。 蔡板这小子也机灵,硬是从两个老狐狸手下全身而退。 只是没有想到,蔡祥办事那么不靠谱,会到府中之后,就把蔡篮一个人丢在这里。后面的事情,蔡道脑补一下,无非就是自己的那个亲哥哥看到蔡篮,就想收拾一下,这憨货本就怕生,肯定不会打理他们。于是,被那些狗东西随便按了个罪名打了一顿,如果不是想让蔡道看看自己手下的惨样,这阵子,蔡篮指不定就被关到柴房里受罚呢? “东西呢?”蔡道听完,并没有问两位老爷都问了他什么话,反而说道。 “公子,什么东西?”嘴上这么说,蔡道一看蔡板的样子,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知道这小子在装傻充愣。 蔡道直接把手伸到了蔡板的眼前,“当然是早餐啦!快点拿出来,少爷我都快饿死了!” “公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把您的早餐给丢了!”蔡板苦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 “公子,弟弟他……他偷……偷次了。”蔡篮说话有些漏风,不过,蔡道也听明白了。 “好啊!小板子,见了老爷胆子就壮了,不但敢偷吃公子我的早餐,还敢撒谎了。看来,本公子今天要执行家法了。你说是这个,还是这个呢?”蔡道一边说,右手的五指张开在蔡板的眼前翻了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意思就是五板子,还是十板子。 “公子,弟弟不……不经揍,您要罚就……就罚我吧!” “那你们怎么去得宣德门,是不是骑了马去的?还有,你们两个一起去,是不是把小迷糊一个人丢在客栈里了?”蔡道懒得和这两个憨货计较。 “是骑了马!小迷糊一个女孩子出门不方便,所以……”蔡板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别说是十板子,就是五板子,他这小身板也受不了。 “那咱们的马呢?你不会也偷偷卖了吧?”蔡道既然把人打了,他那个亲哥哥估计就是去搬救兵了,反正呆在这里也不受待见,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索跑路的事情。可是,如果没有马的话,他们三个这小短腿,再加上身无分文,在大冬天根本就出不了远门。更何况,汴梁城也不是天堂,三个小孩子独自走在大街上,很有可能被坏人给盯上。 “被那位接我们的大叔收走了。” 这么说,很可能在马厩。蔡道左右看了看,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时,突然看到自己的房间里钻出一个人影,蔡道几步就赶了上去,一把揪着对方的衣服。嗞啦,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大块,露出了里面大片的皮肤。 “小贼,你到我放里面干什么?”蔡道有些不好意思,这大冬天的本就冷得要命,无论对错,把对方本就单薄的衣服都给撕破了。 对方被抓到后既不反抗,也不求饶,就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冷风顺着衣服被撕破的地方直往里面灌,也似毫无所觉。 算了,反正这里以后也不是自己的房间,里面又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偷又能偷到什么?对方低着头,蔡道看不清对方是男还是女,不过从他那破烂的衣服和瘦的只剩骨头的身体,就猜到这可能是蔡家哪个奴婢的孩子。不过,蔡家对下人也太刻薄了,一个小小的孩子饿成这样。自己要是还呆在这里,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小板子,去把房间里那场破被子拿出来!”蔡道转头吩咐完蔡板,对身前的小贼说道:“我不追究你到我房间偷窃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马厩在那里?” “我不是偷东西,只是找点吃的!反正你都把东西都砸了。”那个小贼辩解道,可是他的声音小得和蚊子差不多,如果不是蔡道小,耳朵尖,估计都听不到声音。 蔡板很快就把被子拿了出来,霉味真得很大,这么一看才发现,被里子都已经化了。从屋内到屋外才有几步路,可这床被子喳喳拉拉的掉了一地。 “啊!你说什么呢?到底知不知道啊?”蔡道厌弃地接过被子,赶快随手披到了那个小贼的身上。 这是,那个小贼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蔡道,双手紧紧地抓住裹在身上的衣服。对方的眼睛很大,却没有什么神彩,眼神之中除了些许惊讶之外,剩下更多的就是麻木,巴掌大脏兮兮的小脸,面黄肌瘦的,既看不出是男是女,也看不出实际的年龄。 不过,这都不关蔡道事情。天下可怜的人多了,这大冬天,汴梁城每天都会有冻饿而死的老人或者孩子。这孩子呆在蔡府虽然惨了一点,可是总比那些冻死、饿死的人强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马厩在哪里?”时间紧迫,蔡道不想和这个小贼继续在这里瞎耽误工夫,如果小贼不知道的话,他就决定带着两个手下自己去找。反正这种中型四合院结构都是大同小异,马厩这种脏地方肯定在前院。 “我知道,不过大叔他们不准我过去。”小贼这次胆子大了些,也故意放大了说话的声音,效果也只能算是凑活,即便是放大了声音,效果也就是从蚊子级别升级到了鸽子级别。 “你指一个大致方向就行了,不需要你过去。”蔡道此时也有些心浮气躁。 小贼听这话松了一口气,紧张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希望你不要骗我!”说完,蔡道就带着两个跟班撒腿朝那个方向跑去。却没有发现,那个小贼死死地抓着身上的被子,紧紧地跟在他们……(未完待续) 第016章 姐弟冲突 第016章姐弟冲突 蔡府的院子本就不大,蔡道他们很快就跑到了马厩的外围。 到了地方,他们也看到自己这次进京带来的其中两匹滇马。 不过,现在的场面让蔡道不由得直皱眉头。 原来,马厩旁边的空地上,有两个小丫头此刻正骑在自己的那两匹马上,身边还围了不少小丫鬟瞎起哄,几个马夫也在一旁伺候着。 那两个马上的小丫头,蔡道自然没有见过,可是,其中一个女孩子,那眼眉很像刚才被自己欺负的大哥。 不用问,在蔡府当中,能够这么肆无忌惮骑马的女孩子本就不多,蔡道恰好知道其中的一个,就是他的亲姐姐——蔡兰儿。 倒霉催的,这刚得罪了自己的亲哥哥,蔡道实在是不想再得罪更多的人了,何况,里面其中一个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姐姐。 可是,没有马的话,他们根本就跑不了多远啊!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跑到这里。赶快滚出去。”这世上永远不缺狗腿子,男的如此,女的也是如此。一个胖胖的小丫鬟由于太胖,跟不上小姐,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一看到蔡道他们三个跑进来,立刻狗腿子般显示自己的忠心。 此时,蔡道已经失去了耐心,既然已经决定打出蔡府,那就干脆都得罪算了。只见他圈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到嘴边猛地一吹。 那些小姐和丫鬟们不懂行,可是那几个马夫懂啊! 一看要遭,这几个马夫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就想要跑上前去拉住马的缰绳。 可是,人的反应速度,有怎么可能比得上声音传播的速度。 “嘟……”清脆的哨音想起,两匹马同时扬起前蹄,把马上的两位小姐甩了下去,然后欢腾地飞奔到蔡道近前,两根大舌头亲热地舔着他的小脸。 别忘了,这可是蔡道他们养得马啊! 即便滇马天性温良,矮小耐力好,特别适合给孩子骑乘。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调教,大人又怎么可能放心让蔡道他们千里迢迢带在身边。其实,还有好几匹马是蔡道他们几个亲手接生的,如果不是太小的话,蔡道骑得就是它们了。 还好,两位小姐身边的那些丫环跟得挺紧,眼看两位小姐将要落马,其中几个忠心又机灵的丫头立马飞扑在地,做了那两个小姐的人rou垫子。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特别是那个胖胖的小丫环,吓得都niao了裙子。那几个马夫也好不到哪去,两位小姐要是出了事,他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都不够砍得。 蔡道可不管这么多,招呼两个手下准备骑马开溜。 “哥哥!”那个小贼突然拦在了蔡道的马前。 “小贼,你这是叫谁,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要知道亲戚可不是能够乱认得。”蔡道还有来得及上马,有些惊讶看着面前的小贼。 “我娘说过!我还有个背上长着小锅的哥哥。”那个小贼瞪着大眼睛,坚定地说道。 “呃!”貌似蔡府如今也就只用自己一个罗锅,反正蔡道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府中倒是有一个这样的人,可是自打蔡道出生以后,那个罗锅就从蔡府消失了。据路边社传闻,这个罗锅被王夫人送到了西军的最前线。 蔡道还想再问清楚,背后有人替他做了解答。 “野种,和您娘一样,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肯定是你把这个罗锅子引到这里的。看我不让人打死你!来人啊!快来人啊!给我打死这个贱种和罗锅子。你们这群蠢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后面一个小姑娘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手中的武器还没有扔,蔡道把其中一根柴火扔给了蔡板,给他使了个眼色,就不再管了。面对着面前的小贼,蔡道心中五味杂陈,都是同一个父亲,待遇却千差万别。看来,宫斗戏不只是发生在宫里,在官宦人家更加残酷,起码,在皇宫之中,就是在不得宠,不管是皇子或是公主,起码生存还是有保障的。 “你娘呢?你是我的弟弟,还是妹妹,还有,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娘已经过世了。头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是不是要出府,能不能把我也带走。我很好养的,一天吃得不多,还能干很多活。”说着,这孩子的小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直叫,“我真的吃的不多。” 怪不得人们都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一个小女孩子就算一半,那也是50只鸭子,死鸭子嘴硬。 算了,既然得罪了,蔡道也就不介意多得罪一次,何况这是自己血缘上的妹妹。看她这个待遇,即便这次没有被打死,过不了几天也有可能冻饿而死。 那边,一个马夫有些跳,冲在最前面的他想要将功补过,谁知,刚躲过那个高大孩子的棍击,却被那个小猴子一柴火扫中了裆部,咯的一声昏了过去。其他几个马夫一看这几个孩子出手这么狠,踯躅不前,一时间谁也不敢迈前一步。 蔡道一句话不说,攀鞍认蹬跳上其中一匹马。 小丫头一看,还以为唯一的救星也不要她了,一时间心如死灰。可是,她马上就觉得自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到了空中,睁眼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蔡道的怀里。 原来,以蔡道的力气,抱着一个孩子是上不去马的,他只能自己先上马,再让蔡桶把小丫头举起来放到自己的怀里。 两匹马,四个孩童,打马扬鞭出了蔡府的大门,沿着街道扬长而去。 蔡道不知道的是,自从坐着蔡卞的马车回到蔡府,他就一直被人盯着,其中既有皇城司的人、又有将门、保守派、变法派的大佬们的人,甚至于在得到消息的道门和佛门中,那些在东京汴梁比较有实力的大门大派都安排了自己得力手下埋伏到蔡府的门前。 当然,这些人不会知道蔡道在大朝会上的表现,全都是他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结果,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一个五岁的娃娃,单凭自己就能够将朝政说得头头是道。事关那个传闻当中的老神仙,亦或者蔡道身后有他们不知道的谋略之士,所以任何人都不敢,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时间,小买的、小卖的、说书的、卖艺的、乞讨要饭的、游走四方的货郎和游方郎中,各行各业的小商小贩,僧侣道士,一下子全都云集到了蔡府门前。 蔡府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许不清楚。 可是,自打蔡道逃出蔡府,这些人就一直吊在蔡道他们的身后……(未完待续) 第017章 太白经天,白虹贯日 元丰五年一月十五日,绝世奸臣蔡道进京,其以六岁稚龄在大朝会中大言煌煌,于勤政殿狡辩,终致重臣高遵裕被流放琼州、驸马都尉王诜被发配至大理国,前朝丞相王旦之孙王巩被贬至仙游县。 朔日(每月十五)正午,太白经天,长虹贯日。 主有难,多战事。 妖童蔡道进京即引起天下大变。 据传,是时,神宗已病,却引妖童入宫,并将其置于皇储身旁,实是昏聩至极。 《宋史·奸臣一·蔡道(子……、孙……)》 如果,蔡道能回到后世,看到宋史之中的这条记录,一定会向法院起诉,状告这位编写宋史的人,其书中严重的侵权行为。 因为“主有难,多战事”这句话还是从蔡道口中传出去的。 蔡道一行人刚出大门,走了没有一刻钟。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长空当中突然出现奇景。 太白经天,白虹贯日。 如此壮观的奇景,蔡道自然也看到了,而且看得非常清楚。骑在马上,虽然滇马比较矮,可相较于周围并不高大的百姓来说,自然不虞被人挡住视线。 在后世,004年和01年,蔡道都曾有机会看到这个天文奇观。可惜,那时的他对于天文学没有丝毫的兴趣,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除非他还能活一百年,不然的话,他此生绝无机会在看到这个天文奇观了。 没想到,穿越到大宋朝,居然能够亲眼看到。 不过,此时的蔡道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 太白经天。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金星凌日。蔡道不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并不知道这个天文现象本不应该出现在元丰四年,也就是公元1081年。 主有难,多战事。 这个天文现象可以说是臭名昭著,最有名的掌故有二。 第一就是荆轲刺秦王,荆轲行刺失败,导致燕国提前被灭; 第二、就是大名鼎鼎的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发动兵变,唐高祖李渊被迫退位,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被杀。 太白,也就是金星。金星是臣,日为君,作为臣子却掠过君,其意在喧宾夺主。 后来,中国人古代天文学家总结了这种天文现象的五种灾害表现。 1.圣上受难 .刀兵之难 .大病之年 4.大水之年 5.世风日下 糟糕! 这下子可坏了菜了。 看这样子,朝中要出大事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偏偏选在自己刚刚进京的这个时间节点上,贼老天,坑系统,让自己无形中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这个坑可是比两党之争还要深,一个不好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此时此刻此地,出现了这么一个见鬼的天文奇观。其所蕴含的意义,朝中的大臣们想必都是心知肚明,而且刚刚经历了五路伐夏的惨胜,河北诸郡的蝗灾,宋神宗又龙体欠安,这一系列的事件实在是于此天象相契合。如果,保守派能放弃这次大好的机会,不趁此打击变法派,蔡道敢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做。 更何况,他们一行人虽然是昨天黄昏时刻进得城,朝中的那些大臣,这其中一些有心之人,肯定会将此异象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以宋神宗那种耳根子软的表现,这昏君真有可能会信哟! 自己又该如何跳出这个深坑呢? “这下子麻烦大了!”蔡道一勒马的缰绳,停住了马,抬头仰望天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心中感叹自己是不是有点时运不济啊! 蔡篮见自家公子停住马,也跟着停住了马,他不知道,也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默地跟在蔡道的声旁。年纪最小的蔡篮却从公子的表情在看出了一点端倪。当然,他自然理解不了天空中奇异景象的含义。谁没事吃饱了撑的,会给一个娃娃讲这种犯忌讳的事情。 蔡道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异象出现,这些人大部分都知道天空中那番景象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而蔡道一声‘这下子麻烦大了!’,自是逃不出他们的耳朵,一下子也就暴露了蔡道居然也知道这个天文现象的含义。 皇城司的人自然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就立刻分出一个人去向自己的上司汇报这件事 …… 此时,朝中的大臣们,坐在各自的办公场所,都得到讯息,全都亲眼目睹了天空之中的异象。 保守派的大臣个个摩拳擦掌,都是进士出身。这时候,就应该写一篇雄文,利用天变,指斥那些坚持变法的变法派大臣,最好能够籍此机会把这些奸邪之徒全部赶出汴梁,能去给王巩做伴,那就更完美了。 而变法派的大臣,各个面色凝重。 “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虽然不是王安石的原话,但他变法的依据大致就是如此。熙宁年间,有王安石这个高个顶着,这些个变法派的大臣们过得都挺滋润,可是,王安石已经第二次罢相了。不管是看透了宋神宗这个人的本质,还是感伤于自己爱子的英年早逝,他已经没有任何回到朝中的意愿和动力。 现在在朝中的变法派大臣,即便宋神宗给得权利再大,可他们并不是当初的那个‘拗相公’王安石。有才干,却没有威望,朝堂上,稍有风吹草动就得被宋神宗丢出来顶雷。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个例外。林国辅,那个福清籍的御史,在大朝会上出言攻击蔡道以及蔡家,却不想被蔡道辩得体无完肤,大失颜面。如无意外的话,这个人在此次大朝会的时候基本上就废了,他事实上已经被保守派的大佬们放弃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勤政殿,失魂落魄的回到御史衙门,一直傻愣愣的坐在自己房间里发呆。 可是,老天突现异象,林国辅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立刻拿出奏折,思如泉涌,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万余字的奏章,文章里的内容一点也没有提及变法派和保守派之争,反而满篇都是在说蔡道是妖童转世,刚刚进京就引发老天示警。立即前往皇宫,想要亲自进宫面见皇上,将自己的奏章直达君前…… …… 此时的文德殿中,自从大朝会上回来,宋神宗的心情非常好和,因为五路伐夏惨胜而引发的抑郁不振一扫而空,紧张的精神更是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午膳的时候,他居然比往日还多吃了半碗米饭。 侍立在一旁的石得一,此时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对于石得一来说,宋神宗可以说就是他的全部,而对于宋神宗来说,朝中对他最忠心的人也非石得一莫属。 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光是在文武大臣当中是铁律,在太监这个群体当中,就显得尤为明显。前一阵子,宋神宗因为五路伐夏的事情,居然龙体欠安,更加没有了什么食欲,长此以往,官家的身体非得垮了不可。可是,那个时候,谁又能劝得动官家呢? 在宫中,他勾当着皇城司,这个大宋朝最大的特务机构,虽然在内侍中品级不是最高的,可权利却是最大的。在他之上,还有个入**侍省都都知,那可是高太后的近身太监。如果官家万一有个好歹,他这个都知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高太后和保守派的头头司马光可是一直都看他不顺眼。 说实话,大朝会上,蔡道竟然敢当面直接指斥宋神宗为昏君。 当时,石得一对于这个娃娃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死活剥这个小东西。可谁又能想到,官家非但不生气,没有降罪于他,反而给予了非常丰厚的赏赐。只是不知道那个娃娃究竟是怎么想得,居然没有接受赏赐。 真是没有想到,当初自己也就是逗闷子的一句话,居然能有今天这么好的效果。如果那个娃娃真成了延安郡王赵佣的伴读,自己将来就还有翻身的机会。现在,只能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接受官家的赏赐了。 …… 午膳之后,宋神宗处理了一会儿奏折,就准备按照蔡道的思路,将五路伐夏和乌台诗案这两个案子重新处理一下。不过,作为皇帝,宋神宗当然不会完全按照蔡道这个小娃娃说得去更改。刚刚研了墨准备书写圣旨,就听见外面当值的小黄门进来通报说,太史局令带着太史局所有八品以上的官员在殿门外求见。 此时的太史局就是明清时期的钦天监,北宋初年也叫这个名字,不过元丰改制的时候,刚刚把原来的名字全部统一为太史局。这个部门权利不是很大,官职也很低,可这个部门官员的责任说大不大,说小却一点都不小。但凡日食、月食之类的天文和历法都归太史局管理。太史局令既然带着其部门的官员齐至,肯定有大事发生。 宋神宗连忙让那个小黄门招呼一众官员进入文德殿。 太史局众人一进入文德殿中,就全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说道:“陛下,大事不好矣。太白经天,白虹贯日,祸事将将至矣!” “什么?”宋神宗听完以后,有些不相信,连忙从榻上站起身,连龙靴都顾不上穿,就这么光着脚从龙榻上一直跑到了大殿门外。 果然,可这又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018章 前路艰 果然,可这又是为什么? 想当初,从熙宁六年到七年的那场旱灾,郑侠拿着他自己画得流民图进献给他的时候,如果不是之后几天天降大雨,他也不会将一直坚持变法的王安石罢相。现在,变法是停止了,王安石也远在江宁,可是,由宋神宗亲自主持的元丰改制才刚刚进行了大半,却出现了这样的天象。 难道说,朕真得做错了吗? 想到此处,宋神宗一阵气闷,胸中感到血液翻腾,好像是有血向咽喉处涌来,接着是头一阵阵发晕,身子感到一阵无力,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他也是强忍着口中的一口气才没有把血吐出来。 好在,他身旁一直站着忠心耿耿的石得一。石得一在一旁一直就盯着,一只手上还拎着一双龙靴,一看到宋神宗脸色有变,站立不稳,立刻上前扶了一把,这才避免了皇帝发生意外。 “陛下,您赶紧回去躺下,千万要保重龙体啊!”扶住了宋神宗之后,石得一轻声说道。 在石得一的搀扶下,宋神宗有气无力地回到了御塌上。 这是,那个太史局令是个小老头,此时的他三魂少了一魄,六神无主地问道:“陛下,臣……臣等惶恐,实……实是不知接下来该当如何?” 话一说出口,他手下的那些官员各个脸色大变,这老不死的难道糊涂了不成,他们可是太史局的人啊!这种事,不主动进谏,官家连问都没问,就一推二六五,他难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其实,那个太史令才是真正的官场老油条。这个时候,此情此景,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真还不如给官家留一个昏聩无能的印象,此事事关重大,非比寻常。真是万一说错了话,可没有人会出头救他,这次真有可能会死人的。 听完此话,看着下面一众战战兢兢的太史局官员和太监们,宋神宗胸中又是一阵气闷,此刻的他心中感慨万千,“你这个老不死的都不知道怎么办?难道朕就知道了?你可是朕亲自任命的太史局令啊!” 难道,朕真的是昏君不成? 要不然,手下这些大臣,不是吕惠卿那样的奸佞之辈,就是眼前这样的酒囊饭袋?此时此刻,想必朝中的那些文官们,特别是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想必已经闹翻了天。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又会把矛头指向哪里呢? “报!启禀陛下!”又是刚才的那个小黄门,怯生生地禀报道:“御史林国辅求见陛下!” 林国辅的求见只是开了个头,紧接着,整个御史台上至御史中丞,下至普通的御史,三院的御史全部聚集起来求见宋神宗。 其中保守派的御史目的很明确,他们当然不会白痴般反对宋神宗自己主持的元丰改制,而是直接指斥那些变法派,要求陛下彻底废除新政,将变法派的重要人物全都撵出朝堂。 变法派御史所上的奏章则有些散乱。 自王安石二次罢相,和吕惠卿这个反骨仔彻底反目,变法派失去了顶梁柱之后,蔡确、章敦。蔡氏兄弟威望不足,谁也不服谁,导致自己内部经常不能统一意见。有得要求严惩高遵裕的,有得还想要深挖乌台诗案的,有得甚至是要穷制吕惠卿这个反骨仔的,更有甚者居然和林国辅同一目的——杀了蔡道这个妖童。 …… 此时的蔡道并不知道这些,在急着赶回客栈的路上。 刚到汴梁,他当然不认得回客栈的路。可蔡板却有这个本事,这小子被蔡道训练的成为了一个活着的gps,当然,前提是要去的地方必须是去过的地方,不然同样会迷路。蔡道明白自己几个人小,还骑着马,万一问路让人带进黑沟那就糟了,所以,宁可一路上绕路而行,也绝不问路。 这下子,可就苦了那些跟踪蔡道一行的探子。 这些人全都是地里鬼,可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些小孩子明明都是第一次到汴梁,一路上居然不曾问路,就这么带着他们绕圈子,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整个汴梁城除了几条御道,其他街道侵占严重,唐朝那种坊市早已被打破,繁华背后的代价就是拥挤不堪。两匹马在行进的过程当中,根本就不敢放开速度,时不时还有不少熊儿子和乞丐围着他们团团转。当然,那些个熊孩子大多数只是好奇,而那些乞丐当中,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再打他们的主意。 好在,小蔡府和高升客栈同属外城城西,不需要绕过城墙或者城内的几条河流。高升客栈就在靠近铁林营的地方,位于西南角戴楼门里。 转眼已经过了正午,这才打老远看见高升客栈的影子,众人这才清楚此行的目的地。 这时,蔡道头上直冒冷汗,早已经饿得是前心贴后背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即使神魂是个大叔,可身体却还是太小,本身消化快,再加上一早上消耗极大,吃得又少,有此状况也不奇怪。 刚到高升客栈门口,只见大门口一道人影突然飞扑过来。蔡道定睛一看,原来是小迷糊这个小丫头,此时的她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似得,一边呜呜大哭着,一边紧紧地抱着蔡道的大腿,死也不肯放手。好说歹说,蔡道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小迷糊。 原来,那两个憨去给蔡道送饭,把小迷糊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家。小迷糊从小虽然到过不少地方,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十分地怕生。就在一两个时辰之前,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闯进高升客栈,带走了全部的店小二。自然也询问了小迷糊。 好在这些当兵的一听,这个小丫头居然是大朝会上敢骂皇上是昏君的小子,就立刻不理会她了。 现在,整间高升客栈,小迷糊成了其中唯二的两个大活人。 一行人刚准备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高升客栈掌柜的拦在了大门之外。 “掌柜的,你这是何意?”蔡道搞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他可是付了三天的房前。这家客栈此时生意不好,不应该把他这个主顾往外推啊! “客官,对不住啊!小店实在是招呼不了各位贵客,这是剩下的两天租钱,您数数收好。”掌柜的现在才知道昨天被那些军爷引来的这些孩子不是什么小财神,而是要命的阎罗啊! 这不,一个时辰之前,高升客栈里所有的店小二全被士兵带走了,具体原因并未告知。这个掌柜的可是积年的老汴梁了,却认得对方的装束,那可是皇城司的人啊!客栈当中只有蔡道这么一行客人,而且,掌柜的一大早就听说其中一个店小二说,天还没亮的时候,打头的那个孩子就是被皇城司的人带走的。 现在正主回来了,掌柜的自己却成了光杆司令了,他能不怕吗? “掌柜的,不让我们住店,那总得让我们把行李取走吧!您在这挡着是个什么意思?对了,店小二他们人呢?”蔡道也很无奈,怎刚到了汴梁,就如同丧家之犬。有家归不得,现在就连一家小小的客栈都能欺负自己,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现在无官无职的,不能以势压人,也只能被动的接受。 “这是当然,不过,您就不用进去了,让您的下人去收拾一下。”掌柜的皮笑肉不笑地回着话,他挡在这里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心说,你还好意思问店小二,都是因为你,现在整个客栈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个灾星只住了一晚,就害得整个客栈的店小二糟了牢狱之灾;现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天上的异象,说和这个灾星没有一点关系,根本不可能。反正无事可做,掌柜的就一直盯着这个小丫头,一旦蔡道回来,就一定要拦住他,坚决不能让这个灾星进店。 让蔡板陪着蔡篮进去取他们的行李,掌柜的倒是心很大,一直钉在客栈门口,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个小子偷里面的东西。 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蔡道只好接着询问:“对了,掌柜的,这附近有什么道观或者庙宇吗?” 高升客栈在汴梁城外城西南角落,靠近铁林营,如果没有蔡道,此后不久这家就关门了。只是,此刻的蔡道并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就直接买下这家客栈。 “倒是有两家,万寿观和孟子庙,都在这附近,很好找的。”把一群孩子赶出客栈,这个掌柜的也有点于心不忍,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只能如此,但凡店中有人的话,他都会安排人把这群孩子带到那两个地方。 他们的东西不少,可都收拾的很规整,所以,没用多大功夫,就见蔡篮赶着那辆小马车,蔡板牵着剩下那匹滇马走了出来。 没有继续和高升客栈掌柜的继续寒暄,把小迷糊和他的那个妹妹安排进小马车,他和俩个手下一人一骑,按照掌柜指明的方向赶往了孟子庙.(未完待续) 第019章 对峙 为什么选孟子庙呢? 在古代,一般人借宿,除了客栈之外,都会选择寺庙或者道观。而蔡道之所以选择孟子庙,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位尊民轻君的大思想家在宋朝混得如何。反正此刻天色还早。 自打进入汴梁城,不管到哪里,蔡道都是来去匆匆,根本就来不及欣赏沿途的风景和人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那就好好逛一逛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没有之一的大都市。 孟子是谁,华夏人都知道。 可是,春秋之后,孟子在儒宗中的地位一直不高。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直到宋神宗之前,历代朝廷都没有将孟子配享孔庙。 大唐韩愈那篇《原道》才算是为孟子正名。 一直到了宋神宗时期,孟子的地位才得到稳步的提高,当然,这与宋朝的政治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 王安石变法时期,也就是宋神宗熙宁四年,《孟子》一书首次被正式列为朝廷科举考试科目之一。而到了元丰六年,也就是明年,孟子首次被宋神宗追封为“邹国公”,翌年被批准配享孔庙。可以说,全凭着宋神宗和王安石,孟子才从一介凡人步入神坛。 不过,自变法失败之后,关注这里的人自然就少了。现在的孟子庙远没有了熙宁四年那时的兴盛,周围聚集的都是一些小商小贩,大部分都是已小吃食为主。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庙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市集。 等蔡道一行人来到孟子庙的时候,正好赶上这里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刻。 半张葱花油饼加酱牛肉,外加一大碗豆浆,这就是蔡道在赶路的时候垫吧了一点吃食。 别看,小迷糊赶着得那辆小马车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蜂窝煤炉子,热水壶、铁制的平锅,除了一些必备的衣物和银钱以外,其他的全是从仙游县老家带来的土特产。诸如酱牛肉、咸鸭蛋、咸鸡蛋、咸鹅蛋、酱肘子、秘制的鸡腿、凤爪、鸭蹼,基本上都是一些肉食。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宅男,怎么能够不注重吃呢?在后世,这种生物大半都是吃货,即便太好吃的东西自己做不了,可也不妨碍他们一定要吃上好东西的决心。 蔡桶这个怪家伙居然千里迢迢的带来了一大摊子腌酸菜挂在他骑得那匹马上,马似主人形,害得这匹滇马居然也染上了好吃酸菘菜的坏习惯。 而小迷糊还算正常,除了怀里一大包奶糖和蜜饯之外,平时吃得都和他们差不多,并不太挑食。 此刻的马车里并没有人,小迷糊和蔡道那个疑似妹妹的生物正一左一右走在马车驭位上。小丫头怀里抱着蔡桶给她的暖手壶,身上还披着那床被里子都快碎完了的被子。不是蔡道不关心这个小丫头,而是她的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即便他没有洁癖,可大冬天要是染上一身的虱子跳蚤,光是在脑子里想一想,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路行来,蔡道骑在马上,自然就能看到这些小摊子所卖的小吃。 说实话,蔡道有些失望,大部分小吃卖相不行,亦或者做的方法不对他的路数,比如大部分绿菜都是炖煮,完全没有绿菜原有的色泽和香气,放在嘴里势必只剩下咸味和煮烂的菜糊糊。所以,他只买了一碗馄钝和几个卖相不错的果子。这里的果子并不是指水果,而是点心。 那两个憨货如果不是蔡道在一旁约束着,肯定能从街头吃到街尾。 “公子,您看,那个摊位的串肉不错,不去尝尝?”蔡板凑到蔡道的近前,腆着脸问道。 “你想吃就去买吧!不过,这是今天给你的最后几文钱了,可要选择清楚了?”蔡道并没有出言干涉他,反正一天给他们的铜钱都有定数,花完了自己的就只能干看着别人吃好吃的。他自然知道这小子的小心思,看了一眼蔡板所说的那个不错的串肉。 呕!蔡道好悬没有把今早早朝时候吃得东西都给吐出来。 竹串上,上面串着怪形怪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肉,煮熟的话也可以不计较。其色泽不行,离得这么近,居然闻不到一丁点的香气,这还可以忍受。那位摊主,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现我也就不吐槽了,关键是,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刚刚扣过脚丫,卖给客人肉串时还可惜串上的汤汁滴在手上,搁在自己嘴里嘬了两遍。 看到这里,蔡道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不过,他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卫生条件差了点,可食物本事毕竟还是原生态的,没有后世那么多带毒的东西。他也只能在心里祝愿蔡板能有个强大的胃和免疫系统,不然的话,非拉肚子不可。 没想到蔡板听了这句话,居然打消了去吃那串肉串的念头。不知道是怕了那个长相狰狞的摊主,还是害怕花完今天的额度,不能吃之后的美食了。在这一点上,一向疼爱自己弟弟的蔡桶就不惯着他,哪怕自己花不完,也绝对不会把钱借给弟弟。 “公子,您平时到外面不是很爱吃这些小吃的吗?”小迷糊在一旁奇怪的问道,毕竟她才到蔡府没有多长时间,并不知道蔡道的脾气。 “汴梁城的小吃也不过如此,还是不如家乡里的好吃?”听到小迷糊这么问,蔡道这么回答,并不是在贬低汴梁,他是有些想念后世的家乡了。 “这位公子,你所言差矣!”正在蔡道沉思的时候,旁边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说道。 蔡道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看上去大概四五岁的奶娃娃呀。 只见他坐在一个大汉的脖颈之上,这个小孩子虎头虎脑,小脸虽被冻得红扑扑的,却神气活现,脖颈上带着指头粗细的金环,环上套着一个大金索,再看那大汉的周围,几个长相普通但眼神透着精明,一看就是行伍出身,颇通战阵之术,这几个人分散开来,把其他人都和那个壮汉隔开,围成个半圆隐隐保护着这两位。 “娃娃,你是跟我说话吗?”蔡道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个人。 “哼!的确是在下。不过,本公子今年已经五岁了,可不是什么娃娃。说不定我还比你大呢?”小孩子不服气地说道。 这么说倒也合理,毕竟蔡道自己才六岁。“在下无心之语,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哼!你这个乡巴佬!”小孩子只说了这一句,有些接不上话,便拍了一下那个大汉的头,说道:“老黑,你接着说!” “是,公子。这位小公子,没见过什么市面就不要出来乱说话!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更何况,这里说起来也只是汴梁城里的一处小地方,自然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小吃。公子,这么说对吧!”黑大汉长得很黑,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不过,他说得话还算厚道。 “是,的确是在下的不是。这位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在下这就告辞。”说完,蔡道就准备开溜,此刻的他是非缠身,能不惹事还是尽量不要惹事,何况身边没有一个大人,很容易惹坏人的歹意。 “等一等,口说无凭!大黑,你说!”那孩子却不想这么放过蔡道,还是老路数。 “是,公子。这位公子,你既然说了大话,就要拿出来一点实证来。不然……”黑大汉说道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 “赌注,就是你的马!老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小公子不耐烦了,用力拍着老黑的脑袋,说出了他的目的。 周围的老百姓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趣。大宋的老百姓好博善扑,对于打赌这样的事情特别有兴趣。 蔡道这么一听,好家伙,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这朗朗乾坤,居然遇上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想到,在汴梁城中,一个四五岁的娃娃居然都会做这样的事情。不过,看你比我小,就再让你一次。 想到这里,蔡道问道:“这位公子,在下如果不答应,你待如何?” “我……老黑!”小孩子毕竟词汇量小,一下子让蔡道给问住了。 “嘿嘿!这位公子,看来这个赌你今天必须答应了!”黑大汉一点也不在乎脖颈上那个熊孩子的熊掌,拍了那么多下,跟挠痒痒差不多,听到吩咐,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你这是要仗势欺人喽!”蔡道眼光一拧,冲着小迷糊、蔡板和蔡桶使了个眼色,往肋下一摸,那里放着的可是他们蔡家娃娃军的独门兵器。 别说是眼前的这个黑大汉,就是那几个保护他们的军汉,蔡道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如果这里是战场,别说一个蔡道,就是把娃娃军全部带来也不见得就是面前这个黑大汉的对手。可是,在这个地方却不同,人来人往,老百姓又围了上来,即便他们身上带了武器,也围不住蔡道他们。 一时间,双方都僵住了,场面显得有些凝重。 “无量天尊!这位老丈,那几个孩子在里面做什么?”这时候,一个长相富态的老道士出现在人群当中,询问旁边一个带着自己小孙子看热闹的老头。(未完待续) 第020 第一个粉丝 “无量天尊!这位老丈,那几个孩子在里面做什么?”这时候,一个长相富态的老道士出现在人群当中,询问旁边一个带着自己小孙子看热闹的老头。 这个老头也就是个平头老百姓,今天得闲带着小孙子到孟子庙这里。既是逛逛市集,又是想给小孙子沾沾孟子的文气。 他的小孙子看到蔡道一行,就喜欢上了蔡道胯下的那匹马。 雪白的身子,看不到一根杂毛,头顶处还有一个回归星星的图案。也无怪那个小公子都想要强取豪夺了。 祖孙两人就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个老头非常清楚。他只是个普通的百姓,根本不想,也不敢多事。可是,架不住自己怀里的小孙子看着老道长又长得慈眉善目,就多嘴说了几句,反正已经说了。老头怕自己的孙子说不清楚,便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老道士。 “原来如此!”听完祖孙二人的讲述,老道士捋了捋颌下的长髯。 市集的中心,对峙的双方并没有注意这一切。 “哦,你这是要仗势欺人喽!”蔡道说完这句话,已经暗示了那几个孩子,准备动手走人。 “本公子就是仗势欺人了,你又能如何?”那位小公子一听就不乐意了,用手拍得下面黑大汉的头皮‘啪啪’直响,大声命令道:“老黑,快点动手,他们那些马本公子全要了。” 黑大汉倒是想动手,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这些孩子。 可是,小公子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 别看对方是小孩子,腰间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的什么家把式。看样子不是不是短刀就是短剑。 万一一动手,对方掏出来的是暗器那可就糟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别看黑大汉面部表情非常轻松,其实,自蔡道把一只手放到腰间的时候,他的双眼就一直紧盯着蔡道的双肩,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随时做好应对。 对方总共五个孩子,马车上两个大概都是女孩子,可以忽略不计。那两个随从打扮的,一个长得像个小猴子,虽然很机灵,但他离自己较远,威胁很小,另外一个长得像个小狗熊,浑身透着力气,可一看就有些呆傻,不足为虑。反倒是面前的这位公子,他才是给自己威胁最大的一个。 别看对方年纪小,出乎意料的沉稳,从对峙到现在过了一刻钟,小孩子的双肩居然微丝不动。 周围的百姓一听要打架,就立刻散了开来,那个黑大汉一看就不是善类,而另外一方的也骑着马,那要是跑起来,非得撞死几个。 要知道,到孟子庙的人,其中大多数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和那个老头一样,沾一沾孟子的文气。 “这么着,你们这群人真不是东西,欺负几个孩子,算tn的什么本事?”蔡道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替自己抱打不平的居然是那个抠脚大汉。 刚才没注意,现在离得近了,蔡道才发现。 这个大汉鼻直口方,一双大环眼,满脸的胡须扎里扎煞,头发很长胡乱那根草绳系着,这么冷得天,居然没有带帽子。特别是那张脸,本来一张挺标准的国字脸,却不知道后来就怎么长得,变成了大花脸,看着比黑大汉还渗人,身高起码有1.90左右,活脱脱一个没毛的大狗熊,全身花里胡哨的刺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刺青。 黑大汉也没有想到,在这么个小集市居然有人敢强出头,对于自己的功夫,他是非常有底气,可是这个花脸大汉一看就是身大力不亏,自己出手倒是三五下就能解决他,自己的几个手下就有些悬了。可是,如果把小公子交给自己的手下看管,他又不放心。对面那个孩子可是拿眼睛一直在踅摸自己公子小脑袋。 “无量天尊,对面可是蔡家的!”周围的人一闪开,就无形中为那个老道士闪开了一条道,只见他走进来冲着黑大汉说道。 这一声蔡家的可把对峙的双方都给惊动了! 蔡道以为这个老道士是在问他?而对面的黑大汉和小公子都以为被这老道士叫破了身份。 “蔡家的,恐怕你还不知道!对面的这位公子,就是新任开封府尹蔡京的亲侄子。看在贵公子年纪尚小,我就不追究了。你们这些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刻,就别在外面给你家老爷添乱了!赶紧回去吧!”老道士快步走到中间,对这老黑他们说道。 “老杂毛,这里有你什么事……唔……老……”小公子骄纵惯了,一看不认识这个老道士,就破口大骂,谁知骂道一半就被黑大汉捂住了嘴。 此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大汉看到这个老道士,先是一阵迷茫,而后如同老鼠见了猫似得,额头滴滴嗒嗒直落冷汗,全身更是颤栗不已。 所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以为他这是怕了那个府尹蔡京了。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怕得并不是什么蔡京,而是面前这个老道士。 他先求情道:“仙……长,公子他年纪还小,不太懂事,望……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就走!” 磕磕巴巴地说完,见老道士没有怪罪的意思,黑大汉便低声说了一句“撤”,就一手抱着公子,一手捂着自家公子的嘴,招呼自己的手下飞快的离开了市集。 见对方灰溜溜的跑了,“那个大奸臣伯父威力这么大,这刚上任开封府尹,看把对方给吓得!不过,对方也姓蔡,朝中还有什么姓蔡的官员吗?算啦!肯定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蔡道在心里吐了吐槽,他知道这下子,只要自己不作奸犯科,有伯父这把好雨伞挡着,宵小们再也不会打自己的主意了。 “多谢这位道长,多谢这位大哥!”蔡道并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了声谢。 “不算啥!反正这一片是老子在罩着!不过,我得说说,你这个娃娃怎么带着一群孩子出门,你家大人能放心吗?”这个大汉倒是急性子,抢着说道。 听他的话,就知道这位是一个面恶心善,古道热肠的‘屠狗辈’啊! “这位公子,你可不要谢我,而是应该感谢那对祖孙。贫道只是恰巧路过而已。”这个老道士微微笑道,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信你才有鬼,恰巧路过就能认识自己,身为道士认识那些当官的,无可厚非。 可是,蔡道满打满算才进京不到一天,这个道士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不过,毕竟是对方替自己解了围,蔡道也不好刨根问底。 顺着老道长所指的方向,一看到这对祖孙的打扮,蔡道就猜出了他们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小老头倒是长得很一般,可他怀里的抱着的小孙子,虎头虎脑,皮肤不是很白净,可非常健康,小脸红扑扑的,非常招人喜爱。 蔡道笑眯眯的骑着马来到那对祖孙近前,跳下马,躬身施礼,说道:“谢谢老人家,也谢谢这位iao弟弟。” 说完,他从自己的怀内取出了一个小油纸包,蔡道将它递到了老者的手里,顺势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元宝头。这个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被蔡道逗得咯咯直笑。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是我家乡的土特产。” 小老头战战兢兢地接过来,没有敢立刻打开来看,打算塞进怀里赶紧回家再说。 眼前这位小公子虽然表现的很和善,但是,双方地位毕竟相差太大,自己无端卷入到是非之中,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可他没想到,怀里的小孙子却不管这些,伸手一把就将油纸包抢到了自己怀里。 打开来一看, 却不是铜钱! 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一看大失所望,大部分人都在心里给蔡道打上了小气吝啬的标签。 小纸包里包了六根大拇指粗细的小纸棍。 小家伙嘴馋,无师自通,拿起其中一根来打开纸卷,从中取出一根乳白色的长条。 他爷爷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被小家伙一口塞进了嘴里。 这种食物,后世的华夏人见到的话肯定不会陌生。 没错,就是蔡道山寨的小白兔奶糖。 奶糖这种小零食,一般人是闻不出其香味的,只有吃到嘴里,才能体会到它的美味。 “吧唧……吧唧!”三四岁的孩子牙齿还没有长全,吃起小白兔奶糖来还是有些费劲。 可是,看他陶醉的样子,周围的那些小孩子也被这‘吧唧’声所吸引,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一个个馋的口水直流,吵着闹着也想吃那个小白棍。 蔡道的确还在那里,和老道士寒暄着没走,可周围的老百姓哪个敢过去向蔡道讨要啊! 他们也许不知道蔡京到底是谁,可都知道开封府尹是个什么样的官职? 官二代,不管是哪个朝代,平头老百姓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惹不起啊!所以,这些带孩子的家长们只好厚着脸皮向那祖孙两个购买。 …… “小公子,不知你这是去向何方?为何来到了这孟子庙?”也难怪这个老道士会这么问。 既然知道蔡道的身份,也就了解他的底细。 蔡道刚刚才回到家,现在居然又跑到了孟子庙,随从、马匹、马车,穿戴得也挺齐整,准备得这么齐活,可他的身边连一个大人都没有,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家里出了点小状况,打算出来找个地方投宿几日。来孟子庙当然是和这些孩子一样,沾一沾这位先贤的文气啦!”蔡道说话九成是真一成才是假,这也是他取信别人的秘诀。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老道士也不好多问,又念了一声无量天尊,便急匆匆地告辞而去。 这是,蔡道鬼使神差地瞄了一眼自己的状态。 姓名:蔡道 官阶:无名小卒(**一只) 粉丝值:1 同盟值:0 物品:10瓶云南白药(无红丸),一株百年高丽参 基本技能: 巧舌如簧(1级) 必杀技: 其他的都没有变,唯独粉丝值由0变成了1 蔡道暗自嘀咕,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粉丝呢?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叮!”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蔡道就知道糟了,自己手贱,又无意触发了系统—— 只见蔡道眼前又被系统刷了屏。 宿主触发‘大奸臣’系统第一个支线任务——留名汴梁名胜—— 1、留名孟子庙!”(未完待续) 第021章 第一个支线任务 “叮!宿主触发‘大奸臣’系统第一个支线任务——留名汴梁名胜—— 1、留名孟子庙!” 在蔡道说出沾文气的时候,这个提示就开始不停地在他的眼前环绕。 可他早就已经被系统坑怕了,现在又是无官无职,就算完成了这个分支任务,也拿不到奖励。又何必费尽心力去完成任务呢?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理会这个系统的提示。 “宿主大可放心,支线任务一旦完成,奖励立即发放,没有任何条件限制,而且也不会发生任何危及生命的事件。当然,宿主自己找死除外。”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蔡道一看条件,就有些心动,可被坑怕了,所以,还是先小心求证一番。 “刚才,刚才怎么了?你又伤到一根毫毛,这也叫事。”脑海中,迷你版小蔡道不停地翻着跟头,又开始和蔡道卖萌。 “系统,你可不要欺负我没文化,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汴梁八景是 繁台春色、铁塔行云、金池夜雨、州桥明月、梁园雪霁、汴水秋声、隋堤烟柳、相国霜钟 怎么样,我背的不错吧!孟子庙什么时候成了汴梁城的名胜了?” “唉!没文化真得非常可怕! 你说的汴梁八景,那是清朝乾隆钦定的,而且他还把明朝流传的汴梁八景还改了好几个。 拜托,你用你那不大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现在有是什么朝代? 何况,作为如今世界第一大都市,汴梁城又怎么可能只有八处景观呢? 宿主,你还真敢说你有文化啊!啧……啧!” 迷你蔡道用小手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嘴里一边说着,一边发出咋舌声,那小样子,真得很贱。 如果,有能力,蔡道真得不介意狠狠打上他一顿。 此刻,蔡道真得觉得自己很没脸,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先到。 他连忙岔开了话题问道:“系统,如果顺利任务完成后,又会奖励什么东西?对了系统,你有没有名字,这么交流起来有点费劲?” “没有!想叫什么随你的便!由于是第一次执行支线任务,所以,宿主必须完成任务后才能获知。不过,警告宿主,如果你当日不能完成该任务,将失去该支线任务之后的其他任务链。其他支线任务也是如此”这回,系统不卖萌了,绷着个小脸严肃地告诉蔡道。 “系统,这可是你说的,等一会一定要给你起个好名字!对了,这个任务该怎么完成呢?”出名,这可是宅男这种生物的大忌,也是弱项,所以,蔡道在看到留名两字后,感觉比骂皇上两句都要难得多。 “实在是无法理解你这种生物,你看后世那些网红,出名实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说,你当初就选择错了宿主吗?系统,要不咱们现在换人怎么样,让我回到后世,你再从挑个担当网红来不是更好吗?”听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境遇不错,可蔡道宁肯回去当宅男,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当那个劳什子的大奸臣。 “本系统能量不足,无法完成宿主的新援,你还是专心地完成任务吧!鉴于宿主第一次执行此类任务,给你一个小提示,不是有不少人参景点的时候,喜欢到处乱刻叉x叉到此一游吗?实在不行一把火将孟子庙给烧了也行,你看出名是不是很容易,借你一把火!”说着,这见鬼的系统居然手中拿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 “呃!我看还是算了,如果敢放火,不是立马被周围这些愤怒的吃瓜群众给打死,就是让皇帝抓到之后午门外斩首!算了,还是随便写个到此一游算了。”蔡道说完骑着马来到孟子庙的一处角落里,从怀中拿出自己特制的炭笔,准备写完立马走人。 “请注意,宿主留的名,如果越多人看到,传播得越广,将来得到的任务奖励越丰厚!”刷完屏之后,迷你版小蔡道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果然很坑,蔡道还好没有动笔,不然这么草草完成任务,想必得到的奖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 决定了! ‘蔡坑’, 这就是蔡道在深思熟虑之后给‘大奸臣’系统取得名字。 “小板子,你去看看有没有代写书信的摊子,有的话,去买几张写桃符的纸。”蔡道思索了几分钟,考虑到孟子庙的特殊性,最后还是决定写字留名还是最恰当的方法,便吩咐蔡板去买纸,至于写什么,他早已成竹在胸了。 “诺!”蔡板一直在观察,公子突然跑到角落,突然又不动了,真不知道公子又在发什么疯,他答应一声,跳下马,将缰绳交给蔡桶,跑到了一处摊位前。 孟子庙这里,当然会有代写书信的摊位了,而且不止一家。 蔡板早就留意到了,于是他选了一个生意不是太好,但摊主面相忠厚读书人的摊位。 “大叔,您好!您这里有没有写桃符的那种纸啊?”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蔡道和蔡喜自小就交给他的道理,所以,蔡板不管见到谁都笑眯眯的,不过,他那张猴子脸笑起来非常滑稽。 “娃娃,我这里当然有,不过,现在新年已过,你买这东西干什么用?”果然,这位摊主看到蔡板这么有礼貌,便耐心地问道。 “这不,我家小公子可能想练字了,这才吩咐我过来买点桃符纸。”蔡板用手指着自家公子,回答道。 “小板子,一次多买点,你先回来取钱!” 那边,蔡道突然想到这才是第一个分支任务,以后说不定还要用到桃符纸,便大声叫蔡板回来,他估计蔡板身上的那点钱买不了多少桃符纸。 “诺!公子,大叔,你稍等。我取了钱回来,就将您这里的桃符纸全部都买了!”蔡板冲着摊主唱了个诺,便准备跑回到公子身前去取钱。 “娃娃,等一等!”只见这位摊主从自己的小摊子上抽出两张桃符纸递给了蔡板,说道:“先给你两张!如果你家公子写得要是不好,就不要在夫子庙这里买纸了。” “大叔,这又是为何?”蔡板接过桃符纸,有些不理解摊主的意思,难道有钱还能不做生意不成? “这里是孟子庙,走,我跟你过去看看!”摊主说完,直接走向了蔡道。 “大叔,您的摊位怎么办?”蔡板跟在摊主的身后,望了望身后的摊位,不放心地问道。 “哈……哈!小娃娃,放心吧!这里可是孟子庙啊!再说,有我花狻猊在这里看着,怕啥?”摊主还没有说话,那位花脸大汉却抢先说道,说完,连他也跟了过来。 蔡板拿着两张桃符纸飞奔到蔡道面前:“公子,给!”然后,鹦鹉学舌般把经过说了一遍。 蔡道倒是无可无不可,反正他对自己的字非常有信心。 其实,蔡道不知道。 这件事如果换了其他小孩子,那位摊主还不会这么较真。可如今,大家都知道他是蔡京的子侄。 别看蔡京和蔡卞现在都是三四品大员,蔡京更是开封府尹,在官场的名声并不那么响亮,蔡卞更是沾了他岳父王安石的光。可是,蔡氏兄弟的字在官家那里可是挂了号的,在京师那更是鼎鼎大名,佰金难求那是一点都不夸张。作为蔡氏兄弟的子侄如果其字写得太差的话,势必会影响他们的声誉。 摊主之所以那么说,其实也是出于好心,这是为了蔡道着想啊! 蔡道早就跳下马,回到马车的车厢中取出笔、墨和砚台,平日里,这些都应该是大花姐的工作。小迷糊要看着马车,所以,蔡道现在只能自己动手。 借了个桌子,摊开桃符纸,磨好墨,蔡道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酝酿了几分钟,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早就想好的诗句一挥而就。 蔡道写完之后,仔细看了看桃符纸上的字,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相当的满意。可以说,他今天的这副作品大大超出了在孝慈里蔡府平日练字的水平。 抬起头,才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除了那位摊主和花狻猊以外,四周围居然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妥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不过,这样也好,对自己名声的传播相当有好处,说不定能够提升这个任务的完成度。 “书生,怎么样,你看得时间也不短了!这娃娃写得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我一个字都不认识?”花狻猊站的近,平日里和摊主打交道,他也能认识那么几个字,可是,蔡道所写的桃符,他从头看到尾,一个大字都不认识。 “别吵,让我再看看!这位公子,不介意我拿起来看看吧!”摊主说了花狻猊一句,然后问蔡道。 “没事,您慢慢看。”蔡道淡淡回答道,说完,他又吩咐:“小板子,你去请孟子庙的庙祝过来一趟,就说看我这副桃符能不能挂在孟子庙的外面。” “诺!公子!”蔡板答应一声,立刻钻出人群,跑向了孟子庙。这也是他身形小,要是换了蔡桶,周围为了这么一大群人,根本就挤不动。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位摊主才小心翼翼地将桃符放到了桌案上,大声说道:“这位公子,这副桃符写得是相当的好啊! 民重君轻,万古流芳; 舍生取义,仁者无敌。” “好……好……好!” 摊主的话刚一说完,花狻猊立刻就大叫一声好,不管知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四周围的老百姓也立刻跟着大声叫好。 “大唐,蔡有邻!不过,这位公子,你的书法当中似乎还夹杂着另外一种书法。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来是哪家的笔法。”摊主不管众人,对着蔡道说了一句。 蔡道真没有想到,这位摊主长得其貌不扬,居然能从自己的字中看出自己所写字的根基。 桃符是由隶书所写,而蔡道从小临摹的字帖,其中之一就是大唐四大隶书书法家——蔡有邻的字帖,而另外一种就是在后世鼎鼎大名的《曹全碑》。 可是,作为蔡氏兄弟的子侄,不去练习楷书,却练习隶书,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第022 异常天象的真像 可是,作为蔡氏兄弟的子侄,不去练习楷书,却练习隶书。蔡道这样的选择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要说蔡道这幅字,即便在大宋朝这么一个楷书当道的时代,也算不得顶尖。 朝内朝外还是有不少精于此道的高手,蔡道从小大熬过身体,但毕竟太小,身体还未长成。无论是力道还是意境都差了很多。这幅字妙就妙杂糅进了汉碑巅峰之作《曹全碑》,当得起巧妙要二字。 庙祝倒是很快就过来了,他看到蔡板的打扮,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在这里胡闹,过来看看也只当看看热闹,可一看到蔡道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孟子庙就是在破落,庙里也有宋神宗和王安石的墨宝,真当什么阿猫阿狗的字都能摆在孟子庙里。 可是,当看到那副字的时候,庙祝的双眼像钉子一样钉在墙上一样,拔都拔不出来了。 “秒,实在是太妙了!”庙祝从桌上拿起这副桃符,立刻如获至宝,嘴里面还不停的念叨着。 “庙祝,……庙祝大叔!”小板子看到他痴迷的样子,用手拍了他好几下。 “嗯!什么,小子,你有什么事?”庙祝这才清醒过来。 “庙祝大叔,我家公子这幅字能不能贴在孟子庙,您倒是给句准话呀?”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大门和正殿那里不行,庙里的偏殿倒是有地方,你家公子能同意吗?”庙祝看了看这副桃符,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 “无所谓,庙祝大叔,您看着办就好,小子也知道自己的分量。”蔡道要求可没有那么高,只要他的这副桃符能贴进孟子庙,就是最大的胜利。 这边事情谈妥,庙祝就拿着那副桃符迷迷瞪瞪的走了。 蔡道让蔡板跟着那位先生,去他那里买下了全部的桃符纸,蔡桶去还了桌子,自己则看着马匹。 刚准备领取这个支线任务的奖励,蔡道就看到刚才那爷孙俩走到了他的近前,期期艾艾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爷子,您这是有什么事吧?有话就直说!”蔡道边说,边摸着那个小孙子的元宝头,斗得那小子咯咯直笑。 “当不起您这样的称呼?小公子,您给的礼物,有不少人想要求取,小老儿不知……”小老头告了声罪,恭恭敬敬回着话。 “原来是这事啊!老爷子,东西既然已经给了你们,是卖是留,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过,不要卖得太贵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蔡道一听是件小事,就拱了拱手,打算离开这里。 “小公子,哪一枚能卖多少钱呀?” “哦!”这个问题还真把蔡道给问住了,小白兔奶糖造价并不高,可是,这玩意在大宋那是蝎子的粑粑——独一份,全天下也就蔡道会制作。 “这样吧!价高者得,不过,一枚不要超过五十文。”蔡道考虑了一下回答道。 “谢谢,公子。”小老头听完给蔡道施了个礼。 长者给小孩子行礼,让蔡道这个新时代的好青年如何受得,他连忙闪在一边,没有受这个礼。 “花大叔,刚才谢谢您仗义相助!您生意可好?”蔡道来到花狻猊近前,唱了个肥喏。 “凑活!”花狻猊刚刚还觉得这位公子不错,没想到,转口就被这小子问到了自己的痛处,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这样的人有什么心事都会直接表现在脸上,即便他是大花花脸,可蔡道看表情就知道花狻猊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 “大叔,您不要误会。我是想说,您也看到我的情况了,身边每个大人,您要是生意不忙的话,我想雇佣您一天,价格好商量!”刚才发生的冲突,让蔡道意识到了无处不在的危险。 自己这行人毕竟都只是孩子,现场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新任开封府尹蔡京的侄子,可如果换了一个地方,那怎么办? 蔡道就是自爆身份,又有几个人会信呢?这个花狻猊虽然长得凶恶,但他为人仗义,看周围老百姓对他的反应,说明他在百姓中口碑还不错。 所以,蔡道决定花钱雇佣花狻猊,起码找到住处之前,既能震慑那些宵小之辈,又能用钱帮衬一下对方,毕竟花狻猊对自己有恩。 原来如此,花狻猊有些羞赧,还好没有口出恶言,他的生意的确是不好,面前这位公子看样子不差钱,而且出手还大方,没看他身边那几个小跟班手上都有零钱花啊! “小公子要是不嫌弃洒家粗鲁的话,洒家愿意陪公子走一趟。不过,不能离这里太远,日落之前半个时辰,洒家必须要告辞!小公子,您看这样怎么样?”花狻猊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他是想挣这个钱,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没问题。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万寿观,花大叔您知道地方吧?”蔡道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蔡板已经把东西买回来了,蔡道又命他陪着花狻猊去雇了匹驽马。毕竟他们几个都骑得是马,如果让花狻猊一个人走路的话,耽误时间不说,还显得自己特别小气。 花狻猊平常就是混迹在这里的,各色人都熟,很快牵了匹马回来。一问,租金也不贵。 蔡道便吩咐众人上马,准备离开孟子庙,前往万寿观去借宿。 这时,他听到那对祖孙之间的谈话。 “宝儿,公子给你的东西,你打算留几根呀?” “爷爷,咱们只卖一根吧!这东西可好吃了!宝儿已经吃过了,就不吃了。留下四根,爷爷、奶奶、爹爹和娘刚好一人一根!” “爷爷的那根就算了,你爷爷我这么大年纪,什么东西没有吃过?留三根,你爹那切一点给他尝一尝就行,剩下的全给你……” 骑在马上,听着祖孙两人的对话,蔡道的眼睛有些湿润,这就是大宋的老百姓,即使到了千年之后,华夏的老百姓还是这么淳朴。 蔡道不是不能多给这祖孙两个一些小白兔奶糖,可这玩意它是个稀罕物,给多了不见得就是福。 不过,相逢即是缘,这个老头把自己的小孙子教的这么孝顺,蔡道不介意再送点缘法给那个小孩子。 蔡道便拨马来到祖孙俩近前,说道:“老爷子,我叫蔡道,您随便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的小孙子在七岁之前还没有进学的话,到时可以送到我开的学堂里!只要我还在汴梁城,一定会开学堂。如果,到时候我离开了汴梁城,您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告辞!” 小老头自是听到了蔡道的话,可头晕的不行!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说要开学堂,简直是痴人说梦呀! “爷爷,大哥哥真有本事,比我大不了几岁,又会骑马,又会写字!” “是呀!” 最终,这祖孙俩个卖了四根奶糖,得了400文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而那四根奶糖并没有流入寻常百姓或者商人的手中,连同蔡道写的那副桃符一同被皇城司监视蔡道的逻卒给送进了宫。 …… 再说蔡道一行人,跟在花狻猊的身后,朝着万寿观方向前行。 在路上,蔡道向系统领取了任务奖励。支线任务的奖励有几种——科学技术资料、历史及人物详细资料、天文气象资料,等等之类的资料。 看着挺高大上,这些资料都有一个大前提,不能超过本时代的时间界限,即只能知道元丰五年及以前的一切资料,不能超过元丰五年末。 当然,历史资料虽然详细,却有一定的偏差性。系统只能根据后世官方的宋史作为参考,史书上如果记错了,也只能算宿主倒霉。 蔡道思考了大半天,这才提出了要求的资料——太白经天,白虹贯日的相关资料。 这次系统倒是非常干脆,直接把资料给了蔡道。他一看,赫然是度娘上关于金星凌日的资料。 他越看越觉得蹊跷,原来,金星凌日以两次为一组,之间相隔八年的时间,第二组就要等到百余年之后。最近一次发生,就要追溯到仁宗年间了,也就是公历10年5月4日至5日,以及1040年5月日。那么这次发生在汴梁城上空的这次金星凌日又怎么解释呢? “当然是本系统制造出来的!”蔡道没指望得到答案,可系统却突然一脸得瑟的跳出来回答道。 “什么?你这么牛拜怎么不上天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知不知道要是有人把这个异象和我联系在一起,有很大几率会害死我的? 再说你既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怎么不把我换回去?换一个顺你心意的宿主不是更好吗?”蔡道听完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精神也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 一看到点娘看书,其他穿越者的系统即使在坑,那也是被动坑,任务完成后给宿主的奖励也相当丰厚。而自己的呢?居然积极主动地坑害宿主,领一个奖励还诸多限制。 “我这么做,也是在激励你,让你勇往直前快快的升官。请问宿主,一个白身人事如何配得起本系统呢?” 蔡道忍不住在心里泪流满面,激励你妹啊!勇往直前你妹啊!你这么有本事,自己跳出来当这个大奸臣不就行了,依附在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啊! …… 真像如此残酷,以至于这一路上,蔡道都无心说话。(未完待续) 第023 万寿观 真像居然如此残酷,以至于这一路上,蔡道都无心说话。 之后,系统无论如何诱惑蔡道,他都不再理会。 …… 一路无话,没花多长时间,一行人就来到了万寿观。 万寿观依山而建,此时的规模并不大。要到徽宗朝才会迎来真正的兴盛。 汴梁城地处平原,几乎是一马平川,所以这里的山顶多是个丘陵地貌而已。 来到山门前,花狻猊刚准备上前去敲门,蔡道连忙制止他:“花大叔,这种小事还是让我的随从去做吧!” 蔡板在一旁很机灵的跳出来,下了马,将马的缰绳交给蔡桶,来到山门旁边的侧门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其实,蔡道哪是怕累着花狻猊才不让他去敲门的。 他是怕花狻猊那副鬼样子,吓到了万寿观里面的道童或者道士,到时,万寿观的人一怒之下不留他们在此住宿,那可就糟了。 眼看着渐渐暗了下来,大致已经到了亥时,这时再想去其他地方找一个合适住宿的地方,就非常难了。 没用多大功夫,万寿观的侧门从里面开了一道缝,探出个小道童的脑袋,一看蔡道一行,本来是打算出来的,可是,他一看到花狻猊,便吓得将自己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诸位善人,不知来到我观有何贵干?”小道童缩在门后,战战兢兢地问道。 “小道长,我们打算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还有,这位大哥是护送我们到此的,他一会儿就会走。”小道童藏在门后,仅仅露出来了小半张脸,蔡道就从其中看到了端倪,半是询问,半是解释道。 小道童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诸位小善人,实在是不巧。若是平常,让诸位进去住上几天也没有问题。可是,鄙观刚刚有大事发生,观主出去有事,临走前专门指示鄙观最近要闭观几日,还请诸位小善人见谅。” “小道长,你就不能通融一下,你看我们几个都是孩子,刚入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有个住宿的地方。不然,我们到时多上几注香总行了吧!”蔡板在一旁可急了,连忙上前商量道。 汴梁城西南本就不是繁华所在,这附近的客栈本来就只有高升客栈一家,要是万寿观再不收留他们,难道今晚他们要露宿街头不成吗? “这位小善人,并不是鄙观故意为难诸位,也不是香火钱的问题,这实是观主的命令。告辞!”说完,小道童不再和众人废话。 咣当一声,他用力关上了侧门,走了…… “花大叔,你知道这附件还有什么地方能投宿吗?”蔡道也很无奈,便询问花狻猊。 据他猜测,这次万寿观突然闭观,非常有可能和自己有关,说起来又是系统坑了自己一次。 “小公子,能投宿的地方还有很多,可都不适合您这个年纪的……,”花狻猊期期艾艾地说完这句话,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花狻猊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是,蔡道却听明白了,那些适合投宿的地方,无非是些暗娼、或者半掩户,汴梁城西南角属于不发达区域,那些地方的档次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还真得不适合他们这些孩子。 花狻猊看了看蔡道的表情,咬了咬牙,说道:“小公子,如果您只是借住一晚的话,实在不行,就来我家。我家里只有我和我老娘。不过,事先说好,我那里可是贫民窟,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其实,蔡道也考虑到了这个选项,实在没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就在蔡道一筹莫展的时候,通往万寿观的小路上,跑来了一匹快马,疾驰扬起的灰尘老远都能看到。 刚才离得远,再加上蔡道他们在犯愁,所以没有听到。 等他们听到马蹄声,这匹马眼看着就要来到近前了,蔡道他们连忙闪到一旁,把路让开。 可谁知,这匹马居然就停在了他们的眼前。 蔡道定睛一看,马上的骑士居然是熟人——赫然是那位接他来京的狄安。 花狻猊很尽职,一看是武官,居然一点都不怵,提马挡在众人的身前。 “花大叔,来着我认识!”蔡道连忙出言说道:“狄大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官家要立即召见你,你不在家带着,乱跑什么?”狄安说话的时候,脸上隐含着怒气,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不停的往下落,就连他胯下的坐骑也在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合着冬天的冷风形成了一小片白雾。 蔡道一看就知道这位为了找到自己,肯定是费了老鼻子的劲,可是又不能解释。 他只好问:“狄大叔,就您一个人来找我?而且,官家又急着召见我干什么?” “当然不是!至于为什么,你见到官家之后不就清楚了吗?快点跟我走吧!”狄安有些着急了,所以,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就为找这个孩子,他能不着急吗? 要不是刚好遇见那位,狄安还真不一定能够在宫门落锁之前完成宋神宗交与自己的任务。 皇帝召见,蔡道也没有办法拒绝。 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蔡道想到,自己进宫,即便是宫门落锁之后出不来,反正自己年纪小,无须太忌讳,随便安排的个小殿就能凑活一晚,可是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怎么办? “狄大叔,您既然不是一个人来得,那就麻烦安排个人去向宫中请示一下,我手下这些人怎么安排?”蔡道思虑再三,只能向狄安摊牌。 狄安一听就是一皱眉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蔡公子,几个下人而已,何必劳师动众,让他们自己回蔡府不就行了。而且,这也不符合规矩。” “要是能回蔡府,我们又何必出来!规矩都是人定的。狄大叔,我不是在为难您,传个话而已。如果您不愿意,今天除非你把我绑着去见陛下。否则,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恕不奉陪!”蔡道非常不放心他们几个呆在外面。 倒不是担心汴梁城的治安问题,而是担心他那个便宜的爹,如果他前来兴师问罪,自己又刚好不在,找不到自己,就只能拿他们几个泄愤了。 说到底,蔡桶他们几个人的身份都只是蔡府的下人而已,到时候,杀刮存留还不是蔡卞一个人说了算。 狄安一听这话,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从腰间抽出跟绳子,真得准备把蔡道绑进皇宫。 “慢!”就在此刻,一声尖利的嗓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在这荒郊野外相当的刺耳。蔡道一听就猜到,这次来得很有可能是太监。 果不其然,等来人骑马到了近前,看对方的打扮的确就是宫里的太监,而且,又是蔡道的熟人,那个小太监梁师成。 “陛下的口谕,狄接旨!” “臣,狄安接旨!”狄安连忙跳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速速护送蔡道一行人进宫,不得有误,钦此。”梁师成绷着小脸,一脸严肃,宣读口谕的时候,总是试图模仿宋神宗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在场众人,听到宋神宗的口谕,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陛下未卜先知,不然怎么会对现在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 在一旁的花狻猊在就被吓傻了,之前听说这位小公子是开封府尹亲侄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惊奇了。 谁曾想到,这个娃娃居然能够得到宋神宗的亲自召见,那可是当今的官家啊! “花大叔,感谢您今天这么帮我们。小小钱财,不成敬意。咱们后会有期!保重!”说完,蔡道也不管花狻猊是不是在发呆。 他从怀里逃出一块银子,大约有六七钱重,塞到他的怀***了拱手便拨转马头,跟在狄安的马后,准备离开了万寿观。 猛然想起,这万寿观也算是汴梁城的一处景观,说不定这也是分支任务“留名汴梁名胜”其中的一环。 所以,不理会狄安的反对,蔡道硬是又写下了一副桃符,交给花狻猊,让他将桃符贴到万寿观山门的最高处。(未完待续) 第024 陛下,你怎么又糊涂了 不理会狄安的反对,蔡道硬是又写下了一副桃符,交给花狻猊,让他将桃符贴到万寿观山门的最高处。 桃符上是这么写的: 万寿谁曾有, 长生更难求。 一年分四季, 百岁不停留。 当然,这副桃符还是用隶书所书,而且,蔡道专门选取了其中那副最大的桃符纸。 狄安一脸不耐烦地等在一旁,现在他做不了主,只能任由蔡道在这里胡闹。而小太监梁师成倒是能做主,可他站在一旁,一点也没有干涉蔡道的意思,还默默地将桃符上所书的内容全都记在心中。 原来,蔡道在孟子庙所写的另外一副桃符早就被皇城司的人进献给了宋神宗。 忙完这一切,蔡道终于跟着狄安和梁师成的马后,向着皇城进发 …… 天现异象,宋神宗不是应该忙着应付大臣,怎么想着召见蔡道这个孩子呢? 原来,仅仅是接了林国辅那份奏折,就让宋神宗看得头大如斗,之后,他就让石得一已自己身体欠安为由,挡了其他所有大臣。 关于此次突然出现的异常天象,宋神宗对于朝中这些大臣的态度心知肚明。 他清楚,此次的事件,朝中的那些大臣全都靠不住,他们除了引发党争以外,非但帮不上任何忙,更有甚者,肯定会有人借此机会指责他这个皇帝,逼自己停止元丰改制。 所以,此时的宋神宗有些急眼了。 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 但凡是在汴梁城中有名望的和尚、道长,全都被他招进宫中,他甚至没有通过中书,直接下旨,急招当代天师道的天师——龙虎山张敦复进京。 而蔡道,作为那位高人的徒弟,自然也在此次召见之列。 等他们一行人急急来到皇城,狄安一转眼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梁师成吩咐一个在那里等候的小太监,将蔡桶他们几个带走了。 而他自己则带着蔡道继续前行,这次却没有进入宫城,反而绕了一圈,约莫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才来到了一处相对独|立宫区。 这片宫区的规模并不到,但这里有山有水,林木茂盛,风景非常宜人,大殿周围侍立着不少容貌秀丽的宫女。 这时,蔡道也知道轻重,所以他也不敢继续东张西望,目不斜视,紧紧跟在梁师成的身后。 等走到近前,蔡道才从宫殿的匾额上大字得知,这里是延福宫。 延福宫,在大宋朝历来是皇帝和皇后休闲游乐的地方。 蔡道自然不知道这处宫殿的用处,可是,宋神宗居然在宫城之外的宫殿里召见自己,到底有何用意呢? 其实,蔡道自己想多了,宋神宗之所以呆在延福宫,就是取这处宫殿吉祥的含义。 等蔡道随着梁师成进入大殿,赫然发现大殿之中,除了宋神宗躺在大殿中央的龙塌上,周围已经跪坐着十几个人了,和尚和道士的人数基本上对半分。 这其中有几位高僧和仙长正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蔡道仔细听了一会儿,不过,还是老样子,一句都听不懂。 不用问,蔡道就能猜到大殿当中,肯定都是汴梁城里那些大的道观或者寺庙的观主或者住持。 说道和尚,这里面一定有大相国寺的住持,鲁智深不就是给他们看菜园子吗?莫非是那个最胖,高利贷放得那叫奔放,能不胖吗? 至于,那些仙长,就在刚才,万寿观里看门的那个小道童不是说过,他们的观主今日有事外出了吗?那么,这个观主十有七八就在其中。 仔细看了看这群和尚和道士,蔡道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又看到熟人了。 在孟子庙,那个替他解围的老道长居然也在其中,不过,老道长换了身打扮,身上的道袍比其他道士要华贵许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刚才,这个老道士走得急,似乎也没有想告诉蔡道他的真实身份。 “梁师成,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石得一看到他们俩,几步来到近前,低声问道。 他没敢问罪于蔡道,反而怪起了梁师成。 柿子都是找软的捏啊!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小的……” “小蔡道,你来了,快点过来!”梁师成刚准备辩解一二,宋神宗猛地发现蔡道已经来了,便招手喊道。 蔡道可不管这些太监之间的龌龊。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迈着小短腿,急忙来到宋神宗的御塌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个头。 “皇上万岁,万万岁!” 响亮的童音回荡在大殿之中,不知何时,那些争论地正起劲的高僧和仙长都住了口,一个个微眯着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这个小孩子。 未曾见面,先闻其人。 早上的大朝会上,蔡道所言所行已经慢慢扩散开来。 对于蔡道是否是那个人的徒弟,这些高人们肯定都心存疑问,可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的椽子。 “小蔡道,是不是又惹祸了?” 对于蔡道离家的事情,宋神宗自是从皇城司那里得知的,察卒打探的并不详细,但也行事中略微了解蔡道的秉性。 “陛下英明,无所不知啊!这世上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草民那是独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陛下召唤草民有何事?”蔡道暗自惊叹皇城司的可怕,打心里不愿多谈自己的事,便主动问道此次召见自己的目的。 “朕想问问,这次天现异象,有何看法?” “陛下,你怎么又糊涂了?草民只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有关天文的事情?”蔡道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做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宋神宗龙颜一红,被这话噎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石得一,对于这个可以说是自己举荐的,屡出惊人之语的小子,早已麻木了。他见官家没有怪罪,便上前低声呵斥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懂事,官家的意思,是要通过你问一问你师傅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明白了吧?” “明白了!”蔡道话是这么说,可满脸都是委屈的样子,嘴里面还小声嘟囔着:“就是官家问话,也得把话说清楚啊!银家还只是孩子。” 嘟囔声很小,可周围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宋神宗也是哭笑不得,论起来还真得有点怪他自己。 “这位公公,今天是几日?” “正月十五!你问日子干什么?赶紧回官家的话!”石得一奇怪这孩子思想太跳,催促道。 “这位公公,你怎么也记性不好啊?今天就在大殿里说过,每个月逢十五日,师傅就会托梦给我。今天既然刚好是十五日,我出去睡上一觉,不就能替官家问一问那个什么异象的事情啦?”蔡道说着,还将双手合在一起放在头下,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 宋神宗思索了一番,这才想起,今天在到大殿上,这个小家伙的确还说过这么一句话,可是,你说石得一也就是了,好端端多用了一个‘也’字,难道也是在影射朕记性不好吗? “石得一,你去安排一下,就在旁边的偏殿。” 不过,为了得到那个人的提示,宋神宗尽可能把蔡道安排在自己附近,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诺!”石得一答应一声,便拉着蔡道准备安排他的住处。 “官家,我的那些随从怎么办?”蔡道还是不放心蔡桶他们,因为他们自小就一直在他身边,陡然分开,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那几个还只是孩子,让他们如何适应,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啊!规矩森严,万一触犯了什么规定,或者打坏了什么东西,那可就不妙了。 “石得一,把他们安排在一处。” “可是,官家……”石得一觉得这不合规矩,便想说什么 “几个小孩子而已,怕什么?快去!” “诺!” 石得一便领着蔡道来到了偏殿。 一路上,蔡道小嘴也没有闲着,“石公公,刚才大殿上,那些和尚道士们都在吵吵什么,难道官家是在开什么辨法|大会?还有,官家旁边那个身着锦缎道袍的老道长又是谁?我今天可是刚刚见过他呀!” “哦,你还见过曹王?”听到这句话,石得一有些惊讶,作为皇城司的头头,居然不知道这件事,真不知道下面那些逻卒是怎么办事的。 “当然,见过,今天在孟子庙有人要强抢我的马,就是那位老道长替我解得围。”蔡道大致解释了一句,又在那嘟囔了一句道:“曹王,什么鬼,他不是道士吗?” “那些高人在商讨如何应对这次天现异象的事情,你师傅今晚托梦给你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听清楚了吗?”对于曹王的身份,石得一并没有解释,该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他只是再一次嘱咐道。 “知道了。我的记性可是非常好的。”蔡道也些不耐烦地回答道,这一路上,光这一句话,这位老公公说了不下三次了。想到曹王,他猛然想起一个人,便试探着问道:“公公,那位曹王难道就是曹国舅?” 还真让这娃娃猜到了,石得一看了一眼蔡道,心中十分疑惑,是这个孩子太聪明,还是曹王的名声真得太大,不然,这孩子刚到汴梁城,又在哪里听说过曹王的事情呢?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未完待续) 第025 又被坑了一次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宋神宗待自己不错,可这个耳朵根子软的官家即便躲过了这次的是非,他又能再活几年呢? 来到大殿门口,蔡道抬首望了望天空,一时心生感慨。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太阳渐渐落下来,红彤彤的煞是好看,落日的余晖一点都不刺眼,照在身上,驱走了冬日里的寒风。 此情此前,又如何不像蔡道所处的环境呢? 今晚,那轮必圆的月亮再无半点遮拦。 “看样子,明天就要下大雪了。” 蔡道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可声音一点都不小。 不但身前的石得一听得一清二楚,大殿中的众人也听得非常明白。 蔡道没有去管这些人的反应,只是背着小手,小大人似得,头也不回跟在石得一身后,离开了延福宫。 石得一回头看了一眼蔡道,又看了看天,就不再理会他,心说,这小子一向就会装神弄鬼,这次却要玩崩了。 汴梁城,自己呆了已经超过三十年了,怎么就没有看出一丁点明天要下雪的征兆,而且,前半个月才刚刚下过一场暴雪。 这小子一直生活在南方,见没见过雪还两说呢?这刚来北方没几天,说下雪就真得会下雪啊!还真敢说啊! 如果,你明天说这句话,有你那个飘渺的师父在,我也许还会相信几分。 殿中坐得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到明天看你如何收场。 现在,在众人面前自说自话,信你才有鬼呢! 石得一本来还想问一问蔡道的情况,听了这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路上,两人便再也没有交流过。 之前提到过,这片宫区并不大,所以,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偏殿。 石得一又叮嘱了蔡道一番,便想离开。 “公公,一会儿我的随从过来的时候,能不能让宫里的侍卫把我的那辆小马车一柄搬过来?”蔡道上前一把抓住石得一的衣袖,同他商量道。 “不行,你要那玩意干什么?你需要什么,列个单子,自会有人给你安排妥当的!”石得一一听,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一甩袍袖想要谁开蔡道的手。 可是,石得一小看了这孩子的力气。 蔡道死死地拉着石得一的衣襟就是不放手,一边解释着,一边撒着娇。 “公公,我这不是刚从福建老家过来吗? 既睡不惯这里的床,也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小马车里装得都是些食物、衣物和铺盖之类的东西,那些食物都是给我自己吃的。 你看这样如何,如果有什么违禁的东西,收走便是了。 对了,还有车中的那只花狸猫,等一会,师傅给我托梦的时候,它可是有大用的? 一看就知道,石公公是个大好银!” “你求我也没用!这样吧,洒家替你请示一下陛下,至于成不成,你在这里等消息吧!”说完,石得一一伸手想要推开这个小子。 蔡道却未卜先知似得躲开了,看到这大太监终于走了,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连忙抖搂抖搂全身,试图将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下来。 在一个大人,还是一个太监的面前扮小、装嫩、撒娇,这还是穿越之后第一次这么做。 不过,为了能够吃到好吃的饭菜,他也只能拼了。 至于铺盖之类的,那都是托词。 在每月十五,这个该死的日子,自己又什么时候睡过好觉啊! 作为一个吃货,这么拼,自然全都是为了吃。 …… 石得一在偏殿中留下了俩个小太监。 至于是监视或者伺候,蔡道便无从得知了。 见身旁的那个小太监根本就不关注自己,蔡道连忙连线系统。 “系统,我是不是又可以领取奖励了。让我想一想,这次领取什么资料好呢?” “什么奖励,宿主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脑海中的迷你蔡坑一脸无辜的表情,疑惑地问道,那小样子非常欠扁。 蔡道一听到蔡坑如此回答,心就凉了一大截。 事情要遭,可是,蔡道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你发布的那个支线任务不是叫‘留名汴梁名胜’吗?万寿观算不算汴梁名胜,我写得那副桃符算不算留名了?”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 万寿观的确算是一处名胜! 可是,宿主,我当时并没有给出任何你触发任务的提示啊! 对了,像这种低难度的支线任务,一天只能接一次!”迷你蔡坑说话的时候,小脸绷得紧紧的。 这坑货一定是故意的,此时,蔡道心中的火都快烧到头顶了。 已经再次确定自己被坑了,蔡道只能做最后的努力:“那么,已经写了桃符怎么办?明天,我是不是可以重写一次?” “原则上,凡是写过的景观就不能重复了!想要领取这处景观的任务,就只有等到它改名了。” “……” “怪我喽!”迷你蔡坑看着蔡道那便秘似得表情,相当的欢乐,高兴地翻了几个跟头。 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是有点怪自己。 可是,每次发布任务的时候,拜托,能不能将任务的条件一次说完呢! 蔡坑 你真得很坑啊! 难怪,在完成孟子庙那个支线任务的时候,蔡道总觉得这个任务完成的太过简单,奖励领取的太过容易。 原来系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又被坑了一次。 没办法,蔡道也只能自认倒霉! “对了,延福宫这里也算是汴梁城的一处名胜,你明天也可以把这里当作下一个分支任务的目标!”蔡坑见蔡道不再理他,就继续诱惑道。 那小样子,就差头上的两只小角和背后的那条尾巴了。 在皇帝的宫殿里面乱写乱画,这么做的人,绝对是闲自己活得太长了。 蔡道闭目养神,这个想法没在他的记忆中停留哪怕一秒钟,就被主动过滤掉了 ……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偏殿外响起了自家马车车轮特有的骨碌骨碌声,蔡道连忙站起来跑到偏殿的门口,就看见蔡桶赶着马车来到近前。 在偏殿的台阶前,蔡桶勒住马的缰绳,停下马车,冲着蔡道唱了一个诺:“公子!” “嗯!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进殿!”看到人都在,蔡道心里舒了一口气,招呼一声,转身进了大殿。 等蔡桶他们和自己的便宜妹妹进入大殿,蔡道才注意到,这几个孩子全都换了一身衣服,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宫里的,看样式像是小太监们的衣服。 看这样子,宋神宗安排的还挺周到,不但换了衣服,还好好地给他们洗漱了一番。 摸着蔡桶身上布料,像是纯麻制成的,七八成新,“这要是拿到后世也算是一种文物了吧,”蔡道忍不住吐了句槽。 马车自然是不能搬进偏殿,而且,跟他们一起过来的侍卫居然把驾车的滇马又给牵走了。 众人只好像蚂蚁搬家一般,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件件搬进偏殿。 便宜妹妹怯怯跟在小迷糊的身后,看样子,也想要去帮忙。 “干什么去?”蔡道一把拉住她,小丫头身上虽然换了件小宫女的衣物,但是还披着蔡道临时给她那床烂被子不肯撒手。 “公子,奴家想要去帮忙!”小丫头低着头,不敢正面看蔡道,完全没有了当初在蔡府认亲时的那股勇气。 “我是你哥哥,叫什么公子呀?在这里乖乖呆着,先把这床破被子给扔了!”蔡道用左手的食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右手就想扯掉她身上的烂被子,实在闻不惯上面的霉味。 “不嘛!”小丫头双手紧紧抓住被角,死也不肯放手,小嘴里还嘟囔着:“这是哥哥送给银家的第一份礼物。” 小丫头声音虽小,蔡道还是听到了,便没有再用强,温和地说道:“对了,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到底叫什么?” 对于这问题,小丫头听过之后有些茫然,想了一会儿才说到:“奴……奴家没有名字!”(未完待续) 第026 蔡小丫 “奴……奴家没有名字!” 这句话,小丫头停了大概分钟,才说出口,但是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波动,说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看到她现在这副非洲难民的样子,何况还是个女孩子,在古代,女性这种生物就是没有人权。 “我决定了,你以后就叫蔡小丫!” 蔡道用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说起这个名字,想起了后世另外一个著名的小丫,脸上带着笑,不过,不管怎么看,此时他的笑容有些猥琐。 不管小丫的反应,蔡道接着说道:“小丫啊!既然我是你哥哥,你就应该听哥哥的话,这烂东西是我随手给你的,更何况这是那家坏人的东西,咱们不能要!” 对于蔡道的话,小丫似懂非懂,不过听到哥哥给她取了个名字,有些发蒙,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双眼的泪腺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热泪滴滴嗒嗒落满了前襟。 对于蔡道取走身上披着的烂被子,她也不再挣扎了。 “小板子,把我那件熊皮小披风拿过来。” 蔡道试图擦干小丫脸上的泪水,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都说女人是用水做的,这话的确是真理,只要不是男的,这种天生的技能可不管年龄的大小。 又摸了摸她的头,头发还是有些湿,在灯光下显得又枯又黄,干草似得,分叉极多。 蔡道这才想起,在蔡府的时候就见到过,小丫的头发由于长期无人照料,头发里长满了头虱,这东西异常顽固,光是靠一两次洗澡根本无法根治。 蔡板把披风拿过来,这是一件白熊皮做得披风,相当的珍贵。 古代南方也是熊的。 特别是在八闽山区地带,时有踪迹出现。 不过,大多数是亚洲黑熊,像这种白熊,非常少见。其实,按后世的说法就是得了白化病,在古代这可是祥瑞啊! 这件披风是用一个小白熊身上的皮制成的,在蔡道三岁的时候,孝慈里一个山村中有一位猎户高手送给他的。 那时候披着还挺贴身,可这几年他长得实在是太快了,即便披在身上也成了半截袍,就被蔡道扔到了一边。 这回进京,四管家蔡喜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件披风也塞进了包袱,没想到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不过,蔡道接过来并没有立即披在小丫身上,而是吩咐蔡板再去拿一把剪刀过来。 “公子,咱们车上除了那把竹制的小菜刀,其他金属都被宫里的侍卫搜走了!”蔡板一听没动地方,为难的解释道。 石得一在偏殿中安排了俩小太监,也不知道是在伺候自己,还是在监视自己。 蔡道一直也懒得理会他们,现在一听蔡板的解释,便向俩小太监招了招手 其中那个略胖的瞥了一眼蔡道,没动地方。 另外一个长得跟蔡板有些相似,都是干巴瘦的瘦猴,几步跑到蔡道近前,问道:“小公子,不知您有何吩咐?” “这位小公公,不知贵姓啊?”蔡道不是客套,问话前先问对方的名字,这是基本的礼仪。 “不敢劳烦公子过问,奴婢没有姓,您叫我德海就行了!不知公子有何吩咐?”这个叫德海的小太监果然很受用,说话的时候,比刚才更亲近了一些。 “劳烦德海公公去侍卫那里问一问,看能不能先把我的剪刀借用一下,用完以后马上会归还的。” “这个……,不知小公子要剪刀又有何用?”这件事还真是有点为难,宫中对任何金属尖锐物都管控的极严。 “这孩子头上生了头虱,不把头发剪掉,很难去根。”蔡道指了指小丫的头发,无奈地说道。 一听蔡道的解释,这位德海小公公有些惊讶,他们这些做太监的,都是穷苦人出身。此类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眼前的这位小公子明显出身于大户人家,又怎么知道这种小事的解决方法呢? 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自己尽力去试一试,就转身离开了偏殿。 不大会功夫,一个侍卫跟着德海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办成了。 接下来,事情就简答了。 这种小事,蔡道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何况他还有一些轻微的洁癖和密集恐惧症,小虫子他倒是不怕,可是,那东西一密集,他全身都会起鸡皮疙瘩。 小丫的头是蔡板给剪的,手艺还不错,不大工夫,一个新鲜出炉的光头版小丫就闪亮登场了。 蔡道在家乡收留了那么多的小孩子,为了个人卫生考虑,不管男女,蔡道都给他们剪了光头,这小子就是这么把手艺给练出来的。 把剪刀还给那个侍卫,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怪异的眼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蔡道,便转身离开了偏殿。 蔡道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就算看到了,他也不在乎。看这个架势,像这样的侍卫他以后还会见到很多,这些人对他来说顶多就是个路人甲而已。 马车里的东西不少,但是,蔡道把它们规整的非常整齐,搬运的时候非常方便。而且大一点的箱子上都安装了铁制的小轮子,有蔡桶这个大力士在。 也就给小丫剪头这会功夫,马车就被搬空了,上面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偏殿里。 “哥哥,你是不是想把我送到寺庙里当尼姑!”小丫的泪水一直就没断,迷惑地摸着自己的小光头,心中有些不明觉厉。 “哈……哈,傻丫头。你想到那里去了,哥哥我这是给你治病!不信,你问问小迷糊,想当初,她刚到我们家的时候,也被小板子剪了个大光头。是不是?”蔡道被小丫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还用手摸了摸小丫的光头。 还别说,小板子的手艺真是一绝,没用剃刀,光用剪刀就把头发剃得这么光。 “是呀!小丫,公子说得都是真的。其实,我倒是希望一直留着光头,可公子说女孩子必须留长发。头发长了洗起来真麻烦!”小迷糊想起过往,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反而向蔡道抱怨着。 这个小姑娘,人不但有些迷糊,脑回路还跟一般的女孩纸不同。 凡是被送到蔡府,只要年龄超过岁,不论男女,第一次都会被剪成了光头。 男孩子倒还罢了,女孩子可费了老鼻子功夫,她们不是哇哇大哭,就是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坚决抵制。 可是,唯独只有小迷糊,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头发长出来之后,还屡次想让蔡道再给她剃个光头。 这一点,蔡道当然不会答应了。 “哦!”有了同为女孩子小迷糊的解释,小丫这才放下心。 “德海公公,你要是不嫌弃这东西破,就给你。晚上冷,也能遮遮寒气。”蔡道本想让蔡板把那床破被子给扔了,可看到那两个太监都盯着它,就顺手给了德海。 至于另外一个公公,刚才摆出那副死样子,给谁脸色看啊! 冻死也活该! 之后,蔡道打开蜂窝煤炉的炉门,在小迷糊的协助下,做起了今天的晚餐。 由于蔡小丫经常性的吃不饱,营养不良,所以,蔡道没有给她吃那些肉食,而是特意烧了一大锅白米稀饭,还专门给小丫和小迷糊的碗里撒了一些熟制的燕窝。 众人草草吃了一番。 在古代,仆役是不能和主人同席吃饭的。 蔡桶他们跟蔡道时间久了,自然知道公子在这方面没有那么讲究。 蔡小丫却是第一次,一边地喝着香喷喷的燕窝粥,一边还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的脸色,见大家吃饭时表情都很自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喝粥的时候,可是用舔的,一小口一小口,像个小猫似得,还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作为吃货,马车上装的都是肉食,除了小丫,蔡道他们自然无肉不欢,反正年纪还小,平时运动量又大,不用刻意节食。 他们觉得自己的饭菜很简单。 可是,看在那两个小太监眼里,却羡慕得不得了。 看到他们眼馋的样子,蔡道还是让了让。 不知为什么,就连刚才态度积极的德海也不敢接受,只是在一旁干咽吐沫。 蔡道此时明白了。 这两个小太监既然不敢接受蔡道哪怕一丁点食物,显然是那个大太监石得一特别吩咐过的。 十有七八是在这里监视自己的。 被人盯着的感觉真得非常难受。什么都干不成,干什么觉得非常别扭。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神宗的决定,如果不是,那个叫石得一的大太监管得还真严啊!(未完待续) 第027章 静夜思 那个叫石得一的大太监管得还真严啊! 既然是这样,就让他们看不到。 打定主意,蔡道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特地让蔡桶把野炊用的小帐篷拿出来,特意支在偏殿的大门口,帐篷的开口处特地正对着偏殿的大门。 忙完后,蔡道便吩咐蔡桶,再搭建两个帐篷,两人一顶,收拾好后,各自睡觉。 不去管那两个一脸无奈的小太监,蔡道一个人则钻进了帐篷之中。 不对,应该说,是一人一猫才对。 也许这一天经历过太多没有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造成他们精神压力太大,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很快就从蔡桶兄弟两个的帐篷之中响起。 而小迷糊和蔡小丫的帐篷里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女孩子睡觉,声音本来就小,想必蔡小丫能睡个安稳觉吧! 时间还早,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黑,孩子们睡得香甜。 蔡道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除了骆宾王那首咏鹅诗之外,就是这首李白的思乡之诗被人们传唱最久。 穿越到这个时代,蔡道对整个世界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仿佛身边的人都是npc,而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无限复活能力的玩家。 自从开始做那个梦,自从进入汴梁城,不知道为什么,蔡道心中总是有一种紧迫感。 肯定不是自己的性格使然。 作为曾经的宅男,只要不给别人添乱,自己活得痛快就好。 是蔡坑在作祟吗? 也不尽然,可,这种紧迫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蔡道想不清楚,也找不到哪怕一丁点线索。 家,当然想。 两世都是华夏人,又怎么能够不想家呢? 蔡道想八闽大地的家,更想后世那个属于他的小狗窝。 之前,和蔡坑的对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宁愿抛弃现在看似显赫的身份,继续在后世做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宅男。 宁愿在八闽大地做一个富足的小乡绅。 再过十几年! 甚至是十年,娶七个老婆,生几十个儿女,各组成两支足球队就行了。 (在古代,男子十五岁结婚是非常正常的) 说到底,蔡道是个纯正的宅男,无大志。 如果不是蔡坑的逼迫,他又如何愿意卷入到这个漩涡呢? 不知道事态接下来如何发展,也不去想明天回复宋神宗的问询。 蔡道便在胡思乱想之中渐渐睡去 …… 此时,延福宫。 那些高人早已退去。 不过,宋神宗并没有放他们出宫,而是把他们都安排在了旁边的偏殿。 这些和尚和道士自然也不会轻易离开,明天,他们也都想听听那位高人的见解。 宋神宗本来想清静一会儿,谁又想到,他的母亲,太后高滔滔带着皇后向氏一起来到了延福宫。 皇上生了病,还请了太医,作为他的母亲和妻子,自然放心不下。 几人寒暄了几句,那个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太医也表示,皇上的身体问题不大,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说完,那个太医便被太监引出了殿中。不过,并没有走远,呆在偏殿之中随时后面。 一时间,大殿之中的气氛有些凝滞。 自宋神宗登基以来,不管是王安石变法,还是元丰改制,高滔滔和向氏一直都持反对意见。 这两人个人,一个是将门之后,一个是文官宰相之后,为了各自的家族和势力的利益,一直都站在宋神宗的对立面。一逮住机会,就会在宋神宗面前哭诉。 这也是,宋神宗罢免王安石,废除新政的诱因之一。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宋神宗自然知道,整个朝廷之中,保守派的大臣各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弹劾变法派,等着看他这个皇帝的笑话。 而他的母亲和妻子,这个时候来看他,除了关心他的身体,又会说些什么呢? 还是高滔滔率先打破了沉默,毕竟是皇帝的母亲,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皇儿,听说,你打算选王相公的外孙,蔡卞的二儿子做佣儿的伴读?” “回禀母后,之前,儿的确是这么考虑的!不过,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这孩子思想太跳脱,也许有些小聪明,可学识太差,性子也太野!所以,儿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宋神宗在了解蔡道真正的秉性之后,的确是这么想得。 “皇儿,你是不是认为哀家过问这件事,就是为了要劝阻你,放弃这个人选?”高太后听到宋神宗的回答,也些意外,便问道。 “母后,您不是这么想得吗?” “这孩子在老家做得事情,哀家都听说了。不管其他事情的真假,单凭他让那些孩子都姓宋,只这一件事,就当得起将仕郎这个赏赐。” 说到这里,高太后故意顿了顿,接着说道:“是否做佣儿的伴读,这一点我恰恰与你的想法不同。向氏,你说说吧!” “诺,母后!皇上,臣妾刚刚特意召见了那孩子的几个随从,总共俩男一女,最大不过八岁,最小的才四岁。 俩个男孩是兄弟,一个看样子天生的有点傻,一个听说是早产儿,而那个女娃娃有些迷糊,好像到蔡家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可是,这些孩子被那个孩子调教的非常好,不但知书达理,身体也非常健康。 特别是那个弟弟,别看瘦小枯干,像个猴崽子,可精神看着非常好,人也非常机灵。” 其实,向皇后是奉高太后的旨意办事,她特意去了解一下蔡道的情况,没想到那孩子身边的几个随从也不简单。 宋神宗听着就是一愣,他自己光注意蔡道了,自然不会专门去留意他的随从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由得心中暗恨,这该死的石得一,太后和皇后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连个消息都没有。 “皇儿,你不要责怪石得一,是哀家不让他告诉你的。”作为宋神宗的母亲,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解释了一句便接着说道。 “说起来,这个孩子所作所为有很多新奇的地方,但是与他的外公和亲族的做法完全不同。皇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传闻都是真得呢! 不仅不触动那些大臣的利益,反而能够增强我大宋的实力,这孩子就是老天赐给你和佣儿的礼物啊!” 其实,这一点,宋神宗早就考虑到了,只是由于皇城司派去的人至今毫无音讯,所以,他才不能决断。 “那么,母后,您的意见?” 高滔滔没有说话,反而看了一眼向皇后。 向皇后知道太后这是让她表态,斟酌了一下,便说道:“陛下,本来这件事,臣妾也不想插言! 可是,牵扯到佣儿,臣妾就多说几句。 做佣儿的伴读,他自然是不行的。 可是,如果,每个月能让佣儿和佖儿多跟着那个孩子历练一番,益处不少。 特别是佖儿,他虽然目盲,但是行动无碍,多和孩子们接触,也能够延寿啊! 更何况,不知稼穑之艰,又如何能够知道治国之难啊! 佣儿除了读书,也应该多接触一些这样的事情!” “是呀!”其实,宋神宗也听明白了向皇后话中另外一层意思。 蔡道既然能有本事把自己和那个早产儿的身体调教的那么好,佣儿和佖儿多和他接触一下,想必能让他这两个儿子更健康一些。 毕竟,比起他父亲宋英宗,他的子嗣相当的艰难啊! 向皇后说完,高滔滔给出时间,让宋神宗考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皇儿,如果传闻的确属实的话,不妨就多给他一些支持。”(未完待续) 第028章 妖童 OR 神童 “皇儿,如果传闻的确属实的话,不妨就多给他一些支持。” 宋神宗没想到,一直反对他变法的母亲和妻子,居然都主张让两位皇子多亲近蔡道。 “不过,皇儿,在给予他赏赐的时候,就不要封文散官。此子身有残疾,不适于做官,赏得太低了,不足以当其功劳,赏得高了,朝中的大臣皆会反对。所以,直接赐予正九品的仁勇副尉,可谓名副其实。”高太后说完,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等着宋神宗做决定。 按理说,赐一个文臣子嗣为武官,多少有点羞辱的意味。 说到底,还是蔡道自己的问题,他毕竟是个罗锅,想要正途进入官场,即便他才如子建,也比登天都难。 是故,高滔滔这种处理并无不妥。 可是,这不是荫补,而是酬功。 宋神宗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母后,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孩子之前拒绝封赏,就是因为他的大哥和二哥至今还无功名在身,那两个孩子听说倒是长得仪表堂堂,则可赐予将仕郎。” 向皇后一听觉得有些不妥,先看了一眼高太后,只见其微微颔了颔首,就站了起来,看样子准备回宫,她连忙站起身上前几步扶住了太后。 “皇儿,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哀家回宫去了,你身体未愈,就不用送了!”高太后用手按住了宋神宗的肩头,温声叮嘱道。 话虽这么说,可宋神宗还是强打者精神将高太后和向皇后送到了延福宫的门口。 高太后临走时,嘴里面似乎还念叨着:“去福建的人要是能快点回来就好了。” 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宋神宗突然想起蔡道临走时说的话,虽然他也无法理解,可现在这时候毕竟是严冬时节,即便下起了大雪也实属正常,只要做到有备无患就行了。 “石得一,那孩子不是说从明天开始,汴梁城会下大雪吗?马上派人安排,给各个宫中多送些碳薪。还有那些年老的大臣家里也送上一些。” “诺!奴婢这就派人去办。”刚才没有汇报皇后的行踪,宋神宗虽然没有明说,可石得一心中清楚,官家心里对他的表现极不满意。 看来,最近一段时间,他不但要把官家吩咐的事情全都做得更好,还要缩着尾巴做人了。 …… 一夜无话。 蔡道还是做了那个噩梦。 也如同他预言的那样,也一大早,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整个汴梁城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 可是,蔡道在汴梁城中的名声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差。 因为,又有人在汴梁城散播了一首对蔡道极为不利的童谣。 “昨日白虹贯日, 今日大雪扬天。 妖童进京只一日, 灾祸缠身元丰年。” 这个童谣以极快的速度向整个汴梁城扩算,要不是大雪封城,想必,这首童谣早就传得妇孺皆知了吧。 消息自然被皇城司所探知,皇宫还没有开锁,石得一便知晓了。 这次,他是一点也不敢耽误,将皇城司整理出来这件事的详细资料全部呈给了宋神宗。 “妖童!也或是神童!”宋神宗对于这种小伎俩嗤之以鼻。 现在,有了高太后背后的支持,不管是谁说什么,宋神宗都不会理会,就要看被派往蔡道八闽老家的那些皇城司逻卒什么时候回来,打探的具体情况又是如何,才能最终定论。 “石得一,立刻派人去,一定要把这个随便编写和散布童谣的人或者势力揪出来。”宋神宗吩咐完这件事,便把资料仍在一旁。 “诺!”石得一心中感叹,值此非常时期,这些人居然敢这么做,真是不知死活。 …… 此时的蔡道却一无所知。 被噩梦惊醒后,不知为什么,一向在此刻必定失眠的蔡道居然又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觉,蔡道自己睡得异常香甜。 可就苦了一直监视他的那两个小太监,他们俩个虽然轮流值夜,可毕竟年纪尚小,熬不得夜。一直硬撑到天亮,眼见得那几个孩子都醒了,可这位公子居然还睡着。 心真大啊! 这位公子难道不知道,皇上在等他回话吗? 他们想去叫醒那位公子,可那几个小孩子既不听他们的,还拦着他们。 直到石得一派人来催,小迷糊这才钻进帐篷叫醒了蔡道。 这次来的太监居然又是那个梁师成。 在蔡府的时候,蔡桶他们几个就把调教的非常干练,干任何事情都井井有条。 所以,没用吩咐,全套洗漱用品、换洗的衣物、早上吃得食物等等全都摆在了蔡道的小帐篷之内。 在一旁,梁师成越等越着急,几次三番地催促蔡道动作快一点。 可是,蔡道完全没当回事,他还是那样慢调丝理的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在行事。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吃上了小迷糊为他早就准备好的香喷喷、营养丰富的早餐。 等梁师成领着蔡道出现在延福宫的时候,辰时已经过了大半。 宋神宗躺在龙榻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那些德高望重的和尚和道士们也分坐在大殿的两旁,其中有几个还在那里争论。 接连两次迟到,还都是梁师成办的事,石得一气得牙根子直痒痒。 他刚想上前问罪,宋神宗却坐了起来,一挥袍袖让他退下,亲切地问道:“孩子,昨晚见到你师傅了吗?” “陛下,草民昨晚见到我师傅了。只是,草民实是不知陛下的意思,您到底想要问些什么?”蔡道嘴里不饶人,可是行为还是无可挑剔的,上前老老实实地给宋神宗磕了三个头。 “平身,赐座!孩子,不用紧张。就大致把你师傅对你是如何解说的,说一遍就行了,不用太具体。”宋神宗看在蔡道年纪小,便让石得一给蔡道搬了把小墩子。 “谢陛下隆恩!”蔡道唱了个肥喏,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经过上一次那个不要命的任务之后,再次见到宋神宗,他压根就不知道何为紧张! 接下来,蔡道便利用巧舌如簧这个技能,将度娘里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按照自己事先编好的话说了出来。 由于这次是蔡坑搞出来的异常天象,所以,蔡道并没有说出太白经天的规律。 只讲了一下三点: 一、主有难,多战事。 二、太白经天的真正含义。 不知从何时起,太白经天被人解释成为,太白星是臣子,太阳为君主。臣子掠过君主,其寓意为喧宾夺主之势。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如果,太白经天是这么解释的,那么日食和月食又怎么解释。这两种天文现象出现的概率可比太白经天高的多。 要是按照同样的道理解释,这两种天文现象的出现后的结果,那可比太白经天可要严重的多。 三、当然,天现异象,人主还是要心存敬畏的。 太白经天,根据太白星切入太阳的角度不同,大至有五种不同的劫难。 1.圣上受难 .刀兵之难 .大病之年 4.大水之年 5.世风日下 由于当时师傅并未在附近云游,所以并不知道太白星贯入太阳时刻的具体角度,所以,并不知道,这次异常天象到底引发了何种劫难。 这次,没用蔡道主动求取,一等他说完,梁师成主动奉上了一杯热茶。 “老生常谈耳!” 蔡道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 是个大和尚,瘦高个,如果换一身打扮,像极了鹿鼎中的胖头陀!反正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胖头陀吧! “这位大师,您年纪是挺大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小子我今年才六岁,还不老啊。”蔡道装作听不懂他的话,故意调侃道。 “哼!无知小儿。”被一个六岁的娃娃调侃,胖头陀极为恼怒。 “我是小儿,自然很无知的。可是,大师,想必您小时候一定很聪明吧。”(未完待续) 第029章 赏赐 “我是小儿,自然很无知的。可是,大师,想必您小时候一定很聪明吧。”对方骂人的水平实在是太lo,蔡道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一看到这个大和尚,蔡道就不由得想起鹿鼎中的胖头陀。 可惜,没有豹胎易筋丸这种奇药。不然,非得请胖头陀亲自试验一下此药的疗效。是不是真的能让他变成名副其实的胖头陀。 “可以有啊!宿主,请多多完成主线任务,超级大礼包在等着你,说不定就能获得武侠小说中各种传奇神药。”蔡坑再次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生怕引发第二次主线任务,蔡道完全无视了这则提示。 在大宋,想要在汴梁城当个有名望的和尚,也必须熟读诗书。 小时了了,大必为佳。 能坐在这里的人,自然都熟知孔融和陈韪的这则成语故事。蔡道说胖头陀小时候聪明,其实就是在说他年纪这么大了,却依然没有成材。 所以,对面那几个道士听了之后,都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胖头陀。那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就是在看他的笑话。 蔡道不再理会胖头陀,接着说道:“陛下,草民的师傅虽然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劫难,但是,经过他老人家的测算,还是大致得出了结果——刀兵之难。 现下外面大雪漫天,俗话说:大雪兆丰年。所以,发生大病和大水之灾的概率极低。 而在去年,五路伐夏,我大宋虽然获得不少城池,但是也损失了大量经验丰富的士卒。西夏人必定想要报复,所以,陛下在西北地区不要妄动刀兵,只需派大员在西北各路严防即可。” “孩子,你说完啦?”见蔡道老半天没有再说话,宋神宗就问道。 听完蔡道的话,宋神宗长长舒了口气,胸中积蓄的块垒消去了大半。 只要不是应验在他的身上就好。 打打仗,死点人,那也很正常。 再说了,自西夏立国以来,宋夏边境上又平静过几年。 在宋仁宗朝,号称数十年不见兵革,但那指得是宋辽边境;而宋夏边境上,三场重要的战役,一次比一次打得大,宋朝兵将和士卒也死的最多。 …… “蔡道听旨!” 宋神宗定了定神,指示石得一宣读早已拟好的圣旨。 蔡道连忙跪了下来,这次,他也不矫情了。 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系统的奖励,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获得官身。 这一回,蔡道听得格外仔细,可是,那毕竟是圣旨,以他小学毕业的古文能力来说,想听明白是完全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梁师成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何种奖励。 正九品的仁勇副尉,银钱若干、绢帛若干、土地若干,另外还特别允许蔡道可以在汴梁城继续他的慈善事业——收养孤儿、弃儿,不过人数不得超过100人。 仁勇副尉,只是个武散官的称谓,并没有实际的官职。虽说虽说比原先的将仕郎高了半个品级,严格来说,完全比不上将仕郎。 在大宋朝,文贵武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武官磨勘的年限要比文官长了几乎一倍,文官在任三年,而武官要在任五年。 这是什么鬼,银钱若干、绢帛若干、土地若干,宋神宗做事这么不靠谱,给点东西不给具体数目。 蔡道最为不满的却是限制了他招收的人数有了限制,反倒不是这些钱财之类的东西。 老老实实地接了旨,“陛下,除了官职,其他赏赐到底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限定人数啊?”蔡道仗着自己脸嫩,大着胆子问道。 “哈……哈。孩子,那些东西你稍后便知。至于人数的限定,只是今年,如果你真能管理好的话,明年可以突破限制。”蔡道的问话惹得宋神宗一阵大笑。 这孩子还真不客气。在皇帝面前,即便是个成年人,第一次接受封赏都是战战兢兢,只有他完全不在乎,连续两次只关心财物的多寡,反而不在乎官职的高低。 “陛下,那您能不能先赏套宅院给臣,城内城外都无所谓。当然,最好实在外城之外,地方也是越大越好。”和家里闹翻之后,蔡道现在在汴梁城还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讨赏。 在官家面前,不是磕头就是下跪,时不时的还要被人揪起来上早朝。难道,他们不知道小孩子一天要睡够五个时辰吗?这几天,蔡道一直都很缺觉。 所以,这延福宫,蔡道早就待烦了,所以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离开延福宫。 最好在城外,那里空气好,离得又远,一般是不会有人会来烦自己的。 他想得挺美,可即便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宋神宗也绝对不会答应。 宋神宗想让蔡道把在八闽大地的经验移植到北方,地方当然是越大效果就越明显。想要佣儿和佖儿也参与其中,也就必须选在内城之中。 蔡道的美梦还没有开始就破灭了。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难住了宋神宗。 汴梁城结构紧凑,不再是唐朝长安和洛阳那种街坊式的结构,即便经过周世宗柴荣的大力整治,随着时间的推移,侵街现象特别严重。特别是内城,那更是寸土寸金,想找块地方且大,离皇城又近的地方还真不好找。 宋神宗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好的地方,便吩咐石得一:“城外和外城都是不可能的。必须是内城,石得一,去把内城图拿过来。” “诺!”答应一声,石得一很快便亲自将内城图取了过来,平铺在龙榻前的桌案上。 听到宋神宗非得纠结于内城,蔡道就知道自己不能如愿了。 他猛然想起,在后世好像听说过汴梁城曾经有座巧夺天工的皇家园林,好像是宋徽宗时期建造的叫‘艮岳’,大概位置处于景龙门以东,皇城之外东北角那里。即便那里现在有人居住,想必那里也不是什么大贵之人居住的地方。 “陛下,如果是内城的话,您最好看一看皇城外东北角那里如何?”蔡道试着建议道。 “哦!”宋神宗正在考虑,没想到这个才刚到汴梁城的孩子就敢提出建议,便招呼石得一取来了内城图。 “噫!”在场诸人都对蔡道这个提议感到惊讶。 要说对汴梁城的了解程度,整个皇城都没有比石得一更熟悉的了。 作为皇城司的实际头头,特别要对皇族、武将世家、文臣世家、等等大小势力实施监控。就自然对这些皇城内各势力分布要了如指掌。所以,只是扫了那么一眼,石得一就发现,蔡道所选择的地方还真是最合适的地方。 而那些和尚、道士也都是地里鬼,对于汴梁城留存下来的那些大块、而且可占据的土地相当的眼馋。 其实不只是他们,凡是有实力有势力的,其中大部分人也都一直在盯着那块地,即便全部拿不到手,也在考虑随时利用各种机会将这块大肥肉咬下一块。 反倒是宋神宗自己,作为整个天下的主人,却并不了解自己脚下的土地。 宋神宗看了半天地图,又问了问石得一的意见,这才说道:“皇城东北角!嗯,这里不错!” 那里有水源——景龙江,住得都是一些大商人,而且住得很零散,只要皇家出面,那里的土地很容易就能够拿到手。 众人心里都在琢磨,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蔡道只是这么随便一说,随便一指就能要块好地,他又不是真的神仙。 这孩子不简单啊!(未完待续) 第030章 蔡道的反击 这孩子相当的不简单啊! 要知道,掐头去尾,蔡道也才刚到汴梁城三天的时间,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指点,他又是如何知晓那里的呢? 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蔡道自然不知道宋神宗心中作何打算,他自然知道不管是内城,还是外城,地方都不好找。想必宋神宗需要更多时间考虑一下。 蔡道说了几句谢主隆恩之类的话,便说:“陛下,要是无事,臣请告退!” 在宋神宗面前,蔡道一直表面地毕恭毕敬,可是,他心中却始终觉得不自在。 之前,蔡道在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宋神宗是昏君。 这并不是一句戏言,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在后世,对宋神宗的评价有褒有贬。 可在蔡道卡那里,宋神宗也许思想上不是个昏君,可他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是个昏君,更不是什么有为的明君。 支持王安石变法,初衷的确是想壮大赵宋的实力,稳固赵氏的统治。可是,这位君主意志品质不坚定,把变法当成儿戏,导致朝中朝令夕改,把王安石有为的名臣完全当成了聚敛之臣。 熙宁变法,朝廷的国库和皇家的内库的确是大幅度充实了,也直接缓解了朝廷经济危机。可是,在变法当中,普通的老百姓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有无数善良的百姓被屡次变更的各种政策折腾的家破人亡。 所以,如果有选择的话,蔡道宁肯不要官职,宁可终身不入汴梁城。可是,由于大奸臣系统的逼迫,事情才发展到了今天。 做赵宋的武臣,完全没有前途;做赵宋的文臣,除了把全部精力消耗在内斗之中,又能做些什么? 就在蔡道万分纠结的时候,宋神宗又把他留在了延福宫。 “孩子,这件事急不得,就先住在这里。”宋神宗说完,便让石得一安排人送蔡道会偏殿。 宋神宗并不知道蔡道心理面的小心思,他现在有些纠结,看下面那些和尚和道士的表情,有几个道行太浅,满眼的贪欲,这些人真以为自己是傻子。 刚才,宋神宗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罢了,其实,东北角这块地,他是准备用来修建皇家园林的,只等到元丰改制彻底结束之后,立即开工修建。 可是,正如那个孩子所言。地盘越大,试验的效果就越明显。如果能够获得巨大的成果,推广起来阻力就会被极大的削减。 来送蔡道还是梁师成,同时还给他带来了一张纸,宋神宗特地吩咐过,要交给蔡道亲自过目。 接过来一看,赫然正是那首童谣,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在汴梁城里四处扩散。 越看心里越气,蔡道猜不到这张纸上的童谣是何人所做,但是,单单凭‘妖童’这两个字,他就把这个锅扔给了福|清系的官员。从家乡开始,福|清系的官员、乡绅、读书人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烦。 到了汴梁城,又是福|清人林国辅第一个出来弹劾他。蔡道还不知道,在皇上那里,林国辅已经弹劾他两次了。 而这首童谣虽然不是林国辅所作,但是,的确如同蔡道猜测的那样,作者就是一位在京的福|清举子。 回到偏殿,招待梁师成落座,让小迷糊沏了壶清茶,蔡道亲自将茶碗递给了梁师成,问道:“梁公公,请喝茶!” “蔡公子,您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就只说,凡是奴婢知道的,知无不言!”梁师成并没有接蔡道递给他的茶碗,直接了当说道。 现在,蔡道那可是太后和官家面前的红人,梁师成自然对他异常的客气。 梁师成是什么人,蔡道这个历史文盲,根本对不上号,他只记得宋神宗身边有个太监和二郎神的名字一样。至于其他太监,谁又会放在心上呢? 梁师成,是宋徽宗手下的六贼之一,比传说中的高太尉可高端多了,一个内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自然非常会揣摩别人的心思。 “梁公公,我现在也有官身了。那我是不是能够写道奏折给官家呢?”一听这话,蔡道也不矫情,一点也没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端起手中的茶碗喝了一口,说道。 “按常理来说,是不行的。不过,蔡公子不一样一般人,想必官家还是会看的。” “那就好!稍后,我就写一道奏折,劳烦梁公公想办法交给官家。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劳烦梁公公,我想办件事情,梁公公去请示一下石公公,一切费用由我承担。”蔡道说完,也不等梁师成的答复,起身来到书桌前。 吩咐小迷糊磨好墨,小板子从买的那些桃符纸当中,取出一副最长的。 蔡道在书桌前来回踱了好几步,便挥笔写下了一手打油诗。 熙宁七年天大旱, 四野逐熟到汴京。 流民图,官中侠, 忠感动天大雨下。 奸臣吕,无耻邓, 罗织经中找罪证。 邪臣在,正臣流, 可怜忠骨埋英州。 这时的梁师成还不大认识字,更何况,蔡道是用隶书所写,自然不知道桃符纸上所书的内容。 第二天,这首打油诗就传遍了全城,那是,他还以为这位蔡公子是傻了,居然给自己的敌人翻案。 宋神宗也在第二天就下旨意将郑侠从英州诏回。 直到数年后,他才真正明白蔡道这首打油诗的真正用意。 再说蔡道,写完打油诗,他又拿出一摞白纸,挥笔写了起来,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洋洋洒洒写了千字的文章。 内容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将福清方面和自己之间的纠葛,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这部分内容,蔡道是让小迷糊以旁观者的身份写的,蔡道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完全没有添油加醋,让小迷糊自己将记录的内容组织一下,再写出来。 第二、进谏宋神宗,请求诏回郑侠。不过,他建议,郑侠入朝之后,不要安排具体的官职,以后但凡在大宋境内发生了灾祸,就把郑侠派出去处理,他不是牛拜吗? 天旱就下雨,蝗灾、水祸,诸如此类的灾祸,就派他去。 第三、至于对于自己的封赏,他恳请官家不要发明诏。等事态平息,自己在今年做出成果之后。 特别是第三条内容,蔡道用了一半的字数,着重诉说了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031 奏折 奏折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是第三条内容,蔡道用了一半的字数,着重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自十四日夜进入汴梁城,十五日进入大殿,十六日得到陛下的封赏。于今已经三日已,蔡道无日不与人勾心斗角,未做过一件实事。 他年纪还小,正应该多花时间学习各种知识,打熬身体,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可是,屡次被人早早招到宋神宗面前,难道这些大人都不知道,十岁以下的孩子,一天要睡够五个时辰才能保持身体的健康吗? 所以,蔡道恳请宋神宗随便找个地方,早早安置自己。 还有,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困扰着他,那就是他的父母——蔡卞和蔡王氏。 刚刚回到家,就打出家门,不但伤了大哥的面子,还惊马摔了自己的亲大姐,那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又如何能忍? 不管是谁的错,一个不孝的一旦扣到他的头上,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是故,蔡道经过反复考虑,决定出家! 当然不是去做和尚,蔡道才受不了那些清规戒律。 在华夏,当道士也叫出家,现在反正大家都误会自己编的的师傅就是那个人。所以,蔡道恳求宋神宗,安排曹国舅替自己的师傅主持他的入道仪式。 现在出家,以后还能还俗,更何况道士也是可以结婚的,嗯,另外一半叫做道侣。 在大唐,就有这么一位历侍四朝、做过道士,当过丞相的奇人,他就是李沁。 蔡道并没有辞去仁勇副尉,这也是他恳请宋神宗不要发明诏宣扬给予自己赏赐的原因。当然,如果当了道士,势必会影响自己官职的升迁。 关于这一点,他早有心里准备。 首先,蔡道才刚六岁,即便只是寄禄官,没有任何职事,升得太高并不是好事。 其次,宋神宗活不了几年了,而他一旦故去,宋哲宗又不能马上亲政。到了那时,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大肆反扑,他势必会受到那个便宜爹的连累。 跟在不喜欢他的父母身边,流放千里,颠沛流离,光是想一想那副场景,蔡道就觉得心寒。如果是这么个结果,既耽误自己的时间,还有可能在路上,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随时丢掉自己的小命。 最后,蔡道算是爬了那些保守派的大臣,他倒是不惧福|清系,福|清系进士不少,但大多官职不高,向宋神宗进谏把郑侠诏回来,当然不是想要讨好福|清系的官员。 很多人都以为进谗言就一定要说对方的坏话,经历过办公室政治,看过无数宫斗戏的蔡道却不这么认为。 蔡道不知听谁说过一句话:恨一个人就去主人那里赞美他。 所以,他认为进谗言、陷害忠良的最高境界——架高台。 越恨一个人,就应该把他捧得越高,一旦他到不到主人的期望,就会摔得越重,这就是后世被奉为奸臣典范蔡道的绝学之一。当然,也要看他所效命的主子是个什么人,如果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比如像唐肃宗李亨,李沁到最后还不是吓得离开朝廷隐居起来。 这才是蔡道建议把郑侠找回来的真正原因,他不是牛拜吗? 蔡道并不了解郑侠,不过,想必他也只是一个后世所谓的‘清官’,最多不贪污,却造福不了治下的老百姓。如果让他治理一个没什么灾祸的州县,可能会是好官。 宋朝立国以来,一直灾祸不断,黄河几乎是年年决堤,他郑侠不是能让大旱天下雨吗?那蔡道就让他更牛拜,一旦把他当成专门的‘救火员’,他还能保持所谓的‘清名’几年! 这也是一代权阉梁师成在几年后才得到的感悟,也是他甘心做蔡道小弟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蔡道写完奏折之后,又写了一封信,交给梁师成,让他出宫去找那个花狻猊,将信直接交给花狻猊。 信中的内容,就是雇佣花狻猊,让他找人专门为那副桃符纸去刻一张雕版,接着印上一千份,然后雇佣人将之贴满全汴梁城。 他还在信中特意交代花狻猊,从现在起就替他收留一些品性还好的七岁以下的小孩子。蔡道相信,宋神宗看到自己的奏折之后,很快就会做出决定。他们人生地不熟,还不如找一个汴梁城的熟人去办这件事情。 为此,蔡道还专门给了梁师成二百两纹银,并约定以后所有的费用由他自己承担。 当然,蔡道做得的这些安排,也没有打算瞒着陛下和石得一,如果这两人问起来的话,梁师成如实回答即可。 梁师成拿走蔡道的奏折,在请示过石得一之后,便把奏折上传给了宋神宗,而他自己则抽空出宫,找到了那个混迹在孟子庙的花狻猊,他把信和银子全都交给了花狻猊。 花狻猊一个市井混混,自是不认得字,他就请了那个卖给蔡道桃符纸、练摊代写书信的先生帮忙。 他没想到,一向对他代答不理的先生,这次不但细心地向他解释了蔡道书信中的内容,还居然主动帮他联系雕刻雕版的师傅,召集孟子庙附件的热心人四处贴传单,放消息。 蔡道安排的两件事,不但只花了两天就超额完成,而且只花了一百两银子。 后来,花狻猊向蔡道禀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梁师成在此过程中居然一两银子都没有贪。 …… 第二天,汴梁城的大街小巷、酒馆、茶楼,甚至是**,都被贴上了蔡道的这首打油诗,而那首抹黑蔡道为妖童的童谣,很快就被这波关于郑侠的舆论狂潮给冲击的,渣都没剩一点。 很快,蔡道接连两天的进谏显示出了巨大的效果。 七天之后,也就是蔡道进京后的第十天。 宋神宗发布了一连串的圣旨。 首先,被贬到英州的郑侠被诏回了汴梁,另作任用;被贬到宾州的王巩调任仙游县。 而兴化知军调任为山东转运使,原仙游县知县升任为登州知州。 其次,邓绾,人品低劣,被贬到了英州安置,而吕惠卿则被贬到了宾州安置。 最后,争得高太后的首肯,高遵裕被贬到琼州,而王诜作为副使被派到了大理国。 这次,宋神宗的处置,让保守派的大臣们雀跃不已,而变法派的那些大佬们除了对郑侠的安排略有微词之外,对其他人的安排并没有多大反应。 本来也是,高遵裕那个白痴要不是皇亲国戚,早就被砍头了;王诜这个驸马,只是一只被用作警猴的鸡而已。 而兴化军知军和仙游县县令,一个就是变法派,而另外一个虽是保守派,只要不调进汴梁城,意义不大。 至于,吕惠卿和邓绾,两派的人都极为讨厌这二俩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们是死是活,根本就没有人关心。 而引发这次波澜的那个小子,蔡卞的次子,在漏了一个小脸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未完待续) 第032 第二个主线任务 知道蔡道的那道奏折内容的人不多,郑侠能够被诏回到汴梁城,其实就是因为宋神宗受到了小蔡道的影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那就更少了。 宋神宗、石得一和梁师成,这是蔡道写完奏折递交给皇帝之后,能够接触过它只有这么三个人。此时的梁师成还不识字,宋神宗看完之后,便让石得一将之封存起来。 奏折上写得明明白白,一些福|清系的官员一直在找蔡道的麻烦。 宋神宗和石得一都非常不理解蔡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有一点,宋神宗非常认同,他也认为郑侠具备处理各地自然灾害的能力,熙宁年的那场特大旱灾就可以看出,他的这个大臣自带buff光环。去年,受辽国蝗灾的影响,整个河北诸州县也遭到了蝗灾的侵袭,粮食产量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有些地方竟然严重到颗粒无收。这说明,当时在职的官员处理得非常糟糕。 再加上和郑侠矛盾最大的吕惠卿和邓馆相继被贬到五岭以南,不知道宋神宗为什么突然变卦诏回郑侠,这一次,朝中的变法派大臣都集体失声。 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第二个主线任务,内容就是彻底铲除第一个和蔡道敌对的势力——福|清系官员。 这也是蔡道写桃符、上书诏回郑侠的根本原因。 …… “一、一、一二一” 在蔡板尖锐的喊声中,一群男男女女在一处大的院落中,正顶风冒雪绕着大院子跑步。 这些孩子身上的衣服还算规整,可脚上穿得并不是什么防雪的牛皮战靴,只是不花钱的草鞋而已。 蔡板不知道的是,他手下现在总共7个人,这其中,那十八个高低不等的男……,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男孩子,而是宫中的小太监;另外19个女孩子则是近年来刚刚招进宫的小宫女。 现在已经蔡道进京第十一日, 得到了官职,他如今的状态已经变为 姓名:蔡道 官阶:仁勇副尉(还是屁官一只),保育院副总管 粉丝值:1 同盟值:0 物品:10瓶云南白药(无红丸),一株百年高丽参, 10瓶云南白药(有红丸),一株二百年高丽参。 服饰:新手套装一套,武器:新手小圆盾。 基本技能: 1、逢迎献媚(0级)、巧舌如簧(1级)、结党营私(0级) 4、排除异己(0级)5、自私自利(0级)6、欺下瞒上(0级) 7、打击报复(0级)8、横征暴敛(0级)9、滥杀无辜(0级)。 必杀技: 1、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弑君杀臣。 除了官职略微有些变化外,粉丝值、同盟值还是那么多。 蔡道也从蔡坑那里了解到,‘官阶’的高低只是激活基本技能的前提条件,意思就是,想要获得更多的技能,就必须提升官职。 像是官阶中正和从这两个品级,顶多就是让一个基本技能再升一级而已,例如蔡道现在是仁勇副尉,虽是正九品,但是上面还有仁勇尉。一旦去掉了这个‘副’字,巧舌如簧这个技能就会主动升级到级。不过,想要继续升级某个基本技能的等级,就必须消耗粉丝值。 至于必杀技,还是tn的宿主权限不足。 在曹国舅主持下,宋神宗的见证下,他如愿成为了大宋国道教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 简单来说,蔡道成为了大宋合法的道士。 而大闹蔡府的后遗症也终于爆发,看到一脸伤痕的宝贝儿子,以及一身尘土的女儿、外甥女,他的那个便宜母亲——蔡王氏就更加憎恨蔡道了。她正要去告蔡道忤逆不孝之罪,作为一家之主的蔡卞倒是劝阻过,可是他根本就拦不住。蔡王氏平时挺文静的一个贤妻良母,一旦发起疯来,那就是头母老虎。 蔡卞心中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兄弟二人刚刚升了官职,去兄长家里庆祝,一时没有看住,家中便闹出这样的丑闻,自己的老婆现在就去开封府自曝家丑,宋神宗和朝中的大臣要是知道后,会如何看待他?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时,宫中居然传来了这个不孝之子出家的消息。 这一下,蔡王氏有怒也发不得了。蔡卞也暗自在松了口气,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逆子怎么就无端端去当了道士,这时机也掐得太准了点。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蔡京的长子蔡攸和蔡卞的长子蔡梧皆被封为将仕郎,其实是沾了蔡道的光,这堂兄弟俩今年也只比蔡道大了一岁。不过,这俩人都没有被宋神宗选中作为赵佣的伴读。蔡攸是学识不够,而蔡梧则是因为从小就被蔡王氏娇生惯养,凭他的品性和学识连第一轮都没有进入。 一场家庭大战就被蔡道消弭于爆发之前。 拿到了奖励,蔡道也不再纠结于过去,一切向前看。 系统真是太抠门了,唯一能让蔡道看得上眼的就是手中那株二百年的高丽参了。在他看来,这可是宝贝啊!为此,他特意让花狻猊花大价钱买了一个玉盒,用来保存它。 七天之后,也就是昨天,他就傻眼了。 原来,宋神宗给予他的封赏终于下来了。 蔡道虽然做了道士,可是,宋神宗不但没有取消他那个仁勇副尉的寄禄官,还给了他一个保育院副总管的头衔。在物质方面,更是赏赐了他白银千两,铜钱万贯,布帛百匹,千年人参一株,这些东西可不是从朝廷的国库当中拨出的,而是宋神宗从自己的内库当中赏赐给蔡道的。 当赏赐到手的时候,蔡道看着手中的玉盒哭笑不得,他差点忘了,这可是不是后世,而是在近千年之前的大宋朝啊!在民间,千年人参虽然不易得,可是,辽国和高丽这样的东东却很容易得到,前提就是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从系统那里换取的百年人参在这面前根本就是笑话。 这还不算完,宋神宗特意成立了一个保育院,地址就位于皇城东北角的一处宅院之内,这一大片地的所有权也正在石得一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收购中。 保育院,其作用就是收养整个汴梁城中那些孤儿和被人遗弃的婴儿。正院长正是延安郡王赵佣,而蔡道作为副院长却要掌总整个保育院的建造和成立。 宋神宗为了还特意拨付给蔡道宫中各十名年纪最小的太监和宫女。 不过,蔡道考虑到自己的要求可能很严,所以就请求宋神宗多拨付一倍的人手,万一中途有人受不了他的训练,也好有人接替。 就这样,宋神宗就给了蔡道各二十名太监和宫女,这其中,有一位善于阉割、却脾气不好的老太监和一位善于刺绣、性格温和、却眼神不好的中年宫女,这两人都是蔡道专门向宋神宗求取的专门人才。所以,接受训练的只是其他那8个小太监和小宫女。 开始的七天里,蔡道只是让这些人做了一些适应性训练,每天早上起来跟着小迷糊做早操,这套广播体操在后世有一个非常带感的名字——时代在召唤! 做完早操,吃完早饭,接下来的活更多,就是要在七天之内平整整个院落的土地。 大冬天,这群半大的孩子,手里握着工具,硬铲着被冻得跟石头似得土地,身体都冻僵了,手脚更是被懂得不听使唤。 当然,蔡道做事还是非常有分寸的,他让这些半大小子和姑娘每天出得力气也不少,但是不至于让他(她)们都累病的程度,而且,在吃得方面,他也没有亏待他(她)们,不但顿顿吃饱,每天干得好的,还有肉吃。 就这样,三十八个人,硬顶着风雪,在第七天的早上,就完成了蔡道布置的第一个任务。 为此,蔡道特意奖励了所有人,放了他们半天假,临走之前,还让他(她)们美美地吃了一顿大肉馅的饺子。 而在第八天,数九寒天,在风雪中,一群半大小子和姑娘穿着草鞋,绕着他们平整好的院落开始跑步,这还只是魔鬼训练计划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033 保育院 保育院,作为一个新的机构,一个总管,一个副总管,两个执事。总共四个管事的。 副总管蔡道,两个执事分别是胡公公和苏姓的宫女。 对了,还有蔡道在孟子庙外结交的那个满身纹身的东京混混——花狻猊,他在保育院也就是个打杂的。 说起花狻猊,蔡道后来才了解,这厮长得这么雄壮,居然不是禁军。别看花里胡哨的纹了一身的怪兽图案,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他的父亲原本就是禁军,结果在仁宗朝好水川之战,被韩琦和任福活活坑死, 他还有两个大哥,相继战死于历次宋夏战争之中。而朝廷所发的抚恤,大部分都被顶头上司层层盘剥,到家里的时候,仅仅够丧葬费的。所以,花狻猊他娘宁可饿死也不原意让他在当兵,他也只能混迹于孟子庙附近,做点小买卖混口饭吃。 不然,这一次,蔡道说什么也得给他要个正儿八经的出身,比如一个守阙将军之类的小官当当,这类称号听着听高大上,其实也就是未入流的武人杂阶官而已。 结果,花狻猊以自母命难违为由拒绝了。 花狻猊别看为人咋咋呼呼,却十分好结交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花狻猊的朋友,要么是还在禁军当中,和他家世代相交的禁军,要么就是其处境大多和花狻猊差不多的禁军之后。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偷鸡摸狗之辈,甚至有手上沾染鲜血者,可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有一些良知,从不欺辱弱小。 所以,之后保育院正式成立的时候,少不得要借重花狻猊和他的那些朋友。 现在,草台班子算是搭建起来了,可是,作为总管的延安郡王赵佣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前七天,蔡道主要就是让这些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适应一下,安排他们将这所宅院里大院子的土地齐齐平整了一遍,院子一点也不小,劳动量对于这些半大小子和小菇凉一点也不轻松。 要知道,现在正值隆冬,天上还下着大雪,土地冻得跟石头一样坚硬。不过,蔡道也没有亏待他们,铁锨、皮帽、防冻的手套和鞋袜,一样也不少,伙食方面更让他们感受到了什么是幸福。 窝窝头不限量,顿顿还有大肥猪肉吃。 这不,经过前七天的适应,这些孩子不但没有生病,居然还都胖了一些。 在第八天,在风雪之中,蔡道再次他们感到了恐惧。 一群半大小子只能光着脚穿着草鞋,在蔡桶的带领下,绕着他们自己平整好的院落开始绕圈跑步。 蔡道亲自测量过这个院落的周长,二百米以上,太监们要跑十五圈。 那些小宫女条件要好些,同样是草鞋,却多了双厚袜子。她们只需要跑十圈。 在这些半大孩子叫苦连天的时候,他们哪里知道,这还只是蔡道所制定的魔鬼训练计划的开始…… 蔡道和这些孩子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折腾这些苦命的孩子呢? 能被派到这里的人,说明他(她)们以后的身份就是皇家的奴仆,如果一个奴仆没有了利用价值,其结果必然非常悲惨。 那些宫女也许会好一点,一旦宋神宗驾崩,其中一些人就会被放出宫,而那些小太监却只能依附于皇家。 这次,可以说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也可以说是给了他们一次晋升的机会。 首先、调理他们的身体,强健他们的体魄; 保育院,顾名思义就是要照顾那些被人遗弃的孩子,还有散布在整个汴梁城里的孤儿,而且,蔡道只打算收留那些七岁以下的孩子。没有强健的体魄,很容易就会被那些收养回来的孩子传染上各种疾病。 吃得方面,宋神宗给了他那么多的赏赐,蔡道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当然,他也不会一上来就让这些孩子就去跑马拉松,而是视他们的具体情况,逐步增加运动量,压榨他们的潜力。比起大人来,小孩子的可塑性还是非常强的。 至于穿得方面,并不是蔡道故意为难他们,而是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布帛的价格居高不下,大量的运动势必会消耗非常多的布帛,一旦蔡道他们大肆购买,肯定会引起布帛市场价格更大规模的上扬。这对于他们之后的计划非常不利。光着脚在雪里面跑步,只要时间不是太长,就没有多大的影响。 更何况,蔡道还特地延请了一位专门治疗冻伤的大夫在一旁看护。 其次、就是要训练他们的纪律性,协作能力; 无论是种地,还是照顾孩子,如果不做到令行禁止,每个人都各行其是,那保育院就不是在救助别人,而是在害人。种地更是如此。 最后,教他们识字、识数、学习各种技能。 宋神宗派这些小太监们到蔡道身边,就是要学习他那些让农作物增产的技术和经验;而那些小宫女将来就会被分配到保育院,照顾小孩子,如果表现优秀,甚至会被召回到宫中去照顾皇子或者公主。 众人,包括胡公公和苏姑姑,都对这个训练计划心怀异议,可是,谁让蔡道现在是这个保育院中官职最大的。 并且,蔡道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折服了那些不服气的人。他比这些人晚期了一个时辰,和那些太监跑了同样的圈数,跑完之后,居然还有几个小太监和小菇凉没有完成今天的任务。 只要有人没有跑完规定的圈数,那么所有人都只能在一旁看着,谁也不能吃早饭。 “报!”就在大家都在看着那几个废物点心苦苦挣扎的时候,花狻猊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声喊着。 蔡道一看,这厮头上毡帽歪戴着,衣服也是胡乱穿在身上,居然光着一只脚,便站起来,半是调侃半是责怪地问道:“大花,刚才干什么去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怎么还不把衣物穿好?大家瞧瞧,看把你急得,赶着投胎啊!想要吃早饭,那你还得再等一会!光着一只脚,也不怕冻着。” 那些孩子一个个又冻又累,那还有心思管花狻猊的事,他们只盼着所有人都跑完,好立刻吃上早饭。 蔡道看众人一点都不配合自己,也觉得无趣,便接着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公子,洒家不碍事。外面来了一群人,急着要进来。这些人小的不认识,不过打头的是个孩子,穿戴极不寻常,所以,洒家急着进来向您禀报!”花狻猊丝毫不觉得害臊,小心地回答道。 “我不是吩咐过你,官家要是来了,直接引进来就是了!”蔡道皱了皱眉头,他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时候谁会到这里。 “公子,小的特地问过了来人。这次,官家的确没来,要是真来了,小的绝对不敢拦!”花狻猊被蔡道的表情吓得好悬没有跪下。 这厮平时胆子挺大的,可自从知道蔡道的‘丰功伟绩’之后,每次见到他都怕得不行。 其实,这所宅院之中的人,谁又不怕蔡道呢?这位拗相公的亲外孙,那可是敢在大殿之上大骂官家是昏君的主啊! 见问不出什么,蔡道也不理花狻猊,转身快步走向了前院。 不一会儿,蔡道便来到大门前。只见大门依然紧闭着,在没有得到蔡道的允许之前,除非宋神宗亲至,花狻猊是没有胆量开门的。 不过,这扇大门经过他的改良,门上开了扇小窗,不用开大门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那扇小窗此刻正开着,蔡道从中看到了那群不速之客。 打头的那个小孩子,穿着华贵,被四周围的人牢牢看护在中央,蔡道越看越觉得眼熟,刚要开口询问,对方却抢先兴师问罪了。 “蔡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人拦阻殿下,真当这里是绿柳营了!”(未完待续) 第034 雪封汴梁城 “蔡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人拦阻殿下,真当这里是绿柳营了!” 打头的那个小孩子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个根本却抢先兴师问罪了。 可蔡道根本不理他,对着那个打头的孩子深施一礼,问道:“无量天尊,不知是哪一位殿下到访,贫道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见谅!” “小道士,他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呢?”那位小王爷并没有直接回应。 他梗梗着小脖子,像只小公鸡似得,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蔡道,打狗还的看主人,蔡道这么对待自己手下之人,他也就不会给蔡道好脸色看。 蔡道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小王爷,并没有生气,回应道:“哦!看来是贫道的不是了。真是没有想到,这位大人居然知道绿柳营的典故,想必一定是学富五车了。不过,贫道有些疑惑,您既然这么大的才气,怎么还穿着武将的服饰?哦,这装束不知是陪戎校尉还是陪戎副尉?” 有系统相助,蔡道自然知道眼前这位讨厌鬼的来历,陆贾,宫中的殿侍,陪戎校尉,也不知道和陆谦是不是陆父祖关系。 “你?殿下到这个小小的保育院,你为什么让人拦着不让进?”陆贾只是个小小的武臣,蔡道虽然出家做道士,但那是官家钦点的保育院副总管,只凭自己的身份,可得罪不起蔡道,所以,他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狐假虎威。 “殿下,不知刚才您的属下有没有报您的名号,亦或者出示什么证明?想我大宋的王爷有很多,可不是每个王爷都能到这里来得!”蔡道懒得继续和对方扯皮,便直接了当的问对方的门路。 他也怕对方是延安郡王赵佣。他和赵佣的确是见过面,可双方毕竟只见过一次面,而且,他那时也不管放肆地观察赵佣的长相,一下认不出也不奇怪。 “这么说起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给你!”那位小王爷听完,想了想刚才的过程,似乎的确没有给那个花里花哨的家伙报过名号,或者出示过证明,他也觉得无趣,便顺手把一块牌子扔给了蔡道。 蔡道接过来一看,心中就是一阵烦躁,上面用隶书刻着‘保育院总管·赵’六个大字。 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偏偏来得就是和自己很不对付的赵佣。看来太上老君真是不保佑自己,自己这个临时的道士平时上得香还是不够啊! 赵佣不喜欢自己,蔡道也能理解,毕竟他可是当着赵佣的面,大骂过宋神宗为昏君,试问,哪个孩子能喜欢侮辱过自己父亲的人呢? 宋神宗掏钱建立会这个保育院,让蔡道勉为其难地当这个保育院副总管没什么,反正都是做善事。可是,他居然安排赵佣来当这个总管,算是把蔡道给坑了。 蔡道总不当着宋神宗的面说,赵佣不喜欢自己,两个人无法一起共事之类的话吧! 那不是找死吗? “无量天尊,不知延安郡王驾到,贫道这厢有礼了!”说完,蔡道单手打了个稽,冲着赵佣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当道士有很多缺点,但是也有很多优点。 有了这个身份,让蔡道摆脱了家族的束缚。一般情况下,即使见到宋神宗,也无需下跪,更何况现在面对的只是宋神宗的一个儿子而已。 “花狻猊,大开中门!”蔡道施完礼,头也不会地喊道。 “诺!”这厮一听到蔡道的召唤,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答应一声,拉开门闩,打开了大门。 做完这一切,噗通一声,花狻猊跪在门边,以头杵地,顺势趴在地上,头也不太,大气都不敢出。这时,这厮身上的打扮也终于好了那么一点。 “进去吧!”赵佣吩咐一声,缩回到了车厢当中,根本就不理会门边的两人。 …… 接下来,赵佣倒是没有干涉蔡道的训练计划,那些拖后腿的家伙也终于跑完了。 有赵佣这个正主在这,蔡道既没有立场,也没有心思继续训话,吩咐一声众人开饭,便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院落。 来到蔡道的房间,四个人都在默默地吃着早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有说有笑。 蔡道在心里暗叫可惜,要是赵佣刚才出手管理那些太监和宫女的话,就太好了。因为,那样的话,蔡道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宋神宗进谏,以二人意见不和为由,辞去这个出力不讨好的破副总管。 “原来你在这里啊!”没一会儿,赵佣居然来到可蔡道的房间,模仿着他父亲训斥大臣时的口吻,大声呵斥道:“大胆妖道,你可知罪?” 果然还是过来是兴师问罪的呀! 蔡道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一听到赵佣亲口这么说,他心里还是非常的不快。 “无量天尊,贫道道行还浅,实是不知小道犯了何等的大罪?”蔡道放下手中的筷子,挥手让蔡板领着蔡桶和小迷糊离开自己的房间,也不站起来,就那么坐着问道。 “你……”看到蔡道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赵佣刚想发怒,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强自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说道:“你这个妖道,都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正月十六日,也就是你进入汴梁城的第三天,整个北方普降大雪。整个开封府辖下地区受灾严重,这雪已经接连下了九日了,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下下去。” “哦!真是不幸啊!可是,殿下,老天爷要下雪,和贫道又有何关系?更何况,瑞雪兆丰年,现在汴梁城受点小灾祸,不正预示着明年风调雨顺吗?” “哼!话虽如此,但是,你忘了自己在延福宫说过的话了吗?”赵佣怒哼了一声,用手指用力敲击着餐桌。 赵佣这么一提醒,蔡道猛然想起,他在离开延福宫的时候,曾经预测过十六号要下雪。如果,这场雪继续持续下下去,在经过有些人的传播,自己还真有可能被当成灾星午门斩首啊! “那些老大人就没有想想办法吗?”这时,虽然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是,蔡道的心却有些慌乱了,忙问道。 一听蔡道提起朝中的那些重臣,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大肆攻击对方,就是让宋神宗自己下罪己诏。所以,赵佣嘴里面忍不住抱怨道:“哼!那些蠹虫,就知道一天争来争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殿下,请慎言!”说话的是个太监,只见他在赵佣的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又退了回去。 赵佣一看那个太监,脸上就是一阵别扭,接着说道:“对了,妖道,你伯父蔡京不是那天升了官,那可是权知开封府事呀!自从你进入汴梁城之后,他就一直没有闲过,这场大雪更是让他忙得焦头烂额。现在死得人多事房屋被压塌之后死得,很少有人在这场大雪中被冻死。可是,这场雪如果还像这么下下去的话,汴梁城中的柴碳越来越贵、越来越少,冻死的人势必就会大量增加。到了那时,我父皇想必也保不住你这条小命,就连你的大伯也会受到牵连。” 蔡京会不会受到牵连,蔡道才不会关心,他此刻担心的就只有自己的小命。 正如赵佣所说的那样,一旦汴梁城因为雪灾死伤过多的话,受不了舆论的逼迫,宋神宗这个耳根软的昏君很有可能把自己推出去当成替罪羊。 想到这里,蔡道便问道:“我倒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但是,你确定那些大人会听从我的建议吗?”(未完待续) 第035 一个小点子 “我倒是有一个小点子来解决这件事,可是,殿下,您确定那些大人会听从我的吗?” 表面上,小赵佣找蔡道兴师问罪,其实是来询问他有没有对策的,掂量一下他这个神童的成色。一听说蔡道有办法,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忍不住喜上眉梢。 “咳!”他身旁的那个狗腿子太监一见,立刻上前低声咳嗽了一声。 看来二人默契不错,小赵佣听见声音,立即板起了小脸,说道:“你这可妖道,刚才说错了两句话,第一、应该是孤家我有办法才是,第二、孤家的办法如果正确,那些大臣又为什么不听呢?” “呃!”蔡道心中感叹:这位殿下脸皮可真厚啊!自己还没有说办法,他就准备据为己有了。不过,谁让这小孩子是储君,而自己是储备大臣呢? 蔡道也懒得去计较这件事的得失,以宋神宗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必定会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这次如果能够轻易解决好大雪造成的影响,想必官家不会亏待自己。 二话不说,蔡道从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自制的炭笔、直尺,以及一张挺厚的大白纸,低着头画起了草图。他可不是什么工业设计师,当然不会去画什么复杂的工业机械。 草图上花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制砖工具罢了。只用不到半柱香,蔡道就把草图全部画了出来。 从草图上看来,草图中央有一个铁制的长方形盒子,大小大概有后世两个板砖那么大,上下都不封闭,不过,铁盒子四壁其中三个中间部位各有一个铁环,铁盒子的最底部四边要向内突出大约半个小指尖长,铁盒子的旁边还画着一个厚铁板,三个带把手的铁钩,还有三把木柄平头锤。 蔡道对大宋混乱的度量衡一点也不了解,所以,草图上并没有写具体的数据。 画完草图后,蔡道便将其递给了那个跟班太监,讲解道:“这个铁盒子,大小要做的跟外面的青砖差不多,不过,厚度要比青砖厚一半,这块铁板大小要做的刚好能够卡进这个铁盒子里。”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这东西又能做什么用啊?再说,为什么不用木材造这东西,那样不是更快?”小赵佣从太监手里接过草图,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听过蔡道的讲解后,他能想象的出,草图中的工具做出来大致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这鬼东西真能派上什么用场不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自己可没有时间陪这个小妖道造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办法贫道已经给你了,至于信不信,那是殿下您自己的问题了!贫道再提醒一下,这东西越快打造出来,问题就能越快得到解决。现在这个时候,要是有谁敢用木头造这个东西,拿出去没几天就会被你自己手下的人当柴火给烧了!”蔡道给了小赵佣一个白眼,说话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白痴似得。 “放肆!你这个妖道……”一看蔡道这副表情,小赵佣还没有什么表示,他身边的跟班太监就先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这东西没用,本王回来亲自砍了你的脑袋。”小赵佣挥手止住了自己的手下,拿出一块绢制的手帕,将图纸叠成了一个小方块,用手帕包起来塞进怀内,说完这句威胁蔡道的话以后,他便起身坐着自己的马车,离开了保育院。 蔡道可不会为了这件事而耽误自己的计划,吃过早饭,他就安排小迷糊领着一众小宫女,去房间里观摩如何照顾好小婴儿。 前文提到过,还在延福宫的时候,蔡道就花钱委托花狻猊办两件事情,一是去登记、了解一下孟子庙周边和花狻猊家附近流浪孤儿的情况,二是收养几个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弃儿或是别人不愿意养得婴儿。不过,蔡道再三对花狻猊强调,一不准收来历不明的孩子,二不准给送孩子的人一文钱的好处。 当然,帮花狻猊办事的那些朋友,蔡道也不会亏待他们,一旦保育院正式挂牌运作,蔡道就能把花狻猊的这些朋友变成体制内的人。 花狻猊人虽然混了一些,但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几天时间里,他就通过各种渠道收养了不少这样的婴儿,有十二孩子,三男九女。 正如小赵佣所说,正月十六日之后,汴梁城大雪封城,有不少贫民的房子都被压塌了,所以,近日来,往花狻猊家里送孩子的越来越多。 蔡道得知消息后,就立刻让花狻猊停止了行动,不是他不想继续收留这些孩子,而是他跟前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少。蔡桶和蔡板倒还罢了,小迷糊毕竟跟他的时间太短,孩子一多,难免顾此失彼,万一死上几个孩子,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现在,汴梁城中想找蔡道麻烦的大有人在,他不得不谨言慎行,不敢流出丝毫的破绽。 之前蔡道出不了延福宫,只能让花狻猊找人先看着。 好在有蔡道的金钱支持,才没有这些孩子冻饿而死。 直到到了这个保育院,蔡道才让花狻猊把那些孩子全部接过来,一直是由蔡板、小迷糊和苏姑姑在照顾。 小迷糊终究还是差了一些,而苏姑姑年纪虽大,却没有任何照顾婴孩的经验,更别说她的视力本就不大好。这两个女人的表现,反倒不如蔡板。所以,直到今天起,蔡道才让这些小宫女也参与其中。 至于那些小太监也不会让他们闲着。 保育院的这处院落很大,五出五进大四合院,后院还有花园、鱼池和假山。 而现在,蔡道就把那些小太监领到了后院之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让他们把这处花园给彻底毁了。那座假山也没有浪费,蔡道安排花狻猊联系了买家,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搬走它。 这些小太监刚才还期盼着延安郡王能够救他们,可是,他们所期盼的大救星,只扫了他们一眼,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看得出来,这位正牌的主官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这也让他们彻底死了心。现在,除了造反之外,不论这位魔鬼道长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去尽力去做。给谁干活都一样,虽然蔡道人严厉了一些,工作量也大了一些,可好歹没有克扣他们的食物。 至于那几个拖后腿的,就没有人可怜他们了。小道长晚了一个时辰都比你们跑得快,这不是废物是什么?那些被耽误吃早饭的小太监恨不得这些拖油瓶早死早好,省得成天拖累他们。 大致花了半天的时间,蔡道吃过午饭,睡了个午觉,才等来了小赵佣一行人。 上一次,花狻猊算是把小赵佣的形象深深印刻在他那很小的脑核当中,这次没用蔡道吩咐,就把人领进了院中。 蔡道吩咐蔡板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起迎接总管大人。 小赵佣这次随从的规模又壮大了一些,队伍的最后跟着四五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汉子,每个人手里面都拿着一些东西,蔡道定睛一看,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工具。 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将作监手下的工匠,不过,这个时代,这些匠师的待遇也忒差了些,这么冷得天气,却只穿这些又破又薄的烂衣服。 蔡道忍不住为这些大宋的工匠抱不平,可惜,他现在官小职微,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把胡思乱想排除大脑,现在做正事要紧,便吩咐道:“大花,大桶,去把那些人手上的东西拿过来。走,所有人都去大门口。” 那些工匠起初不肯放手,可见小赵佣没有任何表示,也就只好把东西都交给了花狻猊和蔡桶。 那些东西看着不大,可那都是用精铁的打制,死沉死沉的。 在场众人当中,除了花狻猊和蔡桶,也就只有胡公公和自己能够拿动它们。胡公公除了本职工作,其他一概不管,而蔡道则是懒得动弹。 众人来到保育院的大门口。 很快,那些工具就被摆在了蔡道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036章 雪屋 很快,工具就被摆在了蔡道的眼前。 蔡道也是干脆人,他让蔡桶将铁盒子底部有突出的那一面放到最下面,拿起那块铁板,塞进了铁盒子当中,底部突出的地方就是起到卡槽的作用。 将小铁板压到底部,让花狻猊将铁盒子端了起来,蔡道上上下下看了看,重重地点了点头,非常满意,严丝合缝。铁板卡上以后,从底下看不到一丝光线,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古代的这些工匠。别看他们几个穿得不怎么样,可手艺还真是好得没话说。 让花狻猊再次将铁盒子平放在雪地上,蔡道便招呼两个小太监过来。指示他们,其中一个用雪将铁盒子塞满,另外一个拿一个平头铁锤将里面的雪砸实,如此循环,直到铁盒子里面的雪和上沿平齐,彻底砸不动再说。 铁盒子不但,所以,这两个小太监很快就弄完了。 蔡道亲自给众人演示下面的步骤。 铁盒子被翻动了一下,外部没有铁环的那面放到最底下,蔡桶和花狻猊分别拿着两个铁钩,勾住铁盒子的两边往外拉,而蔡板也拿着一个铁钩,他是用力往下压。 蔡道拿着一柄平头锤不停地敲击那块被固定住的铁板。很快,铁板被敲了出来,而一块平整结实的雪砖。 接下来,蔡道就吩咐那些小太监三人一组,轮流赶制雪砖。 大约制作了一百多块,蔡道就让他们停手,吩咐花狻猊去取两把铁铲在大门左侧五米的地方,他和蔡桶合力在地上挖一个大约一米五的深坑,深坑大致呈圆形,四壁和底部尽量平整一些。 冬天的土地很硬,好在那两个都是大力士,而他们所用的铁铲的铲头也是蔡道在孝慈里时让家里的工匠特制的,异常地坚固锋利,所以,二人用了一顿饭的功夫,深坑就被挖了出来。 看到这里,后世的人就明白蔡道要做什么。 没错,就是爱斯基摩人的雪屋,他们的雪屋大致能够保存50多天,这里的温度不比北极地区,但是,只要能保存二十天,蔡道就满足了。 雪屋有两个要求,挖深洞,浅筑顶,而且屋顶最好是圆顶。 可是,接下来,蔡道就犯了难,因为他从来没有亲手造过雪屋,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 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便向那些跟着小赵佣一起来的工匠们问道:“各位匠师,你们有没有会造房子的。” “这位道长,小的盖过房子。”说话的是一个青年人,长相挺滑稽,个头比较矮,头很大,身体却十分瘦弱,细细的脖子。 蔡道又仔细看了看,可惜,是有鼻子的!不然的话,他真以为自己遇到了细脖大头鬼房书安了。 “闭嘴,这里都是大人,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这个滑稽的年轻人刚说完,他身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人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扇了他的大脑袋一下,厉声呵斥道。 “你又是什么人?殿下还没有说话,你就跳出来,真是好大的胆子。”蔡道一见心里就有火,刚有个自告奋勇的家伙替自己顶雷,你跳出来搅的什么局啊! 那位壮汉吓得连忙跪下来,低声求饶道:“殿下,小的真得是无心的,这是犬子,一向爱乱说话,求殿下开恩。” “不要随便乱插话,记住,没有下次。”小赵佣懒得理这个低贱的匠人,他身边的小太监跳出来警告道。 “大头鬼,你过来!”那个青年叫鲁能,不知道是不是鲁班的后人,不过,蔡道又不能直接叫他的名字,只好把房书安的外号按在了他的头上。 “噗哧……”身后围着的那些小宫女憋不住了,一个个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位副总管大人虽小,但平时非常严厉,没想到却这么促狭,随便给人乱起外号。不过,这个外号也太适合那个小个子了。 “诺!道长!”鲁能缩着脑袋来到蔡道身边,却不知,他这副缩头探脑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就连一向沉稳的小赵佣都被他逗乐了。 之后,蔡道便把自己所知有关于爱斯基摩人雪屋的知识全部告诉了鲁能。 蔡道讲解的挺清楚,鲁能也基本了解了,便开始动手建造雪屋。 只见他把背后背得的大麻袋放在地下,解开麻袋口的绳子。 低头看了看这个开着口的大麻袋,蔡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打铁的锤子、铁钉、墨斗、等等木匠、铁匠、装瓦匠,居然还有把菜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个大头鬼个头看着没有一米五,离武大郎那样三寸丁的身材只差一线,不但会的挺多,力量也不算小。光这身行头就不下百十多斤重。 鲁能在在里面翻了好几遍,这才找到自觉的盖房子趁手的工具——瓦刀,接着便跳进了挖好的深坑。 大头鬼一不小心又出了大糗,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高,就这么跳进去连头上的帽子都看不见了。这下子,周围的人都再也绷不住了,花狻猊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趴在雪地里,用手拍着雪地哈哈大笑。 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要不是旁边的同仁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他老爹好悬没有晕倒在雪地里。 “小板子,去把我房间里的椅子取过来!”蔡道吩咐一声,忍不住捂住眼睛仰天长叹,心说这小子是不是个样子货,脑大无神啊! 蔡板很快就取来了椅子,递给了坑中的鲁能,这小子也不傻,知道自己丢了人,他便低着头不敢看众人,默默地开始干活。 蔡道人小,坐得椅子自然不高,鲁能踩着椅子站起来,刚刚好,蹲下就能干活。还别说,鲁能人虽然长得挫了点,可一看手上的动作就是个熟手。 压制好的雪砖毕竟不比真砖,鲁能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活,在小太监们的帮助下,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这才将大宋第一个雪屋盖好。 蔡道围着这个雪屋转了一圈,老实说,他并不满意,雪屋顶并不规整,并不是半圆形。毕竟只是第一次,相信有这些工匠的熟练后,就会盖得越来越好。 “切,妖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点子?这鬼房子有什么用,住在用雪盖得房子里,那不是死得更快啦?”小赵佣下了马车,来到雪屋近前,一边用手试着敲了敲雪屋顶,一边嘲讽道,那语气极度的不信任。 “是呀!殿下,这妖道显然是在敷衍您,害得您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却是这样无用的东西。真是罪该万死啊!”身边那个狗腿子太监赫随立即上前附和道。 “md,到了京师老子已经够修身养性了,你这个该死的太监,我让你多嘴多舌!”三番五次找自己的茬,那是延安郡王赵佣,事实上的皇储,蔡道不敢如何,可一个小太监也敢这样,他绝对不能忍。 蔡道直接一个飞腿踢在了赫随的肚子上,就这一脚就把赫随踢飞出去一米远,他紧接着就跨步上前坐在赫随的身上,抡开了双臂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护驾,护驾!”小赵佣被蔡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也不管赫随,大声呼喊着跑回了自己的马车。 那些侍卫本来都已经准备抽出腰刀了,可一看蔡道打得是赫随,就又把刀插了回去。他们保护的是赵佣,可不是一个小太监。再说,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个小道士可是宋神宗的面前的大红人啊! 蔡道下手挺狠,专门往容易见血和受伤明显的地方招呼,比如鼻子、嘴巴和眼睛。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把赫随打得满脸鲜血。 众人一看不是办法,胡公公和苏姑姑一人抓住蔡道的一条胳膊,这才算将二人拉开。 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到了皇帝那里。(未完待续) 第037章 贫道专门喜欢动手! 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到了皇帝那里。 “说吧!到底为什么,居然还敢当着朕的皇儿面,打他的手下!我看,你这个小子出家就是假的?” 宋神宗看了一眼在向皇后怀里强自镇定的小赵佣,心中怒气勃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蔡道,虎着脸说道。 这小子,一再惹事生非,即便再得自己的宠信,那也比不上自己儿子身上的一根汗毛。如果,今天,这臭小子不能给出让自己信服的理由,宋神宗一点也不介意给这个张狂的小子一次很深的教训。 “多谢陛下隆恩,多谢陛下给贫道这次解释的机会。”蔡道表面上装得诚惶诚恐,可他心里却非常平静。“贫道专门喜欢动手!啊!不是,贫道专门最喜欢讲道理了。” 蔡道镇定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事情叙述的很客观。 宋神宗听完,看了一眼小赵佣,见他没有异议,又扫了一眼胡公公和苏姑姑。 这两人都是宫中积年的老人,一看到宋神宗的眼色,便主动上前禀报道:“陛下,事情确如蔡道士所言。” “哼,就是这么点事情!看来,今天朕要对你严加处罚了!” 蔡道一看情况对自己不利,再这么拖延下去,这顿竹笋炒肉就无法避免了,便抢先说道:“陛下,贫道还未讲完呢? 本来,今日贫道正在保育院中训练那些手下。不想,殿下突然到访,一进院中就质问贫道,是不是贫道惹来了这泼天的大雪。 贫道这才知道,那日预测下雪之后,汴梁城的大雪竟然一直没有停。想那万民受苦,竟然皆是由此所起,贫道便心急如焚。 左思右想,还真让贫道想出了一个点子,或能很快暂时安置那些受灾的百姓!可是,贫道刚把那个点子演示出来,这个赫随就在一旁冷嘲热讽,怂恿殿下否决了贫道。 陛下,您也知道,贫道性子不好,不然也不会出家避祸。 当时,贫道心系万民,一时性急,惊扰了殿下,真是罪该万死!恳请陛下重重地处罚贫道。” “哦!什么好点子,赶快演示给朕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朕就恕你不敬之罪。”宋神宗最近就一直被这件事所困扰,刚刚经历了太白经天,现在又是大雪封城。 说好的瑞雪兆丰年呢? 不过,这惫懒的小子实在是太能说了,事情发展到最后总是他有理,下次坚决不能给他辩解的机会,应该直接打上一顿解解佣儿的怨气才是。 “诺!陛下,贫道恳请宣鲁能带着那些工具进宫。” 其实,蔡道打赫随这件事,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举动。 其中原因有很多。 这第一吗? 蔡道的确看赫随非常的不顺眼,这个太监一看就没什么大本事,却能得到小赵佣的青睐,一方面长此以往势必会影响赵佣在宋神宗、高太后、以及大臣们的观感,一方面赫随做了和自己过不去的奸阉,自己这个未来的大奸臣还怎么混啊!所以,一定要把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 这第二吗? 小赵佣一出言讽刺自己,蔡道才猛然想到,这位未来的储君本身就看自己不顺眼,袭击即便花费巨大的精力去说服他,又能怎么样,储君只是储君,他现在都不是太子,能量还是太小了。也只有直接成功地说服了皇帝,才能将雪屋计划很快的推行下去。 很快,便有人将鲁能带到了御花园,整个皇宫也只有这里适合动土。 众人一番忙碌之后,鲁能在太监的帮助下,很快就盖成了一座雪屋。蔡道没想到,这个大头鬼居然一点也不怯场,这个雪屋盖得造型美观大方、顶部也很圆,整个过程表现得相当完美。 “这东西能住人?”宋神宗来到雪屋的近前,由于出口很矮,所以一般人不容易看到雪屋的内部。 “陛下,事实胜于雄辩,反正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贫道愿意以身试之。如果,明天早上,臣还全须全尾的活着,就恳请陛下下旨,在整个汴梁城大力推广贫道的这个点子。”蔡道早就预料到众人不会相信自己,有时候做比说更让人信服。 “陛下,草……草民也愿意以身试之。”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大头鬼居然有胆子在皇上面前说话。 “去去去,贫道才不想和你这个臭男人共处一室!你要真想睡雪屋,我那院子外面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蔡道虽然很感动,但是他可不想和这个丑鬼睡在一起。 万一这厮晚上睡觉打呼噜、咬牙、放屁、说梦话,再加上动手动脚,这些坏毛病齐活的话,光是在脑子里想一想,蔡道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本来吗。雪屋内部的空间就很小,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鲁能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一想也是啊! 他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良心发现,愿意和蔡道同甘共苦,只是觉得新奇罢了。蔡道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太傻了,去之前盖得那个雪屋里体验一把不就得了。皇宫内院这种地方,小道士倒是无所谓,可自己这么一个半大的小子呆在这里,的确不合适。 “小道士,你还有需要什么,一次说完?”宋神宗考虑到这孩子既然敢亲身试验,肯定有把握,便首肯了这件事,随后便问问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陛下,给贫道准备两张毯子和一个枕头。对了,把晚餐和早餐一并送来,也省得我早起了。再安排个人,搭个帐篷守在这里。陛下,您可别忘了,巳时再来叫贫道起床。”对于晚上睡在雪屋里面,蔡道是一点也不担心。 “哈……哈,你这个惫懒的小子,朕答应你。好!石得一,去安排吧!”宋神宗嘴里面吩咐着石得一, 心里却在想,这些东西,即便和宫中的质量相差很多,但是普通人家里都有。如果真得能成功,这孩子功德无量啊!这小子虽然性格冲动,喜欢惹事生非,嘴皮子不饶人,但是,他做事有胆有识,宋神宗正是欣赏他这一点。 一夜无话,蔡道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大天亮,穿戴好衣服,活动了一下全身,让身子热起来。接着推开被积雪盖住的出口,探头往外一看,吓了一大跳。 原来,蔡道居然看到了一座特大号的帐篷,里面密密麻麻围坐着很多人。他明明记得自己的雪屋边上只有一座小帐篷,那座帐篷什么时候支起来的,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雪屋的隔音效果真得这么好? “小道士,既然醒了,就出来吧。”雪屋外面有人大声喊道,听声音像是石得一。 蔡道也很无奈,他只想把这件事告诉宋神宗,让他全力去推广就行了,深藏功与名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没想到,宋神宗这么不靠谱,居然又把他暴露在群臣面前。 其实,宋神宗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雪屋这个东东毕竟亘古未见,正如蔡道所言‘事实胜于雄辩’,想要说服那些顽固的大臣,说什么都不如亲眼让他们去看一看,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是如何在雪屋当中度过一个寒冬的夜晚的。 于是,在事实面前,不管是保守派还是变法派的大臣,这一次集体失声。 在一旁的开封府尹蔡京则是大喜过望,一是没想到这个点子居然是自己的侄子出得,二是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烦人的御史了。 这位刚刚上任的开封府尹大人,一到衙门就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开始还能应付,可是,近日来,雪越下越大,接连发生数起百姓房屋被大雪压毁的事件。 保守派的御史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没本事解决大雪造成的问题,可要想找一个官员的错处,实在是太容易了。如果,大雪再这么持续下去,不用别人弹劾他,蔡京自己都打算请辞了。 蔡京实在是没有想到,最终替他解围的居然是这个亲侄子。(未完待续) 第038章 桃花朵朵开 蔡京实在是没有想到,最终替他解围的居然是这个亲侄子。 为此,他甚至特意钻进雪屋当中,亲自体验了一把。还真别说,在雪屋当中,居然感觉比自己家里还暖和一些。 作为一代大奸臣,蔡京自然不是只会阿谀奉承的草包。他自然能够看出这个雪屋的优点,建造工具简单而易于仿制,雪屋本身结构简单极易建造,根本不用多高深的技术。 由将作监出面,再召集全城的泥瓦匠,培训一番就可以派出去。开封府衙役负责择地和维持治安,禁军负责挖坑,剩下的都是简单的工作,一个泥瓦匠就能够指导更多的人。到时候,即便是小孩子和老人也能自行建造了。 只是,蔡京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被众位大臣瞻仰了一番,蔡道又回来到了属于他的地盘——保育院。经过这次的事件,即便是小赵佣这个正牌的总管,想要继续找他的茬,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而那个赫随,谁还记得他?只怕就连小赵佣都把这个小人物抛到九霄云外了。 蔡道在临出宫之前,又上交了自己的第二份奏折,这是他经过一晚上深思熟虑草拟的,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解决将来自己试验田不够的死结。 没错,就是房地产。 瑞雪兆丰年,但是这雪却成了灾祸,正应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大雪压垮房屋一般只是发生在外城,今年的雪太大,所以波及到了内城中,但是内城中多是贵人居住,大富之家却是很少。要想在内城获得土地很难,就只有想办法在外城获得相当多的土地,在去和这些大富之间进行置换。有官府出面,,又有相应的补偿措施,相信这些家族也不敢硬顶着。 而外城那些被大雪压垮了房子那些穷人家,以往,如果只是个别人家,那只能算他们自己倒霉,要是像今年一样规模太大,按常理就该官府出面了。 这就出现了契机。受灾的地方必是连成了一小块一小快,所以,蔡道在奏折之中建议宋神宗,完全可以把这些受灾的百姓集中起来,在城外设立庄园,有官府出面给他们盖房子,并且给予他们少量的土地。 当然,受灾区域中间也会偶有幸存下来的人家,官府可以给出不菲的价格购买下来,如此操作,小块的地皮就有可能变成大块的。 这样的话,三个方面都有利可图,贫困的百姓既得房又得地,内城那些愿意搬迁的大富之家或者破落的贵族也能在外城得到相当多的宅基地,而宋神宗也能在内城获得同样多的土地。之后,不管是修建皇家园林,还是赏赐给亲近大臣作为府邸,宋神宗都有了足够的资本去做这件事。 皇宫东北角的那块土地可以先用作蔡道的试验田,一旦成功之后,两三年内便可以弃置不用,修建皇家园林还是别的,那就随皇上的兴致了。 而蔡道也可以协助官府,将这次的事件当成样板工程,那些被安置到城外灾民,让他们集中种植蔬菜、养殖家畜、禽类,改善他们的生活,起到带头示范的作用。 按说,钉子户这类东东,在古代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可是,在大宋,朝廷和官府还是讲究一定的人权的。那些受灾的区域,总有一些最终在大雪中保住了自己的房子幸运儿,这些人当中也必定会出现钉子户。可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光网上流传的那些拆房桥段就够这些可能出现的钉子户喝一壶的了。 宋神宗看到奏折后,龙颜大悦,这件事如果运作成功。既挽救了那些受灾的百姓,官府和皇家也能从中得到实惠。于是,他又把刚刚离去的蔡京和蔡卞兄弟二人又招进了宫,一起商讨这件事。蔡京是开封府尹,这件事正应该由他操作,而蔡卞是蔡道的父亲,算是沾了儿子的光。 于是,汴梁城中一夜之间,桃花朵朵开。 开封府之所以要求工匠们将雪屋顶全部修成桃花的样子,这也是蔡道的建议,毕竟他现在出家当了道士。 当然,也不是白让官府费时费力做这种无用功,蔡道亲自去找了曹国舅,让他联系汴梁城的道教领袖们,共同商议这件事,那些平日吝啬的家伙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这可是一个让整个道教在大宋大方光彩的大善事啊。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整个汴梁城的道观或者女观都发动了起来,凡是受灾的区域就会出现道士,有前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会医术的就去治疗那些被压伤的百姓。 就在百姓们大喊着无量天尊的时候,蔡道也准备好硬着头皮开始运作保育院了。 那些女冠都被派到了保育院。现在,汴梁城中因为受灾而失去家人的孤儿、弃婴,孤寡老人,还有一些受伤的女子都被接连不断送到了这里。即便准备不足,蔡道也不能置之不理,这些在雪灾中的弱势群体,如果没有局外人搭手的话,单凭官府根本应付不过来。 而且这些人的健康状况和身体素质相对要弱很多,把他们集中起来,有蔡道在这里盯着,即便死上个把人,却能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 宋神宗虽然只给了蔡道收养一百名孤儿弃婴的权限,但是保育院却没有这样的限制,而他的资金和物资又非常充足,现在又有了充足的人手,完全能够应付这次的大雪灾。 在此之前,蔡道就在利用宋神宗给他的赏赐,一直不断地购买各种物资。这是在穿越到大宋之后,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库中有粮心不慌,手中的银钱再多,既不顶饥,又不御寒,特别是大灾之年更是如此。如果不是怕引起物价飞涨,蔡道甚至不惜把所有的钱财全都用去购买粮食和布匹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保育院中的那些小太监和宫女们都痛并快乐着。 即便是有无数的工作要做,蔡道还是丝毫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训练。完成每日必修课之余,这些半大的孩子更是被纷繁的工作累得跟狗似得,一天之中唯一能喘口气的时候,也就是晚上睡觉之前。 挖洞的事情,已经用不上这些小太监了,花狻猊的那些好朋友,在给保育院送孩子之余,顺手就把这个工作给做了,毕竟这些家伙本身就是一群空有一身力气,却整日闲的无事可做的混混,而且,凡是有人为保育院每挖一个坑,谁就能得到一份粮食。 那些小太监现在整日不是劈柴烧水,就是打水洗衣物或者尿布,没办法,小孩子实在是太多,又太小,那些小宫女一个人至多也就能看护两个小孩子,而那些女冠也差不多。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小太监和宫女们都非常高兴,他们虽然帮助的是一些与他们无关的人,可谁又能保证这里面就不会有自己的亲人,太监也是人,其中不少就是汴梁本地人,并没有断六亲。想必他们的家人即便失去了自己的房子,也会被妥善照顾的。 外面的人也许不知道这桃花雪屋出自何人之手,但是,这些半大的孩子心中却十分清楚,那个人就是待他们非常严厉的副总管。 别人也许不清楚,可是,胡公公和苏姑姑这俩个在汴梁城中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心中最是明白不过,如果没有蔡道,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拿雪去建造房屋。 在大宋朝,这样的暴雪发生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每一次还不是要死很多人。即便是仁宗朝,那么仁厚的君主,吕夷简和范仲淹,那么有能耐的相公,他们也想了无数的办法,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死了很多人。当时的情况,完全不能和这次相提并论。 所以,一向特立独行的胡公公也在默默地干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苏姑姑默默地保佑着蔡道长命百岁。 而此时,蔡道并没有关注保育院的事情,他已经在规划灾后试验田的相关事宜了。(未完待续) 第039章 巨额赏格 内城最大的酒楼莫过于矾楼中,此时楼中觥斛交错,歌舞升平,完全感觉不到雪灾的影响。 外面风雪飘摇,三楼包间内却是温暖如春。 几个公子哥倒是长得仪表堂堂,单穿着锦袍,腰佩美玉,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调笑着怀中的美女,他们对面还有两个歌妓,一个弹着古琴,一个唱着苏东坡的新词。 这三个公子不是常人,而是开国将门之后,三个损友无事就喜欢到矾楼内饮酒作乐。 “高兄,听说了吗?那个乡下来得罗锅子又要败家了?”说话这个公子姓潘,个头最矮,细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突然说道。 “怎么不知道,现在全城都在救灾,就这个妖童无事生非,大冬天怂恿那些猎户去打什么公野猪王?老百姓都快吃不上饭了,他居然还想着吃肉?”高兄自然姓高,听到潘公子忽然提到罗锅子,眉头紧锁,心中甚是不快。 “高兄,事情可不头是这么简单,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妖道开出了一百贯的赏格,而且他这次要的可是活猪啊!”另外一个公子姓曹,小眼睛,肥头大耳光看着就觉得油腻腻的。 “什么,真得?俗话一猪二熊三虎,更何况那还是野猪王?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妖童真是疯了,这不是摆明了花钱收买人命吗?”潘公子惊讶地问道。 “收买人命?那些贱民可不是这么想得,那可是整整一百贯铜钱,再说马上快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别说是一头活的公野猪王了,就是妖道想要一窝子活老虎,这些猎户也敢去把老虎窝给掏了。”潘高两位公子都在批判蔡道,唯独曹公子把重点一直放到了钱上。 “也不知道朝中的那些大臣是不是都傻了,居然任由罗锅子如此妄为!”潘公子喝了一口酒,解气般的摸了摸身边小美人的重峦,惹得小美人一阵的娇嗔。 “哼!那个妖童,刚到汴梁城就招致异象,外面这场大雪更是他招来的,要我说,官家就该把他斩首示众。省得他继续害人。”高公子气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就被扔到桌上。 “就是,要不是他妖言惑众,伯父又怎么会被贬到琼州?” “就是不知道这妖道要活的公野猪王干什么?”也头有曹公子在思考这么做得用意。 罗锅子、妖道、妖童,指的都是蔡道,这都是朝中文臣和武将世家子弟们给他的起得外号。至于汴梁城的老百姓,给他的起得外号那就更多了。 而此时,蔡道的确没有关注保育院的事情,也没有参与到救灾工作中。 其实,他已经在规划灾后试验田的相关事宜了。 这不,眼下,蔡道正在办一件他认为更为重要的事情。 蔡道在穿越前,一直在追一部写的纨绔子弟高衙内的故事,这次终于有了名字——高方平,他的外号之一是‘猪肉平’。蔡道很认同这位大大的思想,要想改变大宋士兵和青壮年的体制,就得多吃肉。 而对于缺少优良牧场的大宋来说,养猪就是一个解决肉类供应王道之路。 不过,养猪还有三点好处,那位大大并未提及: 第一、人要是平时肉吃的多了,其每日所吃的粮食就自然会减少; 第二、猪的饲养技术相对简单,它是杂食动物,几乎什么都能吃,不像羊,根本不需要优质的牧场; 第三、猪还可以分散到单个农户家中饲养,这样做,不但能够大规模降低染病的几率,还大幅度提高其成活率,而如果是羊的话,采取分散饲养,虽然也能够降低染病的几率,但是,羊群的规模越小,其繁殖率也就越低。 蔡道在孝慈里大力发展造船业,不仅仅是卖船,也是为了打破一直以来被阿拉伯人垄断,获取南洋的香料,这些东西无疑会让猪肉变得更好吃。 更何况,汴梁城并不缺少水源,蔡道准备小规模试验生态农业,生态养殖技术。这样既能为猪提供更多的饲料,也能把猪粪这个腌臜之物利用起来。 不过,蔡道可没有那个耐性和精力去培育品质优良的猪种。 家猪就是古代华夏人用野猪驯养出来的,而且,野猪长期在野外生活,体格健壮,免疫力非常强,非常适合做配种的种猪。 这比花费时间培育猪种,更加简单粗暴,而且易行。当然,如果能够真得活捉到公野猪王那就更好了。 蔡道之所开出一百贯这么高的巨额赏格收买公野猪王,就是为他的养猪大业在做准备。 在花狻猊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宣扬下,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似得,不但传遍了汴梁城的大街小巷,而且很快传到了汴梁城的周边县城里。 正如那三个公子谈论的那样,一旦大雪过后,马上就是立春,青黄不接的滋味,汴梁城的百姓那是身有体会。一得到这个消息,很多人都跑到保育院的门口前来求证。 蔡道自然不会接见这些人,这件事他全权交给花狻猊负责。 花狻猊看人数聚集的差不多了,便招呼自己的兄弟,其门房里搬出来一个大箱子。他接过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大箱子边上的挂锁,揭开箱子盖,里面露出了一串串黄橙橙的铜钱。 “哗……!”桌子下面的人群就是一阵子骚动。 事实胜于雄辩,就这么拿一箱铜钱出来,比说一万句漂亮话都管用。 “各位父老乡亲,铜钱都摆到这里了,你们要是还是不相信,那就请回去。对了,我家总管刚才还吩咐,凡是能够提供公野猪王确切出没地址的人,前三位都能获得一贯钱的奖赏。”花狻猊站在桌子后面,冲着众人拱了拱手,昂着头大声说道。 “如果把消息给你了,是不是当场就能拿到钱啊?”花狻猊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小声地问道。 “是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骗人啊!” “对,万一把消息给了他们,不但不给那一贯钱,说不定得了消息,他们自己就去把公野猪王给捕回来!” …… 底下的人一阵乱嚷嚷,按说,照着花狻猊平日的脾气,早就招呼兄弟抄家伙去把这些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揪出来,暴打一顿。可是,这一次,他仿佛胸有成竹一般,抱着胳膊冷笑看着众人,一句话也不辩解。 主角都不说话,那些真心向赚钱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而那些诚心来捣乱的人自然也不敢走,生怕一出去就被花狻猊那伙人逮住。 “都嚷嚷完了吧!当场拿钱,从来没这规矩,不管到那里都不行。你说有就有啊,洒家难道就不能去核实一下吗?谁又知道你们的消息是不是准确?”说道这里,花狻猊从桌面上拿出一张文书,在众人晃了晃,接着说道:“副总管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便草拟了一份文书。看到了,就是这张纸。凡是不认识字的,洒家可以给你们一份,拿去找相熟的人了解一番。要是同意的话,洒家便同你一起签了这个文书。如若我们不履行,你大可以拿着文书去告状啊!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040章 罗锅子要养猪 “告状,谁不知道,开封府尹是那个罗锅子的亲伯父啊!” “是谁?谁刚说罗锅子来着?nnd,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兄弟们,抄家伙!”说着话,花狻猊从桌子底下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根宝塔形的单鞭,常人大臂粗细,虽然没有锋刃,可看着就渗人啊! 就见他双臂报鞭拱了拱手,厉声说道:“各位乡里乡亲,麻烦哪位仗义,把那个满嘴喷粪的家伙揪出来,洒家也不让您白忙活,这一贯钱就是您的了!” “花大人,您就绕了小的吧!小的自己出首,小的自己出首,小的就是一时嘴滑……” 啪……啪,花狻猊话音刚落,一个长相猥琐、四五十岁的丑汉跪着爬了出来,他一边大声辩解着,一边用力扇着自己的耳光。 花狻猊自然不会理会这一套,刚要动手,就见蔡板跑了出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公子说事情要紧,稍后派人跟着他就是,这只是个小角色,这些人里面闹事的不是他一个。” “诺!”花狻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蔡板用他那小眼睛扫视了刚才那个猥琐汉子一眼,便转身跑回了大门之内。 把单鞭背到背后,花狻猊冲着其中一位兄弟使了个眼色,又冲着那个闹事的人抬了抬下颚,便不再理会,而是问道:“诸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文书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你tn的不认识字,洒家就认识字啦!再说了,洒家便是说了,你自己信吗?”花狻猊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 蔡公子给了他这些文书,却没有给他讲解这些文书的内容,搞得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当时也是问了这个问题,当时,蔡公子就是这么回答的。不过,他后来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这些丘八真能信他所说的话,那还签这个劳什子的文书干什么? 一听到花狻猊的话,底下的这些人都哈哈大笑,都tn的是粗人,可也明白这个道理。那问话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得,你既然都信不过花狻猊了,还问他干什么,直接拿了文书下去问问不就得了。 真是脱了裤子放屁! 看到暂时没有人上前,花狻猊也没有继续在说这件事情,接着说道:“我家总管还说了,他晓得这次任务艰巨,毕竟想要一个人打死一头公野猪王不难,可是,想要活捉一头公野猪王却会非常困难。众位猎户可以合伙去捕捉呀,多准备一些捕猎用的陷阱、捕兽网、捕兽夹。” 其实,花狻猊觉得蔡公子这话说得有点多余,这些都是积年的老猎户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其实,蔡道让他这么说,不是提醒猎户,而是提醒那些汴梁城的闲汉和将门的公子哥们,生怕他们或是贪欲作祟,或是被人所激,拿自己的性命去逞英雄。 闲汉们死了,蔡道不会为他们留一滴眼泪。就当为汴梁城除了一害。可是,那些将门的公子哥就不同,一旦他们出了事情,又要有人到宋神宗那里去告他的刁状了。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洒家就在这里预祝你们马到成功。不过,在这里,洒家可把丑话说道前面,千万不要弄得缺胳膊少腿的野猪回来。你们就是弄回来,洒家也最多按斤收了,可不要怪洒家言而无信。”花狻猊见众人并不异议,最后又叮嘱了一番,便扛着那箱铜钱回到了保育院。 花狻猊见众人并不异议,最后又叮嘱了一番,便扛着那箱铜钱回到了保育院。 当天晚上,便有人和花狻猊签了文书,说出了他们所见过野猪王出没的地点。胡公公坐在一旁,将来人的姓名和具体签订文书的时辰按时间的顺序写在了一张大纸上。 毕竟,只能给前三个人一贯铜钱的消息费。 蔡道又让人抄录了十分,等到早上,全都贴在了自家大门两边的院墙上。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之后的七天里,陆陆续续有人驾着大车将野猪送到保育院。到了大雪初晴的那一天,也就是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前一天,蔡道这才让花狻猊贴出告示,宣布这次活动结束。 七天里总共收到了六头所谓的‘野猪王’,蔡道有钱却不是凯子。为此,他还专门请了一位高人作为公正,这位高人是位出了名爱打猎的将门老将。 最终鉴定的结果,其中有三头只是寻常的野公猪,有一头居然tnn的是野母猪。剩下两头倒是野猪王,但其中一头还是伤了一条腿的筋,导致这头野猪王以后即便痊愈也是个残废。 那些打了寻常野猪的猎户也无话可说,蔡道按猪肉的市价买下了他们的猎物。 而那个企图滥竽充数的团队,蔡道命人打了他们每人五记板子,只是宰了那头母猪,将肉分给了他们,并没有给他们哪怕一文钱。 最后,蔡道照价给了那两支猎捕到野猪王的团队一百贯钱,打发走那支弄伤野猪王的团队。 “无量天尊,诸位好汉,大冬天又下着雪,能够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诸位真是辛苦了。贫道这里有句话想要问一问,不知各位以后有什么打算?”蔡道留下了那支全须全尾活捉野猪王的团队,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结果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支队伍并不是汴梁城内的,而是附近县城的,一听蔡道询问,打头的那位是个三四十岁的汉子站了出来,国字脸,黄面皮,人长得不错,就是一副苦相。 “小道长,小的都是些乡野之民,一项在乡下呆惯了,这次要不是为了您的赏钱,兄弟们也不会出来。这次,既然已经得了您的赏钱,就想早点回家。” “那好吧,既然你们想走,那贫道就不送了!不过,临走前,贫道有句话要送给你和你的这些兄弟。好自为之,以后,但凡有我在的地方,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惹了事。有困难可以来找贫道,贫道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你。记住了!”蔡道说了一番让人费解的话。 反正,花狻猊和他的那些兄弟提不出来蔡道的弦外之音。 “小道长,小的们记下了!小的们这就离开。”那大汉说完,便带着自己的兄弟急急离开了。 “都说说,觉得这些人如何?”蔡道一直盯着那些远去的猎户,头也不回的问道。 花狻猊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蔡桶就更不能指望,胡公公正在闭着眼睛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公子,您刚才说话的时候,那些人当中,有人似乎想拔刀来着。”蔡板刚才一直仔细观察着,公子既然这么问了,他便回答道。 “嗯!有进步,看来你又离中花姐姐近了一步!今天回去多赏你个猪蹄尝尝!走,让你们都看看真正的大事!”说完,蔡道便快步走进了保育院。 …… “公子,公子,小的打探回来了!”汴梁城内城曹府,一个小厮飞奔到三公子房门后,这才小声试探着喊道。 “别废话,快说!”那天在矾楼的大胖子迈着八字步来到房门口,身上裹着被子,探着脑袋说了一句,便又缩了回去。 “公子,那个妖道买那些野猪王似乎……似乎” “哼!……”曹胖子用降调怒哼了一声。 “公子恕罪!似乎是在配种!” “好了,下去吧!”曹胖子扔出了一枚缺角的铜钱,便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心里无数个想法冒了出来。 难道,这个罗锅子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养猪? 罗锅子要养猪,这怎么可能呢?(未完待续) 第041章 韩先生 罗锅子要养猪? 这么冷得天气,又没有足够的资本去建造暖房,蔡道自然不会傻得用那两头野猪王做试验。他从另外那三头普通的野猪中挑了一头没有受伤的,给它喂了从花狻猊那里淘换的春yao。并给它配了三头健硕的大母猪做后宫,还别说,花狻猊淘换的春yao的药效不错,那头野猪服完春yao没有多长时间就开始折腾了。 那动静不但惹得其他野猪焦躁不已,就连那些听到声音的小太监也一个个面红耳赤。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让那些关注这里的暗探听见了。 蔡道一直都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可惜他手下现在无人可用,蔡板和蔡桶他们年纪还小,小太监们还不贴心,花狻猊和他的那些兄弟都跟花狻猊一个性格,只适合做粗笨的活。 本来,蔡道还想招募那一队看着经验丰富的猎户,谁成想,那些人根本就是不是善茬。据系统探查所知,那个打头的居然是熊儿山三寨主方大山,其余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 蔡道不可能留一个强盗头子在自己的身边,再说自己又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到底是侠盗呢?还是滥杀无辜的恶盗呢?他可没有心思去探究这个问题,毕竟,在大宋朝占山为王那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之后,蔡道便安排花狻猊去联络另外一直捕得野猪王的队伍,这支队伍里面的人虽然比方大山的人差点,可他们身家清白,若肯臣服自己,也是一大助力不是。 再说了,蔡道自己也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探查自己的人,他们如果干得过火的话,自有皇城司的人去处置他们。 就在汴梁城中很多人猜测蔡道此举用意的时候,一个特殊的人物进入了辽国上京城的皇宫。 韩先生,真名叫耶律宗文,又叫韩宗文,是大辽国鼎鼎大明的楚国王韩德让的后人,也就是那个在孟子庙附近练摊代写书信,最近卖给蔡道桃符纸的那个书生。(韩德让是被赐姓耶律的,为了区分,以后统称韩德让的后人都姓韩) 本来,蔡道还打算让花狻猊去延请这位书生给自己这些人当西席,可是,自从给花狻猊解答了蔡道从宫中捎带的书信后,就离开了京城。不过,那时的蔡道无官无职,看到大部人百姓也就只能看到名字。看不出韩先生是大辽的密探也不奇怪。 话说,自韩德让死后,辽圣宗待其后代还是不错的,只是韩德让的后人都是平庸之辈,文不成武不就,在辽兴宗屡次征伐西夏,在军事上韩家人更是帮不上任何忙,导致圣宠大衰。好在现任的辽道宗耶律洪基虽然昏庸,但是顾念韩德让的大功,才没有让韩家彻底淡出朝廷。 韩宗文是韩德让的曾孙,他已经是韩家第四辈最出色的人才,可是他祖父和父亲本身就是庶子出身,他的母亲更是奴隶,所以,他刚满十八岁便被派到了大宋国的汴梁城,就这么一混混到了三十岁,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官职一直未变,到现在他也只是被大辽国派到宋朝的奸细之一罢了。 “族长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陛下!”韩家现任的族长叫韩宗虎,是韩宗文的堂兄,现任宿直司的二把手——宿值都监。官虽不大,却是辽道宗的近臣。韩宗文一个小小的暗探想要面见耶律洪基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他才求到了族长这里。 “什么要事,先跟我说说看!如果不重要的话,别说是见陛下了,你可不要怪我不念亲情?”韩宗虎腆胸迭肚的坐在那里,撇着嘴,他心里一点也看不上这个文绉绉的奴隶之子。 “诺!”韩宗文就原原本本将蔡道在汴梁城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并将他查探到有关于蔡道的资料拿出来准备呈给他的族兄过目。 谁知,韩宗虎根本就不接,一甩手将资料打落在地,生气地呵斥道道:“难怪外面的人都说我们韩家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看,都是像你这样的低贱而无能的庶子把家风给败坏了。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敢去惊扰陛下,你真以为我这个都监是大风刮出来的呀?大宋哪一年不出一个神童,除了那个晏殊还不错,那个何什么臣的号称神童,可长大了以后还不就会做做歪诗,那个什么仲永不就是个神童,长大之后还不是成了废物。” 还别说,韩宗虎本事虽然不大,但是对大宋国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他是一族之长,手中还是有很多资源替他去查探消息的。 接下来,韩宗虎开始不留情面的训斥他这个堂弟一番,正准备将他赶出宿卫司。 “什么事,这里怎么这么吵!”就在这是突然有人问道。 韩宗虎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一看来人,连忙起身来到对方的近前,双膝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太子殿下,微臣实是不知您来了宿卫司!” “他又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来人正是当朝太子,耶律洪基的孙子,原太子的儿子,也就是辽末帝耶律延禧。 “回太子殿下,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堂弟,他往日在宋国做奸细,今天说是有要事想要面见陛下,谁知,微臣一问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微臣正准备把他交给有司,严加惩罚他擅离职守之罪。”韩宗虎刚才也只想赶走韩宗文,可是,现在皇太子既然问起,他也就顾不上管这个讨厌的堂弟了。 “嗯!依孤家的意思,你还是先去陛下那里禀报一下,如果陛下要见他,你就派人到这里通知一下,如果陛下没兴趣,我就先把人带走了。听明白了吗?”耶律延禧考虑了一下,吩咐道。 “诺!小的这就去办。”韩宗虎答应一声,立即便去禀报耶律洪基。 “哦!说来给孤听听!”耶律延禧一听那个韩宗文是从汴梁城回来的,便来了兴趣,他倒不是对蔡道的事情感兴趣,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大宋的现状。毕竟,邻国发生王安石变法和元丰改制这么大的事情,由一个亲历者讲述就更为真实准确。 “诺!”韩宗文心里挺高兴,他这次回来,一是想借此机会赌上一把,以此来摆脱这么多年的困局,二是,他觉得蔡道这个神童确实不一般,宋神宗既然那么重视他,这中间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惜,他位低职卑,幸好遇到了贵人相助。 接下来,韩宗文便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和资料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耶律延禧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接过资料看了起来,上面记录了蔡道大致的人物关系,还有有关于他的传闻,最后就是他写得那首打油诗。 看完之后,耶律延禧皱了皱眉头,其他资料还倒罢了。这些诗词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即便那首孟子庙的诗作得不错可那首诗都是总结孟子说过的话。这样的水平别说是在大宋了,即便是是在南|京周边,诗词做得好的‘神童’那是一抓一大把。 “殿下,这些诗词也许不堪入目,但是,那个蔡道今年才只有五岁,而且他从小就没有人看管,是自学还是有人教,小的并不知道。可是,小的听说他有一个师傅每月十五都会传梦给他。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他只进谏了一次,宋朝的皇帝居然就采纳了他的意见。殿下,想必你知道郑侠这个人吧!” 作为干翻一国丞相的牛人,耶律延禧自然听闻过他的大名,他点了点头,问道:“自然是知道。不过,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次,郑侠突然被传诏回京了,之前毫无预兆,而旨意是连同蔡道的建议一起发下去的。” “哦!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耶律延禧感到有些奇怪。 “微臣能力有限,无法探查到其中具体的详情。可是,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太巧合了!殿下,微臣猜测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蔡道进谏宋朝皇帝,郑侠这才被招回京的。 殿下,你可能没注意到,这个蔡道可是王安石的亲外孙啊!而郑侠可以说是他在整个朝廷当中最大的仇人。不仅如此,蔡道一到汴梁城,宋朝朝廷大臣内部的福|清派就一直在攻击这个孩子。郑侠正是福清人,他这次回京,而福清人御史林国辅却被贬谪到了琼州岛。” “那你这次回来是什么意思?”耶律延禧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微臣恳请殿下,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蔡道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可以派人痛下杀手。而微臣打算到他的故里仙游县探查一番。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宋朝皇帝这么信任于他。” 此时,韩宗虎回来了,果然,耶律洪基正忙着饮酒作乐,根本就没兴趣为了一点小事召见韩宗文,要不是看在耶律延禧的面子上,说不定就会治罪与韩宗虎。 “嗯!孤答应你的这两个要求。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希望能带回好消息。” 耶律延禧之所以答应韩宗文的请求,并不是在乎宋神宗是否重视蔡道,而在乎的是那个娃娃是否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能生钱的‘运财童子’。(未完待续) 第042章 陛下,您这不是在蒙事吗? 二月二,龙抬头。每年的这一天是为龙头节,又被成为春耕节。 就在昨天中午,下了半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由于蔡道的建言献策,此次雪灾中,汴梁城死亡的人数没有超过十人。而且,大部分遇难者都是在前期被大雪压塌房子无人救治所致。桃花雪屋建起来之后,整个汴梁城没有一个人被冻死。 这在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为此,那些受惠于桃花雪屋的老百姓,家家户户供奉起来桃花仙子,整个汴梁城的道观和女观随着大雪慢慢融化,道路畅通,香火也变得旺盛起来。 单凭这些功劳,宋神宗本来足够把蔡道的寄禄官连升三级,就是平日里那些顽固的保守派,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就因为蔡道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到最后,寄禄官只是把仁勇副尉中的那个副字给抹掉了。 品级还是原来的正九品。 事情就发生在春耕节上。 每年的这一天,宋朝的皇帝要带着皇后一起春耕,也就是所谓的“皇娘亲送饭,御驾亲耕田”。当然,也就是做做样子,也就是为了显示一下皇家是如何重视农业的。 经过后世的熏陶,蔡道是非常厌烦这种形式主义的。 所以,蔡道压根就没有打算参加这次盛会,需要早起不说,还要浪费大量的时间就是为了看宋神宗推一把犁。 雪既然停了,蔡道就打算每天花一些时间,逛遍汴梁城大小名胜古迹,完成那个‘汴梁名胜’的支线任务,好获得一些技术或者有关于历史人物的相关资料。 没想到,他还是没有躲过去,一大早刚准备出门,就被狄安给堵在了保育院的大门口。 “无量天尊,狄大叔,不知今日找贫道有何事?”蔡道满脸带着笑,问道。 “陛下要召见你!”狄安板着脸,唱了个诺说道。 话说,双方已经来往三次了。可是,这个姓狄的每次见到他都是这副扑克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欠了这个家伙的几吊钱呢? 结束了简短的对话,蔡道只好坐着自己的小马车跟在狄安的身后,来到了皇宫后苑的观稼殿。 这时,已经辰时四刻了,观稼殿外完全被密密麻麻麻的上朝官所占据。由于天刚刚放晴,本应该辰时就开始的仪式,硬是放到辰时六刻才开始。 这还是宋神宗照顾了蔡道,不然他也得和那些大臣一样,天不亮就要赶到观稼殿在那里候着。 等了两刻钟,在石得一那尖锐的嗓音下,春耕仪式正式开始。 宋神宗亲自扶着犁,摇着鞭子赶着大黄牛,开始犁田。犁了没有几步,头上就开始冒汗,九步之后就交给一旁伺候的太监。 蔡道在一旁看着百无聊赖,忍不住心中吐槽:这片土地真不少,居然种得tn的水稻,既然宋真宗引入的占城稻,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问题是,现在的土地被雪冻得跟石头似得,不但浪费了那副犁的好钢口,还白白耗费了这头大黄牛的力气。皇上亲耕,太监扫尾。 话说,这头大黄牛可真肥真壮啊!穿越到现在,我还没有真正吃过新鲜的肥牛呢? 蔡道一直盯着一头大黄牛,心中无限yy着,要是能吃上生肥牛蘸芥末,人间美味啊!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旷神怡。 这不,这厮的口水居然都顺着嘴角留在道袍之上。 “蔡道士,蔡道士?”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喊他。 “谁啊?”蔡道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太监梁师成,便问道:“什么事?” “陛下叫你回话呢?”此时的梁师成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苦着脸说道,不过,一想看刚才这厮的表情,肯定是走神了,便提醒道:“官家在问你如何看待这次春耕?” “哦!就这点小事啊!”蔡道还没有从美梦中醒过来,机械的点点头,大声地冲着宋神宗说道: “陛下,您这不是在蒙事吗? 您这天色不早了,大人们都忙,贫道这就告退了。” 哗……哗! 众大臣一听都傻了,以往都以为这个孩子只是爱胡闹,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这个孩子,第一次上大殿,就敢当着全体文武大臣的面,说官家是昏君来着,那次还好让这娃娃巧舌如簧的圆过去了。春耕大典这么重要的仪式,敢说官家蒙事,看你这次怎么圆。 梁师成听完之后被吓得六神无主,认为蔡道是不是失心疯了,下意识地用手向前推了一把,试图把这个大胆的小子推醒。 此时的蔡道正在神游天外,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好悬没一个趔趄摔趴在地上。好在他平日里经常锻炼身体,不然以他这个年龄、身形和体重的孩子,十有八|九都得摔个狗啃屎。 真还别说,梁师成这么一推,还真起到了效果,蔡道定住身形,这才缓过神来,仔细一琢磨为什么有人会推他,才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很快,这厮被自己吓得小脸惨白,往绿色的色调快速转变,底下的二弟有些不听使唤,几乎尿了裤子,赶紧夹紧双腿,这才暂时忍住了。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说出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蔡道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坚决不能请罪,只能死撑到底,不然的话,大好的头颅不保啊!如果宋神宗允许他辩解一二的话,就是说明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让蔡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出来找麻烦的就是他那个便宜的爹——中书舍人蔡卞。 “陛下,这个妖道一贯善于妖言惑众,春耕大典事关重大,此子却口出大不敬之语。微臣恳请陛下,直接将这个妖道斩了,以警后人。”蔡卞出列,跪在宋神宗的面前,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是要大义灭亲的节奏啊! 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蔡道今日穿得挺厚的,外罩灰熊皮做的皮裘,中间穿着小棉袄,内里裹着那件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新手装版本的内衣,全身冷得上下却在瑟瑟发抖,紧咬着牙关,上下牙齿却不受控制的得得作响。 不是怕宋神宗不听自己的解释就会把他开刀问斩,而是感到一阵阵心寒,原来,他和他这个便宜的爹之间已经仇深似海啦。 真是庆幸啊! 如今的蔡道并不是当初的那个蔡道。如果说,之前他们之间还有血缘的牵绊的话。可是此时此刻,蔡道心中再无半点犹豫,自己对面前这个大义凛然的伪君子再无半点的亲情。 真是值得庆幸啊! 想想自己当初的决定,蔡道觉得后怕不已,如果自己没有出家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家族这个枷锁坑死了几次。 蔡卞想大义灭亲,有人自然不会答应,宋神宗就更加不能让他如愿了。 又是对方的猪队友神助攻啊! 保守派大臣被蔡卞这个亲生父亲抢了先,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变法派的那些大臣,自从没了王安石和吕惠卿掌控,都已经有了各行其是的现象。蔡确虽然是副相,但他毕竟资历浅薄了些,并不能收服所有人。更何况,这一年来,蔡氏兄弟不断升迁,成了宋神宗跟前的大红人,势头正猛,再加上蔡卞的身份,有时候,就连蔡确也要退避三舍,所以,他本人也乐意看到他们能栽个跟头。 孙觉老爷子却不能不管,他虽然和王安石政见不和,可是,他们二人毕竟是多年的老友,绝不能眼看着这个好孩子被人推进火坑。再说了,如果蔡道再大上那么几岁,治他的罪也无可厚非,可蔡道今年还不到七岁啊!都说童言无忌,说得就是蔡道现在这种情况。 “陛下,都说童言无忌,这孩子今年才六岁,可能是一时走神,无心之失罢了。”孙觉连忙上前,替蔡道辩解道。(未完待续) 第043 主线任务·‘大骂昏君’第二弹 “陛下,都说童言无忌,这孩子今年才六岁,可能是一时走神,无心之失罢了。”孙觉连忙上前,替蔡道辩解道。 宋神宗听罢,脸色微霁,颔了颔首,算是认可了孙觉的说法。 “陛下,贫道刚才说得都是肺腑之言!”众人一看说话的人,居然还是蔡道,他这是在作死啊! 话说完,孙觉老爷子无奈地叹息了一手,甩甩袖子退在了一旁。这孩子难不成得了失心疯,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这下子,就是他想管也管不了。 蔡道当然不是得了失心疯,也不是被蔡卞的态度激怒了,才不管不顾,而是因为蔡坑又发布了任务。 主线任务——大骂昏君。 第一个主线任务已经完结,第二个主线任务——铲除福|清系官员,还没有完结,那个反派大头子郑侠还没有被打倒呢。按说,蔡坑就不应该继续发布主线任务。 主线,主线,一条线上的节点还没有理顺,就达不到下一个阶段。 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凡是皆有例外。 蔡坑是这么解释的:第一个主线任务虽然完结,但是严格来说,这个任务也是一个无限循环任务。意思就是说,宿主只要有胆量,就可以无数次大骂当朝的皇帝是昏君。 依次类推,第二个主线任务也是如此。把郑侠彻底打倒后,该任务可以说就完结了。可是,在宋朝,整个八闽大地每科考中进士的相当多,福清虽不是大户,但也是每科必中。只要一个福清系的官员在朝中立足,蔡道把他们清理出去,就算完成一次任务。 比如说那个倒霉的御史林国辅。当然,任务的主体并没有变,如果不先把郑侠打倒,现在就是清理再多的福清系官员,那也是在做无用功。只有打倒了郑侠,清除林国辅的奖励才会一同发放。 所以,这次的主线任务应该叫做——大骂昏君第二弹。 “好!朕就准许说说你的肺腑之言。”宋神宗现在快被蔡道气炸了肺,怒极反笑道。 “陛下,贫道敢问,您的这春耕大典意义何在?”既然让说话,蔡道自然就镇定了许多,主动使用了一级‘巧舌如簧’的技能。 “自是为了彰示陛下勤俭爱民和对农事的重视!”这话宋神宗不好回答,石得一反应很快,张口便来。 “哦!陛下,您的这个春耕大典,百姓看到了吗?”这话像是蔡道在提问,可他并没等着回答便接着说道:“也幸好,我大宋那些终年辛勤耕种的百姓没有看到,不然他们表面上会说好,可他们心中会怎么想? 陛下,您自己觉得今天的举动如何? 古时有农谚云‘到了惊蛰节,锄头不停歇’。 可今天才是龙抬头,离节气惊蛰还有好几天,在加上今年大雪漫天,土地解冻变慢,开犁的日子势必要比往年晚上好几天。 您难道不应该让这些大臣们多想一想,应该怎么在春耕前多准备一些好的耕犁,应该怎么多从辽国买到更多的耕牛,反而在这里净整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再看看这里的地,多好的耕地啊!您才走了几步,剩下的都是由那些太监在做事。到底是您在春耕,还是这些太监在春耕。 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不会、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人在做,天在看。 陛下您是天子,老天爷就在上面看着,您认为自己能糊弄过去吗? 陛下,您就是在蒙事。 这就是贫道的肺腑之言。” “说了那么多,你认为朕该怎么做?难道要朕像农夫一样真得去耕种几亩地?” “贫道是化外之人,自然不知道陛下该如何做? 可是,贫道在孝慈里的时候,就有老人讲述过这样一个道理——凡是莫强求,力所能及就好。 就在到汴梁城之前,去年的下半年,贫道和两个手下,三个人亲手花了几天的时间耕种了一亩三分地,从犁地到播种,再到收割。整个过程中,就只有我们三个孩子和一头大水牛,从来没让一个大人帮过手。 这就是我们的力所能及。 陛下,您日理万机,的确不应该做那些农夫的工作。 可是,您既然自己选择了每年都要春耕,为何就不能花上一天的时间,去真得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犁地累了,您可以歇歇,早上能犁多少地就犁多少地,下午的时候,您就接着播种。 即便您一天只耕种了三分地,老百姓见了也不会笑话您的,因为他们都知道了,您自己也体会到了农夫们的辛劳;老天爷也看到您的诚意,因为这一切都是您自己的劳动成果,并没有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做到这一切真得很难呢? 说到底,还是您心中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意愿。 只花一天的时间,只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在大臣面前,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底下作秀。 就是秀做得再好,老天爷也不会让这地里的粮食多收三五斗。不是吗?” 蔡道这一番连串的反问,把宋神宗问得哑口无言,把一众文武大臣都给震住了。 那些天生高贵,自恃身份,看不起农夫的大臣,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 可那些真正的亲民官,那些真正从底层爬起来的官员,心灵深处感受到了巨大的触动。 “臣有罪!恳请陛下降罪。”孙觉第一个反应过来,几步来到宋神宗面前,双膝跪在雪地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道。 那些文臣反应也不慢,都有样学样,跟在孙老爷子后面向宋神宗请罪。 接下来就是那些武将、太监……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可是,宋神宗此刻并没有关注这些,心中却在反思自己的过往。 是呀!这孩子说得句句属实。东汉的四知先生杨震就曾说过,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 这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大臣们难道不知道吗?其实,他们心中都很明白,朕以往的、今日的春耕就是在作秀。‘作秀’、‘蒙事’,这孩子嘴里还净冒出一些还挺新颖的词。 怪不得啊!自朕登基以来,灾祸连连,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原来是朕的心不诚啊! “诸位爱卿平身!要说有错,其实朕的错最大,朕愧对老天啊!”宋神宗不愧是大宋朝最大的神棍,轻轻松松就把纷乱的场面安抚了下来,故意把‘罪’说成了‘错’。 “小道士,有错必改,你看朕该如何改正自己的错误啊!” “陛下,不如这样,反正皇城北角的那块试验田收的差不多了。就选在适合开犁的那一天,先由贫道示范一天,陛下让人记录下来。第二天,由陛下亲自执犁,耕种上一小块土地,到时贫道雇佣的佃户也会在场观礼。那里离得近,并不耽误时间。”蔡道想了想,就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反正宋神宗那么一块地交给自己,就是让自己拿出成果,就先让他看看自己这个孩子是如何种地的,提前感受一下科技的震撼吧! “好!朕允了!你准备好就通知一下石得一!”宋神宗捋了捋颌下的须髯,考虑了大约三秒钟,便答应了下来。他心里也明白,这孩子是在给他自己造势,有天子亲自参与,一旦获得丰收,势必会造成更大的轰动。如果,效果超出想象,对于提高自己的威望也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好了,石得一,开宴吧!” “诺!” 春耕大典虽然被搅和了,但是以往的惯例还得继续下去。歌照唱,舞照跳,准备好的酒宴还得赏赐给大臣们。 蔡道这是才有功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里面的新手装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湿漉|漉的让人难受,这一关终于混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044章 火居道士 这一关,怎么又让这个逆子混过去了。 那边,蔡卞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蔡道,心中有火却发不出,大义灭亲的好戏却成了闹剧,宋神宗、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同僚,甚至是他的哥哥蔡京,此刻都离他远远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蔡京自然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的为人,别看为人温文尔雅,可做事情总喜欢把事情做绝。所以,自二人共同中进士之后,平日里虽为亲兄弟,二人却并多亲密,以往在外做官,书信往来便不多,现在共处京师,却没有多少往来。之前,之所以共聚大蔡府,就是共同商议如何应对蔡道对于蔡家的影响。 可是,谁又想到,事情还没有商讨完,蔡道居然打出了小蔡府,后来又在曹国舅的主持下,出家当了道士。这算是彻底割裂了双方之间的关系。即便这孩子有再大的本事,也和他们蔡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那些和他交往的大臣,一些大臣无非是看中他的身份——王安石唯一器重的女婿,另外一些则是看到宋神宗对他宠信有加。现在,看到蔡卞居然对着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狠手,很多人都在心中重新评估自己和蔡卞之后的关系了。如果之后,自己落了难,这小子肯定也会来个大义灭友的。 蔡道没有想到,宋朝的御宴还蛮新颖的。 ‘挑菜’是御宴之中的一个活动,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更准确的叫法应该是‘猜菜’。之前,在一些小斛里种上一些蔬菜,到御宴的时候拿出来,让大臣都来猜一猜小斛内到底种的是什么蔬菜。 猜对了,就有赏,猜错了,自然就有罚。也是让大臣们尝尝鲜。 这样的活动不仅宫中在搞,那些世家大族,文臣武将,每逢这个节日,都会在家中搞这样的活动。 可惜,蔡坑这个烂系统不但诸多限制,还只能用在活人身上。 不然的话,蔡道也想籍此机会多多参与,能多多的领些赏,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蔡道可不敢参与到其中。猜错了,那是要罚的。他也就会做些歪诗、打油诗,还得想上不断的时间。真要上去说不定就会卡壳。 作为一个励志做奸道士的人,就把这些露脸的机会留给别人吧!蔡道坐在那里认真地吃着菜,自我安慰着。 其实,蔡道完全想多了。 此刻,在大殿中,他和他那个便宜的爹完全成了瘟神级别的人物。 且不说那些大臣。 这一次就连宋神宗这位天子,也不敢招惹这个小刺猬,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又籍此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寥寥几次见面,可到最后吃亏竟然总是他这个天子,能不让人郁闷吗? 所以,宋神宗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尽量少与这个孩子接触为妙。 不过,刚才的春耕大典毕竟被蔡道搅了局,宴会举行的时候,宋神宗和大臣的反应就有些心不在焉,场面自然就有些沉闷。 于是,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宋神宗和向皇后、众位大臣都匆匆而去,像是狗撵兔子一般。 最后,也只有那个倒霉的小太监梁师成一个人来送蔡道,连接蔡道入宫的狄安都不见了人影。还是石得一公公说得好啊!反正你和小道士交往甚多,以后就由你接送他吧! 蔡道顺利地回到了保育院,召唤出蔡坑,一看自己的状态栏。 姓名:蔡道 身份:火居道士 (最低级别的道士) 官职:保育院副总管 寄禄官:仁勇尉 (恭喜,又小升一级,不过还是屁官一枚。宿主本来可以升为从八品上的御武校尉,可惜,被某个人自己给搅黄了,嘎嘎嘎!) 粉丝值:100 同盟值:0 物品:10瓶云南白药(无红丸),一株百年高丽参; 10瓶云南白药(有红丸),一株二百年高丽参; 0瓶云南白药(有红丸),两株二百年高丽参。(待定) 服饰:新手套装一套,武器:新手小圆盾。 套装:火居道人套装 基本技能:…… 必杀技:…… 蔡道看了以后相当的无语,不用问,明明能官升一级,且多一个基本技能,偏偏就让自己给搅黄了。仁勇尉听着好听,只差那一小步,就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蔡坑,这个火居道人是个什么东东?” “道士的级别,反正解释了你也听不明白,有空多读读书,或者去问那个曹国舅也行。本系统可没有那个耐性。” “那这个火居道士有没有什么仙法,比如说普降甘霖、五雷正法之类的道术” “看看名称再说话?” “什么意思?”蔡道被蔡坑这句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等,难道是‘火’这个字的原因?” “没错,火居道士最先得到就是火系道术——召唤火人,火符,你要是想放个火什么的,相当的便利。但是,这里可没有什么仙法。” “那么有没有更高级的道术,而且火居道士难道就不能修炼五行中其他的道术了吗?” “更高级的道术当然有,不过你现在只是最低阶的道士,的没有修炼过道法,就没有法术值,自然就没有办法使用法术啦。至于修炼其他的道术,等你有了法力再说吧。” “都有什么道法,九阳神功、北冥神功、达摩易筋经之类的就行。” “那些没有,达摩易筋经是和尚练得,你先换了这身行头,剃了头发再说,对了,九阴真经、化功大|法你要不要?” “化功大|法就算了,九阴真经还勉强凑活!” “那行,你也勉强凑活给我点粉丝值,我要的不多,四千万!这可是我给你打了八折之后的价格,原价可是要五千万粉丝值啊!” “我勒个去的,这还不多!那九阳神功呢?” “九阳神功不是没有,而是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同样是五千万,这个可不能打折。要知道,必须保持童身,才能将九阳神功练至大成。五千万粉丝值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赚到手的,你确定能忍到那个时候?” “那最低级的道法需要多少粉丝值。” “本系统这里没有最低级的道法,只有最基础的道法——一气童子功,承惠一百点粉丝值。” “又是童子功,那不是还要限制童身,童子功不是和尚才练的吗?” “孤陋寡闻,后世武当教就是练得混元一气童子功。要是没有限制的话,它也不会如此便宜了。而且,道法都是越早练,成果越显著,耽误一两天不是问题,可是,你确定自己近期能获得大量的粉丝值吗?” “那修炼这些道法能不能长生不老!” “乃想多了!这里可是正常的世界,比如说,五雷正法吧!听着很牛掰,其实只能对付妖邪和鬼怪,对付活人也就是整一点大的声音,吓一吓他们罢了。” “那些被雷劈死的人呢?” “你去问老天爷,问我干什么?反正,你记住,那不是人施的法就对了!” 蔡道被蔡坑说得哑口无言。 想了想,蔡道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不用问,那套火居道士的套装,即使现在穿在身上,还不如新手套装管用,因为自己的没有法力,纵使那套装有通天之能,自己也无法激活。 所以,蔡道决定不再纠结于火居道人这一点,而是岔开话题,问道:“能不能给我换个奖励啊,不能老是给我伤药吧!再说,我现在也不是新手了。” “你眼瞎啊!那不是写着待定吗?” “那之前的奖励能不能更换?” “不能,已经领取的奖励,不能更换。” 算了,那就重新选择一个最合适的吧!(未完待续) 第045章 第二个分支任务 算了,那就重新选择一个最合适的吧! 云南白药、酒精、青蒿素、青霉素、固本丹、人参养荣丸、金疮药 …… 目录里物品的特点,用十八个字总结,就是‘中西结合,古今结合,现实和武侠的世界结合’ 蔡道打开奖励的目录,一个个浏览了起来。 偶然间,蔡道鬼使神差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栏,猛然发现自己的粉丝值竟然不知在何时少了一点。 “喂,坑货,怎么我的粉丝值少了?” “有吗?” “废话,当然少了!就在刚才,我明明看到自己的粉丝值刚刚破百,所以我,才能察觉。如果是其他数值的话,这一次还真给你蒙过去了。” “《粉丝值使用办法》。第一,查阅目录,一次消耗一点粉丝值……” “等等,草……,你怎么不早说啊!天呀!我的道法啊!” 蔡道大骂一声,他明白自己这下子又被蔡坑给坑了,兑换一气童子功就需要一百点粉丝值,可是刚刚被蔡坑偷偷消耗掉一点,那其余99点粉丝值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 都怪自己刚才犹豫,没有立刻兑换出修炼的道法。 既然已经被坑了,蔡道也不再纠结,他赶紧拿出纸笔,打算把目录中的奖励一一抄录下来,不能让这一点粉丝值也白白浪费掉。 “有时间限制,一次消耗一个粉丝值,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这次,可别说本系统没有告诉你!谁让你起这个名字,本系统以后每一次都要坑你一次。哼!” “我草……,不就是一个时辰消耗一点粉丝值吗?小板子,去把你哥和小迷糊都叫来,记得带上炭笔和本子。”蔡道说完,大声呼喊到。 “固本丹一枚、清心明目上清丸,噫!这个药居然能回复法力值。原来那时就已经被你坑了,真坑啊!” “哼,本系统那时就告诉过你,这种药能补蓝,你偏偏不信,现在反过来却怪我!” “我,”蔡道无言以对,说起来这次还真是自己坑了自己一把,真不能怪蔡坑坑人啊! 蔡道不再理会蔡坑的故意打扰,抓紧时间将目录中的物品名称和效用全都念了出来。 于是,蔡道加上三个随从的努力,终于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抄录完了。 将抄录的纸张搜集起来,打发走一头雾水的三个随从。 伤药坚决不能再要了,自己又不会参与到战争当中,要多了纯属是浪费。 人参更是要不得,手上的那三株百年人参在这个时代也就比红萝卜强一点,要知道自己手中可是有一株千年的高丽参啊!这要是放到后世,一亿美金拿不到,一亿***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最终,蔡道选择了‘清心明目上清丸’。 原因有三, 第一,这个药是九品目录中唯一种恢复法力的药。 第二,这个药服用之后,能让人迅速入定。像蔡道这种思虑很杂的人,入定就比一般人要难得多,所以,这种药就成了蔡道的常备药。 第三,听名字就知道,这种药除了清心之外,还可以名目,就是说有一定几率治愈盲人。 而宋神宗还在世的另外一个儿子——赵沁就是个盲人。如果,赵佣不能忘记二人之间的不快,蔡道就得为自己考虑第二条后路,相比于还没有出生的宋徽宗赵佶,经历过冷落的赵沁,如果自己再将他的目盲治好的话,他无疑就是自己最好的盟友。 一夜无话。 第二天,趁着汴梁城的土地还未解冻,蔡道让小迷糊驾着马车,领着蔡桶和花狻猊,打算一天去逛一个汴梁城的景点,马车里除了吃喝的东西以外,自然少不了笔墨砚和桃符纸了。 这么做,当然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完成支线任务——留名汴梁名胜,更重要的是,籍此获得更多的技术资料和一些重要人物的历史资料。 为此,蔡道专门制定了计划,安排了每日的行程,有条理的去浏览汴梁城的名胜古迹。 他首先选择的就是城西南,花狻猊是那里的地头蛇,有他带路自然是事半功倍。 不过,蔡道当然相当的兴奋,因为他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又获得了两点的粉丝值。原来,他所收养的那些孤儿,怀着对他的感恩,自然就成了他的粉丝。 至于孝慈里那些蔡道收养的孤儿为什么没有化成粉丝值,蔡道不知道理由,即便问了蔡坑,这坑货支支吾吾的,也没有给出答案。 粉丝值破百,蔡道便不再犹豫,立刻兑换了道法“一气童子功”。 这个道法虽然有练成之前,不能破童子身的限制,但是,这个道法是出了名万金油道法,如果蔡道以后能获得大量的粉丝值,这个道法便能毫无障碍的转化其他道法,而且丝毫也不会降低当时的法力值。 事情顺利的超乎想象,蔡道在当晚便修炼出了法力值。 也召唤出了一个火人,吓得保育院中这也的小太监以为失火了。 蔡道当然不能解释自己是在试验道术,只能说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蒙混了过去。不过,这件事也给了他一个警示,保育院这里住了这么多的孩子,一旦失火,就会酿成滔天大祸,所以,蔡道让花狻猊放下一切事物,组织保育院中所有的劳力,一起修建了不少防火的设施。 完成了这一切以后,蔡道就继续他的游览计划。 当然,在蔡道的计划当中,有些地方还不是他一个小孩子敢去染指的。比如夫子庙,太平兴国寺。蔡道敢去大相国寺门口撒|尿,也不管到太平兴国寺那里去胡闹。那可是宋太宗以自己的年号亲自命名的寺院。 …… 有花狻猊这个地头蛇带路,一路上的确顺利的多,即便对方看不上蔡道的字,可也没有人愿意和他闹纠纷。 可是,到了第四天。蔡坑又出来闹幺蛾子了。 “蔡坑,今天做这个支线任务给不给奖励。”也幸好,蔡道在每次做任务前,都会询问蔡坑,不然的话,这次又被它给坑了。 “不给!” “为什么?” “任何支线任务,一天只能完成一个,一个月只能完成三个。” “那一年之内有没有数量的限制啊!” “你不会算数吗?” “呃!那如果有闰月又如何?” “就算你走了狗屎运!” 没办法了,蔡道为了不被坑,只好准备打道回府。 “本系统还有一个支线任务,你敢不敢接啊?” “什么任务,你先说说看?” “不行,这个任务说了就必须接,不接的话,本系统就不会说得!” 蔡道想了想,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在春耕之前,他要取得足够的奖励,去获取技术和一些历史人物的资料。 现在被蔡坑这么一坑,原来的计划就被严重干扰了。 蔡道想了想,支线任务诸多限制,但是有一条好处,那就是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要接这个任务。 “说吧!这个任务我接了。” “好!痛快!第二个支线任务——拜访神童,发现神童。”(未完待续) 第046章 神童不好找 “好!痛快!第二个支线任务——拜访神童,发现神童。” “哦!这么说来,我拜访我自己,也算完成任务喽!”说这话的时候,蔡道骄傲的抬起了头。 “虽然本系统也想奉承你两句,可是,如果抛弃穿越者身份的话,你自己觉得够不够得上‘神童’两字?”小蔡坑斜着眼睛看着蔡道,那小眼神不用问就能看出是在鄙视自己。 神童者,对天赋优异的儿童的一种称呼也。 (1)指特别聪明、才能非凡的儿童。比如晏殊,这位大牛可以说是整个宋朝最名副其实的神童了。 ()唐宋时所设童子科举的别称。比如蔡伯俙,八闽福清人,四岁即被宋真宗赐为进士出身。 “蔡坑,你那里有没有神童名录之类的东西?” “没有!拜访就是让你自己去拜访那些已经成名的神童,发现就是让你去探查或者培养还未被发现的神童。” 听完蔡坑的解释,蔡道明白探查和培养神童,这一点可以以后慢慢做;可是,说起当朝有名望的神童,蔡道想了想,就有些头疼起来。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就刚刚得罪过一个相当有名望的神童——何正臣,而另外一个神童江西——方仲永也被他那个外祖父王安石写了一篇雄文讽刺,成为神童的反面教材而贻笑千古。 晏殊肯定已经死了,就不知道那个八闽同乡蔡伯俙是不是还活着,可是,他即便还活着,偏偏就是福|清人,不知道这位老神童和郑侠是不是一伙的。 一想到当朝的神童,几乎都与自己有些矛盾,蔡道的头更疼了。 童子科举,蔡道猛然看到这四个字,对呀,有名望的神童很少,但是只要通过童子试就算是神童了吧! “蔡坑,我说的对吧!”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样的‘神童’,你拜访十个才能算完成一次任务,一天一次,一月三个,三个多月才能完成一次支线任务,更重要的是,这些过了童子试的人并不一定都在京师,你确定自己的有时间去一一摆放吗?” 蔡坑是这么解释的,可是,蔡道还是不死心,便派一个小太监到宫中给梁师成传个话,委托梁师成将仁宗朝至今童子试的名单给自己抄录上一份。这东西礼部也会有存档,可相比于皇宫,蔡道对于礼部的官场更是一抹黑。 对了,对自己不错的孙觉老爷子好像是秘书少监。在唐代,还设有秘书监一职,可是,在宋代,秘书少监其实就是秘书省的负责人,掌管古今图籍、国史实录、天文历数等等。这个官职似乎也能查到童子试的相关资料。 不过,蔡道还是先要等一等梁师成的消息,能用钱解决的东西,就一定不要浪费人情,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可人情却是越用越少,这是他在后世的人生感悟。 没想到,梁师成做事竟然这么给力,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真宗朝到现在所有童子试的资料给蔡道送了过来。其实,蔡道不知道的是,这那是梁师成给力啊!梁师成把蔡道的要求禀告给了石得一,自然宋神宗就知道了,这位天子二话不说,让梁师成把皇宫中的原档案都给蔡道送来了。 光知道名字还不行,还得知道这些人当中有谁还活着,活着的人当中有谁还在汴梁城当官或者生活在汴梁城,实在不行的话,周边的州县也行。这次,还得让石得一公公帮了这个大忙,因为全天下也只有皇城司那里才会有这些详细的资料可查。 于是,蔡道亲自入宫拜访了石得一,这位大权在握的公公当着蔡道的面答应了这个要求,调查结果当天晚上就传递给了蔡道。 可惜的是,结论的确如同蔡坑所说的那样,在汴梁城及其周边的州县,所有过了童子试且还在世的官员加起来也只有九人而已。再加上这个时代信息传递不便,万一其中有一两个突发个疾病,突然死上那么一两个,也不足为奇,毕竟太过于聪明的人往往都不长寿。 童子试这条路暂时是用不上了。这样看来,自己是有必要最近一段时间回一趟八闽老家,因为根据皇城司的消息显示,蔡伯俙居然还活着,而方仲永和自己的外祖父王安石年岁也差不多。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这两个有名望的神童很有可能随时归西。也幸好,方仲永所在的金溪就在江南西路,是和八闽交界的抚州内东部。 为了奖励,蔡道抹开面子,先试着去在汴梁城中的何正臣家里拜访,谁知道这个老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让门房将他的拜帖扔到了他的脸上。 很多人,包括宋神宗都不理解蔡道这么做的原因,不过,也重新认识了这位被宋仁宗写诗赞叹的老神童何正臣,这位也和蔡伯俙一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比起晏殊来,这两位无论名气或者作为都相去甚远,那蔡伯俙只是脸皮厚了些,却懂得谦退,也常常提携后辈,而这一位心胸却如此狭窄,实在是没有想到啊! 所以,蔡道回到保育院之后,立刻收拾行装,并让人送信到密州,说明自己将于半个月之内回老家一趟。那里有蔡道所开船厂的常驻人员,一是便于他和家中互通消息,二是那里毕竟是大宋市舶司其中的一个,便于商业往来。 安排好这一切,蔡道也定下心来准备迎接节气惊蛰后开镰耕田的日子。 在此之前,他要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有步骤的完成春耕的前期准备工作。 艮岳这块地,因为地处皇城东北部,从穿越过皇城的金水河引水过来的话,并不会影响到皇城,所以,宋神宗原打算将艮岳这块地完全开辟发成水田。 不过,蔡道知道北宋一朝,汴梁城里内涝严重,万一碰上情况严重的时候,受损会非常严重,所以,他计划将这块地分成两块区域,北部为旱田,以后种植大豆、小麦、紫花苜蓿和高粱,大致占了七成,而南部就种植早稻,大致占了三成的地。 不过,因为艮岳这块地处于内城,一直都是宅基地,因此这里大部分的土地都是生地,蔡道担心第一年产量受到影响。所以,这段时间,蔡道派花狻猊和他的兄弟,在全汴梁城去搜罗那些不归将作监和工部同属的木匠和铁匠们,蔡道开出不菲的价格雇佣他们。 第一、炼钢。 招募这些铁匠,自然是让他们多造一些钢制的农用工具。 曲辕犁在唐朝已经被发明了,所以,蔡道用支线任务兑换出唐宋最高工艺的炼铁技术,再加上他自己中学化学所学的一些知识,比如炼焦、选择适合的耐火砖建造高炉……等等,他相信,在众多工匠的帮助下,一定能够炼出更加优质的钢铁。 第二、自然是造粪车了。 汴梁城可不是仙游县能比的,直到现在,即便有人发现了那些腌臜之物的妙用,却并没有大规模使用。蔡道就是要利用这个先机,将艮岳的生地之中加入大量的肥料。他相信在一两年之内,这些生地就能被转化为熟地,产量肯定会逐年提升的。 至于以后,宋神宗会不会收回艮岳,那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说不定那时候他已经驾鹤西游了。 第三、安排好人手,处理种子,培育秧苗。(未完待续) 第047章 遇袭 第三、安排好人手,处理种子,培育秧苗。 水田里面,自然种的自然就是是早稻,这方面,蔡道他们毕竟已经种过了几季,在种子的处理和秧苗的培育方面非常有经验。 旱地里面,蔡道打算用三分之一的面积种植高粱,高粱的播种时间比春小麦略短几天,生长期也比春小麦长大约一个月,而且两者的亩产量大致相同,粮食的口感也比不上冬小麦。高粱有这么多劣势,蔡道坚持继续种它的原因就是高粱造出来的酒非常好喝。 为此,蔡道还特地接触了一些在汴梁城中行商的辽国商人,和他们签订了协议,准备用高粱制成二锅头和这些辽国的牲口贩子进行交易,去交换更多的耕牛。 …… 春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蔡道这几天也终于消停了,让宋神宗和那些盯着他的老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些大人们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没几天,蔡道又闹出了一件大事。 由于蔡道的点子和蔡京救灾得当,这次长达半个月的暴雪所造成的灾害被降到了最低。所以,雪化之后,被送到保育院里的孩子越来越少。 这里毕竟不是八闽之地,自古以来居住在天子脚下的百姓都会受到一定的优待,比如各种苛捐杂税就会少很多,城内城外的百姓但凡有一口饭吃,都不会抛弃任何孩子。 蔡道严格地卡死了进入保育院的年龄,只能是七岁以下的孩子。 这一点宋神宗并不理解,那些小太监和小宫女之中更是有人在背后说蔡道是个不近人情的恶魔。可是,胡公公和苏姑姑却在这一点上坚决支持蔡道的决定。 当然,蔡道也做了些变通的手段,比如有一些孩子因为年纪小,得以进入保育院中,可是,他们还有哥哥姐姐在外面,蔡道不让他们进入保育院,但是却让他们加入了垦荒种田的大军。 他还让花狻猊想那些仍然在大街上游荡的孤儿提出了相同的建议,大部分的孩子都来了,却有人自在惯了,受不了蔡道所制定的近乎严苛的约束,在里面惹事生非。 所以,之前汴梁城中,还能看到不少半大的孤儿在大街小巷里游荡,此刻大多失去了踪影。 当然,被招募到艮岳的田地里干活,并不表示蔡道会照单全收。 蔡道的原则就是听话的留下,惹事生非的滚蛋。 第一次,谁惹事就被关进小黑屋一天,那滋味只有进去的人才能够真正体会到。但是,这些孩子长期无人照顾,里面还是有个别怙恶不悛的孩子,关进去老实了没有几天,就故态萌生。这一次,蔡道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将这些惹事的孩子撵了出去了事。 招募这些孩子的过程中,也不是一帆风顺。 有些在汴梁城中的黑恶势力就是利用这些自小失怙的孩子,有得打断他们的手脚,博取同情,沿街乞讨,有得逼迫他们去行窃,甚至有的将那些资质不错的女孩子直接卖到了**楚馆。双方的利益起了矛盾,势必就会发生冲突。 此时,汴梁外城西北角一片区域就被一个叫黑虎帮的帮派所占据,帮主叫郑黑虎。 这小子一向心黑手狠,花狻猊嫌他行为不端,大家又分属不同区域,彼此很少有往来,所以才一向相安无事。 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背后站得具体是哪家的贵戚。这小子也机灵,不敢去惹那些大户人家,他的手下也很少犯过人命官司,所以,历任开封府尹都对这些帮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控制孩子赚取钱财和买卖儿童正是黑虎帮收入的主要来源。如果,蔡道只是收十几个孩子,知道对方的底细,郑黑虎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蔡道折腾的实在是太大,几乎全城的孩子都被招募到了他的手下,黑虎帮所掌控的孩子跑了三分之二。 这是要断黑虎帮的根基啊! 这让郑黑虎如何能忍。 于是,郑黑虎悄悄召集自己的手下,一直派人暗中监视花狻猊他们的行踪。 终于在这一天,他们找了一个空子。花狻猊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暗中偷袭他们。他办完事,便带着一种兄弟准备到一家常去的半掩户那里去喝酒。 没想到被黑虎帮的人堵在了那里。半掩户就是暗地里在自己家里招揽生意的ji女,既然是半掩户,就说明这里远离繁华的街市,比较僻静。 既然不再街面上,巡街铺兵和衙役也就不怎么管这些地方。 花狻猊他们手里面又没有武器,一上来就被黑虎帮的人给打蒙了。对方这些人虽然没有往致命的地方招呼,但是出手异常狠辣。 花狻猊挂彩不少,但他皮糙肉厚,倒是没有受多大的伤,可他的兄弟们就惨了,断肋骨、断胳膊、断大腿的都是小事了,其中居然有七八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如果不是顾忌受伤的兄弟,花狻猊都准备和他们拼命了。 最终,还是花狻猊仗着自己力气大,端着个桌子面当盾牌,顶在最前头,受伤的兄弟们互相扶持着,这才冲出了一条血路。 等这些人回到保育院,场面一片愁云惨淡。 说实话,如果只是撕裂伤,亦或者刀伤、枪伤,哪怕被人拉开了肚皮,蔡道他们自己都能处理。可偏偏这些断骨断筋的硬伤,他们就无能为力。 这时候,经胡公公提醒,蔡道这才想起了禁军中的医官,他由禁军就联想到打了三次交道的狄安狄大叔。借助狄安的关系,如果能请来禁军中的医官,情况也许会好一些,毕竟这种硬伤在军中操练的时候比较常见,想必军中的医官对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 花狻猊当即就想在召集一些兄弟前去报仇,蔡道把他按住了。 瓷器不碰瓦罐,花狻猊虽然没有接受官身,但他是自己的手下,以后还有远大的前程,没有必要为了这些烂泥自毁前程。 再者,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花狻猊都不适合亲自出面。 一方面,花狻猊的目标太大,对方肯定会派人紧紧盯着他,以防他报复。另一方面,花狻猊是自己的人,这一点全汴梁城中不管明面上的势力或者暗地里的势力都十分清楚。 说不定,这件事本事就是不是冲着花狻猊他们,而是冲着蔡道本人而来,黑虎帮只是被它背后的势力伸出来的一把刀而已,一方面是要剪除自己的羽翼,另一方面就是要激怒自己,到时候,如果自己将事情闹大了,势必会惊动开封府,作为府尹的蔡京就不得不做出应对。 即便自己出家当了道士,可外人现在都知道自己的亲伯父就开封府尹蔡京,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改变。 蔡京肯定不会偏向自己,要么为了避嫌将这件事交给通判处理,要么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重判花狻猊他们。蔡道虽然不了解这个伯父,但是以他的能力而言,这位徽宗朝的大奸臣肯定会选择第一条路。 这个仇,当然要报,而且动作还要快。 一旦开封府插手这件事,短时间内就没有办法报仇了。 而且,蔡道接下来的报复行动一定要稳准狠,既不能付出太多的代价,却要彻底摧毁黑虎帮,斩断其背后伸出来的黑手。 这一点就非常考验蔡道的应变能力和手段。 小打小闹只会让人看清。 但是,花狻猊他们这些主力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 所以,蔡道很快做出了决定……(未完待续) 第048 人小报仇从不过夜 所以,蔡道很快做出了决定。 首先,他自己带着蔡板和小迷糊,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那些比较轻的伤,给他们包扎好伤口,特地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撒在他们的伤口上。 其次,不管花狻猊如何抗议,蔡道在这群人当中找了几个一向比较沉稳的,拿出一百贯交子,立刻让他们压着花狻猊和那些没有受伤不严重的兄弟,就去整个最大的酒楼——矾楼里喝花酒,并交代他们最好多找些粉投,找几个歌姬听听小曲,闹得越热闹越好,不要怕花钱。 接着,蔡道便让人拿钱去丐帮买消息,重点打探黑虎帮那群人的动向,顺便也了解一下幕后究竟是谁在撑腰。 最后,蔡道便让蔡板把那些在艮岳里干活的孤儿都召集了起来。 打发走花狻猊他们几个,蔡道又安排胡公公去宫中找狄安,请求他多找些禁军中医官过来,救治这些受伤比较严重的兄弟,不用怕花钱。 很快,这群半大的孩子便集结起来了。 这些日子里,由于天寒地冻,还不到春耕的日子,蔡道便安排蔡板带着蔡桶去训练那些男孩子,而小迷糊和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宫女则去训练那些女孩子。 这些以往流浪在汴梁城的孩子,自然主要是以男孩子为主。 其实大雪过后,这样的女孩子原本也不少。不过,蔡道还是行动晚了,那些只要是资质不错的,早就被那些她们的无良亲戚、帮派卖到了妓院和**,甚至有些名门豪族也会派手下去搜罗城中的女孩子,将其收入府中了。所以,留下来的女孩子相对来说,就要少很多,而且大多姿色平庸。 看得出来,蔡板做事非常用心,有他的哥哥蔡桶撑腰,即使比他大比他壮的孩子,也被他调教的相当听话。当然,这里面也有蔡道那严苛规定的作用。 这些孩子们平时训练的还不错,他们集结的时候,已经相当有章法了,也不枉当初在孝慈里,蔡道辛苦调教蔡板一番。 蔡道搬了把椅子站在上面,看着面前的这些孩子,示意众人禁声,一直到现在静的连大点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他这才大声地说道: “孩子们!兄弟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拿我当不当兄弟,可我就暂且这么称呼你们? 再来这里之前,你们过得什么日子,我不清楚,可是,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听说过黑虎帮吧!在城西北边! 就在刚才,黑虎帮的人将花大叔他们给伤了。 花大叔是在帮像你们这样的孩子的时候,被黑虎帮的人给偷袭了。 你们是没有看见啊!那场面相当的惨烈,断手断脚都是轻的,有几个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说不定以后就成了残废。 我这个人,你们不了解。 我就在这里说一说,贫道一向最是恩怨分明,凡是帮了我的人,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如果那些大叔真成了残废,我就养他们一辈子。 那伤了我们人的那些人,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这些孩子虽然年纪都比蔡道大,可是,大部分智力未开,活得有些懵懂,心中难受,热血沸腾,可大多数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场面有些冷,足足一刻钟没有人说一句话。蔡道站在椅子上也没有办法,蔡板倒是机灵,可是,这个时候,偏偏他就不能说话,必须是底下那些孤儿中有人站出来,那样才能激发这些孩子心中的斗气。 “总……管大人,他们竟敢上了花大叔,黑虎帮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听了这句话,蔡道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有一个露头的了,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是个又瘦又小,皮肤微黑,既看不出年龄,也看不出性别。小孩子说话都比较尖锐,如果可以掩饰,还真不好确定对方的性别。不过,蔡道还是从她的话语当中听出来这是个女孩子。 “对!黑虎帮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 “……” 一有人起头,场面便热闹起来,有些说话的孩子纯粹是随大流,有些是感同身受,痛恨那些像郑黑虎一样欺负过他的黑帮分子。 况且,这些半大的孩子当中,就有不少是黑虎帮中跑出来的,他们自然对郑黑虎的人恨之入骨。 “好!那些大人们多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这些人都是小孩子,人小报仇从不过夜,今天,我们就把这个仇给报了。”蔡道一看火扇的差不多了,便再次动员道。 “报仇!” “报仇!” …… 在一片报仇声中,蔡道下了椅子,看着群情激奋的孩子们,心中十分满意蔡板近日的表现。 于是,蔡道便让蔡板在其中挑选了一些力气比较大的,和年龄比较大得孩子。 主力就是蔡道、蔡板和蔡桶他们三个。而这些孩子只是作为辅助,今晚就去偷袭黑虎帮。给他们准备的武器是一根擀面杖大小的短棍,棍头上钉着一根露出尖头的长钉。 蔡道敢带着一群孩子去收拾这群心黑手狠的家伙。并不是毫无胜算。 黑虎帮的人偷袭了花狻猊他们,当然会严加戒备,以防花狻猊他们报复。 可是,如果知道花狻猊他们居然去和花酒,诧异之余,防备之心势必就会减弱。 这就给了蔡道他们可乘之机。 很快,去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有的时候,蔡道不得不感叹,不管到了那个朝代,钱真得很好使。 蔡道付出了真金白银,汴梁城中的丐帮做事也毫不含糊。 他们现在虽然没有金大大所描述地那么牛拜,帮派的构成也只比一团散沙强那么一点。 但是,他们探听消息的能力却名不虚传。 不但将黑虎帮帮主和他那些手下现在的动向都探听的一清二楚,甚至还给了他这个异常大方的雇主一个惊喜——一份人员名单和一部分人员的住址。这分名单就是当时参与到偷袭中的黑虎帮人员的名单,而那些住址就是现在单独行动的人,住在哪里,都被丐帮的人一一探听清楚。 不过,也有坏消息,探听黑虎帮幕后黑手这个买卖,丐帮并没有接。 蔡道其实对于这一点并不在乎,暗地里的手段可以随便,可官场上却不能任意妄为,特别是大宋朝,如果有谁使用刺杀这种手段,势必会引起所有派系官员的强烈反制,即便是皇亲国戚,皇上也保不住主事者的一条命。大宋朝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而现在,蔡道虽然还不是上朝官,但是,他已经是规则之中的一员了。 看着手中的名单,蔡道不得不感叹,真是贴心的服务啊! 这样,蔡道就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一个都不放过。 有了这个,剩下的事情,做起来就更加从容了。 …… 第二天,蔡道就给了汴梁城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未完待续) 第049章 今日黑虎帮郑黑虎 于是,蔡道就给了汴梁城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衙役发现,开封府大门外,躺着一个全身裹着一床烂被子的大汉,近前一看,被中人头部和面部都没有明显的伤痕,满嘴的酒气。 有贪财的衙役揭开对方身上的被子,想要找找身上有没有值钱东西。 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揭,这位衙役就吓得大声尖叫,不停地往后退,要不是旁边的衙役扶着,差点就跌到台阶下面去了。 扶他这位衙役心中奇怪,按说,开封府的衙役什么场面没见过,平日里各种各样的尸首见过无数,不应该被吓得这么大反应。再说了,这条大汉听声音,还有喘气的声音,说明他并没有死。 他也是好奇,近前一看,就知道他们二人今天走了背字,惹上了大祸。 原来,被子中的那条大汉全身赤果,虽然没有看仔细,但那个衙役知道对方的双手受了伤。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是那个行凶的人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躺在这里的是谁,在其胸口上贴了一副字,上面写着‘今日黑虎帮郑黑虎’。 能当开封府的衙役虽然都不是饱读诗书,识文断字,但也不都是全文盲,大多还能认识一箩筐的字。黑虎帮郑黑虎,虽然在汴梁城中算不上头名,但也是在开封府的差人里挂了号的。都知道郑黑虎背后有靠山,只要他做得不过分,差役们一般也懒得管黑虎帮的人。 就在昨天,在衙门里似乎听说有人提起过黑虎帮好像做了件大事。那时,一众衙役还在讨论是哪个倒霉鬼吃了黑虎帮的亏,真没想到,这第二天,郑黑虎就遭了报应。 真是不知道,这位仁兄招惹了那路神仙,落得如此下场。 话说,干事的这位也太不讲究了。 您哪怕把郑黑虎剁吧剁吧喂了狗,那也没有什么,可是,给郑黑虎留下一口气,还把他放到了开封府的大门口。 难不成,我们开封府里面也有人得罪了这位大爷,把郑黑虎摆在这里就是给那位示威的? 有些过份了啊!我们兄弟二人有没有招谁惹谁,无端端卷入这场风波之中,真是无妄之灾啊! “兄弟,我看不如这样,就当你我二人都没有看见?”这位年长一些的衙役姓王,他来到另一位身边,附在其耳边,低声商议道。 “哥哥,我也是这么想得。可是,光这么做恐怕不妥当。今天就咱们两个在门口当值,这位就这么摆在这里,这黑锅最终还是要落在你我兄弟二人头上呀!老哥,您比较有经验,给出个主意!”比较年轻的衙役姓马,苦着一张脸,先是点点头,后来一琢磨不是事,又摇了摇头,询问道。 “是呀!”老王衙役听完,用手挠了挠脑袋,也苦着一张脸苦苦地思索,想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灵机一动,便说道:“兄弟,反正地上没有血迹。不如这样,我在这里给你盯着,你把他连被子一起仍到那边的角落里。完事以后,先在这里撑上一个上午,午饭之后随便寻个由头,哪怕花点小钱,找人代替你我二人今天这个班。你看,如何?” 马姓衙役一听,脸更苦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老王的这个注意是不错,而且现在天色尚早,平日里开封府的大门口也没有人敢随便转悠,把郑黑虎扔到角落里,被别人看到的几率的确非常小。可是,为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己的,老王却叽里咕噜只动一张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人看见自己移动郑黑虎。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王大哥,您的这个注意是不错,可小弟我今天早上忘了吃饭,再说这厮那么大的个子,小弟一个人也搬不动啊!这时候,反正没有人,不如你我二人一起把他给处理了。”小马想了想,坚决不能一个人背这个黑锅,便说道。 “你!”老王自然知道小马没吃早饭之类的话是在敷衍他,不过,考虑到郑黑虎那么大的陀,小马就是吃了三顿饭,一个人也抬不动,自己也同样如此。 老王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围的动静,还别说,老天保佑,周围还真是一个人都看不到。咬了咬后槽牙,为了不沾惹这场风波,老王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好吧!小马,你可要动作快一点。” 就在二人已经动手抬起郑黑虎的时候,旁边却突然有人开口说道:“你们的主意是不错,可问过本官了吗?” 老王和小马循声一看,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得居然是现任通判开封府事刘铣刘大人。(以后简称通判) 二人立刻吓得亡魂皆冒,身体都不听使唤了,两个人的双臂都使不上力量,吧嗒一声,“嗷……”郑黑虎裹着被子就被扔到了地上,被子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哀嚎。 这是妥妥的二次伤害啊! “来人,将他们二人看押起来!安排其他衙役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对了,顺便去把仵作和大夫招来!”刘铣吩咐完自己的手下,看也不看王马二人,抬着头迈着八字步走进了衙门之内。 王马两个衙役自然是束手就擒,他们在心中暗骂,那个王八做事,做得这么不地道,让他们二人受此无望之灾 …… 做这件事的当然是蔡道。 昨晚严重缺觉,所以,此刻的他,正在暖融融的被窝当中作着美梦,只是他突然在梦中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原来,昨天,郑黑虎和他那帮手下在得知花狻猊居然去吃花酒了,心中诧异之余,也松了一口气。为了犒赏众位兄弟,郑黑虎便在自己家里大摆延宴,庆贺这次的胜利。 只是,他高兴地太早了。 一般说来,武侠小说的套路就是打了小的,接着就有老的前来找回场子。 可是,这次,蔡道完全不按照套路来,他先让那些孩子空着手,分散前往,到郑黑虎宅院的附近集结,然后,他安排了几辆大马车,运着准备好的武器,分道来到集结地。 也幸好,大宋的汴梁城一般没有宵禁这一说。 动手之前,蔡道还专门花钱找了一个贼,给他了一大包巴豆,让他潜入郑府,找准机会就往饭菜和酒水里面放巴豆。蔡道倒是想直接用蒙汗药的,可是,那个小贼居然说没听说过有这种药。 蔡道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既然这群孩子钻狗洞进入郑府,他自己则带着蔡板和蔡桶顺着围墙爬了进去。 大户人家自然会想一些猛犬看家护院,可这自然难不住蔡道,就连那群孩子自己也知道如何打法这些猛兽。 接下来,这次偷袭进展的还算顺利。这些孩子虽然都还小,但都是在社会的最底层经过摸爬滚打才活到了今天。 蔡道这方面人都很小,气力也比不上对方,可毕竟他们人多,仗着有心算无心,再加上黑虎帮的人既喝了不少酒,又被肚子里的巴豆折腾的根本用不上力气。 最终,蔡道这一方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也贯彻了他之前的诺言,根据丐帮的情报,他命令那些孩子将黑虎帮中罪大恶极的凶徒,全部都被挑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的筋。 而罪魁祸首郑黑虎,蔡道倒是想拿他练练自己的胆量和手法,没想到却被人抢了先。 那个之前在誓师大会上,第一个响应蔡道的女孩子居然抢在蔡道前面挑断了郑黑虎的手筋和脚筋。如果不是蔡道拦着,这孩子说不定就把郑黑虎给阉了。也不知道她和郑黑虎之前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说来也奇怪,蔡道看了那个女孩子几遍,都看不出她的名字。 事后统计,自己这一方最终只伤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把脚给崴了,而两外两个则是在围剿郑黑虎的时候,被这厮用桌子腿给扫到了。 要说起郑黑虎,还真是一条猛汉,如果不是有蔡道、蔡板和蔡桶在,单靠这群孩子真还不一定能够拿下他。 蔡道倒是想斩草除根的。可是,郑黑虎这厮不知道将自己的家眷藏到哪里去了,郑府里除了下人,就是黑虎帮的帮众,反正他的这些手下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放倒了郑府之中全部黑虎帮帮众,蔡道便命人把郑府洗劫一空。 事情做完,细软也都收拾好了,蔡道并没有立即让大家伙解散,反而是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凡是在这次突袭任务中表现突出的孩子,都被他一一挑了出来。 蔡道亲自任命其为小队长,五人一小队,由新任命的队长领着四个孩子,按图索骥去找其他黑虎帮帮众的麻烦。凡是参与袭击花狻猊的黑虎帮帮众,蔡道不打算放过一个。 至于其他的小鱼小虾,蔡道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夜郑黑虎都已经栽了,到了明天,整个黑虎帮说不定就解散了。 之后的事情也进行的异常顺利,再也没有一个孩子受伤,目标也都顺利解决了,还解救出了剩下三分之一被黑虎帮掌控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050章 奇怪的案子 而在此时,通判刘铣正安稳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候着消息。 刘铣,字应伯,八闽福|州福清人,和被贬去琼州吃海鲜的林国辅一样,都是熙宁九年的同榜进士。 至于为什么宋神宗要把他放到开封府通判这个位置。 其实很简单,异类相搅! 这个词的意思大致就是指,皇帝把不同派系的官员放到大致相当的位置,或者互相牵制的位置,这是为了防止任何一方专权**。 熙宁年中,即便王安石那么受宠幸,还不是安排了司马光看着他。 反正,刘铣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同为八闽人,刘铣却很少同蔡氏兄弟交往。缘由很简单,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而郑侠这位老前辈明明是王安石提拔起来的,最终却成为了让他罢相的急先锋和导火索。再加上彼此政见不合,所以,刘铣一直非常敌视蔡氏兄弟。 今天,他这么早来到衙门,当然不是因为他非常勤于政事,而是因为有人给他家中送了封信。信中大致是说开封府今日有大事发生,还说,这一次说不定能钉死蔡氏兄弟,以及那个一进京就一直兴风作浪的妖道。 当然,有林国辅前车之鉴,刘铣自然不会单凭一封不知道来源的密信就贸贸然行动,而是处理得极为谨慎。现在,他就等着仵作和衙役们把这件事情彻底调查清楚。然后,他会亲自禀报给顶头上司——权知开封府事蔡京,看看他的反应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不过,蔡京别看年纪不大,却是十足的滑头一个。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自己的亲侄子,势必会避嫌。 到时候,这个案子就会交给自己来审,那么主动权就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此时,整个开封府的衙役和差官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在心中都很感激王马俩个衙役,要不是他们挡了这次灾祸,指不定还会有谁遭殃呢? 现在,开封府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事关重大。所以,整个开封府,除了留下当天当值的衙役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来到外城黑虎帮的驻地。 到了地头一打听才知道,这件事情比想像中要更复杂,更严重。 衙役们心中暗骂郑黑虎,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花狻猊的主意,听说还伤了不少人。 黑虎帮背后是有贵人在撑腰,可是花狻猊也不是吃素的,和郑黑虎这个混混不同,他本身就是禁军家属,现在更是在那位胆大包天的小道士手下做事。这位贵人即便在贵重,难道还能大过皇帝不成。要知道,那位小道士可是已经骂过当今官家两次昏君了,还不是好好地活着。 更有传闻说,当家官家不但没有怪罪,反而给了这位小道士大量的赏赐。 看来,这件事弄不好就要通天了。 正因为这样,所有衙役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他们仔仔细细探查过昨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然后又再三核实之后,反而糊涂了。 奇怪! 昨天,花狻猊遭遇偷袭之后,居然没有立即报复,反而和一众人去了矾楼喝花酒。 矾楼那是什么地方,花狻猊他们的身份只能在第一层消费,即便是一层,那花费光是吃个饭都不是他们这些衙役敢想得,何况还要喝花酒、听小曲。 花狻猊什么时候转性子先不说,那么到底又是谁袭击了郑黑虎他们呢? 现在,之前被黑虎帮所掌控的地方彻底乱了套。 昨天晚上,就在蔡道他们行动完之后,周边各个大小帮派经过再三打探明,得知黑虎帮主力已经被消灭,他们就大着胆子趁着黑夜彻底覆灭了黑虎帮,瓜分了这片油水并不是很大的地盘。 在半掩户中、在僻静的小巷里、甚至在臭水沟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现那些受伤的曾经的黑虎帮帮众,这些人受得伤或轻或重,但是都不致命。当这些衙役现在看着哀鸿遍野的郑府就更加头大不已,受伤的不计其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是臭气冲天。 这打人就打人呗!怎么可能把每个人都打得大小便失禁呢?对方到底怎么下得手,有经验的衙役自然看得出,这是被人下了巴豆。 衙役们想在郑府里找一些下人询问一下,可是,那些郑府的下人昨天晚上就全都跑没影了。郑府里面的受伤的帮众几乎众口一词,都说是群孩子偷袭了他们,而分散在其他地方的帮众说得却完全是另外一个版本。 眼前的郑府空空如也,简直比狗舔得都干净,除了一些家具之外,这一回他们不但一点油水都捞不到,还要卷入这场捅破天的大案子之中。 现在,关键是如何回去向通判大人回话。 如果照实回话吧!可通判大人会信吗? 可是,不回去禀报,耽误了时间,还是会受到责罚。众人聚在一起一合计,干脆大家一起回去,如实地禀告给开封府尹蔡京。估摸着时辰,这位大人想必已经到了衙门,不管其是否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相比通判大人,蔡府尹肯定不会因此而责罚他们。 一众衙役相伴回到了开封府,如众人所料,蔡京果然已经到了衙门,他正在奇怪,今天当差的衙役比平时要少了一半。就听手下的人来说,众衙役有大案子向自己禀报,蔡京立刻召见了他们,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很快了解到,这件案子居然又和自己的那胆大如斗的亲侄子扯上了关系。 这只不大不小的狐狸马上做出了判断,避嫌。 在大宋朝,主官和通判天生就是对头,甚至于在其些州府,做主的居然是通判,而不是知府或者知州。蔡京和刘铣自然也是水火不容,这次刘铣居然这么早就来到府中,显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在这件棘手的案子中占据了主动。蔡京心中想到,自己一旦避嫌,势必会把这个把柄留给通判刘铣,想必刘铣这个对头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打击自己的好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既轻巧地推掉了这个棘手的暗自,又能称量一下小侄子在宋神宗心中的分量。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这个亲侄子也不是一个易与之辈。依照他的尿性,刘铣这一次即使不被贬到死地,这个通判却有可能干不下去了。所以,避嫌才是上上之策。 接下来,蔡京依照程序,将这个案子转交给刘铣,不过,再次之前,蔡京还是让人将这个案子详细地抄录了两份,一份上传到政事堂,一份递交给的宋神宗。 他明着在继续处理开封府其他案子和事务,暗中一直派人盯着,关注者事态接下来的发展。(未完待续) 第051 郑黑虎开口 接下来,蔡京明着在继续处理开封府其他案子和事务,暗中一直派人盯着,关注者事态接下来的发展。说穿了,他就是在看戏。 “大人,郑黑虎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师爷抱着案卷走了进来,开口便说到了刘铣最关心的一件事。 “哦!他都说了些什么?”此刻,刘铣正坐在椅子上,右手端着茶碗细细地品着茶。 面前的桌案上,仍然摆放着不少这几天还未审核的案卷。不过,他此刻却无心审阅这些鸡毛蒜皮的案子,而是一直在等待郑黑虎的案子。 “这个……,大人,您还是先看案卷吧!在下将郑黑虎说得每个字都记录在案卷之中。”师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是觉得郑黑虎所言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那好,把案卷放下,你先下去吧。”刘铣皱了皱眉,心说这个师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谨慎,说话总是畏畏缩缩,他对于师爷这个缺点相当的不满意。 师爷将郑黑虎的案卷放到了桌案的最上面,依言出了刘铣的办公室。 放下茶碗,打开案卷,里面包含了郑黑虎的口供、仵作的验伤报告、以及衙役查访之后汇总起来的情报,这些都被一一记录在案,这个师爷办事的效率没得说,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汇总好写成了案卷。 从案卷中抽出郑黑虎的口供,他大致翻阅了一下,立刻被气得将案卷扔到了一边,他这时候才明白,师爷刚才欲言又止的原因,实在郑黑虎的话中有太多互相矛盾的地方。 按照郑黑虎的说法,袭击他们,打伤他们,抄了他家财物的,居然不是花狻猊那伙人,而是一群蒙着面的半大孩子,郑黑虎这厮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居然一口咬定弄伤他的就是蔡道。 他此刻真想当面问一问郑黑虎, 对方蒙着面,你都能看出他是蔡道? 话说,你认识蔡道吗? 你见过蔡道本人吗? 自从那日在大朝会上,蔡道再三追问刘铣那位同乡兼同榜的林国辅:“你认识我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火了,之后,不管是大臣还是百姓,遇到有人争辩的时候,这句话就成了怒怼对手最有力的武器。 这句话,也成了元丰五年的大宋热词。 其后果也十分严重,搞得现在,御史们要想弹劾某某某的时候,必须在之前先了解一番这个某某某。不然,在大殿上,对方要是怼上这么一句,要是答不出来,那还不把御史的脸都丢尽了。 刘铣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心中暗叹:看来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个案子解决起来并不难,可是想要牵扯到那个妖童并不容易,更别说他的父亲和伯父了。不过,郑黑虎既然敢指名道姓地说蔡道就是凶手,不审一审这个妖童,如何也说不过去。 郑黑虎能说话,光这一点就让人刘铣感到奇怪。要是他做事,即便不杀了郑黑虎,也会割掉他的舌头。 …… 刘铣不是蔡道,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 蔡道动手之前就派人调查过,郑黑虎就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纯文盲。可是,动手的时候,他也只是让手下挑了郑黑虎全部的手筋脚筋。说实话,他完全可以可以让人把郑黑虎的舌头也给割了。 蔡道却并没有这么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是他做事的原则,更何况,蔡道就是要借着郑黑虎的舌头,去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顺便看能不能吊出幕后的黑手。 …… “来人!”下定决心,刘铣亲手签发了逮捕令,写完后盖上通判的印章,便喊道。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他手下就差官一直都在门口候着,听到喊声立刻进来问道。 这位差官也姓刘,叫刘敏。刘铣本家特意从家中挑出来几个比较伶俐晚辈,他就是被派到刘铣身边听差办事之人其中之一。这些人都算是刘铣的堂侄,刘敏平日里能说会道,比较善于察言观色,所以,他非常得刘铣的赏识。 “去把蔡道拘捕回来。”刘铣把手令递给刘敏,吩咐道。 刘敏接过手令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很清楚、大印盖了,手续也很齐全。 “大……大人,这……名字没错吧!”可是,刘敏一看到人犯的名字,一下子就傻了,结结巴巴地问道。 “怎么,只是一个普通的道人罢了,无官无职,难道你怕了?”刘铣眉头紧锁,厉声问道。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刘敏今天居然敢质疑自己的手令,这厮平日里伶牙俐齿,现在居然连话都说不利索, 要说心里话,刘敏那是真怕了。 蔡道,如果只是同名同姓,亦或者写错了名字,哪怕他就是当朝一品的武官,刘敏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敢去捋虎须。可刘铣的那一声道士去坐实了他的猜测。 蔡道,那是什么人,地球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假的,可至少现在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有这么号人物。而且这娃娃也不是刘敏说得那样无官无职。保育院,也许刘铣并不放在眼里,毕竟它现在还是黑户,并不是大宋正式的官府部门。 可是,保育院是宋神宗亲自设立,听说里面有不少的太监和宫女,谁不知道,蔡道被宋神宗亲自任命为副总管,更加重要的是,总管大人就是延安郡王赵佣,那可是事实上的太子爷啊! 可是,这些话,刘敏又如何敢说出口啊! “还不快去!”刘铣心中大怒,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茶碗,要是刘敏继续在这磨叽,刘铣杀他的心都有了。 看到通判大人快要爆发的样子,刘敏连忙拿着手令走到了门口,还不死心地问道:“大人,是不是派谁去都行?” “只要给我把人带回来就行!”刘铣一听就知道刘敏的话,就是知道这厮想要耍滑头,却并没有把话说死。不过,他也在心中暗暗反省,看来自己识人方面还是有所偏差,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再换一个做事实在、人也听话的亲信,至于这个撵回老家便是。 “诺!”刘敏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心中极为得意,答应一声急匆匆出去了。 在路上,刘敏就在翻来覆去的考虑,怎么样找些替死鬼,去完成这个差事。可是,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凡是在开封府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这差事可是他族叔亲手交给自己的,别的衙役和差官也不是傻子。单凭自己的话,是无法支使这些大小狐狸的。 究竟要找谁当这个替死鬼呢?刘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开封府的大门口,看到在门口职守那些衙役,猛然想起早上那两个倒霉鬼,现在还被关在府司西狱等待着刘铣的发落。通判大人现在是被这件事缠住,一时把他们两个小人物给忘了。 对呀!这两个人不就是老天赐给自己的礼物,天然的替死鬼吗? 老王、小马,你们可不要怪兄弟坑你们啊!(未完待续) 第052章 反水 老王、小马,你们可不要怪兄弟坑你们啊! 想到这两个倒霉鬼,刘敏双眼精光一闪,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连忙转身朝着开封府临时羁押犯人的府司西狱方向跑去,来到狱门前和看守府司西狱的差人打了声招呼,便拿了根火把来到羁押那俩个倒霉蛋的牢房房门之前。 “哟,这不是老王和小马吗?怎么好端端地被关在这里啦?” “您是刘差官吧,能不能给透个底,通判大人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们俩个?要是实在不行,我买命还不行吗?”老王明知道这厮是在调侃自己,脸上却不敢流漏出一丝不满,谁让他是通判大人身边的亲信呢? 他一听到是刘敏,就马上拉着小马爬起来跪在地上,放低了姿态,一边恳求着,一边将一只手伸出门缝打算和刘敏讲讲价钱。 如果换个时间,刘敏一定不会放过这种捞油水的大好机会,可惜的是,这个差事事关重大,既然堂叔下了死命令,他也只好忍痛放弃了。 “老王啊!其实,这次的事情并不是通判大人故意为难你们,主要是伤了郑黑虎的人把这件事做得太难看。”刘敏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故意停了一停,看了看老王和小马的表情,接着说道:“通判大人并不是不近人情,这不,经过兄弟我再三劝导,给你们求来了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刘敏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就是在暗中煽风点火,激起俩人对蔡道的怨恨之心,接下来把手令交给他们就顺理成章了。 果然,一听说早上的事情还有回寰的余地,小马率先说道:“刘大哥,您说,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小马绝不皱一下眉头。” 这话,刘敏自然信,可是,这个愣头青并不一定能够把事做成,所以,他并没有急着答复,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老王。 人越老越精,事实如此,小马也有心机,可是被今早的事情和通判大人吓破了胆,完全失去了分寸。可是,老王心里却跟明镜似地。 衙门这个地方,从来都是有便宜不赚王八蛋,哪有把好事推到别人怀里的道理。还没有拿到任何的好处,这姓刘的能无端端替他们求情,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这个所谓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不定比他们现在所犯的罪还要致命。小马已经答应了,可是,看刘敏的眼神,就知道这厮是打算把我老王也卷进去啊! 眼见刘敏不见兔子不撒鹰,老王只好无奈地说道:“刘差官,究竟是个什么差事,您先说说,无论如何,我们两个一定会把这事办好。” 老王打算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出了府司西狱之后在随机应变。 “好,还是老王痛快。这个差事非常简单,把那个害你们入狱的罪魁祸首抓回来就行了。给,这是通判大人亲自签发的逮捕令!你们说,简不简单?”刘敏这才笑呵呵地回答道 md,真简单,能把郑黑虎伤成那个样子,会是个简单人物吗?老王心中暗骂,脸上也流露出憎恨的神色。 现在,别说是老王,就是刚才热血沸腾的小马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骂归骂,老王还是得接下这个差事,他先将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接过手令。府司西狱自然没有配置电灯泡,四周围一片昏暗。不过,刘敏事先就拿着火把,此时放到近处就当给他们照明用。 蔡道,不用管其他内容,单单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大多数人心寒。 小马气得坐在牢房的地上,心中直问候刘铣和刘敏的八代亲属。 老王看着手令,不确定地问道:“刘差官,这个蔡道是不是那个小道士。” “没错!怎么样,你们俩这是答应了吧!老王,不愧是老前辈,还是您经验丰富啊!这个差事可就要全靠你了!”刘敏话虽这么说,心中却乐开了花,这锅可终于扔出去了。 “既然是通判大人的命令,我们俩个只当遵从。还请刘差官放我二人出去,回家换身衣服就马上办差。”让刘敏感到意外的是,老王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就让人准备两套新的公服给你们,快去快回就行。”为了尽快完成堂叔交代的任务,刘敏也算是拼了,别看就是两套普通的衙役公服,旧的的确不值几个钱,可是新的就不一样了,那也要花好几贯铜钱啊! 说完,刘敏便安排看管这里的衙役打开牢房的大门,将二人放出来,又立刻亲自去为二人去置办新的公服。 其实,老王和小马都算是同僚,虽然被关进了府司西狱,在通判大人没有正式下令之前,别的衙差是不会为难他们的。所以,他们二人也是身上脏一些而已,并没有受多大的罪。 “老王,你怎么能答应他呢?”小马现在被吓得六神无主,完全忘了他才是第一个在刘敏面前缴械的人。 “啪……啪!”老王毫无预兆地给了小马两巴掌,低声喝道:“怂货,慌什么?你自己先冷静一下。” 老王这两巴掌算是把他给打醒了,小马用双手揉着双颊,一脸无辜地看着老王,却不敢再乱说话了。 “听好,一会儿到了保育院,态度一定要放低。咱们两个只是传话的,把话带到就行了,至于那位小神仙愿不愿意来,可就不归咱们管了。”看到小马冷静了一些,老王这才低声吩咐道。 “王大哥,话是这么说。要真按你说得这么做了,那位的确不会难为咱们。可是,通判大人这里,我们如何交代呀?”小马听完,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问道。 “退什么,我刚才也是逼不得已。”老王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在衙门里,也只有府尹大人才能压制通判大人。可咱们两个和府尹大人有个六的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在通判大人那里挂了号,即便侥幸完成了这次的差事,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小神仙在大肆招募农夫去种田,这可是我从花狻猊那厮那里亲耳听来的。兴许借这次机会,咱们就能入了他的法眼也说不定。不过,就要看你舍不舍得这身老虎皮了。” “真的!王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花狻猊呀?”小马一听这话,心中的担忧减轻了一些,不放心地问道。 “那是自然。说起来,我那浑家的表姨的三姑和花狻猊他娘是姑表亲,你说我认不认识他?”说到这里,老王有些得意的说道。 不过说这话,他到没有吹牛,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自从蔡道成为保育院的副总管之后,他身边的人也开始水涨船高。花狻猊,他的第一个汴梁城手下也不能例外。老王之前还真拜访过花狻猊,还跟他吃过酒。花狻猊这厮向来好酒,也没有把老王当成外人,就给他说了蔡道之后的一些安排。 老王这个人凡事好分析、对于遇到的每个人也都要琢磨琢磨。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蔡道,可也从花狻猊的只言片语总了解了其性格和作风。小道士年纪虽然小,却勇于任事。心地善良,却不是滥好人。对于忠心或者有能耐的人从来不吝惜钱财,他的并非全是来自宋神宗的赏赐,别看外面传闻他和自己的家人闹得不愉快,可对身边的人却非常的照顾。 小马听完,就立刻把所有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敏没有想到,他小算盘打得精,派两个替死鬼去做这个差事,老王和小马没离开衙门便先反水了。(未完待续) 第053章 无题 刘敏没有想到,他小算盘打得精,派两个替死鬼去做这个差事,老王和小马没离开衙门便先反水了。 老王和小马很快换了刘敏给他们置办的公服,便拿着缉拿人犯一应工具出了开封府,向着保育院的方向进发。 保育院和开封府都在内城之中,所以距离不是很远。 花了不到一个时辰,老王和小马就来到了保育院的门前,这时花狻猊已经吃完花酒,受了伤所以不敢回家叫老娘知晓,所以便和一些兄弟在门房里睡觉。 正睡得香甜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花狻猊嘴里嘟嘟囔囔地从被窝里面爬起来,穿好衣服。 要搁以往,他早就问候别人的亲属了,可是自从延安郡王来过之后,他便老实了很多,虽然还是那么喜欢骂人,可最多也就是嘟囔两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将侧门打开了一道缝,花狻猊伸出大脑袋往外一看,乐了,见过,来人并不是外人,看那身老虎皮就想起来是和他一起吃过酒、有些亲戚关系的老王。 “哟,洒家就说今天喜鹊在枝上叫得那么欢实,原来是贵客到了。王差官,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难不成,你们俩个是来锁拿小的的。”花狻猊这话半是在开玩笑,半是在试探这二人真实的来意,这大白天的,开封府的衙役上门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老王和小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到了保育院,就都由老王和对方打交道,能见到花狻猊更好,毕竟老王和他还有那么点小交清。 一看到花狻猊,老王心中大喜,脸上陪着笑,说道:“大兄弟,这可真是不赶巧。这附近要是有酒馆的话,兄弟我一定请你去吃酒。我们二人这次来贵府,实在是受上官差遣,不得不来啊?对了,蔡道长他人在吗?如果在,那就麻烦你替兄弟我跑一趟,将这封信亲自交给他。如果贵人事忙,看完这封信之后,不愿意见我们两个,你禀告一声,将这封信带回来交给我们就行。如果不在,那我们便叨扰了,上官吩咐今天一定要将手令的事让他得知,我们只好等在这里把事情办完,这才能回去交差。麻烦兄弟你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王知道花狻猊目不识丁,便从中取了个巧在,在衙门里的时候,抽空让小马取了个大信封,在路上便将手令塞进信封之内,他也没有说明自己到底是受了哪个上官的安排。毕竟,上门拿着逮捕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花狻猊和他那些兄弟以往在汴梁城混生活,怎么会不知道逮捕令长什么样子。况且,保育院可是宋神宗亲自设立的,而且就在皇城边上,花狻猊现在也陡起来了,给皇家做事,不一定就会把开封府的衙差看在眼里。他不这么做的话,指不定蔡道长还有得到消息,他们就会被花狻猊打上一顿。 “那好吧!你们现在这里候着,洒家去去就回!”花狻猊答应了一声,用双手接过信封,说完便钻进侧门快步朝着蔡道的书房走去。 不是花狻猊傻,毕竟现在,全开封城的人都知道开封府尹蔡京是蔡道的亲大伯,花狻猊也不疑有诈,还真以为这封信是封家书了呢。 “小板子,你在吗?总管大人醒了吗?”花狻猊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生怕自己声音过大吵醒了蔡道,那可就犯了大罪过。 没听总管说过吗?小孩子一天要睡够五个时辰,不然会缩短寿命。当然,总管大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一般一晚上要睡够六个时辰才肯起床。 昨天喝了大半天的花酒,花了不少钱,可当时,花狻猊心中憋着一肚子的气,兄弟伤了那么多,还有几个可能变成终身残疾,自己却不能报仇,钱花得再多,身边的粉头再漂亮,他又怎么能喝好呢? 带着怒气喝酒,自然就没有什么好事,就在昨晚,他们还差一点在矾楼和一帮子贵公子打起来,好在矾楼的人出面制止了双方。矾楼能成为汴梁城最大的酒馆,背后的势力自然不可小觑,连那些身份贵重的贵公子都不敢轻易招惹,更不用说花狻猊他们了。 一大早回到保育院才知道,昨晚总管大人已经带人替他们报了仇了。花狻猊心中自是万分感激,遇到这样的老板,就是替他去死也是三生有幸啊!他知道总管大人昨晚睡得有些晚了,所以才没有敢直接叫醒蔡道。 “什么事?”蔡道是比较嗜睡,但也不会为此而轻易改变自己的生物钟。 “副总管大人,外面有两个开封府来的差官来给您送信!您也知道,洒家就是一粗人,大字不识一个,所以就拿进来给您瞧瞧!”花狻猊一听是总管大人的声音,便抢步进屋走到书桌前,双手举着便把书信递给了蔡道。 “哦!”蔡道接过信封,心中有些奇怪,看时辰已经正午了,这个时候,开封府不是应该派人来缉拿自己的吗?自己那个亲大伯蔡京是个十足的滑头,对郑黑虎的案子一定会避嫌,怎么这回转了性子,居然没有缉拿自己,还给他捎了封信。 这一点都不合常理啊! 真是太奇怪了! 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蔡道还没有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那边的花狻猊却炸了窝:“这两个王八羔子,居然敢骗老子,洒家现在就出去把他们两个剁碎了喂狗。”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衙门的捕票,便吵吵着转身想要跑出去,回自己的房间抄家伙砍人。昨天,他窝窝囊囊了一天,如今又在总管大人面前出了丑,如何能够眼瞎这口气啊! “大花,回来站好,你着什么急呀?”蔡道急忙喊住花狻猊,便问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说得,你再详细说一遍!” 花狻猊忍着心中的怒气,把老王说得话又在重述了一边,不过,他的记性一向不好,所以叙述的时候,难免有些疏漏。 不过,这并不影响蔡道理解对方真正的来意,他在心中不得不赞叹:这些在衙门里混生活的衙役一个个都不简单,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看样子,对方这么做,并不是想得罪自己,相反是想卖个好给自己。 “你和小板子一起去把他们带进来见我,小板子,先去把你哥叫过来。”蔡道想了想,还是先见见对方,了解了解具体的情况再作打算。 叫蔡桶到自己身边,自然是需要一个肉盾挡在身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想想外面那俩个,一个姓王一个姓马,刚好是开封府的衙役,难道是王朝和马汉,不知道张龙和赵虎在不在…… 花狻猊忍着心中的怒气,会同蔡板一起来到侧门前,将衙役老王和小马带进了保育院。当然,在进来前,花狻猊故意找茬,收缴他们二人随身的武器,他们二人居然没有反抗乖乖的就把腰刀交了出来。 二人到了蔡道的书房,见到正主后,没有他询问,便一五一十的将所知所闻一一叙述了一遍,并且流漏出想要脱离开封府,假如保育院的想法。就像他们之前商量的那样,态度放得极低。 “不知你二人如何称呼?”蔡道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回总管大人,小的叫王二,这位叫马六!”王二心中高兴,这位总管大人居然问起他们的姓名,这是有要收留他们了吧! 蔡道自然不是想要收留他们二人,光听到老王这俩个字就让人胆寒,何况这么好的无间道人才不好好利用一下真是白穿越了一场。他接下来没有说话,坐在专为孩子特制的椅子上思索了大约一刻钟,这才拿起笔和纸,唰唰地写了不少字。待墨干后塞进那个信封之中,交给老王。 “王二,不是我不能收留你们,老实说,我这里的确是缺少很多管理人员。可是,你们就这么无缘无故辞掉开封府的差事,实在是太可惜,太浪费你们的才华和经验了。这样,这是我给伯父开封府府尹大人的书信,以后你们只要尽心尽力地为他办事,他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除了府尹大人,如果其他人有什么风吹草动想要波及到这里,你们可以和花狻猊联系。我这里的赏赐绝对不会少。对了,你们和花狻猊联系之前,一定要去禀报给我伯父。听明白了吗?” 马六被蔡道的搅得云山雾绕的,可王二却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二人以后就是蔡京的心腹了。还可以给这里报信,不过在那之前一定要汇报给蔡京。(未完待续) 第054 敲锣打鼓去府衙 马六被蔡道的话搅得云山雾绕的,可是王二却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出意外,他们二人以后就有可能成为蔡京的心腹。同时还可以给保育院这里报信,不过,在那之前一定要汇报给蔡京。 妥妥的双面间谍。 “总管大人,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马六心中迷惑,但是看王二没有异议,便不再为以后的前程而纠结,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王二有眼睛瞪着马六,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无妨!你说!”蔡道丝毫不以为杵,自己毕竟是一个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有人提醒一下也是好的,他身边现在就是缺少这样的角色。 蔡桶反应有些慢,蔡板年纪太小,眼界和经验太小,花狻猊倒是在市面上混了这么多年,可他本质上就是一个莽夫,就是让他杀人也不皱一下眉头,让他出主意还不如让他杀人呢? “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接不接通判的捕票,还有,我们刚从衙门里过来,听说郑黑虎那厮醒了,一口咬定是您动的手。他是不是有所依仗啊?” 别说,王二今天还真对这个小兄弟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两个问题其实也是他自己想问的,可他刚刚耍了花狻猊,有些不敢开口。 “嗯!捕票我一定会接,但不是今天,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万一那个通判故意为难于我,把我先关起来怎么办?还不如明日一大早,你们大张旗鼓的把我押到开封府。至于郑黑虎,你们不用担心!好了,花狻猊,你想将他们二人安顿好!一切到了明日自见分晓。” 蔡道说完,便示意花狻猊带着他们出去。他们刚到书房门口,蔡道突然又吩咐道:“王二,我的信今晚就交给府尹大人,他要问起来,就说他老人家应该多出去走走,视察一下民情。大花,安排好后,你再过来一趟。” “诺!小的明白!” “……” 花狻猊、王二和马六同时回答道。 花狻猊安排好后,就来到了蔡道书房,这才知道总管叫他回来的原因。 第一、让他交代他那些兄弟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二、就是叫他明日上堂之后如何应付官府的盘问。 捕票上虽然写的是蔡道的名字,可如果明日抓不到他的把柄,那么,那位通判大人就一定想办法会在花狻猊身上找到突破口。 只是之前蔡道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花狻猊就算是上了大唐,也基本上就是实话实说。不过,蔡道再三嘱咐花狻猊一定不要说多余的废话,特别是在见到郑黑虎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已经是一只死虎了,根本就犯不着为他而动气! 花狻猊虽然答应的挺好,蔡道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不过,一切都在明日见分晓。 …… 一夜无话。 蔡道难得起了个早,当然,这是对他自己而言,每日不睡到巳时(相当于9-11点)的他,特意嘱咐小迷糊,今日提前了三刻钟叫他起床。 把一切收拾妥当,离巳时不远了,蔡道这才带着一众手下,坐着他那辆特制的小马陈,慢慢悠悠的向着开封府府衙进发。 前文提到过,保育院在后世的艮岳,也就是皇城东北角那片地方,要想到达开封府府衙必须绕过皇城,转入汴梁城中那条最宽的御街,一直往南才能到达府衙。 在离来皇城南门半里的地方,蔡道让小迷糊停下了马车。他下了马车,换上自己最旧的一套道袍,让王二和马六给自己带上手镣,这玩意十几斤重,除了蔡桶和自己,换成任何孩子,别说走路了,就连举都举不起来。 除了蔡道自己,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反对他的主意。 蔡道这么做自然不是自讨苦吃,有三个目的。 这么做就是要做个样子给全汴梁城的大佬们看看。我虽然是个道士,也很得宋神宗的宠信,但是,我还是非常奉公守法的。 也让全汴梁城的百姓都看看,开封府的通判是如何对待自己这么一个小孩子。 这个案子闹得越大,对于他自己的名声,对于自己的安全都有好处。最起码,如果下一次再有什么案子牵扯到自己话,任何衙门都要认真掂量一下拘捕自己的后果。 御街两旁的街巷自然繁华异常,王二和马六苦着脸在前,后面蔡道带着镣铐被他们压着,沿着御街向开封府府衙进发。 铛铛铛,咚咚咚! 在三人身后,小迷糊仍旧赶着马车,蔡小丫坐在马车赶车人位置的旁边,双手用力敲击着铜锣,蔡桶在马上敲着一个中型牛皮鼓。 “汴梁城的父老乡亲,前面那位被开封府衙役押送的小孩子,他就是曹国舅亲自为他举行出家仪式的那个,想必大家都听过。”蔡板也没有闲着,他手里面拿着一个铜皮做得小喇叭,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生怕他人小,声音传得不广,花狻猊和他们那些兄弟一个个带着腰鼓,一边敲,一边重复着蔡板所说的话。 明明是去开封府府衙受审,整得跟送亲的仪式差不多,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有热闹不看,在华夏大地绝对不可能发生。 喜欢热闹和围观这两大爱好和技能在华夏百姓留传了几千年,在后世更是被无数的吃瓜群众发扬光大。 “自然是听说过,听说是什么舍人的二公子!”路人甲自以为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一个平头百姓,连蔡卞的官职都说不全。 “对呀!听说现今开封府的府尹就是他的亲伯父,一个小娃娃,怎么好端端把他押起来了?就是大义灭亲,也不至于给那孩子带那么重的镣铐吧?”一个大妈今日得闲,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在附近转转,正想在旁边的小吃摊上买点小吃货给小孙子解解馋,看到蔡道受那么大的罪,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孙子,感同身受,有些同情地说道。 “哼!无知妇孺,这小子胆子贼大,在大殿上已经骂了官家两次昏君了!这一定是官家下了旨意,准备午门斩首了!”说话的是个贵公子,大冷天手中却拿着一根折扇,斥责这那个大妈,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未完待续) 第055 吃瓜百姓在行动 “你才是胡说八道!现在正值开春,官家一向英明,岂会因为一个稚童之言,就随便治他的罪呢?”这次说话的是个老学究,这位老先生被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 老实说,他也非常厌恶蔡道入京后的言行和作为。他本人本身就对王安石变法极为反对,更不要说蔡道是拗相公的外孙,一到汴梁城就搞风搞雨。可是,眼前的贵公子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诋毁宋神宗,叫他如何能忍?他用手指着贵公子,吐沫星子四处飞溅,手指头差一点就戳到对方的脸上了。 这位贵公子赶紧打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这镣铐都带到手上了,不是官家的旨意,就算是蔡京要大义灭亲,也不至于这么做吧?不过,听说,前几天,这娃娃他爹蔡卞就准备让官家斩了他来着?”他本能的想退后一点,可周围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挪不动半步。 从这位贵公子的只言片语中就知道他有亲属是个上朝官,所以他才能了解的这么多,甚至就连大殿上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也就被皇城司的暗探给盯上了。 “泄漏禁中之语”,这在封建社会那可是重罪。 蔡卞要大义灭亲这件事,是宋神宗亲自下了封口令的。毕竟这件事本身并不怎么光彩,要是让王安石和全天下的百姓知道了,他们又会如何想呢? “放屁,你这个腐虫真是愚不可及。就算这个孩子罪大恶极,如今是初春,官家又如何可以下旨杀人呢?” 秋后问斩,不是说说而已。除了通敌叛国,谋逆造反这些重罪,哪怕是杀了人也得等到秋后才能斩首示众。春天万物生长,如果在此时杀人的话,那就是对老天的不敬。这个是中华千年的传统。 这下子,那位贵公子无话可说了,老百姓虽说不识字,但是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这么小的娃娃,不管犯了什么重罪,肯定不会牵扯到谋逆造反。如果是这样的话,第一个要抓的就是蔡卞了。 看到周围的吃瓜群众都知道蔡道的身份了,蔡板便接着喊道:“诸位可能不知道,前天,我们公子的手下花狻猊,就是这位大汉,和他的兄弟在外城金水门外遭遇偷袭,伤了十几个弟兄。花狻猊认得对方是黑虎帮的,便到开封府告状,可是衙差说我们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不予受理这个案子。那些兄弟伤得真惨啊!有好几个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后来……” “呜……呜”说道这里,蔡板用袖子盖住脸,呜呜大哭起来。 “花狻猊是谁呀?” “就是那个全身都是纹身大汉,一看就不是好人?” “切,以貌取人!这人一向在孟子庙讨生活,人虽然混了点,心肠却不错,那可是孟子庙附近有名的赛专诸啊!” “赛专诸,他也配?我住得巷子里,有七八个说自己是什么赛专诸、赛孟尝的,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狻猊也许没有专诸的本事,可他是个大孝子。” “原来是个大孝子啊!这么说来,还算是名副其实喽!” “那黑虎帮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啊?” “你们一直在南城,当然不知道了!听说是最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帮主就叫郑黑虎,为人心狠手辣,出手无情,我就是谁这么狠辣,一动手就挑断别人的手筋脚筋啊!花狻猊怎么就惹上了他们啊?” “可能是小道士收孤儿那件事惹了他们了?” “怎么说?这可是善事啊!” “还不是因为利益啊!由于外城西北的金水湾一直被别的帮派把着,这个黑虎帮就做一些偏门的生意,搞得那片地区怨声载道。他们其中一条生意就是倒卖那些孤儿,我还听说,他们还从别人那里偷孩子,卖到妓院。” “这些人真是该死!” “嘘,小声点!” “怕什么,这里是内城,又不是金水湾,有什么好怕的?” “对呀!” “……” “娃娃,别忙着哭,你倒是先说说,后来怎么啦!” 蔡板这一哭可把那些好事的吃瓜群众给吊住了。心中像是塞了之猫进去,被挠得痒痒的受不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蔡板才用另外一只袖子擦了擦眼睛,接着说道:“后来,老天都看不过眼了,那个黑虎帮当晚就被人给灭了。诸位可能会想,是不是我家公子派花狻猊带人做得,毕竟两家刚刚结仇,诸位有如此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开封府尹是我家公子的伯父,他自然得遵守我大宋的律令。我家公子一直相信官府会给那些遭难的兄弟一个交代,无凭无据,他也怕花狻猊带人前去复仇,惹上官非,所以,便出钱让花狻猊带着兄弟去矾楼吃酒,解解心中的怨气。可是,谁知道郑黑虎自己糟了报应,却到开封府报案,这厮一口咬定那些灭了黑虎帮的人当中就有我家公子。” 说道这里,蔡板顿了顿,让周围的吃惯百姓先消化一下刚才的信息,然后陡然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我们的兄弟遭了难,开封府的人不管,郑黑虎去报案,开封府的通判就立刻派衙役来锁拿我们公子。汴梁城的父老乡亲,你们都亲眼看到我家公子了吧,他今年才刚刚六岁啊!一个孩子如何能够亲自参与到这样的行动当中。” 蔡板后来说得这些话,可把这些吃瓜百姓给惊住了。 “喂,兄弟,这娃娃的手下这边刚刚遇袭,那边动手的黑虎帮就被灭了,实在是太巧了吧?” “是呀,兄弟!这要说不是他们动的手,也没有人信啊?” “……” “两位善人,说得不错。不过,你们可都没有说在点子上!” 这两个人周边的人循声一看,是个出家的道士,道袍上补丁摞着补丁,染满了黑灰,头发更是胡乱挽着,油腻腻的,身上一股子馊味。 “你又如何说?”这两个想离这个臭道士远点,可心中有些不服气,便问道。 “关键是,那花花大汉的兄弟不是还受了伤,就是和他去喝酒了。这娃娃又是从哪里找来的人手去灭了黑虎帮的。”臭道士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打开葫芦嘴,充满神情地喝了一小口。 不知道的,真还以为臭道士喝得是琼脂仙酿呢? “反正听说这小子有钱,花钱雇个敌对的帮派去做不就行了。再说了,他说那个花什么带着兄弟吃酒,就是去吃酒了?”那位贵公子刚才被老学究噎得说不的话,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一次卖弄的机会。 “花钱雇人倒是有可能,不过,据贫道所知,除了当初被黑虎帮灭了的铁手帮,汴梁城里好像就没有和黑虎帮结怨的帮派了。至于花狻猊是不是去喝酒,我想那个娃娃不会说谎言。”臭道士故意买了个关子。 “为什么?”周围的百姓果然感兴趣。 “那孩子说得可是矾楼啊!” “对呀!”要是随便哪个小酒馆,万一店主和花狻猊串个供什么,所以,这个证词很难让开封府取信。 可是,那里是矾楼,如果是假话,只要派个人一打听,不就全部露陷了吗?(未完待续) 第056 大事不好了 可是,那里是矾楼,如果是假话,只要派个人一打听,不就全部露陷了吗? 矾楼,究竟是事前有意为之,还是真的一切都是巧合呢? 如果是巧合,那便没有什么可说的。可如果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蔡道在之前预先安排和策划好的,那么这个孩子就太可怕了。 臭道士心中苦苦思索着,问题的关键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黑虎帮肯定蔡道灭的,可是他究竟从哪里找的人手去灭了黑虎帮啊! 用钱雇人,在汴梁城之内是行不通的,别的不说,单凭黑虎帮的后台,即便蔡道给得钱再多,汴梁城中的帮派即便有人再怎么恨郑黑虎,也不敢有人做这件事。除非,蔡道花钱雇得是些江洋大盗,或者土匪强盗之类的人。 可问题又来了,前天晚上,在郑府当中聚餐的人一点也不少,蔡道雇得人少了,根本就灭不了黑虎帮,人多的话,他们又是怎么进城出城的呢? 不过,有一点,臭道士可以肯定,郑黑虎的话并不可信。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蔡道不应该,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 御街之上,王二和马六已经彻底被蔡道折服了,这场面,这阵势,别说是通判大人,就是开封府尹也hold不住。 王二想着,怪不得总管大人让自己连夜去给府尹大人送信,原来是这个原因。在这么闹下去,就要捅破天了,府尹大人刚好不在,看那位自上任以来,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通判大人如何收场。 而马六则是叹服蔡道的毅力和力气,一路行来,少说也有几里路了,要是让他自己带着这副手镣,绝对撑不住。 其实,蔡道也是在苦苦支撑,身上在就被汗水浸透了,这要不是初春,非得走一路流一路的水印子。还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他现在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双脚发虚,眼睛快没有焦点了。 这是身边突然有人轻声说道:“总管大人,快到了,已经能看到大门了。” 这一句话算是救了他这条小命,能让他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没错,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开封府府尹的大门前,府衙位于御街的西边。 开封府府衙、刑部大堂和大理寺的大堂,是大宋朝衙门里,面前最安静的地方,谁没事给自己找事,敢在这里的卖东西。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开封府府衙门外已经被吃瓜百姓给围满了。 衙役们驱赶了几次,这些人倒是走了,可这些衙役刚一走,转眼又被另外一群人所占据。连续两次之后,这些衙役也皮了。 可是,有一个人非常着急,他看情势有些不对,特意换了身衣服,潜到吃瓜百姓中一打听,才知道这些百姓为什么会聚到以往他们畏之如虎的开封府衙门前。 得知详情之后,他就飞快地赶回了开封府。连身上的衣服都来不急更换,就跑进了刘铣的办公室内。 “大人,大事不好了。”这位尽职尽责的衙役就是开封府通判刘铣的新人心腹手下——刘聪。 至于那个刘敏,昨天就是他接的捕票,他耍了个滑头,把这个差事交给王二和马六,结果这二人一去不复返,派人去二人家里找,家人也说不知道。局面一下子僵在了这里,不知道二人的去向,总不能开第二张捕票吧!刘铣大怒之下,赏了刘敏十记板子,让他当天卷铺盖滚回福清老家去。 至于这刘聪,也是本家派来辅助自己的,嘴比较笨,但是做事认真负责。 刘铣看到他火烧pi股的样子,有些不悦地问道:“这么急有什么事吗?还有你怎么不穿公服就进来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王二和马六把那个小道士给押解回来了。” 刘铣一听昨天失去踪迹的差人把蔡道抓回来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心说: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实诚,正主抓回来不是好事一桩吗? 刘聪一看主人的表情,知道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急着说道:“大人,不知何故,那个道士是带着手镣沿着御街步行过来的,一路上敲锣打鼓,还让人将郑黑虎的案情四处传播,那些无知百姓被引得都跑到开封府府衙门口聚集,衙役们都赶了两三遍了,可是怎么敢也赶不走?” 一听这话,刘铣这才明白刘聪说大事不好的根子在这,心中就有些着急,不过,他转念又想了想,松了一口气,沉稳地坐了下来,说道:“慌什么,去通知衙役们开堂,我倒要看一看这个妖童到底有什么能耐?”怪不得蔡京一大早就跑出去视察,看来是早受到风声,出去躲避这场风波了,真是只狐狸,滑不留手啊。 蔡道这么闹,的确会给他以及开封府带来很大的负面效应,不过,这一切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自己治不了他的罪。可是,有那个杀手锏在,刘铣一点也不惧蔡道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最后伤及却是那妖童自己的名声。 闲话休提,王二和马六押着蔡道进了开封府衙门,交接完手续,便等着开堂。 刘铣也想快点完结这个案子,给蔡道定罪,便没有故意拖延时间,衙役们一到齐,便叫上师爷和一起来到了大堂之上。 “带人犯!”刘铣一拍惊堂木,威严地喝了一声。 蔡道老老实实跟在王二和马六身后,来到了大堂之上。 “王二和马六,你二人可之罪?怎么今日才将人犯带到?”刘铣并没有按常理出牌,居然一开堂就想要治他们二人的罪。 王二自是早有准备,回禀道:“大人,你的捕票上并未写明非得具体日期。昨日,我二人到得保育院,蔡道士得了急症,无法行动,所以,我二人等了一晚上,才回来的有些晚了。” 这么说起来,还真得怪我喽! 不管哪个朝代,缉拿人犯,可以规定限期,所以,捕票上的确是要写明具体日期。当然也是可以如同刘铣这样,不注明日期,可是,这就给了衙役们拖延完成差事的借口。刘铣在思想里认为蔡道还是个孩子,只要见到捕票,就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衙役回开封府。 蔡道猜得一点也没错,如果他昨天真得傻乎乎的来了,刘铣杀当然不会打他的杀威棒,却真就打算先把他关在牢房里呆上一夜,今天在开堂审讯。 所以,从理论上讲,王二所说的并没有错。蔡道用心中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位通判大人的行事作风,如此处理也算是在无形中躲过一劫。(未完待续) 第057章 一戏开封府通判 1 所以,从理论上讲,王二所说的并没有错。蔡道用心中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位通判大人的行事作风,如此处理也算是在无形中躲过一劫。 “那怎么给人犯带着手镣呢?谁给你们的命令?” 王二跪在那里,期期艾艾地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盯着刘铣,那意思在明白不过了,这些不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得吗? 这时候,就需要马六出场了,他装成二愣子,愣头愣脑地回答道:“大人,我们开封府办案不是一向如此吗?” “呃!”刘铣见他现在实在抓不住这两个衙役的把柄,还是先审结这个案子,给蔡道定罪这事要紧。 “你们二人去把他手上的镣铐给解了!”刘铣也知道蔡道手上带着镣铐有碍观瞻,便吩咐道。 “诺!通判大人!”王二和马六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将镣铐取了下来。 此时,蔡道的小手被勒得通红,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两只手都痛得厉害。不过,他强自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刘铣不再纠结于这两个小人物,也不管蔡道是不是受了委屈,问道:“人犯,姓甚名谁?” 蔡道刚才还在纠结于要不要跪下,毕竟,他在后世看不少包青天的古装剧,包拯审案的时候,人犯都是跪下的,要不然,包拯只要一开堂审案,就会来上那么一句‘下跪何人?’。可是,他现在一听堂上那位通判大人居然没有说这句话,也没有非得让他跪下。 既然没有人逼着他下跪,蔡道自己也不会犯贱。他在心中不由得感叹,大宋这个朝代还是挺人性化的,人犯被带到大堂居然不用下跪。 “回禀大人,贫道如今还未有道号,俗家的名字叫蔡道。” “你……” “慢着!”刘铣刚要接着问话,就被堂外的一声大喝给打断了,接着就有十几个人走进了大堂。 众人定睛一看,这些人当中,为首居然也是个孩子,光看这身打扮就知道这位身份贵重。 别人不认得这个孩子,可是,刘铣和蔡道却认得。 来人就是延安郡王赵佣!他今天并没有穿那身郡王服饰,只是为了不引起注意,不过那身名贵的绸缎落在识货之人的眼里,就露陷了。 之前提到过,蔡道并没有敢在皇城边上敲锣打鼓。但是,他把事情搞得路人皆知,皇城司又不是傻子聋子,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被传到了宫中。 得知详情以后,宋神宗大怒不已。 蔡京要避嫌,以这个借口躲在一边,不好指责他什么。 可是,刘铣这么做之前,你就不能事先禀告朕一声,而且,居然敢给一个六岁的孩子带着手镣,在御街上游街示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大宋和儒家的仁爱之心难道被狗给吃了。你刘铣难道真的就不把朕和汴梁城的百万百姓放在眼里吗? 宋神宗有心怕人去阻止这场闹剧,可是,这个案子毕竟是在刘铣职责之内。如果没有好的借口,就是宋神宗自己也不好轻易干预此案。 他刚想召见几位宰相商议此事,外面的小太监进来禀报,延安郡王赵佣过来请安了。 自从听了蔡道的建议之后,宋神宗就安排太监照看着,赵佣如果不睡够五个时辰,绝地不能惊醒他。眼看着这些天,小赵佣的身子骨日渐健壮,整个人透着精气神。 “父皇!早安!”赵佣老老实实地跪下,准备给他的父皇磕上三个头。 宋神宗又如何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吃这个苦,小赵佣刚刚跪下,他就伸手把儿子扶了起来,问道:“平身吧!皇儿今日是不是又调皮了,这个时辰,早课还没有结束吧!” “父皇请饶恕儿臣这一次吧!”赵佣唱了个肥喏,老老实实地请了罪,便辩解道:“父皇,儿臣其实也不想旷课,这不是刚刚听说,那个小道士突然被开封府逮去审问。儿臣就过来问一问,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儿臣的属下。” 蔡道受审这么大的事情,赵佣不知道如何也得到了消息,便急匆匆地赶过来,而今日给他讲课的就是蔡道的父亲蔡卞,他现在不仅是中书舍人,还兼着侍讲之职。不过,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宋神宗对于他的人品有了很大的疑问,他这个侍讲和中书舍人也当不了几天了。 赵佣借口自己肚子痛,便流出来赶到勤政殿这里,一是给父皇请安,二就是想求一求宋神宗,恩准他亲自出面,去开封府看一看,那个通判是如何审理自己的副手的。 没错,之前赵佣和蔡道是有不少过节,而且他们两个发生冲突也不是一两次,甚至于赵佣身边一个最得宠的小太监还为此被撵到了浣衣处。 可是,赵佣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三分钟热度,喜欢什么和憎恨什么都维持不了三分钟。 那个被贬的小太监,想当初被贬的时候,赵佣还信誓旦旦地答应尽快把他捞出来,可是,转过天来就把他给忘了。 当然,蔡道接连两次骂了宋神宗是昏君,这一点赵佣一直忌恨在心,一直都想报复蔡道。可前提是,蔡道得由他亲自动手惩治才行,又如何能让外人动自己的手下。 再者说,这次的案子,花狻猊虽然是蔡道手下,可也是保育院的属下。作为保育院的总管大人,自己人受了这么大的损伤,开封府居然敷衍了事,这让他这个总管又如何能够平静的下来。 其实,赵佣在昨天就收到了花狻猊等人被人偷袭受伤的消息,当时,他恨不得立即点齐禁军,亲自带兵把那个什么帮给灭了。 现在,这个开封府的通判居然又是为了这个案子审问蔡道,赵佣真得想亲自问一问这个通判。你这个通判是怎么当的,不帮着官府,却去偏向那些市井混混,他到底是在给谁当官? 赵佣给宋神宗请安之后,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想法禀告了宋神宗。 宋神宗沉思了一会儿,一想赵佣的话也不无道理。 蔡道是副总管,理论上就是赵佣的下属,作为上司,自己的下属受审,他过去看一看也就无可厚非。 况且,宋神宗自己派人干预这件事,势必要经过政事堂。可如果是赵佣出面的话,就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了。 “佣儿,你想去,为父就不拦着啦!不过,出宫的时候,你身边要带齐足够的侍卫。出门以后,也要多听听身边人的意见,不可鲁莽,一切要小心行事。还有,你到了开封府,尽量做到多听话少提意见。记住,在大堂上,不管遇到任何状况,你自己不要和通判起任何冲突,朕会让人盯着!听明白了吗?” “父皇,孩儿听明白了!”赵佣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次终于有机会出宫了,还能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开封府审案,他如何能不兴奋呢? 看着赵佣抑制不住兴奋的样子,宋神宗只是笑了笑,赵佣离开后,他便低沉着声音吩咐道:“石得一,去查一查,皇儿身边,是哪个大胆的奴婢在乱传消息?” “官家,查到后怎么处置啊?”要是这种事情换个人,石得一就不必问了,可赵佣不同,他毕竟是储君,要是无缘无故就把他身边的人给杀了,赵佣嘴里不会说什么,心中肯定会恨上他的。 “先警告一下,如果再有下次,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下去吧!”宋神宗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得一,叹了一口气。 现在连身边的人的都要看小赵佣的脸色形势了。这当然是好事,但宋神宗自己却相当的郁闷。 就这样,赵佣坐着马车,被大批侍卫簇拥着来到了开封府府衙。跟着进来这十几个侍卫只是随从的一部分而已,其他人都散在衙门外面警戒。 见到延安郡王进入大堂,刘铣连忙站起来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几步走到赵佣面前,躬身施礼道:“殿下,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未完待续) 第058章 一戏开封府通判 2 “殿下,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你去,给孤搬把椅子来!”赵佣正在兴头上,手舞足蹈地指挥着身边的侍卫。 听到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并不认得此人,不过,大堂上唯一穿官服的就是他,不用说,这位肯定是通判刘铣啦! 赵佣心里很反感这个乱作为的通判,所以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哦!原来是通判啊,你不必紧张,孤今日来就是观摩一下这开封府是如何审案的!” “郡王殿下,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刘铣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出言组织道。 他自然清楚这位小祖宗和蔡道的关系,可是,外面都在传殿下不但不喜欢蔡道,还想治罪于他,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到了开封府。 “这是父皇恩准的!再说了,通判今天审讯的那个道士可是孤的属下,属下受审,试问孤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 赵佣说完,这时,侍卫很快从衙门中找到一把太师椅,将之搬到了大堂边上,他便一屁gu坐在上面,椅子自然有些大,他坐下后极不老实,在上面扭了半天才算安静下来。 不管郡王殿下说得是不是真的,刘铣也只能默许这就是事实,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向宋神宗去求证这件事。 啪!回到座位上,刘铣一拍惊堂木就想接着审案。 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蔡道先开口说话了:“大人,外面群情汹汹,不如放一些百姓进来听审,这也能显示出我大宋官府勤政爱民。” “不……” “嗯!这个主意不错!”刘铣刚想否决蔡道的提议,又被赵佣给打断了:“狄侍卫,你去让人放那些百姓进来,对了,让他们安静一些,不要吵到刘大人审案!” “殿下,最好在离大堂门口五步远的地方画条线,或者拉上一根绳子,让那些百姓进来后站到线外或绳外。”蔡道是这件事的发起者,当然也怕闹出更大的乱子,所以连忙建议道。 “哼!就你啰嗦!”赵佣不满地看了蔡道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说道:“照此办理。” 殿下,说好的观摩,您就是这么观摩的呀!还有,蔡道,这个妖童,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身份,大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刘铣心中吐着槽,却又不能发作,他现在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嗡……嗡……嗡”,无数百姓跟一窝被偷了蜂巢的蜜蜂一样,而开封府大堂就成了他们的新目标。 那个狄侍卫就是狄安,他因功被调到了赵佣的身边,见这些百姓吵吵闹闹不是个事,便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声喝道:“如有人继续喧哗,如同此树。”说完,他一刀就将身边的一颗手臂粗的杨树给砍断了。 对付这些百姓,还是武力最有效,他们的脖子就是再粗,也比不上被砍断的树干,于是,在狄安的威慑下,进入开封府的百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狄安!干得好!这不是就好了吗!刘通判,你可以开始审案了。”赵佣很满意自己的这个侍卫,临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刘铣。 刘铣此刻已经无心说话,冲着师爷颔了颔首,自己坐在大堂上一言不发。他心想,这些百姓不能进来也都被郡王给放进来了,自己在反对也已经晚了。不过,这样也好,一会儿证据一拿出来,看蔡道还有什么话好说。 师爷是个机灵人,见通判大人不说话,便站起来冲着赵佣一拱手,便背起了自己所写的案卷。 这位师爷记性想当的好,背到他得意的地方,还禁不住用手揪一揪他的那副小山羊胡子。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而案卷又写得文绉绉的,百姓们即便离大堂不远,大部分人听不明白案卷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更有不少人根本就听不清师爷说了些什么? 师爷读完以后,刘铣终于把胸中这口气消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蔡道,准备立刻发难。 就听蔡道又先开口了:“殿下!想必百姓们听不懂师爷的官话。” “嗯!狄侍卫,你去用大白话给百姓在说一遍。”赵佣点点头,他的文化程度自然比蔡道要强不少,可是,案卷中有几个地方他也不是很明白,便吩咐道。 这下子,狄安那张英俊的脸也变成了苦瓜,要他动刀动枪可以,要让他干这事,可真是难为他了,真当他是超人,无所不能啊! “殿下,不如由奴婢代替狄侍卫吧!”这时,赵佣身边的一个太监站了出来,他主动请缨,算是替狄安解了围。 蔡道一看这个太监,就是一乐,没想到居然还是大熟人——梁师成。 蔡道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这个梁师成是何许人也?这个太监之前一直是自己和宫中的联络人,自从宋神宗安排了胡公公和十几个小太监到保育院,这小子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真没有想到,梁师成居然有这样的缘法,能成为赵佣的贴身太监。其实,说起这件事,梁师成还要感谢蔡道,就是因为蔡道将赵佣的前贴身太监打入十八层地狱,他才有这个机会。不过,此时双方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梁师成虽然不识字,但是他的记性很好,总结能力也很强。梁师成站在大堂门口,将师爷宣读的案卷用汴梁的土话又复述了一遍。 大致就是,郑府昨晚被人突袭,伤了很多的人,郑府也被那伙人洗劫一空。 案卷的内容和传闻存在两个有出入的地方。 第一、就是郑黑虎并不是主动来开封府报得案,而是被人挑断了全部的手筋和脚筋,一大早扔到开封府的大门口。 第二、郑黑虎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傻了,供词中说,那些袭击他们的是一群蒙着面的孩子,而他居然还凭此就一口咬定带头的就是蔡道。 刘铣一直在冷眼旁观,任由赵佣和蔡道在那里胡闹,案卷已经读完,大部分人想必也都听明白了。 有赵佣在一旁,蔡道心中更是安稳,他只是不太明白,郡王今日为什么好像是在帮他。 “通判大人,郑黑虎既然亲口供认,袭击他的人都蒙着面,他又如何能够肯定带头的就是贫道呢?”蔡道现在可不管那么多,尽快结束这个案子,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蔡道这话算是引起了百姓的共鸣,这不,狄安的威慑也暂时失去了作用,吃瓜群众们又开始热议了。 “老弟,你说,郑黑虎是不是让人给打傻了,一群孩子就能灭了他黑虎帮,他也真敢说啊!”这位说话的浑身刺着花秀,比起花狻猊来一点也不逊色,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这位和他称兄道弟的也不赖,看那一身肥膘,满脸的油光,一身猪屎味,不用说肯定是个屠夫,“兄长,你说得没错!这郑黑虎现在肯定是傻了。不过,那群凶手也太彪悍了,居然敢把人扔到开封府门口。” “唉!你们两个又没有说道点子上,袭击他的人蒙着面,郑黑虎既然能一口咬定是小道士做得,肯定有凭证。”那位贵公子居然还没有走。 “切,郑黑虎要是有这本事,还能被人给抄家灭派。老道我就没有这个能耐,他咋不上天呢?”臭道士也混迹在百姓之中,不过他一直盯着那个贵公子,凡是贵公子说的话,他必然反驳一番。 “是呀!郑黑虎要是有着本事,还要他那个黑虎帮作甚,直接到赌坊去赌大小,一猜一个准。”这位说话的一听就是赌棍。 别人说话一般都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赌鬼说话那是一句话就不离本行。 “啪!”刘铣一拍惊堂木,说到:“人犯蔡道,本官既然开出捕票逮捕你,自然是有道理的。来呀!带证人!”(未完待续) 第059章 一戏开封府通判 3 “来呀!带证人!” 刘铣一声吩咐,衙役们就将一干证人一一带到了大堂之上。 王二和马六首当其冲,就是这两个倒霉鬼首先发现郑黑虎的。 第三个是好大一条汉子,黑黢黢一张大脸,黑色的虎须长满了半张脸,不用问,这位十有八9就是此案的主角郑黑虎。不过,他此刻软手软脚地躺在担架上,由王二和马六将他抬进了大堂。 第四个上堂的人,也不能说他是证人,因为这位就是仵作,负责给郑黑虎和郑府中那些黑虎帮的帮众验伤。 剩下的一些都聚在大堂的侧门之外,众人皆看不清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的大堂,刘铣终于掌握了主动权,刚才一直被两个小娃娃捣乱,让他心烦意乱。 他先是一一审问了王二和马六。他们二人倒是没有什么包袱,反正知道的也不多,只需要把自己所见所闻详细的说了一遍就行了。 这期间,蔡道和赵佣居然没有插一句话,刘铣也知道这二人所知不多,便一笔带过。 接下来就是仵作的证言,无非就是郑黑虎受了什么伤,郑府中的人又有多少人受伤,诸如此类。 对于这一点,蔡道自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 最后,就该由本案的主角——郑黑虎登场了。 只见他瞪着斗大的双眼,从进入大堂之中就一直死死地盯着蔡道,那样子就如见到杀父仇人一边,恨不得食其肉。可蔡道居然如同没事人一般,对郑黑虎的敌视置若罔闻。 “堂下何人?” “通判大人,草民是郑黑虎!” 刘铣也不想拖延时间,打算尽快结案,既然刚才众人已经了解案情,他就单刀直入的问道:“你的冤情,本官已经知晓。郑黑虎,你既然说认得那个匪首,那么,他是否现在就在这大堂之上呢?” “就是他!妖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郑黑虎手脚无法动弹,只能梗着脖子冲着蔡道直瞪眼。 “哇……嘎嘎……”蔡道被气得笑了出来,指着郑黑虎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通判大人,这大堂上就只有我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孩子。 他空口白牙的说是我就是我喽!光他一个人做供,又如何作准,况且,还有物证呢? 那当初,花狻猊来报案,说是黑虎帮郑黑虎领着人袭击的他。 花狻猊,你说说,当初开封府的衙役是如何回复你?” “副总管大人,开封府说我等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所以不予受理。”花狻猊就站在百姓当中,听见蔡道问话,便大声回复道。 听闻此言,底下的吃瓜群众们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兄弟,有黑幕、这妥妥的有黑幕啊!” “没错!这通判一定是受了郑黑虎的黑钱了!” “对了,府尹大人怎么不出面呢?” “切,你忘了,府尹大人也姓蔡,而且是这个小道士的亲伯父,他能出现才有鬼呢?” “我就说吗,要是按照郑黑虎的说法,一群小孩子都能把黑虎帮这群大人给灭了,这个小道士要是亲自出马,还不把西夏给平了。” “那也说不定,黑虎帮也许就是徒有虚名,养了一群废物点心罢了,要不然也不会靠着买卖小孩子养活他们!” “不错,……” “……” 大堂门外的百姓们越说越离谱,嗡嗡声也越来越大,吵得刘铣已经无法正常办案。 “啪……啪,肃静!肃静!”刘铣将手中的惊堂木拍得山响,又接连喊了两声,可一点也没起到效果,便冲着衙役们喊道:“王二、马六,你们这些衙役是干什么吃的?” 这些当了半天吃瓜群众的衙役这才反应过来,“威……武,威……武”威武声响起,杀威棒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王二和马六也跑到外面维持秩序。 那些正在议论纷纷的百姓这才想起这里是开封府,便连忙闭上嘴,可一个个面上的表情都显示出他们心中的不满。 “郑黑虎,蔡道所说也不无道理。你就详细说一说,对方既然蒙着面,你又是如何认出匪首就是蔡道的。” “请通判大人容禀。如果换了旁人蒙着面,草民自然认不出。可是,那群孩子当中,为首的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罗锅子。这一点,不光草民亲眼所见,那些在草民家中一起遇袭的兄弟也都可以作证。”郑黑虎终于说出了他敢一口咬定蔡道的证据。 当时,蔡道虽然不是他亲手伤得郑黑虎,不过,他的那个小罗锅也的确暴露了他的身份。 这一下,赵佣、堂上的众人,堂下的百姓看都把他们的目光聚集到了蔡道的背后,而看他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同了。 如果是其他什么证据,蔡道随便编造个理由都能蒙混过关,别人也能够理解,可是,唯独这个缺陷却成了他的死穴,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蔡道=罗锅子。 一时间,大堂内外鸦雀无声。 刘铣现在非常满意现场的气氛。 “啪!”大约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人犯蔡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哇……嘎嘎……!”蔡道不气反笑,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说实话,蔡道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有特色的笑声。 不过,笑声很快自己就是止住了,因为,蔡道观察到小赵佣和刘铣的脸色都有些不善,便急忙说道:“郑黑虎,你就是凭这一点,才一口咬定我就是那个所谓的匪首的吗?” “没错!就是如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通判大人,您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开出捕票拘捕我的。”蔡道心里暗骂,拽文可是我的专长,没想到这次居然被郑黑虎这个文盲抢了先,真是失败啊! 刘铣缕着颌下的须髯,得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光凭这一点,你们就认定我是匪首,那么当初,花狻猊报案的时候,也报了那个匪首的特征,花狻猊,你当时是怎么说得?”其实,蔡道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为那些因他而受伤的兄弟讨回一个公道,所以,他再次把话头转给了花狻猊。 “总管大人,当时我可是说了,那个匪首是大头黑面,络腮胡须,胸口还纹着一幅黑色的老虎头。”当时,花狻猊报案的时候,的确是这么说得,不过,这都是蔡道让他去报案之前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大堂门外的老百姓一想,也是啊! 郑黑虎和他的那些手下明显都是一伙的,即便众口一词,咬定这个小道士,可也说明不了什么。 花狻猊也可以找他的兄弟们作证,那么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最后,这个案子也就会不了了之了。 虎倒雄风在! “花狻猊,你说的那个样子的人,整个汴梁城少说也有十七八个,你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做得?”光听这说话的气势,郑黑虎现在还真有点老虎的意思。 听到这里,蔡道打了个稽首,问道:“无量天尊!原来如此。郑黑虎,通判大人,照你们这么说,难道你们就一定认定,这全天下就我蔡道一个人是罗锅吗?” “这……”这句话,刘铣被问得哑口无言,蔡道在汴梁城最出名的就是他那个小罗锅,他这么认为也没有错。可是,全天下就他一个罗锅也是有些过份。 蔡道不再理会这两个揪住自己缺点不放的,转身向赵佣说道:“殿下,不如我在这里给大家演示一个小把戏,让事实来证明我是无辜的。不知可否?”(未完待续) 第060章 猜猜谁是我 “殿下,不如我在这里给大家表演一个出大戏剧,让事实来证明我是无辜的。不知可否?”蔡道诚恳得向赵佣请求到。 其实,在刚才那一刻,和其他人一样,赵佣也曾经有些怀疑蔡道。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解释,郑黑虎的说法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于牵强了。 “可!”所以,赵佣想也不想,允准了蔡道。” 刘铣此时有些急了,连忙出言阻止道:“殿下,这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既然郑黑虎的证言过于牵强,又拿不出物证,蔡道自证自己的青白又有何不可呢?难道,你能够拿出新的证据来吗?”赵佣打断了刘铣的话,他现在实在是懒得听这个昏官的废话。 “我……这……”刘铣被问得面红耳赤,他当初就是犯了逻辑性的错误,这才开出捕票去缉拿蔡道的,哪里还有什么新的证据。 蔡道也不理会刘铣,这里虽然他的官最大,可是,有赵佣在这里撑着,刘铣现在理屈词穷,不敢轻易造次,便大声朝人群中喊道:“小板子,带着人进来,顺便把准备好的东西也全都拿进来!” “诺!公子!”说话间,蔡板便带着他哥哥和几个小孩子抬着两个大箱子走进了大堂。 那些衙役是一点动手阻拦的意愿都没有。王二和马六实际已经反水了,其他的衙役考虑到蔡道是府尹大人蔡京的亲侄子,再说现在又有延安郡王这尊大神在旁边撑腰,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种事还是少掺和为妙。 这时候,堂上的众人和堂外的老百姓才看清楚,进入到大堂的总共有八个小孩子,为首的就是那个叫什么小板子的孩子,他生得最矮,长得像个小猴崽子似得,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五六岁,他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十分高大的孩子,那块头跟只小熊差不多,不过其眼神有些呆。 剩下的六个孩子,身上的衣着不同,高矮胖瘦,肤色的黑白都不尽相同,可是,他们都有同样一个特征,让堂上堂外的人都惊呼不已,原来这六个孩子居然都是罗锅子。 一众孩子打开两个箱子盖,众人定睛一看,其中一个装着的是一箱子黑布,另外一个装着的是些衣服,看大小像是小孩子穿得,而款式有些像道袍。 见到这些东西和人,蔡道心中大定,接下来就要让这个通判大大的丢一次人。 不过,有样东西,小孩子拿不动,必须有大人帮忙才可以,所以,蔡道向赵佣请求道:“殿下,您能不能派四个侍卫大哥过来帮忙!” “可!狄安啊,你点四个人过去帮忙!对了,小道士,这个出大戏剧叫什么名字?” “诺!”狄安点了四个侍卫过来帮忙。 “殿下,名字叫做‘猜猜谁是我?’!”蔡道先回答了赵佣的问题,再谢过狄安和四个侍卫,低声吩咐他们如此这般。 只见那四个侍卫从大木箱子里拿出黑布,箱子很大,里面却只装了一匹布,可见这匹黑色布匹非常长。 四个侍卫手中抓住黑布,一人站一个角落,四个人组成了一个正方形,这样他们的黑布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围墙。 在蔡道的吩咐下,那六个孩子老老实实地在另外一个箱子中,一人挑一件合身的道袍,然后钻进黑色的幕布里,蔡道并不急着进去,而是转身向赵佣请示道:“殿下,在表演这出大戏剧之前,可不可以先把郑黑虎抬下去。” “欧,这是为何?”赵佣已经大概猜到这处大戏剧究竟是要干什么了,但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把郑黑虎先抬下去。 蔡道解释说:“殿下,郑黑虎可是这出大戏剧的主角,他当然要在压轴的时候出场了。” 其实,蔡道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层深意,郑黑虎不再这里,他的那些受伤的手下便不能串供,一会儿大戏剧演出的时候,才能更精彩。 “好吧!来人,现将这厮抬下去。”赵佣挥挥手,吩咐一声。 没用别人吩咐,王二和马六主动出来干这个活,他们现在一点也不在乎刘铣对他们的态度。 一切都准备停当,蔡道自己也钻进了黑色的幕布之中。 黑色的幕布中,没有一个孩子发出响声,众人都好奇地盯着黑布,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透视眼,想要看清楚其中到底有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蔡道自然不会让观众等太久,没用半柱香的功夫,蔡道在黑色幕布当中说了一声:“劳烦四位侍卫大叔,你们可以把黑布撤了。” 这四个侍卫依言把黑布散开,交给蔡板,回到了赵佣身旁。 “咝……”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黑布撤去之后,里面七个孩子露出了身影。 原来,这七个孩子现在都用一块黑布蒙着面,整个脸部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除了七个孩子高矮有所差别以外,身上罩着一身同样款式宽松的道袍、头上的发髻、脚下的麻鞋全都一模一样,所有人根本就看不出这七个孩子身上还有其他任何的差别。 这时候,蔡道不便说话,蔡板就按照公子事前的吩咐站了出来。 他朝着赵佣长了一个大大的肥诺,说道:“郡王殿下,通判大人,我家公子吩咐,现在就可以让那些在郑府被匪徒伤害的帮众们前来认人。我家公子说了,如果这个样子,黑虎帮的人都能一致找出他,他愿意在这大堂之上立刻认罪伏法。” 赵佣听完,点了点头,向着刘铣抬首问道:“通判大人,你看如何?” 你现在想起来问我的意见了,刚才管着干什么去了,这就是你说得观摩!刘铣此刻真想进宫去当面问一问宋神宗,你把这熊孩子派过来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保这个罗锅子的? 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不管刘铣现在心中如何气愤,他都不能拒绝蔡道的这个请求。一旦拒绝就说明他在心虚,他心中也存着侥幸,希望郑黑虎和他的手下能从这些孩子当中把蔡道给揪出来。 按照蔡道事前的吩咐,争得赵佣的同意,蔡板让衙役们把黑虎帮的帮众一个个扶了过来。刚才还咋咋呼呼的他们这下子傻了眼。 这七个孩子虽然是同样的装束,区别还是有得,可得要身边亲近的人才能分辨的出,比如蔡板就能一眼找出公子,可是,这些帮众对任何一个孩子都不熟。 十几个帮众,其中没有挑头的,所以,每一个人选择的都不同。 最后,就是郑黑虎出场了!他刚才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蔡道就是化成灰,他也能分辨的出来吗? 蔡道就给了他这次机会。 重新被抬回大堂的郑黑虎,此刻也傻了眼。瞪着一双大眼睛瞅了半天,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可是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咳……咳!” 郑黑虎猛然被惊醒,循声一看,这一连串咳嗽声是通判大人发出的,原来是刘铣突然想到了蔡道的一个破绽,他借着咳嗽声引起郑黑虎的注意,卖力的转着手腕。 这个破绽就是手镣,蔡道带了那么长时间的手镣,势必会留下很深的压痕,只要让这些孩子把手腕亮出来,不就能找到蔡道了吗? 赵佣也看到刘铣的动作,心中一惊,可是,蔡道已经把话说满,他就是想阻拦也找不到借口。大堂外那些吃瓜百姓们中间也不是没有聪明人,可他们更用不上劲。 “大人,能不能让他们几个把手腕亮出来?”郑黑虎并不笨,一看到刘铣的动作,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刘铣废了这么多闹细胞,终于可以松开气了,点头应允。(未完待续) 第061章 郑黑虎死了 刘铣废了这么多闹细胞,终于可以松开气了,心说这个郑黑虎还不算笨,他连忙点头应允,说道:“可!” 其实,这个破绽还有一个陷阱暗藏其中。 大家都知道蔡道的双手被上过镣铐,所以,如果这七个孩子中,有人稍有迟疑的话,那这个孩子十有ba九就是蔡道本人。 可是,那七个穿着同款道服的孩子却异常听话,没有一个孩子有任何迟疑。他们听到命令后,便立刻将自己的两支手的袖子都撸了起来。 七双手腕都露出来了,郑黑虎和刘铣却看傻了。 原来,每一双手腕上面都有被索状东西勒过的痕迹,红中透着紫。 现在就是把在大堂里的仵作叫过来,他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双手腕带过手镣留下的痕迹。 “怎么着,郑黑虎,你都看了快半个时辰,到底有认出我家公子啊?你刚才不是大言不惭地说,我家公子就是化成灰,你现在还犹豫什么?快点,别想拖延时间,别耽误我家公子吃午饭。”蔡道今天实在是吃了不少苦,蔡板不想让自家公子继续在这里作耗,便出言激郑黑虎。 郑黑虎看了一眼蔡板,他记得这小子昨晚也曾到过郑府,手里面那个铁弹弓居然百发百中,伤了他好几个手下。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主人啊! 你又在干什么? 想他郑黑虎,前天此时在金水溪那一片还风光无限,现在却因为自己一个做了一个错误的抉择,不但成了废人,还让主人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就因为自己的愚蠢,惹了一个连官家都敢骂的孩子。 想必,主人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了吧! 黑虎帮已经覆灭,还有自己妻儿,一直被主人控制着。 势力没了,钱也没了,他自己也成了一个残废。一个完全失去利用价值的废物,主人又怎么会继续养着他的亲眷呢?妻儿很快就会被灭口。 一想到这些,郑黑虎不由得悲从中来,两行热泪顺着扎里扎煞的虎须流到了胸前。 他一时急怒攻心,眼前一黑,嘴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脖子歪到一边,就此昏了过去。 郑黑虎这么一昏过去不要紧,反倒给刘铣留下了可乘之机。 刘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啪!”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吩咐道:“来人,把郑黑虎抬到后堂,延请郎中为他治病。既然原告受伤过重,暂时无法作证,此案明日再审。众衙役,退堂!” 刘铣吩咐完,就想站起来走人,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想要借此机会蒙混过关,把审案的时间拖延明天,既能把蔡道先关到牢房一晚,又能找人好好商议一些对策。 可偏偏在大堂上就有人不让他如意。 赵佣从太师椅上猛地站起来,大声喊道:“刘通判,且慢。什么时候开堂,孤无权干涉,可是,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把事情说清楚。” “本官不知殿下是何意?”刘铣这话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孤的意思很清楚。那个郑黑虎刚才既然无法找出蔡道,就说明他的证言不可信,蔡道也就与此案无涉。刘通判,这么明显的事实,你不会故意装作不知吧!现在就可以宣判他无罪了,孤还等着他做事呢!”说到了这里,赵佣顿了顿,重新坐回太师椅之上。 他用极低的声音对刘铣说道:“刘通判,孤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拖延时间罢了。你把这个案子押到明日重审也行。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这个案子既然与蔡道没有关系,蔡府尹他也就不需要避嫌了吧。到了明日,想必这个案子也就不归你管了吧!” “咝!”一听完赵佣所说的话,刘铣刚才的气势一下子被压了下来,他差一点忘了这一茬。 也许,正如传闻的那样,蔡道和蔡京两兄弟的关系非常差。但是,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一旦有人对他们任一方不利,另一方能坐视不理。 刘铣被宋神宗安排到通判的位置,就是为了牵制府尹蔡京,再说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就不和睦。 这次,因为蔡道是他的侄子,蔡京这才会避嫌。可是,到了明天,蔡京就有理由插手这个案子了。还有他刘铣什么事情,刚才放那些百姓进来听审,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主意,说不定明天他就会被百姓送一个昏聩无能的名声。 到了那时候,宋神宗会怎么想,文臣们会怎么想? 一旦他把这个案子压到明日,事情就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握。针对这个案子,刘铣如果还想要给蔡道定罪的话,就必须在今天结案。 “这个……,如果今日郑黑虎醒了,下午继续开堂审案。”即使朝令夕改,刘铣也不得不这么做。 从这一点看来,这个刘铣还真是个人物,做起事来相当的果决,根本就没有多做考虑,便定下了基调。 说完这句话,刘铣不再理会众人,便一甩袍袖推入了后堂。 刚才那出大戏剧还没有演完,主角却自己吐血晕了过去。这让大堂下那些看得正兴奋的吃瓜百姓相当的不满意,心中总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看日头,现在正赶上吃饭的时间,这个案子下午还有可能继续开审,到时候,想必还有热闹可看。百姓们也只好先散了。 蔡道并没有走,刘铣说下午继续开堂,却并没有当场宣判他无罪,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安排。看样子,是吃定了他不敢离开开封府。 蔡道也就干脆留下。 不过,反正主角和观众都散了,那些陪自己的演员们就没有必要陪着他在这里硬耗。蔡道吩咐这几个孩子收拾好东西,跟着胡公公,雇了辆大车回保育院去了。 而蔡道自己则来到开封府府衙的大门外,他的马车现在就停在府衙大门旁边不远的地方。 之前,小迷糊和蔡小丫陪着胡公公,他们一直在马车里呆了一个早上。现在,胡公公先走了,可是,不管蔡道如何威逼利诱,这两个死心眼的丫头就是不肯离开,蔡道也拿她们没有办法,就只能由着她们。 随后,小迷糊伺候蔡道随便吃了点带来的东西,便自觉地带着蔡小丫出了马车,把整个车厢内留给蔡道一个人。 说实话,蔡道这一天也真得有些累坏了,手上的镣铐和心中的枷锁让他非常疲惫,也就没有和小迷糊、蔡小丫客气,一个人躺在马车里,很快就睡着了。 赵佣看到蔡道居然不理自己这个大救星,心中有些愤怒。不过,他看到蔡道那副疲劳的样子,也就暂时原谅了这个属下。 他此刻暂时还不想回宫,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可能光为蔡道那小子耽误时间,不过,以他的身份可去的地方并不是太多,只好带着侍卫去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矾楼。 …… 蔡道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他醒过来问道:“小迷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公子,现在是未时了,还有一刻钟就到申时了!”小迷糊报时报的这么准,是她手中沙漏的功劳。 凭蔡道现在的本事,当然做不出闹钟和手表,不过,为了能够准确计时,蔡道在孝慈里想了很多的办法,最后才做出了这个计时的沙漏。准度当然不敢恭维,可是,蔡道计算过,这个沙漏一个时辰的误差不超过一分钟。 蔡道一听居然是这个时辰了,吓了一跳,说道:“什么,都这个时辰了。小迷糊,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本公子呢?万一耽搁了开堂怎么办?” “公子,这可不怪迷糊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搞得,那个昏官到现在还没有升堂。”蔡板的小脑袋突然冒了出来,说完这句话,他又朝四周观望了一下,凑到蔡道耳边低声说道:“公子,会不会是那个郑黑虎病死了?” 正说着,开封府大门内突然窜出两个人,这两位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总管大人,大事不好了!郑黑虎死了!”(未完待续) 第062、063 又一个福清系官员栽了(二章合一,补11号欠的第一章) “总管大人,大事不好了!郑黑虎死了!” 这个时候,能跑出来给蔡道报信的,自然就是王二和马六那两个倒霉鬼,还好这一次不是他们看着郑黑虎,不然真得就无法翻身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病死的?”蔡道钻出马车车厢,急忙问道。 马六到底年轻,腿脚灵活,抢先一步跑到蔡道的近前,说道:“总管大人,这件事我们也是听相熟的衙役们说得,具体详情并不清楚。” 蔡道听完就一皱眉,马六这话和没说没有多大区别。 “总管大人,我虽然也没见到郑黑虎的尸首,不过,刚才刘通判突然下令把这个消息封suo了。如果郑黑虎只是病死的,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据我猜测,郑黑虎不知怎么的就在牢房里突然死的。”王二从后面赶来,看到了蔡道的脸色,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蔡道听完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天晚上的突袭,由于蔡道策略得当,事先准备了数张拖网,他们也是凭此只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就将郑黑虎这头恶虎轻松拿下。 郑黑虎身上的伤,当然也有自己的功劳,就是他和蔡板两记铁弹弓打碎了他的右腿的膝盖和右臂的手腕,让郑黑虎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其他的伤也就是被蔡道收养的那个孤儿割断了手筋脚筋。 当时,蔡道让随队的郎中检查过,郑黑虎的伤并不致命,就连血也没有留多少。 郑黑虎刚才在大堂上吐了血,不会就这么被自己气死了吧。听着玄幻,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毕竟这厮并不是什么好人,气量狭窄也是这种人的通病。 可是,正如王二所言,如果郑黑虎是病死或者被气死的话,那个通判完全没有必要掩盖消息呀! “我的副总管,这是怎么啦?都这个时辰了,刘通判居然还有开堂?”蔡道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谁——延安郡王赵佣。 蔡道转身看了一眼,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急忙向赵佣禀报道:“殿下,这个两个衙役向我禀报,郑黑虎突然死了,可是,刘通判居然准备将消息掩盖起来。如果郑黑虎是病死的,刘通判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所以,贫道大胆猜测,中午这段时间,开封府内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刘通判不会是打算毁尸灭迹吧?” “你们二人说得可都是实话!”赵佣虽小,但也不傻,他当然不能完全相信蔡道的话,便询问这两个衙役。 “殿下,我二人所说句句属实。”王二和马六一看是延安郡王问话,吓得连忙跪下,王二还算比较镇定的,他接着说:“殿下,如果郑黑虎没死,刘通判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升堂审案呢?” 赵佣心中焦急,可话虽如此,他却不能就这么带人闯进去,刚才吃饭的时候,狄安就曾委婉地劝谏过,他今天在大堂上的言行,有些僭越了。他自己仔细回想一下,也的确是如此。 想了想,光着急也没有用,便向身边的狄安问策:“狄侍卫,孤虽然不好派人进去查探,现在事发突然,就这么置之不理,恐怕不妥。孤记得,临出宫到时候,父皇不是曾经说过,他会派人盯着,人呢?” “殿下,官家说得那些人想必是皇城司的人。我们这些人并不认得他们。”那些暗地里的老鼠,狄安就是认得也只能说不认得。 赵佣有些生气,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教训起自己来头头是道,看在你说得有道理,又是狄青的后人,孤才给你这个面子。他倒要看看,值此关键时刻,狄安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那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殿下,现在无非是两个办法,一是派人骑快马进宫向官家禀报这件事,请旨意封存郑黑虎的尸体;再不然,就只能派人到汴梁城中找寻府尹蔡京,只有他回来,才能名正言顺的调查这件事。”狄安随口便说出了这两个方法。 蔡道在一旁听着暗自摇头,狄安这两个方法不失稳妥,可是,具体到这件事情,还是太慢了,太稳妥了。 销毁一具尸体,又能用多长时间。从上午刘通判在大堂上的表现来看,他是一个异常果决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势必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除了王二和马六之外,整个开封府衙门内的衙役和差官一定会和刘通判站在同一阵线之上。原因很简单,因为郑黑虎正是在他们监管之下才出的事,一旦问罪,倒霉的就不是刘通判一个人了。现在,就把郑黑虎的尸首毁掉,再向上面报个其得急症而亡。 他们完全可以说郑黑虎是瘟疫的疑似病例,当然要立刻烧掉尸体。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宋神宗亲自问罪也无如之何啊! 其实,蔡道还知道有一个方法,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个管监察口的官员,就有权利进去调查这件事,比如御史、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之类的官员。 可问题是,这里是开封府,那些官员没事肯定不会到这里闲逛,上哪找这种品级的官员呢? 就在蔡道纠结的时候,他的贵人出现了。 “娃娃,你们在这里商量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开封府不是下午要开堂审案吗?” 蔡道循声一看,是孙觉老爷子,心中有些惊讶,心想孙老爷子这时候不再衙门里办公,跑到开封府来干什么。他连忙上前道:“孙爷爷,您好!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啦。” 蔡道对这位对自己相当关爱的老前辈自然上心,他之前就打听了孙觉现在具体是个什么官职。秘书监,从四品的官,官职不高,却离宋神宗很近。老爷子前半辈子在地方上兢兢业业,却一直没能坐上宰相,当然这与他一直反对王安石变法不无关系。 因为这个原因,赵佣自然不会喜欢孙觉,他只是淡淡地向孙觉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 “呵呵,老夫自然是为了你而来?怎么,开封府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听蔡道这么亲切的叫法,孙老爷子坦然受之,毕竟他和王安石是多年前的好友,笑呵呵的问道。 蔡道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将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大致说了一遍,生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又让王二和马六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孙老爷子的脸色也陡然严肃起来,真要想这孩子说得那样,这件事就非同小可。 “走,你小子和殿下随老夫进去看看!”孙觉说完就要举步往里走。 蔡道连忙上前拉住孙觉的袖子,阻拦道:“孙爷爷,这怕是不合适吧!毕竟,你的官职并不对口啊!” “呵呵,娃娃,无须担心。本官进去又不是做什么,更不是去兴师问罪了。现在,他开封府里既然死了人,难道,刘铣这个通判还敢不让老夫进去看看不成?”说完,孙觉顺势就拉着蔡道的小胳膊往里走。 “对呀!”赵佣一听完,兴奋地直拍自己的大腿,要这么说起来,这样的做法,赵佣的身份比孙觉更适合。 众人一进入开封府,没有去大堂,而是直接由马六和王二领着众人直奔临时羁押犯人的府司西狱而去。 闲言少叙,他们来到目的地。就见有十几个衙役正忙活着将柴火堆积在一小片空地上,而旁边摆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大汉,大汉身上蒙着一块烂布,看不清容貌。 马六急忙上前俯身揭开那块烂布,果然是郑黑虎。现在应该叫郑死虎才对。 那十几个衙役一看马六的动作,知道要坏事,连忙互相使了个颜色,分出两个人去对付马六,剩下两个人急忙跑到郑黑虎尸体的两头,看样子他们是怎么立刻就将他的尸体搬到柴火堆之上。剩下的人上前拦阻孙觉他们。 “大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本官这次是奉皇命而来,倒要看看你们谁敢造次。”这个时代可不会有包青天传说中的上方宝剑,孙觉手中是宋神宗赐予的王命旗牌,如朕亲临。 看到手下都被孙觉给镇住了,刘铣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一边催促自己的手下,一边阻拦孙觉他们:“孙老匹夫,你只是秘书监,凭什么敢管我开封府的事情。这个人得了瘟疫,就是官家再次,本官也要将他立刻焚烧,不然的话,瘟疫如果肆虐,你可当不起这个责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他担不起,那孤能……”赵佣一听刘铣这话,只觉得血往上涌,便准备强出头。 没想到,却被蔡道一把给捂住他的嘴巴,堵住了他后面要会说的话,小祖宗,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呀? 事情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即便大家心里都知道郑黑虎并没有感染瘟疫。 可是,这话蔡道和孙觉能说,赵佣偏偏就不能说出口,万一因为别的原因汴梁城里出现了瘟疫,很有可能就会影响赵佣将来继位。 狄安感激地看了一眼蔡道,心说这小子真是机灵啊!为了感谢蔡道的这个动作,他也站出来,说道:“刘通判,郑黑虎究竟是不是得了瘟疫才死的,也要经过专业的人查探过才能作数。你今天自说自话的次数也够多的了。” 刘铣不屑地看了一眼狄安:“哼!就凭你一个武夫,也敢阻拦本官办事吗?” “你……”狄安被刘铣这话噎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谁让武将在大宋没有人权呢? “他不行,本官出面总可以吧!”关键的人总是关键的时候登场,蔡京这时候突然出现在府司西狱。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理会刘铣,而是吩咐道:“来人,传仵作来验尸。” 很快,仵作畏畏缩缩地来到府司西狱,其实他已经验过一次尸体,自然知道详情。也幸好,当时刘铣犹豫,刚才又忙着毁尸灭迹,所以没有让他填写尸格。不然的话,留下纸面的证据,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仵作认认真真地检验了一番郑黑虎的尸体,再次确认无误之后,他向众人禀报说:“回禀众位大人,经过小的检验,郑黑虎是被毒杀而死的,凭小的多年的经验,此毒当为砒霜。” “嗯!你填写完尸格就可以下去了。”听完仵作的证言之后,蔡京脸上无怒无喜,淡淡地说了一声,便吩咐道:“来人,把中午看押郑黑虎的衙役全都看管起来。孙监司、刘通判,咱们即刻进宫面圣吧!” 此刻,刘铣已经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还能听到喘气声,都以为他是死人一个了。 赵佣一看到他这副样子,耻笑一声,吩咐两个侍卫上前把他拉起来,准备跟着蔡京一起回宫。 人都走了,蔡道自然也离开了开封府。 刚才王二和马六报信的声音过大,那些下午想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议论纷纷。不过,开封府门口的百姓倒是都散了。 蔡道不知道蔡京是如何得知消息赶回来的,他现在也不想去深究这件事。如今,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案子到了这个程度,已经超出了案子本身的影响范围,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居然连蔡道埋下的另外一个伏笔都没有引出来,这个案子就这么了解了。郑黑虎背后的那个主子,虽然收养通天,但是做事却有些肆无忌惮,这下子引起宋神宗的重视,想必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或者他们都不管明目张胆地来找自己的麻烦。 当然,还有另外一件大喜事。 蔡道的第二个主线任务又完成了一小步,只等郑侠这条大鱼进京,他便可以将计划付诸行动了。 这一小步,指得就是刘铣。 其实,在见到刘铣第一面的时候,蔡道就从系统中得知,这位判官居然也是福清系的官员。现在,他无形当中居然又干掉了一个福清系的官员。 不知道郑侠什么时候才能回进京,在得知自己的晚辈短短不到半个月,居然被一个娃娃干掉了两个,蔡道真想亲眼看看他的脸上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怀着愉悦的心情,躺在车厢当中,蔡道一行人沿着御街慢慢悠悠地向着保育院的方向驶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条御街,差一点就成了蔡道的葬身之地 ……(未完待续) 第064章 遇袭 上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最适合伏击的地方又是哪里? 让蔡道选择的话,如果目标只是一个人的话,一定选在闹市街区。 人一多,虽然平添了许多阻碍和不确定性,但也间接降低了目标的警戒性,分散了其注意力。最为主要的关键就是,这样的环境更加容易逃离。 如今,蔡道和他们手下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得……得……得!”小迷糊驾着小马车,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愉悦的心情,这匹全身红色的马儿欢快拉着车子,沿着宽敞笔直的御街前行。 滇马的速度自然达不到欺实马,全汴梁城能如此疾驰也就是在御街之上,换了其他的街道,更后世遇到的大塞车有一拼。汴梁城的城市规划严重滞后,侵街现象让这种情况日益严重。 蔡道躺在车厢当中,双手枕着手臂,眼睛盯着顶棚,此刻他正神游天外,自己都不知道想着什么。旁边一只小萝莉,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蔡道,她自然就是蔡道的便宜妹妹蔡小丫。 外面还是初春,冷风袭人,她的身子骨还没有将养好,蔡道便让她和自己一起呆在车厢里。 其实,蔡小丫宁肯呆在外面吹着冷风,也不愿意和哥哥呆在一起。 她现在和小迷糊混熟了,两个小丫头都有些迷糊,居然因此而关系特别好。哥哥待她倒是挺和蔼的,不过,蔡小丫还是有些怕蔡道,哥哥实在是太聪明,训起人来也毫不留情。 一行人渐渐的离开开封府已经大约有半个时辰了,离皇城也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车距。 突然,小马车停了下来,蔡道要不是反应快,伸出双手撑在车壁上,他的脑袋险些就撞了上去,蔡小丫由于一直缩在角落,只是受了些惊吓,到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啊……” 前面传来了吃惯百姓们的惊呼声、小迷糊的吆喝声,小红马的嘶鸣声。 小迷糊的车技一向不错,可是,这次马车停得这么突然,这么急切,说明前面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揭开车帘子,蔡道朝前面一看,下马车的轮子前方夹着一个人,看身形似乎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一只胳膊挡着了,看不清对方具体的容貌。 原来,刚才这个‘小孩子’突然从街市旁边窜出来,直接朝马车冲了过来。不知是小迷糊驾驭技术太好,还是这小子命大,居然躲过小红马的马蹄,直接摔倒在车轮下。他的一条腿似乎被车轮压伤了,破烂的裤子被染红了一片。 “哎呀,这又是谁家的小子被撞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立刻窜了出来,如果单听她的话,也许能听出一些关爱之心,不过,如果仔细看她的眼神,居然有些兴奋。 蔡道自然不会去关注一个事妈了,可凡是熟悉这位大妈的人自然非常了解她,她身旁紧跟着来了一位中年女人,看样子也是做小买卖的,附和道:“不认识!张大妈,你说说,这大雪刚刚才化了,这御街里就整天出这种事情,让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以后该怎么办?” 张大妈一听到有人捧自己,心中有些得意,低声对那个中年妇女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几天都发生几起这样的事故了。现在那些家里有孩子的,宁肯把孩子放到家里面,也不敢带到街市里面来了!红姑,我只跟你说说,最近这几天,千万不要把你们家里的那些孩子带过来啊!” “知道了,张大娘,红姑我这里可要多谢谢您啊!”红姑略微福勒福,感谢的说道。 “你们有所不知,那几起纵马伤人的,听说是贵胄子弟所为。”这次说话的是个酸书生,他的摊子上摆了些字画,可能是卖一些假的名人字画的。 “切,酸秀才,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贵胄公子姓什么啊?”张大妈相当不给酸秀才面子。 “你……不知道?”酸秀才自然不姓酸,‘酸秀才’这个外号就是张大妈给他取得,酸秀才几次想找她理论,可惜对方战斗力太强,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张大妈给骂趴下了。 “嘿!就知道你也不晓得。我可是听说了,那个贵胄公子姓曹!” “就是不知道这副马车是谁家的了?”那个中年妇女看着车轮下的那个小孩子有些可怜,可是,御街周围,不管是卖东西,还是买东西的,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就那个小子。 毕竟,大家都看见了,这次的事故是由他引起的,对方还真不一定要负这个责任。 蔡道懒得听这些吃瓜百姓瞎咧咧。 他心中思索,这个小子到底是碰瓷的,还是遇上讨债的。这倒霉催的,你找死也不用找自己的车子吧!这长街之上,行使的并不是只有蔡道这一辆马车,而且,市面上其他的马车都比他的高大。 小迷糊奋力拉住缰绳,好不容易才安抚住躁动的小红马,这才跳下车辕准备俯身看看对方的情况,如果对方伤得不重的话,她也能减轻一点自己心中的负担。 突然,蔡道从她的背后伸出一只脚,一屁gu将她踹到了远离车轮下那小子的方向。 骨碌碌,小迷糊在地上翻打了几个滚,滚到了蔡板的马下,这时,蔡板早就跳下了马,也准备上前去看看情况。 “所有人都戒备,花狻猊抄家伙去把那个小子给杀了!” 蔡道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一下子都呆住了,可他随后的命令更是让在场的人惊诧莫名。 张大妈一听到那个‘杀’字,立刻又窜回到自己铺子里,她还连忙招呼自己的伙计,其实也就是她几个儿子立刻上门板,那速度,那反应,完全超乎了年龄的限制,即便是受过训练的禁军此刻也比不上这位大妈的反应速度。 酸秀才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吃瓜百姓,那一瞬间,他的头脑也有些发木,手软脚软,可是,看到张大妈那么大的反应,就知道大事不好,既然跑不动,他就是手脚并用爬回了自己的小店。 酸秀才的店面小,有卖的是字画,自然不需要像其他小店那样上门板,他趴在地上把两扇门一合,试了几次也站不起来上门闩,便用他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大门。他一向为人吝啬,可现在也顾不得自己占道经营摆在外面的字画了。 周围的百姓也全都搞不清楚,可是,并不妨碍他们效仿张大妈的行为,除了那些不认识张大妈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全都或前或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对了,现场还有一个认识张大妈的人留了下来 ……(未完待续) 第065章 遇袭 中 对了,现场还有一个认识张大妈的人留了下来。 红姑,那个附和张大妈的中年女人,她本身裹着小脚就走不快,想要跟在张大妈身后离开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倒在地上,又被其他人踩了几脚,双脚崴了一只,双手被踩成了猪蹄,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此刻,蔡道一行人可顾不上她。 花狻猊虽然也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可经历过这个案子之后,他已经全身心的信服蔡道。 这几天,蔡道的所作所为让他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所以,在离开开封府的时候,他已经暗自发誓,以后蔡道不论发布任何的指令,他不再问任何的缘由,都坚决执行。 抽出刀,花狻猊一个箭步抢身来到马车旁,猛地挥刀往下一劈。他感觉是劈到了人,可是,定睛一看,那个小矮子居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花狻猊自己没察觉,可是,旁边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只是单手一推地面,便很轻巧地躲过了他的全力一击。 此刻,蔡道紧盯着对方,双眼都快被瞪出眼眶了。可惜的是,这次蔡道居然看不到对方的名字,居然还得不到对方的一点信息,自然也就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种状况,蔡道还是头一次遇到。 “蔡坑,这种状况,我该怎么办?” “……” “……” 一连问了三遍,可是,无论蔡道如何询问系统蔡坑,它都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和解决的方法。 只是给出了两行字 ‘这是合理的状况,大奸臣又怎么能不经历刺杀呢?’ ‘宿主权限又不高,必须自行设法解决。’ 我勒个去的,现在,已经有人来暗杀自己了,蔡道的身体还是个小孩子,让他如何解决。 况且,这可是有预谋的刺杀啊!时间这么短,让他如何能想解决的办法啊? “果然不负神童之名,小道士,你说说看,你瞧出了洒家什么破绽?”那个小子问话的时候,一脸的从容。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小矮子居然从地面跳到了小红马的马背之上。 小红马身上多了一个异物,自然很难受。可是,这个小矮子就像脚底上装了吸盘,无论小红马如何动作,却根本甩不掉对方。 这下子,对方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侏儒,一看到眼前之人,这个词立刻进入到蔡道的脑海当中。 可是,此刻,这个侏儒离自己居然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实在是也太近了。现在,除了马车前面的车帘,双方之间便再无阻隔。 实在是太危险了。 此时此刻,蔡道一动也不敢动,斗大的汗珠顺着前额、脸颊、下巴,一滴滴的掉落在车厢底板上。 甚至,有几滴汗珠流进了他的双眼,可蔡道居然能做到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个侏儒看到这一点,暗自赞叹,这个孩子不只是聪明,他的性格比想象中还要坚韧不拔。 汗水滴入眼睛却能做到不眨眼,看似简单,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感受到其中的痛楚。单凭这一点,蔡道就远远超过国内的那些所谓的‘勇士’。就连他自己,也是足足练了五年,才勉强能做到这一点。这孩子今年才几岁啊!越是这样,自己就越是不能够让这孩子活在这个世上。 蔡道此时全部心神都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一双眼睛紧盯着侏儒的双肩,什么也不敢想,任何小动作都不敢做,生怕一下子刺激到了对方,让自己血溅五步啊! 花狻猊和其他人现在都是投鼠忌器,居然让刺客离蔡道这么近的距离,让他们这些一向自诩勇武之人羞愧不已。 “既然你不肯说,那……” ‘那’字还没有出口,就见侏儒双肩微微一动,双臂随风一摆指向了蔡道。 “嗖……嗖”两声响,就见两点寒芒直射蔡道的咽喉和前胸。 啪的一声,蔡道把车帘子一甩,全身用力往下趴去。 咚咚,两声响,两支短箭居然没有能够射透车帘子,被挡了下来。 侏儒双眼瞳孔猛地缩了一缩,心中暗自诧异,他袖子中射出的可不是袖箭,而是弩箭。袖箭全被放箭人的臂力,而弩箭则全靠弩机的劲道。这副车帘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居然这么坚韧。 他还想在动手,却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花狻猊含怒将自己手中的单刀当成飞刀扔向了侏儒。 而蔡板和小迷糊则抽出腰间的铁弹弓和铁蛋丸,也都瞄准了侏儒的身体。 “他是西夏人,小心袖箭有毒。”说话的自然是蔡道,蔡道现在就可以确定,这个侏儒百分之百是游牧民族。 能那么自然轻松的站在别人的马上,也只有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才行。辽国做事一向大气,喜欢直来直往,如果派出此刻刺杀自己的话,一定不会是侏儒一个人。 也只有西夏人一贯喜欢这样的鬼蜮伎俩。 此刻,蔡道正趴在车厢的底板上,他也取出铁弹弓和铁蛋丸,瞄准侏儒的下三路,拉满弓弦却不放出弹丸,他这么做,一是威慑好,二是防止对方强行进来。 “大家取出盾牌和武器,三个人一组背靠着背,分散戒备。小板子,你带着小迷糊钻到底下!大桶子,拿桶护住脑袋。”为了防止西夏人狗急跳墙,他们为了刺杀自己,并不会只派出一个侏儒。说不定这里就暗藏着更多的死士和刺客,等着收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看到侏儒被赶下了马背,蔡道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去管外面的激战,而是用脚踢了踢蔡小丫:“丫头,快点出去,记得趴在车厢底下不要露头,听小迷糊姐姐的话。听明白了吗?” 谁知,这丫头是个死心眼,这个节骨眼居然敢跟蔡道对着干,她紧紧抱住蔡道踢她的那只脚,死也不松手。 “放手,回去再找你算账。”现在情况紧急,蔡道都急红了眼,便一脚将蔡小丫踹飞了出去,他随机低声喊道:“小迷糊,你把小丫给我按住。” 此时,蔡道的乌鸦嘴起作用了,外面的情形变得更加险恶。(未完待续) 第066章 遇袭 下 此时,蔡道的乌鸦嘴起作用了。 花狻猊和另外两个身形灵活的兄弟围住侏儒,四个人战成了一团。 花狻猊其他十几个兄弟并没有上去帮忙,而是听从蔡道的吩咐,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圆盾,手拿钢刀,三个人背靠着,围着小马车分散开来站立,他们小心地看着四周的百姓。 不过,看场上的情形,花狻猊他们也就才将将敌住对手,侏儒力气不大,但却异常的灵活,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对手,可能性不大。 双方都动了刀子,这比前几日那位贵胄公子的马车撞伤了人,还出手鞭打伤者的场面火爆多了。可是,那些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吃瓜百姓兀自不信邪。 蔡道‘西夏人’三个字一说出口,像是捅翻了马蜂窝。 围观建筑的顶上,突然又窜出来十几个手持着弓箭的蒙面大汉。 等到花狻猊发现他们的时候都已经晚了。 这些人的目标非常一致,就是马车中的蔡道。 “嗖……嗖……嗖!” 他们的第一箭就集火攻击小马车,接下来箭如雨下,根本不理会一旁的花狻猊他们。 “公子……”花狻猊现在也顾不上侏儒了,他悲愤地大喝一声,赤红着双眼,拼命地朝着马车飞奔而去…… “别过来,我没事。你们都别过来,也别去管那些射手,你们不是对手,注意别让他们射着自己。还有,花狻猊给我赶紧杀了那个侏儒!” “呃!”现在的小马车周边车壁上挂满了弓箭,几乎都是箭头朝外了,看那样子像极了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可是,在里面的蔡道不但没有被射死,反而童气十足发布命令。 花狻猊心中不再犹豫,既然公子没事,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那个侏儒拿下。 接下来,他便用以伤换伤的打法,会同那两个兄弟将侏儒给一刀劈成了两半。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小迷糊的功劳。她在车底藏着,听到蔡道的命令,便一直举着弹弓,瞄着侏儒的双脚。 别看小迷糊人迷糊,就是力气也比不上比他小一半的蔡板,可是,她打弹弓的准头却是蔡道娃娃军当中的最准的。到蔡家没有一个月,她就成了娃娃军中当之无愧的神射手。 此刻,花狻猊拼了命,刚才还游刃有余的侏儒就有些手忙脚乱,让小迷糊逮住机会,铁蛋丸虽然没有直接打中他的双脚,却擦中侏儒一只脚的脚筋,这才让花狻猊逮住机会,杀了侏儒,完成了蔡道布置的任务。 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花狻猊和他的两个兄弟整个围杀侏儒的过程中,那些射手射出的箭居然没有一支是替侏儒解围的。反而不信邪的继续集火攻击蔡道所在的马车。这让在马车中观察外面情形的蔡道心猛地提了起来。 这次刺杀行动,对方不但计划已久,而且,势在必得。 不仅如此,看情形,侏儒和那些射手还不是同一拨人。侏儒现在死了,他会不会还有帮手呢? 看热闹的吃瓜百姓这时候才感到害怕,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花狻猊那些兄弟却有些奇怪,马车都已经被射成了那副模样,总管大人居然还活着,听说话的声音有些闷,却不像受伤的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原来,蔡道的马车暗藏机关,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滇马虽然以吃苦耐劳驰名天下,可是它毕竟身材矮小,力气也不大,拉不动太重的马车。 为了能够在马车当中多装东西,蔡道专门设计了这个马车。 蔡道不是设计不出四轮马车,而是以当时大宋的道路状况,只能用双轮马车。 古代马车底座和边框基本材质都是木头的。 为了能够多装东西,马力无法改变,就只能够减轻马车自身的重量,想了很多的办法。 第一,底座被设计成一个长方形,其中镶嵌着一个箱子,这个箱子的四壁和顶部都是由精钢打制而成。说好听点是箱子,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个铁棺材,大小刚够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人躺进去。当然,这样做虽然能够增加蔡道保命的几率,但是却增加了车体的自重。 第二、车厢的四壁和车顶都是浸了油的厚棉布,四周是用一种坚韧的竹子撑起来的。 第三、蔡道的马车车厢要比寻常马车小上一圈。 刚才,蔡道被侏儒射了两弩箭,怕死的性格作祟,他立刻便闪到车厢的一边,揭开盖在车底板上的草席。从地板的纹理可知,车底中央镶嵌着一个呈长方形的盖子,盖子上有一个把手,他用手抓住把手,拉起盖子,那个铁棺材就漏了出来,蔡道也不管外面的状况,立刻躺了进去。 就是这个胆小的决定,救了他的一条小命。 蔡道躺进去以后,摸着旁边一个把手,用手将之猛地一拉,原来铁盒子里还有一个机关,这个机关是用来锁死马车的两个车轮子的,省得前面的滇马被惊了之后,拉着马车狂窜。 “杀了妖童,为帮主报仇!” “为帮主报仇!” “……” 人群中又一次杀出百十号手持各种兵器的汉子,大声呼喊着向着蔡道的马车冲去。 真是见了鬼,好的不灵坏的灵。 马车顶部装了一个可以活动的、用水晶磨制的潜望镜,蔡道所以才能从铁箱子里面观察外部的情形。 可以肯定! 这第三波冲出来的人绝对不是黑虎帮的帮众,这一点,蔡道还是有自信的。黑虎帮那些骨干分子早就被蔡道派人清理完毕,剩下的不是些老弱残兵,就是被吓破了胆子的杂鱼。而西夏和辽国两国即便在汴梁城中有不少密探,但却绝没有这么大的势力。 能一次性调动上百号人,想必宋神宗要是知道了之后,也会不安于位了。 观察了一会,蔡道发现对方的人数虽众,但都毫不章法,而且大多数武艺不精。 不过,即便如此,局面对自己一方也是极为不利,原因很简单,人数不够。 花狻猊和他那帮兄弟本来就不足四十个人,被黑虎帮偷袭又伤了一大半,此时跟在蔡道身边的也就十二个人,花狻猊本身就带着伤,刚才硬拼那个侏儒又受伤了一只胳膊。 可这群杂鱼却有足足一百多人,头上还有人数不少射手在那里瞄着,分心应付两方面自然精神难以集中,平日里十成功夫现在只能用出三成就不错了。 很快就有人受伤倒地,情势对蔡道一方越来越不利。 “全都蹲下,砍脚!”蔡道不得不再次出言,这些手下没有一个脑子灵活的,没有自己在一旁看着,这次非得全军覆灭不可。 蹲下? 这时候,蹲下不是找死吗? 花狻猊那群兄弟满头问号,可就是没有人照做,花狻猊可不管蔡道的意见到底对不对,他和自己身旁的两个兄弟立刻蹲下来,拿着刀板子划拉四周围乱动的脚。 还别说,蔡道的这个点子还真是管用。 刚才,花狻猊他们毕竟人少,就算砍倒一个人,还得小心地躲避四周围威胁自己的武器,费劲不说,效率还极低。 现在就好了,低着头直管划拉。腰刀和长剑根本砍不到他们,即便是步枪和长棍,旁边的兄弟都注意一下,轻轻一拨就能挡开。四周人头攒动,还能遮蔽头顶上时时刻刻在威胁他们的弓箭手的视线。 其实,事情的关键不是蔡道有多聪明,而是这第三波人全都太废柴了一些,他们一个个自己本事不大,出手还没有章法,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换成禁军,自己这点人还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未完待续) 第067、068章 小迷糊受伤 (二章合一,补11号欠的第二章) 援军居然还没有到。 此时的蔡道在躺在铁箱子里碎碎念。这里离皇城的距离既不太远也不是很近近。如果皇城守卫得到消息,骑快马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可是,混战已经维持了不短的时间了…… 蔡道的主意慢慢扭转了不利的战局。 房顶上的射手们也意识到,如果他们在这么射|下去也杀不了目标人物。既然有了第三方的帮手,替他们减轻压力无疑是现下最正确的、最有效的办法。 于是,他们不再浪费箭矢去射蔡道的马车,而是把目标对准花狻猊和他的那些兄弟。 开始,第三方的人的确很碍事,后来,他们见到自己一方受伤的人数在增多却无法突破防线,有些人心生惧意,忍不住想要退却。 这就露出了空间。 “啊!”一声惨叫响起,花狻猊中箭了。中箭的部位是他持刀的手臂, 事后,大家才知道,他的运气真是逆天,这一箭是那些强弓手的头目射得,而且瞄准就是花狻猊的一只眼睛,可是,没想到,居然被花狻猊闪了一下避开了要害部位。 这只是队伍即将崩溃的先兆,其他人也开始小心注意冷箭,可还是有人不断地被对方射中,惨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第三波杀手也被吓傻了,居然一时忘记了冲锋。 “蠢货,你们倒是冲啊!”弓箭手的头目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些猪队友。 第三波杀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弓箭手是自己的帮手啊!这才举着手中的刀枪剑斧发起了冲锋。 随着花狻猊和他的兄弟们纷纷中箭,渐渐维持不住原来的防守圈。 “受伤的散开,没有受伤的也不要再在原地蹲下,冲进去!”蔡道知道接下来到了要拼命的时刻,他一边出言指示着,一边自己手中一刻也不停,做着准备。 花狻猊让受伤的兄弟相互扶持,撤退到房子底下,那里都是弓箭手的死角。而他自己扔掉了手中的盾牌,单手持刀带着兄弟反向冲锋,冲进了第三波人的队伍当中,继续蹲下身子用刀子划拉对方的小腿和脚踝。 放弃了原来的防守阵线,效率自然大幅度提高。可是,第三波杀手中也有大批跑到了蔡道马车旁。 他们刚准备闯进去,车厢里突然飞出几个瓦罐砸在他们中间几个人的脑袋上和身上。瓦罐破了,很多液体也飞洒到旁边人的身上。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谨请灶神真君显灵,赐我火焰。” 念完这道咒语,蔡道忍痛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抹在自己事先写好的一大把火符上面,然后将它们全部撒了出去。一时间,只见马车四周火光乍现,随即,大火从那些被淋了满身液体的杀手身上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这些人被烧得哭爹喊娘,有聪明扑到在地,不停地翻滚想要压灭身上的大火,大部分人想要把着火的衣服脱下来,可是,这哪能来得及。那些瓦罐里装得可是高浓度的烈酒。身上洒得少的,还能扑灭,要是洒得太多,仅仅靠自己很难将大火扑灭。 蔡道的应对还算得当,可是房顶上弓箭手们岂会放过这次良机,他们又一次集火攻击了马车。 马车内响起了几声闷哼,接下来就没有动静了。 “妖……道,妖道施法了,大家快跑啊!”这声音是从马车上方传出了。 “大家快跑啊,妖道施法啦!” 蔡板在车厢底下眼看着蔡道中箭,心中异常急迫,可是,一听到这个声音,才暗松了一口气,公子还没死。他也急忙用手半捂住嘴,跟着公子大声喊道。 第三波杀手其实还有七八十号人没伤着,可是,马车内陡然飞出的火焰确实把他们吓到了。 自从蔡道进入汴梁城以后,就一直有传闻说他是妖童,后来当了道士,就从妖童升格为妖道。刚才那副奇景,也似乎印证了这个说法。同伴被烧得那么惨,他们却无能为力,蔡道在这么大声一喊,于是,心中的恐惧感被无限扩大。 这些杀手就再也绷不住劲了,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扔下手中的武器,朝着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看着这些逃散的猪队友,弓箭手的头目心中喟叹,作为一名射雕手,六识自然比一般人强,他自己听得出第一声叫喊是目标人物说得,虽然他也搞不清对方是如何将声音传递到马车上面。 他刚下定决心,准备带领手下的人下去亲手解决目标人物。 远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撤!”站得高,自然就看得远,远方的街道渐渐显现出大宋骑兵的身影,弓箭手头目当机立断,下令道。 他自然不是怕这些大宋骑着马的步兵,可是,这里毕竟是大宋的首都,一旦被对方缠住,大宋的神臂弓对他们的威胁还是很大的。现在,既然目标人物已经中箭,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为此而白白付出大辽勇士的性命。 援军终于还是来了,此时的蔡道凄惨无比,身上挂着八支长箭,横在铁盒子开口上方,嘴里哼哼着。他现在除了嘴巴,其他部位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比较诡异的是,在他的身前身后居然看不到一丝血迹。 “公子!” “公子!你怎么样了?” “……” 车底下的蔡板、小迷糊,车旁的蔡桶,受伤的花狻猊也不去追赶那些杀手,而是返身归来,纷纷关心地问道。 他们刚才都注意到了,无数只利箭射进了车厢,而蔡道出来撒符纸,根本就来不及闪避,公子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们拼了半天的命又是为了什么呢? “咝!我没事,大家都先不要挪动地方。花狻猊,上次我给你用的药还没有用完吧?”蔡道忍着痛安慰大家。 刚才对方那声‘撤’,喊得倒是干净利落,可是,他喊得声音有些太大了,似乎是想让蔡道他们听见似得。极有可能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谨慎起见,他们这些人在彻底安全之前,尽量还是不要聚在一起,省得成了别人的靶子。 “总管大人,还没有用完。” “那好,先给那些受刀剑伤比较严重的兄弟止血,中箭的兄弟先不要把箭拔掉。你带着兄弟们都躲在死角里,记住了,我不召唤,千万不要出来。对了,那个瓶子里有一颗红丸,记得给伤最重的兄弟服下。”说完这些话,身上的痛楚让他疼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脑海之中,蔡坑立刻跳了出来,他翻着跟头说道:“怎么样,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小手盾和新手服防弹效果不错吧!” 原来,刚才蔡道的确是中箭了,而且十名弓箭手的集火攻击,只有一个人的箭不知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下,才没有射中他。而那名射雕手一手四箭是他的绝活,可是四支射得太准,太过于集中,让蔡道感知到如果被这四箭射中的话,他极有可能当场毙命,便立刻用系统赠送的新手盾牌把这四支箭全部挡了下来。 也幸好,蔡道人小且在车厢当中,让这些弓箭手只能凭感觉瞄准。最后,别说头颅和颈项了,居然连一处要害都没有弓箭射中。 而其余的箭矢,蔡道就没有本事拦截了,仅仅那射雕手的四支箭就射飞了小手盾,射断了他的右臂,那些射在他身上的弓箭则全都被那套宽大的新手服挡了下来。 当然,防弹衣也不是万能的,新手服自然也是如此,弓箭本身所携带的巨大动能,新手服就无法全部吃下,它只能起到延缓和不破防的作用。蔡道也因此被社断了好几根骨头。 突然,车厢里想起了说话的声音:“哥哥,你没事吧?” 蔡道勉励抬起头,蔡小丫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马车,双眼留着泪水关心地看着他。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让你一直在车底下呆着吗?小迷糊、小板子,你们就是这么看着人的?快点把她弄下去!”也就是蔡道现在动弹不得,不然非得像刚才一样,一脚把蔡小丫踹出去。 小迷糊和蔡板一惊,刚才一时没注意,居然没有看住小姐。他们也顾不得危险,从车底下钻出来,爬进车厢,想要把小姐拉出来。 可惜,蔡道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弓箭手们的确是已经撤离了,可是他们的头目却留了下来,如同蔡道所料的那样。 外面那些兄弟,在弓箭手看来一文不值,花狻猊算是比较重要的,可惜,资料中显示,这厮除了比较孝顺以外,就是一个满脑子肌肉的蠢汉。 可是,车厢周围的几个孩子不同,他们都是蔡道的亲信,头目现在既然无法直接射杀目标人物,杀死几个他身边的亲信也不错。 如果,蔡板他们几个要是听蔡道的话,便没有接下来的劫难。 蔡小丫毕竟跟着蔡道的时间太短,她还不能够理解他的话。所以才做出这么愚蠢的行动。 射雕手第一个目标就是蔡小丫,那声哥哥虽然声音很小,但也逃不过他的耳朵。既然叫蔡道哥哥,说明这个爬进车厢的小女孩很可能害死目标人物的妹妹,他就想看看兄妹之间的感情到底如何? “嗖!” 松手、箭飞、命中目标。 射雕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不对。蔡道的妹妹并没有被射中,她身后有人把她给扑倒了,替她挨了这一箭。 “小板子,别去管她了,你快点藏回去!”蔡道也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乱下命令,所以,赶紧让蔡板躲起来。 可是,射雕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蔡道的话音刚落,利箭就飞驰了过来。 为什么这么快,这是因为接下来,射雕手的目标正是蔡板,射雕手第二箭瞄准的就是他。 “嗖!” “咚!”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铛啷啷! 其实,蔡板已经意识到那个箭法奇准的家伙并没有走,他已经很努力地去闪避了,可惜对方的箭太快。眼看着就要中箭,他的哥哥蔡桶突然冲了出来,拿着手中的家伙——铁桶横击,将这支铁箭击飞了出去。 由于,射雕手也见识过蔡板的身法太快,所以这一箭用得力量特别的大。所以,蔡桶即便击飞了利箭,手中的铁通被击飞,双手的虎口也被震裂了。 “胡虏敢尔!”随着一声大喝,一员大将拍马赶到,只见他在马上抽弓搭箭,射向了暗处的射雕手。 一看对方的伸手,射雕手大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南朝也有如此人物,弓马娴熟,这支随手射来的箭极准,要不是他反应快,还真不一定能躲过去。即便见猎心喜,也知道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射雕手也只能无奈地退去。 来将刚想拍马前去追赶,后面的禁军大队赶了过来。 “狄安,穷寇勿追,还是先护住那个孩子要紧。赶快过去看看!”一员大将大声说道。 “诺!末将遵令!”狄安收起弓箭,说完话,驱马来到马车旁,甩蹬下马,揭开帘子观看车厢里的情形。 此刻,蔡道仰面朝天的躺在车厢里,身上挂着箭矢,一动也不动,奇怪的是,衣服上居然看不到任何的鲜血。 车厢后部,两个孩子压在一起,上面的那个孩子背部斜插着一支利箭,箭头从她的右肩部上刺出,一动也不动。身子底下那个孩子也是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 那员大将喊得那么大声,蔡道自然知道来人正是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的狄安,听到车帘子被卷起,便立即大声催促道:“狄大叔,把底下那个扔出去,省的她乱动伤了小迷糊。我衣服兜里有药,你取出来之后,把那几瓶中的红丸都给小迷糊喂进去。顺便再派人去宫里求官家,让他派一个御医过来。求你了,能不能快点!” 狄安一听说,这个受伤的孩子就是那个脸上总带着笑容,说话做事有些迷迷糊糊的的小女孩的时候,也有些心痛。 在接蔡道的过程中,狄安和小迷糊关系处得最好,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具体的来历,可是这个操着一口汴梁话的小女孩让他感到异常的亲切。 狄安一只手一把抓起小迷糊背部的衣服,将她抬起,一只手把底下的孩子掏了出来,将小迷糊侧着身子轻轻放置到车车厢底部。不过,另外一个孩子,并没有按照蔡道说的那样,直接扔出马车,而是轻轻放置到车外。他这才来到蔡道的近前,从其身上掏出了十个小瓶子。 “放心吧!我们这次过来,正带着官家安排的御医,要不要先给你看看。”(未完待续) 第069章 天子震怒 “放心吧!我们这次过来,正带着官家安排的御医,要不要先给你看看。”狄安一边出言安慰着蔡道,一边依言将十个小瓷瓶一一打开,从中挑出小红丸给小迷糊送服进了嘴里。 幸好,这支箭只是射中了小迷糊的右胸,如果换到左边,那个位置刚好就是心脏部位。她现在只是疼晕了过去,还不至于吞不下那些药丸。 何况,大理白药的红丸入口即化。 小迷糊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是她的这个伤在这个时代也是相当的麻烦。关键是伤了肺部,就蔡道那点急救知识,根本就处理不了任何的内伤。 蔡道闻言松了一口气,“不用,我就是断了几根骨头罢了。狄大叔,您先去请御医过来,给小迷糊治伤。还有,我怀里还有一根百年老参,连同你手中的那十瓶药一起给花狻猊他们送去,这些都是止血的药。” 知道蔡道没有什么大碍,狄安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次的事件后果将会非常严重,在场的这些人即便全死了,宋神宗一点都不会关心。可是,蔡道要是死了,管理汴梁城防务的大将不是人头落地,就是会被发配到岭南那里,自己的叔叔也要跟着倒大霉了。 幸好啊! 顾不上继续感叹,狄安也担心小迷糊的状况,便出了车厢,把蔡道给他的药交给花狻猊,便跳上自己的马去迎接后面的御医。 御医也会骑马,可毕竟他的年岁大了,也比不得狄安这样的马术,自然要慢一些。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狄安将御医请到了马车旁。 “小子,客气些。田御医可是宫中最擅长治疗刀箭的。”狄安担心蔡道一时心急得罪了田御医。 正因为田御医有这样的专长,禁军中将他看成了活神仙,所以,禁军中的人见到田御医都恭恭敬敬,生怕得罪了他老人家。 “呵……呵!无妨,老夫又不是没见过,病人家属一时心急说错话也情有可原吗?话说,狄安呐!老夫的人品在你心里就这么差?”田御医一听这话,冲着狄安笑呵呵地问道。 “呃!”狄安被田御医问得哑口无言。 蔡道听他们说话,有些不耐烦了,便急切地催促道:“田御医,麻烦您先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田御医也不再废话,先用手抬起小迷糊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的反应。接着又摸了摸受伤的部位和那根箭矢。 “小友啊!这娃娃情况是稳定住了,不过她的伤很重,必须马上医治。不过,事情有些麻烦。”田御医缕着颌下的白胡子,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蔡道听完,急得双眼通红,问道:“田御医,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和千年人参。还有什么麻烦,您一并说出来。” 田御医听完点点头,说道:“这些东西到可以应急,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这根狼牙箭。它是精钢所制,想要封闭伤口,必须把箭拔出来。可是,狼牙箭箭头带有狼牙的毒性,箭身也有倒勾,所以,必须将箭杆上这一段割断,才能拔出箭矢。现在,上那里去找这么锋利能割断精钢的刀具啊!” “无妨,这里没有家里有。小板子,你没事吧!” “小的没事!公子,有什么吩咐?”刚才要不是有大哥相救,蔡板肯定会归西,他也担心小迷糊的伤势,便一直在一旁伺候着,听见蔡道的声音,就知道公子有事情要他去办。 “那就好。小板子,你现在立刻骑马回家,把钢锯拿过来,多拿几副。”蔡道说了这么多的话,已经多次扯动了自己的伤处,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只好喘了几口气,缓了一缓。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叫住蔡板,接着吩咐道:“等等,小板子。带你哥哥一起骑马回去,拿笔记下来,多拿几套拿些绷带和一些新衣服,再去地窖里把写着一号的坛子全部取出来!你们两个肯定是拿不动这么多,就先把小迷糊的新衣服、绷带、钢锯和一坛一号烈酒先取过来,其他的,就让胡公公亲自带着人押送过来,记完了吗?” “公子,记完了!”蔡板拿出身上的炭笔和小本子,飞快地记完了蔡道说的话,答应一声,又重复一遍。 见蔡道没有再吭声,便带着蔡桶骑马飞奔保育院而去。 消毒! 这就是蔡道猛然想起的那件事情。 不管刀伤、剑伤、还是弓箭伤,包扎好伤口止住血,这只是最初步的。 接下来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防止感染细菌。 现在虽然是初春,温度不高,但是万物蒙发的时节,感染细菌的几率仅次于夏天高温天气。这种情形之下,就必须要先消毒,那么就自然少不了医用酒精。 可是,蔡道又不是学化学的,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造出医用酒精,所以,他只能用最烈的烈酒代替。他的马车上原来有不少,可惜的是,刚才使用道法的时候,让他全部用完了。 “对了,狄大叔,你也外面吩咐一下,外面那些兄弟,凡是中了箭矢的先不急着把箭拔出来。在花钱多请一些周边有名的医生,我这里还有十瓶没有红丸的金疮药,三根人参,一起拿出去给他们治伤吧!”听说,小迷糊暂时性命无忧,田御医又在身边看着,蔡道这才冷静下来,一想到刚才为他拼命的那些兄弟,他心中惭愧不已,便把身边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不一次拿出来,是因为这些东西都在系统赠送的空间当中,刚才狄安就在那里盯着,他又动不了,要是就那么凭空取出来,那还不坐实了自己是个妖道。 不提狄安分药,安排人找医生,蔡板和蔡桶归家取蔡道交代的那些东西。 此时此刻,勤政殿上。 宋神宗震怒。 大殿中央,一个大臣跪在最中央,他被扒了顶戴和官服,看不出到底是文臣或者武官。 这个人就是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蔡京的前任,上一任的权知开封府事。(未完待续) 第070章 生与死 这个人就是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蔡京的前任,上一任的权知开封府事。 不得不说,王安石做人真得很失败,几个同父同母的弟弟不但不支持他,反而都反对他的变法。特别是王安国和王安礼这两个。 武臣们此刻都跪趴在地上,头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都快被骂成了孙子。 其余的文臣倒是都站着,一个个正经蔚然,可他们大部分人也都低着头,脸上一点也不敢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蔡道在御街之上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中,也传进了汴梁城中大小官员的耳中。 在御街上出了这种事,挨训的自然不是那些文臣,虽然他们霸着所有权利,可是,今天这场行刺事件必须得要由武将们承担负全部的责任。 当然,文官中,还有一个人不能幸免。 王安礼需要承担责任,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上一任的权知开封府事,而是因为他坐镇开封府时候的所作所为。 据史书记载,王安礼是在元丰四年十一月走马上任的,他当时以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 上任之后,王安礼自觉的善于断案,执法严明。 他便立刻开始审案,经过日夜的操劳、明察暗访,认真剖析案情。其间,不是没有人来说情请托,可是他不畏权势,一律秉公办案。 王安礼到职仅仅个月,就把开封府历年来所有积压的案件全部审结,一度让开封府、大理寺、刑部、以及汴梁所属十六县,滑州及所属三县的牢狱之中没有一个犯人,而且他还将自己审案的结果全部公布在开封府府衙的大门前。 辽国使臣在开封府前看过告示之后,就对王安石的判案能力和做官能力大加赞誉。 当时,宋神宗听到之后,也称赞王安礼是位勤劳而能吏,竟然能震动邻邦的使节,可以无愧于古代的能吏了。为此,宋神宗还特别给王安礼官升一级,拜尚书右丞,也就是副相之一,参与执政议事,以此作为奖励。 可是,谁知刚转过年来,王安礼当时的所作所为却差点酿成了大祸。 因为据皇城司的逻卒汇报,那个第一个动手的侏儒当初就是经过王安礼审讯之后,无罪释放的犯人。逻卒之所以认识这个侏儒,自然是他长得太奇特了。 而随后的传递来的消息更是耸人听闻,第三波杀手留在地下的尸首,其中有不少也是当初被王安礼释放的囚徒。 宋神宗碍于王安石的面子,再加上他是文官,才忍住胸中的怒气,没有当场让人把王安礼退出午门斩首。可是,他便下令让人把王安礼的官服和冠带都给拔了。 这对于文官来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即便王安礼有错,可是,如此羞辱大臣,实是不妥啊。”宋神宗的话刚一出口,下面有御史就立刻出面阻止。 当然,他们自然不敢替王安礼求情。而是反对如此羞辱当朝副相,一旦此事开了先例,那么,以后的皇帝是不是也可以随意这样羞辱任何文官了。 “如果朕有错,自会向他道歉!可是,你让王安礼自辩啊!”宋神宗这次难得硬气了一回。 自辩,这种事情如何自辩,如果只是个别例子,错放了个把坏人还能说自己昏聩。可是,这些被释放的囚犯现在大规模的再次犯罪,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过去。 不仅仅是打的王安礼的脸,还把宋神宗的脸打得生疼,连延安郡王赵佣都差一点遭到暗算。 王安礼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自辩,其他人也不敢趟这摊浑水。就是王安石在这里,也无话可说。只能像苏辙那样以自身的官职代苏轼受过。 …… 再说那些驰援的禁军队伍。 他们之所以来得这么晚,不是因为得到消息晚了,而是因为他们先要去接延安郡王赵佣回宫。 蔡道他们的确是先遭到偷袭的。 可是,赵佣那个时候也在外面飘着,谁又敢保证这不是针对赵佣所设的圈套。 宋神宗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儿子的安危,等狄咏安排禁军侍卫把赵佣接回宫中。 狄咏这才让狄安骑快马领着精骑驰援蔡道他们,他领着禁军步兵在后面压阵。 此时的田御医并没有一直守候着小迷糊,在场的并不是她一个人伤重。 花狻猊此次受伤是伤上加伤,全身几乎没有一个囫囵的地方,可是,这厮的命太硬,除了流血过多以外,全身再也没有什么大伤,就是被射雕手射中的右臂,那支狼牙钢箭居然也只是把他擦破点皮而已,一会儿用酒精消过毒,抹上蔡道给得大理白药就行了。 其他的兄弟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 其中一个被利箭射中了左胸部,虽然不是狼牙钢箭,据田御医仔细观察,也没有直接射中心脏,可那个位置实在是离心脏太近,就连田御医也不敢轻易拔出来。 另外一个不是伤在那些弓箭手的箭下,而是被第三波杀手伤到的。这厮的肚皮太大,身子也太沉,蹲在地上闪转不便,被一名刀客划破了肚皮,有一节肠子都留了出来。 这伤对于田御医来说更是棘手,其实,他虽说善于治疗刀箭伤,那只是止血和内伤之类的创伤。一旦划破身体的哪一块,他都没有办法处理。 所以,那名胸口中箭的兄弟,只能暂时让箭留在那里,而另外那名被划破肚皮的兄弟,他只能亲自动手把流出来的那节场子又塞回到肚子中,伤口上撒上止血的药,尽人事听天命吧! “回来了,回来了!”有人突然高声叫嚷起来。 随后,得得的马蹄声传来,蔡道听得出来,这是蔡板和蔡桶所骑的滇马。 幸好这里离保育院并不是太远,不然的话,小迷糊的小命真得很难说了。 “公子,东西都取回来了。”蔡板骑马来到马车旁,攀鞍认蹬跳下马,伸头看了看车厢里的状况,说道。 蔡道看到蔡板那张累得发青的小脸,心里有些不忍,可是,现在小迷糊的情况更紧急,只能让蔡板在累上一会儿了,便吩咐道:“嗯,你把东西都拿到马车旁边放好,让大桶子把马车的四壁给拆下来,然后让人把我放到车老板的位置上。” 蔡道刚才就在考虑,车厢本身就小,自己在横在这里,一会儿的手术根本就施展不开,而且他现在也受了不清的伤,弄不好断了的肋骨要是插进了肺部或者其他脏器,伤上加伤,那就更不成了,所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是不能随便移动。所以,现在只有把马车的四壁给拆了,才是上上策。 好在,蔡道的马车结构简单,拆卸也非常方便,蔡桶一个人只用了一碗茶的功夫便拆掉了马车的四壁。 蔡道先让田御医将自己断了的骨头全都接好,用木板将自己固定好。 田御医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了好几跳。 这个六岁的娃娃,居然一下子被射断了五根肋骨,右臂前臂骨折断、手腕折断,可见刺杀他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想要置他于死地。 田御医在给蔡道接骨的时候,发现这孩子虽然汗流浃背,脸色铁青,可是,居然一声都没有喊出来。 一个六岁的娃娃,居然这么能忍! 田御医治了一辈子的伤,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 真硬气啊! “兄弟,兄弟,你醒醒,你快点醒醒啊!呜……呜,你这是怎么了?你家里还有老有小的,怎么就忍心扔下她们不管呢?” 这时,外面响起了花狻猊那特有的哭声和叫喊声。(未完待续) 第071章 责任和权利 这时,外面响起了花狻猊那特有的哭声和叫喊声。 蔡道听到哭声,心里也非常不好受,这么多的兄弟为了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仅仅就是因为他们和花狻猊关系好,自己又出手大方。自己以往认为这些都是莽夫,所以只是付钱让这些人替自己办事,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们。甚至是叫不上他们的名字。 甚至于到现在,蔡道还不知道花狻猊的大名叫什么。 蔡道哽咽着吩咐道:“小板子,不用管我了。你出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然后再仔细观察一下,用本子记录一下那些受伤比较严重的兄弟的名字,还有他们都伤在哪里,受伤的程度又是如何?这些我都教过你,你还记得吧!” “嗯!公子,小的都记得!”蔡板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道。 “那就好,记录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对方说不明白就多问几次。” “诺!”蔡板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 田御医固定好蔡道断了的骨头,以后,蔡道就让蔡桶叫来了两个禁军,合力将他抬到了车老板的位置。 蔡道之所以让人把他放得离小迷糊那么近,就是好在田御医治病的时候,好出言建议一下。 田御医自然看出了他的意思。便问道:“孩子,我要动手了,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田御医,您先扶住箭杆,让这孩子锯掉箭头,这孩子力气大。” “嗯!好吧!”这一点,田御医的确是想找人来做这件事,毕竟他的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蔡道取来的工具能不能锯断钢箭的箭头。 接下来的结果让田御医感到吃惊,蔡桶只用锯了几下,那个坚硬的钢箭杆就被锯断了。 这条钢锯可不简单,这可是最近蔡道集合众多铁匠集体智慧的结晶。钢铁制造出来,接下来的一个难点就是需要硬度更大的加工工具。 蔡道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接下来就是救治的重点。他吩咐道:“大桶子,去拿个木盆过来!” 蔡桶依言找了木盆过来,蔡道让他将一号烈酒的封泥敲碎,往木盆里倒了一些涮了涮,然后把这些酒都倒了,然后在其中倒满烈酒。 “田御医,您先有这些烈酒将双手洗一洗。等一下,他拔出箭的时候,您立刻将这些药散在伤口上。”说完,蔡道让蔡桶从他怀中取出了仅剩的十瓶大理白药和那株千年人参,将它们都递给了田御医。 田御医依言做了,正准备动手,蔡道急忙又问道:“田御医,您大概会针灸止血吧!” “老夫自是会的,你这娃娃,刚才老夫下针的时候,你没有看到?”田御医就是在刚才花狻猊哭嚷的时候动的手,这老头下针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所以,蔡道才没有注意到。 蔡道尴尬地笑了笑,建议道:“呵……呵!对了,田御医,您现在将她受创地方的衣服全部剪开,省得一会儿衣服盖住了伤口,然后用棉布蘸着烈酒将她的伤口全部擦洗一遍。做完之后,我在这里喊三声,你们一块动手,如何?” “哦,这一点,老夫倒是忽略了。就按你说得做!”说完,老爷子依言亲自动手将小迷糊受创地方的衣物全部剪掉。 接下来,田御医让自己的药童稳住箭杆和小迷糊的身体,自己拿着药瓶等在一边。 蔡桶用双手抓住箭杆,当蔡道数到三的时候,他猛地一拔,鲜血随着箭杆飞溅而出,喷洒了他一头一脸鲜血。 好在田御医不是浪得虚名,创口流血的速度很快减弱了下来,田御医双手飞快的将大理白药的药粉均匀地洒在创口之上。其实,这样的伤最好还是缝合一下。可惜,现在没有任何熟手在,蔡道不敢冒这个险,况且,有田御医金针止血的神技在。 田御医撒完药粉,又飞快地用一把小刀从千年人参上割了一小片下来,塞进了小迷糊的嘴里。 这时,蔡板也飞快地赶了回来。 刚才,花狻猊之所以痛苦,是因为那位中箭的兄弟还是没有抗住,第一个牺牲了,这位兄弟姓王,叫王大。 而那个大肚子的大汉姓张,叫张三,由于流血过多,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这个伤,蔡道给蔡板他们讲解过处理的方法,情势紧急,蔡板就立刻跑回来,问问公子有没有办法救回张三的这条命。 这伤,在田御医那里相当于致命伤,可对于蔡道来说也许还有救。 现在,事情的关键是要找一位善于缝纫又胆大心细的人,如果自己没受伤,或者家里面的花姐姐在就好了,其他人不是没有这个胆量,就是不会缝纫。蔡板在长大几岁也许能做到,可是他现在还是太小了。 蔡道将具体的处理方法告诉蔡板。 首先,是用干净的绷带捂住伤口,让血不再留出来。 其次,派人挨家挨户的去寻找这样的人,并不是只有张三需要缝合伤口,而是他比较紧急而已。 最后,蔡板记下来缝合伤口的具体办法。 田御医在一旁认真听着,感觉到匪夷所思。现在都知道蔡道是那位神仙的徒弟,从他手中的拿出那种止血效果非常好的大理白药似乎印证了这一点。而现在,蔡道所说的治伤方法,似乎像是三国志里记载的,医圣华佗死前留下却早已失传的青囊书。 蔡板跑过去依照蔡道所言处理了张三的伤口,接着就挨家挨户的询问,起先根本就没有人敢答应。最后,在十贯铜钱巨大刺激下,那位张大妈壮着胆子接下了这个差事。 为了怕缝合的时候张三挣扎,蔡道请求田御医用金针将张三扎晕了。 蔡板在一旁,按照蔡道告诉他的流程,一步步的指导张大妈。整个过程,别说是亲自动手的张大妈,就是蔡板、花狻猊、以及其他的兄弟都怕得不行。 缝合伤口这种事,张大妈毕竟是第一次做,加上张三的伤口太过于吓人,难免手忙脚乱,好在旁边有狄安这个酷酷的大叔够镇定,稳住了众人的情绪。 整个缝合过程这才没有出什么大错。 最后,张三肚皮的伤口被张大妈缝合歪七扭八的,样子惨不忍睹,不过好在这个好似蜈蚣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又有蔡道给得千年人参续命,经过田御医的判断,他的这条命终于暂时保住了。 接下来,这位张大妈为其他兄弟缝合伤口的时候,就一直出于亢奋状态,手法越来越娴熟,从其他被缝合的伤口来看,这位张大妈的手艺的确不错。 也难怪,张大妈会如此兴奋,因为在给张三缝合好伤口之后,蔡道就让蔡板将十贯钱亲手交给了她的儿子。 虽然最终还是死了一个人,但是整个局面终于稳定了下来。 那个王大也没有白白牺牲,田御医探查了他之所以这么快致死的原因,经过分析和观察,得出了结论。不是因为胸口的箭伤,而是由于箭头上的那颗狼牙上的毒素所致。 知道了原因,田御医为那些中了狼牙毒箭的兄弟和小迷糊都服用了他祖传的解毒药,这才解除了最后的隐患。 治疗完毕之后,田御医便告辞离开。 蔡道让蔡板派人去车马市花钱雇佣一些大车过来,运送这些兄弟一起回到了保育院。 看着这些以往叫不出名字的人,蔡道明白从此刻开始,花狻猊和他那帮受伤、甚至是致残的兄弟就是自己的亲人,也是他的责任。 不管他们心中是否有怨言,他们总归都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蔡道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家人。 这次刺杀事件最终还是被宋神宗掩盖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072章 风波平息 风波终于平息了。 直到最后,这次刺杀事件最终还是被宋神宗掩盖了下来。 因为事情太过于丢人,他亲自褒奖的大臣,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还是发生在京畿重地。要是天下百姓知道了详情,又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呢? 当然,这种事也就是蒙蔽一下那些无知的老百姓,汴梁城中的那些高门大户或者在京的官员,又有哪个不知道这件事。 第二天,关于郑黑虎案件和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公布了。 开封府通判刘铣被流放岭南,陪他的同榜好基友林国辅做伴去了。 如果是因为他糊涂审案,专门针对蔡道的话,宋神宗即便想判得这么重,其他大臣也会有人出来谏阻。可是,这一次没有人敢为刘铣求情。因为郑黑虎在开封府大牢里不明不白的被毒死,这厮居然还想毁尸灭迹,被秘书监孙觉逮了个正着。 总之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而王安礼也不是受了什么无妄之灾,当时,为了显示他的审案能力究竟有多高,他也的确是妄纵了很多罪大恶极或者屡教不改的犯人。 事后经过开封府和皇城司的合力查验,不光是第三波刺杀蔡道的杀手里有他妄纵的犯人,还有一些犯人归家之后,变得比以往更加凶残,欺行霸市者有之,偷窃抢劫者有之,欺负邻里甚至家人者有之 这些人变本加厉作恶,对于乡间和街坊的安全和秩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事情的还不只是这么简单,官府即便知道这些人还继续为恶,可是,副相刚刚放了的人,这些属县的官员和差役哪敢去抓捕他们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属县的县令对此置之不理的,一些属于变法党派系的县令就不卖王安礼的面子,不但派人抓捕了一些继续为恶的人,还曾经上书弹劾过王安礼妄纵恶人。可是,那时候,宋神宗为了自己的面子,没有在意这件事,这才酿成了恶果。 所以,对于王安礼的处理结果,只是削去所有的官职和赏赐,禁锢终身,不得再次启用。 而蔡京,作为开封府尹,虽然他刚刚上任,但是这两件事都与开封府有关,他也就难辞其咎,最后也只被罚俸了三个月,轻轻放下了。 因为这两件事而受到牵连的人还有很多,不过,那些都是一些底层的人员,就没有人去关心了。 本来,宋神宗还打算让蔡京将王安礼在担任开封府尹期间释放的犯人再全部抓回来,还是蔡道上了一份奏折,才让官家打消了这个念头。 蔡道在奏折上说,现在是初春,万物生长的季节,不宜再次扩大这件事的影响。 要是实在不放心这些人,可以让开封府和皇城司在京畿道暗查那些被施放的犯人。 继续作恶的,那就坚决严厉打击他们,而在家安稳度日的,不管其是不是潜藏的恶势力或者敌国的密探,都先搁置不问。等到秋收之后,可以让开封府实施一次严打,凡是平日里作奸犯科,游手好闲不事生产之徒全都发配到西北,反正那里缺少兵源。 严打,是后世中华一种整顿社会秩序的非常规手段,其中当然有个别被冤枉的,可是,也给社会上那些黑恶势力以极大的震撼。 为了防止有冤案发生,可以专门安排一位比较善于审案的官员为大理寺少卿,复议那些因为严打而被抓捕的犯人,比如,蔡道的同乡前辈苏颂,他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 小迷糊的伤势日渐好转,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却一直没有再醒过来。 花狻猊这厮,属他受伤最多,可是却好得最快,没用一个月就又活蹦乱跳了。 其他兄弟的伤也或多或少的好了大半,而张三也终于活了过来,不过这厮对于自己肚皮上那条大蜈蚣相当的不满意,差点就去找张大娘要赔偿金去了。 这厮说得时候,还振振有辞,凭什么其他兄弟的缝合线缝得严丝合缝,就他的像条大蜈蚣,这样的手艺居然还敢收了总管大人十贯铜钱,真是让他无法忍受。 听到蔡板转述这厮的话,蔡道就让花狻猊私下里给了张三十贯钱。 惊蛰后的第三天,难得是个大晴天。 蔡道雇佣了汴梁城周边不少无地的农民,把艮岳那块地以每人十亩,每亩固定地租,租给了他们。 这个固定地租不同于孝慈里,也不同与以往任何时候,可以叫反向地租。 具体的内容是: 每亩按照以往的产量,比如,高粱平均一亩地的收成至多也就一石半左右。 三十税一的话,也就是五升粮食。 蔡道跟他们签订了协议,每亩地给他们的粮食就是差五升一石半,即一石四斗五升。 如果最终的结果高于这个收成,超过部分自然全都归蔡道所有,如果结果反之,那就要蔡道补齐差额。 当然,蔡道还规定,这些佃户不得私下倒卖手中的高粱。为了能够多酿酒,换取辽国的耕牛,蔡道最后还会用同等重量的小麦去换取佃户手中的高粱,或者按照市价购买。 在石得一和蔡道合力安排下,艮岳的春耕工作也有条不紊的完成了。 可惜的是,蔡道右臂和右腕的夹板还没有去掉,不能秀一秀他的种田技能,只能由蔡板和蔡桶兄弟两个替他来完成春耕的任务,而宋神宗也热情高涨,由向皇后和小赵佣陪着,亲自牵牛耕种完了自己的那份田地,不过只有三分地。 汴梁城保育院里,蔡道聘请的木匠们制作成了大量的罐状装粪车,每日由那些佃户的家人去全城搜集这些五谷轮回之物。 回来后,那些小太监按照蔡道交给他们的方法,将这些东西集中处理,最后分给各家佃户洒在自己耕种的田地上。 而那些铁匠也在蔡道指点下,成功掌握了焦炭制备的方法,之后就是要找到一种适合的建造高炉的耐高温材料。这些铁匠正在马不停蹄地在汴梁城周边寻找这样的粘土材料。 今天就是清明,过了今天,蔡道就要归乡,又会迎来新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073章 新的开始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杜牧的这首诗道尽了活在世间的人去吊念逝去的亲人时,伤心欲绝的痛楚,故友的悲思愁绪。 今天就是清明, 今天,这是蔡道第一次真心地去吊念一个人,第一个在这一世为他而死的友人。 今天,也是蔡道离开汴梁,启程归乡的日子。 又会迎来新的开始。 …… 王大,蔡道嫌这个名字不够庄重,所以给他重新起了一个官名,叫王伯当。 历史上是否确有其人,蔡道不清楚,但是,他小时候最爱听的田连元评书《隋唐演义》,那位至死也不肯背叛李密的大将就叫这个名字。 他其实早已安葬,不过,在即将远行之前,蔡道一定要去王伯当的坟头给他敬杯酒,告诉他,他的所有家人全部都生活的很好,他的小儿子现在取代蔡板和蔡桶的地位,成了蔡道的贴身道童之一。 现在,蔡板和蔡桶已经有了官身,除了王伯当的小儿子,蔡道还抬举了张三的儿子做了自己的贴身道童,花狻猊家里现在就他独苗一个,连老婆都没有,只能对张三这厮羡慕嫉妒恨了。 这两个小子,因为这次的行刺事件因祸得福,宋神宗特旨这次加封二人为陪戎副尉,别看是最低等的寄禄官,有俸禄无官职,可是,他们两个下人能得到这样的殊荣,想必蔡喜爷爷在家得到消息,嘴都要乐歪了。 宋神宗本来也要封赏花狻猊、王伯当、和张三三个人,可是,花狻猊和他们的兄弟都是一个尿性,之前就宁肯在汴梁城混着,也不肯当禁军。如果加封武职,他们宁死也不肯答应。 蔡道也有些不太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一个寄禄官而已,又没有实际职务,有蔡道护着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被派到前线去打仗。 更何况,花狻猊和他那二三十个兄弟,经过黑虎帮和御街之战,虽然只死了一个王伯当,但是,残废的兄弟却占了大半。如果只给些钱财之物,蔡道于心难安啊! 蔡道虽然是个宅男,却不是个小气和无情无义之人,他安排那些残废的兄弟暂时管理艮岳那些田庄的百姓。缺胳膊少腿也无妨,蔡道先让手下的木匠打造了一批木制的轮椅,给这些兄弟应应急,将来获得更多的滇马,就让这些兄弟拿滇马代步。 城里的穷人哪有钱买坟地,一般都是葬在城外的乱葬岗。 蔡道自然不会让为他而死难的兄弟变成游魂野鬼。 本来,按照蔡道的打算,是打算将王伯当葬在武当山中,反正现在天气还凉,不虞尸体在路上腐烂。用不了十年,赵佣一旦亲政,他就很有可能成为新皇帝的亲信。到了那个时候,蔡道想要立功那是轻而易举,也还可以借用自己那个莫须有的师傅,将整个武当山变成自己的道观。 可惜的是,自古以来,华夏人都讲究故土难离。那个时候,蔡道说出自己的打算的时候,王伯当的家人嘴里面不说,可看他们流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并不愿意,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拒绝罢了。蔡道便没有强求,便在汴梁城南郊买了一块大大的荒地,分出一小部分给王伯当作为长眠之地。 当时,花狻猊从王伯当家里出来很生气,吵吵着说老王的浑家一点都非常不爽利,他说要是自己死了,一定让公子把他和他的老娘一起葬在武当山,那可是老神仙曾经修道的仙山洞府啊! 今年的清明并没有下雨,朝这个方向去祭拜亲人的行人也并不多。 一大早,蔡道一行人就骑着马,满脸肃穆地出了城,后面跟着一辆大车,这是蔡道专门雇来拉王伯当一家人的。 蔡道右臂还没有好利落,坐在那个修整的焕然一新的马车上,给他赶车的是狄安。 用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来到王伯当的坟前。 王伯当一家人点香的点香,清理杂草、送上供品。 碑文是蔡道央求孙觉老爷子亲自写得,其内容反正蔡道看得不是很明白,所以,他专门让石匠在碑上面多刻了一句话‘*******’! 读书人是不是负心人,蔡道还有没有亲自验证,可是前面一句话,让蔡道深深感受到了这些屠狗之辈的可爱和可敬。 站在墓碑前,蔡道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哽咽着说道:“王叔叔,你安心吧!家里一切都好,你早点转世投一个好人家。” “呜……呜,兄弟啊!呜……呜,你再也不能陪哥哥喝酒了。这是公子给得上等好酒,你在地下解解馋吧!”花狻猊跳下马,手里面抱着两个大酒坛子,一屁gu坐在坟头,嚎得那叫惊天动地,泪流的比王伯当的浑家都要多。 蔡道领着蔡板和蔡桶,跪在坟头上,磕了三个头,敬了一杯酒,便告辞众人,离开汴梁。 …… 蔡道这次离开汴梁,要花的时间一点也不短,最快也得在秋收之前才能赶回来。 此次离京,蔡道只要有三个目的。 第一、为了完成系统给他的第二个支线任务——探访神童。 在京里唯一有名望的神童何正臣和蔡道结了怨,蔡道几次上门拜访,都被拒之门外。而其他两个蔡道所知的神童,蔡伯俙和方仲永,他们两个如今的年纪都不小了,随时都有可能归西。所以,蔡道必须要抓紧时间。 第二、回孝慈里的家,看看家中的情况,了解一下家中那些属下是不是在按照蔡道之前前制定的计划,稳步发展蔡道暗藏在海上的势力。 如果有可能,蔡道是准备将自己收留的那108个孤儿全部带进汴梁城,毕竟他(她)们已经在宋神宗那里挂了号。 也正是凭借这一点,蔡道才能够说服宋神宗,恩准自己离京。 毕竟,其中有不少孩子比蔡道的年纪还要小,没有他在一旁照料着,他自己也不放心别人看护这些孩子上路。 第三、就是看看家中的铁匠们研究的如何! 钱财、官位都是身外之物,自己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蔡道临入京之前,将已经将自己所知的燧发枪的结构图画了出来,并且交给了蔡喜爷爷,一再嘱咐他,这样东西非常重要,是件顶顶重要的大事。 此次遭遇刺杀,让他想起了那句话, 见过鬼还不怕黑吗? 这次自己只是断了一条胳膊,却差一点要了小迷糊的性命。 如果,蔡道再遭遇一次那样的刺杀。 一次失败的刺杀,已经足够以引起对方高度的重视了。 潜藏在暗处的敌人一定会制定更加周详的计划,派出更狡猾更凶狠的刺客来对付自己。到了那个时候,蔡道自己还会那么有那么幸运吗?即便自己有系统加身,能挡过大部分的危机,可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呢?小迷糊的受伤已经为他敲响了警钟。 说道小迷糊。 很可惜,这一次,蔡道只能把小迷糊一个人留在汴梁城里了。 因为她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蔡道为此还专门请田御医来看过。 经过诊断之后,他说小迷糊内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而且,伤口并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有醒过来,是因为她之前头部受过伤,影响了脑袋。 至于蔡小丫,自从小迷糊为了她受伤之后,蔡道就一直没有理过她。 所以,蔡道这次离京,只带了蔡板和蔡桶二人。 宋神宗自然不放心,蔡道一个人只带这么点人离京,所以,他便安排狄安带着一营的禁军亲自保护他们三个。(未完待续) 第074章 神童蔡伯俙 宋神宗自然不放心,蔡道一个人只带这么点人离京,所以,他便安排狄安带着一营的禁军亲自保护他们三个。 蔡道他们还是按照来时的路来到京东东路的密州。 过完年,蔡道就安排人到那里去传信,准备春耕之后就返回孝慈里,可是,行刺事件让他受了伤,又担心小迷糊的安慰,所以,一直到清明节这一天才离开汴梁城。蔡道的海船已经在密州港外停了近半个月了。 狄安坚持要领着那一营禁军一起同行,蔡道知道他这是奉了皇命,可是,当初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多人,所以,蔡独臂安排的这艘海船并不大,顶多只能装下三四十号人。 狄安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取舍。 蔡道却等不及了,便来问道:“狄大叔,你想好了吗?” 狄安想了想,便吩咐手下道:“传令下去,那些强壮的士兵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其他人全部留在密州,等候命令。” 在大宋,禁军中喝兵血的事情不是个例,想狄安所带领的这一营兵能够全部满员,就已经很难得了。如果,全都给他分配好的兵源,就是他祖父狄青在世也不敢这么做。 这可是要犯众怒的,所以,狄安这营兵之中有青壮士兵,自然也就有老幼弱。 蔡道一听就觉得狄安这样的安排并不妥当,便出面拦住了那个传令的士兵,说道:“狄大叔,你如此安排并不妥当,陆地不比海上,即便最强壮的士兵也有可能会晕船。千万不要小看晕船,这可是会死人的。” “那你说怎么办?”狄安一想也对,去年他们接蔡道进京的时候,有好几个兄弟不适应坐海船,其中就有一个兄弟晕船晕得实在太厉害,被半路扔到福州,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很简单,让密州市舶司多安排一些小船,让他们分批坐上小船,就在近海适应上一天,这些旱鸭子晕船是肯定的,不过,就要看个人晕船的程度和恢复能力了。”蔡道也很反感把人仍在半路,那样不但要择地靠岸,更何况下船的人万一除了什么意外,他又于心何忍啊! 狄安想了想,便同意了蔡道的方法,虽然为此会再耽误上一天,可是,这么做,也减少了半路再次靠岸的几率。 经过一天的……与其说是挑选,不如说是折腾之后,跟着上船的人选都已经确定。 果然,如蔡道所料,一些老弱士兵反而比那些强壮的士兵适应能力要强一些,一些人以前就坐过船,而另外一些则是天生就是适合行船。 之后在海上行船的过程中,也再一次证明了这一天并没有白白浪费。 这艘小型海船顺风顺水的来到了八闽大地的外海,这一次,蔡道并没有直接回孝慈里,而是提前在福|州登录。 因为,按照蔡道的计划,他们先要去拜访福|州福清县的老神童蔡伯俙。 蔡伯俙,福清南隅人,在真宗朝大中祥符九年,不到四岁的他应童子科考试,被宋真宗亲自赐予同进士出身,同时被安排到宋仁宗身边做伴读。 而另外一位鼎鼎大名的神童晏殊也曾做过宋仁宗的伴读。 不过,晏殊那是实至名归,而蔡伯俙之后便泯然众人矣,官做得不怎么样,诗词也没有什么传世之作。 实际上,蔡道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自从听说他的名声之后,对于见蔡伯俙这件事,心生抵触。 更何况,福清人一直在和自己做对,蔡道实在是不知道这位福清的老前辈对自己又是怎样的观感。 一切为了任务,一切为了奖励。 这老家伙,寿命倒是蛮长的,可惜,没什么才能,脸皮却极厚,是一个十足的官场老油子。 进入福州,向知州递交了通关文书,便派人先一步到蔡伯俙的府上送信。 休息了一日,蔡道便启程赶往蔡府。 让蔡道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一行人刚到南隅,村口就响起了鼓乐之声。 蔡道从马车里卷起前面的车帘子往外一看,好家伙,打首一位花白胡须的老头,在众人的搀扶下,笑呵呵地迎了上来,除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之外,这老头保养的相当不错,一口牙没有少一颗。 不用问,看众人对他的态度就知道,这位白白胖胖的老者就是中国历史记载中,年龄最小的神童——蔡伯俙。 脸皮真厚啊! 看到此情此景,蔡道不由得感叹道。 仔细算一算,这老头今年都已经七十岁了(虚岁),自己就是一个晚的不能再晚的晚辈前来拜访他,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让蔡道刚到吃惊和尴尬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车里那位可是蔡卞贤侄的二公子!”蔡道还没有来得及下车行礼,那边蔡伯俙却抢先问道。 蔡道只好让狄安立刻停车,他自己马上跳下马车,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准备上前给蔡伯俙叩头行礼。 这该死的老头又抢先一步,吩咐道:“孙儿们,快给你蔡道蔡大哥,蔡叔叔行礼?” 尴尬! 太尴尬了! 实在是太尴尬了。 “大哥,……,叔叔,……”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大大小小二十几号人,听着这乱七八糟的称呼,此时此刻,蔡道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二十岁一个轮回,算算年龄,蔡伯俙最大的孙子此时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更何况古代人结婚都早,十四五岁生孩子实属寻常。 现在,就是有人告诉蔡道,跪在自己面前最大的那个人有四十岁,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关键是,福清和仙游两家蔡姓之间,这辈分是怎么论的。 蔡伯俙最小的从孙都比蔡道要大上几岁。 不过,蔡道的反应也很快,根本就没有搭理这些所谓的弟弟和侄子,他抢步绕过众人,来到蔡伯俙的近前,跪下之后,二话不说先磕了两个头。 “晚辈……无量天尊,贫道蔡道见过前辈。”这称呼乱得,一时之间蔡道自己都理不清自己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老者。 蔡伯俙年龄到底还是大了,小时候又不停地读书,近视眼加老花眼,刚才也只是能看到马车的影子,冒问了一句。现在,蔡道到了近前,他才眯着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个驰名八闽大地的后辈。 不简单。 蔡伯俙在心中给蔡道下了这三个字的判词。 他虽然早就嘱咐过,自己的孙子和重孙子们要认真的给这个孩子磕头行礼,可是,真正能抹下自己的面子,听从他吩咐的孩子却极少,只有几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才磕了头。 可这个孩子,比自己的重孙子还小几岁,反应却这么机敏,真是妖孽啊! 他摆出这样的阵仗,不但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拉近自家和蔡道的关系,而且,也存了试探蔡道的小心思。 没想到,蔡道的反应太快了。 同样是神童,听闻蔡道并不以诗词见长。 可是,那又如何? 蔡伯俙是先在官家面前扬名,反而在家乡这里声名不彰;而蔡道所为却与他相反。孰优孰劣且不论,这个娃娃确确实实造福了八闽大地数以百万的老百姓啊! 伺候宋仁宗那么多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什么能力,只要能够帮助官家稳住他手中的权利,位极人臣就不是奢望。 王安石、吕惠卿、蔡确就是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王安石被两次罢相,吕惠卿自作孽被贬到了岭南,蔡确也只是副相。 可是,他们毕竟到达了自己从未到达的高度,谁不想位极人臣啊!更何况,后面两个还是八闽大地的进士,他的后辈。 甚至于,蔡京和蔡卞这两个同姓的后辈,他们二人将来的成就也比自己要大得多。 近几年来,福清的文人合起伙来已经不止一次地暗算蔡道这娃娃,作为福清的老前辈,蔡伯俙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更是知道这背后就是郑侠这个反骨仔在暗中作祟。(未完待续) 第075章 新靠山 蔡道,就是蔡伯俙给自己家族找的新靠山。 福清的文人合起伙来暗算了这娃娃好几次,可是,都没有讨得任何好处,结果,还让林家折损了林国辅这个官职最高的子弟。 这老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刘铣的事情。 作为福清的老前辈,蔡伯俙自然对那伙人所作所为了解的一清二楚,更是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郑侠这个反骨仔在暗中作祟。 在蔡伯俙看来,郑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但是在自掘坟墓,也是在掘整个福清派势力的根基啊! 当然,那些人当中也少不了有人想拿他作阀,去对付蔡道。 可是,蔡伯俙一直装傻充愣,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些人。 为此,福清县里,已经有传闻说,蔡伯俙惧怕蔡京和蔡卞两兄弟的权势,准备和他们攀亲戚。 更何况,郑侠那些自诩清高的人一向看不清他这个老前辈。 蔡伯俙在心里已经不止一次地骂过这些笨蛋。所以,既然人家都不尊重自己了,他也就懒得搭救这些蠢货。 蔡道的确是王安石的亲外孙,可是,他在仙游县的所作所为和王安石搞得那些变法完全不同。这孩子如此发展下去,不但不会触动那些反对变法势力的利益,反而会给对方带来更大的利益。 到了那个时候,不但发对变法的人会保护好这个孩子,坚持变法的人更会将他当成一杆旗帜。 更何况,蔡伯俙一直派人了解这孩子在京城的动向和应变能力,虽然蔡道一进汴梁便和自己的父亲闹翻了,还因此而当了道士,但是,他却得到了宋神宗极大的赏识和恩遇。 不然的话,你看看他身边的那个一高一矮的手下,听说之前还是他的下人,宋神宗一下子就给了他们出身,要知道,宋仁宗给自己子孙荫补的时候,也只是给了两个名额。 要是子孙们争气,蔡伯俙倒也是无欲无求,可惜的是,福清蔡家的风水好像都被他一个人占了,蔡家其他的子孙、重孙、侄子、侄孙居然没有一个把书能读好的,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了,蔡家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一个人考上过进士的。 翁、林、王几大姓氏渐渐成了福清的望族,而现在,自己毕竟还活着,可是,七十老翁又能活几天。他不得不尽快为蔡家找一个坚若磐石的靠山。 仙游县蔡氏兄弟现在是如日中天,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宋仁宗即便做了四十二年的皇帝,也才活了五十岁,他见过当家官家宋神宗,一看就不是个长寿的样子。一旦驾崩,他们就会被那些反对变法的大臣、太后、皇后合力撵出汴梁,甚至贬到岭南。 也唯独只有这个孩子,才会在将来这场政治斗争中不会受到冲击。 宋神宗对这孩子那么好,是想把他培养成后代君主的股肱之臣,一如当年的宋真宗培养自己和晏殊是一样的。 蔡伯俙缕着颌下的花白胡子,不停地点头称赞道:“嗯!不错,的确很不错!” “前辈,你我都不要客套了,有什么话还是进去再说吧!”蔡道看到这位老神童,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头就有些发胀,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蔡道有心就此告别,可是人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自己,这么做不但会得罪这个老家伙,还会让别人认为自己却很少礼数。所以,蔡道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一切见机行事了。 “不错,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听完蔡道的建议蔡伯俙点了点头,便向周围的亲属及乡亲们吩咐道:“都散了吧,老夫摆下了宴席接风,乡亲们一定要赏光!” 说完,蔡伯俙便亲自拉着蔡道的小手,引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宴席上,蔡伯俙那些孙辈们都要比刚才热情多了,年纪大点的都一直殷勤地给他的碗里加菜,也幸好他的年纪还小,不能喝酒,不然的话,非得给他灌醉不可。 他们倒是知道狄安的身份,也想巴结一下这位未来皇帝的近卫,可是,对方完全不鸟他们。 狄安这人太死板、有些不近人情,在宴席上竟然滴酒不沾,他又不是蔡道的下属,所以,蔡道也不好说他什么,只好听之任之。 宴席过后,蔡伯俙遣散了众人,想要单独和蔡道谈话,可蔡板和蔡桶一直死死地站在他的身后,他那张老脸上就有些尴尬。 他刚想开口,蔡道抢先说道:“老前辈,贫道这两个随从都是谨慎之人,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道儿啊!不知你可婚配与否?”这老头子刚一开口就差一点把蔡道的小心肝吓出来,还好他现在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不然非得噎死不可。 这真是宴无好宴啊! 听完这话,蔡道的脑袋当机了大约五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回答道:“老前辈,贫道乃是方外之人,我……” “无妨,道士又不是和尚,还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实在不行,也可以有道侣的吗?”蔡伯俙不容蔡道废话,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 既然这么说,蔡道也就不用客气了,他站起身,在门口和房子四周看了看,这才说道:“老家伙,想给我找老婆,也不是不可以,到了我蔡府就只能做小妾,况且,我们蔡家的祖训中说,同姓不婚!” “哦,这是何种道理,老夫只是听说过,近亲不婚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同姓不婚的?况且,八闽大地的蔡氏本是同宗,也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蔡伯俙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蔡道再次使出白胡子老爷爷da法:“这个祖训是我自己加上的,以后我开宗立派的话,后世子孙一定要遵从这一点。何况,这也是我师傅嘱咐我的。” “哦!这是何种道理?”对于蔡道自己加祖训,蔡伯俙也就当笑话听听,不过,一听到蔡道说起他的师傅,他就不能不重视了。 “老前辈熟读史书,可知道史记世家里赵国实际创始人赵襄子吧,当初他的父亲选择后继人的时候,诸子尽皆平方,唯独只有赵襄子,可是,他却是翟人之女所生,可是说是庶子中的庶子。” 史记,每个文人必读的经典史书之一,蔡伯俙不由得也默记起这段史书中的记载,思量一番之后,他觉得这娃娃说得并没有错。 说起了赵襄子,蔡伯俙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那些儿孙,他自己的确遭遇了当初赵鞅的之困。(未完待续) 第076章 一不小心又带回三支小萝li 说起了赵襄子,蔡伯俙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那些儿孙,他自己的确遭遇了当初赵鞅的之困。 他便赶忙问道:“那娶妻妾可还有什么禁忌?” 蔡道故作深沉,仔细考虑了半刻钟,这才低声说道:“老人家,这原本是不传之秘,既然你我同宗,说说也无妨,但是,您可一定不要外传啊!” “这是自然,娃娃,你来之前想必已经打听过老夫的人品!”蔡伯俙说起这一点,那是相当的自豪。 跟了宋仁宗那么长时间,可是,蔡伯俙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过半句和宋仁宗小时候一起的往事,不论是儿孙,还是他所做得的诗词,说明这个老头很谨慎。 “那好吧!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五服之内不同婚。五服的意思您懂,再一个,其中也包括表亲,如果没有出五服,也是最好不要通婚的。世人所谓的亲上加亲,其实是愚不可及之论。对了,我身边这两个随从就是明证,他们的母亲就是其父的表姐。” 看到蔡板和蔡桶的外表和样貌,蔡伯俙对于蔡道的话就更信了几分。 “孩子,你出去叫个下人进来!”蔡伯俙冲着蔡板和蔡桶说道。 蔡板看了一眼蔡道,蔡道点点头,示意他出去叫人。 伺候老爷子的小人并没有走远,蔡板转身出了书房,很快就把人叫了进来。 蔡道一瞧,喝,这老色鬼,已经七十岁人了,书房里伺候的还是两个黄花大姑娘。 “去一个人,把兰小姐她们都叫过来。”蔡伯俙吩咐一声,笑呵呵地问了蔡道一个问题:“娃娃,一会儿进来这两个孩子,一个叫梨儿,一个叫桃儿,你猜猜她们两个姓什么?” 当然,他也没有指望蔡道会给出答案,一会儿,他就会说出这两个外孙女的真实来历。 蔡道一听就纳了闷了,小爷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推脱这件事。 您老自己色心不死也就算了,可还是铁了心地硬往我这里塞,一个不够,居然还是要给小爷我硬塞两个媳妇。 这老爷子的脸皮厚真不是谣传,反而是有些谬误,那脸皮根本就是铁皮做的啊! “老爷子,不会是姓郑吧?”问得人不经心,回答的人自然也就不过脑子,蔡道随便说了一个姓。 可蔡道话刚一出口,可就把蔡老爷子给吓着了,用右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蔡道,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啊!老爷子,真姓郑啊!贫道真得只是顺便猜测罢了!”别说蔡伯俙,就是蔡道自己也被这个答案吓了个半死,他连忙挥舞着双手拒绝道:“老爷子,您这不是要坑我吧?既然她们姓郑,那我就更不能收留她们了!” “哼,你这个小妖道,休想带走小姐她们?”蔡道正和蔡伯俙说话,书房里突然窜出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头后面梳着双抓髻,用小手指着蔡道鼻子骂道。 蔡伯俙一看是她,训斥道:“草儿,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怎么能对客人这么无礼呢?你是不是又想挨打了?” “老太爷,这个妖道有什么好的,您非得把两个小姐送给他!您要是坚持如此做的话,还是先把我打死算了,省得我看着两个小姐受罪。”这个名叫草儿的小女孩很可能就是那两个郑姓小姐的丫环。 居然能把话说的这么顺溜,相当的不简单。 蔡伯俙被草儿气得花白的胡子都气得撅了起来,立刻吩咐道:“来人,把这个没有规矩的丫头,拉下去杖毙。” 那两个老爷子的女书童上前拉住草儿的胳膊就准备拉出去行刑。 看到草儿那害怕的样子,“慢着!无量天尊,老爷子,忠臣护主乃是假话。更何况,这两个女孩是,贫道还真不好收留啊!”蔡道这才连忙出言阻止道。 “你这娃娃,倒是个滥好人!这孩子这么污蔑你,难道不生气吗?”听了蔡道话,蔡伯俙这才按下胸中的怒气,调侃着问道。 “嘿嘿!老爷子,如果是您自己的家事,贫道自然不会插言。可如果这孩子要是因为贫道而丧命,那就是罪过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骂我、污蔑我的人,又能得到些什么,我自己又不会失却些什么,这怒又从何来呢?如果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话,贫道早就活不到今天啦!” 蔡道说得就是心里话,从这一世刚出生那时算起,他身边的流言蜚语、恶毒童谣就一直没有断过。 可结果呢? 那些流言蜚语,从始至终,蔡道一句话都不曾辩解过,他只是用自己的知识和实际行动就将那些对他不利的传言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次是看在蔡公子的面子上,老夫就饶你一命!再有下次,哼!”问道:“草儿,两个小姐呢?” 刚才,老太爷是真得想要打死她,草儿到底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吓得脸色铁青,连忙回答道:“在……在门外!” “你们还不进来,躲在门外干什么?”蔡伯俙一听这话,刚刚按下的心中怒火一下子又升腾起来,大声怒喝道。 蔡伯俙话音刚落,书房门外就进来两个小女儿,为首的那个看着和草儿差不多年岁,她的右手还拉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子,一路小跑的来到蔡伯俙近前,双双跪在了老爷子面前。 “梨儿给老太爷见礼!” 要是以往,蔡伯俙肯定不会让她两个小外孙跪下行礼,可是,看着这两个粉嫩可爱的小孙女,他脸色非常难看。 这一次,一向聪明的梨儿居然在蔡道这娃娃面前耍起了小聪明。蔡伯俙心里明白,这点小把戏,一定瞒不住蔡道。 既然蔡道已经见过这两个孩子,蔡伯俙并没有介绍双方认识,而是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把梨儿和她妹妹打发走了。 “让娃娃见笑了!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在福清和你为敌的就是郑侠。我之所以要把她们两个硬要塞给你,其一,是因为我现在年纪大了,这两个孩子终究不方便一直留在家中;其二,正因为她们都姓郑,你才更要接纳她们,哪怕将来你不娶她们也可以。”蔡伯俙苦笑着说道。 见蔡道没有任何表示,蔡伯俙就主动把这两个孩子的身世说了一遍。 刚才那个梨儿和她妹妹身世颇为坎坷。 她们都是蔡伯俙老姑娘所生,这个老姑娘名叫兰儿,是他五十岁那年出生的。老来得女是件大喜事,所以,蔡伯俙自小就宠着她,一直到十八岁才把她嫁给了福清新兴的家族——郑家。 没错,就是郑侠所在的家族。 郑侠是家族中在大宋朝第一代考中进士的子弟,那时候,郑侠又得王安石的赏识,和蔡伯俙又是同乡,所以,蔡伯俙就和郑家做了亲家,而他的老姑娘就是嫁给了郑侠的二儿子。 在大宋,文臣纳新贵为婿有很多。 比如,富弼就是丞相晏殊的女婿,而冯京又是丞相富弼的女婿。 可是,结亲最后却成为仇敌也不少见。 比如,传说中的苏小妹,其实是二苏的姐姐,就嫁给了指腹为婚的程之材,婚后第三年就被夫家孽待而死,从此,程苏两家从亲戚变成了仇敌。 蔡道他亲娘的姐姐,嫁给了吴安持,而吴安持是王安石政敌吴充的次子。 蔡郑两家也是如此,兰儿嫁过去之后,一连生了两个都是女儿,郑家的人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而草儿其实也是郑家的种,她是兰儿的贴身丫环和郑二公子所生。 也是三年之后,蔡兰儿最后抑郁而终,那个生了草儿的丫环早就难产死了。郑家嫌弃这个三个是赔钱货,就都送了回来。 最爱的女儿死了,蔡伯俙能不心疼吗?这仇可就结大了。(未完待续) 第077章 暗中的商议 最爱的女儿死了,蔡伯俙能不心疼吗?这仇可就结大了。 三岁死了娘,也难怪那个梨儿会耍小聪明,只敢支使草儿到蔡伯俙这里大闹一番,她自己却只是躲在一旁。 不过,她的身世再可怜,也难以引发蔡道的同情之心。 在蔡道心中,已经给那个梨儿判了极刑。 缺少家教不是你的错,爱耍小聪明也是小孩子的天性,可是,那个草儿可是她事实上的姐姐呀! 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却推出草儿去顶雷,难道,她会不知道草儿在蔡伯俙心中的分量,草儿可是随时会送命的。她却在一直在旁边稳坐钓鱼台。 没担当,又天性凉薄,何况还是个女的,这样的人要是放在身边,就是睡觉都谁不安稳。 刚才,如果不是蔡道拦着的话,草儿还真会被蔡伯俙命人给杖毙了。 真不知道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有心计也就罢了,究竟是跟谁学的这么烂的计谋? 蔡伯俙还在继续讲着自己和郑家是如何结怨的 …… 一场针对蔡道的会议也在进行当中。 郑侠正在翁家做客,一起参加这次会议的人,还有因为蔡道而遭受重创林家和刘家。 现在,林家和刘家看到郑侠,心中充满了怨气。 上一科,也就是元丰二年的科举,整个福清县是全军尽墨。 最近一科考中进士的就是林家的林国辅和刘家的刘铣,熙宁九年那一科,福清县也就考中他们两个进士。如日出生的两家中流砥柱,就这么被一个小娃娃轻易干掉了。 林国辅也许还有翻身的机会,刘铣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即便宋神宗立刻驾崩,高太后和赵佣不会,也不敢启用他,身为一个通判,居然能让自己审理的囚犯,在开封府牢房内不明不白被毒死,这样的人又有谁敢用他呢? 众人落座的之后,林国辅的大哥林国柱率先发难道:“那你说怎么办?我弟弟就是因为你那份不靠谱的资料,惹怒了官家,现在你倒是苦尽甘来,回京高升去了,我弟弟还得在岭南继续受苦。?” “不错,我哥哥也是听了你的指示才去惹那妖童的,现在他出了事,这可是禁锢终身,永不叙用啊!你绝对不能置身事外!”刘铣的二弟,刘锐附和道。 翁家此次参与会议的是翁载,他和其兄翁汴与郑侠同为治平四年的进士,如今只因老母去世,在家守孝。 他见二人情绪激动,劝解道:“两位稍安勿躁,郑大人既然能够回京,就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二位大人周旋的。现在,关键是那妖童此次回乡,却突然去那老货家中做客,他到底是做如何想法?” 郑侠心理面明白,林国辅这次出事,的确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情报做好,太低估了妖童的能力和影响。自己这次回京,操作的好的话,用不了一两年就能把他捞回来。 可是刘铣那个蠢货,此次出事,完全只能怨他自己。刚刚上任通判,没有抓紧时间稳固自己的地位,反而为了一个黑帮头子的一句话,而去草率行事,让宋神宗察觉到有福清系的官员在集体对付那妖童的迹象,这可是打草而惊龙啊!最终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 更何况,林刘两家之所以参与此事,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怂恿,而是因为他们两家世代在海上获取了大量的利益,亦商亦盗,最近这一年多,就因为蔡家的海船而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所以,他们才对蔡道恨之入骨,更加觊觎蔡家独自掌握的造船技术。 郑侠这次回京有些投鼠忌器,短期之内整个福清系的官员,绝对不能再次向蔡道下手了。 可是,这些话,郑侠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口,只能出言敷衍二人道:“是呀!两位贤弟,愚兄这次回京,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他二人周旋的。那妖童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借用那老货在福清的声望,想要缓和他与其他福清家族的关系。如果再付出些利益的话,想必不难做到。” 翁家此时并没有人在朝中为官,虽然也参与此事,无非也是同样觊觎蔡家的造船技术而已,所以,她们出力并不多,也就是上一次鼓动福清的文人去孝慈里闹事出了一次面。 翁载听完郑侠的话,有些担心的说道:“如今京城里并不好动作,如果那妖童再和福清其他家族搞好关系的话,咱们在地方上也不好继续和他做对了。” 刘林二人听到郑侠的承诺,心中松了一口气,也知道想要短时间让他们的兄弟官复原职,可能性非常小,便不再抱怨。符合这翁载说了些同样担心的话。 “对了,那你们暗中派往蔡家的那些细作,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郑侠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可是整个郑家在福清却是根基浅薄。郑家崛起,也就是他父亲郑翚在嘉佑四年勉强考中了末等的进士,最高的官职也就是个江宁酒税监而已,根本就无法与其他三家相匹敌。 在大宋朝,福清县头三位考中进士的就是这三家,第四位才是那个老货蔡伯俙。 郑侠不说这件事还好些,一说,这三家就是满肚子的苦水。 …… 郑侠不是被宋神宗急诏回汴梁城了吗? 怎么此时又会跑回家里了呢? 原来,在接到宋神宗的调他进京的圣旨之后,郑侠本来也的确是打算直接进京的。 可是,他刚到半路,就接连得到三个消息。 其中两个消息自然是坏消息,林国辅和刘铣相继被贬的,而且刘铣犯的错误太大了,他也和王安礼一样,不但人已经即刻出京,正在前往琼州的路上,而且这还是禁锢终身,到死也不得出仕。 第三个消息则是关于蔡道的,这妖童又一次从京城回到了仙游县,郑侠认为他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郑侠调转马头,连夜赶回了福清老家。 在路上,郑侠也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之前,郑侠一直以为蔡道就是一只随手就可以拍死的小蚂蚁,却没有料到,这妖童如此的难缠,道行居然比他外祖父,王安石那个倔老头还要难对付多了。 想当初,郑侠可是拼着自己性命才兑掉了王安石这尊大神。虽然,到最后,自己还是被吕惠卿这个奸贼贬到了岭南,但是,他的行为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从那时起,他的声望在士林当中如日中天。 在整个福清,甚至可以说整个八闽大地,他郑侠的声望无疑是最大的。 吕惠卿、蔡确、蔡京蔡卞之流根本无法和他相比,而苏颂则差了他那么一点。 这次,宋神宗突然急召他回京,却让郑侠想了一路都没有想明白。 吕惠卿和邓绾虽然都已经被贬,但是,宋神宗此时变法的心还没有任何变化,蔡确、蔡京兄弟还安于其位。 这个时候,朝中当政的官员,还是变法派占了大多数。即便是司马光这么耿直的大臣,也只能韬光养晦,他郑侠此时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先解决掉蔡道这个大|麻烦。 所以,郑侠一回到福清老家,就让人去拜托翁家从中说合,联络刘林两家,一起到翁家商议对付蔡道的方法。(未完待续) 第078章 暗中动作 郑侠不说这件事还好些,一说,这三家就是满肚子的苦水。 原来,蔡道不知道的是,他才入京仅仅几个月,福清县里的这三个家族,不仅仅是在汴梁城让人找他的麻烦。 他们还派出了不少人想要渗透入蔡家,想要获取蔡家先进的造船技术。 可谁知,大部分被派去的人如泥牛入海,一去便杳无音信。 好不容易有那么小猫两三只,靠着和孝慈里百姓沾亲带故的关系混进了蔡家,想进蔡家造船厂根本就不可能,他们都被蔡家的农田里干活,而且是最脏最累的活,每天都要往返于荒山牧场和农田之间,主要就是把牧场里牲畜的粪便运送到农田里。 也不知道,蔡家的人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故意在消遣他们。 可是,按照这三家主事的意思,既然好不容易混进去了,那就暂时忍耐。过上一年两载,一旦通过了蔡家的考验,想必就有机会混进船厂之中了。 后来,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蔡京和蔡卞将四大管家之一蔡寿派了回来,掌管整个孝慈里蔡家。 而蔡喜和他的子女都被逐出了蔡家。 原本按照蔡卞的意思,要将荒山牧场、码头和造船厂全都收回来。这些产业,即便都是蔡道用蔡喜的钱赚取的。可是,严格来说,家奴无私产,蔡家想要收回这些产业,任何人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蔡家的家主是蔡京,蔡道又不是他的儿子,也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偏见。考虑到宋神宗对蔡道的喜爱,这个侄子为了不激化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已经为此而出家了。如果他们兄弟还要对蔡道做得如此决绝,势必会影响官家对他们二人的观感。 结果,蔡道的产业完全和蔡家没有任何关系,那些混进蔡家的细作,也被全部留在了蔡家当佃户。 这一下,就让三个家族前期所做的一切动作,全成了无用功。 为此,林刘二家不得不使出了极端的手段。 他们两家本就是亦海商亦海盗,恼羞成怒之下,便偷偷联络八闽附近海域之中所有的海盗,准备联合起来,一起偷袭孝慈里,他们不仅想要拿下蔡家的船厂,更加想要洗劫孝慈里,那里因为蔡道这几年的折腾,已经变成了仅次于泉州和福州的富庶之地。 结果,这些人刚刚和海盗们在岛屿上见面,就被属于兴化军的、泉州的、还有蔡家的战船包围了起来,这一役,八闽海域的海盗几乎被横扫一空,刘林二家更是声明扫地,在海盗这行当里面变成了臭狗屎。 有个别逃出去的海盗就扬言,如果再在海上碰到这两家的船队,定要杀个干干静静。这些海盗现在已经从内心中怕了蔡家,心里的火发不出来,就只能找这两家发起人发泄了。 事情是刘林两家发起的,可是,此次消息突然走漏,唯独他们俩家没有伤到分毫。也难怪这些海盗心里会多想。 原来,蔡独臂本就是海盗出身。而海盗之间本就矛盾重重,不可能彼此和睦。 林刘两家发出这样的邀请,就让蔡独臂以前的老兄弟,以及一些原本就和林刘两家有矛盾的海盗,看到一次机会。 既能够排除异己,借助官府和蔡家之手,扫除他们身边的竞争对手,又得到了这么一次上好的机会,和蔡家示好。现在,凡是在海上跑生活的人,谁不羡慕蔡家所制造的海船啊! 那可是大宋独一份。 在此之前,蔡道的确是将大型捕鱼船的制造图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泉州市舶司。可是,这个时代如同后世的中华一样,如果你给他山寨的机会,大宋的工匠们说不定真能造出航母,可是,要是指望他们能够推陈出新,那还是等上几百年的明朝再说吧! 蔡家的船,不仅越造越大,而且,成本低,制造速度快。现在,蔡家的船厂一个月就能出两艘大船,而泉州市舶司的造船厂,工匠比这里多出一倍还多,普通的学徒那就多更多了,可是,效率低下的令人发指。他们造的船,质量上与蔡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光泉州市舶司自己都不够用。 所以,那些眼馋这些大型海船的人,也就只能参加每月在孝慈里举行的拍卖会。 海盗们当然也想要这样的大船,哪怕就是那种最小型的拖网渔船,他们也愿意花大价钱去购买。 这次,蔡独臂之所以能够一次扫清这么多敌对实力,这些示好的海盗还真是出了大力气,同样,还有一个人从中帮了大忙。 他就是新任仙游县知县王巩。 本来,王巩以为,从宾州被调到仙游县,无非是从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调到了另外一个同样处境的地方。大宋国那么多路,八闽路的形势比西北那里还恶劣。人多地少,溺毙婴孩这样的恶俗更是愈演愈恶劣。仙游县,名字听得多么高大上。其本质还是一块恶土。 可是,没想到,到了八闽大地,这里的情况就完全超出了王巩的想象。 越是接近兴化军,这里百姓的生活就越好,居然比汴梁周边和城中百姓的生活更好。 仙游县就更是名副其实了,到任之后,他还亲自换便装体察过孝慈里的民情,这里完全可以说是富庶之地。 为此,王巩刚到任没有几天,就上书宋神宗,大加赞誉蔡道在乡里的巨大作用。 这次,蔡家的人求到自己这里,王巩一听说海盗想要偷袭孝慈里,在他治下如何能够发生这种事,他一方面积极联络新任的兴化军知军,一方面又联络泉州市舶司。 别看王巩现在失势了,可别忘了,他可是前朝丞相王旦的孙子。 以前的市舶司,还需要这些海盗替他们做一些不方便的事,现在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偷袭蔡家的船厂和码头。蔡家在京城里如日中天,兄弟、父子三人都极得宋神宗的宠信。 王巩又提前打了招呼,如果真得出了事,他们这些市舶司的官员和军官被贬到岭南都算是轻的,没听说太后的亲伯父高遵裕都已经去琼州报道了吗? 所以说,一饮一啄,报应循环。(未完待续) 第079章 达成协议 所以说,一饮一啄,报应循环。 蔡道是因,王巩就是果。 没有蔡道替王巩求情,王巩就不会离开宾州那个鬼地方,而来到仙游县,那么,仙游县原来的县令也就不会这么积极的剿灭海盗。 也许海盗们攻不下蔡家严密防守的港口和船厂,可是,被偷袭的一方往往伤亡惨重。所以,此次王巩出了大力气帮助蔡家,虽然也是存了一些报恩之心,但是,行动结束之后,他还是这次的功劳都让给了兴化军和泉州市舶司的驻军。 要不是兴化军知州主动告诉蔡喜,蔡家人还不知道此事呢! 不矜功,不妄报,可谓功德无量啊! 经历了三次惨败,这三家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了。 特别是翁家,此次商议,还是看在郑侠与他们兄弟同榜的份上。 翁家本来只是想获得蔡家的造船技术,现在得知,蔡家居然有兴化军和泉州市舶司在背后撑腰,心怀畏惧,在商议对策的时候,便表现更不积极了。 翁载除了当个和事佬劝说那么几句之外,把自己当成一个泥塑的雕像,死也不开口了。 林刘两家大吐苦水,郑侠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完。他心里面明白,这两家真得已经尽力了,也看出来,翁载表现出来的那种淡淡的疏离感。 他说了几句安抚林刘两家的话,也无心再在翁家吃饭,这场原本对付蔡道的秘密商议也就不欢而散了。 郑侠顾不得回家,只是派人回去叮嘱了一番,他自己则立即启程,踏上了进京之路。 而蔡道终于听完了蔡伯俙的唠叨,也明白这老头子为什么非得要把两个外孙女硬塞给他的原因了。 桃儿还小,不懂事,但是,她和自己的姐姐梨儿一样都恨极了自己的父亲,也非常痛恨整个郑家。 既然,郑侠一直死咬着蔡道不放,那么养几个仇人的子女,让她们长大以后,反过来报复自己的父亲,报复原来的那个家族。 蔡伯俙不是不想自己做这件事,只是他现在年纪大了,几个儿子又不成器,自己有心无力去报仇罢了。 如果这三个女孩子继续留在家里,一旦蔡伯俙哪天死了,他那些儿子还真有可能把这三个女娃娃给卖了。 蔡道不得不在心中暗骂这个老头子糊涂,这真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 封神演义里,殷郊殷洪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血浓于水,谁也不可能真正斩断得了亲情的牵绊。更何况,刚才那个姐姐梨儿如此薄情寡义,陷自己的庶姐姐草儿于危险的境地。三岁看大,这样的孩子,蔡道实在是没有胆子带在身边。 蔡道可不管对方是不是长辈,脸皮有多厚,他认定的事情,就是蔡卞来了,也不能改变。 他直接了当的出言拒绝道:“老爷子,您说的话,贫道都明白,也愿意收留她们三个。可是,贫道在这里把丑话说到当面,我不能给您什么保证,自己会娶她们三个其中的一个。贫道已经出家,就一定会选择自己中意的道侣。如果有人看上了她们三个,而您又不在了的话,那就要看她们自己的意愿了。” 蔡道说得很明白,他只是看在蔡伯俙的面子上,暂时收留并养大她们三个,至于之后,是继续当道姑,还是嫁人,全凭她们自己的一员。 “罢罢罢!就按娃娃你说得办吧!”蔡伯俙心里也明白蔡道的顾虑,刚才梨儿完全是弄巧成拙,让这娃娃对她们几个产生厌烦之感。 “既然如此,娃娃,你有什么要老夫做得,只要老夫能做到,就一定会给你办妥!” 其实,蔡伯俙真是误会了。 蔡道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完成蔡坑给他的系统支线任务罢了。除此以外,根本就无欲无求。 可既然蔡伯俙这么爽快,而自己又勉为其难的收了三个小萝li,就不能够客气。 过份的客气,就是虚伪,反而会让这个老狐狸产生多余的顾虑。 “那好,老爷子既然这么爽快,贫道也就不客气了。”蔡道想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说道:“第一、贫道一直卡着不让卖给福清县哪怕一艘船,原因您也清楚。既然老爷子您这么照顾贫道,我就做主,私下以市舶司的价格卖给您两艘船,一艘大型捕鱼船和一艘中型商船。自然,贫道回去之后,也会解除对福清县的禁令,除了那四家以外,其他家族都可以到孝慈里去参加拍卖。” 原来之前,蔡道虽然知道是郑侠在背后整自己,可是对于福清县其他家族有无参与此事并不清楚,所以,在卖船的时候,他只能对福清县集体封杀,这也间接造成了林刘两家和郑侠迅速靠拢。 就在刚才,蔡伯俙已经将确切的消息告诉了他,具体是哪几家,他已经心中有数,所以,封杀令这种得罪人的东东还是尽快解除为妙,何必无端端为自己树敌呢? 蔡伯俙一听心中大喜过望,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装作有些不甘说道:“娃娃,你能解开这个节,老夫对乡里也算有了交代。可是,你这个娃娃做事一点也不大气。既然给了两艘船,为什么不再给一艘战船呢?哪怕是你们船厂里小型战船也行啊!要知道,海上不但有风浪,海盗更是不少,没有战船保护的话,要那艘商船又有何用?” “老人家,有时候人过于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不想要那艘商船,完全可以转卖出去,总之一句话,想要战船,或者自己造,或者去向市舶司买。”蔡道听完连连摇头拒绝道。 蔡伯俙听完立刻在脸上摆出一副不爽的表情,问道:“你这娃娃真是不爽利!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这第二吗?就是希望老人家您能够出面替贫道解释一二,缓和一下跟其他家族的关系,顺便再在暗地里搜集一下这四家做得坏事,如果没有罪证的话,贫道也不强求,如果有罪证,贫道也不会跟他们客气的。”蔡道咬牙切齿地说道。 停顿了一下,做了三次深呼吸,他这才接着说道:“就这两个条件,当然,贫道也不会让您老人家白做,刚才您的重孙辈我也可以给您带几个,一是得他们的父母自愿,二是得刚才给贫道磕头的,光下跪的可算数。这次回乡走得有些急切,就不给您老什么礼物了,贫道这里有一套养生的功夫和秘方,祝您老延年益寿。” 别的条件,对于蔡伯俙来说,还有没有那两艘船来得高兴,可是一听说‘养生’两个字,便急切地问道:“我这个凡夫俗子也能学习仙法吗?” 其实,大家都在传,蔡道的师傅就是那位老神仙,可是,一直没有人见到过他露出过任何道法。 那次遇刺时,蔡道用道符引起的大火,也被他用火石和酒精搪塞过去了。 猛然听到自己能学习仙法,蔡伯俙如何能够不高兴呢? “呃!”蔡道见他这么大的反应,也有些惊讶,不过转念又一想,也就释然了。五十而知天命,可是又有谁真得能够抗拒长生不老的诱惑呢? “老人家,您可不要误会,这只是像华佗当年传给自己弟子的五禽戏和漆叶青黏散一样,凡间俗品而已。如果你老会五禽戏的话,也就不必学这套功夫了。” 这个时候,傻子才会承认呢? “老夫可不会什么五禽戏?”蔡伯俙闻言立刻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连忙否认道。 就知道这老货打死也不会承认,蔡道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就亲自下场演示了一番,然后要了张纸写下了秘方。(未完待续) 第080、081章 回家了(二合一章节) 就知道这老货打死也不会承认,蔡道也没有打算继续再说什么,就让蔡板去马车那里,从行李中取了一套平时练功的衣服。 很快,蔡道胳膊受了伤,无法亲自演示,所以,就让蔡板自己换了衣服开始演示,他自己则站在了一旁。 蔡板平时很机灵,但是,他练这套功夫的时候,总是很认真。先是,一板一眼的做了做伸展运动,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在书房中,亲自下场给蔡伯俙演示了一遍。 如果后世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套功夫的来历,其实也就是政府经过简化之后,传播四海的简易杨式太极拳。 蔡道前世是个宅男,很少出门跑步锻炼,一天到晚坐在电脑旁。 后来,他总是经常性的发烧、感冒、咳嗽,为了保持身体的健康,这才下定决心锻炼身体。 宅男不适应出门,所以,他就一直在家里坚持练习这套简易杨式太极拳和第八套广播体操。 之前,蔡道教给孝慈里那些收养的孩子,保育院的小太监和小宫女的所谓功课,就是名为‘时代在召唤’那套新世纪开始传播的儿童广播体操。当初,他也只是听到这套体操的名字太牛拜,才跟着电脑学会的。其实,从开始学习到现在,蔡道他自己都做得不是很熟练。 蔡板本就早产儿,现在年纪又小,人小胳膊和腿又短,他虽然极力想把动作做标准,但是,演示起来充满了喜感。看得蔡道快把嘴笑歪了。 演示完以后,蔡板原本有些惨白的小脸红扑扑,气不长出,心不急跳。 蔡道只让蔡板演示了一遍,也不管蔡伯俙有没有记下来,有没有看懂。能记下多少,就看这老小子自己的造化。 蔡道端起一杯热茶递给了蔡板,自己则深舒一口气,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秘方。 蔡伯俙接过纸仔细一看,上面写着,每日早晚喝上加热过的牛奶半斤,多食些枣和板栗。春秋冬三季午后多在院子里走上几圈,晒晒太阳,而这样的活动,在夏天则是安排在早饭之后。 蔡道所谓的秘方就是这么简单。 这样的单子,如果被后世那些养生专家们看到,得到评价就是嗤之以鼻,不堪入目。也难怪这老货看过以后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娃娃,不应该是睡功吗?”演示的结果与传闻中不同,蔡伯俙对蔡道演示的这套所谓的养生功夫产生了疑问,也因此对那个简单的秘方心生怀疑。 蔡道一听就知道老家伙想歪了,“老人家,您想多了,贫道今年才六岁而已,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整个身体时时刻刻都在生长,又如何能够练习睡功呢?更何况,刚才演示的功夫只是经过贫道简化过而已。不入我教,又如何能学到全套的功夫呢?就连我身边这两个跟班也是这样的待遇。” 说完,蔡道还特意指了指蔡板和蔡桶。 蔡伯俙闻言恍然,倒也是,小孩子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的确不适合修练他师傅闻名遐迩的‘睡功’。 交易完成,蔡道也不想继续和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本家继续闲扯,生怕待下去会继续吃亏。他本想直接启程归家,可见,一出书房的门,却发现外面天色已晚。 所以,他也只能在蔡伯俙家里借宿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蔡道便向蔡伯俙告辞,那三个小萝莉还是被他硬塞到蔡道的队伍之中。 不过,蔡道并没有带走蔡伯俙的重孙。因为,在临走前,他特意嘱咐老人家,让那些打算将来和他一起进京的孩子,必须先要适应在海上行船。因为,之后,蔡道回京的时候,还是会选择走海路。蔡伯俙他们家的孩子一向娇生惯养,万一在船上有个好歹,蔡道自己也不好向老人家交代。 如果,这些孩子在家人的照顾下,都适应不了海上行船,那也只能说明这个孩子与他无缘了。 没想到,这老货抓住蔡道的手,非得让他在临走前留一首诗词给他。 这可真把蔡道给难住了,他一个理科生,到了大宋和半文盲差不多,就是之前做的几首打油诗和童谣,都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真要他临场做出来,别说是正经的诗词了,就是打油诗他也做不出来。 可是,看这架势,如果蔡道不满足蔡伯俙这个要求,真得不会放自己走。 所以,蔡道只好用手挠着脑袋想了好半天。 在后世,蔡道看那些点娘的大大们,一个个做文抄公做得风生水起,可是,换了他自己,才知道真得不容易。 写诗作词,那可是要应景的。 要是有本诗词在手就好了。 想到这里,蔡道猛然想起,他刚刚兑换的《元曲三百首》还在自己身上。 他当时也就翻了翻,没有用心去背,所以,到现在也只能想起元曲三百首的第一首。作者和曲子的名字虽然都忘了,可是,他唯独记得整首曲子的内容。 蔡道灵机一动,思忖了一会儿,他在心中将其内容改头换面了一番,便提笔飞快地写了出来。 迎波浪,又落潮。 扬帆远航何时归? 一年双稻丰收早, 月至十五梦又到。 船归稻香。 之前,在三月里,蔡道趁着自己受伤,便又游览汴梁三处名胜,从完成了的支线任务里,抽取了唐诗三百首和元曲三百首作为奖励。 一是为了将来自己开蒙学的时候,有教材柯勇,二就是为了像再次遇到这样的时刻,自己改编一下,应应急。 至于为什么选择《元曲三百首》,那是因为,蔡道觉得元曲的形式与宋词相仿,而且大部分元曲的篇幅比宋词要简短不少,修改的时候,能省自己很多脑细胞。 而宋词的作者,有些人此时还在世,自己这么随便篡改别人的作品,要是遇到小气的,肯定就会怀恨在心,无端端给自己增加敌人。 留下手书,蔡道都忘了曲名。 蔡伯俙看了半天,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说蔡道是神童吧!这首词格式不对,也写得太直白! 可是,要说蔡道是庸才吧!这首词用词粗糙却能直抒胸臆,而且,蔡伯俙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词,说格式不对也有点不妥。 关键是,蔡道写得这首词实在是太简短了,让他这个老神童真得不好作评论。 蔡道写完之后,才不会去管蔡伯俙是什么心思,终于摆脱了‘魔爪’。他飞奔到马车上,带着众人离开了福清,往海边狂奔而去。 他们还是打算乘船,从海路直接回归孝慈里。 蔡道自然不知道,他走以后,蔡伯俙便立刻将昨晚已经写好的一份奏折,连同蔡道这首怪异的词,一起让下人即刻骑通过驿传呈给宋神宗。 同时送去的,还有那套养生的功夫和秘方。 这老货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他自认为得了重宝,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巴结官家的好机会, 办完这些事,蔡伯俙便立刻派人召集福清本地其他家族的族长,将蔡道的决定告诉给他们,当然,这这老货在话里面少不了添油加醋的将自己的作用从一分提高到九分。 那些家族的族长听完这个喜讯,自然高兴不已。 现在别说是八闽,在蔡家参与船只拍卖的,不仅仅有八闽的商人了,在大宋朝,天南地北凡是靠海的州县都有人前来,听说,拍卖会上甚至还出现过辽国、高丽的商人。当然,蔡道没有在家,蔡喜和蔡独臂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新船卖给这两个的商人。 不过,这些族长中大多也都是人精,自然清楚这老货的品性,表面上客气几句,心里却清楚,这次蔡家终于解禁,蔡伯俙在其中的功劳并没有他说得那么重要,而是那位运财童子此刻分清了敌我,松了口。没看到,此次来蔡伯俙家的,并没有郑、翁、刘和林这四大家族的族长吗? 不提这些族长如何商议参加这个月的拍卖大会。 蔡道一行人来到岸边,上了停靠在那里的战船。 那郑姓的三姐妹,梨儿和草儿果然不适应船上的生活,刚到船上没出半个时辰,便一人死死地抱着一个木桶吐得七荤八素的。 让蔡道感到惊异的是,那个桃儿,别看年纪最小,自从上了船之后,居然屁大点反应都没有。 两个姐姐那副随时快要死去的鬼样子,根本就无心照顾她。 桃儿觉得无聊,又害怕大人、蔡道和蔡桶,所以,便一直跟在蔡板身后,谁让整个船上,也就蔡板的年纪和她相仿呢? 先开始,波涛上颠簸的甲板的确有些困扰这个三岁的丫头,可是,仅仅过了一会儿,这丫头在甲板上居然如履平地,比船上那些新船员都走得稳当。 本来,但凡是海上行船,除了海盗头子之外,船上的船员都很反感女人上海船。 如果不是蔡道在船上压阵,这些船员说不定就会把这三个丫头全扔到海里去平息海神的怒火。 说心里话,蔡道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不过,他们的船是沿着海岸线在行使,如果遭遇海上风暴或者台风,完全可以立即靠岸。所以,他才会同意三个丫头上船的。 现在,这些船员看到桃儿的表现,激动不已,他们一致认为这孩子就是大海的女儿,他们打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小精灵。 海女桃三娘! 谁又会想到,在十年之后,她会变成一位叱咤太平洋的女魔头,现在只是一个胎毛未退三岁小丫头。蔡桃儿,日后成为蔡道手下的一员大将,为他的海上霸业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也成为了华夏史书上记载第一位女将军。 蔡道为了防止出现以外,让人给这个船上的小精灵身上拴了根绳子。 之后船在海上航行,蔡道就没有继续关注这三个丫头,而是急忙调出自己状态查看: 姓名:蔡道 身份:火居道士二级 (还是最低等级的道士) 官职:保育院副总管 寄禄官:御武副尉 (终于升到八品了,可惜是从八品中最低的品级) 粉丝值:50000+ 同盟值:4 物品:无 可购买八级及以下的物品。 服饰:新手套装一套(轻度损坏),武器:新手小圆盾(重度损坏)。 基本技能:可开启任意技能,也可升级巧舌如簧一个等级 1、逢迎献媚(0级)、巧舌如簧(1级)、结党营私(0级) 4、排除异己(0级)5、自私自利(0级)6、欺下瞒上(0级) 7、打击报复(0级)8、横征暴敛(0级)9、滥杀无辜(0级)。 必杀技: 1、弑君杀臣;、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 那场刺杀,终于让蔡道迈入了八品,可物品方面却损失惨重。 大理白药和四株百年人参消耗一空,那株宋神宗赏赐的千年人参留在了小迷糊身边。 好在宋神宗又赏赐了他两株。 新手套装也都损坏了。 那个小圆盾表面和内里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按蔡坑的话说就是根本没有修复的价值。防御力低不说,还不能缓冲冲击力,所以才让蔡道的手腕和手臂都骨折了。 新手服饰,只要不是倒霉的被人再次从箭孔中射进去的话,倒还是可以用。 而支线任务又不给物品奖励,只能换取资料。所以,蔡道打算把之后完成支线任务的奖励先攒起来,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说。 至于,道士的等级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升了一级,蔡道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他也懒得问蔡坑那个坑货。 不过,升了一个等级,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在修行五行道术中的一门了。 这个抉择不好做,蔡道想了一路,最终才决定,选土系道术。 五行道术皆可以召唤相应的拟人态,比如水人和火人。 二级道术中: 水系是甘霖咒和其符箓; 木系是清心咒和其符箓; 金系是引雷咒和其符箓; 土系是恢复咒及其符箓; 不过,除了土系之外,其他四种道术比较依赖当时所处的环境。 金系和土系道术可以召唤金人和土人和用于防守,大地无处不在,可金属却不是那么好找,带的少了,根本不起作用,蔡道那么小点人身上根本就带不动多少金属。 说穿了,经历过生死时刻的蔡道,真得很怕死。 土系也是他急需保命手段的无奈选择。 …… 正好赶上了顺风,只用了一日一夜,便赶到孝慈里的码头。 回家了 ……(未完待续) 第082章 归家 回家了! 终于回家了! 对于穿越者来说,哪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后世的,还是此刻的? 自从穿越之后,一直呆在孝慈里,蔡道也有过这样的困惑。 他之前一直是以gm的姿态,去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始终和这个世界,这个家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也许,家,这种东西对于穿越者来说,从来就是一种奢侈品。 可是,离开孝慈里,进入汴梁城,在经历过风风雨雨之后,蔡道就一直渴望着回到孝慈里,回到这个伴随着他一起成长起来的小渔村。 孝慈里, 我的家! 没错,这里就是我自己的家。 站在船上,看着那些热切企盼自己回归的父老乡亲,这一刻,蔡道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嗓子哽咽着发不出声音,心里满腔的话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蔡道去拜访蔡伯俙之时,早有路过的商船将消息传递回了孝慈里。 昨天,孝慈里的百姓就等了一个下午,要不是蔡独臂和蔡喜出面劝阻,这些百姓说不定能够等一个晚上。 蔡独臂和蔡喜自然也不放心蔡道,便立即派出最快的战船去打探,才得知蔡道在蔡伯俙家中住了一夜。 蔡道还不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蔡家的码头,而是完全属于蔡道自己的码头了。 这里,自古就是整个仙游县唯一的出海口,事实上,它对于整个八闽来说无足轻重。可是,对于仙游县来说,这里如今变成了一块风水宝地,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财政来源地。 狄安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离开不到半年的时间,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过几个月,仙游码头从离开时的一个小渔港,变成了如今的巨型码头。 码头原本无名,王巩到任以后,看到这里的繁华景象,亲笔题名——‘仙游码头’。 这已经是仙游码头第二次扩建之后的景象了。将来如果,蔡家造船厂的工匠们如果造出万吨巨舰,这个码头还得继续扩建。 所以,如今的仙游码头,主要进口的货物,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造船用的木材,而另外两成,也是应蔡道的要求,才大量进口的,要么是铁矿石和煤炭、要么就是异邦运来的马匹。 当然,还有一些相熟的异邦商人,每次前来的时候,都会应蔡道的要求,带来一些他们家乡里一些奇珍异品植物的种子。 小农经济本就是一向如此,更何况,除了工业所需的铁矿石和煤炭之外,孝慈里现在其实完全能够满足自给自足,提供这里所有百姓们的全部的生活必需品。 福建多山,矿产资源也能满足蔡家的需求,可是,那些矿场多出于八闽内陆山区,比如后世的龙岩,那里的运输相当不便,还不如海运来得省时省力。所以,蔡家才一直,也只能通过海运向其他沿海各州县购买。 当然,原本属于蔡道的产业就不多,现在购买货物,维持正常运转,绝大多数的资金来源主要还是依赖船只拍卖的收入。 此时此刻,原本仙游码头上就早已聚集起来的所有孝慈里百姓,在看到海船上蔡道身影的时候,彻底沸腾了。 蔡道想念这里,孝慈里的百姓和蔡家的人又如何不想念蔡道呢? 正是由于蔡道,孝慈里的百姓才过上了如今衣食无忧的日子。 在一片锣鼓声中,蔡道被众人簇拥了下了船,为了防止百姓们情绪激动,他特意让蔡板找了块绸缎盖住自己的那个条伤臂。 “公子啊!您怎么才回来?” “公子啊!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公子,这是我浑家按照您给得方法腌制的鹅蛋,您先尝尝鲜!” “公子,……” “……” 孝慈里的百姓们被禁军们隔着,根本凑不到跟前,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此刻对蔡道的热情问候。 对于蔡道如此受百姓拥戴,蔡板、蔡桶和这艘船上的船员们都认为是理所应当。 可是,狄安和那些禁军就更加吃惊了,刚才雄伟的码头和如云的巨大船舶带给他们的影响完全比不上此刻老百姓带给他们的震撼。 狄安自然看得出,这些百姓并不是蔡家提前安排好的托,也不是别的地方,老百姓见到官就像老鼠见到猫似地,发自内心的惧怕和敬畏。这些老百姓一个个脸色红润,虽然身体素质也许比不上自己手下大多数禁军,但是,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对蔡道也是发自内心的爱戴。 蔡道要是在那次刺杀中不幸遇难的话,也许,这里的老百姓也会像在仁宗皇帝陛下过世的时候那样,痛哭流涕,哀悼他们的大恩人。不知怎么的,狄安此刻心中突然浮现出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由于仙游码头上人太多,百姓们又太热情,蔡道一行人花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如今的新家。 这座新的府邸并不大,就坐落在造船厂的旁边。由于事发突然,蔡喜毫无准备,便让那些木匠放下手中的工作,只用了七天的时间,改成了如今这座全木制作的府邸。 刚到这里的时候,蔡道还有些诧异,蔡喜在一旁一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该来的终究会来,蔡道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蔡京居然会对他手下留情。 对于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蔡道现在已经算了解甚深,自然清楚,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一定会将蔡道赚取的所有财产据为己有。只是,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后世杀伐果决、政治手腕高绝的一代大奸臣居然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这真是让人费解啊! 其实,蔡道一点也不害怕蔡家将他净身出户,那些工匠是和蔡道签署的契约,只要有人在,他完全可以将仙游码头和造船厂变成一个空壳。 八闽大地别的不多,海岸线却非常长,比仙游码头更适合做码头的地方更多,比如后世的厦门。 只是,这件事情却殃及蔡喜爷爷一家人,好在这一次,蔡道不但将蔡板和蔡桶全须全尾带了回来,还给他们两个赚取了出身。 进入家门之后,蔡喜和蔡独臂还没有来得及向蔡道汇报各种事情的进展程度,蔡道就当场宣布,任命蔡喜为自己的内管家,而蔡独臂为外官家。 之后,蔡道才从二人口中,大致了解了自己走后,孝慈里的一些可喜的变化。 如今的孝慈里,那可以说是家家有耕牛,人人有农田,户户有余粮,顿顿有肉吃,老人和孩子每顿饭都有鸡蛋吃、有牛奶喝。 最后一点,是蔡道免费给自己手下员工和佃户的家属的基本福利。 也正是因为最后一点这小小的福利,蔡家分家的时候,除了那些八闽各家族派进蔡家的奸细以外,让原本租种蔡家农田的佃户全部都是自己主动去解除了和蔡家的契约,转身就变成了蔡道手下的工人。 这件事,让蔡家新上任的官家蔡福措手不及,那是可是马上要种早稻的时节,如果耽误了农时的话,族长非得治罪不可。没办法,他只好亲自去找被扫地出门的蔡喜讨个主意。 之前是在老太爷眼皮子底下一起长大的兄弟,而且,蔡福将他逐出门,那也是两位老爷的决定,蔡喜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是说,只要让蔡福在仙游县里招募佃户即可。 蔡福将信将疑的回到家,立即按照蔡喜的指点做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有无数的无地农民前来孝慈里蔡府应募。 这些大字不是一个的老百姓,现在自然还傻傻地分不清如今蔡府和蔡道已经没有关系了。(未完待续) 第083章 微服私访 不过,经过蔡道这几年的改良,原本蔡家的农田已经变成了肥田,只要保持的好的话,起码今年的早稻想要丰产并不是件难事。 如今虽然分了家,谁也不希望属于蔡家的农田因此而大幅度地减产,所以,蔡喜还特意从手下抽出一些经验丰富的、对蔡道那一套种田理论掌握比较熟练的、上年纪的农夫,派去蔡家指导帮忙。 蔡福既然是管家,当然也懂得种田,可是,他在汴梁便听说过二老爷家的二公子各种神奇的表现,自然不会拒绝蔡喜的好意。 蔡喜做得还不止这么一点,他又花大价钱,去收购了孝慈里极附近周边一些村镇的土地。 那些大中型地主自然舍不得自己的祖业。 可现在与蔡道刚临贵地的时候不同,那些薄有几亩田地的人家一听说是蔡家收地,都纷纷将手里面的地都卖给了蔡喜。 那些卖地不只是中农或者富农,就连一些小地主也受不了蔡家优厚待遇的诱惑做出了同样的决定,更何况,蔡喜给得价格比市价高出了一成,相当的公道。 特别是这次,蔡喜居然又自作主张收购了一些荒山野岭。 之所以这么做,蔡喜也是为了给蔡道留条后路,防止他以后失去根本。更何况,如果没有粮食在手,手中就是有再多的金银和船舶又有何用 就这样,孝慈里周边凡是能够买下的土地,都聚集在了蔡喜手中。 等蔡福得到消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他只能去仙游县周边去划拉土地,增加蔡府的田产了。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让蔡福将蔡府的田产又增加了一倍有余。 叙说完这一切之后,蔡喜担心看着蔡道的脸色。 可是,蔡道如今已经算是历练出来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因此发怒而变颜变色变。他心中自然明白蔡喜这么做是好意,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可心中难免对蔡喜那无谓的担忧和传统的做法嗤之以鼻。 八闽大地以外,有无数的良田在等着蔡道去开发。 蔡喜这样的做法,不但浪费了大量的钱财,也将会浪费大量的人力。 接下来,本该轮到蔡独臂汇报了,可蔡道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也想好好跟蔡独臂好好地深谈一次,可狄安就一直在他身边,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让这个家以外的人知晓。 所以,蔡道连忙岔开话题,只听他怪笑着问蔡独臂:“独臂爷爷,您老人家可还是人老心不老,我可是听人说了,你把隔壁村子那个林寡妇拐回来了家,如今是不是快给你生大胖小子了?哇嘎嘎……” 蔡道又用他那特有的怪笑显示他的恶趣味。 蔡独臂闻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些船员一眼,嘴里嘟囔着:“这帮兔崽子,什么话都敢跟公子说啊!回去之后,洒家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一顿。” “少爷,您可不要听那些臭小子胡说八道,林寡妇那可是自愿跟洒家回家的!……”蔡独臂过去长年在海上,被烈日晒成了绛紫色的一张老脸,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问道“对了,少爷,您又是如何晓得洒家的浑家要生孩子了!这件事,洒家也是昨天饭菜知晓的啊!” “呃!”蔡道心说:我能说这就是一句调笑蔡独臂的话而已,可是,看到周围人那副崇拜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当了一次神棍了, 这种事说得越多也只会越描越黑,解释也就变成掩饰了,他也就懒得出言解释了。 所以,一句话不说,就是目前最好的应对方法。 “喜爷爷,以后,就不要再花钱去买那些土地。甚至以后,如果有人想要花钱买咱们的地,也可以商量,只要和您出得价格一样,那就赶紧脱手。至于粮食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应对之策。”谁也没用想到,这些人居然把自己的一句戏言当了真,蔡道也只好生硬的将话题转向了大家比较关心的粮食问题。 这里面,也只有蔡独臂了解蔡道的应对之策是什么,这也是他着急向蔡道汇报的原因。 既然说起那些荒山,蔡道突然想起,既然已经和蔡家切割开来,就该做得更彻底一些。 他便吩咐道:“对了,喜爷爷,这一季的早稻也就算了。可是,那个蔡家以后要是想要咱们家荒山牧场里的肥料,那就必须花钱去购买。不然的话,荒山牧场里那些肥料,咱们就留着自用,多余的就干脆白送给蔡玄族长那里,去做个人情也不错。” “诺!”蔡喜答应一声,可是他的心里还在想着蔡道刚才的那些话,实在是想不明白蔡道的意思,为什么非得要把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土地又转手让出去呢? 蔡道自然不会和蔡喜解释这么做得原因,他站起来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 其实,现在整间屋子也就蔡板一个人还在小声地说着话。 这个小家伙一下了船,就和蔡桶一左一右围在花姐姐身边,完全把蔡道这个小主人给丢在了一边。这么小的年纪,就学得如此重色轻主,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正说得高兴,小屁gu上猛得挨了蔡喜一脚,一个趔趄好悬没趴在地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爷爷在踢他,现在正瞪着眼睛给他使眼色,于是就立刻明白公子这是有话要说,便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蔡道也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这才大声宣布道:“现在这个家,以后就没有什么老爷少爷的,我,以后就称呼公子就可以了。听明白了吗?” “诺!公子!”一众下人整齐的大声回应道。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走,一起吃饭去!”说完,蔡道振臂一挥,率先朝着造船厂的食堂走去。 新宅子自然也有食堂,可是,这次欢迎蔡道的人实在是太多,家里摆不下,现在又是中午。造船厂的食堂自然就成了首选之地。 当然,蔡道自然不会忘了那些热情迎接他的百姓。他吩咐家里的下人和厨师们在家门口,大摆延宴。三头羊,六口猪鸡鸭鹅各九只,蛋类无数,用这些荤腥的食物招待他们。 虽然,近来孝慈里的百姓们的生活大幅度改善了,可是,他们离顿顿有肉吃的日子还有不小的差距。特别是那些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子,更是要多吃肉补充营养。 蔡道表现得这么豪爽,让第一次来孝慈里的禁军乍舌不已,他们中有些人以为蔡道是在他们眼前故作豪爽,是做给他们这些禁军们看得。 可是,上次和狄安来过这里的人,自然知道蔡道那是真豪爽,凡是为其做事的人。别说管家,就是手下一般的工匠也毫不吝惜食物和赏赐。 蔡福也去了码头,不过,并不是去迎接蔡道的。 他此次前来,其是奉了蔡京离京时私下里交代的命令,让他在近距离观察一下,三公子在乡里的影响。他穿着便装,又刚回蔡家,蔡道手下的那些人,除了蔡喜一家和蔡独臂以外,没有人能认出他来。蔡道在二蔡子侄中行三,所以,称其为三公子。 人看到了,如此的盛况也近在眼前,蔡道居然拿出这么大的手笔来招待乡里。再加上三公子种田、养牲畜、造船的能力如此出类拔萃,让乡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此情此景,就故去的老丞相蔡襄在世的时候,也比不上啊! 微服私访的并不是蔡福一个人,还有两个人也穿着便装来到孝慈里。(未完待续) 第084章 蔡独臂 补昨晚欠的一章 微服私访的并不是蔡福一个人,还有两个人也穿着便装来到孝慈里。 第一个,就是蔡道出言让他免去继续在岭南喂蚊子的王巩。 蔡道回归孝慈里,那对整个仙游县来说自然是大事,王巩无论如何都想亲眼看看这个小恩公。不过,他现在身为仙游县令,并不是适合以父母官的来拜访蔡道。所以,他带着手下穿着书生的衣服到了码头。 后来,他发现在船上蔡道随行人员中有禁军的身影,便打消了亲自拜见这个送财童子的念头。 如果,他亲自拜见蔡道的事情,传到宋神宗的耳朵里,自己也倒罢了,大不了丢官罢职。岭南又不是没有去过,可要是连累的这个孩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随着百姓来到新蔡府的门口,王巩也没有想到这娃娃这么大的手笔。不年不节的拿出这么多肉食招待百姓,就是他这个宰相之子也没见过谁有这么大的气魄。 混在人群当中,尝了一块蔡家做得猪肉,还别说,蔡家的厨子真把这汴梁城普通百姓都不喜欢吃的贱肉做出了花,王巩自己都吃上了瘾。 最后,他从乡民的手里买了一个装食物的小竹篮,里面摆着一块蔡府特制的蛋糕,一小瓶甘蔗酒和一大块酱肘子。这些自然都是为家人准备的,拿完这些,王巩便转身离开了孝慈里。 当然,这样的待遇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不过,周围看到的老百姓既不嫉妒,也对此没有任何的怨言,原因很简单,谁让人家是个书生呢?孝慈里这些百姓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谁要是想假冒书生领更多的食物,小心被打死哦! 至于王巩,他上任后就穿着书生的服饰来过孝慈里,那次是蔡氏族长蔡玄亲自陪同他一起来得。 同样都是丞相的后代,同样官职不显,两人一见之后倒是发现彼此挺投缘的。当然,比起王巩来,蔡玄的学识的确是相差甚远,可是,要论起风度和见识,整个兴化军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强的人了。 孝慈里的这些百姓当然都认得老丞相的儿子蔡玄,有些人自然也就认得出王巩,不过,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仙游县或者临县的书生罢了,并不知道这位行事洒脱的书生就是他们的父母官。 而另外一个,就是表面上一心为民的郑侠。 真是阴魂不散啊! 本来,他是打算马上启程进京面圣的,也因此而连家都顾不得回。 可是,郑侠每每想到,他们四个家族联合起来,居然都没有能够对付得了这个妖童,林刘俩家更是惹了一身的骚,心中便烦躁不安。 之前的聚会,四家商议了半天竟然无果而终,翁家的那两兄弟心思,郑侠自然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有些离心离德了,这又让他如何能够甘心啊? 所以,他这才拨转马来到孝慈里,一是看看这里的情况,二是想找一找这妖童的破绽。 码头上,蔡府新宅邸的门前,这样的盛景,郑侠看到眼里,不由得不寒而栗。这妖童如此小的年纪,便如此得乡里百姓的人心,而且又这么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要是再这么任其发展下去,妖童长大之后必成妖孽。 其结果,势必会对八闽路——他的故乡,对整个大宋朝都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大宋的国运。 宋神宗并不是太昏庸,可是,官家难道看不出这孩子太妖孽,太聪明,实在不是皇储延安郡王赵佣能够掌握的? 怀着深深地忌惮之心,郑侠也离开了这里。 他还不知道,蔡道临离京之前,还留了份大餐给郑侠享用 …… 禁军们的心中不管带着怎样的羡慕嫉妒恨,有这种吃狗大户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再加上此次招待百姓们的支出,严重超出了预算。 蔡独臂倒不觉得有什么,和大家一起吃的很欢畅;可蔡喜却是心疼了,事后经过结算,此次蔡道大摆延宴的花费就超过了上百贯。 当然,由于所有的食物都是蔡家自己的东西,所以,并没有表面上花费的那么多。 众人吃完之后,都散了。 蔡道吃到中途,就悄悄地溜了出来,来到自己的新书房。 四周看了一下,书房内的布置和自己在蔡府原来的那间简直一模一样。来到书架前,伸手抽出书架倒数第二层的一本厚厚的书籍,书架自动向一侧平稳地挪开,露出了其背后的密室。 这次的密室,其制作的手法比前一次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书架滑行的速度增加了,而且再也听不见那种吱吱嘎嘎刺耳的声音, 蔡道走进了密室,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蔡独臂也走了进来,并关上了密室。 “公子!你这是?”蔡独臂躬身施礼完以后,指着蔡道的伤臂,双眼赤红的说道。 “别问了,你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蔡道点点手,示意对方坐下,说道:“唉!人家是陆地上的霸主,我们现在充其量也就是海中的一条小杂鱼。嗯!独臂爷爷,你赶紧坐下,说说情况。” “诺!”应了一声,蔡独臂小心地坐下。 蔡道看了一眼,离开仅仅几个月,蔡独臂比起当初二人相见的时候,居然发福了不少。 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不但身体变得健康了,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蔡独臂这次来主要是向他汇报三件事情。如今蔡家的海军可不是一条小杂鱼,而是一条刚刚完成了第一次捕猎任务的小鲨鱼了。 第一件,就是关于奸细的事情。 自从蔡道进京以后,孝慈里周边多了很多陌生人,这些人多是半夜三更想要潜入蔡府或者造船厂,更有不少人接着和乡民们沾亲带故的关系,想要进入蔡府工作。 对于第一类人,蔡独臂按照蔡道走前的指示,凡是逮到的都用海船集中安置到离莆田最近的南日岛上,那里已经表面上被一伙新来的海盗所占据,其实已经变成了蔡道海上势力第二个中转站,而第一个中转站则是湄洲。 这两座岛屿都是仙游港外最大的两个能够供人居住的岛屿,它们虽然离莆田最近,为了将来能够顺利的转移人口,有两个稳固的海上基地,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第二类人,则把他们统一安置到田庄里,这次事实上的分家,反倒把这些隐患一次性的留在了蔡府。 第二件事情之前剿灭海盗的事情,这件事他也就大略地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085章 巡视 第二件事情之前剿灭海盗的事情,这件事他也就大略地说了一遍。 比如他如何得到消息,福清林刘二家准备联络海盗偷袭码头和造船厂、甚至是孝慈里。 又比如王巩如何替他们联系兴化军和泉州市舶司的海军一起偷袭了海盗们商议地点,而孝慈里自己的海军则去偷袭了这些海盗的老巢。 具体得到的财物情况、俘虏情况、以及伤亡情况,蔡独臂手里面拿着手下汇总的报表递给了蔡道。当然,这样的报表也是蔡道自己留下的,现在会填制这个报表的人不超过单手之数。 这其中,还要包括蔡道亲手调教的花姐姐。她现在不但负责管理那些收养的孩子,还辅佐蔡喜管理蔡家的账务。 由于三方面行动突然,再加上蔡家的海船速度快,蔡独臂率领的蔡家海军以极短的时间,就将这些海盗的老巢一一拔出了。其中有不少海盗的老巢里有蔡独臂的内应在内部接应,所以,自己一方伤亡比率相对的比较低。 当然,这里面也有蔡独臂当海盗时老兄弟的功劳。 1、正是这些人接到林刘二家的英雄帖,就马上通知了蔡独臂,也让蔡家第一时间赢得了准备的机会。 、那些内应多是那些海盗们多年来一直派往敌对势力的人。 此次剿灭海盗的行动,兴化军和泉州市舶司出了那么大的力气,伤亡自然要比自己这方高。而且,这些海盗出行,自然不会带着财宝出门,所以,获得的收益却很少。除了几艘破船以外,就是那些海盗头子的人头比较值钱而已。 蔡独臂不愧是个多年的老|江湖了,他自作主张将收获的财物分成了三分,蔡家只拿两成,而那两方面的势力各拿其中的四成。算是皆大欢喜。 至于海盗老巢里的俘虏,那两方面没有多大的兴趣,除了拿走一些有名有姓、在官方挂了号的强人去领赏之外,全都留给蔡家自行安排。 那些确系被海盗挟持上岛的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富商豪族,经过确认之后,都由兴化军知军派人联络其所在的州县和家人。当然,这些人多是男人,大多数女人上了贼船就无颜在回家了。 而那些海盗,也如同第一类奸细一样,被蔡独臂先扔到了涠洲岛。 事情结束后,对于自己这方出战的船员,蔡独臂并没有将其奖励发下去,而是想等着蔡道回来,由他亲自去发。 蔡道听到这里,心中自然明白蔡独臂之所以这么做的含义,并没有出言打断对方的话。 而第三件事则是蔡道之前交代的重中之重——寻找夷洲,并且绘制到夷洲的海图。 夷洲,也就是后世的弯弯岛。a “公子,正如您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我们找到夷洲了!”蔡独臂一边兴奋地说,一边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张兽皮递了过来。 蔡道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块小羊羔皮做得图纸,上面的画的海图相当的粗糙,可是,凭借自己记忆,后世地图中弯弯岛的大体位置和海图上所画的基本一致。海图上,甚至还标注出了澎hu列岛中三个重要大岛的位置。 蔡道看完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将海图还给了蔡独臂。 他沉吟了一会儿,便问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你带队出征的时候,有没有安排人严密防范仙游码头和造船厂? 第二、带队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好的苗子? 第三、到了夷洲后,都做了那些安排!” 蔡独臂听完公子的问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立刻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心说:公子看问题果然犀利,光是第一个问题,就让他猛然醒悟自己差一点就犯了大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以前的老弟兄是给他通风报信,当时,蔡独臂为尽全功,彻底消灭那些敌对的海盗势力,把自己培养的所有海军都带走了。 那时的仙游码头和造船厂就如同一名只着了一层轻纱的绝世美女,要是那时有势力了解了这里的虚实,心生贪念,整个孝慈里说不定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里,蔡独臂连忙跪在蔡道面前,诚心诚意地说:“还请公子重重的惩罚属下,洒家一时思虑不周,险些酿下了滔天大祸。” “也不能说完全是你的错,毕竟,我并不了解你的那些兄弟,咱们的人手还是太少了,而我所担心的事情也并没有能够发生。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小心无大错。这次要不是你事先将外围的奸细都全部清理干净,即便其余的海盗不动手,除了泉州以外,八闽沿海州县的大海商中还是有不少势力眼馋咱们的家那点家当,说不定就会选择这个机会下手的。”蔡道上前一步扶起蔡独臂,而后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条条目目的给蔡独臂分析了起来。 “公子说的是!属下一定会牢记心中!”蔡独臂一边认真地听着蔡道的分析,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直到公子分析完,他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洒家在这次行动中倒是发现了几个好苗子,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太年轻,经验还是太少,洒家准备多带他们出几次海……” “好了,关于这一点你就无需再说!”蔡道没有等蔡独臂把话说完,便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独臂爷爷,我不允许你以后继续出海了。太年轻、经验少,可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你老人家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田寡妇马上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了,难道你就人心再让她守一次寡吗?” 一辈子驰骋在大海上的人又怎么会甘心老死在陆地上呢?蔡道这么说,自然知道蔡独臂心有不甘,可是谁让这个老货给自己身上上了枷锁呢? 蔡道自然不会让这个老人一下子就和大海绝缘,那样不但无助于对方的健康,还有可能让他更早的离世。 所以,他接着说道:“我也不是不让你上船了,不过只能是在近海行船。你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去重点培养新的海员,从中挑出好的帮手和带头人。你应该学会放手,让那些年轻人去开拓新的领地。” “好了,你回去以后多想想,我明天早上要去巡视一下造船厂!你先派人通知一下,也别让那些工匠们今天和太多的酒。”(未完待续) 第086、087章 造船厂 (二合一章节) “好了,你回去以后多想想,我明天早上要去巡视一下造船厂!你先派人通知一下,也别让那些工匠们今天和太多的酒。” 蔡道却不想给蔡独臂再次说话的机会,自己决定的事情,绝对不容更改。所以,蔡道把话说完,便把他撵出了自己的书房。 坐了一天一夜的船,刚才又是被众人好一番闹腾,搞得蔡道此刻身心俱疲,他懒得挪地方,书房里也有一张小床,便脱了衣服躺在上面,不一会儿鼾声响起。 这一路海船的颠簸,又是和蔡伯俙那个不要脸的死老头斗智斗勇,蔡道真得是太累了。 这里虽然是新家,他却觉得无比安心。 过了没有一炷香的功夫,一个窈窕的身影闪进了书房,来人轻手轻脚来到了蔡道的床前,先是在书桌上轻轻地放下一套干净的衣物,接着上前把他踢开的被子塞到身子底下压好,最后,把他脱下的衣物全都收集起来,抱在怀里,便无声无息地出了书房,慢慢地关上房门。 自蔡独臂走后,书房的门口就一直站着两个年轻的后生在守卫着蔡道的安全,可看到来人进入书房,两人并未拦阻,因为她就是蔡道的第一侍女花姐姐。 幸好不是十五,蔡道又过了一个无梦之夜,起身一看,自己脱下的衣物都不见了,自然明白昨晚花姐姐肯定到过他的房间。 来到书桌前,蔡道拿起崭新的衣物一一穿上,还别说,这身衣服穿上以后还真挺合身的。 他进京这几个月,虽然还受了不轻的伤,可身体生长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拉下,身高比之前足足高了有半头。可花姐姐居然能够把衣服做得这么合适,她女工的本事看来又涨了一大截。 摸了摸茶壶,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热的。书房里净是些书籍,自然不好在里面摆放蜂窝煤炉子,蔡道睡起来有些口渴,便摆好茶碗,提起茶壶倒满了茶碗,由于是一只手,只能一样样来了。 好茶、好水、好茶器。 即便蔡道这个不懂茶的外行人,也喝得出刚刚喝进的茶水是绝对的极品。 看来自己走后,蔡喜爷爷没有净忙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些今年的春茶被炒制火候刚刚好,味道甘甜而又不失原味,蔡道实在喝不惯大宋人加香料的茶水。 水自然不用说了,肯定是从新买的荒山里找到的泉水。不过,这也太奢侈了,新家离码头近,却离那些荒山很远。看来,以后要建议蔡喜爷爷,不要费时费力的去搞这样的噱头。蔡道本身就是个宅男,虽然也喜欢享受,就为了几口茶水 便让人跑个几十里山路,他也于心不忍。 茶器是景德镇的白瓷,说道景德镇,又不得不提到宋真宗。又是由于这位历史上毁誉参半的皇帝,才让景德镇的白瓷第一次闻名全国。 收拾完毕,去吃了早饭,蔡道便带着蔡板、蔡桶和俩个新跟班张宝、王贵一起出发,去旁边的造船厂视察。 蔡道的造船厂,其规模比当初又扩大了数倍,造船厂的四周都是大号青砖垒起来高约一丈的围墙。还特意把围墙周边的树木全都看了,种上了紫花苜蓿。 不用说,这也会是公子大人他又一个古怪的要求。砍光周围的树木,大家还都理解,毕竟孝慈里蔡府和造船厂一直都没有断过奸细的刺探。可为什么一定要费时费力的种上这些草?蔡道自然是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是环保,就跟他们一直在抱怨工作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棉制的口罩一样。 来到厂子大门口,看守大门的两个老头子非常的尽职尽责,把蔡道和身边所有人的通行证都齐齐看了一遍,至于他们到底认不认得自,蔡道就不清楚了。 蔡道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造船厂是蔡道如今的产业中的第二个重心,也是他手中现在唯一的摇钱树,不容有失。所以,蔡道制订了严格的进出制度,进厂要带蔡府颁发的通行证,出场的时候,要搜身,片纸也不能带出去。有一次,蔡独臂就忘了带通行证,为此还跟这两个看门的老小子吵了一家。 可谁让这两个老头手里面有蔡道给他们的‘尚方宝剑’呢?当他们取出蔡道的亲笔命令,蔡独臂也只能当场就给他们认了错。 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是谁,都不能破坏蔡道亲自制定的规矩。 不过,通行证虽然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挡住奸细,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首先,通行证上都画着本人的人头画像。画像画的惟妙惟肖,和真人差别不大,而画师则是蔡道在民间找来的高手画师。 众所周知,用毛笔是画不出来和本人太相像的人物肖像的。这位仁兄刚到蔡道手下,刚接触炭笔没有几天,便完全掌握了炭笔画画的秘诀,把蔡道这个半吊子的老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后世点娘的有些大大牛拜的能制造出流水线,可蔡道没有这个本事。 为了最大程度的防止泄密,蔡道的造船厂采取标准化,各自分工的形式造船。 标准化,自然就是按照宋代度量衡中的‘度’,制作出标准的度量工具。 造船厂里,大到大中型船只的龙骨,小到一根椽子,工匠和学徒们的每一件船只的零件都需要用制成的工具去测量,凡是不符合标准的,全部返工,而且还要扣除公分。 什么时候制作的零件合格了,才能拿到工钱。 开始的时候,不管是工匠,还是他们的学徒都非常不适应,这些人返工一两次还能够忍受,次数多了就受不了了,聚集在一起,开始了大宋朝、也是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罢工。 整得蔡喜这个大管家没有脾气,开始考虑是不是废止蔡道的这个命令。 最后还是蔡独臂有办法,造船厂里不止有外来的木匠和他们的学徒,还有孝慈里的。蔡独臂单独和他们进行了交流,一句话就让他们蔫了。 “公子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是呀,公子可是送财童子啊! 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事前也许不明白,可是结果完全分毫不差。 当时,也许那些外乡人认为蔡道是个孩子,又不是木匠,纯粹是瞎指挥。可是,凡是住在孝慈里的人都亲眼见证了蔡道的神奇。 你说蔡道不是木匠,可他又何尝是农夫、牧民、公子还不是做到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还有,那艘拖网渔船的模型本就是公子亲手制作的。到现在,还不也是摆在金钱家里? 蔡独臂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语重心长地开解道:“公子明知道严格按照标准生产会造成巨大的浪费,可临走之前,他还再三叮嘱洒家,让造船厂一定要将标准化坚持下去。不如,这样,你们再坚持一个月,你们的工钱,洒家负责。如果到时候还是如此,你们就停下,洒家亲自写信给公子解释这件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效果明显,那我可要从你们的收入中连本带息多收一成,如何?” “独臂大叔,你的话可当真!”每次有事,都是蔡木匠出头说话。 “废话!你这孩子竟说废话,洒家什么时候说过谎话?”蔡独臂一听立刻瞪起了一双牛眼,紧紧地盯着这个胆大的小子。 这小子本名就叫蔡木匠。他是蔡独臂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爹和蔡喜一样,都是蔡家的家生子,由于从小天份不错,跟着家里那些临时招募的木匠学手,有经过自己的琢磨,还真让他学下了极为高超的木工手艺。 他爹给他起这个名字,自然是希望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手艺。可惜的是,蔡木匠本身的天赋比他爹那就差的太远了,二十岁的人了,还有他爹在一旁手把手的教着,可到了现在顶多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平。即便是这样,蔡木匠也是造船厂孝慈里本地木匠中水平最高的了。 他爹本来也在蔡道手下工作,不过因为他的身份,蔡喜并没有把他安排在造船厂。现在分了家,他爹自然要回归蔡福管理的蔡家。 可是,蔡木匠和他爹不同,自打小时候,就忍受不了大家族的束缚,有此机会,便毅然决然的留在了这里。算是彻底摆脱了大家族的束缚。 同样是给姓蔡的干活,为什么蔡木匠对两方势力的态度却决然不同呢? 这个问题,即便那些外乡的木匠和学徒也能替蔡木匠回答。 一个字,‘豪’! 两个字,“大气”! 三个字,超出了这些大字不是几个木匠的能力范围了。 蔡道除了爱提出一些稀奇古怪地要求折腾他们以外,在家的时候,带着些工匠和学徒那是真得好,发自内心的将他们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于是,事态终于平息下来,世界上第一次中等规模的罢工事件也就无疾而终了。 在其他工匠和学徒停止了罢工,按照原来的步骤,生产船只的时候,蔡木匠带着孝慈里在本地雇佣的木匠和本地招收的学徒共同努力下,坚持了下来。 本来,他们也以为自己顶多也就能坚持一个月。 可是,仅仅过了七天,二把刀带着三把刀和一帮子菜鸟居然把产品的废品率降低到了五成以下。两周后,更是降低到了三成,而且,他们这些人造船的速度已经赶上了造船厂里效率最高的小组。 三周以后,蔡木匠带领的孝慈里本地小组,不但已经能够一天造一艘中型的船只,还将废品率降低到了不足一成。 蔡独臂和蔡木匠用实际行动再一次验证了公子最爱说得那句话——用结果说话。虽然有失偏颇,可是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蔡木匠这个榜样的示范下,整个造船厂里开始潜移默化的执行起了蔡道标准化工程。 …… 整个厂区很大,厂子的道路也非常平坦宽阔。由于靠近海边,蔡道为了防止造船厂在台风中损失过大,便让蔡喜全部用大青砖建造厂子的围墙和一切建筑。 进入厂区,蔡道的马车和马都不能进入其中,他原本打算迈着小短腿到厂房里随便看看。 可是,只跟了一小段路,蔡独臂就觉得烦了,用仅有的独臂将蔡道抱在怀里,飞快地向厂房里跑去。大人们还倒罢了,他们早就已经习惯蔡独臂这急脾气。可是,这下子就苦了蔡板、蔡桶,以及那两个小跟班。 沙船、广船、福船和鸟船是中国古代四大船系,其中以前三种海船最为著名。 蔡道虽然没有招募到能够独立建造这三种船系的大匠师。 不过,他有拖网渔船垫底,再加上这些工匠或多或少的都参加过上述四种船舶的建造。 所以,按照蔡道的规划,整个造船厂里已经兴建起了五间巨大厂房,其大小基本相同,从东至西,依次排开。 第一间是造一些小型的船舶,比如蔡道的拖网渔船、鸟船。 第二间和第三间是广船,不过,第二间主要是造商用型的广船,而第三间就是战斗用的广船了。 以后,蔡道攻略的主要方向就是东南亚诸岛屿。所以,才会选取广船作为造船厂的主力产品。 广船虽然用料珍贵,比如热带的铁力木和柚木,但是,坚固耐用,使用寿命极长,如果保养好的话,能在海上行使六十年都不成问题。 大宋有丝绸和瓷器交换,自然不必花真金白银去换取这些珍贵的木头。所以,材料并不是问题。 第六间和第八间都是蔡道专门设立的研究所。 第六间目前正在研制更大型号的拖网渔船,有小渔船垫底,虽然越大的船舶要求越多,但是,这里面的木匠已经慢慢摸索到了经验,离具体成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第八间则是研究大名鼎鼎的福船,也是八闽的主力船舶。 福船的雏形兴起与唐宋,定型与元明,在永乐朝达到顶峰。 由于本地善于建造福船的工匠都在泉州市舶司的船厂里,所以,大中型福船的研究速度非常慢。 小型福船已经建造出样船,在海上已经试航了一个月,看样子还不错。可是,就是这艘小型的样船还是在蔡道的指导之下完成的。他走之后,第八的研究已经近乎限于停滞,靠这些半吊子还不知道研究到猴年马月去了。 蔡道巡视了一遍,并没有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088章 重要决定 工匠们都很努力,即便蔡道带着这么多人参观,大部分工匠和学徒还是在埋头苦干。 蔡道也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在他们手中完成的每一个零件都是钱啊,耽误每一分钟就会给他们造成一分钟的损失。 蔡道把五间厂房齐齐巡视了一遍,却并没有说什么。 不是不想提意见,造船厂里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可是,如果一直依赖自己,那么这间造船厂以后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 蔡道虽然也想留在孝慈里,但是,他必须要赶在冬小麦种植前回到京城。所以,对于造船厂来说,自己不是它的保姆,也做不成保姆,充其量只是它的一个引路人罢了。 现在整个造船厂已经逐渐步入正轨,而第六和第八研究所现在成了造船厂的人才孵化器。 里面聚集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人和半大的孩子。他们是边学习数学和认字,边从老师傅那里汲取木工的经验和认真苦练自己的技术。他们一旦学成,如果过几年,能够培养出一个思维敏锐,思想开阔的年轻人,那蔡道花费的精力和金钱就没有白费。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年轻人进入这里。 回到家里,蔡道叫来蔡喜和蔡独臂,分别让他们将家中所有的管事、仆人,船队在家的船员、孝慈里百姓的头面任务以及收养的孩子都召集在蔡道府邸的大门前。 半个时辰之后,蔡道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蔡家所有的人都来了,孝慈里的百姓们本来在田里干了一早上,可是,家里的婆娘一听说送财童子有事要宣布,便马上去通知自己的丈夫、儿子,这些人听到后,立刻扔下手中的工具,丢下前来送信的老娘和媳妇,呼呼啦啦地赶到了蔡道的门前。 人是越聚越多,本来,蔡道想要召集的人早就已经来气了。 可是,他看到百姓们表现得如此积极,就按自己的原话,决定等上半个时辰。 “我的家人们、孝慈里的百姓们。我,蔡道,今天在这里宣布,以后蔡喜就是蔡府的内管家,管理府内大小事物、以及农田、荒山牧场;蔡独臂为外管家,管理船队、造船厂和码头的防务、日常运转。”蔡道先是正式认命了他们二人,明确了他们主官的事物。 由于之前进京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和蔡家闹得如此之僵,蔡喜爷爷替他独自建府后,两个人的权责一直不明晰,所以,俩人之间起了不少争执。 说完,蔡道顿了顿,这件事与百姓们的关系并不大,便接着说道:“我有两件事要对乡亲们讲,第一、以后凡是孝慈里的男人,不论大小,都可以进入造船厂里学木工,赚取工分。 “公子,照你这么说,我也能进造船厂去啦?”说话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长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勤耕作,终年风吹日晒雨淋,比后世人会更快的衰老,所以,蔡道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蔡道的话被打断,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解释道。“没错,哪怕你是五十多岁的大叔,也能进去。 不过,进入了,并不代表你一定就能拿到工钱。 造船厂里规矩不少,凡是违反规定的,轻则扣公分,重则赶出造船厂。 还有,以后,制造厂对工人们的木工手艺,也会要求越来越高。谁的手艺越高、出的活越多,谁拿的钱就越多。 当然,六七十岁的老爷子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你们还是呆在家里颐养天年。” “公子啊,我不会做木工活,怎么办?” “是呀,是呀,我们这些人种了一辈子的地,可都不会这门手艺啊?” “……” “公子,我们这些男人都去造船厂干活了,家里的地该怎么办啊?总不会让那些老娘们种地吧!” “老娘们又怎么了?是把你冻着了,还是饿着了?我们这些女人又为什么就不能种地啦?” “是呀……” “……” 好家伙,起先还只是男人们出言询问,刚才那位明显是个妻管严的家伙多嘴说了一句,立刻就把围在四周的女人们给引入了战团。 都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那么如今现场聚集着数万只鸭子,吵得蔡道脑仁都疼了。 蔡独臂一看这情况,不是事,便扯着嗓子吼道:“你们这些丘八,都瞎咧咧什么,赶紧把嘴闭上,公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还好,田寡妇怀着孕,今天没有来。蔡独臂其实也是个十足的妻管严。 蔡独臂的威望真不是盖的,话刚撂下,在场的百姓就全部安静了下来。 蔡道知道自己现在年纪还小,声望比蔡喜和蔡独臂高,可是论威望就比不上这两个老爷子了。“这第二呢,就是我打算在荒山里盖一间大的学堂。” 学堂,这两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听在百姓的耳朵里回荡。 大宋历代皇帝不遗余力的推广儒学,大力提拔文人,宋真宗那首劝学诗更是深入人心,所以,又有哪一个百姓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读书成才,好有一天考中进士,光宗耀祖啊! 可惜,以往,孝慈里大户人家的私塾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这些苦哈哈的穷人开放,更何况,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饱饭,那还有钱去送家里的孩子去读书啊! 如果,公子真得把学堂建起来,那真是功德无量啊! “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建的学堂里,学得主要不是科举考试的东西,而是数学、木工、铁匠、如何种田、如何养牲口之类的知识。当然,学堂里也会请一位饱读诗书的老先生,教那些有志于科举的孩子。不过,前提是,这些孩子要把我规定的科目都学完了,才能去学其他东西。” 这一次,蔡道说完,下面的老百姓们却一个个哑口无言,公子刚才的话,信息量太大,让他们一是无法消化。 蔡道私下里对蔡喜吩咐道:“喜爷爷,学堂事情,就由你负责去办。 学堂地址就选在你购买的那些荒山之中,找一处山谷比较大,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把那里用篱笆围起来。 到时候,多请一些猎户来一次大的清山行动,不过,对荒山里的动物,主要还是以驱赶为主。 平时也要多安排一些猎户在那里守着,一定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我有两点要求, 第一、学堂的房子必须青砖大瓦房、学堂周围一定要留出一些耕地,主要是留给孩子们实践用的。 第二、首批招收的孩子必须是在孝慈里生的孩子,他们那些亲戚的孩子,一个不收,也包括喜爷爷和独臂爷爷的亲戚,坚决不能收一个。 你们的亲戚可以放在下一批。” 蔡喜心中也有些激动,他不像蔡独臂,自己的孩子还未出世,就带着拖油瓶。除了蔡桶和蔡板,他可是还有好几个孙子呢? “公子,您尽管放心,老奴一定把这件事办妥当!”蔡道嘱咐完之后,蔡喜就立刻表态道:“对了,公子,招收的标准是什么?” “嗯!”其实,三岁大的孩子就应该接受教育,可是,这个时代又让蔡道到哪里去找幼教老师啊! 既然蔡喜关心招收的标准,这些百姓们自然也关心了。所以,蔡道这才大声把自己制定的标准说了出来。“乡亲们,家中的孩子凡是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都可以送进学堂。不过,十二到十五岁的孩子就只能学些木工活和铁匠的手艺。” “公子,我家娃娃差几个月就五岁了,能不能进学堂啊!” “是呀,公子,我家孩子刚满十五岁,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未完待续) 第089章 赐名 蔡道刚把进入学堂的标准一公布,底下就乱成了一锅粥,开始还能听清楚几个人的诉求,后来吵得他根本就听不清众人说得是什么? 蔡独臂再一次出马稳定了局面,并且强调,如果谁继续再乱吵吵,立即取消其孩子进入学堂的资格。 蔡道再一次强调了规矩的重要性:“规矩就是规矩,学堂将在立秋那一天正是开学。凡是在那一天满十五岁或者不足五岁的,学堂一概不收。那些满十五岁的孩子,也不要灰心,你们还可以到造船厂里学习木工活吗?” “就是嘛!凡是家里都超过年龄的,你们可以回去再生一个吗?”蔡独臂附和着蔡道,看他得意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田寡妇给他怀着孩子。 “对了,公子,学堂说不说女孩子啊?”蔡独臂说完俏皮话,突然又想起自己那个养女。 一听蔡独臂这话,蔡道就知道自己疏忽了:“收,是一定要收的。不过,女孩子们上学不能去学堂。家里收养的这些孩子,这一次会跟我一起进京,所以,你下去通知这些百姓,凡是他们家中十五岁以下的女孩子都可以送到咱们府上,我到时候安排人去教她们。我们一进京,这些女孩子们就可以立刻了。” “各位父老乡亲,凡是不会木工活的男人,造船厂免费培训你们。不过,年纪太大的乡亲,只能教三个月,要是三个月之后通不过审核,也可以去当船员。当然,我这里说得这些,并不是一定要强迫你们干什么,如果还是想要种田的话,也可以继续种田。粮食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自会解决。” “女人们即便是想去耕田,也是可以的,家里还是有充足的耕牛。不过,本公子打算开一间新的纺织厂,到时候雇佣全孝慈里的女人们一起到新工厂干活,这可比地里面刨食赚钱多了。至于家里面那些田地,完全可以在仙游县雇佣佃户去耕作啊!让你们彻底拜托日夜劳作之苦。” 蔡道这么一说,孝慈里的百姓们这才明天他的用意,这是在照顾孝慈里的百姓啊! 看到造船厂工人的生活就知道公子所言非虚。这里的待遇好、吃的也好,即便是最低等的学徒,这几个月的工钱加起来,也比他们在土地上辛勤劳作一年的收入还要多得多啊! 宣布完以后,蔡道既然百姓们散去,把那一百零八名收养的孤儿一起招进了新府第的院子里。 “孩子们,再过一阵子,你们就要和本公子一起进京了。入京后,男孩子们是走是留,要看官家的意思。女孩子们自然还是继续留在蔡家。”说完,蔡道看着底下的孩子们。 女孩子们不管大小,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自从进入蔡家,名为奴婢,可蔡道和蔡喜一直就把她们当成亲人。不管到了哪里,只要还在公子身边,她们就满足了。 而男孩子们则表情各异,年纪小的,并不一定能够听懂蔡道话中的意思,年纪大的,通过蔡喜和蔡道平时的言传身教,也知道官家的意思。其中有些孩子脸上挂着欣喜,能在官家面前挂了号,即便离开蔡家,也不是不能接受。有些孩子则变颜变色,不知道他们心中担心什么。 蔡道等了一会儿,让这些孩子消化一下自己的话,接着说道:“就如同你们刚进入蔡家时,本公子说得那样,男孩子长大以后都姓宋,入京以后,我或者是官家会给你们找位学识出色的老师教导你们,说不定,官家还会给你们亲自起名字。如果谁长大以后有这方面的天份,长大以后东华门唱名也不是不可能。” “而女孩子愿意保持原姓的,我也不勉强,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蔡家的亲人。我今天就给你们亲自取名。” “哇!太好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名字啦!” 下面那些小丫头一听说公子要为她们亲自取名字,一个个兴奋地跳了起来, 刚才蔡道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就是想看看谁在孩子们当中的威望最大。“你们猜一猜,第一个接受本公子赐名的会是谁呢?” “花姐姐!” “花姐姐!” “……” 一众丫头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喊着,出乎所料,第一个享受这荣誉的自然是…… 看来,蔡道知道花姐姐在孩子们当中的人气高,可是,他还是完全低估了花姐姐的‘民望’。 花姐姐今年已经十岁了,她是所有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早一批来到蔡府而最终留在蔡道身边的第一个孩子。蔡道三岁时,第一波招收的人,其余四个当时的半大小子都已经算是成人了。有两个进入蔡玄家,当了田庄的管事;另外两个也进入了蔡京老丈杆子家做了管事,其中一个甚至还当了二管家。 她这么受到拥戴,并不是靠着这样的身份,蔡道身边的孩子,也就是她在一直努力学习蔡道交给她的知识,蔡桶也想跟上进度,可是反应太慢,记忆力也比较差,蔡板倒是非常聪明,可惜年纪实在太小,玩心比什么都重。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和蔡板的情况差不多。 而且,花姐姐一直代替蔡道在照顾这些进入蔡家的孩子,尽心尽力地帮助这些孩子尽快适应蔡家的生活。蔡道在孩子们当中那叫‘威望’,而花姐姐在孩子们当中那叫‘孩望’!蔡道一直以来都是甩手掌柜,这就难怪她如此受孩子们的欢迎了。 “花姐姐,你确定还是要姓花吗?”再给她取名之前,蔡道还是要再确定一下。 “奴婢确定,多谢公子赐名!您以后不要再叫奴婢姐姐了,奴婢当不起。”花姐姐跪在蔡道的面前,轻声说道。 看到花姐姐又是这种作态,蔡道也没有办法,已经告诉过她不需要下跪了,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可她每次还是要这么做。他无奈地说道:“我们都是喝木兰溪水长大的,古代已经有了花木兰,你从今天起,就叫花兰溪吧!” “谢公子赐名!”花兰溪当即便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未完待续) 第090章 秘密 “谢公子赐名!”花兰溪当即便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 蔡道摆摆手,冲着身旁的蔡板挤了一下眼睛,蔡板会意立刻拉着哥哥,上前一起把花兰溪扶了起来。 蔡道拿花兰溪没有办法,可花兰溪也拿这兄弟二人没有办法,特别是蔡桶,力气大认死理,要是抓住她的胳膊,她还甩不脱。 “下面,女孩子们排好队,本公子按照年龄大小给你们赐名。要是不知道自己出生月份的话,就按照进入蔡府的时间一起个头,进府在前的和个头高的排在前面。兰溪,给,这是花名册,你跟小板子和大桶子一起去帮忙!”这些女孩子还小,要么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要么不知道彼此进府的日子,而且,就是个头差不多的孩子,你让她们站在一起,她们自己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诺!公子!”三人答应一声,蔡板结果花名册就去区分这些女孩子。 …… 乱糟糟的忙活了大半个时辰,蔡道才将这些高兴的女孩子们打发走了。 好在有花兰溪帮忙,这些女孩子自进府以来,就是花兰溪在照顾她们,朝夕相处之下,自然对谁大谁小心中有数,而且有花名册和蔡桶这个孩子当中的巨灵神在,区分起来便方便多了。 蔡道就是个理科三本民办学校的毕业生,指望他能给这些女孩子取个好名字,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升起呢?既然有人说,女孩子像鲜花般娇嫩,蔡道就按照这些孩子的面容特点,给她们取得都是鲜花的名字,例如蔡菊儿、蔡兰儿之类的。 可惜,桃儿和梨儿这两个好名字被那两个郑姓的丫头占据了。 男孩子们捞不到蔡道给他们赐名,之前就早早地离开了。离京之前,蔡道就吩咐蔡喜找一位书生给这些孩子讲解诗经,不能因为今天的聚会就耽误了今天的课程。 女孩子也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蔡道也将所有的随从全都打发走,包括那两个重色轻主的家伙,在蔡独臂的引领之下,来视察他的另一个产业——铁匠铺。 铁匠铺的房子并不小,据说比起仙游县城里的铁匠铺都要大的度,可还是,要比起造船厂的规模,眼前这两间房子就要寒酸多了。 这间铁匠铺根本就没有展示商品的货架,一进门就能连绵不断的、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一阵阵热浪把蔡道小脸蒸的通红。 铁匠们正在专心工作,手中拿着铁锤敲击着打铁砧板上的铁具。他们打制的铁具,大部分都是农具,毕竟现在是农忙时节,农具的需求量还是非常大的,更何况,蔡家的农具出了名的坚固、锋利、耐用。 据蔡板说,蔡道去蔡伯俙家拜访的时候,他居然都看到了自家打制的农具。 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 当然,这里也打造一些刀具,不过,蔡道让铁匠们打造刀具的时候,将其外形打造成柴刀或者日式菜刀的样式。他这么要求也是省得让人抓到把柄。 为什么要选日式菜刀呢?因为日式菜刀刃长,身短,既节省材料,又可以当匕首用。 毕竟,蔡家招募的铁匠大大超出了自己铁器的消耗量,而一个士绅之家聚集这么多的铁匠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官府的猜忌,敌对势力要是知晓的话,也会拿这方面做文章。 蔡道要打造自己的海军,驱赶东南诸岛的大食商人,武器装备必不可少,其中大头是弩、弓和箭矢,如果是大船的话,还可以装备几台投石机和强弩。但是,这个时代的海战,没有火炮,想要击败敌人,就只能接舷战。那么,船员们自然就需要配备刀和枪。 而且,铁制品在海上易锈蚀,即便刀枪需求量不多,可消耗量却一点也不少。 船员们自有蔡独臂看着,且又全部都是孝慈里的人,自然不虞他们会走漏消息。 可是,要是打制大量的制式刀具的话,先不说别人,就是铁匠铺中的这些铁匠心里也会不安稳。如果不是造反,又何必这么做呢? 柴刀和菜刀就不同了。柴刀的锋刃不会开得太锋利,而菜刀比较短,既不会引起铁匠和外人的猜忌,蔡道也想到了解决之道。 建造大型船只,势必会留下很多边角料。蔡道让木匠们拿其中铁力木的边角料,去制造一些带卡槽的短杆,将柴刀安在短杆上,就成了一柄朴刀了。嫌柴刀不够锋利,就让那些在船上闲的发慌的船员自己开锋就行了。 郑侠到了这里,正是因为看到了大型的造船厂,这才忽略了这间不大的铁匠铺。 如果有精明仔细的人进入这间铁匠铺的话,就会发现一些蹊跷之处。 比如,那十几个铁匠都非常年轻,如果在其他铺子的话,顶多也就是学徒。 他们的确是学徒,可是,经过一年多的学习,这些年轻的铁匠早就已经出师了,他们现在已经能够独|立打造这些农产品和刀具了。 两人没有打扰这些铁匠,两人直接来到了铁匠铺里屋的门前。这是,一扇青铜制的大门,蔡独臂抬起那只独臂,拉起门上的铜门环,有节奏的扣击了三下。 嘎吱吱,不一会儿,铜门被从里面打了开来。 开门的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探出头来也没有看人,便嚷嚷道:“谁呀!没到饭点就来打扰,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忙着吗?” “瞎嚷嚷什么,是我!我说老鲁啊,看你的样子,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又喝酒了吧?看清楚了,公子可就在这里,可让我抓了个现形!看你这次还怎么狡辩。”蔡独臂一把揪住那老头的衣领,把他的头转向蔡道那里。 “我喝酒怎么啦!只要没有耽误公子的差事就行,而且,我喝酒还是公子允许的!”这个老头眯缝着醉眼,嘴里面一股子酒臭味,通红的酒糟鼻子,无不昭示着这个老家伙的确是喝醉了酒。 蔡道和蔡独臂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嘴这么硬。 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蔡道认识,姓鲁,他还是蔡道亲自发掘的人才。 鲁老头的确是个铁匠,本事还是不错的。论手艺,他在蔡家的铁匠中,能排在第四位。至于到底叫什么,他自己不说,蔡道也就没有追问。不过,鲁老头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异常的好酒,可以说是无酒不欢,这一点蔡道见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对此,蔡道倒不是很计较。 蔡道用人原则,有四种人不用——好色的强|奸犯、人贩子、滥赌鬼、没事打老婆的男人,其余的就是四个字——唯才是举。 可是,铜门后面不但有他留下的重大秘密,而且,里面异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将整个铁匠铺子炸伤了天。蔡独臂怎么就违背自己的意见,把鲁老头给放进去了。 临走之前,蔡道可是一再交代过,千万不能放这个鲁老头进入铜门的。 蔡道没有问鲁老头,而是用质询的眼光看向了蔡独臂。 蔡独臂自然明白蔡道的意思,紧紧抓住鲁老头的手并没有松开,解释道:“公子,也不是我想把他放进去的,而是您的那个项目太难了,您走之后,那三个铁匠师傅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商议的时候,偶然让这老家伙给听见了,他出了不少的主意。于是,在那三个师傅的建议下,我只好把他放进了。” “还有,为了怕他醉酒泄密,我就一直让他住在这里。” “哦!”蔡道听完,心中了然,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鲁老头的道行。(未完待续) 第091章 武|器 “哦!”蔡道听完,心中了然,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鲁老头的道行。 “鲁老头,本公子还记得,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警告过你,不准你在铁匠铺子里喝酒的。本公子又是在何时说过,你可以在铁匠铺子里喝酒的?你说说看,如果,你说的对,本公子就饶了你这次。” 鲁老头人醉心不醉,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蔡道会治他的罪,得意洋洋地说道:“公子,您的确是说过,不准小老儿在外面喝酒。可是,公子,铜门后面已经不是铁匠铺子了。再说了,您不是说过,要开拓思想,寻找灵感,小老儿正是借着这美酒在寻找灵感呢?” “哦!这么说,我要的东西,你给我造出来了。”蔡道一听这话,有些欣喜地问道。 鲁老头点点头,得意洋洋的说道:“公子,自然是做出来了。” “那就进去看看!”蔡道一听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快步跑进了青铜门里。 里面是别有洞天,其空间要比前屋大得多,蔡道手下最优秀的铁匠师傅正聚集在这里,不知道商议着什么。 他们一看到进来的居然是蔡道,连忙上前施礼道:“公子,您什么回来的!” “嗯!东西做出来啦?拿过来给我看看,快点!” “这个……”三个铁匠一听立刻愣在原地,面露难色。 蔡道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有蹊跷,急忙问道:“怎么啦?难道鲁老头居然敢骗我?” “公子,鲁大师说得并没有错。东西的确是没有错,可是那件东西太过于笨重,我们怕您拿不动啊!” “这是什么理由,我拿不到,你们能拿动不就行了,快点!” “那好吧!”三位大师傅走进另一间房子,合力抬出了一个东西。 蔡独臂自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派什么用场的,可蔡道一看,好家伙,自己让他们造的是火枪。可是,这些家伙造出来的怎么看怎么像是火炮啊! 蔡道走到近前仔细一看,黑黝黝的炮身,有寻常男子大腿那么粗。 炮口却不大,蔡道将自己的拳头攥起来,塞进去还有点空余。问题是蔡道才六岁,他的拳头能有多大。 巨大的扳机让蔡道想到了那位名导演拍摄的‘荆轲刺秦王’里的脚踏弩。这扳机别说是手指头了,就是用手也扣不动,看来只能用脚了。 除了没有炮架之外,十足的巨型燧发枪。 “你们造出来以后,试验过吗?”问出这句话以后,蔡道心里拔凉拔凉的,要是没有试验还好,顶多就是浪费了钱财造了大型的玩具而已,可要是实验了,试枪人的结果真是不敢想象。 果然,这三个大师傅脸上立刻流露出羞赧的神色,只是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说,鲁老头倒觉没有什么,接过话头说道:“早就试过了,不过试枪那小子太脆了一些,只试了一次就骨折了。” “哼!这就是你开拓思想,寻找灵感之后的成果!既然你这么能行,怎么不亲自试枪呢?”蔡道此时被气的火冒三丈,大声责问道。 一听这话,鲁老头立刻就蔫了,当时的那个惨状比从他口中说出的还要凄惨的多。 “这是我要的东西吗?我让你们造枪,你们就给我造炮。要是我让你们造炮的话,你们还会给我造出什么来?我宁愿你们造不出来,也不愿意用你们所谓的成果去害自己人!” 这个大家伙没有支架,单只靠个人力量去支持后坐力的话,结果就是非死即伤。那个试枪的倒霉蛋没死就算他福大命大了。 “独臂爷爷,好好抚恤那个试枪的人,一定要把他以后的生活照顾好。”吩咐完蔡独臂,蔡道又看了一眼他们四个,不解气地说道:“抚恤的费用,以后每月就从他们四个人的月俸中扣除一成。” 蔡道说完,可蔡独臂并没有回应。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蔡独臂这才解释道:“公子,那个倒霉蛋已经死了,他不是攒们的人,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由于当初逮他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势,您又说试枪风险很大,所以,我才让这个倒霉蛋来做这件事。后来吗……嗯!他的伤势太过严重,就死了!” 听说不是自己人,蔡道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我知道做这件东西难度很大,可是,只要按照我说的步骤来行事,凭借你们的手艺,我相信,只要花一年的时间,一定会拿出成果的,你们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三个大师傅本就是拙於言词的人,心里有愧于的,就更说不出话了。鲁老头被蔡道话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蔡独臂替他们解释了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蔡道临进京之前,就把造枪的任务交给他们三个,他凭借自己的记忆把燧发枪的结构图画了出来,交给了他们,却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表,一再叮嘱他们慢慢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蔡道嘴里说不急,可是,他们按照以往东家的习惯,惯性思维,认为公子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让他们拿出成果,所以,他们心里着急啊! 自从蔡道走后,他们就一直呆在这个屋子里,浪费了无数的材料,可是,却一点成果也没有拿出来。 按照蔡道说的方法,坚硬的钢铁被制造了出来。 可是,制造枪管这个过程却把他们给难住了。 坚硬的钢铁,却没有更加坚硬的钻头,别说膛线了,就是枪管他们也造不出来。 换成普通的铁棍,用新式钢铁当钻头,倒是造出了理想的枪管,可是,制造出来的样品,试不了几枪就全都炸膛了。 如此这般,坚持了三个月的时间,他们绞尽了脑汁,始终还是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为此,他们三个心理压力就越来越大,觉得对不起蔡道的器重。一次喝醉了酒,在食堂里谈论的时候,无意间让鲁老头听见了。 这老小子一直好奇,青铜门背后到底是干什么的,一听是这么有意思的差事,便自告奋勇地想参与其中。 蔡道早就有言在先,所以,蔡独臂一直就没有答应,这老小子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只想了一夜,就让他琢磨出一个解决掉办法。 枪管不只是可以钻出来,还可以用铸模的办法造出来。 铸模倒不是不可以,可是,仅凭蔡家现在的技术,造出来的结果也就是眼前的这副模样。 蔡道一听就全部明白了。 “三位大师傅,其实,你们之前的办法就不错,比鲁老头的那个馊主意靠谱多了。炸膛了那几次,你们有没有仔细观察,枪管炸膛的地方具体在哪里?是不是总在放置火药的地方炸膛呢?” “不错!公子,您是怎么知道的?”其中一个大师傅问道。 “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们火枪的原理。看来,你们还是没有理解啊!”说完,蔡道又把原理说了一遍。 那三个大师傅还是有些蒙,可是,鲁老头却听明白了,此刻,他酒劲上来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嚷嚷道:“对呀!既然放置火药的地方容易炸膛,那就把这个地方加厚不就得了。” 没想到,首先领悟的居然是这个鲁老头,难道真像他醉酒时说的那样,他真是鲁班的传人?想到这点,蔡道心里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这个鲁老头活在世上。 民间一直就有传闻,说鲁班的后人一直就隐藏在民间,而且这个家族的势力不小。如果,鲁老头真是鲁家的人,那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孝慈里? 更何况,鲁老头如果心怀叵测的话,一旦他把自己画的那幅燧发枪的草图传了出去。那自己势力独门武器的想法就要泡汤了。(未完待续) 第092、093章 利器 (二合一章节) 更何况,鲁老头如果心怀叵测的话,一旦他把自己画的那幅燧发枪的草图传了出去。那自己势力独门武器的想法就要泡汤了。 想到这些,蔡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立刻吩咐道:“鲁老头,你胡乱出主意,醉酒误事,本公子罚你,立即离开这间屋子。独臂爷爷,把他请出去醒醒酒。” “诺!”蔡独臂也知道自己一时情急犯了错误,便一把把鲁老头揪出了青铜门。 之后,蔡道又和这三个大师傅认真地讨论了一番。 他先是认真询问了一番他们之前制造枪管的具体操作方法。 然后根据自己在后世的记忆,提出了三点改进意见。 第一、正像鲁老头所说的那样,作为制造枪管的铁棍要做成不太规则的形状。枪管的尾部要粗一些,而延展到枪口的位置,铁棍就要依次变细。这样的话,既能减少炸膛的概率,也能减轻枪管的重量。 第二、就是钻孔的钻头了。新式钢铁由于过于坚硬,成型后难以二次加工。所以,鲁老头的铸模法不适宜用在枪管的制造上,却可以用来制造钻头。蔡道还用图纸亲手画出了钻头的样子。 第三、就是枪管制造的过程。三位大师傅居然还用纯人力在制作枪管,费时费力不说,手工制造的时候,难免会发生偏差。如果利用水利的话,这个过程就会大大提速。 在中国古代,水车早已被发明,却往往都是用在农业灌溉上面的。 东汉年间,‘父母官’之一的杜诗早就发明了水排,在冶铁的过程中利用水力鼓风。 孝慈里这地方,木兰溪的水量充足,落差不小,且不虞北方那样冬天还要结冰,所以,十分有利于研制水力设备的制造,也能大大提高制造枪管的效率。 只要将铁棍和钻头在特制的平台上都卡死,钻头的动力由水车牵引,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说完这些建议,蔡道就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又提醒了一句:“三位大师傅,本公子还是那句话,时间不用赶得太急,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上。对了,试枪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把制造好的枪固定在平台上,这样的话,他的后坐力就不会直接作用在认得身上了。” “诺!公子,相信在您的指点下,我们一定会尽快安全的拿出成果来得。” “那就好!咱们走吧!”蔡道一招手,就和蔡独臂一起离开了铁匠铺。 回到新府第,这会儿已经到了正午,蔡道便来到食堂,和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由于公子此次回家,一天半的时间里,都是在外面吃饭。 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在蔡府里用餐,所以,蔡喜专门吩咐府上的厨师们,让他们特意准备了一顿异常丰盛的午餐。 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地底下的、河里的,凡是蔡道能看到想到,都被摆上了桌子。 还有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食材也被做成了食物,堂而皇之的摆到了蔡道面前。 蔡道看到这些东西,胃里一阵的翻腾,忍不住心里吐槽道:不是说岭南的人才什么都吃吗?怎么八闽这地方也会有这种习俗了。 蔡道这一次又猜对了。 一询问,蔡道才从蔡喜那里知道缘由。 原来,这不是蔡道和蔡家分家了吗?原先的那个大厨子与蔡家签的是死契,有心也跟过来,蔡喜也给出了大价钱,可蔡福却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蔡喜不明白蔡福不肯放手的原因,蔡道却明白,传闻后来的大奸臣蔡家是个十足的吃货,手艺好的厨师就是蔡京自己寻来的。蔡福如何敢放手。 蔡喜也知道蔡道的脾气,年纪不大,却是个十足的吃货。可是,那时候,蔡喜从蔡道那里得知,八闽大地有不少与蔡道为敌的势力,虽然公子告诉过他,自己猜到是郑侠在背后搞鬼,却并没有搞清楚到底还有那几家势力参与到了其中。所以,蔡喜也不好在八闽大地到处宣扬新家要招纳一名好的大厨。 如今的这位大厨是原来蔡府那位大厨的师弟,之前也是给一位官职不小的官员打工,没想到这位官员突然被贬到岭南,他这个师弟签的虽然不是死契,但是为人比较喜好新鲜的食谱,所以,也跟着那位官员一起去了岭南。当时,把他的主顾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官员哪里知道,他的这个厨子,实际上是去探寻岭南的美食去了。 于是,蔡喜便让人试着跑到岭南去招募这个厨师。 果然,这个厨师一听说到八闽大地,立刻抛下自己的主顾,来到了蔡道的新家。 当然,这位厨师和蔡家签的也不是死契。 感情这是拿自己练手啊! “喜爷爷,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你就不怕他再跑了!”蔡道一听说这个故事,忍不住感叹,蔡喜这大管家就是为了让自己吃顿好的,不遗余力的为自己寻觅这个大厨师,显然废了不少心力,便问道。 蔡喜缕着颌下花白的胡须,笑吟吟地说道:“哪有这么简单,他到时候想走,能走得了吗?更何况,我也安排了几个天份不错的小子跟在他身边,这个厨师虽然不靠谱,但是,并没有藏私。” “那就好!喜爷爷,你派人去把这位大厨师请来,我有话跟他说。”蔡道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还是没有敢动筷子,吩咐道。 “诺!”蔡喜有些奇怪,公子不是一向喜欢这些新颖的小吃吗?怎么这一回,连尝都不尝一口呢? 很快,那位不靠谱的大厨师便被小厮请了过来。 “公子,可是小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和您的口味。”这位大厨说话倒还是挺靠谱的,一过来就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不像有些大厨师,有点手艺就敢在主家面前摆谱。 要知道,大宋朝可是文人当朝,这些人不像武将,喜怒形于色,大多数做事阴狠。 “不是,大师傅的手艺肯定是没有问题,是本公子自己的问题。对了,还没有请教,不知大师傅贵姓啊?”蔡道一看面前这个白净的大胖子,就知道对方不只是善于做菜,也善于讨好主家。 “不敢当公子过问,小的姓戴,名唤戴满楼。”白胖子激动地回答道。 他之所以来到仙游县这个偏僻的地方。第一、是看在自己师兄的面子上,第二、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位名传四海的送财童子。 蔡道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名声随着他的造船厂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宋国所有的沿海地区,甚至是高丽和辽国都有所耳闻。 所以,戴满楼这是第一次见到正主,亲眼看到了这个气势逼人的小孩子,居然感到一丝小紧张。 蔡道到没有发现戴满楼神色的变化,指着满桌冒着热气的佳肴,说道:“本公子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以后,凡是家里的饭,还是要按照八闽传统的菜式准备。 如果是你自己吃的,本公子不干涉,可是,如果是给大家准备的,以后没有必要,也不能再做那些新奇的菜式。 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无福消受岭南那里的名菜。 还有,戴大厨、蔡喜和蔡独臂内外两个管家,我在这里专门强调一件事。凡是蔡家的人,不管你是水手、猎户、农夫、工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有两样动物,坚决不能在肆意捕杀。 第一、就是鸟类,除了鸡鸭鹅这些家禽以外,任何人不得捕杀鸟类。 第二、青蛙、我知道田鸡腿非常美味,可现在有海里的海鲜作补充,农民们完全没有必要捕杀它们。 我在强调一边,你们两个管事下去以后,立刻通知所有在蔡家做事的人,任何人不得捕杀以上两类动物。 至于,第三吗,昆虫、长虫、老鼠之类的,在蔡家也坚决不能做菜,对了,还有果子狸,同样不能用来做菜。 戴厨师,你记下了吗?” “这……”戴满楼一听完蔡道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诺!公子!”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你自己想吃第三类的食材,我会干涉你。可是,孩子和老人的肠胃比较弱,对那些东西的消化能力比较差。”蔡道看出了戴满楼的迟疑,便解释道。 戴满楼这才恍然大悟,嘴里嘟囔着:“原来如此!” 他之前光顾着卖弄自己的厨艺了,却忽略了蔡府的人员构成。强壮的仆役不是没有,可是,这类人毕竟是少数。府里面还有像蔡喜这样的老人和那一百多个小孩子。这次精心准备的宴席算是搞砸了。 “不过,孩子们偶然吃上一次也无妨,今天的午餐就让孩子们吃这些东西吧,只要他们自己不觉得恶心的话。反正,本公子是吃不下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喜爷爷,你让人给我来碗鸡蛋面就行了。” 就在戴满楼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蔡道居然来了个神转折,他这人就是有这么个怪毛病。长虫、昆虫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人提前告诉他真像的话,他是绝对吃不下去的。 “诸位,至于前两类动物,我就在这里给你们讲一讲不能捕杀它们的原因。” 接下来,蔡道就给大家普及了一下生态学知识。 鸟类,在大家过往的意识当中,每到农田收割的时刻,就会有许多鸟类去和农夫们争夺田地里成熟的粮食,特别是麻雀。 可是,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鸟类主要的食物并不是田地里的粮食,而是是自然界中的昆虫,特别是那些有害的昆虫。 自然界中对于人类有害的昆虫就有不少,比如苍蝇、蚊子之类的;而对于粮食作物有害的昆虫就更多了,比如蝗虫、蚜虫之类的。 就是在岭南安歇一年三熟的地方,粮食成熟到收获的日子加起来也就三个月,其他九个月,难道这些鸟类光喝西北风就能生存吗? 而且,一只鸟类消灭的那些对粮食作物有害的昆虫,每年加起来就是数以十万计。如果这些昆虫要是失去了鸟类的制衡,就会对粮食作物造成更大的损失,其损失的粮食比鸟类偷吃要多得多。 而青蛙更不必说了,这种动物完全是益兽,对人完全无害。可是,老百姓贪一口口腹之欲,打死捕杀青蛙。 众人听完蔡道深入浅出的解说,恍然大悟,特别是戴满楼,这个白胖子就特别喜欢吃田鸡腿。 蔡道这么一说,他心中懊悔不已,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戒掉爱吃田鸡腿的这个恶习。 戴满楼想了想,想到既可以一个弥补自己罪孽,又可以迅速扩大青蛙和鸟类影响力、让人们更加了解爱护青蛙和鸟类的办法。 这胖子本身就是荆湖地区的人。自古楚人好修建各种祠堂和神庙,供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神仙,也就是史书上经常提到的yin祠。 戴满楼能想到这个主意,也是家乡的习惯使然。 他便试探地问道:“公子,您既然把青蛙和鸟类说得如此重要。咱们这里不如修建两个神庙,每日供奉……” “对呀!”戴满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蔡道立刻打断了,因为他知道戴满楼出了一个非常绝妙的主意。 孝慈里这些年,年年丰收,可总是托庇于自己的名声,这对于蔡道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以后势必会常驻汴梁,再想要回来一次,借口可就没有那么好找了。 现在,戴满楼这个注意,算是解决了蔡道的顾虑。把孝慈里丰收的功绩转嫁到青蛙和鸟类的身上,他自己就可以安心的脱身了。 这样,凭借着孝慈里丰收的势头,也能迅速扩大这两个神庙的影响力。 对于保护鸟类和青蛙,也是功在当地,利在全国啊! 说干就干,这就是蔡道的为人之道。 吃完饭之后,蔡道立刻让蔡独臂通知铁匠铺和造船厂的工匠们,让他们立刻停下手中所有的工作,聚集起来,现在就是开始进行建造神庙之前的准备工作。 之前停下来的砖窑马上全马力开动,一定要在三天之内,将这两座神庙建好。 安排好这些事之后,蔡道把视察荒山牧场这件事延后,带着美酒和新茶,带着人亲自拜访了蔡家的族长——蔡玄。(未完待续) 第094章 蔡玄 安排好这些事之后,蔡道把视察荒山牧场这件事延后,带着美酒和新茶,带着人亲自拜访了蔡家的族长——蔡玄。 蔡道如今和蔡家已经闹翻了,来拜访蔡玄是应有之义。而且,在仙游县这个地方办事,还是由族长出面比较妥当。更何况建造神庙不是小事情,如果能把父母官王巩请出来主持的话,效果会更加的好。 他听说蔡玄和王巩相处的非常融洽,自己出面说服蔡玄,让族长去说服王巩。 来到仙游县,蔡玄一听说蔡道来访,开中门亲自迎接这位小族弟。 两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蔡玄先询问了一番蔡道此次进京的情况,他简略地做了回答。 热情地寒暄了一番之后,蔡道便发动二级的巧舌如簧技能,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地。 …… 一听说蔡道差点遇刺,蔡玄忍不住喟叹道:“自从官家变法以来,朝中乱象丛生,王安礼竟然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而放任宵小之徒,实在是可恨之极。还有,那个刘铣,你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却异想天开地凭借一个街头混混的言辞治罪于你,真是咎由自取啊!” 蔡玄一向不喜欢谈论朝政,能当着蔡道的面说出这番话,已经实属不易了。 蔡道点点头,赞同地说道:“唉!是呀!我外公变法图强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这个人执拗不听人言,又没有识人之明,变法失败也就在所难免。更何况,他老人家连自己的亲戚都说服不了,更何况其他人呢?至于那些惯使鬼蜮伎俩的人,是瞒不过官家的眼睛的。小弟此次回来也是为了自己准备一些保命的手段而已。” 对于变法这事,蔡道有自己的想法, 王安石变法贪大求全,用人不当,即便是他自己对自己颁布的新法都是一知半解。变法派内部更是争权夺利,变法失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贤弟,看来你这次进京,受益匪浅啊!”蔡玄现在已经不敢小看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很多的娃娃,赞叹道。 蔡道心里有话想说,可是又有些踯躅,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故意将这种神情表现在了脸上。 蔡玄看出来了,便问道:“贤弟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族兄我也能给你参详一二?” 蔡道立刻板着小脸,严肃了自己的表情,说道:“既然如此,请恕弟大胆了。族兄,如此变革之际,您却还在家中安坐。难道,你真得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做官了吗? 孟子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先翁历事三朝,如今当年他手下的那些老人死的死,致仕的致仕,朝中的新人又有几人还记得先翁的好啊! 远的不说,就说本县的县令。说起来,他还是真宗朝名相王旦的孙子啊,其父亲、叔伯也都在朝中为官。乌台诗案的时候,又有几人为他说情呢?可是,为什么是他独独被贬到宾州呢? 族兄,听闻你与他交好,你就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吗?” “这……”蔡玄听完蔡道这番话,开始觉得这娃娃有些小题大做,可是,越思量越是觉得自己的处境的确和王巩现在的境遇极其相仿。 要知道,王巩的叔叔王素还是神宗朝的重臣,他却落得如此下场。宋神宗在世还好说,等到新皇登基,万一自己要是绞进什么风波之中,谁又会出面保他呢? 蔡道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接着说道:“族兄,当然,现在汴梁是个大漩涡,入朝做官并非良策。你如果做一个靠近京城的州府主官的话,以你的能力,干出成绩那是易如反掌。当今宰相,非韩即吕。不论是当今的官家,还是新皇,都想要打破这种格局。到时,你看准时机进京的话,成为当朝执政,也不是妄想。” 蔡玄被蔡道说的心动了,可是,他已经四十多岁,现在才出去为官,当个县令的话,着实有些丢面子,便问道:“贤弟的主意不错,可是为兄从未当过官。即便看在先父的面子,官家也不可能让为兄出任州府的主官啊!” 他也知道蔡道如今是宋神宗面前的大红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蔡道这才把来意仔仔细细地说了一番,末了,说道:“族兄,这件事虽小,却也是功德无量,你如果能够说服王县令的话,那就更好了。对了,今年还是大举之年,你也可以效仿富弼富公,进京参加制科,想必官家会看在先翁的面子上……”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可蔡玄心理面明白,不管制科的结果如何,宋神宗一定会看在蔡襄的面子上,赐自己同进士出身的。正如蔡道所言,这并没有什么可丢人,前相公富弼不也是这么做得吗? 蔡玄慨然应允道:“贤弟啊!你能够这么想,说明你这次进京,真得学到了不少东西。先翁常说,名声这个东西,有时候固然是益处,有时候就是枷锁。你年纪还小,背负着太大的名声,对你是有害无利啊!如今能够适时的将它从身上分散出去,不失为良策啊!这件事,为兄定当鼎立相助。不如这样,两座神庙既要在孝慈里兴建,那也可以在仙游县兴建吗?” “多谢族兄!”蔡道连忙站起来,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 “贤弟无须多礼!”蔡玄也起身拱了拱手,坐下时,嘴里嘟囔了一句,“唉!就是不知道官家会把为兄派到那里去当官!” 看似无心之言,其实是在试探蔡道。这个娃娃怂恿自己出去当官,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嘱托,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蔡道一直想找一些政治上的同盟,可惜的是,他如今已经和蔡家分家。蔡京和蔡卞,以及他的兄弟们成为他的同盟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所以,他才会想要激蔡玄出山。这是他如今能想到的第一个天然盟友。 所以,他便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自然是关中,官家想必会为族兄挑一处善地。可是,善地却不是个容易出成绩的地方。 关中自汉唐以后,便不复之前的沃土,西夏又连年入侵我大宋。导致关中一直只能从外地购粮弥补军粮的损失。开始的时候,一直还有盐政在支持着。可如今,盐政败坏,西夏的青盐又比官盐便宜很多。所以,运往关中的粮食越来越少,途中消耗很大,关中的缺口只会越来越大。 小弟在京师的试验田一旦成功,第一个试行地必然会先选择关中。小弟离京前,已经说动了孙觉老爷子出任陕西路转运使。你去的话,不用直面西夏人,即便做不了京兆府的知府,也能做到通判。你也看到了,小弟在孝慈里的试验田小姑十分显著,关中丰收也是指日可待的!” 他离京的时候,的确是鼓动孙觉离京,如今呆在京城,除了陷入无休止的党争,一点实事多做不了。还不如趁此机会迎难而上,替关中的百姓多做一些实事。 字宋朝建国以后,黄河几乎年年决堤,对东京汴梁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何治理黄河始终是历代皇帝心中的一个死结。 蔡道假托自己的师傅托梦告诉自己,‘治黄先治渭’,黄河的泥沙只要就是来自于黄土高原。 而想要恢复八百里秦川的沃土,同样也必须治理关中平原的三条大河——渭河、泾河和北洛河。 蔡道想孙觉举荐了他如今唯一记得的、现在已经成年的两位大牛人——宗泽和张叔夜。他们二人去治理泾河和渭河,是不二的人选。 剩下一条北洛河,蔡道打算举荐蔡玄。所以,这次来也是试探一下蔡玄的想法。如果他真得只是想当一个闲云野鹤,蔡道也不会难为这个待他不错的族兄的。(未完待续) 第095、096 用意 剩下一条北洛河,蔡道就打算举荐自己的族兄蔡玄。 蔡道之所以选择蔡玄,是因为他对宋朝的历史知道的太少,那些宋末出名的文臣和武将,要么就是没有出生,要么就是如今比蔡道的年纪还小。 说实话,蔡道并不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个族兄心内的想法和为人。可是,经过前几次的接触后,蔡道初步看出了蔡玄的几个特点。 一是脸皮厚,蔡道那么小,蔡玄居然都能张口闭口的贤弟叫着,脸皮能薄的了吗?蔡道认为,这个优点,是一位官员当官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二是蔡玄这个人虽然有些贪财,却从不以势压人,算是取之有道。 三就是出身好,他父亲蔡襄的名望太大,而且他本人也交游广阔,认识的人不少。 想必出山以后,身边出主意的人少不了。 所以,蔡道这次来,不管是为了神庙的事情,也是想试探一下蔡玄具体的想法。 如果他真得只是想当一个闲云野鹤,蔡道也不会非得逼迫这个待他不错的族兄出山。 更何况,蔡道经过仔细分析,认为就在今年,为了报五路伐夏之仇,西夏国主一定会派军队大举进犯宋国西北诸路。而这是,也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蔡玄到时即便没有在前线任职,如果能够尽可能的减少关中对外界粮食的需求,那也是大功一件。 五路伐夏战争之后,种谔帅鄜延路士卒,一路上势如破竹,先后得到银、夏、宥三州。 可惜的是,到最后,高遵裕为了一己之私,贻误战机,导致种谔的军队粮运不济,半路上军队便溃散了。刚刚得到的三州,也得而复失。 蔡道进京后,宋神宗便听从他的意见,把种谔派到了熙和路任职。 而沈括,这位在后世大名鼎鼎的大宋百科全书《梦溪笔谈》的作者。此刻正在延州,也就是后世的延安任职,他早在元丰三年便被派到延州,被任命为延州知州,兼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 元丰五年初,也就是今年二月,经过几年功劳的积累,沈括终于升为龙图阁学士。 如果,这位沈括沈大人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在延州带下去,不要像种谔那样妄动刀兵的话,他这个龙图阁学士,用不了几年就能回汴梁,进入中枢成为枢密使或者枢密副使。 可是,这位出名的妻管严却把自己当成了诸葛亮第二了。 也不知道沈括的脑子是不是被他家的河东狮给打的,那根弦搭错了,明明安稳地日子不过,非得要整出了妖蛾子。 这不,蔡道遇刺没有多久,他就上奏宋神宗,提出自己的战略设想——在横山修筑城墙,俯瞰平夏,修筑永乐城。 大宋刚刚经历过五路伐夏的惨胜,朝中的大臣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大宋如今的状况并不适合大动干戈。 特别是以司马光为首的那些保守派大臣自然是坚决反对沈括的意见,而正丞相王硅和次相蔡确此次居然同时保持了沉默。他们两个既不反对,也不赞成,让宋神宗和其他大臣猜疑不已。 那些变法派的大臣虽然分成了几个派系,可是,看到王硅和蔡确的态度,经过几番思量之后,也都纷纷保持了沉默。这样的场面搞得宋神宗十分的尴尬。 于是,宋神宗不顾大臣反对,立即下诏派徐禧与内侍李舜举去西北,探察筑城这件事是否可行。 宋神宗本就是一个锐意进取君主,即便经历过去年的惨胜,他还是想要在自己有生之年灭掉西夏这个的疥癣之疾,不想遗祸子孙。 蔡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大为不安。 他并不知道徐禧与李舜举是谁,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可是,他知道沈括啊。 蔡道隐约还记得他看过的度娘里关于沈括的百科知识。沈括,最高也就是做到龙图阁学士,并未当个丞相和枢密使之类的职务。 那么,如果这次永乐城建造成功的话,沈括作为发起者,肯定是首功,当丞相也许不够资格,可当个枢密使则完全不在话下。那么,他在后世也就不仅仅只是个闻名遐迩的科学家了。 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大的差池,而永乐城建城计划到最后也一定不会成功。这就是蔡道基于沈括的相关资料得出的判断。 由于系统的限制,蔡道无法获知关于在元丰五年,宋夏之间发生战争最终的结局。 可是,就是蔡道这个兵法外行都能看得明白,元丰五年,大宋的战略部署必须严防死守现有疆域,而不是去主动出击。 西夏国自李元昊立国之后,行军打仗一直在沿用李元昊的战法——集中优势兵力,攻打任何一路孤守的宋军。 仁宗朝,宋军几路人马每每遭遇到李元昊军队的时候,不能取得胜利,甚至于最后兵败身死。就是因为这位西夏国的皇帝身边总是聚集着二三十万军队,这样在兵力上西夏国就形成了局部的优势。 在加上,宋将昏庸骄狂,文臣又在后方瞎指挥,这就导致了仁宗朝与西夏国的三次战役——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和定川寨之战皆以宋军惨败而告终。 自此以后,西夏国每每侵略宋国,其统兵的元帅都是如此。 搜罗全国几乎能动用的所有兵力,去集中攻击大宋西北的任意一路。 而大宋经过五路伐夏之后,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这三路,虽然已经把之前损失的士兵,都已经补充了充足的士兵。可这些都是新兵啊!士气和经验都不足,又如何抵挡全民皆兵的西夏兵。 这一次,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这三路光是独自防守都感到极为吃力,如果西夏国大举进犯的话,他们也只能协同防守,才能够应对这一次的军事报复行动。 就更别说,在这个时刻,沈括居然敢去主动招惹西夏国的重兵,究竟是谁给他的这个胆量。 在边境上建造一座大型城池,大宋国不但要派出重兵防范西夏国的偷袭,还得征集大规模的百姓去服徭役。 要知道,在北方,这个时候可是农忙时节,正是农民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一下子要征集如此多的百姓去修建永乐城。 又会是谁得到永乐呢? 而且,城池建造的规模越大,耗时就会越长。到时候,这些百姓无法归乡,势必会耽误整个关中粮食的收割和秋季冬小麦的播种。 这样一来,今年和来年,关中地区百姓的负担就会变得越来越重。万一再遇到任何天灾人祸,那些百姓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蔡道也可以效法郑侠,画上几幅流民图,去讽刺一下英明神武的宋神宗去了。 更何况,这一次,宋神宗身边,可没有王安石这个完美的背锅侠存在,到时候官家又该如何应对呢? 横山,那可是西夏国的生命线,即便西夏国朝廷的人全都是酒囊饭袋,也知道它的重要性。难道,宋神宗和沈括都指望着,西夏人会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宋国把永乐城建起来吗? 沈括、宋神宗他们难道就没有认真想过,守护永乐城和建造城池百姓的重兵又从哪里来? 宋神宗真舍得把汴梁城里这些老爷兵都派到那里去送死! 而且,战略物资本就贫乏的关中,士兵要吃粮食吧!建造城池的百姓就算不给工钱,那也得吃粮食吧! 粮食又从哪里来呢? 关中不比汴梁以东地界,可没有运河可以运送粮食。不通水路的话,运送到关中的粮食,就算是这中间没有任何人贪污,也肯定会被运送粮食的骡马消耗不少的粮食。 他外公王安石好不容易替宋神宗攒下来的这点家底,眼看着就要被宋神宗这个时昏时明的君主败光了。 对了,还有之前有系统整出来的长虹贯日的警兆,难道宋神宗此刻都已经遗忘了吗? 沈括的这道明显不辩军机的奏折,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西夏的密探想必早就已经得知了。 看着花狻猊手下花了一百个大钱买来的消息,蔡道越看越是心惊不已,他知道大事不妙啊啦! 在得到消息的当天,蔡道就去拜访了孙觉老爷子。 孙觉现在还是秘书监,对于奏折的内容和宋神宗的态度,他自然比蔡道知道的还要详尽一些。 当时,他也是站在保守派一方,坚决反对宋神宗的这个决定。 可是,当蔡道将自己的顾虑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之后,孙觉也坐不住了。 他当即拍案而起,大骂沈括误国。 当官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在地方当官,孙觉可比蔡道更加了解朝中的这些大臣。 那个内官李舜举倒还罢了,在宫中当差几十年,一直风评不错。担当任何差事,也都是兢兢业业,而且,他还是内官当中一个不可多得的文人,他知识广博,博览群书,能文善词。 可是,徐禧不同。 这个人明显就是一个幸进的小人。 徐禧,字德占,洪州分宁人。自小就心怀大志,气度不凡。努力学习,却又不学习关于科举的任何知识。在家的时候,他博览群书,长大以后,周游大宋各地。 他从书中,力求知晓古今历史事变;周游各地的时候,他询老问幼,力图知晓当地的风俗利病。 史书上说他是‘以学识超卓破格任用。’ 其实,就是王安石变法之际,徐禧献策,吕惠卿看到后,便让他以布衣之身充检讨,后来,吕惠卿又把他所献的策书献给了宋神宗。于是,徐禧才被宋神宗破格提拔。 后来,吕惠卿和邓馆相争,也是徐禧暗中传消息给吕惠卿,让这位大奸臣逃过了一劫。 正是因为这些缘故,徐禧和吕惠卿之间的关系极为亲密。 如果不是因为蔡道,吕惠卿和邓馆同时被贬到岭南。徐禧此行也许就会得到朝中新党的大力支持。 他们两个的关系,别人不知道,蔡确却了解的一清二楚。也正是这个原因,蔡确这次才会在宋神宗需要大臣支持的时候,第一次违背了官家的想法,态度表现得如此暧昧,自始至终都不肯表态。 经过商议,孙觉本来是想自己独揽这件事,由他去召集志同道合的官员,一起弹劾沈括,规劝宋神宗熄了建造永乐城的打算。 这一次,蔡道却并没有听从孙觉的劝告,他先口头上答应了孙觉,稳住老爷子。 而后,他回到保育院之后,立即书写奏折。 其实,他从一开始便执意要给宋神宗上一道自己的奏折。 之所以去找孙觉,只是想问一问朝中所有大臣对这件事的态度,以及他们动向,顺便再找一些帮手,和自己一起摇旗呐喊。 既然所有大臣,包括那个三旨宰相王硅都违拗了宋神宗的意思,蔡玄心里更是安定。 宋神宗这么做,无非是想先发制人,解除掉今年西夏人可能出兵的威胁。 那么,蔡道就替他出一个更好的主意便是。 有珠玉在前,想必沈括的那道狗尾巴草奏折,也就入不了宋神宗的法眼了。 经过几日的思量和斟酌,蔡道终于把一道万余字的奏折写完了。 三月十六日一大早,蔡道让胡公公把奏折带进宫,交给石得一。 这份奏折内容,蔡道当然又是假托莫须有的师傅托梦告诉给他的。 看到这份奏折之后,宋神宗自然并不会完全信任其中的内容。 在奏折之中,蔡道先是高度赞扬了一番沈括之前的功绩。 可后面来一个神转折。 他师傅说,沈括也就适合当一个地方的主官,写诗词著书才是他的专长,行军打仗却是他最大的弱点,顶多也就是一个三国时期的王经罢了。 而徐禧更是如此,他顶多也就是马谡而已。 如果,宋神宗一定要坚持用他的话,可以,先把他派到一个在前线不太重要的州县任主官。这样,既能观察一下他的能力,一旦出事之后,又不至于毁损官家的名声。 蔡道还是孩子,宋神宗有心不理会,可是,有高遵裕这个废物这个前车之鉴,他如今也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未完待续) 第097 准备 蔡道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宋神宗有心不理会他的奏折, 可是,有高遵裕这个废物这个前车之鉴,他如今也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万一,那个徐禧也是马谡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蔡道的话最后成真的话,他这个天子的威信何存啊! 于是,宋神宗就基本上是按照蔡道的奏折中的策略执行的。 孙觉老爷子在那之后,不断上书弹劾沈括,劝诫宋神宗一定不要忘了之前长虹贯日的警示,不能妄动刀兵。 于是,孙觉就是被首先撵出了京城,他被任命为京兆府知府,兼任陕西路转运使。官职非常重要,但是毕竟比不上秘书监来得清贵。 孙觉出京之时,蔡道已经离京到达密州了。不过,他还是让人给老爷子写了一封荐举信,把他能想到的当代大能推荐给了孙觉,一是宗泽,二是张叔夜,三就是自己的族兄蔡玄。 至于蔡玄能不能和前两个大能相提并论,蔡道也没有把握。 当然,蔡道之前已经调教好的那些小太监,其中几个年纪较大的都随从孙觉离开了京城,主要就是去陕西路推广蔡道的种田之法。 其次,苏大胡子和沈括互换地方,沈括为黄州知州,苏轼为延安府知府。不过,沈括被左迁到黄州,但还是龙图阁学士。而苏轼名面上得到鄜延路经略安抚使这个官职,但其实真正在军事上拿主意的却是种谔的弟弟种诊。 在鄜延路,种谔的威望自然要高于沈括,可也正是如此,宋神宗才会听从蔡道的建议,把种谔调到了熙和路。种家自然不是种谔一个名将,当时他们三兄弟被人称为‘三种’。 其实,担任苏大胡子的副手,种谔的大哥种古最为合适。 可是,种古由于弹劾范纯仁,不管是什么原因,谁对谁错,他一个武将上奏折弹劾文臣,而且还是范仲淹的儿子,就是宋神宗也不敢再大用他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刘昌祚还是表面上的鄜延路经略安抚副使,其实,种诊已经被暗中调到鄜延路担任经略安抚副使,他凭借着二兄种谔的威名,能够很快掌握鄜延路辖下的兵将。 之所以说是暗中,自然是为了麻痹西夏人。 蔡道的这个计策,就是要让西夏人相信,宋神宗突然发神经,把苏大胡子这个纯文臣,且没有半分边疆牧守经验的菜鸟担任如此重要的一路经略安抚使任上。 而刘昌祚初来鄜延路,身边一个亲信都没有,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刘昌祚再在名面上和苏轼发生几起冲突,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够诱敌成功。 到时候,想要报宋国五路伐夏之耻的西夏人十有七八会选择鄜延路为大军的突破口。 最后,李舜举这位内官被留了下来,而徐禧被任命为新的兰州知州。 宋神宗对李舜举知之甚深,自然知道他并不是行军打仗的料。而且,有苏大胡子在,也不需要再派监军过去盯着了。 兰州乃新得之地,是宋夏边境的最前沿。且当地的百姓很少,还在西夏和大宋间摇摆不定,徐禧真得有军事才能的话,一定能在这个地方用少量的兵力干得风生水起,可如果他真得只是个马谡的话,熙和路有种谔盯着 也正因为如此,大宋朝才能在元丰五年这次宋夏大战中化险为夷,大败夏军。 历史上的永乐城之败也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蔡道说完这些,并没有急着让族兄蔡玄当场表态,而且,他也看出族兄家里其实有客来访,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对方在躲着他。 所以,蔡道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仙游县蔡府。 蔡道观察得不错,蔡家的确有人到访,那个人就是本地的县令王巩。 他在会客厅后面自然听到了蔡道这番谈论。 蔡道一走,王巩便走出来,也劝蔡玄认真考虑这娃娃的建议。 作为过来人,他比蔡玄更明白人情淡薄的道理。从乌台诗案中就看得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祖父王旦的威信已经渐渐被当世的官员所遗忘,人情也是越用越薄。 乌台诗案中,那些保守派的大佬只知道明哲保身,一个个三缄其口,没有一个人为他和苏轼求情的,反倒是他们一直反对的变法派中一些大臣还替他们求情。 说完这些,王巩还亲自承诺,由他亲自出面主持青蛙神庙的开庙仪式。 蔡道带着一行人赶回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吃过晚饭之后,蔡道支开众人,单独留下蔡独臂,问道:“独臂爷爷,我让你准备,都准备好了吗?” “嗯!公子,所有一切全都准备妥当。”蔡独臂说道这里,突然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公子,海上风波不定,这件事就交给老奴去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还是不要出海了吧!” “不用说了,此次出行,关系到本公子以后的计划,况且,夷洲上的基地更是以后的重中之重。本公子一定要亲眼过去看一看。”蔡道见状,便赶忙上前试图将他扶起来。 可是这个倔老头,别看干巴瘦,可力气却大得惊人,试了两次他也就放弃了,接着说道:“明日一早卯时正式出发。既然收拾妥当,你就下去休息吧!” 说完,蔡道变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蔡道便爬了起来,穿戴好之后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包裹,悄悄地来到大门口,准备离开。 “公子,这么早,您这是想到哪里去啊?” 蔡道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喊声,这嗓子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此刻天还没有亮,背后猛然出现响动,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他回头一看便头疼不已,原来,说话的是花兰溪。 “嘘!小声点,吵到旁人睡觉可就不好了。本公子这个时辰出门,自然是有大事要做,没必要和你解释。话说,这么早,你不在房间里睡觉,跟着我干什么?”蔡道说着,摸着光洁的下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蔡独臂?这个老货一直反对自己此次的出行计划,很有可能是他把消息告诉给花兰溪的。要知道,整个家里的孩子,也就是花兰溪不怕自己,敢于和自己正面说话,也多次劝诫过自己。 “公子,您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昨晚,您收拾东西的时候,奴婢早就已经看到了。”花兰溪跟了蔡道这么久,自然是了解蔡道的秉性,解释道。 “呃!”蔡道忍不住大事呵斥道:“你这是偷窥!” “公子,您不是让奴婢小点声音吗?”花兰溪并没有解释,而是把食指单独竖起来放在嘴边,这也是学自蔡道的动作。 “你!”蔡道也拿花兰溪没有办法,谁让她现在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呢?他便转过头,不看这个小丫头,推门准备出去。 花兰溪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快步跟在蔡道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赶紧回去睡觉?要知道缺少睡眠,可是会对少女皮肤产生极大的伤害。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蔡道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立刻觉得头大无比,装作凶狠的样子,恶狠狠地警告花兰溪。 花兰溪对蔡道的警告视若无睹,她把自己的脸都快贴到蔡道的鼻子上了,轻声说道:“公子!这可不行,奴婢可是您的贴身侍女哟!反正您走到哪里,奴婢就要跟到哪里。至于什么伤害不伤害的,反正奴婢长得又不是很漂亮,皮肤差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您要是想撇下我一个人溜出去,我现在就去通知喜爷爷和大家。” 一听这话,蔡道立刻都蔫了,警告不成,自己反过来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未完待续) 第098 出海 一听这话,蔡道立刻都蔫了,警告不成,自己反过来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这要是传扬出去,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形象。 蔡道也不说话,轻轻地推开大门,想要把花兰溪这丫头反锁在里面,可是她贴的自己太紧。 他只好下了门前的台阶,把上下衣服、鞋袜和背上的包袱都紧了紧,便撒开脚丫子往码头那里飞奔,想要甩开花兰溪。 跑了整整一百米,就看见拐角处停着一个马车,蔡独臂就坐在车辕前的横版上,嘴里神叨叨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蔡道纵身跳上马车,催促道:“独臂爷爷,咱们快点出发!” “嗯!公子,你跑这么急干什么?”蔡独臂一看蔡道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别废话了,快点发车!” “哦!好!”蔡独臂刚要扬鞭发动马车,花兰溪却已经赶了上来。 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是个女孩子,可是,蔡道离乡的这些日子,他留下的那些功课,花兰溪是一个都没有丢下。她虽然是一百零八的孩子的头头,可她不光是监督那些孩子,自己还一直身体力行,她除了力气比不上那几个有天生大力士潜质的男孩子以外,几乎是样样都得第一。 这不,蔡道都算同年龄段中非常能跑的健将了,可还是没有彻底甩开这小丫头片子的追赶。 “公子,你怎么把她也带上了?”蔡独臂还以为公子此次回来,转了性子,已经习惯由侍女伺候他的起居了。 “你这鬼丫头非要跟上来,我是拿你没有办法。不过,等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就该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了。”蔡道现在懒得回答蔡独臂的问题,撂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他们二人,一个人躺在马车的车厢里闭目养神,顺带缓口气。 花兰溪不明白蔡道话中的意思,可蔡独臂这老船员懂啊! 不过,他也没有告诉小丫头,而是飞快地赶着马车,驶向了仙游码头。 码头上,早就已经停泊着一艘战舰,这艘战舰是最新建造并经过试航的广船式战舰。 这艘战舰名叫“涠洲岛号”,是为了纪念蔡独臂等人的功绩,涠洲岛是他带人打下第一个岛屿的名称。在孝慈里造船厂,目前已经建造出来的船舶中,这艘战舰的船体是体积最大,可一次性装载近五百人。 马车来到码头上,蔡道和蔡独臂下了马车,拿着各自的包袱,准备上船。 而花兰溪自然寸步不离的紧跟在蔡道身后。 来到船边,蔡道并没有急着登船,反而插着双手,笑吟吟地看着花兰溪,大声地朝着船上喊去:“船上兄弟们,这个丫头片子非要跟着来,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她登船的。不过,你们当中要是有谁怜香惜玉的话,可以举手表决。只要船上的人中有半数同意的话,我就同意她登船。” “不允许!” “坚决反对!” “……” 蔡道说完以后,船员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对。 也难怪他们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因为自古以来,海上的船舶几乎是完全禁止任何女人登船的。 如果是沿着海航线在海上行船的话,船上带着个把女人,多数人也不会出面反对。 如果,船长是女海盗的话,那些效忠于她的海盗,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件事。 可是,远洋船舶和捕鱼的海船是绝对不允许女人登船的。 如果这个女孩子是蔡道硬要带上船的,所有船员也许不会反对,可其中有些船员说不定就会退出这次的远航。 在海上,船员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怜香惜玉,那是什么? 最终,花兰溪只能委屈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一个人蹲在码头上嚎啕大哭,因为这已经是公子第二次抛下她出航远游了。 先不提花兰溪如何伤心。站在甲板上,四目愿望碧波荡漾的大海。蔡道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起来。 他此次出海,有两个目的。 第一,去看一看,蔡独臂派人在夷洲上建造的第一个定居点。 第二,就是去一趟倭国,看这次有没有机会从小矮子的手中获得一些硬通货。 台|湾海峡,夷洲与八闽大地之间的海域,其中两者的最近点大约也就是一百五十多公里左右。 这一路,海面上风平浪静,‘涠洲岛号’行进的也就极不顺利。这么点距离居然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赶到夷洲的白沙岬,也就是后世是桃源县。 沿途,蔡道也看见了澎湖列岛。现在大宋周围的海域,根本就没有能够与大宋想抗衡的势力,所以,这处后世的战略要地,现在也最多作为中转站罢了。 来到白沙岬的营地,太阳已经渐渐西落。 蔡道下船一看营地的规模和布置,眉头便皱成了一块疙瘩。 他让蔡独臂把人全都召集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是带着怒气的:“独臂爷爷,我再三嘱咐过,一定要小心夷洲岛岛上的土著。如果没有完全准备的话,干脆就别急着夺取这里的地盘。你看看周围的样子,为什么不先建造一座城堡,反而去开垦沿岸的农田。这不是找死吗?” 是的,白沙岬这个地方,蔡独臂已经在这里建起了一个小型的聚居地。 大约五百来人,其中有两百多个女人,主要就是那些被蔡独臂消灭的那些土匪老巢里解救出来的女人。她们虽然脱离了盗掌,却早就已经无家可归了。 至于剩下不到三百个男人,一些是恶迹不彰的海盗,一些是仙游县中游手好闲的无赖和小偷,还有一些就是被各方势力派往孝慈里的奸细。 这些人当中,大多数人都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不过,在蔡独臂的强权之下,这些人也只能乖乖的认命,呆在这个地方。 蔡道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就是因为蔡独臂居然没有让这些人赶紧修建小型城池或者城堡,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轻视那些隐藏在山地和密林当中的夷洲土著了。 一旦被那些人探得了营地内的详情,如此松散的防御措施,根本就不能抵御那些野蛮的土著。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未完待续) 第099 愚蠢的新移民 一旦被那些野蛮的土著探得了营地内的详情,就凭借现在如此松散的防御措施,根本就不可能抵御那些野蛮的土著发起的任何一次进攻。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个地方说得好听点是殖民地,其实也就是一个防御力低下的木制寨子而已。 要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蔡道手下的船员加上这第一批移民,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人。和整个夷洲的土著相比,根本就是其九牛一毛。 蔡独臂的脸色不好看,‘涠洲岛号’的船员们大气都不敢出。可是,这些新移民并不认识蔡道,他们这些人或臣服或感恩的对象是蔡独臂,而不是他这个真正的发起了人。 “你这小娃娃是谁,凭什么说独臂爷爷的不是?”跳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是一个普通海盗的孽种。 对于那些海盗首领或者当家的孩子,蔡独臂基本上都是斩草除根,却放过了这些普通海盗的孩子。 一个身体魁梧,长相却比较憨厚的大汉占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是呀!独臂大叔,这里的土著根本就不像这娃娃说的那样野蛮,他们还用手中的食物和皮革跟我们交易食盐呢?” 一听这话,蔡道就着到这厮是新移民中被蔡独臂任命的管事之一,他连忙上前,抓着那大汉的袖子,急切的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们已经和那些土著交易过了?具体交易了几次?交易的时候,你是派人到他们的营地商议的,还是他们派人到这里的营地呢?” 大汉并没有回答蔡道这一连串的问题,而是看向了蔡独臂,看样子就是在询问,这个娃娃究竟是谁? 此时,蔡独臂知道自己疏忽了,不仅仅是没有按照公子的吩咐,让这些移民修建坚固的防御设施,而且,他也没有向这些新移民灌输蔡道是他们新主人的理念。 特别是后一条,在古代这可是对主人最大的不敬啊! 他连忙向大家解释道:“大家听好了,这位小道士就是我家公子,名叫蔡道。我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外管事而已。消灭海盗、将你们安置在这里,全部都是之前公子计划好的,所以,之前,我做的那些,并不是我自己的功劳。石头,快点回答公子问你的话?” “哦!这位公子,我们和土著已经交易过两次了,第一次实在我们营地的外围进行的交易,而第二次,他们派了一个女人进入了我们的寨子。” 蠢! 真蠢! 这群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蔡道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夷洲的土著竟然如此狡猾,居然还懂得侦查敌情。 其实,以双方的实力对比,土著人完全可以轻松地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东西全部抢光。 新移民和夷洲的土著彼此不了解,对方当然会把第一次会面的地方,选择在双方都会觉得安全的地方。 更何况,这些土著也的确喜欢新移民手中用不上的物资,所以,以一次的交易,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这么做,一是为了了解新移民的品性,二是为了麻痹这些新移民。 第二次会面,那名进入寨子中的女子肯定就是夷洲土著的奸细。 她能够进入寨子当中就是在利用了自己的美色和新移民中本就是僧多粥少的局面,才会让面前这位憨厚的大汉也上当了。 如果‘涠洲岛号’今天没有靠岸的,蔡道并不一定能够猜出夷洲土著具体的偷袭时间。 可是,蔡道他们既然到了这里,那些夷洲的土著一定会选择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凌晨动手。 在那些土著眼里,如今满营的肥羊,涠洲岛号上的渔民顶多也就是几百头恶犬而已,比起他们这些常年在山林里面打猎为生的勇士,根本不值一提。 为了防止蔡道这一方继续加派援军,他们也一定会选择在这个时点上动手的。 听完以后,蔡道知道此刻形势危机,他并不知道那些土著到底会给他们留下多长的时间,所以,马上吩咐道:“独臂爷爷,你立刻下令安排,船上的水手们从仓库里面将装酒的坛子拿下来一半。这些男人当中,体弱者立刻给大家埋锅做饭,体强者吃完饭以后,别的什么都别管,立刻开始睡觉。” 至于蔡道应该如何引导这些女人和小孩子,让他们无论如何都应该在未知的战争里出一份力,他思索了好一阵子,对新移民的头头吩咐道:“石头,你应该知道白沙岬这里,夜间退潮后,海岸线具体在那个位置吧!” 石头有些奇怪,心说这位公子为什么突然问他海岸线的事情?用手一指海边,回答道:“公子,具体位置洒家自然知道,就在在那里……” “那好,你立刻把这些木屋都给拆了。女人们和孩子们,你们跟我过来!”石头还想问什么,却被蔡道粗鲁的打断了,他一边大声吩咐道,一边挽袖子向着石头刚才所指的地方跑了过去。 谁知道,新移民们一听这话,蔡道居然要让石头拆掉他们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木屋,一个个心怀怒火,憎恨地看着蔡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居然没有一个人听从蔡道的吩咐行事。 这是道路以目,还是无言的抗争呢? “哇哈……哈!”蔡道跑到地方,却没有一个孩子或者女人跟在自己的身后,见此情景,反而气乐了:“独臂爷爷,这就是你做得好事!这次,你做得太好了!罢罢罢,蔡独臂,我们走吧!” 说完,蔡道转身向‘涠洲岛号’跑去。 俗话说得好,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之人。 这些新移民既然都不信服自己,蔡道又何必为他们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和汗水呢? 飞快地跑来到海岸边,蔡道跳上了把他们运到岸边的小船,回头一看,蔡独臂居然还站在原地居然也没动地方,像是没有听见自己的命令似得。 他便对小船上的一名船员吩咐道:“铁柱,你和另外一名兄弟去把蔡独臂给带回来,他要是还是不愿意动弹的话,就去用绳子把他绑起来,背回来!快去!” “诺!”铁柱从小船上拿了一根绳子,和另外一名船员跳下小船,朝着蔡独臂的方向跑去。(未完待续) 第100 血与火(第一百章了!) “诺!”铁柱从小船上拿了一根绳子,和另外一名船员跳下小船,朝着蔡独臂的方向跑去。 蔡道坐在小船上,看着飞奔地铁柱两人,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感到很安慰,还是自己人听话啊! 这次的事情给他敲响了警钟,蔡道年纪小,别人对他的话不信服,这可以理解。 可是,看这些新移民的眼神和态度,他们和她们居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蔡独臂这次的差事办得可真好啊! 有时候,海盗出身的他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自我了。完全忘记了,他能够打败那些海盗,去偷袭海盗们的老巢,的确是有他那些老兄弟的功劳。 可是,如果没有蔡道设计,孝慈里造船厂建造出来的快速战舰,他蔡独臂凭什么就靠二三百人,一日一夜偷袭了所有的目标。 如果没有那样的快速战舰,就是泉州市舶司里最快的海船也无法完成那样的任务。 蔡道看着岸上的蔡独臂,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独臂爷爷到底还是老了,再加上有田寡妇给他怀着大胖小子,消磨了他心中的斗志,也减弱了他对于危机的敏感度。人老了,就真得会变得心软吗?嗯,是时候找一些可以代替他掌管海上事物的人选了。因为,那个杀伐果断的海盗蔡独臂了再也回不来了。” 正如蔡道所料,此时的蔡独臂站在原地,心中彷徨,是该听从公子的话,立即行动起来呢?还是…… 想到这里,蔡独臂悚然而惊,自打认识公子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公子的任何命令。而公子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吩咐的任何事情都做成了。 可是,自打公子进京之后,他蔡独臂逐渐慢慢地开始忘记了蔡道是他的主人。这已经不是他蔡独臂第一次违背公子的命令了吧 这一次,新移民如此公然抗拒蔡道的命令,他居然只是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 还有,上一次,蔡道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不要将鲁老头放进青铜门之后,可是,他最终还是将鲁老头放了进去。 可是,难道公子每次的决定就一定都是对的吗? 蔡独臂忍不住在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实在是蔡道这次的命令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就在蔡独臂胡思乱想的时候,铁柱和另外一名水手来到近前,喊了他两声,见没有任何反应。 铁柱便立刻动手将蔡独臂从头到脚绑了起来,没错,蔡独臂的确是在整个孝慈里水手中威望很大,特别是剿灭海盗们老巢的行动中,这种威望更是达到了顶峰。 可是,凡是孝慈里的人,不论男女老幼,对蔡道都是发自内心的信服,因为他们已经在蔡道身上见识过太多的奇迹,即便蔡道此刻就是让他们去死,船上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这就是蔡独臂和船上其他普通船员的本质区别,那些人现在虽然是船员,可本质上还是孝慈里的农民,只是刚刚脱下破衣烂衫,扔到手中的农具罢了。 周围的新移民一看这架势,连忙赶上去想要解救蔡独臂,他们认为刚才那个娃娃拿他们没有办法,就像抓他们的恩人回去治罪。 铁柱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既然公子刚才吩咐行动要快,他一个人便背起蔡独臂,另外一个船员在后面掩护着,两人飞速的跑到了岸边,跳上小船。 铁柱上了船之后,想要给蔡独臂解绑,却被蔡道拦了下来。 蔡道示意铁柱将蔡独臂就这样仍在小船上,吩咐二人立即开船,离开这鬼地方。 很快,小船划到‘涠洲岛号’的近前,蔡道他们被拉了上去。 “起锚、扬帆、立即起航,一会儿,在岸边五公里的地方停船!听明白了吗?”蔡道一上船,就立即吩咐道。 新移民也是拥有小船的,所以,离岸边远一点,既能避开这些新移民的咕噪,也能防止,一会儿那些土著偷袭万新移民之后,借用他们的小船,突袭自己的战舰。 蔡道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感到有些饿了,便吩咐道:“对了,吩咐厨师们立刻打锅造饭,一会儿停船之后,兄弟们立即开饭。本公子瞎忙活了半天,现在也饿了。” “公子,船长他怎么办?”这不,铁柱这个憨货还扛着被绑着的蔡独臂,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身上的老人。 蔡道一听铁柱的话,立刻停下脚步,大声宣布道:“哼!现在,我在这里正式宣布,从此时此刻开始,蔡独臂就不再是这艘船的船长了,他以后也失去做任何船只船长的机会了。 今天,由我暂时代理船长之职。从明天开始,我发布一个任务,那就是船上的每一个人在此次航行期间,都有一天做船长的机会。这次任务的名字就叫‘一日船长’。谁要是在自己当船长的时候,表现优秀的话,谁就获得了真正当上船长的机会。” 停下话语,蔡道故意把话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船上的船员,这么做是为了看一看船上船员们对自己所说话语的反应。虽然其中还有不少人看着被绑着的蔡独臂,面露不忍之色,可是,大多数船员脸上露出更多的是兴奋和渴望。 谁不想出人头地啊?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孝慈里的造船速度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快,之前生产的大部分船舶都被拍卖了出去。但是,我向你们保证,属于我们自己的船舶将会越来越多。以后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得到做船长的机会。而且,以后孝慈里造船厂所造的船舶将会比我们屁gu底下这艘‘涠洲岛号’战舰更大,更坚固。好了,现在各忙各的去把!晚会上,本船长就带你们看一出大戏。” 做到这里,蔡道故意用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蔡独臂,接着说道:“这出大戏有两个名字,‘血与火’,‘听话与不听话的后果’!” 说完,蔡道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是的,蔡道把新移民就这么彻底放弃了。 岸上是有很多女人和孩子,这些女人身世可怜。可是,这个时代,身世可怜的人又何止是她们这些人。 那些一年到头终日辛勤劳作的农民,明明田里的产量不错,却最终落得全家都食不果腹。如果,在遇到灾荒之年,卖儿卖女都是小事,一家人全部饿死又如何?难道他们不可怜吗? 以后,蔡道还会把更多的百姓,迁移到夷洲这块未开垦的沃土。 如果后来人都和现在的这些新移民一样,不听从自己的指挥,那么,蔡道把他们迁过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的大爷不要也罢。 …… 船员们依言把‘涠洲岛号’停在了离岸边五里之外的地方。 吃完晚饭之后,船上的船员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一个个表情轻松地围坐在甲板上,吹牛打屁,胡拉乱扯地闲谈着仙游县里的趣事。 蔡道则把自己关在了房间,此刻他也觉得自己的很残忍。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又如何让之后迁居到这里的百姓真正的信服自己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蔡道所说的大戏一直没有出现,有些船员等不及已经悄然睡去。 直到戌时三刻,船上的船员都已经睡去。 “起火了,起火了!公子,求求您,快点给我松绑,快点派人去就那些人。那些人当中,还有不少是孩子呀!公子,我求求您了。”始终没有休息的就是一直被绑着的蔡独臂,他此刻突然高声大喊着,声音当中充满了急切和悲哀。(未完待续) 第101 血与火2 始终没有休息的就是一直被绑着的蔡独臂,他此刻突然高声大喊着,声音当中充满了急切和悲哀。 如此激动,是因为他发现了。 远处的新移民营地发生了异状。 在甲板上职守的船员被吵醒了,那些悬着一颗心刚刚才睡去的其他船员也醒了,众人飞快地汇集在甲板上。 蔡独臂这么大的动静,蔡道本来被那个怪梦搞得觉浅,听到喊声立刻就被惊醒了过来,他飞快地跑出房间,举目想岸上新移民的那片区域观望。 那一片区域已经火光冲天。 众船员现在都在目光灼灼地看着蔡道。 一是在心中叹服公子的神机妙算,二是想看看公子见到这番情景之后,究竟是该如何应对。 蔡独臂爷爷还在那里痛苦哀号,苦苦哀求着蔡道,将他放开。 蔡道却并没有理会他,放佛没有听见一般。 蔡道心理面清楚,其实,那一片区域火光一起,就说明此刻新居民营地里的战斗早就已经接近尾声。 事实也的确如此。 蔡道发出了预警,可是新移民并没有当回事。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加强了外围的戒备。 夷洲新移民现阶段物资匮乏,蔡独臂会定期派船运送物资。 正如蔡道所预料的那样,夷洲这片区域的土著不但打探到了新移民的虚实,还了解到这些新移民接受物资补给的时间规律。他们本来就打算在对方接受物资补给的当天夜里,就立刻偷袭这个营地。 如果,补给的船只没有防备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这些心大的土著给来个连锅端。 ‘涠洲岛号’到来的日次,打破了蔡独臂惯常补给的规律,它的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的确是打乱了夷洲土著原先早已准备好的部署,让他们感到非常奇怪。 不过,鉴于双方的实力对比太过于悬殊,夷洲几个土著部落首领经过一番商议,就在今晚开始行动。 之所以选在戌时动手,是因为夷洲土著经过探查,对方虽然不知为何突然在增加了岗哨,可是,这些外来者巡查的时候一点也不用心,而且,居然没有安排暗哨,岗哨全部都是明哨。 戌时也就是晚上9点到11点之间,这是,营地里的大部分人早已睡去。 突袭开始了。 夷洲土著的生计方式有开荒种田,捕猎,采集果树和野菜,渔捞和饲养,等等。当然,各部族也会因为各自所在的自然环境的不同而各有所重。 不管怎么说,这些土著本身的战斗力就比这些大宋的百姓强多了。 营地里的男人自然就成了土著们重点照顾的对象。 那些男人们,多是仙游县的破皮无赖和探查蔡家的奸细,欺负一下寻常的老百姓还行,遇到真刀真枪的战争,可就虚了。 所以,刚一开始的时候,一多半男人在睡梦中就丢掉了自己的小命,这里面包括那些在外围巡逻的哨兵们。 他们所起的作用根本为零,就是养条狗或者鹅,也能起到预警的作用,可是,这些哨兵还没有发现对手,便被土著们的毒箭杀死了。 最先发现敌情,第一个发出预警的人,居然是那个第一个跳出了维护蔡独臂海盗的余孽。 当时,蔡道并没有问询他的名字,只是看得出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蔡道又何必去了解他的名字呢? 那个孩子由于常年呆在海盗窝,而且他也曾经亲自参加过几次海盗的行动,所以,他比别人都要机警一些。一发出警报,他就立刻躲了起来,算是暂时逃过了土著的围杀。 营地中的人听到警报,这才惊醒过来。 那孩子的警报非但没起到警醒的作用,反而在无形中帮助那些土著加快了清除营地里男人的速度。 因为,营地里的这些男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没有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大部分人在收到警报时,第一反应居然是立即不加防备的跑出自己的房子,去看个究竟。 只有少数男人才知道如何应对,他们也顾不得穿上衣服,立刻在屋子里取出趁手的家伙,弯着腰出了自己的房门,躲在木屋外的角落里,探查一下外面的形势,好打退敌人。 可惜,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对着上千的土著勇士,这些幸存下来的新移民此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石头,作为新移民的领袖,个人武力还算不错,遇事的反应也还行。 那些营地里升起的火焰,就是他让那些女人和孩子们点起来的。 石头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对他们相当不利,点火的目的就是希图白天的巨舰在看到火焰之后,能够派人来营救他们这些新移民。 打退这些穷凶极恶的土著,保住这据点,石头已经不奢望了,他只是希望能够多保住一些女人和孩子们的性命。 至于会不会懊悔白天没有听蔡道的命令行事,现在还有时间去懊悔吗? 勇敢的男人会去抗争,例如石头,他用手中的武器杀了一个土著,可是,立刻被更多的土著勇士给砍成了肉酱。而那些活下来的泼皮无赖在危险的时候,显露出了他们的本性——欺软怕硬。 这些男人的表现实在是男人之耻,居然一个个跪在敌人,哭嚎着,哀求着,希图对方能够饶他们一条小命。可惜,对于土著们来说,这些入侵者当中,一切男性生物都是负资产,都是必须清除的废物。 所以,迎接他们的都是敌人的武器和自己的鲜血。 相反,营地之中的女人们比那些没有骨气的软蛋们要强太多了。她们中大多数人也许没有亲身经历过战斗,可是,这样的情景她们也都曾经见识过。 她们知道,一旦男人们的抵抗完全被镇压,迎接她们的也许不是死亡,而是又换了一个玩弄她们的男人罢了。可是,有孩子的、特别是男孩子的女人,就不得不面对不一样的命运了。 任何敌人都不会像蔡独臂那样,留下海盗们的余孽,给自己找麻烦。女人或者女孩子留下来还能够传宗接代,扩大自己的族群,而那些海盗们的余孽就像山中的换了狼王后,前狼王的孩子——养不熟啊! 不如斩草除根,一了百了。(未完待续) 第102 血与火3 对于这些外来者,女人留下,凡是男性生物不如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别说是外来者了,就是对本地的敌对部落,一旦找到机会,这些土著部落也会采取同样的办法,将自己的敌对部落中的男性斩尽杀绝。 岸上发生的一切,蔡道自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是,他完全能够猜到岸上发生的一切。 不论是杀戮的开始,经过,以及最终的结局。 蔡道明白,火光一起,在派人去救援已经晚了。 更何况,蔡道打从离开营地那一刻其,压根就没有打算过要派人去营救这些在心理上不属于自己的百姓。 蔡独臂的哀嚎声和哭喊声吵得蔡道心中一阵的烦躁,看了一眼,便吩咐道:“铁柱,找两个人,把蔡独臂绑到桅杆的最顶部,让他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杰作。” “诺!”如果说,铁柱和船上的船员对蔡道还只是尊敬的话,此刻,他们对蔡道的感觉完全是敬畏了,他答应了一声,立刻安排人照着蔡道所说的办了。 “公子,你还是杀了我吧!你还是杀了我吧!……”蔡独臂一听到蔡道的话,挣扎得更厉害了。 蔡道厌弃地看了一眼蔡独臂,吩咐道:“铁柱,找块破抹布,把他的臭嘴给我堵上。” 很快,蔡独臂便被堵上了嘴巴,人也被绑在了高高的桅杆上,他的脸正面对着火光四射的新移民的聚居地。 自己真得很残忍吗? 蔡道此刻忍不住扪心自问。 也许吧,可是,如果把自己手下都派出去救援这些根本不信任自己的蠢货,去救这些名义上属于自己,可实际上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百姓,又有什么意义呢? 蔡道不这么做,就是要让蔡独臂和所有船员们亲眼看一看,违抗自己的命令的下场。 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这些新移民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只有血与火,才能让蔡独臂和船上所有的船员们看清现实究竟是什么? 只有赤果的尸体,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哭号,孩子们的尖叫, 才能真正刺疼这些在船上看戏人的心, 才会清楚地告诉,让他们清醒的明白,眼前的这些船员当中,心底里还有一丝不信任自己的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残酷的现实。 况且,那些孩子说到底还是海盗的余孽,从下午的表现就能够看出,他们大多数都桀骜不驯,和蔡道在家中收养的那些孩子完全不同,留在夷洲这个地方,对自己的计划始终都是隐患。 更何况就算是蔡道把船上所有的船员都派上岸,去救援这些人。 可仅仅只有不到三百人的队伍,又没有宋国禁军身上坚固的步人甲,凭什么就认定自己能够打败那些土著,营救下那些还活着的新移民呢? 反正,蔡道自己觉得,自己一方是一丁点获胜的几率都没有。 船员们现在全部都聚集在甲板上,一个个面色沉重地看着远方被火光笼罩的营地。 “船员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公子非常残忍,小小年纪居然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敌人肆意杀戮,却一点救援的意思都没有。”蔡道知道此刻,是应该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 “公子,我等不敢。你认为这时候不立刻去救援他们,肯定是对得。”铁柱第一个站出来力挺蔡道,而且他说得也都是心里话。 “是呀!公子,我狗子也服您!您已经发出过预警了,可是那些蠢货居然不听您的话,那就去死好了。” 船员中有些人大多数是赞同铁柱的说法的,毕竟,一直以来,蔡道不管发出任何指令,最终都得到了很好的结果,由不得他们不信服。 狗子的话毕竟只是少数人心中的想法罢了。 蔡道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本公子不知道,铁柱的话是不是你们心中真心的想法。说实话,本公子根本不在乎你们心中是怎么想得。狗子的话,说出了我心中的真实想法。不是有句俗话:‘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既然不信本公子,想要本公子派人去救这些已经注定要死的鬼,门都没有。” 说着,蔡道用手指向了远方的岛屿,说道:“你们想必都上过这座岛屿。可是,你们不知道,这座岛屿的面积是福|建路四分之一还多,而且,这座岛屿和福|建路的地形也差不多,是七山一水两分田。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无主之地。以后,本公子不光是要大量移民到这里,你们的家人也要移居到这里,因为本公子要把这块无主之地的田地分给你们一部分。” 这些船员都已经学过一些基本的算术知识和地理海洋知识,他们是八闽本地人,虽然大多数人没有出过仙游县,甚至孝慈里,但是,他们却知道光是仙游县的面积就已经够大的了,福建路总共有47个县。十分之一还多,那就说明,这座海上的大岛居然有超过1个县那么大的面积。 要是每人能分个10余亩水田,那子子孙孙都不用愁生计了。更何况,公子还亲口说这里是无主之地,就说明这里根本就不属于大宋朝。公子作为他们的雇主和主人,收点税金是应该的,这样一来,那就不用交更多的苛捐杂税了。 想到这些,所有的船员全都兴奋不已。 有一个船员比较灵性,他弱弱地问了一句:“公子,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救援那些人。保住营地,杀退那些土著,我们不就能够更快的占领这里了吗?” “小老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公子的决定怎么会错呢?”铁柱一听,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看那样子,一言不合,铁柱就有可能收拾一顿这个出言的小子。 蔡道一看,摆摆手说道:“铁柱,放开他!这位兄弟话是有几分道理。可是,你的话,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我们到底能不能大败岸上那些土著。况且,你们中又有谁能够明白,其实,现在营地里的男人已经被杀得的所剩无几了,因为这些大火就是他们自己放得,目的也就是向我们这艘船求援。” “啊!”那个被叫小老鼠的船员被蔡道的话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琢磨,那些新移民的处境还真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103 蔡三思 “啊!”那个被叫小老鼠的船员被蔡道的话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琢磨,那些新移民的处境还真是这样。 远处火光渐息,剩下的只有随着海风送来隐隐地女人的哭泣声和土著们的欢呼声。 “‘涠洲岛号’上的人本来就很少,何况,你们这一年多来的训练,也只是适应了水战。在陆地上,你们个人武力也许高于对方的一个人,武器也不见得就比对方好多少,可是,对方派出二个、三个、五个、甚至是十个人对付你的话,你们当中有谁能够这么自信的以一敌十啊!当然,如果你们身上穿着禁军的步人甲,必然能够在野战中战胜对手。” “亦或者,你们真得就是这么勇猛,而土著也就是那么孱弱。在海岸上战胜了这些土著,之后呢?这些土著又不是笨蛋,局势对他们不利的话,难道他们就不会跑回山中自己的部落了吗?一旦进入山中,你们难道还会比这些土著们更了解这里的地形吗?” “如果,海岸上那些是我们的亲人,去救他们是义不容辞的。可惜,那些人与我们大多数人多不相干。所以,我宁可舍弃那些不信任我的人,和这块还保护不了自己子民的土地,也不愿把你们随随便便派出去送死,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你们要是当中有谁死了的话,自己在家中翘首期盼你们平安归来的亲人又该怎么办呢?”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要是你们当中有谁觉得本公子很残忍的话,现在就可以返航,回孝慈里。铁柱,你把蔡独臂放下来吧!”说完,蔡道的脸色其实也很难看,其实,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戮一空,谁的心里又会好受呢? 不过,正像蔡道自己的所说的那样,为了一些不相干的而且不信任自己的人,白白浪费自己的性命,这样的傻事,在场的众人,即便是平时最热血的勇士也放弃了去营救的打算。 “诺!”铁柱答应一声,带人把蔡独臂从桅杆上放了下来。 此时的蔡独臂放佛是苍老了十岁似得,瘫软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蔡道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让人给他松绑,嘴里的那块破抹布也没有取下来,而是冲着他大声地问道:“你要是忘了还在家中等你回去的田寡妇和她肚子里给你怀得孩子,本公子立刻叫人给你松绑,并且给你一条船和一把武器去给你的那些亲人们报仇。怎么样?考虑好就点点头!” 蔡道这句话用的声音很大,可蔡独臂似乎没有听见似得,躺在甲板上装死狗,圆睁着双眼一直盯着海岸的方向,眼神一片死灰。 一直以来,由于蔡道年纪太小,所以,他的身边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小。 蔡喜作为看着蔡道长大的人,名为主仆,实为父子,自从他开始崭露出穿越者的锋芒以后,蔡喜就一直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可是,蔡独臂就不一样,凡是涉及到岸上的事情,除了鲁老头那件事,其他的事情,他都一丝不苟地照办了。可是,凡是涉及到海上的事情,蔡道所吩咐的事情,到了他这里,能被执行一半就不错了。 说到底,蔡独臂即便从了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海盗,骨子里还透着一股桀骜不驯。 在蔡独臂眼里,蔡道的年纪还是太小,对于海上的事情,无论是经验还是眼光,多比不上他的这个混迹在海上四十多年的老人。 夷洲岛上的营地,没有按照蔡道的要求,立即修建坚固的堡垒,反而去开垦荒田。 夷洲岛上新移民的构成,没有询问蔡道的意见,也没有一步一步的开发夷洲海峡之间的岛屿,直接在海岸上建立营地,自作主张的改变了蔡道的计划。 夷洲岛上的新移民,居然不知道蔡道的存在,蔡独臂这个执行人却成了他们的眼中的大救星。 不管他现在,还是以后的精神状态如何,这样的手下已经不可再用了。 “铁柱,刚才你叫小老鼠的那个兄弟到底如何称呼?”蔡道把铁柱叫了过来,询问道。 “啊!他呀,好像叫……”铁柱这人字认得就不多,可平时就喜欢给别人乱起外号。也许平日里小老鼠、小老鼠的叫惯了,居然真得忘了对方的真名了。 “回公子的话。小的叫蔡老书。”这是那个小个子男子跳出来回答道。 蔡道一看这位的形象,差点没有笑喷出来。名字怪异好笑,那只能怪他的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可这位长得,头、身子、四肢、五官,都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小’。对了,还有他嘴上微微翘起的小胡子,他喵的,他长得实在是太像老鼠了,这又能怪谁呢? 蔡道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笑出来,调侃道:“唉!你这个名字起得实在是有些晦气,本公子估计凡是喜欢买扑的兄弟,都喜欢给你一起去吧!” “公子睿智,没有亲眼所见,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本公子给你起个新名字,你可愿意。”这个老书一直呆在船上,说实话,就连蔡道这个不太迷信的人,也觉得有些晦气。 “谢公子赐名之恩!”蔡老书连忙双膝跪下,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 幸好,这里的地面是木质的甲板。 不然的话,只看他磕头的架势,把头磕出血来那是小case,非得磕出脑震荡才肯罢休啊! “你凡事好思量,这是个好习惯。本公子就给你赐名为‘蔡三思’!‘三思而后行’,这是论语当中的一句话,你回去以后可以自学,也可以问一问乡中的老学究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在这里,我还要告诫你一句。你本身并不笨,所以,凡事不要想得太多。一件事情,想三个主意就行,不然的话,不但浪费宝贵的时间,还影响效率。”蔡道刚才听他问话的时候,就看得出这矮个子的年轻人并不笨。 “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您的话,我蔡三思永世不忘。”说完,蔡三思又给蔡道磕了三个头。 就这样,蔡道手下产生的第一员海上集团军的司令——蔡三思,两人正式认识的第一天,他就差一点把自己的给磕晕了。(未完待续) 第104 远航的目的 就这样,蔡道手下产生的第一员海上集团军的司令——蔡三思,两人正式认识的第一天,他就差一点把自己的给磕晕了。 蔡道让铁柱把蔡三思扶起来,吩咐道:“好了在磕下去,你今天就不用给本公子办事了。” 蔡三思站起来,头还有些晕乎。 蔡道本来想让他做事,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说什么,似乎也听不明白。 这时,铁柱腆着脸贴了过来,贼嘻嘻地问道:“公子,那我的呢?” “你的什么?”这憨货说得不请不起,蔡道不知道他的意思。 “名字啊!公子,洒家对自己的名字也不满意。”铁柱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傻笑道。 “本公子认为你的名字取得挺好的!” 一听蔡道说他的名字不错,铁柱的脸上是喜笑颜开,说道:“真得!那公子,您看我今年也快二十了,那些读书人不是都有什么字吗?您能不能也给洒家取一个字啊?” “哟,弟兄们!铁柱兄弟出息了,都知道要取字了。”蔡道拍着铁柱小树般的臂膀,调侃道。 “哈……哈……哈!”周围的船员也被这异想天开的憨货逗得是哈哈大笑。 铁柱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用袖子捂住脸,转身逃也似的就想往船仓里钻。 “好了!大家都不要笑了。”蔡道上前一把拉住铁柱的腰带,说道:“铁柱啊!不是本公子我不想给你取这个字。你要是能够达成本公子提出的三个条件,我就当着全孝慈里的面给你赐字。你看如何?” “真得!”一听这话,铁柱立刻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自然是真得!” “那,公子,您说吧!就是是个条件,洒家也能完成了。” “好!铁柱兄弟是真汉子。” “铁柱兄弟这话说得好啊!” “……” 周围的船员其实都替铁柱高兴,眼中也充满了羡慕之目光。 蔡道扫了一眼周围的船员,看出了他们的心中的想法。 “铁柱,听好了。我的这三个条件: 第一、在一日船长的日子里,你的表现要排在所有船员当中的前三位。稍后,我会公布具体评判的标准。 第二、回到孝慈里以后,必须认识一千个字,顺便把公子传给你们的初级算数学好。到时,我会亲自出题,让蔡喜爷爷监督你。 第三,必须等到你满0岁以后,你才能开始用我给你取得字。 当然,大家想必都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返回京城。不过,咱们返航回乡的时候,我就会提前把取好的字封起来。铁柱,你什么时候达成了我的那三个条件,蔡喜爷爷就会立刻解封我留下来的信。” 说完,蔡道又看了一眼众位船员,接着说道:“这样的条件不光是对船上的其他船员同样有效。当然,本公子只负责给你们赐字,改名字这件事,基本不可能。蔡三思那个名字实在是不吉利,太难听,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自觉的比蔡三思之前的名字还难听的话,本公子现在就给他起名字。” 果然,蔡三思就是特例。乡下人是会给自己的孩子取难听的名字,不过那都是小名,比如狗蛋、狗剩之类的,等到他们长大以后,自然也会给他们换一个名字。 毕竟,大宋朝的读书人是历代最多的。 众人一听,都是欣喜不已。 …… 蔡道并没有让众人休息,而是命令全体船员立即开船。 此时,蔡独臂完全没有了声音。刚才,蔡道对他的那一番问话,的确是触动了他的心事。为了岸上那些新移民,他真得能够狠下心来,去和那些土著人战斗吗? 想起田寡妇那张漂亮的脸蛋,大着的肚子,蔡独臂忍不住又老泪纵横。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回去理会这个伤心欲绝的老人。 刚才,蔡道指挥‘涠洲岛号’离开岸边的时候,顺手把他们之前留给新移民的近海小船也全部拉走了。 因此,蔡道便下令大船拖着这些小船,想着仙游港的方向航行。 此次回去,并不是想改变此次出航的计划。所以,有两个目的,第一、把多余的小船送回孝慈里码头,毕竟,再小的蚊子它也是快肉啊! 第二、他此次回去,打算把狄安和他那些手下的禁军一起拉上。 这次,蔡道扬帆远航的第一个目标——夷洲岛基地,以惨败而告终了。 那么,第二个目标——九州岛长|崎,占领这个地方,就一定要成功。长崎,作为倭国同高丽、辽国和大宋通商和交流的第一窗口,其重要性自不待言。更何况,那里是后世倭寇的重要发源地。 长崎不同于新移民的营地,而九州岛也不同于夷洲岛。想要攻占那里,蔡道只凭借‘涠洲岛号’上面的船员,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可是,经过刚才的遭遇,蔡道也了解了自己船上的这些船员的优缺点。优点有很多,可缺点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是不小的障碍。不善于陆战,就是船员们的最大缺点。 攻占整个长|崎,那就意味着要牺牲自己手下不少的船员。 可是,此次返航,如果能够把狄安这个弓马娴熟的禁军小头领带上,并且说服他和他手下那些禁军跟自己一起行动,蔡道就又把握以最小的伤亡,拿下长|崎。 那些禁军,蔡道倒不是很担心,无非是多拿出一些钱财而已。 可狄安到底会不会答应呢?这一点,到现在蔡道的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倭国现在的情况,正处在平安时代的末期,天皇的权利渐渐旁落。藤原摄关政治势力刚刚没落,而平氏和源氏之间的纷争也初现端倪。 如果,宋神宗了解到了倭国如今这样的局面,想必就更不会指责自己的行动了。 也幸好,这次行动,蔡道并没有打算瞒着宋神宗,私下里行事,这次行动只要能够带回足够的好处,想必官家一定不会怪罪自己的。 扶持一个听话而能力的傀儡,是蔡道占领长崎后打算采取的策略。 一夜无话。 不知道是改了蔡三思名字的缘故,还是换了蔡独臂这个船长的缘故。 一夜之间,大家顺风顺水,‘涠洲岛号’居然只用了不到来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安全地返回了仙游港。(未完待续) 第105 游说 不知道是改了蔡三思名字的缘故,还是换了蔡独臂这个船长的缘故,一夜之间,顺风顺水,‘湄洲岛号’居然只用了不到来时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返回了仙游港。 船刚停好,码头上就有禁军立即骑着快马去禀报狄安。 蔡独臂被人送回了家,他毕竟已经老了,此次被蔡道谢权归家养老,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码能在妻儿的怀中了此残生。 蔡三思也被留了下来。 蔡道交给他一个不算太艰巨,却无比重要的任务——移民澎|湖列岛。澎|湖列岛位于夷洲海峡的中枢,扼守大宋东部的海运要冲,被称为“东南锁匙”。 其中澎|湖本岛、渔翁岛和白沙岛占据了整个列岛的近80%。 先占据这里,就可以把这三个大岛当成之后占据夷洲岛的前哨站和基地。 这三个岛上当然会有居民,不过岛小,也就好控制。 等到蔡道手下攒够了运输船只,将建造材料、人手、生活和战争物资聚集齐以后,就可以正式登陆夷洲岛西岸,先建立一个小型的坚固的城堡。 然后一步步的实施报复计划,和殖民计划。 禁军们的反应速度比蔡道自己想象还要迅速,他刚靠岸停船不到一刻钟,狄安便率领自己的手下赶到了码头。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此刻狄安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宋神宗交给狄安的任务,就是一刻不离蔡道的左右,保护他的安全。此次护送蔡道离京,宋神宗虽然没有明说,可谁都明白,护送的将领顺利地完成任务,回去后,自然是升官发财。可是,蔡道如果中途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丢掉性命可能有些夸张,但是,前途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跳下坐骑,狄安三两下就上了‘湄洲岛号’,站在蔡道的面前,抱着双臂,用一双虎目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可就是一句责怪的话也不说。 前一次拜访蔡伯俙就已经脱离了行程了,蔡道倒好,直接甩下他,不声不响地扬帆远航了。这个不安分的小道士自离京后就显得有些跳脱,这一次更是离开他的视线整整一天的时间。 “狄大人,贫道现在这里向您赔罪。此次离开,贫道并不是有心甩开你。而是此次去的地方有些远,担心你们不适应远航风波的苦楚,所以,才没有提前打招呼。”蔡道这是并没有下船,这次回来除了护送那些小船入港以外,就是要想办法把狄安和这些禁军全都骗到船上。 “哦!小道士,你没有提前打招呼,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呢?”狄安上下扫了一眼蔡道,心中暗送了一口气,还好,幸亏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过,他说话的口气故意装得阴沉沉。 蔡道一听就知道坏了,这是让狄安逮住自己话中的漏洞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从倭国返航后,再挑选一些不重要事情告诉狄安。并没有打算在他离港以后,立即派人告诉狄安。只是没有想到,蔡道将此次行程想简单了。 现在,被狄安这么一问,他也有些哑口无言。 “说吧!你这次出航,到底是去做什么?”狄安一看蔡道无语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原本就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回来后在告诉他。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这么早早地归来的。 狄安不再纠结于于此,蔡道也松了一口气,便恭敬地回答道:“禀报狄大人,贫道此次远航其实就是去做生意而已。目的地就是倭国。” “倭国?”狄安一听,心中想了又想,如果这小道士真是去倭国做生意的话,还算是情有可原,可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不对啊!据本官所知,即便从密州或者登州出发,也要数日的时间才能到达倭国。你们才去了一天半,怎么就返航了。我知道,你家的船比别家的好、快,可这也不是你们提前返航的原因吧!” “狄大人果然睿智,实在是让贫道钦佩不已啊!没想到大人您对海上的事情也知道的这么清楚。……”蔡道忙用翘舌如簧的二级技能大拍狄安的马屁,可惜这次拍到了马蹄子上,狄安根本就不听这一套,他拍得越多,狄安的脸色就越差。 蔡道只好转换策略,把事先编好的话说了一遍。 蔡道他们出海没多久,就在外海的一片岛屿中碰到了大食国的商人。这些商人听说他们是准备运货到倭国贩卖,又看到他们的货物品质不错,就出高价买下了这匹货物。货卖光了,自然就要返航了。 其实,‘湄洲岛号’上哪里装的是什么货物啊!其实,就是蔡道为那些新移民准备的建造小型城堡的建筑材料,还有大量的补给物资。 可惜,蔡道现在的人手还是太少。 不然的话,一定会顺道就占下澎|湖本岛、渔翁岛和白沙岛这三座岛屿,把建筑材料和补给物资都先安置到那三个岛屿之上。省得像现在这样,还得浪费船力,将这些物资又搬了回来。 幸好,蔡道早就料到狄安这个人行动迅速,不会给自己圆谎的时间,便在进入仙游港之前,把船上的物资都搬到了那些带回来的小船上。提前分散进港。 果然,狄安一听蔡道的解释,就提出要求,要检查‘湄洲岛号’上的仓库。蔡道并没有拦阻。而狄安也只是粗略的查看一下,便信了蔡道的话。 “狄大人,虽然此次交易顺利完成,但是,我还是要去倭国一趟。”狄安认为事情完了,却不想蔡道有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狄安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觉得诧异,他认识的蔡道,虽然生财有道,可并不是个贪财的人啊!便规劝道:“这是为何?小道士,钱财可是赚不完的。” “狄大人,您误会了。”蔡道唱了个诺,解释道:“此次去倭国,赚钱是次要的。我现下被迫分家,失去了不少的财源,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赚钱养家。况且,我们蔡家本就不是海商世家,对于那些利润丰厚的海上商道并不熟悉。我这次亲自上船,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知识,和师傅的力量,将去倭国的航线,绘制成海图完全的记录下来。” “一旦拥有了这幅海图,即便是贫道离开了故里,家人们也能继续从海上获取财富养家。”(未完待续) 第106 再次起航 “一旦拥有这幅海图,即便是贫道离开了故里,家人们也能继续从海上获取财富养家。” 说道这里,蔡道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着重说道:“当然,这件事我已经写成了奏折,派快马传进了京城。等候官家的裁决,一旦官家批准,这里就会派来税官前来监税。毕竟,不提海上贸易的话,淡淡贫道家中船舶买卖的规模就有些太大了,也是时候该向朝廷缴纳税费了。” “当然,官家如果不予批准的话,咱们从倭国返航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回登州或者密州,绘制这两个地方的海图,也算是为朝廷增加一个财源。何况,保育院那里,官家当初赐予贫道的钱财也只是杯水车薪,渐渐入不敷出了。贫道又怎么可以再厚着脸皮向官家要钱呢?单凭这份海图,想必官家也会再给一些奖赏吧!” “如此说来,本官倒是错怪你了!”狄安听完蔡道解释,心中的疙瘩算是消了大半。 蔡道嘻嘻笑了一声,回话道:“岂敢,岂敢?说到底,还是贫道的错。都怪贫道年纪小,思虑不周。其实,应该早一点和狄大人商议才是。” 狄安没有再接蔡道的话,而是看了一眼码头上的那些禁军,他心里明白,这个小道士起码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自己的这些手下,在近海坐船也许还能够忍受,可要是真正的进入远洋,可就不好说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适应远洋航行。 有时候,狄安看着蔡道,心中有些觉得恐怖。 没错,就是恐怖。 这么小的孩子,真要算起来今年还不到六岁。 坐海船,跨越三千里的路程进京,遇刺受伤,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干出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除了受点伤以外,居然没有见过他生过一次病,既不晕船,也不晕车,马术还极为精湛。 真是一个妖孽啊! 这也就是在大宋朝,宋神宗还算是个明君,要是换成曹操或者孙权那样的君主,十个蔡道都不够杀的。 其实,狄安完全是瞎操心。 如果蔡道重生到了曹操或者孙权手下,肯定混得比现在还要滋润。 藏拙,这个优点才是一代宅男真正的拿手本事。 如果没有‘大奸臣’这个系统的存在,没有‘巧舌如簧’这个技能,蔡道要是能在宋神宗面前把话说全乎了,那才是咄咄怪事。 如果没有系统的存在,蔡道根本就不会进京的。 “大人,您要是实在不放心贫道的话,这一次就不如一同起航如何?我这次多带一艘空船,如果贵属下有谁坚持不下去的话,也无妨,我会让空船先把他们安置到沿途的小岛上,休息几天后在运回仙游码头。您看,如何?” “嗯!”老实说,作为一名武将,自上次坐船之后,狄安就一直向往大海,他也想放开胸怀,去亲眼见识一下远离大陆的海洋到底是如何的波澜壮阔,看一看倭国如今的现状。 可是,就是长江上也有翻船的可能,考虑到大海上风波不定,这么小的孩子扬帆海上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狄安考虑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接着就听到有人笑着说道:“大侄子,好久不见啊!回来的时候,也不通知我一声。去倭国做生意这么大的事情,又不通知我一声,这就是你的不对啦!” 狄安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船上又多了一行人,为首的一个大胖子,身旁跟着一个小胖子,身后跟着四个大汉,看那四个架势就是前面这个大小胖子的保镖或者护卫。 只见这个大胖子脸上挂着笑,一步三摇地走到蔡道的近前,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头。 蔡道可不想让对方的肥油手碰到自己,身子滴溜溜一转,闪在了一旁。 “金伯父,您怎么来了。这次回来的急,没有通知您,的确是小侄的错。可是,去倭国做生意,怎么就能怪到我的头上了呢?我怎么听说,您已经从我这里买了不少的大船,甚至还卖给你一条别人都买不到的战舰。您的钱那么多,手下的人更是比孝慈里百姓还要多一倍,货源又充足,您完全可以自己去倭国做生意吗?”蔡道有些奇怪的问道。 蔡道这次回来,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凑,所以,将来人疏忽了。毕竟,对方只是个大商人而已,有造船厂在,蔡道就不算亏待对方。 来人正是蔡道第一个生意合作伙伴——金钱,而那个小胖子就是他的儿子——金宝。 当初,仅凭蔡道从农田获得的粮食,即便数量再多,被当成良种来卖,也得不了多少钱。 招募木工、铁匠、培训木工学徒,这都是要花钱的,如果没有面前的胖子,蔡道的造船厂和仙游码头也就根本达不到如今这样的规模。 这父子俩个就是凭借蔡道的一个拖网渔船的模型,给蔡道提供了很多起始资金。所以,蔡道才会把战舰卖给这厮。 可是,蔡道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死胖子,投资的时候死大胆。要让他自己去做海商,却胆小像个老鼠似地,死也不肯把船派出远洋。 得知蔡道回到孝慈里,就连夜赶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得知蔡道将到倭国,所以,来到‘湄洲岛号’上,打算和蔡道商谈一起远洋到倭国贸易的事情。 认真地考虑过一番之后,蔡道自己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毕竟人多力量大,到时候占领长|崎,扶植傀儡的把握更大一些。 有这么多人参与,在海上航行的把握更大一些。 最后,狄安也勉强答应了蔡道的再次出航的要求。。 他和属下那些禁军也都带齐了装备伤了‘湄洲岛号’。 下午,大家都吃饱喝足,休息好了,蔡家的仆从也将一切准备妥当。 临走前,蔡道又再次单独叮嘱了蔡三思一番,便立即命令开船。 这次再度离开,蔡道船队规模扩大了,是由三艘大小不同船舶组成的。 第一艘就是‘湄洲岛号’军舰,一艘是‘大喜号’商船,还有一艘是最新的造好小型拖网渔船——这艘船就是为了那些很可能在半路上晕船而需要在路上停留而返航的禁军们准备的。 第一站自然是金钱的基地——海坛岛。(未完待续) 第107 金钱和金宝 上 第一站自然是金钱的基地——海坛岛。 说起金钱、金宝父子俩和蔡道的相识,还有点传奇的色彩。 当时,蔡道通过蔡喜名下的田地得了一些钱财,便思量着如何再找一门来钱快的生意。 “可我该选哪门生意去赚钱呢?” 那时,雄心勃勃、准备放手赚钱的蔡道感到实在是愧对穿越者这个身份。 因为,凡是穿越大大们用来赚钱的东西,他自己大部分只是见过、用过,却并不知道如何去制造他们。 缺少启动资金,光是远洋渔船那摊子事情,很快就会难以为继。这一年两季增收的钱财早就已经在圈建牧场的过程中花完了。 没办法,蔡道只好找四管家蔡喜出出主意。 半道上,他倒是想到一个主意,卖私盐倒是门非常赚钱的生意。 可是,蔡道刚把这个主意向四管家蔡喜一提,他老人家立刻吓得捂住蔡道的嘴,朝四周看了看,低声在他耳边说:“三公子,这话以后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中说起。你知道咱们仙游县最大的盐商是谁吗?” “是谁?”蔡道被四管家郑重其事的态度搞得有些发蒙,下意识的问道,可他刚一回答,就想到了答案——蔡家在仙游县的势力那是no.1,唯一能让自己家忌惮的,并不是县令,而是另外一个蔡家。 实在是没有想到,蔡玄那只老狐狸居然是个盐贩头子。 “看来,三公子您想必是猜到了。可是,您不知道,族长可是整个八闽唯二的盐商。除了福州和泉州,八闽大地五州二军州都是他们家的地盘。我们自己煮点盐自己吃,无伤大雅。族长也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可是,三公子您一旦有一点插足盐商的倾向,族长可就要兴师问罪了。到时候,即便是大老爷在,也保不住你了呀。”蔡喜虽然这么说,但也在心里感叹。 只凭自己的一句话,就能立刻猜测出了准确的答案。三公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这下子,蔡道就更难了。 想有些大大那样写小说,让一个三岁的娃娃靠这个赚钱,实在是太惊悚了。自己要是拿去的话,不是让书店的伙计赶出来,就得让书店的店主当成妖童给点了火柱。 做餐饮,也是同样道理。 孝慈里这穷乡僻壤的,即便能卖出去,一个月辛辛苦苦坐下来,却也赚不了几个钱,而且不论是仙游县还是兴化军州都是小地方。在八闽大地,也只有泉|州和福|州这两个地方能够靠餐饮赚大钱,可蔡道现在根本不能离开孝慈里,蔡喜也没有那个胆量把铺面开到这两个地方。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古人诚不我欺啊! 难道真得要靠蒸馏酒来赚取这笔启动资金? 蔡道忍不住吐槽道:要是这个时代有银行就好了。 “对呀!借钱,我可以借钱啊!”蔡道一想到银行,就想到既然族长蔡玄是个大盐商,那么,自己要是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计划,就可以向他借钱。 想到就要立刻做,蔡道立刻吩咐蔡喜带上那个明代小型拖网渔船的模型,另外再准备一样礼物,到族长家去借钱。礼多人不怪。 蔡玄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就能借出更多的钱,蔡道这里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啦。只要利息不是太高,高于一百低于五百贯即可,如果蔡玄愿意用这笔钱入股,蔡道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过,如果族长只肯借少于一百贯,那就将礼物送上,就当我这个族弟只是回访他一下罢了。 四管家蔡喜是早上出发的,按理说如果办得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回来,可是,蔡喜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到家里,身边还带着一大一小两个胖子。 蔡喜现将二人安排到客房,这才到蔡道的房间,汇报自己的行程。 事情果然不是蔡道想象的那么顺利。 族长蔡玄倒是亲切接见了蔡喜,只是一听来意就断然拒绝。 倒不是蔡玄没有钱,原因很简单,蔡家现在没个正主,蔡道只是刚断奶的娃娃,蔡喜虽说是个管家,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下人罢了。借过十几贯,蔡玄就是不算利息也能借给他们。 更何况,蔡道家里面自己都能拿出这笔钱,为什么还要找他借钱? 没办法,蔡喜只好将礼物送上,带着模型准备连夜赶回家。 谁知,马车行道半路之上,车轮子坏了。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着天快黑了,一行人呆着野地里可是相当危险的。 幸好,等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遇到了这对父子。蔡喜一介绍,蔡道才知道,这对父子姓金,是兴化军的糖商,老家就在莆|田县。 孝慈里自古以来就是稻谷和甘蔗主产区,是仙游县境内著名的鱼米之乡。蔡家田里面也种植了不少的甘蔗,所以,蔡喜自然认识这对父子。 对方一见是蔡管家,马上热情的招待蔡喜到他们做客。 在路上,二人攀谈的时候,金钱,也就那个大胖子的名字,自然问起了蔡家稻田丰收的事情,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蔡喜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对方。 接着,他又问起了蔡喜此行的目的。 本来,这件事情,蔡喜是不愿意告诉他的。可是,刚才马车轮子摔坏的时候,车上的拖网渔船的模型就漏了出来。 作为一个经商多年的糖商,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市面,年轻的时候更是和人一起出过海。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虽说只是一个模型,而且样式还非常古怪,但是只要是识货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海船无疑。 经过再三询问,再加上这家伙平时就和蔡喜相处的不错,蔡喜才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诉金钱。 于是,金钱家的工匠已经连夜将蔡家的马车修好。 在经过一夜的考虑和准备之后,第二天,金钱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一大车银子,跟着蔡喜一起来到了蔡家。 “那这个金钱到底是什么打算,他家又能出多少钱?”蔡道一听心中大喜过望。 蔡道现在缺的就是前期的启动资金,至于对方是不是商人的身份,作为一个穿越者,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具体的,他想跟三公子您当面谈一谈。不过,他说只要允许入股,不论多少钱他都愿意投入。”蔡道不在乎,可蔡喜有些在意。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一个管家和商人结也是交正当其份。 可是,三公子不同,看着他长大的蔡喜自然了解这小公子,打小就这么聪明,可以说,除了书法这一项以外,比家里面的两位老爷小时候还聪明。 虽然身有残疾,但是凭借三公子的聪明材质,以后肯定能够入仕,那么,他现在要是和商人结交,这件事一旦传闻出去,对三公子本来就不好的名声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啦!(未完待续) 第108 金钱和金宝 下 “那好,现在就去见见他。”蔡道站起身,急匆匆地来到了会客的侧厅。 可是,刚进门,打眼一看这对父子,蔡道就立刻停下脚步,微微一皱眉,心中犯起嘀咕。 对方这么热情,蔡道按理说应该来者不拒的。可是,他一见到这对父子,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对父子一看就知道有病在身。特别是那个大胖子——金钱,他实在是太胖了,面色赤红,左右眉头上有两个明显的疤痕,既然早上坐马车来得,那就应该没走几步路。可是,现在,他汗如雨下,再看看吃得那就更是渗人——生吃糖霜啊! 蔡喜在身后,感到非常奇怪,三公子兴冲冲而来,怎么一见到这对父子,神色就有些不对。难道金胖子有什么不妥,不对啊!他认识金钱的时间可比蔡道的年龄还长,当然比三公子更加了解这对父子啦!可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呢? “金叔叔,你我初次见面,本来,您这么热心我应该答应的。可是,说实话一见到您本人,我就有点心里打鼓了。看样子,你和四管家关系不错。咱们交浅言深,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蔡道进门坐下,直接了当的问道。 金钱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冲着蔡道唱了个诺,说道:“三公子,实在是不敢当。您实在是太客气了,叫小的金钱就行了。对了,这是我儿子金宝。宝儿,快点叫人哪?” “三公子,您好!”金宝站了起来,冲着蔡道躬身施礼道。 “你好!”蔡道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金钱,本公子接下来说得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你要是不愿意听的话,随时可以打断我!” “您有什么话请直说吧!这次就是做不成这笔生意,我和蔡老哥还是朋友,不是吗?”金钱将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同时还没忘了介绍自己的儿子。 “那好!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行,吃嘛嘛香!睡得也挺好!” “那是不是有时候会头晕目眩、心跳的厉害,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流很多汗!” “三公子,您真是神了,最近几年,也就是金宝出生的这几年,我就一直是这样,干什么都有点力不从心。” 蔡道在后世并不是医生,也没有学过医。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后世的地球人都知道,这大胖子无疑是得了典型的三高啊!更可怕的是,不光是这个大胖子是这样,这个小胖子的身上也已经显现出这样的征兆。 “金叔叔,那您除了金宝以外,还有没有儿子?” 听完以后,金钱和蔡喜的脸色有些古怪,二人想法各自不同。蔡喜心里想三公子今天怎么不谈生意上的事情,竟关心起这个死胖子了。 而金钱则是怕了,他四十岁才得了金宝这么一个儿子,难道说,眼前这小娃娃只是摆在眼前的幌子,其实,是蔡家的两位官老爷已经对这个小小糖商的家产起了什么心思不成。 “三公子,金钱他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过,这个死胖子倒是挺能生,他家里还差一个就万金了?” “哈……哈,老爷子,您就爱拿我开玩笑!”金钱假笑了几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金叔叔,不要误会。我问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您。这个生意看来是做不成了。您回家以后,立刻准备好两口上好的棺材。要是怕被别人侵占自己家财的话。你最好在近期,到血亲家中过继上一个老实本分的子侄或者无父无母的孤儿为继子。” “小娃娃,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一听完蔡道电话,饶是金钱好脾气也勃然变色,站起身,啪的一声,胖手一拍面前的桌子,指着蔡道厉声问道。 “什么意思?呵呵,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让你和你那宝贝儿子可以回家等死了啦!”蔡道一点也不害怕,好整以暇地端过面前的茶杯,品起了茶。 “金贤侄,你先坐下,三公子这么说,一定是有缘由的。”蔡喜见状不妙,马上上前安抚住金钱,回头向蔡道抱怨道:“三公子,您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很简单,凡是稍懂一点医理的人,见到他们父子二人,就知道他们都得了病,而且命不久矣。你说,我现在和他们合作,前脚刚拿了他们的钱财,要是后脚他们父子两个都死了的话,你说怎么办?想没想过这样的后果!” 蔡喜一听还真是这个理,三公子才把名声转好几天,这刚和别人合作做生意,要是对方绝户啦!那刚保持了几天的好名声,就会立刻烟消云散。 豪门毒计巧取豪夺,良商绝户家破人亡。 这样精彩的桥段要是被人编成评书,蔡喜自己不就成了豪门恶少身边那个为了钱财,出卖朋友的恶奴了吗? 光是脑海中想想,蔡喜都觉得可怕,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小胖子,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接下来,蔡道就把他们为什么得病,为什么自己会说他们命不久矣的原因说了一遍。 金钱一听正是这个理,便拉着自己的儿子倒头便拜,苦苦哀求蔡道,哪怕救不了他的这条烂命,也要想办法就小金宝一条命。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在所不惜,哪怕让他把全部的家产都交给蔡道,也在所不惜。 蔡道自然不会趁人之危,谋夺对方的家财。 经过商议,金钱拿出两千贯现钱交给蔡道,作为入股的资金注入蔡道兴建的造船厂之内,不过只占了两成的干股。 于是,不到一个月,造船厂就造出了第一艘小型拖网渔船。 而金钱连今年收购甘蔗的生意都顾不上了。他带着自己的儿子金宝,立刻回到家中,严格按照蔡道给他们制定的食谱吃饭,古人乡下一天一般也就吃俩顿饭。而蔡道给他们的食谱和饮食规律硬生生变成了一天五顿饭。可就是这五顿饭的量,还赶不上这两个死胖子原先一顿的饭量。 不仅是饮食,还有运动。 原本一天都不怎么活动的父子俩,也再严格地按照蔡道给他们指定的运动方式,在不懈的运动者。 每天累得半死,却咬牙忍耐着。 这要是换了另外一家子人,说不定用不了三天就撂挑子。 可是,金钱和金宝这二个不愧是父子,天生的怕死。 不但戒掉了每日必备的零食——糖霜,还真得把蔡道给他们制定的运动坚持了下来。 一个月后,也就是第一艘拖网渔船首航的当天,作为造船厂的大股东,金钱父子二人也参加了。 蔡道再见到他们的时候,金钱虽然没有摆脱三高,却整个恢复一点活力。 金宝这小胖子更是比以往活泼了一些。 首航当日,虽然那艘被金胖子命名为‘金钱号’的小型拖网渔船遭遇了不小的海上风暴。 可等到这艘船真正归来,装载着满满一船海鱼返回孝慈里那简陋的码头时,整个孝慈里、甚至仙游县的百姓都沸腾了。 那些原本想看蔡道和金钱笑话的人,都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特别是蔡玄这个大盐商。 因为,他们都知道,真正值钱的东西并不是那满满一船的海鲜,而是那艘船啊! 于是,在这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蔡家的造船厂便接到了无数订单。订单接到的越多,就意味着蔡道能挣到更多的钱。 可是,这些木匠毕竟是半路改行,人数也非常有限,那些学徒和半吊子更是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培养成才,所以,大笔钱财摆在蔡道的面前,他也只能干看着。 鉴于想要买船的人实在太多,蔡喜最后没有办法,从蔡道那里讨了一个主意,顺利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主意就是用拍卖的方式卖船。 一旦购买的方式变成了拍卖,那就意味着买方要花更多的钱去买船。那些大家族当然不愿意,于是他们真的在暗中勾结在一起,企图用流拍的方式来破坏。 蔡道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可这些家族想要以这样的方式逼迫蔡家,他们就想简单了。 他们不出价可以,流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蔡家和金钱这个俩个大股东自己家里也需要船舶,每人争抢的话,刚好就能够堵住这些买家的嘴了。 这就是蔡道和金钱父子相识、相交的经历。(未完待续) 第109 长|崎 这就是蔡道和金钱父子相识、相交的经历。 再次见到金钱,他还是那么的胖,看样子,他如今也依然没有彻底摆脱‘三高’。可是,从脸上表露出的精气神就能够看出,这个大胖子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比当初初次见面的时候好转了许多。 这个大胖子作为莆|田本地的大糖商,在当地自然占据了不少好的农田。 他成功注资蔡道的造船厂,自然得到了优先购买船舶的权利。可莆田的码头却被另外几个大家族所占据,让他有船却没有停泊之处。所以,他为了扩大自己的海船规模,便花大价钱买通了莆田县令和兴化军知军,买下了整个海坛岛和湄洲岛。 那个时候,海坛岛和湄洲岛都被海盗们所占据,两个父母官也不为己甚,便将收不回来的海坛岛卖给了这个冤大头。 后来,就是海盗们和蔡家之间的争斗了,一场野心的阴谋,却直接导致八闽近海的海盗几乎被横扫一空。金钱这个死胖子没有出一分力,却变成了最后得力的渔翁。 还好,这个死胖子还知道些义气,他将整个湄洲岛当成了礼物,送给了蔡道。 之后,金钱便雇人在海坛岛上面大兴土木,准备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基地。 别看金钱胆子那么小,却是个十足的行动派。 到达海坛岛的时候,金钱家的船队就已经准备好了,整整五艘大小船只,除了那艘新式战舰,其余的四艘商船被塞得满满当当。 蔡道看到这番情景,就十分生气。 他这次去倭国是准备打生打死的,可这个死胖子居然真把这次当成是发财之旅了。 于是,蔡道便以海上风浪大为由,让金钱把四艘商船上的货物各自减少了两成,每艘船又多塞了10个人。 忙完这一切之后,眼看着就天黑了,于是,整个船队便只好又在海坛岛的海港上停泊了一晚。 次日,太阳出来之前,八艘海船准时出发。 目标正是倭国的长|崎。 本来,有蔡独臂这匹海上的老马,就能够很快的找到去倭国的航道。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情,蔡道自然也就不能指望他了。 不过,好在之前有蔡独臂凭借他自己的记忆力画出来的航海路线图,再加上金钱手下网罗到的一个也曾经到过倭国老水手,这次的航程出奇的顺利。 海坛岛距离倭国长崎的海上距离大约是700余海里,也就是100多公里。由于蔡道和金钱的船队,船型混杂,两艘快速战舰——湄洲岛和海坛岛号都被其余的商船拉慢了速度。 可即便是这样,遇到了满风的船队,仅仅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就看到倭国九州岛的海岸线。 长|崎位于九州岛的西端,此时长崎的重要性自然比不上后世,但是,这里仍然成为了外国海商到倭国进行贸易的首选之地。 长|崎附近分布着五岛列岛、壹岐岛和对马岛等很多的岛屿,而且,有宋以来,长崎就是倭国和周边国家海上贸易和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 所以,在长崎港内,蔡道他们将会遇到不少大宋国或者大辽国的海商。 迎着初升的太阳,七艘大小各异黑色的大型船舶慢慢驶进了长崎港,而那艘负责转运因为不适应海上航行禁军的小型海船早就已经返航了。 在后世被记入史册的‘黑船事件’提前了771年,终于还是在长崎港外上演了。 长崎港内,房屋林立,远远望去,就像鱼鳞般漫延不绝,一直延展到远处的山上。 此时的港内,不论是平日里日出而作的百姓、云集在这里的各国商人、还是在长|崎北部整日横行无忌的松浦党,都被眼前这些从未见过的雄伟舰船给震得是目瞪口呆。 刚看到海岸,蔡道便坐在铁柱的脖子上,没办法,谁让这厮的个头长得最高呢! 驶入港口,岸上嘈杂的说话声渐渐钻入蔡道的耳朵,虽然听不懂倭语,但是,他通过单筒望远镜看着港口上人们惊讶、甚至惧怕的表情,心中就感到十分满意。 蔡道专门让人把战船涂上黑色的漆,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靠近码头后,蔡道并没有急着下船。 他安排了几个自己的人乘着一艘小船进港,上岸后找先一个通译向当地人讲明来意。 他们这一行是来自宋国的海商,主要的目的自然是来进行商业贸易的。 很快,手下人就把事情办妥了,蔡道看见有不少商人打扮的人迅速离开了码头,想必他们是忙着准备倭国的特产以及硬通货,想要在这次的大买卖中分一杯羹。 不一会儿,那几个手下就划着小船返回了‘湄洲岛号’。 “小的竹太郎,见过诸位大宋国的贵人!”被请来的通译,一上船便不管不顾的纳头便拜。 仔细观瞧,这个通译的年纪并不大,看样子也就不到15岁。当然,以现在倭国的平均身高来说,他的年龄说不定会比蔡道他们猜测的更大一些。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如果只是听他说话的声音,而不去看他那怪异的发型和身上穿得衣服的话,船上的诸人一定会以为这个竹太郎是个土生土长的汴梁人。 这个通译不但宋国话说得很溜,汴梁话竟然比蔡道说得还要标准。 “竹太郎是吧!你先起来说话。”蔡道从铁柱身上跳下,来到对方十米远的地方站定,又仔细打量一眼这个通译,便吩咐道。 “诺,大人!”竹太郎听到蔡道的话,心中有些诧异,这艘巨舰上明明站着这么多大人,可是,为什么说话的却像是个孩子的声音。 不过,他并不敢乱说乱问什么,依言站了起来,只是迅速的用双眼扫了一下刚才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竹太郎看到蔡道的真身就吓了一大跳,说话的主果然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年龄非常小的孩子。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传闻,便大着胆子问道:“这位贵人可是传闻中八闽大地的送财童子!” “哦!”蔡道被竹太郎的话吓了一大跳,他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真得传到了倭国。(未完待续) 第110 竹太郎 “啊!”蔡道自己都被竹太郎的话吓了一大跳,他真得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已经传到了倭国。 不过,狄安,这个对宋神宗忠心耿耿的将领,就跟在自己的身边,蔡道可不敢就这么大咧咧的承认这个传言。 蔡道便接着说道:“竹太郎,你也说了这是个传闻,自我大宋建国以来,八闽大地上的神童多若繁星,如今诸如金童玉女的传闻更是不胜枚举。所以,贫道希望你回去之后不要随便乱传关于我的消息。” “竹太郎,你听明白了吗?” 说完,蔡道从袖子里摸出了十枚铜钱扔给了竹太郎。 在倭国,钱贵银贱,大宋国的铜钱在这里可是非常受欢迎。 竹太郎飞快地接过蔡道扔过来的铜钱,塞进自己的怀里,便又跪下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大人吩咐的即是,小的回去之后,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对了,你怎么汴梁话说得这么好,难道你的父亲是宋国人?”蔡道有些好奇地问道。 竹太郎满脸遗憾地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回禀大人,小的父亲可没有这样的福分,小的的母亲才是宋国汴梁人。不过,听说她曾经是汴梁城属县一个商人的小姐,后来嫁给了一个密州的海商。在一同前往长崎的途中遭遇了暴风,几乎全船的人都遇难了。只有我母亲侥幸活了下来,当时被我的父亲所救。为了报恩,我的母亲就嫁给了他。小的的汴梁话就是母亲所教的。” 狄安听着惊奇,也忍不住插言为了一句:“哦!那你的父母呢?” “回这位大人,小的的父亲是个船员,几年前在一次行船的过程中,同样也遭遇了风暴,因此过世了。小的母亲得知消息后,不胜悲痛,不久也病逝了。”说着说着,竹太郎伤心的落下了眼泪。 听完后,蔡道有些可怜起这个通译竹太郎,说起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好了,别哭了。”蔡道在心中暗暗吐槽,这又不是诉苦大会,狄安也是的,好端端问人家的父母干什么? 对了,这个通译刚才既然说他的父亲是个船员,蔡道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猛然问道:“竹太郎,说实话,你父亲是不是松浦党?还有,你自己说不定同样也是松浦党的探子吧?” “啊!”猛然被人揭穿了身份,竹太郎被蔡道的话吓得止住了哭声,脸上也像开了染坊似得,瞬间换了六七种颜色。他现在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里,来掩饰自己的眼中的惧色。 不过,他颤栗的全身印证蔡道的猜测。 蔡道只是灵机一动,却真得猜对了这个小通译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传闻中倭国九州水军如今便叫个这名字。 松浦党,盘据相当于倭国长|崎县北部的地方,是平安时代到战国时代以水军著名的武士集团。说穿了就是倭寇的前身。当然,在元明以前,这些名为水军,实为水贼的家伙也只敢到临近高丽国的周边袭扰一下。 即便现在大宋国积贫积弱,被周边的数个****,诸如大越、西夏,袭扰不断。可是,现在的倭国臣民还是对大宋国心怀畏惧和向往这两种矛盾的心里。 如果不是后来元世祖忽必烈轻敌冒进,非得要用元朝不擅长的海军去欺负倭国人,也不会遭遇大风,全军覆灭。导致倭国人的野望一下子上升到了极点。 要知道,忽必烈时期,可是蒙古人最鼎盛的时期,金国、西辽、西夏和南宋早已倒在了蒙古人的铁蹄之下,唯独倭国人没有屈服。 这也就是后来,倭寇为什么敢于频繁的侵袭明朝沿海地区的原因。 蔡道此次来,一就是要想办法收服松浦党,二就是要占领五岛列岛、平户岛、壹岐岛和对马岛。特别是后三个不大的岛屿,就是元明时期倭寇的发源地。蔡道不管自己百年之后,或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后世。只要他还在这里一天,就一定要斩断倭寇的源头。 “不要害怕!竹太郎,即便你真得是松浦党的密探,贫道既不会杀你,该给的工钱一文也不会少你的?”蔡道试图安抚一下受惊过度的竹太郎,可是自己的话说出来成效并不显著,便接着问道:“好了,你说说吧!松浦党的人派你过来,具体是想要干什么?” “回……回大人,小……的……头领派小的来,就是想和您做点生意。”刚才还伶牙俐齿的竹太郎,现在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起来。 “哈……哈!”蔡道大笑了一番,说道:“做生意,倒是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些寅吃卯粮的家伙,有钱和本公子做生意吗?依贫道看来,贵头领派你来,一是为了打探这个船队的虚实,二吗?……” 不待蔡道把话全部说完,竹太郎便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地求绕道:“大人,小的全都告诉您。求您绕了小的这条狗命,求您啦!” “你也不必如此。贫道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既然说了不杀你,就一定不会杀你。当然,前提是你告诉贫道的都是实话。还是那句话,你的回答要是让我满意的话,通译的钱还是照样付给你的。”显示完大棒,自然就要给颗甜枣,蔡道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抚道。 “大头领,不是,松浦党的贼头的确是让小的来刺探大人的情况。如果大人戒备森严,他们也就只是会和您交易。可是,如果大人这里只装着货物,防卫的力量过于薄弱的话,他们就会考虑在夜间偷袭大人的船舶。小的父亲死后,这些贼人就一直逼迫小的给他们做事……” 听说小命保住了,竹太郎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一五一十的将松浦党大头领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接下来,他就准备大吐苦水,讲述他是如何被对方逼迫去做事的惨状。 可蔡道却没有空闲在这里听他唠叨,打断竹太郎的废话,直接了当的问道:“别说废话,我来问你,松浦党的老巢,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吧!”(未完待续) 第111 蔡道的命令 被打断了吐槽,竹太郎心中的不快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哪怕一丁点,急忙回到蔡道的问题:“小的自然是知道。松浦党中势力很多,所以,他们的老巢并不集中。主要分成了四个大的团伙,第一、壹岐岛,第二、对马岛,第三、平户岛,第四、松浦党的发源地,也是四个团伙中最大一伙的老巢就在长崎以北的松浦郡。” “肥前国这里可有什么大的城市吗?九州岛内那个势力的兵力最雄厚,那个城池的兵力最雄厚?这些你都知道吗?小点声告诉我!”蔡道故意走到竹太郎近前,趴在他的耳前,低声问了这三个问题。 竹太郎想了想,依言小声回答了蔡道的问题:“回大人,小的恰巧知道。附近最大的城市自然就是长|崎了,这里是天皇的直辖地,现在由源氏选派的官员直接管理,听说这位守护大人还是源氏的血亲呢。兵力最雄厚的势力自然就是松浦党那些贼人了,城市兵力最雄厚的却是基肄城。” 按理说,竹太郎的回答应该没有问题,势力最强大自然应该是松浦郡那些海盗。 要知道,倭国的中央政府马上就要进入院政时代,现任的白河天皇也是一个雄心勃勃的人,他自掌权以来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削弱外戚藤原氏手中的权利。长|崎是天皇直辖,守护又是源氏的人。可是,城池兵力最强大的居然不是天皇直辖的长|崎,而是这个什么基肄城。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要么就是竹太郎的消息不灵通,故意糊弄蔡道这个外乡人,要么就是这个基肄城的城主本身就有问题。 所以,蔡道想了一想,便立刻问道:“哦!说说这个基肄城,他的城主又是谁?” 蔡道这么问,其实就是想看看这基肄城的城主适不适合当自己的傀儡。 其实,蔡道在来长|崎的路上已经想过,想要真正掌控长崎极其周边的岛屿,只扶持一个傀儡是不够的,应该扶持两个傀儡,他才能名正言顺的介入九州岛。 第一个傀儡,得是个和白河天皇不是一条心,而且有一定野心、有能力、有威望的人。这个人最好的藤原氏的族亲,因为白河天皇马上将要实行的院政制度,直接就导致了藤原氏势力的衰弱,随着平氏和源氏两大武士集团的兴起,藤原氏也就逐渐失去了角逐倭国中央权利的能力。 而第二个傀儡,就是蔡道当初设想的那样,最好是个最底层的贫民,有没有能力不要紧,最主要就是要对他足够的忠心,命也要硬一点。蔡道可不想三天两头的为找这个傀儡的继任者而操心。比如,眼前这个竹太郎就比较附和第二个傀儡的标准。 接下来,就要看看这个竹太郎能不能接受之后的考验。如果他只是个短命鬼,那也没有什么,谁让他是个倭国热难道种呢? 竹太郎认真地回忆了一番,才回答道:“回大人,基肄城依山而建,三面环山,一面朝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它扼守着肥前国和筑前国之间交通要道。城主叫做藤原道信,听说是出自平安京的贵族。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基肄郡,当上了基肆郡的守护。” 果然,正如蔡道所料的那样,对方真的姓藤原,而这个基肆郡的守护的确比较附和蔡道第一种傀儡的人选。 “竹太郎,贫道有两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但凭大人吩咐!” “那好,你记清楚了。 第一、告诉你的那个大头领,就说这次的船队是属于大宋国福|建路一个大糖商的。 这个糖商叫金钱,在福建路一带相当有名气。船上装满了货物,只要都是些白瓷、茶叶、丝绸和白糖。船上自然有护卫,这个叫金钱的糖商非常怕死,所以身边跟了不少强壮的大汉。不过,据你观察,这些人护卫大多也就是一些在宋国看家护院的人,反正你在船上没有看到军中的人。 第二、禀报完以后,去趟基肆城,禀报给那个藤原道信,就说贫道要拜访他,不论是在海上,还是在基肆城外,都可以。当然,你可以亲自去,也可以派人,这一点,我并不强求。 事情办好之后,贫道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一百贯大宋国的铜钱,第二,贫道现在自然不会告诉你,肯定会是比那一百贯铜钱更加珍贵奖励在等着你。至于什么奖励,那要到任务圆满完成的那一天才会揭晓,不过,到时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获取贫道的奖励了。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竹太郎,你在临走前,凭自己的印象画一幅粗略的松浦郡地图给我。贫道自会找人去核实的。你记住了吗?” 蔡道说了这么一大串,真还有点觉得口渴了,便让人端过两杯茶,他自己拿过一倍,几秒钟便牛饮完毕。另外一杯茶则是交给了竹太郎。 竹太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白如美玉的白瓷茶杯,脸上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也不知道真心,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茶杯中的茶水。 “拿纸笔来!”蔡道又吩咐一声,冲着竹太郎说道:“你既然如此喜欢这副茶具,贫道就赏赐给你了。喝完茶,记得把图画出来。” 蔡道的话放佛是一道炸雷,一下子惊醒了竹太郎的美梦,他连忙把茶杯内的水喝完,拿出内衣里一个比较干净的手帕包好这套茶具,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冲着蔡道长了一个肥诺,说道:“多谢大人的赏赐,我这就把图给您画好。” 说完,竹太郎结果蔡道手下递过来的炭笔和白纸。一开始,他还不适应用炭笔作画,可试了几次之后,发现手中这个怪异的笔居然比毛笔好用,便马上不假思索的画出了一幅他印象中松浦郡的草图。画好之后,他连看都不看,就直接递给了蔡道的手下。 没想到竹太郎此刻这么自信,不然刚才自己的吩咐了那么多的话,他听完之后便没有再询问自己,看来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未完待续) 第112 护船费 没想到竹太郎此刻这么自信,不然刚才自己的吩咐了那么多的话,他听完之后便没有再询问自己,看来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 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松浦郡的草图,蔡道看了看,便了然于心。 他便用手将草图揉成一团,顺手扔进了大海之中。然后,他让手下将通译的钱付给了竹太郎,并吩咐手下送客,立刻便有船员把竹太郎送下了船。 当然,仅凭竹太郎的一面之词,蔡道自然不会轻信于他。 接下来,蔡道又派人找了几个同样混迹在长|崎、会说宋国的话通译上船来问话。 相比于竹太郎,这些后来的通译虽然年纪都比他大,说话和经验也比他丰富,可都没有他知道的全面。这些人倒是可以用来扩展同长崎驻地商人的交流,加快贸易的速度。 却没有一个比竹太郎更加适合做蔡道的第二个傀儡的人选了。 这些人走后,一直观察而没有出言询问的狄安站了出来,质问道:“御武副尉,你突然和那个竹太郎低声说些什么,我好像听到你提到什么松浦党。” “什么,松浦党?蔡公子,狄大人说得可是真得?”金钱一听到松浦党的名字,噌的一下,立刻就从座位里跳了出来,连忙跑到蔡道的跟前急切地问道。 看他那副怕死的样子,就知道是被松浦党吓得了。 蔡道也没有想到,金钱这个之前没有到过远洋的死胖子,居然也听说过松浦党的名字。在心中更是吐槽,狄安这个大叔,长得比自己帅也就罢了,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自己刚才和竹太郎说话的时候,已经说得很小声了,可他居然还能够听到,宋神宗把他安排在自己身旁,果然是要打击自己的自信。 “的确是松浦党,狄大人没有听错。那个竹太郎就是松浦党派来的探子。狄大人也许不知道,这个松浦党活动在九州岛的西北部,表面上是松浦郡的民兵和水兵,其实私底下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海盗。鉴于大宋的威势,他们还不敢去袭扰。可是,高丽沿海的郡县就经常遭到松浦党海盗的袭扰。”既然被狄安和金钱知晓,蔡道便向二人解释了一番。 金钱听完蔡道的解释,立刻慌了神,伸手想要抓住蔡道,向这个神童讨一个对策:“这么说,这个松浦党不就是打算要打劫咱们吗?怎么办?蔡公子、狄大人,这可怎么办?这四艘船上的货物可就是我全部身家了。要是被这些该死的海盗抢去,可怎么办?” 蔡道早有预料般躲到了一旁,说道:“慌什么?咱们这两艘战舰又不是白色,更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我已经告诉那个小探子,让他回去之后如实向上边如实禀报咱们船上的虚实。要知道,‘湄洲岛号’上面可是有狄大人半个营的禁军兄弟啊!金胖子,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人狄大人分一半禁军到你的‘海坛岛号’上。” “吁……!那太好了,实在是感谢狄大人!”金钱一听完蔡道的安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伸出他那双大肥手,准备抓住狄安在感谢一通。 狄安自然也不愿意理会这个怕死、市侩的商人,一甩袖子就把金钱甩到了一边。 “对了,金胖子。这些兄弟可是官家派过来保护贫道的。所以,他们并没有义务保护你的船只。所以,……”说道这里,蔡道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用手比划了一个后世数钱的动作,船上的其他人并不清楚这个动作的含义,可金钱明白啊!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把蔡道和他交往的一举一动都琢磨透了。 金钱立刻冲着狄安唱了个肥喏,腆着脸说道:“当然,这是当然的。狄大人,你现在就派一队禁军兄弟们过去,要多少护船费,您尽管开口,小的绝不还价。怎么样?” 狄安本不想搭理这个胖子,可是,一听到护船费,居然还不还价,他就知道不答应不行了。此次,他带队远行千里,油水太少不说,这些旱鸭子还在船上一路上是遭尽了苦楚。现在有一个补偿兄弟们的机会,他自己倒是不稀罕,可以拒绝,可要是拦了这次手下兄弟们的发财机会,那就是自绝于手下的这些兄弟啦! “那好吧!至于价钱,那就一……”狄安被逼得只好答应了金钱的条件,可是说道价钱,他一个武将、又是富家公子,实在不是个和人讨价还价的料。说高了,就显得自己贪得无厌,可说低了,那也会让自己的手下感到失望。他一个六品的武官,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给难住了。 一看狄安那副便秘的样子,蔡道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为难? 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自己而起,蔡道便上前解围道:“金胖子,从现在开始算起,到返回你的海坛岛,每人就给二十贯钱,怎么样?对了,狄大人的钱你就不用准备了,回去后,你找大食国的海商买一对上好的大食马就行了。” “对了,狄大人的钱你就不用准备了,回去后,你找大食国的海商买一对上好的大食马就行了。” “这……”听完蔡道提出的条件,金钱好悬没有一拳打在蔡道的脸上。 他倒不是嫌那每个人二十贯钱护船费太高,而是蔡道的最后一个条件太刁难人了。 一对上好的大食马,这娃娃真是癞蛤蟆喘气——好大的口气。要知道,仅仅一匹普通大食马的价值就要超过百贯,如果是上好的大食马,其价值绝对会超过千贯。更别说是一对了,那就是要分公母啦,那可是没有五千贯根本就拿不下来的珍品啊! 对了,上一次这样购买大食马的冤大头就是眼前这坑死人,还要帮他数钱的贼小子。 狄安在一旁听着,看到金钱苦恼的表情,以为他是嫌蔡道提得价钱高了,才会犹豫不定,便打算上前在和金钱谈谈,适当的降降价,也不是不可以。 蔡道却伸手把狄安给拦了下来,对着还在那里纠结不已的金钱说道:“金胖子,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未完待续) 第113 有问题! 蔡道却伸手把狄安给拦了下来,对着还在那里纠结不已的金钱说道:“金胖子,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对了,贫道一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狄安狄大人如今可是正六品武官,他是仁宗朝狄青将军的嫡孙,官家口中‘人样子’狄咏的亲侄子。对了,金胖子,你家现在还剩几斤啦!”蔡道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番话把狄安说得头晕目眩的,什么还剩几斤,几斤什么,这死胖子不是卖糖霜的吗?难道还兼职卖肉啦?他实在是不明白蔡道好好地介绍自己的家世干什么。 狄安不明白,金钱听完却激灵灵打了冷颤,心说话:蔡道这鬼孩子也真是的,怎么现在才告诉他啊!好悬没把这尊小神给放走了。 武将在大宋朝的确是没有什么人权和民望,但也要看是那个武将。其中就有例外,潘美和曹彬那个太高端,一般老百姓够不着。 就比如,后世闻名遐迩的杨家,就在北宋初年享誉全国; 又比如仁宗朝的狄青,一生南征北战,战功赫赫,那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他的子孙自然没有没有杨延昭和杨文广那么有名,可是‘人样子’狄咏,经过皇家无心的宣传可比如今战功卓著的杨文广要出名多了。 可是‘人样子’狄咏,经过皇家无心的宣传可比如今战功卓著的杨文广要出名多了。 就比如,后世闻名遐迩的杨家,就在北宋初年享誉全国; 又比如仁宗朝的狄青,一生南征北战,战功赫赫,那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他的子孙自然没有没有杨延昭和杨文广那么有名,可是‘人样子’狄咏,经过皇家无心的宣传可比如今战功卓著的杨文广要出名多了。 金钱家里现在还有九个千金没有落到实处,有狄安这个帅小伙在面前,他又如何可放过这个机会,别说是一对大食宝马了,只要能将家里的一个千金嫁给狄安,哪怕就是个小妾,就是进献给狄家十对宝马,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刚才满脸苦色的金钱立刻抖擞精神,大笑着说道:“没问题,完全没问题。狄大人,您要是没有什么为问题的话,就立刻把人派过去,我给兄弟们准备一些上好的饭菜。狄大人,您要是还不满意的话,我现在就把所有护船费都交给你!狄大人,不知……” 金钱那俩个‘不知’刚刚说出口,蔡道就上前用脚重重地踢了他的迎面骨一下。 蔡道人小,可力气却并不小,而且迎面骨那里反应神经挺多,这一下把金钱踢得生疼,他猛地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小腿在原地不停地哀号“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 禁军的士兵们一听金钱满口答应下来,心中自然高兴不已,一个个心中企盼自己能够中选。蔡道的这突然的一脚实在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湄洲岛号’上的水手们却知道蔡道刚才话中的意思,也知道现在为什么突然去踢那个胖子。一个个捂住自己嘴巴,转过身,全都把身子蜷缩成一个大虾的样子。 金钱家中有九个千金,别说莆田了,就是整个福|建路那也是家喻户晓。 大家都知道金钱家里有钱,自然不会少了嫁妆。 可是,八闽这地方,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也不敢和金家结亲,原因很简单,万一娶回家之后,和金钱一样生得都是女孩子,那可怎么办? 贫苦的书生看不起金钱是个商人,而金钱又看不上那些下苦力的农民和工匠,所以,他家里的那九个千金也就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呆在家里。 金钱的二女儿今年才十五岁,可大女儿如今已经快双十了,已经是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 本来,金钱当初给蔡道的造船厂里投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蔡道。 可是,蔡道一句话就把金钱的小阴谋给捅破了,他的小儿子金宝才和蔡道同岁,而他最小的儿子那时都跟花兰溪同岁了。大三岁那叫抱金砖,要是大五岁,那就是给自己找了小半个娘啊! 刚才,经过蔡道这么一提醒,金钱好不容易攀上了这么一个佳婿的人选,他又如何能够放过呢? 蔡道一听‘不知’二字,就知道后面的话就是‘婚配与否’!这么着急,要是吓飞了狄安可怎么办?所以,蔡道才会立刻踢了金钱一脚,就是要阻止他做蠢事。 于是,蔡府的船员们生怕在狄安面前笑出声来,露出了马脚,所以,才会所有人都是这副鬼样子。 当然,这里面不是没有例外,铁柱就完全不明白蔡道的举动,站在一边傻呵呵的大笑,只当是在看笑话。 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 这两个狐狸肯定是在背后算计自己。 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金钱,狄安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可是,金钱答应地太爽快,条件也太好,让狄安实在是无法拒绝,所以,此刻他头疼的厉害。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猜到一定是蔡道那番话的作用,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情况,这两个家伙是打算也把狄安也圈到里面去。 不过,狄安倒不怕这两个人的阴谋诡计,便说道:“金钱,你没问题就好。我现在就立刻把人派过去,至于护船费的问题,等回去后再说。” 说完,狄安转身命令自己的副官,分派人手,便准备立即会自己的座舱,离这两个奸猾的东西远一点。 蔡道上前把狄安拦了下来,轻声说道:“狄大人,现在还不能走,您仔细思量一下,这二十贯钱要是都交给把钱过去的禁军兄弟,那么这艘船上的兄弟,被送回去的兄弟,还有密州的那半个营的兄弟们又该如何打发呢?” 狄安停住脚步,仔细一想蔡道的话,还真是如此,这么一大笔钱,即便是自己分文不取,也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把谁分配过去,剩下的人都会埋怨自己。 “御武副尉,那么,你说该如何办?”狄安用手摸了摸颌下的短须,问道。(未完待续) 第114 九州攻略1 “御武副尉,那么你说,这护船费应该如何办呢?”狄安用手摸了摸颌下的短须,问道。 蔡道早就胸有成竹地说道:“要不这么办,这二十贯钱,分成三分,其中两份,给现在的禁军兄弟各九贯钱,送回仙游县的,每人一贯钱。至于密州的那些兄弟,就把剩下的钱分了。狄大人,您看如何?” “嗯!御武副尉,既然你提出的这个分配方案如此周详,那就由你来宣布吧!”狄安一听,蔡道这娃娃思虑地还真是面面俱到。 说实话,狄安自己还真得把留在密州的那些半个营士卒彻底的给忘了,这件事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啊!如果被叔父知道的话,一定会让自己再好好学习一番《孙子兵法》。 蔡道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连连摆手拒绝道:“狄大人,这如何可以!你才是这支队伍的主官,我这个御武副尉,虚职而已,只是八品的寄禄官罢了,如何做得了准啊!这件事还是应该由您亲自来宣布吧。拜拜了您哪!” 蔡道说完,也不容狄安反对,立刻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座舱。 四周围的禁军都在关心着护船费如何分配的问题,蔡道手下的海员却一点也不羡慕这些禁军。别看这笔护船费挺高,可这都是一锤子的买卖,回归八闽之后,这些禁军就要和公子一起返回汴梁城了。 他们可是听小板子说了,京中禁军的日子那个苦啊! 大部分都得给那些王公贵族当白工,没有工钱不说,提供的饭菜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 要不然,花狻猊在没见到公子之前,宁肯在市面上当一个混混,也死都不肯继承父辈的职业。 这不光是他母亲不同意,花狻猊本人也极为讨厌禁军这个职业。 跟在公子身边多好啊! 工钱也许不是最高的,比如金钱这个胖子手下的船员,工钱就比蔡道开得多,可是,公子做的这些事不仅仅如此,首先,船上的伙食就绝对比其他船队的要好,而且,公子对他们的家人也是百般照顾,让他们这些船员能够无后顾之忧的为公子卖命。 大家都在感慨,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还在那里装可怜的金钱。 看到居然没有人理会他这个伤员,只好自己一个人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回到了他的旗舰‘海坛岛号’上。 他吩咐船上的厨师多多准备一些肉食和面食,这些北方人还是喜欢吃面,一定要把这些禁军大爷伺候好了。金胖子虽然听吝啬,可一涉及到自己的小命,就无比的大方。 他知道,到时候,一旦他们的船队真得遭遇到海盗,自己招募的大汉根本就不济事,还得依仗禁军那些大爷。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也是能够为自己而拼命的。 这之后,金钱就一直思虑该如何将自己的女儿嫁给狄安,一个自然不够,不行就把大丫头和二丫头都嫁给狄安为妾,对了,顺便还可以问一问狄安有没有兄弟,干脆就一事不烦二主,把自己所有的女儿都嫁进狄府。就凭人样子的子女,自己的女儿要是能生个一男半女,那容貌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提金钱如何yy,狄安又如何宣布这个让所有禁军都感到高兴的分配制度。 蔡道回到自己的房间,点上一根蜡烛,从床下的暗格内取出了一本装订好的本子,表皮上写着四个大字《九州攻略》。 这是他在船上这两天草拟好的。 内容大体就是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利用现任天皇和外戚藤原氏之间的矛盾,藤原一旦在中央失势,可以独霸九州岛。也就是第一个傀儡的作用。 第二、扶植一个忠心且有一定运道的人,取代天皇派来的直属守护,管理长崎、甚至是肥前国。 第三、也是经过夷洲事变之后,蔡道又临时加上去的任务——招募九州的武士,花钱让这些人去帮自己对付夷洲的土著。 刚好,九州岛(这时倭国人称之为筑紫岛)也多山地,上面的武士和猎人也很多,虽然这些人不熟悉夷洲的地形,但只要自己的部署的周密,一定能够血债血偿的。 不光是九州岛,倭国本州岛东北地区和伊予之二名岛(也就是后来的四国岛)同样是蔡道的目标之一,这两处地方也是多山地地区,更是蔡道征集倭国雇佣兵的重要地点。 其实,说得好听点是招募雇佣军,说得难听点就是从这两处地方贩卖人口,只要付出一定的金钱,当地的守护一定会协助自己的。 借刀杀人,不但能够有效减少自己一方人员的消耗,还能够削弱未来倭寇的力量。孝慈里的铁匠铺一旦将燧发枪研制成功的话,就不怕手中的利刃会弑主。 目前,就是要确定这两个找好了傀儡的人选,蔡道又仔细地将攻略翻看了一遍,将其中的几个小细节又更改了。 接下来,就要看藤原道信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有那个竹太郎的胆量和运气了。 当然,松浦党的水兵们如果有胆量在这几天偷袭他们那就更好了。 在自己预设的阵地上,实施防守反击的策略,比主动去进攻松浦郡要简单多了。 并且,敌方主动进攻的话,也能够给蔡道以口实。自己实施报复计划,攻占壹岐岛、对马岛、五岛列岛和松浦郡的时候,不但能够堵住狄安的嘴,就是倭国的天皇也无话可说。 如果长崎的直属守护不识相,蔡道也不介意顺便把他干掉。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计谋得逞,蔡道故意吩咐金钱和自己的商船,可以邀请那些常驻在长|崎的各国商人到船上,商讨交易的事宜,期间可以适当的炫炫富。 可是,今天一整天,都不允许商船上进行大规模的出货。 而禁军士兵也都不允许穿上他们的军服,全都换上船员的服装。 两家的船队如此雄壮,自然引得所有长|崎的商人心动不已,金钱的手下一发出邀请,就全部跑到他的‘海坛岛号’上。上面那些用来防守的军械自然早就藏起来了。 金钱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让其他知道这艘船舶其实是艘纯正的战舰。 不过,有经验的人从外型和船体的吃水深度就能够看出这艘大型船舶的不同之处。 双方商谈得非常融洽,仅仅半天的功夫,五艘商船上的货物货物被这些人预定一空。 四艘商船,即便是被蔡道在出发前减少了两成的货物,金钱这次运来的货物数量也是蔡道的整整四倍还多。这货为了减少损失,偷偷地在他的‘海坛岛号’上也装了一些货物。当然,他并没有把上面的防御武器去掉,而是减少了大量的生活物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在长|崎这里补充。 相对而言,金钱的货物数量虽然很多,但是,他的买卖做起来却非常的容易,因为三分之二的货物是以货易货的方式进行交易的。 高丽的人参,日本的刀具、硫磺、铜矿和白银,还有大辽珍贵的毛皮。当然,南方天气炎热,商人自然看不上一般的毛皮,可如果是珍贵的物种,南方的这些商人还是愿意购买的。即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送给那些在北方当官的文人作为礼物。 而蔡道这次来,带的货物只要是一些丝绸、陶瓷和佛经,也有一些儒家的经典,蔡道还没有顾得上研发活字印刷术,只能让手下的木匠多刻一些篇幅比较小的经典作品的雕版。 而他交易的目标不是那些商品,主要的是想多换一些硬通货,比如白银和黄金、至于珍珠、宝石之列的,那要看对方货物的具体品质如何。 当然,蔡道所携带货物的品质要比金钱的高很多,毕竟造船厂接受拍卖的时候,并不能够完全以硬通货来结算。竞拍者往往也会拿自己手里的货物来冲抵价值。 最终,商人们看在蔡道的货物品质优秀的份上,最终答应了他只换取硬通货的要求。 于是,整整一天就在这熙熙攘攘的氛围中过去了。 负责和那些长崎港商人商谈交易的人,脸都快笑瘫了。 因为要为客人准备茶水,船上准备的淡水都快要被喝光了。 金钱人傻钱多的名声、这一队商船上货物数量多的堆积如山,这样的流闻迅速传遍了长崎,也飞快地向整个肥前国扩散。(未完待续) 第115 九州攻略2 金钱人傻钱多的名声、这一队商船上货物数量多的堆积如山,这样的流言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崎,也飞快地向整个肥前国扩散。 这些商人当中,也不排除会有松浦党的其他密探前来探查。不过,蔡道和金钱给这些人显露出来的都是那些看似强壮,其实都是一些看家护院的空架子,禁军们都隐藏了起来。 狄安始终在怀疑蔡道这么安排到真实目的,而金钱身边如今有了禁军的保护,自然就放下心来,将他的主要精力放到了主职上面,也就是做生意。 而此时,竹太郎来到了他和松浦党人接头的地方,其实这小子对蔡道也没有完全说实话。以他的级别怎么可能见到松浦党的大头领。一直以来,负责监管他的也就是松浦党派驻在长崎里一个第三级的小头目罢了。 也就是蔡道和金钱这次的商船规模太大,引得长崎的松浦之心动不已,他自然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便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亲自接见了所有上过船的松浦党奸细。 第一个上船下船的倭国人就是竹太郎,而且他又从蔡道手中得了不少的赏钱,自然也是第一个接受询问的人。 今天,他有幸生平第一次见到了松浦党派驻长崎的总头目松浦之。 蔡道吩咐竹太郎两件事,也叮嘱他,回去之后如果有人闻讯的话,实话实说就行。 实际上,凭竹太郎自己的眼力也看不出‘湄洲岛号’上隐藏的防御武器,那些换了水手服饰的禁军甚至比金钱请得保镖还不起眼。 所以,见到这位大人物之后,竹太郎便把自己的在船上所有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这位松浦之。 海盗胆大,却也是多疑之人,这位松浦之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快要要饭的小子一面之词。 随后,松浦党其他被派上船查探的细作,回来后,也都分别经过松浦之的一一询问。 他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大型船队群的确拥有一定的防卫力量,但是,这个船队的主人并不是大宋国官方的势力,而是来自八闽的私人海商。 所以,松浦之可以确认,船上的这些防卫人员,他们的武力并不高。 而且,这些细作亲眼所见,这些船上的货物数量非常多。 要是能干成了这一票的话,其中的油水就非常多。 松浦党完全可以凭着这一次,完全在九州岛迅速崛起。有了这些货物,他们完全就能够把货物倒换成铜钱、金银,以此来招兵买马,大幅度地扩充松浦党的实力。 再寻找适合的时机,一举拿下肥前国和筑前国,甚至是整个九州岛。 在听说这个商队明日才出货的消息之后,这位大头目就知道现下时间最重要。 他连忙修书一封,派出数艘快船,运送联络人员和自己的信,一起前往松浦郡。 他准备向松浦党的大头目建言,这只肥羊的船队过于庞大,单单松浦郡兵力和船队并不能够全取对方。所以,他建议松浦党的大头目,抓紧时间联络其他三岛的头领,汇合他们的兵力,和松浦郡的水兵势力联合在一起,连夜吃下这头摆在眼前的大肥羊。 当天下午,联络人员就见到松浦党的现任大头领,松浦郡的豪族、守护,也是松浦氏的现任家督松浦健太郎。 联络人员将长崎的大头目写好的书信交给大头领,松浦健太郎接过信一看,就知道事情紧急,他不敢耽误时间,便立即分派人手,去召集松浦党三岛势力的头目,共同商议究竟要不要偷袭这商队。 他本人也没有闲着,而是立刻召集在家的手下和船只,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进攻准备好一切战争物资。 很快,其他三岛的势力齐聚松浦郡的海边,松浦健太郎早就在那里等候他们了。 “松浦大人,消息究竟是不是真得?”壹岐岛的首领大村新之助急切的问道,他手下的势力在松浦党内也就排在第三位,一直意图扩充自己势力的他,对于这次的行动是势在必得。 “是呀,松浦大人,如果消息准确的话,我们就立刻回去召集人手。”对马岛大头目有马一男附和道。 对马岛的势力是由有马一男和有马二男两兄弟分别掌控的,由于对马岛地理位置优越,离高丽国最近,也因此,每次袭扰高丽国的时候,他们总是行动最快,收获自然也最丰厚。所以,他们实力虽然排在第二位,但比松浦健太郎的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松浦大人,在下认为,这次的行动还是要三思而行、谨慎行事才是啊!对方这么大的商队,怎么可能防卫薄弱呢?还是再派人详细打探一番吧!”这次唱反调的是松浦党最弱的势力,平户岛的高木家,家主就是面前这位高木新佑卫门。 听有人唱反调,松浦健太郎一看又是这个高木家的,心里就觉得厌烦不已。 平户岛是小,可是,平户岛松浦党的势力发展到今天,手下的水兵和船舶居然只有第三势力——壹岐岛的一半。 之所以,平户岛松浦党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局面,跟平户岛本身规模的大小完全没有关系。一切的根源就是眼前这个高木新佑卫门,自他当上家主以后,平户岛才没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自他掌管平户岛之后,岛上的松浦党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可见鬼的是,高木新佑卫门的那些手下居然还非常拥戴这个懦夫。大概是因为每次行动,他的手下伤亡最小的缘故。可是,照这么发展下去,即便每次伤亡再小,再没有充足的物资和船舶的补充下,平户岛上的势力也会慢慢的消融。 没有人员的补充,就没有能力夺取船舶,又没有足够钱力去建造新的船舶,这么下去,谁知道下次出海劫掠,还会不会看到平户岛海盗的身影啦。 其实,松浦健太郎在心里早就已经暗下决心,再找一个势力替换高木家族。 宇久氏的族长已经屡次暗中派人和自己商谈,目的就是出大价钱买下平户岛,并且主动加入松浦党,参加以后的任何行动。 这次的袭击行动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松浦健太郎不光是联络了三岛势力,也暗中派人联络了宇久家。 对方的家主是个胆魄过人的家伙,很快就派人送信过来,信上说他正在迅速集结手下的兵力,一定会参与今晚的这次行动。 打定主意之后,松浦健太郎便开始撵人了,他边说,边高声吩咐道:“高木,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本守护也不勉强,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来人,送客!”(未完待续) 第116 绝望的高木新佑卫门 打定主意之后,松浦健太郎便开始撵人了,他边说,边高声吩咐自己的手下道:“高木,你要是不愿意去的话,本守护也不勉强,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来人,送客!” “对呀!高木,你还是先回家吧!”有马一男向来看不起高木这个胆小鬼,以前要不是松浦健太郎一直保着对方,他早把平户岛给平了。 大头领表现得如此决绝,大村新之助心里挺同情高木的,如果没有这个小兄弟在后面吊车尾,他就是四方势力里最弱的一方了。可是,看到以往还挺维护高木的大头领,这一次居然这么绝情的要赶走高木,他就知道大头领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是时候给平户岛换个新的主人了。 暗中联络宇久家的事情,松浦健太郎自以为做得很隐秘,其实大村家和有马家一直都知之甚详。就是高木也有所耳闻。 “没错,高木,这次对方规模太大,你还是回家等下一次吧!”大村新之助劝慰了一句,便坐下开始盘算这次得手之后,不知道能分多少东西。 大村新之助心中盘算的并不是那些货物,他并没有把那些不菲的货物放在眼里。因为,据自己手下从长|崎传回来的消息,肥羊的船舶非常的先进。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不要一丁点货物,也要拿下大部分的船舶。 眼下松浦党的势力会因为这次奇袭,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村新之助已经在考虑此次要多招募一些人手,必要的时候,哪怕跟其他势力翻脸,也要拿下这只肥羊的大部分船舶。 其实,不光是大村新之助有如此的打算,有马兄弟俩也从长|崎得到了消息。 不过,与大村新之助不同是,大村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彻底和松浦健太郎翻脸。而有马一男和有马二男已经付诸行动了,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开始公开地大肆招募人手了。 被松浦氏压了上百年,有马氏一直心有不甘,特别是有马氏这一代,他们兄弟两个能力突出,他们自认为自己的智慧和武力都要比松浦健太郎这个废物强太多。 手下的兵力和战船也只比松浦家略少一点而已,他们兄弟两个凭什么一直要听这个废物的话。 最终,高木新佑卫门被赶了出去,而剩下的三方势力也各怀鬼胎盘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经过一番商议,再根据松浦之传递回来的情报,三方势力终于达成了共识。 松浦家和有马家分别对付那两艘情报中描述的超级船舶,也就是‘湄洲岛号’和‘海坛岛号’。 蔡道和金钱的船队总共是两艘战舰和五艘商船。 其余的五艘商船,松浦家和有马家各自再占一艘,大村家占据两艘,剩下的,一艘就各凭本事了。 松浦健太郎人虽然平庸了一些,但是也不是傻子。他在对马岛上安插了不少的细作,有马兄弟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地清楚。 这次也同样如此,有马兄弟如此大规模的招募人手,打得什么主意,细作肯定探查不到。可松浦健太郎心中却是一清二楚。 刚才,他没有说出宇久家的人也会参与这次的夜袭,就是为了防备有马兄弟会在暗中搞鬼。同样的,他也信不过大村新之助。 之所以赶走高木,也是想要分别观察一下高木和大村在之后的表现。 经过分析,松浦健太郎认为这次偷袭肥羊之后,无非就是三种结果。 第一、如果这次的行动中,有马和大村都比较安分的话,他也就只好牺牲高木家了。 第二、如果有马两兄弟想要在这次的偷袭行动中搞鬼的话,他就准备和宇久家联合起来灭掉有马家,而大村家的壹岐岛就是宇久家的酬劳。至于有马家的对马岛,就分给大村家和高木家。 第三、如果有马和大村两家都要反水的话,他还是会联合宇久家先灭掉有马家。 而大村家即便当时得利,可是,失去了有马家的奥援,在偷袭结束之后,他就会联合宇久家和高木家发兵壹岐岛,灭了大村家的根基。 那么,之后,就是他松浦健太郎一家独大了。 到了那个时候,松浦党才是真正的松浦党。 不提这三个心怀鬼胎的松浦党如何准备,再说被赶走的高木新佑卫门。 几乎是被压着离开了松浦郡,坐在自己的旗舰上,看着同样面如土灰的手下,高木感到了绝望。 他的这艘所谓的旗舰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平户岛上的人倒是不少,可都是一些老弱残兵和妇女,估计想凑够一百个健壮的船员都是一件难事。 更加糟糕的是,平户岛上,他们赖以生存的船舶,现如今,已经凑不齐十艘海船了。 回到平户岛后,高木新佑卫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祖屋里,跪在先辈的灵前,大声哭泣着,诉说着心中的困惑。先前大头领的决绝,让他在此时此刻感到了绝望。 随同他一起回来的帮众,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前来闻讯的其他帮众。大家一听,即使平时再愚笨的人,此时也都明白,这次行动之后,高木家恐怕要从松浦党里除名了。吃了一辈子松浦党的饭,高木家要是完了的话,他们这些普通的帮众又该何去何从呢? 突然,祖屋的门被打了开来,高木新佑卫门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我……”他连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想要解释一下。 高木的母亲佳禾子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孩子,你不用解释,事情我都听说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健太郎对你不是一直爱护有加,怎么这一次把你赶走了?” “母亲,大头领他们想要袭击宋国来的大队商船。我不是不赞同他们这次的行动。只是,我听到的情况说,这次肥羊大的出奇。据从宋国的传闻可以推测出,这家商队应该并不是那个什么姓金的糖商,现在全天下只有那个姓蔡的运财童子家里的造船厂能够制造这样的巨型船舶。前一段时间,不是有传闻说,那些想打蔡家主意的八闽海盗几乎被横扫一空吗?外面大多数传闻,都说是大宋国地方政府的军队做得,可是,那些官兵又是如何知道那些海盗的老巢的?而也有传闻说那些海盗的老巢是被蔡家的船队剿灭的,领头的是个独臂老人。他很可能曾经是个海盗。……” 高木新佑卫门啰哩啰唆说了一大堆,佳禾子总算是听明白了。便问道:“既然是这样,健太郎没有听你的解释吗?” “唉!”高木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说道:“母亲,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大头领赶了出来。而且,我也听到有传闻说,大头领已经把平户岛卖给了宇久家。实在不行,我现在就投靠宇久家算了。” 说出这话,高木新佑卫门其实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大头领松浦健太郎这次既然表现的如此决绝,他只好准备转投其他势力了,宇久家海上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其他三岛,但是其路上的势力却与松浦家不相上下。 “哼!我的孩子,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废物,就连挑一个新主人也找错了对象。你也不想一想,即便宇久家肯接纳咱们高木家。可健太郎能够允许吗?最后,不但你的部众被宇久家吞并,而且你自己也会被砍了头颅交给大头领的。”佳禾子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忍不住训斥道。 高木新佑卫门也知道这个主意是下下策,可是不如此又能如何呢?松浦党势力之大,连天皇派来的九州探题都不敢捋松浦党的虎须,九州岛内又有何人敢收留自己呢? 他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又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呜……呜,这……这该怎么办?父亲啊!您要是还活着,一定会想出办法来得吧!” 佳禾子看着绝望的儿子,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孩子自小就胆小怯懦,从来就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能够带领家族重新走向辉煌的人。可是,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根本就没有办法选择。 “哥哥,你还真是笨啊!”门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佳禾子往门外一看,门缝中闪过一张古灵精怪的小脸,说话的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未完待续) 第117 小百合的建议 “哥哥,你可真是太笨了!”门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佳禾子往门外一看,门缝中闪过一张古灵精怪的小脸,说话的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原来是小百合,她是自己的小女儿,也是先夫的遗腹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可惜是个女孩子啊! “小百合,你瞎说什么,没看到哥哥正在苦恼着吗?再说,这里是你能进入的地方吗?”佳禾子上前一把拉住女儿的小手,作势就要把她撵出去。 高木新佑卫门从小看着妹妹长大,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般养护,自然十分了解这孩子。 小百合真得非常聪明,他上前拦住了自己的母亲,也顾不上这里是家族重地,立刻蹲下身子,激动地用双手仅仅抓住小百合的双肩,急切地问道:“小百合,我的好妹妹。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点告诉哥哥?” “哥哥,别哭了。”小百合虽然被哥哥的双手抓的生疼,可一声也没有哼出来,只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她想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小手帕,给哥哥擦一擦脸上的泪痕。 “新佑卫门,轻一点,你都快把妹妹胳膊抓下来了。”佳禾子看着女儿忍痛的小脸,憋着不敢喊出声的样子,连忙提醒自己的儿子。 高木闻言,也知道自己莽撞了,连忙放松双手的力量,改抓为揉,想要减轻刚刚给妹妹造成的痛苦:“哎呀!真是对不起,小百合,我最亲爱的妹妹。” “我没事,哥哥。你刚才不是说,那头肥羊是从宋朝那个什么送财童子的船队。既然担心其中有问题,你可以亲自去探查一番,如果真如你预料的那样,你不是也可以投靠宋国的船队吗?” 小孩子的思维天马行空,自然不会被所谓的国家和地域这样陈腐的观念所束缚。这也是高木和佳禾子两个大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点的原因。他们一直是按照惯性的思维在思索,一心只想在九州岛内部再寻找一个靠山。 可是,松浦党如今这么强大的势力,让多少豪族望而却步。到目前为止,九州之内比松浦党势力强大的不是没有,可这些都是地方豪族,要是真得和松浦党起了冲突的话,吃亏的还是他们,所以,一直以来还真没有任何势力敢正面和松浦党对着干。 “对呀!”高木闻言,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笨死了。 “可是,大头领他们……”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大头领对他一直多关照有加,一旦自己将松浦党来袭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话,整个松浦党都有可能全军覆灭。 “孩子,健太郎表现的如此绝情,说明他已经放弃咱们高木家了,一旦他们夺取了宋国商人的船舶和货物,那个时候,平户岛就不再属于咱们高木家了。所以,值此生死存亡的时刻,没有时间让你在妇人之仁了。快点下决断吧!”佳禾子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母亲大人说得,高木其实都明白,可是要不是这样重感情的性格,高木家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么落魄的局面。 高木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攥着,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转了三回,这才下定了决心。 也罢,既然大头领他们如此绝情,他高木就算弃暗投宋,那又如何?如果自己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个船队真是蔡家的,最后的赢家肯定是宋国的商人。 而且,以宋国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来说,这个家族一直都对自己的手下出手大方。既然是这样,这一次也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 小百合看到高木犹豫的样子,便说道:“哥哥,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如此纠结。” “哦!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鼓起勇气的高木被小百合的话,说得有些蒙。 “很简单,如果宋国的商队真得就像哥哥猜测的那样,那么,长|崎那边传来的消息肯定有假,说不定就是宋国那边故意放出的风声。而目的,肯定就是松浦党。因为九州岛这里,唯一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就是哥哥所在松浦党。您现在就可以亲自带人驾船去探一探对方的虚实。不过,哥哥,您最好把我带上。” 小百合说完,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高木。 “这……”小百合要去,别说母亲不同意,就是高木自己都不放心,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高木认真的想了想,看着老母幼妹,坚定了自己决心。走到小百合的近前,用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妹妹,不用这么麻烦。你既然这么说,哥哥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我这就点齐人马,驾船去投靠宋国的商人。” 小百合听到高木的打算,小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撅着小嘴巴开始数落高木:“哥哥,你真是个大笨蛋!如果,你直接带人去投靠宋国商人的话,肯定得不到对方的赞赏。因为,你这样做,不但打草惊蛇,惊动了大头领他们,让他们认为宋国商人有了准备,就很有可能打退堂鼓。也就直接扰乱了宋国商人布下的陷阱。” “妹妹,那你说哥哥该怎么办?”小百合这么一解释,高木立刻明白自己的决定有些莽撞了。 打草惊蛇事小,可破坏了未来主人的计策,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哥哥,我和妈妈立刻坐船前往长|崎,找机会上宋国商人的船。我们都是女人,要是化妆一番的话,不会引起松浦党细作的注意。”小百合小大人似得昂着头,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高木一听连连摇头,拒绝道:“这不行!一旦双方开战,外面兵凶战危的。我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你们两个老弱妇孺,万一一个不好,你们就会受到牵连。” 佳禾子听完小百合的话,双眼一亮,说道:“新佑卫门,我看你妹妹的计策就非常好。我们两个一旦上了宋国商人的船,一方面可以作为人质,获取对方的信任。而且,双方一旦开战,要是松浦党人战败的话,必然会逃窜回来。如果,一旦发现是你报的信,他们肯定会派人来平户岛这里,报复高木家。” “是呀!哥哥,想要获得对方的绝对信任,我们不光是要前去预警,你还要带齐手下去参战。即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也能让宋国的商人看到我们的诚意。哥哥,我经常听有一些宋国的商人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你这么做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议定之后,佳禾子带着小百合,以及一些忠心的仆妇,先一步乘船前往长|崎。(未完待续) 第118 战前动员 由于时间紧迫,议定之后,佳禾子立即带着小百合,以及一些忠心的仆妇,先一步乘船前往长|崎。 高木家的灵位以及一些书籍都被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平户岛上其他的东西已经来不及收拾了。 反正剩下的都是一些破烂,高木新佑卫门干脆便决定对这些东西就弃之不顾。 平户岛上的老弱妇孺比较多,高木便安排几个叔伯分别驾驶着几艘船况不是很好的海船,先到附近的五岛列岛中几个无人岛屿之中躲藏一两天。 战后,高木就会派人去接他们。 剩下的百十号人肯定都是男人,不过其中的精壮并不多,即便算上高木也才十三个小伙子。 几艘破船,五分之四都是老弱病残,木铲、木棍、柴刀,渔叉这样带点铁的长兵刃都算是利器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参差不齐,实在是太差了。 高木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大声宣布道:“兄弟们,我高木自从当家后,一直带你们不薄。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一直以来不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要是愿意投靠其他势力,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平户岛,我高木今天绝不拦着。” 说完,高木闭上嘴,定定地看着这些帮众,表面上十分镇定,其实他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幸好,那十二个年青人都是岛上高木父亲老部下的孩子,和高木从小一起长大。说穿了就是一群竹马,和他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亲如兄弟。高木这个人又没有一般头领的臭架子,他们自然不会选择在此刻离开。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他们就更不可能离开了。一旦离开了平户岛,上哪里去找高木这样的滥好人,在这乱世之中,又有谁肯收留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呢? “那好,你们都肯留在平户岛,我非常的高兴。相信你们已经听说了,这次去开会,我突然被大头领赶了出来。其实,是其他二岛和大头领的势力打算撇下咱们,他们三方联合起来,一起吃掉刚到长|崎的宋国肥羊。而事后,我高木家就要从松浦党中消失了。” 高木的话刚说完,下面就有兄弟立刻站出来替他抱不平:“凭什么,虽然我们穷了点,可哪一次不是把该交的份额都交给了大头领。为什么来了肥羊,就先撇开咱们!” “是呀!大头领这么做,对得起咱们勒紧腰带,给他凑得份额吗?” “……” “……” 高木的一个小小谎言,惹得手下一片愤怒,他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抬手止住了抗议声,接着说道:“既然大头领不义,就不要怪我高木不仁。我决定,干脆就把投靠宋国的商人。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这次宋国来的商人就是最近被商人们传颂的‘运财童子’。” “什么,高木大人,您说得都是真得吗?” “是呀!高木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 蔡道也估计不到,自己的名声不但飞越千山万水传到了倭国,居然还能够成为这些海盗窝里反的动力。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也是哭笑不得。 原本,高木计划的前半部分一说出来,手下的人全部都心中惧意。那可是大头领啊!就凭他们手底下这点人,别说和其他三个势力对着干了,就是壹岐岛的大村家都能轻松地灭掉他们。 可是,当他们知道,大头领和其他两家势力袭击的目标居然是‘运财童子’,高木的这些手下立刻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表情比此时的蔡道还要轻松。 八闽外海剿灭海盗那一仗,实在是太出名了,多少个纵横东海多年的大盗都在这次行动中折戟沉沙。 要知道,这些海盗之所以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商议一起攻下蔡家的造船厂和那个小小的孝慈里。可结果呢?不但参加集会的海盗大都一去不返,他们自己的老巢也让蔡家给抄了。 由此看来,传说中的‘运财童子’不但手眼通天,在宋国的官府中有不小的势力,他手下的船队也非常厉害。 不然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抄了这些海盗的老巢。 有关那次大海战的传闻自然也传到倭国,‘运财童子’一时间威名远播,而且,还听说,这位‘运财童子’出手非常大方,一向也不曾亏待过自己的手下。在他的手下,不论是船员、农夫、牧民,还是工匠,待遇和生活都非常的好。 其实,这一点,是蔡道专门吩咐蔡独臂故意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招募更多有本事的工匠和其他专业人事。 蔡独臂当时也执行的非常好,‘运财童子’的名声也就是这么才传播到倭国的。 其实,当时参与进攻蔡家造船厂集会的海盗中,也有一个倭国的海盗,他当时遇到海上风暴,翻了船,被宋国的海盗救了起来,因为他功夫了得,就被这支海盗的大当家收为了义子,等那位大当家死了之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支海盗的新当家。 没想到,这家伙的命还真硬,当时包围的圈子收的那么紧,居然还是让他幸运的逃了出去。那之后,他得知老巢被抄以后,便带着亲信脱离了原来海盗的队伍,乘船回到了倭国,躲在本|州岛北方的深山当中隐居了起来。 不过,这个海盗在临走前,告诫他的同行们。 不论是谁,也不论实力多么的强大,在海上一旦遇到蔡家的船队,也就是‘运财童子’的船队。最好乖乖地给人家让路,或者摆明车马和对方做生意也行,可千万不要动任何歪脑筋。 至于这个海盗头子为什么这么说,他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华夏的古话‘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便隐居了起来。 高木自然不知道,这次宋国来得船队,在其中坐镇的正是他口中的‘运财童子’蔡道。不过,他说这话,也不全是信口雌黄。 因为,这消息是从长崎通译口中传出来的,当然,说漏嘴的通译并不是竹太郎,他向松浦之报告完之后,立刻去办蔡道交代他的第二件事去了。 爆料这个消息的通译,是第二个和第三个进入‘湄洲岛号’的通译。他们上船后,发现问话的不是大人,居然是个岁数很小的幼童,心中便有猜测。回去后,自然有人询问他们,接着酒劲,这两个通译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不过,蔡道见了三个通译之后,对后来的通译非常的失望,便失去了继续寻找第二个傀儡人选的兴趣。 之后不管是询问情况,还是商谈生意,蔡道把这个差事都交给了金钱,人也都被带到了商船上。两艘战舰还是尽量少让人看到内部的情况,万一碰见懂行的人,让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钱多人傻的金大胖子就闪亮地出现在人前,而那两个通译所说的主事童子,就再也没有人亲眼见过。 即便只是传言,可手下的这些人并不知道,高木为了坚定自己和手下们的信心,就把这个传言,当成了事实。 当然,高木也名言,他们现在也就这点人,几艘破船而已,自然成为不了主力。抵达长崎,偷袭战开始以后,他们至多也就是混水摸鱼而已。 之后,众人按照高木的部署,收拾停当,把岛上留存的粮食,除去被那些老弱妇孺带走的以外,全部都做成了干粮。(未完待续) 第119 夜袭,究竟是谁偷袭谁啊? 之后,众人按照高木的部署,收拾停当,把岛上留存的粮食,除去被那些老弱妇孺带走的以外,全部都做成了干粮。 高木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不成功,便成仁。 此战若是败了,平户岛上留下来的粮食也是便宜了松浦健太郎的狗腿子。 今天,长崎的天空云层很厚,夕阳照在上面,将整个长崎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夜晚,弯弯的月牙高挂当空,却时不时的被厚厚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的光线。 入夜一个多时辰之后,高木一行人驾着几艘破船,终于赶到了长|崎港的外围。 幸好大头领他们没有急于进攻,不然他都赶不上了。 高木站在自己那艘还算完好的旗舰上,举目远眺,借着刚刚露出一丝光线的月光,看到了远处传闻中的宋国船队。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那些手下,此刻都打心眼里敬佩这个一向怯懦的年轻首领。 作为一个首领,可以怯懦,但绝不能鲁莽。怯懦只会让手下暂时挨饿,可是,一次鲁莽的决定,就让所有的手下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作为一个首领,可以是个好人,甚至是个滥好人,但绝不能是个暴君。好人也许最终不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立足,但是,继任者绝对不会对这样的首领赶尽杀绝。可是,如果首领是暴君的话,手下就要随时小心自己的小命了。到最后,把帮众们逼得太紧的话,这样的首领,结果都不是太美妙。 高木不知道帮众们的想法,他命令自己的船队就在这里停船,并不敢靠近宋国的船队,因为这个时候,松浦党的其他势力想必已经各就各位,只等到约定好的时间,就一起动手。 当然,也不是没有坏消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抢先出发以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 按照事先的约定,操船送她们两个来长崎的,除了几个健壮的仆妇以外,就是老管家。一旦她们俩上了宋国商人的船以后,这个老管家就要回来给他们送信。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讯息啊! 是不是宋国的商人根本就看不上自己这个小小的势力,直接将母亲和妹妹砍头了? 亦或者老管家其实根本就是大头领一直派在自己身边的高级奸细,在这关键的时刻,背叛了自己。 就在刚才,队伍中,有一个小子就准备跳船逃走。还好,高木提前做了防备,才没有让这个不只是那个势力的小奸细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小子还是高木非常看好的一个部众,平时为人非常机灵,而且总是想方设法的讨好自己。最初,高木只是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妹妹,真没有想到这个机灵的小子居然是奸细。 …… 午夜时分,松浦党的这次偷袭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开幕了…… 偷袭作战,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自然不会像电视中演的那样,海盗们吹响攻击的号角、或者发射信号弹。 三个海盗头子经过商议,还真让他们想出了一个好点子。就是安排长崎的人,装成敲更人在午夜时分跑到港口边上敲更。 夜晚的岸边,除了海浪拍击码头和船舶的声音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所以竹制的帮子被敲响后,清脆的敲更声在长崎港上传出老远。 松浦党海船向各自目标进发的时候,由于准备得当,以往早已喊杀声一片的海盗们,这一次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人可以不发出声音,敲更的声音、松浦党海盗划桨声、桨叶拍击海水的声音还是非常明显的,可是,到现在宋国的船队上面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此时的高木自然听到了那诡异的敲更声,猜到了这是松浦党约定好的动手信号,他心内急得烈火如焚,搓着双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船上转来转去。 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向宋国的商船再次发出预警,那样的话,虽然给自己的新主人发出了警报,但也让自己提前暴露了。 高木犹豫了大约一刻钟,这才下定决心,用不大的声音低声吩咐自己的手下道:“挂帆、点火,全体准备战斗。注意了,如果敌舰朝咱们这里过来的话,以游斗为先,现在还不是咱们这些人拼命的时候。” “嗨!”手下们低声答应了一声,便立刻分工合作,挂帆的挂帆,点火的点火。很快,点火的人就用火石点燃几个火把,然后,他们将火把扔到了挂上了风帆的火船上。 高木在火船上安排了一个叫八郎的敢死队员,让他挂帆火起之后,一直坚持在上面操船。 目标直指大头领的旗舰,谁让高木家和松浦家的关系好呢?高木的手下每个月都能见到大头领的旗舰亲自开到平户岛来收取当月的份额,平户岛上每一个帮众都认得这艘船。 当然,高木也不是真得就让八郎送死,火船上挂着帆,接着风力一旦速度提升起来以后,只要不是冲着宋国的商船,哪怕没有命中任何的目标,能起到预警的作用就好。他吩咐过了,八郎就可以在火船提到最高速的时候,就立刻跳船逃生。 之所以,选择八郎,不是因为他年纪大,而是因为在所有帮众当中,也只有八郎的水性最好。 今晚长|崎港上的风势不小,火船的速度很快就提升到了顶点,从高木他们的角度,看到八郎很顺利的就从火船上逃了出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让高木感到奇怪的是,他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宋国的商船居然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他这次不再担心了,因为他知道,新主人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说明他和妹妹之前的猜测都应验了。 宋国的商人此次所谋甚大,说不定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剿灭他们松浦党而来。 “啊!不好了,大头领,大事不好了……” 突然,松浦健太郎的旗舰上响起了说话声音。 松浦健太郎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突然大声说话的家伙碎尸万段,可是,他定睛一看,那个他以为冒失的家伙,居然是旗舰上的大副,也就是他的庶弟——松浦吾郎。 松浦健太郎忍着怒气,低声问道:“八嘎,你这个蠢货瞎嚷嚷什么,不知道禁令吗?”所谓的禁令,就是在出发前,每个人嘴里都含上一块石子,谁也不准把它吐出来。 “大头领,我真不是有心的,您难道没有发觉,咱们所在船只正在慢慢下沉吗?”松浦吾郎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哥禁令,可是事情紧急,由不得他慢慢解释,便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纳尼!”松浦健太郎听完就是一惊,赶忙来到船边,往下一看。果然,船舷入水的地方的确比出发的时候深了许多。他急忙吩咐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到海里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嗨!”松浦吾郎答应了一声,立刻点了几个水性好的帮众,让他们立刻跳下海,去探查情况。 等了足足一刻钟,这些帮众跳进海里之后,便消声秘迹,整整五个人居然老半天也没有一个人钻出海面报信。 其实,这些跳进大海的帮众早就已经死了,被遮蔽住的月芽让他们看不到黑色的海水当中,搀杂着鲜红的血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夜袭,究竟是谁偷袭谁啊?(未完待续) 第120 全军覆灭 上 这次的夜袭,究竟是谁偷袭谁啊? 现在,松浦党的大多数帮众的脑袋大多都处于当机的状态。 遭遇到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匪夷所思了。 而且,不只是松浦健太郎一家的船队如此,松浦党其他两个势力首领的旗舰也遭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不过,大村家、有马家和宇久家的反应各自不同。 大村家船舶并不多,旗舰也在开始慢慢下沉,大村新之助命令自己手下所有的船舶立刻停船,他也派人潜入到海中去查探情况。 大村家的手下到没有在海中遭遇任何不测,他们游到船底这么一看,都大吃了一惊。原来,大村新之助所在的旗舰底部不知什么时候,被凿出了七八个大洞,无数的海水正疯狂地涌入其中。 船舶之所以在不断地下沉,这些大洞就是祸首。可是,这些大洞,又是谁,在什么时候凿出来的呢? 整个过程中,船上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状,真是匪夷所思。 大村新之助很快就得知了缘由,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自琢磨,难道那个废物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他立刻举目四望,虽然月光微弱,海上的视线很窄,但是从模糊的景象和自己一方的动静来看,大头领和有马家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立即搬运东西,弃船!”不用亲自观察情况,单凭自己旗舰下沉的速度,大村新之助就能够判断,这艘船舶已经没救了。 “那首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进攻了。”手下如同疯狂的蚂蚁一般,飞速的搬运着旗舰上值钱的东西,大村的大副来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嗯!再等等看再说吧!”大村新之助犹豫了片刻,说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时的犹豫不决,成为他这方势力全军覆灭的导火索。 而这时,有马家的情况更糟,有马一男和有马二男两兄弟骚包的用两艘大型战舰作为他们的旗舰,此时,也同时遭遇到了暗算。他们这一方势力船舶的数量和松浦家的差不多,可是,和松浦郡不同的是,整个船队的精华全在这两艘旗舰上。 因为当初,两兄弟在这两艘战舰上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导致他们没有多余的钱财去改善其他船舶的情况。更何况,他以往劫掠的对象就是高丽,那些怂鬼根本就没有多少强大的船舶。所以,他们手下其他的船舶也就能够运输一下帮众和抢来的财物,大多数根本就不能参与海战。 所以,这俩兄弟并没有像大村新之助那样果决地选择弃舰,而是立刻召集人手全力抢修这两艘战舰,进攻自然立即停止了,他们也不再限制船员们发出声音了。 这两艘战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如果同时失去的话,他们势力将被大村家超过,彻底沦为第三。 不过,他们这么做都是徒劳的,战舰既不是新技术建造的,而且外面的天色乌漆嘛黑的,这些人出来打仗,自然不会把专门的修理船舶工具带在船上。 战舰受创如此的严重,又如何是短时间内能够这么简单的修好的呢? 宇久家的船队是松浦健太郎布下的暗子,所以,离得比较远,这才躲过了一劫。 可是,宇久家家主在看到三个势力都出事以后,其反应居然比大村新之助更为彻底。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命令手下驾船立刻离开长|崎。 他为人一向狡猾多疑,虽然不是高木那样的滥好人,但是,平时行事的时候极为谨慎。这次之所以接受松浦健太郎的邀请,就是听说宋国的商船防卫薄弱,又能排挤掉高木家。可是现在,松浦党的偷袭还未正式开始,他们这一方就遭到了诡异的攻击。 他们到目前为止,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未曾看到,就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也难怪宇久家的家主会不战而逃了。 在海上,特别是近海,如果敌人一心要逃的话,根本就拦不住。 高木新佑卫门自然看到了这一幕,所以,他也就没有派自己的船队去拦截对方。而是立刻让自己的手下立刻驾船想有马家的船队冲去。他之所以选择有马家下手,就是因为对方的两艘主力旗舰忙着补船底的大窟窿,有马家剩下的船舶也就和高木家半斤八两。 更为关键是,有马家的主要的人手都在忙着补船,根本就没有防卫自己的背后会受到偷袭。 “船亮了!” “船动了,大头领,宋国的船动了!” 原来,宋国的船队,本来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突然之间,那两艘超级战舰上猛地亮起了灯火,把四周围的海面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那五艘商船还是像乌龟一样聚在一起,一动不动。而那两艘亮起灯火的战舰却动了起来。 三个势力的普通海盗们被突然改变的状况吓得方寸大乱,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船上大声嚷嚷起来。 此时,三个首领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了这两艘海上怪兽,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 ‘湄洲岛号’上,一个小女孩手里面正拿着蔡道的单筒望远镜,一直盯着高木家的船队,一边咯咯咯的笑着,一边数落着:“哥哥真是笨死了,现在才发现。而且把船停的那么远。” 这个女孩子正是前来做信使和人质的高木小百合。 她和她的母亲佳禾子赶到长|崎的时候,本以为想要上宋国的船舶要费一番周折,却不想只是让人通报了一声,船上的掌事者就立刻放她们上了船。 这个掌事者正是高木家猜测的‘运财童子’蔡道。 蔡道听完她们的叙述之后,不置可否。让人在船上安排了一间客房,并准备了一些食物招待他们。至于,高木家护送她们娘俩的随从,都被蔡道软禁了起来。 在蔡道看来,此时,高木的投诚和报信完全可有可无,即便是松浦党有了准备又如何,在这两艘战舰面前,他们连强盗通常用的跳船作战都用不上。因为,蔡道的船上有很多大杀器,工匠鲁老头失败的燧发枪,蔡道让工匠将它们改造成了最初级的攻城炮。 所以,蔡道软禁了高木家的人,不给高木这个当家人回信,就是想看看这个滥好人究竟有多少诚意,他的信念又是否坚定。 大战开始前,蔡道这才把小百合和佳禾子从客房里放了出来。 一看到小百合拿着自己的单筒望远镜在船上蹦来跳去,蔡道的嘴就直抽抽,他倒不是关心这个聪明的疯丫头,而是操心自己的望远镜。 为了这个望远镜,蔡道可是让手下的工匠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浪费了无数的水晶,这才磨制出来的一副合用的镜片。这要是一不小心被这个小丫头扔进了大海中,那可就糟糕了。 实在看不过眼,蔡道走上前伸手一把把望远镜从小百合的手中抢了过来。 “切,真小气!” “我倒是觉得你哥哥挺聪明!”蔡道无事了小丫头的这句话。 他接着上一个话题,说道:“他要是敢去和松浦党他们汇合的话,即便是去做卧底,也会让我怀疑他的诚意。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我便不会顾忌他的船队,成为这艘战舰殃及的池鱼,也只能说是他的运气不好。 幸好,刚才,他的船队离这里很远,不管是不是首鼠两端,我都不在乎。可他现在既然主动加入战团,如果真得能解决掉一个敌人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他这个忠仆,你们高木家也会得到,我给予你们丰厚的赏赐的。” 他说完,便吩咐铁柱道:“命令,点火、升帆、朝松浦健太郎的船队冲过去。顺便打旗语告诉‘海坛岛号’,目标大村家的船队。” 于是,‘湄洲岛号’和‘海坛岛号’战舰向着各自的目标驶去……(未完待续) 第121 全军覆灭 下 于是,‘湄洲岛号’和‘海坛岛号’战舰向着各自的目标驶去。 这个时候,大村新之助才反应了过来,他赶忙吩咐自己的手下,道:“别管那艘船上的东西了,大家都把桨划起来,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可惜的是,他见机的有些晚了,别看那两艘战舰巨大,启动的时候也非常缓慢。可是,它们一旦动起来,巨大的船体带着巨大的惯性,干扰着近海周围的波浪。 大村家的海盗们划了半天,却一点效果也没有,不但没有甩开对方,反而被其中的一艘巨舰越追越近,它们的之间距离也迅速在缩短。 最先遭难的却是松浦健太郎的船队,因为仙游港本就狭小,别说长崎港这样的天然良港了,就是比金钱新建的海坛港也相差很多。 所以,蔡家的船员非常善于在近海区域操持船舶。 松浦健太郎那艘快要沉没的旗舰最先被‘湄洲岛号’给撞成了两半,其他船舶,那是擦上就死,碰上就亡,就连一些小船,也被‘涠洲岛号’掀起的巨大风浪打翻了。 蔡家所造的战舰不管是体型大,而且结构坚固,整个船体用的全是热带的铁力木,撞角更是被铁皮所包裹。这是应蔡道的特殊要求,木匠和铁匠第一次精诚合作,一起建造出来的成果。 松浦健太郎手下的整个船队的阵形迅速被瓦解开来,这一瞬间的碰撞就让对方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的船舶。 这样的结果,蔡道早有预料,可‘湄洲岛号’上的其他船员,包括高木家的两个人质在内,都被惊呆了。 即使经验最丰富的海盗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巨舰。船体造的再大,它也是木头造的,这样和别的船舶直接碰撞,势必会遭受损失。 可是,经过近距离观察,‘湄洲岛号’似乎一点屁事都没有。这让随船掉入海中的海盗们感到了绝望。 松浦健太郎所在的船舶幸运地躲过了第一次冲撞,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也终于想明白自己的旗舰为什么会突然进水。虽然不知道宋国人在水底下用得是什么手段,但执行人一定是——水鬼。 水鬼,松浦党的海盗中就有很多,可是,这次偷袭,主要就是为了得到宋国的这些巨舰,所以,没有采用这个策略罢了。 因此,在临逃走之前,松浦健太郎觉得心有不甘,便许诺了重金,让自己手下的水鬼去凿沉眼前的巨兽。 想法是美好的,结果却总是出人预料。 在‘湄洲岛号’冲入松浦健太郎的船队之后大约五分钟之后,金钱亲自指挥的‘海坛岛号’也冲进了大村家的船队之中。 大村家的结局和松浦家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村新之助这倒霉鬼,他即便换了船,也在第一时间就被‘海坛岛号’撞成了齑粉。 而有马家的船队遭到了高木家的从背后的偷袭,一艘旗舰立刻不保,而另外一艘旗舰虽然出人意料的停止了下沉,却因为一时之间排不干掉船体内的海水,只能半死不活的飘在海水之中,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船舶不占优势,但是,有马家的海盗向来都非常悍勇,而高木家的海盗精壮太少,老弱太多,一时之间僵持在了一起。 两个阵营,三个海上阵地,捉对厮杀,搅成了一团。 不光是松浦健太郎想到了用水鬼,其他势力也都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试图从船底偷袭‘湄洲岛号’的水鬼却一去不复返,他们真得变成了水鬼了。 大村家势力的重要头领,全都是姓大村的,所以,大村新之助的意外阵亡,让这些人陷入了疯狂,居然真得让他们成功的潜入到‘海坛岛号’的船底下,凿出了几个大洞。 幸好,蔡道派人及时支援了金钱,而且‘海坛岛号’采用了新的造船技术,有水密隔间的存在,就极大的减小了船舶沉没的可能性。 高木家就比较惨了,他们的船本身就非常破旧,再遇到有马家的这些狠人拼命,本来势均力敌的形势,很快就被逆转,这次开来的船舶都被有马家的水鬼全部凿沉了。 不过,此时的高木家所有帮众也全部都豁出去了,一个个潜入海水之中。 年轻人都去想方设法凿沉有马家剩余的船舶。 而老弱们都去合力绞杀对方的水鬼。 有马家的水鬼一看这架势,起初并没有在意,他们迅速游动,企图避开这些老弱,去收拾那几个威胁他们船队的青壮。 可是,这些老弱居然都他们死缠烂打,根本就不给他们游动的空间。 所以,有马家的水鬼们只好先解决这些老弱。 一对一,他们自然是不怕对手。可是,他们忘了,这里毕竟是海里,而不是陆地,他们只是水性比常人好败了,却不是真正的海鱼。 高木家的老弱在海中,凭力气、武力、速度,没有一点能够比的上对方的水鬼,可是,大家伙合力拼了性命去杀死对方,有马家的水鬼们就都吃不住劲了。 他们在海中一旦被这些老弱们缠住,即便自己杀掉了对手,可这些快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的人到死都紧紧保住他的身体,给同伴制造出了机会。 之所以,这么拼命,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此时高木家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即便是没有了船。只要,他们同样干掉对方的船舶,到时候,宋国的船舶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就这样,一比一、一比二、甚至是一比三的交换下去,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的有马家水鬼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是损失惨重。 高木新佑卫门在人们心中虽然是个滥好人,可是,他一进入大海却像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变成了一条真正的海鱼。估计谁也不知道,这个窝囊废其实是整个松浦党里水性最好的水鬼。光他一个人就在短时间里,杀掉了有马家的五个水鬼。 他这样神勇的表现,成为了压垮有马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蔡道派人过来救援的时候,这两个船队居然没有剩下一艘战船。 最后,被‘湄洲岛号’救上船的高木家手下,从当初的一百余人,锐减到如今的不足五十人。而且,除了高木新佑卫门以外,其他人是个个带伤。 至于松浦党其他落水的帮众,蔡道也没有让他们留在海里喂王八,而是把他们都一一搭救了上来。 结果甄别,凡是属于大村和有马两家的直系亲属,全部都枭首示众;至于其他的普通帮众,蔡道并没有急于招降他们,而是他他们全部都羁押到船仓的底部。 松浦健太郎真是福大命大,‘湄洲岛号’反应最快,居然还是让他给逃脱了,连带着也没有抓到一个松浦家的重要人物。 ‘湄洲岛号’上的船员都感叹‘海坛岛号’真是走了狗屎运,自己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可是,他们一上来就把他们目标的首领给撞成了粉末。 那些姓大村的也全都是傻子,他们明明已经利用水鬼和胆小的金钱,逼停了‘海坛岛号’,却仍然死战不退,这才让自己一方包了饺子。 不过,蔡道自己却并没有失望,因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松浦家的领地——松浦郡。(未完待续) 第122 募兵告示 不过,蔡道自己却并没有失望,因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松浦家的领地——松浦郡。 天亮后,蔡道又派出手下,驾着小船搜寻海面上还活着的松浦党残余的帮众,至于死了的人,就让他们随波逐浪去吧。 而高木家的帮众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再也没有死一个人。不过,蔡道并没有急于赠与高木家赏赐。 在天光大亮之后,蔡道自己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去兴师问罪。 九州之地有两个地方是天皇任命的人担当的。当然,现在的白河天皇还没有实行院政政治,所以,倭国的权利还是集中在藤原氏的手中。 第一,就是长|崎,这里一直以来就是天皇的直属地,监管人自然是藤原家的。这里外国的商人云集,油水丰厚,能被派到这里的人,自然是藤原氏中直系的亲属。 不过,这位藤原有信大人太过于废柴,当得知松浦党偷袭宋国船队,不知怎么搞得自己全军覆灭时候,吓得不知道该如何示好。蔡道兴师问罪的信一递进来。这位平时大摆藤原氏威望的大人居然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第二,则是位于筑前国早良郡福冈平原的太宰府,太宰府就是天皇设立管辖整个九州岛的官府。主要长官就是大贰藤原明信。 这次松浦党的偷袭给了蔡道口实,让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实施自己的‘九州攻略’计划。 其中的第一步,就是肥前国攻略。 当他把计划告诉给大家的时候,狄安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并且,他还明言,绝对不会派出一个禁军的士兵。 而金钱,这个胖子刚刚从歼灭对方船队的兴奋中清醒过来,自己的旗舰遭受了损失,他那胆小的性格又再一次占据了上风,他也强烈反对蔡道的这一计划。 因为据高木新佑卫门所说,松浦郡的主城松浦城相当的坚固,号称是整个九州岛上防备能力最强的城池。不单单是他这么说,外界的传闻也是如此。 这也是金钱之所以反对的原因。 不过,蔡道并没有把所谓九州岛第一坚城放在眼里。 看过倭国战国电影或者电视剧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城市矮小、而且大多是木质结构。松浦城也大致就是那个样子,更何况,松浦城的选址也很有问题,它虽然也是依山而建,但地势并不险要,而且,城市有一面直面大海,外面就是一个天然的良港。 也就是说,蔡道自己去攻打松浦郡的话,连陆地都不用上,直接驾驶着‘湄洲岛号’就能开到松浦城的眼皮子底下。 对方的城门,有蔡府工匠们改装的准攻城炮去对付。 可是,那两个家伙不肯帮忙,高木家的人手又都是半残,蔡道自己手下的水手人数又太少,即使攻破了城门,也需要大量的士兵去杀伤松浦党残余的势力。 所以,蔡道交给高木新佑卫门一个重要的任务——募集士兵。 长|崎因为海上贸易的繁华,因此倭国九州岛内其他地区的人口大量汇集在这里。高木的任务就是到长|崎去替蔡道募集仆从军。 这个时代,即便文治冠绝古代封建国家的大宋国,普通百姓的识字率也非常的低,更别说倭国这样更不发达的国家了。告示贴出来之后,围在高木身前的人很多,可都不知道告示上写得是什么。 幸好,高木从小接受过母亲的教育,认得不少汉字,把告示上的大致意思念了好几遍。 蔡道写的募兵告示分成了两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内容很明确。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为了报复松浦党这次的偷袭,他将要进攻松浦城。并且告诉前来围观的人,凡是愿意参加仆从军的人,不用担心自己会让仆从军作为炮灰,直接进攻坚固的城墙,宋国人会想办法对付松浦城的城门。仆从军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等到松浦城的城门一打开,只需要直接冲进就行了。 这些看热闹的倭国人也没有什么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在如今这个时代,有奶便是娘,谁能给他们一口饱饭吃,大多数人就能够为他而卖命。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围观的倭国人一听说,凡是参加仆从军的,不会被派去直接进攻坚城,他们大多数人都动心了。不用进攻坚城,就说明这位宋国来的商人不会让他们去做炮灰,如果单单只是冲进城门的话,这样的好事真还不多啊!要是半途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错过了这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高木把第一部分念完,故意停顿了一下,就是为了看一看底下人的反应。结果真得还不错,单单是第一部分,就已经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兴趣。 他正准备念出告示的第二部分,突然有人出言打断了他。 “大人,参加仆从军,宋国的商人还给出了什么条件。不会是把松浦城中财物都分给大家吧!”高木循声抬眼一看,看装束,说话的人是一个流浪的武士,这个人很有特点,那就是他有着倭国人少有的瘦高个子,眼睛明亮,站在围观群众中鹤立鸡群。 “是呀,高木大人,您快说说,宋国商人有没有开出其他条件啊?” “……” “高木大人,你不也是松浦党吗?怎么突然就做起了宋国人的走狗了。” “就是,宋国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买主求荣?” “……” 有了开头的,想要结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底下人的开始乱糟糟的发问。这里面肯定还掺杂了其他势力的人,所以,他们问得问题越来越偏,到后来,大多数已经偏离了这个告示的内容。 “住口!”高木越听越怒,偏偏心里有苦却说不出口,便大吼了一声,震住了诸人,才接着说道:“宋国大人的告示还未说完,待我念完之后,你们愿意参加仆从军的就可以报名了,不愿意的就可以离开了。宋国大人的告示已经写的明明白白,本人不负责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不愿意听的,还继续废话的,现在就可以滚了。” 他说完,立刻指示手下端着弓弩,看谁还敢在人群当中胡说。 高木这么一发怒,大部分人真还被他给震住了。那些想要混水摸鱼,甚至想要搅黄蔡道这次征兵的人也全都闭上了嘴巴。高木手下手中的弓弩可不是什么摆设。 “松浦城内所搜获的所有财物,全部归公,任何人不得私藏。”高木刚把这句话说完,底下围观的倭国人立刻炸了锅,看样子,又快要开始发表他们的意见了。高木冲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他的一名手下立刻抽箭、搭弓、上弦、将箭射了出去。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的流畅。 底下的倭国百姓都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被射中的原来是个高丽打扮的人。众人赶快从他的身边散了开来,定睛一看,这个人此刻跌坐在地上,裤裆处一股子腥臊的问道,不过,这个人并没有被直接射死,原来他头上的发髻被箭矢射穿,没有伤到其他的地方。 “好了,我知道你们有疑问,不过,还是那句话,先把宋国大人的话听完再说!”高木接着念道:“凡是参与战斗的人,杀松浦党一人,赏五亩田地,如果杀得更多,就有可能获得官职。如果没有杀掉任何一个松浦党,最后,宋国的大人只会给你分配一些财物。当然,受伤或者阵亡者,大人也不会亏待大家。” 高木的话说完,底下人居然完全没有了反应。(未完待续) 第123 藤原兰陵 高木的话说完,底下人居然完全没有了反应。 现场鸦雀无声,高木感到诧异,往四周围一看。 太丰厚了。 实在是太丰厚了。 原来围观的人被募兵告示上丰厚的奖励给镇住了,有些人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呼吸。 很快,围观的这些人醒过神来,想要询问高木,告示上开出的赏格是否是真的,他们心中还有更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嗡嗡地说话声响彻了周边。可是,刚刚被高木手下的神射历历在目,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高木大人,您说得都是真得,我要是能斩首百个以上的首级呢?”发问的,还是刚才那个高个子的流浪武士。 “哦!”高怒新佑卫门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自信的武士,把他的长相记在脑海里,如果他真得像自己说得这么勇猛的话,高木一点也不介意把他介绍给蔡大人。 “肃静!”高木伸出双臂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息声,说道:“我在重审一遍,这个募兵告示是宋国的大人亲自写得,我高木此刻不再是什么大人,也只是那位贵人的一个手下而已。五亩耕地的奖赏的确是真的。至于其他的,等你们被选为仆从兵之后,在详细告诉你们。” “不过,那位贵人还让我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只负责派人打下那些敢于打船队主意的敌人,他说过的话一向都很算数。不过,这件事是不是能够得到天皇陛下的首肯,那位贵人也不能保证。所以,最后赏赐给你们的土地、女人和财产,只能由你们自己去保护。听清楚了吗?如果天皇派人想要抢夺这些东西,你们说怎么办?” 其实,蔡道在吩咐高木的时候,高木还感觉主人的这句话有些多余。这些赤贫的百姓一旦应募,赏赐给他们的东西就是拼着一死,也绝对不会交给其他人。 不光他是如此想法,周围的倭国百姓也是如此,其中一个大胆的百姓,手里拿着杀猪刀,大声说道:“高木大人,在那里报名,我猪肉丸是头一个。谁要是想拿走属于我的东西,当然要把他们赶走啦,哪怕就是天皇陛下他老人家亲自到来,也不行。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不错!誓死保卫我自己的土地。”周围大部分的百姓都激动地回应着猪肉丸的话。 可那位高个子的武士听完高木的最后一句话,却是精光一闪,微微眯起双眼望着那艘巍峨壮观的巨舰,心中若有所思。 高木看到募兵告示达到了蔡道想要的效果,便派人就在岸边摆了十一个桌子。倭国人识字率太低,平户岛上的帮众,除了他们母子三人,其他都是纯正的文盲。所以,蔡道派出了自己手下十个文化水平最高的水兵给高木,让他们负责登基招募的士兵。 其中,十个桌子是负责等级普通士兵的,如果正式决定招募他们的话,由蔡道手下的水兵负责登记他们的名字,还当场刻一个木牌,穿上绳子交给应募的倭国百姓。 当然,蔡道并不是来着不惧,他本着宁缺毋滥的想法,采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来萃取这些应募的倭国百姓。他告诉高木,宁可一个都招募不到,也不能招募一些老弱病残回来凑数。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蔡道说得是实话,可高木有点多心了,因为他自己的手下就是老弱占了大多数。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加上他才十一个而已,昨晚的战斗还伤了一半。现在帮着蔡道手下水兵的,就是他自己手下那些老弱。 蔡道出得这个方法,就是在码头上摆了两根巨木,都经过了精确的测量,其中一根刚好一百宋斤,相当于后世的64公斤。如果谁能够想办法把这根巨木抬离开地面,就算合格。另外一根超过了二百宋斤,这是用来测试那些应募军官的标杆。 64公斤,看似不重,但是,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大多数都吃不饱饭,能抬起来就不错了。 而另外一个桌子,由高木亲自坐镇,桌子旁边挂着一杆大旗,上面由蔡道亲自手书的‘募士’两个大字。 招募士兵,有兵就得有将。 可是,这是在倭国,打得又不是什么打战。所以,蔡道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大将,就算此刻有猛将来投,他也不敢轻易信任对方。 将领不需要,可还是需要一些低阶的军官和谋士。赵宋立国后,‘士’这个字的含义突然变成了一个单一的意思——文人。 武人不过是皇帝和这些文臣的爪牙和走狗耳。 蔡道自然不是那些迂腐的文人,狗头军事自然是要招募一些,不过他更想招募的是那些流浪的武士。 武士,在倭国能当上武士的人,多是一些身世不错的人,一般老百姓很难挤进这个阶层。而且,如今这个时代,倭国的武士政治还未开幕,所以,流浪的武士相对还算比较多一些,也好招募一点。 不过,‘募士’这两个字,蔡道故意用隶书所书,多多少少有一些刁难的意味在其中。 果然,刚才聚集在百姓中的流浪武士有不少,可没有一个人前往高木的桌子前报名。因为他们看不懂旗帜上面写的是什么,都不敢贸贸然上前去。 第一个走上前去的还是那个两次首先发问的高个子。 “姓名!”虽然多次关注,但是,高木还是一本正经地问着问题。 “藤原兰陵!” “哦!是这两个字吗?”高木会写汉字,而且写得楷书境界相当不错,反正比蔡道那几笔楷书要像样多了,他想了想,写出了那两个字。 “不错!” 高木点了点头,现在的武士姓藤原,真得一点也不稀奇,藤原氏左右倭国朝政几百年,整个倭国姓藤原的不要太少。可是,看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能叫这个名字,看来他应该和宋国应该有一定的瓜葛。 “那位贵人招募‘士’,有两个意思。第一就是低级军官,招募完毕之后,你们要彼此较量武艺,最后赢得首名的人,会被那位贵人亲自任命为虎贲校尉。第二就是狗头军师,这个职位可不好当啊!那位贵人规定了,接下来进攻松浦城,要向贵人提出十条计策。如果古人满意了,才算过关。你选择哪个?对了,你知道虎贲的意思吧?” “军官!懂得!” 高木心里吐槽,刚才这厮这么能说,怎么现在单独问话的时候,变成了惜字如金了。真是个怪人啊!难道真像妹妹说得那样,凡是有本事的人,都是怪人。 高木吐槽,却没有耽误本职工作,接着说道:“嗯!不错,你要有什么事,可以先去办。那里有饭食,免费的。不过,在此之前,先要举起那根巨木。看到了吧!对,就是那根最大的巨木,你如果能够举起来的话,就算正式入选。等一会儿招募完毕之后,你们将在众人面前,当场比试。有问题吗?” 他的话刚说完,这次藤原兰陵连话都不回了,径直走到那根巨木近前,一只手按在巨木上,也没有见他费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一抓就把那根巨木轻松地举过了头顶。 做完这一切,也不看高木,藤原兰陵便来到蔡道让人准备的饭摊前,看了看,食物和菜都准备地非常充足,可也就是是些白米饭、海鱼之类的食物。 对待这些倭国人,能给他们这些吃的,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124 招募进行中 在蔡道看来,对待这些倭国人,能给他们这些吃的,就已经对他们非常不错了。 摊子上还摆着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句话:军官管饱,普通仆从兵两碗白饭、海带丝汤一碗、咸鱼两条。 “来一盆白饭,一盆海带汤,二十条咸鱼。”藤原兰陵也真是不客气,开口便让高木手下的厨师吓了一大跳。 这位厨师不敢做主,也不敢得罪这位看上去威武的武士,便求助般的看向了高木。 藤原兰陵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不但是厨师听见了,就连那边的高木、其他的武士、百姓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此生猛的表现,高木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为难藤原兰陵。 那些武士和一些百姓立刻都纷纷向着饭摊聚拢,猪肉丸也在第一时间凑到了藤原兰陵近前。 他刚想要说话,就听到藤原兰陵说道:“离远些!”说着,他还用身子护住了三个小盆。 “嗯!” 比方才多说了一个字, 鉴定完毕。 高木看着热闹,心中吐着槽。 猪肉丸不知道藤原兰陵说这话的意思,可他身边的人明白,这个疑似大高手的武士是嫌弃猪肉丸,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能喷出老远。 和他亲近的人连忙伸手把猪肉丸拉到一边,问道:“武士大人,我这位老乡就是想问问,高木大人的那个桌子负责招募的是什么,而且这个饭摊上的牌子写得又是什么?” “募士!” 藤原兰陵先说了一个字,又怕这些人听不懂,还来烦自己,便又说道:“武官!” “问他!”木牌上写的什么,藤原兰陵自己清楚,可是,要让他解释起来,实在太费事了,所以,他指着那个厨师,说出了这两个字。 “原来是武官啊!”那些武士一听,都兴奋不已,本来他们就觉得奇怪,招募仆从军,哪有不招募武官的。 让他们和那些平头老百姓一起排队应募,实在是有些丢人,幸好那位贵人考虑地周全,单独让高木大人负责招募武官,也能看出贵人对于武官相当的重视。 至于藤原兰陵刚才举巨木的举动,这些武士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们是不认识蔡道写的隶书,可并不是傻子。于是,这些武士纷纷排着队先去举了巨木,才去高木那里登记。 当然,也有例外。 猪肉丸这憨货,一听说高木大人那里是负责招募武官,立刻屁颠屁颠跑到桌前,满脸横肉硬是让他挤出了一丝笑容,嘻皮笑脸地问道:“高木大人,这里真得是招募武官吗?武官都有什么待遇?” “猪肉丸,你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干嘛要趟这次浑水啊!”高木看着这个丑货,心里有些厌烦,有些奇怪地问道。 猪肉丸一听这话,以为高木不愿意招募他当军官,便高声嚷嚷道:“高木大人,这能一样吗?要是有五亩良田,谁愿意干这个营生啊?对了,您还没有告诉我武官有什么待遇呢?” “瞎嚷嚷什么?听好了,武官的待遇自然要比普通仆从兵的要好很多,具体什么情况,等你们入选后再说。不过,这次入选之后,并不表示你的这个武官身份能用一辈子,凡是犯了贵人军令的,轻则降为普通仆从军,重则当场砍头。武官待遇是好,可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得!”高木一看猪肉丸的样子,就知道他在乱想,便站起来大声宣布道。 猪肉丸的心真大,高木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没有听进去,一心想要更高的奖赏,立刻报名道:“那,高木大人,我报名行吗?” “看见那根巨木没有,把它举过头顶,就算入选。去吧!”高木也懒得再劝说这个憨货什么,解释了一遍把他打发走了。 这些想要报名武官的人大多数都是武士,质素非常不错,十个人当中有九个都能够把巨木举过头顶。 不过,军官测试的队伍里很快又出了乱子。 高木放下手多头的事情,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矮个子的年轻武士,倒在了巨木前,只见他双目紧闭,眉清目秀的,不过脸的颜色极差,似金纸一样,斗大的汗珠顺着鼻洼鬓角留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高木轻声问道。 猪肉丸这厮多嘴,他刚才光顾着和高木说话,所以,现在只能站在队尾,说道:“高木大人,这小子本事不济,没抬起巨木,倒把自己累晕过去了,好悬没有把自己给砸死。” “不是的,高木大人,在下只是……只是早上没有吃饭,情急之下,饿昏过去而已。您就让我再试一次。”说话的就是倒在地上那个小子,不过,这位说话虽然有些沙哑,但高木总觉得他有些娘娘腔。 “切,没听说过一顿饭不吃,就能把人饿晕过去的。我看,你这是十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吧!”不用看,肯定又是猪肉丸这个多嘴的家伙在起哄。 高木瞪了这个憨货一眼,便轻声对那个年轻的武士说道:“你先出来,别让别人等着。” 猪肉丸被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再多说话。 这位年轻的武士以为高木已经取消了他的资格,忍不住哀求道:“高木大人,求求你……” “没吃饱饭,回去吃饱了再来,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推了出去,嘴里面还嘟囔着说道。 高木也没有在理会这个年轻的武士,而是站到场地中央,看着踊跃报名的众人。他心里想着,幸好,贵人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给了他解决之道。这位新主人真是睿智啊! 他大声宣布道:“宋国的贵人体谅各位生活不易,凡是报名普通仆从军的人可以先去饭摊那里领一个饭团垫一垫,而报名军官,可以先提供给你们两碗白饭、海带丝汤一碗、咸鱼两条。机会只有一次,你们要好好地把握。” 抬巨木也许不是最好衡量军官的方法,毕竟像杜预、陈庆之那样力不能穿稿的将领也有可能存在。可蔡道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一甄别他们。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虽然浪费一些饭食,但也能够最大程度的为自己搜罗更多的人才。 那位年轻的武士听完之后,用手捂着涨红的脸,一言不发的来到饭摊前,那厨子刚刚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况,也没说什么,就按武官的标准给他准备了饭食。 接下来,从排队报名武官和士兵的队伍中,推出来很多人,他们都是没吃过饭,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报名武官的人还好说,蔡道定下的量足够那些有实力的人恢复一定的体力,发挥出他们身上百分之八十的实力。可那些报名普通仆从军的人,一个饭团也就是意思一下,不能让这些来报名却没实力的人白忙活一场,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补偿,聊胜于无罢了。 当然,其中自然有想要混水摸鱼的,蔡道特别叮嘱过发放食物的人,凡是小孩子、小乞丐,哪怕是个女孩子,也可以通融一二,可大人就不成了。一个自以为聪明,想要排二次的家伙,更是被那铁柱这家伙一把揪出来打五板子扔到了一边。 这厮别看五大三粗,大字不识一个,可认人却非常的在行。蔡道知道他这个特长,所以,也把他派出来维持秩序。 报名的队伍乱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有实力的人自然很快就通过了测试,而没有实力的人,即便吃了饭也还是通不过测试。 当然,那位年轻的武士并不在此列。(未完待续) 第125 传说 当然,那位年轻的武士并不在此列。 在一众想要报名武官的人当中,他的身材和个头最为矮小。 可是,当他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以后,再次走到巨木近前,也像藤原兰陵那样单手抓住巨木,一把就举过了头顶。高木在一旁看着,也是大吃了一惊。 因为能够举起巨木的武士很多,可到目前为止,能像藤原兰陵那样单手举过头顶的人,只有眼前这个个子最小的武士和猪肉丸。真不知道,他那只小手是怎么把巨木抓起来的。 那位贵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一顿不值钱的饭食,就得了一员猛将,这笔买卖实在是大赚啊! 报名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些想要混水摸鱼的人都被铁柱这个巨灵神般的大汉吓坏了。 原来,在那之后又逮住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这厮仗着自己的个头矮,领了第一次武将饭食吃完之后,没有参加测试,离开没多久换了身装束,企图蒙混过关。 在铁柱面前,你就是化装成女的,只要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切心思根本就是无用功。为了小惩大诫,铁柱单手把一根木柱直插入码头的土地上,把这厮就绑在这根柱子上,目的就是警告后来者。 通过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可往码头这里赶过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高木还是低估此时的宋国对于倭国百姓的吸引力。 赵宋建国以后,特别是宋太祖赵匡胤死后,军队的战力越来越弱。积贫积弱之下,被周遭几个****欺负的痛苦不堪。 一个小小的西夏立国后,接二连三的打败了大宋的军队。 可即便如此,倭国的百姓还是非常憧憬和向往大宋国的生活。 接种一说并不是后人大大的妄想,‘湄洲岛号’上的船员被蔡道管束的很严,可‘海坛岛号’上的船员昨晚就差一点被倭国的女人勾下了船。 所以,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高木再也坐不住了,连忙派人上船去请示蔡道。 很快,报信的人就回来了,低声在高木耳边说了一句:“大人说了,如果还有人报名的话,来着不拒,招募工作要持续三天的时间。这是大人给你的钱,饭食要是不够的话,可以派人到周边采买饭食的材料。大人还嘱咐你,武官才是重点。” 报信的人说完,递给了他一大锭银子,刚准备走,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回来说道:“对了,大人还吩咐一件事,那些报名的人,不管有没有通过大人安排的测试,大人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凡是自认为水性好的,也都可以留下来。这次招募这么多仆从兵,没有那么多武器,也是不小的问题。所以,大人让你安排那些自以为水性好的家伙,到海里去打捞武器。已经通过的人,也可以参加,打捞上来一件;而通过测试之后,每件武器都会给相应的赏赐。海女也可以参加哟!你现在就立刻去安排吧!昨晚,松浦党几乎全军覆灭,海里面可是有很多武器的啊!” 这是蔡道突然想到的,他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报名的人越来越多,武士的事情,还好解决,这些人一般都是自带武器的。 仆从军的武器可就不好解决了,总不能一人发一根狼筅了事吧!再说了,在长|崎又从哪里找那么多竹子去啊!反正蔡道是舍不得花钱去给这些炮灰们买武器的。 昨晚,那些松浦党大多数都喂了王八,可他们的武器都掉进了海里。 高木把蔡道刚刚想到的主意一公布,整个报名的现场沸腾了。长崎这里讨生活的大多数都会游泳,至于会潜水的人不要太多啦! 而且,昨晚那场诡异的大战发生的地方就在近海,搜索武器的难度被大大减弱了。 不过,高木自己还特意加了一句,凡是参与的人,都可以领取一份等同于普通仆从军的饭食,到了海里那就各凭本事,不准抢夺他人打捞起来的武器,更不准欺负女人和孩子,一旦被发现,立刻取消其资格。凡是遭遇这样事情的人,可以到他这里来申述,如果谁敢打击报复,杀无赦。 牵扯到海里的事情,高木就特别的兴奋,他恨不得自己也参与进去。 …… 而此时,有关于昨晚那场诡异战斗的传说也迅速开来。 比宋国商人招募士兵,准备攻打松浦城的消息更快的传遍了整个长|崎,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整个九州岛,甚至是整个倭国内部扩散。 因为长|崎是个海港城市,自然是商人云集,无论是传闻还是消息自然比其他地方散播的要快许多。 其实,长|崎有不少人就亲眼目睹了昨天晚上那场诡异的战斗。 比如,松浦党安排到码头边上敲更的那名更夫,一看情况对松浦党不利,立刻抛下一切逃离了长|崎,此刻正在离开肥前国的途中。 实在是太可怕了。 目睹战斗的人不少,可之后的传闻中居然没有重样的。 有人说,松浦党的船舶之所以突然在进攻前自沉,是宋国船上的人使了妖术。 要知道,长崎港里水性很好的人非常多,即便潜水最厉害的海女也不可能在战争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无声无息地潜入敌方的船舶底下,凿透其船舶底部。夜深人静,任何人在凿船的时候,肯定会发出声响。 再说,松浦党的海盗都是老手,海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目。怎么可能被宋国的水鬼悄无声息地对他们的下手而不自知呢? 除非,此水鬼非彼水鬼,而是真正的水‘鬼’! 如果不是宋国人使用了妖术的话,长崎的倭国百姓们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倭国人信奉佛法的人非常多,大部分人都认为,宋国船上一定是为得道的高僧,是他召集了在海中那些被松浦党杀死的冤魂,水‘鬼’在海中作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不费吹灰之力的凿沉了松浦党的船舶。 这其中,还有比上述两个传闻更为离谱的。 比如,松浦党惹怒了宋国的送财童子,遭到了天谴。 这个最接近事实的传言,也很有市场。不过,蔡道一直呆在船上没有露面,所以,信的人并不多。 总之,这些传闻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送财童子’原本的福名变成了威名,甚至是恶名。 那些原本今天要和他们交易的商人,得知消息后,又看到宋国商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募兵,不但让松浦党的水兵几乎全军覆灭,居然还想要攻打九州第一坚城——松浦城。 所以,大部分商人今天并没有如约来访,蔡道让金钱派人向这些商人一一做了解释。 整整一天,金钱商船上的货物基本卖空了,可蔡道那艘船上的货物只卖出了很少一部分。毕竟,蔡道坚持要求对方用硬通货交易,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战乱发生的地方,对于商人来说,硬通货才是真正的根本。有胆子和蔡道交易的商人毕竟只是很少数。比如,那些辽国商人,他们国中的贵人们对宋国的奢侈品相当的喜爱,而蔡道商船上的都是精品,这才卖出了一些货物。 …… 蔡道的第二命令一下,先开始,应募潜入海中的人并不多,可当有人真得从海里捞起武器,并且得到了赏钱之后,整个长|崎彻底沸腾了。 为了能够得到赏钱,一些长|崎的老百姓得到消息居然全家出动,准本一起潜入近海,打捞沉到海里已经喂王八的海盗遗留下的武器。(未完待续) 第126 战后奖励 为了能够得到赏钱,一些长|崎的老百姓得到消息居然全家出动,准本一起潜入近海,只是为了打捞沉到海里已经喂王八的海盗遗留下的武器。 而此时,蔡道正在‘湄洲岛号’上奖励在此次战斗中,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水鬼’们。他这么做,一是为了奖励有功的手下,为接下来的战争鼓舞士气,二是为了出自己胸中一口恶气,让别人羡慕嫉妒恨自己的手下。 因为刚刚,他和狄安、金钱大吵了一架。 蔡道想要攻取松浦城,狄安自然反对,并表示他绝对不会派出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禁军,去参与蔡道如此荒唐的举动。 松浦党虽然主动进攻了他们的商船,蔡道如果缴了那几座海岛,狄安没有不会反对,可他要在倭国攻城拔寨,性质一下就变了。因为,倭国毕竟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宋国的政策怎么能够允许他这么胡来。 可蔡道一点也不在乎这点。大宋国与倭国有无邦交,蔡道并不清楚,可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两国一直没有互派使者。 狄安反对、不派兵,这一点蔡道也能理解他的立场,毕竟这些禁军跟着自己,也只是保护他的安全罢了。 而金钱这个怂货,却极力反对蔡道的决定,让他愤恨不已。 蔡道带他来倭国,就是想要借用他众多的手下为自己办事,谁知,关键的时候,这个死胖子居然掉了链子。 一听外面传闻,松浦城是什么九州岛第一坚城。不但自己怕死不敢参与,还拉拢狄安一起反对蔡道的决定。他还真把狄安当成了他的女婿啦! 如果,他们两个能够劝阻成功的话,那他就不是蔡道了。 这也是蔡道为什么大肆招募仆从军的原因。他下定决心,就凭他一个人要横扫整个肥前国。以后,有任何发财的机会,也绝不再让这个怂货参与其中了。 由于蔡道嫌弃水鬼的称呼太难听,加之这支队伍主要是在海里作战,所过,他给这支特殊的队伍取了一个别致的番号——‘海豚突击队’。 队长姓海,原本叫海鱼,并不是孝慈里的村民,而是福|建路邵武军人。邵武军是福建|路最西部的一个军州,那里群山环绕,他是家中的老三,那里穷山恶水的,年景好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家里年景不好的时候,他就在只能一个人出来讨生活了。 偶然的机会,来到孝慈里,那个时候蔡道刚刚造出第一艘拖网渔船,他虽然不是本地的百姓,但因为名字吉利,便成功地应募,当了第一批捕鱼的船员。 邵武军那里可没有什么名川大河,不过,他打小就喜欢钻深潭、入小溪的,有一些水性,这么一入大海便真成了一条海鱼。他在海里的本事比那些常年在海里捞珍珠的海女还要好。 蔡道听闻此人之后,亲自招募进府,又专门制定了一些训练的方法,嘱托蔡独臂和这个海鱼,训练出一队善于潜海的队伍,这就是‘海豚突击队’的前身。蔡道嫌他的名字太一般化,就海鱼赐了一个新名字——海遨游。 当时,由于蔡独臂事物繁多,顾不过来,所以,这支潜海的队伍基本上就是由海遨游一个人建立起来的。 这次,蔡道布局吸引松浦党来袭击自己,早已想出了对策。 到长崎后,松浦党第一次见到这么庞大船舶,肯定会产生畏惧心里,谨慎起见,他们肯定不敢立刻发起进攻。 蔡道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把‘海豚突击队’偷偷地派了出去。在这个时代,每个突击队员的装备非常的先进。 水靠是用鲨鱼皮制成的,防水性和保暖性相当的好,再加上潜水手套、木质脚蹼、竹制的呼吸管。就让他们领先了倭国海盗水鬼们几个档次。 用来凿船的工具,是用泥范做出来的钢制转头。虽然是手工钻,但是因为钢制坚硬,钻头又被磨制的异常锋利,所以,这些突击队员才能在那些积年的海盗眼皮子底下凿沉了他们的旗舰。 整个‘海豚突击队’有一百人,其中正式队员9名,其余都是预备队员。 不过,这次实战的机会太过于难得,蔡道便把所有突击队员都派了出去,最后,整个战争过程中,只有一个年轻的预备队员被松浦党的水鬼刺伤了腹部。他比较倒霉,遇到的是松浦党水鬼里的高手。至于其余队员,则无一受伤。 好在,这个倒霉的孩子受得并不是致命伤,经过队友的救助,活着回到了‘湄洲岛号’上。而救了他,并且杀掉那个高手的人,却是高木新佑卫门。 这是蔡道的手下船员们第二次参战,却是第一次在蔡道的亲自指挥下进行的战斗,又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所以,蔡道特意把颁发奖励的仪式搞得非常隆重,他召集了手下所有的船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奖励的内容。 第一个奖励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蔡道宣布,等打下松浦城之后,会赏赐每一位参战人员一个倭国的小妾,而‘海豚突击队’队员被排在了头一批。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人能首先挑选那些年轻貌美的倭国女人做小妾。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插曲,蔡道离开后,海遨游已经娶了一个孝慈里的姑娘,这厮十分爱自己的浑家,偏偏居然还娶了一个母老虎。作为一个年轻的妻管严,娶小妾这样的美事,他是真不敢想啊! 首条福利刚一公布,这个家伙立刻就向蔡道禀明,自己想要换其他的赏赐。 蔡道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下了死命令,凡是此次和他一起来倭国的,每一个人船员都必须选一个倭国的小美女。当然,即便是选了,也不一定就非得让其做自己的小妾,回去之后,大可以把他选择的倭国女人卖了换钱,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蔡道提前声明,回国之后,对于他们选择的倭女,不管是卖还是留,他们自己做主,事后绝不追究这件事。 当然,蔡道还警告这些船员,倭国的女人怎么漂亮,也只能做小妾。 对于他们的队长海遨游,两个副队长非常的放心,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因为,即便是公子下得死命令,海遨游具备头一个选择的机会,可他并不敢选比自己老婆更漂亮的倭女。公子现在还是个鲜榨童子鸡,所以,松浦城第一美人就会归他们二人其中一个所有。 事后,为了谁排在第一位,这两个副队长居然还打了起来。 海遨游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两个副队长这么一闹,让他找到了借口,把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吊起来,每人打了五鞭子。并且,他立刻派人把情况禀报给了蔡道。 蔡道知道后,并没有过于责怪那两个副队长,只是暂停了他们副队长的职务,明言以后戴罪立功。他把第一个选择美人的殊荣给了那位受伤的小队员。至于这两个副队长,蔡道并没有把他们放到最后,只是把他们排到了各个小队长之后。至于其他人,首先按照杀敌的数目来计算,如果相同的话,就用猜拳的办法来解决。 这个受伤的家伙今年才刚刚十五岁,在队伍里的水性仅次于海遨游,可是,他省得过于矮小,又太年轻,气力不足,所以,他才会吃了松浦党海盗的亏。 得问这个消息之后,两个副队长那个羡慕嫉妒恨就别提了,他们倒不是对队长和蔡道责罚有任何不满,而是气自己,居然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生生的让给了那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 当然,那几个小队长到还算是正经人,一点也不像这两个色中饿鬼一样嫉妒别人。 第二个奖励,有些虚。蔡道答应他们,这次返航回国之后,会让人给‘海豚突击队’的每一位成员打造一枚铁制的勋章,以纪念这次长崎海的胜利。 而之后,攻打松浦城的队伍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因为,蔡道攻打松浦城,他只会派一些船员带领一些老实本分的倭国人作为宪兵,负责在阵后督战和维持战后城市的安定。一旦,蔡道将松浦城的城门打开,不用他的吩咐,进攻的主力自然就会是这些新招募的仆从军。 第三个奖励,就是凡是参与战斗的人员,根据功绩,回去后,没人提升一级待遇。(未完待续) 第127 升级的关键 第三个奖励,就是凡是参与战斗的人员,根据功绩,回去后,每人都能提升一到三级的待遇。 蔡道当初建立造船厂、铁匠铺、荒山牧场、以及暗中筹建水军的时候,就以秦朝二十级军功爵位制为原本,制定了专属于他的待遇体系。 当然,这二十级的待遇体系名称自然不能照办军功爵的名称。要是让有心人知道的话,那可是杀头的罪名。部、厅局、处、科、股这些后世的官位体系,被他拿来用了起来。 宣布完以后,蔡道便悄然离开了。 忙了昨天一夜和今日的大半个早上,蔡道毕竟年纪还小,回到自己的座舱,便觉得精神不济,不过,他在临睡觉前,还是先打开了自己的面板看了一眼。 姓名:蔡道 身份:火居道士四级 (有点样子的道士了,可惜宿主的本事太过于稀松) 官职:保育院副总管 寄禄官:御武副尉 (还是八品,也就比芝麻大那么一丁点,可惜是仍然还是八品中最低的品级) 粉丝值:00000+ 同盟值:4 物品:无,比小偷光顾过还要干净 服饰:新手套装一套(轻微损坏),武器:新手小圆盾(报废的边缘)。 基本技能:……,除了巧舌如簧升为二级,其他的技能均为开启。 必杀技:…… 蔡道看了一眼,在心中分析了一下。 第一、粉丝值虽然狂增了四倍,却在蔡道预料之中。 此次回归乡里,说整个兴化军的百姓都是蔡道的粉丝,那可能有些夸张,但要说整个仙游县的那数万的百姓成为他的脑残粉,这的确是事实。而且,莆田县有金钱这个爱财的家伙在,以及当初前任兴化军知军和前任兴化县知县的双重影响,让蔡道的种田之法得以在整个兴化军开始大面积的推广。 蔡道离开这不到半年的时间,眼看着田间的早稻一天天茁壮成长,有经验的农夫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是要获得大丰收的征兆啊! 兴化军内部和周边的不少大户都在感叹,如果早一点按照这娃娃的方法打理自己的土地,早两年就发财了。可惜,这个运财童子怎么就偏偏生在了蔡家呢? 他们可不嫌弃蔡道是个罗锅啊! 不说他们,就说仙游蔡氏的族长蔡玄有时也感叹,如果不是辈分不对等,他还真想把蔡道过继到他的名下。哪怕把他当成自己的嫡子。 第二、就是道士的级别突然连升了两级。 这个突然的变化,证实了蔡道之前不是很确定的猜测。 用道法杀死非宋国人,是他自己道士级别升级的关键。 上一次,蔡道在汴梁遇袭的时候,用道法杀了不少人,可是只给他升了一级而已。因为,死在他手里的只有那个侏儒,事后证明他正是西夏国的奸细。 这一次,凿沉松浦党的旗舰,虽然大部分功劳都是属于‘海豚突击队’,可蔡道也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是他亲手画的土系道符,从敌方船底内部召唤出了石人,加速了队员们凿穿船底的速度。 作战计划开始前,‘海豚突击队’都领取了土系道符,也按照蔡道的指示贴在了船底,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道符的作用。 所以,这次蔡道的道士等级连升了两级,正是由他的手杀死了不少倭国的海盗,这也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放下了心中的事情,蔡道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大睡起来。 …… ‘湄洲岛号’上,该当值的继续当值,剩下那些没有差事在身的人,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聊天打屁。 他们议论的自然不是那还没有见过样式的勋章或者每月提高多少待遇,议论的中心自然就是那些即将到手的倭国美女。 蔡道宣布奖励的时候,并没有避讳禁军和金钱手下的人,那些人一听都害了红眼病。 禁军还好说,毕竟他们是皇命在身,狄安出身高贵、官职又最高。他们这些大头兵就是再眼红,也不敢在狄安面前扎刺。开玩笑,谁真的敢闹事的话,狄安还真敢把闹事的人都给砍了。 狄安此次出来,可不是他一个人,身边也跟着狄咏给他派来的亲卫。 可金钱的手下不同,商船上都是他死契签下的伙计不错,可保护他的这些镖局的人和他却只是雇佣关系。 有这样的好事,金钱居然躲了,那可是攻城略地啊!美女自不必说,一个属于海盗的城市,金银财宝那还能少得了嘛! 都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他们这些苦哈哈的镖师也就比寻常老百姓的日子强那么一点,可问题是他们是用自己的命才拼来了这样的日子。现在有这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又如何能够错过呢。 于是,当时在‘湄洲岛号’上金钱的手下回去一散播,不光是这些平时就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镖师纷纷和金钱闹着解约,他手下不少签了死契的船员也开始闹事。事情越闹越大,金钱这个正经的主人到最后也弹压不住这群人了。只好向蔡道求助。 蔡道来到‘海坛岛号’的船上,所有人马上不闹了。 最后,按照镖师行内的规定,蔡道替这些镖师付了双倍的违约金,算是正是接纳了这些人,而金钱手下那些船员,蔡道则是一个都没有要。有死契在,浙西人虽然不是奴隶,可他们实际上就是金钱家里面的奴仆。蔡道也不想坏了规矩。要是以后,有人想要策反他的手下,又让他如何自处啊! 攻城略地,在大宋国内,那叫揭竿造反。可在这里,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何况又是倭国人自己先动的手,有了口实,行动起来就更加理直气壮了。 接下来两天,长崎港还是无比的热闹,下潜如近海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不过,由于太多人打捞的缘故,从昨天下午起,真正有收获的人是越来越少。 偶然有人在非战斗区域打捞上来武器,也是无法再用了。这可是高盐度的海水啊!除非是青铜武器,不然的话,在海水中泡的太久,早就腐烂不堪了。 对于这样的人,蔡道也没有让人家白忙活,这样的破烂只能换取三个饭团。收入和付出不对等,自然也就熄了那些人去其他区域打捞的念头。 而在这两天半的时间里,高木总共征集了三千余名仆从军,其中,只有八百名旱鸭子或者水性较差的都被编入了陆军,其余的都被编入了水军。 在这两天半的时间里,蔡道并没有让这些加入陆军的仆从军训练什么队列练习,而是派高木手下一个记性非常好的年轻人,向他们反复讲解他自己亲自制定的军令。(未完待续) 第128 目标——松浦城 在这两天半的时间里,蔡道并没有让这些加入陆军的仆从军训练什么队列练习,而是派高木手下一个记性非常好的年轻人,叫做高木新兵卫,由他向大家反复宣读蔡道亲自制定的军令。 此次参加募集军官的流浪武士人数并不少,足足有一百多名参选。 不过,经过初试的人,也只有八十几名。 当时,高木还进言,让蔡道谨慎地挑一挑这些流浪的武士。因为,谁也不清楚,这些人当中会不会搀杂着其他势力的奸细。 不过,蔡道并没有听取高木的意见,在他看来,来这里报名这些所谓的流浪武士水平太次了。其他先不论,就是他们本应该拿手的功夫也是稀松平常。 其中的翘楚就是那个藤原兰陵,看他和任何一个对手比试武艺时候,根本就没有进过全力。连在一旁偷偷观战的狄安也有些技痒,想要亲自下场,去掂量一下这个年轻武士的道行。可惜的是,他刚才拒绝了蔡道,怎么好意思搀和到里面呢? 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差点饿晕过去,身形最为矮小的年轻武士,他身材矮小,力气也不大,可是,其速度非常快。参加比试的武士,即便是再高的功夫,在他面前也绝对撑不过三招。如果藤原兰陵第一个和他交手的话,说不定也会着了他的道。 幸好,他们两个是在最终的决赛中相遇的,藤原兰陵观察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找到了克制他的方法,就是以力破巧。不慢的速度,加上强大的力量,直接用竹刀拦截对方的武器。当然,想要克制这矮个子,必须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蔡道除了关注藤原兰陵外就没有在看其他人的比试,如果,让他看到这个矮子后,一定能够看出这是个女武士。她第一个选得对手就是嘲笑过她的猪肉丸,女人这种生物,不管年龄大小,都是非常记仇的。 第三天晚上,蔡道让人贴出了暂停招募仆从军的告示。 …… 经过两天半的煎熬后,蔡道正式宣布,早饭后,陆军仆从军收拾妥当后立即上船,打算从海上直接进攻松浦城。 由于狄安和金钱的抵制,蔡道先在长|崎港租了一个大仓库,把商船上的货物放入其中,派‘海豚突击队’全体队员率领其余的仆从军,看守这里。 而蔡道自己带着手下的船员和镖师乘坐的是旗舰‘湄洲岛号’,而那些陆军仆从军乘坐的是他自己的那艘空出来的商船。 两艘大船显得有些孤伶伶地离开了长|崎,在高木新佑卫门这带路党的引领之下,向着松浦城的方向驶去。 此时此刻,除了蔡道的手下,不论是狄安和他的禁军,还是金钱和他的手下,还是身在长|崎的他国商人或者倭国人,没有一个人看好他的这次冒失的远征。 在长崎,亲眼看到过松浦城的人不少,作为倭国最强大的海盗头子,松浦家历年在海上掳掠的财富和女人,大部分都被收藏到了松浦城内。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防止其他势力的偷袭,松浦家的历任家主,都会拿出不少的钱财来修建、加固松浦城。 松浦城虽然坚固,但是地势并不是最险要的,比如,蔡道派竹太郎联系的藤原道信所在的基肆城,这座城池连接着肥前国通往筑前国和筑后国的交通要道,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唯一的一条通道还非常的狭窄。城墙也许没有松浦城厚实,但是,想要攻占基肆城,不能智取,那就只能用人命堆了。 九州岛也就这么大一点,肥前国更是也就是相当于大宋的一个下县,所以,这两艘大船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开到松浦城的外海。 船舶停好之后,蔡道开始分兵,两艘船,也只留一半的水兵,另外一半水兵和镖师带领着那八百仆从军乘坐小船,带着物资,陆续登岸。 之所以没有带‘海豚突击队’的任何一个队员,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已经立过功了,应该把立功的机会留给其他的手下。另外一方面,蔡道知道松浦党的海上势力几乎全部被横扫一空,逃走的也只是松浦健太郎那半船海盗。 经过那晚诡异的失利之后,松浦健太郎已经吓破了胆子,他不敢在派人去试图偷袭蔡道的船舶了。就是给松浦健太郎安上十七八个胆子,真派人想要重施蔡道的故计,派水鬼潜入海里凿穿蔡道的船舶,他手下也没有这胆子。只要出城,不是逃亡就是干脆向蔡道直接投降。 当然,蔡道为了防止肥前国外海的其他岛屿上那些零散的松浦党给自己捣乱,还派人四处传播他签发的通缉令。凡是松浦家、大村家和有马家的,一个都不放过。而其他普通的海盗,既可以直接到长崎那里去投诚,也可以拿了这三家的人来领赏钱。 凡是拿着这三家男性的头颅,经过验明正身之后,就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而这三家的女性,只要是活得,也能得到不菲的财货。高木虽然跟来了,但是佳禾子还在。作为上一代高木家首领的夫人,她比高木更认得这些想要抛弃高木家的仇敌。 这个通缉令一下,蔡道走后,就陆陆续续有人前来长崎向他的手下投诚或者用人头或者女人换取财货。更是有不少长崎的势力直接驾船到那些岛屿搜寻三家残存的势力,不对,应该是四家,还有直接逃走的宇久家。蔡道不清楚,可佳禾子却知道,那晚宇久家也偷偷参与了那次偷袭。 可是,宇久家见机的快,飞速地逃走了而已。 不过,等这些长|崎的势力到达宇久家所掌控的五岛列岛的时候,属于宇久家的直系势力的地盘早已贼去楼空。宇久家的家主虽然多疑,但也是一个果决的人,他回到自己的老巢之后,立刻安排手下,收拾重要的物资,准备放弃这里,离开九州岛周边。 家族内部自然有反对的声音,可他一点也不理会这些人带着愿意和他一起离开的人全部驾船走了。 后来,宇久家偷袭了本州岛附近大岛——佐渡岛。从奈良时代,这里就是倭国的流放之地,天皇在这里设立佐渡国。这个时期,佐渡岛还是贫瘠之地,本地没有任何大的势力。所以,才让仓促逃亡的宇久家捡了个大便宜。 至于那些留下的人,男人变成了刀下的亡魂,女人的下场自不待言。 蔡道将这一切繁杂的事物都交给了高木新佑卫门、铁柱和总镖头李大虎,只用一个任务——安营扎寨。而他自己则留在‘湄洲岛号’上。(未完待续) 第129 流言四起 蔡道将这一切繁杂的事物都交给了高木新佑卫门、铁柱和总镖头李大虎,只用一个任务——安营扎寨。而他自己则留在‘湄洲岛号’上。 此时,松浦城中的松浦健太郎站在城墙上观察城外的情形,自然能够看得出,眼皮子底下那些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安营扎寨这么简单的任务,八百人的队伍乱得毫无章法,乌央乌央的像一群没头苍蝇一般。 眼前的局势,似乎只要自己打开城门,领兵出去一冲,就能够打散来犯的敌人。可是,松浦健太郎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子,根本不敢打开城门,更何况,他手下的精锐海盗大多数都在长崎那个鬼地方喂了王八,即便回来的人也和他一个熊样子。 无精兵可用,城内的守备士兵和城外面那些乌合之众又有什么不同呢? 其实,事实上,松浦健太郎要是真得敢立刻领着自己手下那群弱鸡出战的话,蔡道的这八百人的仆从军还真得会当场崩盘不可。 松浦健太郎这是被坑怕了,明明有实力,有机遇,却因为畏惧对方的手段,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肆意在自己的地盘安营,却丝毫没有打出城的想法。 忙了一个下午,这群没有经过训练的仆从军好不容易才搭建好了临时的营寨。蔡道手下可没有什么大将,可幸好有那些经验丰富的镖师帮忙,无论营寨的选址,防御坚固等都还算不错。 反正他这个宅男是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休息了一夜,可蔡道并没有让松浦健太郎好过。 蔡道专门吩咐过,入夜之后,每隔一个时辰,高木新佑卫门都会派一百人的大队去松浦城下,热热闹闹地敲上一通锣鼓。 简单的疲兵之计,其中的道理很简单,连续两次之后,松浦健太郎这个老油条也就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可是,明白归明白,真要不去理会对方,万一对方在哪一次突然袭城的话,还真有可能被攻上城墙。所以,这个老油条也只能派出同样多的士兵在敲鼓打鼓的一侧小心防备。 无惊无险过了一夜。 第二天,不论是城内的松浦健太郎,还是领军的高木和那些倭国流浪武士们,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个宋国的贵人会食言,让这八百名仆从军作为炮灰攻城的时候,蔡道又发布了一个古怪的命令——建寨围城。 前文提到过,松浦城两面环山,一面朝海,只有一个方向通往城外的平原。 蔡道的这个命令,就是让手下的这些仆从军,在海岸这边只留下大约一百名,高木带领其他的到松浦城唯一的陆路出口处,再建立一座坚固的营盘,堵住松浦城的大门。 当然,为了防备肥前国,很有可能,会有其他势力派兵来替松浦城解围,从背后偷袭他们。所以,他还专门嘱咐高木,让他派出几个小队。 一直侦查其他方向势力的动向,二是暂时用砍伐树木或者挖断道路,来阻拦对方可能出现的援兵。 昨天下午,安营的队伍之所以会混乱不堪,一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经验;二是双方语言不通,镖师虽然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不会说倭语,就指挥不动这些人;三就是,当时,蔡道虽然招募了不少武士作为军官,可并没有任命中层的军官,除了藤原兰陵这个百人的中队长以外,其他武士都只是领着十人的小队长。 经过昨天仔细的观察,高木把当时组织工作做得非常好的武士提拔成了中队长。所以,今天在松浦城外建立营寨的仆从军虽然比昨天少了二百人,可建营的速度却比昨天足足快了一般的时间。 另外,有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军官比试时的亚军,也就是个子最矮的那个西贝武士,从昨天的中队长被降到了今天高木的贴身侍卫。因为,这个家伙功夫虽高,但她的长相和待人处世的方法实在是不能服众。为了顾全她的面子,高木只好给了她这么一个职位,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营寨扎好,蔡道并没有让仆从军进攻,吃过午饭之后,扰城继续进行。不过,这一次,蔡道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他让高木从仆从军中选出一些说话利落、嗓门还特别大的,拿着专门制作的铜制大喇叭,绕着平地上的城墙,开始不间断的喊话。 大致内容如下: 为了惩罚胆大包天进犯宋国来得天人,宋国大军会在三日内攻城。为了破城时会伤及无辜的百姓,特此提醒,城内的百姓在这三日之中紧守门户,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尽量还是不要出门为上。城破之时,天军凡是在街上遇到的人,格杀勿论。 “哼!三天,他这是痴心妄想!”松浦健太郎得知消息以后,生气地站起来,抽出腰间的武士刀,一刀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语气严肃,眼神坚定,抽刀断木的动作更是一气呵成。可是,这也就能骗一骗那些不了解他的人,但凡是了解他的手下都看得出,主公的此番行动只是一出色厉内荏的戏而已。 “大哥,你说,肥前国附近几个郡城的人会不会来救援咱们?”他的二弟低声问道。 这一下,算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以往,松浦健太郎仗着自己手下庞大的海盗团和坚固的松浦城。根本就没有把肥前国其他势力放在眼里,甚至还经常出手收拾那些想要暗中发展海上势力的郡城。 此次,他自己作死去偷袭宋国的船队,惹来了天大的麻烦。那些人没有带兵前来和宋国的人汇聚在一起攻打他的松浦城就已经不错了。 有人会来救援他?根本就不可能,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 现在,唯一能靠的就是他自己和这座自己家族修建了上百年的松浦城了。 ……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转眼已经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除了每日的扰城之外,蔡道没有让手下的仆从军再做任何的动作。 城中的松浦健太郎和百姓也越来越安定,而城外的人却越来越焦躁,高木都已经快要弹压不住手下的这些武士了。就在刚才,经受不住手下的多次闻讯,高木派人又向蔡道问策,可得到的回答,还是那句话。 蔡道告诉高木,让他继续等下去,三天之内一定破城。 其实,高木以及那些仆从军还不知道,‘湄洲岛号’上的存粮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些人得知真像的话,士气本身就处在溃散边缘的仆从军肯定会立刻崩散的。 不仅仅是如此。 此时的长|崎港,关于蔡道远征大军的流言也是满天飞。 由于久久未能攻下松浦城,所以,现在长崎的流言大多是不利于蔡道他们的。 蔡道离开的第三天一大早,在长|崎的街头巷尾就开始有人散布各种各样的谣言。 比如,在一个出名的酒馆内,就上演了这么一出。 一个酒馆内的常客大声问道:“大家都听说了吗?宋国贵人的大军已经被松浦党打散了!” “不会吧!那他们的大船怎么没有回来?港内不是还停泊着他们的船吗?”大部分酒客并不了解双方的实力,对于蔡道是否打了败仗,并没有怀疑,只是奇怪这一点。 “切,这都不知道。那两艘船和这边的船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你们也不想想,那位贵人去打仗,他们为什么不一起跟过去。再说了,那位贵人既然打了败仗,哪还有脸回来。他早就带领着残兵败将,驾船逃回宋国去了。” “不会吧!那位贵人不是长崎还存着货物吗?那些看守着仓库的士兵可是那位贵人的手下啊!” “几十个手下而已,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手下的性命哪有他们的面子重要。” “嗯!还真是这么回事。对了,那他的货物该怎么办?”说话的这位,眼睛里露出了贪婪之色。不光是他,凡是在周围听热闹的人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那位酒客轻蔑地看了一眼问话的这位,低声说道:“你还是熄了你那点小心思吧!那里的货物早就被藤原大人盯上了,哪还能轮到咱们?” “你胡说,大人他怎么可能战败啊!松浦健太郎那个德性,要是真打了胜仗,他肯定会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九州岛的。可现在,长崎这里可曾见到松浦党的人啊!”突然,一个半大的孩子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大声质问道。(未完待续) 第130 神雷破城 上 “你胡说,大人他怎么可能战败啊!松浦健太郎那个德性,要是真打了胜仗,他肯定会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九州岛的。可现在,长崎这里可曾见到松浦党的人啊!”突然,一个半大的孩子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大声质问道。 突然被人当场质疑,散播谣言的那个人自然非常的不爽。他能出来做这件事,可不单单是图一时之快,而是附有政治任务的。 让他四处散播宋国人兵败回国的,就是代天皇管辖长|崎的藤原有信,而且,像他这样四处散播流言的人还有很多。藤原有信大人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他贪图蔡道留在长崎的货物,散播谣言就是为了逼走那些守卫仓库的宋国人定下的计策,那个仓库里面都是的宋国货物品质非常高啊! 如果这个计策能够成功的话,守卫仓库的人肯定就会仓皇撤离,大人便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那些货物。 “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快点滚出去!” “是呀,赶快滚出去!” “……” 此话一说,周围的倭国百姓立刻大声附和。 不少人甚至打算动手打这个胡乱说话的半大小子。 那小子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转身跑出了酒馆。 这个出言替蔡道抱不平的小子,就是之前的那个小通译竹太郎。至于他为什么还在长崎呆着,而不是去面见蔡道,这事稍后再提。 藤原有信让人四处散播流言,会让倭国的百姓感到兴奋,松浦党虽说是海盗,但从来没有劫掠过本地人,而宋国的商人毕竟是宋国人。不管倭国人再怎么崇拜宋国人,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国人被宋国人随随便便地消灭掉。对方能够主动逃回宋国,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散播谣言的人越来越多,范围也越来越广,传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仓库区,海遨游自然也知道了。不过,他对于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公子在招募倭国仆从军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不会派这些废物直接攻城。别说那八百人,就是八千人,他们这百来号突击队员也不放在眼里。可松浦城里的情况更是不堪,松浦党的精锐已经全军覆没了,如今在城中的都是一些耕田的农夫,而那八百人再差劲,也是那个高木亲自挑选出来的。 更何况,公子如果没有万全之策的话,怎么敢带着一群废物去攻打坚城呢? 海遨游这么想,可蔡道的生意伙伴金钱却被这些谣言吓得亡魂皆冒,他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船上团团乱转。 得到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狄安。 可谁知,狄安听到后根本就没把金钱的话当回事。继续带领着自己手下的禁军驾着小船航行在近海上,适应着海上的风浪。 狄安没有海遨游对蔡道那么强烈的信任感,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算是比较了解这个娃娃的秉性。蔡道平时看似比较莽撞,连宋神宗都被他骂了两次,可那只是嘴上的功夫。 这个娃娃做起事情来可是有板有眼,小小年纪就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得近乎滴水不漏,连他的叔父狄咏都在私下里向他感叹,蔡家祖上积德,生出来这么一个惊才艳艳的孩子。要知道,狄咏一向甚少夸人,何况蔡道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谣言对宋国人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却惊扰到了剩下的那些蔡道新招募倭国仆从军,听到传闻后,营地的负责人铁柱也出面安抚了他们。可是,其中大半人还是在当夜就逃出了营地。对此,铁柱也没有办法,毕竟蔡道没有给他留下一个人,单凭他自己,根本就看不住这些反骨仔。 藤原有信原本打算,就算守在仓库的宋军没有撤走,只要停泊在港口其他的宋国船舶一离开,他马上就派出手下的部队去强攻宋国的仓库,一定要把这批货物拿到手。他当时化装成商人亲自上过‘湄洲岛号’,亲眼看到过蔡道的那批货物,要是能够将其中的珍品奉献给天皇陛下的话,他不但白得了一笔大的财富,也一定能够调回天皇陛下的身边。 谁知道,谣言传了大半天,那两个方面的宋人竟然到现在没有都没有任何动静,藤原有信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松浦郡那里的真正消息。希望松浦健太郎争气一些,不求他真得能够打败宋国人,只要能够收住松浦城,藤原有信就敢真得带人去进攻对方的仓库。 整个长|崎,除了蔡道的手下之外,其他人都在等待蔡道战败的消息传回来。狄安和金钱是希望蔡道这孩子能够知难而退,因为他们都知道,蔡道此次征伐,船上只带了三天的粮食。三天之内,如果攻不下松浦城,蔡道只能退兵。大家如今的都赚够了钱,此时回国刚刚好。 可谁知,仅仅过了一夜,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湄洲岛号’就乘风归来! 狄安和金钱立刻派人一问,得到的汇报是蔡道并没有在船上,它上面只载着高木新佑卫门和他的那些老弱手下。这些人驾船回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传递捷报的,二就是准备拉走其他的仆从军。 就在昨天晚上,松浦城破了。 详细的情况,高木并没有细说,只是说蔡道大人大施神威,召唤出神雷炸开了松浦城通往平原地区那面的城门,甚至还炸毁了靠近城门边上的一段城墙。 高木在得知在长|崎居然有人敢乱传谣言,诋毁蔡道大人,甚至影响了军心,导致留在长|崎的仆从军一夜之间逃散了大半,当初00人的队伍,居然剩下不到一千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人,肯定会影响大人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在征询过妹妹和母亲的意见之后,高木一面派人将松浦城被攻破的消息散播出去,一面又开始大肆招募仆从军。而且,这次招募的仆从军根本就没有上限。高木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这次他招募的仆从军越多,对大人接下来的行动就越有利。 当然,对于那些从军营里逃走的人,高木暂时没有办法追究,可如果这些人敢回来的话,只要被揪出来,当场就被逮起来,准备押赴松浦城,等待大人的发落。 高木带回来的消息,自然在长|崎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倭国的百姓都不相信高木让人散播的消息,那可是松浦城啊!作为九州岛第一坚城,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破城了呢? 这些百姓不信,可长|崎的最高指挥官藤原有信却信了。宋国人如果不是获得了大胜,他怎么敢派高木驾驶着他的旗舰回来啊!如果对方败了的话,高木一定会将这艘旗舰收入到自己囊中,去抢占对马岛和壹岐岛,而不是返回长|崎,继续替那个宋国人如此的卖命办事。 更何况,这一次,高木在长|崎居然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招募仆从军,而且,听手下回来说,这一次,高木居然省略了那个抬木选兵的步骤,对于适龄的倭国人几乎是来者不拒。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招募了超过五千名仆从军。 那个宋国人到底想干什么?招募如此多的仆从军,难道想要征服整个九州岛不成吗?想到这一点,又想到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让那个宋国人知道的话,哪还有他的命在。 “是不是应该连夜逃走呢?”昨天还顾盼自雄的藤原有信,如今,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嘴里不但的嘟囔着这句话。 …… 神雷破城,这在当时,别说长崎的百姓都听着非常玄幻,就是在松浦城下亲眼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的仆从军,也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未完待续) 第131 神雷破城 下 神雷破城,这在当时,别说长崎的百姓都听着非常玄幻,就是在松浦城下亲眼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的仆从军,也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其实,这在后世人眼中,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火药,华夏人的四大发明,真正在战争中大量应用,还是在北宋末年和南宋。蒙古人更是靠着火药和回回炮征服了西亚和欧洲无数的坚城。 本来,蔡道不想这么麻烦的,他手里面还有另外一种秘密武器,就是铁匠铺里那个鲁老头的失败作品——大号的燧发枪。经过蔡道的建议,铁匠铺里的几位匠师将之改造近乎大炮的东西,这几个原本失败的作品终于焕发出了第二春。在孝慈里试验的时候,被击中的巨石被炸成了粉碎。 后来,到了倭国之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蔡道想明白了,光靠恩是镇不住倭国人的。只有让他们真正地畏惧自己,自己所制定的‘九州攻略’才能快速的完成。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方面,蔡道要在秋收的前后赶回汴梁,另外一方面,此次回乡,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办完。所以,有必要用更加震撼的方式解决掉松浦城。 而突然升级的道士等级也给了蔡道发挥的机会。 四级的火居道士,就意味着蔡道可以掌握四个初级的五行道术,之前选择了火系和土系,如今可以选择金系和木系。木系有助于身体的成长,更加可以治愈伤势。而金系则可以让蔡道施展落雷术。 所以,蔡道一面命令高木率领大部队在城门前安营扎寨,接着人马混乱的时候,他命令铁柱带领自己的手下偷偷地在营盘之后,挖一条通往城门的地道。而另外一方面,蔡道也在等风雨的降临。 落雷术当然可以在晴天或者夜里施展,不过风雨交加之夜施展起来效果更为震撼人心,而且,他选择雨夜要由另外一层意思。 据高木新佑卫门介绍,松浦健太郎这个人,没有有马的胆气和勇武,也不如大村新之助的阴险狡诈,更加比不上势力最为薄弱宇久家主的果决。他能当上松浦党的统领,仅仅就是因为他父亲为他打下了偌大的根基,在陆地上有松浦城这么大的地盘。自然能够震慑住那两家的野心。 可是,他这个人有一个不知该说是优点或者缺点的性格,就是非常认死理。如果,蔡道真得能够攻破松浦城,松浦健太郎真得会引火自|焚。他把自己的烧死了,倒没什么关系,哪怕就是拉上松浦家一起为他陪葬,也不会有人为他流一滴眼泪。可是,这家伙要是少了松浦城的府库的话,他的这些军队又该吃什么? 金银铜钱,哪怕经过烈火焚烧,也能够搜集到残骸,回去熔炼一下,还能够继续用;珍珠财宝都是身外之物,除了能够进献给皇帝,有没有又如何,现在事情的关键就是粮食。蔡道大动干戈的目的,除了搜罗松浦党海盗集团的财富以外,就是要得到他们大量囤积的粮食。 要知道,此时正是四月间,即便是在倭国,也是田地里青黄不接,百姓们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破城之后,如果粮食全部被焚毁了,哪怕蔡道派人去乡下强征粮食,恐怕也凑不齐接下来行动的军粮了。因为松浦郡除了松浦家这么一个大地主外,其他全是他们家的佃农。 当初离开长|崎的时候,蔡道还专门把高木手下,以及俘虏的那些老海盗们都给带到船上,到了松浦郡之后,他一一问过这些老海盗,这几天松浦郡会不会下雨。当然,他们猜测天气的方法都不尽相同。不过,有几个有经验的海盗还是给出了蔡道肯定的回答,三天之内,必定下雨。 这也是蔡道一直等了三天的原因。 地道挖通了,火药也埋到了城门的底下。由于松浦城过于坚固,所以,蔡道让手下在松浦城们下埋了大约自己所携带火药总量的十分之一。 万事俱备只欠大雨了。 就在第三天夜里,蔡道提心吊胆的时候,整个松浦郡被大雨所笼罩。 松浦城内外无风,却有雨,而是是豪雨。这样的天气,正和蔡道的心意。 月亮被乌云遮蔽,如果没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城墙上下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从下雨开始,蔡道便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道袍,身背着桃木剑和木兰溪亲手织成的百宝囊,由铁柱替他打着雨伞,两个人一步一驱来到了松浦城的城门外。 站定之后,蔡道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和施法用的符箓。他先做了一套标准的施法动作,这是和汴梁城一位骗吃骗喝的游方道士学得。 便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到:“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谨请雷震子真君显灵,赐我神雷。” 桃木剑遥指天空,沾着鲜血的俘虏被扔到了半空中。 刺啦一声,一道不粗的闪电闪现在周围的人们的眼中,就连城墙上,那些守卫城池的松浦党余孽都有人看到了蔡道施法的整个过程和刚才那道神雷。 雨中的蔡道退去了娃娃脸的青涩,让周围的镖师、水手、以及那些倭国仆从军突然感到了敬畏。 不说这些人是不是在装神弄鬼,可那道闪电却是货真价实的。在倭国,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也是信神佛的,宋国人突然在城门前来这么一出,是个人都会害怕。城上守备军心中更是充满了恐惧。 好在,神雷闪现之后,却没有立刻带出任何效果。 其实,蔡道也是没有办法。 在这个时代,一没有导火索,二没有遥控装置,想要在远处点燃火药。 办法有且只有一个,而且是个笨办法。 就是用浸泡过猪油的棉线,从城门下埋藏火药的地方,一直沿着地道拉到出口,而且,在棉线上还要撒上一层火药粉末,防止雨水透过地道,浸湿了棉线。如果哪处地道真得进水严重的话,就得派人到深处去点火。而且,火药和棉线燃烧时候,本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点燃城门下的火药包。 幸好,铁柱这家伙脑子不灵光,却是个死脑筋,他是完全按照蔡道的指示去做得,整条地道挖得特别深,足足深入地下接近一米。 大雨才刚刚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渗透不进地道之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也渐渐变得尴尬起来。 可蔡道表现得气定神闲,点燃火线,直到点燃城门下的火药包,他没有算过具体需要多少时间,也没有试验过。不过,他明白,一旦城门被炸开,到时这份尴尬也就烟消云散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城门下一声轰隆隆巨响传来,火药爆炸时所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雨水和泥土,直接冲到营盘之内,有些身轻体弱的家伙,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冲击,居然被冲击波给吹飞了。 蔡道当然早有准备,他环抱着一条铁柱那如同柱子般的大腿,小脸则冲着城门的反方向,张开小嘴,握住双耳。 随着那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之后,之前还屹立不倒的城门以及边上的城墙都被炸飞了。(未完待续) 第132 入城 上 随着那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之后,之前还屹立不倒的城门以及边上的城墙都被炸飞了。 松浦城城门内外,一大片坍塌地域之内,满满都是痛苦的哀号声,尖叫声,以及痛哭声。附近没有被炸塌的城墙上也看不到任何一个能够给站起来的活人啦! 这些人如今被火药爆炸的余波所波及,运气不好的直接被震飞到了城墙的底下,摔死摔伤的占了大半。没被震飞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耳膜被当场震破的更是不知凡几。 蔡道军营这里,士兵将领们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被那声巨响和眼前地狱般的场景给震傻了。蔡道手下的水兵们自然知道事情的缘由,可还是禁不住他们自己对公子的崇拜之情。 “高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看着手下这群傻子,蔡道就气得想要把他们都给砍了。 这么好的进攻机会,这群傻子光顾着发呆了,万一松浦党的援军及时赶到,堵住了缺口,虽然还是改变不了他们败亡的结局,可是,那样肯定会对己方产生不必要的人员损失。一场彻底的大胜要是死得人数太多,那自己演的这场戏,还有什么意义吗? 藤原兰陵最先醒悟过来,他看到高木还在那里发呆,便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高木的肩膀。 “哎呦!”藤原兰陵出手很重,高木好悬没有被这一巴掌给拍地上,他一边用手揉着生疼的肩膀,一边诧异的看了一眼藤原兰陵。 藤原兰陵用下巴点了点蔡道,高木一看那张满含怒气的小脸,便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 “你们两个家伙没必要在哪里眉来眼去了。兰陵,你很不错,我在这里交给你一个任务!入城之后,你带领手下维持好松浦城的秩序。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算你首功。还有,任何违反军令的人,杀无赦。哪怕是高木也不行。高木,我对于你这次的表现很失望,拿下城池之后。你个人不但无功,还得记过一次。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藤原兰陵倒是无所谓,只是他的手下都非常不满意,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次发财的好机会。 “是,大人。”而高木虽然受罚,却心悦诚服,内心中对于蔡道的处置,没有半点怨言。他毕竟是这支部队的总大将,关键时候愣神,这可是致命的失误啊! 高木刚准备转身招呼他选得那些低级军官开始带队入城进攻的时候,蔡道又把他叫住了。“等等,高木。既然耽误了,就不急于一时,你现在就让仆从军的所有人把我指定的‘九杀军令’再背一遍,哪一个小队先背完,就由哪一个小队第一个入城。” “明白了,大人。”高木答应一声,转身冲着仆从军大声喝道:“所有人都听好了,现在开始背诵‘九杀军令’。那个小队如果背不出来,就不许进城。” 他说完,便立刻命令自己的手下去各个小队监督。 不过,他说这话,也不能全部当真,他明白蔡道的用意,无非是提醒这些仆从军,入城以后,要时刻保持清醒的,不要被胜利和***冲昏了头脑,之所以安排藤原兰陵作为巡街的监军,就是为了制止可能出现的混乱局面。万一那个小子一时糊涂,让蔡道和藤原兰陵逮住的话,绝对会杀一儆百的。 蔡道之所以临战之前,还让他们背诵‘九杀军令’,主要的意思也就是让他们再熟悉一遍军令的内容罢了,也在杀他们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怨言。至于是不是每个人都要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那根本就是高木的一句戏言而已。 吩咐完高木和藤原兰陵,蔡道又转身吩咐自己的手下,首先是那些转过来的镖师。 “李大虎,你一会儿带人直扑松浦城的内城,有我的手下帮忙,内城门不是问题。记得,攻入内城之后,任何人不得再踏入内城一步。不过,李大虎,那‘九杀军令’同样也适用于你们。女人和金银财宝,战后我都会分配给你们的,可谁要是敢于私藏掳获**yin妇女的话,我认得你们,可我手里的利刃可不认得你们。听明白了吗?” “诺!大人吩咐的是,洒家自然醒的。”李大虎诚恳地回答道。 “嗯!明白就好!我这里可以提前告诉你,如果这次的差事办得好的话,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们。可是,如果你们把我的话没放在心上,事情办砸了的话,你自己掂量一下吧。如果有哪位兄弟实在忍不住的话,松浦城也有ji院,可以先去哪里,不过,记得要付钱啊!”蔡道说完,镖师们还没怎么,他的那些手下却忍不住了。 一个个哈哈大笑,铁柱这憨货完全不顾及场合,大笑着说道:“公子啊!您可懂得真多,这么小都知道ji院了。您去的时候,难道还要付钱吗?” 要让这些镖师在漂亮女人和金银财宝面前,把持住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这一点,蔡道自己心理面也清楚。所以,亮出了大棒,也给了李大虎一个神秘的甜枣。之后的事情,就看李大虎这厮能不能镇得住自己的手下了。没想到,他临时想到的方法,却惹来了铁柱这厮的耻笑。 “嘿嘿!铁柱,你笑得很开心吧!”蔡道又如何忍得,说得虽然是铁柱,可却狠狠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这些手下。这群人立刻噤若寒蝉。 “蔡狗子,这次进城就有你带队,一是负责用大筒攻破内城门,二就是收住松浦城的仓库,不要去管那些金银财宝,粮食,你一定要保住那些粮食。感到之前,如果粮食有失,我不怪你,可是,如果你们到了之后,还收不住粮食,或者玩忽职守的话……” “公子,不用您说,如果收不住那些粮食的话,我狗子提头来见!” “公子,那我怎么办?”铁柱可怜巴巴地看着蔡道,本来他是这次的领队,可就是因为一时的多嘴,失去了这次带兵入城的机会。 “怎么,我的安排有问题,他们都走了,本公子的安全有谁负责啊?”蔡道就是故意在整他,可他说得完全是事实。 ‘湄洲岛号’上,蔡道所有的手下都被派了出来,看守船舶的是高木手下那些老弱。现在跟在高木身边,也就是他那十几个年轻的手下。 关键是,蔡道如今的手下还是太少了。 首先,刨除留守长|崎仓库那一百名‘海豚突击队’队员,他的手下也就一百来人,而那些镖师们的人就更少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呢?所以,蔡道还专门他们都配备了两百人的仆从军。 而有一百人都被派出去损毁松浦城通往外界的通道去了。 所以,高木手下也仅仅只有三百人的队伍。 好在这里是倭国,即便是后来所谓的战国时期,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也就是几十人或者三百人的战斗。 不到半炷香之后,三波人马依次从缺口进入松浦城。 耽误了不少时间,可援军却一直没有到。 外城门处那么大的动静,松浦健太郎和他的亲族自然都听见了。 可他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接到关于外城的任何消息。 关键是城门守备处的伤亡太过于惨重,里面所有的松浦党骨干人员几乎死绝了。而其他人,都是最近蔡道他们来之前,才刚刚抓来的守备人员,不是松浦城内普通居民,就是附近的农夫。死了的和受伤的暂且不说,有些人即便没有受伤,不是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就是扔下武器,赶忙跑回了城内的家或者逃回了乡下。 再说松浦健太郎,他自己都被刚才的动静吓破了胆子,虽然不清楚外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他自己心中非常清楚,外城的城门肯定已经被攻破了,外城已经不会有任何人给他传递消息了。 败亡转瞬就在眼前,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如今也只能谨守内城,哪里还敢再派自己这些仅有的手下到外城去送死啊!(未完待续) 第133 入城 下 败亡转瞬就在眼前,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如今也只能谨守内城,哪里还敢再派自己这些仅有的手下到外城去送死啊! ‘九杀军令’ 军令如下: 1、无故后退者杀; 、擅入民居者杀; 、私藏掳获者杀; 4、欺辱普通百姓,奸yin良家妇女者斩; 5、不遵号令,行动迟缓者杀; 6、夺人首级,窃为己功者杀; 7、私出军营者杀; 8、贻误军机者杀; 9、私下聚集,聚众闹事,为首者杀,胁从降职,免功; 这是蔡道从华夏古时的军令17禁率54斩中,摘取的九条。特别是最后两条,是针对军官颁布。 简略的说,就是后来在倭国仆从军中广泛流传‘九杀军令’。 两天半的时间,这些陆军仆从军除了吃饭睡觉以外,不是高木新兵卫反复用‘九杀军令’魔音灌耳,就是他们自己要背诵‘九杀军令’的全部内容。 前半天,蔡道并没有惩罚那些背不上来的家伙,后两天,他就吩咐手下,直接用陆军仆从军的伙食来激励这些家伙。能够一字不差全部背诵下来的,享受等同于蔡道手下船员相同的待遇。 如果少背了两条以内的军令,享受等同于军官相同的待遇。 如果只能背出其中几条,不好意思,背出几条,一天就给你供应几个饭团子。 要是一条都背不出只好饿上一天了。 这个规则针对不只是普通的士兵,还有选拔出来的军官。 作为大宋的仁义之师,攻打松浦郡算是师出有名。 如今,蔡道也算初步完成了九州攻略的第一步。 攻下一座城池——松浦城,占领一座岛屿——壹岐岛,给每个人手下分配一个倭人的小妾。这三点,蔡道如今都算是做到了。 接下来,就是进行‘九州攻略’的第二部,占领肥前国、筑前国和筑后国。 倭国如今所谓的分国,比大宋国的小县还小一些,也就相当于个别只有两个属县的军州罢了。 不过,这三个分国,地理位置十分的优越,是倭国通往大宋国和高丽国的最重要的门户。 想要达成这一步的计划,并不是很困难,只要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用不了一个月,蔡道手下的大军就能占领上述三个分国。 可接下来的九州攻略,蔡道就不会亲自参与了。 这么做,如果,蔡道继续亲自参与的话,不但会引来全九州其他势力的共同反制,也会让白河天皇视自己建立势力为心腹大患。 而狄安肯定也会极力组织自己的,如果消息传到宋神宗耳朵里,也会让这个介乎于昏君和明君之间的君主对自己起疑心的。 毕竟,一个六岁的孩子,没有自己的诏书,没有狄安在一旁帮衬,居然敢发兵攻打一个国家的领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所以,蔡道只是让自己止步于此,而利用如今手下那些倭国人去攻打三个分国。那么,到时候,各个方面的反对势力就会大幅度的减弱。 而且,蔡道也仔细考虑过了,现在就攻下整个九州岛,条件也许成熟了,可时机却不对。 他的直属手下还是太少,如今摊子又铺的太大,夷洲岛,也只有这个靠近八闽的地方,才是接下来的关键。这里才是蔡道海外领地的兴起之地。 而九州岛这里只是一步闲棋而已,在这里建立势力,目的有二,一是倭国盛产金银,铜贵银贱,非常适合为自己积攒大量的硬通货; 二就是人力: 倭国男人既可以作为仆从军,弥补蔡道手下不足的窘况,他们势必会成为攻打夷洲岛那些敌对土著的主力,想要灭了那几个和蔡道结仇的土著势力,是要死很多人的。也可以成为蔡道每一项大工程的工人,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上哪里去找这些像蚂蚁般勤劳听话的民族啊! 死了的倭人才是好倭人,听话的倭人才是好工人,蔡道一直把这句话当成是至理名言。 而女人,可以带回孝慈里,那里如今需要大量的女人。 由于大量招募工匠,而八闽之前又有溺婴的恶习,造成整个八闽大地男女比例不平衡。自己的造船厂和铁匠铺由于大量招募工匠,所以,这样的情况在孝慈里就更为严重了,而远道而来的倭国女人就是为了弥补这样的缺憾。也能从另外一个方面,减弱未来倭寇的总体实力。 当然,彻底控制三个分国之后,蔡道自然不会在自己的控制的势力范围之内实行这样的政策,目标应该对准本州岛,那里才是兵源以及倭国女人的重要来源。这个时代,倭国还没有那个战略家能够意识到女人的重要性。只要肯花钱,蔡道的船舶就会带回大量的倭国女人回国。 话题转回来,松浦健太郎感到了绝望,所以,一方面,他命人谨守内城,另外一方面,他真得像蔡道推测的那样,让心腹多搬一些柴火堆在自己的本丸之内,打算在内城也被攻破的情况下,点火殉城。不但烧死自己全家,也要烧毁自己囤积的物资和金银财宝。 高木、李大虎和狗子领着冲进了松浦城,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守城的士兵,该逃走的全部都逃走了。剩下的都乖乖投降了,即便能动的也没有人敢于反抗从外面进来的天兵,蔡道的仆从军也是刚刚才进城,头脑还能保持清醒,所以也没有人乱杀无辜。 可外城的街市乱了套。 城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所有老百姓都瑟瑟发抖地躲在自己家中,好在现在是晚上,蔡道又把自己的政策连续宣传了三天,一般老百姓白天都不敢出门了,何况现在是晚上。可那些平日里作奸犯科的混混却把这个时候当成了自己为所欲为的时间。他们拿着简陋的武器,冲进那些门户本就不坚固的家庭,为所欲为。 之所以是用几乎两个字,也正是因为这些家伙。这些混混已经出于一种混乱而疯狂的状态,高木他们自然不会留手。蔡道之前早有吩咐,凡是遇到那些敢于上街的人,杀无赦。而那些敢于趁火打劫的人,逮住后不急于行刑,天亮之后,一并行刑。 高木带着那三百名仆从军,从进攻者,变成了维护街面的巡守着。而藤原兰陵手下的一百人也跟着分散开来,他的人负责监督这三百名仆从军。他本人对接下来攻取内城根本就没有兴趣,其实,大家心理面都清楚,外城门一破,大局就已定。 李大虎和狗子也不废话,带着他们的手下迅速赶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内城门前。 在喊城投降无效的情况下,狗子命炮手出列,几个个子高的仆从军顶着盾牌掩护着,在城门洞将大筒布置完毕,在大筒的炮身上贴上蔡道写制落雷符箓,添上火药,装上实心的铁丸,点燃火信。(未完待续) 第134 海盗头子的末路 第14海盗头子的末路1 在喊城投降无效的情况下,狗子命炮手出列,几个个子高的仆从军顶着盾牌掩护着,在城门洞将大筒布置完毕,在大筒的炮身上贴上蔡道写制落雷符箓,添上火药,装上实心的铁丸,点燃火信。 这种大筒的威力实在是太小了,由于离得近,在轰隆隆一声巨响之后,坚固的木质城门被炸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除了这点效果之外,根本就没有伤到任何守城的士兵,只是把他们暂时震得有点发晕而已。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狗子他们和李大虎迅速清醒了过来。他们迅速命人开始想内城冲锋。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宋国人根本爬不进去,可他们手下那些仆从军却能够轻松地爬进去。这些仆从军很乖,爬进去之后,没有人私自离开,从里面给自己的长官打开了城门。 从城门被炸出一个大洞起,到仆从军打开了内城的城门为止,内城里没有派出任何一名守城的士兵试图来观察城门的情况,更不要说来阻止蔡道他们的进攻了。 “雷神啊!求求您老人家平息怒火,不要再降罪于我们这些普通的百姓了……”这些守城的士兵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就在瓢泼大雨之下,跪在地上,一个个神叨叨,大多人嘴里面都念叨着这样的话。 李大虎和狗子他们进入内城城门后,看到就是这番场面,不过,他们心里面也非常理解对方士兵这样的反应。如果换位相处的话,在见识过了公子那通天般的手段之后,又有几个人还能够保持清醒呢?没有被当场吓死,都算是胆子大的了。 两人迅速分出一部分士兵,一是看关注这些吓破了胆子的守城士兵,二是看守住内城的大门,组织任何人进入内城。然后,他们便分开来,朝着各自的目标前进。 从守城的人当中抓了一个军官,在狗子的胁迫下,他迅速带领着狗子他们来到松浦城的仓库外。果然,蔡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里已经有人开始在仓库内点火,仓库之外已经能够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了。由于大雨被仓库所遮挡,这些放火的人进行的很顺利,眼看着火势就要蔓延开来。。 狗子见此情况,心中大急,他二话不说,立刻分出人手,一少半去砍翻那些纵火的狂徒,其他人有得安排马匹,有得抢入仓库内部,用绳子把被点燃的粮食口袋绑上马匹身上,迅速拉出去。 这是蔡道早就想好的对策,一方面可以利用大雨迅速熄灭燃烧的粮食,另外一方面也能够阻止火势的蔓延。经过众人的努力,狗子带着众人终于熄灭了大火的蔓延,保住了蔡道眼中无比重要的粮食。经过测算,由于发现的及时,当时火势虽大,可损失的粮食却不足存粮的百分之一。 等到狗子在派人去查看那些金银珠宝所在的仓库时,却发现这里的建筑居然毫发无伤,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松浦健太郎派来烧毁这里的心腹,居然都起了贪念,一个个正在里面搬运财宝呢?如果,他们只是拿上一两件就跑路的话,蔡道真还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贪念一起,***早已占据了理智,一两件又如何能够满足他们呢? 他们也不想一想,没有准备任何运输工具,单凭他们几个又如何搬走整个仓库里的东西呢? 狗子的副官并没有杀死这几个被金银珠宝迷晕的傻子,蔡道专门吩咐过,除了烧毁粮库的人和松浦家的男人以外,内城其他人,能够生擒的,还是尽量生擒为上。在蔡道之后的战略中,还需要更多的免费奴隶。 相反,李大虎这一路反倒没有狗子他们那么顺利,因为在他们面前,阻拦他们前进的是松浦家的直系亲属,城在家族就在,现在城破了,家族很有可能就此断绝。存在了几百年的松浦家覆灭在即,这些人如今都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和他们动起手来,根本就无惧伤亡,无惧生死。所以,李大虎率领的仆从军也很快出现了伤亡。 疯狂的人毕竟只是少数,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之后,李大虎带人终于冲进了城主府。这一路上,好在有手下这些的炮灰顶着,仆从军死伤了三分之一,可他手下的那些镖师虽偶有受伤,但是伤得都不是太重。 而此时的松浦健太郎却尴尬了,大雨让他的自|焚计划搁浅了,心腹手下搬来的柴火都见了水,根本就点不着。那些帷幔倒是易燃物,可烧完之后,也只是把房子烧毁了一小部分,因为一旦烧穿了房顶,雨水迅速流入房间,将大火迅速扑灭。 夫人抱着子女在一旁失声痛哭,可松浦健太郎却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冒犯了宋国的人,而且有高木那个反骨仔在,对方一定不会放过松浦家的任何男人。 也罢!既然点火无效,就只能服药自尽了。 想通了这点,松浦健太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里面装得巨毒药——砒霜制成的丸子,他上前准备强行给自己的夫人、小妾和子女灌药,毒死她们,省得自己的死后,她们还要受到宋国人的侮辱。 夫人倒是没有反抗,只是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便乖乖地服下了那枚小毒丸子。可是,松浦健太郎的那些小妾却不愿意陪他一起殉葬,一个比较有心计的小妾,冲着其他几个一使眼色,那十几个小妾连同下人一起动手止住了松浦健太郎。 若是以往,这些个小人根本就不敢动手,而光凭这几个女人,也根本制不住这位松浦党的大头领,他再怎么不堪,基本的武勇并没有丢下。可是,如今这个时候,松浦健太郎的锐气早已丢失,有心反抗,却发现全身上下根本使不出力气。所以,他很快就被自己的一群小妾和手下的下人给帮了起来。 而他的那些子女,男孩子早就被他送出城去,作为人质来换取可能出兵营救自己势力的信任,所以,如今这城里面剩下的全都是他的女儿。年纪大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即便将来为奴为婢,宋国人也不会杀死她们,她们自己也不想死。而年龄小的,一个个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 等李大虎带人冲进府里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这些年轻貌美的小妾或是松浦健太郎的女儿,一见有人冲进来,并没有慌张,而是一个个装成羞涩的模样,和李大虎他们直套近乎,甚至有人愿意领着他们去松浦健太郎藏财宝的地方。松浦党几十年抢劫来得宝物,自然不会放到府库之中,那些只是一些样子货罢了。大部分的黄金和宝物都藏在了本丸的地下。 看着这些花枝招展的花姑娘,别说李大虎手下那些火气方刚的手下,就是他自己都有一些把持不住的感觉,好在他想到蔡道之前的许诺,迅速清醒了过来。 一看周围自己手下那副猪哥样,李大虎连忙喊道:“好了,都别看了,快醒醒吧!你们这些兔崽子,这些女人虽然漂亮,但都是别人的老婆,城里面还有更多更漂亮的黄花大闺女等着让你们去挑呢。何必为了这些二手货去处公子的霉头呢?” “是呀!”他手下这些人一听,真像总镖头说的那样,为了这些二手货,即便公子事后不责怪他们,也肯定会取消让他们挑选小妾的机会,一想到将要得手的黄花大闺女,这些人心中的***便减弱了几分。 “总镖头,可那些宝物呢?”有些镖师光顾着注意漂亮女人了,可有的镖师却十分在意那些暗藏在这座府邸里面的宝物。 “嗯!我在强调一遍,公子是个信人,他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至于那些宝物,此战过后,公子自会合力分配给每个人的。”李大虎又着重地说了一遍,便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跟着那几个想要给他们带路的女人,来到了地底仓库的出口。 不过,李大虎并没有打算亲自进入,他带人来,只是确定这里的安全。 又吩咐了一边自己的几个心腹之后,他一个人领着那几个女人,和其他手下一起看押松浦健太郎,以及他的那些小妾和女儿,等着蔡道的到来 ……(未完待续) 第135 审判 李大虎一个人领着那几个女人,又回转到了前厅,和其他手下一起看押松浦健太郎,以及他的那些小妾和女儿,等着蔡道的到来。 蔡道在城破之后没有多久也进了城,因为外城的市面上出奇的平静,所以,高木带着手下很快就肃清了那些想要混水摸鱼的混混,接下来实在是无事可做,又有藤原兰陵带人弹压着自己的手下。他交代了自己的手下几句之后,便亲自领着一百人的小队出城迎接蔡道。 入城之后,大局已定,蔡道让人将松浦健太郎的那些小妾和女儿们都关押在本丸里,而那些松浦党的余孽直接丢进牢房。至于其他守备士兵,受伤较轻的救治一下,受伤较重只能先放在一边,毕竟仆从军里受伤的也有,特别是李大虎辖下的仆从军,因为遭遇到松浦家嫡系的殊死顽抗,伤亡颇大。 蔡道安排人看死了被炸开的城门,立即让自己的厨师领着手下,把全松浦城的厨子都聚集在一起,给士兵们做晚饭。 食物很简单,两个香甜可口的饭团和冒着热气的姜汤。仆从军们吃在嘴里,暖在心中。其中不少人给别人做过帮工、佃户、甚至是士兵,可从来没有一个雇主这么关心过他们的疾苦。大胜之后虽然都很兴奋,但所有人毕竟顶着大雨忙碌了一夜,现在只是春夏之交,天气还有些凉,一不注意,很容易引发大规模的感冒。 晚饭后,蔡道便让高木安排仆从军们开始轮换着休息,他特意把除城主府外其他松浦党党羽的府邸空了出来,供这些轮休的士兵休息。 胜利之后,便是一个无惊无险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按道理,本应该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 可是,蔡道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决定,所有人吃过早饭后,立即召集全城的市民,到本丸里集合。 别人也许不清楚蔡道的决定是什么,可他的手下——狗子他们心知肚明。因为,这第一件事就是审判昨晚违反军令的仆从军。 一大早,藤原兰陵就觐见蔡道,他把昨晚仆从军所引发的事件,事无巨细地都记录了下来,第一时间递交给了蔡道。 蔡道听完以后,并没有太生气,毕竟,无论是杀人的人,还是被杀或者受到伤害的人都是倭国人。而自己的同胞,李大虎这些镖师和狗子他们这些手下还算是给他争气,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公然违反他的军令。 可那些仆从军就良莠不一了,出现了这么多违反军令的事件,也在蔡道的预料之中。 蔡道让藤原兰陵将高木招进来,并把文书给了他。 高木打开一看,详情如下: 有些武士带领自己的手下公然闯入一些商人的家宅,好一通抢劫、强女干。 最严重的是,还有一个家伙为了防止自己所做的事情暴露,不但杀了所有的人,居然放火烧了自己行凶的房子。 更为奇葩的是,居然有一队仆从军本来是在追杀一些城中想混水摸鱼的混混,进入民居后,他们倒是杀了这些混混,可接下来却强bao了这一家孤女寡母。而他们领头的武士居然也玩忽职守,追击的时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大错铸成,藤原兰陵已经把他们全部缴了械。 三个典型事例,高木看完,心里也同蔡道一样,并没有多少感触。松浦党本事就是海盗出身,就是高木这个胆小谨慎的家伙,手里面也有很多的亡魂。这样的事情,别说在肥前国,就是在整个倭国,也是稀松平常。实际上,高木认为这位蔡贵人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这要是搁在其他人攻占松浦城的话,没有放手屠城就已经是仁慈的了。 这件事,蔡道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高木,这次的审判,他将权利交给了高木,所以一定要到位。 蔡道之所以这么新人高木,其实,在见到高木小百合和高木新佑卫门本人的时候,蔡道就已经决定,将他内定为肥前国守护。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高木审判的结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蔡道只好再另择人选了。 午饭过后,全城的百姓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温顺。虽然,昨晚的大雨,遮蔽了这些惨剧的船舶,可是,邻里之间还是对邻居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与反抗的。 很快,匆忙设立的法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高木把这次审判的主旨大声已宣布,百姓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而那些仆从军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昨晚他们没有昏了头,不然,今天受罚的可就会是他们了。 昨晚军事行动过于顺利,又有藤原兰陵带人在一旁巡查,所以,真正违反军令的小队并不多。 对于这些仆从军,高木和他们又是非亲非故,所以判决下来的很快。 第一类、凡是参与私藏金银财宝的,武士就地免除军官的职务,其所在小队的所有人都受五鞭的鞭刑;本来按照军令,这些人都应该斩杀的,可是,他们私藏的东西,都是那些受伤的松浦党军官的东西,并没有直接入户抢劫,所以,高木才网开了一面。 对于这个判决,蔡道并没有异议,高木所说的这个理由,也得到了他的认可。 第二类、凡是参与强女干、但未伤及人命的小队,小队长当场斩杀,小队的其余成员都受十五鞭的鞭刑。 本来,按照军令,只要是参与了强女干,都必须斩首。高木也是准备这么判决的,可藤原兰陵却提出了异议。他说,因为蔡道招募的这些由流浪武士组成的军官,本身武功就比小队里的仆从军要强很多,他军官的身份自然属于主导地位,军官只要第一个上手,小队长其他人难道还有人敢不顺从的吗? 蔡道并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藤原兰陵作为巡查官,又处在第一线,自然比蔡道更加了解当时的情况,所以,蔡道也认可藤原兰陵的建议。 高木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第三类,就是伤及人命的小队,全员斩杀。 而那个杀人有纵火的武士,更是交给松浦城的市民,交由他们处置。 第四类,就是个特例。小队长本人没有参与,但小队其他成员先开始也是去做好事,谁知道队伍中有人垂涎那三个孤女寡母的姿色。最终,帮忙变成了强女干。而在事发的时候,小队的队长却不见了踪影。这么奇葩的小队,连蔡道都觉得这个小队的队长很可笑。 因为他们虽然都参与了强女干,但没有直接伤及人命,所以,高木本来是打算小惩大诫一番。(未完待续) 第136 西贝武士 因为他们虽然都参与了强女干,但没有直接伤及人命,所以,高木本来是打算小惩大诫一番。 不过很可惜,这些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差。就在刚才,有消息传来,其中一个被强女干的女性,因为年龄实在太小,最终这个**被强bao致死。高木只好临时改变了审判的结果——全员处死。 宣判结束后,蔡道命令,就在本丸,就在当场,就在松浦城的百姓和仆从军面前,立即行刑。 其他人是如何被杀死,蔡道并没有亲眼目睹,虽然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利,作为一个穿越者,看过不少血腥、恐怖的电影或者电视,可那毕竟只是演戏,如过要他亲眼目睹的话,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不过,当那个奇葩的小队被押送出来的时候,蔡道只是好奇地扫了一眼,一看到那个打头的小个子军官的时候,双眼的瞳孔猛地一缩,突然问道:“高木,这个小队里的小个子,就是那个突然扔下自己的小队,不见人影的小队长吗?” 听见蔡道问话,高木只是顺手指着那个个头最矮的人,说道:“大人,就是他。说起来,也真是可惜,这个小家伙还是比试时的第二名呢?不过,他居然临阵玩忽职守,被小队里的成员连累,死得也不怨啊!” “哦,你确定是他,没错吗?”蔡道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高木被蔡道问得有些奇怪,说道:“肯定没错!当时,由于他的功夫出众,我还是让他第二个亲自挑选的队员。大人,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藤原兰陵,他可是亲自和那个小子交过手。”说完,高木还指着藤原兰陵说道。 作为一个聪明人,藤原兰陵也被蔡道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难住了。 此刻,他心理面一直都在琢磨,蔡道问这个小个子武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要知道,之前已经杀了好几个武士了,可是蔡道一个也没有过问,难道大人是不是发现了其中什么不妥之处? 可是,藤原兰陵这个人相当的自负,他自问,自己已经见过对方不少次,而听大人的意思才第一次见面,凭什么大人就能够看出对方有问题,而自己到现在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呢? 见高木突然甩锅给他,藤原兰陵只好回答道:“是的,大人。属下与他交过手,而且见过多次,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哈哈哈!”蔡道大笑了三声,这才吩咐道:“高木,你立刻传令,停止对这个小队行刑。你顺便把那个武士带过来。” 吩咐完,蔡道突然把头转向了李大虎、狗子和铁柱,问道:“你们看出来了吗?说说,猜对了可是有奖励的啊。” “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肉人一个,能有人什么问题?公子,你是不是想多了吧?”不用看,蔡道就知道敢这么和他说话的是铁柱,这个憨货肯定还记昨晚剥夺他带兵权利的仇。 “公子,我说了您可要怪罪啊!”狗子也好多嘴,可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能够分出场合不同的。 蔡道笑了笑,说道:“呵呵,说吧!你要是怕因言获罪的话,铁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怎么这也能扯到我头上?”铁柱一听,就不乐意了,在一旁大声埋怨道。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狗子接着说道:“公子,这个小个子,我打过几次交道,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出他有哪里不对。不过,经过公子的这么一提醒,还真发现他身上有问题,可是,具体哪里有问题,小的实在是说不出来……” “狗子,你白活了半天,说得净是一些废话。”不等狗子说完,铁柱就在一旁打断了他的话。 “公子,狗子兄弟说得没错。这个小个子身上的确有问题,”铁柱埋汰狗子,没想到李大虎却站出来替狗子说了句公道话,“属下大胆猜测,她不会是个女的吧?” “嗯,总镖头,不愧是老江湖,真还让你给猜中了。看来,这个奖励非你莫属了。稍后,一起论功行赏。”蔡道赞叹完,看到高木将人提了过来。 他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难道没想过辩解一下吗?” “属下叫做风魔太郎,那个女孩子的死,的确是属下玩忽职守造成的。高木大人判得没有错,属下实在是辩无可辩!还请大人可属下一个痛快。”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藤原兰陵经过仔细辨别,他也发现眼前跪在大人面前的这个矮个子武士的确是女的。 “哼,西贝武士,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所谓的风魔太郎一听就是个假名字。说吧,你究竟是哪个势力派来得?你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蔡道怒哼了一声,喝问道。 他知道,不论是那些流浪武士,还是仆从军,倭国的地方势力肯定往其中掺沙子。蔡道有没有专门的情报机构,出现这样的状况,实属平常,而且他一点也不在意身边有奸细的存在。因为,他强大的实力就会很快展露在其他势力面前。对于之后的九州攻略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可是,这个西贝武士在攻入松浦城期间,居然甩下自己的小队,不知所踪,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属下,……我?呜……呜!”被蔡道这么一逼问,西北武士只说了三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大声地哭了起来。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高木一看这个状况,也不知道蔡道心里是怎么想得,不管在做决定。 “嗯!这个西贝货暂时收押,至于其他人吗?你去把那对母女请过来,凡是强bao**的,全部处死,没有参与的,问一问那对母女的意思。”蔡道做这个决定,算是主动违反了自己定下的军令。 不过,谁让他是最高首脑呢? 何况,高木、李大虎、狗子和铁柱这些人也觉得,为了几个强女干犯,杀掉一个女人,有些不近情理。大人果然还是通情理。 而藤原兰陵想得却是,大人果然是观察入微,当初比武的时候,他都没有看出这个西贝货一丁点的破绽。大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究竟其中的秘诀是什么呢?他不知道,如果当面问出来,大人会不会告诉他这秘诀呢?与众不同的人,其想法也是与众不同。 蔡道如果知道藤原兰陵的想法,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个‘秘诀’。 那对母女很快被带到了本丸,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面带着悲容,却丝毫掩盖不住这两母女天生的美貌。 不光蔡道如此想法,但凡是见到这两母女的男人,没有不被这两母女的容貌所吸引的。 他们在心里默默念叨:幸好昨晚不是他们遇到她们,这两母女就已经够诱人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已经死去的**。他们再看那些将要被杀的倒霉蛋,心有戚戚焉,为这几个原本想做好事,却把自己性命丢掉的家伙默哀。 幸好不是自己。 蔡道也就是年纪小,如果今日他就满十五,说不得也要把这两个母女收入府内。 “还是算了。高木,不用问她们了。除了那个西贝货,其他的全部杀了。还有,把那个西贝货也压倒城主府里去。”一想到那个惨死的小美女,蔡道就是一阵阵心烦,吩咐完,像赶苍蝇一样把高木赶走了。 蔡道下完这个命令,在场的所有男人都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些人死有余辜,真是暴殄天物啊! 总镖头李大虎算是比较有定力的了,在城主府,那么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妾和松浦家的女儿都没有让他动心,这刚刚露面的母女两个却让他流下了口水。 “是,大人。”高木可惜看了一眼这对母女,转身离开了。 “众位松浦城的百姓,从今天开始,这座城市改名字了。就叫高木城,城主就是高木新佑卫门的妹妹——高木小百合。 还有,从明日起,高木大人还会继续招募仆从军。 凡是参加仆从军的人,表现好的话,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五亩的良田。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好好思量一番。不过,作为一名老仆从军,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高木大人允诺的事情,一向都作准。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们不要后悔啊!好了,都散了吧!” 蔡道让藤原兰陵大声宣布了这两条命令,便让这些惶恐而又渴望的百姓离开了本丸。 “喂,李大虎,总镖头,说你呢?别再瞪了!哈……哈!快把你的口水擦一擦。”蔡道一看李大虎还盯着那对母女,便调侃道。 “大人,我……”李大虎被蔡道说得有些尴尬,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在八闽有浑家,可面前的美人实在是太诱人了。 “好了,等高木把事情办妥,回来后,就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蔡道止住笑容,说道。 很快,高木就把蔡道交代的事情全都办妥了。(未完待续) 第137 论功行赏 上 很快,高木就把蔡道交代的事情全都办妥了。 回来之后,蔡道便冲着对手下的这几个头头,面色平静地说道:“首先,我要在这里对你们说明,给你们的奖励,仅限于一个倭国的小妾。至于金银财宝这些东西,全都是属于我的财产,将领都要带回大宋国。你们几个有异议吗?” 高木、藤原兰陵、还有铁柱和狗子都没有异议,他们听完之后,连脸色都没有变。可李大虎却变了脸色,因为他当初辞了金钱的差事,就是想从战争中获取足够多的财富,好回去养老。可蔡道现在突然这么说,实在是出乎李大虎的预料之外。这样的奖励也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公子,这可是和您当初说得不一样啊。我倒是无所谓,可我手下那些镖师就不见得乐意了。”李大虎见别人没有异议,可自己如果不问清楚的话,又该怎么和手下那些镖师交代,所以,他大着胆子问道。 “姓李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铁柱一听就不乐意了,撸胳膊,挽袖子,看那架势,他一言不合就会对李大虎动手。 “铁柱,你先退在一边。总镖师,我当初答应你,可并没有说一定要付出真金白银。 你看这样如何,第一、小妾的奖励不变,回归八闽之后,我可以给你两艘商船,连带满船的货物。至于,你是连船带货物一起卖了,还是自己到倭国来贩卖,我就不干预了。不过,这两艘船是我给你的酬劳,可货物却是借给你的,到最后,你是要还给我本钱。 第二,我知道你们兄弟惯于走陆路的生意,可以给你打造一批大车,连带上一批货物。当然,这匹货物就算是酬劳了。不过,骡马你们要自购,我那里可没有多余的。怎么样?” 蔡道之所以不给他们硬通货,而是用船舶或者货物冲抵他们的酬劳,一是因为他留着这些硬通货有大用,二是,蔡府的产出会越来越多,可是,如今他单独立户,并不方便直接让蔡喜出面行商。而且,宋代的山贼和土匪泛滥,行商还是有不少的风险的。 有这些镖师代替蔡家行商,可谓是一举两得。 “嗯!公子,我还要回去问一问兄弟们,才能给您准确的回话。”李大虎不知道蔡道心里是如何打算的,不过,蔡道给出的这两个条件,虽然和当初想象的有偏差,可还算是优厚,想必那些兄弟们也会满意的吧! “那就好!总镖师,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不论是海上或是路上行商,都会有风险。不过,这第三个选择风险非常大,所以,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蔡道说道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 蔡道的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铁柱虽然心直口快,但他毕竟不是傻子。第三个选择风险更大,也就意味着收获更大。说道了这里,其他人也都明白,这第三种选择其实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奖励。而那个小妾的奖励不过是附带而已。 “公子,反正都是选择,您还是一起告诉洒家算了。”李大虎这货的话显露出他的本质了,居然也是个厚脸皮,蔡道当初居然没有看出来。 “那好,想必其他人都明白。第三个选择是我给你们的奖励,这里也包括我的属下,铁柱、狗子、还有在长|崎的海遨游。一座高木城,我没有放在眼里,我打算再继续招募大量的仆从军,一口气打下肥前国、筑前国和筑后国。肥前国,我已经打算交给高木了。毕竟,他是这里的土著,人头熟,威望也足。” “对了,他们倭人都知道这三国是怎么回事。李大虎,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座九州岛和咱们大宋的琼州岛差不多大小,不过,岛上的气候比八闽要温和的多,而这座岛上被倭国的天皇分为了九个分国,说得好听是个国主。其实一个分国也就相当于咱们的仙游县大小。顶多也就是个小县的知县而已。不过,这里和咱们大宋不同,虽然名义上的共主是天皇,可是,这里还是谁的实力越强,谁的话语权就越大,自由度也越大。比如,松浦城的城主松浦健太郎,他们家也就传承了几百年了。高木家也是如此,是不是高木?” “是的,大人。自大化改新之后,松浦家就是这一代的豪族。”高木此时心潮澎湃,听到蔡道问他,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我的计划是,之后的七天时间,高木继续在长|崎,而藤原兰陵在松浦郡招募仆从军。这次表现良好的小队长,可以升级为中队长或者大队长。藤原兰陵,我认命你为总队长,率领一路进攻筑前国。至于另外一路则是出兵进攻筑后国,总镖头,如果你不打算接受这个奖励的话,我只好令谋贤臣了。” 不等李大虎答复,蔡道接着说道:“藤原兰陵,不是任命你为总队长,就一定会让你做上筑前国守护的这个位置。我的原则就是,分国全部平定之后,谁打下的郡城越多,谁才能够成为守护。” “属下不敢,大人,其实我……” 蔡道粗暴的打断了藤原兰陵的话,说道:“好了,关于此项奖励的事情就说道这里。你们回去想清楚之后,才给我答复不迟。” “好了,下面再说说关于小妾分配的问题。” “我说过,此次的首功当然是藤原兰陵,以及他手下参与巡查的仆从军。不过,由于我手下的突击队先立功,所以他们才是第一个领取奖励的人。高木,这边事情处理完之后,你立刻驾船回去,把我的突击队员都带过来。至于我的仓库,派你手下那些老弱看着就成。你就留在那边招募仆从军,我虽然把肥前国交给了你,可每一个郡城还得由你亲自去攻取。” “是,大人,属下明白。属下万死不辞。”高木上前答应一声,便又退到了一边。 “李大虎,既然你方才猜出了答案,多了一次领取奖励的机会。便由你第一个领取奖励,不是黄花大闺女的话,随你任取。不过,这两母女,如果对方答应的话,你可以,而且只能选一个,听明白了吗?藤原兰陵,你没有异议吧!”蔡道这是给了李大虎一个甜枣,不过,这厮如果是抱着大小通吃的想法,他坚决不允许。 藤原兰陵很识趣地上前回答道:“大人吩咐的是,属下没有异议。” 李大虎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他心理面还真存着这么个龌龊的想法,没想到被公子提前堵住了,他咬了咬牙说道:“公子,我选女儿吧!” “嗯!你让人问问对方的意见吧!要是人家不愿意,你就算选了,也不能算作数。当然,选择的机会还是为你保留着。”没出蔡道的预料,这个色胚最后还是选择的小的,他点点头说道。 李大虎立刻让身旁的一个倭国跟班上去询问,没想到,对方母女听完,居然都同意了。 这毕竟是乱世,李大虎年纪虽大,又有家室,可他身怀武艺,不管他之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已经能够做到儿孙无忧了。而对方突遭大难,有人收留就不错了。 “高木,你可知道这对母女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怎么就没有被松浦健太郎收入府中呢?”如此佳人,竟然没有在本丸,反而居住在贫民窟,蔡道心中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难道这个松浦家的家主不喜欢女人。 蔡道只是试着问一问罢了,可没想到高木还真知道这件事,不由得感叹地回答道:“回禀大人,这母女三人说起来也是松浦家的直系亲属。她的夫君是原城主的亲弟弟,就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夫君才被原城主给贬出内城的。” “原来如此!”蔡道恍然的点点头,接着问道:“藤原兰陵下来该你了。铁柱和狗子,你们两个也要想好啊!接下来可就轮到你们了。如果不愿意选择这些再蘸的女子,非要选择黄花大闺女的话,你们就只有排到海遨游他们后面了。毕竟,能够成为城主的小妾,质素比一般老百姓都要强不少啊!” “大人,小人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我将来要娶一名大宋国的女子为妻!”藤原兰陵站出来拒绝道。(未完待续) 第138 论功行赏 下 “大人,小人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我将来要娶一名大宋国的女子为妻!”藤原兰陵站出来拒绝道。 “好志气!”蔡道听完,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第一次听到藤原兰陵的名字,他就猜测,这个家伙的身世也许跟那个竹太郎一样,母亲都是大宋国人,而且其文化水准要比竹太郎的母亲高多了,这家伙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公子,我二人要选黄花闺女。”铁柱和狗子正值壮年,自然好色,可是华夏人的传统,让他们自然而然的希望选择****。 “嗯!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海遨游他们可是有一百号人啊!等轮到你们的时候,估计也就只剩下歪瓜裂枣了。你们难道就不怕吗?”蔡道故意这么说,也就是吓吓他们。 没想到铁柱这厮没有放在心上,他大咧咧地说道:“切,公子,这算是事情吗!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也可以带兵去攻占那三个什么分国的城池吗?只要到时候打听一下那个城主的女儿最漂亮,破城以后,洒家把她抢到手不就得了吗?” “哦!铁柱,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有当一国之主的志气啊!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即便是你娶了人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允许这些城主继续留在这个三个分国之中,愿意投降的,只要把财产留下,便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顽抗的,不但杀无赦,而且要做到斩草除根。”蔡道没想到铁柱的志气还不小,便特意叮嘱道。 铁柱一听,便有些急眼了,他说这话还真不是那个意思,急忙解释道:“公子,您又误会我了。洒家说去攻城,主要就是为了多抢一个美人回来罢了。跟在您的身边多自在,谁愿意留在这里当什么劳什子的国主啊!就是天皇让位给我,洒家也不愿意干呢!” “真是的,害我白高兴一场,为了美人就是打生打死,瞧你那点出息。”蔡道虽然嘴里面这么说,可他心理面却非常高兴,铁柱的嘴是碎了一点,可在这次带出来的人里面,属他最忠心。这样的人,又有哪个明智的主人不喜欢呢? “公子,真得可以这样做吗?”狗子一听铁柱居然想出了这个一个主意,他心里也变得有些火热,试探地向蔡道询问道。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你们难道不知道打仗是会死人的。这次有我施法,攻城战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可是,接下来的战斗,我的身份就不再适合亲自参与其中,所以,攻城拔寨只能靠你们自己的能力和运气了。”蔡道脸上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警告二人道。 蔡道已经说得这么严重了,可这两个混小子居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到心里。他们心里面有计较,即便公子不去,可还有那六尊大筒的存在,攻破城池也就变得简单了。 蔡道还想说什么,突然有人进来禀报道:“报,大人,城外有一名自称小城郡的罪臣前来请罪,他还说手里面有松浦家的余孽,一并听候大人的发落。” “哦!高木,这肥前国中,看来还是有聪明人啊!”听完来人的禀报,蔡道也顾不得劝说两个手下,回头对高木说道。 “大人,这个小城郡紧邻着高木郡,在最东面,也就有一个名为小城的阵屋。我之前只是耳闻原城主是个老家伙,跟松浦健太郎的关系还不错,而且为人顽固不化,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向您投诚?”蔡道说这话的意思,高木自然知道,便详细地说了说这小城郡的情况。 “嗯!这样,你回去后,便直接对那个小城郡的来人说,归降于我,可以,不过,他的小城郡是保不住的。如果还想继续做城主的话,随我的大军继续攻伐,明确的告诉他,我的目标就是肥前国、筑前国和筑后国。如果,他同意的话,你就把他带进来。” 蔡道吩咐刚才过来传讯的士兵,说完后,让他又重复了一遍,才让他离开。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那个传讯的士兵又回来了,身后带来了两个年轻人,不过,其中一个是被绑着的。 不用问,被绑着的就是松浦健太郎送出去求援,作为人质的子侄。 众人看了一眼这位所谓的小城郡城主,这回根本就不用蔡道明言,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又是一个西贝城主,又是一个女人。 “哦!你既然说自己是城主,究竟能不能做主啊,手下究竟又有多少个士兵会听你的呢!”蔡道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西贝城主,不由得怀疑地问道。 在倭国,女人暂时出来继承家业,这本身并不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可是,她们之中大部分都只是代管人而已。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在上一任家主死亡后,而新任家主还未成年的时候,才会暂时由女人统领。蔡道穿越前,在网上播放的大河剧‘女城主直虎’就是如此。 这也就难怪蔡道会提出质疑了。因为,即便她如今是城主,答应了蔡道看似无理的命令,可上一任家主遗留下来的家臣和她的直系亲长又怎么会轻易的答应这个条件呢? 蔡道这么一开口,可把这位西贝城主吓得不轻,原本她以为高木或者藤原兰陵是这里面的首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来年岁绝对不超过七八岁的小孩子居然是这群人的首领,实在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要知道,她的弟弟今年已经十岁了,还是非常的不成熟。 也难怪她会如此,蔡道如今的年龄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硬伤。如果那个送财童子的传闻,高木还真不一定就会主动归顺于他呢! 愣了好半天,她这才回过神来,很自然地跪在蔡道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尊贵的大人,小人刚才失礼了。您的命令看似非常无理。不过,只要是聪明人都会看出其中的机遇,毕竟,不论是小城郡或是小城都太小了。我有信心说服自己的手下。” “嗯!那好,这个人留下,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了解你们倭国的习俗,不过,我这里不需要任何的人质。而且,我要送给你一句话,说得再好听,不如正确的做一件事情。我希望,七日之后大军出动的时候,你我二人还是同一阵营。好了,你可以走了。”蔡道说完,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位西贝城主送出了城。 既然他手下这些头头都放弃了选择的机会,蔡道便让高木迅速搭船离开了松浦郡。毕竟,他手下‘海豚突击队’的队员没有到,这个赏赐还是不能立刻发下去。 而李大虎则带着他的小美人,返回了自己的驻地。(未完待续) 第139 再次募兵 而李大虎则带着他的小美人,返回了自己的驻地。 他手下那些镖师一看到如此美丽的小美人,一个个都艳羡不已。 李大虎将蔡道的话又向他们复述了一遍之后,他手下的这些镖师都心动了。 这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国主他们不敢想,可是,要是能够成为一城之主,想想也不错。说实话,他们这些武人尝到这次甜头之后,又有谁还愿意回到那个重文轻武的大宋朝啊! 这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个什么鬼国主他们不敢想。可是,要是能够成为一城之主,想想也不错。说实话,他们这些武人尝到这次甜头之后,又有谁还愿意回到那个重文轻武的大宋朝啊! 不提这些镖师们如何商量,高木送走了小城郡的女城主便返回了。蔡道再次叮嘱了一番,便打发他立刻乘船返回长|崎。高木在松浦健太郎的小妾中选择了其中一个,听他自己说,这个女子是他小时候就心仪已久的。可惜,那时候,他还小,实力有最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浦健太郎把这个女子娶走了。 松浦城的街市渐渐恢复了平静,城中的商铺也纷纷打开门开始营业。 由于仆从军的低素质,蔡道想要做到的秋毫无犯成了泡影。可是,经过刚才这么一番大刀阔斧的杀人,而且杀得还是自己一方的仆从军和武士,大大安定了松浦城内普通市民的心。 何况,三天封城,有不少市民还是听了他的劝告,封家锁门,导致家中粮食不足。既然城中大局已定,蔡道手下也都被他杀得恢复了理智,到了该要采买日常必需品的时刻,这些普通的倭国市民也慢慢地放下心来,纷纷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高木走了,蔡道正是任命藤原兰陵为大队长,统领现在全城的仆从军。由于‘海豚突击队’未到的原因,一个小妾的允诺暂时无法达成。不过,蔡道还是让把之前许诺的田地分出去。 松浦郡的田地大部分都属于松浦家的。所以,蔡道这次破城,翦除了整个松浦家的势力,也就等于得到了整个松浦郡辖下的田地。 此次战斗,真正死于战斗的军官武士是一个也没有,所以,按照之前登基的花名册,首先被赐予田地的是那些阵亡的仆从军。这些倭国的仆从军真正能够是断六亲的非常少,即便他们本人战死了。蔡道还是按照自己说过的话,在他们应得的五亩地之外,又多加了五亩。 这可是整整十亩田地啊!看起来似乎不多,可在这些仆从军看来,他这个新的主子实在是他大方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君主一下子赏赐给普通的士卒,而且还是阵亡士卒这么多土地的。 后来他们一打听,更是吓了一大跳,因为蔡道给这些阵亡士卒家属赐予的都是水浇地,这一下子就把那些排在后面的仆从军们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过,他们也只能眼馋而已,毕竟高木小百合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蔡道要是把好地赏赐完了,他倒是拍拍屁gu走了,可小百合拿什么东西维持自己的统治啊! 所以,余下的那些仆从军,不管功劳大小,被赐予的土地都是一般的田地。 至于其他的军官,都没有在这次得到他们应得的土地。可这些人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他们都已经得知了,蔡道将要继续募兵攻取肥前国、筑前国和筑后国的决定。能够应募在蔡道这个宋国人手下,参与到进攻松浦城的进攻当中去,就说明这些武士都是一些充满野心的人。 试问,又有哪个人不想当一国之主呢? 第二天,藤原兰陵就将募兵的告示贴了出来,蔡道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藤原兰陵去处理。 当然,他还吩咐,整个募兵的过程中,所有的军官都必须跟在藤原兰陵身后。而他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说,具体干什么,要他们自己去悟、去体会。 蔡道做所以这么做,当然不是让这些军官去监视藤原兰陵。而是让他们通过这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去学习如何招募士兵。 比起藤原兰陵来,由于双方智慧和学识的不同,让他们打仗还成,可是处理起政务来,别说是那些倭国的流浪武士,就是总镖头李大虎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单单只是招募士兵这一件事,要是现在放手交给他们去做,蔡道自己都不放心。 这一点,藤原兰陵自己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做事的时候,都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可这些人做个好榜样。 这一次,招募普通仆从军的时候,按照蔡道的要求,藤原兰陵并没有设置测试的工具,只要应募者的身形和年龄过得去就行。 毕竟,他们之后要应对的对手,实力并不是很强,这三个分国中,真正能够松浦城颦美的城池是一个也没有。大多数也就是同小城郡一样都是木制的阵屋罢了。接下来,士兵的数量才是关键。 有那五亩地的承诺在,新招募的仆从军士气肯定要高于三个分国中任何一个敢于反抗他们的势力。 所以,这次招募仆从军,不仅仅是在长|崎和松浦城,还包括了整个松浦郡。 经过一天的学习,第三天,经过一番考核,藤原兰陵就把一些比较机灵的军官派到了乡下,让这些人负责到其他地方招募仆从军。 而在破城的第二天,李大虎就明确的答复了蔡道,他选择留在倭国,也充分表达了自己想要当另外一个分国国主的意愿。 蔡道自然不会劝阻他们,双方毕竟只是雇佣关系。说起来,李大虎如果能够留在倭国,并且站住脚跟的话,对蔡道以后的九州战略是利大于弊。因为李大虎毕竟不是倭国人,势必会受到其他分国的排斥。也只有依靠他的支持,他才能够在接下来的岁月中,继续坚持下去。 这三个分国才能抵抗住白河天皇和九州岛其他分国势力的进攻。 别的势力不说,以后倭国大名鼎鼎的平氏,其中一只支脉就在肥后国,早在平安时代就一直把持着整个肥后国。这也是蔡道放弃征伐肥后国的根本原因。他倒不是怕了这个平氏,而是不想过份干预扰乱这个倭国的历史流程。占领三个分国,并不能够改变白河天皇和藤原氏之间的矛盾。 所以,蔡道把现在手下的仆从军分成了三个大队,普通仆从军如果想要立刻退伍务农的话,他也不拦着。如果想要继续参加的话,不论此次战斗军功如何,全部都自动升格为小队长。 而那些军官也升格为中队长。 第一大队的总队长长,自然是高木,他的部队暂由铁柱和狗子二人代管,他们进攻的目标就是肥前国; 第二大队就是李大虎,这是蔡道在众人面前明确任命的,作为另外一支部队的总队长,他们进攻的目标改成了筑前国。 而藤原兰陵这个大队,他们的目标就是剩下的筑后国了。 筑前国,是华夏文化流入重地、九州岛国防上的战略要地,更是三个分国抵御本州岛部队的最前沿。当然,它的石高也是三个分国当中最高的。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蔡道并没有急着让这三支大队出兵,而是耐着性子让这些大队长埋头练兵。 藤原兰陵并不需要蔡道担心,这个帅帅的手下几乎是个全才,军事政务样样精通,蔡道如果不是有系统和穿越者的身份,根本就镇不住这手下。(未完待续) 第140 焦挺 藤原兰陵并不需要蔡道担心,这个帅帅的手下几乎是个全才,军事政务样样精通,蔡道如果不是有系统和穿越者的身份,根本就镇不住这手下。 而其他两个大队,也有了强力的支援。 焦挺,是狄安手下禁军的军官,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诱惑,出现了第一个投靠蔡道的军官。 蔡道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可是,猛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这个军官还不小,他就是狄安手下四个副手之一。 狄安的这支禁军有四个副手,其中一个被留在了密州,一个随那条小型快船返回孝慈里了,而有两个跟到了这里。 说起来,如果是其他人投靠蔡道,可能还没有走出军营,就会被狄安给杀了。 可偏偏,这个投靠蔡道的军官就是焦挺,狄安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是因为焦挺和狄家渊源颇深。 焦挺的祖父是狄家老祖狄青的老部下了,也就是那位被韩琦杀了用来向狄青立威的焦用。而他的父亲是富弼的部下,就‘杨家将演义’中大名鼎鼎的焦赞。 本来,焦家因为韩琦的缘故,算是已经和狄家断绝了来往,可宋神宗不知道怎么想得,非得就要把这二人编到了一个队伍当中。 焦挺今年二十出头,是焦赞的庶子,身高过丈,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好想与的。出身本就不高,在家中的地位更是不值一提。可也算是家学渊源,无论是武功兵法都学得不错,本身的才能在焦家也算是比较出挑的,这也是宋神宗把他选派进来的一个原因之一。 不过,宋神宗这次算是看走了眼。 他父亲焦赞对大宋还算是忠心,可焦挺这小子不论是对皇帝,还是多韩家,都算是恨之入骨。自己的爷爷焦用为大宋在西北跟在狄青的身边出生如此,与西夏人大小战斗过数百场。可结果呢,韩琦随随便便找了一个茬,就被冤杀了。狄青也许出力营救过,可又有什么卵用,人到底还是冤死在自己人手下。 那个所谓的宋仁宗更是没在意这个事情,而韩琦却成了宋英宗这一支的大恩人,焦挺想要为他爷爷报仇,更是难上加难,除非宋英宗这一支再次断绝,否则便成了永远的奢望。 在西北落下满身伤痕的爷爷就是死了,也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名声。想想也是,在北宋,凡是被文官杀了的武将,不管是对是错,武将及其家人都没有好结果。 这次出来,本就没有打算好好地和狄安合作,在见识了蔡道在海上强大的实力之后,焦挺心中就蒙发异样的想法。 只用了三天时间,用一群虾兵蟹将攻下一座坚城,这本身就说明了蔡道本人的能力非常出众,更何况,蔡道今年才六岁啊! 高木从松浦郡归来之后,蔡道并没有禁止他和他的那些手下谈论自己的九州攻略计划,所以,攻略肥前国、筑前国和筑后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别人的国土上,身边没有一个正规的陆军士兵,这娃娃居然敢只纠合一群乌合之众,就开始攻打这个国家的三个分国,也就是大宋国的三个小型县城。 这得有多大的胆子。 更何况,蔡道对自己的手下实在是太好了。 这不,听说那些原本在仓库守着的什么突击队员已经在高木归来之后,就急冲冲地驾船走了。听说是过去领赏的,黄花大闺女啊!别管是不是倭国女人,要知道,这次跟过来的禁军大多还都是光棍,其中不少人还是老光棍,没看到那几个老色胚得到消息之后,口水都流出来了。 汴梁城禁军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好男不当兵,就是从大宋时期开始流传下来的。好人家的好女,谁愿意嫁给没有任何前途,还有可能随时丧命的禁军家中啊! 别人不说,蔡道手下的花狻猊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父兄都是禁军出身,都战死在了西夏的战场上。可结果呢?不但命丢了,朝廷发下来的抚恤银子也被一个个贪婪的上官给贪污了。 花狻猊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原因不但是家里没钱,还因为他是禁军世家,虽然现在还硬顶着没有如禁军,可一旦发生战事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硬招入禁军当中。当然,前提是他没有遇到蔡道。自从成为了蔡道的手下之后,就已经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焦挺看出了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因为在他想来,蔡道的手下都是一群水上的英豪,到了陆地上就都成了软脚虾了。那些所谓的武士更是一群莽夫。 蔡道手下一定缺少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陆军军官,去为他训练那些新招募的倭国仆从军。 于是,在这些条件的激励下,焦挺彻底豁出去了,他趁着夜色,跳下了金钱的‘海坛岛号’,偷偷潜入了‘湄洲岛号’上。他本人水性就不错,再加上海遨游这群手下也许是太兴奋了,这才一时大意之下,让一个外人摸到了船上。随船跟到了高木郡(也就是之前的松浦郡)。 等有人发现焦挺,并把他带到蔡道面前的时候,没用任何人审问,焦挺自己一五一十向蔡道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交代的清清楚楚。 听完之后,蔡道大感头痛不已,他手下的确却一个能够训练这些倭国仆从军的人,可前提是没有藤原兰陵这个妖孽在。 也许,焦挺训练士兵的能力比藤原兰陵是要强很多,可相较于此,他的身份才是更大的问题。 知道焦挺和狄家的渊源,对于狄安的态度,蔡道并不担心,可焦挺毕竟是个军官,而不是一个普通的禁军。这次的队伍当中还有一个副官,此刻就在‘海坛岛号’上,一旦让他得知了焦挺的动向,蔡道也只能出手把对方个杀了。因为,这件事如果让宋神宗知道的话,抄家灭门都实属寻常。 “焦挺,你真得愿意投靠于我吗?”第一个有名有姓投靠自己的大宋国武官,蔡道还是不愿意寒了他的心,所以再次确认到。 焦挺听完推金山倒玉柱般给蔡道又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发誓道:“诺!天地明鉴,公子,我焦挺恳请公子收留,一辈子为奴为婢。” 蔡道上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说道:“那好,狄安那里,我亲自处理。你的想法虽好,我也的确需要你这样熟悉练兵的手下,可是,你暂时还是不能继续在这倭国呆下去。” “公子,我……”焦挺一听就有些急了,连忙开口想要在争取一下。 可是,蔡道却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用说什么,你的去向,本公子自由安排。等到回国之后,你如果hai是坚持要呆在倭国建立自己的功业的话,我就成全与你。我到时会给你一只部队,足够的兵械和粮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下九州岛南部三分国——大隅国、日向国和萨摩国。” “诺!”蔡道这样的安排,的确会延缓他攻下被三分国的时间,可是,却让焦挺更容易隐藏起来,他投靠自己的消息也就不会泄露了。 先让焦挺易服易容,躲在‘湄洲岛号’上,然后,他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人驾着小船星夜赶回了长|崎,交给了高木新佑卫门。 信中所书就是交代高木,让他从倭国或者其他商人手下,找到一个和焦挺身形差不多的人,杀死以后扔到海里。只要泡上一两天,就是焦挺他亲娘来了,都不一定能够认出他来。(未完待续) 第141 小牛选妾 信中所书就是交代高木,让他从倭国或者其他商人手下,找到一个和焦挺身形差不多的人,杀死以后扔到海里。只要泡上一两天,就是焦挺他亲娘来了,都不一定能够认出他来。 而信使就是随船队一起跟过来的竹太郎。 竹太郎把他在基肆郡的遭遇,以及长|崎守藤原有信让人散布谣言,企图吞没仓库中货物的事情,全部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的新主人。 蔡道本来还不打算去动这个长|崎守藤原有信,因为,说到底藤原有信毕竟是归藤原氏直管,这顾及到了倭国天皇的脸面,他不得不谨慎从事。可是,这个藤原有信在自己不在时候,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如果继续扔下去,那就对不起蔡道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了。 为此,蔡道特意把那个自称是风魔太郎的西贝武士放了出来,为此,他和这个西贝武士达成了两个条件。一是让她保护着竹太郎,一起去见高木。蔡道让竹太郎亲眼看过了焦挺的模样,有了明眼人,自然知道应该找什么样的人,这才适合在长|崎港内,找到这么一个替死鬼。 在整个倭国,也只有长|崎才能找到这样的替死鬼,因为单凭倭国人的身高,在倭国的其他地方找这样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然,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蔡道放过那个西贝的武士,他还给她安排了另外一个任务。 他们回到长|崎后,高木先写封信,派人送到长|崎守藤原有信的手中,向他兴师问罪,当天夜里,西贝武士就要到藤原有信的府邸内,拿下这厮的首级。 如果事情办成了,西贝武士就可以直接离开,蔡道也再不问她的出处和目的。 此时,倭国武士阶层才刚刚兴起,而武士和忍着并没有明确的区分。不过,以西贝武士和藤原兰陵的功夫而言,西贝武士的功夫更加倾向于忍着,而藤原兰陵则倾向于武士。 所以,暗杀这种事,也许藤原兰陵并不拿手,可那个西贝武士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 按照蔡道的吩咐,她在抵达长|崎的当天夜里,就轻松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当第二天,藤原有信的脑袋被挂在自己的府门前的时候,整个长崎里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被震慑住了。 这就是蔡道在赤果果的在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 …… 接下来,第一件大事自然就是奖励的事情了。 海遨游和他手下的突击队员自然第一批选择美人。 第一个出来选择的并不是海遨游,而是在与松浦党水鬼交战中第一个受伤的突击队员。他名叫蔡小牛,今年刚刚十五岁,是个土生土长的孝慈里人。由于他手中的功夫十分突出,又不愿意学习,才会被特例招入‘海豚突击队’的。因为,蔡道规定,凡是不满十八岁,不准招入他手下的任何一直队伍。 按理说,第一个人怎么都应该轮到身为军官的海遨游,战斗中受伤并不能够成为蔡小牛越过军官和其他对内功臣的借口。可是,海遨游的一句话,打消了蔡道和其他突击队员心中的疑虑和不满。 “如果不是遇到高手的话,蔡小牛不一定会受伤。当然,凭他的自己能力在队中肯定会被排到最后。可是,这小子第一个遇到的对手,就偏偏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我在海中亲眼目睹,如果,不是这小子超水平发挥,硬是拼着自己受伤挡下了对手的话,当时还不知道要再多死伤几个兄弟。” 对于这一点,当时在蔡小牛附近的队友心理面清楚,交手的过程中,那个高手不但在戏耍蔡小牛,还曾试图攻击在他附近其他的突击队员。如果不是蔡小牛拼了命的话,他们真好有可能命丧当场。而最为杀掉那个高手的人,海遨游的话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蔡小牛出人意料的没有选择任何一个黄花大闺女,他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的,居然选了前一日那个十分美貌的松浦家遗孀,做了李大虎的老丈人。 “蔡小牛,你没事吧!让你选小妾,又不是选娘。暂且不说这个妇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她今年已经有三十岁了。足足比你大了一倍还多。”狗子奇怪地问道,不过听他的话,怎么有股子酸味。 说实话,要不是怕回国后被爹娘打,狗子也想选这个妇人当自己的小妾。如果,每个人能选两个就好了,这话是狗子和李大虎心里的真实写照。 “是呀,小牛兄弟,这娘们生得可都是赔钱货啊!”铁柱也在一旁起哄道。 “那有什么?我从小就没有娘,就娶一个回去当娘,也是我愿意。你们管得着吗?赔钱货,你也没有看看她自己和她的两个女儿生得有多美。她要是给我生个女儿,将来也可以给公子当个贴身丫环吗?” 有道理。 的确是有道理。 小牛兄弟,大才啊!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蔡小牛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别说铁柱和狗子,以及他那些突击队的队员,就是蔡道本人都被蔡小牛的话给惊住了。 真没有想到这小子能够想这么远。 “咳!”蔡道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也把众人唤醒了过来。 他接着说道:“好了,既然选了,就站在一旁,别耽误其他兄弟的好事。” 下来该队长海遨游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家伙一开口就给蔡道出了一道难题。 “公子,属下能不能一次选择两个。” 海遨游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就不乐意了。 蔡道心中有些惊讶,作为他的几个核心手下,他自然了解这个能力突出的队长。他平时的为人不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没有听说过他如此的好色啊! 不过,蔡道又想了想,据事后统计,那晚长|崎的战斗之中,光是死在海遨游手里的水鬼,就占了三分之一。可以负责的说,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比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多得多。即便是为了抚慰这个头号功臣,蔡道也应该答应他的这个要求。 “可以,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理由是什么?不然的话,即便是我的命令,而你的队员们没有异议,可其他人心里肯定会不服气的。”蔡道想了想,把众人心中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不错,大家都知道海遨游的功劳很大,可是,这也不是你独占双鳌头的理由啊! 海遨游倒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过份,他气定神闲地回答道:“公子,属下以后不打算在回国取妻了。所以,这才提了这非分的理由。” “这是为何?”蔡道对海遨游的这个理由有些惊讶,便问道。 “公子常常告诫我们,善泳者溺于水。我们这些常在海中作战的人,难免死于海上,为了不拖累家人,干脆就娶这些倭女算了。就是明日死了,也能少些牵挂。”海遨游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平静的。 可听在蔡道的耳朵里,却让他感动不已。 这些憨货,明明是件大好事,非得让他们说得这么煽情。 蔡道红着眼睛答复道:“那好吧!你们开始选吧。” 听了海遨游的理由,又有了蔡道的话,其他人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其实,其他部队也不是非得就在高木城里面选择,这之后,在他们攻取的城市里,任何美女还不是让他们随便摘取吗? 海遨游,选了两个姐妹花的黄花闺女,当然不是双胞胎,而是年岁相差不多的两姐妹。 ‘海豚突击队’的其他成员,在听了队长的话以后,大多数也做了同样的选择,只有少数人不是家里已经定了亲,就是家中独子,不能做这样的选择。 等‘海豚突击队’其他的队伍,其他的队伍士兵也都失去了继续选择的兴趣。毕竟,美女也算是一种稀缺资源。不过,他们也不是太在意,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到其他城市找补吧! 为了完成‘九州攻略’的中期计划,就是等待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142 震慑 为了完成‘九州攻略’的中期计划,接下来的半个月,就是耐心等待的时间。 中期计划的内容包括三个内容: 第一、就是打下肥前国、筑前国和筑后国这三个分国; 第二、占领九州岛最靠近华夏东海的两座岛屿,一座就是壹岐岛,现在被命名为小百合岛,小百合岛虽然以高木小百合的名字命名,可是,蔡道却打算把他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作为自己在九州岛和倭国的前进基地。 一方面,可以在攻下三个分国后,为高木他们提供军事和物资的支持, 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蔡家在倭国贸易的中转站。在岛上建立坚固的堡垒,就不虞任何人染指这里。 而另外并不是一座岛屿,而是很多座岛屿,也就是后世的五岛列岛。 本来,蔡道是想将高木岛,也就是以前的平户岛卖给金钱的。可是,这个死胖子眼里只有钱,对于其他的东西,稍微有一丁点风险,就会主动退却。甚至是和狄安一起扯自己的后腿。 这样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 所以,蔡道决定,回归孝慈里后,联络一下八闽沿海地带的豪族,这里的豪族并不是郑侠和翁家那样进士出身的豪族,而是沿海地区一直从事海上贸易的海商。将整个五岛列岛中能够住人的小岛全部卖出去。大家合起伙来一起垄断倭国的海上贸易。 第三、就是蔡道准备垄断在倭国的整个人口贸易。 其实,蔡道在后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倒卖人口的人贩子,他认为政府逮住这样的人,只要是核实了,那就应该把他们全都qiang毙了。 可是,如果贩卖的是外国人,特别是倭国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做一个人贩子。 蔡道自己的势力毕竟有限,生产的货物品种本来就少,能够卖出去的,那就更少了。所以,他才会将五岛列岛拍卖出去。 不过,买卖倭国人口的这门生意,蔡道并不打算让出去,而是全部独揽在自己的手里。 大宋国,特别是八闽、西北和汴梁这三个地区,男多女少,如今的男女比率已经极度的不平衡了。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可是以如今人的观念,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注意到这个方面。 所以,蔡道这个独门生意,倭国女人是重点。 光棍多了,是非就多了,那些在汴梁城里不事生产的混混们就是这类人。他们不是不想好好地生活,而是大宋国的朝廷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试问,但凡家里有浑家等着他们回家,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会继续这么瞎混下去呢? 像柳永那样,不去爱护自己家中的妻儿,却流连于**楚馆之中,那是文人的特权。在大宋国,特别是仁宗朝以后,禁军的地位每况愈下,甚至有的禁军为了生活,让自己的妻子为了半掩户。这在后世人看来,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即便是在大明朝,军户的地位同样低下,也不曾做到像大宋禁军这样的地步。 而倭国男人,就是蔡道的建筑工和炮灰。 夷洲岛,还有一个大大的公道,要讨回来。 蔡道手下并没有那么多的兵源,所以,将手下都训练成为精兵,再辅以倭国仆从军。到时候,夺下整个夷洲岛,也能大幅度减少蔡道手下人员的消耗。 而此时,除了狗子和铁柱之外,蔡道把手下所有的水手连同在长崎招募的水军仆从军一起派了出去,他们驾驶着唯一的一艘战舰‘湄洲岛号’,在松浦城里降兵的引领下,正在积极地进攻对马岛、小百合岛、五岛列岛,彻底扫除岛上的残存的松浦党余孽。 这是为了将来的计划顺利而扫清障碍,新的高木党也正在抓紧筹备当中,大头领就是高木小百合,骨干就是原本属于高木手下那10名年轻人,在她母亲佳禾子的帮助下,一边大肆招募人手,一边积极地整合手下的资源,重整原本属于松浦党海盗的声势。 蔡道原本的打算,就不是彻底断绝原本属于对马岛、小百合岛和平户岛的海盗事业。 也就是说,蔡道将来放在小百合岛上的人员,也将要参与到高木党的劫掠行动中。 不过,高木党海盗以后劫掠的目标有且只有一个——高丽国,当然,如果他们有胆子的话,也可以把目标扩大到大辽国。 多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大辽国厉害的地方也就在马背上,如果放到海上较量的话,真还说不准鹿死谁手。不过,这样的话,就会无形中逼着大辽国加强自己海上的力量。 但是,蔡道并不打算过多的干涉高木党海盗的后续建设和目标的确立。如果,他们有胆子把矛头指向孝慈里或者大宋国其他海域的话,大可以试一试。 这时高丽国的国土还在大同江以南,并没有延伸到鸭绿江边缘。 说实话,高丽婢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的出名,听说宋仁宗身边就曾经有几个高丽国进献的美女。如何能够大量劫掠回来,卖到八闽的话,为了这些美貌的高丽婢,相信那些有钱的海商一定不会吝惜自己的荷包的。 如果能与女真人取得联系的话,也可以直接从海上同女真人进行交易,获取大宋国急需的优良种马。想必,宋神宗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大力支持自己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一切都在按照蔡道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先完成任务的当然是那些水军,松浦党的精锐已经折戟与长|崎内海之中和松浦城内了,这些岛上的原住民,蔡道是一个也不打算留下来,如果不是佳禾子特别要求的话,这些人不论老幼,全部先押到长|崎的监狱里。将来一起被押送的蔡道自己的海岛上。 炮灰、奴隶,就是这些人将来的归属。 高木每天都会源源不断的把招募来得仆从军运送到松浦郡,有松浦家这个海盗头子多年的粮食储备,蔡道一点也不用担心军粮。 蔡道把练兵的事宜,整个交给了藤原兰陵。如今,他手下当中,也就只有这个全才才能担当如此的重任。李大虎和他手下那些镖师、第一次招募的武士,以及铁柱和狗子这两个憨货都是粉嫩的新人。虽然已经有了打仗的经验了,可是,如果让他们独自领军进攻的话,还是差得太远。 所以,根本不用蔡道吩咐,打从练兵一开始,这些人就一直跟在藤原兰陵的屁股后面,认真地学习如何带兵、训兵、领兵。 在新高木郡,蔡道没有继续再招募任何一个武士为军官。一是担心风险的问题,二是,军官的人数毕竟有限。 不过,他倒是让人大肆招募有文化的人,也就是狗头军师。松浦郡里应募的人并不多,但是周边的郡城里应募的人却络绎不绝的向高木城赶来。(未完待续) 第143 进攻,基肆郡1 不过,他倒是让人大肆招募有文化的人,也就是狗头军师。松浦郡里应募的人并不多,但是周边的郡城里应募的人却络绎不绝的向高木城赶来。 蔡道这几天就一直在甄别这些狗头军师。可惜的是,像佐竹义重和黑田十兵卫那样的智谋之士,蔡道是一个没有看到。所以,他便把其中一些会说汉化的人都分配给了自己一边的手下,而其他人都分配给了其他的军官。 毕竟,除了高木和藤原兰陵以外,其他人别说是倭文了,就是汉文也不认识几个。让他们行文还真是难为他们了。有了这些人的辅助,练兵的事宜无形之中加快了许多。 对了,还有一个让出蔡道感到意外的家伙,就是那个名叫猪肉丸的屠夫。这家伙不但在攻城战中活了下来,还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居然积功被高木任命为一个中队的中队长。对于此时,蔡道并没有干预。有功必赏一项就是他用人的原则之一。 在此期间,肥前国之内,再也没有向小城郡那样,主动向蔡道投诚的势力了。他们虽然不敢主动进攻高木郡,可是,不少势力手中还攥着松浦家的余孽,不用问,他们心中都怀着等蔡道离开后,合力打败高木,夺取高木郡的念头。 对此,蔡道倒也没有派人去劝降这些势力,看不清形势的人,势必要付出代价。 说实话,如果小城郡派来的不是一位女城主,蔡道真还不想接受她的投诚。这是因为,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让这些本地的势力继续存在下去。 更何况,松浦家的余孽就是蔡道继续出兵,直到整个攻取肥前国最好的借口。那些蠢货真还把余孽当成宝物了。 …… 到了第十五天结束,高木终于结束了在长|崎的招兵事宜,赶回了高木城。 蔡道派手下大致估算了一下,整整十五天的时间,加上原本在长|崎招募的那八百人,现在聚集在高木郡的仆从军已经高达一万余人。这要在大宋国,也许还不及一次流民暴动所裹挟百姓的数量。可是,这里可是倭国啊!这么多的兵力,已经足够撼动天皇的统治了。 可惜,高木明白,蔡道这个新主子志不在此。 当晚,蔡道立刻将手下的将领都聚集在一起。本来,他并不打算听取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就在当场安排中期计划所需的人手和目标,准备公布明日就开始的分兵攻取三分国的事宜。 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的藤原兰陵居然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人,您在分兵之前,应该再选一个比较有分量的对手,让大家都试一试自己练兵的成果。大家一起行动,一是可以震慑作用,二是可以然大家亲身感受一下应该如何领兵打仗。” 藤原兰陵的话无疑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可蔡道并没有责怪于他。因为他这话说得的确在理,没有攻城的经验,蔡道自己演示的攻城战,根本就不能够成为范例。谁如果真得学他那样攻城的话,非得被坑死不可。 藤原兰陵他们是不知道火药的事,铁柱和狗子是知道,可是,蔡道真得不放心让他们两个运用这种方法,弄不好,敌人没有伤到,反倒把自己人给炸了。 别看当初,蔡道攻取松浦城时显得那么镇定,其实,当时他的心也是悬着的。没有引线和点火装置,谁也不敢保证引燃火药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他用小手摸着自己胎毛未退的小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这才问道:“你的建议提得不错。不过,这次进攻的对象,你心中有目标吗? 在这里,我先说一说自己的两个条件, 第一、目标一定要在肥前国内,离得近,部队容易集结,这仗才能快速而稳定,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就不慢了; 第二、对方的实力一定要强一些,如果实力过于薄弱,防守的城池仅仅是个阵屋的话,你的这个建议还是作废算了。因为咱们现在已经有一万多人的部队了,现在就是把整个九州岛其他分国势力手下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也肯定达不到这个数字。 实力太弱的对手不但起不到练兵的作用,还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大人,我的目标早已经选好了,就是基肆郡的藤原道信,他是藤原有信的哥哥。据我所知,松浦城虽然号称九州第一坚城,可那只是它的城墙最为坚固而已。据前方的细作打探到,基肆城中的兵力并不是很多。可是,如果要论地势险要的话,当属这个基肆城,它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大人,我恳请您准许我为总大将,一定在三日之内攻下基肆城。” 藤原兰陵一说完,在一旁的竹太郎连忙补充道:“主公,兰陵大人说得没有错。基肆城兵力极少,还是勾连筑前国和筑后国的战略要地。为了您的计划考虑,也应该抢先拿下基肆郡。大人,您可以命令高木大人带领其他的军官,只要守备其他的势力的兵力就行。由兰陵大人他带领你的部下,直指基肆城。至于之后,由谁去打筑前国和筑后国,就看您的吩咐了。” “嗯!就这么决定吧!李大虎,攻下基肆城之前,你和你的手下一定要听从藤原兰陵的指挥。攻下城池之后,你立刻率兵攻取筑前国。兰陵,之后你就负责攻取筑后国。”蔡道说完,盯着藤原兰陵若有所思。 这个家伙这次这么积极地主动提出想要进攻基肆郡,而守城的又是姓藤原的,看来,藤原兰陵跟这个藤原道信还是有一定的联系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和那个藤原道信之间有什么大的仇怨,居然能让一向冷静的藤原兰陵下这么大的决心。 “诺!”藤原兰陵回复道。 蔡道又把目光转向了高木,吩咐道:“高木,你连夜派人去通知小城郡的城主,让她派兵接应,并且替咱们挡住沿途势力的兵将。告诉她,只需要挡住就行,不需要她直接参与进攻。我之后,一定会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地盘的。” 高木向蔡道行了个礼,不无忧虑地说道:“大人,直接攻打基肆郡,风险还是太大。那可是要直接穿过她的领地,这中间还要穿过佐贺郡、神崎郡、三根郡和养父郡。这一路危机重重,万一她要是假意归降的话,不但通知了沿途的势力,还在后面断了咱们的后路,这可怎么办?” “无妨,兰陵,进攻基肆郡的时候,带上充足的粮食,不用急着进攻,保持好行军的速度就好。我不在战场上,就不要遥控你的行动了。你有信心一鼓作气拿下基肆郡吗?” “大人,十成十。”藤原兰陵又恢复了他那惜字如金的说话风格。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再吩咐你一句,私仇事小,夺城事大。一旦局势不利的话,没有必要死撑,你们可以向北边突围,我到时候,会派军舰接应的你们的。至于,高木你的疑虑可以放到肚子里。小城郡城主如果识时务的话,我会好好安置于她,可是,她如果两面三刀的话,我手里面的这支海上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小城郡可也是沿海的郡城。” 蔡道吩咐完,还不忘又再一次吩咐一遍自己的两个手下道:“铁柱和狗子,即便是城破之后,你们也一定要听他的指挥。路上一切小心为上。”这两个小子心真大,蔡道的手下,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打算参与到这次战争当中的。 如果他们俩要是想当一个称雄一方的霸主,蔡道倒不介意让他们领兵打仗。可是,这两个憨货居然是为了抢夺美女,才准备攻城拔寨的。 …… 第二天一大早,藤原兰陵击鼓聚将,点齐人马直接,带上充足的粮食,直扑基肆城而去。(未完待续) 第144 进攻,基肆郡2 第二天一大早,藤原兰陵击鼓聚将,点齐人马直接,带上充足的粮食,直扑基肆城而去。 几日之后,到达小城郡的地盘,女城主果然是个信人,带着她自己所能掌控的部队加入了藤原兰陵的队伍。 不过,她这一行人比逃难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粮草不足、武器不足、老弱妇孺占了三分之一。能够上阵打仗的人就更少了。就算连老弱算在一起,满打满算也不到三百人。 小城郡面积是不大不小,在肥前国也就是中等,可是由于紧靠松浦郡,所以,数百年以来,小城郡一直以来就被松浦家的家主压制得非常厉害。 她一个女人,自然说服不了大多数部下,更加约束不住那些心怀叵测的家老和其他亲族。可是,她也不是个傻瓜,既然不能劝服全部人,那就把信任自己的人,以及唯一的亲弟弟带在身边。既然那个宋国的孩子不会让她们继续留在小城郡,又何必在留恋这片注定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故土呢? 藤原兰陵并没有嫌弃这些老弱残兵,他将这些人安排在自己的中军附近。大部队并没有理会婴城自守的小城。而是继续向着此行的第一个目标——佐贺郡前进。 高木说得比并不是没有道理。藤原兰陵一路上都在考虑此行的目的,现在小城郡的女城主和未来的城主就在自己身边,那么小城郡的其他人虽然没有投降,却也不敢主动进攻自己的部队,更不敢在局势没有明朗的时候,断绝大军的粮道。 何况,有大人和高木在后方接应,用后顾无忧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一行人并不夸张。 可是,接下来,有四个小型的郡挡在前途之中。不打下来始终是个隐患。所以,藤原兰陵决定改变自己的计划。 让李大虎带领所部先打下第一个阻碍——佐贺郡,接下来就是由中队长抽签决定打下一个郡城神崎郡,再下来就是由狗子和铁柱分别攻略接下来的两个对手。当然,中途如果有人能够主动投降的话,他也能够接受。 李大虎并没有推辞藤原兰陵让他打头阵的决定。考虑到各方的情绪和自己突然改变计划,藤原兰陵找这几个头领的时候,并没有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他们,而是大家一起商议。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攻打基肆郡,肯定是藤原兰陵的人为主,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突然让他们亲自解决沿途的障碍,大家自然欣喜不已,毕竟,谁也不愿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只当一个配角。 佐贺郡是肥前国东北五个小郡当中最大的一个郡城,它繁荣度也最高。自然,佐贺城内参与防御的士兵也是最多的。可是,以往坚不可摧的城门在蔡道所属队伍的眼中,也就比纸糊的窗棂结实那么一点点。 失败的副产品——大筒只开了那么一炮,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神保佑,这一炮不但打穿了大门,还将城门背后的主门闩打断。参与攻城的仆从军只是试着摇了那么两三下,佐贺城的城门就被推了开来。 作为一座木制的城池,没了大门,就好像脱光了的艺ji,只好听任不速之客予取予求了。 同松浦城没有任何区别,城门一破,守城的士兵立即溃散。一部分直接缴械跪降,另外一些人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有了上一次攻入城池的经验,这一次,李大虎的手下没有一个敢胡来的。在街市上乱窜的人,老弱跪在原地的可以免于一死,青壮年则格杀勿论。 为了震慑接下来的城池,也为了减少之后高木统治地方的难度,按照蔡道的吩咐,藤原兰陵将佐贺郡原本的豪族全族斩杀。 佐贺城安堵的速度比松浦郡还要快很多。 等到其他部队进入佐贺城修整的时候,城中的百姓不但自己做生意,居然还敢和入城的部队做生意。 修正了一晚,李大虎所部继续留在这里,有两个目的,这也是蔡道留给他们的科目。第一、主要就是自己分析这次攻城行动中的得与失,总结攻城、入城、安城的经验,第二、就是用土地这个无上的法宝,继续招募仆从军,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这也是藤原兰陵让李大虎打头阵的原因,佐贺城是东北五郡中地域面积最大、最繁华、也是人数最多的。在蔡道的规划中,李大虎可是未来一个分国的守护。他自然要把人数最多的城池留给李大虎去消化。 不提李大虎,第二个进攻城池的人是铁柱,他和狗子二人的顺序是由他们自己经过一轮猜拳决定的。听起来有些儿戏,可是,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神崎郡在东北五郡中排名第二,仅次于佐贺郡。城主昨天就听闻佐贺郡被对方一天攻破的消息,本来他是打算直接投降的。可是,一听说,佐贺郡内所有敢于反抗的豪族都被灭门的消息之后,他也就只能选择顽抗到底了。他一面派人到临近的诸郡求援,一面派人到筑前国的福冈,那里有太宰府。 太宰府,是倭国天皇派驻到九州实权最大官员的官府所在地。 可惜的是,藤原兰陵暴虐地处理方式,和对方一天就攻破一座城池的威势吓破了胆子。他们根本就不敢把自己有限的兵力派出去送死,只是加紧派人和对方的首领加紧沟通,蔡道、高木、小城郡的女城主这里,他们都派出了信使,只为了讨一个说法。 如果能够议和,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松浦城的余孽,之前,这些个城主罔顾蔡道的警告,还紧握人质,奢望着靠手中的筹码来夺取松浦郡。可是,一转眼,现在这些人质却都成了烫手的毒yao,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对,一旦这些人突然死在自己的手里,对方会信吗? 要是他们自己的也肯定会拿着这样的把柄兴师问罪的。 不过,等到铁柱领兵到达神崎城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比起佐贺城,神崎城的防御能力更加不堪,可是,这一次,遵照蔡道的意思,藤原兰陵并没有把攻城的利器——大筒交给他们。 不仅仅是如此,蔡道还命令,不到基肆城,任何人不得再次使用大筒。毕竟,蔡道此次出来,带的火药并不多,况且在松浦城还浪费了三分之一。 这是让他们凭借自己的能力攻下城池,如果没有了大筒就攻不下一座木头建造的城市。那还是早点卷铺盖卷回到蔡道的身边为妙。因为,筑前国和筑后国两个分国之内,也许没有松浦城那样的坚城,可是,像基肆城这样地势险要的城池还有不少的。 没有理会傻眼的铁柱,藤原兰陵一个人也在仔细地思考,应该如何在不实用大筒这间利器的情况下,单靠自己的部下攻陷基肆城。 蔡道就是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信使传递过来的心中,特意嘱咐他。如果能想到办法,就大胆的尝试,可是,一旦战事不利,就千万不要替他节省火药,该用大筒的时候,就立刻用他打破僵局。蔡道还告诉他一句话,在战争中,忠于自己的士兵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 第145 进攻,基肆郡3 蔡道就是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信使传递过来的信中,特意嘱咐藤原兰陵。如果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就大胆的尝试。可是,一旦战事不利,就千万不要替自己节省火药,该用大筒的时候,就立刻用它来打破僵局。蔡道还告诉他一句话,在战争中,只有忠于自己的士兵才是最重要的。 佐贺城之所以那么快恢复平静,就是因为原先的城主暴虐、吝啬,对待自己的领民非常的差。所以,被推翻以后,百姓丝毫都不会怀念他。 李大虎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却没有纵兵掠城,闯入民宅,其间还杀了不少企图混水摸鱼的狡民,这让倭国的普通百姓大大改观了对于宋国人的观念。 最重要的是,凡是大军所过之处,蔡道都让人散布消息说,肥前国的新守护高木新佑卫门宣布,免除了今年赋税。这让一直生活在饥饿边缘的普通倭国农民激动不已。 铁柱是个憨货,他手底下那些被蔡道派过来的狗头军师极为不靠谱,大家商议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献出什么良策。所以,铁柱就只能用一个笨办法去破城了。 所以,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最终攻下了神崎城。 这个笨办法还是学自蔡道。 他仗着自己的手下的人多,便安排手下的仆从军没白天没黑夜的骚扰神崎城,他手下的仆从军人员充足,轮流休息,倒是没有太影响士气。 可是,神崎城内的守城士兵可就惨了。他们的人数太少,城墙又矮又小,还是木制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隔音效果。白天,对方的吵闹也许影响不到他们,可是,他根本就睡不着觉。有人已经向城主大人进言过,说城外的对手只是扰敌之策,可城主大人偏偏就不信,非得每晚派人过来巡查。 两方面的压迫,守城的士兵,这要是能够睡好,才是咄咄怪事呢? 以至于,第四天黎明时分,铁柱带人攻上城池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居然没有一个反抗的。 这些人一见到对方攻上城,便扔到手中的武器,倒头便睡。有些人还在说着梦话。 如果仔细倾听的话,你就能够听到这样的一些话: “城外的大哥,你们倒是早一点攻城啊!折腾了我们整整三天三夜,我们早就想投降了。” “ma的,城主这个王八蛋,自己怕得要是,那你就晚上值夜啊!非得一直折腾我们!” “……” 幸好,这些人说得都是倭语,不然非得让铁柱尴尬死。 藤原兰陵没有留在神崎郡,等铁柱攻城,他带着大部队继续向着基肆城继续进发。 至于铁柱,反正他后方有李大虎。而神崎郡的兵力都被围在了城内。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狗子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肥前国东北第三个郡城——三根郡, 而中队长中,猪肉丸这幸运的家伙得到了统领仆从军进攻城池的机会。可惜的是,肥前国东北第三个郡城——养父郡的城主也是一个软蛋,居然和前一个城主一样,直接就跑到阵前投降。 后来,藤原兰陵想这两个城主一打听,原来,这里面起重要作用的是小城郡的女城主,她将蔡道的条件一说,这些人也只好任命。 蔡道的条件是很过份,但是形势比人强。对方的兵力实在是太雄厚了,就是拿人堆,也能堆死他们这些小势力的城池。更何况,对方还拥有匪夷所思的攻城技术。 蔡道表演的那场雨夜神雷破城的把戏,成功地将自己的威名转换成为恶名。现在,他的名字已经达到张辽让东吴小儿止啼的效果。 他们都知道,守城是绝望的,如果大家把军队聚集在一起,对方的神人在演一出神雷破军的话,那该怎么活啊? 所以,乖乖投降的话,大不了就像小城郡女城主那样,换一个地方继续当成主。到了新的领地,远离故土,自然没有以前过得那么舒心,可起码把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保全了下来。 他们的属下和亲族不是没有人反对,可是有了佐贺郡这个前车之鉴,这两个领主的大部分手下以及亲族都不敢扎刺了。 如今,九州岛上,所有分国势力在得知攻破松浦城的宋国商人开始向肥前国进军,一个个躲在自己的城中瑟瑟发抖,他们全都在保持观望,却不敢派兵去援助,生怕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即便是势力最为雄厚的肥后国平氏也不敢轻易造次,如果贸然出兵,惹来了本没有向他们开战意愿的宋国商人,那不是找死吗? 得到铁柱稳定好神崎城,招募了不少新的仆从军,率兵赶到基肆城的时候,就连最远的李大虎也已经在基肆城下等待他两天了。 狗子和猪肉丸一边嘲笑铁柱攻城太慢,一边炫耀自己能够让自己的对手不战而降。李大虎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从他看铁柱的眼神就可以得知,那是非常的鄙视。 基肆城是藤原兰陵的目标,其他人没有必要动手,他一个人率兵就能够解决。 既然大家现在都已经到齐了,他也不给铁柱喘息的机会,立刻率兵开始攻城。 基肆城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城墙面向平原,不过这一面城墙,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如果采取强攻的话,势必要会损失大量的兵力。而且基肆城城中兵力虽少,但是,防守却非常严密。 他并不知道,藤原道信为了防止自己的城门被攻破,早就已经让人从内部用砖石将城门封死了。所以,这一次,藤原兰陵即便使用了大筒,也不一定就能够立刻攻破城门。 好在,藤原兰陵虽然不知道这个情况,可他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已经决定第一天并不使用攻城的利器——大筒。不过,由于地势太过于险要,攻城车根本靠近不了城门。 第一个白天,他分别安排新投降的两个城主,让他们分别在上午和下午,各率领自己的部下试着进攻了一次,攻城的效果自然非常差,死伤了不少人,却连一段城墙都没有攻上去。关键是,由城外通往城门的那一段小路,不但陡峭,行走不便,而且非常狭窄,不利于大兵团的展开。 在进攻的时候,这一面的城墙前,至多只能容纳十个人。 这也是第一次让藤原兰陵的优势兵力没了用武之地。好在,他早就打探清楚了基肆城的大致情况,对于初战受挫早有心里准备。 安抚了一番新投降的两个城主,便吩咐手下埋锅造饭,准备休息。夜里,他采用同样的扰敌战术。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并没有铁柱在神崎城施展时的效果那么明显。 李大虎、狗子和其他将领都以为蔡道对藤原兰陵发布了同样的命令——不准他使用大筒攻城。所以,他们只好等着看这位被大人寄予厚望的总大将是如何攻破这座险城的。 铁柱没敢说什么,谁让出兵的时候,公子把他和狗子交给了藤原兰陵。这个总大将看来名不副实,搞了半天,还是用了跟自己同样的计策攻城啊! 百无聊赖,铁柱只好凑到狗子近前,为了这么一个问题:“狗子,你在城里面找到好的货色了吗?” “别提了,我攻下的那座城里面,人少的要命,就连城主的小妾和女儿都不如当初在高木城里被突击队挑剩下的那些女人!更别说其他的村姑了。你呢?”铁柱一提起这个话题,狗子就来了更蔫了,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铁柱被狗子这么一问,也是唉声叹气道:“唉!洒家也一样倒霉,搜遍了整个领地,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货色。真tm的倒霉!” 第二天,藤原兰陵就展示了他非同寻常的军事才华。 白天和下午,还是同样的计策,他没有选择继续在白天进攻,鼓噪仍然继续。 黄昏时刻,依然是埋锅造饭,可就在基肆城守兵松懈的一刹那,藤原兰陵手下的精兵突然出现在城外,一鼓作气就攻上了那段窄小的城墙。 由于基肆城的守兵刚刚吃完晚饭,所以,他们抵抗的行动非常迟缓和无力,再加上城墙上守城的军官也没有及时换下这些已经劳累了一天的士兵。 此消彼长之下,藤原兰陵硬是凭借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攻破了基肆城。(未完待续) 第146 分兵掠地 此消彼长之下,藤原兰陵硬是凭借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攻破了基肆城。 倨傲的藤原道信被竹太郎亲自带人生擒活捉,藤原兰陵并没有直接杀他,而是把他关进了自己修建的地牢之内。 藤原兰陵这么做,是比直接杀了藤原道信还让他痛苦。阴暗的囚室,哀号的囚犯,奉命折磨他的狱卒,还有明天未知的命运。让藤原道信一夜之间,满头的黑发变成了白头。 第二天,藤原兰陵就当着全城的百姓杀了藤原道信和他的儿子们。不过,他违背了蔡道的命令,放走了藤原道信的原配夫人和女儿。 基肆城虽然是座易守难攻的山城,但也因此城市狭小,人口最少,即使募兵也招不到多少兵源。 所以,进过一夜的修整。藤原兰陵把其他将领召集在一起,开始按照蔡道的计划,正式开始分兵攻略其他两个分国了。 至于肥前国,那就需要高木自己去攻下剩余的地盘了。 当天,李大虎就率领着自己的手下,以及小城郡的女城主想筑前国进发。 藤原兰陵则安排铁柱,让他率领自己的部下,将攻破的几座城池时所掳掠的金银财宝全都运往高木郡。 这是蔡道之前的吩咐,所有掳掠的硬通货和宝物全部都要集中运送到高木郡。 而他则率领着狗子向着筑后国的御原郡进发。那两个投降的城主在基肆郡修整一天,顺便招募可以一些新的仆从军,这也算是藤原兰陵对于他们损失人马的一种补偿。 筑前国总共有大小十五个郡城。按照蔡道之前的吩咐,紧邻肥前国基肆郡的志摩郡和怡土郡都被划给了小城郡的女城主。 蔡道这么做, 一是为了笼络那些投降自己的人,给她更大的地盘就是让其他势力的人好好的看一看,反抗和投降或是什么不同的待遇。当然,也只有女城主才有这么好的待遇。谁让她是第一个投降自己的城主呢? 二是为了在李大虎和高木之间加个塞子,缓和高木与李大虎之间的关系。 高木的性格,蔡道非常了解,守成尚且不足,如果不是蔡道把他抬起来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进取之心。可李大虎却完全不同,如果他没有野心的话,就不会反悔离开金钱,更加不会接受蔡道的第三种建议——留在倭国九州岛,当一方的霸主。 蔡道在这里,李大虎还算听话,可是,蔡道一旦归国,谁知道这个被自己挑起野心的前镖头会不会继续攻略九州岛,甚至于和倭国的天皇勾结在一起,共同对付自己留在倭国的其他势力。 比如,离他最近的肥前国守护高木。 如果是筑后国守护藤原兰陵,蔡道倒不是非常的担心,如果李大虎真得敢出手对付藤原兰陵的话,那他就必死无疑。可是,如果他想找高木动手的话,凭借高木自己的本事,还真不一定能够防守住自己的领土。好在,有高木小百合这个高木党的大头领在。 一旦李大虎反水的话,高木党就可以从水路直接袭扰筑前国和李大虎的后路。 蔡道的这个决定,李大虎治安非常的不满,凭什么自己打下来的地盘,要交给一个女人。可是,他现在还算是蔡道的手下,他明白,如果他现在就敢于违抗蔡道命令的话,这个筑前国守护的职位也就落不到他的身上了。好在,蔡道也没有完全让他吃亏。 这两个郡募兵的事宜,都交给了李大虎来操办。 而三根郡和养父郡的城主将来的领地都在筑后国。紧靠肥后国的三潴郡和山门郡就是他们两人的领地,不过,这两个郡交到这二人手中的时候,要被消去一半。 基肆城被攻破的消息传到了后方,高木第一时间就派兵攻略整个肥前国,第一个目标就是紧邻的小城郡。没有了女城主,剩下的家臣和直系亲族成了一片散沙,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的利益。居然还是非常愚蠢的把希望寄托在肥前国其他郡城势力的身上。 信使被一一送出了城,可还是阻碍不了城池被攻破的命运。 那些求援的信使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得到了小城郡被攻破的消息。 接下来,九州攻略的中期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三路人马一路势如破竹,沿途的郡城或战或降,可没有一座城市能够挡住任何一路人马哪怕一天的行程。 为了加快速度,李大虎和藤原兰陵都采取四面开花的战术,李大虎将手下的镖师都提升为中队长,出了怡土郡之后,他便命令这些镖师各自带领仆从军开始扫除筑前国的其他郡城。而他自己的则朝着福冈,也就是太宰府的所在地进发。他这一路,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攻下了整个肥前国。 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李大虎又自作主张的偷偷派自己的两个心腹手下,领兵攻入了丰前国,将紧邻筑前国的两个大郡——企救郡和田川郡收入自己的囊中。 高木这一路就简单多了,离得越近,得到的信息就越详细。高木郡地处九州岛最北方,没有后顾之忧,所以,高木只需要率领重兵一个郡城一个郡城的碾压过去,也只有肥前国中彼杵郡、藤津郡、高来郡三个郡城稍稍反抗了了一下,其他郡城全都望风而降。 藤原兰陵率领的部队人数和李大虎的持平,而且转到筑后国最北方的御原郡也花费了几天的时间。可是,他攻占整个筑后国所花的时间,也只比高木少了三天,比李大虎还要早一天完成任务。 整个过程中,高木和藤原兰陵向高木郡运送的金银财宝最多,几乎不相上下。而李大虎的队伍,先开始还是积极往高木郡运送东西,可是,计划到了中期,其运送到高木郡的东西逐步减少。 对此,蔡道并没有说什么。别看三方攻占九州岛上的分国也就比喝水难了稍许。可是,倭国天皇和藤原氏一旦感到威胁,就会立刻捐弃前嫌。 合起手来,调集整个本州岛的势力一起对付这些外来者。高木有小百合的高木党在一旁护翼,有损失,但不会太大。藤原兰陵的筑后国位于后方,直接遭遇攻击的几率很小。 而李大虎治下的筑前国就不一样了,在肥前国和筑后国之前,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两个分国的屏障。除非,他能够获得天皇的谅解,和倭国势力搅在一起,共同对付高木和藤原兰陵。 不然的话,筑前国势必会第一个遭遇倭国联军的进攻。没有蔡道部下的支援,就凭李大虎和他手下那些镖师,根本就无法挡住第一波进攻。(未完待续) 第147 藤原兰陵的决定 不然的话,筑前国势必会第一个遭遇倭国联军的进攻。没有蔡道部下的支援,就凭李大虎和他手下那些镖师,根本就无法挡住第一波进攻。 不过,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拿下筑后国,并且稳定了形势之后,藤原兰陵放弃了筑后国守护的高位,扔下了大军,返回了高木郡,又回到了蔡道的身边。 “怎么,兰陵,对于我给予的封赏不满意吗?”在见到突然见到藤原兰陵回归之后,蔡道非常吃惊地问道。 藤原兰陵没有吭声,先跪在地上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回答道:“公子,我曾经说过,将来想娶一位宋国的女子为妻。其实我的母亲就是大宋国人,我恳请公子将我留在身边。因为我非常想看看母亲的故乡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而做一方诸侯并非我所愿。恳请公子允准。” “这样啊!”蔡道颔了颔首,早就料到藤原兰陵的身份,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居然真还有人视权力如粪土。他沉吟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这才问道:“按说,你有此志向,我应该高兴的。可是,你考虑过没有,你走之后,筑后国又该怎么办呢?你心中有没有能够接替你,胜任筑后国守护这个职位的人呢?” “公子,你说得没错。我离开之后,在您手下,的确是没有比我更合适做这个位置的人了。可是,这里我要问您一句话。您分封的三国守护当中,李大虎也就是凑活,可高木新佑卫门当这个守护真得合适吗?”藤原兰陵说这句话的时候,高高地抬着头,那表情是相当的自傲。 不过,他也有自傲的资本。 蔡道还真被藤原兰陵的话给问住了,说起来,凭高木那个性格和作风,还真不适合做一国的守护。可谁让蔡道身边没有像藤原兰陵这样,又忠心,又有能力的手下呢? 当然,光是忠心,却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话,蔡道是不会硬把高木送上这个高位的。究其原因,还是高木有一个妖孽般的妹妹——高木小百合。 收服了高木和小百合这兄妹俩,这才是蔡道任命高木为肥前国守护的真正原因。高木小百合为了保住自己和哥哥的性命,势必会下大力气掌控这个新的高木党海盗团,这也就意味着蔡道会在背后掌控这么一个慢慢崛起的新的海盗团。 再次认真考虑了一番,蔡道回答道:“你说的不错。不过,即便我身边没有像你这样的手下,可你怎么着也总得给我一个人选吧。” “公子,属下觉得猪肉丸这厮就不错。这个身上的缺点的确很多,没有当官的经历、出身地、粗俗没有文化……等等。可是,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猪肉丸为人豪爽,喜好结交朋友,最主要的是,一路行军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对于您的吩咐是言听计从。不但从来没有私藏过一文钱,每攻破一座城池都会花大力气稳定其中百姓的生活。”他部下的军纪也仅次于我的手下。 说道军纪,蔡道就想起了李大虎这个人。分兵之后,没有了藤原兰陵的约束。有些队伍的军队渐渐变得放纵起来。相比较而言,高木手下要好于其他两路的队伍,而南路队伍要好于东路的队伍。 特别是蔡道安插在各支队伍中的细作回报,李大虎的手下,也就是那些镖师,大部分人不但开始大量私藏金银等贵重物品,其中居然还有人在攻破的城池里开始纵兵大掠。这些人并不是倭国人,所以少了一个对倭国普通百姓的怜悯之心。而除了李大虎之外,这些人也对蔡道少了一个敬畏之心。 对此,蔡道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李大虎的手下作死,难道他还能拦着不成吗? 即便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对于藤原兰陵推荐的人选,蔡道还是大吃了一惊。 他如果挑选任何一个武士出身的军官,蔡道都不会惊讶,可他偏偏就选择了猪肉丸,这个人蔡道见过,却没有认真地了解过这个手下。 不过,蔡道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藤原兰陵的选择。他立刻派人通知了南路大军的各个将领,并将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九州岛。 一个小人物,仅仅是因为忠心于自己,就被加封为一个分国的守护。如果猪肉丸真得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的话,这样的故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经历,无疑会成为一段传奇,在整个倭国开始被人争相传颂。自己的手下也会更加的终于自己。 随着三路人马打下的城池越多,运送到高木城的金银财宝也越来越多,也就意味着蔡道在倭国的时间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蔡道明白,是时候离开九州岛了。 其实,蔡道早就打算离开了。之所以直到今天还没有启程,不是因为这些被送来的金银财宝,而是老家那里应该派船来接应自己的人和船一直都没有出现。 早在离开孝慈里之前,他就做了安排。因为早预料到打下三个分国,将会获得很多的东西。他就命令造船厂立刻停工,放下手中的正在进行的工作,不但立刻开始建造新的大型战舰和大型商船,而且要将这个月生产出来的船舶留下来。等生产出来后,立刻派人驾船到倭国来接应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接应的人好船舶到现在还未出现。太平洋之所以被赋予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大洋相对来说大多数时候还算是风平浪静。可这并不是意味着在太平洋上行使的船舶就不会遭遇到大的暴风雨。从八闽到倭国的这条海路同样也潜藏着看不见危机。 就在蔡道忧心的这几天,筑后国得到蔡道新的命令,上上下下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藤原兰陵为什么突然离开,可是,新的守护居然是猪肉丸,这个屠夫真得能坐稳守护这个位置吗?这不单单是蔡道手下的疑问,也是筑后国周围势力的疑问。 不过,猪肉丸在进攻筑后国城池时的所作所为,经过蔡道安插的细作传播之后,还是让他很快得到了筑后国中大多数倭国普通老百姓的支持。 而铁柱和狗子这两个混帐东西也终于得偿所愿,筑后国有两个小城的城主打听到这两个憨货的目的之后,立即将自己美貌的女儿分别进献给他们两个人,这两个女子也的确是九分的美貌。比这两个憨货抢来的所谓美女要漂亮多了。所以,蔡道最后给了这两个属下一个面子。 他吩咐猪肉丸,保全下这两个城主,不过,他们要互换自己的领地。同时,蔡道还叮嘱猪肉丸,一定要小心防备这两个城主。无廉耻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在关键的时刻背叛。可是,他们是主动投降的,蔡道根本不能处置他们。那样做的话,会大失民心的。 高木领下的肥前国一直在按照蔡道的指示重建整个分国的体系,免除了今年的农业税,虽然让高木失去了一年的粮食收入,但是也给了肥前国国内的农民喘息的机会。 更何况,松浦健太郎在高木城储备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维持整个肥前国领地内的仆从军,也是绰绰有余。 而李大虎那里,蔡道再也没有下过任何的指示。他只是在暗中派人吩咐小城郡的女城主,让她小心戒备李大虎。他还命令高木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仆从军分给这个女城主,并输送一部分物资给她,帮助她建造一座新的更加坚固的城池。 高木的一个堂叔也被任命为基肆城的新任城主。 有了这双重的防御措施,就能大大减少李大虎和高木翻脸的机会。 李大虎即便以后真得和高木翻脸的话,这两个地方也能大大延阻李大虎进军的速度。增加蔡道手下反应的时间。 藤原兰陵回来的第二天,蔡道面前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未完待续) 第148 风魔樱花 藤原兰陵回来的第二天,蔡道面前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就是那个自称叫做风魔太郎的西贝武士。 在杀了藤原有信之后,她便立刻消失了。可是,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这才过了没有几天,这个西贝货居然又回到蔡道的身边。 刚一出现,蔡道着实被她吓了一大跳,身边的卫队也急忙拦在两人的中间,不过,卫队和蔡道自己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些。 幸好,这个西北武士近前来只是跪在蔡道的面前,一句话不说,看她脸上的表情,是一副杀剮听命的样子。 “喂,西贝武士,藤原有信既然已经被杀,你我二人已经两清了。你还回来干什么?”蔡道看到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很显然,蔡道对于这个西贝武士的忍术还是有些忌惮的。 “公子,小的之前是身负家族使命,才会闭口不言的。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我已经不再欠家里了。所以,属下,恳请公子收下小的,杀刮存留任凭处置。”这西贝货不比藤原兰陵和竹太郎,她会汉话却说的结结巴巴,让蔡道听起来十分的吃力。 不过,蔡道听得出来,她说话的语气比较诚恳,所以,他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搞清楚才是,省得给彼此的心中留下疙瘩。 “那好,本公子问你,姓名,之前为什么会潜伏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不干脆留在家族里面,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企图呢?”蔡道斟酌了一下,习惯性地摸了摸光洁的小下巴,问道。 “回公子,属下叫做风魔樱花。之前来到您的身边,是因为,有一件对家族十分重要的东西流落到松浦健太郎手中。家族中的长老也是机缘巧合才得知这个消息的。本来,我是打算潜伏在他的身边的,不过,您这时候恰巧来了,还高调地募兵,把矛头直指松浦党。所以,属下才应募为军官。”她说到这里,停了停,看到蔡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才接着说道:“破城之后,我看大局已定,就把手下丢下。一个人潜入到宝库之中,找到了家族的那件东西。没想到,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酿成了那样的惨剧。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您的大度折服了我,而且我也不想继续留在家族之中。于是,就用那件东西和家族的长老做了一个交易。属下实在不敢再有任何的企图。”说完,她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不过,倭国的女人,十个里面就有两个会起跟樱花有关的名字,比如樱子、樱花之类的。这个风魔家族真得就会这么简单的放走这么一个优秀的晚辈吗?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在倭国,女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 蔡道是想到什么就会直接问什么:“你的家族真得会就这么简单地放你走?” “公子,这还要感谢您啊!我说自己已经是您的女人了,而且,这件东西也算是从您的手下偷走的。所以,他们非但不敢追究我的责任,为了怕您再向他们索取那件东西,便将整个家族搬离了九州岛。此时,此时他们想必已经到达本州岛了吧!”风魔樱花有些羞赧地回答道。 “呃!原来还可以这样啊!”蔡道让风魔樱花说得有些蒙,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自己有这么大的威名吗?如果她说得都是真得,那么这个风魔家族做事倒也果决,而且,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够让一个家族宁肯放弃家族的基业? 本来,风魔樱花拿走一两样东西,蔡道并不在意,他之前只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被这些分化为忍者的武士暗杀,所以,才会赶走她的。可是,现在一听说一个东西居然能够让一个家族被逼得远走他方,就不由得他不好奇了。 于是,蔡道便脱口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樱花,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你的家族之前究竟住在哪里?还有,我真得有这么吓人吗?” 接下来,风魔樱花详详细细地回答了蔡道的所有问题:“回禀公子。那件东西是一把倭国的宝刀,相传是我先祖的随身武器。有一次先祖想要去大宋国游历,出海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音讯了。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死在了大宋国。 可是,我自己猜测,先祖会不会是有可能受到了松浦党的暗杀,才遭遇不测的。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证明,我的猜测是对得。在这里,属下心中万分感谢您,是您替我的先祖报了这个大仇。 至于我的家族,原先就住在筑前国熊本的山中,离太宰府并不远。如今,整个筑前国都已经被您所掌控,您说,他们能不怕吗?” 原来如此! 原来是口宝刀啊! 如果是华夏古代的青铜剑,或者唐代的四种刀具,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到自己手中,可是,如果是倭刀的话,蔡道便失去了继续探寻的兴趣。 倭刀,说到底还是继承了唐刀中横刀的技术。这项技术虽然在大宋已经失传,可是,没有了陌刀的技术,蔡道还不如花大力气去研究燧发枪呢? 毕竟,随着火药的发明,冷兵器时代那些著名的武器,至多也就是收藏品而已,它们会逐渐被时代所抛弃的。 “那好,不过,我不会让你继续领兵,你留在小百合的身边保护她,你愿意吗?”蔡道做出这样的安排,说到底还是不放心风魔樱花。 蔡道毕竟只是人,又不会读心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即将离开倭国,布置了这么多后手,唯一担心的就是高木小百合的安全。 武士和忍者即将在倭国兴起,暗杀行动也随着变得频繁起来。将来,小百合所掌控的高木党和高木新佑卫门的肥前国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她再怎么聪明,也是个小孩子。敌人又怎么会放弃暗杀这个经济实用的方法呢?所以,蔡道把风魔樱花留在小百合的身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回到大宋,除了小心郑侠的政治手腕之外,蔡道根本无需担心再次遭遇暗杀了。如果,辽国人和西夏国人再次试图暗杀自己的话,也不是风魔樱花这么一个小丫头能够应付的。说到底,燧发枪的研发才是蔡道部署事物中的重中之重。接下来,他就只能等铁匠们的好消息了。 蔡道问完,风魔樱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道:“属下遵从公子的命令。不过,小百合大人成年以后,我能不能回到您的身边呢?” “可以!嗯!这样吧!你可以在保护小百合的同时,从高木党手下的女儿中,挑上一批资质不错,且忠心的小丫头,将你的本事传授给她们。用不了七八年的时候,你不就可以脱身了吗?你挑的人越优秀,传授的时候越用心,离开的时机就越早。”蔡道见她这么想留在自己的身边,心中自然很高兴,便替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果然,风魔樱花听完,也非常高兴,又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公子指点!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她就起身,想立刻将这件事办好。(未完待续) 第149 临别的嘱咐 果然,风魔樱花听完,也非常高兴,又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公子指点!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她就起身,想立刻将这件事办好。 “等等,你急什么?我说的这件事,你做并不合适,就交给小百合的母亲去办吧!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比你更加熟悉。而且,她们如今也都不在这里。”蔡道急忙叫住了风魔樱花,解释道。 一听蔡道的解释,她立刻朝蔡道施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对不起,公子,是属下心急了。” “公子,长|崎那里来消息了!”这个时候,竹太郎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拿着一封信高声喊道。蔡道一听心中大喜,从竹太郎手中接过信封,抽出信纸一看,是老管家蔡喜的信。蔡独臂这个人基本上已经废了。所以,如今家里的事情都是蔡喜在掌总。 他迅速将信看完,除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信中也就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无非就是说家中一切安好,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练习,孩子们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海上航行。不过,因为每次航行的距离不是太远,他老人家也不敢打包票,就能确定这些孩子就能从仙游码头一直坐船到达密州。 家里新购的那些田地,虽然接手比较晚,比过经过精心的照料,和充足的肥料供应,田里庄稼的长势眼看着是一天比一天好。 而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也是蔡道最关心的那件事——燧发枪终于研发成功了。 当然,通过蔡喜那并不完全的表述,蔡道知道这刚刚新造出来的东西,自然有非常多的缺点。这一点,蔡道自己的心里也十分清楚。 新船已经开到了长|崎港,之所以晚了,是因为新来的船舶,毕竟是刚刚造出来的新船,从造船厂里出来还要经过试航,才能进行远洋航行。而且,向九州岛进发的时候,找来的导航员有点不靠谱,又遇到了不大的风暴。比起蔡道他们来,可以说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既然船已经到了,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蔡道让人驾船去长|崎,通知码头上。 一是他自己的手下将新船开到松浦郡的码头,狄安和禁军们肯定是要一起跟过来的。不过,松浦城这里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运送,金银铜钱已经全部装入到‘湄洲岛号’上了,而其余的财宝和书籍则要装入新到的船中,这些东西是要进献给宋神宗的东西,因此也就无需避讳狄安那些禁军了; 二是通知金钱,让他先行离开。蔡道已经做出决定,虽然金钱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自己。但是,二人之间也仅限于利益上的纠葛。单凭造船厂的收益,已经足够偿还金钱的这个人情。这厮胆子实在太小,对自己的行动总是充满了怀疑。所以,以后有关于海上的行动,还是少带为妙。 如果从这里用陆路的方式运到长|崎港,在装上船的话,势必会引起很多势力的觊觎之心。蔡道还想顺顺利利地回国呢?他实在是不想再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蔡道等候新船到来的这几天,新的筑后国守护猪肉丸突然来到了蔡道的面前。 藤原兰陵突然放弃了高位,回到了蔡道身边,让参与到筑后国攻略的所有将领都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藤原兰陵居然向蔡道举荐了这个屠夫作为新的守护。 “大人,属下听说,您快要归国了。是不是?”新的守护自然是春风得意,从这厮的脸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是,猪肉丸在蔡道的面前还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造次。 “哈……哈……哈!”看到这位新守护穿得跟个暴发户一般,蔡道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不容易忍住笑声,他这才问道:“不错,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筑后国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大人,筑后国一切安好!我这不是听说您要走了,特意来向您求教来了。您也知道属下是个粗人出身,让我打仗还凑活,可是,您让我治理一个分国,属下根本是力不从心。而且,您给我的那些狗头军师实在是太差了。”猪肉丸可怜兮兮地看着蔡道,解释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个大问题。如果不解决好的话,蔡道离开九州岛以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分国,最终肯定会天皇和藤原氏剿灭的。 如果藤原兰陵没有坚决辞去筑后国守护这个职位的话,蔡道根本就不用为这个问题而伤神。 筑后国有藤原兰陵,肥前国有高木兄妹互相依存,这两个分国就这么坚持下去,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李大虎,这个人蔡道的确是看走了眼。他不但私吞不少按照蔡道规定需要运送到松浦城的金银财宝,而且,为了安置原小城郡的女城主,蔡道从筑前国分了两个郡进行安置。这厮为了弥补的损失,竟然不遵号令,私底下拿下了丰前国的两个郡给自己这个守护做补偿。 自从藤原兰陵去职以后,本来平衡的局势已经被打破了。 蔡道从那时起,就一直在思考解决之道。 如今既然猪肉丸来向自己求策,蔡道就让人将高木和小百合共同招了过来。 蔡道就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守护大人,我的确是马上就要归国了。按照我的吩咐,上妻郡和下妻郡都分给了你,所以,你自己地盘在筑后国是最大的。如果你想要保住筑后国,保住如今的地位。我在这里也就叮嘱你以下三点。” “第一,谨守如今的地盘,不要试图扩张自己的领地。半点都不要松懈,保住自己的领地,等我回来。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大约需要近十年的时间。 第二、言出必行,善待自己领下的百姓、家臣和家人。只有你对自己的子民好了,那么,将来敌人来犯的时候,你的领民才会,也敢于为你而拼命。因为,你如果带他们好了,他们自然就会爱戴你这个新守护。说到底,他们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第三、少饮酒、少听那些年轻女人的枕边风。好好对待你的发妻,好好地培养你发妻给你生得儿子。你自己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就是你将整个倭国全部打下来,又能如何?如果子孙不争气的话,就像秦国一样,转眼之间,烟消云散。这主要是对猪肉丸和高木如何治理领下的问题。” “公子,您就没有给我什么建议吗?高木党以后应该何去何从呢?”腿坐在蔡道斜对面的小百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到了他的身边,说话的时候,一股子奶香味从她的身上传进了他的鼻子当中。 女孩子在这个阶段,生长的速度就是比男孩子要快。即便小百合是跪坐着,蔡道也看得出,一段时间不见,小百合居然长得比蔡道要高了一点。 蔡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面带着笑容说道:“当然有!高木党以前是海盗,今天和将来都是海盗。等我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将刚到长崎的那艘战舰在开过来,作为你的旗舰。怎么样?我待你不错吧!”(未完待续) 第150 分道扬镳 蔡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面带着笑容说道:“当然有!高木党以前是海盗,今天和将来都是海盗。等我回去之后,立刻派人将刚到长崎的那艘战舰在开过来,作为你的旗舰。怎么样?我待你不错吧!” “公子,那我就笑纳了。不过,公子,如今高木党可是非常缺乏很多小型海船的,而且,您以后肯定和您在大宋的伙伴垄断整个宋倭之间的贸易。到那个时候,我们还劫掠谁啊?总不能让我去抢天皇陛下吧!”小百合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用自己粉嫩的小手挡开了蔡道爪子,又问道。 蔡道让小百合的动作搞得有些无趣,缩回自己的手,说道:“小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半年的时间,我一定给你凑出足够的,你只需要早这段之间多招募一些水兵就是了。不过,那些小船可不一定会是新船啊!” “哎呦喂,你不是一向挺聪明的吗?怎么这回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啊?猪肉丸,你来回答这个笨丫头的问题?” 猪肉丸猛地听到蔡道点了他的将,用肥手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吃惊地问道:“啊,公子,这合适吗?我只是个屠夫而已,船上的本事根本就是三把刀而已。” “让你说就说,废什么话?”藤原兰陵绷着个脸,低声喝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说。小丫头,这次你怎么这么笨啊!松浦党过去的目标不一直都是高丽国吗?我可是听说了,大人将你高木党的新基地之所以没有设立在壹岐岛,而是对马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猪肉丸一边回答,一边还在脸上露出鄙视的样子。 “啊!我怎么忘了高丽那头猪了。”小丫头用小手抓了自己的小辫子摇了摇,脸上露出一副懊悔地样子。 蔡道、高木和猪肉丸一看她这副样子,也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丫头平时是非常聪明的,可是,这一次却犯了经验上的错误,怎么能够忘了这么好的目标呢? 高丽国人口不少,地盘还是在大同江以南,国立孱弱,特别是海边,历练来都是松浦党劫掠的主要目标。 其实,早在划分岛屿的时候,高木就明白蔡道的意图。而猪肉丸常年在长|崎混迹,虽然一直在陆地上讨生活,可他还是知道过去松浦党的底细的。 …… 和狄安一起并排站立在新的战舰上,身边围着自己手下的水手们和禁军们,蔡道看着码头上欢送自己的人群,心中难免有一些怅然若失。 离开了! 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这里虽然不是自己的故土,都是一些甚至是骨子里就十分讨厌的民族,可这里毕竟是第一个自己一手一脚打下来的小王国啊! 自从攻破松浦城之后,蔡道就把几乎所有事情都交给自己的手下去完成,在这之后只是起个带头示范的作用或者偶尔提醒这些榆木脑袋一番。期间,这些人办事的时候肯定出了不少的纰漏,但最终,不管是宋人,还是倭人,蔡道的这些手下没有一个人耽误了他哪怕一丁点时间。 所有该装船的东西都已经顺利装船了。在狄安坐船来到高木城之前,所有的金、银、铜钱都被装入了‘湄洲岛号’之上,而在狄安到来之后,当着全体禁军的面,蔡道让人将那些宝物和珍贵的书籍全都被装到了新来的战舰上。这一下,可把那些禁军的兄弟们给馋坏了。 顺便提一句,蔡道之前存到长|崎港仓库中的货物,在长|崎守藤原有信死后的第二天,就被那些吓破了胆子的倭国贵族购买一空。这么做,一方面,能够巴结宋国的商人,一方面,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生怕自己也会像藤原有信那样,在睡梦中被人取了性命。 说到底,无非是花钱买平安罢了。 而焦挺的事情也终于办妥当了,狄安在海中找到的尸体,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不过,这个宋神宗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刺头终于死了,回去又该如何向官家交代呢? 这一点,狄安胸有成竹,自己只是失察之罪,可罪魁祸首却是蔡道。谁让他没事突然远渡重洋,突然来到倭国,如果只是经商还倒罢了,最后居然攻下了一座坚城。 蔡道攻下三个分国的传闻也传进了狄安的耳中,不过,他听到后也并没有感到惊讶,到高木城后,也并没有就这件事情兴师问罪,不知道其心中的想法。 话说,就在前几天,听闻猪肉丸来到高木城以后,李大虎也急急慌慌地赶到了长崎。 名面上是他亲自向蔡道进献一些宝物,其实是想他听一下蔡道对他的态度。 这一件事情就暴露出李大虎这个人很多秘密,比如,他在高木城、甚至是蔡道的身边布置有细作。 亲切接见了李大虎之后,蔡道表面上并没有怪罪李大虎,即便他做了这么多的逾越之举。因为蔡道心理面明白,究竟谁对自己忠心? 自己走后,李大虎这个人志大才疏,也许会打破蔡道定下的既有战略,继续攻取整个丰前国、丰后国,甚至于和高木还有猪肉丸翻脸,意图把整个九州岛纳入自己的囊中。可是,只要高木小百合的高木党在,有无数的海盗在,他就别想得逞。 也许蔡道这一行真有神仙庇佑,之前新船来得时候可谓是艰难重重,可回去的时候,却是顺风顺水。即便蔡道和金钱的船都压满了货物,还是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便来得金钱的老巢‘海坛岛’。在这里,蔡道见到了他留下来实施自己攻略夷洲岛计划的蔡三思。 由于接下来的时间紧迫和避讳寸步不离自己身边的狄安,蔡道实在没有办法再到澎|湖列岛或者夷洲岛上,亲自攻略这座将来真正属于自己的基地和家园了。 蔡三思如今还年轻,办事自然不如蔡独臂老道,办事情的时候难免有所疏漏,可是,正是因为他年轻,脑子灵活,即便做错了事情,也能迅速找到对策,将蔡道布置的任务很好的完成。如果不是蔡道自己需要大船搬运从倭国抢来的东西,夷洲岛上的小型城堡肯定就已经造好了。 所以,说起来,还是蔡道自己干扰了蔡三思做事情的节奏。不过,蔡道这回带回来的不仅仅是金银财宝,还有众多的倭国男人奴隶和海上仆从军。有这些低廉的奴隶和炮灰在,蔡道手下人数过少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在以后,蔡三思攻略夷洲岛的时候,孝慈里的人也就能够少死一些了。 再加上蔡道在离开倭国之前,就布置给了高木、猪肉丸和李大虎一个任务。不管用什么手段,接着吸引九州岛上其他分国的国民,他会用货物和这三个手下交换这些招募过来的人。 这也就是之前说得人口生意。 三个手下对于这笔买卖十分的热衷,一方面,能够继续获得蔡道的支持,另外一方面,如果从其他分国大量诱取国民,可以大大减弱这些分国的国力,留下那些比较强壮的倭国百姓,也就在无形之中加强了自己的实力。 蔡道不知道高木和猪肉丸会不会这么做,可他可以肯定,李大虎在听到自己给他布置的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面一定是这么打算的。 又嘱咐了一番蔡三思,蔡道便没有再说什么,这小子在自己手下当中,脑子最为灵活,说得太多的话,会干扰到他的成长。所以,蔡道索性就放手,既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也没有给出具体的计划,就让他去完成自己最初定下的那个目标——攻占整个夷洲岛。 蔡道麾下的四艘船并没有在海坛岛做过多的停留,既然以后不打算带着金钱继续玩了,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甩开。 归途中,蔡道调出系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151 归国 20 归途中,蔡道调出系统,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 姓名:蔡道 身份:火居道士五级 (终于是有点样子的道士了,可惜宿主本身的法力太少,施展不了太高等级的法术) 法力值:10000 道法:五种基本五行道法,五种基本五行符箓 召唤火人、火符,必备条件:有火源; 召唤土人、土符,必备条件:凡是脚触大地之时,皆可使用; 召唤水人、甘霖符,必备条件:有水源,符箓范围十平方,有那么一丁点治愈外伤的效果; 召唤金人、落雷符,必备条件:有金属,符箓使用条件,雨天,范围,十平方; 召唤木人、清心符,必备条件:有植物或者木头。 官职:保育院副总管 寄禄官:御武副尉 (仍然是八品闲职,也就比芝麻大那么一丁点,可惜的是仍然还是八品中最低的品级) 粉丝值:00000+ 同盟值:4 物品:无,比小偷光顾过还要干净 服饰:新手套装一套(轻微损坏),武器:新手小圆盾(报废的边缘)。 基本技能:……,除了巧舌如簧升为二级,其他的技能均为开启。 必杀技:…… 道士的等级又提高了一个等级,蔡道从这点就能够猜出道士等级升级的规律。 10的n次方。 第一次,蔡道杀了那个小侏儒,光他一个人就能让蔡道升一级。10的0次方,也就是说他只杀了一个人,就让道士的等级升了一级,这也算是系统给的福利吧。 接下来,那些凡是被诛杀的西夏国收买的宋人,蔡道当场只杀了不到九个,却在之后被处斩了一百多个。这些糊里糊涂参与到暗杀蔡道行动中的人,也化作了一个个的经验,让蔡道又小升了两级。 而在倭国,长|崎海战之中,松浦党三支海盗团加起来总共损失了几千人,十的三次方,一下子就让蔡道道士的等级升到了四级别。 这一次,蔡道的道士等级升到了五级,也算是五行圆满了。他能够使用的道法和符箓也增加到了五种。 升到了五级,系统还给了他两个福利,第一就是能够看到道士升级的进度条;第二,他现在能够看到自己的法力值了。 两万五千,蔡道升级到六级火居道士的进度条,只到了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蔡道这一次攻下来松浦城,连带着手下拿下了九州岛上的三个分国,才死了两万五千人。足可见,倭国战争的规模也多小,三个分国的守护和城主又是多么的怂,多么的不得人心。 现在五行圆满,法力值整整一万,看似不少。以前没有具体的数值,蔡道并不清楚法力值的概况。 可是,经过仔细观察,蔡道又做了几个试验之后,他发现这些法术和符箓在使用的时候,单单一个法术或者符箓就要消耗非常多的法力值。 比如,蔡道给自己施了一个小小的甘霖符,断了的那条臂膀的确是有了那么一阵阵舒服的感觉,可是这符箓居然一下子就消耗了一千法力值。 而召唤出来的一个金人,不但要消耗一部分的金属,体积还受到一定的限制。毕竟只是一个一级的法术,召唤出来的小金人,也和蔡道那个将要损坏的新手盾牌一样的大小。 这个法术同样也消耗了一千法力值。 这么算起来,蔡道现在的法力值,也就能够将这五个法术和五个符箓各用一遍而已。 而这个该死的法力值,用来恢复的时间却需要整整一天。 不是像游戏里那样,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慢慢在恢复,而是到了第二天的子时,法力值才会一下子全部恢复成为一万。 蔡道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法力值应该如何增加,年龄、等级、还是蔡道不知道的其他原因,都有可能会是增加的条件之一。 不过,有了这一万法力值、五个道法和五个符箓在身,蔡道终于有了点自保的能力了。在加上,孝慈里铁匠铺里的那些匠师一旦将燧发枪研制成功的话,如果再碰见那些辽国和西夏的刺客,他完全有能力让这些阴沟中的老鼠再也见不到太阳。 另外,蔡道的粉丝值还在大量稳固增加中,看似比攻取松浦城之前,增长了足足十多万有余,可是,他明白,到了三十万这个数值,粉丝值基本上已经算是今年增加的极限了。 这是因为,艮岳那块地毕竟只是在皇家领导下进行的试验田的性质,实际受惠于此的,而且知道真相的汴梁城百姓,并不是很多,所以说,蔡道今年的粉丝值不再会有太大的增幅。 自从清明节那一天离开汴梁城,从那时算起,回到孝慈里,中途周游倭国九州岛,到如今即将返回仙游码头,加起来已经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现在汴梁城的艮岳那块里的庄稼,不论是水稻,还是高粱,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收割了,而小规模的大豆生长期较长,需要到八月底(农历)才能收获。 九州岛上那三个分国所属的人是不少,可那些都是倭国的百姓,现在是无法转化为他的粉丝值的。 如果什么时候,蔡道能将九州岛上的倭民全部转化成为宋民的话,这些人才会转化为他的粉丝值。 蔡道身上的物品栏还是空的,现在粉丝值增加了,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消耗这些粉丝值。 他在等, 等自己回到汴梁城之后,将宝物献给宋神宗, 等艮岳田里面的庄稼大获丰收,宋神宗龙颜大悦的时候, 等自己的计策成功,西夏国入侵计划大败亏输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身上的寄禄官完全还可以在升一升,六品他当然不敢指望了,可七品中最低级的武官翊麾副尉,蔡道还是有希望升到这个品级的。 一旦升到七品官,蔡道就可以从系统中用粉丝值换取到更高等级的物品。 …… 海坛岛到仙游码头并不远,蔡道所属的船队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返回到了仙游码头。 因为半路上,蔡三思带着海豚突击队的全体成员和一船的倭国奴隶,乘着他一艘商船,返回来澎|湖列岛。海豚突击队的队员们将要在那里定居,稍后,蔡道会把‘湄洲岛号’上的倭国仆从军以及他们的亲属连船一起都运送到澎|湖列岛。 有了这些免费的好劳力,占领夷洲岛计划的速度就会被大大提升。而且,蔡道返回孝慈里之后,这支舰队就会全部空出来。九州岛那里,还会有更多的仆从军等着被运送到夷洲岛上。 对了,还有海豚突击队每个队员的两个倭国小妾也会一并送去。 他们的队长海遨游却没有和自己的队员们一起同行,反而留在蔡道的身边。因为,蔡道之后的一个任务需要他领路,他顺道也能在返程的时候,将自己的家人一起带到孝慈里定居。 藤原兰陵则留在了海坛岛,蔡道嘱咐金钱,让他替藤原兰陵在莆田县办个身份。 为什么不再仙游县呢? 那是因为,蔡道不想给现任县令王巩惹麻烦,如今盯着自己的人很多。一旦被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发现这个小破绽,对蔡道影响非常有限,可是对王巩却不同,宋神宗之所以在‘乌台诗案’中把他一个人贬谪的最远,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藤原兰陵之所以,留在那里,主要是想到兰陵县去看一看。那里有生他却无法养育他母亲的故乡,还有亲人。当然,想让母亲的亲族认下他这个‘杂种’,那是痴人说梦,不用蔡道提醒,他自己也非常地清楚。 如今蔡道已经当起了甩手掌柜,他把有关于夷洲岛所有相关的事物全权交给了蔡三思去负责。 这么重要的计划,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何况他又不是诸葛亮那样的妖孽人物,对蔡三思本人而已无疑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相对的,这件事本身对蔡道来说,何尝又不是一次考验呢? 高木和小百合的组合、李大虎和他手下的那些镖师、猪肉丸、蔡道招募的其他流浪武士,以及那三个主动投诚的原城主。不知道蔡道离开九州岛以后,这些人之中又有几人能够活着在和他相见。 还有蔡三思,这个小子究竟能不能胜任这个海上总管的职位,完成蔡道部署给他的任务,还需要时间的检验。(未完待续) 第152 启程,目标——金溪县 还有蔡三思,这个小子究竟能不能胜任这个海上总管的职位,完成蔡道部署给他的任务,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知人者智,知己者明。 所以说,这一次考验的并不是蔡道的办事能力,而是其识人看人的能力。 蔡道临行前已经吩咐过老管家蔡喜了,需要在府邸的地下建造一个非常庞大的地下仓库。他并不清楚,小主人这次远征归来,究竟能够带回多少的东西。 不过,那个府邸院落地下新建造的地下仓库,可完全是按照蔡道所画的草图建造而成的。新仓库不但地理位置十分深,而且非常大。 昨天晚上,他就得到了蔡三思送来的消息,得知蔡道将在明天归来,这才带着一众手下早早地就聚在码头上,从旭日还未升起的时候就在一直等候着。 不少孝慈里的百姓得到消息以后,也自发地来到码头,迎接他们的小英雄。 一看到雄伟的船队返回仙游码头,整个码头上的人以及船队上的船员都开始欢呼了。 蔡道下了船之后,他的贴身大丫头花兰溪就第一个冲到了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用双手替他掸着身上的灰尘,好像生怕他再次受伤的样子。蔡桶和蔡板这两个小子平时跑得倒是挺快,可这一次却让一个女娃娃赶在了前头,就凭这一点,让他非常地不满意。 所以,蔡道并没有理会她和那两个小子,而是冲着老管家蔡喜使了个眼色,顺势用手指了指‘湄洲岛号’,便没有再说什么。 蔡喜会意,轻轻地颔了颔首。 接着,蔡道望了望那些热切期盼自己亲人归乡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回来了,你们的亲人们也都一个不少的回家了。都散了吧!” 说完,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路上虽然经历了不少波折,可好在这一次的倭国之旅并没有损失自己任何一个手下。比夷洲岛那一次还要顺利许多。 夷洲岛那一次,如果蔡道听了蔡独臂的话,让他率领手下去救援那些并不信任自己的海盗余孽,也许营地的伤亡不会太大,也许能够保住还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营地,可是,那样做的话,也同样会大量损失掉自己这些本就数量不多的手下。 对于这一点,蔡道心理面自然明白,而那些随同他一起经历过倭国之旅的手下,也从这次的旅程中感悟到了这个道理:公子的确不是个凡人,他带着他们这些人,不但没有任何的损伤,反而得到了女人、财物。 相反,在蔡独臂手下,光是那一次剿灭海盗之战,即便是有了充足的准备,有了内应,还是在行动中让孝慈里的这些人损了不少的人手。 别看蔡道表现的好像很冷酷的样子,其实,他心中还是非常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再次让身边的人遭遇不测。那一次汴梁城接头遇到的刺杀,已经深深地刺痛了蔡道的心灵。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自己而丧命了,小迷糊如今在京城,不知道醒过来没有。 甩了甩头,看着欢聚的乡亲们,蔡道不再停留,让手下留下来帮着蔡喜,他自己引着狄安和一干禁军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众人吃过了蔡喜让人准备的晚宴,洗漱之后,休息了一整晚,这才算是扫除了征途的疲劳,恢复了一点精气神。 昨天夜里,在管家蔡喜的引导之下,蔡府的一干手下将‘湄洲岛号’上的金银铜钱全部偷偷地运进位于府邸内部的仓库。而由于蔡道如今的府邸不大,住不下那么多的禁军,狄安便让另外一个副将领人住进了孝慈里的客栈之内,他自己则住进了蔡府。 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还真做对了。因为,蔡道在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再次踏上旅程。 这一次的目标是江南西路抚州辖下的金溪县。 寻访神童,这个系统给蔡道的支线任务,是个没有终点的任务。说难其实并不难,只要有神童,蔡道只需要拜访一下,就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不过,这里的神童,必须是要朝廷或者名人认可的神童,而不是乡绅或者乡里自己散步的传闻。 比如蔡伯俙和何正臣就是朝廷认可,且已经赐进士及第的小神童。 蔡伯俙作为蔡道的老前辈,他已经摆放过了。而在汴梁城见过一面的何正臣,却因为蔡道之前在大殿上得罪过他,所以,根本就不曾搭理过他的拜访。 而蔡道这次要拜访的人,虽然没有得到大宋朝廷的正是承认,可他的名字却名垂千古。 方仲永,金溪人,世代耕田为生,幼年天资过人,因父亲无知,成人后为普通人。 因为接了这个寻访神童的支线任务,蔡道还专门将他外祖父那篇名传千古的《伤仲永》搜集过来,通读了好几遍。 文章的开头就道出了主人公方仲永的出身,以及他的经历。 一个世代务农的小孩子,在没有名师的教导之下,居然在五岁那年突然会识字、作诗。这在后人看来,这个家伙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借身还魂了。不然的话,根本就解释不了一个没有经历过教育的孩子,突然就会写字和作诗了。 后来,因为他父亲把他当成了摇钱树,只顾着到处作诗赚钱,一句不使学,便让这个小神童长大之后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泯然众人矣,才气用尽。 如果单从这篇文章表面的意思来看,方仲永由一个神童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农夫,的确是他的父亲造成的。 可是,蔡道以及后世之人还是能够从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端倪。 蔡伯俙不到四岁便应童子科,因为合了宋真宗的意,被赐同进士出身,成为了宋仁宗的伴读。而何正臣,八岁应童子科,宋仁宗词童子出身。从两个人身上,就能看出两位皇上的行事特点,宋仁宗比晚年的宋真宗要稳重。 从这两个神童小时候的经历来看,大宋朝是有允许让小孩子应童子科这个惯例的。可为什么同样是神童的方仲永,在他还才华横溢的时候,没能够参加童子试呢? 也许是他生不逢时,因为他五六岁显露出才气的时候,正是刘太后执政的时期。也许这位宋代的吕后不喜欢这样年少的神童,带坏了宋仁宗。 也许是他父亲用其诗赚钱的时候,无意中招惹了抚州知州或者金溪县县令,导致无人敢于告诉他有关于‘童子试’这回事。 也许是抚州知州或者金溪县县令讨厌他父亲的为人和神童本人,才没有将这件事上报给朝廷。(未完待续) 第153 缘由 也许是抚州知州或者金溪县县令讨厌他父亲的为人和神童本人,才没有将这件事上报给朝廷。 也许是方仲永没有进过学,没有老师,五六岁的孩子突然会写字作诗,太过于不同寻常。这也是他也其他两位幼年成名的小神童最大的不同之处。 蔡伯俙和何正臣都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而方仲永的父亲不但只是个农夫,还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 总之,方仲永小时候没有能够参加童子试,有很多种可能性。而蔡道分析,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方仲永的父亲在带他作诗赚钱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微服前来探访他的县令。才会遭到封|杀,况且他是无师自通,这类神神鬼鬼的事情,更会让他的父母官感到反感。 如果,当年方仲永幼年时得到了童子试机会的话,谁又能知道他不会成为下一个蔡伯俙或者晏殊呢?可惜,如果只是如果,永远成为不了现实。 这一回,去倭国时被扔下的花兰溪、蔡桶和蔡板都跟在了蔡道的身边,而狄安肯定也是要同行的。 蔡道说话算话,在长崎的时候,专门找了一个来自大辽国的商人,用一艘战舰换取了两匹珍贵的辽国战马——乌云踏雪。 这两匹战马不仅神骏无比,而且是一公一母、公马并没有被阉割。 当然,在蔡道看来,这乌云踏雪比自己从大食国商人那里购买的阿拉伯马还是差了一些。 此去金溪县,沿途都是崇山峻岭,骑着这样的神驹,实在是浪费马力,所以,狄安将这两匹马先交给了蔡家托管。 蔡道则在暗中吩咐老管家蔡喜,先拿那匹公马和自家的滇马混配一下,看能不能杂交出新的品种。蔡家的山谷牧场也在一直干着这样类似的事情,就是用珍贵的阿拉伯马,和滇马杂交。不过,毕竟试验的时间还是太短,成果并不是太显著。 有狄安和一小队禁军在路上罩着,沿途再也没有见过不长眼的强盗找过他们的麻烦。金溪县虽然离着福|建路很近,可是,福|建路内陆地区本身就是高山林立,从孝慈里到金溪县,沿途几乎都是山和水。大大延迟了他们这些人的行进速度。 这一回又没有水路让蔡道投机取巧,只好乘着马车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金溪县进发。蔡道的铁匠铺到现在还没有研制出能够应用于实际的弹簧,所以,这一路上好悬没有把他的小屁gu颠成了八瓣。 好在,现在是五月底,天气并不是很炎热。山林间又有树木遮蔽,这一路还算是很清爽。 这一回禁军们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沿途山林中的野兽可算是遭了罪了。其中有不少就成了他们这一行的腹中餐了。 又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金溪县。 当了这里,海遨游和蔡道辞行,因为他的家是在建昌州。蔡道不放心他一个人,便让两个禁军陪他一起回家,特别叮咛他,家里的东西可以都舍弃,三天后到鄱阳湖一起汇合。 因为蔡道实在是受够了这一路上的颠簸,就派人回去通知蔡喜,让他派一艘小型战舰到鄱阳湖来接自己一行人。况且,海遨游还要接他的家人们,所以,还是走水路比较快捷和稳妥。 方仲永虽然已经泯然众人了,可他幼年的事迹却在整个金溪县广为流传。海遨游自然也知道这个邻县大名鼎鼎的人物。顺着他给指的路,一行人很顺利地来到了方仲永所在的乡里。 今年真是一个好年景,沿途所见的田地里,庄稼的长势非常好,蔡道一看就知道今年在江南西路基本上是个丰收之年。 此时时近中午,乡里的人并不是很多,特别是看到狄安这些禁军,那些平时调皮捣蛋的孩子也都被吓得躲得远远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老头。 蔡板连忙上前,先唱了个诺,才开口询问道:“老丈,您可知方仲永方家在何处?” “哦!居然是来找仲永的。”这老头一听说这群人居然是来找方仲永的,心中有些吃惊,自从方仲永变成一个凡人之后,已经几十年没有人来拜访过他了,便询问道:“娃娃,听口音,你们是从福|建路来得吧!不知你们是何人,找他有何贵干啊!还有,这些禁军大人到来又是为何呢?” “老丈,我们的确是从福|建路过来的。不知老丈是哪位,我们此行只是想要拜访一下方翁而已。至于这些禁军大哥,他们只是来保护我的。”蔡道从马车上跳下来,上前施礼道。 “呵呵!老朽也姓方,只是个保正。听闻有禁军来到我们方家村,所以才来询问一二。既然是来拜访仲永的,老夫亲自给你们带路!”一听说,这些禁军居然是来保护这个娃娃,心中惊疑不定,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禁军在身边保护。说明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孩子,肯定是个贵人,就是江南西路最大的富豪,也不会有禁军保护他们的。 他和方仲永从小一起长大,整个方家村大部分都姓方。他们算是亲戚,所以,他有些担心这些人的目的。 看着有方保正出面,村里面有些胆大的村民和孩子,便老远的跟在众人身后,一看就知道是想要看热闹的。 方保正想要把他们驱赶走,可蔡道把他给拦住了,自己到访方仲永,并不需要保密,而且,如果借此机会,将这个消息传播的越广越好。 蔡道拜访方仲永不单单为了完成那个支线任务,也是想帮助这位历史上的悲剧人物得到一次救赎的机会,而且,他也凭借方仲永在江西南路的名声,推广自己的种植技术。造福整个这一路的百姓,扩大自己粉丝的数量。更何况,他外祖父王安石的老家临川,紧邻金溪县,也在抚州的辖下。 一路无话,在方保正的引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方仲永的家。 这个位置有些偏,离村民们聚居的村落比较远。从外面看,这处是个不大的小院落,门前破旧的柴扉虚掩着。四五间草房不大,看着有些破旧了。 “仲永啊!有贵客来访!”这个方保正别看年岁不小,声音却是非常洪亮,一到门口,就大声嚷嚷道。 “保正爷爷,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串门子啦?”柴扉里钻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长像很普通,扎着总角。 他头很大,眼睛也很亮,性格非常活泼,不过,从他脸色就能看出有些营养不良,个头也就跟蔡板差不多高,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小后做成的,这个孩子的身体也有些瘦弱。刚说完话,就一蹦一跳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从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把方保正当成蹭饭的了。 也难怪,这个点上,刚好是村民们吃午饭的时候。 “呵呵!方伢子,老夫可不是来你家蹭饭的。”方保正上前摸着这个小子的头,笑着“快点,你去把你爹和你爷爷都叫出来,就说有贵客来访。快点啊!” “啊!”方伢子这才看到方保正身后的诸人,一看到那些禁军,可把这个小孩子吓坏了。只见他噌的一下子就窜进了自己的大门,停了一会儿,才胆怯地问道:“保正爷爷,那些是干什么的,我家可是良民,而且去年的赋税已经交齐了。他们不会是来抓我爹的吧!” “你这鬼伢子,又瞎嚷嚷什么?保正大哥,外面来得都是什么人啊?”这个时候,方家终于有大人出来应答了。(未完待续) 第154 方仲永 “你这个鬼伢子,一天到晚不安定,又在那里瞎嚷嚷什么呢?是保正大哥吗,外面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这个时候,方家终于有大人出来应答了。 “仲永啊!有贵客来访,快点出来迎一迎?”方保正心里有些着急,生怕这些人感到怠慢,一听到是方仲永的声音,便急忙嚷嚷道。 说话间,从小院中正屋的破草房里走出了两个人。蔡道站在马车上观瞧,一个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身子不高,干巴瘦、裸lu在衣服外的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小老太婆,白白净净的,面相慈善,倒显得比较富态,就是眼睛有些不灵光。 不用问,这个老头就是蔡道此行的目标——方仲永,而那个跟在他身后的老太太十有九八是他的浑家。 听到方保正催促,二人快步走出柴扉,方仲永打眼一看这行人的构成和打扮,也是大吃了一惊,顾不上招呼方保正,连忙上前冲着狄安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道上官,找小老儿有何贵干啊!” 这次来江西南路,狄安本以为蔡道是去拜访他外祖父的老家,所以,才没有阻止这次的行动。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子居然没有去临川县,反而跑到了金溪县,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狄安本来并不想搭理这些乡野村夫,可是,他一听说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居然是拗相公那篇‘伤仲永’的主角,心里有些吃惊,便不敢少了礼数,从马上跳下来,拱了拱手,回答道:“老丈,拜访您的,并不是本官,而是这个小子。” “什么?”方保正一听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孩子说得居然是真的,这些禁军真的是被派来保护这个孩子的。不过,看到他一身的道袍,不可能是得到的高人,更不可能是贵人啊! 那么,这身着道袍的孩子究竟是谁呢? 这个疑问,不单单是方保正的疑问,也是方家村见到蔡道之后,所有人的疑问。 “方爷爷,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进屋再说。方保正你也一起,可好。”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让这些无知的村民知晓的,所以,蔡道出言建议道。 方保正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那些村民和孩子,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仲永啊!哪有把客人挡在门口的道理,咱们进去再聊。” 既然方保正这么说了,方仲永也不好说什么,他一手牵着自己的浑家,一手硬拉着自己的小孙子,迈步先进了小院子。 接下来,是方保正。 蔡道他们是客人,自然不好逾越。狄安吩咐其余的禁军呆在外面休息,他自己则跟在最后走进了小院子。 从外面看来破破烂烂的草屋,进入内部,蔡道才发现方仲永并的生活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 他四周扫视了一番,会客的地方并不是很大,屋子里面布置的很素雅,四壁上面挂着几副字。结实的木桌、木椅,木桌上摆着一套粗制的茶具。屋子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台织机。不过,织机上面覆了一层浮土,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了。 那位老太太一进屋,便拉着她的小孙子进入内屋去了。 房间里椅子不少,却只有方仲永、方保正、蔡道坐着。因为主人已经让了狄安,请他落座,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想得,居然和蔡桶、蔡板一起站在了蔡道的身后。 既然主人都劝不动,他也懒得再劝狄安。 蔡道是个宅男,向来不喜欢客套,直截了当地便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两位老丈,小子俗家名字叫蔡道。本是福|建路兴化军仙游县孝慈里人,不过,已经在今年出家入道了。今日来,是特意拜访方仲永爷爷的。听了我的介绍,你们可猜出小子的身份了。” 方仲永听完,心中有些诧异,他对蔡道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自己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江西南路,甚至没有出过抚州,又怎么会认识福|建路的人呢? 反而是方保正,对于蔡道的名字也未曾耳闻过,可在听到仙游县孝慈里这六个字的时候,在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刘奇思大的孩子,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看到仲永没有任何的反应,便大着胆子说道:“这位小道长可是在福|建路广为流传的‘运财童子’?” 这话说出来,别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狄安却是大吃了一惊。蔡道在兴化军和仙游县做得事情,他是一清二楚,那里的百姓们都把蔡道当成了大慈大悲观世音架前的‘运财童子’,他也知道。即便是传到紧邻福建路的江西东路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里只是金溪县底下的穷乡僻壤,一个保正居然都能知晓这外号,蔡道在民间的名声已经传播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了。 “看来方保正还是见识广博啊!小子在乡间些许薄名,您居然也能猜到!”蔡道说着,脸上露出了略作惊讶的表情,其实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不过,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并没有随着声名的传播,散布出去。这时,他在民间的名望比他的伯父和父亲要高得多,可怎么也比不上其外祖父——王安石。说起来,这也是件好的事情,最起码,别人谈论起他的时候,不会向人先介绍说:这是王安石的外孙。 “两位老人家,小子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可蔡道此次来到方仲永的家中,就一定要让这个老爷子知晓另外这个身份,所以,话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小子的父亲的名讳是上蔡下卞,而我的母亲娘家姓王。” 说了有些明显了,可这二人却没有听出蔡道的言外之意,看样子,蔡卞的名字虽然在福建路非常出名,可出了这一路,他也就是个路人甲而已。 “我的外祖父就是拗相公王安石!”蔡道也不想继续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出了这个名字。 六个字虽然简单,却把对面两个老人和停在内屋里的方老太太都给震住了。 “姓蔡的,你到我们方家究竟想干什么,耀武扬威吗?难道王相公把我父亲羞辱的还不够吗?”这是,从正堂外突然窜进来一个大汉,打着赤膊,赤红着脸,双目狠狠地盯着蔡道,用手指着他生气地质问道。 “这位是?”被人指着鼻子质问,蔡道很不爽,可他并未动气。 对方说得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虽然他此次来有别的目的,可在其他人的眼中,即便是蔡板、蔡桶和花兰溪这样的身边人看来,蔡道拜访方仲永,的确是有点逞威风的感觉。 “大静,怎么说话的,快点坐下来!” 方仲永已经被蔡道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了,坐在那里直愣愣地一言不发。 方保正倒是抢先清醒过来,他一看到来人这个架势,生怕自己这个侄子得罪了眼前的这位贵人,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来人指着蔡道的那只手,把他硬拉着坐了下来。 方保正这才向蔡道介绍到:“蔡道长,这是仲永的小儿子,没见过什么市面,您可不要见怪啊!”他说话的时候,也紧盯着蔡道的眼眉,显然害死害怕面前这个孩子被方大静刚才的态度和动作给激怒了。 “无妨!老丈,不知方爷爷家中有几个儿孙啊?”蔡道其实并没有生气。(未完待续) 第155 谁更幸福 “无妨!老丈,不知方爷爷家中有几个儿孙啊?”蔡道其实并没有生气。 他之所以问这句话,是因为他从正堂的大门看到外面还站着几个大汉和不少半大的小子,一个个噤若寒蝉,在外面不停地向屋内张望,却都是一步也不敢进入这个房间。 他倒是无心之中才问起这句话的,可是,没想到,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成了赤果果的威胁了。 只见方仲永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蔡道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小脸,心中就是一寒,问道:“贵客,小老儿一家并未得罪您吧!”这老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内屋里也陡然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显然屋里的方老太太也被蔡道的话给吓得打破了东西。 “呃!”蔡道被方仲永的这句话问得有些蒙,实在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是这么个反应。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花兰溪连忙站出来解围,她上前一步,福了福,解释道:“老丈,我家公子,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见到屋外的那些人不敢进来,才会有此一问的。您想,如果屋外那些人是您的儿孙,却因为我们不敢回家,那不就成了我们的罪过了吗?” 小时候无数辛酸的经历让花兰溪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她在进入蔡府之前就非常懂得人情世故,进入蔡府以后,又在蔡道的教导下,认了字读了数,自然就明白更多的道理,再加上她对蔡道个性的了解。所以,她才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原来如此。”方保正一听这话,才松了一口气,朝外面招呼道:“大侄子,你带着弟弟们先去旁屋里歇着。” “不比如此,两位老丈,现在已经正午了,他们回来想必是吃饭的。既然都回来了,还是大家都围在一起吃才更热闹。”蔡道知道自己的到来还是打扰了方家的正常生活,便出言阻止,接着他吩咐道:“小板子,你和大桶子去把车里的东西取过来,兰溪,你一会儿和小板子张罗着从新做一顿午饭。” “对了,方保正,你能不能让村里的村民们多送一些大米和野菜过来,这位将军手下的禁军们都是大肚汉,想必方家的存粮不一定够这些家伙一顿的吃食的。放心,这些花销,我立刻现钱的。”蔡道对这种事门清,此时已经是春夏之交,刚过了青黄不接的日子,可毕竟夏粮还没有收割,方仲永家的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 方保正毕竟是保正,别看只是一个后世的村长,他家在方家村那还是最富裕的人家。 “贵客请放心,小老儿一定把这件事办妥贴了。”听了蔡道的请求,再一听说对方愿意付钱,他便满口答应道。 说完话,他抬腿就往外走,这是准备回家动员自己的儿女前来帮着方仲永家收拾这顿饭菜,顺便也可以趁此机会混口饭吃。 其实,方保正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积极,是他在自己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作为一个世代务农的庄户人家,他自然看得出,今年这个年景,眼看着就是一个丰收的大年。粮食丰收了,对普通的农民来说却不是件好事情,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年的粮价肯定会被粮商压得非常低,说不定还会比以往降得更多。 蔡道提出的这个要求,给了方保正一个赚钱的机会,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时机,哪怕是将家里的陈粮按当前的价格卖给眼前这位小贵人,那也是赚了。 走得时候,方保正还顺势把方大静也给拉了出去。 方大静,作为方仲永的老儿子,由于他们夫妻二人过往的纵容,小时候惹了不少祸,而且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炮仗脾气,几乎是点火就着。他可是不敢把这个莽小子继续留在正屋里。 蔡道一看他这个样子,自然知道这位老人家的打算,便又说道:“老丈,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在村里买上两口大肥猪,我打算请全村的村民吃个流水席。” 既然要花钱,他干脆把全村人都请来,这样就更能让自己的计划,在这个地方实施起来更顺畅。 蔡道眼看着其他人都去忙了,他便把狄安也撵了出去。狄安倒是有心留下来,可他又不放心外面的那些禁军们闹出事情来,便出去张罗着给这些丘八安排饭食了。 接下来,正屋里就剩下方仲永和蔡道这老少两个人了,他们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谁也不清楚。方仲永的浑家也早就拉着自己的小孙子去了旁屋。 …… 方家村人口不少,足足有一百多户人,好在有了邻里、方保正和方仲永一家人的帮衬,蔡板和花兰溪准备这一顿丰盛的流水席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 那两口大肥猪主要是招待其他村民的。而蔡道的车里面一向都准备有自制的火腿和腊肉,以及其他香料调制的各类肉食。这些东西自然是招待方仲永一家和方保正的。 为了顾全对方的面子,蔡道让蔡板私下里告诉了方保正,方仲永家里的这个宴席,方保正家只能出席一子一孙,多了恕不招待。 不是蔡道小气,而是他的那辆小马车本身就不大,里面还有蔡道和花兰溪两个人坐着,自然装不了太多的东西。更何况,他还要留一些在路上吃呢!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两口大肥猪从头到脚都被方家村的村民们和禁军们消灭一空,就连平日里没人吃的猪血,也被花兰溪调制成了美味,被禁军们吃下了肚子。众人吃掉的粮食那就更多了,事后,方保正一查自己的粮库,居然少了三分之二。 方仲永一家人那就吃得更欢实了。 他的儿子和媳妇毕竟还矜持一些,可他的那些小孙子和小孙女们一个个都甩开了腮帮子,好一顿胡吃海塞。 毕竟只是肉食,对于普通的农户人家来说,逢年过节能吃上一点肉,都算是好的了。 这些肉食,本来是为蔡道专门准备的,自然是做得非常美味。吃完的时候,蔡道才知道,方仲永总共有六子六女,二十几个孙子,和十几个外孙。 这样的人员构成,如果是方保正家,蔡道也只是会说这家是宜子宜孙之家。可是,放到方仲永家,就十分难得了。在大宋朝,人口众多,却没有功名在身,那也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赋税以及徭役。 方仲永家世代务农,家里的田地十分有限,相对的人口却这么多,能够坚持这么多年,没有故意抛弃一个子女,真是实属难能可贵啊! 吃完饭之后,蔡道和两家人都周围坐在院落中,却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品着茶,小孩子们吃着花兰溪做得各式糕点。 院中这些桌椅和外面那些长条桌案都是方保正家里有情赞助的。 众人都在猜测,刚才蔡道在房间里,究竟和方仲永说了些什么。可方仲永吃完饭,就一直在逗弄自己最小的孙子方伢子,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蔡道的属下和方仲永的家人是都不敢问话。 狄安非常想知道,却能稳得住,唯独方保正吃完饭之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想知道二人谈话的内容,却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这可把方保正给急坏了。 等了一会儿,看到没人开口,蔡道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一开口就把众人给惊到了:“方爷爷,不知道在您看来,我外祖父这个人这一生过得如何?您和他比较起来,谁活得更幸福呢?”(未完待续) 第156 三个条件 “方爷爷,不知道在您看来,我外祖父这个人这一生过得如何?您和他比较起来,谁活得更幸福呢?”他一开口就把众人给惊到了。 方仲永还是沉默的不说话,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他根本就只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方保正还算是见过一些不小的人物,圆滑地回答道:“小道长,王相爷岂是我等小民可以议论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王安石即便已经两次被罢了丞相之职,可只要他还活着,其他小**也不敢随便在人前议论他,更何况,面前这位还是他的亲外孙。 “方爷爷,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外祖父王安石位极人臣,主持变法,富国强兵,这一生应该算是非常幸福和满足了吧。 可在我看来,这并不算是真正的幸福。他老人家这一生总共有过三子三女,其中一子一女早夭,而最得意的那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亲舅舅——王雱,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也英年早逝了。大舅他不但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连自己的浑家最后也改嫁给了皇族。更别说,他老人家还把自己的一个女儿亲手嫁给了自己政敌的儿子。” “众叛亲离,可以说是他如今的处境!” “他如今年事已高,只剩下一个儿子在身边。如果他知道在数年之后,他所主持的变法会被全盘否定的话。不知道,到了那时,他又是什么想法呢?说说看,如果,我的外祖父如果见到您一家人过得这么幸福美满,你们说他老人家回事什么感受呢?你们还会觉得他过得幸福吗?” 蔡道说这番话之前,众人,特别是狄安对他问得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可是,他说完这番话以后,众人陷入了沉默,狄安一直呆在汴梁城,更能够明白话中的意思。 朝中多股势力的反对,属下的背叛,亲兄弟之间的不信任,甚至是蔡道没有敢说出来的,连皇帝宋神宗最后也抛弃了这个他以往给予无限信任的重臣,可这些并不能打击王安石想要变法的决心。 第一次被罢相,他还是复出了。 可是,王雱,临川三王之一,他虽然是王安石的儿子,却是当世的大才子。没想到,他居然英年早逝,让王安石白发人送黑发人。 拗相公只有两个儿子,死得还是才华绝伦的那个,这才是王安石二度罢相后不肯再度复出的真正原因。 通过爱子的四,王安石才算大彻大悟,也第一次真正的看透了宋神宗这个人。 狄安仔细思量了一番蔡道,王安石这个亲外孙的话,越想越是心惊。 事实还真像蔡道说得那样,虽然因为变法的原因,导致王安石在士林之中和百姓当中声名大损,可是,功成名就这四个字还是能够概述他这一生。 可王安石过得真得幸福吗? 对比眼前方仲永这一家的儿孙满堂幸福的样子,狄安自己都觉得人生当如此。哪怕像他们一样过得是穷日子,只要家人都平安无事,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蔡道的话又再一次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还是蔡道自己率先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问道“方爷爷,您考虑好了吗?您打算让那些儿孙和我一起走呢?” 原来,流水宴开席之前,蔡道和方仲永在屋里,谈了三件条件。这是二人谈话的主要内容,也是蔡道此行的第二个目的。 第一、蔡道想要借用方仲永在金溪县的名声,大力推广蔡家的种田和养殖技术。 第二、蔡道承诺,此次进京,可以带上方仲永的儿孙,甚至是孙女,人数不限。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的那些儿孙愿意和蔡道一起进京的话。 不过,他还特意指出,刚才那个愣头青,也就是方大静,蔡道是不敢把他带到身边的,如果把他带进京城,那不是提携他,而是去害他。 再说,方仲永自己年事已高,并不适合再远离故土,家里还必须留个人照料他们夫妻。 第三、蔡道希望方仲永能够再次出山,教人读书认字。 蔡道可以先出资帮助方仲永在方家村开办一间大的私塾,也不求他能教出个进士,只要是村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教会他们或者她们识字就成。 蔡道自己在孝慈里就是这么做得。现如今,孝慈里的私塾已经扩建为一片大的学校,不但凡是孝慈里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在其中就读,就连周边的乡里,只要交钱,都可以到其中学字识数。 方仲永因为王安石的那篇文章,被当成了反面教材,在金溪县还有名声吗? 答案是,当然有。 方仲永家世代务农,如果按后世那个特殊的时期划分的话,他家成分应该是中农,家里有那十几亩良田。 可他家并不是豪族,如果不是顾忌他过往名声的话,他家里这么多壮丁,早就被官府派遣的差役折腾的不像样了。 不光是官府,就连方家村里其他人在看到方仲永的时候,也会露出畏惧的眼神。 如果,方仲永按照蔡道传授给他的技术,种田养猪的话,不出一年的时间,肯定发家致富。 宋真宗只是大力推广了占城稻,就彻底改变了华夏南北产量地的格局,让在他之后的几十年,大宋国的人口迅速超过亿万人。这是汉唐最鼎盛时期都不曾到达的一个数字,更何况,大宋国本身领土狭小,能够养活这么多的人口,真是不容易。 可是,再过几十年,大宋国领土狭小的弊端就会越来越明显。人多地狭田少,根据现有耕地的保有量来估计大致的产量,根本就无法养活那么的百姓。如果能够在现有的土地上,增加单位田地上的产量,是一个解决这种困境最简单实用的一种方法。 至于北美洲那些高产作物,以如今大宋国和孝慈里造船厂的造船技术以及航海技术来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实现起来的难度很大,还不如想办法出兵占领夷洲、南洋诸岛、甚至是澳大利亚,将多余的百姓移居到这些地方,就可以大大缓和大宋国内人口过剩的矛盾。 当然,这些都是长远的目标,现如今,蔡道就是向要利用方仲永在金溪县的名望,扩大自己的名声,推广他的种植技术。 这样的话,只凭借方仲永就能够将他的种田技术传播到整个江西东路,甚至是更远的地方。根本就不用蔡道亲自去推广。 至于丰收后,粮价必然下降的结果,在蔡道看来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江西南路和福建虽然隔着崇山峻岭,可他们完全可以把粮食从陆路运到洞庭湖,在经过长江运往孝慈里。 这样的话,蔡道在孝慈里那里的田地里根本就不用继续再种植粮食了。棉花、桑树、茶树和甘蔗,种植这些经济作物,把这些高附加值的货物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更有利于蔡家的海上贸易。 第二点,蔡道经过寻问后才知道,原来,方仲永的这些儿孙居然都识字。 这在大宋国的乡里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当然,他们的文化程度也仅仅就是会识字罢了。这老头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的儿孙能够考中进士,之所以教孩子们认字,只是不想他们变成和他父亲一样,不知礼,只认钱。 而第三点,则是为了第一点服务的。 毕竟,一旦私塾开起来,势必会大大增加方仲永在本地的名望。有钱人家才能够开得起私塾,这就是乡间的百姓们最淳朴的认知。(未完待续) 第157 方家的八卦 毕竟,一旦私塾开起来,势必会大大增加方仲永在本地的名望。有钱人家才能够开得起私塾,这就是乡间的百姓们最淳朴的认知。 “小道长,老夫问过孩子们的意见了。他们都愿意去。”方仲永听到蔡道真得要履行自己的诺言,脸上泛出了潮红。憋屈一辈子,他何尝不想自己的儿孙能够出人头地啊! 方保正一听,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也顾不上害怕了和自己的脸面了,连忙问道:“小道长,您看能不能也把老夫的儿孙也捎带上几个啊!” 对于这一点,蔡道完全没有预料,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方保正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带着儿孙媳妇蹭了一顿饭不说,还想搭方仲永的顺车。不过,考虑到方仲永要想推广种植和养殖技术,的确需要方保正的帮助。 因此蔡道点了点头,答复道:“可以,方保正。你要想清楚,带他们进京的确是可以,我也可以给他们安排好工作。不过,他们要是不听我的吩咐的话,我可就不管他们会不会客死异乡了。京城并非善地,也有很多我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老丈,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啊! “再者,到了京城,我可以创造条件让你们的儿孙都进学,至于能不能考上文官,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武官相对来说的确是好考一些,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派到前线去打仗,所以,我并不推荐你们的儿孙参加武举。”这话,既是对方保正所说,也是对围坐在这里的方家一家人说得。 “父亲大人,这样的好事,您怎么不通知我一下呢?”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两个方家人的沉思。 蔡道看了一眼方保正和方仲永的脸色,方保正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可只见方仲永闻声脸色变了变,想要开口,到最后却又忍住了。 顷刻间,刚才说话之人走进了方家的小院落。众人一看,好家伙,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后乌央乌央地跟着一大帮子,看样子都是他们的家人,还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妇人,怀里面抱着个婴儿。这个中年人从面相上看,非常像方仲永。 蔡道之前还纳闷,因为先前方保正在介绍方仲永家情况的时候,说其有六子六女,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可如今在家里的却只有五个儿子,方大非、方大淡、方大泊、方大宁和方大静。少了一个儿子,他还以为方仲永的这个儿子已经死了呢? 难道这才是方仲永的大儿子? 蔡道猜得并没有错。这个中年人就是方仲永的大儿子方大德。 方仲永少年得志,早早就定下了一门亲事。十五岁那年就完婚了,可惜,他那个原配的夫人命薄,在生方大德的时候,难产死了。 如今那个眼睛不好的老妇人只是方仲永续弦再娶的。 都说后妈不好当,而失去了亲生母亲呵护的儿子更不好当了。 后母给他生了那么多弟弟妹妹之后,方大德知道他在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地位了,所以,他便在十五岁那一年离家去外乡当了上门女婿了。 他从小读书的能力不错,又会各种农活,所以,他虽然是赘婿,可在老婆家里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夫妻还算是琴瑟和谐。方大德也能干,只比他的老爹一样,在当年就得了个大胖小子。而那个年轻妇人怀里居然是方大德第一个重孙子,也是方仲永第一个的曾孙子。 这么算起来,如今的方家也算是五世同堂了。 自从方大德离家后,除了每年来祭拜他的母亲之外,再也没有登过方仲永的大门。 这次,蔡道到访方仲永家,并且摆了流水席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两方面因素之下,方仲永就没有想着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乡下的消息传递的实在是太快了。这刚刚吃万饭,方大德就带着全家来到了这个多年不曾登过的大门。 蔡道不方便过问人家的家事,便起身说道:“方爷爷、保正爷爷,究竟是谁和我一起进京,你们两个要尽快确定好人选,我可不打算在方家村过夜。对了,你们两位老爷子最好是留下几个儿子在身边照顾,而且,我交代的那件事情,还需要人料理,不是吗?” 说完,他转身便出了这小院子,直接走到自己的小马车前,钻进了车厢,躺下之后,开始睡觉。他一向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由于吃饭,算是已经睡晚了。所以,蔡道趁此机会补补觉。 眼见得这小道长催促,现在也已经过了午时,方保正告罪一声,赶紧回家商议入京的人选。而方仲永家,由于大儿子方大德的突然介入,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小儿子刚才得罪了蔡道,而且他那个火爆脾气也的确不适合入京,所以,他势必要留下来。可是,蔡道交代的事情,方仲永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方大静却担不起这任务。他左思右想了半天,也不好开口让哪个儿子留下来。不管把那个儿子留下来,也对这儿子不太公平。 最后,还是方老太太替他解了围:“大非啊!大德这么多年不在家,你的其他兄弟也要进京,作为家中的次子,还是你留下来吧!” “是的,母亲。”方大非听完母亲的话,心里有些苦,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非,你两个儿媳妇眼看着就要生了。所以,你那两个儿子也留下来,等小重孙长到三岁,就一起让他们进京,如何?” 方大非想了想,方老太太饭菜说得这番话,的确是非常在理,因为,刚好方大非两儿子的媳妇,一个十月怀胎,眼看着就要升了,而另外一个儿子媳妇也刚刚被大夫确诊为喜脉。 不管是怀有身孕,还是孩子刚出生,都不适合长途跋涉。这里离汴梁城可是隔着千山万水啊! 蔡道虽然说得那么严重,可毕竟进京是个好事情,谁不想要进京啊!家里的地毕竟有限,这些年如果不是风调雨顺的话,家里的地产的粮食还算可以,这一大家子真得快要过不下去了。更何况,老弟弟方大静的确不是个做事的人,把他留在家里伺候两个老人的确是不靠谱。 母亲既然答应让两个小孙子长大后一起进京,他一家子留下来又有何妨呢?他那两个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根本就不是块读书的材料。况且,他们呆在家里这么多年,也只是种了十多年的地而已,就是立即进京,也还是给人种地。还不如等到孙子长壮实了,那时候再进京也不迟。 “大德,我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立即进京为妙,毕竟,你的小重孙子才刚刚出世,你要为他的的身体着想啊!而且,刚才的那位贵人也交代了一件差事……” 接下来,方仲永就把蔡道交代给他的,让他推广种植技术和养殖技术这件差事,又着重的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方仲永的儿孙们这才了解到,蔡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其中聪明的就会猜到,这位小道长拜访方仲永只是顺道而是,实质上就是想借用方仲永在江西东路的名声,推行自己的技术,增长自己的声望。 当然,小道长这么多虽然功利了一些,却也是造福乡里的一件大好事。所以说,留在方家村并不是一件坏事情。(未完待续) 第158 打油诗 当然,小道长这么多虽然功利了一些,却也是造福乡里的一件大好事。所以说,留在方家村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如果,真得将这个差事办好了,不但造福乡里,功德无量,说不定还会惊动当今官家呢。 解释完之后,方仲永又对着大儿子说道:“我让你留下来,你的小孙子是一方面,另外一个方面,我是想让你也在你丈人的那个乡里也试着把这个差事做起来。刚才方保正也说了,那个小道长在福|建路的口碑,那是非常好的。你如果把事情办好了,小道长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这样吧,小道长答应给我的十头耕牛,也匀出来五头出来给你。怎么样?” 方大德想了想,他知道爹这是为自己好,便和自己的儿子们商量了一番,说道:“爹,我和三个儿子可以不跟着走。但是,我的这几个孙子还是要跟着一起进京的。至于这个孙媳妇,可以把她留下来,等重孙子长大了之后,再进京不迟。父亲大人,您看如何?” “可以,那就按你说得办吧!” “唉!大静啊!你要是放心的话,让你几个哥哥把小伢子也一起带上。”方仲永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方大静撅着的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口。能离开这乡下地方,谁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可是,谁让他刚见面就得罪了正主呢? 由于方氏夫妻一直的溺爱,方大静一点也不觉得他自己的脾气有什么问题。可父亲和母亲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无可奈何? 好在他的儿子方伢子能够有机会进京,如果这小子将来出息了。就不用求着那个小牛鼻子,方伢子就能把他带进京城。 商议完毕,方仲永和他浑家就带着儿孙来到了大门口。蔡道特意吩咐过,走的时候,每个人只带一套换洗的衣服就行,不用带其他任何的东西。无论是衣物还是被褥,到地方后,就会给他们置办新的。吃的东西,对于蔡家来说,那就更不缺了。 方仲永家商议的时间不长,方保正家收拾的就更快了。几乎是前后脚,方保正就带着自己的儿孙,套着两辆大牛车,赶到了方仲永家的门前。方保正家没有方仲永家的人口多,可也是三个儿子,八个孙子,他除了留下大儿子陪着自己看守家业之外,其余的儿孙都打算让蔡道给带走。 这老头确实是见过一些市面,比方仲永强多了。 蔡道这一行,只有他坐着马车,其他的禁军都骑着马匹,根本没有多余的交通工具。他之前是打算带走方仲永家的儿女,可没有想到这两家的人口这么多,而且都能下这么大的决心。居然放心把大部分的家属都交给自己的。所以,这一路上,带着方家的这些家眷还真是不方便。 方保正家的两辆牛车并不足够装下两家人,所以,蔡道又花钱从村里雇了四辆牛车。毕竟,这些家眷当中还有不少的孩子,不能让这些人受了委屈。 两家人自是依依惜别,全方村的人闻讯全部都出来给他们送行。 临行前,蔡道又对方仲永说道:“方爷爷,古人说,诗言志。您老人家回家之后,可以把幼年时作得诗词记录下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您作诗的水平即便大失水准,可那又如何?不如学一学陶渊明和孟浩然,多作几首田园诗词。即便是打油诗。不为流传百事,就为了让你的子孙们看看,您并不是白丁,也是可以作诗词的。” “分别前,我送您一首我自己作的打油诗。”蔡道说完,亲笔书写下了这首诗。 甘罗十二相,曹冲幼称象。 与翁传神童,俱是游梦人。 余本一凡人,师才高一石。 殊途却同归,儿女共沾巾。 蔡道写完扔下笔,坐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首打油诗,蔡道是用楷书所写,他是善于书写隶书,可这几笔楷书写得实在是不成样子。就连方仲永这个多年不动纸笔的人也比他写得好。 可蔡道为什么要这么写呢?因为,他害怕自己用隶书书写的话,别说方保正了,方仲永都很有可能不认识。因为,仅凭那些传说,他根本猜测不出方仲永实际的问话水平。 方保正倒是认识蔡道在白纸上所写的字,可是,这些字聚合在一起的打油诗,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便向方仲永问道:“仲永啊!这娃娃到底在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方仲永看完蔡道的打油诗,陷入了沉思。他看得出来,这首打油诗是根据唐代王勃的那首著名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改编而成。 头两句倒是很好理解,甘罗和曹冲都是华夏历史上鼎鼎大名、幼年成名的神童。 可是,这后面六句,字面意思很浅显,可合在一起又该如何解释呢? 这倒不是方仲永学识浅薄,而是他自声望大减之后,一直把自己封闭在方家村,一点也没有听说过蔡道的事迹,所以,才不能理解这首打油诗的实际意义。 蔡道这次回去,却不用在按原路翻山越岭地返回福|建路了。他们一行人除了方家村一路朝北而行,陆路的最终目标是鄱阳湖,因为蔡道出发前已经安排了一艘小型战舰沿着长江进入鄱阳湖。这样的话,只要从抚州到达鄱阳湖南岸的码头就行。 而第一站就是海遨游家所在的建昌军。 有禁军在一旁保护,不但减少了沿路官府的盘剥,也震慑住了道路两旁可能出现的盗匪。 大宋朝相比于其他大一统的朝代,除了领土狭小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盗匪和山贼特别多。而知府、知州或者知县又都是文人出身,几乎都厌恶用兵,所以,只要这些盗匪和山贼不攻打县城或者州城的话,两方面几乎可以做到相安无事。 前行了三日,才来到建昌军海遨游的家。 海遨游家里有兄弟五个,他排行老三,父母也都健在。他这辈子,是打算用自己这条命,报答蔡道的知遇之恩。作为儿女,谁不想让自己的父母兄弟能够过上好日子呢?所以,和大部队分别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家中拼命地游说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劝他们和自己一起迁居到孝慈里。 可是,海家人毕竟只是普通的农民,并没有方保正和方仲永二人这样的见识。无论海遨游如何地劝说,他的家里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他的话。即便他最后拿出了蔡道给他的真金白银,也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居然把家人吓得以为他做了盗贼,差点大义灭亲地去报官。 现在,蔡道倒是来了,身边跟着一大群人,还有不少的禁军跟着,最终也没有打消海遨游家人的疑虑。 最后,还是他的二哥和四弟实在是受不了家中的贫困,再加上他们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地位尴尬待遇也比不上老五。所以,二人仔细商量一番,便决定跟着老三一起闯一闯。他二哥倒是结婚生子了,而四弟到现在别说娶媳妇,就是娶媳妇的钱都没着落呢? 这也是他们想跟海遨游走的根本原因。 一众人又行了七八日,这才来到鄱阳湖南岸的码头。 众人一看这艘船都吃了一大惊。其他人都惊讶的是这艘战舰规模的宏大,而蔡道吃惊,则是他注意到,这艘战舰从外表看来,居然是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战斗。(未完待续) 第159 鄱阳湖水匪 众人一看这艘船都吃了一大惊。其他人都惊讶的是这艘战舰规模的宏大,而蔡道吃惊,则是他注意到,这艘战舰从外表看来,居然是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蔡道急忙跳下马车,快步上了战舰。 这艘战舰,蔡道给它起名为‘橘子洲头号’。 船长是蔡狗子,大副是铁柱,这是蔡道临行之前安排好的。这两货,担任一艘战舰的两个重要位置,还算是胜任,可要是给他们一整个舰队,蔡道自己都不放心。 一询问船上的船员,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前天晚上遭遇到了鄱阳湖里水匪的袭击。也幸好,这里是鄱阳湖,不是长江或者大海。这些水匪虽然人多势众,可他们所驾驶的船舶都是小船,在湖泊之中操作灵活。可就是拿蔡家的这艘战舰没有办法。 沙船,就是蔡家‘橘子洲头号’的船型,全称‘防沙平底船’。此船干舷虽低,吃水却不深,只要没有载重过大的话,干舷就要比一般淡水上的船舶要高不少,刚好适合江河湖海和近海区域航行。而且,蔡家给船员们配发的朴刀都是精钢所制,刀锋异常的锋利。 老式的水上战斗有三种, 第一就是接舷战,无非就是双方船舶靠近之后,用飞抓抓住船帮,爬上对方的船舶,靠自己一方的人数和武勇占据对方的船舶。加勒比海盗打仗的时候,如果没有大炮的参与,基本的战斗就是如此。 第二是放火。在上游或者风头那里点燃几艘装满引火材料的小船,顺风或者顺流放下,点燃对手的船。赤壁之战就是如此。 第三就是水鬼了。说起来,在江河湖泊之中使用水鬼的几率和效率要比在海上高多了。 上一次,蔡道在长|崎港,之所以能够在悄然之间取得那么大的胜利。也是占了近海的优势,如果双方拉到外海,海豚突击队就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些鄱阳湖的水匪之所以袭击‘橘子洲头号’,就是他们的总瓢把子想把这艘战舰据为己有。 作为一方的霸主居然没有一艘像样的旗舰,让他一直觉得没有面子。所以,这一次,蔡家的这艘战舰孤零零地驶入了鄱阳湖,立刻吸引了这些水匪的注意,也引起了总瓢把子的贪欲。他立刻召集鄱阳湖上所有水匪,准备一举拿下‘橘子洲头号’。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一次计划好的偷袭,不光是损兵折将,还折损了很多艘水匪的战船。 原来,他们靠近‘橘子洲头号’之后,准备依照惯例,扔飞抓抓住战舰的船帮。可是,蔡家的船员早就发现他们了。以往,刀砍不动,斧锯不断的飞抓缆绳,被蔡家人手中的钢刀一刀就给砍断了。 那些爬在缆绳上、准备蚁附上‘橘子洲头号’的水匪全部都掉进了鄱阳湖中,接下来,蔡家的船员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分散在整艘四周的甲板上,挥舞着手中的钢刀继续砍断那些飞过来的缆绳。 第二部分人操纵着‘橘子洲头号’开始在鄱阳湖上横冲直撞。这艘战舰秉承着以往蔡家造船厂的惯例,首尾船头部都用铁皮包裹着,再加上它的体形够大,水匪们所谓的战舰,那是碰上就死,擦中就亡。如果有那艘船被‘橘子洲头号’正面撞上,就连船上的船员也不能够幸免。 而第三部分人手中都持着弓弩,还有一门大筒。弓弩双方交战双方都有,可是,‘橘子洲头号’这艘战舰高啊!凡是敌对双方互射弓弩,除了比较双方的射术之外,就是要比谁站在高处,谁占据顺风处。光这一点,蔡家这一方就在开战之前占据了上风。 更何况,有这门大筒在,但凡是水匪战舰中体形过大的,又离‘橘子洲头号’过近的,都遭受到了这门大筒的重点照顾。鄱阳湖总瓢把子由于进攻的最积极,他所在那艘临时的旗舰,交战一开始,就被大筒的第一发炮弹给击沉了。这位一时头脑发热,惹了蔡家的大头领,开战不到半个时辰,就死在自己的船上。 真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战斗一开始,蔡家就占据了上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这些大大小小的水匪头目察觉自己一方伤亡过大,有心退却,派人一探查,才知道这次的总指挥,那位威风赫赫的总瓢把子,死了。 究竟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没了带头人,‘橘子洲头号’这艘战舰又太硬,他们已经把大牙崩掉了,可对方居然毫发无伤。有死忠于总瓢把子的水匪,打算拼着鱼死网破,派出了水鬼,企图从水中凿沉这艘该死的战舰。 可谁知,蔡家的水兵并不熟悉鄱阳湖中的情况,开着开着就冲到岸上,这下子,就连水鬼也一筹莫展了。人家已经冲到岸上,你水鬼就是把船凿出十七八个窟窿又能如何? 没奈何,这些水匪只好选择撤退。 接下来,这些个水匪就顾不上‘橘子洲头号’这艘战舰了。他们之间将会为了下一个总瓢把子这个头衔大打出手。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负。 这次夜间作战,蔡家船上几乎没有人受伤。而‘橘子洲头号’这艘战舰,除了冲上岸边的时候,被一些石头划伤了战舰的底部,船底既没有被划出大窟窿,也并没其他任何的损失。只需要安排人在伤处钉上木板,就能在江河湖海中继续航行。 几乎没有人受伤,就是说明还是有人受伤。受伤人就是铁柱这倒霉蛋,而他受伤的部位更是让人难以启齿,不光是那些船员对于这件事讳莫如深,都只捂住大笑不已,就连狗子这个船长也不敢把铁柱受伤的实情告诉蔡道。狗子毕竟是这艘船上的船长,所以,蔡道也没有继续逼问他。 吃饭的时候,蔡道还想去探望一下铁柱,谁知道,这厮居然一直把自己锁在大副的房间里,连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回到孝慈里,蔡道下了船之后,他才敢出来露头。铁柱也因此错过了和蔡道一起进京的机会。 当然,他这个铁匠的儿子,也不想和蔡道一起进京,他宁愿一辈子呆在海上,也不愿意再进入他的那个像蒸笼的铁匠铺。 晚上,蔡道站在‘橘子洲头号’的甲板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不睡觉,花兰溪、蔡桶和蔡板也不会去睡觉,就这么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突然,狄安来到蔡道的身后,低声问道:“御武副尉,这里离临川并不远,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蔡道闻言,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转过头不再看他,不过,嘴里还是回答道:“人都不再临川,我回去又去看谁呢?难道是给那位在我出生那天过世的大舅上香吗?” 说到这里,蔡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更何况,我就是去了,那家人也未必愿意见我啊!” 狄安闻言猛然醒悟,看来这次他是多嘴了。 蔡道的出生,不但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他这个外公也因为痛失爱子,也未曾问候过蔡道。何况,王安石一家人此刻在江宁,蔡道就是去了临川,除了死人,他谁也见不到。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何况,蔡道如今已经入道,是出家人,已经脱离了王蔡两个家族的束缚。他又何须计较那些凡人的议论呢?‘不孝’用在他身上已经不适合了。(未完待续) 第160 打油诗的余波 第160打油诗的余波4 何况,蔡道如今已经入道,是出家人,已经脱离了王蔡两个家族的束缚。他又何须计较那些凡人的议论呢?‘不孝’用在他身上已经不适合了。 ‘橘子洲头号’是沙船,所以,即便搁浅了,蔡道也有办法让它摆脱滩涂的束缚。 第二天,就在众人的努力下,‘橘子洲头号’重新开始了接下来的航程。 两个方家的人一辈子都呆在金溪县,也许其中有人坐过船。可是,那都是些小溪小川的,没有什么大浪。再加上,这个时节鄱阳湖水势还算平稳,这些旱鸭子才没有人晕船。 可是,到了长江,方家一些人就不行了。不管是结实的庄稼汉、还是几岁的孩子、或者那些妇人都受不了船舶的颠簸,有的症状能轻一些,有的却十分严重。 所以,蔡道不敢在继续全速驾船前行,只好一路上走走停停。本来顺顺利利的行程,让方家人给耽误了。‘橘子洲头号’花了七八天,才沿着长江来到了江宁。 江宁,是后世南京在大宋朝的一个称呼而已。 如今的江宁府就是蔡道的外公——王安石在坐镇。 方家人这个状况,蔡道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们和自己一起从海路出发。现在只是长江航道,就晕船晕成了这样,到了海上那就更加让人担忧了。 所以,蔡道临时决定,众人分道而行。 狗子继续驾驶着‘橘子洲头号’,沿着大运河,拉着方家人先一步进入汴梁城。为此,蔡道还让狄安把禁军的一个副官派到的船上,保护方家人。 而蔡道自己和狄安,以及那些禁军则继续从陆路向东行进,目的地是华亭县。 华亭县也就是后世的上海。等安排在江宁的蔡家人把消息传回孝慈里,那些孩子直接坐船和自己在那里汇合。因为,这次回家耽误的时间太多,蔡道这次就不再回孝慈里了。 不过,蔡道还交给传送消息的手下一封信,这封信主要是给四管家蔡喜的。 主要的内容是两件事。 第一件事,吩咐蔡喜把孝慈里的人派到大宋沿海的州府,在那里设立小商铺,表面上是专门贩卖南洋来的香料,暗地里是趁着灾荒年,从一些灾民手里买一些年幼的孩子。到时候,先集中把这些孩子送到湄洲岛上,培训一段时间之后,在送到夷洲岛。 夷洲岛上的移民,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以孝慈里的乡亲和这些被买来的孩子为主。而那些年龄大的灾民,蔡道再也不会考虑了。他的年龄还小,完全可以等下去。 江宁作为六朝古都,系统也给蔡道激活了一个支线任务——探访江宁名胜。可是,蔡道为了不引起王安石的注意,忍着系统奖励的诱惑,毅然迅速地离开了江宁。 …… 蔡道临别赠送给方仲永的那首打油诗,方仲永没有读懂其中的意思,他也并没有打算广泛传播。 不过,方仲永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打算接受蔡道的建议,重新开始作诗词。那个小道长说得没有错,这种事自己开心就好。 像陶渊明和孟浩然那样,将诗词寄情于山水之间。 方仲永知道,他也许再也做不出小时候那种有灵气的诗词来,可是就算自己写得再差,那又如何。 那孩子一点也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所做的打油诗,而他自己现在只是个农夫而已,王安石那片文章一出,自己的名声就已经很差了,所以,又何须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呢! 如今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方仲永决定,以后只要是有时间,他就把自己幼年所做的诗词,能记起来就全部抄录下来,即便没有人看,也可以把它当成是一种纪念,留给自己后世的子孙,让他们看一看,也让后人知道自己的祖辈也曾经出过一个神童。 …… 有一个人,不但很快得到了蔡道的这首诗,并把它迅速地传播了出去。 这个人就是福清的老神童蔡伯俙,他不愧是天下最年幼的同进士,官场的老油子。 蔡道的突然到访,让他一直觉得很纳闷。 后来一打听,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在汴梁城的时候,居然不计前嫌,想要拜访另外一位同样是神童出身的何正臣。可是,这位何老神童却一点度量和涵养也没有,居然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较劲,最后连大门都没有让进去。 蔡伯俙这一辈子不管是因为藏拙,还是本身能力的问题,一直都没有担当过太大的官职。 而何正臣也是如此,他从仁宗朝开始就一直没有担过大任。这一回,因为乌台诗案,他本来是有机会当上吏部侍郎的。自元丰改制之后,这个官职可谓是有名有实,权柄相当的大,可就是因为他对待蔡道的态度和乌台诗案等原因参杂在了一起,让宋神宗对他的态度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所以,在蔡道离京之后不久,何正臣立刻把他明升暗降的赶出了京城。 接连拜访两个天下知名的神童,蔡伯俙就是从蔡道这一点,大致地猜测出他下一个目标——肯定还是一位天下知名的神童! 所以,自从蔡道离开福|清之后,蔡伯俙就一直派人到孝慈里一直盯着蔡道。 蔡道从倭国返回孝慈里之后,蔡伯俙得到探子报回来的消息,从蔡道离家后所走的方向,就大胆地猜测出这一次的目标就是王安石那篇文章的主人公——方仲永。 果不其然,蔡道到达江南东路之后,并没有去王安石的老家临川,的确是拜访这位过去的神童。 那位扮成货郎的探子就一直盯着,蔡道赠诗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后来,蔡道乘船离开江南东路之后,这个探子才返回了莆田。 他把这首打油诗一字不差的写下来,交给了自己的老爷。 方仲永读不懂蔡道的打油诗,是因为他不了解有关蔡道的传说和事迹。 可蔡伯俙就在福|建路,不说对蔡道的事情了若指掌,也算是知道十之七八。 他自然读得懂。 甘罗十二相,曹冲幼称象。 与翁传神童,俱是游梦人。 余本一凡人,师才高一石。 殊途却同归,儿女共沾巾。 前两句就不说了,而中间四句写得就非常有意思了。 蔡道打小没有任何人教他读书识字,不是四管家蔡喜不想给他找先生,而是当时蔡道的名声太差,没人敢给他这个灾星当西席先生。可谁知,蔡道自己三岁的时候,就突然会认字识数了。非但如此,也正是从那时起,‘运财童子’才突然显现出他的神奇之处。 之后被宋神宗宣召入京,蔡道就一直说自己是那位老神仙的徒弟,当然会有很多人会质疑这一点,到如今,就连当年那位老神仙真正的弟子流传下来的传人也都没有出面承认这一点,可是,凡是质疑他的人却也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的证据来驳斥蔡道的这个说法。 而方仲永就有些和蔡道相似的地方,他同样也是五六岁就突然无师自通,突然就会写字,突然就会作诗。三个突然,实在是太突然了,其他人看来根本这根本就不可能。 古代的确是有不少人,因为家里面贫困,便悄悄在家乡的学堂外面偷学,而最后成为有名的学者的。这样的故事在大宋朝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像方仲永这样,刚认字就会作诗的。就如同不满周岁的孩子,光学会走路就会跑那样,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161 归程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像方仲永这样,刚认字就会作诗的。就如同不满周岁的孩子,光学会走路就会跑那样,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一点。 蔡道猜测,这个方仲永,要么就是和他一样的穿越者,要么就是有高人在暗地里偷偷地教过方仲永,却又不让他宣扬自己的名字。所以,传说中所谓无师的自通,其实根本就是个幌子罢了。 因此,蔡道在自己的这首打油诗中,就大胆的猜测,方仲永和自己的同被人传为神童,其实都是被师傅在睡梦之中传授的知识。其实,二人都是凡人而已,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出众,根本就是因为那个给他们传授知识的老师水平实在太高了。 殊途同归,不同的老师用同样的方式教出了两个同样年少成名的神童,这正好解释了两人成名的根本原因。 蔡伯俙一看就觉得蔡道这首打油诗,论文学水平写得水平不高,可其中的意义却非常值得读者探究。 这个小老儿心中也充满了恶趣闻,他不满足自己知晓这件事,便将这首打油诗抄录了两份,让人用官方邮政系统传了出去。 这个脸皮厚的老神童,即便赋闲在家,也一向喜欢在朝廷上露露脸,显示一下自己还活着,所以,第一份是自然是传给宋神宗的,而第二份就是传给蔡道的外公王安石。让他看一看自己的亲外孙是如何评价他这位老相识的。 于是,在蔡道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这首打油诗在他还未归京的时候,就已经被宋神宗给传遍了天下。 王安石拿到蔡伯俙传过来的信之后,只是看了看,并未放在心中,可是后来他听说,蔡道去看了方仲永,经过江宁的时候,却没有来拜访自己,心中肯定是不悦的。 可这位倔老头自己也不想一想,他自蔡道出生就没有见过这个亲外孙,也没有问候过,或者送过任何的礼物,这让蔡道如何跟他亲的起来。更何况,因为王雱的原因,蔡道又如何敢去直接面对这位拗相公呢。 数日之后,蔡道一行人来到华亭县,由于有禁军随行,并不适合进入县城。所以,蔡道在华亭县外包了一间客栈休息,等候从仙游码头开出来的海船来接他们。 海上到底是比陆路要快很多。 第二天,蔡家的海船就带着那群孩子赶到华亭县的码头。 这一次,蔡道也没有让把自己收留的那108个孩子全部都带上,毕竟,那些孩子是在这几年陆陆续续收养的,当时有不少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所以,如今还有不少孩子没超过三岁。 由于担心路途上发生以外。所以,这一次,蔡道只是带走了超过五岁的孩子,其余留在家中由老管家蔡喜安排人抚养,等过几年在带她们进京。 不过,留下的孩子都是女孩,蔡道自从在仙游县推广种田的方法,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家随意抛弃男婴的现象,那几年偶尔有人将孩子送到蔡家,慢慢地送来的也都是女孩子。 所以,这一次,那二十个男孩子几乎都满了五岁,其中只有一个今年才四岁,可就是这小子长得最欢实。这小子在蔡道进京的这段时间,居然拜了海遨游为师,学下了一身潜水的本事。所以,别说是晕船了,如果大家一起掉进海中,蔡道自己都没有这个孩子游得快。 所以,蔡道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名字,叫小鱼儿。这也是男孩子中,蔡道唯一给他取了名字的孩子。不是蔡道不愿意给他们取名字,也不是他不擅长取名字,而是因为这些孩子的将来将要由宋神宗所把控。蔡道也不好越俎代庖,当然,那些女孩子的名字,大部分都已经由蔡喜给她们取好了。 花兰溪这个大丫头,蔡道回家到时候,已经给她取好了,现在就剩下小迷糊一个人没有取名字了。 一路行船,这群孩子虽然偶有不适,还是有人出现了晕船的现象,毕竟海上风波莫测,风浪要比平时大一些,但是,毕竟这些孩子之前接受过长时间的训练。刚开始即便晕船,适应了一两天之后,他们也都一个个精神起来。当然,这也少不了蔡道提供的晕船‘圣药’的帮助。 这个时代,可没有任何人工合成的晕船药。蔡道提供的所谓晕船‘圣药’,绝对是原生态,其实就是槟榔。 槟榔,提神醒脑,多咀嚼的话,的确是能够治疗一些人的晕船症状。 还是密州。 蔡家的船舶停靠在密州码头,当他们一行人下船的时候,一直留守在这里的禁军们立刻都飞奔到码头上。这些人一直留在海边,闲的全身都快长出虱子来了。 当狄安宣布,给留守在这里的禁军也有赏钱的时候,众禁军一片欢腾。 队伍中毕竟有孩子,所以,蔡道还是安排大家又休息了一日。 第二天,大部队才启程出发。 这一次,蔡道并没有从密州赶往大运河沿岸的州府,顺着大运河入京。而是由陆路,沿着密州到汴梁城之间最短的距离前行。 因为,邸报上说,前几个月的大雪不但覆盖了汴梁城,也发生在整个北方。那时,蔡道就预测,今年秋收的时候,整个北方大部分地区,将要迎来大丰收。 如今已经是七月初了,蔡道这次回家,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早就计划好的行程,所以,即便是他此刻立即赶往运河,也肯定赶不上京城艮岳那块地的秋收了。 施了粪肥的庄稼,肯定要比普通的长势要好,成熟也的要早。这一点,蔡道早已经向宋神宗禀报过。 之所以沿着陆路进京,蔡道就是想多看看,沿途那些州府县具体的秋收情况。 这一路上,蔡道一直都坐在马车里,他发现沿途还没有收割的农田里麦浪滚滚,远远望去,一大片金黄色随风飘荡。一路走来,沿途的州府县都是这样一副大丰收的景象。狄安和手下的禁军都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丰收总是会给人带来喜悦的感觉。 可是,蔡道细心地观察到,那些在田地里忙着收获的农民,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因为丰收而应有的笑容。 对于这一点,蔡道心里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谷贱伤农。 即便是英明如唐太宗李世民也犯过这样的错误。 大唐贞观最初的几个年头,整个关中地区因为丰收,结果导致斗米的价格不超过十文钱。这还被当成新潮新气象,而被大加夸耀。其实,这完全违背经济规律。丰收自然会导致粮食库存大幅度增加,市场供需情况逆转,结果就是粮食价格肯定会跟着大幅度的降低。 谷贱伤农,说得就是这个情况。 在大唐贞观丰收过后的那几年,因为各种原因,关中遭遇旱灾和蝗灾,导致关中大饥。如果不是靠着隋炀帝的京杭大运河,将南方的大米运到关中缓解了危机。李世民这经过玄武门之变才登上皇位的‘明君’,就算最终能坐稳皇位,也非得闹出大乱子。 这种现象,蔡道懂,花兰溪也明白,蔡板隐约地有些明白,蔡桶根本就不用问他的意见。 可是狄安和禁军、以及跟着蔡道一起进京的那些孩子并不明白。为了让这些孩子多明白一些道理,蔡道突然决定,大部队停下来,他把这些孩子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到田间地头,去询问那些正在辛苦劳作的农民。(未完待续) 第162 眼看着丰收了,你们幸福吗? 可是,狄安和手下的禁军、以及跟着蔡道一起进京的那些孩子,他们并不明白。为了让这些孩子多明白一些道理,蔡道突然决定,让大部队停下来。 他把这些孩子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到田间地头,去询问那些正在辛苦劳作的农民。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许是蔡道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节有关于人生的课,因为,如果进京之后,这些孩子的未来就要交由宋神宗安排的人来照管。 和蔡道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这或许也是他们人生的一种经历罢了。 狄安先开始并不明白蔡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眼看着就快要回到汴梁城了,又何必为了一点点的小事,而呆在这些乡下地方浪费时间呢? 可是,当他看到,那些孩子刚才兴奋地跑了出去,却又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有蹊跷。 他才了解,蔡道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无的放矢。 狄安也试着问了几个孩子,他们也把那些农民的话转述给这位禁军的大人,可是,每个孩子转述的话都不一样。 “御武副尉,这百姓们都丰收了,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这些孩子问了之后,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你究竟让这些孩子问那些农夫什么话?”狄安最后还是忍不住,向蔡道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蔡道听到狄安问得问题,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你真得想知道,狄大叔,你我都只是个武官罢了。百姓们的事情就交给那些亲民官就行了,要是让那些酸儒们知道了的话,你我可都没有好果子吃啊!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回去问一问狄咏狄大人。” 蔡道说得非常刺耳,可这话并没有任何错。在大宋朝,武官的权柄早就已经被消弱到了极点。别说民事了,大部分时候,武官就是连如何打仗也得听文官的。 “别废话了,你到底说不说?”蔡道这话,狄安长大之后,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可还是觉得烦躁不已。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蔡道说完这句话,顿了一顿,对着狄安和禁军们大声说道:“老丈,眼看着丰收了,你们幸福吗?” “孩子们,那些农夫们是如何回答你们的?” 乱糟糟的一通乱说,孩子们纷纷把自己从农夫那里得到的答案,一一说了出来,结果自然都是不一样的,农夫们的回答五花八门。 可狄安听出来了,他们话中大致的意思就只有一个。 眼看着粮食就要丰收了,地里的粮食还都没有装进口袋,可那些收购粮食的大中粮商却已经把粮食的收购价格压得非常低。 其实,这也就是蔡道派出的这些孩子小,如果是禁军过去问的话,那些在农田里忙碌的农夫,要么根本就不会打理问询的人,要么压根就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要么即便说出来,也都是谎话。他们身上的那身兵皮,有的时候还比不上土匪山贼的信誉呢。 那些农夫看这些小孩子这么小,想起自己家中的孩子,感同身受,大多数人就同孩子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丰收之后,一家人是必不再担心今年会继续挨饿。可是,生活之中,光有粮食可不成。还得备一些铜钱,放在家中应急。比如食盐,要花钱买,这是每个人生活中必备的东西,其他针头线脑也需要铜钱。 一旦家中有人生病,那就如同塌了半边天,看诊吃药都得需要花钱。而想要得到足够应付一年生活所需的铜钱,就必须要贱卖手中的粮食。 在丰收的年景里,粮食的价格那是真正的贱卖,被那些大中粮商压得非常的低。 所以说,物以稀为贵。其相反的时候,就是物以多为贱了。 今年这种年景,就是后一种情况。 经过沿途州县的时候,蔡道派人记录下了那些粮铺的粮食价格,现如今,最近的一个县城里,每斗小麦的价格已经到了十文以下。一路行来,每个商铺的粮食价格一直在降低,这对汴梁城的市民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可是,对于中原广大的农民来说,却是十足的灾难。 因为那些大粮商自己本身就是大地主,自家的田地里就已经产出了过多的粮食,他们家里有良好的粮食储存系统,可以保证多余的粮食可以很好的保存。他们如今根本就不需要去收购其他农民手中的粮食。 “不管是民间,还是官府,不是都有常平仓吗?”禁军队伍里,唯一剩下的狄安的副官禁不住问道。 蔡道看了一眼狄安,显然他也有这样的疑问。他心里也只能说这两个当官的,这么大了还真是幼稚。 “在汉朝、隋朝、以及唐初,常平仓还有些作用,可是到了唐末,常平仓就被官员和地方豪绅所把持,那里只收地主的粮食,到最后,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只能贱卖给那些大粮商。所以,官府的钱都被当地的豪绅,以及大部分的贪官或者昏官给合起火来贪墨了。” 蔡道之所以没有说大宋的情况,就是不想随便议论朝政。毕竟,宋神宗赐给他的寄禄官,级别再高,也只是武官而已。他不想授人以柄,因为他知道,这些禁军当中肯定有别人的密探,所以,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这一下,众人都不说话了。狄安家就是个大地主,只不过,打理家族产业的事情,一直是其他人在做,所以,狄安这个长孙嫡子并了解其中的道道,也实属正常。 队伍再次出发,大家伙看着麦浪翻滚、金黄色的原野,再也没有了欢愉的心情,一个个都面色沉重,孩子们也都吓得不敢说话。 套用杜牧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 歉,百姓苦;丰,百姓苦。 离着汴梁城不远了,可是,蔡道却觉得前路漫漫,越往前走,他的心越是不安。有没有改变这种情况的方法,蔡道还真有。 可是,此次回归汴梁城,他已经暗下决定,在宋神宗还活着的时候,完全沉下心来。好好地做成几件事,完成几个重要的研究,不给那些政敌,特别是郑侠以及福清系的官员对付自己的机会。 蔡道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即便宋神宗在怎么宠着自己,年龄太小是他一个巨大的劣势。他有很多很多想做和能做,全都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根本就无从谈起,更不要说做事了。 更何况,他虽然出家入道,却怎么也洗不脱他是王安石外孙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所以,不光是那些福清系的人盯着自己,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大臣和那些因为王安石而受损的王公、贵戚、武将世家都会潜藏在暗处,伺机寻找自己的错处,狠狠地咬上一口。 蔡道不是历史系毕业,并不知道宋神宗具体是哪一年驾崩的,可是,他也看得出这位时昏时明的长辈并不是一个长寿的君主。 将来,他外公王安石替他积攒下来的充足的储备粮食和国库,不是被宋神宗急于消灭西夏而浪费在西北地区,就是被那些保守派大臣,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挥霍着,一边还骂着王安石和变法派的祖宗。 历史事实证明,无论是宋神宗,还是王安石的政敌们都是这么做得。 所以,此次回京,蔡道拟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还给这个计划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藏富于民计划’。 那什么叫做‘藏富于民计划’呢?(未完待续) 第163 藏富于民计划 那什么叫做‘藏富于民计划’呢? 蔡道将之大致分为了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联合朝中的大臣,尽力阻止宋神宗,在他有限的日子里,再次大规模的攻打西夏国; 其实,因为王安石变法,此时的大宋国和西夏国之间的形势和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逆转,如果换做蔡道的话,即便大辽国真得派兵敢于干预,大宋国也早就覆灭西夏国了。可是,宋神宗和王安石有一个同样的大毛病,那就是他们识人的水平太差了。 王安石被郑侠和吕惠卿坑下了台,可好在还有蔡确、蔡卞和章敦在之后的岁月中坚定不移的执行他的新政。可是,宋神宗只要一碰到军事的事情,就会立刻发昏。 在他任期里,蔡道没有进京之前,大宋国一共和西夏国发生过两次大规模的冲突。熙河之战是因为辽国和交趾的原因,才无功而返。可五路伐夏却是因为他任用了高遵裕这个大草包,葬送了一举灭夏的大好局面,他任用高遵裕一方面是为了讨好一直阻止变法的高太后,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眼力不错。 而蔡道入京之后,改变了历史,让那场原本以惨烈收尾的永乐城之战并未发生。这场惨败的罪魁祸首——徐禧、沈括和种谔都不同程度的偏离了原来历史的历史轨迹。大嘴徐禧成为了种谔的属下,而沈括因为妄起边衅,被贬为南方一个小州的知州。 蔡道并不知道的是,他那个原本舒舒服服呆在汴梁城里,便宜的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离京到延安府接替沈括,任延安府知府兼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这个位置原本是在兵败永乐城,沈括被贬之后,吕惠卿坐的位置。 蔡道不知道的是,他那个便宜的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京到延安府接替沈括,任延安府知府兼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这个位置原本是在兵败永乐城,沈括被贬之后,吕惠卿坐的位置。 谁知,宋神宗不知道怎么想得,居然把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交给了蔡卞。 他爹虽然在地方上主政过一方,却也是个毫无军事经验的菜鸟啊! 第二部分、就是趁着宋神宗还在位的时候,尽量把府库中的粮食和国库都花出去。蔡道打算接着自己酿酒,和大辽国做生意的机会,大量的从辽国进**牛。这东西,在大辽国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辽国也不像极力地限制战马那样,限制耕牛的交易。 以往,之所以大宋国不是没有机会做到这一点。 首先是没有人想到耕牛的重要性; 其次就是因为富弼那个名声很好的糊涂蛋。 因为辽国的逼迫,在谈判中,又一次增加了每年上贡给大辽国的岁币,让大宋国失去了再次谈判的筹码,所以,没有能从大辽国进口大量的耕牛,只是因为大宋国的筹码并不吸引人罢了。 最后,蔡道还没有进京罢了。 这话听着有些自恋,可蔡道说得的确是事实。 整个大宋国,只有蔡道才意识到了耕牛的重要性。 民间一旦得到大量的耕牛,就能大大节省人力,农田耕作的效率也将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更为重要的是,不管是辽国人、西夏人或者吐蕃人,他们都无法抵御烈酒的诱huo。为了得到大量耕牛,蔡道完全可以一次性的将仓库中的陈粮转化为烈酒。 而蔡道酿制的烈酒就是他逼迫大辽国开放耕牛市场最重要的筹码。 在路上,蔡道躲在马车里,不敢再去看那丰收的场面。他一路上都在苦苦的挣扎,在同自己较劲。 有没有一个稳妥的办法解决好这个问题呢? 答案是有。 在大宋国,也许有人能够在个别州府,甚至是一路解决好这个问题,可是想要解决整个中原所有丰收地方农民实际的问题。除了蔡道自己以外,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即便得到宋神宗的全力支持,也是如此。 蔡道的答案,就是完全抛下不管现有的常平仓,宋神宗锁死中原地区地方官员的权限,把所有府库中的现钱都收上来,然后拿这些钱,抬高价钱,从农民手中收购粮食。 当然,那些大地主们肯定想要趁火打劫,完全不收这些人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蔡道可以限制每一户所收购粮食的限额。大宋户籍制度并不严格,有不少地主的佃户并不一定并入地方上户籍,这一点在汴梁城周边更为严重,因为,汴梁城周边聚居着大量的皇亲国戚和高管的亲属。 每府、州县的每个农户,最多只收五石粮食,而每个没有入籍的农户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到其中。这样的话,土地不足或者刚刚超过一些的农户并没有吃多大的亏,可是那些大地主和大粮商就要到倒霉了。官府虽然用大量的现钱换取了粮食,但是不必再花冤枉钱,投进常平仓那个无底洞了。 可是,这么做得的话,必须得到宋神宗大力的支持。 宋神宗会听自己这小孩子的话吗?况且,这一次又会像他外祖父王安石那样,得罪大量的地主和官员,就是高太后的高家也会极力阻止蔡道计划的实施。 “公子,你一定是有办法的吧?”突然,蔡道身边有人怯生生地问道。 “嗯!”正在纠结的蔡道下意识的用鼻音嗯了一声,可他猛然醒悟了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花兰溪啊!这个大丫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究竟是她把蔡板带坏了呢?还是蔡板把她带坏了呢?“你这个鬼丫头操这个心干什么?” “公子,其实,我爹当初卖我,就是丰收之后,因为被粮商压价,我弟弟又病重,急需钱治病,这才……”花兰溪说着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继续哽咽着说道:“公子,我就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您就帮帮这些可怜的农夫吧!” “是呀!御武副尉,你既然有办法,不妨说出来,但凡是我狄安能够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狄安突然把脑袋从马车的车窗帘子外面伸了进来,大声地说道。 “唉!”蔡道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狄大人,别忘了,你我都是武官,是不得干预朝政的!我的确是有解决的办法,如果只是一府一县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够立刻解决。可是,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中原几路,甚至整个大宋国,别说赴汤蹈火,你就是把自己掰成八瓣,也于事无补。” “那……”狄安听完蔡道解释,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蔡道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攥紧了两个小拳头,咬了咬牙,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 接着,他就突然嚷道:“停车,兰溪,磨墨,我要写奏折。” 车子立刻停下,花兰溪麻利的从包袱之中取出上好的纸和笔铺放在马车里的小茶几上,又磨好墨。蔡道拿笔不假思索地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千字的奏折。 写完之后,蔡道拿起来检查了一番,他点了点头,非常地满意。递给花兰溪让她吹了片刻,这才递给了狄安。 蔡道说道:“狄大人,解决之道我都写进了奏折之后,你想办法交给副相蔡确,由他递交给官家。你可以明言告诉他,这次的功劳可以给他,但是地上奏折的时候,却不能修改上面的任何一个字。不然此时作罢。”(未完待续) 第164 蔡道的计划 蔡道说道:“狄大人,解决之道我都写进了奏折之后,你想办法交给副相蔡确,由他递交给官家。你可以明言告诉他,这次的功劳可以给他,但是地上奏折的时候,却不能修改上面的任何一个字。不然此时作罢。” “妙、妙、实在是太妙了。”狄安拿着这份奏折,细细地读了一遍,越往下读下去,就越觉得精妙,他忍不住连说了三个妙字。 “御武副尉,不如,我把这份奏折交给我的叔父,让他递交给官家。这样就不必受蔡确的掣肘了。”狄安看完之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把奏折折好,小心地用手帕将之包好,放入怀内。 “哼!我真不知道你是在汴梁城如何混得,不管什么奏折,如果不经过宰相之手的话,就是官家允准了,又能如何?更何况,你如果将我的奏折交给你叔父的话,无非就是两个结果,第一,狄咏狄大人亲手将这份奏折烧毁,第二,就是你亲手把你的叔父送上断头台。” 看狄安还是有些不明白,蔡道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宦官都不得干政,更何况你们这些武官啊!” 狄安听完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再啰嗦,只是朝着蔡道拱了拱手,便立刻翻身上马,跳上蔡道在九州岛给狄安买得女真马,牵着另外一匹母马飞驰而去。 蔡道望着狄安远去的背影,心中哀叹,他既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子,如果不是为了大宋亿万个善良的百姓,他才不会为赵宋这些操|蛋皇帝的江山操这个心。 他立刻命令就近找一个大县的城外,找了一间客栈驻扎了下来,旅途劳累也该让孩子们多歇一歇。毕竟,其中有不少孩子的年龄比蔡道还小。 不过,蔡道并没有就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他写了两封书信,吩咐手下的人,让他骑快马迅速返回密州。让蔡家留守在密州的办事人员立刻乘船返回孝慈里。 其中一封信是带给蔡伯俙的,这个老家伙有钱,威望又足,这件事有他帮衬的话,做起事情来就更加事半功倍了。毕竟,蔡道手底下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至于对方到底会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他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寄希望于蔡伯俙个人的觉悟了。 剩下一封信,自然是交给蔡喜的。蔡道在信中详细叙述了自己打算尽可能多的收购中原地区农民手中粮食的计划,并且,他还列出了自己拟定的第二个方案。 如果,蔡确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蔡道并不打算硬来,即便不让宋神宗知道这件事也无所谓。 第二个方案就是在朝廷并没有重视这件事的情况下拟定的。 首先,蔡道让蔡喜都搜集一下坚固的淡水船舶,而且,让造船厂的匠师和工人们一起,放下手头其他所有的工作,在接下来这一个月里加班加点,尽可能多的建造一些沙船。 其次,安排人用蔡道从倭国前来的铜钱在运河的两岸地区,高价收购沿岸百姓手中多余的粮食。蔡道个人的力量和财富当然有限,但是能做一点,还是要多做一点。而且,这些收购上来的粮食,蔡道打算用这些粮食和朝廷交换陈粮,然后用那些陈粮酿造出烈酒。 用陈粮酿造的酒,肯定比不上用新收的高粱酿造出来的就,不过,那些烈酒的买家几乎都是大辽国人,就略微降低一些价格,当成是中档酒卖给对方就行了。 换粮食这件事,通过他大伯蔡京就成。毕竟,蔡家现在还是开封府尹。 最后,蔡道就可以用这些稍低一些档次的烈酒,从辽国手中换取大量的耕牛,在以适当的价格卖给民间。这么一倒手,蔡道自己即便赚不下钱,也算是为这些可爱善良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实事罢了。 积善之家有余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狄安骑着宝马良驹,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急匆匆赶回了汴梁城。 刚一入城,他并没有立刻归家,而是赶往了蔡确的府邸所在。 这是,天已到了黄昏时刻,蔡确刚好下值回家,就听到门丁来禀报。 “老爷,狄府的狄安突然骑快马来到咱们府门外,他说有急事要见您!这是他给您的书信。”宰相门前七品官,如果不是狄安身份特殊,又花了五两银子,这封信还真不一定当晚就能送到蔡确的面前。 说实话,在大宋,毕竟文武殊途。 蔡确拿到了信,即便立刻看了,也不一定会在当晚就召见这些求见自己的武官。自郑侠入京之后,他就成了司马光这些保守派大臣们的马前卒,一直在暗地里伺机寻找变法派的错处。而现在,蔡确就是变法派的头面人物,说话做事自然就要谨小慎微一些,以免授人以柄。 哪怕是狄安,如果他一直在京,这位副相肯定不会搭理这位年轻的将领。 可是,蔡确却知道,自从清明节后,狄安就被宋神宗派去保护归乡的蔡道去了。他突然就这么急匆匆返回汴梁城,如果真有急事的话,他应该立刻进宫觐见官家才是。可是,据自家门子的说法,狄安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根本就像是回过家的样子。 综合这些有限的情报,蔡确便猜测,狄安这么火急火燎的求见自己,这十有九八是那个蔡家的小娃娃有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必然不小,且只能由自己去办。所以,狄安才会这么突然的就来拜访自己。 “你去把狄小将军带到偏厅,准备好吃食,先让他吃些东西,缓一缓,稍后我再去见他。去吧!”吩咐完,蔡确摆摆手,就把门子赶了出去,他自己则拆开这封信。 果然,纸上隶书所写的字立刻跃入了蔡确的眼帘,这种写法早已传遍了整个汴梁城。对于这种新出现的隶书,汴梁城中褒贬不一。可单凭这一点,蔡确就非常欣赏蔡道这个孩子,在没有人教导他的情况之下,这孩子居然还能另辟蹊径的学会了这么独特的隶书写完,真是难能可贵啊! 蔡氏兄弟如今还年轻,可他们的书法不敢说是独步天下。可即便苏氏兄弟那么高的文学水平,如果单比书法的话,还是比不上这两蔡的。这孩子就算是一辈子死练楷书,也肯定比不上他的两个长辈。 蔡道虽然写的很多,蔡确却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读完了。看完信中的内容,蔡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被蔡道信中的内容惊到了。作为副相,作为变法派的急先锋,跟着王安石实施新政这么多年,他又如何不知道常平仓中存在的弊端呢?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蔡道这个孩子这么小,居然能够观察到这细节。难道,他的老师真是那位老神仙不成。不然的话,就根本无法解释一个六岁孩子,居然能如此深刻的了解‘谷贱伤农’这个成语的含义。 更何况,蔡道还在信中写了他自己拟定的解决办法。这个时候,蔡确也不得不感叹,如果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或者孙子,那真是祖先开眼了。 可是,整个中原丰收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宋神宗的耳朵里。蔡确如果在此时就把这件事进谏给官家,真得是最恰当的时机吗? 宋神宗自从继位以来,一直灾祸不断,如果不是王安石变法给他赚的了大量的财富,赵宋江山早就要破产了。如今难得遇到这么一个丰收之年,官家如何能够不兴奋呢?(未完待续) 第165 蔡确 宋神宗自从继位以来,一直灾祸不断。如果不是王安石,通过变法的方式给他赚取了大量的财富,赵宋江山早就已经破产了。 仁宗皇帝说是个好皇帝,可是留给他父亲宋英宗和自己的江山却是个烂摊子。他刚刚接手的时候,无论是内库还是户部的国库,早就已经快空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丰收之年,官家如何能够不兴奋呢? 这时候,蔡卞的这个二儿子突然让自己上这么一道奏折,这不是破官家的冷水吗? 可是,这件事也的确就像那个孩子说的那么严重。 谷贱伤农,古今不变。蔡确其实知道,汉代的常平仓实施到了大宋,早就已经弊端丛生了。 拗相公王安石肯可能也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熙宁年间,全国总体的形势,不要说是丰收了,如果不发生灾祸,那就谢天谢地了。王安石怎么敢在那个时候提出整顿常平仓的要求呢? 先不提宋神宗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究竟会如何。 蔡确在王安石手下干了那么多年,自吕惠卿被贬,王安石二次罢相,就是他一直在主持变法的事宜。所以,对常平仓的弊端,蔡确不能说是耳熟能详,但也算是了然于心了。说实话,对于这件事,蔡道所提出的处理方法,蔡确还真没有这个胆量当众提出来。 信上提到的这件事,如果真要按照蔡道的计划来实施的话,他蔡确得罪的可就不仅仅是朝中这些保守派的那些大臣,而是要得罪全天下的士绅啊! “老爷,小狄将军已经用完饭了!”就在蔡确沉思的时候,下人立刻来禀报,狄安已经用完了饭,正在偏厅等着他的答复呢! “前头带路!”说完,蔡确将信收进怀中,站起身跟在下人的身后来到了偏厅,就看到狄安一个人站在偏厅之内,焦躁不安地在其中来回地踱着步子。 狄安一看到蔡确来了,连忙上前深施一礼,说道:“蔡相爷,晚上多有打扰啊!” “无妨!”蔡确摆了摆手,示意狄安坐下,他自己坐下以后,这才问道:“你们这一路还顺利吧!怎么这一回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前些天,官家还在说,京城里那块地都已经收割完毕,你们怎么还没有回京呢?” 的确,蔡道这一次归乡,虽然说是要带回那些收养的男孩子,可走的时间确实有些太长了。也难怪宋神宗会问起这件事。 狄安连忙起身,唱了一个诺,解释道:“蔡相爷,御武副尉他顾虑到那些孩子太小,走陆路的话,根本受不了这一路上长途跋涉。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安排船只,让这些孩子乘船,要他们适应海上行船的颠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这才耽误了返京的时间。” 对于这一点,狄安和蔡道早已达成了共识。对于其他人,哪怕是狄安的亲叔叔狄咏,也是这套说辞。这套说法听起来合情合理,可那些一直盯着蔡道的细作,肯定能够发现这套说辞只是个幌子。这是因为,蔡道在倭国抢到了大量的宝贝,私下里想要进献给宋神宗。所以,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让朝中的大臣知晓。 所以,蔡道才能说服狄安,用这个谎言去敷衍那些关心自己行程的大臣们。 至于之后大家伙正式进京的时候,狄安一定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宋神宗的。 “原来如此!”说完这四个字,不知为什么,这个老狐狸居然不说话了。 狄安是个武人,平时还算聪明一些,跟在蔡道身边的这些日子,也涨了不少的知识。却一点也想不出面前这个老狐狸心中的想法,而且,御武副尉那个孩子临来前也嘱咐过他。 假如蔡确不肯见他的话,此事作罢。假如蔡确见了他,却不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狄安就直接了当的摊牌。秋收的时间也就是这么半个月,根本浪费不起,没工夫陪这些老狐狸绕弯子。 所以,狄安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里话:“蔡相爷,那封信您想必已经看了。您只需要说一句话,愿不愿意将信中的内容上奏给官家。” 蔡确本来想抻一抻狄安,他没有想到这小子说话居然会这么直接,把他心中有些想说的话,直接堵在了嘴里。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 “呃!”蔡确最终还是开了口,说道:“贤侄啊!你有没有想过,这封信如果由老夫上奏给朝廷,从内容上来看,整件事实施起来的话,那可就又是一条变法啦!那些老顽固得知以后,肯定会大力阻拦的。而且,这件事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天下所有的士绅啊!” “其实,老夫说了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推脱。而是想要劝一劝你和御武副尉,如果真想做成这件事的话,最好还是由那个孩子他自己将这件事上奏官家,成功的几率才会更大一些。” “蔡相爷,御武副尉说了,如果是其他事情,他自然不敢劳烦您老人家。可是,秋收时间也就在这半个月之内结束,百姓们辛劳了半年多,好不容易收获了粮食,有不少人急需铜钱,却被那些粮商压价。您也许不知道,我们一路行来,每斗麦子的价格已经降到了五文,有些无良奸商给出的价格更低,三四文他们都敢开出来。刻不容缓啊!”狄安把蔡道嘱咐的说辞说了一遍。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作为大宋国的副相,蔡确还是了解一些实务的。 他也许不知道粮食收购价格已经突破了底线,可还是知道,最近几日,汴梁城中的米粮铺子里,每斗粮食的价格已经降到了十文,甚至是**文。这对于汴梁城中几百万的市民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全天下的农夫来说,却是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谷贱伤农啊!贤侄啊!这封奏折,老夫可以上。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奏折一上,肯定会有无数的官员和贵戚反对,一旦官家犹豫不决的话,还是会耽误时间的。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不但得罪了大批人,还没有把事情做了,那可如何是好啊!”蔡确一句话就点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老狐狸的确是老狐狸,蔡确知道,他如今虽然是变法派的领秀人物,可无论是声望还是官家的宠信,他都比不上王安石。不然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被官家任命为副相,而让那个三旨宰相王珪骑在他的头上了。 “蔡相爷,的确如您所说。不过,御武副尉也说过,咱们把奏折递上去,尽人事,听天命。他想要的结果,也只不过是把这个政策在汴梁城周边的各个属县推行下去,而他自己则在靠近运河两岸的地方大量收购粮食。相爷您和我们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就算是帮助了这些百姓了。您只要在大殿上,坚持己见,官家最终会答应你的这个建议的。”这还是蔡道教给狄安的办法。 对于可能出现的状况,蔡道早就做出了种种的推测。如果这件事情推行下去,肯定会遭到大多数官员的反对。即便是变法派内部,肯定也达不成一个统一的意见,而且,在大殿上,很有可能也会有变法派的人站出来反对蔡道的这份奏折。 即便这一次,宋神宗很快地做出了决定,可是,如果地方上的官员不作为,或者乱作为的话,不但帮不到身处于苦难之中的老百姓,甚至反而会加深他们的苦痛。就像当初,王安石硬着头皮在全国推行‘青苗法’的,最终的结果,除了他爹蔡卞和少数官员以外,其他州府县根本就是在利用‘青苗法’在替他们自己牟取私利。 选定重点区域,试点实施新法,这是后世改革中惯用的手法。(未完待续) 第166 又见童谣 选定重点区域,试点实施新法,这是后世改革中惯用的手法。 “蔡相爷,御武副尉的伯父如今还是开封府尹。您完全可以命令他在整个汴梁城周边实施这个计划。而且,汴梁城周边各县,匹马一日便可往返,如果有那个县令敢阴奉阳违或者胡作非为的话,您可以立即将之罢免。这样的话,就完全可以‘青苗法’实施中那样的错误了。” 当狄安把蔡道给出的解决办法说出口,这一刻,就连蔡确也不得不感叹,蔡卞的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明了。如果他早出生那么几年的话,王安石具体实施的那些变法,说不定就会取得成功。 当然,蔡确也就是这么感慨一下,就是蔡确早生那么几年又能如何,以王安石的性格,拗相公怎么会去听取一个娃娃的建议呢。 蔡道还提出了一个可行性计划,蔡确可以先和在朝中的变法大臣商量一下,如果有大臣愿意支持这个计划的,可以派出得力的干将,在更多的丰收区域实施计划。当然,肯定会有人不赞成,甚至提出异议,蔡确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敲打一下那些持反对意见或者想左右逢源的大臣。 蔡确可以警告他们,不赞成,可以!但是,如果谁在大殿上拖了他的后腿的话,后果自负。 蔡道的这个建议,虽然有些霸道,但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而蔡确就非常欣赏这个建议,这么做的话,他就可以进一步巩固其在变法派大臣中的地位,顺便大力扶持自己的手下。 蔡确又和狄安认真的商议了一番之后,狄安便告辞离开。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之所以不回家,是因为他如今还有任务在身,如果蔡道一日不会京城,他就一日不能归家。 狄安却不知道,自他入京以来,就立刻被人给盯上了。 …… 在汴梁城内城一座有些破旧的小宅子中,一个佝偻着要的中年人,正向书房中的一个中年官员禀报着。 “老爷,狄安刚刚从蔡确府中出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打听到狄安这时候进京,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吗?还有,那个妖童也进京了吗?”那个中年官员面容有些苍老,面相严肃,看上去正气凛然,可他的下属,还是能够从他的双眼之中看出一丝阴鸷。 “还请老爷恕罪。狄安一进京就进了蔡确的府邸,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而且,蔡确那厮对家中一向防备甚严。小的暗中送入蔡府的人,不是突然失踪了,就是突然断了联系。所以,属下实在是打探不出狄安此次进京的真正目的。还有,此次只是狄安一个人进京的。”这个下人战战兢兢地说完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人脸上的表情。 中年官员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温言抚慰道:“唉!郑一啊!老爷我也知道你这阵子辛苦了,毕竟进京时日尚短,能打探到狄安突然入京,还进了蔡确的府邸这件事情,说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老爷我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谢老爷宽宏!小的这就亲自去客栈盯着狄安,一旦找到机会,一定要搜一搜他身上的包裹。” “具体应该怎么做,我就不管了。总之,你尽力就好,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中年官员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把下人打发了出去。 这个中年官员就是被宋神宗重新招入京城的郑侠。 郑侠此次被诏回京城,并不是那些保守派的老大人们的功劳,几经打听之后,他只是听说这次是宋神宗乾纲独断,这才有了回京的机会。可是,市面上老是有传闻,说这是那个妖童蔡道给宋神宗提得建议。 对于这种传闻,先开始的时候,郑侠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乌台诗案中的三个要犯——王先,王巩和苏。 先是前驸马王先被宋神宗甩到了大理国,听说先开始过得挺滋润,后来有传闻说,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大理国中的一个蛮族,被这个蛮族抓走了。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可是,在宋国没有一个人敢于在宋神宗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的。既然大宋国都没有人关心这位前驸马的安慰,大理国就更不会有人去关心这个浪荡子了。 接着,就是王巩。仙游县离郑侠老家福|清县不远,以往也算是烟瘴之地,比岭南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经过上一次的探查,郑侠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那个妖童,使得那块穷乡僻壤变成一个完全比得上京畿属县的上县。王巩到了那里,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最后就是乌台诗案的主犯苏轼,他居然被调到了泾原路,去担任泾原路经略、安抚使。 而郑侠自己呢?在岭南逛了一年回来,不但没有升官,反而一回来就被闲置起来。宋神宗直到现在都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职务,只是给了他一个正六品通直郎的寄禄官。到现在,连一个闲职都没有给他。最初,他以为宋神宗最次也得给他一个御史的职位。 而五路伐夏那个众说纷纭的大事中,高遵裕被贬的比任何人都远,直接到琼州那里去钓鱼去了。 其他各路大将的官位虽然都有下降。可是,宋神宗将高遵裕都贬的那么远,其他人也就没有任何的怨气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因为谁的原因,败了就是败了。 刘昌祚和种谔之前也回了一次京城,就因为高遵裕被贬,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怨气,对宋神宗可谓是感激涕零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妖童蔡道之前对宋神宗的那次冒死进谏。 所以说,郑侠虽然心里面不愿意承认,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回京是因为妖童蔡道这个事实。可是, 为什么呢? 那个妖童为什么要让他回京呢? 也许,自他进京之后,那两句在京城里才广为流传的童谣,正是妖童蔡道想要让自己留在京城的根本原因吧!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子产玄孙,除灾济难。 汴梁城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从这两句童谣当中品出不同的味道,这是在映射他郑侠啊! 在世人看来,第一句话中的指控最严重。 韩非子曾云: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一句话把两个意思都给包了。 可在郑侠看来,第二句童谣才是这首童谣真正致命的地方。 画流民图,提头跪雨的典故,谁都知道这是他郑侠的杰作。可是,他自己清楚那个提头跪雨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在换成别的灾害,他又该怎么办呢? 再加上,子产这个人,姬姓,名侨,字子产,是春秋时期的郑国贵族,担任郑国国相二十多年。 郑侠自己和他的家族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子产的后人啊! 负天下之誉,却没有被任命为相。 宋神宗听到这两句童谣之后,肯定会怀疑,这件事是郑侠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呢? 这也就难怪,宋神宗把郑侠急急诏回京城以后,却一直把他闲置起来。(未完待续) 第167 党争1 负天下之誉,却没有被任命为相,让宋神宗听到之后,还会以为这是郑侠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呢?这也就难怪,宋神宗把他诏回京城以后,却一直把他闲置起来。 其实,郑侠猜测得并没有错,这首童谣正是蔡道临走之前布置下来让人散播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搞臭郑侠这个人。 这也是郑侠一进京城,就派人盯着蔡道和狄安的根本原因。至于往蔡确府中派遣密探的事情,其实,这是他想要探查变法派行动而使用的一种手段罢了。 对于狄安突然回京这件事,郑侠也只好作罢。他现在势单力弱,根本就没有办法探查这么隐秘的事情。反正到了明天,大家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看这二人如何解释。 狄安自己一个人倒是在客栈之中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可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夜里大胆地敢摸进他的房间。好在那封信已经交给了蔡确,不虞让其他人提前知道蔡道的打算,不然的话,非得坏了大事不可。 狄安的二叔狄咏和皇城司的总管石得一,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狄安一个人回京的消息。狄咏虽然知道这个大侄子带回来了两匹宝马良驹,可狄家人向来知道分寸。蔡道没有跟着一起回京,狄安就不算完成宋神宗交与的任务,他也就不能回府。说明他这个大侄子真得是长大了,也成熟了。 而石得一也在得到完整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将之禀报给了正在勤政殿里批阅奏章的宋神宗。 “陛下,狄安突然回京了。他第一时间去了蔡确的府邸,并且入府商议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才除了蔡府。”石得一小心地禀报着,他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只是将这件事情本来的面貌如实的做了汇报。 宋神宗放下手中的奏折,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了一眼石得一,问道:“狄安怎么就突然回京了,蔡道没有跟着回来。在蔡府,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出了蔡府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文武大臣之间有联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虽然狄安和蔡确两个人身份并不对等。但别忘了,狄安的叔叔狄咏如今可是禁军中的一位高级将领,手下掌管的禁军不少啊!这如何不让宋神宗心中产生警惕呢? “官家,不知为何?自郑侠入京之后,几乎所有的变法派大臣都对自己家中防备甚严,所以,这次奴婢没有随便动用。狄安是一个人进京的,出了蔡府之后,就一直呆在附近的客栈,并没有和家里人联系。”石得一脸上的表情纠结,的确,为了一个小小的武官,而动用埋在大臣身边的密探,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对于这一点,宋神宗也想到了,思索了片刻,这才吩咐道:“嗯!这样,你派人盯着狄咏和狄安这叔侄二人就行了,蔡确那里还是先放一放吧。” “诺!”其实,宋神宗最后吩咐的事情,石得一答应一声,走出勤政殿,在殿门外转了一个来回,装作是吩咐手下。其实,他早就这么安排好了。 狄咏和狄安就算再如何的宋神宗宠信,官做得再大,那也武官,比他这个内官还不了多少。所以,石得一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早早就派人去监视他们叔侄二人。 可是,对于蔡确这个副相,如果没有宋神宗的吩咐,就是再给石得一安上十七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贸贸然派出密探公然去监视。 如果事情办得好的话,对于宋神宗老说,那也只是份内的事情;可是,如果让蔡确发现了的话,得罪的可就是整个文官集团了。真要到了那个地步的话,宋神宗还真不一定会保他。 再说狄咏,他也得到了自己侄子一个人进京,并且刚一到内城,就进了蔡确的府邸消息,这件事让他大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个侄子办事一向稳重,怎么这回这么冒失,皇差还没有办完,就跑到当朝副相家里。 如今,郑侠进京,蔡卞却被突然调任到了延安府,变法派和保守派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狄安这么贸贸然参与进去,这不是给狄家招祸吗?更何况,在大宋朝,文武殊途,武官和内官一样没有人权,难道狄安忘了他祖父狄青是怎么死得吗? 可是,狄咏却不敢派任何人去和狄安接触,如今狄安就算进了汴梁城,也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如果这个时候被人发现自己和侄子联系,无端端把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狄咏可没有这么傻,一个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一个家族所有人的性命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一夜,因为狄安的突然回京,让无数人惶惶不可终夜,也让无数人兴奋不已。保守派中有不少人得到郑侠传送回来的信息,都早早写好了奏折,准备在明日的早朝上,围攻狄咏和蔡确这两个文武高官,至于狄安这么个小虾米,狄家要是垮了,他还能继续活着吗? 这一夜,狄安是睡了个好觉。 可是,昨天一晚上,上朝官中就有多人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 有很多的大官却一个个顶着一双熊猫眼,不断用手捂住嘴,拼命地打着哈欠。像极了后世那些da烟鬼们欲求不满的样子。即便身为武官,人样子狄咏也像个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骑着马随大流进了宫。 今天,本是他当值。可是,他一到宫门就接到内官的通知,今天他暂时在宫门里休息,当值的任务交由其他的禁军统领担任。这一点,狄咏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他身上连一件武器都没有带,就这么乖乖地跟着前来传旨的内官一起进了宫。 蔡确一大早就早早来了,他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几个手下,就在宫门外,把蔡道的计划同他们一说。蔡确这个人权欲非常重,所以,他的手下有能力并不是很多,都是一些能力不足却异常忠心的官员。和他的手下交换了意见,不出意料,大部人都同意这个计划。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毕竟蔡道的这个计划,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在早朝上肯定会遭到大部分大臣的反对。在他们看来,这个疯狂的计划,仅次于拗相公王安石的那个‘青苗法’。‘青苗法’的失败近在眼前,前车之鉴,不可不吸取教训啊! 其实,在蔡确系手下大部分的官员看来,真要这么做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以蔡确的性格,他又怎么会听取少数人的意见呢? 到时候,即便在大殿上所有人都站出来反对蔡道的这个计划,蔡确也要极力劝说宋神宗,将这件事情办成。而且,他想了一夜,蔡道的这个计划,还是和恩师王安石的‘青苗法’有很大不同。 计划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小。 第一、范围不同。 ‘青苗法’,是王安石强行在大宋国全国实施的新法。 这项新法失败的原因有很多,后世之人众说纷纭,在蔡道看来,主要就是因为王安石操之过急,强行想要在全国推行,可地方上的官员大多并不配合,甚至有得远观是反其道而行之,趁机大肆敛财。所以,这条新法的失败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而蔡道的计划则不同,它实施的时候,只需照管京畿属县和运河沿岸各州府县所属区域,由蔡确自己派出手下得力的干将,到这些地方进行严密地监督,而不用指望那些和地方豪绅相勾结的知州或者知县了,这样就能够大幅度的减轻谷贱给农民们带来的负面影响。 第二、时效不同。 虽然都是跟农业有关的新法,两者实施点不同。 ‘青苗法’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却被逼着向官府进行官府。脸难看、门难进、事难办,这在后世都是家常便饭,更不要说近一千年前的大宋了。官府里真正操办新法的就是那些奸猾似鬼的小吏们,可想而知他们的态度,比起乡间的大地主要恶劣百倍。 所以,大部分的普通农民还是宁肯去向乡下的地主借高利贷,也不愿意去借官府的‘青苗款’。更何况,青苗法本身就已经被下面的主官完全歪曲了其初始的意义。 而蔡道的计划,是有着中原地带普遍大规模丰收的背景,百姓们手里面都有粮食,其中的大部分人心中自然不会慌张,价格掉得这么快,并不会急着卖掉自己手中的粮食。 只要派下去的官员手中有足够的现钱,就能从这些百姓手中收获到大量的粮食。(未完待续) 第168 党争2 只要派下去的官员手中有足够的现钱,就能从这些百姓手中收获到大量的粮食。 百姓见了现钱,自然会打消心中的疑虑,增强他们中官府的信誉度,为以后蔡道实施他的‘藏富于民计划’打造好良好的群众基础。 最为主要的是,蔡道的这个计划,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实施。 如果碰上好的年景,完全可以将之形成一种惯例,在中原地带花大力气实施。而如果碰上大灾之年,则延续以往的惯例即可。 而且,如果真是遇到了连续的灾荒之年,府库之中储存着大量的粮食,完全可以减少百姓在灾年之中的损失。 这就是所谓的手中有粮心不慌。 以上这计划,就是要让大宋国,真正做到国有三年之储。 而蔡道的‘藏富于民计划’,是要达到另外一个目的——民有三年之储。 仅仅中原的百姓,如果都能够做到家家都存有三年的粮食储备,那么,不管之后遇到任何的灾年,百姓们都能够扛过去。 …… 而狄安呢? 他本身就没有上朝的资格,皇差没有办完,这个时候也就没有理由入宫觐见宋神宗。所以,他先去了艮岳那里,重点就是要看一看那片区域农田收获的具体情况。 这是蔡道给他安排的一个任务。毕竟,蔡道作为主持这么一大片试验田的主要负责人,却在关键的收获时刻没有出现在宋神宗的面前,他在如何自信,如何心大,也还是想要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在北方做出一番功业,而艮岳的这一大块地就是自己的试金石。 结果,自然非常好。 狄安到地方以后,艮岳这片区域里种植的粮食,除了大豆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收获以外,高粱和早稻早早就收割完成了。 按照蔡道的种植方法,高粱和早稻不但比其他地方成熟的要早,而且,平均每亩的单产量也大大高于中原任何一个地方。当然,想要达到蔡道在孝慈里那样,每亩平均六到八石的产量,根本就不现实。 狄安问了那些在田地里忙碌的百姓,他们也说不清艮岳这里平均每亩的具体产量,可是,凡是他问道的人,其所耕种的土地,不管是高粱,还是早稻,基本上每亩都超过了四石。这个成绩已经达到了江浙地区的平均数,就连狄安这个武夫都知道,这是一个怎样惊人的功绩啊! 这之后,狄安并没有去保育院那里拜访,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不只是一批人在跟踪自己。 所以,狄安在艮岳转了一圈之后,直接回了客栈。一是要等蔡确的消息,二是,他要好好地和自己那两匹宝马磨合磨合。 再说蔡确,和手下商议之后,他又试探了其他几位变法派大将章敦和蔡京的意见,这二人在得知这一计划的时候全都大吃了一惊。二人思索了片刻之后,蔡京明确表示自己不想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而章敦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居然不置可否地走了。 要知道,如今京城里,变法派里也就是二人的官职最大,蔡确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仅次于王珪,而章敦则是门下侍郎,仅次于二人。所以,他们二人之间也隐隐地有些别苗头,更何况,章敦这个人比蔡确还要独断专行,怎么可能甘于屈居二人之下呢。 因此,蔡确猜测,章敦之所以一句话也没有答复自己,就这么离开。并不是不向参与到这个计划当中,他只是不想参与到自己执行的计划当中罢了。 如果这是以前拗相公王安石的变法,章敦就一定不会反对,甚至还会积极的参与其中。 不过,此时的蔡确仍然信心满满,这个计划虽然会得罪大多数权贵和官员,但是,别忘了,这个江山可是姓赵的。宋神宗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江山能够坚如磐石,经过这么多年的变法,官家应该已经深刻领会到了,粮食储备才真正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 早朝之上,还是王珪先说话,三旨宰相可不是盖的,他还是本本分分,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要禀报的。 这之后,就是蔡确,他刚要出班说话。郑侠却突然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本上奏。昨日,臣的家人在外城巧遇狄安,这位狄府的小将军夜晚入京,既没有归家,也没有立刻向禁军报备,而是直接进了蔡确的府邸。副相大人,不知道您昨晚和狄家有什么大事要商量?”郑侠表面上说得轻松,其实其话中暗藏着杀机。 这时,狄咏没有当值,却被宋神宗允许在勤政殿中的一个角落里旁听。一听郑侠这话,狄咏恨得牙根直痒痒。早就听说这个福|清的文人不是东西,同魏延一样脑后生反骨。 当初,王安石也是瞎了眼,居然把这个东西举荐到进了朝堂。结果,郑侠转身就投靠了保守派,成了他自己第一次罢相的急先锋。 郑侠如果只是参劾狄安本人,并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可是,这个反骨仔就开始胡说八道了。狄安昨晚进京,除了和蔡确还有客栈的人有过交集之外,根本就没有和家里面联系过。怎么好好地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狄家的头上。 宋神宗又不是傻子,虽然他采取了措施,临时卸了狄咏的差事,当然其中也有猜忌狄家的意思。可是,这只不过是赵家皇帝防范武臣的一个措施罢了。就连狄咏本人有没有什么不适应,没看他入宫的时候,不但没有带随身的武器,还直接明言,已经得到消息,他的大侄子狄安没打招呼就突然进京了。 宋神宗自己可以猜忌,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允许其他人可以胡说八道。 更何况,郑侠现在是一个有官无职之人,在汴梁城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势力可言。他的下人之前可以说是巧遇狄安入城,可是,他的一个下人都敢跟踪一个官员,还跟踪到了副相的府邸前,谁给了这个下人的胆子,或者说,谁给了郑侠刺探大臣的权利。 这种事情,只能是皇城司能做,他一个文臣居然敢让自己的下人如此行事。 坐在龙椅上的宋神宗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郑侠,在他看来,就是那首在京城突然流传起来的童谣,提升了郑侠在民间的声望,才会让他这么肆无忌惮。(未完待续) 第169 党争3 坐在龙椅上的宋神宗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郑侠,在他看来,就是那首在京城突然流传起来的童谣,提升了郑侠在民间的声望,才会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郑侠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不但让宋神宗对他起了疑心,还让狄家人恨上他。 而蔡确和章敦则是对这个政敌刮目相看,他们二人在底下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心中了然。看来,当初吕惠卿把郑侠贬到岭南,并不只是为了替王安石报仇,而是非常忌惮这个反骨仔。 宋神宗并没有就这件事斥责郑侠,他先向石得一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说道:“蔡爱卿,你如何解释这件事?” “陛下,微臣正要禀报这件事,却不想被这个不知礼义的小臣抢了先。”蔡确先刺了郑侠一句,才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奏折,递给了传递奏折的小太监。 蔡确这才接着说道:“陛下,狄将军是拿着御武副尉的加急文书,这才匆匆赶回京城的。他一个小小的武臣,并无上奏折的权利。还是御武副尉让他来找微臣的。至于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这么紧急,陛下,您看过微臣的奏折和御武副尉的信之后,微臣再做解释。” 宋神宗点了点头,接过石得一递过来的奏折和一封信,认真地看了起来。 其他知道的大臣都是猛然一惊,原本他们只是想着狄安突然回京,拜见蔡确,会不会是狄家想要和蔡确联合,却是忘了蔡卞的二儿子蔡道这个小娃娃了。 不过,想来也是。 两个月前,狄安带着不少禁军出京,就是宋神宗特意派他去保护蔡道安全的。而且,蔡道这小子上一次进京就惹出了好几次大的风波,谁又敢保正这一次不是这小子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其他人只是吃惊的话,章敦和蔡京此时就在心中大骂蔡确无耻。 章敦生气,是因为,如果他早知道这是蔡道所提出计划的话,他刚才哪会摆出那样的姿态啊!这可是一个大大露脸的机会,至于得罪人,章敦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而蔡京就更加生气了。 刚才商议的时候,这个家伙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蔡道。这个计划如果真是蔡卞的二儿子所提,他又怎会拒绝呢? 这个计划,的确是会得罪大量的权贵、官员和乡绅,但是,如果计划顺利实施的话,提出并执行计划的人就会得到大量的民间声望,也会在宋神宗的眼里大大的加分。 蔡道即便和蔡家闹得再僵,即便他如今已经出家入道了。可他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出身,蔡京说到底还是他的大伯。 官家对于这个小子如今宠遇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他父亲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王安石虽然不再入京,可宋神宗心中还是非常信任这拗相公的。所以,本来,蔡卞好好的中书舍人和侍讲当着,他只要自己不出过错,前程不可限量,出任宰相那是板上钉钉。可谁也没有想到,宋神宗突然就把他调任到了西北,接替沈括原来的职位。 蔡卞虽然在今年的宋夏大战之中立下了大功,而且还升到了三品大官,成为封疆大吏。可是,他毕竟远离的京城,这个时代还不像明清,官员们会把封疆大吏看得那么重。三品地方官员还真是比不上原本的中书舍人和侍讲啊! 那时候,蔡京就猜测,宋神宗之所以突然把自己的弟弟调出京城,就会为了给蔡道让路,省得这父子二人在京城里闹起来。真到了那时,蔡道就算出了家,入了道,也摆脱不了不孝的这个罪名,谁让他是蔡卞的儿子呢? 艮岳那块地的收获情况,宋神宗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公布出来,可是朝中的众位大臣心中都有数。那么好的收成,远远超过所有人的估计,这个小孩子再次升官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过,文臣们并不担心这一点,只要蔡道还是武散官,等到他回京的时候,哪怕宋神宗将他封到三品,也不会有人出面反对这件事。 宋神宗很快把信和奏折都看完了,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官家原本平静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宋神宗并没有急着询问蔡确,他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小太监,让他将之交给王珪。 “石得一,速速派人将狄安宣召进宫。”宋神宗吩咐石得一立刻去做这件事,而后向王珪说道:“王爱卿,你看完之后,让其他大臣也好好的看一看。” “诺,陛下。”王珪拿着奏折和信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他对蔡确的行为是嗤之以鼻,一个六岁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他的一封信值得这么小题大作吗? 不过,王珪接到信之后,越看越是心惊,斗大的汗珠渐渐地从他头上冒了出来,出气声也是越来越大。 上殿进呈时,称为‘取圣旨’;神宗决定后,称为‘领圣旨’;退朝后告诉禀事的人,称为‘已得圣旨’。 这就是在大宋朝里鼎鼎大名三旨宰相。 在同时代其他官员,以及后世之人看来,王珪的这些举动无疑是非常没有出息。可是,谁如果真把王珪当成傻子的话,也只能说名这个人相当的幼稚。这个老狐狸非但不傻,还比朝中所有的大臣更加聪明。 王珪深知,宋神宗虽然二次罢免了王安石的相位,可是他心中还是一直想要变法强国的。王安石下台之后,吕惠卿、蔡确和章敦相继得到重用,就是最好的例证。 除了他自己以外,朝中其他的宰相还是变法派占据优势。可是,宋神宗并不是个长寿的君主,万一,他哪一天撒手西去的话。延安郡王赵佣如今年纪还小,高太后和向皇后这两个保守派的支柱人物肯定会把持朝政,那时候,变法派肯定会被清除出汴梁城,甚至会被贬到岭南。而他自己就给人留下一个庸才的印象,顶多就是失去相位罢了。 而且,王珪进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延安郡王赵佣居然又是一个不消停的主子,十分崇拜他的父亲宋神宗。高太后毕竟年纪大了,一旦驾崩,赵佣长大之后,向太后并不是赵佣的生母,肯定会归还朝政。所以,变法派势必会卷土重来。 当然,两派不断相争的时候,王珪说不定已经死了,不过,即便两派人物闹得再凶,也伤及不到他的家人,这也正是王珪一直以来甘愿做这三旨宰相的根本原因。谁让他连续遇到了宋神宗和宋哲宗这样喜欢干预朝政的皇帝。如果,把王珪放到宋真宗或者宋仁宗的事情,那也是名相一位啊。 信和奏折并不长,可王珪还是仔仔细细地看了大约一刻钟,等他把信交给章敦之后,双手双脚已经忍不住不断地打开了摆子。 王珪倒不是多么担心那些乡下的穷棒子,他是被蔡道所提出的那个计划吓到了。 丰收之后,中原的形势也许真得就像那个孩子描述的那样。 王珪小心地看了一眼龙椅上面那位官家,光是看他的表情,王珪心里面就很清楚,这位注意非常正的皇帝一定会诏准这个计划的。 可是,如果真要按照这个计划实施下去的话,那得要得罪大宋国多少的权贵、乡绅和官员啊!这个计划实施起来,的确是难度不大,可操作性也极强,可它比王安石的‘青苗法’还要招恨啊! 王珪此时的心情无疑是非常纠结的。(未完待续) 第170 党争4 王珪此时的心情无疑是非常纠结的。 宋神宗下了这个诏书的话,他这个三旨宰相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呢? 如果接了圣旨,肯定会大大地得罪人! 可是,如果不接圣旨的话,他这个三旨宰相就破了金身,之前的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 无数思绪在王珪的脑海中告诉旋转,他的眼睛也在往四周胡乱划拉着。猛然间,他看到狄咏,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狄咏如今的状况,是个人都能看明白。谁在禁宫当值,在禁军中自有一套规则,可是,这当值的突然变成了不当值,就给了王珪一个灵感——装病。 狄咏这当值的突然变成了不当值,是因为宋神宗变相地将他软禁了起来。狄咏之所以还能参与勤政殿的早朝,足可见宋神宗对于他的信任。 宋神宗这么说,其实无关于猜忌,只是大宋的惯例使然。 王珪既然不想破了自己‘三旨宰相’的名号,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又不想丢掉首相的位置,就只能把他自己也变成不当值的状况。 装病,无疑就成了当下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于是,王珪不但没有控制心中的恐惧,而且故意将之放大,手脚剧烈的抖动也就成了他即将生病的前兆。他又装作沉思了片刻,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王珪上前一步双膝跪了下来,两三步便爬到了宋神宗的面前,一边重重地磕着头,一边大声哭嚎道:“陛下,老臣有罪啊!底下的常平仓糜烂至此,实在是我这个首相的过错,与他人无关。恳请陛下重重地处置微臣……” 话还没有说完,这老不要脸的就俯下身子,以头触地呜呜的痛哭起来,嘴里面还不忘念叨着:“陛……下,呜呜,重处微臣啊,呜呜……” 宋神宗也被王珪的举动搞得有些糊涂,刚想开口劝慰一下他的这个首相,谁知,这老家伙咯的一下,突然间身子歪到一边,在也没有了声息。 这是昏了啊! “传太医,来人,快点去请太医。”宋神宗一看到自己的股肱大臣就这么昏了过去,一下子有些慌了,便立刻大声吩咐石得一。 若是蔡道在这里,一定会给王珪点一个赞。在整个大宋朝,若论演技的话,蔡道就服气王珪,这一点,就连蔡道这个穿越者都做不到说晕就晕,其他人还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王珪这个老家伙的。就是为了这个人人都在企盼的相位,这老家伙也真拼啊! 宋神宗不明白王珪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甚至还昏了过去。那些看过奏折和书信的人、以及非常了解王珪的大臣都明白大致的原因。 王珪这是怕了,企图用病遁来逃避这一次的风波,看样子,还真让这个老家伙做成功了。 不提太医是如何救治王珪的。 接下来,蔡确的奏折和蔡道的信被勤政殿中的大臣一一看了一遍。 保守派的大臣都是恨得咬牙切齿,起始他们还以为蔡道和他的外祖父王安石会有所不同,可是,看了心中的那个计划之后,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的确是王安石的至亲啊! 实在是狠了。 朝中的保守派几乎都是北方人,而且都是北方的文臣世家,司马、范、韩、吕这些人的家中那个没有千亩良田。 即便是大宋朝写出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道德君子范仲淹,也不能免俗。 皇祐元年,范仲淹调任杭州以后,他的子弟以其已经有了隐退之意,便商议在家乡购置田产以供其安享晚年。不过,据传闻,范仲淹在当时就严词拒绝了。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当年的十月,范仲淹却突然出资购买了良田千亩,让其弟找贤人经营,收入分文不取,成立范氏义庄,对范氏远祖的后代子孙义赠口粮,并资助婚丧嫁娶等用度。 表面上,说得天花乱坠。其实还不是用这些良田养活他们范家的宗亲,所谓的贤人不是他的直系亲戚,就是范家的长辈。可是,这突然购置的千亩良田,哪个大地主肯一下子卖掉,还不是从普通的百姓手中购买的。范仲淹的名望这么高,他的子孙当然不愁吃喝了,可是,这千亩良田的产出并不会汇集除了范姓之外的百姓。 有人说,范仲淹是大宋朝的诸葛亮,可是,不论是文治武功,还是个人品德,这位所谓的道德君子根本就比不上诸葛亮的万一。 诸葛亮作为蜀国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临终前留给自己后人的也只不过是只有800株桑树和15顷土地,这还是多年积攒下来的。而范仲淹的千余亩土地,看似没有诸葛亮的多。可是,他却是一下子购置的,大宋本来就是地少人多,因此,对民间的冲击非常大。 大地主其实就是大粮商,一旦朝廷出面接手了百姓手中的粮食,那他们手中的粮食又该卖给谁啊! 以往,大宋的西军和西夏国战祸连年,而且关中历经两个朝代的耕种,不复当年的富饶,所以,自大宋建国以来,就一直缺少粮食。粮商们如果费点力气,还是能在关中地区获得一些利润的。可是,自从孙觉坐镇长安府之后,这一情况就大大改观了。 就在不久之前传来的消息,关中地区,渭河和泾河流域都已经确定获得了大丰收,而北洛河流域,由于蔡玄到任的比较晚,所以,其农业成果没有宗泽和张叔夜治下的那么突出。如果,让这些大粮商知道这也是蔡道的功劳的话,说不定,这些人会立刻花钱雇佣杀手,再刺杀蔡道一次。 当然,这些情况也只有宋神宗一个人心知肚明,他现在已经对于蔡道是那位老神仙弟子的身份深信不已。如果不然的话,他举荐的这三个人,除了蔡玄是他的所谓族兄以外,那个什么宗泽和张叔夜这样的大才,他一个一直呆在乡下的孩子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宋神宗都忍住不感叹,老神仙就是老神仙,比自己和王安石看人的本领强多了。 大殿上的文官很多,要让他们全部都看完蔡确的奏折和蔡道的信,势必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可宋神宗还是耐着性子等他们一个个看完了两样东西。 一时间,不管是保守派的官员,还是变法派的官员,凡是看完的人面色都变得非常凝重。在大宋朝,这些上朝官起码都做过一任地方上的亲民官,所以,对于蔡道所讲的常平仓之弊,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他们更加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势必会对整个地主阶级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他们这些人又有几个不是其中的一员呢? 在大殿上,宋神宗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盯着他们。因此,保守派的几个大佬官员没有敢直接通过对话交流,而是用眼神来交流彼此的意见。这一派人的意见一向一致,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坚决不能允许这个计划实施。 除了郑侠少数几个南方官员之外,保守派中其余的大臣几乎都是北方人,他们各自的家族在中原地区都有大量的良田,入股实施这个计划的话,他们自己的家族本身就是大粮商。 而变法派的大臣们,蔡确手下的官员早已得到消息,所以,他们的意见比较统一。章敦和蔡京手下的官员之间的意见就多少有些分歧。在这里,他们又不好直白问这二人的意见,所以,只好等着他们二人发表意见之后,在考虑是不是参与其中。(未完待续) 第171 党争5 而变法派的大臣们,蔡确手下的官员早已得到消息,所以,他们的意见比较统一。章敦和蔡京手下的官员之间的意见就多少有些分歧。在这里,他们又不好直白问这二人的意见,所以,只好等着他们二人发表意见之后,在考虑是不是参与其中。 一个时辰之后,大殿上的文官们都看完了奏折和信,如今东西又传递到了狄咏的手中。这也是宋神宗给予他的一个优待,毕竟无端端被突然软禁了起来,任何人都会在心中扎一根刺。 “既然都看完了,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不过,宋神宗当然不会听取武官们的意见,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一回郑侠并没有傻得去当这个急先锋,国子监博士李宜之急忙跳出来进言道。 这个李宜之就是乌台诗案中,三个最初弹劾苏轼的官员之一,另外两个是何正臣和李定。 因为和蔡道的冲突,让宋神宗看出了何正臣这个人的本性和他名字完全没有联系,但是顾忌到他和宋仁宗的关系。后来,蔡道离京的时候,宋神宗也曾经暗示过何正臣,让他识趣地自己上书致仕。可是,何正臣贪恋权势,不肯就范,所以,宋神宗将之左迁到了南方。 而李定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位又是一个王安石看错了的、人品低劣的小人,被贬到了岭南。 宋神宗看了一眼这个保守派的急先锋,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还是石得一机灵,暗中提醒道:“官家,这是国子博士李宜之,也是乌台诗案中率先弹劾苏轼的三人之一。” “哦!”国子监博士,有不少人担任这个职位,宋神宗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实属正常,可是,居然把这个带歪楼的家伙漏过去了,实属不应该啊! “听清楚了,朕问的是你们的意见!反对的人,要说出为什么要反对,以及你对于解决‘谷贱伤农’问题的办法;赞成的人,也要提出自己对这个计划的建议。”宋神宗这话说得就有一些不讲理了,可谁让他是皇帝呢? 其实,宋神宗手中还有一页蔡道所写的信并未传递下去,这页纸中所写的东西太过于惊人,他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没有将全部的信给传下去。 在信中, 首先,提到了欧阳修的朋党论,这是这位大文豪当初写给宋仁宗的,‘用君子之真朋,退小人之伪朋’。可就是这篇文章给当时的变法派首领范仲淹带来了覆灭性的影响。 在皇帝看来,谁是君子之党,谁是小人之党,你们自己说了不算,这得由皇帝自己来界定。而且公然在皇帝面前结党,那不是找死吗? 范仲淹晚年一直颠沛流离,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任职很久的,有后世的人说是保守派害怕他做出成绩,在被调任会京,可在蔡道看来,这完全是宋仁宗对于范仲淹这个所谓的‘君子党’首领的一种惩罚。看看还有哪个大臣以后敢于公然结党。 接着,就提到了大名鼎鼎的洛阳耆英会,十三位大臣,年龄最小的就是司马光,而富弼和文彦博是其中的翘楚人物。蔡道并没有说这个洛阳耆英会就是结党,可是,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勾连在一起,大力发对变法。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出身北方,和那些文臣世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后,蔡道在心中特意指出,自己所指定的计划,一定会遭到保守派,也就是洛阳耆英会中唯一在朝中担任重要职务的司马光,以及大多数出身北方文官的阻挠,因为这些人的家族或者姻亲本身就是大地主、大粮商。这个计划如果实施起来的话,虽然会缓解粮食丰收给百姓带来的苦楚,但是却无异于是虎口夺食。 这个虎,自然指的就是这些反对计划实施的保守派大臣们。 这张纸上的内容,才是蔡确真正下定决心向宋神宗递上奏折的,准备大力实施这一计划的根本原因。保守派一直都再说王安石领导变法的时候,公然结党营私,可是,他们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比变法派的人更加团结,甚至勾连内宫、武臣世家、皇族一起反对变法。 蔡道突然把这不是秘密的秘密赤果果的呈给了宋神宗。 宋神宗仔细思量,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所以,他这才让那些站出来反对的人突出自己反对的理由。他就是向看一看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君子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站出来反对,还是为了受苦的百姓才反对的。 宋神宗的三个问题一提出来,立刻把大殿中的大臣们都给震住了。 保守派大臣们当然全部都反对蔡道的这个计划,可是,其中的原因实在是无法说出口,难道真得对皇帝说,真要实施这计划的话,他们这些人家里的粮食又该卖给谁啊?大殿中大部分保守派大臣都在苦苦思索着对策,可他们都只顾着自己家的利益,又如何能想出好的对策呢。 郑侠算是其中的聪明人,见没有人站出来打破僵局,便出班进谏道:“陛下,常平仓自汉代建立以来,屡屡拯万民于水火之中,是为万世不易之法,我朝太祖太宗也皆是用其来救济天下。怎可舍此良法而听一小儿之言呢?各地的常平仓的确弊端颇多,陛下可加派御史迅速下到地方,监督各地常平仓的收购情况。” 干得漂亮! 这是那些想不出办法保守派大臣由衷的新声,只要把这件事扯到了变法之中,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了。 全国各地,无论是官府的,还是民间的,常平仓高买低卖,的确可以暂时稳住粮食价格,暂时缓解谷贱伤农。可是,现在的常平仓究竟再收谁的粮食。不用问,地方上的常平仓早就在官员和地方豪绅的勾结下,被他们所把持,只会花大价钱收购地方豪绅家的粮食,而那些小**,只能被动的等着这些地方豪绅来用越来越低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那点粮食。 经过蔡道的解释,此刻的宋神宗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可是,郑侠说得也不能说错,如果,真得有像仁宗朝里包拯那样的人在,宋神宗也可以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其办理,可是,一眼望去,大殿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一个能及得上包拯人品万一的大臣。 这还是蔡道在信中的原话,即便是富有盛誉的司马光也是如此。 郑侠这么一开口,其他的保守派大臣也纷纷站出来附和,他这个主意的确是不错的。既可以堵住了宋神宗的嘴,也可以暗中继续原先常平仓的操作方式。前提就是派下去的人必须的是属于保守派一方的人。 在赵宋,中央设有御史台,其下有三院, 一是台院,主要属官是侍御史; 二是殿院,主要属官是殿中侍御史; 三是察院,主要属官是监察御史; 不论是哪个院的御史,御史官总人数并没有定制,可以多也可以少,这都要随皇帝个人的意旨而定,除了御史中丞比较固定以外,其他御史的官职可以随时增减。 所以,借此机会,保守派还可以往御史台察院之中安排自己大量的人手。当然,这次是主要郑侠替大家解了围,而且前一阵子因为蔡道的原因,让福|清系一下子丢了两个重要的官职,他们就凭这一次的机会,小小的补偿一下福|清系的官员。(未完待续) 第172 党争6 所以,借此机会,保守派还可以往御史台察院之中安排自己大量的人手。当然,这次是主要郑侠替大家解了围,而且前一阵子因为蔡道的原因,让福|清系一下子丢了两个重要的官职,他们就凭这一次的机会,小小的补偿一下福|清系的官员。 这些保守派大臣都以为主导这次事件的蔡确,肯定会站出来反对郑侠的这个建议,可是,保守派大臣们都已经表完自己的态度了,蔡确以及他手下的党羽却根本没有站出来发表反对意见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举动一下子就让他们的对手害怕了。 不发表意见,并不表示蔡确就这么怂了。 其实,蔡道早就已经预料到保守派大臣会有这样的反应,死保常平仓这个从战国魏国就开始实施的方法,因此,针对于此,他在心中早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预案。 常平仓,是古代华夏政府为了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以供应官需民食而在各地设置的粮仓。最先是由魏国李锂提出来的,后来有汉代的桑弘羊完善,成就了这个百年不易之法,当然不能说抛弃就抛弃。既然这些保守派的大臣想要把持着常平仓不放,蔡道完全就可以有选择性的选取地方。 经过汇总各方面的信息之后,把那些粮食丰收规模不太大、交通不便的偏远地区、以及朝中大臣势力比较薄弱的地区,交给那些保守派的大臣去处理。 而那些粮食丰收规模大、交通便利的地区、保守派大臣家乡所在的地区,都划归为变法派的管辖地,正好可以在这些地区,抛开常平仓的束缚,实施彻底的收粮计划。 同时,今年刚刚好是大比之年,在后世金大大笔下‘九阴真经’的作者黄裳,就是元丰五年这一科的状元。 这么重要的事件,保守派和变法派自然会在取士的时候,选取自己一方的。自王安石第一次罢相之后,宋神宗对于变法派更多的是利用。所以,在选取支持科举考试主官的时候,宋神宗还是采取了掺沙子的办法,保守派大臣为主官,变法派的官员为辅。 蔡道建议蔡确,让今年的新科进士们担任此次重要的任务。 把那些倒向变法派或者倾向于变法派的进士到洛阳耆英会十二位致仕大臣的家乡,监督常平仓收购粮食的具体情况,一方面可以检验这些新进的进士个人的能力,一方面也可以有效遏制这些家族勾结官府,把持地方上的常平仓。 当然,这些新科进士的人数并不足以满足监督各县常平仓的需要,还是要由朝中的大臣举荐更多的官员来做这件事。蔡道建议,就让在汴梁城里,所有的五官以上的官员每人都可以举荐一名官员,哪怕是保守派举荐的官员,反正到最后把这些人具体安排在哪里,还是得有正副两个丞相决定。 蔡道建议蔡确,他们自己不应就要选取变法派的官员参与其中,也可以多选取一些虽然反对变法,但往日在地方为官的时候,嫉恶如仇、爱民如子的官员,这些人势必不会和当地的官员以及豪绅勾结在一起。当然,其中也免不了有沽名钓誉之辈掺杂其中。 这一次的监察行动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而开封府以及其属县由蔡确和蔡京一起牵头,由开封府和蔡确的属下一起从府库中拿出足够的铜钱,从百姓手中直接收购粮食。为了防止地主们雇佣自己的佃农混水摸鱼,蔡道建议从百姓手中收购粮食的时候,完全可以采取限制数量的措施。 具体的措施就是,只有拥有当地户籍的百姓才能向官府贩卖粮食,以一个男丁十亩地计算,即便是丰收,在北方一亩地粮食的收成最多也就是一石半,总共也就是十五石的粮食,所以,每个男丁只能向官府贩卖五石粮食。宋代度量衡,其中的‘量’,五斗为一石,五石就是二十五斗,官府可以把价格提高到每斗二十文钱。 这么做,当然不可能完全杜绝地主参与其中,不过,这么做就可以让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参与进来。而且,蔡京就是开封府尹,他只要从这一刻起,完全锁死开封府的户籍管理,那些地主想要突击办理户籍的,就会被完全堵死这条路。 户籍和限量收购,就是蔡道有效限制遏制官绅勾结的有效办法。 蔡道写了千字的信,总共用了三页纸, 第一页纸上,描述了丰收后,百姓却一点也不幸福,还有,蔡道向宋神宗进言,请求旨意允准,他可以沿着运河两岸,向百姓们收购粮食,一切的开支可以由他自己来承担,而且,可以借用延安郡王赵佣或者保育院副总管的名义来办理这件事,具体应该如何,还得看宋神宗的意思; 第二页纸上,叙述的就是洛阳耆英会,以及保守派大臣大多是都是北方人这个事实,也就是宋神宗没有传给众人浏览的那页纸; 第三页纸上,就是详细论述了这第二种应对的方法。这页纸,蔡确并没有交给宋神宗,而是把纸上的内容写进了自己的奏折夹页当中,宋神宗也把这个夹页留了下来。 此刻,保守派、北方中立派的大臣们意见空前的统一,而蔡确不吭声,蔡京和章敦不知道蔡确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也默然无语。局势好像就要顺着保守派大臣们的意愿进行下去了。 “陛下,狄安带到!” “臣,狄安叩见陛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领着狄安来到了大殿之上,小太监先向宋神宗禀报,接着狄安就朝着宋神宗坐着的方向,老老实实地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角落里的狄咏看到大侄子的表现暗自点头,那礼行的他自己都要标准。这孩子父亲早逝,所以,打小他就管教的比较严厉,如今看来自己多年的心血并没有白费。 “爱卿,平身!”宋神宗看到狄安,心中就是一喜,既然他是为了这件事突然回京,宋神宗也就原谅狄家人,毕竟惹出这件事情的是蔡道那个小子。狄安只不过是恰逢其会,如果,宋神宗没有派狄安去保护蔡道的话,狄家根本就不会被牵连其中。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所以,狄安起身之后,宋神宗并没有再询问蔡道的情况,而是冲着大殿中的大臣们说道:“既然诸位爱卿们没有任何异议,那就是这么办!派下去的监察御史就先由这一科的进士们暂时担当,甲科的进士全都派往各府,乙科进士全都派往各州县。其余不足人选由五品以上官员推举。至于人员调配问题,由王爱卿和蔡爱卿负责。” “还有,朕允许御武副尉以延安郡王的名义,在运河两岸收购粮食。狄安,早朝后你留下来,事情办完之后,你迅速赶往运河,协助蔡道将这件事情办好。” 保守派大臣还想要争取一下,可是,司马光还在家中修书,此时朝中根本没有什么重量级大臣,宋神宗倒是给了他们举荐官员的权利,不过,最后也只能是王珪和蔡确安排具体的人事。 有这件大事顶着,其他官员也就没有心思在上奏其他的事情了。所以,这次的朝会也就草草收场。 王珪突然装病,经过两位太医再三诊治之后,已经被送回了府中。可是,这位三旨宰相以为耍了个滑头就能够脱离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却不知道,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逃过宋神宗的掌握。(未完待续) 第173 讲述 王珪突然装病,经过两位太医再三诊治之后,已经被送回了府中。可是,这位三旨宰相以为耍了个滑头就能够脱离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却不知道,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逃过宋神宗的掌握。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除了狄家叔侄两个留了下来,其他大臣都离开了。 这时,延安郡王赵佣突然从殿后跑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小赵佣跑到宋神宗的龙椅前,正准备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 “好了,佣儿,不必多礼,这里也没有外人。石得一,分赴人去搬几把椅子过来。”宋神宗伸手把他拉住,吩咐了石得一一句,接着关心地问道:“怎么,今日的早课这么早就结束了。” “嗯!父皇,没呐。不过,可不是儿臣逃课啊!也不知道师傅家里出了什么事,刚才殿外突然有人进来报信,师傅他进来请了一日的假。所以,儿臣这才跑来给父皇请安,顺便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您一声。”小赵佣生怕父皇怪罪自己,连忙解释道。 宋神宗一听就是一皱眉头,顺势看了一眼石得一,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石得一立刻会意,转身出去吩咐手下人调查一下这件事。 小赵佣看见大殿里就留下狄家叔侄两个,其实他并不想离开,可生怕自己耽误了父皇的大事,这才试探着问道:“父皇,您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儿臣这就告退。”说完,他也站起身,唱了个诺,作势就要离开。 知子莫如父,宋神宗还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小赵佣,向他抬了抬手,说道:“皇儿,你也别急着走,不是什么大事,两位狄将军之所以留下来,就是带来了你那个副手蔡道的消息,你也留下来听一听吧!” 小赵佣这才松了一口气,绷着个小脸坐了下来,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说:不知道自己这副手又在外面创了大祸,不然,狄安也不会这么急急火火地一个人赶回了汴梁城。 “狄安,朕不是安排你保护蔡道吗?怎么这一次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中途除了什么变故?”此时的宋神宗在没有刚才的严肃,和颜悦色地问道。 早就知道官家会有此一问,狄安在路上就一直在脑子里组织言语,想办法该怎么回复,既然官家就这么开门见山的问,他也只好回答道:“陛下,说起来一言难尽啊!蔡道这个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说完这句话,狄安就把这一路上蔡道的行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当听到蔡道拜访蔡伯俙,收留蔡伯俙两个外孙女、也就是郑侠的两个孙女之后,宋神宗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等着两个孩子进京以后,宋神宗还真打算见一见她们。 蔡伯俙刚刚把蔡道作的那首打油诗传到了自己的御案前,狄安就提到了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神童。看来,这两个同行的神童,之间的缘分还真不浅啊!再加上,蔡伯俙、王安石、蔡道,以及郑侠之间的恩怨,说起来还真是比评书更精彩。 有关于蔡家举报,兴化军和泉州市舶司联合起来剿灭海盗一事,狄安也顺口提了几句,当时听说这件事,具体的详情他自己也并没有详细问,他只是负责将这件事告诉宋神宗,至于官家想不想知道具体的情况,那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 之后,狄安又提到了仙游县和孝慈里这两个地方半年后的变化,日进斗金的蔡家,以及雄伟的海船。 他还提到了他所打听到的关于仙游县新任县令王巩的一些情况,临走前,宋神宗并没有安排这个任务,但是他考虑到这个王巩的特殊性,官家一定会派人重点观察,所以,他才会在宋神宗面前,重点提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蔡道带着狄安和莆田县的糖商金钱,率领着宏大的船队到倭国行商。 到达长崎之后,船队在长|崎港外海停泊的时候,突然遭遇了海盗的袭击。 在蔡道巧妙地安排之下,仅仅利用极少的兵力,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消灭可来犯的松浦党海盗。 为了报复松浦党,也是为了震慑倭国的领主,蔡道出钱募集了大量倭国的仆从军,在投诚松浦党之一高木氏的引领之下,主动出击覆灭松浦党的老巢——松浦郡,然后,蔡道又让投靠他的倭国武士,继续募集倭国仆从军,一举攻下了九州岛上九国中的四国。 讲述的过程中,狄安也是有选择性的,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宋神宗。 比如,在去倭国之前,蔡道突然坐船离开了孝慈里,不知所踪。这之间有大约有两天空白期,且并没有告诉狄安,他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关于这件事,蔡道之后一直没有做出解释,狄安也就没有深问。所以,他也就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宋神宗。 比如,参与进攻九州岛四国领地的不光是倭国人,还有金钱雇佣的那些镖师,后来,蔡道告诉他,这些镖师以后都打算在倭国定居。 当然,狄安没有说的也就只有这两件事。蔡道突然失踪了两天,既然他自己不想说,狄安也就没有继续问。而镖师这样的人物,在大宋朝各地多如牛毛,想必就是自己说了,官家也不会感兴趣。 狄安还将金钱花大价钱,雇佣随船的禁军,他和蔡道私自做主,将佣金全部分发给了禁军。这一路上,没有一个禁军折损,可就是他的一个副将——焦挺突然淹死在了长|崎港外的海上。蔡道如果这么做,宋神宗到没有什么,可是,狄安这么做的话,就有收买人心的嫌疑了。可狄安还是把佣金和焦挺的事情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他知道,这件事也根本就瞒不住,等那些禁军一回到京城,他的副将一定会将这两件事告诉官家的,真要到了那时,他才是百口莫辩呢! 蔡道在倭国打了几个打胜仗,顺便也搜集了不少的珍宝和书籍,正随着大部队一并运进京城。 最后,就是,蔡道突然到江南东路金溪县拜访了方仲永,却没有到王安石的老家临川县去看一看,即便是后来,他们一行人路过江宁府的时候,蔡道也没有入城去拜见他的外祖父王安石。 事情不多,狄安讲完却也花了一个多时辰。 狄咏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可是,他在一旁一直听的是那叫心惊肉跳。心说还好这一路上主要是以蔡道为主,狄安只是奉命去保护这个孩子的保镖而已。 如果狄安所说的事情,有一件事是他自己做出决定、放胆这么做的话,不用问,宋神宗非得砍掉自己侄子的脑袋不可。搞不好,这件事还会牵连到整个狄家。蔡道年龄小,目前阶段肯定会阻碍到他的升迁之路,可是,这也无形中为这个孩子能够肆无忌惮的行事,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在狄安讲述的整个过程之中,不但是宋神宗没有一次出言打断过他的话,就是赵佣这个小大人,绷着的小脸也放松了下来,如今洋溢着全都是兴奋的表情,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 “唉!那个孩子真得太古怪,他又不是大禹,三国家门而不入,在临川和江宁,那么好的机会却没有拜见王相公,实在是有些有些不近人情!”最后,狄安忍不住对蔡道的行为吐了句槽。(未完待续) 第174 最佳人选 “唉!那个孩子真得太古怪,他又不是大禹,三国家门而不入,在临川和江宁,那么好的机会却没有拜见王相公,实在是有些有些不近人情!”最后,狄安忍不住对蔡道的行为吐了句槽。 “是呀!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人。”由于蔡道的不友善,还将他的一个心腹太监给打入了浣衣处,所以,一听到狄安说蔡道的坏话,小赵佣立即出声附和道。 以往宫里倒夜香的活是最不受人待见的,可是,自从蔡道掌管艮岳那块地以后,浣衣处就掉到了宫中所有差事里的最底层。小赵佣如今连那个所谓的心腹太监具体叫什么都忘了,可是,对于蔡道的态度还是没有完全的改变。 宋神宗对于狄安的吐槽和小赵佣的态度不置可否,反而问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狄咏:“狄爱卿,你对这两个孩子的说法怎么看?” “陛下,这……”如果只是自己的侄子,狄咏实话实说也无所谓,可是,这是皇储啊!说真话的话,小赵佣肯定会觉得丢了面子。 不过,狄咏一看宋神宗的脸色慢慢有些转变,急忙接着说道:“陛下,微臣倒是觉得,此子作得并不不妥之处。首先,此子已经出家入道,身为出家之人,见不见我们这些外人也不能说什么。何况,祖孙两个从小就没有见过面,王相公他痛失爱子,再见到此子,指不定会是什么感受呢?” “相见争如不见啊!”狄安听到这里,算是了解了蔡道路过江宁城时的真正感受,忍不住说出了蔡道当时说得这句话。 “相见争如不见!说得好啊!”宋神宗一听就知道这不是狄安的手笔,肯定又是蔡道,便问道:“哦!这又是那个孩子说得话吗?” 狄安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陛下,这是蔡道路过江宁城时发出的感慨。” 宋神宗闭目养神了大约一刻钟,这是在缅怀这句感人肺腑的话,便接着询问道:“嗯!你再说一说,突然进京这件事。路上的情景,想必你也是亲眼所见,这里就朕和你们几个人,不妨大胆直言。” “诺!”如果是其他事情,狄安根本就不会这么积极,毕竟狄家是世代武臣,不适合参与到具体的政务当中,可是,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深刻感受到了那些辛劳了大半年的普通农夫心底里最沉重的无奈。 “陛下,正如蔡道在信中所言,这次沿途各府州县基本上都获得了大丰收,可是,相应的,谷贱伤农已经到了不得不让人侧目的地步。一路行来,蔡道一直都让人在穿州过县的时候,询问当地的粮价。粮价那是一路飞降,从先开始的十五文一斗,有些地方居然已经降到了七八文一斗。今日,微臣已经在客栈问了一下店小二,如今汴梁城也降到了八|九文。” 粮商散卖粮食的价格都已经降到了八|九文、七八文,可以想象,那些粮商在收购百姓手中粮食的时候,肯定会用更低的价格去收购。 宋神宗父子俩,已及狄咏都还没有消化完狄安的话,他又抛下一个惊人,却又不是秘密的秘密,“陛下,不仅是如此。蔡道还说,中原地带还倒罢了。河北驻地如果同样是这样的情况,就要小心一些不法商人会将粮食走私到辽国去。” 边境有人从事走私,将大宋的铜钱、粮食、甚至是铁器走私到大辽国,宋神宗也许是真得不知道这种事。可是,作为武将世家,现任禁军的一个统领,狄咏对于走私这件是心知肚明。蔡道猜测的的确是实情,走私这种事,不但是宋辽边境,就是宋夏边境也不能完全避免。 不然的话,西夏的青盐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流入大宋的西北地区。 当然,狄家自仁宗朝以后,已经列入武勋之家,比拟开国的曹家和潘家,自然不会参与到这种掉脑袋的买卖中。 可问题是,去年辽国的幽州地区发生了大范围的蝗灾。作为辽国的主要产粮区,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想必,辽国如今上上下下都需要更多的粮食来缓解。而辽国除了马牛羊和皮毛,又有什么值得大宋国去交易的呢?所以,除了惯常的打草谷之外,走私就成了最简单的方法。 自澶渊之盟以后,宋辽边境几乎已经平静了一百多年,打草谷这种事虽然无法避免,但是,其规模和频率也是在不断的萎缩和降低。 “当真会如此!”宋神宗一听,猛然站了起来,怒气勃发地问狄咏。 “是的。陛下,走私的事在边境并不能完全避免,但这也是我大宋国获得辽国马匹的一个重要渠道,所以,以往边关的将领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狄咏被宋神宗灼灼逼人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实话。 这件事如果搁在以往,宋神宗倒是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去年,辽国南京的蝗灾也波及了整个宋国河北地区。既然辽国今年缺少粮食,那就更不能够通过走私的方式去弥补辽国粮食的不足了。因为,大宋的朝廷最后并不一定能够得到多少辽国的马匹,却会让辽国毫发无伤地躲过这次的劫难。 事实上,后世施耐庵写得那本水浒传中的玉麒麟卢俊义就是河北黑道的总瓢把子,也是大宋国河北走私集团的老大,不然他一个无官无职的武夫,凭什么在大名府闯出那么大的名声。若论武艺,栾廷玉和史文恭并不比卢俊义差多少,名声却差了很多。 听了狄咏的解释,宋神宗更是大怒不已,可是,这位陛下站在那里运了半天的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把朝中的大臣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却找不到一个适合去解决这件事的大臣。 蔡道说得并没有错,保守派的这些大臣,各个都与河北各州府县中的那些豪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派这些大臣去的话,就无异于往粮仓里面放老鼠,监守自盗的可能性非常大。 自从看了蔡道那一页信之后,宋神宗的心中对于保守派大臣已经有了很深的芥蒂。 狄安看着宋神宗站在那里纠结不已,忍不住说道。“陛下,您如果是在思量派往河北纠察走私一事人选的话,蔡道向您举荐了两个人。”不过,没有宋神宗的允许,他还不敢把具体的人名说出来。 “狄安,这是你能胡乱插言的事情吗?”狄咏没想到狄安敢说这话,实在是忍不可忍,起身上前一步,想要给他这个胆大妄为的侄子一个大嘴巴。 “放肆!”宋神宗大喝一声,看到狄咏此刻的行为,他的怒气更甚。狄咏把他这个皇帝看成什么人了,难道是听不进忠言的纣王了? “你说说看!”蔡道是年纪小,可他背后有老爷爷在指点他,而且,之前已经有了之前良好的例子,比如宗泽和张叔夜,宋神宗倒是有些期待蔡道这次推荐的人选了。 既然宋神宗都已经允准了,狄安也不管自己的叔叔了,就立刻说出了蔡道给出的人选:“第一,自然就是当今的副相章敦,第二是张方平。陛下,蔡道还说,考虑到章敦和那些发对变法大臣的关系一向都非常的紧张,所以,他并不是最适合的人选。而张方平就非常适合。” “张方平!”狄咏一听这个名字,忍不住在心中赞叹,真没有想到蔡道这个孩子会举荐他。即便孙觉没有去长安府任职,留在汴梁城,也比不上这个张方平,关键是这个人选实在是太合适了。(未完待续) 第175 张方平 “张方平!”狄咏一听这个名字,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这位宋神宗三朝元老,宋神宗刚一上任就被任命为副相的老大人,真没有想到,蔡道这个孩子居然能够知道这个人,并且会举荐他。说起来,满朝的文武大臣,即便是此刻孙觉没有去长安府任职,而是留在汴梁城,也比不上这个张方平,这个人选实在是太合适了。 张方平,字安道,号“乐全居士”,大宋朝应天府南京人。大宋朝四京之一的南京应天府并不是后世的南京,而是河|南商丘,宋太祖赵匡胤在后周任归德军节度使的藩镇所在地就是应天府,后周的时候叫做宋州,这也是大宋国号的来源。 从其家乡的地理位置上来讲,张方平就不属于保守派大臣传统的领地。从表面上看,张方平这个人既不属于保守派,也不属于变法派,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也坚决反对变法的大臣居然在王安石变法之前,就和司马光的关系不好。 当初,宋神宗刚刚即位的时候,就胜任礼部尚书张方平为参知政事,时任御史中丞的司马光就持反对意见。而司马光历任之后,曾公亮建议弃用王安石,张方平居然也认为不行。 这就是张方平本人和两派大佬之间的纠葛。只是,由于王安石变法,王安石本人也不喜欢这个直言的老家伙,所以,宋神宗就让张方平致仕在家,他老人家也已经七十六岁高龄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处理政务。可是,除了他,宋神宗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真要把章敦派到河北去,非得炸锅不可。 于是,宋神宗便拟旨下诏,任命张方平为大名府通判,专门署理严查宋辽边境走私事宜。别看通判这个官职不大,可是,在地方,有时候比正印官还管事。 之后的几天里,宋神宗想要把王珪牵扯到这件事里,可这个油滑的老家伙,居然一直在装病,不知怎么搞得一直请假在家。这倒是随了蔡确的心意了,正好方便他安排好人事。 新科进士被授予官职也临时冻结,他们这些新贵、以及变法派和保守派大臣们推举的人选,都汇集到了蔡确的桌案前。蔡确是一个也没有黜退,只是,这些人派往个府州县的任临时监察御史,目的地大部分可就由他一个人决定了,而他也买了个面子给章敦和蔡京。 毕竟,他们一个也是副相,一个是现管的开封府尹。 新科进士中,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状元黄裳,这个人居然也是八闽人。为了保护好他,不让这位新科的状元卷入到这次政治漩涡当中去,宋神宗亲自召见他,并且亲自任命他为金溪县的县令。 为此,宋神宗还特意交代黄裳,让他顺便在职责之内照顾一下方仲永。对于这一点,黄裳本人也是欣然答应,方仲永的名声虽然被王安石搞臭了,可是,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过气神童,还是让人感到可惜的。 由于王珪不理政事,蔡确也就同意了这任命。 准许蔡道用延安郡王赵佣的名义,在运河沿岸收购粮食的诏书也被加急送到了他手中。不过,这一次,狄安是在诏书发出去之后几天,才又从汴梁城出发的。耽误的这几天,宋神宗一直在反复询问他,保护蔡道时沿途的所见所闻,并且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狄安把钱分给了属下的禁军这件事是事实,所以,宋神宗考虑到京师的安全问题,以及张方平处理宋辽边境走私的难度非常大,就把之前那一队保护蔡道的禁军,随动张方平一起到大名府赴任。即便以后,张方平完成任务,这些人再也回不到京师了。 因此,这一次,狄安再次出发的时候,又重新领了另外两队禁军一起朝着运河进发。其中一队禁军是为了接替保护蔡道的,而另外一队禁军则是押送蔡道从倭国搜刮的那些珍贵的财宝和书籍,以及蔡道的随从人员先一步进京,毕竟,那二十个蔡道收养的男孩子,年龄实在是太小,并不是适合再继续跟着蔡道一起奔波。 这个时代,海上行船的速度比陆地的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蔡道想要收购粮食,可是,此刻他的手里面并没有足够的铜钱。而国库中的铜钱,则随同那些临时任命的监察御史一起被分配到各地去了。所以,狄安连同新一队禁军还押送着蔡道向宋神宗内库暂借的五十万贯现钱。 这是蔡道在拜托狄安进京送信的时候,让他给宋神宗提出的请求。他手中是有不少铜钱,可是这个时间差的问题,也只有大宋的官家本人才能够解决。 这次,宋神宗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蔡道做的事情既可以为自己的儿子赵佣获取大量的民望,也可以从本质上缓解百姓因为谷贱伤农而遭受的苦楚,说到底,蔡道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们赵家的这个天下在做事; 另外一方面,就是蔡道从倭国掠取的宝物和书籍本身的价值又何止五十万贯。如果不是考虑到蔡道年纪小,宋神宗就是把自己内库之中所有的现钱都交给蔡道,又有何妨? 五十万贯铜钱,看上去是一笔庞大的财富,光是狄安这两队禁军押送的牛车就有十几辆。沿途不是没有土匪或者马贼想要打这些大车的主意,可是,一看到狄安和这两队盔明甲亮的禁军,这些个无胆匪类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其他地方,那些临时任命的监察御史依托常平仓收购粮食的行动是否顺利,蔡道并不清楚,也无法掌控,他只能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也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吸取王安石以往实施新政时用人不当的问题,蔡确和章敦、蔡京经过商议之后,在每一个派下去的监察御史身边都派有细作,他们自己的人,一旦哪一个行差踏错,或者被保守派或者地方官员、豪绅收买的话,立刻就会被他们拿下。 而保守派的人选,他们则选择按兵不动,让细作一直呆在他们的身边,详细记录这些人和地方上勾结的过程,想办法拿到他们收取贿赂的证据。 其实,宋神宗也不是完全就放心保守派和变法派推举的这些人,他让石得一派出皇城司的人,在暗中监视所有的监察御史,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蔡道本人。 从狄安接到信进京,到他领着两队禁军和蔡道汇合,前前后后总共用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有运送这些铜钱,时间肯定会更短。 蔡道选择汇合的地点就是水泊梁山。 这个时候,大宋国全国各地的土匪和山贼是有不少,可也没有后世宋徽宗那个时代那么多,而水泊梁山这块沃土在悄然之间就成了一块无主之地。上面是有一些百姓在上面耕种,可他们全部都是以往逃荒过来的流民,根本就没有户籍,就更别说这一大块土地的田册了。 这期间,蔡道就已经把皇储派使者收购运河周边高价粮食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得到消息之后,四周围的百姓、地主如同鲨鱼嗅到血腥味似得,不管有没有牲口,纷纷拉着自己的大车,得到消息之后,连夜就赶到了水泊梁山的岸旁。 蔡道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个地方,一是为了安全着想,他如今手里面还带着那些珍贵的财宝和书籍,手下的禁军太少,既要收购粮食,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176 收粮进行时1 蔡道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个地方,一是为了安全着想,他如今手里面还带着那些珍贵的财宝和书籍,手下的禁军太少,既要收购粮食,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水泊梁山就成了必选之地,而且,铁柱和狗子还正跟在他的身边,有他们二人在,别说是其他水匪了,就是浪里白条生在这个时代,也讨不了好去。他们二人虽然比不上海遨游水性好,可在大海里潜水的人,根本不惧怕这些水匪。 二是为了能在狄安赶到之前,收下足够的粮食。 狄安赶到之前,蔡道手中可是没有一文钱可以用来收购粮食,如何取信于民,这就是个大问题。如果这里是八闽,蔡道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件事,光凭借‘运财童子’这个名头就足够取信于民了。可是,艮岳的试验田才刚刚收获,结果还没有散播开来,中原大地的老百姓,又有谁认得他啊! 所以,当无数的百姓手拉肩扛兴冲冲地赶到水泊梁山的时候,得到的消息让他们绝望了。那个小公子,手里面居然没有一个铜板。 蔡道倒是想打白条,来暂时收取百姓手中的粮食,可这不是新中国。大宋地方政府的信用都没有那么高,更何况,蔡道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如果不是他身边有禁军在守护的话,说不定就会被这些愤怒的百姓给生吞活剥了。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蔡道把这些到来的百姓暂时留在了水泊梁山,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 这其中自然有人想要闹事,有些地主派来试水的家丁在其中煽风点火,想要抛下自己带来的粮食,趁乱离开这里。可是,有禁军看着,有水泊梁山的水挡着,狗子和铁柱又带着人随时在水里面防备着。蔡道根本就没有给这些人留下丝毫逃跑的空间。 这也是蔡道选择水泊梁山没有想到的第三个好处。 拿不出一个铜板,蔡道不好逼迫这些人。百姓们看到这些禁军除了限制他们的自由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举动,更没有显露出想要没收他们粮食的举动,这才暂时安心留了下来。 不过,蔡道也没有让这些人闲着,他发动这些人在水泊梁山上砍伐树木,修建临时的居所。 接下来,人是越聚越多。到了第三天,水泊梁山里已经聚集了超过五千前来卖粮食的百姓,当然,其中肯定搀杂着豪绅或者世家大族家里派来探听虚实的细作,甚至这里面可能还有周边土匪山贼的人。对此,蔡道也只能采取分割驻扎的办法,暂时稳住大家。 古语有云,事不过三。 蔡道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此刻这些普通的农夫已经被压抑快要到了极点,如果过了今天,还要这么把百姓们硬留在这里,过不了今天肯定就非得闹成大祸不可。 于是,一大早,他就派手下的禁军,让他们通知到每一个人,今日午饭过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并且,午饭后,大家伙都可以离开。 听了这话,大部分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但有少数人则看出了其中的危机。 这些禁军打着皇储延安郡王赵佣副手的旗号,用高于市价超过两倍的价格把他们‘骗’到这个地方。可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到有大量的铜钱被运到这里。无缘无故把他们关了两天之后,这个时候,现在把他们再放回去,外界粮食的价格肯定会继续大跌。 难道这些人没有任何交代,就这么打算糊弄过去。于是,趁着白日到午饭这段间隙,不少人开始串联,企图在中午闹事。想要仗着人多势众来逼迫这些人赔偿他们的损失。 更为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传闻说是,禁军们打算午饭的时候,给所有人吃上一顿丰盛的饭,其实这根本就是断头饭。禁军的这些人想要把他们全都给坑杀了。 其间,有禁军向蔡道禀报了这件事,可他听闻之后,并没有派手下的禁军去弹压百姓们的这些举动。 中午的时候,蔡道还真得准备给大家伙准备上一顿丰盛的午餐,可是,既然现在传出了这样的谣言,他也只好暂时作罢。不过,也好,倒是省了他一大笔买肉的钱。 对于大多数善良的百姓来说,想要赔偿损失,自然是合理合法,蔡道本来也打算这么做。可是,真有人打算趁着这个时间煽风点火,想要混水摸鱼的话,他也不会手软的。 夷洲岛放弃那些海盗遗属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蔡道杀伐决断的性格。 只有三个时辰的间隔,却让等了两天的百姓们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的时辰,蔡道、禁军们、以及那些善良的百姓们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在开饭前,蔡道站在众人面前的那个用来分发饭食的长条桌案前,开始了自己的讲话。 “众位父老乡亲们,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叫蔡道。别看贫道年纪小,可是大宋官家大叔亲自任命的御武副尉,是皇储延安郡王的手下。这次让人传言到乡间,说是用高价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这当然也是真得。你们中间有没有识字的,可以看一看,我手中的这道圣旨。” 说完了这句话,蔡道把宋神宗派人加急传递给他的圣旨拿了出来。此刻,他希望,有了这道圣旨之后,能留下其中一部分人,那就好了。 幸好,这里面有那么几个在家没有只顾着读圣贤书,而忘了自己根本的读书人。 他们凑到蔡道的跟前,蔡道也没有拒绝,大方地把圣旨摆到桌案上,供这些人观看。 几个人看完之后,他们推举了一个长相忠厚的中年读书人向大家伙传递看到的结果,只听他说道:“老乡们,这道所谓的圣旨的内容,的确是任命这位小道长为运河两岸的总收粮官。可是,我们几个也就是普通的读书人罢了,根本就没有见过圣旨长什么样,所以,也不敢打包票,他就是真得钦差。” 有些不认识这些读书人的百姓先开始都以为他们是蔡道找来的托,知道这个中年读书人的最后一句话,这才相信他所说的话,不过,这并没有消除他们心中的疑虑。 蔡道自然明白,说来说去,这些人还是看自己年纪小,穿得又是道袍,所以,他即便手中有了圣旨,那也是信誉度极低啊! 蔡道听完之后,并没有生气,让这些书呆子退了下去,他自己小心地折好圣旨,放入怀中,才接着说道:“贫道这次刚从外地回来,事起仓促,所以,手中并没有多少铜钱。贫道是八闽人,人送外号‘运财童子’。如果这里是八闽,不管有没有铜钱,那里的百姓一听是我,不管有没有铜钱,一定会先把粮食给我。” “贫道这个人,年纪虽然小,但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好了,不说废话了。贫道接下来,要说三点。希望父老乡亲们不要打断我的话。” “第一、如果害怕被贫道毒死或者不想继续卖粮食的人,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粮食也可以原封不动的带走。说实话,贫道本来还真得打算给你们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来款待你们。可是,听说有谣传说贫道要下毒,所以,你们说一说,贫道怎么还敢给你们准备呢?” 这话一说完,底下就立刻炸开了锅。其中那些豪绅、世家、盗匪和山贼派来的细作都已经蒙生退意了。对他们来说,一两车粮食并不算太值钱,就算丢在这里也没什么。更别说此刻,蔡道居然做出了承诺,让他们把粮食带走,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未完待续) 第177 收粮进行时2 这话一说完,底下就立刻炸开了锅。其中那些豪绅、世家、盗匪和山贼派来的细作都已经蒙生退意了。对他们来说,一两车粮食并不算太值钱,就算丢在这里也没什么。更别说此刻,蔡道居然做出了承诺,让他们把粮食带走,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可大部分的百姓却被蔡道的话说蒙了,他们都是穷人,大多数都备不齐运送粮食的牛车,只能肩挑、背抗的把粮食运送到水泊梁山。可是,蔡道如今放人走,他们大老远费劲力气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传闻中超高的粮食收购价格。 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又把粮食抗回家里去,这几天的功夫算是白瞎忙活了。如今外面的粮食价格想必已经跌到了最谷底,今年明明是个丰收之年,可这个年又该怎么熬下去呢? 就在众人疑惑、懊恼、憎恨的时候,蔡道有说话了:“父老乡亲们,贫道也想兑现之前高价收购粮食的承诺。我说过,官家答应给我运送的五十万贯铜钱到这里,只是从汴梁城到这里需要时间,可是,你们既没有耐心等下去,我这个黄口小儿的话,你们又不相信。贫道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你们说应该怎么办?” 话刚说完,刚刚还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变得寂寥无声。蔡道这话说得的确在理,他说的话,大家都不信任,那么双方根本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小道长,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在就走了。”那些刚才就想要离开的,他们知道现在再继续谈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记过,所以,看到如今这是个好机会,便纷纷问道。 “可以!”说完这两个字,蔡道就让副将安排人监督这些人离开水泊梁山。 看到一小部分人离开,剩下的百姓们都急了,又开始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可是,这些老百姓如果不是被超低的粮价逼得没有办法,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乡里。更别说跨府过州,来到水泊梁山了。 最后,这些没有什么见识的普通老百姓,还是把刚才那位长相忠厚的读书人被众人推举了出来。 在他们不大的认识当中,读书人总是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群人。 “这位小大人,你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呢?”这位一开口就漏了怯了,大家伙让你拿主意,刚才还商量的好好地几个问题,怎么他一开口就变成了询问了。 “不知这位大叔贵姓啊?”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得到几千人的的信任,这真还是一种本事,这个人面相忠厚,说话耿直,而且刚才的那个问句又显示出他有那么一点点圆滑,这么矛盾的性格集合在一个人身上,让蔡道对这个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这位中年书生虽然心中有气,被众人推举出来,去丝毫不见慌张,听蔡道询问,便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鄙人姓宋,名大诚,郓城县人士。” “宋先生,你……”蔡道差一点就想要问一问这位大叔是不是有个儿子名唤宋江了,不过,好在他忍住了,接着说道:“其实你问也是白问。你们不信任我,这之后,根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贫道出得主意即便再好,你们不信任我,那又怎么办?不是吗?” “这……”这位宋大诚被蔡道一句话问的是哑口无言。 “其实,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彼此信任的问题。”蔡道又大声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说道:“父老乡亲们,不管你们是如何看待贫道的,我都要告诉你们贫道给出的条件 第一、愿意继续留下等官家将铜钱运过来的,每斗粮食的收购价格,提高到0文,而且我自己出每天5文钱,雇佣留下来的人在这里垦荒,一天三顿管饭; 第二、不愿意留下来的人,也可以将粮食留下来,每斗粮食的收购价格,维持到15文,贫道现在就可以打一张白条给你们,而且白条上还会加盖上贫道个人的官印。十五天之后,还是这个地方,离开的人可以到这里用手中的便条换取铜钱; 第三、离开的人,还可以运粮过来,不过,贫道这里,每户只收50斗粮食,谁要是运来的多了,多出来的,你还得全部再运回去。如果有人仗着这里人多,以为我不认得你们,想要多次排队混水摸鱼的,一经发现,一律没收之后运来的粮食。 最后,凡是那些既不愿意离开,也不愿意留下粮食的人,你们现在就可以带着自己的粮食离开了。既然你们不相信贫道,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顺便说一下,没有留下粮食,第二次得到消息再次运粮食回来的人,每斗粮食的收购价一律为十文钱。” 蔡道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些人,带着禁军开始分批次吃饭,不管想要离开还是留下的人,暂时放下了疑虑,一个个甩开腮帮子,开始胡吃猛喝开来。 准备的方式非常简单,也就是黑面馍馍和咸菜,外加上一碗点虾皮海带汤,这汤根本就不用放盐。可这些穷苦的老百姓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每个人十个黑馍馍瞬息之间就被消灭干净,这还是蔡道控制了每个人进食的总量。不然的话,就这一顿饭,非得吃撑死几十个人不可。 蔡道的这番话,让周围围着的百姓们分成了三派。 首先就是心不甘的,却打算吃晚饭立刻带着粮食走人的人,在百姓中所占的比率并不高,统计下来还不到总数的半成; 其次,就是那些犹豫不决的百姓了; 毕竟大家已经忍了两天时间,在这里多等半个月并不是太难熬,前提就是能够等到所谓的官家派兵押送来的铜钱。真得拿着蔡道开出的白条离开,不但要承受每斗五文钱的损失,还会丢失这次务工的机会。 一天五文钱听着不多,可是对于这些老实巴交的老百姓来说,仅仅是留在这里开荒,就能得到一天五文钱,还管一天三顿饭,这就是天价了。这里面的确有一些是给附近那些地主们当佃户的,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干了一辈子雇工,可也没有从来听后说过有这样大方的主顾。 第二类人最终留下粮食离开的百姓并不是很多,要么就是家在附近的百姓,害怕被这些禁军把他们的粮食给吞了,想要回家在观一观风色,要么就是有一些附近地主、豪绅、盗贼或者土匪的手下,知道自己的主家或者头领很在乎这0文卖粮食的钱,便也把自己的粮食留下,反正他们来得时候,也没有带太多的粮食。 最后,就是那些任怂的百姓,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想要留下来在等等的。一方面可以有吃有喝地拿着工钱做工,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等在这里看一看这个小道长说的话,究竟能不能够实现,而那个宋大诚就属于第三类百姓。 “小大人,鄙人能不能再求教您一件事?”宋大诚吃完饭,就走到蔡道面前,恭恭敬敬地问道。 说实话,要不是宋大诚的态度还算周到的话,蔡道恨不得立刻就让人把这厮打一顿。你就是叫声小道长,蔡道也不计较,可是居然叫了他两次‘小大人’。 蔡道知道自己年纪小,可是这厮一再在他的面前提起来,这是怎么个意思? 真是叔叔可忍,婶却不可忍啊! “问吧?”蔡道虎着脸,还是一脸厌恶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178 收粮进行时3 “问吧?”蔡道虎着脸,还是一脸厌恶地说道。 “呃!”宋大诚还真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眼前这位,顿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们这些选择留下的百姓,可不可以现在就回家,多带一些粮食过来。” “哦!”蔡道沉思了一会儿。 说实话,他之所以要限制百姓们运送过来粮食的数量,并不是害怕收的粮食过多,官家运过来的钱不够用。蔡道最初的时候,就没有指望那五十万贯,其实,在和狄安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派自己的手下赶往密州。用船送信到孝慈里,让官家蔡喜将自己从倭国掳掠来的铜钱装船运过来二百五十万贯。 如今蔡道家里面的这些铜钱,虽然都是华夏过出品,但是里面鱼龙混杂。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大宋国立国之后,制造的铜钱,可其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唐朝、五代十国时期各国制作的铜钱或者铁钱,甚至是唐朝以前的铜钱,在其中也能寻找到他们的踪迹。 蔡道离开之后,蔡喜一直就安排亲信手下,把手中的那些铜钱分类。 之所以要运这么多铜钱过来,蔡道就打算黑吃黑,用手上的那些杂钱,将官家交给自己的铜钱全部换掉。这次带过来的铜钱,并不是前朝的那些杂钱,而是大宋立国之后铸造的。 “可以,你们要是有能力的话,不管运多少粮食过来,我都能够吃得下。不过,我这里还是要定出两个规则, 第一、一家凡是超过一百五十石的,超过的部分都要降到15文钱; 第二、从今天算起,不能超过十三天,到了第十三天的黄昏,还没有到的话,我这里可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一律降到十文以下,而且,留在这里的粮食,也不是二十文了,而是会降到十五文。 听明白了吗?”蔡道不反对给留下的人多给些福利,这也算是给这些信任自己的百姓一些福利。 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这个宋大诚是个有大魄力的地主,想要趁此机会将家中陈粮新粮一起打包卖给自己,然后在从别的地方用低价收购粮食,从蔡道和百姓两方面赚取其中的差价。这也就是蔡道最终还是要限定粮食数量的原因。 一百五十石的粮食,是按照李悝的尽地力之教估算出来的。当然,战国时期同大宋朝,不但度量衡不同,就是种植的农作物种类和产量也是千差万别。 “多谢小大人明言,鄙人明白了,告辞。”宋大诚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他是和他人如何商量的,事后,派去运送百姓的人回来禀报,在第一类人离开之后,在宋大诚的带领下,又有过百人的队伍一起离开了。当然,这些人除了拿走了属于自己运送粮食的工具,还是把他们的粮食留了下来。 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前,来蔡道这里领取白条的百姓,那是一个都没有,不放心他的人,都拉着自家的粮食离开了。而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了下来,根本原因就是蔡道给出的粮食收购价格,已经接近或者超过市价的三倍了。如果,真得把粮食拉回去,非但浪费了时间和精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手中的粮食卖出去。 更何况,来回的路上也是要吃饭的。 蔡道知道后,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之所以放出大话,说敢于揪出那些想要混水摸鱼的人,就是身边有一位认人的高手。 蔡道收留的女童当中,仅比花兰溪小一岁的一个女童,叫蔡笑脸。这个女孩子,大脸盘子,一点也不像八闽地区女孩子的长相,可她的大脸圆圆的,还有一点婴儿肥,看上去非常的喜庆,嘴巴也比花兰溪甜,所以,在孝慈里的时候,蔡喜就非常蔡笑脸这个孩子。 当初,大家伙一起跟着蔡道学习画画的过程中,他就发现,蔡笑脸不但非常善于画人物画,居然还对人的长相非常的敏感,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近乎于过目不忘脸的本事。 后来,蔡道让蔡喜安排她跟在老管家的身边做事,一边锻炼她的胆量,蔡喜身后询问她一天见过那些人,都有什么特征,这样就能顺便训练她的这个本事。到如今,蔡笑脸还真就已经练成了这门本事。有她在身边,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水泊梁山周边的百姓们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还是会陆陆续续运着粮食地往这里赶过来。 少数人听了已经离开水泊梁山那些人的传言,打了退堂鼓,可还是有更多的百姓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来到水泊梁山。结果,到了地方之后,他们这才知道,虽然没有有得传言说得那么夸张,可大体上的传言并没有错。这里如今没有一文钱,如果想要拿到卖粮食的钱,只能是一个字——‘等’ 来得百姓大部分还是连同粮食一起留了下来,毕竟今年的大丰收,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原地区,如果这里卖不出好价钱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就非常难熬了。 谁成想,这么一等下去,真就等了足足十二天,等到了水泊梁山这片水洼里的荒地全都被开垦出来,等到整片区域里已经汇集了超过一万多人。 这十几天中,蔡道不但严格划分了百姓们休息的区域,坚决地把那些同乡同村的全都打散开来,还严格地规范这些人生活习惯。 随地大小便,就是这些老百姓最大的恶习。 现在正是北方最炎热的地方,这里聚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防止出现瘟疫,所以,蔡道让手下的禁军修建了很多简易的厕所,让百姓们把他们的五谷轮回之物全都排泄到厕所里面。谁一旦违反规定,小便一次扣掉一文的工钱,如果是大号,每日扣掉全部的工钱。 非但如此,蔡道让这些百姓们能够喝上烧开的热水,还消耗大量的柴碳。 趁此机会,蔡道还给百姓们讲解了一些种田的小窍门和那个能够增产增收的,不是秘密的秘方,当然,前提是愿意听他说话的百姓。毕竟,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给这些一辈子都在农田里刨食养活一大家子的百姓讲解种田的知识,在大多数人听来都是胡扯,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开垦一些良田,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 在蔡道、禁军、以及那超过万人的百姓们看来,这十几天这就是度日如年啊! 对于这件事情,蔡道还是有心里压力的,他倒是并不担心自家的船舶半路上会遇到问题。如果运河上有人胆敢拦截蔡家运送铜钱的船舶,自有战舰和大筒对付他们,即便是官府,蔡道也并不惧怕他们。谁又会知道那是蔡家的船舶呢?到时候,大不了让那些家伙在船上挂上一道海盗旗就行了。 他反而担心的是狄安这一路人马,陆路虽然慢,却比在河上行船要安全一些。不过,有得时候,天灾比不上人祸,如果保守派大臣和地方豪绅、世家大族、以及土匪山贼、甚至有可能是边界上装扮成辽国打草谷士兵的马贼,都有可能在半道上袭击狄安那两队禁军。 为了那五十万贯钱,说不定还真有人铤而走险。两队禁军听着高大上,可如果碰到辽国马贼的话,还真不够人家一个突击的呢? 幸好,到了蔡道约定的第十五天的正午,狄安带领着的那两队禁军押送着十几辆牛车匆匆地赶到了水泊梁山。不过,蔡道和百姓们一看到这些禁军们打扮,就知道半路上肯定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179 收粮进行时4 幸好,到了蔡道约定的第十五天的正午,狄安带领着的那两队禁军押送着十几辆牛车匆匆地赶到了水泊梁山。不过,蔡道和百姓们一看到这些禁军们打扮,就知道半路上肯定出事了。 这两队禁军盔歪甲斜,不少人相互搀扶着,身上还缠着染血的布条。蔡道仔细观瞧,就连狄安这员猛将居然也刮了彩,这位小将跟了蔡道一路都没有出过事,这次,他那张英俊的小白上上居然被划出了一道伤痕。看样子,肯定是弓箭造成的划伤。 蔡道上前刚准备询问,狄安率先说话了:“御武副尉,其他别说了,先让你的人给受伤的弟兄们治伤。” 看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蔡道就知道他们一路上肯定遇到了大事。 不过,狄安就是再着急,有些话该问还是要问一下:“狄将军,东西没丢吧!” 狄安听了这话就是一皱眉,感情这小子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手下的这些大头兵,刚知道担心那些钱了。 “你把路上的消息传回京城了吗?”蔡道看到这个受了点小伤的帅锅想要翻脸,便立刻问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哎呀!”狄安听后吓了一大跳,这个问题他还真得疏忽了,东西虽然没有丢,但是两支禁军队伍遭到了不小的损失。光顾着担心受伤的兄弟了,兹事体大,他居然忘了将这件事禀报给朝廷了。 之后,在知道东西没有弄丢,蔡道便没有继续再和狄安多说什么,吩咐留守的禁军把人和东西安置在早就布置好的营盘,并且开始给大家伙做饭,而让自己手下那些孩子给这些受伤兄弟疗伤。 可惜的是,最近一段时间,蔡道没有完成任何的主线任务,所以,手头上除了宋神宗赏赐的几根百年老参之外,是一瓶大理白药也没有,都在上一次他被偷袭的时候,全都给手下用完了。 幸好,那位田御医还真有几笔刷子,他本来就擅长刀箭伤,硬是凭着蔡道给他那一小瓶大理白药,研制出了类似的刀箭伤药。当然,研制出来的药因为成分含量的不同,其药效自然比不上系统出品的大理白药,可是,比起后世工厂里量产出来的药效也不遑多让。 究其原因,还在于这个时代的中药都是自然生长的产物,任何一味中药都是要讲究产地的,哪像后世那样,大部分的中药都是农民在自家田地里种植出来的。 收拾停当以后,蔡道再也顾不上打理狄安这群禁军。 狄安认为蔡道光认钱,而忽视了这群为其任务而拼命的禁军兄弟。可他哪知道,蔡道现在比他的处境更难,水泊梁山是不小,可一万多号老百姓聚集在一起,更像一个火山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冲突,把蔡道自己和手下这些禁军爆的渣都不剩。 如今的首要任务就是发钱,因为这些善良的老百姓能够等这么长时间,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如今狄安他们一到地方,那些百姓们势必会知道,蔡道如果不立刻发钱的话,后果连他自己都难以预料。 安排好手下去通知宋大诚以及其他各个小片营地的头头。宋大诚这个表面忠厚的读书人昨天就赶回来水泊梁山,也不知道这厮从那里弄来的粮食。当初和他一起离开的十几个老百姓,这一次每个人都弄来了一百五十石的粮食,而他自己居然运来了一万多石的粮食。当他们进入营地的时候,在水泊梁山的整个营地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当然,凭借他们当初的那点人根本运不来这么多粮食,所以,这一次随同他们一起来的都是他们的留在家里的家属,老婆孩子齐上阵。 蔡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感叹他们的心真大,狗屎运也真好。水泊梁山周边虽然没有大团伙的土匪或者山贼,可也并不太平,小股的土匪或者山贼还是有的,这一路上万一碰上个劫道的,那不是要血本无归了。这万一在碰上那些流动的悍匪,说不得还得留下大部分的人命。 忙活了一番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这一日的黄昏时刻。明明知道时间紧急,也第一时间通知了聚集在水泊梁山里的百姓,可蔡道还是故意拖延了时间。他到并不是向要赖账,而是,想要等一等他自己的手下,看明天蔡家运送铜钱的是不是能够及时运到水泊梁山。 为了报答宋大诚这些人对于自己的信任,蔡道把他们排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领的铜钱越多,在这些朴实的老百姓眼里就更觉得震撼,引发的效果也就更好。当然,蔡道也把实情告诉给了宋大诚。该给他们的铜钱现在可以给他们,可是,稍后,这些铜钱还得交还给蔡道,因为,他并不准备把这些成色非常好的铜钱就这么分给这些老百姓。 蔡道明言,如果宋大诚以及跟着他的老百姓不答应的话,他立刻吩咐人将刚刚运抵的铜钱重新收拾一番,官府办事,每贯铜钱少上那么一二十文钱实属正常。好在,宋大诚还算明智,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一个自然是宋大诚。计算下来,他带来的粮食刚刚好,一万一百五十石,宋制量一石五斗,零头每斗是二十文,而那一万石则是每斗十五文,总计765贯。看起来好像是不多,可宋神宗给予他们的都是足陌的铜钱,一贯铜钱整整一千文,而不是大宋约定俗成的一贯770文。 接下来,就是随同宋大诚一起二次运粮食过来的老百姓,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百五十石,最终也就是每人得到了十五贯钱。 黄橙橙的铜钱从大箱子里面拿出来,对于宋大诚这个读书人,老百姓并不羡慕,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他面相老实的读书人也是个不小的地主,还是在郓城县手眼通天的押司,也就是官员们常说的小吏。可当一大串一大串塞到那些和他们同样身份的老百姓手中的时候,众人是一片沸腾。 留下来得人都是得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的,大部分人家中根本备不齐骡马,就更别说牛车了,所以,这些老百姓根本就不可能运送过多的粮食过来。眼看着这些人拿着大把的铜钱过来,他们能不眼热吗? 而宋大诚这些人之所以能在第二次运送这么多粮食过来,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老家离水泊梁山非常的近,另外一方面就是全家齐上阵。连跟蔡道同岁的小孩子也能扛个五六斤粮食。这才把每个人的限额凑够。 终于和宋大诚以及他家乡那些老百姓交易完,蔡道却突然指示收摊了。 这下子,众人便不愿意了,其中就有人鼓噪着大家伙闹事,想要立刻拿到钱。 可是,蔡道手下的铁柱一解释,在一看看天色,大家才知道,如今已经快要天黑了。眼看着就要看不到,人家收摊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蔡道并没有说不再进行交易,明天一切继续。 就这样,大部分百姓就准备离开,其中有胆大贪财的问道:“小道长,我们现在回家再运一些粮食过来的话,您还会不会用这么高的价格收购粮食啦?” 众人一听,立刻停下了脚步。 蔡道早就预料到老百姓当中,肯定会有大胆之人站出来有此一问的。他也早就考虑过,如果蔡家的船舶今日到达的话,他又不是傻子,势必不会在继续维持这么高的价格。真说起来的话,在如今这个年景一斗十文钱的价格,就已经是非常良心的价格。 可是,如今蔡家运送铜钱的船舶仍然没有到水泊梁山,蔡道又不想把手中那些成色非常好的铜钱就这么花出去。所以,他只好暂时答应这些百姓的这个要求。(未完待续) 第180 郓城县 可是,如今蔡家运送铜钱的船舶仍然没有到水泊梁山,蔡道又不想把手中那些成色非常好的铜钱就这么花出去。所以,他只好暂时答应这些百姓的这个要求。 人多口杂,场面变得乱糟糟的,蔡道就是想要说话,其他人也听不见,所以,蔡道便示意手下的铁柱站出来维持秩序。 “闭嘴!”铁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不怵,一嗓子就把近万人的队伍个震住了,虽然底下那还是有人在说悄悄话,但是,众人还是能够听清楚这厮的话,只听他大声吼道:“乱什么乱,既然你们这些家伙都求着洒家的公子,就立刻把你们的臭嘴闭上!公子有话要说,不愿意听的,就马上滚蛋。” 这一下子,这万人的队伍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铁柱这话当然不可能让所有人害怕,这些老百姓大部分的确是被铁柱这个大嗓门给震慑住了,其中还有人肯定心中不服气,可是谁也不想放弃再次发财的机会,所以,大家伙才会全都静下来,就是想听一听蔡道到底要说些什么。 “想要回家拿粮食继续运过来卖,这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贫道有言在先,既然你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这一次的价格就不会像他们一样,还继续维持每斗二十文了。而且,刚才的那波人的确是占了便宜,这路上并不太平,家离这里近的还倒罢了,可要是离这里太远的话,万一路上劫道的,带着一大家子过来,东西没了还好说,可万一家人让土匪山贼抢去,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贫道在这里奉劝你们,见好就收。你们回去之后,再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这句话。” “好了,说了那么多,贫道也说说这一次的条件吧! 第一、下一次,你们运来粮食的收购价格是每斗十五文,超过十五石的,每斗十文。 第二、还是十五天的限期,超过这个日子,一律按照每斗十文的价格收购。所以,家里离这里实在是太远的人家,就不要考虑继续到这里贩粮了。当然,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有本事在附近收购粮食的话,也可以倒卖到贫道这里,见粮就付钱。 不过,如果让我发现这里面有带血的粮食的话,不但没收粮食,而且杀无赦。你么不要真当这些禁军是摆设。 第三、愿意留在这里定居的人,也可以留下来,或者把家眷一起迁到这里。 回京之后,贫道打算向官家购买这块地,作为试验田。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告诉过你们,在家乡的时候,老百姓们送了我一个外号——‘运财童子’,是因为贫道三岁的时候,在八闽那个穷地方,只带了四个半大小子,就把家中的一亩地,种出了六石的收成。南方可以一年种两季粮食,下半年,管家将家中的田地全都交与贫道打理,到了秋收的时候,上百亩土地,平均亩产超过五石……” 说道这里,蔡道的话戛然而止,闭上嘴转身突然离开了。其实,他把必要说和不必要说的都已经说了,下面就全看这些老百姓自己该如何选择。 如果让蔡道自己选择的话,他宁愿这些百姓少赚一点,也不愿意看到这些善良的老百姓因为一点小利,而在路途当中遭遇不测。 狄安这员猛将带着两队禁军,这还是在黄河以南的大宋境内,都遭遇到了强力的突袭。 更别说这些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旦在返家的路上遭遇强盗或者山贼的话,丢钱都是小事情,很有可能丢掉他们的小命。 不提这近万的百姓如何选择,蔡道返回自己的营帐刚准备休息,狗子就来传信,说那个宋大诚前来拜访。 蔡道劳累了大半天,有心不搭理他,可是,谁让他想要收回那些崭新的铜钱呢。所以,他只好强打着精神,接见了宋大诚。 “小大人,鄙人已经把自己和村民分到的铜钱都搜集起来了,请您派人查收一下。”除了对自己的称呼还是让人非常不满之外,在蔡道这个孩子的面前,宋大诚还是非常小心恭敬的。 蔡道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看了看宋大诚的脸色,觉得他似乎还有疑问,便问道:“嗯,好吧!宋大诚,你还有什么事吗?” 宋大诚闻言似乎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抱着双拳向蔡道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说道:“小大人,如果鄙人带着村民前来投靠的话,您会不会收留我们这些人呢?” “哦!”听了宋大诚的话,蔡道觉得非常地诧异,问道:“宋大诚,据我所知,你可是郓城县的押司,家中良田百亩,衣食无忧,根本就不需要到贫道这里讨生活呀!水泊梁山这个地方,将来肯定会实施军事管制,有一队禁军将会被派驻到这个地方。而且,原则上,这里只收无地的百姓,像你们这些有地的地方豪绅,是不会被接纳的。” “原来如此。小大人,鄙人告辞了。”宋大诚听了蔡道的解释,回了一声,便苦着脸,转身想要离开。 既然提起了这个话头,蔡道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开,虽然不知道宋大诚是不是宋将和宋清他爹,也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中,那个三十六盗的宋江是不就是郓城县人。可是,经过这几天的仔细观察,蔡道认定这里是个战略要地,对大宋朝廷防卫辽国没有丝毫的用处,可是,一旦被歹人占据的话,势必会酿成大祸。所以,他有必要防患于未然啊! “宋大诚,你别急着走。给我说道说道,你为什么想要迁徙到这里定居,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究竟又是如何考虑的?” “唉!一眼难尽啊!”宋大诚感叹了一句话之后,并不想道出实情,可是,他看到蔡道双眼之中流露出咄咄逼人的眼神,就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实话的话,这孩子一定会派人去询问自己村里的乡亲。所以,他干脆彻底放开来,详细地把自己以及村民的遭遇说了一边。 原来,郓城县现任县令姓韩,这个人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他既不是进士出身,也不是靠父辈荫补得来的官职。可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一下子就成了正是的七品县令。根据路边社的传闻,他虽然不是相州出身,可却是大名鼎鼎韩琦的一个远房亲戚。 ‘贪’这个字已经不能形容他的风格,贪得无厌,贪得非常凶残,这县令刚一上任,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真是瓜地三尺啊!多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的第一把火就烧向了那些欠税的人家,如果不是穷得实在是揭不开锅了,那户青白人家敢于欠国家的税款啊! 特别是前些年,郓城县的主官逼迫百姓,把王安石的青苗钱全部应借给百姓。最后的结果,其中有不少百姓被青苗法和欠的税款逼得,只能是卖地、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如果,蔡道当初到此地,敢把自己是王安石外孙这件事说出来的话,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郓城县的老百姓说不定就会聚集起来,把他给赶出这里。 如果是这样,顶多是欺压百姓,还闹不出太大的风波。 可是,转过年来,这位韩县令陡然发现其治下的百姓已经是刮不出任何的油水了,原来,那些失地的百姓不是逃出了郓城县地面,就是到了地主家里当了佃农,根本就找不到人。(未完待续) 第181 韩扒皮 可是,翻过年来之后,这位韩知县陡然发现其治下的百姓已经是刮不出任何的油水了,原来,那些失地的百姓不是逃出了郓城县地面,就是到了地主家里当了佃农,根本就找不到人。 而水泊梁山这么一个飞地,真还就成了一个百姓们躲藏的好地点,如果不是蔡道突然带兵占据了这个风水宝地,真还有不少的山贼或者土匪想要占据这里。 这位韩知县也是一个妙人,居然搞起来摊派,每村每乡都有村长和里长,如果百姓交不起租税,那就把租税摊牌到这些村长和里长,甚至是没有功名在身地方豪绅的头上。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摊牌、摊牌,说到底还不是让这些还算富裕的村长和里长替那些已经被逼得家破人亡的老百姓补缴税款吗? 韩扒皮,这就是整个郓城县给这位知县取的诨号,他的大名早就已经冲出了济州,传遍了整个京东西路。 可再怎么天怒人怨,也没有办法,谁让这个知县他姓韩呢? 仁宗朝之后,大宋国的宰相有一个说法,那就是非韩即吕,吕家指的就是许国公吕夷简的后人,吕夷简本人就是官宦之后,是三登相位、太子太师吕蒙正的侄子;而这个韩却并不是韩琦,而是韩亿的八个儿子。 可若论对英宗这一脉功劳最大的臣子,那就非韩琦莫属。宋英宗能够接替无子的宋仁宗,登上大宝之位,出力最大的就是韩琦;而宋英宗病重的时候,又是韩琦劝谏他,立当时的颖王赵顼为皇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宋神宗。 这也就难怪,在韩琦逝世之后,宋神宗贵为一国之君,会为一个臣子亲自御撰墓碑:“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不论韩琦本人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功过是非,单凭他两次成功劝说两位皇帝立储,稳定了大宋国的政治生态。抱着这样的大腿,谁敢惹啊。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在整个京东西路根本就不是秘密。上至转运使,下到他的直属上司济州知州,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安排手下的厢军小心戒备。一旦郓城县闹起了民变,只要不蔓延到他们的治下就行了。厢军名为各地州府县的常备军,可实际上就是一群饥民混编而成的杂兵。只要不是太昏庸的官员都知道,这些人能防守住自己的城池就是万幸了,指望他们评定叛乱,那肯定会连累自己的。 至于郓城县如果真得闹出了民变,谁把这个韩扒皮派到郓城,谁来擦这个屁gu,反正韩扒皮的顶头上司——济州知州和通判都不敢直接处理这件事,他们已经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上报给了朝廷。而朝廷居然对韩扒皮的这个人不闻不问,他们两个也是无可奈何,至于是谁把文书按下来的,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该知道的。 更绝的是,原来的转运使因为怕惹祸上身,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告病致仕了。新来的转运使就是新瓜蛋子,上一科的进士,当地方官没有几年,在任的时候运气不错,风调雨顺,考核的时候给了个绩优。可是,他本人却没有什么后台,这才被一向古板大宋吏部超规格提拔为坐镇一方的大吏。 这个官场不是菜鸟的菜鸟,一上任倒是也接到了很多前来状告韩扒皮的状纸,这些都是郓城县本地的豪绅们做得。他原本也想做个好官,可是,韩扒皮把自己的名帖一递上去,他就立刻偃旗息鼓了。他就再是个菜鸟,也知道自己根本动不了韩家的人。这才想清楚自己只做了一任知县就被突然提拔的原因。 没看到转运副使、判官和提点刑狱公事不是和他一样的新瓜蛋子,就是些棺材瓤子。 蔡道听完以后,只能叹气,大宋朝为了防止大唐后期藩镇割据,武夫当国的局面,不但大肆压制了武将们手中的权利,降低了士兵们的待遇和尊严,还给予了文官过高过大的权利,甚至是任意妄为的权利。他一个无权无职的武散官又有什么办法。 焦挺他爹,还不是韩琦看狄青得志,找了个由头就随便杀了。 对了,蔡道想到焦挺,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可以带消息给焦挺,让他在倭国雇佣一个女武士,也就是风魔樱花那样走忍者流派的武士,到大宋国暗杀这个韩扒皮。想必,蔡道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身在海外的焦挺的话,他一定会尽心尽力做这件事的。 暗杀大臣,特别是文臣,在任何朝代都是大忌,可是,这个韩扒皮不但在民间民愤极大,还是芝麻绿豆般的小官,即便他的后台再大。碰到这样事情,韩家遮掩还来不及了,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调查这件事。至于暗地里,蔡道一点也不害怕,如果女武士行刺成功,即便是死了,韩家的人也查不出蛛丝马迹。没死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乘船回到倭国,谁又会知道。 可是,如今焦挺他人在海外,传递消息,找人派人都需要时间,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宋大诚带着村民就这么回去的话,蔡道给他们这点钱肯定落不到他们自己的手中。可蔡道如今知道郓城县的近况,就更不敢把郓城县的村民收进水泊梁山了。 这块地算是块飞地,并不完全属于郓城县管。所以,蔡道如果把这块地从宋神宗手中讨了过来的话,周围的州县还真管不到这个地方。可是,蔡道如果贸贸然把郓城的百姓都放到水泊梁山里,就给韩扒皮口实。 文武殊途,在大宋国,以文制武,蔡道根本就不管跟韩扒皮顶着干。 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宋大诚,蔡道沉思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说道:“宋押司,你要知道,贫道是个出家人,在这里兴建试验田,可并镖师就一定会一直就呆在这个地方。况且,贫道本身虽带着官职,却是个武臣。你们如果进驻到这里,一旦那个韩扒皮过来要人,贫道该怎么办?我就是官职再高,也抵不过一个九品的文官啊,何况他还是个七品的知县。” “唉!这都是命啊!小大人,鄙人也就不难为您了。” 蔡道连忙喊住了宋大诚,有些生气地说道:“等等,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点耐性都没有。贫道是对付不了这个韩扒皮,可是贫道却有办法解决你们的难题。先听贫道把话说完。贫道是不敢和这个韩扒皮做对,可有人敢啊!你说一说,这济州属县里,有没有一个知县和这个韩扒皮不对付,或者和他家事相当的知县。” 宋大诚想了想,好在他也算是个官面上的人,如果蔡道去问其他老百姓,这些人真还不一定能够说出知县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姓什么也一点不奇怪。 他唱了个诺,小心地说道:“启禀大人,这济州一州四县,金乡县、任城县、巨野县、再就是郓城县。这个任城县的知县是个老大人,在这个任上一代就是十几年,居然一直也没有升过官,也没有调过任。自韩扒皮上任后,听说这位老知县一直就在知州那里状告他。而金乡县的知县姓吕,年纪很轻,好像听说是吕老相公家的什么亲戚。不知道这信息对您有没有用啊!” 蔡道听完大大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宋大诚的话,继续问道:“嗯!你说的这些信息都非常有用。那么,你再说说这两个知县的官声如何,还有那个巨野县的知县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大人,说句实话,那两位大人的官声也就一般,如果没有这位韩扒皮比着,他们说起来也都是贪官。相反,那位巨野县的知县倒是个好官,四个属县当中,也就是金乡县的百姓还算过得好一点。可是,巨野县是济州州治的所在地,知县做得再好,那也是在知州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这个知县一向胆小怕事,几乎都成了济州知州和通判的出气筒了,就连知州属下的官员和小吏都敢欺负巨野县的知县。而巨野县的县丞、主簿那都是地方豪绅,地位自然比知县要高的多,也就根本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所以,没人敢指望这个窝囊的知县替他们作主,州城里就连打官司的人,也不会去巨野县衙告状。”(未完待续) 第182 解决的办法 “所以,整个巨野县的老百姓都知道,根本就没人敢指望这个窝囊的知县替他们作主,就连那些在州城里打官司的人,也不会去巨野县衙口告状。可自从韩扒皮到任之后,别说是巨野县了,就是任城县和金乡县都成了济州老百姓眼中的福地了。” 原来如此,蔡道忘了那个谚语了:三生不幸,知县附郭。巨野县知县即便再有抱负,碰上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也难怪无所作为,也没人指望他会替百姓做主了。而从韩扒皮所作所为看来,这个济州的知州也不是什么好官,起码他就没什么担当。 对于那位已经致仕的老转运使,蔡道还是十分尊敬的,既然制不住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还不如像他那样挂冠而去呢?像济州知州这样管不住下属,却又恋栈不去的昏官,没一点担当不说,也就净会欺负老实人。将来,如果韩扒皮真得激起民变的话,哪里会有他的好处啊! 他倒是写奏章弹劾韩扒皮,可却没有什么实际的举动,如果他真得拼着这个官不做的话,朝堂上的相爷们也会考虑到实际的情况,不是将他调走,就是将这惹祸精掉到相州附近,就是要让韩家人看一看他的这个亲戚是如何做官的。可是他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想要强行甩锅给朝堂上的相爷们。 真到了无可挽回境地的时候,不但朝堂上相爷们不会接锅,连韩家的人也不会记得他的好,禁锢终身都是轻的,丢官罢职,被贬到岭南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思索自己之所以会落到这副田地的原因了。 听完宋大诚的讲述,蔡道综合这些信息,胸有成竹地说道:“嗯,解决的办法,倒不是没有,贫道想到了很多。不过,最有效的方法,其实你们郓城县的百姓已经做过或者再做了。那就是,郓城县的百姓们,凡是活不下去的都可以全部迁移到金乡县去。” “小大人,为什么不能到巨野县呢?任城县知县不也是在告韩扒皮的状吗?” “事情坏就坏在这个济州知州的身上。百姓们都迁移到巨野县,先不管他们如何生存,贫道问你,如果韩扒皮向这位知州大人要人的话,他会这么做。这里面有很多户籍就在郓城县,这件事情,知州本身并不占理,况且他还非常惧怕韩家的人。而那个任城县的知县其实和那个知州本质上是一类人,他向知州告了那么多次,没有得到答复的话,完全可以越级向转运使,甚至是朝廷上奏,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其实就是和知州打着同样的算盘,因为他已经预料到,郓城县肯定会闹起事情来,一旦牵连到了任城县,到时有那些状纸在,就可以让知州强行替他背锅啦!” “嘶!”宋大诚当了这么多年的押司,自然是听闻了一些关于知州的传闻,其为人还真和这位小大人说得差不多。可是,那位任城县知县,他还真没有看出来,这位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当初,从旁县听闻知县不断弹劾韩扒皮的时候,宋大诚还真以为这位县令是个好官,可是,经过蔡道这么一剖析,他才算看清了这位县令的真面目。不过,如果没有韩扒皮这位知县兜底,大家都忘了任城县知县以往的行事和为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官啊! “光搬到金乡县还不够,还要派人在济州到处散布一个传闻,就说这个姓吕是吕夷简相公家的亲戚,如今怕了韩扒皮,准备把郓城县逃到金乡县的百姓们全都遣返回去。当然,如果有能力的,也可以出离开济州。只要出了济州,他就是韩琦的亲儿子,也没有人理会他了。” “小大人,这真得能行吗?出州的我明白,可是,为什么要散布这个传闻呢?如果那个姓吕的真怕了那个韩扒皮的话,原先逃出来的百姓可就要遭罪了。” “知州和任城县知县其实心里面都明白一个道理,如果韩扒皮继续这样盘剥郓城县百姓的话,早晚会引起民变。这也是他们不但上书弹劾韩扒皮的根本原因。而那个姓吕的知县,不管他是不是吕家的人,也不管他到底害不害怕韩扒皮,一旦这个传闻散播出去的话,他势必会反其道而行之——对知州和韩扒皮的指令和要求根本不予理会。有时候为了面子,文人也会硬撑到底的。”蔡道又给宋大诚解释了一番,说道:“贫道说得办法,你愿意去做,就立刻做,不愿意,我这里也不会收留你们。好了,你开走吧!” “小大人,鄙人告退。”宋大诚也知道自己打扰了蔡道休息,冲着他长了一个大大的肥诺,这才带着满脑门子官司离开了他的营帐。 蔡道吃完晚饭休息,宋大诚回去和自己的村民们商量对策,其他的百姓们一部分安下了心,如今蔡道手里有大把的铜钱在,明天就能领到属于自己的卖粮钱和多日来开荒的工钱了,他们能不高兴吗? 还有一部分胆子大且家离水泊梁山比较近的百姓则连夜离开了,这些人眼馋宋大诚极其村民的收获,都急匆匆赶回家继续往这里运粮卖粮了。对于这些人,蔡道早就有吩咐,只要保持好秩序都可以离开。至于半道上会不会遇到劫匪,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 这一夜,除了那些不甘心、接连离开的百姓,大家伙基本上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就来禀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蔡家运送铜钱的战舰终于驶抵了水泊梁山,而坏消息就是伤亡人数统计出来了。 自己的钱终于到了,蔡道固然高兴,可是,他真正关心并不是这些冰凉的铜钱,而是那些为了自己的事情,拼死拼活的禁军士兵们,那些因为他而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鲜活生命。有时候,蔡道禁不住会想,如果自己没有穿越到这个时空,这些人还会不会死呢? 这是一个无法证实,也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 经过事后统计和救治,狄安所率领的两队禁军,一共伤亡了超过三分之一。因为得到了蔡道手下那些孩子们的及时救治,最终死亡的士兵总共也就是十个人,除了一个伤势过重死在营地里之外,其他全都是在遭遇偷袭的当场以及半路上死得。 而受伤的人可就海了去了,光是受了重伤的士兵就超过了一百余人。田御医仿制的大理白药还真是起了大作用,如果不是半道上就在伤口上撒了药,那么死在路上的士兵就会更多。(未完待续) 第183 收粮结束 而受伤的人可就海了去了,光是受了重伤的士兵就超过了一百余人。这还是当初田御医仿制的大理白药在途中起了,真还真是起了大作用,如果不是半道上就在伤口上撒了药止了血,那么死在半道上的士兵就会更多。 昨晚,在得出了这个伤亡最终报告之后,狄安就连夜派三波快马带着奏折前往京城,他要尽快上奏遇袭这件事情。在遇袭之后,他在路途上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却忘了,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应该在遇袭之后立刻上奏这件事。禁军可是皇帝的脸面啊! 说到底,狄安这次是有点意气用事了,光顾着生气、想要替死去或者受伤的兄弟们报仇,如果不是蔡道提醒他的话,真还就有可能把这这么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 这下子,根本就不用蔡道再次提醒他,狄安一个人冷静下来想一想,终于对整件事了然于胸了。 这次的血海深仇如果当场没把偷袭者全灭了,还真就肯定再也找不到这些胆大包天的主了。因为,这些胆敢袭击禁军队伍的狂徒,指不定是哪个世家大族看自己不顺眼,想强抢了这次押送的铜钱。如果,这些铜钱真得丢在自己手中的话,就是宋神宗想要庇护自己,也完全没有办法。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狄安知道,叔叔狄咏根本就不可能继续保着自己,能够不连累整个狄家就都算是好的了。 反而是蔡道对于这件事处理的很冷静,眼下最主要的就是保住那些受伤禁军们的小命,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现在的结果,经过孩子们清洗、处理、包扎之后,的确是救活了不少禁军。到水泊梁山之后,仅仅只死了一个禁军。 可事情的关键是,却是之后的几天,如今这天可还处在夏天之中啊!而且,看这鬼天气,即便到了秋天,秋老虎也还得肆虐上十几天。 由于四面环着水,水泊梁山上的天气相较于其他地方,非常的湿热,这么多受伤的士兵聚集在这里,有没有有效的消炎药,其伤口非常容易感染。 这才是外伤真正的大敌啊。 别看,现在才死了十个人。可蔡道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消炎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禁军里死亡的士兵将会变得越来越多。 蔡道越想越后怕,连忙吩咐道:“狗子,你立刻去把狄将军请过来。快去!” “诺!”狗子答应一声,连忙走出营帐去寻找狄安去了。 时间不大,狄安急匆匆赶到了蔡道的营帐,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御武副尉,你到底什么意思,既然自己有铜钱垫底,为什么还向官家要了那五十万贯铜钱?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无端端害了这么多禁军的兄弟!” “少废话,我自己做得事情,究竟是不是欺君之罪,自有官家去判断。用不着你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如果,你愿意上告就去告吧!”蔡道一听狄安过来居然不问缘由的兴师问罪,差点被他给气乐了。 他也懒得跟狄安解释,心说这位大叔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自己的船刚一到地方,他就能猜到上面装得是铜钱?究竟是瞎猜之后,来诈自己呢,还是这个家伙刚才就闯进了自己的船舶,这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呢?对于这一点,蔡道是拿不定主意。如果不是这两个原因的话,蔡道还真想不出来其中的缘由。 思索了片刻之后,蔡道接着说道:“你如果不管手下的死活的话,就继续在这里关心那些钱。今天,贫道可是非常忙碌的,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瞎耽误功夫。”那说话的语气,别提有多么不屑了。 蔡道一句话,就把狄安剩下的话给顶了回去。士兵们伤口容易感染,对于他这个当了十年的老军伍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个困扰当时全世界军队的难题,而如今身边又并没有随军郎中。狄安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依靠这个六岁的娃娃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憋屈的狄安忍了好大一会儿,看蔡道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慢调丝缕的吃着早饭,这才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只要是还能够动弹的,立刻启程去济州,想办法进入巨野县。如果知州不让你们进城的话,就在城边租一些民房。你可以派人进城找巨野县的知县帮忙,千万不要找那个知州。这个地方,缺医少药,而且天气湿热,很容易引发伤口感染,这里根本就不适合那些受伤的士兵养伤。缺多少钱,我补给你。快点去安排吧,我家的战舰一会儿搬完东西,你就可以征用,不过,千万不可以把战舰开到巨野城的视线以内。”既然狄安主动开了口,蔡道本来也就不想刁难于他,便说道。 “好!”听完蔡道的话,狄安转身就要走。 蔡道连忙叫住了狄安,说道:“等等,狄将军,那些之前保护我的禁军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官家可是一再强调,末将和你汇合之后,那些士兵立刻就要赶赴大名府的。”狄安停住脚步,奇怪的问道,而且,那些士兵已经接了宋神宗的旨意,自己也管束不了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详细的情况,我会禀报给官家知道的。这么多铜钱放在这里,肯定会引起百姓或者其他禁军的觊觎,你一旦离开,其他人,也包括我在内,根本就镇不住剩下那些个兵痞。还是之前那些士兵兄弟知根知底,用着放心。一旦铜钱发放完毕,你把战舰归还给我,就不用担心这些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其实蔡道已经和带队的那个将领谈好了条件。 如今这个位副将也算是升官了,从狄安的副将,一下子升了两个品级,也就是七品的武将。这次陪同蔡道一起出京的副将,除了诈死的焦挺之外,其他人全都升了官职。 “你既然谈好了,又何必告诉我。多此一举!”抱怨之声还未散尽,狄安的人已经远远的离开了。 之后的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蔡喜这次给蔡道准备的铜钱虽然杂了一些,但都是大宋朝出品的官方制钱,百姓们自然认可。 而战舰上的伙计经过蔡家的培训也都认一些字,识数。蔡道就派他们跟这近万人的百姓进行交易,昨晚的确是走了上千人,可是,昨天禁军押送铜钱到达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附近一直在观风、离得近百姓和豪绅们得到消息之后,连夜就运着粮食赶到水泊梁山。 即便这些后来的人再也得不到每斗二十文的高价,可就是每斗十文的价格在如今的京东西路,那也是天价了。整个中原的丰收,不但没有给百姓们带来任何的喜悦,反而给这些善良的百姓带来了恐慌。 以往,满大宋地界,只要不是遭灾的地方,除了汴梁城,也就是关中地区需要粮食,还是因为蔡道这个搅局者,让孙觉老爷子带着宗泽、张叔夜和蔡玄这三个干将执政关中,使得这里在今年也得到了超乎寻常的丰收。 所以,除了汴梁城周边以外的大粮商们和豪绅们,他们如今连自己库中的粮食都卖不出去了,又何谈花钱去收购别人的粮食。 就这样,‘送财童子’蔡道奉了皇储殿下赵佣的命令,在水泊梁山以十文钱的高价收购粮食的传闻,是越传越广。先是流传到整个济州,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传到京东西路其他州府。甚至于到蔡道离开的时候,居然还有人从更远的地方将粮食运到水泊梁山。 来到这里最远的老百姓居然有河北以及淮南的。 这些淳朴的大宋朝老百姓,靠着落后的运输工具,跋山涉水运着自家的粮食来到水泊梁山,仅仅是为多赚那么一点点卖粮食的差价。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昭示出那些保守大臣的无能或者他们本身就与那些当地的粮商沆瀣一气。根本就没有把宋神宗的旨意当成一回事。 最终,蔡道又在水泊梁山耽误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才大体上将收购粮食这个任务近乎圆满地完成了。 可是,变法派和保守派的新一轮政争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184 收粮后的处理结果 可是,变法派和保守派之间新一轮政治争斗这才刚刚开始。 变法派大臣举荐的人选,其中大部分的监察御史还算是忠于职守。 他们都严格按照蔡道制定的规则,利用常平仓这个平台,用每斗十文钱的价格收购百姓手中的粮食。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是一方面大大缓解了百姓们因为粮价大跌而引起的市场混乱,另一方面,也有效的遏制了当地官员和豪绅、世家联合起来,利用常平仓上下齐手的行动。 当然,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即便蔡确、章敦和蔡京亲自选取的人选,最终还是有人出了纰漏。有的人刚一下去,就立刻被当地的豪绅利用美人计或者金钱要挟或者收买了,还有的人根本是个书呆子,对方只是派出手下那些狡猾的胥吏,就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别说常平仓了,就连到底应该如何收购粮食这件事都知之不详。 书呆子自不必说,这些人本身就不通实务,眼高手低。他们自己如果不做出改变的话,以后根本就难堪大任。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说得就是这样的书呆子,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变法派大员的举荐,还不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当初的官声尚可,且本身在文人当中名气也不小。 当然,成功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人非常多,他之所以能够成功,一是严格自守,循规蹈矩,虽然也避免不了有聪明人利用蔡道制定的规则其中的漏洞投机取巧。可是,这些规则也是蔡道刚刚编出来的,能在短时间内相出对策的人不简单,却只是少数人而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点,通过这次的事情,宋神宗第一次真正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相较于变法派举荐的人,保守派大臣们举荐的那些临时的监察御史,可真就出了大问题了。 他们到了地方上以后,不管是当地的官员或者当地的豪绅,其中极大多数人都和当地人勾结在一起。表面掩饰的功夫做得的确是不错,大把的铜钱花出去了,常平仓也都被今年的新粮食塞得满满当当。本来这次的任务是要收购老百姓手中的粮食,可是,事实的结果是,原本应该得到实惠的人却一点也没有从中得益。 有蔡道这个异类参与到其中,根本就不需要他特意做任何针对的事情,便立刻让他们原形毕露。 蔡道在收购老百姓手中粮食的时候,不但详细地登记了粮食的数量,还登记了他们的姓名、家庭住址,以及籍贯。大宋朝由于户籍制度并不是太严格,所以,其中前来卖粮食的人当中还是有一些人属于流民的范畴。 回到汴梁城之后,蔡道把这个记录交给宋神宗,什么也不必说,这位官家一看就气得火冒三丈。蔡道只是负责收购运河沿岸的粮食,结果,很多家离着运河几百里远的百姓也跑到水泊梁山来卖粮食。 要知道,蔡道最后出得价格虽然比官府常平仓的价格高了五文钱,可是如果算上这一路上的消耗的话,这五文钱的差价根本就不能弥补这其中的损失。 可是,到底是什么才导致这些老百姓跋山涉水、宁可自己承担路上的损失,也要把粮食卖给蔡道,反而不是官府的常平仓的。 结果,宋神宗拿着记录上那些原地方老百姓的住址,和那些被派下去的监察御史监督常平仓的详细州县一对比,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这些老百姓,其中大部分都是保守派大臣举荐的人所在的州县,而那些变法派举荐的人,人数很少,且绝大多数已经被自己的举荐人给举报了。 看到了这个结果之后,宋神宗这才相信蔡道当初的判断。保守派已经形成了一个隐形的党派,这些通过姻亲关系联系起来的北方世家大族,一直都在欺瞒自己这个君主。 他也第一次真正反思整件事情,以往,拗相公王安石的变法也许有错,可那也是稳固他赵宋的江山,可是,这些保守的大臣之所以联合后宫、潘家、曹家、高家、以及那些各个时期的高级武将世家,反对变法,并不是因为变法真得就有那么大的危害,仅仅就是因为变法触动了他们自己家族的利益。 至于他赵宋的江山,在那些大臣看来,根本就是排在他们自己的利益之后。 想当初,仁宗、英宗过世之后,府库、内库空空如野的景象,宋神宗是再也不敢回想了。如果,那个时候,西夏、大越和辽国一起联合在一起进犯大宋国的话,没有充足的粮草和金钱,他一个皇帝应该拿什么去抵御这些敌人的呢?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是宋神宗贵为皇帝,也没有办法更改这些保守派举荐的监察御史坐下的丑事。法不责众,用在这里充满了非常讽刺的意味。 既然结果无法更改,可是,宋神宗还是可以把这些人全都撵出朝堂。即便是那些新科的进士,也在这次的风波中受到了牵连。几乎所有保守派举荐的人,不是被驱赶出了朝堂,就是被冷挂起来,既得不到生前,还有官无职。只能无助的呆在京城里,等候着那遥遥无期的空缺。 宋大诚离开的时候,蔡道又给了他一个选项,那就是可以用这一次得到的铜钱,换取老百姓种田急需的耕牛。 蔡道搜集这么多的粮食,不是准备库存,而是用来多蒸一些烈酒,用来和辽国的商人换取大量的耕牛。对大宋国,辽国一直都在限制马匹的买卖,即便是匹公马,只要是卖给大宋国的,肯定在出国界之前就会被阉割了。而耕牛却一直没有做任何的限制。 之所以,辽宋没有进行大规模耕牛的交易,根本原因是宋国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商品和辽国进行交易。辽国上层贵族所需要的奢侈品,只需要用宋国贡献的岁币购买就行了。 在北宋年间,市面上一头耕牛的价格大致在万钱左右。大约是宋徽宗时,许景衡有《墨牛图》诗云:“一牛动是万钱值,墨指一作何纷纶。安得田家真有此,坐令四海无饥民。” 万钱在这里是个虚数,一头牛的市场价格并不是一定就非得要万钱,但也并不是有人说得平均最高价格是十贯。在宋朝,一贯铜钱是770文,而不是1000文。 所以,在大宋朝的最鼎盛时期,一头耕牛的市场价格大致也就是十贯钱到十五贯钱不等。具体的市场价格就要看交易时的详细状况。(未完待续) 第185 坐腊的济州知州 所以,在大宋朝的最鼎盛时期,一头耕牛的市场价格大致也就是十贯钱到十五贯钱不等。具体的市场价格就要看交易时的详细状况。 对于这个消息,宋大诚自然是大喜过望,他不但满口应承,而且,在当场当即就付了十头耕牛的钱。回去之后,他的那些村民也都一个个积极响应,也都纷纷下了订金,从蔡道这里购买耕牛。经过宋大诚和他的村民刻意传播之后,济州、江东西路的不少老百姓也加入了购买耕牛的行列。 一千头耕牛轻轻松松地就被预定了出去。除了宋大诚每斗耕牛只收了八贯之外,其他的百姓一头耕牛,蔡道收了他们五贯的订金,货到之后再付其余的钱,总价是一头十贯钱。当然,如果愿意一次付清总价的话,只需要九贯钱。而且,蔡道这一次没有再对附近的豪绅和世家设限,只要信任他,敢付钱的主,蔡道全都把钱收下了。 这还是在韩扒皮的影响下,郓城县人没有敢过多参与的结果。 现在的蔡道名声,已经响彻了在水泊梁山周边。虽说这次的粮食收购行动,是挂在皇储赵佣名下的。可是,周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主导这件事情的主角就是蔡道本人。 宋大诚回去之后,立刻将按照蔡道所出的主意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都迁移到了金乡县的亲戚那里。 他不光是自己离开,还把这个方法通过私下里传遍了整个郓城县。 金乡县吕知县是故去的吕夷简老相公的侄子之类的亲戚,却怕了韩家的人,他想将之前就已经逃到金乡县的郓城县百姓全都遣返回郓城县。 这样的传闻突然之间就在整个济州传得是沸沸扬扬,甚至是京东西路的整个官场也都在私下里谈论这件事情。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事实上,致仕的那位老转运使倒是了解其中的内情。 金乡县知县虽然姓吕,却和吕夷简所在的家族没有丁点的关系,反而是那个韩扒皮却的的确确是韩琦家族中没有出五服的子侄,在韩琦还在位的时候,他靠着关系,侥幸中了末榜的进士。这才有机会干上一任的知县。可是,那位吕知县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明知道自己和吕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和韩扒皮硬干下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智者所为。可是,这位吕知县被这些流言逼得不得不应战,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个人的事情了。这关系到两家顶级官宦世家的颜面。 当然,金乡县的这位吕知县也不是个傻子,他一方面放开县界,接纳郓城县的百姓,一方面,他接着吕家的名头,也派人将其中一些送到其他州县。毕竟,金乡县容纳百姓的人数有一定的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势必会影响到整个金乡县的正常运转。 这其中,宋大诚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最为郓城县的押司,他带头将自己村中的百姓一起迁徙到金乡县。便立刻向吕知县进言,以沉默应对韩扒皮,以实际行动大量收纳百姓,既可以向外界昭示自己和吕家的确有关系,也可以防止郓城县一旦发生民变,牵连到金乡县。 如果郓城县周边的百姓都跑光了,韩扒皮这个知县也就做到头了。 任城县的知县也不是个善茬,这家伙年纪大了,对于什么韩家或者吕家也根本就无所畏惧。他不但一直向济州知州告状,而且花大力气吸纳郓城县的百姓。 这么做的理由更是奇葩,这位知县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升迁无望,便想在任期之内大捞特捞一比。县域内的百姓多了,赋税自然也就会跟着大幅度增长。所以,他做得比吕知县更积极。 不过好在,这个老贪官做事还是比较讲究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自然知道应该如何贪污而不会引起或者激发百姓心中的怨气。更何况,有韩扒皮那个棒槌在前面顶着,他这点小小的贪墨根本就不算个事。 明明丰收,又有蔡道在水泊梁山花大价钱大肆收购粮食。可韩扒皮却发现,每日贪污来的钱财却是越来越少。百姓手中的钱财本来就少,现在丰收之后,除了粮食就是粮食。往日和他一起倒卖常平仓和县库中粮食的粮商们也都偃旗息鼓,全都躲着不见他了。 这些粮食之所以躲起来, 一方面,是现在因为粮食丰收,蔡道拿着圣旨在运河两岸高价收购粮食,一定程度上扰乱这些粮商们以往做买卖的节奏; 另一方面,宋神宗派下来的监察御史到了郓城县,蔡确和章敦自然知道韩扒皮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所以,他们都不会把自己的人扔进这个火坑。于是,新科进士赵彦道就被华丽丽的被派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家伙纯粹就是书呆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他的策论中,对于变法或者保守两派都没有表示出明显的倾向,这也是宋神宗挑选他为进士的原因。他倒是并不畏惧韩家的权势,可谁知,满怀抱负的他一到郓城县就被韩扒皮安排的胥吏带到了沟里面了。 蔡道在水泊梁山的时候,韩扒皮想钱想疯了,居然带着手下想要从蔡道这里收一些‘保护费’。大宋国官场中讲究的是以文制武,无论是蔡道还是狄安都不敢,也不能管得了这个该死的家伙。 可是,蔡道当初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水泊梁山属于巨野县和郓城县之间的一块飞地。如果没有四周围环绕的水域,这块飞地还好划分,可是,如今却成了这两个县之间的争议之地。 韩扒皮一来,蔡道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水泊梁山归属于巨野县管辖。韩扒皮如何想要收取‘保护费’的话,先要拿出证据。 事后,蔡道还专门派人给巨野县的知县送了一百贯新制的铜钱,一方面是犒劳一下这位帮着照顾伤员的知县,一方面,看一看这知县究竟是不是个窝囊废。 经过三个方面这么一挤对,新来的转运使到京东西路别的州府转悠去了,其他什么副使之类从官也全都躲了清闲。 这下子,压力一下子全部都转移到济州知州的身上,变得鸭梨山大,一向和他争权夺利的判官抢先告病在家。 任城县的老疯子和金乡县的吕知县,虽然名义上都是他的下属,可是,姓吕他不敢得罪,老疯子都准备致仕了,还会在意他在考核时候的意见吗? 蔡道这一路似乎是个软柿子,水泊梁山上说不定还真有逃到这里的郓城县中的老百姓。可是,当他想要下令的时候,却在巨野县知县这里卡了壳。 同在一个城池办公,这窝囊废知县一直被州衙中的官员欺负。可是,如果让韩扒皮进入水泊梁山干涉那里,这就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两县县界的争议,除非宋神宗亲自下诏做出最后的裁决,不然不管是任何人,甚至是当朝的所有丞相的话都不管用。 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松口,谁就是巨野县的罪人,那是会被自己属县,上至官员,下至走卒唾骂的。 至于,济州知州想要驱赶跑进巨野县周边的郓城县百姓。 这件事,巨野县的知县倒是不会拦着,不过,他也向知州明言,赶人的事情,县衙是无人可派,谁下得命令谁去干这件事。县衙没人,的确是事实。以往,州衙把同在一城的县衙欺负的太惨了,别说衙役了,看门的都只是找了一个孤老头。没工钱,只管饭。 临到出事的时候,需要巨野县出面,知县却找了这么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可就是这个借口完全就是事实。 这也算是种恶因,得恶果。(未完待续) 第186 韩扒皮的结局 这也算是种恶因,得恶果。 韩扒皮这个人仗着韩家的势力,的确是有些狂妄了。 他修书给京东西路的转运使和济州知州,一方面状告那两位知县,一方面让知州出面,命令巨野县知县出面澄清水泊梁山的归属问题,以及驱赶呆在州城和巨野县内郓城县百姓的相关事宜。 这位知州有心不听自己这下属的话,可是他不敢,生怕得罪了韩家的人。可是,如果真得由州衙出面派人驱赶郓城县的百姓。那么,他的名声就全都完了。 一个知州不但管不住自己的属下,却还要听任自己的下属驱策,而且任何人一旦和韩扒皮这个臭名昭著的昏官联系在一起,其后果真得不堪设想。 当然,能当上一任知州的人都不是傻子,济州知州更是老奸巨猾。人当然是要派的,不过,坚决不能由州衙的任何官员出面,他强令县衙一位不入流的小吏出面,领着州衙的衙役将以往默许在巨野县逗留的郓城县百姓全部赶回原籍。 可是,谁知道济州知州自己却碰到了阳奉阴违的事情,那个巨野县小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一面拖拖拉拉的带着人下到地方上执行知州的命令,一面却派人在整个巨野县将这个消息提前散布出去。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了。 能逃到巨野县的郓城县百姓,那都是在这里有亲戚的。那时的亲戚关系可不像后世那么冷漠,只认钱,谁家没个三灾六难的。消息一经传播,先开始大家伙都以为只是谣言,可谁知第二天那个小吏就开始赶人了。 这个小吏首先出手的对象,就是逃到州城里讨生活的郓城县百姓。当然,百姓大部分都是善良的,可还是有一部分属于无赖、闲汉,他们不事生产,在郓城县县城搞不到油水,就来祸害济州城。他驱赶这些毒瘤,既得到了声望,也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知州的命令。 这些人被押送出了巨野县,事实摆在眼前,分散到巨野县周边的郓城县老百姓这下子不用人驱赶,都急匆匆的从巨野县再次跑到临县,反正只要是韩扒皮仍然是郓城县的知县,他们是坚决不回郓城县。 这下子,被赶回郓城县的百姓倒是不少,可几乎全都是无赖和闲汉,这些人不但产生不了任何价值,反而会把纷乱不堪的郓城县搅得更是鸡犬不宁。 在水泊梁山有条不紊的收购粮食的过程中,蔡道也主动将这里面归属于郓城县的老百姓礼送出境,让他们迁往其他州府,临行前,他还给每户人家赞助了两串小钱。 毋庸讳言,他这么做,就是怕了那个韩扒皮,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的口实,来干涉水泊梁山之后的建设。毕竟,他和狄安都只是低级武官而已。 不过,蔡道在听完宋大诚讲述之后,就立刻想办法派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远在海外的焦挺。让他在倭国雇佣杀手,行刺这个巨贪。 前面提到过,宋神宗和宰相们在派出监察御史监督州府县利用常平仓收购粮食的时候,都在暗中派人了解自己派出的每一个监察御史的行为。那么,很快,郓城县的情况也自然被摆到了官家和丞相们的案头。 蔡确和章敦在得知这个情况以后,还是像以往一样将文书移交给王珪,这位三旨宰相还是会将之隐匿起来。而宋神宗得知之后,大发雷霆之怒,可是,他自己也好真得出面惩治韩扒皮,毕竟他自己和父皇宋英宗能够登上宝座,韩琦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 就在宋神宗准备下旨意将韩扒皮招进京师,准备给他安排一个闲散官职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郓城县知县韩扒皮被歌姬行刺而死的消息。 死了个贪官,还是死在了歌姬手里,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可是,保守派大臣们却籍此对当朝的宰相们口诛笔伐,不管韩扒皮的官声如何,他毕竟是一介文官。不过,宋神宗既然已经了解情况济州和郓城的情况,自然不会让这些人颠倒黑白。 借这次行刺事件,宋神宗下旨,将济州知州废禁终身,济州判官也被罢官。那位刚刚到任的京东西路转运使也被降职,就任新的济州知州,而那位‘刚直不阿’的吕知县则被升为济州判官。 金乡县知县由巨野县知县调任。官员在本州之内平调,并不是太常见,可是,脱离了知州直接辖制,这也算是对这个窝囊废县令在关键时刻硬顶着那个糊涂的知州的一种奖励吧。 韩扒皮就这么不光彩的死了,他搜刮的那些钱财大部分都进献给了他的本家,而剩下的全部都进了宋神宗的内库。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把这些钱都交还给那些因为韩扒皮而流离失所的老百姓。 …… 整个中原范围内,监察御史们利用常平仓收购老百姓的粮食,这次的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各地的效果不尽相同。 大体上,变法派举荐的人选基本上都完成了官家和宰相们交与他们的任务,其结果相较于以往,要好很多。当然,这是没有和蔡道在运河周围收购粮食的行动做比较。 而保守派大臣们举荐的那些人选,则是乏善可陈。到了地方,还是换汤不换药,还是和以往一样继续用常平仓和官府的钱来和当地的世家、豪绅做交易。 他们不知道的是,宋神宗对于这些都心知肚明,也通过这一次的事情真正认清了那些保守派大臣的真正面目。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就可以完全不顾及赵宋江山的稳固。 特别是那个郑侠,他这次也是被派往地方上担任监察御史中的一员。 蔡确和章敦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把郑侠派往保护派大臣的老巢——西京洛阳府,而洛阳府属县则派专门一些平日里刚直不阿的官员去监督常平仓的运作。 当初,郑侠背叛王安石,投靠了司马光,所以,他这次来到洛阳府,有心为百姓们做主,可洛阳城中的那些大佬们如何能够放过他。 大部分保守派大臣们又如何看不清如今的形势? 可是,一旦牵扯到自家的利益,亲属们便不肯让步。他们当中又有几人能够不顾及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呢。司马光只顾着在他地洞里修书,家里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养子司马康。 郑侠到任后,有心拜访司马光,商议这件事,谁知见他的还是司马康。洛阳耆英会其他大佬们也都有样学样,本人全部都不出面,事情都交给自己的小辈去做。 结果,郑侠在洛阳是寸步难行,监督的结果就是洛阳还是像以往那样,常平仓内收购的粮食根本就没有一粒是属于老百姓的。 相反,被派到属县的那些品级很低、声望也不及郑侠的官员,却一个个都完成了任务。 如果没有对比的话,洛阳府的百姓早就见怪不怪了,那么对郑侠的行为也就没有多少感触。 可是,如今既然有了对比,而且还是近在咫尺。 有对比自然就有伤害。所以,在事后,郑侠才发现,这一下子他可被坑惨了。(未完待续) 第187 收粮后的处置 有对比自然就有伤害。所以,在事后,郑侠才发现,这一下子他可被坑惨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是蔡道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留给郑侠的一个礼物,这句童谣,无形之中对郑侠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先开始,郑侠并不太以为然,对这种小手段嗤之以鼻。可是,自洛阳之行结束后,回到汴梁城,他就猛然发现,如今他自己不但在官员中声望大减,在老百姓眼里也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比起江湖传闻的运财童子蔡道,那就更是星光比烛火了。 洛阳府更是把他贬的一文不值。 蔡道还没有直接出手,只是在半年前留下的一个后手。在丰收之年,郑侠却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蔡道对于这件事肯定非常高兴。对于蔡确和章敦这两个大佬的政治智慧也是有了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 运河两岸收购粮食和众多监察御史参与的常平仓收粮,大体上维持了一个月就基本上结束了。 这些任命时间还不到一个月时间的监察御史们,其中不少人有了一个华夏史上有记录以来第一个光荣的职称——临时工。 保守派大臣举荐的人选,其中超过九成都没有能够成功转正,除了那些新科进士以外,这些人忙碌了一场,最后连一根官毛都没有捞到。郑侠这个倒霉催的,非但自己名声在西京洛阳地区臭了大街,回京之后,又被宋神宗挂了起来,别说具体的官职了,宋神宗根本就没有再召见过他。 而变法派举荐的人选,其中只有不到一成成功的转正为正式的监察御史。这个比率其实已经很高了,毕竟监察御史的人数本身并没有定数,只是随着官家的意愿来确定。宋神宗当然不会把这么一个重要的部门全都置于变法派麾下,广开言路是大宋朝每一位皇帝的必备品质。 剩下的其他人选,有七成有了具体的官职,各个部门都有,除了个别表现突出的人选之外,其他都由吏部相关人员拟定。 其余的两成,一部分被腐蚀拉拢的,不用宋神宗处理,蔡确和章敦对于这些反骨仔深恶痛绝,就把他们全都贬到了岭南。 而那些纯粹的书呆子,有后台的被安排到京城当教谕,没有后台的全都被安置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当主簿,这也算是人尽其用了吧。 反而是蔡道得利最大,宋神宗把整个水泊梁山赐给他,当然不是封地。只是交与他临时管理,旨意上还说,不论是济州知州,或是巨野县、郓城县都不得干预这片土地的运作。不过,宋神宗也不是白白把这块地送给蔡道,他还是设置了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整个水泊梁山上面的土地,不管能不能种地,最终每年都要上交给国家两倍的赋税。这里指的不仅仅是田税,还有其他苛捐杂税。为此,宋神宗还特意派了户部中属于保守派的官员前来测量整个水泊梁山的土地面积,好以此作为征收赋税的依据。 水泊梁山是在宋朝才真正行成规模的,根据当地每年水文情况,实际土地面积还会不断的变化。所以,这位领头的保守派大臣老老实实的测量完之后,还从实际测量的结果当中,特意减了一成的征税土地面积。 不过,蔡道并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水泊梁山实际测量的面积越大,到时候,收获的成果就更加能说明他自己的能力,完全对得起‘送财童子’这个外号。 为了感谢那些在偷袭中舍死忘生,牺牲或者伤残的禁军,蔡道还专门请旨,将伤残的禁军,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那些丢掉性命禁军们的家属全部都都安置到了水泊梁山。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如果在没有任何兄弟,对于他们的家人无疑是一个灾难。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自从进入汴梁城之后,又有多少这样的‘伯仁’有意无意的因为他而死呢?对于这一点,蔡道自己也算不清楚。可是,他只要知道一个,就要想法设法的帮助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 这就是蔡道这个吊丝男做人的原则。 宋神宗看到他的奏折以后,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也是无可无不可。还是童言无忌,如果蔡道今年到了十五岁的话,他自己的脑袋会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被砍掉,谁也说不清楚。 还好,他只有六岁。 对于这样在别人看来相当苛刻的条件,蔡道却高高兴兴地当着传旨人的面接着旨意。不是他自大,这点赋税,在他看来,仅仅凭借水泊梁山上田地里耕种的粮食就完全够了。 一个月的时间,蔡道除了在铜钱运抵之后的最初两天里,参与了几次之外,其他时间也并没有闲着。 他那时主要的任务就是酿酒,毕竟收了这么多的粮食,再将之运到汴梁城并不划算。即便水泊梁山通着运河,可是这些越收越多的粮食,如果不用来酿酒的话,又能卖谁呢? 去年,大宋国的河北地区和大辽国的南|京地区都遭遇了蝗灾,可是,今年,幽州居然和中原一样获得了极大的丰收。经过大宋国使者的观察,大辽国田里庄稼的长势居然比河北地区还要好。 所以,蔡道就安排自己从孝慈里带来的酿酒师傅和在整个运河两岸招募的工匠,在收粮的同时,一面开垦荒地,一面建立非常大的酿酒厂,铸冶厂以及酒具厂。 酿酒厂自然是酿酒,铸冶厂是利用金属铸造酿酒的工具,酒具厂是制造陶器和瓷器,用来盛纳酿好的美酒。蔡道打算酿造就是二锅头。这种酒酿造方法相对简单,口感辛辣,非常适合严寒地带的人饮用。 这就是蔡道打算在暗中实施的藏富于民计划的根本。 用美酒从大辽国换取金银,以及大量的耕牛。如果遇上寒冬,蔡道也可以把通过辽国商人把美酒卖到更远的游牧民族,换取他们的特产,以及以往被冻死的那些牛羊的尸体。冬天,北方非常寒冷,是个天然的大冰箱,如果这些东西经过及时处理的话,完全可以运送到大宋国。 这些东西可以谨献给宋神宗,让他把肉分给禁军作为新年、节日的赏赐,既能改善士兵们的体制,也能获取其他的利润,比如羊皮、牛骨之类。 借着宋神宗暗中的指令,皇储延安郡王赵佣的名头,蔡道打算三年之内在整个北方推广他的种植技术,以及养殖家禽或者牲畜的技术。 最主要的就是推广养猪的技术。因为,一旦大宋境内养猪的规模不断扩大,生猪的出栏率和长成速度就会大大提高,猪肉的价格势必也会大幅度降低。而此时,被调任到泾原路早在被贬到黄州之时,已经研制出东坡肉,大大增强了猪肉的可食用性和口感。 一旦引到普通百姓大量、经常食用猪肉,既可以增强普通百姓的体制,也可以减少百姓平日里对粮食的食用量,以及对羊肉的依赖。 失去了河套地区,以及幽云十六州,大宋本来就缺少牧场,羊的主要来源就是和辽国、西夏和吐蕃进行交易,大宋官方和百姓养殖的效率并不高。 一头猪,如果技术推广顺利的话,这就可谓是一举而三得。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蔡道将这三个工厂建立起来,可是,酿酒的这件事,他就顾不上了。(未完待续) 第188 烈酒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蔡道将这三个工厂建立起来,可是,酿酒的这件事,他就顾不上了。 好在从家里带来的这位酿酒师还算是靠谱,在建立酿酒厂的时候,根据蔡道记录的方法,他就已经成功酿制出了二锅头。当然,他拿来的样品根本就入不了蔡道的眼,无论是口感、度数、颜色都比不上后世勾兑出来的正统二锅头。可是,如果和大宋国最烈的美酒相比较,那就是仙酒了。 看着眼前的还有些浑浊的二锅头,蔡道命人把狄安招了过来。 “狄将军,尝尝这个酒!” 狄安看了一眼蔡道,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怒气,他跑前跑后,既要忙着救治那些受伤的士兵,还要带着禁军维持好秩序。可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这个鬼孩子只露了两面就不见人影了。谁知道,这小孩子家家的居然酿起了酒来。真不知道官家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一个外行人,能酿出什么好酒,狄安是这么想得,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桌前,直接随手拿起酒坛子,猛喝了一大口。 “噗!”结果,这一口酒好悬没有把狄安给辣死,略显浑浊的酒液顺着嘴巴,沿着咽喉,流进身体,沿途像火烧般,一下子就让年轻的小将军喷了。 先开始,烈酒入口的时候,狄安真以为这是蔡道给他喝的酒里面下了毒药了,可随着烈酒慢慢流入身体,并且迅速被吸收,一股眩晕的感觉涌上心头,直冲顶梁。 仅仅是一口没有完全喝进去的酒几乎就让狄安差一点喝醉了。 狄安感到不可思议,可蔡道觉得这厮酒量实在是太浅了。刚才,他已经抿了一点,感觉非常不满意,因为这个酒的度数实在是有些低了,大约也就是三四十度的样子,而且有些浑浊。实在是离他理想中的二锅头有很大的差距。 “如何?”蔡道眯着眼睛,看着白面小将陡然变成了红脸大叔,嘴角挂着不屑的神情。 对方那副鬼样子,明显是看不起自己,狄安自然能够看得出,可是,他现在无暇理会对方的态度,因为这个酒品相虽然一般,可是,实在是太好喝了。 而且,狄安迅速想得到了这个烈酒的价值。他之前一直在纳闷,蔡道收了这么多粮食,一直也没有在水泊梁山里修建任何大的仓库,把所有收到的粮食都运回汴梁城,根本就是得不偿失。因为他离京的时候,有消息说今年中原各地大丰收,就连汴梁城里的仓库都被装满了,现在工部和户部还在合力加盖更多的粮仓。 根本就没有必要把粮食运回去。 有了这个酒,狄安才真正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将所收到的粮食全都酿成烈酒,而且,早在汴梁城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孩子跟辽国驻汴梁城的商人有联系,难道他是想用这些美酒换取辽国的马匹。 如果真要用这些烈酒换的话,狄安相信,上百匹马还真能换得回来,甚至于对方会赠送给他一两匹没有经过阉割的宝马良驹,因为他知道辽国的商人和贵族根本就挡不住这个烈酒的诱|惑。可是,如果是上千匹马的话,那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希望。 这么多粮食酿出来的酒的数量肯定也会非常多,他又该如何消化呢? 卖给大宋的商人,这种酒在北方的确是有很多的销路,可是,到了南方的话,可就没有任何的竞争可能性。 “不错!真得很不错。御武副尉,你这里还有更多的这种酒吗?剩下的我全包了。”狄安自己首先就受不了它的诱|惑了。 蔡道先抬起小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摇着头说道:“两贯钱一坛,而且现在就只有这么一坛,不二价。狄将军,贫道奉劝您一句,在没有喝惯这种酒之前,千万不要像刚才那样,喝得太急太猛。那样的话,对于这种烈酒来说,可实在是太浪费啦!” “真小气!”狄安嘟囔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银子,大致有十两,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钱,洒家给你了,多出来就是订金。别以为我不清楚,你那些粮食的用途。” 他还真不客气,蔡道拿起那块银子,并没有向后世电视剧或者电影上那样,把银子放在嘴里面咬一咬,试一试银子的成色。银子也是重金属,他才没有这样的癖好。 既然自己手下已经大致摸索出酿造二锅头的方法,蔡道也就放心了,他此刻心中怀疑,自己刚才向狄安报的价格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不过,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因为,蔡道在指点一下这个酿造师,看看能不能找出方法,把这个就的品相和度数在提高一些,那么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把烈酒的零售价格大幅度提高。 嗯!和辽国换取耕牛的时候,一斤装的烈酒换取一头没有经过阉割的公牛,或者两头母牛。至于冬天被冻死的那些牲口,可以用粮食或者美酒换,那些之前没人要的东西,想必也并不值钱。 至于大宋国内,蔡道打算零售价格卖到十贯一坛,而且只是一斤装的小坛子。批发价格,可以给大客户打九折,至于那些打算将美酒卖到西夏或者青唐的商人,蔡道可以给他们最优惠的价格。 对了,蔡道手下的这位酿酒师也姓蔡,名字叫做蔡杜康。听说他父亲就是个酒鬼,所以他才有了这么个名字。那个蔡狗子就是他的本家侄子,所以,蔡道才知道的这么详细。他为人忠厚老实,一辈子都在酿酒厂打转,所以根本不虞被别人挖走。 一天之后,在蔡道的亲自指点之下,蔡杜康又成功酿出了度数更高的烈酒,可是,酒色浑浊度问题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当然,在蔡杜康和狄安看来,蔡道对新出来的这酒,实在是太吹毛求疵了。如此美酒,有那么一点点残渣不是很正常嘛!因为,市面上,除了一些果酒之外,只要是粮食酿造的酒都会有残渣。 蔡道在后世自然不是酿酒的砖家,他也没有亲自动手酿过酒,仅仅是看书知道通过蒸馏的办法来获取高度酒液。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用棉布或者绣布多层过滤的方法,就可以大大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可是,成本的问题却成了更大的一个问题。 用绣布过滤,不是不可以,不过过滤出来的美酒如果卖不出五十贯的价格,可就有些亏了。毕竟,绣布本身的价格就很高。 至于棉花,在如今的大宋国,还没有推广开来,南方北方踪迹难寻,也只有在琼州岛上那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才会有它的踪迹。 前几年,在孝慈里的时候,蔡道也通过海商得到了一些种子,而且已经试种成功了。可是,蔡道想要在北方种植成功,还需要时间去验证。推广那就更是大问题。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大宋国的国土本身就很狭窄,中原地区和长江中下游流域,种粮食尚且不足,哪里还有多余的土地用来种植棉花啊! 在没有见到实际利益之前,一向信任自己的宋神宗也不会支持自己大范围推广棉花的种植的。所以,当得知官家将水泊梁山整个交给自己管理,蔡道可真是高兴坏了。 不过,在安排好一些事物之后,蔡道不得不带着孩子们离开水泊梁山了。因为,秋收完毕,艮岳那块地也该到了耕种冬小麦的时节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未完待续) 第189 回京 不过,在安排好一些事物之后,蔡道不得不带着孩子们离开水泊梁山了。因为,秋收完毕,艮岳那块地也该到了耕种冬小麦的时节了。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 回程的时候,蔡道一行人所带的行李还没有原来多。 那些从倭国劫掠来得宝物和书籍早就被另外一队禁军送进了汴梁城,这一次,是通过陆路运输的。开始,不是没有人提议,这些东西应该由运河运输,这种方式相对于陆路来说,简便,消耗少,且速度也相对要快不少。可就一点让蔡道和狄安共同否了这项提议,安全问题。 如果还像上次一样,禁军的队伍半道上被人偷袭,陆路上,众人可以用大车结成圆阵防守,这次他们可是带着神臂弓和一架床子弩。在陆地上,他们就是陡然碰见了辽国精锐骑兵,对方也别想讨得了好处。 如果是在河流之中,那么安全就成了以个天大的问题了。 对于这一点,两人在长崎外海的经历早就已经深有体会了。 松浦党,作为积年的海盗团,海战经验丰富,如果真得和蔡道的战舰真刀真枪的斗起来。他即便仗着战舰高大,结构稳固,水密隔间的技术也让自己的战舰没有那么容易沉没。可是,即便赢了对方,也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人员伤亡。 蔡道仅仅凭着一百多名,训练时间平均不超过两年的海豚突击队,就一下子凿沉了几乎整个海盗团的主力战舰。 如果,藏在暗处的敌人也和自己来这么一手,单靠蔡狗子和铁柱两个人,根本斗不过这些常年在黄河和运河中讨生活的水匪。 没有了贵重物品,蔡道一行人也都感到了轻松。 可是,宋神宗还是不放心蔡道的安全,他在得知狄安率领的队伍又遭遇偷袭之后,就又加派了一队禁军前来接应他们,特别是蔡道。 按照旨意,狄安第二次带来的两队禁军中的一队,让其中的一半禁军驻扎在这里,一方面是防备有土匪或者山贼打这块地方的主意,另外一方面,宋神宗干脆就打算把这些受伤的士兵沙汰出禁军的队伍,顺势就变成屯垦兵。 其实,留下来的多是一些老弱和在偷袭中失去了继续作战能力的士兵。 蔡道对此并没有太计较,只要把水军训练好,水泊梁山就不会害怕任何的悍匪和山贼的进攻。大宋的水泊梁山,说穿了就相当于内陆地区一座孤岛。四周围都被水路环绕,一旦打不过对方,留下来的人呆在水泊之中,任何人也奈何不了上面的人。 水泊梁山的重要性,还是他专门上奏给宋神宗和各位丞相的。这块地方,有见识的人只要亲眼看过之后,都会明白他的担心。 这才是宋神宗将水泊梁山交给蔡道管理,并派出一小队禁军的根本原因。 由于种植冬小麦的时间比较紧急,所以,蔡道脱离了大队,跟着新来的将领抢先出发,赶回了汴梁城。 又是快到黄昏时刻,蔡道才进了城。他有心先去保育院休息一下。可是,他还是小看了他自己如今的地位。得到蔡道入京的消息之后,哪怕宫门已经落了锁,宋神宗还是命令石得一,顺着宫墙用吊篮将蔡道吊进了皇宫。这让外面那些探听消息的人唏嘘不已。 这种宠遇,哪怕是王安石的亲孙子或者宋神宗亲弟弟的儿子来了,也赶不上这个小妖童分毫。 不过,大多数人也觉得理所应当,知道艮岳那块地详情的人心中都有数,如果换了其他皇帝在位,也会对这个孩子宠遇有加的。更何况,现在不管是变法派或者保守派都知道了,之前常平仓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蔡确的主意,完全是这个孩子的一封信,才引起来的。 “陛下,贫道急急赶回京城,您也总得让贫道休息一晚上再说,贫道真得已经很累了。再说,这风尘仆仆的,也不适合见您不是吗?”蔡道苦着脸,看着面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父子俩。 “哈哈哈!”蔡道此次之行实在是太惊艳了,每到一地都会卷起天大的风波。所以,宋神宗就是喜欢看这个神童委屈的样子。小的十分的开心:“好了,朕此次召你进宫,就是想让你今晚,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好早一点向朕禀报具体的行程。” “陛下,这不合适吧?”蔡道装作惊慌不安地样子,仓皇地朝四周望了望,“这里可是皇宫呀,贫道毕竟是个外臣!” “怕什么,朕的地盘,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宋神宗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谢谢陛下了,贫道告退!”一路行来,即便他坐得是马车,可也实在撑不住了,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石得一早就得到了吩咐,让一个小太监领着蔡道到了一座有些偏僻的偏殿休息。落锁之前,让他进入皇宫,已经算是破例了,所以,一直跟着他的那几个手下都被挡在了宫外。 蔡道是真得累了,顾不得洗漱,躺在床上沾枕就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蔡道就被几个小太监早早叫醒了。 这次在觐见宋神宗,就不能像昨天那么随意了。晨起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需要沐浴更衣。好在现在是夏末,天气甚热,蔡道哪怕就着凉水洗澡也不会感冒。看见沐浴用的水桶,他支开其他小太监,自己美美地洗了个痛快。 之后,吃过皇宫中的早点,就被人像牵线的木偶一样引到了勤政殿。 今天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宋神宗也给赵佣和赵泌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都听一听这个小子在这小半年时间里一段经历。 赵泌就是宋神宗那个目盲的儿子,以往,宋神宗是不会想到让他参与到这些事情的。可是,自从他把赵泌放到保育院之后,经过蔡道的调教,以及和那些保育院中孩子长时间的相处,完全摆脱了以往的自闭,变得非常爱笑,身体也变得比以往非常健康,除了失明的双目以外,体格和脸色看起来甚至比赵佣更加健康。 这可能是因为赵泌不需要和赵佣一样,每日还要在一群老学究的环绕之下,学那些之乎者也。 赵佣也和这个弟弟相处的十分融洽,赵泌就是表现的在出色,也不可能威胁他皇储的身份。 蔡道来了之后,看这个架势,赵佣和赵泌那个兴奋劲,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个天昏地暗,肯定是脱不了身的。所以,他也不客气,嘱咐石得一给自己沏了一大壶茶叶放在自己的身边。开始讲述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 说谎话,想要骗过一国的皇帝,即便蔡道是个小孩子,也并不容易,好在后世电视、电影中都说过,说九分真一分假的谎话,肯定能骗过最聪明的人。 蔡道就是这么做得,他自己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九分真,一分假,比如倭国九州岛的事,诱敌来攻,水鬼破敌,主动进攻,分兵掠地,这些没有丝毫的隐瞒和添油加醋的炫耀。可是,蔡道并没有把后续的事情说出来,贩卖人口、化身海盗劫掠高丽国沿海地区。 这些都不是泱泱大国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让那些老夫子们知道蔡道的所作所为,肯定会对他口诛笔伐。不把他赶出汴梁城,绝对不会罢休。 蔡道本是吊丝,没有口舌之利,幸好有系统给他的‘巧舌如簧’的二级技能,这才将自己的行程精彩的讲述了出来,不光两个小皇子,就连宋神宗也听得双眼之中异彩纷呈。 说完倭国之行后,蔡道刚要说一说在运河两岸收粮的事情,宋神宗却主动让他停了下来。后来,他才知道,这件事因为牵扯到党争,这位慈父并不想让两位皇子过早的知晓这些事。特别是赵泌,这位长相英俊却目盲的皇子,以后一辈子能够长命百岁就不错了。 “副总管,你让人攻下了倭国三县之地,留下的人能够守住那片地方吗?还有,你真得就放心那些倭人吗?”(未完待续) 第190 纵论 “副总管,你让人攻下了倭国三县之地,留下的人能够守住吗?还有,你真得就放心那些倭人吗?” 这话自然是赵佣问的,蔡道讲述的时候,他恨不能以身代之。一直呆在汴梁城里,一天到晚要背那些拗口的儒家经典,对于赵佣这个孩子还是非常煎熬的。 特别是有了蔡道和自己的弟弟赵泌这两个坏榜样在前,赵佣又如何能够甘心,只有他一个人乖乖地静得下心听那些老儒们的课,被这些老学究们摆布。 自从蔡道离京之后,赵佣借着自己是保育院总管大人的身份,隔三差五的就要到艮岳那里去巡视一番,美其名曰尽职尽责。 赵佣把问题提出来了,蔡道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有心说实话吧,生怕对方听不懂,还会因为自己嘲讽他。 宋神宗开出了蔡道的犹豫,便鼓励道:“孩子,但说无妨。” “陛下,那贫道就直说了啊!”宋神宗既然开了口,蔡道就不再顾忌,说道:“陛下,两位殿下! 贫道也不知道那三个县究竟守不守得住,不过,那个所谓的肥前国肯定会被高木家牢牢掌控的。高木新佑卫门这个人,懦弱、没有主见,缺乏魄力,可是他恰恰是一个非常适合的守成之主。而且,只要高木党将水军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那么,即便倭国那位所谓的天皇御驾亲征,也绝对拿不下肥前国。 至于,贫道任命的那些倭国知县啦、城主啦、其中肯定会有人反水,可是,他们大多数人出身贫贱,和天皇代表的势力水火不容。先开始,即便他们想要投靠过去,本州岛上,那些一向高高再上的贵族也不会接纳他们的。可是,如果他们受挫之后,再想招降那些人,会投降的人就会大大减少了。 我最不放心的人恰恰不是那些倭国人,而是咱们大宋朝的那些镖师们。若论武艺,他们比不上倭国那些用生命在搏杀的武士,论治政能力,他们只是镖师,接触过的人无非就是些商人或者衙门的小吏。而倭国的那些流浪武士,少部分人是家道中落的贵族,大部分人都曾经投靠过地方的豪强。还是见识过如果治理属下的百姓的。” 对于那些八闽的镖师,还有一个缺点蔡道没有说出来。他们,特别是赵大虎这个人,一贯的有奶便是娘,之前遇到好的机遇的时候,就果断抛下了自己的雇主金钱。如果不是当时蔡道急需人手,根本就不会要这些吃里爬外的人当自己的属下。 蔡道将自己离开倭国的消息刚一公布,他就把进献给蔡道的东西,大大得减少了。他们那点节操甚至还不如那个猪肉丸。 两位皇子又问了蔡道几个问题,也都得到了他相应的答复。不过,他们毕竟是孩子,问得都是一些并不太重要的问题。 最后,宋神宗问了蔡道一句话:“孩子,你带着船队到倭国,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就是去卖你家乡里那些东西吗?” 当然还有其他目的,可蔡道的实际打算并不能够完全说给宋神宗听。 蔡道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回答道:“陛下,去倭国。当然是为了贸易。大宋国在您的治下蒸蒸日上,维持整个天下运转不仅仅是田地里那点田税,更为重要的是商税。您可能不知道,福|建路那里人多地少,特别是沿海地区,基本上每个豪绅世家都会维持一定规模的船队,偷偷地到倭国或者高丽、大辽国进行贸易,获利非常丰厚。贫道带着小狄将军,就是让他看一看海上贸易究竟能有多么大的利润。” 说道这里,蔡道装作口渴,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偷眼看了一下宋神宗的脸色,这位官家的脸上并没有很明显的波动,可是,从一些小细节里面,比如宋神宗不小心把袖子里一只紧握的拳头露出来了,他这才看得出官家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可以不想继续纵容下去。 “陛下,这还只是东部和北部的贸易路线。海上运输,其实最重要的是南方的航线,我大宋国最为重要进口商品——香料就是由南方的岛屿传过来的,而且,南方的贸易一直被大食国的海上商人所掌控。贫道听说一句关于江浙地带的童谣,以往,苏常熟,天下足,变成了苏常熟,天下富。陛下,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是为何?”宋神宗并没有发问,问出这个问题的是赵泌,赵佣还在那里思考,并没有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 蔡道也并不是真得在卖关子,立刻说出了自己理解的答案,道:“苏常地区土地肥沃,水源充足,自唐朝安史之乱后,那里渐渐就取代了关中八百里秦川,成了天下最为重要的产粮区。隋炀帝时期建成的大运河的起始点,就是杭州,而大宋朝汴梁城之所以能够养活那么多的人口,就是苏常地区一直在给这里稳定的供应粮食。可是,如今,……” “是不是,随着海上贸易利润的攀升,当地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豪绅或者文臣世家忽然发现,他们的土地用来种植粮食的收入,还不如种植茶叶或者桑树。因为茶叶、生丝和丝绸的价格远远高于粮食。”一直在沉思的赵佣突然出言打断了蔡道的话。 “延安郡王睿智,您这话,算是说出了贫道心中想要说出来的话。”蔡道拍了赵佣一个小小的马屁,心中也的确是有些惊讶赵佣的聪明,他自己可是穿越者,对于这样的问题自然很明白,可是赵佣只是从自己的几句话中,就能够推导出这样的结论, 他看得出来,自己赞美的话,让这个小皇储非常地受用。 “蔡道,什么是进口商品,还有,如果苏常地区不再生产粮食了,我们汴梁城里又该吃哪里的粮食啊?”就在赵佣高兴的时候,赵泌突然问道。 “嗯,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进口商品指的就是我大宋国领土之内并没有产出,或者产出极少的商品。比如,大食国商人贩卖给我们的香料,还有大辽国、西夏国和大理国贩卖给我们的各类马匹。这些东西都属于进口商品的犯愁。相对应的,还有出口商品,我大宋地大物博,还是有很多非常值钱的商品,比如说,铜钱、丝绸、瓷器和茶叶,这些都是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和大食国商人非常需要和喜爱的商品。” 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蔡道并没有朝着赵泌说话,而是,转向了宋神宗,表情严肃的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陛下,两位皇子,贫道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担忧。运河上游的粮食产量肯定在逐年降低,一旦那些遭遇旱涝灾害,肯定会影响到汴梁城的稳定的。这并不是件小事,您不可不察啊!”(未完待续) 第191 下半年种植计划1 回答第二个问题的时候,蔡道并没有朝着赵泌说话,而是,转向了宋神宗,表情严肃的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陛下,两位皇子,贫道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担忧。运河上游的粮食产量肯定在逐年降低,一旦那些遭遇旱涝灾害,肯定会影响到汴梁城的稳定的。这并不是件小事,您不可不察啊!” “朕知道了。”宋神宗听完蔡道的建议,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不过,您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贫道这么着急赶回来,就是想办法解决汴梁城一直都非常依赖南方粮食供应这个首要问题的。”蔡道说这话的时候,昂着小脑袋,小下巴翘着,挺着小胸脯,显得信心满满。 “哈哈哈,你有信心就好。不过,你小子之前既然立了那么多功劳,不给你点赏赐怎么能行呢?”看着蔡道那副怪样子,宋神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完,他便冲着石得一点了一点头。 “蔡道接旨!”石得一会意,赶忙上前,拿出旨意,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蔡道为宣节校尉,……钦此!” 还是老样子,寄禄官的官职升了,又赏赐了他金银、财宝、书籍和绸缎若干。这是蔡道从圣旨里听出来的大体内容,至于其他文绉绉的话,其中的每个字蔡道都听出来了,可是,把它们组合在一起,蔡道就只能把它归属于鸟语的范畴之内了。 不过,蔡道当时并不清楚那个‘宣节校尉’具体是个什么品级的寄禄官,下去后,问过给他带路的小太监才清楚,感情这个武散官还是属于八品的范畴。 宣节校尉已经是八品官职中最高等级了,这也是文官们没有反对的原因。即便宋神宗、王珪和蔡确在看好蔡道,可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得到更高的寄禄官,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的那些功劳如果搁在其他成年人的身上,就是加封个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宋神宗也并不会因为蔡道年龄的原因,就这么抹杀掉他的功劳,这位皇帝还专门让石得一给他准备了一个功劳簿,记录下蔡道做下的事情,以及因此而得到的每一个功劳。一旦蔡道成年,这些就是蔡道升官的依据。不过,如果让蔡道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肯定会嗤之以鼻。 功劳簿能不能兑现,关键是要看宋神宗到底还能够活多长的时间。如果明天就驾崩了,高太后和司马光那群人不杀了自己就算是好的了,还提什么功劳之类的话。 这也是蔡道下定决心参与到收购粮食行动中的真正原因,高价收购粮食,当然能够让百姓获利,也能够缓和社会矛盾。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蔡道可以通过这件事,将自己那个‘运财童子’的名号传遍了整个运河两岸。虽然他是顶着赵佣的名号在做事,可老百姓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心中自然是清楚,是谁亲自出面在这丰收之年,还用非常高的价格收购他们的粮食的。 事实上,蔡道已经做到了,而且完成的非常完美。这里面郓城县原押司,如今金乡县押司宋大诚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是他最初没有想到的一个人。 积蓄上几年时间,他在民间的声望就会到达一个顶点,一旦宋神宗驾崩,保守派的大臣们就算是再恨他,也不敢像屠鸡杀狗那样将他杀了,顶多就是流放岭南,甚至是琼州岛。这对于别人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可对于蔡道来说,他还巴不得宋神宗现在就把他贬到琼州岛那里去呢! …… 听完了让人昏昏欲睡的圣旨,蔡道不敢失了礼数,连忙俯下身子三拜九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贫道蔡道谢主隆恩。” “平身吧!”宋神宗轻轻地说道:“田里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蔡道知道宋神宗这是再问艮岳那块地,秋天里准备如何播种冬小麦的计划,这个计划他早在水泊梁山的时候,就已经拟好了。既然官家这么着急的问起来,他连忙从怀里掏出自己写的一道奏折,递给了石得一。 宋神宗接过奏折,展开一看。字数并不多,内容却非常丰富,这是他对蔡道这个孩子感到神奇的另外一个方面。 以往,在蔡道还没有入京之前,宋神宗每次看到朝中那些大臣们所写的奏折,觉得个个都是文采斐然。可自从看到蔡道所写的奏折,就猛然觉得过去看得奏折,满篇文采掩盖了其本身都是废话的事实。抽出任何一个大臣的奏折,仔细看一看,写的非常多,涉及的事物却说得很少。 而且,官职越高的官员,文采越好,废话就越多,奏折中真正想要说得问题就越少。甚至于有的大臣写的过千上万字的奏折,宋神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其中的主旨到底是什么。比如,三旨宰相老滑头王珪还算稍好一点,他的奏折满篇废话,但主旨就是一个——按照官家说得办! 这其中的意味就非常值得让这位锐意改革、削弱相权的皇帝深思了,难道这不是大臣想要独揽权利,让自己成为宋仁宗那样垂拱而治皇帝吗? 蔡道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奏折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文采可言,可是,其中的内容丰富、遣词造句言简意赅,极合顺畅,逻辑清晰。而且,他在有些地方还制作了一些表格,将一些重要的数据罗列出来,让宋神宗对于他在奏折中提到的事情,就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印象。 作为一个曾经的小会计,这才是他真正的强项, 宋神宗在教育皇储赵佣的时候,就曾经将王珪、蔡确和蔡道的奏折给他。不用问,在喜好学习的六岁孩子,也不可能完全看得懂王珪和蔡确奏折中的意思。可蔡道每一道奏折,赵佣都能够看得明白。 宋神宗看完这道奏折,顺手就递给了旁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赵佣,并且吩咐道:“皇儿,看完之后,你必须要向这个小子提出三个问题才行!” “诺!”赵佣答应一声,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为了不然自己丢分,蔡道一贯是用隶书书写的,宋神宗认得,他并不奇怪,可是,没想到赵佣小小的年纪居然也能读的懂。这就是说明这位皇储大人也是一个小神童啊! 其实,赵佣之所以能够认得隶书,还是拜蔡道所赐。为了观看自己唯一能够读懂的奏折,他花了很大的力气,这才认得了不少隶书所写的字。 “为什么不在其他那些田中也播种冬小麦呢?”赵佣看完之后,立刻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也是宋神宗想问的。 “陛下,两位皇子。在北方,大部分的土地往往都是一年只能种植一季的粮食,甚至于,有的地方三年才能种两季粮食。这根本的原因在于北方水少,而且一些土地并不肥沃。皇城旁边那块地,原本不是荒地、就是宅基地,其实就是块生地,土地贫瘠,即便是上了肥料,也难以获得丰收。还会影响后年的守成。” “那为什么种植大豆的土地就可以继续播种呢?”赵佣提出的这个问题并不难,可回答起来却要让蔡道费一些思量。 “恩……这个”果然,蔡道从绣墩上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走了两圈,这才回答道:“这个问题,贫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是师傅在梦中告诉我的。相较于其他农作物,凡是在种植过大豆或者苜蓿的土地上继续种植粮食的话,收成肯定会比其他的土地要高一些。至于其中的原理,贫道并不理解,师傅也没有告诉。” 真正的原因,蔡道当然知道,不就是固氮蓝菌吗?(未完待续) 第192 下半年种植计划2 真正的原因,蔡道当然知道,不就是固氮蓝菌吗? 这就是蔡道狡猾的地方,一旦涉及到科学问题,他就把问题推到自己那个莫须有的师傅身上,牵扯到神秘学,其他人也就自然不好继续问下去,哪怕他是官家。 如今在勤政殿内,除了目盲的赵泌之外,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位皇储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生气,有些无奈,还有一点点不服气,“那你为什么不在那些土地上全都种上大豆?还有这个试验田是什么意思?” “皇儿,你这可是问了四个问题啊!第一个问题,朕知道答案。对了,泌儿,你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吗?” “父皇!是不是因为亩产量的问题呀?”赵泌没想到宋神宗会问自己,可他还是鼓起勇气地回答道。这个词自然是学自蔡道,对于这个答案,他并不是很自信。 不过,赵泌一说出‘亩产量’这三个字,宋神宗和蔡道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赵泌居然真得能说出最正确的答案。 没错,就是亩产量的问题。大豆,虽然有肥田的效果,可是这种作物的亩产量一直都不高,在后世华夏农业已经非常发达的时候,大豆的亩产量也就是平均不到五百斤的水平。这和水稻、小麦的亩产量比起来,想差的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只是为了肥田而舍弃产量更高的小麦或者水稻的话,结果肯定是得不偿失。 在大宋,领土本就狭窄,休耕的可能性很小,轮更才是解决北方地力不足最合理的解决之道。 见赵佣还是很困惑的样子,蔡道主动解释道:“种植大豆的土地一亩也就能收获大致一到两石的样子,可是水稻和小麦则不同,一亩就能收四五石。如果光是种植大豆,田地倒是肥了,可百姓们到时候应该吃什么啊?所以,想要种植大豆,恢复地力,只能采用轮更的方法。这样,既得到了粮食,也不耽误下一年土地继续的耕种。” “至于试验田的含义。其实,是因为贫道能力不足而采取的一种措施。贫道在南方长大,在孝慈里的时候,只种植过水稻、大豆,还有一些蔬菜。对冬小麦、粟米、高粱这类粮食作物的习性并不了解。给田地里施加粪肥,虽然也能够起到增加地力,提高亩产量的作用。可是,应该如何在一亩地上合理种植冬小麦和粟米,这一点,贫道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这一下宋神宗和他的两个儿子算是听明白了。 “那么应该如何试验呢?”这次是小赵泌问得,和蔡道呆的久了,让他想要了解关于这个神奇的同龄人的一切。 “说起来并不复杂,可是操作却并不容易。试验田,关键就在于试验两个字。这当然是一句废话!”说道这里,蔡道故意说了一句冷笑话,没想到,面前的三个人,笑点有点低,居然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等到三人笑够了,蔡道这才继续说道:“比如,一亩地里面应该撒多少种子,每粒种子应该埋多深,每粒种子之间的间隔又应该是多少,还有,每亩地应该撒多少肥料。这些都需要记录,而且给农田上肥、灌溉这两个步骤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操作和记录,并且,一直要等到明年秋收的时候,才能最终确定最佳的种植方式。” 最后一个最为重要的一点,蔡道故意停顿了一下,放在最后才说:“还有,有些田地,在种植冬小麦的过程中,不会继续施肥。” “这是为何?”蔡道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宋神宗便随口问道。 “陛下,原因其实很简单。中原其他地区,乡下的老百姓,人口没有城市里多,养得的牲口也没有多少,他们自然没有那么多肥料来肥田。所以,给田地里面施肥,这么做在如今并没有多少推广的意义。顶多就是让个别有权势的人得利罢了。” “不过,陛下,您也无需担心。光是选择好种子、在每亩地里合理有效的种植播散种子,就能够提高每亩的亩产量。而保育院那块地,实际就是用来试验的。贫道之所以要了那么大块地方,就是想让其他人看一看实际的效果。因为土地的规模越大,收获时刻的震撼效果就越明显。贫道如果只是小块种植的话,其他人也不会信服。” “真要是那样,陛下,您还会信任贫道吗?”蔡道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在询问宋神宗,其实他们彼此在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如果没有实际大规模推广的意义,宋神宗又怎么会如此宠遇他这么一个六岁的孩子呢? “那好!你小子就快点去办这件事吧!”宋神宗心里也自然清楚,蔡道说得就是事实。可他又不能在自己的两个儿子面前说得那么直白,所以,他就想把这个可恶的小子立刻赶出去。 “陛下,贫道在走之前,肯定您一件事!您当初分派给保育院的小太监有些太少了。如果明年冬小麦秋收的时候,也取得了成功,那么,你如果把他们派往各地,这么一点人根本不够分配的。而且,不管是小太监,还是禁军或者武将的子弟,身份都太低。到了地方上,那些文官出身的知州、县令,通判能听他们的吗?” “根据贫道这次在水泊梁山的观察所得,那些地方上的文官十有九八不会打理他们。陛下,这可不是之前常平仓的事情即便有了您的圣旨有不少的官员会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行事。更有甚者,说不定就会有那个文官像当初的韩琦那样,随心所欲的将您派下去的人杀了。” “如果被杀的人真得有罪,也就罢了。可是,如果双方只是意见不和,对方不愿意一个太监或者武臣在农事上指手画脚的话,那死的人岂不是很冤。仅仅是会为了一个小太监、禁军士兵的儿子或者武臣的儿子,您难道会杀了那个文臣吗?即便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知县!而且,您的旨意,并不一定就能够约束住底下的那些文官。” “够了!”石得一听着蔡道越说越离谱,低低地喝了一声。 “竖子,敢尔!你……”小赵佣也忍不住了,从自己的绣墩上站起来,上前用手指着蔡道的鼻子,气得浑身直哆嗦。 本来,宋神宗也是非常生气的,可是,石得一和小赵佣这么一跳出来,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宋神宗出言制止了石得一和赵佣,并且挥手把勤政殿中的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一个人呆在大殿时候,宋神宗忍不住会想起宋仁宗。 这位被成为只会做皇帝的圣贤之君,究竟是不是贤君,经过这么多年,宋神宗已经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 这还是身边的人,他虽然知道石得一和赵佣刚才的举动是在维护自己的威严。可是,如果他这个皇帝真得威势慑人的话,石得一又怎么敢出言呢? 这一切还是因为自己曾经崇拜的皇帝——宋仁宗。 说到底,还是当初宋仁宗对于那些文臣太过于骄纵。 蔡道的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未完待续) 第193 一个问题 蔡道的话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用文臣辖制武臣并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呆在汴梁城里的文臣,他们居然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有了对武臣生杀予夺的权利。当初,韩琦在杀焦用的时候,对方又不是拥兵造反,不经请示就敢擅自诛杀武将。不但寒了武臣们和禁军们的心,也让皇帝的威信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在汴梁城周边,宋神宗可以全力支持蔡道的试验,还有他的伯父蔡京也会在暗地里替他保驾护航。可是,出了汴梁城,那些经过训练的小太监、禁军子弟和武将子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用。 大宋朝的文臣天生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偏见,比如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有可能会听取县丞、主簿、幕僚的意见,甚至会受乡绅或者小吏们的蒙蔽、摆布,可是,一旦武夫或者太监想要站在他们的面前指手画脚的话。大宋朝皇帝赐给他们的屠刀就会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不讲究的人就会像韩琦那样,先砍了再说。 这些人可不怕皇帝的贬谪,反正他们自己的脑袋非常的安全,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丢掉。 这样的政治生态环境,指望那些被强行派下去的太监或者武夫们能够尽心尽力,根本就是水中月镜中花。 宋神宗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蔡道既然现在提出来,他不得不解决这个让人十分头疼的问题。 “蔡道,你想要些什么人,多少人?”宋神宗不得不把人留下来,询问道。 “陛下,这人,肯定是要的。不过,这一次,贫道想要的是那些刚刚参加完科举的进士,或者国子监里的监生。当然,这只是贫道一个人的想法,贫道不需要您为此专门下旨意,只需要派人一个个询问一下,这一切是本着对方自觉自愿的原则。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贫道也就不再强求向您要人了。” “不过,陛下,有一点贫道要说清楚。一旦冬小麦的试验成功,明年的这个时候,之前您交给贫道训练的那些小太监不能派到汴梁城和长安府以外的地方。您知道开封府尹蔡京是贫道的亲伯父,孙觉孙大人也很照顾,有他们照应,这些人即便做不成事,却也性命之忧。” “唉!”宋神宗叹了一口气,蔡道说得话让他感到异常的刺耳,可这个六岁的孩子说得话句句在理,便只能颔首答道:“好吧!朕答应你的要求。” “贫道告退!”得了旨意,蔡道深施一礼,转身想要离开勤政殿。 就在这个时候,目盲的赵泌突然站了出来,听声辩位拦住蔡道的去路,冲着宋神宗的方向说道:“等一等,父皇,儿臣也想要问蔡道长一个问题,可以吗?” “哦!”宋神宗看了一眼自己当这个儿子,因为目盲,赵泌一向比较自闭,虽然到保育院一段时间之后,情况缓解了一些,可是,听照顾他的太监禀报,自从蔡道离开后,他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蔡道这么刚一回来,这个儿子居然表现得这么活跃。 这也难怪宋神宗会感到奇怪。 “好吧!你问吧!”宋神宗也想要听一听小赵泌究竟会问蔡道什么问题? “小道长,本王听闻,你这次返乡的时候,拜访了老神童蔡伯俙,可是,你又为什么会去拜访方仲永呢?虽然,他过去也是个神童,可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农民了。”赵泌问着问题,一只手却一直拉着蔡道衣襟,根本就没有放手的意思,好像生怕蔡道逃走似得。 “这个问题,答案很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贫道好奇罢了。”蔡道说完,转身朝着宋神宗躬身问道:“陛下,贫道斗胆想要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吧!”宋神宗没想到小赵泌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而蔡道居然又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陛下,贫道听人说,蔡伯俙和何正臣一样,都是不到十岁就参加童子试,被两位先皇敕封同进士出身的。” “不错。” “那么,贫道假设,方仲永如何生在您的治下,如果他在成名之前或者刚刚成名的时候,就进京参加童子试的话,您会不会给他和蔡伯俙、何正臣相同的待遇呢?” “这个……”蔡道的话,不但难住了宋神宗,也把石得一、赵泌和赵佣都给难住了。 这个问题之所以难回答,是因为牵扯到了宋仁宗和蔡道的外祖父王安石。 一直以来,方仲永给知道他的人的印象,都被王安石那篇《伤仲永》给固化了。从这篇流传千古的文章中不难看出,王安石的论点就是,方仲永从一届神童堕落成为平凡的百姓,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就是因为方仲永那个贪财而没有见识的亲爹。 一个‘伤’字,刻画出了方仲永既悲情,又可怜的脸谱式的热人物。 可是,方仲永堕落了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有人向蔡道这样,从这么独特的角度真正地思考过方仲永的遭遇。 其实,方仲永之所以跌落凡间,他的父亲固然有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宋仁宗和当地的官府没有真正的重视这位神童。 宋仁宗没有重视,也许是因为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见识了过蔡伯俙年少成名,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所以,对什么神童根本就不重视。 可是,何正臣呢? 他也是年少成名,可无论是文才,还是做官的能力,也只能算是中人以下的水平。宋仁宗却亲手为他作词,可见,君臣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从这两点,就可以看出,很可能在方仲永刚刚成名的前几年当中,宋仁宗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直到王安石写出这篇文章,方仲永已经是个凡人了,谁又会关注一个失去了才气的人呢? 考虑了一会儿,宋神宗还是对这三个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如果在本朝真得有方仲永那样的神童的话,朕当然会敕封他同进士出身。当然,你小子就是在有才,朕也不会给你同样的待遇的。你那笔臭字和并不工整的打油诗比当初的方仲永可是差多了。” “陛下,贫道自己的缺点,自然十分清楚,也从没有妄想过。” “小道长,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回去拜访他呢?” “你……”蔡道没想到自己的答案并没有让赵泌满意,只好继续胡编道:“那好吧!王子殿下,贫道拜访方仲永,第一的确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第二是想拜托方仲永一件事。贫道是想通过这位年龄很大且已经过气的神童在乡间的名声,推广蔡家种田的技术。既可以让他扬名乡里,又可以通过民间的力量,将蔡家种田的秘诀传播到全天下。” “陛下,您设想一下,如果当初在仁宗皇帝治下,从一个神童变成了凡人,而他又在您的治下重新变成了一个既有学问,又能够造福乡里的大贤人。那么,江南西路的百姓们会如何看待方仲永,有如何看待您呢?全天下又如何看待这样的事情呢?” 果然,宋神宗就知道蔡道实在胡扯,不过,他这话,不管是谁在皇帝的位置上坐着,肯定都会听得心情愉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小子,说吧!你又有什么要求啦!”宋神宗一听蔡道恭维自己,就知道他必有所求。 “陛下,臣的这个要求可能有些僭越。不过,这可是您先提出来的,皇帝陛下您金口玉言,想必不会反悔吧!”蔡道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宋神宗居然先给了自己承诺。 “说吧!” “贫道斗胆,请您给金溪县赐一个好的知县。方仲永即便再有名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名声已经出不了乡里了。所以,推广起来肯定会非常缓慢,而且,如果在碰到当地官府责难的话,说不得会起到反效果。如果是这样的话,贫道非但没有帮到他,反而会害了他。毕竟,治政之本,在于知县。” “哦!治政之本,在于知县,说得好啊!”蔡道最后的这句话,命题实在是有些大,让宋神宗沉默地感触了很长时间之后,这才出言赞叹道。 这之后,宋神宗还将这句话亲手写在了勤政殿的屏风上,以供自己时时观看。(未完待续) 第194 苏门六学生 这之后,宋神宗还将这句话亲手写在了勤政殿的屏风上,以供自己时时观看。 “你这个小子,净给朕出难题。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僭越的要求。”宋神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不过,鉴于你这个要求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朕答应你了。” 宋神宗在心里面想着:小子,你也不要太得意。便接着说道:“朕看不如这样,不如把王巩掉到金溪县当这个知县如何?” 可惜,蔡道并没有上当,这种事,提出来就已经非常过份了,更何况他一个小孩子哪敢在官家面前轻易推荐人选啊!之前的蔡玄、张叔夜和宗泽,一个是他的堂兄,虽然不是什么历史名人,可见过几次面,也算是了解一些他的秉性,其余的两个人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牛人,即使蔡道这个历史文盲也听说过他们两个。更何况,这三个人选还是通过孙觉老爷子才被举荐上去的。 “陛下,您愿意继续折腾王巩王知县,那是陛下自己的事情。不过,王大人到任好像到任还不到半年……”剩下的话,蔡道并没有说出口,可意思已经在明白不过了。宋神宗既然已经不打算追究乌台诗案,那就不能继续调整王巩的官职。 宋神宗知道,如果自己真得这样做的话,就很容易给人留下眦睚必报的印象。更何况,王巩本身的罪责肯定比不上苏轼这个主犯。 “好吧!小子,不如你也给朕举荐上几个贤才,如何?” “陛下,您就不要继续斗贫道了,贫道连字都认不全,有从哪里认识什么贤臣啊?” “让你说就说。那个张叔夜和宗泽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啊?”宋神宗有些生气地责问道。 “什么……”蔡道听了宋神宗的话大吃一惊,自己好心好意给孙觉举荐的人选,居然就这么被老爷子给卖了,而且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解释,难道告诉宋神宗,自己是个穿越人士? 经过左思右想之后,蔡道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推到那个莫须有的师傅身上,说道:“陛下,贫道当初也就给孙老爷子举荐了三个人而已,一个是蔡老相爷的儿子,另外两个人却是梦中梦到的,在梦中,这两个人可是像寇准那样的宰辅之臣。” “那你怎么不直接举荐给朕呢?” “陛下,贫道这不是怕吗?再说了,贫道就是说了,您也信了,可是,他们如今无官无职,又没有考中进士,又如何能够让朝中的百官满意呢?还不如举荐他们到孙觉老爷子的属下办事呢。”蔡道不无委屈地辩解道。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宗泽年纪稍大点,二十七八岁,有志于边事,二十岁之后,一直都在边疆游历,可他在岁的时候才中的进士。没有蔡道的突然举荐,他还在外面飘着呢? 张叔夜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他出身官宦世家,长大后以祖荫刚刚入仕任兰州录事参军没有多长时间,一个荫官出身的人,不知道要熬多长时间才能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知道这个人。 谈到人才,蔡道实在是忍不住向宋神宗抱怨了起来:“陛下,像宗泽和张叔夜这样的贤才,举世难寻。可是,治政能力稍差一等的人才并不少,其实,这些人一直就在您的治下,可就是因为出身、磨勘和党争,有很多这样的人被埋没了。” “哦!你直说,让朕知道一下那些被朕埋没的贤才。”石得一觉得蔡道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一直再给他使眼色,可是,蔡道好像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似得,这时的宋神宗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 “陛下,贫道听闻,民间有一个苏门六学生的传闻,后来,贫道进京之后,才知道,其实应该是五学生才对。比如已经中了进士,却一直在地方上磨砺的两位,黄庭坚和张耒。 这位黄大人可是因为真正的神童啊!据传,他在七岁曾做过一首牧童诗:“骑牛远远过前村,吹笛风斜隔岸闻,多少长安名利客,机关用尽不如君”。长大后,他的诗文可以和苏大胡子齐名,听闻他如今在太和任知县,官声如何,您一问便知。不过,千万不要蔡相爷和章相爷,这两人可是和苏大胡子不对付啊! 张耒这个人更惨,熙宁六年中进士以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一直在县尉和县丞这样的官职之间打转,而且这七八年间还不是在一个地方当官,贫道听闻他为官清廉自守,多次各地转官,凭着微薄的俸禄让他家境每况愈下,经济拮据,生活困窘。 晁补之,元丰二年的进士出身,如今还在澶州任司户参军,官声怎么样,这贫道倒是不清楚,可是,贫道听说,他当年参加开封府考试和礼部别院的考试的时候,全都得了第一,您也亲自褒奖过他。他即便当不了亲民官,到国子监当个教授也可以吧。 最后,还有一个陈师道,他其实曾巩的学生,年轻的时候,曾经得到过苏大胡子的指点,所以,才被传成了苏大胡子的弟子。就在去年,曾大人可是亲自向您举荐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国史属员罢了,居然就因为他是布衣出身,结果没有被接纳。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这个陈师道还是官宦人家,就是荫补也能给他补一个官职啊!” 说完陈师道,蔡道的话戛然而止。 苏门六学士,被蔡道说成了苏门六学生,是因为还有两个人没有中进士呢?学士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能用的。 “喂!副总管大人,怎么不说了,你刚才不是什么六学生吗?怎么只说了四个人,你可不要欺负本王不识数啊?”小赵佣正听着高兴,蔡道突然听了下来,他便急不可耐地站出来责问起蔡道来。 小赵佣的话,也把宋神宗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所以,也没有责怪小赵佣的失态之举,心中只是奇怪,他这个儿子年纪虽小,可为人一直都很沉稳,怎么一遇到蔡道就像换了一个人呢? “陛下,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刚刚年过三十,虽然有才,但事科举太晚,已经名落孙山两次了,‘山抹微云’这首词,您听过吧!还有一位年纪尚青,提早告诉您,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是蔡道不愿意说,而是剩下的这两个人不适合当官。 在苏门六学士中,李廌年纪最小,没有经过科举的磨练,起码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当官。(未完待续) 第195 安排 在苏门六学士中,李廌年纪最小,二十刚出头,没有经过科举的磨练,起码在这个时候,他并不适合当官,尤其是亲民官。 诗言志,歌咏言。 秦观这个人,在苏门六学士中,传闻不少,名声也仅次于苏轼。可是,作为苏东坡的弟子,一代豪放派词人宗师,他的学生也就是秦观本人却是婉约派词人的大家。 从秦观的词中,几乎无处不是‘淮海秦郎天下士,一生怀抱百忧中’。蔡道觉得,这个人就适合和柳永一样,奉旨填词就行了,当然,比起品性来,秦观还是比柳永略强一些,让他当个国子监教授也挺不错。 至不济让他当几任知县,唯独就是不能让他当更大官职的亲民官。 山抹微云,这首词虽然比不上苏轼那些极为出名的词作,可是,比较那是一代词宗。秦观的这首《满庭芳》相较于其他人的作品来说,实在是太出名了。 宋神宗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山抹微云’君呢? 对于蔡道刚才故意没有提起的这剩下两个人,此时的宋神宗和小赵佣在心中都还是认同的。所以,并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 “陛下,您既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贫道这就告退了。”蔡道见众人都不说话,便请示道。 这已经是第三次要离开,前两次都被人搅了局,蔡道现在非常想要离开这座让人压抑的宫殿。 “嗯!你们都下去吧!”宋神宗挥挥手,有些疲惫地说了一声,又低声吩咐石得一,道:“去,查一查。” “诺!”石得一闻言,唱了一个诺,就立即转身匆匆离开了勤政殿。 查什么,宋神宗虽然并没有说得太明白,可石得一跟得时间久了,他自然明白官家的意思。 查,黄庭坚的官声, 查,张耒,特别是这个张耒。 为什么这么一个勤勤恳恳、清廉自守的有才之士,却一直只能在县尉和县丞的位置上兜兜转转,始终都升不上去。这还是在宋神宗熙宁年内亲取的进士。 如果真是这官做得差,还情有可原,就是罢官免职,别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可是,这么一个官员,如果真像蔡道所言的那样,到目前为止居然连一任知县都没有能够当上。 事实上,一个为官清廉的官员,他即便没有什么治政能力,他就是一个好官。这其中要是没有党争的原因,说出来,恐怕当朝的执政们和吏部尚书自己都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 晁补之,这可是他宋神宗亲自看好的人,元丰二年的进士,三年过去了,现如今也的确是到了该给他升值的时候了。一个司户参军,官名虽长,权柄也不小。可这个官说穿了就是个辅官,做得好,没有什么功劳;做得不好,罪责就是他的。七品的官职不低了,却还是比不上一任**品的县令。 还有就是这个陈师道。 曾巩那是什么人,宋神宗能把编纂国史的这个重任交给他,可见官家是多么的器重。能够同时得到两位大学者的青睐,足可见他本人的绝对是学识卓著。而且,他还是官宦之后,即便家道中落,也应该给他一个荫补的机会。就在去年,怎么就连一个小小的编纂国史的属员,都没有给他呢? 蔡道说得情况并不难查。 石得一很快就从吏部和皇城司的存档那里获取了有关于这几个人的一些情况。 从黄庭坚这里,开始的时候,就出了岔子。 从吏部存档中可知,黄庭坚在太和县的官声并没有蔡道说得那么好。上级给他的考评一直都很一般。 不过,皇城司的存档里却记载了不少有关于这个黄庭坚不同寻常的情报。 其中有一条信息,十分有意思,这引起了石得一的主意。也正是这条信息让这位大太监心中对于这个黄庭坚有了很大的改观。 近几年,在王安石两次罢相之后,宋神宗又重新重用变法派官员,吕惠卿、蔡确和章敦等官员先后颁布了不少新法,在执行征收盐税的政策过程中,颍州所属其他各县都争着占多数,而唯独黄庭坚所执掌的太和县并没有这样做。 既然没有了丰厚的盐利,上交的赋税也自然会减少。他的上司,他的同僚能给黄庭坚什么考评?如果这考评能好了,那才是真见鬼了。 这样一个官员,顶住了执政的压力,能够平易治县。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就是顶风作案,消极应对变法,的确是很难升官的。 看到这条信息,石得一就动了一点小心思。 既然官方都给了差评,而蔡道又首先举荐的是他,那么不如就把他调到开封府,担任雍丘县的知县,近距离观察一段时间。 什么是一个好的地方官,不同的皇帝和宰相都有不同的理解。 石得一,自然是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他也有自己不同的理解。变法固然不错,但如果官员没有能力认真执行的话,那还不如一动不如一静呢? 并且,石得一,他本人就是开封雍丘人,这也算是为乡里乡亲的谋一些福利罢了。何况,黄庭坚是江南西路洪州人,基于大宋朝官员的回避制原则,他并不能到江南西路任何州县当官,就更别说金溪县的知县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石得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罕见的在每个人的抄录的资料最后,又让人客观的写下了评语,以及建议。 这么做得话,既能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即便宋神宗发现了他这点小心思,也能免去宋神宗的猜忌。 张耒,这个人的确如同蔡道说得那样,真得混得很惨。时间说得并不准确,他在县尉和县丞的位置上兜兜转转了整整九年的时间。 整整熬了九年的时间啊! 一个有才华的人,寒窗苦读十年,二十多岁中进士,虚度了九年的光阴,就在各地各种小官职中转悠。 在这个位置的官员,从来就不会有人关心他们做得好坏与否。不过,为人清廉倒的确是真的,过往那些上司和同僚们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这个人不清廉。 这种事,都不用出汴梁城,只要随便派个人到下去一查便知。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副手,汴梁城里,在职的官员中有不少是他曾经的上司或者同僚,如今都已经官升数级了。可还是有不少人敢于说真话。 他们对于张耒这个人的品性都是赞不绝口。 张耒,无疑就是金溪县知县最适合的人选。 至于晁补之和陈师道,他们二人都是资历太浅,可以暂时调入京师,安排一些差事先干着。等三年之后的科举之后,再给个官职,试一试他们的能力。 这就是石得一对于这六个人,给出的不同意见。 宋神宗看到资料和评论后,的确是有些诧异,但是,宋神宗经过仔细的阅读之后,也基本认可了面前这些资料上的判断。 前面四个才子,也许文学上的成就很大,但是,从他们过往的执政经过来看,的确是比不上那个宗泽和张叔夜。 其实,如果不是西夏经常犯边,如果不是二人资历太浅,如今还没有中进士,如果不是关中地区的屯田工作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宋神宗此时此刻就恨不能把他们二人调入京师,供自己任用。 为什么要说基本呢? 因为在金溪县知县的人选上,有了变化。 宋神宗毕竟是皇帝,他有自己对这些人的判断,也有自己的考虑。 张耒的确是金溪县最合适的人选,可是,宋神宗还是觉得太过于亏欠这清廉自守的好官了。他准备先把张耒急召入京,再和他深谈一次,看一看他的执政理念。 作为苏轼的弟子,想来他也是同样不会赞成自己的全面变法。如果和孙觉、苏轼持持同样的政治主张,能够接受小蔡道的建议,在关中地区实施屯田计划,那么,宋神宗准备直接任命张耒为凤翔府的知府。也算是补偿这位清官这么些年来的坚持。 至于,金溪县知县的人选,宋神宗决定就选陈师道。就像蔡道说得那样,既然能够同时得到苏轼和曾巩二人的赏识,又是曾巩的弟子,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这位亲信大臣一个薄面。富弼当初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是通过制科,举茂才异等,才步入仕途的。 想到这里,宋神宗决定立刻重开制科,让那些饱学之士都推荐自己的弟子参与进来。(未完待续) 第196 我蔡道又回来了! 想到这里,宋神宗就立即做出了决定——重开制科,让朝野内外的那些饱学之士都推荐自己年长的弟子参与进来。 那个陈师道也完全可以走这样的路子。 当然,年轻人还是不要参与其中,宋神宗对于此次制科设定的年龄界限就是二十六岁。 对了,还有童子试,也应该扩大范围,增加人数和年龄的限制。 不过,在大宋,科举之道始终才是真正的正途。而制科仅仅只是选拔人才的一种补充而已。 最后,除了极个别的人选,其他人即便通过了制科的铨选,也不会立即就授予正是的官职,这些人将来就是被派往各地推广蔡家种植技术的主力军。 官名,宋神宗都已经想好了。 汉代有农校尉,农都尉。至三国时期,魏国曹操甚至设立了诸如:屯司马,其上置典农都尉、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这么等级分明的官职。 所以,新官职的全称为典各县、州、府农事,简称典农丞。 大宋名臣当中,由制科进身为官员的,也就是寥寥数人而已。 当然,这些人如果自持身份,不愿意接受这个职位的话,宋神宗根本就不会让这些人通过制科的。 同样的,那些愿意参加童子科考试的孩子,也要送到保育院中,进行再教育。 蔡道之前就曾经禀报过,他想扩大保育院里孩子的规模,会免费收留一些穷苦百姓的孩子入内。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只需要教他们识字和识数就行了,其中如果有学习优异的孩子,希望官家派一些大儒前来授课。 而且,蔡道自己提名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选。 这种事,宋神宗自然会大力支持,到时,他自会派人去请一些有名的大儒前去讲学。而不会像以前那样,直接授予这些通过童子试的神童们同进士出身,除了第一名以外。 前几任皇帝这样做,是希望籍此来显示本朝文化昌盛,可是,从实际的结果来看根本就是揠苗助长。真正从童子科中进士,且成为一代贤臣的,整个大宋也只有晏殊一人而已。 而且,晏殊中进士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 …… 宫中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制科和童子试的好消息也快要传播到全天下。 蔡道并不清楚这些。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举荐,自己的几句话。苏门六学士的人生轨迹全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同时改变的,还有饱学之士却很多屡第不中的人、很多像方仲永那样的孩子,他们都有很优秀的才能,却因为没有机会参与童子试而被埋没的命运。 特别是李廌,他是华州人,因为年纪的问题。宋神宗并没有把他诏进京城,而是将他推给了孙觉,让这位老爷子搁在身边任事,再考察几年。 作为苏轼的好友,孙觉自然会鼎立相助。 离开皇宫内院之后,蔡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几个跟班根本就没有回保育院等着,而是一直呆在皇城之外等了自己一夜。 蔡板倒是聪明,可是,他一个人根本就拗不过哥哥蔡桶和自己喜欢的大姐姐花兰溪。 “唉!”看着萎靡不振的三个傻孩子,蔡道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回家!”说完,挥手让大家启程,他自己钻进了马车车厢,一起回保育院。 走了大半个时辰,蔡道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他们在汴梁城的家——保育院。 没想到,大门之外,那些保育院里的胡公公,小太监,小宫女和那些孩子们都列队站在外面,看样子是在欢迎自己归来。 离开小半年,蔡道几个离开的人,并没有多少的感触,可留在保育院中的人却是度日如年。 蔡道一直呆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自从蔡道离开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个小道士才是这间保育院的主心骨。 不只是他们,那些被蔡道招募来种田的佃农也对蔡道是感恩戴德。 秋收的时候,是蔡道没有在这里。 那黄橙橙的稻谷和高粱,让这些种了一辈子粮食的佃农,如同看到了神迹一般。一亩能产三石以上的粮食,这在中原地带是亘古未有的奇迹。 即便是问遍汴梁城周边年纪最大的农夫,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高的亩产量。 蔡家的种植方法虽然只在艮岳这块地方小范围推广,但是,真正的产量就摆在众人的面前,蔡道‘运财童子’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其实,不管是保守派,还是变法派,那些佃户中间就有各方派出的人。秋收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把高产的消息想方设法的传递了出去。 看到蔡道、蔡桶和蔡板安然无恙地归来,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喜极而泣。 “兄弟姐妹们,我蔡道又回来了!”蔡道站到马车前,平复了自己心情,挥舞着双臂,大声地喊道:“今天大家一定要好好地休息,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好了,散了吧!” …… 蔡家的神童、妖道、妖童、运财童子,无数个外号强加给一个六岁的孩子,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六岁的孩子,却无形之中搅动了整个朝廷局势的人。 孙觉虽然调任地方,任用了几个没有功名的无名之辈,却只用了一个夏天的时间,大大缓解了整个关中的确缺少粮食的现状。而那几个无名之辈更是做出了那些同辈之中高中进士没有做出来的功绩。 而苏轼更是在和西夏的大战中,辅助刘昌祚赢得了一场防守反击的大胜。不贪功,通力合作,正确的应对策略,都是能够取得这场大胜的关键条件。 蔡道的父亲蔡卞在延安府面对西夏大军偏师,没有贪生怕死的死守城池,也没有贪功冒进的争功,整个行事的过程,也算是中规中矩。 昨天,蔡道的归来,就已经惊动了许多大臣的神经。他还没有进京的时候,就已经让天下的粮商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让一些前途光明的官员,变得前途暗淡。 很多人都在打探,今天早上,在勤政殿中,宋神宗、两位皇子和蔡道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对话,就连高太后和向皇后都一直在关注。 可惜,在当时,宋神宗吩咐石得一,把勤政殿周围把守的禁卫、太监和宫女全都赶出了十步以外,这个时候,有没有录音机和窃听器,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记录当时四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这样,搅动风云的一次君臣之间的谈话,就这么被掩盖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也成为了大宋朝,继‘斧声烛影’之后,有一个不解之谜。(未完待续) 第197 世家子 就这样,在大宋的历史中,原本并不存在的搅动满朝政治风云的一次君臣之间的谈话,就这么被掩盖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也成为了大宋朝,继‘斧声烛影’之后,有一个不解之谜。 昨天归来的时候,蔡道第一时间去看了小迷糊,她身上的重伤已经痊愈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 自从蔡道离开后,蔡小丫就负担起照顾小迷糊的重任。 不过,他却没有原谅她的意思,进房之后,一点也没有搭理这个便宜妹妹的意思,立刻就把她撵了出去。 望着一直昏迷不醒,像是熟睡,却又紧皱着小眉头,一副受气包的小样子。小迷糊眼角眉梢和脸盘子并没有张开,不过,即便以后大变样,也不会太漂亮,可是,这个样子看到蔡道的眼中,让他这个有着大叔灵魂的小孩子禁不住怜惜不已。 蔡道费尽全力替小迷糊做了一次全身按摩,这也是他如今唯一能够做得事情,保持全身的血脉畅通,这样才能保正小迷糊醒来后正常的成长,毕竟她本身也是个小孩子罢了。 第二天,在大朝会上,宋神宗向群臣公布了自己的两个决定,重开制科,和扩大童子科的范围,并且在明天秋收之后同时进行。 事情虽然很突然,但是,这件事任何大臣都不可能站出来反对,不然的话,谁就可能成为全天下人的公敌。 而蔡道昨天回到保育院,没有理任何人,一个人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美美的睡了一大觉。旅途的劳累、对着那不让人省心的父子三人,都会让他感到身心疲惫。 他那三个手下更是如此,在内宫的门外足足等了一夜,早就疲惫不堪了。 大朝会还没有散朝,这两个好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人们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就有人将官家的这两个决定和昨天官家父子三人和蔡道会面的这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有不少人对这样的论点嗤之以鼻,可也有不少人对此深信不疑,虽然没有人知道官家和蔡道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但是,他们也提出了自己的佐证证明了这一点——蔡道写给方仲永的那首打油诗。 因为王安石的那篇《伤仲永》,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位坠落人间的过气神童方仲永,可是,这首打油诗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官家的第二个决定。 有识之士经过深思之后,不难想到,如果当初方仲永在刚成名的时候,就参加童子试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伤仲永》中的情节。他最终即便成不了晏殊,也会成为蔡伯俙一类人。 而这两个恰恰就是方仲永拜访的两位神童。 至于第一个决定,也在一个月后,因为苏门四学士同时入京,也从这一点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关于那天早上的谈话,有很多人想要知道翔实的细节。可宋神宗和小赵佣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人敢逼问他们。 赵泌是目盲的孩子,所以,他自小就是个闷葫芦。而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缺点,天生的早熟,自从和蔡道认识之后,便对同样身有残疾的蔡道同病相怜。所以,哪怕就是高太后亲自过来逼问他,他没有说出半个字,更没有向宋神宗去告状。 他只是在第二天,就得到了宋神宗的允许,出了皇宫内院,来到了他的自由之地——保育院。这可是小赵佣怎么求也求不来的优待啊! 至于石得一,那就是宋神宗身边的一条忠犬,就会杀了他,也绝对敲不开他的嘴。 所以,有很多人将目标指向了蔡道,他也是唯一一个权势最小的人。 不过,想要从蔡道那里得到消息的人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第二天,就有两尊大神进驻到了保育院之中,这两位的身份一摆,吓得附近那些宵小之徒立刻隐匿了行迹。 一个是见证蔡道出家入道的曹国舅,另外一个是当朝的宗正大人。一个贵戚,一个皇族,就挡下了任何的牛鬼蛇神,在这两个人面前,高太后的面子都不好使了。只要蔡道不再进宫,高太后就是有再高的权势,也奈何不了他了。 这两尊大神来,一是奉了官家的命令,给蔡道和保育院保驾护航,二是为了自家的利益。 不像王安石变法那样,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蔡道在艮岳试验田的大获成功,自然就引起了这些大家族浓厚的兴趣。 没有人愿意同能给他们带来实际利益的人做对,即便曹国舅也已经出家入道,也超脱不了家族的束缚。而且,他此次来,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使命——替赵泌出家入道,让蔡道收下赵泌这个小师弟。 这件事,蔡道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让一个人根本不会参与到皇位之争的皇子拜自己为师兄,说出去让人倍有面子,更何况,不管是谁最终继承了皇位,也得对自己这个毫无威胁的兄弟保护有加。 曹国舅和赵宗正此次来,身边跟着不少年幼的皇族子弟和世家的子弟,蔡道偷偷地向曹国舅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其中年纪最大的也没有超过十岁,大部分都是六七岁的样子。 当然,那些娇生惯养的骄子爱儿基本上是不会来到这个有些低贱的场所,他们的父母也舍不得自己的爱子到这里吃苦。所以,能够来到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家中的庶子,或者同蔡道一样,不受父母待见的儿子。 不过,这其中,自然就有例外,曹国舅的长孙曹虎、狄家的长孙狄亮(也就是狄安的长子),狄咏的长孙狄明,还有赵宗正第二个孙子,这都是根正苗红的嫡子。 而潘家对这件事并不是太重视,送来的孩子也只是庶支中的几个孩子。 其实,蔡道对于汴梁城中这些世家大族给保育院中加塞子,并不排斥,狄安狄大叔又和自己那么熟,替他管教一下儿子,也算报了恩。可是,这三家的三个嫡子嫡孙都放到蔡道这里,可就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蔡道只好皱着小眉头,对着两位长者说道:“曹道长,赵宗正,你们既然把自己的嫡孙放到这里,贫道就把丑话说在前面,在保育院的范围,我就顶多就保正他们不会受伤,吃苦是肯定的。如果他们自己乱跑出去,一旦出了安全问题,那可就是你们自己的责任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接收这三家的嫡孙。 赵宗正闻言,就有些犹豫,虽然他带来的是自己的第二个孙子,但那也是自己的嫡子嫡孙啊! 可曹国舅听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用手指着那群孩子当中那个又高又壮的孩子,别看他在这群孩子中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其实这个胖大的孩子今年也才六岁而已,只比蔡道小了几个月而已。那几个真正年龄大的孩子,反而没有他高。 “哈哈哈!贫道求之不得啊!小蔡道,你只要能够降住虎儿,怎么折腾他都行。如果他自己跑出保育院的大门,不用其他人收拾他,贫道亲自打断他的双腿。虎儿,你过来,快来拜见你师傅!”曹国舅是满带笑容说出这番话的,可是,他的态度却非常认真。 曹国舅的手一直指着那个胖大的孩子,直到他乖乖地走到自己的面前。 蔡道闻言,立刻满头的黑线,话说,这辈分是怎么论的。自己一个才六岁的小道士,又有何德何能收徒弟呢?“曹道长,这辈分到底是怎么论的?而且贫道入道尚早,学艺未精,又有什么德行收人做土地啊!”他这话,说得坚定无比,看样子是丝毫没有同意的可能。 替自己那个莫须有的师傅收赵泌为徒弟,这还可以操作,可是,让如今的蔡道收徒弟,那是坚决不可能。 曹国舅刚想要解释几句,当事的另外一个人曹虎却先不乐意了。 “爷爷,我曹虎,堂堂曹家的嫡孙,凭什么要拜这个罗锅子为师呢?”曹虎非常不乐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动手修理一番面前这个满脸坏笑的小子。 “虎儿,慢着……”曹虎自小天生神力,他这么一出手,曹国舅吓了一大跳,生怕自己的孙子伤了蔡道,那此次来就不是在结恩了,而是在结仇了。 曹国舅却没有想到,最后被修理的人居然不是蔡道,反而是曹虎。(未完待续) 第198 驯服1 曹国舅万万却没有想到,最后被修理的人居然不是瘦弱的蔡道,反而是有一些功夫功底的曹虎。 先出手的是曹虎,却有人后发先至的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蔡道身边的哼哈二将,蔡板身子骨弱,自然当不了这个挡箭牌,可是自小跟着蔡道一起训练的蔡桶,别看他长得跟头熊似得,小空间里的动作却异常的迅捷,反应也十分灵敏。 曹虎刚有动作,就见蔡桶从旁边窜出来,举起双手立刻就擒住了曹虎的双手。一向自认为神力无敌的他,先开始还能拽着蔡桶的身形左右晃动。可是,仅仅持续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就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任由蔡桶抓住自己。身大力不亏,可是,娇生惯养的曹虎实在是虚的可以。 “大桶子,把他放开!” 整个过程,蔡道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这么看来,曹虎的力气的确是超出自己的预期,可是,这么虚的假虎,就是不用蔡桶出手,他也有信心几招之内就把曹虎放倒在地。 “哼!这傻子也就是仗着比我年纪大,算什么本事。罗锅子,有种你亲自下场?”蔡桶闻言放开了自己的手,这个曹虎的力气没有完全恢复,可嘴皮子上却一点不饶人,不服气地说道。 曹国舅和赵宗正看状,都没有动,也没有继续出言阻止曹虎继续胡闹的意思。 其他孩子,特别是狄家的两个孩子,他们都在一旁冷眼观察着蔡道,这个和他们同龄,却已经誉满天下的神童,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十分鄙夷蔡道这个搅乱他们生活的罗锅子的。 曹国舅的沉默,让曹虎误以为是得到了祖父的纵容,于是,他叫嚣的更厉害了:“罗锅子,别以为你种了几亩薄田,大家就都当你是神童了,就你那笔烂字和那几首不堪入目的打油诗,还是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这个罗锅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当我的师傅啦!” “哦,曹虎是吧!不愧是将门虎子,贫道的字和诗词写的的确是不好。可是,又是谁告诉你,当我的弟子是跟着学习诗文的呢?”蔡道笑吟吟地回答道,说完,他还故意挑衅地用手朝曹虎的方向招了招。 一照面,蔡道就被骂了三遍的罗锅子,心里面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一个六岁的身子,装着三十多岁大叔的灵魂,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屁孩子一般见识。可是,蔡道如果不露一手的话,又怎么能够震慑住其他的孩子呢?所以,他才会故意摆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曹虎在家的时候跋扈惯了,对面那个罗锅子居然这么赤果果的挑衅自己,他如何能够忍得下去。 就见曹虎顾不上自己的体力并没有恢复,一个恶虎扑食猛地向蔡道的方向扑去。蔡道则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狄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诧异,因为一向紧张自己的公子的两个手下——蔡板和蔡桶也是抱着双臂冷眼观瞧,丝毫没有替蔡道解围的意思。 就在曹虎的拳头快要打到蔡道的面门的时候,就见蔡道一只脚轻轻地一转,以差之毫厘的距离躲过了这一击。与此同时,转过身来的他一个简单的抓手,伸出手抓住曹虎的一条胳膊往他往前冲的方向一送,同时伸出一只脚一拌。就见小曹虎瞬间变成了空中飞人。 一直飞出六米开外,落地后,一个狗啃屎又在地上滑出去了三四米,这才算完成了整个动作。 其他大人和孩子只是看着神奇,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蔡道具体做了什么动作。可狄安的儿子狄亮和侄子狄明看到蔡道的动作后,瞳孔猛地一缩,两个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遇到高人了。 这个动作,他爹再给教武艺的时候,也经常用之修理他们。可眼前的这个小道士使出来居然比狄安的动作还要快捷、流畅,毫不拖泥带水。而且,双方都是六岁的孩子,曹虎自幼生得胖大,蔡道却生得有点瘦弱,曹虎却被顺势扔出这么远。 实在是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 曹虎他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脸上已经出现了几道被地面蹭出来的血溜子,身上的绸缎衣服更是染满了灰土。不过,这小子也是硬气,忍着痛,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硬是没有哭出声来。 他还是老样子,大吼一声一个黑虎掏心就朝蔡道继续冲了过去。这种不动脑子的行为自然还会遭遇同样的结果——成为空中飞人。 不过,蔡道还是在之后的几次中玩出了一点小花活。为了防止曹虎继续伤到面部和牙齿,他在顺势牵引冲过来的曹虎的过程中,拉着手臂硬拧转了曹虎在空中的姿势。 不知道这个世空的朝代有没有令狐冲,可‘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这个招式已经重现江湖。 一模一样的过程,一模一样的结果,曹虎被蔡道整整的摔了三次。 小孩子毕竟体力小,曹虎先是和蔡桶较了一炷香的力气。随后又被蔡道戏弄了一刻钟,他现在累得根本爬不起来了。浑身上下的肉无处不疼,特别是第一次在地上滑行时蹭出来的血溜子,更是疼得要命。 他本人更是羞得不敢见人,从躺着的姿势一骨碌转身趴在地上,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就这么趴在那里疼得直哼哼,既不起来,也不求饶。 曹国舅看在眼里,当然非常心疼,再怎么混账淘气,那也是他的亲孙子。可是,他也知道,如今年纪还小也倒罢了,可是如果不尽快扭转他全身的坏毛病和习性,这爱惹祸的性子,长大后,即便想做过富贵闲人,怕也是很难吧!整个曹家这一脉说不定就会败在他的手中。 所以,明明看到了亲孙子当众受辱,曹国舅还就是硬忍着没有出声阻止。 “蔡桶、蔡板,去把曹公子扶起来。哦,对了,小板子,谨防有诈,先拉住你哥,你先去找一根粗一点的棍子,让你哥用力在他屁gu抽上几下试一试,看看他还能不能够动弹。”蔡道见曹虎趴在地上耍赖,也被气乐了,忍不住笑着吩咐道。 他还真没有想到,曹虎这小子真还有点无赖劲,这么一直趴着不是耽误事吗?总不能大家伙什么事情都不干吧?所以,他又故意出了一个损招。 曹虎一听要被人打屁gu,还是那个傻大哥动手,立刻被吓得爬起身,出溜一下蹿到曹国舅的身后,用怯怯的眼神看着那个让他又恨又怕的罗锅子和那个傻大个。(未完待续) 第199 收服2 曹虎一听要被人打屁gu,还是面前这个傻大哥亲自动手,他立刻被吓得爬起身,出溜一下就立刻蹿到了曹国舅的身后,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用怯怯的眼神看着那个让他又恨又怕的罗锅子和傻大个。 蔡板知道蔡道是在开玩笑,可蔡桶并不知道啊! 一时间没有注意,他一把没有拉住自己的哥哥,所以,眨眼之间,蔡桶就从房子后面拎出了一根小臂粗细的齐眉棍,眼瞅着就要朝着曹虎的方向走去。 “蔡桶,你先站在一边。”蔡道赶忙又吩咐了一声,叫住了蔡桶。 “啪……啪!”随后,蔡道便冲着曹虎鼓起了掌声,大笑着说道:“不愧是将门之后。曹道长,别的先不论,这孩子身上的硬气实属罕见啊!” 这话说得很漂亮,周围的人,不管老的少的,看了那么久的戏,就连赵宗正这个老人精也不得不赞成蔡道的这句话。 曹虎这孩子虽然武艺很稀松,他的脑子也比那个叫蔡桶的浑人高明不到哪里去,可是,他的性格还真是硬气的出奇呀。 这孩子即便受了不轻的伤,还受了这么大的羞辱,从头到尾,到目前为止居然一直没有哭出来,他的神经实在是太粗大了。 赵宗正又扫视了其他几个孩子,看得出来,蔡道这么一出手,真还把这群小兔崽子给慑服了。 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连狄家的那两个孩子的脸上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这两个孩子从小就一直再习武,可是,从他们俩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两个孩子是从心底里怕了蔡道。 蔡道只是修理曹虎一个人,就慑服了现场所有的孩子,甚至还包括那些孩子的护卫,不得不让两个老家伙对他再次刮目相看。 其实,真正的实情是蔡道仅仅只会这么一套动作而已。 就是这套唬人的动作,当初也只是为了训练蔡桶的反应速度,蔡道才练得纯属无比的缘由。 蔡桶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天生的力气不小,身大力不亏吗!不过,他并不是像曹虎那样天生的神力,自小也就是顶多比同龄的孩子力气大一点而已。他今日之所以能够单凭自己的力气就能够制住曹虎,那是因为他是经过了蔡道给他一个人制定的系统锻炼,这才有今日这样的成果的。 吃得好、睡得香,人迟钝一点,却是心中毫无杂念。比起正常人来,他也许在初始的时候,学东西比较笨,比较慢,可是,蔡桶一旦掌握了蔡道交给他的动作,训练起来就比其他人更加认真。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较力气的话,在他的面前,就是大上二三岁的孩子也几乎都不是他的对手。 从五岁起,蔡道就开始单独和蔡桶一起训练。单凭力气,蔡道自然不够瞧得,可是,要论到动脑筋,蔡桶和蔡板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别看蔡道使出来这么轻巧而连贯的动作,却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之后,才铸就了今日的成果。 “两位长者,贫道之后还有要事要做。这些孩子,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之后,你们就不能再插手,一切由我负责。孩子们,你们当中要是有不愿意留下来的,可以说出来,有皇子在这里,他们两位也不得阻拦。贫道这里再说一遍,保育院可是延安郡王代管的地方,生活在这里可是非常苦的,任何人都没有得到优待的可能。” “好了,贫道在这里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过时不候。”蔡道说完,蔡板很有眼色的拿出一个小香炉,放到桌案上,真点上了一炷香。 “小道长,你的那个什么要事,我们二人难道就不能够参加吗?”蔡道拿皇子赵泌出来当挡箭牌,赵宗正并没有生气,他本人也向看一看蔡道之后究竟要做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 蔡道的话本身就给了这些孩子极大的震动,赵宗正出言却问得是其他的问题,居然没有反对。 这下子真还让这些孩子们开始动摇了起来。 其实,赵宗正和曹国舅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赵泌在这里就是一尊谁都不能忽视的大佛,他也的确在这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还是甘之如饴。 曹虎当然是头一个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苦、继续遭受罗锅子折磨。现在的他,都已经被罗锅子和手下的那个大个子欺负出了心里阴影了。他才不愿意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何况,他爷爷还要让他拜那个罗锅子为师。 可是,他刚想要站出来,就看见一向慈眉善目的爷爷,竟然用恶狠狠地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赵宗正看到后,也自然是有样学样,那些宗室的子弟全都不想留下来,可全都被赵宗正的眼神给吓退了。 结果,最终离开这里的孩子也就是潘家的那几个。 曹潘两个是大宋两个最古老的武将世家,其底蕴根本是狄家不能够比拟的。他们彼此之间,有的时候既是竞争的关系,而有的时候却又互为奥援。 不过,这次的事情,潘家并不是太重视,一个罗锅子,一个目盲的皇子,又如何能够入他们的眼。所以,潘家仅仅只是派出了一个小小的管事引领着他们家族的队伍,很明显就没有把这次的事件放在心上。而那个管事根本就约束不住任何人,即便是那仅仅只是几位庶出的公子罢了。 曹国舅虽然是世家的带头人,却也没有义务替潘家管教他们自己的孩子。 “赵宗正,您和曹国舅当然可以参与。不过,贫道接下来忙得事情,无非也就是一些农田里的杂事罢了。那个地方不通车马,道路也不是很顺畅。你们两位年事已高,万一累出个好歹来。贫道可是吃罪不起啊!”蔡道婉拒道,这番话说得也的确是实情。 曹国舅知道赵宗正这个老小子想要偷师蔡道的种田之法,因此,他便站出来替赵宗正解围道:“无妨,我们二人量力而为。如果半道上真累了,原路返回便是。何况,身边有护卫跟着,你小子大可以放心,不用管我们二人。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吗?” 既然曹国舅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蔡道如果继续阻止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了。 见过几次面,蔡道知道曹国舅这个人秉性不错,得罪了他还倒罢了。可这个赵宗正却是第一次接触,还是小心应付才是,何况,蔡道说得并没有错。 “没错,就是现在。蔡板,收拾东西,立刻出发!”蔡道吩咐一声,冲着两位老人拱了拱手,自顾自的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保育院中的那些男孩子们和小太监早就被训练出了样子,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列好的队伍,一个个有条不紊的跟在蔡道的马车后,徒步走出了保育院的大门。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算是看出来了,眼瞅着,除了蔡道和赵泌这两个孩子可以搞特殊之外,其他人想要达到目的地,必须要徒步走过去。 保育院的院落就在艮岳之内,而蔡道当初在规划种植地域的时候,就把大豆的种植基地放到了保育院的附近。因此,时间不大,众人便来到了那片已经收割了的土地。 种植冬小麦,第一个步骤自然是要选择种子。 在孝慈里的时候,最简单实用的选种方法就是盐水法。 蔡道虽然不能够直接参与到食盐的贩卖当中,却可以自己制盐,供给蔡府日常食盐的消耗。这样做,既可以节省平日里银钱的消耗,也可以用自制的食盐调配溶液,用盐水法选择出早晚稻的种子。 在老家的时候,盐水法选种,是最有效、也最便捷选择种子的办法。 可是,汴梁城毕竟属于内陆城市。在这里,对于老百姓,食盐本身就是一种必备的奢侈品。也是任何一个成熟王朝最重要的税源之一。 这种过往简单实用的法子在汴梁城却成为了一种奢望。 蔡道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浪费,去购买纯度本来就很低的食盐。 不过,他提前就已经相处了另外一种更加简单,省钱的方法。 那大蒲扇扇风,那些被虫蛀或者干瘪的种子会被吹得更远,而近处的种子就是筛选出来的。 如果保持住适当风力的话,的确是比盐水法选种更加便捷,不过这样做当然也有不小的弊端。比如,压在底下的坏种子就无法去除,有些在大蒲扇跟前的种子也有可能被吹走。(未完待续) 第200 大事 如果保持住适当风力的话,的确是比盐水法选种更加便捷,不过这样做当然也有不小的弊端。比如,压在底下的坏种子就无法去除,有些在大蒲扇跟前的种子也有可能被吹走。 第二个步骤,就是播种了。 这个步骤相对上一步,更加磨练人。 万事开头难,这个过程的开头非常繁琐,整个过程当中也极为无趣。 首先就是犁地,给皇家做事情,自然不会光用人力。二十头大牯牛拉着曲辕犁,在熟练的农夫牵引下,努力地在田中犁着地。 有牛在手,等蔡道领着孩子们将种子全部挑好之后,这些农夫就把地都犁好了。 放眼望去,沟垄纵横,整齐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其次,就是播撒种子了。 因为是试验田,所以,并不能向过往一样,随意的播撒种子。 蔡道带着手下的这些男孩子和小太监,一步一步、一垄一垄的播种。 每亩地播散多少种子,每粒种子之间的间距具体又是多少。种植的过程中,蔡道让人将这些东西做了详细的记录,并且,他还为此制作了不少记录的工具。 最为常用的就是皮尺,就是以大宋的‘度’为标准制成的。 开始的时候,这项工作实在是太过于繁琐,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每一个做这项工作的人都被折腾地苦不堪言。两位老爷子仅仅只盯了一亩的进度,就不得不告退了。 实在是太熬人了。 他们年纪已大,实在是受不了这番折腾了。 这两位走了,可他们却把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王公和世家的子弟留在这个地方。 好在,蔡道也并没有强人所难,让他们参与到其中的意思。 光是第二个步骤就用去了小半天的时间。 到了中午,日头还是狠毒,为了防止自己手下的这些小太监和孩子们中暑。蔡道便下令,行动暂时终止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午饭时间。 这也是大宋朝汴梁城城市居民比乡下农夫强的地方。一般乡下每户人家一天也就是吃一顿饭。而汴梁城的百姓,只要是日子过得去的,基本都是一天三顿饭。 午饭是由花兰溪带着那群小宫女做得,而之前一直管着这件事的苏姑姑终于能放下这个她并不擅长的差事了。 午饭很简单,葱花大饼、咸菜、虾皮海带汤,花兰溪再给蔡道主仆三人和赵泌的饼中夹带了一点私货——卤好的上等酱牛肉。不是蔡道吝啬,而是如今他猪场还没有形成规模。那头野猪王还在猪场里辛勤的耕耘,想要见到成效,起码还要等到明年的夏天。 可惜啊! 没有辣子。 蔡道净过手之后,先是喝了一口汤,接着就从花兰溪手中结果香喷喷的葱花大饼,直接蹲在地上急切地吃了起来。 蔡桶和蔡板也有样学样,一左一右蹲在他的身边,开始吃饭。 蔡桶能吃,这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长得像猴崽子似得的小子居然也是个能吃的主。三个孩子,转瞬之间就消灭了他们面前的三张大饼。 人在进行剧烈劳动之后,饥饿感十分的强烈,因此吃东西也觉得是最香甜的。 这时,躲了半天的那两个老家伙又过来凑热闹了。 他们也不客气,不用下人帮手,就上前拿起大饼和虾皮海带汤,又吃又喝了起来。 眼看着这些粗鄙之食,那些贵公子们自然是不屑一顾。可是,看着两个大人、小太监和孩子们吃的香甜无比,他们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知道饿了。 看样子就知道,那个罗锅子并没有给他们单独准备任何的吃食。 打头的曹虎以及赵宗正的二孙子都想要发作,可是,两位位高权重的老爷子都在啃着大饼,他们也只好偃旗息鼓了。 狄家的两个孩子见不是事,便首先放下自己的架子,从竹篓里拿过大饼和咸菜。 对于‘自甘堕落’的两个人,用曹虎的话说就是‘暴发户’,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孩子,哪怕就是饿着,也不会跟那些小太监和乡巴佬吃同样的饭。 别说,经过蔡道调教的侍女,手艺就是不同。 葱花饼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面粉很普通,可和面的时候,花兰溪将一些采集来的野菜剁碎,揉进了面里。烙饼的时候,她是用猪油抹得,上面还散了一成黑芝麻。 看起来、闻起来、吃起来都非常的好,咀嚼起来,脆香适口。 咸菜,蔡道选择的就是后世的大头菜,经过腌制过后,入口清脆爽口。 虾皮海带汤,不过寻常之物,只是里面放了一点点紫菜和香菜,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食物准备的很充足,不过,蔡道还是让大家只吃上七成饱,包括他自己也不例外。因为下午的工作,更为繁重。 需要播种的试验田还有很多,蔡道这次是打算将所有耕种过大豆的土地全都利用起来。 所以,他给了所有人半个时辰避暑消食的时间。 …… 半个时辰之后,孩子们继续刚才的工作。 用皮尺量好距离,沿着地垄,在标注好的地方挖一个小坑,撒下种子。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就有人做好记录。 而那些小太监则有了另外一项工作。 也就是第三个步骤,除草施肥。 经过铁犁犁过的地,自然是能够消灭一些田间地头的杂草,不过,杂草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彻底根除的。还是需要人在每寸土地上将它们一一拔除,包括它们的‘尸体’也得全部搜集起来。 这些东西既是庄稼的大敌,也是上好的天然肥料。杂草搜集起来之后,装车运到粪坑边上,倾倒在里面。经过几天发酵之后,自然就会化成肥料。 这个时候,花狻猊也带着自己的兄弟,牵着牲口,拉着装水的车子,来到这里。这是蔡道早就让人吩咐过得。 在施肥之前,还得先在地里浇些水。这个工作,除了蔡桶之外,其他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完成。 所以,蔡道只好,也只能把这个工作交给花狻猊的那些兄弟。 这些过往的闲汉自然是有一把子力气,这段时间又是蔡道供养着他们,自然不用再过以往那些及一顿饱一顿,还要受人冷言冷语的日子。 所以,运水浇水的工作,交给他们,很快就完成了。 接下来,就轮到初步的施肥了。 到了这一步,别说是那些饿了大半天的贵公子们了,就连曹国舅和赵宗正也自然是更加受不了了,因为那个味道实在是太串了。有不少孩子经过不了这个打击,直接连早上吃过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201 堂兄和堂弟 到了这一步,别说是那些饿了大半天的贵公子们了,就连曹国舅和赵宗正这历尽风云的大人物也是如此。因为那个味道实在是太串了,只要是个人自然都受不了。 一大半孩子实在是经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当场直接连早上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这里面,也包括刚刚唯二吃过东西的狄家贵公子,他们两个吐得那是个浑天暗地,就因为他们吃过饭,所以比其他人吐得更厉害。 曹虎却又一次刷新了人们对他的认识。 这位神经粗大的公子一下子又成了一众孩子当中的焦点人物。 别的孩子闻见这个味道,不是正在吐,就是捂着鼻子和嘴,离那些小太监越远越好。而曹虎也的确不是个凡人,只见他指着狄亮、狄明和那些泼洒粪肥的小太监,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被那冲天的臭味影响到。 蔡道走到曹虎的近前,用满意的眼神看着对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嗯!不错!乖徒儿,为师很满意你这个徒弟。” 曹虎被蔡道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蔡道刚拍了他两下,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似得,噌的一下蹦到了一旁,用厌弃而惊恐的眼神看着那个罗锅子。生怕对方又出黑手对付他。 早上的时候,蔡道已经把他摔出了心理阴影了。他如今见到蔡道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得,何况,他爷爷还坚决把他留在这里,当这个罗锅子的徒弟。 对于这些孩子们的反应,蔡道才不会放在心上,又不是他要求这些孩子留在这里的。他还在心里做好的打算,以后的岁月里,到这里的每一个男孩子,都必须做今天小太监们做得差事——泼洒肥料。除了赵泌之外,他自己以身作则的话,谁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当然,今天劳动过后,蔡道还是会给这些被大人们逼过来的孩子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今天他们不走的话,明天蔡道就会把他们身边那些管事、仆从和护卫全都赶走。 至于安全问题。 开玩笑! 当今皇帝的次子赵泌就在这里,即便他是个盲人,可身边也少不了保护他的侍卫。 到时候,蔡道就会让这些孩子们深切地感受一次不劳而无获的后果。 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开封府尹蔡京,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子。 看那两个孩子的眉眼,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堂兄和堂弟。一个是后世昏君宋徽宗的宠臣大哥蔡攸,另外一个就是蔡翛,在两蔡家行五。蔡京的第二个儿子蔡鯈早些年已经夭折了。 按说,这个时候,其他人哪怕是王珪、蔡确和章敦来,保育院门口的侍卫也不会放心的。可就是蔡京来这里,其他人还真不好拦阻。 谁让他是蔡道的亲大伯呢? “哟,府尹大人,你怎么有闲暇到访这个地方?你这个亲民官到此有何贵干呢?”蔡道已经出家入道,在明面上,他自然不会在称呼蔡京为自己的大伯,也抹不开面子和这个潜伏的大奸臣直接罩面。所以,曹国舅也没有客气,他直接出面 应付蔡京。 “呵呵呵。看到国舅大人亲自送自己的嫡亲孙子到这里受教育,京又怎么落于人后呢?更何况,道儿自入汴梁以来,一直没有同这两个兄弟见过面。趁此机会,让他们兄弟多亲近一下,不是更好吗?”不愧是一代大奸臣,蔡京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调十分的自然、坦然,丝毫看不出其有任何的做作之处。 “哈哈哈!”曹国舅是什么人,早就见识过比蔡京更牛掰的大臣,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一边大笑,一边指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曹虎:“你这个侄子可是相当的不凡啊!明府啊,可就不知道,你那两个宝贝儿子能不能和这小子亲近的起来。你看,老夫这个顽劣的亲孙子都被他收拾的凄惨无比。虎儿,老夫回去之后就让你爹给你改一个名字?” “爷爷,老虎这个名字挺好的,为什么要改啊?”曹虎紧紧地拽着曹国舅的衣襟,昂着大脑袋不解地问道。 “哼!”曹国舅故作生气地看着这个亲孙子,不解恨地说道:“看你那副熊样子,把曹家的脸都丢尽了。依老夫看,干脆就改成曹鼠算了。” 其他人自然知道曹国舅这是在开曹虎的玩笑,可谁知曹虎这小子真虎,闻言便急切地说道:“爷爷,我不要改名,我这就把这个罗锅子给打趴下。” 说话的同时,就见他撸胳膊挽袖子,看样子的确是想要和蔡道在比划比划。 “你还过去干什么,挨打啊!你这个傻孩子,等把本事练好之后,在报仇也不迟啊”曹国舅生怕自己的亲孙子再受欺负,一把就把曹虎的衣襟拉住,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劝解道,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曹虎这才消停了下来。 “呵呵,老曹,别光说是虎儿了,我看到这孩子就不错了。你看看!他这还没有亲自出手呢?咱俩带来的这些孩子一下子就躺下了一大半。我们这些皇家和世家的子弟真是欠管教啊!”赵宗正看着这些受不了一丁点臭气的孩子们,心中就憋着一股气。 他管着宗正府,一直在管着宗室里的事物,他也当然知道,大宋朝皇室宗亲的现状不堪,其实也是皇帝所希望看到的。可是,仅仅是闻了一点臭气,就能吐成这样,这次带来的这些子弟以庶子居多。他们没有继承爵位或者得到荫补的资格,本应该发奋图强。 可从他们的表现看来,这些庶子或者不受重视的嫡子们的素质也实在是太差了,一丁点苦都吃不了,就别指望他们将来能够发奋图强了。 “无妨!京相信这两个孩子是识大体的。”没有理会赵宗正话中的揶揄之意,蔡京平静地说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两个儿子。 一个淡然的眼神,就把他的两个儿子吓了一个哆嗦。 蔡京不知道,他的两个儿子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作为仙游蔡家的嫡长子,蔡攸其实本身并不受蔡京的宠爱,主要是蔡京的发妻早卒,生了两个儿子就撒手西去,此子蔡鯈也在前几年夭折,就剩蔡攸一个人,在京城的蔡府之中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况且,并不只是身份的问题,蔡攸在学识和书法上都比不上这个小他好几岁的‘亲’弟弟。再加上蔡京身边有枕边风吹着,他平时一旦有一点小的过错,就会被那个女人安排的下人无限扩大。蔡攸如今在家里根本就是度日如年,经常无端端就受到父亲大人的训斥,无非就是一些小过错罢了。 反观他自己的三弟蔡翛,和蔡攸是同父异母,他的母亲就是蔡京续弦的夫人。 有亲娘和没有亲娘的孩子,蔡道单从二人的装束以及面色就能够看出来。 不过,这毕竟是他大伯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后辈也根本操心不着,不是吗? 所以,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蔡攸就打算和这个在蔡家排行在三的三弟好好的亲近一下。他还真得巴不得就此离开那个有些冰冷的蔡府。 如果,能够干脆就一直这么长久地住在保育院中,那就更好了。 这就是蔡攸此刻心中真正的想法。 蔡攸年纪虽小,但却也有些不小的野心和眼力,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宋徽宗不得志的时候,就一直在结交这位当时比较轻佻的皇子了。 试问,汴梁城中还有谁会不知道,保育院虽然是有蔡道当家,可是,它实际的总管可是当今的皇储——延安郡王赵佣啊!有这么一个轻易就能接触到未来皇帝的地方,里面就是有刀山火海,蔡攸也坚决会想方设法地留下来。 而蔡翛的心中则是另外一种想法,这也在无形之中影响了他对蔡道的态度。 蔡道什么出身,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身为二叔的嫡子,却在年幼的时候,被扔回了老家。他不但身有残疾,且从小就一直没有良师教导他。光看他外间流传的笔墨,那两笔烂字和几首不堪入目的打油诗,实在是给蔡家这个书香门第抹黑啊!他这个家学渊源的世家子天生就和这罗锅子亲近不起来。 这次要不是父亲逼着自己一起过来,蔡翛才不打算结交这有血缘关系的罗锅子呢!(未完待续) 第202 小暴动 这次要不是父亲逼着自己一起过来,蔡翛才不打算结交这有血缘关系的罗锅子呢! 蔡道前世是个宅男,但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他只是同两个堂兄堂弟打了声招呼,就不难看出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蔡攸,他的大哥,很热情,而且是无端端表现地非常热情。相反,这个蔡翛表面上也很有礼貌,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做无形中曝露出他想要和蔡道疏远的态度。 对于这一点,蔡道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 到了这个地方,哪怕就是他亲大哥来了,一样也要守他的规矩。 何况,这二人还只是堂兄堂弟而已。 对于自己的态度热情的,蔡道有无数个小办法照顾,对于自己态度冷淡的,蔡道即便不给他小鞋穿,这样的世家子也很难在这个地方呆到三天以上。 这就是蔡道自己的判断,之后的事实印证了这一点。 第一天,就这么在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第二天,没有曹国舅和赵宗正跟着,蔡道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不论是谁家的孩子,必须和保育院中的孩子和小太监们一起参加劳动。 反抗、沉默、赖在大通铺上不起来。 没关系。 没看到保育院大门口和正堂外挂着的匾额吗? 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不劳无获’,在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派这些皇家和世家的庶子们过来,不单单是曹国舅和赵宗正的建议,其实,这也是经过宋神宗默许之后的动作。 这三个高人是想要在称量一下蔡道的能力。 保育院建设起来的初衷就是接受汴梁城中那些年纪尚幼,没有人照料的流浪儿和孤儿。食宿两个方面自然也不会太好。 吃的方面,蔡道让人只保障食物的基本口味和数量,而住的方面,整个保育院就只有三个正堂是好房间,东西两厢都是大通铺。 谁想要搞特殊,想要住单间。很简单,柴房、猪圈和茅厕,在保育院里,这些地方都是单间,绝对不会有人跟他们抢。 而且,这时候再想要离开,已经晚了。 机会在下午的时候,蔡道已经给过他们了,自己的选择就只能自己受着。 晚上的饭食更加粗糙,黑面窝窝头,咸菜和稀饭,又有大多数的孩子拒绝吃这些东西。 孩子中,蔡攸、狄明和狄亮倒是吃的甘之如饴,曹虎也吃了,他那是饿得,天生神力带来的副作用就是饭量大,一个六岁的孩子,平日里吃得比一个壮汉吃的还多。 吃不吃,不甘蔡道的事情,反正他只给了这些孩子半个时辰的晚饭时间,过时就收摊了。 曹虎倒是贼胆大,想要占据正堂那三间正房其中的一间。 左侧的正房是蔡道和他手下的房间,看到那个傻大个闪动的身影,曹虎压根就没敢往那里凑。 右侧的正房有侍卫把守着,这小子一打听,这位更不敢惹,这里属于那个‘瞎皇子’。 至于中间那个房间,曹虎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他还是试着打听了一下。 如今正房里,的确是没有主人,可是耳房里却住得是两位副总管胡公公和苏宫女。 曹虎在这里探头探脑的,苏姑姑是个恬静之人,并不理会他。而胡公公是急性子,看着曹虎在眼前转得眼晕,就半是揶揄,半是生气地说了一句话。 曹虎听完,吓得差一点尿了裤子,他立刻蹿到了东厢的房子,自己找了一个靠墙的地方,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别人倒是想要问一问曹虎打探的结果,可是,曹虎回来之后根本就不理会他们。 胡公公说得那句话很简单。 原话是这样的:“中间这个房子,自保育院建立以来,一直都没有人住进去过。娃娃,你要是有胆子就进去。被褥都齐全。不过,这里一直都是给总管大人预留的房间,娃娃,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呢?” 第二天,还是同样的节奏,早饭倒是比较丰盛,香喷喷的大米饭、大白菜炖猪肉、每人还有一个煮熟的鸡子。 早饭后,如果有谁不愿意参与到劳动之中的话,就没有午饭,下午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处理方式。 于是,三天之后,那些宗室和世家的子弟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蔡道对他们的迫害了。 经过一夜商量之后,第四天一大早,这些孩子开始集体‘小暴动’,想要把大家伙集合起来,一起反抗罗锅子的‘暴政’。 这里面就包括他那个便宜的堂弟蔡翛。 对于这些孩子的小把戏,蔡道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孩子的确是人多势众,可要论起武力,几十个孩子加在一起,一个蔡桶就能够把他们群斗给收拾了。况且,这一次的行动,小霸王曹虎、狄家的两个小公子并没有参与到其中。 老辈的武将世家都说狄家是暴发户,其实,狄家的人自从狄青死后,一直谨守本分,习武以强身,学文以养性。比其他的武将世家,家风不知道要好多少。 狄明和狄亮这次没有参与,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到这里的使命是什么,完全没有必要参与到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当中。而曹虎则不同,来了三天之后,从最初的厌恶,居然慢慢地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人就是这么的神奇物种。 曹虎在家的时候,大人他不敢惹,可是同龄的孩子比他小的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比他大的又比不上他的力气。小霸王并不是一个开玩笑的绰号。所有人都怕他,所以,从小就没有任何孩子敢和他玩。这也自然让他成了整个家族孩子当中的孤家寡人。 可是,到了保育院,白天有蔡道和蔡桶压着他,曹虎根本就不敢造次。至于晚上休息的时候,世家子弟都住在东厢的一间房间里,你曹虎敢欺负其他的孩子,蔡道根本就不管。 蔡道也并不是一味让这些孩子干活,对于这些世家子和宗室子来说,学文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所以,在晚上闲暇的时候,蔡道会给大家伙教一些简单的数学,将一些历史小故事,让大家玩一些游戏。 经过三天时间的磨合,曹虎感觉累虽然是累了一点,可是,他也从同那些孤儿的关系变得融洽了,更是从中感受到了一点从未感受过的当孩子王的乐趣。 所以,对其他世家子和宗室子此次联合行动,其他孩子以为曹虎必然会参与,也就没有提前征求他的意见。 而曹虎在这里呆的这么有趣,根本就不想回家。就是知道了这次的行动,也根本不会参与其中的。(未完待续) 第203 三年1 曹虎在这里呆的这么有趣,根本就不想回家。就是知道了这次的行动,也根本不会参与其中的。 对于这次的行动,蔡道早有耳闻,可他应对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凡是参与闹事的孩子,全都撵出了保育院,即便没有赵泌在这里,他也会将参与暴动的孩子全都赶出去。 这一次,凡是被赶出去的孩子,谁来求情也不管用,而且,蔡道这次的处理结果也极为公正,他连自己的堂弟蔡翛赶出去了,其他人又能如何。 蔡道对听闻消息之后探访他的曹国舅和赵宗正明言,人可以继续往这里送,他是来着不拒,可是,凡是从这里被赶出去的孩子,保育院一概不再予以接收。 有人就是不信邪,将孩子改变了装束,想要蒙混过关。可惜,他连大门口的进不去,就被蔡道手下那个对人面孔过目不忘的孩子认了出来。最后,这大人被一群侍卫乱棍打了出去。 试验田的工作非常紧急,因为蔡道此次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几乎耽误了种植冬小麦的时间,所以,他这次才会赶得这么紧。 不过,在经过一段磨合和熟练之后,大家伙干活的时候,动作越来越纯熟,分工协作的能力也是越来越强。 终于赶在冬耕期结束之前,蔡道带领着一帮孩子和小太监完成了这项艰巨而意义重大的任务。 …… 冬去春来,夏末秋尽。 时间来到宋神宗元丰八年,这一年也是宋神宗,这位改革意志并不坚定皇帝史实中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年头。 几乎是这段历史文盲的蔡道并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宋神宗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渐渐不支,宫内外甚至有传言,官家眼看着就要命不久矣了。 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不是秘密的秘密。 当然,这个传言在第一时间就被开封府衙役、禁军和皇城司三方面压制了下来。 这三年之中,无论是朝堂内外,远在八闽大地的家乡,还是倭国九州岛的那三个小国的土地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整个大宋国,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元丰六年,司马光修完了《资治通鉴》,上呈给朝廷。 第二、还是元丰六年,本来因为元丰五年的大胜,宋神宗重新生出了在自己的任内覆灭西夏的想法,因为一个书生误国,导致战事大败。这也是宋神宗病情加重的根本原因。 第三、就是蔡道的冬小麦种植法在整个中原取得了重大的成功。 经过事实的证明,在充足的肥料和水分的支持下,那些凡是密植冬小麦的土地,都获得了超乎想像的丰收,最高一亩地居然收获了近五石粮食。 这和蔡道种植水稻的时候,当然没有办法相比较。可是,这次的试验对于整个北方的农业发展意义非常大。如果北方的农民都严格按照蔡道的方法种植冬小麦的话,肯定会大大地解决一直都困扰着大宋朝的一个难题——北方粮食供应不足。 整整三年的时间,中原虽然偶有旱涝灾害,却无法抹杀这种种植方法带来的巨大收益。而与此同时,蔡道的‘藏富于民’计划也得以顺利的实施,来自大辽国的耕牛如今已经几乎充斥了整个中原。 相反,如今的国库之中并没有留下多少粮食。多出来的粮食都被蔡道收购下来,酿酒换了辽国的特产了。 而有关蔡道也发生了三件事情。 首先,在蔡道的怂恿之下,保育院最终在第二年秋收之后就搬出了内城。 艮岳这块‘大肥肉’终于还是被建成了皇家园林。这也是蔡道‘藏富于民’计划中的另外一条计策。 经过变法派的努力,宋神宗自登基之后,从国库和内库的空空如野,如今那些空着的仓库早已经被填满了。 可是,蔡道还是知道之后的事态具体的发展。为了在宋神宗过世之后,不给保守派留下太多的积蓄,让他们一直骂着变法派的人,却用着变法派积攒下来的东西,勉强维持大宋国。 这个‘藏富于民’计划,就是势在必行。 一方面,蔡道在明面上进谏宋神宗,用国库中多余的物资和辽国交易,只交易一种货物——耕牛。接下来,由蔡道派人借用他的名义,出面将所有的耕牛全都买下来,再以较低的价格卖或者租给中原那些愿意相信他这个‘运财童子’的老百姓。 另外一方面,蔡道在暗中怂恿宋神宗,让他把内库中的钱财也都花出去,作为一个在文治和武功上都有建树的皇帝,没有一个游玩的皇家园林,实在是不合时宜。 于是,蔡道才会把艮岳和保育院那块地都让给了宋神宗。由皇家的内库自己出钱,蔡道在汴梁城的外城东北角,圈占了一大片的土地。在第二年秋收之前,早就破土动工。 最终留在保育院的世家子和宗室子总共也没有超过五十人,这其中就包括曹虎、蔡攸,狄明和狄亮,这四个孩子经过近一年的磨练,身体变得更加壮实了。 其余并没有出现什么惊才艳艳的孩子,不过,能够坚持下来的多是一些性格坚韧之人 而蔡攸更是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没进过蔡京的允许,在曹国舅的主持下,和赵泌一起出家入道,成为了蔡道的师弟。 第二年,秋收的时候,试验田取得了空前巨大的成功。这也引起了很多有志之士和那些注重家族利益的世家的极大的关注。 首批被吸引来或者说是被强迫来学习经验的人,就是蔡道向宋神宗举荐的苏大胡子的弟子——苏门六学士。 苏门六学士,其中有三个是进士出身,且官职在身,陡然俱被招入京师。 这件事本身在朝野之中就掀起了巨大的轰动。只要是在文坛混得不错的,就没有不知道这六个俊彦都和苏轼有关联,其中五个人都是苏轼的弟子。 可是,让人猜疑不定的是,自从他们入京之后,宋神宗却一直没有给他们立刻的官职,他只是跟每个人都深谈了一次,便把人扔进了保育院之中。 对于这几个俊彦的感官,宋神宗觉得这六个人的文学才能的确是很强。特别是黄庭坚,这个人虽说是苏轼的弟子,可他的字、他的诗词、他的文章一点都不比苏大胡子逊色,唯一欠缺的就是他的词作之中并没有多少十分出彩的作品。当然,这是相较于苏轼和秦观的作品而言的。 而谈论到做官的本事和见解,张耒无疑是其中的翘楚。即便他如今的官职还是比不上黄庭坚和晁补之的大,可要论起执政的经验,他们两个人是拍马也赶不上张耒的。 而且,经过石得一手下的皇城司的一番查探。 蔡道对他的评价完全属实,甚至是略有不足。 张耒的确是受到了当朝执政们的打压,这才一直在县尉和县丞的位置上兜兜转转呆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并且,他也的的确确是一个非常清廉的官员。当官九年,却仍然一贫如洗,却又甘之如饴。当时,张耒进京觐见皇帝的时候,身上穿得是家里那件‘最新’的官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 同样是为赵家打工,宋神宗看到这样的官员,对于他的遭遇,如何能够释怀呢? 看看满朝吃的脑满肠肥的宰辅们,再看看又黑又瘦的张耒,宋神宗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其他三个人相较于黄庭坚和张耒来说,实在还是稚嫩了一些。 所以,宋神宗并没有急于授予他们官职,在休息了几天之后,反而把他们先后都派到了保育院。 就是想让他们几个先和蔡道接触一下,观察一下这五个人的执政理念。 如果他们几个能够和孙觉一样,接受蔡道那一套种田的理论,并且准备在自己任职的地方加以实践的话,宋神宗并不会吝惜官职,甚至还会给予他们更大的担子。 可是,他们几个如果也和保守派一样,对于一切和变法的事物都持反对的意见,更加不会接受蔡道这个小孩子的意见的话。 宋神宗顶多也就是给黄庭坚和张耒略微提升一下官职,晁补之调回京畿附近的属县在感触啊一番。 而那两位没有进士出身的——陈师道和秦观。就得等到明年了,制科开始的时候,这二人必须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去和天下的才子们争取这次蔡道替所有人争取来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204 三年2 而那两位没有进士出身的——陈师道和秦观。就得等到明年了,制科开始的时候,这二人必须拿出自己的真才实学,去和天下的才子们争取这次蔡道替所有人争取来的机会。 至于年纪最小的李廌,宋神宗到没有难为他的意思,他本是华州人,又没有官职在身,所以是第一个进京的。宋神宗把他派到保育院,呆了整整的十天,这才将他送到了孙觉那里,让这位坐镇关中的老臣安排一些差事,磨练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至于他能够在蔡道那里看明白多少东西,那就要看他自己的理解能力,和之后在地方上实践时候的感悟了。 有关国家的三件大事。 元丰六年正月正旦,司马光上呈了那本由他主持编修的书,并被宋神宗亲自命名为《资治通鉴》。几个月之后,宋神宗下旨擢升司马光为资政殿学士,而范祖禹为秘书省正字。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宋神宗知道司马光的本事,也就是修修书,当个御史。掌军和亲民官都不是适合。而司马光看好的范祖禹也同样如此。 比较讽刺的是,当初,王安石就非常器重这个范祖禹,可惜的是,这个人跟在司马光身后,一心只知修书,根本就没有搭理过拗相公。 元丰六年,宋神宗本欲发大军继续征伐西夏。 因为蔡道的献计献词,没有了沈括继续呆在延安府,没有了徐嘻这个大宋朝版赵括的继续领兵,元丰五年也就没有了永乐城的惨败。这也是蔡道在事后才知道的情况。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计谋,一路人马一次小小的的防守反击,只一路就消灭了西夏国大军整整五万人马。 西夏国损失的人数既不会让整个西夏国元气大伤,可也会让西夏国忌惮如今大宋国的势力,选择隐忍并且潜伏起来,以待将来。 可是,苏轼和大将刘昌祚合作无间,干出得成果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了,让刚刚熄灭的覆灭西夏国雄心壮志的宋神宗又重新燃起了心中的***。 希望刚刚升起,宋神宗就被自己选择的人泼了一盆冰凉彻骨的冷水。 历史上永乐城之战大败的罪魁祸首有三个——沈括、徐嘻和种谔。 沈括是祸端,徐嘻是祸首,种谔却是犯了一个领军将领不应该犯得大忌——拥兵不救。 如今,沈括虽没有被降职,却被彻底的调离了前线。 可徐嘻和种谔却被同时安置到了熙和路,大军就驻扎在五路伐夏中得到的兰州。 原本如果只有种谔在兰州的话,西夏人想要偷袭兰州,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有徐嘻这个大宋版赵括在,就让西夏人的大军找到了这么一丝破绽。 西夏国的统帅虽然智商不及种谔,却也不是个易与之辈。 先是派大军袭扰会州,种谔亲率大军救援。而后,西夏国就派偏师围住了兰州。 此时的兰州,刚刚才被大宋国收复一年多,城墙残破不堪,五路伐夏时的大军虽然因为中官李宪而保存了下来。可是,已经被种谔带走一半大军,留下的将领有能力也不少,却不得不临时接受徐嘻这个半吊子文官的辖制。 在西夏军围城前,就探知了这一情报,却不敢出城进攻,只敢婴城自守。还振振有辞地说什么:“王师不鼓不成列!” 他竟然还亲自执刀,自率亲军监督兰州城中的将士拒战。 先机已失,唯一的生机就这么白白的错过。等到西夏大军彻底围住兰州的破烂城墙,宋军将领们看到城外越聚越多的西夏国大军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去。 说起来,种谔带走近半的精兵,并不算中计,因为他直面的就是西夏国的统帅,大军也足有十多万人马。不过,西夏国为了雪元丰五年惨败泾源路之耻。也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这次出征的时候,在袭扰会州的大军中掺杂了近半的女兵。这样,就为攻击兰州的大军留下了充足的人马。 种谔带领大军在会州附近和西夏国军队对峙了整整七天的时间。等到他发现对方的怪异之处,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兰州被攻破,又重新被西夏国所占据。这样惨烈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熙和路。 “书生误我!”这是种谔得到消息后,吐血昏迷过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位在宋夏边境上征伐一生的老将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的打击面有点大,可是,听闻这句话的读书人并没有责怪这位老将军。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中的书生指的就是徐嘻。 仅仅过了一个月之后,急怒攻心的种谔就这么死在了病榻之上。 没有了永乐城之败,他的一生还算是圆满。虽然从结果论上看,兰州之败,种谔逃脱不了关系。可实际上,宋神宗和朝中的大臣心中都明白,此次战败,真得和种谔关系不大。 错就错在,徐嘻,这个宋神宗和吕惠卿共同赏识的书生。很多人都为了这个人劝谏过宋神宗,不宜重用于他。 蔡道入境之后,也曾经直言不讳地指责宋神宗,胡乱任用只会纸上谈兵的徐嘻。而‘大宋赵括’这个外号,就是蔡道给他取得。 可作为一个皇帝,宋神宗始终坚信自己的眼光,虽然没有继续坚持修筑沈括和徐嘻共同建议的永乐城,可还是将徐嘻派到了兵力最为精锐的熙和路。 这个草包居然和那位千古笑柄宋襄公一样,在战争中坚持古礼。同样面对的是蛮夷之国,同样的食古不化。结果自然也是一样。 兰州城破,能够从中突围的将领和士卒根本十不存一。幸好,兰州城由于收复时日尚短,朝廷还没有来得及移民于此。也就避免了像原本史实中永乐城之败,导致近十万民夫和工匠失陷在西夏国的屠刀之下。 有逃出来的将领和士卒作证,宋神宗再想包庇战死的徐嘻,蔡道首先就不会答应。得知消息后,蔡道亲自写了一道奏折,恳请宋神宗严惩徐嘻。 朝中的大臣,不管是保守派亦或是变法派,也没有人出来帮腔,徐嘻虽然是个文人,但他根本不是由正途出身。当初只是在自己的策书中谄媚地说了变法的好话,便从一介布衣,变成了如今的镇守一方的大臣。更何况,他的后台——反复无常的吕惠卿已经倒台了。 对此情况,宋神宗不得不严办已经战死的徐嘻,将他的家人贬到了岭南。已经病死的种谔作为主将,举措失当,降官一阶。(未完待续) 第205 死了的和没死的 对此情况,宋神宗不得不严办已经‘为国战死’的徐嘻,将他的家人贬到了岭南。 死了的是徐嘻和种谔,没死的是王文郁和王浩。 其实,这次的兰州之战实在史实中真实发生过的战斗。 可惜,由于蔡道的乱入。 原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的兰州之战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原本兰州大胜的功臣——七百破十万的王文郁,在五路伐夏惨胜之后,只跟随着他的主将王浩,和中官李宪一起被贬去了河东路。 而原本死在永乐城之战的徐嘻,就成了这次兰州之战惨败的罪魁祸首。 唯一受此牵连的就是主将,已经病死的种谔,作为熙和路经略使,他举措失当,中了西夏军的奸计,带走了把守兰州的大军,兰州守备力量变得脆弱不堪,导致了降官一阶。 当然,种谔也不算无辜,他在原本史实中的永乐城之战中,因为很徐嘻不听自己的劝阻,而迁延不进,永乐城被围的时候,他也拥兵不救。导致永乐城大败。 比较倒霉的,就是那位已经被调往他地的沈括,他最终也没有能够逃过惩罚。就凭他过往对徐嘻的赏识有加,其他人也不会饶过他。 由一州的知州再次被贬为筠州团练副使,随州安置。也开启了他一生之中最为灰暗的日子。其实,说起来,这件事对沈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这让他可以远离朝堂上的党派之争,也可以潜心研究学问,著成华夏第一部百科全书《梦溪笔谈》。 另外一位曾经举荐过徐嘻的大臣,吕惠卿已经贬无可贬,宋神宗便下诏永不叙用这个还算是有能力却权欲极重反复无常的大臣。 元丰六年二月,兰州城被破,蔡道上了一道措辞激烈的奏折,宋神宗的病就是这么来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此次大败之后,宋神宗旧疾复发,原本的那点雄心壮志也彻底消磨殆尽了。 结果就是,原本对蔡道宠遇有加的宋神宗,突然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起来,冷淡二字都有些轻了,官家的态度甚至变得极为冷漠起来。 更为糟糕的是,皇储延安郡王赵佣原本对蔡道的态度就时好时坏,他认为宋神宗这次旧疾复发,罪魁祸首就是蔡道,正是因为他的那道奏折才引起的。 底下的那些大臣们都没有出面强谏这件事,他一个无官无职,身上只有寄禄官的小孩子居然敢参与这种事,民间知道的自然是一片叫好声,可是无论是官家、后宫、皇子或者大臣们都对蔡道感到厌恶已极。 所以,这位未来的皇帝对蔡道的态度已经变得极为恶劣。 在所有人的眼中,蔡道的前景堪忧啊! …… 文臣中,又有死了的,和没死的。 元丰六年,活了八十岁的富弼死了。 可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曾巩。却因为蔡道,而活了下来。 曾巩母亲的病逝。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学识渊博的长者身体突然过世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不好,在蔡道的提醒和帮助下,老夫人病情痊愈,蔡道再积极帮助曾巩调理身体,这才算是将曾巩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当然,蔡道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起码,他为自己的蔡氏学堂找到了这么一位名声远播的山长和良师。 曾巩,号南丰先生。建昌军南丰(今江西省南丰县)人,后居临川,是南丰七曾的魁首人物。他出身儒学世家,名臣之后。 在宋仁宗嘉祐二年,由欧阳修亲自主持的科考,才进士及第。自进入仕途之后,就一直在地方上亲民官和史官的位置上打转。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吕公著的一番不负责任的评论,‘巩行义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导致明明为政廉洁奉公,勤于政事,关心民生疾苦的曾巩,一辈子他未能当上丞相。 天下宰辅,非韩即吕,这是宋仁宗给大宋国留下来得一个极大的隐患。 反而是吕公著他自己,其实也就是个庸庸碌碌的官僚而已。 如果他本身为政清廉,那还好说。 可是,吕公著偏偏出自世家大族,没有在地方上穷奢极欲、巧取豪夺,就不错了。如果不是靠着名相吕夷简的威名,朝中又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帮衬,他本身也就是百里之才而已。 窃据高位这个成语,说得就是这样的人。从中也不难看出,这位志大才疏的宋神宗,其识人用人的能力可见一斑。 陈师道是蔡道和这位大文学家联系起来的桥梁,蔡道自陈师道进京后,就借着这位才子是曾巩的弟子的由头,拜访了这位大文豪。 其实,这段日子,曾巩已经很久没有见客了。 早在元丰五年四月的时候,宋神宗擢升曾巩为中书舍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向宋神宗提出了想要致仕的要求。 所以,蔡道能够见到曾巩,还真是靠着陈师道和曾巩的师徒之情。 刚一照面,蔡道就发现曾巩的气色非常差,和他过世的爷爷一样,居然都已经有了中风前的征兆了。在得知曾巩老母亲也正病重的时候,蔡道就提出去拜访一下老夫人。 人年龄大了,身体的零件难免出问题。 曾巩老母亲此次病重却并不是这个原因。 蔡道经过观察和询问后发现,老夫人其本身并无大病,仅仅因为一时的不注意,一个小小的感冒,最终引发了比较轻微的慢性肺炎。 而这个症状居然还让给老夫人诊疗的名医给诊断错了,这位名医一直是按照伤寒的病症来治疗老夫人的病症的。 发现这个事情之后,蔡道并没有犹豫,反而是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认知告诉了曾巩。 原本,以蔡道的年纪,他自己都不相信曾巩这位见识渊博的长者能够相信自己的话。 可实际发生的事,却大大超出了蔡道自己的预料。 曾巩不但撵走了那位神医,还请求蔡道给他的老母亲开药治病。其实,曾巩自己也一直在怀疑这位神医,当初一个小小的病症,他的继母如今看样子居然已经快要过世了。 肺痨在后世都能治愈,更别说慢性肺炎了。 可这个时代并不是后世,也没有抗生素。 蔡道没学过中医,自然不会开什么药方子,也不敢乱开方子。 好在老夫人慢性肺炎的症状并不明显,呼吸还算顺畅,并还不需要吸氧。 药补不如食补,得慢性肺炎的老人既要吃的有营养,补充病人的体力和气血,还要吃的易于消化且味道清淡一些。 蔡道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黄连放入江米熬成的粥中,平时再辅以用枇杷叶煮制而成的汤汁,清咽润肺。 当然,蔡道毕竟不是医生,他也不敢大包大揽,还是劝曾巩再去延请以为善于一直慢性肺炎的大夫,在诊治一下。对症下药,病才能够好的更快一些。 曾巩毕竟不是凡人,他亲自进宫向宋神宗求了一位太医来给自己的继母诊治。 结果,就同蔡道说得一样,老夫人的确是得了慢性肺炎,而不是伤寒。如今之所以看着病势沉重,是药三分毒,就是因为吃药吃了那么长的时间,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吃错了药。 如今,老夫人的病还是以调理为主,那位太医在看了蔡道给老夫人开得食补药方之后,赞不绝口。 曾巩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并没有把蔡道做得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自然也包括这位想要认识食补方子主人的太医。不过,这位太医还是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交给了曾巩。 就这样,原本病势沉重、已经准备好寿衣寿材的老夫人居然就这么活了过来,而曾巩也因此活了下来。 本来应该取名为‘汴梁小学’,如今,蔡道也只能够开一间‘蔡氏学堂’了。 蔡道原本给这座学校请得山长是晏殊的小儿子、著名的词人——晏几道。可是,原本也有这个意向的晏几道在听说蔡道失去宠信,并且学堂降格的消息之后,就装作闭门谢客,蔡道又接连去了两次,居然连晏府的下人都不搭理他了。 这也就是蔡道出手救活曾老夫人的真正原因。 不然的话,就是傻子也知道,明明两人交情不深,刚见面就在人家的家中随便质疑那位老中医的诊断,这可是大忌啊! 万一,老夫人就这么病死了,蔡道可是要担权责。即便曾巩愿意饶过‘年幼无知’的蔡道,可南丰七曾中的其他几位大能也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绕过蔡道的。 元丰六年七月,艮岳秋收之后,京师东北角那块地上,就突然多了一座占地极广、规模宏大的学堂——“蔡氏学堂”,它的第一任山长就是曾巩,南丰先生。(未完待续) 第206 蔡氏学堂 元丰六年秋收之后,京师东北角那块地上,出现了一座占地极广、规模宏大的学堂——“蔡氏学堂”它的第一任山长就是曾巩,南丰先生。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蔡道呢? 蔡道三顾晏府,居然连他的一个下人都敢这么做。所以,他才憋着一口气,托陈师道拜见了曾巩。 这才是蔡道去刻意交结曾老爷子的真正原因。 这座蔡氏学堂,是蔡道自己全额出资建造的。如今也只是建成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其中有很多蔡道设想建造的设施还没有开工。而且,时值夏秋之交,汴梁城又到了多雨的季节,并不适合开工,再过三个月就是冬季。所以,等这座学堂的设施真正完备起来,也得等到明年夏天了。 有了名师,蔡道再招取学生就不难了。 曾巩的名声那可不是盖得。 紧紧蔡氏学堂刚开始招生头一天,一大早,学堂的大门口就一下子聚集了上万人。 之所以在第一天就能够聚集这么多人,是因为“蔡氏学堂”的办学宗旨,原本就不是招收那些有志于科举的学生,蔡道把第一次的招生目标反而是放到了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身上。 蔡道在再开馆之前,就在汴梁城外城的北部和东部放出消息,说‘运财童子’蔡道将开办一座学堂,山长自然是曾巩。 学堂中将来开设的课程将会是五花八门。 刚开始,蔡道也不打算太过于离经叛道,只要教授孩子们的就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出自《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通五经贯六艺中的六艺。 这就是学堂开业之处,教授学生们的主要内容。 而其中的重中之重,是书、御和数。 大部分孩子毕竟只是凡人,老师能力再高,名声再大,教的再好,可是,学生们自己具体能够学到什么东西,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天赋、悟性和毅力。 如果要是有人愿意学习射术的话,蔡道也会请来射术高手来教这些孩子。 但是,大宋国如今的政治生态,当兵的天生就是下等人,没人权。那些老百姓们宁可让孩子们学一门手艺,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当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大头兵。 因此,蔡道也顺应形势,把‘射’这门课改成了百工课。只要让这些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木工、铁匠、种田、养猪羊、医术、厨艺之类的技术工种。 蔡道开设这个学堂的根本目的,主要就是让这些孩子学一些手艺,在离开的时候能有一个谋生的手段罢了。 当然,其中如果有天资聪颖,能够读的进书的孩子,蔡道还是会把他们引进科举之路的。 可是,蔡道都没有想到自己和曾巩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下子就来了上万人,而且,看样子,大门口外的人群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看这样子下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蔡氏学堂’师资力量不足,设施也不尽完善。蔡道原本打算第一年只招收二到三千人。可是,看外面的人群,现在就已经聚集了不下五千个孩子。 蔡道当机立断,立刻开始招生。 不过,看眼前的局势发展,必须给招生生源增加了限制。 所以,经过考虑之后,蔡道写了一个告示,让人贴到学堂门口两边的围墙上。 派花狻猊和另外一位嗓门极大的兄弟,告知那些焦急等待的父母和孩子们。 只要内容大致也就有三点, 第一、年龄,限定在五到七岁之间; 第二、每户只收一个孩子,而且,特别规定,要招收年纪稍大的那个; 第三、只招收外城的孩子,只招收北城和东城的孩子。 这一条规定古怪了一点,不过,蔡道也是由自己的考量。毕竟,学堂位于外城的东北角,南城和西城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蔡道不可能把这些孩子一直圈起来,节假日,他们还是要回家看完自己的父母的。 保育院已经另择地方安置,蔡道却与它脱离了关系。 那些在汴梁城收养的孩子,以及蔡道在孝慈里时收养的那二十个男童都被留在了新的保育院之中。而那些宗室和世家的子弟基本上也回归了自己的家族。 蔡道身边只剩下花狻猊和他的兄弟们,以及以花兰溪为首的那些蔡道在孝慈里收养的八十一个女孩子们。 小迷糊还在沉睡之中。 幸好有这些年纪不大,却已经识字明理的女孩子们帮衬着,招生这件事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看到告示,有人高兴的欢呼雀跃,有人哀叹连连,甚至有人抓住花狻猊的脚脖子苦苦哀求着什么? 不过,蔡道本身就是在做一件大善事,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诉求。 那些孩子被挑中的家长,满带喜悦地离开了,可学堂门口的人群却并不见减少。 时值中午,蔡道经过点算,此时,学堂已经招收了三千个六到七岁的男孩子。 在招收下去的话,蔡道的这个学堂根本就消化不下去。 所以,蔡道不得不起身,站在登记时用的桌子上,大声地说道:“汴梁城的父老乡亲们,学堂初建,老师都没有凑齐,真得已经收不下学生了。你们还是散了吧!” 蔡道喊话的时候,面前那些老百姓还是很自觉的闭上了嘴,仔细倾听这位神童的话。可惜的是,他这番话,并不能够打动这些人的心,无法满足这些为人父母们的诉求。 “我,蔡道,在这里承诺。明天的秋收后,只要是来这里报名的,本学堂不再设置限制,一律招收。”其实,蔡道自己也知道刚才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他只是想让大家静下来而已。 承诺一出口,底下的老百姓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位小道长信誉还是很好的,大部分人就打算就这么带着孩子离开。 谁知,这个时候,蔡道有开口了:“当然,不再设限制,并不是没有限制。如果你明年已经年满十七八岁,本学堂还是不会招收的。倒时,贫道可是要到开封府尹大人那里验看户籍的。” 这下子,那些迁延不走的人,一下子全都散了。 蔡氏学堂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 可是,为了应对之后朝局的巨变,蔡道所做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而已。(未完待续) 第207 事与愿违 可是,为了应对之后朝局的巨变,蔡道所做的不仅仅是这么一点而已。 宋神宗授予蔡道的寄禄官,已经从原来的八品的宣节校尉变成正七品次一等的致果副尉。这次又是连升三级,这就算是酬谢其进献种田和酿酒之法的功劳。 可是,是个人都知道,武官的寄禄官升的再高,顶多也就是每月多一些死的俸禄,地位还不如最低等级的文官从九品将仕郎。 然而,就是在那道奏折的事件之后,蔡道连升了三级的寄禄官,却丢掉了身上唯一的官职——保育院副总管,宋神宗一怒之下却连不在编制内的职司都掳夺掉了。 对此,蔡道在上那道奏折之前,心中早有预料,并没有为了失去和宋神宗以及皇储赵佣亲近的机会,觉得很难过。 最是无情帝王家。 其实每一个深陷朝堂的人都听过这句话,更是有无数的官员深深体会过这样的下场。蔡道的外祖父——拗相公王安石就是这么一个极为典型的例子。 如果历史上的宋神宗真是一个念旧的人,就不会连续两次将王安石罢相了。 用之如蜜糖,弃之如敝屐。 最后一次罢相,虽然是因为王安石自己的死了儿子,心灰意冷之下。可这未尝不是王安石深深地体会到了宋神宗赵顼的冷漠和无情。 还是那句话,用之如蜜糖,弃之如敝屐。 每一个宋神宗治下的大臣,对这句话都深有体会,这位皇帝虽有雄心壮志,却是志大才疏,自己本身没有力挽狂澜的霸气和能力,还没有识人用人的眼力。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也亏这位不要脸的皇帝真是好意思,当初,他居然将自己和王安石比作刘备与诸葛亮。 如鱼得水! 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历史上,真正能够做到刘备和诸葛亮那样的,少之又少,特别还是大一统的王朝里,那更是凤毛麟角了。 如果他和王安石的关系也算是如鱼得水的话,诸葛亮就是活过来,也会哭晕在厕所里吧! 想想也是,蔡道已经无私地将酿酒的技术和种植冬小麦的技术全盘献给了朝廷,没有一丝一毫地保留。 这次事件,宋神宗心中的怨恨、责怪,再加上蔡道上奏折之后,自己选择了沉寂,让这位极为功利的皇帝觉得蔡道已经江郎才尽,变成了另外一个方仲永。 所以,用之如蜜糖,弃之如敝屐。 掳夺职司才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蔡道当初的提出过得很多请求也都被宋神宗在暗中将之一个个的终止了。 比如,蔡氏学堂。蔡道本来想要在汴梁城中兴建一座大型的小学,如果能够冠以皇家之名最好。可是,到了最后,还蔡道自己的出了一大笔钱,从建筑的建造到师资力量,宋神宗和官府没有出过一份力。如果,蔡京不是蔡道的伯父的话,征地都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到最后,蔡道出得主意,得到的艮岳那一整块地,想要在汴梁城外城中交换一块地。结果却就变成了东北角那块缺少河流的贫瘠之地,而且,原本蔡道要求的面积也大幅度缩水。 保育院中唯一一个还算是讲义气的曹虎,还想要和蔡道继续到蔡氏学堂里厮混,可是,却被蔡道赶回了家。曹家百年豪族,自有私塾教导子弟,更不缺少名师教导。可是,蔡道知道,接下来,朝堂内外将要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曹家这样的武臣世家能够参与的、适合参与的。 宋神宗被自己气得旧疾复发,以他的气性和身体,究竟能活几年,谁也说不清楚。况且,大宋朝的皇帝本身就没有高寿的。官家一旦过世,皇储赵佣年纪太小,不能秉政,后宫中的高太后势必会垂帘听政,任用保守派大臣独揽朝政。而这时,司马光又恰巧著完《资治通鉴》,他就是当朝宰相的不二人选。 变法派的大臣肯定还会像历史上那样,全都被贬谪到烟瘴之地的岭南。 所以说,以如今的状况,谁跟蔡道再牵扯在一起,谁就会跟着倒霉。蔡道身份太过于特殊,不但惹怒了皇储赵佣,还是变法派大佬王安石的外孙,干将蔡卞和蔡京的子侄。 因此,在秋收之前,蔡道就让花狻猊那些当初为他拼过命的人,将他们的家人全都遣散出京。目的地,已经在稳固建设中的夷洲岛。而那些受雇于蔡道的农夫,只要还愿意跟着他干的人,也全都离开了汴梁城,他们的目的地却是河东路最南部的中条山地区。 中条山对统治它的国家意味着两种重要意义:金库与兵器库。 而对于大宋,还有另外一种更为重要的意义——防御屏障。 大宋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坚若磐石的太|原城也被拆成了零件,整个山|西几乎毫无屏障可言。 宋太祖赵匡胤本来想要迁都洛|阳,而中条山就是西京洛|阳的一道天然屏障。 宋神宗死后,蔡道必然会被贬出汴梁城。而整个大宋的江山之中,他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混得非常好。除了河东路。 因为后世的山|西,除了煤矿之外,土地贫瘠,水源又少,而且也是遍布山地。可用来耕种的土地极小。而且,这里地处内陆地区,无海可依,发挥不出蔡家海上的优势。 蔡道那点农业知识在河东路根本就反不起太大的浪花。 蔡道大胆猜测,恨他的那些人肯定不会让他安生的过日子。 河东路无疑就是一个能够让他的名声大损的绝地。所以,蔡道才未雨绸缪地将人派往了中条山地区。 提早实施蔡道制定的一个计划,为自己未来的河东路执行提前铺路。 其实,蔡道早就上那道奏折之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这么做,也并不是无谋之举,根本原因,还是蔡道自己不愿意继续呆在汴梁城中了。 可是,谁知道,事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宋神宗大怒之下,实升暗贬了蔡道,却一直都不肯答应蔡道提出离京的请求。(未完待续) 第208 大宋文官惯用的手段 可是,谁知道,事情的结果却事与愿违。宋神宗大怒之下,实升暗贬了蔡道,却一直都不肯答应蔡道提出离京的请求。 幸好,蔡道暗中操纵的藏富于民计划并没有被废止,不论是变法派或是保守派的大臣,俱都认为和大辽国换取耕牛是有利可图的。 收购粮食、制成美酒、贩卖到辽国换取耕牛和极少量的战马,这些蔡道都已经插不上手了。而且,那些耕牛最终只有极少的数量能够流入贫民百姓手中。可是,不管是谁在主持这件事,仓库中的粮食的的确确地在减少,而大宋国北方耕牛的保有量也在大幅度的增加之中。 所以,即便蔡道从这件事中被剥离了出去,计划却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元丰六年,畿内大旱,河北诸路又一次遭遇蝗灾。 可是,有了去年中原大熟打底,各地官府又在监察御史的监察下,补足了常平仓。 所以,即便按照蔡道种田的方法,畿内的土地在大旱之年也无法获得增产,大部分普通百姓还是在家里储备下了充足的粮食应付灾年,其手中也有了不少钱财。所以,畿内的土地即便减产较为严重,汴梁城内外也并没有出现往年那样的大规模的流民。 想当初,蔡道进京之后,曾经拜访过蔡确,并向这位八闽的前辈提供自己的意见,就是专门把分属于不同派系的低级官员,划片派往容易出乱子的地区,属于保守派系的全都派往了河北诸路,属于中间派系的派往西北地区,而属于变法派系的全都派往了更容易出乱子的河东路和齐鲁地区。 当时,蔡确和章敦还不理解蔡道这样建议的真正意义何在,不过,之后,蔡确在安排官员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按照蔡道的建议就这么做了。 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只过了一年的时间,效果便显现了出来。 天下最容易出问题,也就是最容易出政绩的四个地区,西北地区,中间派系的官员在孙觉和苏轼的率领下,做得是风生水起。 河东路和齐鲁地区本是较为贫瘠的地区,相对于河北地区,那是山多地少,可是,在这一年之内,除了极个别州县以外,俱是风调雨顺,再加上变法派的低级官员都对推广蔡道的种植技术极为感兴趣,所以,这两个地方也都如同西北地区一样,取得了丰收。 相反,连续两年遭遇蝗灾,河北诸路百姓的情况可谓是雪上加霜。 宋神宗亲自指派郑侠从汴梁城调拨一批粮食通过水路运往大名府,救济因蝗灾而流离失所的饥民。 郑侠就这样,再一次被派到了河北诸路抗击蝗灾的第一线,最终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画流民图的时候,郑侠倒是做得非常得心应手。可是,轮到了他去处理流民问题的时候,这厮就采取了以往大宋文官惯用的手段,应对河北诸路的灾民。 大宋文官惯用的手段,既简单,又残忍。 先是派重兵把守住边境和各个府、州、县的城门,特别是黄河,这样做,既可以阻止流民进入河北诸路的各个城市之中,又可以阻止这些流民越过黄河,就食于京师。他甚至还联合河北诸路上上下下的官员一起欺上瞒下,强硬的按下了这次蝗灾对河北的影响。 经过蔡确和章敦的精心调派,河北诸路的府、州、县的主官几乎都变成了保守派的官员,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即便不是郑侠前头,他们自然也会是异常齐心。 老弱病残不是死在了家中,就是死在了流转于路途之上。官府的确也在路上派发了救灾粮食,可所派发的数量不但不足以满足所有的灾民,而且,这些救灾的粮食在派发到各级地方官府的时候,被保守派的官员和地方小吏们一层层的搜刮,很多都被贱卖给了去年因为蔡道插手,而蒙受了巨大损失的大粮商们。 结果就是,救灾的大锅中一直都煮着发出糜烂腐败的救灾粮食,可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是死了很多,而那些因为蝗灾失去土地的幸存下来的百姓都是一些身体强壮的汉子,他们最后俱被招入厢军当中。 这就是大宋文官处理流民时惯用的方法。 老手段,老方法,却异常的好用。 河北诸路也有变法派低级官员,不过大多不是主官而已,他们对这些人的手段了然于心,只是将情况详细地上报给了自己的‘老板’,就在一旁冷眼旁观。朝中的大臣们也自然是知晓这件事的,包括喜欢装糊涂的‘三旨宰相’王珪也十分清楚。 掌握着皇城司的石得一,虽然对地方上的监控没那么严,也同样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可是,不论是忠心耿耿的是石得一,还是什么都依从宋神宗的王珪,这一次都对郑侠以及河北诸路的官员的所作所为三缄其口,仅仅就只瞒着宋神宗一个人而已。 原因非常一致,石得一和所有大臣也都不希望在自己任内,再有任何大规模的流民进入京畿地区,所以,俱都冷眼旁观郑侠以及所有河北诸路官员们拙劣而丑陋的表演。 蔡道知道这件事吗? 自然是知道,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他虽然也痛惜河北诸路的无辜老百姓们的遭遇,可也是爱莫能助了。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向宋神宗上奏折的权利。再说,他对于宋神宗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即便身边有曾巩这样的重臣在,蔡道也不想再去管这种事情。他还想让这位大文豪多活几年,最起码在被人贬出汴梁城之前,在帮衬自己几年的时间。 说到底,天南地北的百姓,那都是他赵宋治下的子民,和蔡道有没有任何的关系。蔡道穿不穿越过来,这些该死的百姓还是要死。皇上被蒙在了鼓里,文武百官不急,石得一这个大太监也不急,他一个七岁的孩童着什么急呢? 自从被掳夺走身上唯一的官职之后,蔡道就已经变得心灰意冷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宋神宗还在位,只要不是仙游县、夷洲岛和水泊梁山出问题,他对任何事情都是三缄其口。 天下百姓受苦的多了去了,又不是河北诸路一地的百姓们在受苦,天有不测风云,大宋的疆域之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各种的灾祸,只不过是没有像河北诸路这么集中罢了。 起码来说,因为蔡道的原因,中原地方的老百姓基本上都能吃上几顿饱饭了,没有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继续再饿着肚子在地里干活。 大部分底层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在变好,而且,在这元丰年的最后三年中,中原地区迎来了宋真宗引进占城稻之后和宋仁宗息事养民四十年之后,大宋国迎来了第三次人口大爆发。 蔡道刚从周边的百姓家里就能够感受到民众的喜悦,这三年中,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生孩子。 因为他的几个举措,已经活民无数,蔡道又有什么好沮丧的呢? 郑侠连续两次出师不利,他在官员和士绅中的声望反而大增,可官中侠的名号却在畿内地区和河北诸路,这两处大的地区百姓们的心中,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料。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一次,民众自发的传颂着一首童谣。 侠之大者是硕鼠,为国为官不为民。 蔡道没有想到但是,郑侠他人没有在汴梁城,却也给他找了点麻烦。(未完待续) 第209 对台戏1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郑侠自己焦头烂额的时候,人没有在汴梁城,却还给蔡道找了点小麻烦。 这个小麻烦针对就是蔡氏学堂。 蔡氏学堂开门招生后的第二天。 蔡道在建立蔡氏学堂之初,虽然有曾巩坐镇,但是毕竟师资力量太差,他又在事先就言明不会教孩子们科举考试的内容,所以,他原本预先就估计,要用七天时间才能够招满初步设定的两千名全脱产学生。 谁曾想,不知道是蔡道自己的名声太大,而是曾巩的名声太大,招收的结果,只用了一个上午就招收了三千五百个孩子。 甚至于,很多西城和南城的百姓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还是带着孩子赶到学堂大门口,试图碰碰运气。可是,迎接他们的,只能是学堂那道冰冷的大门。 蔡氏学堂的大门早就已经被紧紧地关上了。 一大早,花狻猊就急急忙忙地快步跑进了大饭堂,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嚷嚷着:“公子,大事不好了,公子,大事不好了!” 看到花狻猊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蔡道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便放下碗筷和手中的葱花大饼,拿起桌上的一碗牛奶递了过去,说道:“大花,着什么急呢?先喝口奶润润口!” 花狻猊并没有接蔡道手中的碗,他厌恶地看了那碗奶,倒不是他不喜欢喝,而是觉得自己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不能跟眼前的奶孩子一样,继续喝奶。 他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一点毫不客气地就从旁边桌上抢过一个孩子面前的一碗豆浆,也不管里面的汤水烫不烫,直接端过来仰首倒进了大嘴之中,这厮喝完之后,居然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这才说到:“真爽快!公子啊!外面真出大事了,您的学堂不妙了。” “外城西南角那里也兴建起一座书院,洒家听说,这座书院还是官府拿钱建的,而且,一直有人再传,说那个书院的大门上挂着的匾额还是官家亲笔写的呢?” “别人建书院与我又和关系?而且,还是官府建的,咱们这些**更是和咱们牵扯不起来了啊?”蔡道听完,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拿起奶碗喝了一大口,继续和自己面前的葱花油饼较起了劲。 “好我的公子啊!”花狻猊被蔡道的态度气得无语,忍不住抱怨道:“要是那间书院的名字叫‘汴梁小学’,山长是郑侠呢?而且,他们招生的条件和咱们大同小异。您说,这难道还不是大|麻烦吗?” “哦!”蔡道闻言顿了一下,就继续吃着饭,嘴里面喊着食物,低声嘟囔着:“这就有意思了!” 花狻猊见蔡道居然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觉得气闷,喘着粗气一屁gu坐在蔡道对面的长条板凳上。 “道儿,郑侠开这间书院,明显是想要针对你啊!你怎么不着急呢?”说话的曾巩,他如同蔡道一样,在这个大餐厅之内,和孩子们一起吃早餐。 蔡道给老师们专门安排了小灶,可惜,现在蔡氏学堂中,除了曾巩之外,只有蔡京安排了一个蔡姓的老儒和四五个去年入京参加科举,却名落孙山的学子。落榜之后,这些学子都不好意思归乡,贪图蔡道给得高薪,这才不管不顾的加入了蔡氏学堂之中。 那个老儒和几个学子看到曾巩没有进入小灶去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搞特殊,便一起坐在曾巩的四周吃饭。 听到曾巩询问,蔡道只好停下来,用力咀嚼了几口嘴里的饭食,这才站起身向他拱了拱手,解释道:“曾师,大花已经说了,那个什么‘小学’可是官方建造的。所以,不管是谁来当这个山长,贫道无论做什么,都阻碍不了对方的任何动作。官方始终比咱们这些私塾来得正规。” “的确是如此。”曾巩点了点头,应声说道:“不知道官家究竟是怎么想得?这种大的事情也是能够拿来斗气的吗?” 这话也就曾巩敢说,他一个致仕的老头,如果不是蔡道救了他的老母亲,而且他的老母亲不愿意归乡养老,此刻他又如何愿意继续留在这个是非圈中呢? “公子,您难道不担心吗?”蔡家的老儒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急,首先要了解对方的情况。招生的条件既然相同,而且它还是官方开得,肯定比咱们这里更加正规。”说着,蔡道把头转向了花狻猊,吩咐道:“大花,你立刻派人前去打探一下,主要有三点, 第一、这所书院占地和建筑的规模有多大,到底要招收多少的学生? 第二、招生条件具体的内容。它们即便跟咱们大体相同,但还是会有些细节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肯定会影响它们所招收学生的构成。 第三、问一问,具体有那些出名的人物到其中坐镇。这才是咱们在外人眼中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毕竟,曾师年纪大了,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独木难支啊! 小板子,记录好之后,给大花在写一份。” 蔡板依言将蔡道说得几个要点大略的记录了下来,然后抄了一份递给了花狻猊。 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努力,花狻猊赖好摆脱了文盲的帽子,如果不是这次赶上蔡道迁移他们的家属,说不定他此时已经娶妻生子了。 “道儿,那你看出对方这座书院成败的要点在哪里?”蔡道将吩咐叙述完,有一个学子忍不住问道。 “人数!” “为什么?” “这个原因说起来既复杂,又简单。关键就牵扯到了一个问题。”蔡道不等别人发问,便继续说道:“不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个人还是朝廷,任何建立书院或者私塾的人或者家族都有他们自己的目的和诉求。在大宋朝,几乎所有的书院都在教孩子们儒家的经书。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教导子侄或者学生参加科举考试,一举夺魁,扬名天下。” “原来如此。”蔡道还没有把答案说完,曾巩和蔡儒生却都明白了蔡道话中的意思。 那几个学子为人处事欠缺火候,没有搞明白蔡道的意思,便问蔡姓的儒生,问道:“曾师、蔡先生,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呵呵呵!公子,老夫试着说说,不对的地方,你指正就是。”蔡老儒笑呵呵地回答道:“和咱们条件相同,如果只是招一两百名学生,在汴梁城并不难招那些有底子的学生。可那样的话,与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塾又有何不同呢?比如吕家和韩家的私塾,听说最鼎盛的时候,也有超过五百名的学生。 可是,如果和咱们一样,不设其他限制,广开门路的话,不多说,只要超过一千人,就能把这间书院搞垮了。有底子的孩子,谁都不敢保正一定能够考中进士?更何况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孩子,你就是下死力气去教,即便走了狗屎运,百里挑一的教出几个能够中进士的孩子,那其他的孩子将来怎么办呢? 这些孩子,文不成武不就,顶多就是认识一些字,还耽误了他们学习基本生活技能的机会。” “透彻!老先生的分析可谓是入木三分啊!”刚才那位问话的学子听完后,率先高声称赞着。 剩下的几个学子仔细思量着蔡老儒的话,不得不承认蔡老儒的话说得极为在理,便共同说道:“的确如此。这人数还真成了那所书院成败的关键。”(未完待续) 第210 对手戏2 剩下的几个学子也都在仔细地思量着蔡老儒的那番话,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说得极为在理,便共同说道:“的确如此。这人数还真成了那所书院成败的关键。” 不过,这时,当中最年轻的那位学子却说了一番话,给众人当头泼了一盆的冰凉彻骨的冷水。 “蔡先生,晚辈承认你的话精辟、透彻。可是,同样的问题,我们这所书院也同样存在啊!你们看看,这黑压压的一片,如今学院里可是招了500个孩子啊!曾山长,这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曾师,要是教一两百个孩子,学生还是有把握的。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五个老师,就算每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最少也得教六七百孩子吧!说实话,看着这么多的孩子,晚辈现在还真得感到有点怕了。” “问他!这间书院,我虽是山长,也不过只是挂名而已。真正主事的还是这个孩子。道儿,你说是吧!”曾巩毫无节操的用手指着蔡道,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错。 此时,曾巩的身体还没有调养过来,一天顶多教上一个时辰的课就顶天了。 “没错。不过,曾师、各位学子,还请稍安勿躁,等上三个月。这期间,曾师可以先调养您的身体,而几位老师也可以安心温习自己的功课。”蔡道见曾巩居然也耍赖了,便没好气地用一只手冲着众人伸出了三个指头,边说,边比划着。 “三个月之后,贫道或者曾师、你们自己每个人任意挑选几个有资质的孩子,教导他们一些科举知识就成了。毕竟,我们蔡家的这所学堂本身就不是以科举为主。” 曾巩满脸严肃地说道:“道儿,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到时候,老夫要是一个都瞧不上,你可不要怪老夫眼光太高哦!” 他对蔡道的大言炎炎,是完全不能够理解,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一群根本没有一点文化基础的穷人家的孩子,又能变成什么惊才艳艳的神童呢?500个孩子,偶有一两个出众的,并不是难事。可这小子,居然还让这些人三个月之后,去挑选学生。 除非是大罗神仙转世,给这些孩子脑子里灌注知识。不然的话,蔡道的话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哈哈哈!”蔡道对曾巩的话,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笑了三声,这才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贫道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反悔。不过,曾师,您到时候可不要挑花了眼啊!” “一言为定!” …… 直到中午,花狻猊才把准确的消息带了回来。 汴梁城西南角那里的确是新建了一所新的书院,而且开馆的日子就放在今天。 等花狻猊到那里亲自观察的时候,大门之上的匾额已经展示出来,的确是宋神宗亲笔所书的‘汴梁小学’。 山长也的确是大名鼎鼎的官中侠——郑侠,不过,由于他还在河北忙着救灾。所以,开馆仪式由范祖禹亲自出面主持。 据其外界散布的信息来看,其建筑面积的大小和蔡氏学堂不相伯仲,可师资力量根本就不是蔡氏学堂能够比拟的。刚刚协助司马光修完资治通鉴的范祖禹也成了这间学堂的教授,大部分老师都是保守派大臣的子侄,个个饱读诗书。 蔡道得知后,心里面不得不猜测这些人的用意。恐怕不仅仅是要和自己的学堂打对台戏,恐怕这些人的目标主要还是为了几天后的制科的童子试吧!自己在这些大佬眼里,只怕仅仅是个要打击的添头罢了。 之前,这所学堂的兴建根本就没有透出任何的风声,根本不用郑侠掏一分钱,全部都是官府出资,且宋神宗亲自为之背书,师资力量又无比强悍。 无论从那方面看,蔡道兴建的蔡氏学堂根本和汴梁小学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据花狻猊探查回来的情报可知,这所书院招生的目标更加广泛,考核也更加严格。除了年龄要求和蔡氏学堂一样之外,还是要考核报名孩子的底子或者应变能力。比如说,识字的孩子并不多,可是给他们半个时辰认十个字,谁如果能够默写下来,也可以入选。 这样的确能够保证招生的数量以及质量。 第二天,一上午的时间,汴梁小学就招收了超过00名小孩子。 这个数字并没有超出蔡道的预估,现在的问题是汴梁小学的野心,不,应该说是郑侠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看着汴梁小学公示出来的师资力量的名单,经过曾巩的点拨,蔡道心中明白,里面除了一个郑侠之外,其他学术能力出众,但都是一群不通庶务的书呆子。 自己的对手从始至终就是郑侠。 以前只是两个人私底下的交锋,可是,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这是在宋神宗的安排下,郑侠和蔡道之间明刀明枪的交锋。 宋神宗不再信任蔡道,却也不能说他反过头去信重郑侠,不然的话,宋神宗也不会这时候把郑侠派到河北诸路去收拾那个烂摊子。 这一次,宋神宗大力支持郑侠,一是卖个面子给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一个面子,毕竟,想要打压蔡道名声的不仅仅是郑侠,还包括所有的保守派和那些在去年‘常平仓事件’中大受损失的地方士绅和世家豪族。二是宋神宗自己也想要看蔡道出丑。 不过,据蔡道派人探查得知,到目前为止,‘汴梁小学’目前招收的那00名孩子,其构成主要还是城中文士的子侄为主。 汴梁小学招收的条件只要有三个。 第一、年龄限制; 这一点和蔡氏学堂的要求一样。 第二、能力限制; 第三、身份限制。 平民百姓的孩子,并不都是来者不拒的,即便其中有天资聪颖的孩子,通过了他们的测试。也要看对方的家人出身是否清白,还要求孩子的父母在汴梁城落籍的时间必须超过一年,且家中没有任何人在开封府或者其他地方犯过事。 其实,汴梁小学还有一个不是条件的条件。 凡是报名参见考核的人家,每个孩子都要收取一百文钱。 就是这一条,一下子就绝了接近三成的普通老百姓的希望。 一百文钱看似不多,可也不是哪个家庭能够轻易拿出来的。 其他七成参与了考核的家庭里面,有不少父母为了孩子的前途,能够进入学院,甚至还借了高利贷。 没有任何的付出,凡人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太珍惜。 蔡道深知这一点,在蔡氏学堂开馆之前,他自己也曾经考虑过,在招收学员的时候,是否应该收取一定的费用。当然,他可没有郑侠那群人那么狠,蔡氏学堂即便真得收取费用,顶多每个孩子也就是收取十到二十文钱的水平。 他的伯父蔡京也是这么建议他的,甚至明确的给他指明了一个价码——五十文。 可是,蔡道有他自己的考虑。 他兴建的学堂,原本就不是正儿八经教授科举考试的内容。而他自己一向也没有表现出太高的文学能力。 在大宋朝,不是有这么一句流行语吗?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里的读书,可不仅仅是读书认字那么简单,实际上指的就是学习科举考试的内容。 如果,蔡道摆明了车马,说出自己办学的目的,还要在加收报名费,势必会影响自己的计划。那些父母也不愿意花冤枉钱,只是让自己的孩子到蔡道的这里学那些从来没有听说过得杂学。 所以,蔡道最后没有听取任何人的意见,自己决定,蔡氏学堂招收的第一期学员不收取任何的费用。 结果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不收钱的学堂,果然吸引了大批贫民老百姓哭着喊着送自家孩子到蔡氏学堂来就学。 相比蔡氏学堂,汴梁小学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 所以,如果不是这三个条件限制的话,汴梁小学肯定能够在第一天的上午就招收超过一万人,那是妥妥的。 现在就要看事态的发展了,蔡道还真是希望汴梁小学能够放开手脚,大肆招收学员。即便有那三个半条件的约束,只要维持几天,整个汴梁城中,还是能够凑够近万符合他们条件的学生的。 到了那个时候,就要看,汴梁小学敢不敢继续招收学员了。 不过,汴梁小学的号召力已经开始影响蔡氏学堂了。(未完待续) 第211 对手戏3 不过,汴梁小学的号召力已经开始影响蔡氏学堂了。 全部成员吃完早饭,蔡道让大家歇息一个时辰。在花狻猊还没有传递回来消息的时候,就有学员的家长找上了门。 看守学堂大门的也是花狻猊的兄弟,名字唤作李犬儿。他是在那次遭遇黑虎帮偷袭的时候,被对方砍断了一条胳膊。为自己拼命的人,蔡道一向不会亏待他们。 蔡氏学堂看守大门的人总共有十个人。李犬儿就是他们的头头。 李犬儿能够当上这个守门的头头,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腿脚还算利索的汉子,还是因为这厮有一项特殊的本事——善于养狗。 “公子,外面有学员的家属前来拜访。”李犬儿快步走到蔡道的面前,单手施礼道,不过,他说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和语气显得异常的愤怒。 蔡道自然看出来了对方异常的表情,便问道:“李大哥,什么事情这么生气?” “公子,外面那些来的父母,都说……”李犬儿说道这里,有些迟疑,他实在不想让公子听到自己听到的那些遭心的话。 看着李犬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蔡道已经大致猜出了外面那些父母的来意,便摆了摆手,吩咐李犬儿接着说下去:“都说什么?再难听的话,贫道又不是没有听过!是不是,那些父母想要接儿子回家?你就直说吧!” 李犬儿听到蔡道居然已经猜到这些父母的来意,崇拜的看着自家公子,愤慨地说道:“公子,您真是神机妙算。外面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说得理由不尽相同,可他们大致的意思都一样,就是来让自己的孩子退出学堂的。真是猪狗不如。公子给了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好了,李大哥,你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应该听到的却听不到,只会让孩子们难堪。”蔡道抬手止住了李犬儿的话头,转身对曾巩说道:“曾师啊!这就是人心。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嫉恨这些来要回自己孩子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愚昧无知却会害了自己孩子一辈子的前途啊!” 坐在一旁的曾巩并没有说话,只是捻着自己颌下的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蔡道长长地叹了口气,恭敬地向蔡老儒请求道:“蔡先生,麻烦您一下,您跟着李大哥去大门口,去详详细细地登记一下,具体是那些父母想要领回自己的孩子。” 曾巩听了蔡道这番吩咐,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泥人都有三分脾气,碰见这种事,谁又能真得释怀呢?这孩子说是不记恨对方的父母,可既然让蔡老儒详细等级对方的名字,其潜台词就是彻底断绝这些父母以后再送自家孩子到这里就学的任何可能性。 “诺!公子,老夫这就将事情办妥。”蔡老儒冲着蔡道施了个礼,答应一声,拿着笔墨,跟着李犬儿去到大门口。 “小板子,带着你哥,立刻召集那些孩子们到前面的大操场集合。谁要是不听话,大棒伺候。”蔡道说做就做,立刻吩咐蔡板。 “诺!”答应了一声,蔡板带着蔡桶就去召集那些孩子。 500个孩子,初来一个陌生的地方,大部分孩子心中都非常的害怕。不过,其中还是有那么几个傻大胆,在孩子们当中捣乱,搅得所有人都乱糟糟地。 蔡板嗓门虽大,可他那个小身板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震慑力。他见自己喊话无效,点手指着几个闹腾得最厉害的小孩子。兄弟两个不用任何的言语,蔡桶提着手臂粗细的大棒,撞进人群当中,一脚就踢翻一个闹事的孩子,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朝着对方的屁gu就来了一下狠得。 这孩子当然不会是一个人,旁边他的同伙企图进攻蔡桶,解救自己的同伙,可他们那点力气,打在他的身上,跟挠痒痒似得。一点威胁也没有。 一棍子就把那个孩子打没了声,接下来,就是惩罚那些敢于进攻自己的孩子。三下五除二收拾完这伙人,刚才其他闹事的孩子们也全都安静了下来。那些被揍的孩子如今都出不了声了,他们身边的孩子,有的居然被吓得大声哭了起来。 “哥哥,回来吧!”蔡板看到哥哥震住了局势,招手将蔡桶召回了自己的身边,接着说道:“大家全都去大操场那里集合。谁也不许再哭了,不然,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孩子就是榜样。” 在武力面前,任何言语和反抗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些孩子无论大小,都如同待宰的羔羊的一样顺从,老老实实地跟在蔡板的身后,来到了大操场。 蔡板引领着孩子们来到了大操场,发现这片空旷的原野上,蔡道一个人背着小臂膀,孤伶伶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沉思。 猪脚们到齐了,配角却一直没有到场。 蔡道和这群孩子在这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等来了却是李犬儿。 “李大哥,蔡先生呢?”蔡道接过李犬儿递过来的名单,奇怪的问道。 李犬儿解释道:“公子,来接自己孩子的父母是越聚越多。蔡先生这是怕您等得着急了,先送一份名单过来。” 不过,蔡道听出来了,李犬儿这话说得有点言不由衷。蔡先生这是怕门口的父母越聚越多,影响不好。先把一些孩子领出去,打发走这些孩子的父母,无疑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可蔡道偏偏就想要把事情闹大,他把名单又交还给李犬儿,说道:“李大哥,蔡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先回去,一直到把名单全部统计完了,再全部把这些孩子领出去。还有,你一会到门口,把这告示张贴出去,让一些识字的兄弟们给围观的百姓们好好地读一读。” 说完,蔡道把自己刚才草拟的两份告示都交给了李犬儿。 “诺!”既然蔡道做出了决定,李犬儿就是再不理解,也会坚决的执行。更何况,蔡道自入京以来,除了上了那道把官家气病的奏折以外,何时又做过错事呢? 今天的日头挺毒,秋老虎还在肆虐着汴梁城的大地。 看着面前这些稚嫩的面庞,这些孩子当然是无辜的,这一点,蔡道是心知肚明。 蔡道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圣人,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本来,蔡道只想按照名单把要离开的孩子喊出来,让他们的父母把他们领走就行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把事情的真像告诉这些懵懂的孩子,不管他们此时此刻能否听得懂。(未完待续) 第212 新的告示 本来,蔡道只想按照名单把要离开的孩子喊出来,让他们的父母把他们领走就行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把整件事情的真像告诉这些仍然懵懂无知的孩子们,不管他们此时此刻是否能够听得懂。 “孩子们,你们可能刚才都没有听到或者没有听明白。当今的皇帝陛下,在南城那里也开设了一间同样的书院,招收和你们同样年龄的孩子进入其中读书。他们那里的书院和我蔡道的这间学堂不同,学得都是将来可以用来考取功名的知识。” “你们当中,学堂外面,已经有父母想要把你们接回去。这事,我不拦着。只不过就是想把这件事告示你们。我知道,刚才这个黑大个打了你们当中比较调皮的孩子。我告诉你们,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凡是破坏这里规矩的孩子就要接受惩罚。而且,凡是有孩子破坏规矩超过三次,都要被逐出蔡氏学堂。” “如果,谁要觉得受不了这里的规矩,可以跟着这些孩子一起离开,我绝不阻拦。听明白了吗?” 这下子,刚才恐慌不安的孩子们一下子被这个消息惊得更加惊惶不安了,大部分孩子都不明白蔡道所说的话,只有极少数的孩子才能够了解其话中的意思。 不过,蔡道还是料错了一件事。 即便刚才有几个孩子受了重刑。但是,蔡桶经过蔡道的调教,那些孩子受伤看着挺重,其实,蔡桶出手是非常有分寸的。况且,人的屁gu上的肉最厚,受点小伤,很快就会痊愈的。 即便如此,大部分的孩子还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蔡氏学堂。原因也非常简单,蔡氏学堂里吃的太好了。昨天大半天的两顿饭和今天早上的早饭已经彻底征服了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当中肯定有家境不错的,也许从小就没有挨过饿。可是,这些寻常人家吃过的饭又如何能够比得上蔡道这个穿越者亲手调教出来的厨师。 而对于那些穷人家的孩子,更是把这个地方当成了人间仙境。他们长这么大,忍饥挨饿是寻常事,又何曾有人吃过一顿饱饭呢? 何况,这些孩子们也根本忍受不住充足的食物和美食的诱huo! 这就是事实。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孩子们脑海之中最真实的想法。 在这些孩子朴素的认知中,这里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属。其他地方就是吹得再好,能管他们一天三顿不限数量的美食吗? 昨天晚上,这些孩子谁在大通铺上,其中有不少人都激动地睡不着觉,他们之间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这并不能妨碍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流。 大部分的孩子的确是没见过什么市面,可也有见过或者上过其他私塾的孩子。 那些地方别说管饭了,凡是想要到那里读书的孩子就必须得给先生奉上一笔价格不菲的束修。汴梁城的先生开办的私塾,可不是传说中送上几条腊肉就能打发的。谁如果真得这么想、这么做的话,非但惹人笑话,还会惹怒整个教书先生的群体。 穷文富武。 那只是大宋国开国之初那些年的福利。 宋仁宗在位期间,平民子弟想要考中进士,越往后就变得越来越难。特别是到了仁宗末年,科举制度几乎已经被文臣世家大族所把控。 当今宰相,非韩即吕,就是这种现象的一个突出显现。 所以,蔡道的话说完,即便大部分孩子不明白话中的意思,但是,他们还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好在,蔡氏学堂这次收的学员,贫苦人家的孩子占了绝大多数。即便他们的父母得到了消息,也没有地方却凑那不菲的一百文钱,一直生活在底层的人家也没有几个有胆量去借高利贷的。 有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蔡老儒亲自把名单送到了蔡道的手中。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客气了。蔡道按照名单,一个一个把名单上的孩子都叫了出来,然后让蔡板和蔡桶把这些孩子引出了蔡氏学堂。 有孩子被点名后,一直赖着不肯走,哪怕他们知道这是父母的要求。 蔡道并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百善孝为先,更何况他们只是五到七岁的孩子,有蔡桶在背后跟着,他们也只能乖乖地跟着蔡板身后离开了。 再说李犬儿,拿着蔡道写的告示,出了大门,将告示贴到了大门外两边的白墙上。 接着,就让几个识字的兄弟大声地读了起来。 蔡道知道他们几个的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没有敢继续用隶书书写新的告示,而是用他那笔烂楷书写的。 蔡氏学堂新告示: 内容如下: 第一、今日有人自愿离开蔡氏学堂,现继续招收学员若干,补上缺额后即刻停止招收; 第二、今年内报名进入蔡氏学堂的孩子,一律不收取任何费用,明年再招收的时候,每个孩子收取二十文; 第三、蔡氏学堂从今日起,正式开始招收五至七岁的女孩子。 前面两点,算是应对汴梁小学。 可是,最后一条一读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立刻飞遍了全城。 收女孩子做学生,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做过,更是从来没有人敢想过。 蔡道再一次成功抢镜,一张刚刚超过一百字的告示震惊了全城。 不但惊动了宋神宗这个争端的挑起者,也惊动了处在深宫中的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 在大多数人看来,蔡道这么做,根本就是破釜沉舟,反将了汴梁小学一军。 招不招收女孩子,寻常老百姓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个消息架不住那些文臣武将家里面的千金小姐,谁也都难免保正她们不会动心思。 蔡氏学堂收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些千金小姐自然不会考虑加入到那里。 可是,汴梁小学这里可是宋神宗亲自为其背书的书院,又有官方出资的背景,这些想要读书的千金小姐完全可以进入这里面念书。 蔡道一个七岁孩子都敢做得事情,他郑侠如果还不敢做,难道他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这么一点担当都没有吗?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别说郑侠此刻不再京城,就是他人在汴梁城中,也不敢开这个先例。 宋神宗则是个看热闹生怕事不大的主,他还巴不得汴梁小学的人也做到这一点。 躲在幕后的大佬司马光却傻了眼,七岁孩子的思想天马行空,谁也根本预料不到那个罗锅子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现在,无论是郑侠,还是保守派的大臣都是骑虎难下。除非是宋神宗亲自下诏阻止蔡道的这个举动,或者干脆封了蔡氏学堂。 不然的话,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蔡道借着这个蔡氏学堂逐步扩大自己的名声。 宋神宗不出手的话,满朝除了那位三旨相公王珪,其他手握重权的大臣都是属于变法派的。就连献上《资治通鉴》的司马光如今也只不过被擢升为资政殿学士而已。 指望行政命令解决这件事,还不如指望宋神宗此刻就驾崩。 事情在不断的酝酿当中,蔡氏学堂周边有胆子大的人家真得把自家的女儿送到了那里。结果,蔡道还真得就让人将女孩子收入了蔡氏学堂。 有人起了头,周边的人就开始像疯了一样,带着自家的男孩子女孩子潮水般的朝蔡氏学堂的方向涌去。 经过一天的时间,很多普通老百姓已经想明白了,汴梁小学画的大饼的确是非常诱人,可是,那一百文钱却如一盆寒冰,让大多数人都冷静了下来。 谁不是望子成龙,如果家里负担的起那一百文钱的话,还好说。可如果仅仅是为了一点点希望,就去借高利贷,最终闹得家破人亡,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位运财童子一贯信誉卓著,他办得蔡氏学堂,虽然教不出进士,但听说进去之后,都会给每个孩子传授一门可以用来谋生的手艺。最重要的是,今年招收的学生不受一文钱。 有了对比,自然就有了选择。所以,有钱人还是会把自家的孩子想方设法都要送入汴梁小学。而那些没有钱的普通老百姓则是削尖了脑袋也要把自家的孩子送进蔡氏学堂。 蔡道的一纸告示搅得整个汴梁城沸反盈天。(未完待续) 第213 我在蔡氏学堂的日常 蔡道的一纸告示搅得整个汴梁城沸反盈天。 而本人却一点也没有捅破天的觉悟。 其实,蔡氏学堂招收女学员,蔡道早就已经把这件事安排在了学院的发展计划当中。 蔡道只不过是借着的汴梁小学的东风,将这个计划提前了而已。 …… 七月三日,这是余到蔡氏学堂的第三天。昨天,由于发生了突发的事件,吾等学员算是逃过了一日的煎熬。 今日才知昨日之幸运。 辰时,大通铺上睡了九个和我年纪同样大小的孩子,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拽了出来。 早操,一天恶梦的开始。 今天,按照蔡板大人的要求,所有男孩子都要沿着靠近围墙的道路跑上三圈,直到跑完一圈,我才知道,这间学堂是多么的宽广。 我的体力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孩子中也有跑得比较快得,比如那几个在昨天按了蔡桶大人重棍的孩子,今天一大早居然又能爬起来了。 可惜的是,后来听蔡板大人一说,我们才明白,这次的跑步,比的是大家伙的耐力,看谁能够最终跑完三圈,而不是比谁跑得最快。 当然,就是比也完全没有办法得第一。 蔡道大人、蔡桶和蔡板大人一直都跑在大家的最前面,甚至还超了很多孩子一圈。按说,女孩子们是可以不用参与这个活动的,可花姐姐带着二十几个女孩子一直都跟在蔡板大人身后,始终没有被甩开。当然,蔡板大人一直都是三人组中跑得最慢的。 我们真是不能了解,蔡桶大人那么重的身躯,是怎么跑得那么快得。 之后,就到了孩子们一天中最兴奋的时刻,对,就是吃早饭。 学堂里虽然一天三顿饭都管饱,但是,最丰盛的饭食还是早餐。 先到先得,谁先跑完,就能抢先吃的今天的早饭。 今天吃的是一大碗牛肉拉面,有个别孩子吃饭的时候,直嚷嚷着自己碗里的肉太少了。他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这些孩子,一年也不见得能见几次荤腥,刚来三天,就能吃上带肉的面条,真是要感谢蔡道大人啊! 不过,我听说,朝廷不是不让随便杀牛吗?这间学堂里,可是有7000名孩子啊!蔡道大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大家吃牛肉,真得不要紧吗? 吃完饭,大家才知道。每个人碗里的肉,的确是不一样。前十名先跑完的孩子,每个人碗里有十片牛肉,以此类推,跑完三圈的最后十名只有半片牛肉可吃,而那些没有跑完三圈的孩子,则更倒霉,原来,他们的碗里面根本就没有肉可吃。 我还算幸运,虽然比较慢,但也没有掉到最后的十名之中,最后得到了二片牛肉。 其实,昨天吃的杂粮窝窝头也不错,但我们最爱吃的还是第一天中午吃的葱花油饼,松脆可口,香味扑鼻,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不知道今天中午的午饭,还是不是我的最爱啊! 跑步结束,吃过早饭,就在孩子们以为一天的恶梦已经完结,我们才知道,那时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时辰之后,男孩子们一个背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装着满满的粮食,后来蔡板大人告诉我们,那叫种子。跟在蔡桶大人后面,来到一大片已经开垦好了的荒地上,蔡板和蔡桶大人先示范了一遍,接着就是我们自己开始有样学样的,撅着屁股在地里播撒种子。 用小锄头,挖个坑,将一粒种子撒进去,盖上土。每个小坑的距离有严格的规定,既不能远了,也不能近了。其中有不少孩子其实在家的时候干过农活,他们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不就是种田吗?这两位小大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而复杂的规定。 为了更好的监督大家,撒种子这个工作是分批开始工作的,每个孩子播撒种子的面积也就是半分地。面积不大,对于7岁的孩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可对于我们这些五岁的孩子就有些困难了。 可是,蔡板大人今年也只有五岁,动作和力量却比七岁的孩子好太多了。不愧是蔡道大人调教出来的。 一亩地是由十分地组成,一分地是两个半分地,999个孩子加上蔡板大人的一分地和蔡桶大人的一亩地,所有的孩子一共耕种了几亩地,这时今天蔡道大人给所有人出得一个算学题目。 蔡道大人并没有要求大家立即就给出答案,可是,大人宣布,谁如果能够第一个算出正确的答案,就给予他一个大大的奖励。 本来,播撒种子的工作并不繁杂,可是,为了监督每一个孩子把工作做到位,所以,播撒种子的时候,男孩子们是分批工作的。二十个女孩子、八十个像大花叔叔那样的车轴汉子,跟在我们这群男孩子后面认真的监督者。 一次只能有一百名孩子工作,所以,就这样,大家伙的效率非常慢,忙了整整一天,平均一组播撒完种子就要花半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把这项工作完成。不过,蔡道大人并没有苛责大家,中午和晚上还是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饭食。 不过,提前完成工作的孩子吃的就是比还没有动手的孩子吃的好。 午饭,完成工作的孩子吃的就是我的最爱——葱花油饼,每个孩子还有一个腌制的咸鸡蛋,猪油味的香味散发到我的口鼻中,让很多孩子都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这里面也包括了我。而那些没有被排上工作队伍的孩子,只能啃着杂粮窝窝头,就着咸菜了。 还好,晚饭也同样如此。我是农民的儿子,恰巧也被排在了下午的第二组,我虽然年纪最小,但却是第一个完成工作的。而蔡道大人在巡视的时候,看到我完成的这么出色,特意在晚上奖励了我一块牛肉。 大食堂的大门上面,挂着一块写着四个金闪闪的四个大字的匾额——‘不劳无获’。蔡道大人在午饭前给我们讲解了这个四字成语的含义,不劳动,就没有收获。 蔡道大人说,鉴于大家刚来,所以,即便是还有人没有劳动,也会继续给大家提供充足的饭食,可是,七天之后,也就是7月11日开始,没有人完成一天任务的孩子,就没有饭可吃。 早上还没有完成跑步的,就没有早饭吃。依此类推,任何一顿饭食,都要完成相应的任务。 而且,蔡道大人还说,还是七天以后,在早上,男孩子们不是跑三圈了,而是要跑完五圈。 辰时而起,直到戌时,所有的孩子才能够休息。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晚饭后,蔡道大人在一块乌漆嘛黑的板子上写下了十个字,这就是我们这些孩子头一天的全部功课。(未完待续) 第214 任务 辰时而起,直到戌时,所有的孩子才能够休息。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晚饭后,蔡道大人在一块乌漆嘛黑的板子上写下了十个字,这就是我们这些孩子头一天的全部功课。 这篇类似日记的文章,是蔡氏学堂内第一个考中进士的那个孩子所写的文章。 这个孩子姓郑,乳名大宝,被曾巩赐名国宝,后来成为了曾巩最得意的门生。 当然,凡是看过这篇日记一眼都能看出,它是后来才写的。 那时的郑国宝,初进蔡氏学堂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娃。另外,他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身份——在汴梁小学,他的父母靠着借高利贷凑齐了报名费用,并且,郑国宝还十分出色地通过了考核,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因为父母是流民的身份,在开封府根本就没有落籍,他最终被刷了下来。 在得知汴梁小学这一坑人的条件之后,蔡道专门派花狻猊一直钉在那里,只要有因为通过考核却因为身份问题而被刷下来的孩子,全都让花狻猊暗中将他们招入蔡氏学堂。 蔡道这么做,就是要截汴梁小学的胡。 当然,这样的孩子并不多。 谁都不是傻子。 蔡道本人倒是没有让花狻猊以及部下宣扬这件事。可是,有好事者还是得知了汴梁小学这一明显坑人的条件。在明知道对方身份有问题,还串通那些高利贷者在汴梁城门口到处宣扬汴梁小学的好处,并大肆借贷。 为什么在报名之初就不审核呢?为什么父母交了钱,其孩子还通过了审核,却又把孩子刷下来?时候,又为什么不给这样孩子的父母退钱的? 官字两个口。 凡是粘上官字的都一个熊样。 这么一个明显是坑人的条件,以及三个疑问都被有心人宣扬了出去。事后,的确是有一个被刷下来,却又不愿意接受蔡氏学堂招揽,孩子的父母找上门去闹过。 结果,这家人当天就被赶出了汴梁城。 蔡京虽然是开封府尹,但是他在开封府并不是一手遮天,还有通判在一旁掣肘呢! 刘铣虽然败了,但宋神宗肯定不会让变法派的大臣就这么一直把持着如此重要的位置。而汴梁小学又有宋神宗和保守派大臣在背后维护着,这家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所以,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人家也就熄了进入汴梁小学的心。 老百姓们的盲从始终有一个限度,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文盲,没有文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可也不都是傻子。况且,汴梁小学这么坑人和蔡氏学堂的免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郑国宝是学员中的翘楚,仅仅两次学习的机会,他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二十个汉字。不过,这小子也是个奇葩似得人物。 刚进蔡氏学堂的时候,郑国宝瘦的跟个猴子似得,可在学堂仅仅呆了三个月的时间,他把自己硬生生吃成了一个小胖子,这还是在完成了蔡道安排的训练计划之后。 汴梁小学由于收取报名费,导致贫民家庭对其失去了兴趣,凡是参与蔡氏学堂甄选却又被淘汰的家庭,都攒着劲,拼命的存钱,指望明年让自己的孩子加入蔡氏学堂。蔡道可是说了,明年蔡氏学堂也收报名费,可仅仅只收10文钱而已。两相对比,这真是良心价啊! 女孩子中也有比较突出的人物,其能力甚至超过了后来的小胖子郑国宝。 这个姑娘姓袁,乳名招娣。只听乳名,就知道其父母对她的期盼,可惜的是,袁招娣的父母和后世那些超生游击队一样,生得六个孩子都是闺女,仅次于金钱家的七朵金花了。 袁招娣不但学习特别快,身体素质也远超同龄的孩子。当然,她今年已经八岁,是蔡道在招生的时候,唯一一个被破格录取的女孩子。 蔡道的那张告示贴出后,蔡氏学堂又迎来了一大批报名的高峰。由于录取的人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即便蔡道没有出面,招生的任务也在第二天全部完成了。 蔡氏学堂整个招生7000名,男女各500个孩子。 而汴梁小学的招生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到最后,也没有人敢招收女生,突破这个已经被蔡道破了的先例。据花狻猊探查得知,招收的人数仅仅一千名。 郑侠灰头土脸地从河北归来,也没有做出任何地改变。 虎头蛇尾,这就是京城里有识之士对郑侠以及其背后的保守派大臣,这次行动的评价。被变法派压制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按照蔡道执行的培训计划,第三天,男孩子们是播撒种子,而女孩子们,晨练的时候,是跟着花兰溪一起学习‘时代在召唤’这套广播体操。其他时间,则是跟着厨娘和花兰溪一起学习如何做饭。 蔡道特别规定,女孩子们可以比男孩子们晚起来半个时辰,而且不用跑步。只需要跟着花兰溪一起学习体操。 别小看‘时代在召唤’这套广播体操,动作有些复杂,节拍也多。蔡道自己以前也是因为这个体操的名字才学习的。在孝慈里的时候,学会这套体操所用的时间,像蔡板和花兰溪,仅仅就学了两次便,剩下其他大部分孩子有得花了七天的时间,有的则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而蔡桶这个憨货,把教他的蔡板硬生生教哭了。 蔡道带领着男孩子们跑步的时候,花兰溪和所带领的二十个女孩子,硬是和男孩子们一起起床,一起跑步,丝毫不愿意落于人后。对这样的情况,蔡道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蔡道之所以,对男孩子和女孩子区别对待,只要是因为,在封建朝代,贫民老百姓的家里,女孩子在家中的地位本身就低,吃的就更比不上家中的其他孩子。她们的身体素质可想而知,是非常的差。根本就不适合刚开始的时候,就进行大运动量的活动。 所以,袁招娣和几个想好的女孩子想要跟着大姐头花兰溪一起行动的时候,蔡道让人把她们一起禁锢了起来。 跑步结束后,蔡道在花兰溪和这些女孩子们的面前做出了解释,积极地态度非常值得肯定,但前提是要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蔡道所制定的计划,不论男女,并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相对来说,男孩子们的任务还是更加艰巨一些,因为种植冬小麦的时间十分有限。蔡道准备在蔡氏学堂中开辟整整十顷良田,要让500个五到七岁的孩子播撒完这些田地的种子,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所以,第四天,在袁招娣的号召下,大约三百个做过农活的女孩子加入了农夫的行列。 第四天,蔡道还是做出了一定改变,让昨天已经完成任务的孩子,作为监查者,监察每一个在农田里干活的孩子。而昨天监察的人作为监督,巡视各个小队的情况。 这样做,无疑大大加快了播撒种子的速度。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即便,这些小毛孩子也是一样。 昨天已经完成任务的孩子,被蔡板那些人跟在屁gu后面,一直小心翼翼,任务即便完成了,也非常的辛苦。现在,好不容易转换了新的身份,他们作为监察的时候,都非常的认真。就这样,有些孩子监察的过于认真或者有得孩子比较懒散,被人盯着心中有气。 因此,工作进行当中,发生了很多起纠纷。有监督在,大部分都被压制了下来,这些监督以为他们自己能购掌控住局面,便没有将这件他们认为的小事禀报给蔡道。 谁知,就这样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有几处甚至发生了打群架的情况。 事情实在压不住了,蔡板只能将情况禀报给蔡道。 蔡道听完情况后,叹了口气,蔡板和其他那些监督还是太稚嫩,这里面包括花狻猊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况且,蔡道把监督权交给孩子,也是另外有目的的。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那个孩子能够明白蔡道这么做的深意。 干活不怕有矛盾,怕的就是有人发现后,应该是疏导,而不是压制。 蔡道让蔡板把男孩子们召集到一起,他随后赶到,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当中,对于今年监察你们工作的孩子心中有怨气,抱怨他们监察的太严。这件事很好解决吗?”(未完待续) 第215 示范 蔡道让蔡板把男孩子们召集到一起,他随后赶到,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当中,对于今年监察你们工作的孩子心中有怨气,抱怨他们监察的太严。这件事很好解决吗?” “蔡板,把那些今天工作,与监察的孩子发生纠纷和参与打架的孩子,全都登记下来。他们不是有怨言吗?全部安排在最后一天在工作,他们日常的三餐也全都按照最低的标准供给。播撒种子这项任务,对时间要求的非常紧迫,我没有时间让大家配合你们。” “最后一天,我允许你们挑选监察自己工作的孩子,不过,那个时候,负责监督的人就会更加严格。还有,你们这些闹事的孩子回去好好地想一想,昨天干活的时候,就为什么没有人闹事呢?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昨天监察的人是我蔡道的人吗?” “大桶子,你过来!”蔡道朝蔡桶招了招手,他自己拿过皮尺和一个尖木棍,把锄头交给了蔡桶,说道:“我现在就示范一遍,监察应该完成自己的任务的。还有,今天,担任监察任务的孩子,也有考核的标准,凡是他所在的小组,活干的最漂亮,时间用的最少的,一样有奖励。如果,谁垫了底,一样有处罚。” 接下来,蔡道便和蔡桶给所有的孩子上了一节最生动的劳动课。 蔡道走到田中,先把皮尺平铺在田垄间,在每个刻度的旁边,用尖木棍深深的刺一个洞。而蔡桶则跟在身后,用那个小锄头挖开那个洞,将种子撒进洞口,拨进旁边泥土。主仆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一分地的种子撒完了。 榜样在前,所有孩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工作是由监督和撒种子的孩子一起完成的。 “大家伙都看到了。我虽然是监督,可如果我也动手的话,撒种子的时间势必会大大的缩减。而且,只要你用尖木棍插洞的时候不出差错,即便后面撒种子的孩子出了错,你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够发现其中的问题。啪……啪”蔡道解释完,拍了拍手,叫醒这些还在梦中的孩子,接着说道:“好了,有谁不怕今天的监察的孩子查的严格,可以报名今天就完成自己的任务。愿意的,现在就举手。” 剩下的孩子有机灵的,立刻举手。虽然现在干活已经晚了,肯定拿不到前一千名的奖励,可是,能够早一天完成的话,就能够早一天当上监察,少干一天的活。不但不吃亏,说不定还能占一点便宜。 闹事的人被踢到了最后,蔡板把先举手的人补充了进来,补足了今日劳动的缺额。 在临走之前,蔡道又说了一句话:“今天这件事,闹事的那些孩子固然有错,可你们这些监督的人犯得错更大。在发生矛盾的苗头起来之前,你们就应该将情况禀告给我。结果,知道打开了群架,你们才想到我这个公子。监督不利,理应受罚。今天,所有的监督和那些孩子一样的待遇。” 冲突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播撒种子的工作也是越做越顺。监察的人员只翻了五倍,可播撒完的田地树木却翻了二十倍不止。 在这一天当中,除了袁招娣以及她率领的那三百个女孩子,其他的女孩子们还是继续同样的任务。 早上,还是在大操场上做体操。 不过,今天领操的人换成了袁招娣。 蔡道非常看好这个女孩子,可惜她不是男身,不然,她绝对是所有孩子中的魁首。 ‘时代在召唤’广播体操虽然比较繁杂,可是,如果学会的话,会让孩子们大大加强她们身体的协调能力。这时候的小孩子,即便长到六七岁,大部分还都是心智不全,有得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还好程朱礼教传播并不广泛,女孩子们中没有一个裹脚的。 就这一点,让蔡道非常的高兴。 早饭是有厨娘们做得,可午饭就需要女孩子们亲自动手了。 可别小看做饭这件事。 一个蔡氏学堂,整整七千多人的饭,还要做得可口。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大群菜鸟去操作,这真是一点不比男孩子们的任务简单。 昨天,要不是厨娘们帮忙,所有人能不能吃上热腾腾、可口的饭菜,可能性非常低。 今天,少了三个女孩子,厨娘也照样在帮忙。 可是,按照蔡道的计划,厨娘们再干明日一天。这之后,学堂所有学员的饭菜就都由花兰溪带着女孩子们去想办法了。 花兰溪表面上镇定,其实心里非常地焦急。今天,袁招娣领人去参加种植冬小麦的工作,她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劝阻不了这个对她极为尊重,却个性十足、自主性非常强的假小子。 蔡氏学堂和汴梁小学分处于汴梁城的对角线上,如果有直升机或者卫星的话,就能看出,两处地方的地理环境差不多。离河水甚远,都是贫民区,所以征地的时候,蔡道这里只要给他们安排好新的住处就行。汴梁小学那里就不行了,基本上就是官府强征,其中那里有不少失去居所的贫民最后辗转来到了蔡氏学堂附近。 唯一的区别,就是汴梁小学附近驻扎着一个禁军的军营。所以,蔡道本来预征了东北角几乎所有贫民的宅基地,却在最后时刻被开封府喊停了。就是因为宋神宗知道,为了保持两座学院之间平衡,不能因为和蔡道较劲,就迁移一座已经存在几百年的禁军军营。所以,最终做出牺牲的只能是失去宠信的蔡道一方了。 蔡氏学堂被缩了水,蔡道很多计划也只能缩水了。 比如,冬小麦的种植面积就缩减了整整一般的面积。以目前的条件,蔡道做出的规划,只能种植十顷了。 整个蔡氏学堂呈一个巨大的回字。 两层围墙包裹着整个学堂,外围的围墙高六尺,内侧的围墙高五尺,内外围墙之间的距离是六尺。之所以建造两道围墙,蔡道只是为了防止汴梁城中的人贩子。 回字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四合院。如今,因为蔡道招收了大量的女孩子,所以,他又用一道三尺的墙壁将东西两厢分格了开来。 东厢,如今都成了男孩子们的居所和自习室,而西厢,则成了女孩子们的居所和自习室。 而面南背北的就是正房,正中间是蔡道特意让工匠们按照自己设计的大形阶梯教室。 旁边的房子既有书房,又有各个教师的居室。 如今,靠近西厢这一侧的正房还空着。(未完待续) 第216 贾名师 如今,靠近西厢这一侧的正房还空着。 蔡道为了和汴梁小学打对台戏,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收女学生,可是,事起仓促,他还没有顾得上聘请一些女老师。 其实,要说起来,蔡氏学堂想在汴梁城里聘请女老师比聘请男先生要简单的多。女孩子又不能考取功名,无非就是教导她们认认字,学会如何做饭和做好女红,主要的教材更加好找,女驯和烈女传之类的书,市面上都有。 当然,那些有意愿而且能够很快完成蔡道布置的教育计划的女孩子,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去学习一些诸如琴棋书画之类新的知识。 本来,秦楼楚馆里那些过气的花魁或者头牌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她们这些人年华不再,却又身怀才华,不说个个满腹经纶,却也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来教女孩子们认认字都有些小材大用了。可惜的是,蔡道不能这么做,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而是怕一旦把这些女子招进学堂里当女先生,外面的流言蜚语肯定会大大影响蔡氏学堂里所有孩子的名声。 所以,女红方面,蔡道是去找了以前保育院里的苏姑姑,让她给自己举荐几个已经年老出宫生活的绣娘。这些年老绣娘,由于长期做女红活,导致其眼睛衰退的很快。可干了那么多年,基本的经验还在,教这些女孩子们是绰绰有余的。 而认字方面的老师,则是找一些名声较好的琴娘,这个群体有一部分卖艺不卖身,没有花魁的文化程度高,但又基本上都识字,刚好适合蔡道的基本要求。 女老师找的非常顺利。苏姑姑一听蔡道的要求,她自己都恨不能亲自去,可惜她如今身背着保育院的职司,还是属于宫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脱身。所以,她便欣然答应下来,凭着自己的记忆,把自己相熟的几个老绣娘家的地址写下来交给了蔡道。这几个老绣娘,年纪都不是太大,老家都在京畿道。 被推荐的人中,唯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却是苏姑姑在宫中的老师,年纪大概五六十岁,也不知道还或没活着,听说并没有离开汴梁城,自己在京中开了一个绣坊教些女徒弟养老。苏姑姑也是因为其女红技艺十分高超,才向蔡道推荐这位老师的。 按照苏姑姑给的地址,蔡道安排花狻猊和他的兄弟们分头去延请这些年老的绣娘和那些名声较好的琴娘。而他自己则去汴梁城中亲自延请这位大师傅。 苏姑姑的这位师傅本事不小,她开得绣坊居然在内城之中一处繁华的街坊里,所以,地方并不难找。坐着马车,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这间绣坊。和明清时代那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绣楼不同,这里面真得是在卖上佳的绣品。 能在宫中当师傅,其刺绣的技艺自不待言。再加上宫中的名头,孤身出来办绣坊,肯定有很多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侄女放在这里学艺,即便她教的学徒再蠢笨,也总会有那么几个比较出众的徒弟。所以,这间绣坊的生意比其他绸缎庄的生意要好很多。 蔡道跳下马车,在绣坊的门口观察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慢慢地走进绣坊。 “这位小道长,本绣坊男子不便进入。”蔡道刚走进绣坊的门口,便被门口一个看门的老头给拦了下来。 蔡道看了一眼这位面相老实,笑脸迎人的老头,奇怪地问道:“老丈,您不也是男的吗?为什么贫道就不能进入这里呢?” “呃!”这位老头一下子被蔡道的话问得是哑口无言,兴许是第一次居然有人和他这么说话,所以,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蔡道才知道面前的老头那是真老实,而且,看样子,老实的有些过火了。 就在这时,帘后突然跑出来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头上梳的是朝天的双抓髻,白白的皮肤,虎着一张同酷似老头的笑脸,一出来那张小薄嘴就冲着蔡道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我爹是这里的掌柜,呆在这里需要原因吗?你这个臭牛鼻子,有事也不要往我家的绣坊跟前凑,……这里不欢迎你!” 这丫头很多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不过,她的最后一句话,让蔡道听出了其所有话的含义——这里不欢迎自己。 一时之间,一向能言善辩的蔡道居然也被这个小丫头说得是哑口无言。 真是奇了怪了,蔡道可是非常清楚的记得,他绝对是第一次来到这间绣坊,而且,也根本就不认识这父女二人,这都是什么人啊?既然这老头是掌柜的,那么这小丫头就是这里的小东主啦。不过,那位老绣娘已经五六十岁了,能生的出这么年幼的女儿吗? 这是重点吗? 许久不出来的系统,又出来捣乱了。 不过,蔡道早就已经免疫了这样的骚扰。 就在蔡道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居然直接动手了。只见她出了柜台,双手用力推着蔡道的臂膀,看样子想要把他推出去。 “秀儿,不得对客人无礼。”丫头他爹急忙喊道。 这个小丫头肯定是气急了,大声说道:“他不是客人!” 这下子,老掌柜说也不是,拉也不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只能一个人站在柜台后面急得直跺脚。 不过,她显然还是低估了蔡道的本事。 别看这丫头的年纪比蔡道大,个头也比他高出了一头,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劲,蔡道的脚下如同生了根,左推右搡,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把这个臭道士退不出去。实在气不过,这丫头一咬银牙,准备暗中用脚狠狠地踢这个可恶的家伙一脚。 蔡道虽然抱着膀子用劲戏弄这小丫头,却也一直暗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丫头准备出黑脚。他刚要有所动作,就听见柜台后面的帘中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话。 “秀儿,回来。” 这个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多威严,可就把面前这个小丫头吓得一哆嗦,急忙收住自己的动作,气急败坏地返身跑进了柜台,临走时,还没忘了朝着蔡道‘凶狠地’做了一个鬼脸。之后,这丫头就躲进了帘中,没有再露面。 “小道长,不知道突然到访,有何贵干呢?”说话的还是那个声音,这次蔡道算是听清楚了,说话的绝对是个女人,而且年纪不小,不过,这位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异常的沉稳。 蔡道闻言,先是整了整被那个小丫头弄乱的衣冠,接着朝着帘后唱了一个肥诺,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贫道俗名蔡道,的确不能算是客人。此次前来,一是受宫中的苏绣娘所托,给贾师傅带个好,二呢,是贫道想要邀请贾师傅到蔡氏学堂……” “哦!是苏儿啊!你回去给她带个话,就说老身一切安好。至于,请老身到学堂的事,是去当那些女学生的女红师傅吗?”帘后的人果然就是贾师傅,她没等蔡道说完,就猜到了蔡道的来意。 “不错!贾师傅,贫道的确是想请贾师傅出山,担任那些女学生的女红师傅。只要您愿意出手,其他一切条件都好谈。” 帘后的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小道长,你要是早点前来,老身说不得真能答应你。可惜啊!现在,老身只能让你另请高明了。”(未完待续) 第217 劝说 帘后的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小道长,你要是早点前来,老身说不得肯定答应你的这个请求。可惜啊!如今,老身也只能请你另请高明了。” 闻言,蔡道就是一惊,急忙问道:“贾师傅,这又是为何?” “呵呵,小道长,其实原因很简单。你这个蔡氏学堂的实际掌控人,可是得罪我家小主人了。”帘后的人笑了两声,说了一句让蔡道更加费解的话。 “哼!”果然,蔡道发现,帘后露出了一条缝隙,那个小丫头昂着小脑袋,狠狠地盯着自己,像是示威一样,怒哼了一声。 蔡道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小下巴,迟疑地问道:“啊!贾师傅,这可是冤枉贫道了,今日之前,贫道可从来就未曾见过小姐啊!这又何来得罪一说呢?” “小道长,别人都说你是神童,那就让你猜一猜,是如何得罪我家这位小主人的。”贾师傅这话说得,蔡道听着,怎么就觉得揶揄的意味更浓了。 那个小丫头小脑袋昂得更高了,蔡道生怕她把扭坏了自己的脖子。 “这个……”蔡道看了一眼现在唯一露面的老掌柜,他还是一如初次见面时候一样,脸上还是挂着憨厚的笑容,蔡道想要从中找到哪怕一丁点的提示或者蛛丝马迹,看样子可能性非常低。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和那个小丫头初次见面的任何细节。 嗯,一个挺可爱的小丫头,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对了,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其实,蔡道有一个坏习惯始终无法改变,那就是,他总以为自己还是在那个家里蹲大学继续修行的后世大叔,却忘记了自己如今这副身体的实际年龄。既然那个小丫头不到十岁,肯定是曾经想要报名加入蔡氏学堂中学习。可是,她肯定是被年龄的问题在第一关就被直接卡了下来。 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任何的交集。 既然找到了最有可能的原因,蔡道就不再犹豫,直言问道:“贾师傅,是不是您的女儿想要加入贫道家的学堂,这才得罪了小姐!” “呵呵呵,怎么样,丫头,终于见识了吧!你不是不服气吗?”帘后的人显然先是揶揄了自己的女儿,接着说道:“不愧是享誉天下的神童,一言中的。不错,如果是之前,你只要答应学堂收下我女儿,我就立即答应你的要求。可如今,请恕老身爱莫能助了。” “贾师傅,恕贫道直言,就算您答应了贫道的要求,贫道也无法招收您的女儿进入学堂。贫道制定的招生条件无法更改,贫道这个人说话做事一向言出必行,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不是说汴梁小学也将招收女学员吗?那里毕竟是陛下亲笔赐封书院,比贫道家的学堂要正规多了。”蔡道知道这件事情难办了,可对于自己制定的招生条件,死也不能松口。 “那袁招娣呢?”这时,那个沉寂了很久的小丫头终于逮住了蔡道话中的一丝破绽,质问道。 “哦,姑娘原来认识袁招娣啊!”一说到这个能力出众的小姑娘,蔡道早就料到会有人把她当成破绽。不过,蔡道在决定招收袁招娣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蔡道又在心里阻止了一下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贾师傅,袁招娣的事情,其实,贫道专门找人查过。外间有人说,这孩子是八年前腊八出生在汴梁城的,可是,给她接生的稳婆已经过世。没人人证明这一点,而她的父母一口咬定袁招娣七年前元旦生得。这件事的确是有人举报,可是,本学堂的规定是谁举报,谁举证,没有任何证据的话,学堂只能收下那个孩子。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哼!强词夺理,那是不是本小姐也可以说,自己也和袁招娣一样,是在七年前元旦生的。”小丫头还在嘴硬,强辩道。 蔡道一听就乐了,这话实在是太好找漏洞了:“呵呵呵。这位小姐,请问,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况且,报名的时候,你和你的父母也不是这么说得啊?” “本……,哼!” “小道长,抱歉了,让你白走了一趟。并不是老身故意推脱。你既然认识苏儿,就应该听她说过,我们这些绣女,年纪越大,眼睛看东西就越模糊。老身之所以从宫中退下来,也就是这个原因。最近,这种情况更是越来越严重了,双眼几乎跟瞎了差不多。唉!小道长,请恕老身爱莫能助了。”贾师傅在帘后解释道。 原来如此,蔡道早有预料,既然对方已经看不见了,自己再去强请,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既然如此,贾师傅,您就多多保重。贫道会把您的话,带给苏姑姑的。告辞!”说完,蔡道冲着帘子深施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等,小道长。”刚才一言不发的老掌柜,见蔡道要离开,突然出言道。 蔡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老掌柜,听听对方到底有何话要说。 “小道长,既然是请女红师傅。小女年纪虽小,可她如今已经学会了我浑家的六七成的手艺。难道不能请小女去当这个师傅吗?”不得不说,老掌柜看着老实巴交的,他这次脑洞开得可真大。 “老掌柜!”蔡道冲着对方拱了拱手,说道:“小姐她的手艺也许真得很好,可哪怕她学会了贾师傅的十成手艺,也当不了这个女红师傅。贫道家的学堂,与传统那些师傅带徒弟的方式不同,500个女孩子,如果还是采用以往那种一对一的教学方式。根本就教不过来。况且,小姐她如今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这一点,相信贾师傅也是心知肚明。” 蔡道的解释的确在理,可老掌柜和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缺点在那里。他和她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贾师傅。 贾师傅当然看不见,可她知道自己的官人和女儿肯定在等着自己给出答案,她结合刚才蔡道的那番话,略微想了一想,便想到了:“小道长,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求这个女红师傅,既要在那些女孩子们面前演示刺绣的方法,也要在口头给这些孩子解说具体的刺绣过程,已经解答她们的问题。而小女的缺点就是能做不能说。” “娘,我怎么不能说了。刚才要不是您拦着,我非得把这个臭道士骂的狗血淋头,滚出咱们家。哼!” 小丫头不理解,可老掌柜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本身就是雕工出身。他的师傅曾经这么评价过他,干起活来,那绝对是个中的翘楚。可是,一旦给人做老师,纯粹是误人子弟。这是他多年来亲自实践的结果,他女儿年纪还小,刺绣的技艺的确很出众。可是,要让她具体讲述技艺本身,根本就说不清楚。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蔡道却一下子被老掌柜惊人的脑洞激发了想象。 “贾师傅,既然小姐她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她每织成一件作品,您一定能够详细的把技艺说清楚吧?”蔡道使用肯定的语气问得。 “这倒是可以。不过,小道长,你又打什么主意。老身可是听说了,你这个孩子一向鬼主意特别多。你可不要打小女的主意。” 贾师傅虽然把蔡道说得可怕,可小丫头却一点也不害怕,睁着大眼睛紧盯着蔡道,想要听一听这个神童到底要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218 堂规 贾师傅虽然把蔡道说得可怕,可小丫头却一点也不害怕,睁着大眼睛紧盯着蔡道,想要听一听这个神童到底要说些什么? “呃!贾师傅,贫道不知道这话,您是听谁说得,这绝对是赤果果的诬陷。”蔡道被贾师傅说的话居然有点脸红了,不过,他一向脸皮厚,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贾师傅,不如这样,女红师傅还是您来担当,而小姐则作为您的助手,也可以住进学堂。上课的时候,由小姐亲自演示,而由您讲解具体的技艺。” “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将自己的技艺交给这些孩子,至于她们能不能够学会,就要看她们自己的天份了。一个月以后,这些女孩子当中肯定会有人脱颖而出,那时,您再亲自收她们为正是的徒弟,您和小姐再手把手教她们。” “好主意!可我和女儿都走了,这个绣楼不就彻底废了吗?我官人过去是个雕工,可不会刺绣,而老身的那些徒弟,要么是已经出师归家了,要么是学艺未精,她们如今织出来的绣品的确是不如小女。” 老实说,蔡道的主意,真让贾师傅有点心动,可是,她更加担心自己的绣楼,这里才是她们家安身立命的所在。 “贾师傅,你那些未出师的徒弟,只要愿意的,可以一起和您住进学堂,至于这里的生意就更加好解决了。以后,凡是在学堂里织出来的作品,都会拿到您这间绣楼中寄卖。本学堂不收取任何的费用。至于老掌柜,您也跟着一起去学堂吧!您手上的技艺也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可,……我……,小道长,你的主意是不错,可老夫根本就不善于教徒弟呀!”老掌柜连说话都结巴了,可见他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动。 老掌柜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手艺就这么失传,可是,不是他的要求高,而是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过去也教过几个徒弟,可没有一个能够出师。 “老掌柜,您这点就理解错了。女孩子能学的东西很多,可用来赚钱养家的却很少。织布、刺绣、做饭,您说说,还有其他吗?可男孩子就不同,木工、铁匠、车工、马夫、医生等等,能用来生活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你不需要说任何的话,只需要在孩子们面前展示您的技艺就行。我相信,500个男孩子当中,肯定会出现既有兴趣,也有能力继承您手艺的佳徒的。” “是呀,官人,小道长说得没错。我现在才想明白,强按牛头不饮水啊!你过去没有教出一个徒弟,不是你的能力差,而是没有遇到适合的徒弟罢了。把儿子媳妇留在这里看着绣楼,咱们一起找佳徒去。”贾师傅这时也开始劝说自己的官人。 就这样,蔡道把最硬的一块硬骨头啃了下来。 其他人却延请女先生,都非常的顺利,有得琴娘甚至直接跟着花狻猊的兄弟们回到了蔡氏学堂。 不过,这件事也给蔡道提了一个醒,万一有歹人冒名去做坏事的话,肯定会败坏蔡氏学堂的名声。所以,蔡道急忙派人通知花狻猊,不得再把琴娘直接领回来,通知这些琴娘们可以雇车直接到蔡氏学堂的大门口,学堂可以负责她们的车钱。 结果,隔了几天后,的确出事了。就是有人冒用蔡氏学堂的名字,拐走了几个琴娘。有家人或者一些不相干的身边人先是早蔡氏学堂门口大闹了一番,后来,有高人在背后怂恿,这些人居然写了状纸,把蔡道告到了开封府。 这件事,蔡京势必又要回避,而且,没有了宋神宗在背后撑腰,很多人十分希望看到蔡道就此而倒霉。可惜的是,开封府内,虽然蔡京回避了,可通判大人却也根本无法用这件事治蔡道的罪。 因为,蔡道在发现这个漏洞的时候,不但在学堂的大门外贴出了公告,学堂招募琴娘,必须自己雇熟人的车到学堂,路途之中遇见歹徒,概不负责。这还不算,蔡道居然还亲自到开封府找通判大人就这件事报备了。 这下子,蔡京是脱了身,这个倒霉的通判自己却陷了进去,他不得不一边加紧追查拐走人的凶徒,一边审查这些报案人的身份,一旦发现报案人不是其亲属或者朋友的,一律押入大牢。 套用一句话,又不是亲戚或者朋友,谁发现的谁就是凶手。 还别说,里面还真抓到一个混水摸鱼的主。这个凶徒胆大包天,却被这个糊涂的通判错有错着的抓了个现形。 …… 按下这个小插曲不提,蔡氏学堂里的地狱训练还在继续。 对这些男孩子们来说,一天之中最痛苦的其实,还不是早上的跑步和播撒种子的工作,也不是让人头大的学习任务,而是无处不在的规矩。 蔡氏学堂堂规(蔡道制定) 一、所有学员必须尊师重道; 这个规定其实是废话,没有哪个学员敢欺师灭祖的。每一个学员见到蔡板和蔡桶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别说那些老师了。 二、不得随地大小|便,所有学员必须如厕方便; 就是这一点要了亲命。野惯了的男孩子们在家的时候,哪里不能方便。开始的时候,法不责众,负责监督这件事就那么几个人,500个孩子,根本就顾不过来。 可蔡道只用了三天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通过几天的观察,蔡道把认真、负责、明理的孩子挑出来,组成了纠察队,专门就大小|便这件事纠察所有的孩子。凡是被纠察队发现的孩子,一律接受惩罚。 都是小屁孩,为了这件事,蔡道当然不可能体罚他们,可是,即便跑圈中表现出色或者提前地完成了工作,在吃饭的时候,被纠察队指认出来的孩子,也只能在所有孩子面前,啃着乌漆嘛黑的黑面窝窝头,就着大蒜,喝着一碗热腾腾的白开水。 这样的惩罚,有得孩子吃了几次亏,也就吸取了教训。可是,有的孩子不但没有吸取教训,而且还想要报复这些纠察队的孩子。 结果,晚饭后,他们刚聚集在一起商量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蔡板领着人抓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举动,蔡道还是不打他们,而是把他们一个个全都关进了单间的小黑屋。更绝的是,蔡道还让花狻猊搬个凳子坐在小黑屋的外面,给这些孩子讲鬼故事。 当然,花狻猊肚子挺大,可里面都是草包,自然编布出来。这些鬼故事都是蔡道讲给蔡板听的,后来,蔡板和花狻猊混得熟悉了,又把这些故事讲给了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大叔们逗闷子。 这几个孩子当中就是有硬气,也被花狻猊吓了个半死,没过半宿。这十几个孩子就哭着喊着想要出来,赌咒发誓地冲着外面直嚷嚷,说再也不敢了。 三、按时睡觉,不得无故喧哗; 现在问题不大,所有的孩子都被折磨累死了,基本上吃完晚饭,立刻就能沾枕就着。 四、学员之间应该相亲相爱,不得打架,不得辱骂他人,不得抢夺他人的财物; 对于这一点,蔡道要求的特别严厉。在堂规后面的细则里详细记录下了惩罚条例。一旦违法这一规定,惩罚条例绝对是所有规定细则里最多最重的。 五、按时清理个人卫生; 女孩子们还好说,可要让男孩子们懂得什么是卫生,真是个大难题。现在,蔡道还没有在北方大规模的种植棉花的经验,所以,他暂时也没有能力给这些孩子准备统一的服饰。 不过,饭前洗手、睡前、起床后洗脸,这些简单的事情,蔡道还是教会了孩子们。 六、劳动获得食物,优秀获得奖励!未完成工作,或者在各项工作、活动中落后的学员都要接受惩罚,捣乱、不服从命令的,惩罚的更加严厉。 蔡氏学堂里,每个活动、每个工作都有惩罚和奖励,当然,根据后世的经验,蔡道给出的奖励多一些,惩罚要少一些。虽然没有任何体罚,可蔡道特别地处罚方式,还是让所有的孩子噤若寒蝉。 比如,小黑屋。 那晚,花狻猊把那些孩子吓得各个屁滚尿流。关在里面的孩子们被放出来的时候,这厮还放声大笑,笑话这些孩子是软蛋。(未完待续) 第219 解决之道1 那天晚上,花狻猊把那些孩子吓得各个屁滚尿流。关在里面的孩子们被放出来的时候,这厮居然还放声大笑,言语之中,无非是笑话这些孩子全都是软蛋。 蔡道为了让孩子们看到更加震撼的效果,当众宣布,鉴于花狻猊大声喧哗,违反了第三个规定。当场就让蔡桶将花狻猊扔进了最大的一间小黑屋。 花狻猊功夫不错,力气也不小,但是,他只要被蔡桶擒拿住,那就根本甩不脱,只能乖乖地被扔进了小黑屋之中。 开始的时候,这厮还不断的叫嚣着,出来要给蔡桶好看。可蔡道根本就没有搭理这厮,不但让人给小黑屋里扔进了一床被子,还给里面送进去了肉和菜。 剩下的时间里,也并没有出任何的鬼主意整蛊这厮,比如,让蔡板也给他讲点没讲过的鬼故事之类的小把戏。 当然,蔡道只是特别嘱咐了花狻猊那班值夜的兄弟,夜里巡查的时候,不管花狻猊怎么叫嚣或者威逼利诱,谁也不准和他说一句话。 凡是违反这个命令的,明日也去尝一下小黑屋的滋味。 结果,整个晚上,谁也没有敢和花狻猊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蔡道命令所有男女孩子集合在小黑屋的面前,他当着大家的面,把小黑屋的门打开了。 就这样,大家伙愕然发现,昨天,还是一条活生生的硬汉子,结果只过了一夜的时间,花狻猊竟然是爬着出来。只在小黑屋里呆了一夜,这厮就怂了。 花狻猊出来的时候,那床厚厚的棉被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就是这样,看样子,他还是在瑟瑟发抖。 彻彻底底的怂了。 那以后,花狻猊只要见到蔡道,不管他是什么表情,都立刻跑得远远的。生怕这位小爷一言不合,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一个人再扔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黑屋。 花狻猊的那些兄弟们和所有的孩子们并不了解,进入的人为什么哪怕害怕那间小黑屋,可是,他们和花狻猊一样,只要是再见到蔡道的时候,一个个噤若寒蝉,如同鹌鹑见到飞翔的雄鹰一般。 有了‘好的’开端,那些孩子这才认真的按照蔡道制定的堂规规范自己的行为。每一个孩子都在努力奋进,没有一个孩子敢调皮捣蛋的。 当然,蔡道并没有一味的惩罚大家。 比如,跑圈的时候,只要所有学员没有被蔡道、蔡板和蔡桶主仆三人任何一个套圈的话,所有人都算合格,不用接受惩罚。 还比如,播撒半亩地,只要在半个时辰内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所有工作的学员以及负责监察的学员,也都算全部合格。名列前茅的继续接受奖励,而落在后面的学员不用受到惩罚。 男孩子们这里受到蔡道高压惩戒之后,工作是越来越顺,越来越快,可女孩子们那里却出了问题。厨娘们在三日之后,除了仍然负责早饭以外,其他的两顿饭是彻底的撒手了。 这下子,花兰溪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带着其他三千多孩子完成给大家准备午饭的任务。结果,那天的中午,当男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走进大食堂,准备吃上香喷喷的午饭的时候,却发现午饭根本就没有准备好。 一向坚强、要强的花兰溪看着这么多渴望的眼神,一下子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第一次在蔡道的面前哇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蔡道并没有指责这群女孩子,而是派蔡板把厨娘们都请过来,大家一起动手,准备新的饭食。 就这样,所有的孩子们第一次见到了如同恶魔般的蔡道大人,出神入化般烙饼的技艺。 为了节省时间,蔡道给大家做得是死面饼,烧开热水将面一烫。 接下来,蔡桶负责揉面和擀饼,蔡道负责拿着平锅烙饼。 很快厨娘们也赶了过来,两人一组,分工合作,和那主仆二人一样,开始烙饼。 结果,大家赫然发现,没有任何一组厨娘烙饼的速度赶得上那主仆二人的。 蔡桶力气大当然是个优势,可是,细心的孩子发现,那些负责烙饼的厨娘也比不上蔡道大人烙饼的手艺。 蔡道大人烙的饼,色泽金黄,表面看不到任何发黑的地方,而且速度还非常快。 蔡板大人也没有闲着,他负责给大家准备喝得汤。 鸡蛋虾皮紫菜汤,烧上一大锅水,往里面甩上几个鸡蛋,撒上适量的虾皮和紫菜,基本上就完成了,这个汤有一点好处,就是不需要放盐。 花兰溪哭成了大花猫脸,动弹不得。袁招娣看不过眼里,她领着那群干了农活的女孩子,招呼着还能动弹的其他女孩子,想要帮把手。 蔡板害怕她们烙饼的功夫不到家,能不能烙好饼先不说,万一伤了那就麻烦了,所以,就安排这些女孩子负责给大家活切咸菜。 这一顿饭,好在有蔡道这个快手帮忙,耽误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让大家都吃上了饭。 整个过程,曾巩、蔡老儒和那些男儒生们都在冷眼旁观,那些女先生,有会做饭的想要过去搭把手,却被曾巩拦住了。 这件事就得蔡道和那些孩子们自己解决,生活中充满了各种意外,如果谁都和那个打头的女孩子一样,出了问题,只是一味的痛哭流涕,一味的指望大人或者其他人,根本就不算是成长。 曾巩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也理解这孩子此刻不说话的真正原因。 此时此刻,曾巩除了钦佩蔡道这个孩子是个多面手之外,还想看一看,这孩子接下来到底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没错,接下来才是重点。 正在烙饼的蔡道也同样在想着这个问题。他真是没有想到花兰溪竟然这么脆弱,遇到问题,竟然是这样的态度,说实话,他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失望的同时,他不由得想起了还在病榻上沉睡不醒的小迷糊。 她如果醒着的话,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种风景。 饭后,蔡道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批评花兰溪,而是私下里单独和她进行了一次认真的谈话。 当天下午,蔡道亲自宣布,从孩子们当中选拔一些表现优秀的孩子作为学生干部。 孩子们的头头为总队长,接下来的官职非别为,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班长、以及宿舍长和组长。 一个组长负责管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七个孩子,宿舍长管理一个宿舍共15个孩子,班长管理三个宿舍,依次类推,基本上是三三制的原则。 精英式教育,这就是蔡道的解决之道。(未完待续) 第220 解决之道2 精英式教育,这就是蔡道的解决之道。 第一个,被授予这个荣誉的就是袁招娣。 鉴于她出色的表现,蔡道当即正式任命袁招娣为女孩子们的总队长,同时,要求袁招娣和她所领导的那些喜欢干农活的女孩子们放下以前的农活,回归大部队。正式开始接受女孩子们应该完成的任务——做饭。 而蔡板则被任命为男孩子们的总队长,对于这一点,所有的孩子们都没有异议。蔡板今年也只有五岁,却异常的能干。 副总队长,男女暂定各一人,分别为花兰溪和郑国宝。后来,蔡道经不过田秀儿的死缠烂打,也把她暂时任命为副总队长。田秀儿就是贾师傅的女儿,而那个老掌柜姓田,名字挺好玩,叫田老实,天生还自带老师的光环。 蔡道真不能理解,田秀儿好好地不去刺绣,非得跟着一群丫头片子学做饭。 至于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班长这些中层官职,由副总队长提名,总队长加以确定,当然,总队长自己有人选的话,也可以直接任命。 而最低两层的官职——宿舍长和组长,则由同一宿舍里的全体学员投票选出。 学员们听到他们自己能够选基层官职,一个个显得非常的兴奋。最近工作比较紧迫,所以蔡道把选举的时间放到了晚饭之后。 当开始准备晚饭之前,蔡道把袁招娣、花兰溪和田绣儿召集到一起。 “我把你们三个召集到一块,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些做饭的诀窍。”蔡道开始说话的时候,田绣儿居然拿出一支炭笔和一个小笔记本记了起来。 不用问,蔡道可以肯定,这两样东西,一定是田绣儿从蔡板那里威逼利诱过来的。 “我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年纪虽小,但其中肯定有不少孩子一定在家里的时候,就开始给家里人做饭了。可是,一户人家顶多也就是十人左右,而学堂里现在的人数已经超过了7000人了。别小看做饭这个工作,它既考验做饭人的体力,也在考验做饭人的智慧。你们女孩子天生力气小,很多男孩子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工作,你们却不行。 比如,揉面这个步骤,一个孩子不行,可以用两个孩子一起拿擀面杖擀面。袁招娣,我那次在田里的示范,已经清楚的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一人力弱,两人力强。工作的时候,如果分工合作的话,你们一定能够领导其他女孩子及时的给大家做出可口的饭菜。听明白了吗?” 袁招娣是听明白了,田绣儿完全是听懵了,花兰溪本身也极为聪明,这次没有做好,就是因为以往她大姐头当的时间太长,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把工作指派给其他人,就一定能够做好工作。可是,她既不了解每个孩子的个人能力,做饭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败。 “兰溪,骄兵不败,你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千万不要骄傲,跟在招娣后面认真的学习,当然,袁招娣很可能也有自己的短处,你也要及时和她沟通,大家商量着把工作干好。不过,我把丑话谁在前面,你们谁也不许闹别扭。都先听袁招娣的命令,哪怕她的命令都是错得,也要坚决执行。 工作完成之后,你们三个也要开一个小会,认真总结今天工作中成功以及失败的经验。任何人做事那面也有不足之处,关键是要及时的发现,并且将之改正。” “小道长,你不是自诩从不出错吗?”田绣儿终于逮住机会挑蔡道的语病了。 “哦!”蔡道听了之后一阵气结,感情她听了半天,是一直再找自己的错处啊!“田绣儿,你说说看,自从和见过面之后,我什么时候,哪一句说过我自己从不犯错的?你要是有证人的话,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 “啊!我……兴许是我听错了呗!”话说的好听,可看田绣儿的样子,是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有这个田绣儿在,再严肃的场面也被她给搅了。蔡道懒得再理她,故作生气的离开了。 话虽如此,花兰溪心中还是十分不服气的。 可结果,事实再一次证明,蔡道的眼光真的很好。 下午准备晚饭的工作,由袁招娣全面主持,其间,花兰溪也大胆地提了几个不同的意见,可是,最后还是按照袁招娣的意思办了。 晚饭准备起来最简单,只要是做熟就成,对味道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况且,大家都累了一天,也不计较什么味道了。 不论男女,一个个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塞进肚子,洗完自己的碗筷之后,又一个个急匆匆地赶回了自己的宿舍。原来,今天晚上,所有孩子都可以投票选出自己宿舍里的宿舍长和组长。这样新颖的活动,绝大多数的孩子早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参与其中了。 是人的地方当然有纠纷,更何况还是一群并不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孩子。有不少宿舍里的孩子吵了起来,不过,没有一个孩子敢于出手打架的。 小黑屋事件才过去几天而已,所有孩子都被蔡道的yin威震慑住了。 蔡道没有去敢这些事。他把这件事全权交与了几个总队长和副总队长一起商量着处理。 蔡板一直跟在蔡道的左右,虽然学得极为聪明,但也学得有些诙谐了,一找到机会总是喜欢捉弄人,况且有他哥哥蔡桶在背后撑腰,更没有人敢惹他。 要问所有男孩子们在学堂里最怕的人,那非蔡道莫属。 谁排在第二呢?既不是花狻猊,小黑屋事件之后,这厮在学堂里的威望已经降到了冰点,也不是蔡桶,这个傻大个虽然在第一天就棍罚了几个闹事的孩子,可也有不少的孩子喜欢他。 排在第二的,那就非的蔡板莫属了。 所以,那些闹纠纷的宿舍一看是蔡板这个总队长来调解,立刻就达成了一致。谁也不想在快睡觉的时候,在被蔡板折腾一番。 女孩子那里闹纠纷的虽然很少,但是,只要是闹起来的,谁去调解也没用。最后,还是田绣儿出了个主意——调宿舍。 如果,这样还继续闹下去的孩子,全都关进小黑屋。这丫头还振振有词地说:“学堂成立到现在,好像还没有女孩子接受惩罚呢?” 看着这丫头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其他女孩子也只好妥协了。 这一夜之后,蔡氏学堂里所有的事情和活动都逐渐顺畅起来,各项工作也都加快了速度。 学堂开园的十二日之后,男孩子们提前了三天的时间,将在学堂里播种冬小麦这件工作全部都做完了。而女孩子们将工作完成的更为出色。每天三顿饭,经过袁招娣和花兰溪的努力,在保正口味不降低的条件下,女孩子们将做饭时的准备和完成的时间大大缩减了。 节省出来的时间,她们也没有闲着,硬拉着蔡道给她们传授知识。 那么多老师,为什么非得拉着蔡道给她们讲课呢? 这是因为,蔡道讲得课最简单易懂,也最好听。 由于开学的时间紧迫,蔡道给孩子们只开了三门课——诗经、百家姓和蔡氏算学。这个蔡氏算学,是蔡道将小学数学从自己的记忆当中复刻出来的,他厚颜无耻将之记在自己的名下。 百家姓,具体作者不详,具体成书年份不详,但是,仅凭开篇的前四个字‘赵钱孙李’,就可以得知,这本蒙学神书肯定成书于北宋初年间或者后周与北宋交替期间。 论及可读性,这本书当然比不上大约成书于南宋时期的三字经,可是,比起千字文来,就易懂的多了。 蔡道给孩子们讲的课自然是蔡氏算学了。虽然在课上,他总是给孩子们留一些稀奇古怪的计算题,可相比那些只会摇头晃脑、照本宣科的夫子们,他讲的课的确非常吸引人。 所以,如今,原本大部分并不善于数学的女孩子们已经在这一门课上,把男孩子们甩开了很远。男孩子当中,除了是出身于几个商人或者小商贩以外,大部分对于数学课来说,大多数根本就没有开窍。 就像郑国宝,他倒是能够把九九口诀背得滚瓜烂熟,可蔡道一旦让他实际应用起来,一旦上了两位数,算出来的结果就没有对过。看他如今的样子,比头猪也强不了多少。(未完待续) 第221 郑侠和麻烦 就像郑国宝,他倒是能够把九九口诀背得滚瓜烂熟,可蔡道一旦让他实际应用起来,一旦上了两位数,算出来的结果就没有对过。看他如今的样子,比头猪也强不了多少。 种植冬小麦的工作结束了,蔡道只给所有的孩子放了一天的假。除了走出学堂的大门以外,想干什么都可以。 不过,蔡道趁此功夫,教会了孩子们一项体育运动——现代足球。 二十二个男孩子笨拙地提着那个用牛皮和猪泡缝制的‘蹴鞠’。当然,比赛的形式和规则和大宋流行的运动蹴鞠有非常大的区别,可是,所有孩子们都玩得很开心。 这里没有后世现代足球中那些恶习。 双方球员如果带球碰在一起的话,顶多就是和自己的对手角力,没有谁想到出黑脚。这样的运动更有趣味性,也更纯粹。 刺激的比赛,消耗了男孩子们大量的体力,也让他们压抑的心灵得到了很好的解放。 不过,第二天,又一轮地狱般的工作开始了。 冬小麦种下了地,可蔡氏学堂这里地处汴梁城外城的东北角,离河很远,本来就是民居,顶多就是有十几眼井供大家平日的饮水。因此,学堂的田地里根本就什么灌溉的设施。 所以,蔡道每日安排花狻猊和他们那帮兄弟赶着特制的拉水车,到五丈河里取水。 后来之后,蔡道便把给田里浇水的工作交给了那些年满七岁的孩子,这就是他们一天之中必须完成的工作了。工作其实并不是太重,蔡道让木匠和铁匠合作,制作出了洒水壶。 孩子们只需要将洒水壶灌满,然后,早晚两次,将那十顷田地齐齐地洒上一遍就行了。 七岁的女孩子们则跟着花兰溪一起喂养上百头的母牛。 而那些五六岁的,男孩子跟着蔡板一起喂养猪和羊,女孩子们跟着袁招娣一起喂养鸡和鸭子。 人是需要吃肉的,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更是需要补充大量的肉食。所以,蔡道打算让这些孩子们一边学会饲养家畜的本领,一边尽量做到自给自足。 至于,如今学堂里吃的牛肉和猪肉,也各有来源。 以孙觉和苏轼为首的中间派基本上聚集在西北地区,宋神宗知道蔡道和这些官员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他把用烈酒同青唐那些异族相互交易的权利都交给了蔡道处置。这也相当于补偿蔡道进献制酒秘方的一种补偿。 蔡道自然不会客气,他把元丰五年艮岳那块地种植出来的所有高粱全部都制成了烈酒,通过孙老爷子的关系,将美酒遇到的青唐,换取了那里不少的良马,以及大量的牦牛。 牦牛,除了做不了耕牛,其全身都是宝,它身上的毛可以制成衣物或者帐篷。肉更是营养价值丰富。关键就是牦牛无法耕地,即便是杀了也找不了蔡道的麻烦。大宋朝可是禁止屠杀耕牛的。 果然,蔡道将牦牛运回汴梁城,宰杀吃肉之后,还真有好事者以这个理由将蔡道告到了开封府。 蔡道知道这是有人想找他和他大伯蔡京的麻烦。解决之道也早已想好,蔡道被带到开封府的时候,来了一头牦牛一同跟着。 通判问罪的时候,蔡道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原告哑口无言。 “通判大人,这位原告说贫道杀得是牛,那就劳烦这位原告拉着这头他所谓的牛,套上犁,耕一亩地给大家伙瞧一瞧,只要这头牛能够耕地的话,贫道甘愿抵罪。” 这位原告当时就被问得哑口无言,在通判的逼视下,他硬着头皮拉着牦牛想要耕地,结果显而易见,牦牛如果能耕地的话,母猪就能上树了。 最终的结果,原告当堂被杖责了一番,蔡道无罪开释。这件事又成了蔡道长戏耍开封府判官的一个铁证。 蔡氏学堂里是有耕牛的,这些耕牛自然不能交给这些菜鸟去照顾,更何况那些原先照顾它们的农夫也坚决会不把这些命根子交给这些九把刀。 孩子们工作的强度降低了,工作的时间也大大缩减了。蔡道也适时的增加了学习的科目。 课本由原先的三本,增加到了七本,男孩子读的书籍增加了有道德经、孝经、唐诗三百首和宋词。 道德经和孝经,市面上就有,而唐诗三百首是蔡道从系统里面换取的,而宋词则是从曾巩那里和市面上的词集里面摘取的。 真宗朝的圣相李亢、寇准、张先、仁宗朝的晏殊、宋祁、欧阳修、范仲淹,其中争议最大的柳永,蔡道只选了那首少年游。而还在世的,苏大胡子选取了五首,仅次于晏殊和欧阳修,秦观一首,就是那首‘山抹微云’。像当时享誉盛名的毛滂和晏几道,还有他的外公王安石,他们的作品,蔡道一首没有摘取。 相反,蔡道选取了一个当时刚刚回京,并不是太出名的一位才子的词,李之仪的卜算子。 总共选词二十九首词,和南朝萧统的古诗十九首合辑在一起。还好,这次蔡道还算是有了点节操,没有为了凑数,将自己的做得打油词也放进去。 本来,蔡道在选择词作的时候,是打算将大宋朝每一位皇帝所做的诗词选一首摘录到这本书之中的。可是,宋神宗既然放弃蔡道,那么蔡道也就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gu。 女孩子们读的书,除了前三本以外,又增加了女训和烈女传。蔡道招收女学生,已经是非常惊世骇俗了,如果再教一些非主流的书籍,那就是离经叛道了。那他离被保守派人道毁灭也就不远了。 至于其他书籍,除了道德经以外,女孩子只要想学,蔡道也并不禁止。 郑侠回京,表面上风光无限,他的心中也同样很平静,或者说是心安理得。河北的蝗灾,大宋的官员一直都是如此处理的,饿死一些低贱的老百姓也实属正常。他在福建老家那里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起来,当初,郑侠只凭着流民图,就能够逼着宋神宗最终罢免了王安石,废除了新法,也只能说当家的这个皇帝自己不了解下面的情况罢了。至于民望什么的,那些都是虚名而已,史书向来就由司马光这样的文人所把持。孰忠孰奸,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蔡氏学堂招收女学员的事,郑侠早就听说了,在回京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着对策。 办法是有,郑侠回京之后,就立即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而安逸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蔡道就迎来了学堂开园以来最大的几个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222 麻烦来了 安逸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汴梁小学的一个动作,蔡氏学堂迎来了开园以来最大的几个大|麻烦。 这不麻烦很快就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大|麻烦。 郑侠想出的结局办法很简单,就是在汴梁小学的旁边在建立一座小型的书院,延请几位大儒的夫人和宫中教授礼仪的宫女为师,凡是愿意进入这个学堂的各家小姐,都可以报名进入,并不收取任何的费用。 他还给这个还在规划中的新书院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锦绣书院。 这座新设立的书院,郑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向民众开放,只招收官员家中的千金小姐,即便是那些巨商富户家的女儿,也休想进入其中。 郑侠公布出来的时候,其实,老百姓也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今,他郑侠在汴梁城的名声早就已经臭透了,也根本没有人再把那个所谓的‘官中侠’当成真事。也许,最初汴梁小学那个坑人的条件并不是郑侠的本意。可是,民众们并不知情,这个屎盆子他是扣定了。 那些个原先兴趣高涨的千金小姐们,一听说,负责教书的居然是宫中的宫女和几位大儒的夫人,立刻都变得兴致缺缺。平时在家里受夫人的管束已经很累了,何必在自讨没趣,再受那些死板的老姑婆们的约束呢? 这其中,就有不少一直都不死心的。 譬如,曹虎的亲妹子——曹秀儿。 她在家的时候,总是听他那个一向不服人的哥哥亲口称赞蔡道如何如何?当听说蔡氏学堂招收女学员之后,她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加入其中。祖父大人到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的亲娘却死活都不愿意。 要不说那是她的亲娘呢? 娘两个脾气秉性都一样的倔强。 郑侠没有归京,汴梁小学也一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曹夫人也就一直等着消息。 如今,终于等到了好消息,曹夫人就想着把亲闺女送进这个靠谱点的书院。既可以圆了自己闺女进学堂的梦想,也可以让宫中来得宫女好好地教一教自己闺女一些规矩。正好女儿和储君赵佣的年纪相仿,说不得曹家又能再出一个曹皇后呢? 曹夫人无限yy的时候,却忘了自己的闺女秉性以及年龄。曹秀儿和自己的哥哥虽是同一个母亲,却非常聪明,她派身边的小丫头出去一打听,自然知晓了母亲说得那个新书院是个什么德性。 生在富贵之家的女孩子,本身就是笼中之鸟。真要是进了那个什么锦绣书院,对于她们这些娇小姐来说,无非就是换了另外一个笼子罢了。 文臣家的千金小姐还好,既然那里不尽如人意,就干脆不去了,反正家中的父母对这件事也很反对。可武臣家的就没有那么好命了,本身想找一个透气的地方,谁知却是一个更加让人压抑的场所,其父母还都抱着同曹夫人相同的想法,指望着这第一间有皇家背书的书院调教好自己的闺女。 这次曹秀儿干脆就玩了一个狠得,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居然敢以绝食来做抗争。开始一两天还行,曹夫人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可到了第三天,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一直不好插言的曹国舅,在问清了孙女想法之后,力排众议,决定将曹秀儿送进蔡氏学堂。 其实,这间学堂并不像外间评价的那么不靠谱,蔡道即使再怎么离经叛道,有曾巩坐镇,还是偏离不了太远。不过,最终得偿所愿的终究还是曹秀儿一个孩子而已,曹家把这件事当作是家门之耻,当然不会宣扬出去。其他和她相好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清楚曹秀儿为了进蔡氏学堂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更何况,她们也没有曹国舅这么一个开明的祖父,这是曹秀儿绝食之后对父母说得第一句话,也是发自肺腑之言。 曹秀儿只是蔡道的第一个噩梦而已,第二个、第三个来到学员的孩子,就更加让人头痛了。 第二个孩子名叫王棣,是蔡道二舅的嗣子,王安礼的孙子。王安石这一脉子嗣艰难,长子王雱英年早逝,未留下任何的子嗣,二子王旁如今只有一子王桐,所以,王安石才会安排王旁纳王安礼一孙为嗣子。没想到,王安石或者他二舅王旁居然会把这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嗣子送进京城,放在他的身边。 王安礼上次就是因为蔡道被刺一案,被宋神宗罢官贬职,让其归家永不叙用。就这,还是看在王安石的面子上,才没有给予他更加严厉的处罚。蔡道也不清楚,这孩子会不会在心里记恨自己。 第三个孩子的身份那就更是不得了,当朝次相蔡确长子蔡渭的次子蔡昭。听到这个名字,再联想到他的身份,蔡道就忍不住牙痛。这孩子还有另外一个显赫的身份,他是前丞相冯京的次外孙,蔡渭是冯京的女婿。这几乎和蔡道是差不多的身份。 如果,宋神宗今天就过世的话,保守派大臣肯定会立刻掌握政权,而变法派大臣遭受打击最严重的,无疑就是蔡确。蔡道本来就背着王安石和蔡卞的锅,也在那些保守派大臣打击的范围之内,现在如果真得收下了蔡昭,这是把自己用心建立的蔡氏学堂生生地搞成了众矢之的啊! 何况,蔡昭也姓蔡,在外人看来,这里真成了蔡氏的私地了。 可是,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来头更大,蔡道没有任何的理由拒收其中任何一个孩子。 头疼啊! 真得很头疼! 为此,蔡道还专门去拜访了曾巩。 当时,曾巩正陪着自己的老母亲在院中打太极拳,这是蔡道交给这母子二人的,曾巩今年也已经64岁,他的老母期已经八十多了,这个时代,人年纪一大,根本就不适合大运动量的活动来锻炼身体,所以,蔡道才会把自己都半吊子的太极拳教给对方。 不过,蔡道在教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这是他师傅在梦中传授给他的道家不传之秘,还请曾巩除了家人之外,不要传给任何人,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哪怕就是皇上知道了,也坚决不能将这套拳法外传。曾巩是个信人,除了他的老母亲之外,也没有将之再传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儿孙。 经过这么半个月的调养,不但刚刚重病痊愈的曾母身体大好,就连一直病怏怏的曾巩的脸上也能看到属于正常人的血色了。 “怎么,小道长,今日怎么想起来拜访我了?”曾巩打趣道,不过这话问得也是,蔡道最近真得很忙,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他一有空就会被袁招娣为首的那些女孩子逮住,缠的根本脱不开身,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哪里来得情报,每一次逮他的时机都非常准确。 蔡道先是给二人躬身施了一个大礼,问候道:“老太君身体最近不错吧!” “呵呵!嗯!非常的不错,托你这个孩子的福啦!”曾母一见到蔡道,就非常高兴,伸出手摸了摸蔡道的小脸蛋,慈祥地说道:“既然你们有正事说,老身就告退,孩子,你一会儿可别走啊!老身让人给你准备好点心和糖果!” “多谢老太君!”蔡道看着曾母在小丫鬟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糟了!曾师,这下糟了,蔡氏学堂一下子招惹了几个大麻烦!”蔡道这才感叹了一声,把详情向曾巩叙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223 曾家 “糟了!曾师,这下糟了,蔡氏学堂一下子招惹了几个大麻烦!”蔡道这才感叹了一声,把详情向曾巩叙说了一遍。 “唉!果然还是来了,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对于其他两个孩子的到来,的确是出乎曾巩的预料,可蔡确把自己的孙子送到这里来,却在其预料之中。 蔡确这个人,的确是变法派的一员干将,对王安石也非常地尊重。相对于吕惠卿而言,他还算个不错的人,可也仅仅相对于吕惠卿这个人。他这个人也是相当的爱玩权术,看着王珪这个三旨宰相窝囊,他就想独揽大权。 可惜,此时的宋神宗对于这些变法派大臣,早就没有了过去对王安石那样的推心置腹了,剩下的,也只是赤果果的利用了。所以,宋神宗自然不会让蔡确当首相,始终把起码表面上怯孺的王珪推到了首相的位置,就是为了制衡变法的日益膨胀的权势和欲望。 身在局中的人,譬如蔡确、章敦、蔡卞他们始终是看不透这一点的,甚至司马光也是一直身处局中。 而蔡道、王安石和曾巩早就看透了这位当今皇上的秉性。蔡京也可能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因为蔡卞的关系,他也被归属于变法派。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却一直在变法派中并不那么耀眼,而宋神宗一旦过世,他马上就改弦更张,立刻投入到保守派的阵营,做了覆灭新法的马前卒,或者说替死鬼。 所以, 这才有了蔡道丢掉了身上所有的官职; 这才有了王安石的第二次罢相,那不仅仅是因为爱子的早逝; 这才有了曾巩一直都不去追求更高的官职。吕公著的谗言,的确是影响了曾巩前半生的前途,可是,他人都死了很久了,又如何能够影响曾巩后半生的仕途呢?主要还是曾巩看透了一切,不愿意再去追求那些东西而已。 “曾师,贫道知道,这三个孩子,无论如何是推不走的。贫道只是想求您一件事,如果,贫道说如果,有那么一天,贫道被贬出京城的话,蔡氏学堂能开则开,不能开,您就把它关了,只要把这些孩子都安顿好。贫道在汴梁城外城之外的南方,置办下不少的田地,那里也在兴建书院。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您就以您的名义重新开设一家新的书院。” “唉!如果,不是这些孩子年纪太小,贫道也不会这么麻烦曾师了!”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完,蔡道又叹了一口气。 曾巩闻言,眉头紧锁,迟疑地问道:“世事不至于变得这么糟糕吧!不过,你能做出这样的安排,老夫真得很欣慰。可惜,你不是我的孙子,蔡家真是出奇才了。从这件事就说明,你这个孩子是真得为那些孩子们考虑啊!老夫答应你了。” “曾师,实际情况很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不过,这些都是个人的猜测罢了。不一定能够作准。”对于这个问题,蔡道点到即止,不想深谈,因为他知道宋神宗将命不久矣了,接着就像曾巩辞行道:“曾师,贫道这就向您辞行,麻烦您向老太君告罪一声,现在就得去接那三个大|麻烦了。” “嗯!我们曾家会替你看着这个书院的。”曾巩见蔡道的态度这么坚决,只是答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千万别!”蔡道一听这话,连忙出言拒绝道,可是话一出口,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 曾巩的父亲先后娶了三个妻子,而他这一辈人总共六个兄弟,三个姐妹。曾巩作为家中的老大,曾牟和曾宰是他的同母弟,而如今他奉养曾母是其父的第三任妻子朱氏,生子三人,四子曾晔落榜后死在了归途之中,其他五个儿子都中了进士。 曾巩、曾肇和曾布在北宋那是鼎鼎有名的大臣,而曾巩的同母弟曾牟和曾宰虽然也中了进士,但是却一直籍籍无名。蔡道本来打算趁着曾巩身体还硬朗,打算把学堂暂时托付给他。没想到,曾巩自己的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听他的意思,将来如果他的身体有恙的话,托付给自己的兄弟。 “怎么?小子,你难道还认识老夫的几个弟弟?”曾巩听蔡道陡然拒绝,心中有些惊疑。 “贫道才几岁,自然不认得曾师的几个弟弟,不过,……可是,……” “孩子,老身知道你好诙谐,却从来没有乱说过一句话,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就在蔡道纠结的时候,曾母突然走出来说道。 “这……”蔡道看了一眼曾巩,见他也在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在心里鼓了鼓劲,直言道:“老人家,我知道曾肇和曾布是您的亲生儿子,可是,在我师父的预言当中,曾肇大人为人耿直,他一生官位不显,会一直在地方和中央周周转转。而曾布大人,他……他在地方上也许是个好官,可是,如果他当了上朝官,甚至是宰辅的话,一定回事乱世的奸臣。” “你……!”虽不是一母所生,可曾巩一直很疼爱自己的几个弟弟,毕竟,他们几个年岁相差的很大,曾巩作为长子,一直如同父亲一般照顾几个异母的弟弟。尤其是自从曾晔病逝在返程途中之后,他心中的愧疚就越发的强烈了。 知子莫若父,其实,亲生母亲又何尝不清楚自己亲生儿子的秉性呢? 曾母出言止住曾巩,淡淡地说道:“巩儿,不得无理。这孩子说得话虽然不中听,可对于肇儿和布儿的秉性,他又有哪一点说错了呢?” 是呀!曾巩自然也了解他这个两个异母弟的为人,曾肇为人刚直,好进直言,而曾布多智,是变法派中的得力干将,多智之人必然会审时度势,还真有可能成为乱世的奸臣。 “就让牟儿或者宰儿其中一个过来帮你吧!反正这两个孩子跟你一样,也不愿意当官,不如为人师表,多教出来一些优异的孩子,也不枉他们这一身的学问。”曾母显然并没有因为蔡道的话,而生气,可是,蔡道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话还是让这位英明的老妇人多了一些担忧。 “诺!母亲。”曾巩站起身,恭敬地答应道。 …… 随着这三个孩子进入蔡氏学堂,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们三个中,最闹腾的反倒是曹虎的妹妹曹秀儿,虽然不同字,但是名字同音,所以,曹秀儿一进入这里,就和田绣儿闹得是不可开交。蔡道被吵的没有办法,几次想要动用极刑——小黑屋,处分他们两个,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一方面,她们两个毕竟是女孩子,万一把这两个小祖宗吓出什么心里疾病的话,他们的家人说不定就会赖上自己。 真到了那步田地,蔡道也算是作茧自缚。 这还不是蔡道最头疼的地方,蔡昭和蔡棣的到来,蔡氏蔡氏学堂真正的噩梦。他们二人年纪虽小,倒是表现地非常谦逊。 特别是蔡昭,今年才不过四岁,表现地却异常的成熟。 考虑到蔡昭很可能用不了两三年就会随着他的祖父一直颠沛流离,所以,一见面,蔡道就对蔡昭表现得非常严厉。 反正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缺过吃穿,年纪虽小,身体底子肯定不错。 所以,自蔡昭进入学堂之后,蔡道一有空闲,就盯着这孩子,让其加紧锻炼自己的身体,并且私下里传授这孩子一些在岭南如果生活的要点。(未完待续) 第224 成绩 所以,自蔡昭进入学堂之后,蔡道一有空闲,就盯着这孩子,让其加紧锻炼自己的身体,并且私下里传授这孩子一些在岭南如果生活的要点。 两个蔡家既是同姓,也是同乡,蔡道也和蔡确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冲突,所有人,包括曾巩,都不了解蔡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到了蔡确和家人们一同被贬到岭南。 所有人这才深切地体会到蔡道的深谋远略,蔡昭这才清楚的知道,蔡道那时的教导是多么的重要。 三个大|麻烦进入蔡氏学堂之后,无论内外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可是,这三个孩子所代表其身后的势力,真正的把蔡氏学堂推到了风口浪尖。 两个同样面对孩子的书院,相差一天开院,汴梁城里面谈论起来,自然而然的就会将两者放在一起对比。 一个月后,汴梁小学中,就频繁地传出个别表现优异孩子的词作,虽然读起来很稚嫩,但是,一想到这些作品只不过是六七岁孩子所做,也就只剩下欣赏了。 而蔡氏学堂,靠近的人除了能听见几声狗叫,里面一直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 想想也是,里面的孩子,除了蔡京的长子蔡攸和王旁的嗣子王棣家学渊源之外,其他的孩子初进学堂的时候,根本就不识字,又如何能够做出什么佳作呢? 至于,蔡氏学堂的实际管理者——蔡道,所有人已经不对他保有任何的期望了,这位打油诗和词做得都让人不堪入目。 现在人们好奇的是,蔡氏学堂里究竟给这么多孩子具体教些什么书籍,这么多孩子究竟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够把字认全。 可是,探查的结果,注定让所有人失望了。蔡氏学堂封闭的太严,除了花狻猊和他的兄弟们每日往学堂里拉水、拉食材之外,整间学堂基本上是只进不出。 这个月中,有一个胆大的人贩子,得了一大笔钱财,受人之托,试图要翻进围墙,去偷一个孩子出来,让蔡氏学堂出丑。他当然知道围墙后面有不少狗,所以,他还专门准备了不少对付狗的诱饵。 可是,当他翻进围墙,也用诱饵醉倒了所有看家护院的狗之后,却被一群大头鹅打败了。 鹅是禽类,看家护院的好帮手,其战斗力是不强,一个成年人对付一两只鹅,的确是绰绰有余。可是,如果当其遇到是一群鹅的时候,就是城龙来了,也只有逃跑的份了。 这个人贩子不是成大大,自然没有逃过鹅军团的袭击,最终被花狻猊捆得结结实实,送到了开封府通判那里。这位通判大人如今已经被蔡道欺负怕了,一听是人贩子,直接乱棍打死。 这件事以后,蔡道气得让花狻猊将所有被人贩子药倒的狗,全都杀了吃肉,顺便补补身子。他还拜托到西北地区贩酒的商人,让他们向青唐的吐蕃人购买藏獒。 至于那些立功大头鹅,则成了孩子们当中的英雄,那些一直不愿意饲养家禽的女孩子,如今都喜欢上了这种脾气非常的大家伙。 对于这种下三滥的小手段,蔡道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想过要去用同样的手段去报复对方。 其实,蔡道一点也不担心,孩子们学习进度的问题,如今有了贾师傅的官人——田师傅这位雕版师在,蔡道的计划执行起来就更加顺畅了。 之前提到的那些教材,都是蔡道花大价钱找外面的印坊直接印制的,字体当然用的是蔡襄所写的楷书。现在有了真正的雕版师,蔡道就亲自用隶书,将七本教材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录了下来,并且,还加了两个学习语文的‘神器’——拼音和标点符号。 古时,华夏人本就缺少书籍,有些富商有钱购置了书籍,由于书籍上没有标注标点符号,即便认得字也不会断句,自然就需要找先生来教应该如何断句。 而华夏人古时候标注一个字读音的方法,就更绝了。比如,‘田’字,用两个字天和安字来表示这个字的声母和韵母,三国志裴注中就时常能看到这样的例子。 繁体字从来不是人学习汉语真正的障碍所在,有了拼音,每个孩子认字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曾巩一看到这两个新颖的工具,立刻见猎心喜,试图说服蔡道将之进献给宋神宗。 可是,蔡道拒绝了,他不想他自己‘发明’的东西,再一次成为别人扬名的工具了。更何况,保守派掌权在即,这两样东西到了他们的手中,宣扬出去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人记得这又是蔡道进献的东西。 宋神宗从蔡道这里‘贪墨’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过后,居然都没有蔡道什么事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蔡道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曾巩听了蔡道的解释,也只能叹息一声。之后,他不放心蔡道所写的楷书,便自己照着蔡道所写的七本教材,又亲自抄录了一边,抄完后,让蔡道在上面加注上拼音。 不过,曾巩这位大文豪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标点符号,断句的事牵扯不小,一有不慎,就会招致那些大儒们的责难。还好,蔡道并没有把那些儒学经典放入到教材之中。 …… 一个月之后,当考校这7000名学员的时候,曾巩、蔡老儒和那五个落第的学子全都被这些学员如今的水平震惊了。 要知道,这7000名学员,刚进入蔡氏学堂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十足的文盲,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字。而且,这一个月当中,他们亲眼看到,蔡道是如何让这些孩子累得半死的。那么重的工作,就是一个大人也不一定能够吃得消,工作之后,他们以为孩子们能有十分之一还能够有学习的渴望就不错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个月后,绝大多数孩子居然把几本书中的字几乎都认全了。诗词他们当然做不了,可是,几位先生在抽查的时候,这些学员基本上都能背出几首他们教过的诗词。 其实,这些儒生们还是算漏了,他们仅仅考校的是语文课的知识,可孩子们还学会了算数、如何种地、如何饲养牲畜。 曾巩作为长着,德高望重,自然是由他先挑选学生,最后,他只挑了三个孩子,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郑国宝和袁招娣,还有一个蔡道怎么也想不到的孩子被曾巩选上了,他就是蔡板。 其他先生选什么样的孩子,蔡道没工夫一个个去核实。孩子被挑选中本身就说明,这是双方之间的缘分,至于之后,这些第一次就被他们挑中的孩子能不能够真正的成才,就要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天份和运气了。 一个人的成长和成功,都离不开这三方面的因素。 这不,蔡道如今正跟曾巩商量着呢? 蔡道可谓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曾师啊,您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知道,蔡板能拜您为师,那还是他的三生才能修来的福气。可是,曾师,您还是不了解这个孩子。小板子的确非常聪明,可他的那点小聪明根本就不在学习这方面,我……” “那你说,他的小聪明在什么地方?老夫知道,你们名虽主仆,实为兄弟。你说这番话也是为了他着想,可是,你问过他的想法吗?你想一想,他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不是跟着才变成这样的吗?”曾巩打断了蔡道的话,这还是这位老人家第一次做这么无礼的事。(未完待续) 第225 蔡板的野望 曾巩打断了蔡道的话,这还是这位老人家第一次做这么无礼的事。 “我……”蔡道被曾巩问得无言以对,不过,既然曾巩这么说了,他的确要问一问蔡板自己的想法啦!所以,他把头转向了蔡板,问道:“小板子,说说吧,你是怎么想得,说真心话!” “公子,我……,我想试一试?”既然蔡道直言让他说出真心话,蔡板便说了真心话,这还心中居然真有怎样的想法,这点蔡道还真是没有想过。 “那好,小板子,曾师既然愿意收你为徒弟,那就是你的福气。一定要好好地学,不要辜负了你祖父对你的期望。不过,话说在当面,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以后知道苦了的话,你就是哭着喊着来求我,我也会让大桶子把你吊打一顿,在扔回去的!”蔡道说着,却把头扭向了蔡桶,“是不是,大桶子?” “弟弟,加油!不……不听话,打你!”以往非常疼爱自己弟弟的蔡桶,这一次说出的话非常坚决,同时还做了一个攥紧拳头,挥舞手臂的动作,他自己认为是在鼓励,蔡板看来那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嗯!哥哥,弟弟我一定好好学。”蔡板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一声。 这次,蔡道来找曾巩,一方面是来讨论蔡板的问题,另外一方面,其实是想向曾巩再推荐另外一个孩子,看双方有没有这个机缘成为师徒。与其说是推荐,不如说是这个孩子毛遂自荐,当然,他本身也有本事,蔡道才会把他带到曾巩的面前的。 “曾师,这孩子叫方伢子,贫道希望您能收他做徒弟。他……” “哦!这孩子就是方仲永的孙子吗?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的话,老夫劝你还是为他再择良师吧!这次之所以只挑了他们三个,主要是因为他们都非常聪颖,即便不能说过目不忘,可其本身的记忆力非常好。老夫毕竟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教他们读书,只能替他们解惑罢了。”曾巩再一次打断了蔡道的话,说出了自己的原因。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如果是在去年这个时候,曾巩一定会在孩子们当中挑选更多的美玉,育其成才,可毕竟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之前又大病了一场。即便在这里调养的不错,但毕竟时间太短,远没有恢复以往的元气,一天之中根本不足花费太长的时间去教授更多的孩子。 当然,这其中,也有曾巩对蔡道的误解,他认为蔡道是为了和王安石较劲,才会把方仲永的孙子举荐给他的。事实上,蔡道真得想和他外祖父较劲的话,根本就不会把方伢子举荐给曾巩。如果,由他自己来亲自教导方伢子,并且考中进士,成为一方名士的话,那不是更有震撼的效果吗? 蔡道又一次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老实说,心中还是很生气的,可谁让这个人是曾巩呢?他只好忍着向曾巩解释道:“曾师,您可能误解贫道了。刚才,考校时候,你也许是了解一些这孩子的情况。他如今的学业并不太尽如人意。比如,他的到现在都没有把百家姓和诗经全部背下来。可是,您其实并没有了解这个孩子的全部能力。这孩子,如今已经把诗经中的国风和孝经全部都能够倒背如流了。这在所有孩子中,是独树一帜的成绩。即便郑国宝和袁招娣都比不上他。” “哦!果真如此吗?可他刚才表现的有些差啊?”曾巩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这个方伢子刚才的表现,老实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曾师,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这孩子一直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市面,心理素质又比不上那两个孩子,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一个他陌生的地方,难免有些畏首畏尾,更何况,他和您是同乡,您还是这孩子自小最崇拜的人。您说,这样的孩子见到您之后,能不紧张吗? 这孩子有一个特长,他之所以始终背不下来百家姓,是因为他学东西的时候,不能死记硬背。比如,你把千字文交给他,也许他一生都记不下来。可是,您如果将史记中的一篇文章,以讲故事的形势交给他的话,他只需要通读一边就能过目不忘了。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从史记中随意挑一篇故事性比较强的文章,试一试他这个能力? 而且,这孩子并不是我向您举荐,而是他自己想要当您的学生,才求到我这里来得!” “哦!居然是这样!是老夫有些狭隘了。蔡道,这里老夫向你认个错。”说着,曾巩竟然起身向蔡道赔了个礼,蔡道自然受不起曾巩这么重的礼,连忙闪在了一边。 “不过,孩子,你既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向老夫拜师,那就必须要试一试。蔡道啊!你来给他讲解一篇史记,嗯,就选刺客列传那一篇吧!”曾巩施完礼,也没有客气,立刻指派蔡道来对方伢子进行测试。 其实,曾巩这么做,也存了一些私人的想法在其中,他还是想要摸一摸蔡道这孩子的底,顺便通过这篇文章来试一试蔡道这个有些草莽之气的孩子是如何讲解这篇文章的。 蔡道自然不知道曾巩居然存了这样的念头,心里有些抵触这样的任务,主要是闲太麻烦。他从曾巩屋中挑出了那篇文章,并没有照本宣科,而是对照着文章,直接用口语将刺客列传叙说了一遍。老实说,蔡道真没有想到,‘巧舌如簧’这个技能还有这样的作用,蔡道没过什么脑子,居然用说评书的方式把刺客列传讲解了一遍。 讲完之后,蔡道把书递给了方伢子。这孩子拿过书将整篇文章只扫了一眼,便将书递给了身旁的蔡板。他闭着眼在心中过了一遍,便直接背了起来。背得时候,有些磕磕巴巴,不过,曾巩听得出来,这是这孩子心里有些紧张所致,并不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方伢子背完之后,曾巩不用看书就知道这孩子背得是一字不差。不过,他还是被蔡道的说书能力震的不轻,心中既好笑,又有些生气。心说,蔡道这孩子真是让蔡家生生把一个天纵奇才给耽误了,如今的蔡道虽然还是聪明依旧,但他的确不适合在科举方面有所寸进了。 没看他读个书,居然把市井里说书人的本事都用出来了。 “道儿,你这么读书,别说这孩子了。你问一问,这三个孩子又有哪一个没有背下这篇文章的。”蔡道没有想道,曾巩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其实,曾巩是在心中埋怨蔡卞和王安石,因为一些偏见,生生把这么一个好孩子给耽搁了。 “曾师,您这就有些过了吧!让我读书的是您,贫道讲课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您如果认为没有测试出这孩子真实水平的话,可以自己测试啊!” “哈哈哈,不用了。老夫承认这次的确是走了眼了,我就收下你这个……” “等等,曾师!”就在这时,屋外突然有人插言的道,话音刚落,就见曾师的房间外跑进了三个孩子。 其中一个孩子进屋后直接指着蔡道的鼻子质问道:“蔡道,你这次办事不公,曾师自己挑了三个学生,我等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你宁肯举荐这个犯贱之子,却不举荐我们几个呢?论家世、论学问,你我自问,我们王家、蔡家和曹家也是家学渊源,并不你蔡道差?”(未完待续) 第226 无处不在的矛盾 “论家世、论学问,你我自问,我们王家、蔡家和曹家也是家学渊源,并不你蔡道差?”说话的是蔡昭,这个一直表现还算谦逊的孩子,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表弟,你心里也是这么想得吗?”蔡道没有搭理蔡昭,反而询问其跟在他身后的王棣,这是他的表弟,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嘛? “表哥,我……我也想成为曾师的关门弟子。”宁为鸡首,不为牛尾,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思维,王棣自然也不能免俗。 嗣子,他上面还有王桐这个亲生儿子在,所以,这个表弟在王家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当初,如果把他过继到王雱的名下就没有现在这么尴尬了。真不知道他那个外公和二舅究竟是如何想得。 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背负上这么无奈而沉重的枷锁呢? 当初,在知道王棣的身份的时候,蔡道对这个表弟报以相当的同情,为此,他还专门找过曾巩,商量过这件事。毕竟,曾巩和王安石的关系非常好,两个人就是同乡,也算是志同道合。 可蔡道显然想多了,那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而不是其他,曾巩又如何能够插言呢?就是蔡道自己的,其本身也不适合管这件事,一他是晚辈,二他跟王安石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脸面都没有见过。一个非常拗的老头子,又怎么能够听得进一个孩子的话呢? “曾师,既然如此,这两个孩子不服气,那就让这些孩子一起比一比如何?”蔡道没有在意两个孩子对自己的责难,反而征询起曾巩的意见。 “这样,几个孩子,你们都过来!”曾巩起身从自己的书架上取过一本书,然后招呼几个孩子一通过来,接着说道:“这是司马大人新著的《资治通鉴》,老夫在其中选取一篇讲解一遍。接着,你们在轮番将这篇文章看半炷香的时间,谁能默写的更多,老夫就选谁做自己的关门弟子。不过,老夫毕竟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必须要淘汰最后两名,如何?” “谨遵曾师之命!”既然给了大家一次还算公平的机会,蔡昭便无话可说,不过,这孩子已经给这件事钉上了暗箱操作的标签,始终觉得其中有什么自己还看不出来的猫腻。 其实,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比试,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 被淘汰的两个孩子,就是蔡昭和王棣,结果出来后,这两个孩子向曾巩行了一个礼,一言不发、黑着那张小脸离开了曾巩的书房。 除了蔡老儒,其他五位学子各自选了五到七名不等、让自己比较满意的孩子,他们毕竟还得以自己的课业为主,三年后的科考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在蔡氏学堂也无非在这里赚点辛苦钱,顺便也免了住宿的费用罢了。 唯一一个算是正式学堂里正式老师就是蔡老儒,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他对功名早已看淡,如果,今后能够教出来的孩子全都能够考中进士的话,也算是一段佳话了。所以,他这一次选取的弟子有些多,光男孩子就选了十人,顺便还把曹秀儿也稍带上了。 本来,曹秀儿对于自己被选上,而花兰溪和田绣儿却没有一个先生选她们非常的骄傲。可是,当她冲着这两个宿敌炫耀的时候,她们居然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田绣儿更是嘲讽道:“哎呦!大小姐,要说羡慕吧,我和花姐姐还真羡慕,可是那也是羡慕袁招娣,她可是女孩子里惟一一个曾师的关门弟子。至于,那位蔡老儒先生,他教书的水平的确比其他五位先生要好一些。可要是和公子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恭喜你,嘻嘻……”话说到一半,这个鬼丫头居然不说了,笑嘻嘻拉着花兰溪就打算离开。 “恭喜什么?”曹秀儿听了几句,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无比,她也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便上前一把拉住田绣儿的袖子,硬拉着不让二人离开。 “恭喜什么你不知道吗?恭喜你能离公子远点了,你跟着蔡先生学习的时候,我们二人可是在聆听公子的教诲呢!”田绣儿说话的时候,别提有多兴奋了。 这话果然说到了曹秀儿的痛点上了,要不是旁边有其他女学员拉着,说不定,她们两个还真能打起来。 “是这样的吗?”蔡道刚好从旁边路过,一打听她们三个居然因为这件事在争吵,还差一点上演了全武行,心中有些生气,气得不是别人,而是花兰溪。 明知道这两个名字差不多的女孩子有矛盾,调解不了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在二人冲突加深之前,就将她们拉开呢?花兰溪最近处理事情的能力好像没有任何的提高,反而让袁招娣比的是越来越差。这时,蔡道不由得想起,还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小迷糊,这孩子如果醒着的话,一定能够这些女孩子们和睦的相处。 小迷糊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能让身边的人,无论男孩女孩,以及大人都喜欢她。这一点,蔡道在整件学堂,7000多个孩子当中,没有找到一个像小迷糊这样天生就非常有亲和力的孩子。 硬要说起来,蔡板有那么一点意思,本身长得虽然滑稽了一点,但他在女孩子里面混得相当不错,把他当成了半个闺蜜。而男孩子虽然有点怕他,但那也是他身后有蔡道和蔡桶给他撑腰。和他关系不错,能够称兄道弟的男孩子还是挺多的。 对于这一点,蔡道并没有阻止的意思,顺其自然而已。当然,蔡桶虽然有些呆、迟钝,但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朋友,或者拥趸。当初,在保育院的时候,他就和曹虎处得非常融洽,两个粗大神经的孩子,又同样力大无穷,没有多少话题,但是却有很多相同的爱好,比如锻炼肌肉,增加力气,比如大口吃肉。 对于蔡桶,蔡道对他可是从来都不限制他的饮食的,可是,这孩子居然非常喜欢吃大白菜。蔡道也就不用担心他饮食不均衡的问题了。而曹虎就一直都有这个问题,这个孩子天生就爱吃肉,跟蔡桶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在蔡桶的影响下,改了那个爱挑食的坏毛病。至于,每天他消耗的肉,自然有曹家买单。 曹虎离开后,蔡道担心蔡桶一个人过于孤单,就从孩子们当中,选取了十几个铁匠或者铁匠学徒的子侄,他们基本上都不是能够在文学上能有多大成就的孩子,在学堂里学一些东西,将来还是很有可能子承父业的,所以,蔡道就安排蔡桶带着他们一起打熬身体。 铁匠可是非常消耗力气的一种工作,如果从小将他们的身体练好,对于他们长大后肯定会有帮助的。 那两个女孩子的矛盾,蔡道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那就是让蔡老儒将三个女孩子同时收为弟子。她们几个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改变如今剑拔弩张的状态。当然,这里面,花兰溪必须做出改变,不能一直保持着隔岸观火的姿态。 …… 经过一个月的整顿和收拾,蔡道构思的这间学堂基本上算是初步完工了,一些该完善的设施,也全都完善好了。 七名儒学先生,几十名各行各业的师傅,他们的家人,以及那7000多个孩子也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规矩很多、却吃的饱、穿的暖,忙碌而充实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227 纸鸢风波 七名儒学先生,几十名各行各业的师傅,还有这些工匠们的家人们,以及那7000多个孩子也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规矩很多、却吃的饱、穿的暖,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既然曾巩、蔡老儒和那五个学子收的学生多不多,他们都可以在自己的书房当中给自己的学生们授课。 而其他的孩子,目前阶段,就只能交给蔡道自己,以及孝慈里收养的孤儿,那二十个男孩子已经交还给宋神宗安置了。而其余八十个女孩子,有一半年纪太小,还留在孝慈里。而其余四十个女孩子就跟在蔡道身边,她们从小被蔡道调教过,具备了基本的数学和语文功底,教一下这些和她们同龄的孩子,也不算误人子弟。 那些胆子大的,蔡道就安排她们去教那些男孩子,而每个班里面都会安排一个蔡桶的那些好徒弟。没错,那些蔡道安排跟着蔡桶的孩子,如今在私下里都拜蔡桶为师了。如果谁敢在上课的时候,捣乱、闹事,这些孩子就会立即召集兄弟,将这些捣乱的孩子好好地修理一顿。 黑板和粉笔这两样教学的神器,蔡道倒是会做,但是,如今却根本用不上。曾巩他们几个儒生,只教几个孩子,自然用不上,蔡道和那些女孩子倒是想用,可他和她们的个头都太小,力气也不够。 就算是在每间教室里装上了黑板,如果安装的低了,底下的孩子们根本就看不到,相反,如果安装的高了,别说那些女孩子们了,就是蔡道自己都够不着,他总不能踩着高跷给大家上课吧!再说,蔡道也没有那个本事! 至于孩子们练字的工具,蔡道自然不可能给他们所有人都准备好笔墨纸砚,7000多个人,而且笔墨纸都是消耗品,就是蔡道再怎么有钱,他也不会就这么大方的给他们都备齐了。 所以,除了曾巩等七位儒者所教的弟子之外,其余的孩子也就只能把欧阳修当成了自己的榜样了。 蔡道借着讲故事的机会,给所有孩子降了欧阳修的母亲郑氏用荻秆在沙地上教他读书写字,这就是这位宋代大文豪小时候的经历。 值得让人钦佩吧! 那么好吧! 蔡道在教大家写字的时候,用了同样的方法,就是每人一个长长的竹竿,在大操场上站着写字。而且,这些孩子们所穿的鞋,也是他们自己编的草鞋。用脚抹掉字迹的时候,实在是太费鞋了。 不过,他自己则是在一块可移动的黑板上,用粉笔书写了要教的字,然后把这块黑板挂的高高的,能让所有的孩子都看见。 要知道,这7000名学员,蔡道可是没有收过他们一文钱的学费,而且还要管吃管住。他这么做,即便一向心善的曾巩也没有说什么。曹秀儿倒是向显摆她家的富足,有一次,她趁着归家的机会,将这件事对父母一说。结果,要不是曹国舅拦着,她老爹差一点打了秀儿一顿。 也不知道谁将这件事散播出去了,一时之间,蔡道将曹秀儿教成了一个‘败家的孩子’,就成了之后数年,汴梁城静静乐道的新话题,这也就成了曹秀儿的新外号。 当然,蔡氏学堂里的孩子都不是白眼狼,一向爱显摆的曹秀儿也是为了大家才受辱的,这一次,就连一向爱和她抬杠的田绣儿也过来安慰她。 不过,那一声声不要在意那什么‘败家的孩子’传言之类的话,从死敌田绣儿口中说出来,她总觉得异常的刺耳。 一个小插曲,也许会一定程度上影响蔡氏学堂的名声,可蔡道并不在意这些。 于是,蔡氏学堂里的孩子们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刻苦的学习蔡道传授给他们的各种知识。 蔡氏学堂里所传授的不仅仅是那七本教科书里的内容。 在工作完成之后,蔡道让孩子们利用课余的时间,选择了自己喜欢或者自家所从事的行业,向蔡道延请的那些工匠们学习一门或者几门手艺。 学堂里,蔡道安排每七日,都会让孩子们放松一天,大部分男孩子又到大操场上开始疯狂的踢足球。而女孩子们不满意了,这次还是曹秀儿,她又一次带头来找蔡道的麻烦。 问得就是凭什么蔡道能够男孩子们相处这么好玩的活动,女孩子们就只能干看着。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蔡道直接照搬这个时代市面上广为流传的蹴鞠的比赛,在另外一片空地上布置了好几个蹴鞠比赛用地。 这下子,喜欢运动的女孩子也就没有话说了,为了照顾那些比较文静的女孩子,蔡道还建议她们自己可以组织放风筝大赛,对了,这个时代的风筝应该叫做纸鸢。 为了引起大家的兴趣,蔡道还和蔡板一起制作了一个非常巨大的蝴蝶形纸鸢,不算续尾,这个巨型纸鸢长一丈五,宽一丈,如果加上续尾的话,其长度能够达到三丈。就在大家伙质疑这个纸鸢究竟能不能飞上天的时候,蔡道特意选了一个风比较大的日子,放飞了这个巨型的纸鸢。 当蔡桶拿着绳盘放飞这个纸鸢的时候,一只五彩斑斓的巨型蝴蝶随风飘摆,在蔡氏学堂的上空展翅飞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玄幻和不真实。 于是,整个学堂沸腾了,所有的孩子们全都跑了出来,就连七个儒士和其他工匠们也都步出到室外,一个个兴奋地昂着头,看着这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天空之中翱翔,如果都看到不是有绳子系在风筝的背后,见到的人真还以为是天降献瑞。让这只本不应该出现在凡间的精灵陡然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孩子兴奋的叫着、喊着、手舞足蹈、欢快的跳了起来。其中还是有胆子大的,比如曹秀儿和田绣儿这两个死敌,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她们居然为了这件事暂时地联合起来,两个女孩子就这么死死地围着蔡桶,想要从他手里抢过牵引着那支纸鸢的绳盘。 只不过,没有蔡道的命令,蔡蔡桶根本就不可能将绳盘交给他们,即便她们两个又踢又踩,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把东西抢到手中。 当时可是大白天,蔡氏学堂虽然地处偏僻之地,但并不意味着,学堂的附近没有人经过。 当这支风筝飞舞在空中的时候,看见的人真以为自己看见了神迹,纷纷跪了下来,向这些巨大的、在日光中五彩斑斓的蝴蝶祈祷。 蔡道自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可曾巩知道其中的严重性。所以,他恍惚了一会儿,立刻想到了可能要出问题,便立刻让蔡桶将纸鸢收了起来,把它深锁在仓库当中,并且在学堂当中下了封口令。 任何人不得在学堂里再谈论起那些巨型的纸鸢,那只是一只纸鸢而已。 也幸好这里地处偏僻,看到的人并不是太多,后来,汴梁城城中开始流传,有人看到了来自仙界的蝴蝶,并且这支蝴蝶降落在了蔡氏学堂当中。 最终,由于说话的人没有什么分量,流言最终也只能成为流言。后来,放纸鸢就成了蔡氏学堂中又一项大家喜闻乐见的活动,蔡道让人放出了不少较小的蝴蝶纸鸢,还故意剪断绳子,让这些纸鸢飞到学堂的外面。这样,就彻底坐实了之前的流言只不过是那些人眼花,将小孩子们放得蝴蝶纸鸢看成了什么神蝶而已。 也幸好,蔡道当时没有一时兴起,做出龙或者凤凰的纸鸢,不然,这个谎话还真不是那么好圆的。 而那些不喜欢远动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蔡道又让学堂里的木匠制作出了上百副的象棋和围棋,供喜欢的孩子玩耍。他又特意从市面上招募了几个围棋下得不错的民间高手,教授孩子们下围棋的方法。 象棋,华夏古已有之。而在各朝各代之中,象棋的棋子和玩法各有不同。象棋大体定型应该是在宋代,比如范仲淹的好友尹洙生前写过《象戏格》、《棋势》,蔡道的两个‘老熟人’,司马光也曾写过《七国象戏》,晁补之写过《广象戏图》等关于象棋的文章。 学堂内,曾巩老爷子是围棋高手,而蔡老儒则是象棋高手。 不过,当蔡道和蔡老儒下象棋的时候,老儒同志居然没有赢过他哪怕一盘棋。(未完待续) 第228 祸与福1 不过,当蔡道和蔡老儒下象棋的时候,老儒同志居然没有赢过他哪怕一盘棋。 蔡道当然不是什么九段高手了,而且,其中也有蔡道的玩法与这个时代的略有不同的缘故。但主要还是双方眼界不同的关系。 在后世,象棋只不过是蔡道为数不多的一点爱好罢了,在网上和书上看过不少对局和棋谱。老儒同志的棋力就是在厉害,也比不了后世经过千年积淀的象棋技艺。 于是,蔡道又一次作茧自如,教授课程之外,他又成为了所有学员的象棋老师。 …… 人在家中坐,或从天上了。 这就话,蔡道老早就听过,也说过几次,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这句话却落到了他的头上。 元丰六年底,异常巨大的灾难席卷了整个京畿地区。 这年年末,不知从何时何地起,汴梁城周边,渐渐流行起了天花病。天花,是由天花病毒感染人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这是蔡道从度娘里看到过的比较权威的解释。他在后世生活的年代里,这种病已经,也是在世界范围之内,唯一一种被人类所消灭的传染病。 看解释,就知道,这种病在初始传播的时候,悄无生息,可一旦传播开来,其速度和烈度异常迅猛。致死率相当的高,而且非常感染年幼的小孩子,这也就是这种疾病致死率高最主要的原因。 开始还只是流言,可是,流言一旦成为现实,人们就怕了。有能力的人,立刻卷着全部家人避到了乡间,毕竟汴梁城中人流动的太频繁了,呆在这里,极易被感染。为了活命,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和世家贵族们哪怕少挣点钱,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蔡氏学堂里的学员,就有十几个被其家长接走的,比如曹秀儿,蔡昭,其余的都是一些大小商人的儿子。 蔡攸自从进入保育院之后,就跟着自己的这个三弟,一直都没有归家。蔡京作为开封府尹,自然不能擅离职守,可这并不妨碍他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都送回了老家避难,临走之前,还专门派人问过长子的意见。可让蔡京想不明白的是,这个长子如今不知是真得一心向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不愿意离开蔡氏学堂。 相反,王旁,蔡道的那个二舅舅,也不知道他是真得对自己有信心,还是根本就不关心王棣这个嗣子,汴梁城四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连远在八闽的官员都得到了消息,他那里却是毫无音讯,自王棣进京之后,居然一直都没有派任何人到汴梁城过来传递消息。 对于来接走孩子的那些父母,蔡道并没有阻拦。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惊慌失措。 蔡道在开办这个全部是小孩子的学堂之初,就自然想到了会遇到这样的变故。所以,他在学堂内部饲养奶牛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了喝牛奶那么简单,更为重要的就是在这些奶牛当中寻找牛痘。 元丰六年,开学一个月之后,蔡道只用了七天的时间,整个学堂7000名孩子,他在悄无声息之间就给全部所有的孩子接种了牛痘。如果是别的病症,比如麻疹、水痘、流感,蔡道还真会束手无策,可是,如果是天花的话,蔡道就是高枕无忧了。 不过,这种事根本无法向孩子们的父母解释,蔡道现在还不想将自己的底牌抛出。 经过了这么多波折,蔡道算是已经认清了宋神宗和保守派大臣们的尿性,傻子才会把自己的东西交给他们。替别人做嫁衣的事情,反正,蔡道以后是不会做了。 如果是人权主义者知道蔡道的想法,肯定会大骂蔡道无耻,为了自己的私利,一点也不顾念大宋的普通百姓。 如苍生何? 屁的苍生,屁的百姓。 那是他们老赵家的苍生和百姓,他们老赵家都不顾念这些,蔡道一个八岁的孩子那里顾得了这么多啊! 更何况,蔡道如果把种痘的方法交出去的话,苍生和百姓又有谁会记得他这个献方子的小孩子。 宋神宗或者司马光、甚至是宫中的高太后肯定会把这个功劳安在他们自己的头上。 蔡道如今这么做,已经悄无声息地救了7000多个孩子的命。他绝对吃得香,睡得好,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可惜的是,蔡道想躲,可事情还就偏偏找到这个貌似不相干人的头上。 元丰七年正月,宫中传出了噩耗,宋神宗十子和七女同时夭折。 十子的母亲是郭夫人,听称号就知道这个女人在宫中没有什么地位,可是,七女却是林贤妃的女儿,去年,本来只是个美人(宫中女人的品级)的她刚刚给宋神宗又添了一个儿子,十二子赵俣。 若是论及在宫中的权势、地位、以及受宋神宗宠信的程度,这位林贤妃可是仅次于向太后和赵佣的亲生母亲朱德妃。 比出身,林贤妃自然比不上向皇后,这位皇后可是真宗年间丞相向敏中的曾孙。林贤妃,南剑路人,三司使林特的孙女,司农卿林洙的女儿。而朱德妃却戏剧般的有三个父亲,生父姓崔,后父姓朱,后来其母又将其托付给一个姓任的亲戚抚养。 这一点,还和范仲淹有些相似的地方,范仲淹生父姓范,养父姓朱,大中祥符八年,范仲淹当时是用“朱说”这个名字,登榜,中的是乙科第九十七名。 对于这两个孩子究竟为什么夭折的,若是换做以往,人们最多也就是私下里感叹一下罢了。毕竟,宋神宗的子嗣一直都有些艰难,在皇储赵佣之前,他已经死了不少儿女了,就连向皇后唯一一个女儿也没有活多长的时间。可在这个时间点上,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这一次,宫中的消息封锁得十分严格,可有心人自然猜得出,这两个小孩子很有可能同时染上了天花。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宫内宫外,整个汴梁城都变得风声鹤唳。 这之后,每日离开和想要离开这座都城的人就变得更加多了。 不过,恐慌并没有波及到蔡氏学堂,其内部一直都很安静。 知情的人并不多,蔡道、花狻猊的那些兄弟,以及曾巩,他们当然不会把这个情况告诉这些懵懂的孩子们。不过,蔡道即便把实情告诉这些孩子们,想必他(她)们中间也不会有太大的骚动。因为这里已经变成了其第二个家,甚至比自己原先那个家还要安全很多。 当然,这也是因为,剩下的那些孩子们,其父母大都是贫民。(未完待续) 第229 祸与福2 当然,这也是因为,剩下的那些孩子们,其父母大都是贫民。 无论战乱,还是瘟疫,这些父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带自己的子女离开,他们只能留在汴梁城,即便明知很有可能是等死,可凭他们的财力又能到哪里去呢?如果真出了城,说不定会死得更快,更彻底。 更何况,蔡氏学堂虽然也有危险,但这里一直保持着封闭的状态,如今是许出不许进,受传染的威胁比这些孩子的家里面还要安全多了。 这个时候,郑侠开办的两个书院早就已经遣散了学生,封闭了这两所书院。万一有学生死在书院当中,他可承担不起。 可是,这一次,不论是宫中,还是开封府,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出面辟谣。一时之间,汴梁城中,无论是官员,还是普通的老百姓,都陷入到了迷茫和恐慌之中。 蔡京的确知道情况,但是,只要宋神宗不表态,他这个开封府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而宫中就更没有办法辟谣了,因为人们的猜测就是事实。 如今,宋神宗已经顾不得去悼念已经死去的两个儿女,如今,他更加担心自己那些还在世的儿女,应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天花大爆发。 就在三月底的一天,蔡氏学堂迎来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不速之客。 这个人就是大宋皇储延安郡王——赵佣。 “殿下,您怎么能来这里呢?”花狻猊自然见过赵佣,虽然他比蔡道只大了几个月而已,可这一位天下第二有权势的大人物啊。 以往,在保育院的时候,花狻猊只要见到赵佣,那必然是立刻下跪,在他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这一次也一样,不过有些不同的是,花狻猊虽然是跪着的,也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写了一张布帛上,用一只响箭射进了学堂照壁后的一颗大树上。 孩子们都接种了牛痘,自然不会感染天花。可外界和曾巩他们不知道缘由啊!所以,蔡道只能在表面上将蔡氏学堂彻底的封锁了起来。 每日所需的瓜果蔬菜、净水柴碳,都是花狻猊带着人用大车赶紧学堂的第二层围墙外面,他们离开之后,才会由学堂里的那些工匠将车推进去。 如此反复,表面上的确是完全杜绝了和外界的任何接触,况且,孩子们饮用的水一直是学堂内部的那些井里面打出来,烧开了才喝得。 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让赵佣又是气闷,又是好奇。 “大花啊!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的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居然敢拦本王的路了。”赵佣此次来,就是急着见蔡道的,怎么能让这么一个憨货拦住自己的去路呢。 “就是,你这个大胆的武夫,居然敢拦着我们皇储殿下,来人呐,把这事砍了,砸开大门。”这次跳出来的又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 看来,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蔡道之前把那个在哲宗朝权势通天的小太监赫随给废了,没想到赵佣的身后又出现了这么一个主。 花狻猊吓得浑身发抖,他倒不是怕这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而是怕赵佣听了这个小太监之言,真得让手下将大门砸开,他和兄弟们自己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到时候,真打起来的话,肯定会给公子惹下大祸。他自己这条贱命没了也就没了,可要是连累了公子和曾先生,那就得不偿失了。 幸好,赵佣表现上气势汹汹,却并没有动,花狻猊逮住机会,他这一次总算是将话说全乎了:“殿下,您说笑了。洒家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拦您哪!洒家不是不让您进去,而是洒家自己都进不去。学堂已经彻底封闭了。不信,您看,这第二道围墙的大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如果公子和曾先生不让开门的话,那里面是谁也进不去的!” “孤……”赵佣一时气结,生气地问道:“那个臭道士呢?谁给他的权利,敢封学堂,敢拦着本王的!” 赵佣说这话,就是有些不讲道理了。蔡氏学堂说穿了就是蔡道的私产,他又没有犯任何王法,自然是想封闭就封闭,就开门就看门,根本就不用问任何人的意见。 在这种状况下,即便是宋神宗亲自驾临此地,蔡道也敢硬顶着不让这位九五至尊进入他的学堂,更不用说他这个皇储了。 更何况,只要曾巩还在此地,更没有人敢硬闯这里了。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在了这里。 好在,蔡道并没有让花狻猊等太长的时间,院里的人自然知道响箭的重要性。不然的话,花狻猊是不会采用这种方法报信的。 蔡道第一时间收到的花狻猊所写的布条,就知道要发生大事了。不过,赵佣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即便宋神宗真得身染重病,也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找自己啊! 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天花在汴梁城内肆虐,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放皇储到处乱跑。蔡道可是非常清楚,小赵佣并没有得过天花,他也不敢随便往一个皇储身上扎针。 种牛痘能够防止接种的人感染天花,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蔡道也知道,这种方法并不是百分之百会成功,因为种牛痘这件事本身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它有一定概率会引发并发症,对这些特殊的人来说,反而会比真正的天花病毒更加致命。 “大花,将殿下带到大门外!”蔡道来到第二道围墙的大门后,扯着嗓子吩咐花狻猊,可就是没有一点打开门让赵佣进去的意思。 “公子,殿下到了。”花狻猊说这话的时候,都发着颤音。 蔡道知道这厮是真得怕了。这厮能撑到现在,也真是难为他了。 “好了,大花,你先下去吧!”蔡道不忍心花狻猊再在赵佣的面前遭罪,故意出言想要将他支开。 没想到,赵佣却没有放过花狻猊,见蔡道没有打开门,就让手下看住那厮,大声吩咐蔡道开门:“谁允许他走了,臭道士,快点开门,本王有急事让你去办。” “殿下,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可是非常时刻,谁这么大胆子,敢把您放出宫啊!您一向不是行事稳重,怎么这次做事如此轻佻,是不是您身后的太监又向您进谗言了。”说了这么多话,其实全都是废话,蔡道一句也没有问赵佣的来意,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说八道,甚至反而质问起赵佣。他这么说,其实就是想打发走这个祸根。 “本王……” “殿下,俗话说得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的命这么尊贵,还是赶紧回宫吧!来人把刚才那个插言的小太监乱棍打死,肯定是他进得谗言。”蔡道不但打断了赵佣的话,而且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他喊来人,赵佣的手下根本不可能听他的,花狻猊那些人更是不敢动弹分毫。 “放肆,你这个臭道士……” “大胆,你这个罗锅子居然敢这么和殿下说话,快点看门,不然……” “不然怎么样,外面的小太监,贫道这次也许会受罚、或者坐牢,可惜,你却看不到了,甚至你们这次同殿下一起乱跑的人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未知数了。”蔡道倒是一点不怕赵佣的威胁,他甚至出言威胁那些随同赵佣出宫的手下。 不过,蔡道这话说得并没有错,即便这次出宫,是赵佣自己主意,可他身边的人不但没有以死相争,反而帮着赵佣混出了宫门。看在赵佣的面子上,宋神宗即便不杀这些人,他们也免不了一流三千里的结局啊!而这个小太监更是必死无疑了! “来人,把这道大门给我砸开。”赵佣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在听蔡道胡扯下去了,他立刻吩咐手下,想要砸开面前的这道门。 “花狻猊,你站在一旁看着就行,千万不要让弟兄们动手。”蔡道大声吩咐道,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道门是由整块铁铸造而成。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根本就别想进来。这些人也真是笨蛋,居然谁也没有发现,这道围墙其实一点也不高,只要派几个人翻进来,蔡道还真是一点折都没有。 其实,蔡道还真没有猜错,赵佣这次来,还真的是从宫中偷偷跑出来的。不过,这次可不是任何人进得谗言,而是他自己擅自决定,出的宫。(未完待续) 第230 祸与福3 其实,蔡道还真没有猜错,赵佣这次来,还真的是从宫中偷偷跑出来的。不过,这次可不是任何人进得谗言,而是他自己擅自决定,出的宫。 他不知道的是,皇城司的人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石得一,宋神宗自然也就马上知道了这消息,他差一点没有被气得吐了血,要不是高太后和向皇后在一旁劝阻的话,当时那些看守宫门、却又没有拦住赵佣的禁军当时就能被就地正法了。 而且,蔡道还猜到,如今赵佣的身后,肯定跟着大批的追兵。他之所以说了那么多气人的话,并不是为了激怒赵佣,而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追兵赶到的时候,赵佣如果还没有攻进蔡氏学堂的话,这次的事情就不会牵扯到他身上了。 赵佣此次来,肯定有大事找他帮忙,可蔡道又不是真得神仙,他没有这个义务,也更没那个能力,替这父子二人擦屁gu。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石得一正火急火燎地领着大批的禁军和皇城司的属员,一直循着赵佣的屁gu后面,直奔蔡氏学堂而来。 还没过一炷香的功夫,赵佣没有攻破这扇表面上破破烂烂、黑了吧叽的大门,石得一就带着大票人马将蔡氏学堂的整个正门包围了起来。 “殿下,快点跟老奴回宫,官家这次是真得生气了。”石得一走到赵佣的面前,不过他没有敢直接动手,而是冲着皇储深施一礼道。 “不行,本王非得把那个臭道士揪出来。哪怕父皇把孤打死了,也要拉着这个狗东西给孤陪葬。”赵佣见事情败露了,却泛起了拧紧,这次冒险跑出来,就是为了找到蔡道,结果到现在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到,连一句正经话也没有说,就这么回宫的话,他这顿势必要挨的打不就是白挨了吗? “好我的郡王殿下,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您非得拉住我不放啊!您不要忘了,贫道今年才八岁而已,比您还小好几个月呢?那些国家大事,自有重臣操心,您犯得着找我吗?赵爷爷,求求您,饶了小的吧!”这次蔡道是真得怕了,他真没有想到,赵佣这次来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赵佣的确是闯了大祸,回宫之后,他顶多就是屁股上轻轻地挨上几板子,他身边的人可就惨了。如今,他还就是要硬拉着自己,他倒是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可万一宋神宗迁怒在自己的身上,就是有曾巩拦着也无济于事。牵扯到任何一个皇子,谁的面子都不管用。 “臭道士,你到底是出不出来,自己看着办。反正,你不出来的话,我就不走了。”说完,赵佣还真拿出一根绳子来,把他自己绑在了门栓上。 “道儿,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闹得这么大,曾巩终于还是得知了消息,匆匆地赶了过来。 “曾师,来不及向您解释了!”赵佣在外面发起了牛脾气,蔡道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先安抚住曾巩,便说道:“曾师,这所学堂就拜托您了。学堂里面的那些孩子根本就不会被感染天花,所以,您尽管放宽心。不过,这个件事您不要四处传扬,而且,这里要继续封闭。有什么事,我会派人通知您的。”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蔡道是附在曾巩的耳边轻声说得。说完,蔡道也不理会曾巩看向自己吃惊的眼神。 只见,蔡道如同猿猴般麻利,三两下就翻过了这道围墙。他如今只想要当面问一问赵佣,究竟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还非得一定要来找他。 不过,石得一根本就没有给蔡道说话的机会,一见他自己跳出来,就立刻命人将蔡道塞进了一个麻布袋,扔到了一匹马的马鞍上。赵佣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放弃了抵抗,乖乖地跟着石得一上了马车,这大队人马来时匆匆,去也匆匆。只给蔡氏学堂的前门留下了一片狼藉。 曾巩问了花狻猊刚才的具体情况,以及蔡道和赵佣具体的对话内容,他自然也搞不清楚赵佣此次冒险前来的真实来意。他只能依蔡道所言,严守门户,等着宫中的消息。 只是,他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蔡道临走之时说得那番话,学堂里面的那些孩子根本就不会被感染天花,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会不是依蔡道所言,他梦中的那个师傅所传授的,比如治疗天花的良方或者什么驱除瘟疫的符箓之类的宝物呢? 被人装进了麻袋,仍在马鞍上,一路上颠来倒去的,蔡道很多年都没有遭过这么多的罪了。被蒙在乌漆嘛黑的麻袋中,蔡道暗自打算,这一次非得让石得一这个老货也来尝尝这个苦。不然,就算赵佣说破了大天去,蔡道也只会咬死自己什么都不会。 蔡道毕竟年纪还小,这一路上的颠簸,如果换个孩子,即便不死,被放出来的时候,也肯定是奄奄一息的状态。结果,快到宫城的时候,蔡道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赵佣既然把人弄了回来,便急着回宫给父皇请罪,便顾不得蔡道现在的状态,而石得一不知道为什么,还想也忘了蔡道,跟着赵佣一起去见官家。 就这样,原本此事的一个主角,就这么被人稀里糊涂扔到一边。 进入宋神宗的寝宫,赵佣把自己的态度摆的很正,一看到父皇的影子,就立刻跪下来,重重地磕在地砖上,石得一连忙上前拉住赵佣。心说,怪不得蔡道那小子被你吓得直叫爷爷,小祖宗哟,你可悠着点,可别在外面没有受伤,结果在官家的面前磕出个好歹来。 “起来吧!说说,到底是什么大事,要你这个皇子亲自出宫?”宋神宗看到赵佣的头上已经磕出了鲜血,有些心疼,心中的气随之消了一点,招呼一声,问起了缘由。 不过,赵佣并没有依言起来,而是膝行到宋神宗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失声痛哭道:“父皇,您不用瞒着儿臣,儿臣都知道了,妹妹她也身染那种病,命在旦夕。儿臣这次出宫,就是向求着那个臭道士,让他想想办法。” “胡闹,他只不过是个孩童罢了。那么多御医看着,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唉,如果真的治不好的话,也只是你皇妹她命该如此罢了。唉!” 谁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夭折,可是,宋神宗已经经过这样事情很多次,甚至都有些麻木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其他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宋神宗闻言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231 祸与福4 谁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夭折,可是,宋神宗已经经过这样事情很多次,甚至都有些麻木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其他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 不过,他话才说了半截,他的声音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甚至还叹了两声。 “不是的,父皇。自那个臭道士入京以来,他已经做成了多少大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他的那所学堂里,到现在没有一个孩子感染天花。”这次,赵佣才说出了真相。 “此时当真!”宋神宗闻言一惊,不过,这话问得不是赵佣,而是小心地站立在旁边的石得一。 “陛下,这只是民间传言而已。事实上,有十几个父母已经从那间学堂里接走了自己的孩子,而且,曹家和蔡家也早早就把他们的孩子接走了。如今,蔡氏学堂一直都封闭着,除了他们自己,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里面的详情。老奴也派人暗中查了,这个谣言还真不是那孩子自己放出去的。而是,……” “你这个老货真是越混越糊涂了,在朕的面前,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吗?”宋神宗说这话的时候,就像火山要爆发的前奏。 石得一发现后,全身直冒冷汗,连忙说道:“陛下,据臣探知,这谣言反而是那孩子的对头们散布的!” 一听这话,宋神宗就明白石得一刚才为什么不敢说了,原来,刚刚就任尚书左丞的蒲宗孟由于连续两次说了司马光坏话,就立刻被他亲自贬到汝州。 蔡道在汴梁城里,浮在水面上最大的对头就是郑侠,而郑侠背后的靠山正是司马光。 这个时候,石得一要是还敢毫无顾忌地、随意地议论郑侠的话,那真是不要命了,难免会引起宋神宗的猜疑,怀疑是不是他在为变法派的大臣鸣不平呢? 而此刻,被宋神宗硬逼出来的话,官家自然就能够听出自己的难处。 不过,这话把宋神宗憋得半天没有话说,好半天,他才吩咐道:“朕想要听到的是事实,而不是谣言。你们进不去,可以让人趴在墙头上,问一问曾巩。既然这位老先生在里面,肯定会告诉你实情。对了,随便探查一下那些已经离开孩子的详情。” “诺!”石得一听了吩咐之后,连忙急匆匆赶出去交代手下立刻去办这些事。 “说吧!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朕已经封闭了整个皇宫,这些人居然还能把消息传递进来,这些禁卫真是该死!”直到石得一走出了寝宫,宋神宗才开口问道。 “父皇,儿臣……这是皇爷爷托梦告诉我的,还有,这次的事,是儿臣硬逼着手下和那些禁卫们做得,有什么错,儿臣一力承当。”这时,他才想起之前和蔡道的对话。 这一次,的确是他任性,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会连累自己那些的手下和大批看守皇宫的禁卫。 “胡言乱语,你现在也跟那个孩子学得会编瞎话来骗朕了。还有,你自己一力承担,皇儿啊!你承担得起吗?万一……”宋神宗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万一赵佣也染上了天花,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身后也有两个弟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皇位,而高太后又一向不喜他重用王安石和那些变法派的大臣,更不喜欢他搞什么变法,乱了祖宗的法律。 赵佣如今也才八岁,他有个万一的话,剩下的皇子,除了目盲的赵泌之外,其他的皇子年岁更小。 “算了,朕就免了他们的死罪!不过,皇儿,你要是想要召见蔡道,完全禀告朕,由朕来宣召他进宫呀!完全没有必要以身试险。”宋神宗有些奇怪地问道。 “父皇,如果儿臣之前,实话实说,将这个传闻禀告给您,您会相信儿臣的话吗?说不定,您又会以为儿臣又是听了什么小人的谗言了。”那个臭道士连缘由都没问就是这么认为的,何况,他的父亲。 “呃!”这次换做自己的儿子将了他一军,仔细想想,如果这个儿子没有使用这么直接的办法,他还真说不定随口将自己的儿子打发了。只当这是儿子的一句戏言,不然就是会派石得一去查一查究竟是谁给儿子进得谗言。这与儿子的估计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还好,这是石得一小跑着进来,打破了寝宫之中也些尴尬的气氛。 石得一没有观察到这种气氛,而是来到宋神宗的近前,俯首禀报道:“陛下,曾先生说了,学堂当中,的确是没有任何孩子感染过天花。还有,那些离开学堂的孩子,全部都随着家人离开了汴梁城,老奴已经派人加紧出城调查去了。老奴估计,明天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蔡家和曹家没有什么动静,想必是那两位少爷和小姐一切安好。” “吹大气,儿臣听说,有几个是福建的商人,他们离京的时候,是乘船走得。你这个奴婢真得能在一天之后就打听到所有孩子的情况吗?”石得一的话刚说完,赵佣就在一旁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不过,他的这个小声,宋神宗和石得一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宋神宗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仅仅是对石得一的能力有些失望罢了。可石得一却不这么想,宋神宗将整个皇城司的力量都交给他管辖,可他对于赵佣的话毫无所闻。说明,这件事的确是底下具体办事的人出了纰漏,而他这位总管自然是难辞其咎的。 “陛下,老奴也不求您的宽恕。老奴这就下去,就是跑死累死,也一定在三天内所有离开的孩子的近况探查清楚。”为了不失去权柄,石得一这是立下军令状了。 “算了,你只需要探查那些京畿附近的孩子就行了。”宋神宗却出人预料的没有继续责难石得一,他知道这件事其实并不怪这个忠心耿耿的近侍,“不过,该严惩的一定不要放过。这件事并不是件小事。” 在大宋,如果没有旨意的话,太监是无法出京的,石得一仅靠着皇城司,就能够掌握整个汴梁城的情况,就已经不错了。何况,现在人心惶惶,底下人办事的时候出了纰漏,他这个总管又如何得知呢? “诺!”石得一表面上镇定,其实刚才差一点没有被赵佣的话吓死,他自然不敢,也不会怨恨拆穿他的皇储。可他对负责探查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却是恨之入骨。 听闻宋神宗居然连探查消息的皇城司都不肯放过的时候,赵佣就知道自己想得有些简单了,便急忙异想天开地说道:“父皇,您如果真得要处罚儿臣的那些属下和看守宫门的禁卫,干脆把他们全贬到水泊梁山那里算了。” 离开京城,自然没有了升官的希望,可是,这也总比把他们全贬到岭南、西北那些蛮荒之地或者战乱之地要强的多,更何况,那里还是那个臭道士建设起来的,那里的生活条件想必是不会太差。 “好,石得一,你一会儿下去,就按照皇儿的吩咐处理。”宋神宗难得的大度了一次,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这一次赵佣出宫没有被传染上天花的条件上,所以,还要继续观察上几天,如果赵佣真得没事,那时他才能按照赵佣的建议去处理那些不称职的奴婢和军士。 可如果结果相反的话,说不多,就连石得一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对了,石得一,那个臭道士呢?”这时,赵佣才发现,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角居然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 第232 祸与福5 “对了,石得一,那个臭道士呢?”这时,赵佣才发现,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角居然不见了踪影。 “糟了!”石得一暗道一声,他刚才光顾着担心赵佣了,进宫的时候忘了吩咐,也不知道底下的人究竟把这个小子扔到那里去了:“老奴这就是找找!” 宋神宗看到石得一的表现后,摇了摇,这么大一个人,还有这么多跟着,居然都能把一个孩子仍不见了,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大失水准,看在是为了佣儿的份上,就饶了这老货一次,之后就没有下一次了。 不过,宋神宗预料到今天皇儿想要办的事情,可能会横生枝节,石得一的手下万一把那个小子给惹了。这个惫懒的小子肯定会装疯卖傻,就是不办事的。 那么,蔡道此刻到底在哪里呢? 刚才,禁军们和皇城司的属下都是人荒马乱的,谁还顾得上麻袋里面的蔡道啊? 于是,那个麻袋就一直驮在马鞍上,和马儿一起被牵到马厩,那个味道简直无法描述,谁闻谁知道。加之蔡道这一路被颠簸的不轻,胃里异常的难受。他又一次晕了过去,这是他一天之内第二次昏过去了。而且,还是被异味给熏晕的。 石得一除了宋神宗的寝宫,立刻安排手下寻找蔡道,可是,这些蠢货花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居然都没有把那个孩子找到。这里可是皇宫里啊!即便就是个孩子,还是他们把人给绑进来的,这要是把人丢了,他们的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别看蔡道如今丢了圣眷,可石得一非常清楚,即便是这样,蔡道在宋神宗和赵佣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要是有个万一,官家知道了的话,非得把他们的皮给扒了不可。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纪最小的手下,用最小的声音,弱弱地说道:“总管大人,小的隐约记得,你们刚才是不是没有把那个孩子从麻袋里面放出来啊?这孩子会不会还在马鞍上搁着呢?” 石得一闻言心中大喜过望,激动的一拍面前的桌案,说道:“啪!对啊!来人,给赏。小子,如果真得找到了人,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很快,蔡道就被从马鞍上的麻袋里找到了。 看见他昏迷不醒,就有人拿了一杯清水泼在他的脸上,蔡道一个激灵立刻就醒转了过来。他不醒也不行,如今可是春末,外面的雪还没有化尽呢?天气可想而知有多冷了,这还只是一茶杯的凉水,万一他还昏着的话,接下来,就不知道是用耳光还是一盆冷水在等着他了。 进入宋神宗的寝宫之前,蔡道身上的那身衣服也被人给换了,这也是以防万一,天花这种病传染源还是不少的。 “蔡道,对于天……”宋神宗一见到蔡道,就立刻开门见山的问道。 可蔡道一点也不给这位皇上面子,他呕了一声,像是无法忍受的说道:“呕,陛下,容草民先吐一会儿,呕……”接着,这父子二人和石得一就都看到,从蔡道的嘴里,那是如同瀑布一样,山河落下,臭不可闻…… “大胆,你这个……”宋神宗看到蔡道这么放肆,已经忍不可忍,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 可蔡道还是没有给宋神宗彻底发怒的机会,吐完之后,用身上那件小太监的袖子擦了擦污秽不堪的嘴巴,艰难地说道:“陛下,容草民在晕一……” 话还没有说完,蔡道两眼一番,顺势就倒在了地上,不过他这一倒有些名堂,不但没有摔到,居然还翻滚着远离了他刚才吐得那摊呕吐物。 宋神宗觉得事有蹊跷,便上前伸手探了探蔡道的鼻息,又翻了翻蔡道的一支眼的眼皮,有呼吸,不过看眼睛的确像是失去了意识,他便站起身扭向大太监,责问道:“石得一,这是怎么回事?” “老奴,……老奴刚才光顾着殿下了,一时之间忘了这孩子,手下人居然把他连同驮着他的马一起牵回了马厩,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老东西也不傻,懂得避重就轻,并没有说蔡道被扔进麻袋的事情。现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赵佣不要再在宋神宗面前拆穿他了,最好是已经不记得这茬了。 “你……”可惜,石得一想法虽好,赵佣记忆力还是不错的,经过他的提醒,赵佣却猛然想起来了这一茬,刚想出言拆穿他,却停了下来,心说,谁让你总是气父皇呢,这一回就应该让你好好地吃吃苦头。 御医很快就被传诏到了宋神宗的寝宫,来得还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这些个御医还都是对于治疗天花有些心得的名医。他们一进入寝宫,就发现,见到出问题的人既不是官家,也不是皇储殿下,更不是哪个皇子,仅仅只是那个传闻中的罗锅子。 这十几个御医这才暗自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也听闻了皇储擅自出宫的事情,事情怕就怕有个万一。就在今年,宋神宗都已经夭折了两个孩子了,如今皇六女居然也染上了那种病症。万一,皇储在有个万一的话,他们这些个御医就小命难保了。 宋神宗见他们进宫,并没有具体吩咐什么,只是指了指,被搬到一个软垫子上的蔡道,他们也没有敢询问,便一个个上去给蔡道号脉,望闻问切,好一番折腾,而且,他们诊断完之后,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这才由那个年纪相对最小的御医禀报道:“陛下,这孩子看脉象并不是得了那种病症,如今,他昏迷不醒,据微臣们诊断,这孩子大概是劳累过度所制。” 这可不是劳累过度吗? 他儿子倒是坐马车回来的,可蔡道完全是被马驮着一路颠簸着进宫的,而且这一路上,缺氧、异味、不透气,让蔡道吃尽了苦头。所以,蔡道刚才是特意装吐,接着就是装晕。不过,很可能是刚才吐得太厉害了,勾动了身上的疲惫感,最后,装晕变成了真晕。 十几个御医变着法的折腾了蔡道一番,他其实在第一个御医看他的情况之时,就已经醒了。不过,为了能够免去接下来的麻烦,蔡道并不介意还接着装晕。 “田御医,听说你善针,能不能把这个臭道士针醒呢?”这时候,赵佣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便从众人中找到那位相熟的田御医,出了一个有点馊的主意。 “殿下,微臣试一试吧!”田御医的确善针,也曾经治疗过这样的病人,可是,他刚才诊疗的时候,发现蔡道还想是清醒的。当时秉着御医一贯的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有当众拆穿蔡道。可如今,既然他已经被赵佣点了名字,自然就要试一试。 只见这田御医上前来到蔡道的身边,从药兜里取出一套银针,先从中取出了一根最细的针,扎了蔡道身上一个用来活血的穴道。接着趴在蔡道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孩子,别闹了,刚才一针只是给你活一活血,接下来,你如果还是要继续装下去,就别怪老夫用最粗的针扎你的疼痛穴道了!” 蔡道陡然听到这个老熟人的话,以为对方只是在诈他而已,没有理会。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用余光看了一眼田御医手中拿着的针,这根针绝对是差点所见过的最粗最长的针。 这要是一扎下去,不管是不是真得疼痛穴道,肯定是非常疼得。(未完待续) 第233 祸与福6 25 这要是一扎下去,不管是不是真得疼痛穴道,一定是非常疼得。 “哎呦,我这是在哪里?怎么围着都是一群白胡子的老头啊?”蔡道现在的表现绝对是影帝级的,被田御医这么一威胁,他必须得醒了。 “别装了,臭道士,是本王把你招来的。”这个时候,赵佣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了。 “哟,这里居然是皇宫啊!怪不得,这里还都是熟人啊!田御医、延安郡王、还有皇帝陛下,贫道这厢有礼了?”虽然被人逼醒了,可蔡道还是打算继续装傻充愣,装着才发现自己如今的处境。而且,他这一次根本一点要跪下的意思,在面对宋神宗的时候,他仅仅是行了一个道教的礼。 “本王问你,外面传言你的学堂里至今没有一个孩子感染那个病,是不是真得?你是不是有什么良方或者其他东西能够抵御那个病,已经得了那个病,你能不能救治啊?”赵佣不打算和他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把自己想问的问题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啊!延安郡王殿下,药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您说得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贫道自己都不清楚,殿下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可笑的传言的。而且,假如贫道真得有那么大的本事的话,那还不成了神仙了。”蔡道装傻进行时,宋神宗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仔细地观察他说话时候的一举一动,可始终看不出有一点说谎的迹象。 “哼!就你嘴硬!石得一,你来说说!看他还怎么嘴硬!”赵佣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这个臭道士的,所以干脆就把锅甩给了石得一。 蔡道还奇怪呢?这件事这个大太监能知道什么情况呢?难道……难道曾巩把自己给卖了?不过,联想到曾巩的人品,蔡道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赵佣到底有什么底气,这个大太监能够问住自己的呢?难道这个阉人不会是想诈自己吧? 石得一就是想诈一诈蔡道,说道:“老奴去问过曾先生,他说这个学堂中,自从开园之后,没有一个孩子感染过天花,甚至自开园之后,整个学堂里很少有小孩子会得病。” “这有什么,那些孩子得病少,无非就是贫道把他们照顾的好罢了,吃得饱、穿的暖、经常多做一做运动,要是这都得了病,那才是咄咄怪事。更何况,去年年底,贫道的学堂已经封闭,外间发生任何事,贫道一概不知啊!而且。你们说了半天,那种病到底是什么病啊!”什么谎话才不会让人生疑,那就是把话说得真多假少,蔡道此时说的话就是这个特点。 田御医冲着蔡道牙缝挤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花”,原本他还想想说话‘天’字,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姓田,所以,这才临时改口的。 “花柳病,不过也不对啊!大航海时代离得还远,亚洲大陆上应该还没有这种病啊!”蔡道装作一无所知,嘴里嘟囔着胡说八道,偷眼看了看宋神宗的脸色,看他那副快要暴发的样子,连忙装作猛然间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道是‘天’?”他也知道在宫中不能说这种病的全称,猛然捂住自己的嘴。 蔡道这是黑着一张脸,绕着大殿的一个根廊柱转了好半天,这才一咬牙关,冲着宋神宗施了一个礼,说道:“陛下,如果宫中真得这么不安全的话,您可以将皇子和公主送入贫道开办的学堂里,当然,必须是没有感染上那种病的。可既然有生病的,延安郡王殿下,您干嘛要问贫道呢?这里这么多御医,想必他们一定有办法,何况,贫道又不是一声,哪里会治什么天……唔!”他又差一点说漏了嘴,连忙用手堵住了最后那个字。 缓了缓气,蔡道又说了一句话:“殿下,您这不是问道于盲吗?” 蔡道脸色难看,他身后那些个御医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的确,他们十几个御医是对感染上天花的患者束手无策,陛下今年已经失去了一儿一女了,眼见得皇六女也是命在旦夕,他还是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可是,赵佣这么做无疑是坏了杏林中的规矩,更是坏了御医这个行当的规矩。 “孤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把皇妹的病治好,不然……哼!”眼见得石得一也说不过这个臭道士,赵佣开始直接耍赖了。 “那殿下您还是直接让人把贫道杀了算了。”小伙伴没有办法好好地说下去,蔡道也光棍得很干脆,说完这句气话,他干脆就一屁gu坐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再也不发一言了。 “父皇,您看他……”见这都吓不倒那个臭道士,赵佣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求助于宋神宗。 “嗯!蔡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能把朕的女儿治好,朕都答应你。”一直喜欢乱许愿承诺的宋神宗又玩起了这把戏。 可蔡道早就把他看穿了,自然不会上当。他还是坐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您这是什么话,贫道从来就不是一个携恩求报的之人。贫道但凡是有办法,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去救治公主的。还是那句话,这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的,贫道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任何的信心,您最为九五至尊,怎么能够轻信外间的流言蜚语呢?” “朕当然知道你没有办法,可不是还有你的师傅在吗?何况,今日不是刚好是十五吗?”宋神宗其实也知道儿子的确实是在为难蔡道,可是他也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对呀!臭道士,你不会不要紧,今晚刚好就可以问一问你的师傅啊!”赵佣一听这话,立刻兴奋地蹦了起来,指着蔡道大声的说道。 蔡道就知道宋神宗会拿这个话头又来试探自己,如果自己真得能够在梦中遇到神仙的话,神仙解决这种病症,肯定会是手到病除的。 可蔡道岂能让他如愿呢!他向着宋神宗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陛下,或是贫道以前没有说清楚,或是贫道说得,您理解出了偏差。每月十五,贫道的确能够在梦中见到他老人家,可是,师傅授予弟子的知识,向来都是师傅主动给予贫道的,却求不得的啊!” 因为这话,后面的御医们都在暗中给蔡道点了一个赞,师傅教徒弟,向来都是给予,而没有徒弟主动去求的。 求不得! “那你能不能替朕求一求你师傅,只要他老人家答应,朕愿意付出任何东西。这次这种病规模实在是太大,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为了我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这……” 就在这时,宋神宗的寝宫外,闯进来一个打扮比较朴素的妇人,她两三步跑到赵佣的近前,一把抱住他,一边啜泣不已,一边小声地嘟囔着:“殿下,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外面这么危险,万一……万一,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办呀?” 不用问,蔡道即便没有见过这位妃子,也看出来她就是赵佣的亲生母亲——朱德妃。这发自肺腑的关爱之情,就是影后也装不出来,何况,宋神宗就在旁边,她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 赵佣看着抱着自己的妇人,从内心里很想叫一声娘,可祖宗礼法却不允许。他也只能忍着。 “孤没事,六妹妹现在如何了?”赵佣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这妹妹,急忙关心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234 祸与福7 “孤没事,六妹妹现在如何了?”赵佣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这妹妹,急忙关心地问道。 得病的人都被关在冷宫当中,朱德妃又何从得知呢? 也幸好,有了赵佣这个问题打岔,加之见到儿子没事,朱德妃这才慢慢地止住了悲声。 见朱德妃哭得差不多了,宋神宗冲着石得一使了个眼色,石得一立刻会意,命令几个朱德妃手下跟过来的宫女,将她拉了开了。 “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朱德妃此刻才想起刚才冒失的举动,连忙挣脱了拉着她的几个宫女,跪倒在宋神宗面前请罪。 宋神宗摆了摆手,让朱德妃起来,劝诫道:“算了,佣儿没事,你今天也累了,下去好好休息。你要是也病了的话,那两个女儿谁来照顾啊!” 在皇宫中,男孩就是天,女儿就是草,宋神宗也是失去的多了,才会如此悲伤的。朱德妃也知道赵佣的事还轮不到她插言,既然已经亲眼看到儿子无恙,她也可以安心的回去照顾其他两个女儿去了。 除了赵佣,朱德妃还给宋神宗生了一个儿子——皇十三子赵似,以及四个女儿,分别是皇三女、皇五女、皇六女和皇八女。诸妃子之中,也只有林贤妃能和朱德妃在这个方面匹敌一二。向皇后到目前为止也只生了一个女儿,还早早的就夭折了。 被朱德妃突然搅了局,蔡道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可宋神宗似乎已经认定了,他能够通过梦境向那个莫须有的师傅求取良方,所以,便没有继续听蔡道解释的意思,命令石得一将蔡道护送到一处僻静的宫殿。 入夜之前,蔡道正准备早早睡下,却突然有人到访,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来得人却是皇储赵佣的生母——朱德妃,这是蔡道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一个拜访者。 “德妃娘娘,不知您这时候到访,有何贵干呢?”蔡道对着女人不好摆架子,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了个礼,问道。 朱德妃也还了个礼,双手合十恳求道:“蔡道长无须多礼,我到这里就是恳请你能够向你的师傅求取良方,救一救我那苦命的女儿。” 看来这个朱德妃并不是不关爱她的女儿,只是在其心目中,赵佣就是天是地,是她的一切,哪怕她不是皇后。眼见得赵佣安然无恙,她又可以把心思放在那个正在受苦的女儿身上。 “无量天尊,德妃娘娘,贫道不是不肯答应您,而是贫道真得不一定能够做到。师傅曾经告诫于我,无论是仙丹或者仙法都是求不得的。只有他老人家赐予的时候,贫道才会学到新的东西。请恕贫道真得无能为力。”蔡道满怀歉意地解释道。 “蔡道长无需如此,我也知道良方难求。今夜,你只需问一问仙师,能不能用我余下寿命的命换取我那可怜的女儿命。”朱德妃显然知道蔡道在宋神宗寝宫中所说的话,她也知道自己这次来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她才说出了这番话。 “嗯!德妃娘娘,贫道只能说,尽力而已。不送!”蔡道思索了真正一刻钟,才最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算是给了朱德妃一个并不十分确定的承诺。 不过,朱德妃已经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了。她起身冲着蔡道福了福,便转身离开了蔡道休息的宫殿。 蔡道看得出来,朱德妃说得这番话完全是出自真心,后宫中极为惨烈的争斗并没有消磨掉这个有三个父亲妇人的善心和真意。而且,朱德妃说话做事要比宋神宗真心的多。在寝宫之中,宋神宗许了半天的愿,却一直没有说出到底拿什么交换,朱德妃进来一打岔,他居然就这么把蔡道给打发走了。 看这位皇帝的态度,就知道,宋神宗根本就对蔡道的那个梦中遇仙师的说法,有着很深的疑问,而且,即便蔡道说得是真话,他也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显然想空手套白狼,既想拿了好处,也不用付出太多的东西,大不了赏些不值钱的金银财宝或者那个更不值钱,却对蔡道有那么点作用的寄禄官。 这件事,本来只是赵佣胡闹而已。郑侠在汴梁城中散布流言蜚语,宋神宗居然还当真了,蔡道看得出,这其实也是宋神宗、御医们、保守派和变法派大臣都蔡道的又一次测试而已。 本来,蔡道原本就打算不跟这些白眼狼妥协,哪怕自己今晚拿不出任何的东西,也顶多让一些人不信任自己罢了。他们再散布任何的流言,也抹杀不掉蔡道之前做出那些功绩。 何况,这个时代,天花是消灭不了的,可这场风波终将淡去,蔡氏学堂里没有因为天花死一个孩子,这将是不争的事实,任何人或者流言蜚语都无法歪曲它,更无法不承认这个结果。 可是,朱德妃的来访,让蔡道改变了初衷。如果朱德妃在世的子女越多,将来,她在宫中的权势也就越大。 在后世,很多人都说,北宋最终被金国攻破的罪魁祸首是宋徽宗、章敦或者后来以蔡京为首的六贼。可在蔡道看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如今的向皇后和曾巩的异母弟曾布。 一代才子、北宋昏君的代表人物宋徽宗赵佶,就是向皇后和曾布硬推上龙椅的,当时宋哲宗英年早逝之后,由于他未留下任何的子嗣,在继位的人选上,章惇就明确地指出端王赵佶“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如果朱德妃将来能够当上皇太后甚至太皇太后的话,这个温婉的妇人的确比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向皇后强出太多了。 所以,蔡道决定帮朱德妃这个忙,不过,预防天花和治疗天花,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蔡道自己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如今患病的六公主,并不是蔡道救治的重点,他准备想办法把朱德妃其余的子女全都诳到蔡氏学堂中,趁着他他们熟睡的时候,给这几个孩子种上牛痘,这样就能够大大降低他们夭折的几率。 当然,这个计划肯定会排除赵佣,这个身上具备天命的未来皇帝,根本就不用蔡道去替他操心。 朱德妃拜访蔡道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那个最有权势的男人,以及那些在宫中有权势的女人们,高太后、向皇后、还有林贤妃。 由于朱德妃拜访蔡道的时候,命令身边的人把那个宫殿里伺候蔡道的人全部赶了出去,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宫殿里具体说了些什么。 不过,宋神宗、高太后和向皇后只是让手下继续保持关注,蔡道仅仅是个八岁的孩童,没有能力在宫中做出什么事情。而朱德妃虽然今天已经做了两件逾矩的事情了,可他们都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个关爱自己儿女的女人的正常反应罢了。 宋神宗已经下了旨意,对朱德妃处以罚俸半年的惩罚。 不过,还是一位嫔妃对此反应地最为激烈,她就是林贤妃。 这个女人为宋神宗生下的子嗣数量仅次于朱德妃,而且,正月里她的女儿就是因为感染了天花夭折的。现在,她恨不得朱德妃的女儿和儿子全都死在那个疾病之下。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想一想,她所生的两个儿子,年纪都非常小,就是按照年龄排队,根本就轮不到她的儿子。 这一夜,宋神宗、石得一和一些牵挂着这件事情的御医,他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未完待续) 第235 祸与福8 这一夜,宋神宗、石得一和一些牵挂着这件事情的御医,他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难以入睡。 朱德妃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打乱了蔡道的计划,可他在对方离开后,居然躺下之后就马上睡着了。满脑袋的官司也敌不住身体的困倦。 蔡道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这一天里,石得一可是把他折腾得不轻啊! 当别人熬不过黑夜慢慢睡去的时候,蔡道却再一次被噩梦惊醒。 既然睡不着,蔡道干脆就从锦被中爬了起来,拿出梳子梳着扰人的长发,缕一缕思绪,有时候,蔡道真恨不得出家当和尚去,也省得每天起床都要梳头,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为了以后的性福,还是继续当这个火居道士为妙。 不过,蔡道既然决定真得答应朱德妃的请求,现在就得考虑应该如何想方设法地救治皇六女。 蔡道十分清楚,即便是在后世,在过往相关的记录中,对于天花病也还没有任何可以确定有效的治疗方法。简单的说,一切做到最好,然后就是听天由命。 蔡道毕竟不是医生,而他生活的时代天花病早已绝迹,他所了解的那些有关于天花病的资料都是自己记忆中其在度娘里的相关资料。而且,那毕竟皇女,身份不同,万一救治失败的话,他又该如何不把自己陷进去呢?这才是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这些都是蔡道如今要事先考虑好相关对策的事项。 本来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却无端端被牵扯进来,无妄之灾啊! 蔡道拿出纸笔,现在纸上写出一些需要制备的相关医疗工具,这些东西就是用来治疗皇六女的东西。关键是这个时代技术水平的问题,有些东西,蔡道即便绞尽了脑汁也找不出能够替代的。比如静脉注射的针头,别小看这么一个小小的针头,这个就是这次治疗成败的关键。 昨晚,已经有小太监将皇六女的医案传递给了他,从中,蔡道可知,幸好这给小女孩刚刚得病才三天而已,病情还不是太严重。之后的十天至十五天才是治疗的关键时刻。 首先,治疗的地点不能选在皇宫,这里即便封闭的再严密,也难保不会有怀着别样心思的人,想要借助这种疾病陷害其他的皇子和皇女。这样的人处在深宫之中,危害极大,而且为数众多,根本就防不胜防。 如果,将皇六女送出宫治疗,并且,临走的时候,将她穿过、用过、躺过所有东西全都密闭焚烧的话,既能销毁传播源头,也能消除被被陷害的可能性。即便以后真得就有人再次被感染了这种病,也绝对不会、也没有任何理由赖到他和皇六女的头上。 蔡道选择封闭治疗地点就是以前的保育院,艮岳那块地上面早已不再种植庄稼了,可原保育院的房子并没有废弃,那些修建皇家园林的一些工匠就住在那个地方。 值此非常时刻,完全可以把他们先都赶回家,那个地方刚刚好处在皇宫的边上,四周空旷无人居住,是内城中仅存的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定好了预案,写好了所需的治疗工具和相关步骤。蔡道才愕然发现外界已经天光大亮,而伺候他的小太监在他的身边已经不知道站了多长的时间啦! “道长,你的事情办完了吗?”这个小太监怯生生地问道。 “嗯!小公公,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事嘛?”蔡道点点头,顺手把自己写的东西收拾好,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道长,官家刚刚才亲自来这里瞧过你一次,见你想事情出神,便没有打扰。不过,官家吩咐奴婢,你一旦想完事情,奴婢就必须将你领到他的寝宫。” “无量天尊,贫道就知道今天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嗯!贫道知道了,唉,有得穿这套小太监的衣服。真是别扭啊!对了,小公公,一直都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天色尚早,宋神宗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不在软玉温香中继续窝着,跑到他这里干什么,还亲自! 打发一个贴身的太监过来传个旨什么的,不就行了吗?真是的,蔡道还想好好地睡个回笼觉呢! “不当贵人询问,奴婢叫名赵全。”小太监谦卑地回答道,不过他那颗小小的心脏还是有些小激动,这是第一次有人询问他的名字。 蔡道打开这个小公公的手,自顾自的穿上了那套让他感觉非常别扭的衣服,他还是不习惯让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服侍自己,当然,他并不是歧视公公这类人,而是他非常不习惯让非女性之外的人服侍自己。如果小迷糊或者花兰溪不在自己的身边的话,蔡道也不会让蔡桶和蔡板服侍自己穿衣服的。 “赵全公公,你是哪里人啊?”蔡道随口问道,他其实非常好奇这些公公的来源。 “奴婢是沂州人!”突然被蔡道拒绝,这位小公公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生怕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小神仙。 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他们从内心里一直拒绝承认蔡道的身份,或者说是心里面抗拒蔡道可能是那位老神仙徒弟的可能性。 可对于宫中的低品阶太监和宫女们,蔡道在这些人的眼中,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着的小神仙。 酿酒、种田、造船等等大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蔡道全都做到了,他在汴梁城里的种种传闻流传进宫里,这个小道长活神仙的身份毋庸置疑。而且,自从蔡氏学堂开堂那一天,更是让蔡道原本已经有些沉寂的名声在底层民众中达到了顶峰。 宫中有不少太监或者宫女在宫外也是有亲人的,即便他们有钱送自己的亲戚到汴梁小学里读书,这所官方在背后撑腰的书院对其中大部分的孩子是不收的。特别是太监的亲戚,郑侠归来之后,在得知那些孩子的身份只后,便将这些好不容易考进这里的孩子,一个个想方设法将他们清除出了汴梁小学。 大宋的太监没有人权,即便郑侠这个如今没有任何官职的人,也不是太监们能够招惹的,所以,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忍着,根本就没有任何报复的机会。除非,宋徽宗现在就继位。 蔡道想了想,这才想起这个沂州在哪里,他隐约记得,当初的仙游县县令就是因为政绩卓越,被宋神宗高升到了这里,虽说是高升,可这却是个苦差事啊!便说道:“沂州啊!唉!那里自古就是个穷地方啊!赵全公公,想必你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头吧!” “道长,过去是苦,不过,奴婢还算是幸运的,起码现在还活着。以前确实很苦,不过,托了您的福,奴婢听闻家乡这几年日子已经好起来了。特别是前年,您到运河收粮的时候,奴婢的父母还受过您的恩惠呢。”赵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之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原来如此,蔡道现在才知道,这个小公公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感情是他的父母受过自己的恩惠啊! “这不算什么,那一年,贫道其实也就只能做到那一步了。你的父母也算是幸运,居然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感到水泊梁山!”蔡道不无感慨地感叹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相对于中原几千万的百姓,蔡道也只能帮到运河两岸一部分的百姓而已。赵全的父母能从沂州赶到水泊梁山,真得算是幸运的了。(未完待续) 第236 祸与福9 事实也的确如此,相对于中原几千万的百姓,蔡道也只能帮到运河两岸一部分的百姓而已。赵全的父母能从沂州赶到水泊梁山,真得算是幸运的了。 “奴婢……” “赵全公公,我送你一句话吧!”蔡道觉得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小公公也是个可怜人,便说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话说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只要把自己上司交代的事情办好就成。还有,在宫中,你不管跟了谁,却永远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官家。” “多谢蔡道长教诲!”赵全听完,非常感动,冲着蔡道唱了一个大大的肥诺。 “走吧!小公公,头前带路。”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蔡道便招呼赵全走人。 一路无话,七绕八绕之后,蔡道才再次来到了宋神宗的寝宫的宫门外。 在进门之前,蔡道又向身前的小太监悄悄地说了一句:“赵全公公,你这名字,不管是不是父母所起,如果在宫外无所谓,可在宫中,就有些非常不合适,最好在最后加个忠或孝字。” 蔡道的话,赵全听是听见了,可却让他一时之间没能想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不过,蔡道并没有继续跟这个小太监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他整了整衣冠,一个人走了宫门。 由于宋神宗因为赵佣的事,犯了气疾,所以就干脆留在这里养病。 门口把手的太监和禁卫并没有拦阻蔡道,他如今可是汴梁城的名人,想不认识都很难,而且,蔡道以前在汴梁城里露面的次数不少,所以,有很多人都见过这个略微驼背的神童。 “陛下,蔡道长来了。”石得一肯定一直陪着宋神宗,所以,门口一有动静,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看到蔡道后,向宋神宗大声禀报道。 “小道长,事情问得如何了?”宋神宗一看到蔡道走了进来,猛地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光着脚就跑到了蔡道的面前,焦急地问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陛下把鞋拿过来?”蔡道一看这情况,赶忙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赵全。 赵全年纪小却不傻,蔡道一出声,他就立刻跑到御塌前拿起官家的鞋子,就小跑着将鞋递给了石得一。 石得一看着这个表现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小公公的举动,心中很满意。拿鞋事小,可给官家穿鞋事却很大大,这么重要的和官家亲近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假手于人呢? 宋神宗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急切,根本原因,他还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传承问题,这件事可不单单是他的一个女儿的事儿。 宋神宗如今子女不少,但却十分的年幼,最大的儿子就是赵佣,今年也才八岁而已,而最大的女儿皇三女淑寿公主,这两个孩子都是朱德妃所生。也难怪这位皇帝看到蔡道后,一国之君却表现地这么激动。 “唉!陛下,你交托的事情,贫道办得可以说是好坏参半吧!”蔡道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所以,他一开口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此话怎讲?”宋神宗一边让石得一给自己穿着鞋子,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蔡道耐心地解说道:“陛下,贫道昨夜问了师傅,老师倒是真得教了贫道一个方法。不过,他老人家也说了,这个方法顶多也就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还能大幅度减轻病人生病过程中的疼痛。师傅他的意思很明白,得了那个病的人,能不能活,还是要看这个人自己的天命如何!所以,贫道可以试着去治疗陛下的女儿,却不敢打包票。” “这……”宋神宗听了蔡道的话,心里犯起了踌躇,这和那些御医们所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那些御医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毕竟要比面前这并不靠谱的小道士有把握多了。 “陛下,还有,贫道的师傅说了,如果您愿意将那些还没有患病的孩子都送进蔡氏学堂里的话,可保其肯定不会患上那种病。”蔡道既然答应了朱德妃,可他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救下皇六女,所以,他自然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尽量保全她余下的那些孩子。 “真得!”宋神宗一听这话,心嗖的一声提了起来,一个和全部,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关键就是,他自己该不该信这个小道士的话呢? “自然……” 蔡道刚想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无稽之谈!” 宋神宗、蔡道以及其他人转目一看,嚯,阵容相当的庞大,除了蔡道见过的高太后、向皇后、朱德妃和武才人之外,还有不少同她们几个装束差不多的妇人,一同步入了宋神宗的寝宫之中。 对了,向皇后手里面还拉着赵佣,这位储君完全没有昨天在蔡氏学堂外面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呆在皇后的身边,乖得跟个鹌鹑似得,蔡道一看到他那副受气包的模样,差一点都快笑出声来了。 武才人名号听着霸气,只不过她碰巧姓武,去年才册封的才人,按说给宋神宗生了一个活着的皇子和皇女,最少都得是一个妃子的待遇,可谁让她生得是那个目盲的赵泌呢?蔡道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认得这位与武则天同一品级的后宫嫔妃。 听刚才说话的声音,蔡道可以肯定,那就是高太后的言语。 “母后,皇后,你们怎么都一起来了。”宋神宗有些尴尬,石得一就在他身边,所以,太后她们搞了一个突然袭击,也就怪不到这个老奴身上了。他转身恨恨地瞪了石得一,便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小心的应付着他的母亲。 自从宋神宗和王安石主导熙宁变法之后,宋神宗和高太后、向皇后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表面上为了所谓的祖宗家法,一直都反对变法,而王安石第一次被罢相,固然是郑侠以死相争的结果,可其中也有这两个女人不停地在宋神宗面前哭诉的原因。 其实,说到底,她们之所以拼死反对变法,还不是因为王安石的变法极大的触动了大宋朝世家大族的利益,她们根本就没有从宋神宗的角度思考过问题,其实,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家族一方。 “听说,皇儿你病了,哀家来看看你。”高太后坐下之后,淡淡地说道。 这话说得无可挑剔,可这么一大群妃嫔跟在您身后,又是怎么回事呢?可心中即便再有疑问,这话宋神宗也说不出口啊! “陛下,不是哀家说你,现在是非常时刻,外面自然会流言满天飞,你可不能随意听信一些小人之言啊!外面有那么多全天下手段高明、经验丰富的御医在,难道他们还比不上一个黄口孺子吗?”高太后这话说得有水平,不但是在语重心长地劝说,顺带着还把蔡道归属到了小人的行列。 “陛下,臣妾嘴笨,可以后不能继续让皇子和这个孩子继续接触了。佣儿本来是那么懂事的孩子,昨天却差一点惹下了大祸。”向皇后自始至终都拉着赵佣的小手一直都不放开,低声说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向高滔滔那样,还算是给宋神宗留了一点颜面。。 这个老姑婆,熬死了自己的的丈夫,又熬死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被后世尊为什么女中尧舜?真是不知所谓!还有,尊贵的向皇后,你这还叫嘴笨,那什么才叫嘴不笨呢?(未完待续) 第237 祸与福 10 这个老姑婆,熬死了自己的的丈夫,又熬死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被后世尊为什么女中尧舜?真是不知所谓!还有,尊贵的向皇后,你这还叫嘴笨,那什么才叫嘴不笨呢? 蔡道对高滔滔的这个称谓极为不屑,如果说大宋朝真有女中尧舜的话,那也只能是宋真宗的皇后——刘美。高滔滔跟这位传奇女子比起来,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还有,向皇后,看你这样子也真得是向敏中的曾孙女啊!也难怪,那个老东西,晚年既买了薛居正宅院,又与张齐贤争娶薛惟吉遗孀,这操行也真得没别人了。晚节不保,被皇帝贬出京城,这不是没有缘由的。 蔡道心中一阵气苦,这件事本来就跟他没有一丝一缕的关系,硬被人挟持进了宫。好吗?现在倒好,转瞬之间,他就从一个堂上客,被人归属到奸佞小人的行列。 蔡道人虽小,却又不是贱人,他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枉做小人。便大声地说道:“太后,皇后、陛下。贫道人还小,说的话可能不经大脑,你们这些大人物当贫道刚才放了个屁,顺便把贫道给放出宫吧。这次因为小人的谣言,贫道这才被有的人挟持进得内宫,贫道也不想来啊!既然有那么多神医在,我这个才八岁的小人也就不敢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啦。” “对了,太后,您一定要好好地劝一劝陛下和延安郡王。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再来找贫道了。您也看到了,贫道这背都是驼的,再轻的担子也是承担不了的。太后、皇后,陛下,贫道这就走,马上立刻现在就走。赵全,头前带路。”说完,蔡道也没有跟谁可以,拉着已经被吓傻了的赵全就往寝宫外飞奔。 本来就不想搀和这件事,硬被人挟持到了宫中,如今,已经过了一夜,眼见得宋神宗那副样子,蔡道就知道官家还是不肯轻信自己的话,现在,高太后和向皇后更是把他当成了进谗言的奸佞小人,他又何必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热脸贴冷屁gu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已经很丢人,蔡道一点不想再搭理宋神宗了。 蔡道想走,可就是有人不想放过他。 “放肆,把他给我抓住。皇儿,他说得可是真得。”高太后也没有想到这孩子突然之间就表现得这么光棍。 初听蔡道的话,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他在话中把自己贬的很低。可仔细一琢磨,其话里话外都是再说,一直以来根本就是宋神宗和赵佣在无事生非,硬把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引入到是非当中。比如这次的事,就是如此。 “太后奶奶,这件事和父皇无关,都是孙儿不懂事,把这臭道士带进了宫。不过,孙儿并不知道,是这奴婢硬把他绑进宫的。”赵佣还算是有担当,主动出来替宋神宗解围,可他又把一部分责任转嫁到了石得一的身上。这不,他说话的时候,用唯一那支空着的手臂直指着石得一的鼻子。 这个黑锅,石得一就是再委屈,他也不得不背。谁让赵佣是未来的皇帝呢? 可这个老太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看到高太后和向皇后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悄悄地擦了一头上的冷汗,解释道:“太后千岁,皇后千岁,老奴昨天出宫的时候,急着把郡王殿下带回宫中,手下的人知道殿下出宫是去找这个孩子的,所以,就有人擅作主张,将他绑了回来。老奴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老奴甘领监督不利之罪。” “哼!”高滔滔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只不过是想籍此机会敲打一下赵佣和石得一罢了。 既然事情说开了,这件事到最后,最多也就是惩罚赵佣手下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以及在和石得一出去办事的人中找几个倒霉鬼背一背黑锅就行了。 可让蔡道想不通的是,高滔滔既然这么厌恶自己,为什么刚才还要让人抓住自己不放呢? “陛下,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在你和哀家的面前都这么放肆,继续把他留在汴梁城内,殊为不妥,依哀家看,还是尽快把他赶回乡里吧!”高滔滔这才说出了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蔡道自进京来,给保守派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在司马光眼中,他这个八岁的小孩子比他的外祖父王安石的威胁还要大的多。 可这孩子别说他的乡里了,就是整个中原、西北、连带着汴梁城中的民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蔡道如今已经入道,身上还背着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寄禄官。 大势已成,这样一个人,还是出了家的小孩子,顶着陈抟老祖徒弟的名号,即便是武官的身份,可他也是个出家的道士啊!真还不可能就一刀把他给杀了。如果,宫里的人真得这么做的话,势必会动摇大宋江山。 既然不能杀,司马光自然知晓了郑侠办得散布流言这件蠢事。蔡道将学堂一直都封闭着,怎么可能是他自己传播的那个谣言呢?别说自己听了以后都不信,就是把这件事传到宫中,太后和皇后也不一定就能够亲信。 所以,司马光一时也顾不得忌讳了,他连忙召集所有的亲近大臣,商议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终于让他们相出了一条计策。 一大早,司马光将想办法将之传递到了宫中,这条计策就是将蔡道赶出汴梁城,只要离开宋神宗和赵佣的身边,无需太久,只需两三年的时间,官家就会将他渐渐地淡忘了,而赵佣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忘性大,只要再给他找几个志趣相投的伴读,那时,谁还记得这个罗锅子呢? “无量天尊,陛下,太后这个建议真是英明啊!您大人有大量,还准许贫道出京吧!”让高滔滔没有想到的是,蔡道居然早就存了离开的念头。 要不是宋神宗一直没有应允,蔡道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这是蔡道一直以来的最高梦想。 只要离开这里,长大后多娶几个老婆,生上二三十个儿女,带领蔡家的船队击败大食国的海商,占领整个南海诸岛,甚至整个澳洲大陆,自己建立十几二十个国家,不是更有趣吗? 何必在这里看着这些犬儒们自己斗来斗去? 这真是蔡道一直以来的心底里最真实的相法。 “太后、陛下,不可啊!万万不可啊!为了妾身的儿女,臣妾恳请陛下,准许臣妾的儿女搬进蔡氏学堂里暂时居住。”这个时候,又有人出来搅局了,这次还是老熟人赵佣的亲娘朱德妃,只见她从众嫔妃中猛地跑出来,直接就跪在众人的面前,就这样,她还不肯放过蔡道:“小道长,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 说完,朱德妃谁也不看,就是朝着高滔滔的方向不停地、重重地磕起头来。 眼见得鲜血从她的头上留了下来。 “我……,贫道……”蔡道看到朱德妃这副凄惨的模样,也只是支吾了两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道她不知道,高滔滔既然出面了,这件事本身已经成了定局吗? 宋神宗、高滔滔、向皇后和小赵佣一时之间也被朱德妃这股疯劲吓了一跳,要知道朱德妃一向温婉,不论是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脾气,虽然镇不住身边的人,却也在宫中博了一个好名声。可是,她这两天的表现,难道真是疯了不成吗?(未完待续) 第238 祸与福 11 可是,朱德妃这两天的表现,难道真是疯了不成吗? “来人,朱德妃身有隐疾,把她速速送回宫去?”还是高滔滔老道,见不是事,便连忙吩咐道。 谁想到,这次朱德妃真是豁出去了,一听太后的话,她连忙跪爬到宋神宗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死也不松手,放声大哭起来。她额头上的鲜血不断的往下流,遮盖住了她的双眼,更是将宋神宗的衣服的下摆都染的通红一片。现场一片大乱。 那些听了高滔滔吩咐的人这次不敢动手了,除非宋神宗亲自发话,不然,谁敢在他的身上把朱德妃拉开啊! 蔡道见不是事,如果朱德妃真得出了事,那就与他自己的利益不符,所以,他趁着大家都愣神的功夫,来到石得一的跟前,轻声说道:“石公公,你快点命人将朱德妃击晕,用手大脖子就成,顺便将田御医快点招进宫。这血流得可真多啊!” “什么?”石得一也正慌着神呢?一听蔡道出得这个主意,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即便石得一自己豁出去了,可他命令谁去做呢? 在官家的面前,打晕储君的亲娘,他只是一个太监总管而已,没有任何人敢去做这么犯忌讳的事情。更何况,赵佣还在那盯着呢?万一把朱德妃打出个好歹来,殃及的可就不是动手的人了,以后被赵佣诛九族都有可能。 不过,他还算有点担当,偷偷地命人去多几个善于外伤的御医在外面候着,而他则站在宋神宗的跟前,不停地劝说着。只等官家的命令了。 既然没有人敢做,事情不能就这么一直在这里僵着,蔡道只好自己动手了。 说实话,活了两辈子,蔡道还是第一次下黑手打晕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得心应手。他先招招手,把赵全叫到自己的身边,低声说道:“赵公公,贫道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你附耳过来。” 赵全因为有什么大事吩咐,便依言把头伸了过去,蔡道顺势将手搭在他的颈部一侧,摸了摸颈部的大动脉,找准了位置,猛然用掌刀在自己预估的地方一切,不只是地方没有找准,还是这个小太监刚才陡然多了一下,他切得时候,用得力气并不小。 可是对方并没有马上昏过去,而是用双手捂着刚才被切的地方直哼哼,双眼很恨的盯着蔡道。 蔡道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个二把刀,他猛地扳着赵全的肩头将之转了个身,露出另外一侧的脖子,还是一样的动作,由于赵全之前受了一次重击,导致如今的反应有些慢,所以,这次并没有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做出任何的躲闪动作。所以,蔡道这一次的手刀切得非常准,手起刀落,人哽的一声,就昏倒在了他的怀里。 蔡道顺势就把这个倒霉的小太监慢慢放躺在脚下,接着便急速跑到了朱德妃的近前,其实,旁边的宫女、太监和禁卫都看到了他刚才的动作,又聪明的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若是平时,蔡道还没有跑到跟前,就非常有可能会被人一刀给斩了。 可如今这个样子,蔡道如果真得对朱德妃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在为所有人解围,那些必须动手却又无法动手的人巴不得对方能够成功,所以,他们也就视之不见,算是默许了对方的打算,不然凭蔡道那副小短腿怎么可能在近距离跑得过大人呢? 这一次,蔡道算的上是个熟练工了,他用眼瞄了瞄,直接就动手砍在了朱德妃一侧的那白玉般颈项上,就这样,朱德妃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便倒在里宋神宗脚下的地板上。 “母……德妃娘娘!”刚才一直观察这自己母亲动态的赵佣见此情景,第一时间差点喊出了心里话,不过向皇后一直都在死死地拉着他的小手,他就是相扑过去将蔡道碎尸万段,也是没有办法的。 宋神宗刚才被朱德妃搅得心烦意乱,并没有发现蔡道那一连串的小动作,猛然间看到自己的爱妃被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子砍翻在地,大惊失色,急忙喊到:“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子给我……” “先把他抓起来,关进宫中的大牢,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议吧!”高太后生平第一次出言打断了宋神宗之后想说的话,她虽然极为不喜欢面前的这个罗锅子,可她也不是老糊涂了,如果不是蔡道处理果断的话,朱德妃这么闹下去,谁都得不了好,况且,朱德妃头上鲜血一直没有止住,要不让御医赶快处理的话,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她毕竟是佣儿的亲生母亲啊! “嗯!”宋神宗被抢了话头,稍微冷静了一下,运了运气,这才吩咐道:“带走,石得一,快点传御医过来。” 蔡道自然知道如今他自己的处境,还是不要反抗为妙,于是便束手就擒,乖乖地被逮捕他的禁卫离开了宋神宗的寝宫。 “诺!”石得一应声回答道,说完,便转身除了寝宫的门,这时刚才被他派出去情御医的小太监正领着御医往这里匆匆地赶过来,这个小太监也算有点急智,知道事情紧急,那些年纪大手脚不方便的老御医也用二人抬抬进了宫。 石得一也没有说什么,便就这么亲自领着所有的御医往寝宫内赶去,那些老御医还是让人抬着进了寝宫。 “石公公,这是怎么了?”田御医官职较高,所以他看到寝宫中情形有些傻眼,便走到石得一的近前,悄声问道。 石得一用手指了指朱德妃的脑袋,也是悄声回应道:“赶紧的,快去止血,至于为什么昏了,应该是被蔡道那个小子一掌看在了颈项的一侧,快点!” “天啊!”田御医被吓得一乍舌,那个小子真是胆大,连宋神宗最喜欢的妃子都敢动手,不管他心里如何惊讶,可该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耽误,几个御医上前望闻问切的一通忙乎,最后,还是田御医拿出了他珍藏的从蔡道那里得来的最后一瓶大理白药,几乎全撒到了朱德妃头上的伤处,而瓶子的红丸也交给宋神宗,让陛下亲自给朱德妃喂进了嘴里。 一通忙乎之后,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田御医害怕搬动病人影响伤势,建议最好将朱德妃就近安置到寝宫。 而高滔滔和向皇后见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问候了几声,也不好继续再留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她们便全都匆匆离开了。 直到这时,有人才发现那个被蔡道用来做试验的小太监一直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身上居然还被人踩了几脚,御医上大概看了看,石得一在一旁悄声一解释,这些御医此刻才真正明白蔡道刚才那番作为的真实意义。 “田御医,爱妃她到底怎么了?”直到此刻,宋神宗的寝宫之中,才算是真正安静了下来,看着受伤爱妃,宋神宗就是心如刀割般痛,坐在床边,轻抚着朱德妃的青丝,声音疲惫地问道。 田御医了解了情况,讲述了德妃如今的情况,还是想替蔡道解说一二,道:“陛下,应该并无大碍,臣听了刚才的经过,德妃娘娘应该是气急攻心,有些伤了神,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的。至于昏迷的原因,陛下,请恕微臣直言,蔡道长此次看似砍伤了娘娘,其实是出于好意,而且,他……”(未完待续) 第239 祸与福 12 “至于昏迷的原因,陛下,请恕微臣直言,蔡道长刚才此举看似砍伤了德妃娘娘,其实也是出于好意,而且,他……” 谁知,宋神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朕自然知道,那个小太监也是他砍伤的吗?情况如何?” “这孩子脖子上被砍了两下,应该同德妃娘娘一样,当时就昏了过去,不过这样的伤势并不重。不过,他比较倒霉,昏迷的时候,不知是被什么人踩了几脚,所以,他身上的这几处伤反而有些重了。”一个小太监,本来不需要御医诊治的,可是,如今情况特殊,田御医特意看过后,实事求是的说道。 “嗯!你们商议一下,去给爱妃开上几副安神顺气的药!”宋神宗这次是真得累了,身体的疲惫可以通过睡觉或者休息来缓解,可心灵的疲惫却只能由他自己默默的承受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没有敢喝酒。不然喝着用蔡道进献的方法酿造的烈酒,的确是能够暂时缓解他心中的郁闷。 一醉解千愁,有的时候,宋神宗还真想一醉不醒。 “石得一!”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宋神宗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便吩咐道:“你去盯着手下,只把那个小子关一夜就行了,亲自派可信的人盯着,别再出现昨天那样的岔子,还有,这个小太监以后就派到德妃娘娘的宫里听差,听明白了吗?” “诺!老奴明白了。”石得一听完,答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 就听见宋神宗又说道:“对了,明天,那个小子明日离开的时候,你问一问他,在什么地方救治朕的六女,都需要什么东西,都满足他。还有,那个问题,你再去问一问,他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那个问题!”石得一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宋神宗的意思就是让他再去核实一下,蔡道说得蔡氏学堂可保证孩子不会感染那个病,究竟有大多的把握。 “诺!”这次看到宋神宗不再理他,而是深情看着自己的爱妃,石得一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宫。 宋神宗的皇宫就像破陋不堪的大房子,有个风吹草动的,四面八方都在漏风。这不,宫中刚刚才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包括宋神宗和蔡道之间的那次对话,凡是知道的人,都不得不感叹,蔡道的果决和胆大包天。 不喜、不忿、不信,甚至憎恨蔡道的人,既希望宋神宗干脆就把这个罗锅子一刀杀了算了;可那些变法派的大臣,却都有些游移不定,不信蔡道的话吧!可事实就摆在整个汴梁城的眼前,蔡氏学堂里近7000个孩子,目前为止,的确是没有个感染上那种病的。 不得不信,有些实在是太关爱自己孩子的官员,当天就偷偷地带着孩子来到了蔡氏学堂的后门外,这里把守的人并不多,可是,大门紧锁,外面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叫了半天的门,除了一片狗叫声,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答复他们。 于是,有不死心的人只好在拐到了正门。 没想到,一到正门却发现,正门这里来得并不是他一个官员而已,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不同品级却同属于相同阵营的官员。 这次还是花狻猊这厮出来应付这些人,如果是换做前几日的话,他见着了这些官员,肯定是会双腿打颤,话都不会说了。可自从见了皇储赵佣之后,这厮的胆子变得肥了起来。 “你们都是什么人,这里正在封闭,不接待任何人。” “大胆,你这……”见花狻猊态度这么嚣张,这些官员身边自然少不了狗腿子出来。 “退下!”变法派的这些官员都是一群人精,不是保守派的那些老古董,不知道变通,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他们出言将手下斥退,温言说道:“我等俱是蔡京蔡大人的属下和同僚,这次来就是想将子女送进学堂,向曾先生学习一二!” 如果是其他事,花狻猊敢做主,可这个事情,他还真做不了决定,况且,之前蔡道走得时候,也没有吩咐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如何应对。所以,花狻猊说道:“各位大人,这件事,洒家还真做不了主。洒家这就进去,问一问曾先生的意思,你们看如何?” “应当的,应当的!”这些官员自己不会有什么不满,曾巩虽然没有做过丞相,可这位老先生在宋神宗心中的分量一点也不轻。 花狻猊迅速来到第一道围墙的大门外,还是用老办法叫出了曾巩。他把事情详细对老先生一说,其实,花狻猊自然不知道这些官员的真实来意,他只当这些人真得是送自己的子女前来学习的,可曾巩却知道这些人真正目的。 蔡道临走的时候,说得非常清楚,只要呆在蔡氏学堂里,孩子们肯定不会染上那种病,可他走得太急了,说得不清不楚的。 于是,听闻花狻猊所说的情况,曾巩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究竟是怎么散播出去的,可这些孩子还是必须收下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外面的官员是贪、还是奸,可那些被送进来的都是孩子啊! 曾巩沉吟了两刻钟,这才吩咐道:“花狻猊,你出去告诉那些官员,学堂可以收下他们的孩子,不过,暂时只能收下十五岁以下包括十五岁的孩子,男女皆可。如果有百姓来得话,也可以收下,不过,你吩咐那些官员,让他们想办法,去请汴梁城里一些附近的名医常驻在学堂这里,那些送进来的孩子,必须先经过大夫们的诊断,才能收下,不然的话,一个也不收。” “曾老先生,您的吩咐我是听明白了。如果只是官员的话,哪怕全部汴梁城里的官员加起来,把他们的孩子都送进来,学堂面积那么大,倒是能够容得下。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真得放开口子,收留平民百姓孩子的话,咱们这个地方可就真得撑不住了。况且,对于那些官员,咱们是不是应该收取一些费用啊!” 花狻猊听完,自己琢磨了一下,真还别说,他一直跟着蔡道,的确是变得聪明了一些,还真让他听出了曾巩吩咐中几处疏漏的地方。 “咝!”曾巩一听花狻猊的话,冷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是呀,学堂里面大人并不多,这7000个最大不超过8岁的孩子们也是蔡道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他们整合在一起的,如果换成是他自己的话,根本就搞不定这么多的孩子。这一点自知之明,曾巩还是有得。 可是毫不客气的说,蔡氏学堂的确是借用了他的名声,可这里真正的灵魂人物是、也只能是蔡道。 没有这个特立独行的孩子,换做其他人来,谁也做不到如今蔡氏学堂的这个样子。 正如花狻猊所说,汴梁城里官员非常多,可和那些平民老百姓的人数相比,也就多的有限了。只收官员们的孩子,曾巩和学堂里的大人和孩子还可以承担这个责任,可是,一旦自己开了这个头,要是汴梁城的贫民老百姓都把自家的孩子送到门口,究竟是收还是不收呢? 对了,还有收钱是什么鬼,蔡氏学堂收学生可是一直都是不要钱的。花狻猊怎么就突然来这么一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240 祸与福 13 对了,还有收钱是什么鬼,蔡氏学堂收学生可是一直都是不要钱的。花狻猊怎么就突然来这么一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花狻猊,你是不是收了那些官员的钱?”曾巩生气地问道。 这老头,一生气就把正事给忘了,反而揪着那些细枝末节在生气,何况,他这次还真得冤枉了花狻猊了。 “好我的老先生啊!您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冤枉洒家吧!洒家说收钱,是因为公子一下收了7000多孩子,其实一直花的是他自己的钱,况且,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穷人。可外面那些官员一个个都富得流油,都说是慕您的名声才把孩子送国来的,您要是不愿意收钱的话,可以啊,您把这些孩子的花费给垫上,怎么样,老先生?”花狻猊这么说,还真是为了蔡氏学堂好。 不然的话,这里非得破产不可,蔡道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况且,他在汴梁城里最赚钱的两个生意都被宋神宗收走了,一下断了来钱的生意,蔡道又是心灰意懒,如今的确实在花他的老婆本。当然,蔡氏学堂的情况也并没有花狻猊说得那么严重,这些孩子的花费其实并不是很大,学堂里还有猪牛羊、鸡鸭鹅这类的禽兽补充,又有那十顷冬小麦,足够应付这么多人一年的吃食了。 也就是第一年投入比较大而已。 “咳!”曾巩知道自己冤枉花狻猊了,而且,他还想到收取钱财的另外一个好处了。 那就是可以高额的费用吓阻住那些没有钱的百姓,想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曾巩也放下了心中的慈悲心,善事是尽力而为,不是把自己也陷进去。如果真得放开口子的话,不但救不了后来的孩子,肯定会牵连学堂里已经生活近半年的孩子们。 “那该收多少呢?”曾巩想通是想通了,可老先生一直小时候穷过,却一直忙着钻研学问,没有管过家里事,对于钱财之事一贯不擅长。 花狻猊其实也一样,他花钱的本事挺大,可赚钱的能力却很差,不然以前也不会在孟子庙那里卖没人吃的东西,试探着问道:“曾先生,不如一百贯怎么样?” “这……”曾巩有些踌躇,他知道这些钱对有些官员来说的确是九牛一毛,可对于像他这样清廉自守的官员来说,即便是变卖了全部家底,也不一定能够凑齐这么多钱。 “曾先生,要是那些官员里面有您的故旧好友或者学生的话,大可不必担心,您可以出面替他们先垫付上。当然,这笔钱还是公子出的。不过,由您出面比较合适。这样做的话,便不会坏了规矩。”这时,花兰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曾巩的身边,轻声地说道。 蔡氏学堂里讲得最多的不是知识,也不是那些工匠的手艺,而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在蔡氏学堂内干任何事情,都不许附和规矩。 “那好吧!”既然把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曾巩也就同意了花狻猊的这个建议,他把花兰溪出得主意也告诉了花狻猊,这厮当然不敢,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话说,万一他过去自己的一些老朋友或者老一辈的故旧求到他的跟前,本来不好说话,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变通的方法,他也好向公子求情,不是吗? 花狻猊出去把条件一说,有钱不够的、有吝啬不愿意掏钱的,不过,变法派大臣大多都是懂得变通之辈,自然少不了钱财,大部分官员听了之后,当场就把钱教了。 孩子当时送进了蔡氏学堂,不过,曾巩和花狻猊并没有敢把这些孩子直接放进内围墙里,必须得等到蔡道回来,而且那些个郎中到位,诊断完这些孩子以后,才能够放行。 就在蔡氏学堂里的众人焦急地等待着蔡道归来的时候,这个小子可糟了罪了。 蔡道明明做得是好事,却还是被宋神宗不明不白扔进了宫中的大牢,这里面关得自然都是犯了事的大小太监。所以,这里面的味道肯定比刑部大牢还难闻。当然,这一点是蔡道自己的臆测,他也不想去求证这件事。 幸好,宋神宗只是小小地惩戒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特意叮嘱石得一派专人照管,所以,蔡道睡在干草上,身上还有床被子盖,除了在牢里面忍受着难闻的气味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的欺凌。 就这样,蔡道浑浑噩噩在大牢里呆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石得一才慢慢悠悠地派人将蔡道放了出来。不是蔡道矫情,内宫中太监之间倾轧比外面两派大臣们还要残酷,犯事的太监十有九八没有出头的机会了,所以,牢房里的饭根本就无法下咽。从昨天算起,蔡道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走道的时候,眼前都冒着漫天的星星。 “石公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蔡道倒也光棍的很,说了隐语,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就这么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走出了皇宫。 “石总管,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他刚才说得是什么意思?”石得一手下看不惯蔡道那副样子,不忿地说道。 石得一看了一眼这个手下,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但愿后会无期吧!你以后见到这个小子,也不要去招惹他。难道,你们都忘了,他可是把朱德妃娘娘给砍翻了,也就在大牢里只呆了一天。换成你们,腰斩都是轻的了。” 在场的人听完全都觉得冷飕飕的,猛然想起刚才走得那个小子在宫里只呆了不到一天,就把天给捅破了,居然就这么被放出来了。 的确是惹不得啊! 换了身衣服,原本带来的钱财自然也化为乌有了。蔡道身无分文,又累又饿,走出皇宫好长一段路,这才找到了一个集市,凭着这身行头,才硬是拦住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说了一声,把自己拉到蔡氏学堂。上车之后,蔡道就立刻晕倒在了车厢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蔡道就觉得一直有人推他,这一宿根本没有睡好,而没有睡好的人自然就非常烦躁,特别是别人打扰自己睡觉的时候,所以,一不小心,蔡道就打了来人一个巴掌。 “这位小公公,小的把您送到地方了,你醒醒啊!您到这里是准备找谁的?”这个老实的车夫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一天没赚到几个钱不说,好平白地挨了一巴掌。 “花狻猊,花狻猊,给钱!”一巴掌下去,蔡道心里面已经意识到不妥了,可就是无法醒过来,嘴里面嘟囔着。 好在,这话一说出口,这位老师的车夫还真就认识花狻猊,这厮这几年靠着蔡道的名声,在内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既然面前这小太监找的是花大爷,这个车夫心中终于安稳了点,哪怕是最后拿不到钱,能把这个小祖宗送到地方,他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功夫不大,花狻猊就被带到了车厢前,这厮一看,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公公,居然是自家公子。用手一摸,好家伙,额头烫得吓人。 花狻猊也顾不得搭理这车夫了,连忙抱起蔡道狂奔进门里。这时,蔡氏学堂的外门里已经进驻了不少对与天花病有经验的郎中。 只见花狻猊挤开了众人,将蔡道轻轻地放到了那位名气最大的郎中面前:“胡郎中,您给看看,到底怎么了?” 胡郎中一看面前这个孩子的打扮,心中就是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花……花兄弟,这不……不妥吧!按理说,这宫中的公公轮不到我们这些人医治吧!” “瞎说什么,我家公子只是临时借了一套衣服穿罢了,不信你摸摸!快点给我家公子看看,别废话。”花狻猊心中也是火大,蔡道无缘无故被抓走,又一个人无缘无故地生着病跑了回来。 胡郎中心里直嘀咕,有哪家孩子没事借这种衣服穿得,不过,他也不敢耽搁,先是摸了摸蔡道的胯下,还真有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认真地给蔡道诊断起来。 “怎么样?不是那种病吧?”花狻猊也知道郎中看病的时候,不能在旁边打扰,所以,他一直忍着,知道看到胡郎中捋起了颌下的小胡子,这才开口问道。 “这位公子并无大碍,看他的样子很有可能是饥寒交迫,寒气入体,才导致的高烧。这位公子虽然黑了点,可看他脸上并无半点红点,应该不是感染了那种病。” “无量天尊!菩萨保佑!……”也不知道花狻猊这厮到底信奉的是哪路神仙,嘴里不停地嘟囔了好一阵,这才猛然记起,蔡道以前教过大家,在遇到发烧病人时,所应该采取的特殊治疗方法。(未完待续) 第241 祸与福 完 “无量天尊!菩萨保佑!……”也不知道花狻猊这厮到底信奉的是哪路神仙,嘴里不停地嘟囔了好一阵,这才猛然记起,蔡道以前教过大家,在遇到发烧病人时,所应该采取的特殊治疗方法。 “来人,速速去内门那里传讯,就说公子已经回来了,让里面的人赶紧送一些东西过来,要一大桶牛奶,对了,顺便还要一大坛最烈的酒。”花狻猊连忙吩咐那个专门给里面报信的兄弟。 这时,有一个平常就爱说俏皮话的小子插言说道:“我说,花大哥,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公子这已经都烧得昏迷不醒了,你还有心情喝酒,而且,还是那最烈的酒,那可是没有公子的批条,根本就拿不出来库房的啊。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 “放屁,你的良心才让狗给吃了呢。你以为洒家跟你小子一样没心没肺的,这不是公子以前教过大家,难道你们都忘了吗?那酒就是为了给公子治病用的。还有,里面的人一听说公子的情况,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自动把最烈的酒给公子送过来的。赶紧干活去,一天就爱瞎咧咧,你tn的……”花狻猊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人的鼻子开口大骂。 花狻猊所言非虚,里面的人一听说蔡道病了,而且是在发着高烧,立刻不但把东西送了过来,还买一送一的把蔡道的几个忠仆都给招了出来。 那扇已经封闭了许久的大门也第一次主动地别打了开来,只见蔡桶双手拎着两大桶牛奶,背上还背着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光看着分量就不轻啊!后面也跟着一大票人急匆匆地跟在蔡桶的身后,蔡板抱着一个坛子,田绣儿和花兰溪两人合力抱着,还有曾巩和蔡老儒。 “曾先生,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公子不是不让你们出来吗?”花狻猊问道,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花兰溪一看蔡道那副惨兮兮的样子,把怀中的坛子扔给花狻猊,就扑到蔡道的身上大哭起来。 曾巩和蔡老儒则是围在胡郎中的身前,问长问短,好在蔡道本身并无大碍,胡郎中把他的详细病情一说,众人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憋死了,憋死了!”蔡道人小,还没有完全发育,生着病,还被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就这么被压着胸膛,很快就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漫无目的的拨拉着,可他现在浑身无力,根本就拨不动花兰溪的身子。 “姑娘,你快点起来,你压得这位公子都快缓不过起了。”男女授受不亲,胡郎中明显看出了不妥,可他也不敢去把花兰溪拉开。 蔡桶和蔡板也都喜欢花兰溪,这两个忠仆此时也变成了白痴。 花狻猊可是个混不吝,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一把就将花兰溪从蔡道的身上拉开,嘴里面大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公子这不是还没死呢?嚎什么丧!你要是在这么压下去,公子就得被你害死了。你要还是这样子,还不如换个人来呢?唉,还是小迷糊那个丫头在,就好了。” 虽然两个人同姓,可花狻猊一点都瞧不上这个平时大气,一遇到事就有些六神无主的大丫头,他还是非常怀念那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人虽然平时很迷糊,关键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花兄弟,这位公子发着高烧,可不能喝酒啊!”胡郎中不明白烈酒的用途,所以,试图阻止花狻猊胡来。 “去去去,你也在这碍事,洒家什么时候说给公子喝酒来着。”花狻猊甩手,又把胡郎中甩到了一边。 他这才亲手动手解开蔡道全身的衣服,只留下一个小裤衩,一边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一边吩咐道:“绣儿,你过来,双手沾上酒抹在公子的全身,要用力,一定要将公子的身体搓红为止。小板子,你和你哥去烧上一大碗牛奶,之后撒上两把麦片。” 蔡板和蔡桶依言去给蔡道准备饭食,田绣儿有些害羞,可毕竟她年纪还小,胆子又大,很快就克服了心里的障碍,用酒给蔡道擦起了身子。 这是,花狻猊才想起来,蔡道既然换了身衣服,想必身上并没有钱财,刚才他光顾着公子的病情了,没顾上刚才那个把公子送回来的。现在想必这厮正在大骂自己呢? 于是,花狻猊拿出一贯钱,走出了学堂的大门。那个车夫果然走了,他往来路上赶了一段距离,就看到那个车夫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马车车辕上,慢慢悠悠地往回赶。 “车把式,等等,我们公子还没有给你车钱”花狻猊几步就赶到他的近前,上前一把就拉住了马的缰绳,说道:“这一贯钱够不够啊!” 其实,花狻猊肯定是给多了,不过,这也会是看在这个车夫没有因为蔡道身无分文而拒载。其实,花兰溪哪里知道,这车夫之所以,没有拒载蔡道,还把他尽心尽力地送到地方,完全是因为蔡道身上那身小太监的衣物。小老百姓一向怕官,何况,还是宫里面出来的。 “花大哥,能不能不收钱啊!”车夫怯怯的问道。 花狻猊牛眼一番,有些奇怪地问道:“洒家看你也不像个有钱人啊!怎么是不是闲洒家给得少了?你小子是不是有些贪心了。我可告诉你……” “花大哥,您误会了,小弟这不是听说,那个学堂能放那种病,小弟能不能把……”车夫连忙解释道。 花狻猊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在意地说道:“原来如此,是不是你的儿女,可以,看在你救了我家公子的份上,洒家就答应你了。” 车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狻猊打断了,连忙又解释道:“不是,不是,花大哥,小弟还没有成亲呢,哪来的儿女啊!小弟只是想把家中侄子侄女送进去,您看?” “行吧!不过,你得明天来,公子现在病着,很多事都顾不上了。”花狻猊挠了挠头,说道。 说完,花狻猊看看四周无人,便将那一贯钱偷偷地揣到了自己的怀中。(未完待续) 第242 被老实人坑坏了的花狻猊 说完,花狻猊看看四周无人,便将那一贯钱偷偷地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老实人把他给坑了,要不说老实人有时候也净憋着坏屁呢? 结果,这个老实的车夫,也是个信人。说第二天,就是第二天来得。 不过,花狻猊打开门一看,好家伙,跟在这个车夫身后的,一大群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农民浩浩荡荡地来到蔡氏学堂的门口,放眼望去是能看到头,可他那点水平根本就是说不过来具体有多少人。 花狻猊起初并没有在意,昨天来得人多了去了,可有那一百贯钱垫底,人来得就是再多也没用:“喂,我说车夫小子,昨天还忘了问你姓什么,赶紧的,把你侄子侄女交给洒家,你看这人多的。唉!这事闹得,今天又不知道要收多少孩子进来喽!” “花大哥,嘿嘿,小子姓张!这些都是俺的侄子侄女!”张车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子闺女们,赶紧给你花大叔跪下磕头。听好了,要不是你花大叔,你们这些小崽子说不定都活到明天了。赶紧给恩公磕头。” 一声令下,呼啦超,一大群穿着更加破烂的小萝卜头们将花狻猊团团围住,说着含混不清的话,一个个动作既不协调、也不整齐地开始跪下给这位此刻的花大侠磕着响头。 那小萝卜头们一个个头磕在地上梆梆只想,此刻的花狻猊不但看着眼晕,听着更是揪心,急忙阻止道:“好了,别磕了。” 可这群孩子以为这位花大叔是拒绝他们的意思,便磕得更猛烈了,于是,当场就有好几个磕头磕晕在地的。 “我说,张小子,赶紧让他们都停下,别把这些孩子磕坏了!”花狻猊算是知道自己的话不顶事,连忙一把揪住张车夫的衣服领子吼道。 刺啦一声,花狻猊用力过猛,居然把张车夫的前襟给拽了下来,这下好了,花狻猊不但无形中惹下了一个大|麻烦,还得赔进去一件衣服。 不过,张车夫并不在意衣服是不是被撕破了,他其实也知道不能让孩子们继续这么磕下去,便急忙大声说道:“小崽子们,赶紧都起来吧,没听说你们花大叔答应收下你们了!对了,把你们身边晕倒的孩子都扶起来,别忘了,谢谢你花大叔啊!” 这时候,花狻猊旁边的那些兄弟要是再搞不清楚状况,那基本上都是傻子了。可这些人都是人精,于是,一群无良的大叔看是捧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花大叔,你有这么多侄子侄女啊!” “是呀,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亲戚真是能生啊!” “你看这些小丫头片子里有几个长得挺俊的,你是不是打算领回家做童养媳啊!” “这可不行,那可是他侄子侄女啊!那不是乱了纲常吗?我说,花大叔,不如把你这几个俊俏的侄女留给我家那几个小子,咱们兄弟这个关系,不是亲上加亲吗?” “我……,洒家cnnn的,……”花狻猊再也忍不住了,论到骂人,这可是他独霸孟子庙那里的特殊技能,就连好多烂大街的泼妇都骂过他,于是,这厮就开始在蔡氏学堂的门前展示他的骂经。 可他那般兄弟根本就不在乎,有得已经笑翻,哈哈大笑着,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 “花大叔,别浪费你的口水了,赶紧的,你的侄子侄女还等着进去呢!” “哎呦,别忘了,每个人可是要收一百贯钱啊!” “没关系,公子肯定会给他先垫上。不过,他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喽。毕竟,这些都是他的亲戚,那钱还得让他还上。” “对哟,现在一定把这些孩子数全乎喽。千万别让公子吃亏。” “别数了,整整一百零八个。”这话是那个爱说俏皮话的小子说得,他是花狻猊兄弟中年纪最小的,有一个非常过人的本事,让他去做数学题,他都不一定能把小学生会做的题做出来。不过,但凡需要数数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眼扫过去,立刻就能算清楚准确的数字。 蔡道亲自测试过他这个本事,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得,他都能一眼就把数报出来。这小子姓吴,蔡道想到水浒传里那个本事不大,静爱出瞎主意的军师,便给这个起大名的小子,取了一个大名,就叫吴用。这个吴用,如果把他培养成一个斥候的话,可是一个非常尖端的人形侦察器啊! 花狻猊眼见得自己骂的再狠,也没有半点的作用,便不理这群无良的兄弟,转身狠狠地瞪着张车夫,阴沉沉地问道:“小子,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洒家是答应了你,收留你的侄子侄女,可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花大哥,没错啊!这些都是我的侄子侄女啊!不信的话,您可以到俺们里长那里问一问,这种事,我敢梦您吗?”张车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看他的样子,居然还有一点点委屈。 “噗!……” “噗!……” “噗!……” 不用问,又是后面那群小子,这些人被老实的张车夫的话,一个个都被逗得笑喷了。 话说,这事还真不怪人家,你花狻猊自己没有问清楚,就混乱答应人家,难道能怪到别人头上? 用蔡道常说的一句口头禅说:怪我喽! 别的不说,就是你花狻猊不问人家的情况,答应之前,设定一个限制,比如说,只收两三个侄子侄女,到时也好说话。 又或者你问一问人家的姓,也行吧!蔡道可是给他们讲过,这天下姓氏,如果算人数的话,国姓赵都排不到第一位,张王李赵刘,张可是人口第一大姓啊! 不过,这事虽然是花狻猊这个憨货应承下来的,可他却做不了主,蔡道还睡着呢?只能将这事禀报给曾巩。 一听是这事,曾老爷子和在一旁串门的蔡老儒还真都来了兴趣,两人亲自出来接见了这个外表老实,其实也是真老实的张车夫。 两个老夫子问了几句,便给这个年纪尚幼的小车夫取了一个名字,就叫张子羽。取自史记中的那句‘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这件事,在曾巩看来,言出必行,必须要收下这群孩子,不管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的地方。 不过,正像花狻猊他的兄弟们说得,孩子们必须收下,可他每月的例钱也必须减半,算是给他一个惩戒随便乱说话的教训。 …… 话在转到蔡道的身上,昨天,经过大家伙的一番救治,之后又被人灌下了一肚子牛奶麦片粥,睡了整整一个对日的蔡道,终于在第二天辰时的末尾醒了过来。 清醒以后,他询问了身边伺候他的蔡板,这才明白了自己如今的状况。 当然,他也听蔡板提起了早上花狻猊在学堂门口出糗的那件事。 蔡道并没有在意,一百多个孩子,在这场天花病扩散的过程中,最多也就是死伤十几个,可就是这十几个送到这里,就能继续活下去,也算是为他积一点福吧!况且,那个张子羽说起来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卖个人情给对方,何乐而不为呢? 花狻猊收取一百贯钱的入门费,蔡道也知道了,当然,也并没有说什么,他不是圣人,况且,华夏五千年的历史中,也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真正的圣人。 就算是让孔老夫子活到了今天,他也救不活全天下的老百姓。(未完待续) 第243 甩不脱 就是让孔老夫子活到了今天,他也救不活全天下的老百姓。 抛开这些无聊和有聊的琐事,蔡道一点一滴地回想起了昨天和前天发生过的事情,他也是感触良多啊! 本来无缘无故地被抓走,事出有因的被关在大牢里一夜,现在,又是刚刚受了无妄之灾,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心情应该郁闷和生气的蔡道,在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蔡道觉得,他这次真得终于可以摆脱皇宫里那两位的束缚了。 出狱之后,蔡道的处境,要不就像高滔滔希望的那样,宋神宗一下令,将自己永远逐出汴梁城,其实这也正和他自己的意愿;要么就是把天花风波和他彻底分开,去由那些眼高于顶的御医们顶雷,他自己则脱身事外,看高滔滔和宋神宗的笑话。 其实,就是真得死上几个龙子凤女,和蔡道又有什么关系。有这个闲工夫,他还不如去花时间救治汴梁城中那些普通百姓的孩子呢! 这是蔡道心里最真实的相法。 作为一个穿越者,人命在蔡道的面前,从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顶多也就是亲疏有别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这一次,蔡道还是高兴地太早了,他的想法也太天真了。 这不,,麻烦又自动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中午,就有一大批禁军排着整齐的队伍,没费什么功夫,就将围在蔡氏学堂门口的官员和老百姓全部都驱散到了一旁。 禁军围着几辆外表较为朴素的马车,缓缓地驶到蔡氏学堂的大门口。 花狻猊都在里间生闷气,算是躲过了一劫。 大门口守着的人见到这个架势,根本就不敢耽误,迅速将消息传递到学堂之内。 曾巩得到消息,也知道蔡道这孩子醒了,便先来找他问问。 蔡道这次耍起了牛脾气,只说了一句话:“曾师啊,你自己也别去,那么大年纪的人了,省得见到以后生闷气。随便打发个人去应付一下就得了,依贫道看,花狻猊这厮就成。对方这么大的架势,肯不是朝中的大官,剩下的无非就是宫里的人。贫道如今情况,您也看到了,这还是重病未愈呢,实在是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将来人打发走就得了。” “傻孩子,你这么想当然没有错,可是,宫中掌权的毕竟是官家。年初的时候,官家都已经失去了一子一女了,那些宫中一向眼高于顶的御医们难道真得一点负担都没有吗?好不容易有你这个肯背黑锅、又有能力背黑锅的倒霉鬼出现,他们这些人如何肯放过你呢?”曾巩看着蔡道,语重心长地分析道。 “不会吧!这些不要脸的,刚刚把贫道都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不会这么下作吧!”蔡道真得有些怕了,既然不信任自己,干嘛还把黑锅扔给自己啊! “这些人一贯都是这副德性。你和老夫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你这小子真得被贬出京城之后,打算就把这么一大群孩子扔给老夫吗?难道,你也看老夫好欺负吗?”曾巩一说到最后这一点,这个老好人不善于发脾气,还是被气得胡子都快撅起来了。 “曾师啊!您这可就冤枉贫道了,这话可不是随便就能杜撰的,那可是从高太后嘴里面亲口说出来的,这个锅贫道可不背啊!”蔡道赶忙否认道,即便他心里面的确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打死他也不敢在曾巩的面前说出这些真心话啊! 曾巩脸上表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你这也是硬把锅扔给别人,你小子自己心里面怎么想得,老夫难道还不清楚吗?说道高太后,她的确是官家的亲生母亲。可是,有时候宫里面有一些事情,即便是她贵为皇太后,也不一定就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比如这次的事情,万她这次又出面将你驱逐出京之后,一要是那个皇子再次染病夭折的话,真到了那时,你想想,她自己又应该如何自处呢?所以,只要官家态度坚决的话,这位太后肯定不会再强求,只会坐在深宫之内看你如何作茧自缚。” “咝!都是人精啊!”蔡道不敢多想,一想脑仁就疼,便问道:“那曾师,外面的人应该如何应付呢?” “还得等一等,看一看这次具体来得是谁?”曾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蔡道疑惑地问道:“难道,官家来了,贫道还敢不接驾吗?” “恰恰是官家来了,你千万不能出去,继续在这里装病。你小子这么多能耐,肯定有对付御医的招数吧!”曾巩淡淡地回答道。 “哦!贫道明白了。上赶的买卖不是买卖,既然官家不信任贫道,何必看他的脸色呢?如果是赵佣那小子,我也不见。”蔡道自言自语道:“如果宫中来得是德妃娘娘的话,贫道这就立刻出去!” “孺子可教也!好了,你休息。老夫这就派人去查探清楚。”曾巩说完,快步出了蔡道的房间。 很快,前方就有准确的消息传来,这次来的的确是德妃娘娘。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预料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是宋神宗父子二人都是非常爱面子的人,本来就是去求蔡道办事,却又刚刚把蔡道折腾得那么惨烈,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蔡道又是个十分叛逆的孩子。这件事,最后还就得德妃娘娘出面。 何况,这位娘娘清醒之后,拼了命要把自己其余的子女送到蔡氏学堂里面,谁劝也没有用。高太后不好出面,向皇后想用一宫之主的身份压一压朱德妃, 可是,这一次,可是牵扯到了自己几个孩子的命,朱德妃谁的面子都不给,当即就来到坤宁宫,长跪不起。 这件事把宫里面闹得乌烟瘴气的,最后,还是宋神宗最后拍板,让朱德妃带着她的几个子女,这里面居然还包括刚刚出生没有多长时间的十三子赵似,也就是赵佣的同母弟,由她亲自将孩子们都送到蔡氏学堂。 谁也没有想到,这里面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宋神宗在世的第二个儿子,盲王赵泌也一定要跟着朱德妃一起走,即便他的亲生母亲武才人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蔡道得到消息之后,头大无比,朱德妃生了四个女儿,除了感染了天花病的皇六女之外,最小的是皇八女今年也有三岁了,可是,这赵似真得不合适送到这里来。一方面,蔡道并没有把握给给刚出生的婴儿种痘,另外一方面,任何时代,即便是在后世,应该因为各种病症夭折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如果真得接收了赵似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这可不是蔡道一个人的事情,还牵扯到了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 “德妃娘娘,您怎么亲自来了?”实在是不想笑,可蔡道还是必须装出来一副高兴的样子,也实在是有点为难他了,一个孩子,脸部神情都因此而有些不停使唤了。当然,他也绝口不提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帮忙,蔡道总之是把一位娘娘砍晕了,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和光彩的事情。 “蔡道长,我的这些孩子都要拜托你和曾师了。”朱德妃也真得不客气,一句话就把蔡道和曾巩都装了进去。 一听这话,蔡道就立刻收起了笑容,板着脸说道:“德妃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的确是贫道应承的您,可这里面跟曾师却没有一文钱的关系。”(未完待续) 第244 作茧自缚 一听这话,蔡道就立刻收起了笑容,板着脸说道:“德妃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的确是贫道应承的您,可这里面跟曾师却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这……”朱德妃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蔡道。 “好了,德妃娘娘,这几个女孩子,蔡氏学堂可以替您照顾,可这位小皇子,实在是不适合留在这里。要知道,这里面并无刚生孩子的母亲,而小皇子必须……。你也明白吧!”曾巩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只能留下几个皇女,而这位刚刚出生的皇子没有人喂养,在这里的确是不合适。 “这……”这一下,真还就朱德妃给问住了。 “两位不必担心,官家临来前已经考虑到这一点,特别给十三皇子安排了两位奶娘。”石得一突然从禁军中冒了出来,抢过了话头。 “你……”蔡道生气地指着石得一的鼻子,这下轮到他和曾巩哑口无言了。 既然人家已经把后路都断了,蔡道只好捏着鼻子应承下来。不过,他并没有搭理任何人,而是上前亲热地拉着赵泌的一只手,关心地问道:“仪国公,您这阵子还好吧!” 在保育院的时候,蔡道和赵似私下里都好的称兄道弟了,可在人前的时候,他还是非常讲规矩的。 “本公一向都好,可惜母妃她不肯放贤和一起过来。” 两人说着话,蔡道就牵着赵泌手将他引进了学堂,而曾巩则领着朱德妃一行也跟着进去了。 这时,学堂里的人也都没有闲着,男孩子们还是照常浇地、以及饲养各种禽类和家畜,而女孩们除了做饭的以外,都在正堂最中间的靠近女孩子那一侧的正房里收拾着呢? 非常时期,蔡道自然不会再开什么大课,那间特制的阶梯教室也暂时封闭了起来,而这间阶梯教室两边的房子一直都空着,就是为了防止宫中有人来,专门为其预留的。 打扫的活,这些女孩子们经常干,所以算是熟练工了。 这不,蔡道出去接人进门的功夫,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活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洒扫一遍,将房间里的灰尘彻底清理干净,至于一应梳洗工具和铺盖,那都是由皇家自己预备,蔡道可不管这一点。 首先,来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后,蔡板走出来,他首先给朱德妃和石得一讲了皇子皇女们具体的安置地点,那个地方,石得一马上就派人去看了。 接下来,就是询问一些情况,蔡道首先问得还是赵泌的意见。“仪国公,贫道不知道您要来,不如就将您安排在贫道居处的旁边如何?” “不妥,你……” “好啊!小板子,立刻头前带路,让本公看看新居处。”两个人同时说话,赵泌即便是个盲人,也不需要照顾石得一的面子,他自己就直接做了决定。他不耐烦继续留在这里听众人的废话,便让蔡板拉着他先离开了。 蔡道暗中冲着蔡板点点头,蔡板便上前一步引着赵泌离开了会客厅。 “德妃娘娘,不如您现在就去看一看那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事先说出来,能满足的,我们一定尽量满足。”这次说话的是蔡老儒。 蔡道不想说话,曾巩留在这里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所以,只好由蔡京的这个老门客担当这个重任了。 “不忙!蔡道长,我在这里替佣儿向你致歉,因为昨天的事情,让你受苦了。”没想到,朱德妃首先说得是这么一番话。 “不敢当,您也看到,贫道今日无碍了。不过,德妃娘娘,您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劝一劝延安郡王殿下,贫道只不过是个方外之人,作为储君,他最好还是少见贫道为妙。”蔡道的话说得挺谦逊的,可话中充满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话听着就像是和赵佣断绝来往似得。 不过,朱德妃并不以为杵,她根本就够不到赵佣的身边去,这话自然也不用她来传递,她接着问道:“蔡道长,不知我那六女的病,你什么时候去治啊?” 真让曾巩说中了,这些人到死也不肯放过他。蔡道心中暗恨,可他的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装作困惑地问道:“德妃娘娘,你是不是记错了。陛下和太后不是亲口说了吗?那位皇女的病必须由御医们医治,何况,贫道又不是个郎中,你怎么想起来,问贫道来了?” “蔡·道·长,这话的确是太后说得,可是陛下什么时候说过了?还有,你在寝宫中曾对陛下说过,有办法减缓皇女的病情,这可是你亲口说得!怎么……”石得一又把话头抢了过去,那句话,蔡道的确说过,当时,说得模棱两可,根本就没有想过宋神宗能够相信自己。 如今,却作茧自缚,也无可抵赖了。 蔡道真得很头疼,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昨天怎么就昏了头,乱说话呢?他想抵赖,便砌词狡辩道:“呵呵,石公公,你也知道,那日的前一夜是十五,让人折腾晕了两次,晚上,贫道还没有休息好。当时,见陛下的时候,脑子不是很清楚,说过的话自然……” “君无戏言,君前说的话,也不能反悔,怎么,蔡道长想试一试欺君之罪的滋味不成吗?”这种小伎俩,自然难不倒石得一这个宫中的老油条,不但打断了蔡道的话,还送上了一句小小的威胁。 “石公公,你去把保育院的老房子都空出来,再把哪里的工匠先驱散。还有,贫道还要不少极为精细的工具,你也要安排好汴梁城中最好的工匠,把这些东西尽可能地全都打造出来。房子空出来后,就可以将皇六女送进去,贫道自会去试试看!”既然没有办法推掉这口又黑又大的黑锅,蔡道也就不客气了,把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图样交给了石得一。 之后,蔡道又站起身,冲着朱德妃深施一礼道:“德妃娘娘,在这里事先言明,皇六女的病,贫道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事后,您真得要迁怒于人的话,贫道也无话可说。只求您不要再牵怒其他人。还有,这皇子才刚刚出生,呆在这里,即便不会染上那种病,可也并不安全,您还是让陛下安排几个善于儿科的御医在这里伺候着。” “蔡道长,这点请放心。生死有命,我清楚我那可怜的六女的状况,你只需要尽力就行了。我不会迁怒任何人的。至于御医的事,还是你想得周全,回宫之后,我立刻就向官家进言。”朱德妃的神情看着比昨日安稳了不少,满含诚意地回答道。 蔡道心里吐着槽:漂亮话,谁都会说,可出了事,找后账的事情,蔡道见得更多。更何况,那个女孩不是别人,而是皇家的子女,蔡道感到亚历山大啊! 过了一会儿,随同朱德妃一起来的宫女,被派去布置房间的人都回来了,很快就把那家房里收拾好了,她亲自去看了看,感觉还算满意。这里房间的大小自然比不上宫中的宫殿,可蔡道设计的房间虽小,却布局合理,这个正房里有七个大套间,和两个小套间,即便朱德妃亲自留下,也是有她的地方住得。 临走前,蔡道又特意强调了一番,那些工具的重要性,还特别指出,其中的那个中空的针头是成败的关键,能够做得越小越好。 那个用来静脉注射的针头,(未完待续) 第245 重赏 临走前,蔡道又特意强调了一番,那些工具的重要性,还特别指出,其中的那个中空的针头是成败的关键,能够做得越小越好。 这个中空的针头,自然是用来静脉注射用的。 临走的时候,蔡道还专门提出,让宫中准备好给为皇子和皇女的饭食,要是闲麻烦的话,可以把厨子派到蔡氏学堂,一次送上足够一个月吃得食材。不是蔡道矫情,而是,这些皇子和皇女都不好伺候,反倒是照顾她们起居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是粗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这点,石得一点头答应了。 午饭过后,德妃娘娘和石得一带着一众手下和禁军们离开了。 不过,临走前,这些人又是让蔡道又是大大地开销了一笔,其他人还倒罢了,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是猫的胃口,叼馋却是吃得不多,可那些禁军们就不得了了,一个个都是大肚汉,好像禁军中该了他们吃喝,三天三夜没吃饭似得,厨娘们、蔡道和那些工匠们的家眷们如果不临时出来搭把手的话,差一点就不够大家吃得了。 忙完这一切,蔡道让胡郎中先给几位皇子皇女诊断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天花相关的病症。而且,赵似虽然刚刚出生没有多久,还算比较健康。 蔡道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天晚上就给几个皇女和赵泌先种上牛痘,当然,那些宫女、太监,还有奶娘奶水比较少的那个都不能放过。也因此,他必须在这些人的饭食当中加上一些安神的药物,让他们或者她们都睡上一个好觉,到时候,也好行事。 之所以这么急迫,就是因为明日,蔡道特意向宋神宗要的御医就要进驻这里了。那之后,这些小动作瞒得了现在这些人,却不一定就能够瞒得了那些经验丰富的御医。话说,谁在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向那些御医们下药吧!反正,蔡道没有这个胆子。 至于小赵似,蔡道是真没有胆量给这个刚刚满月的孩子种痘。对于一个婴儿来说,母乳喂养是最容易传播疾病的途径,所以,蔡道才会给其中一个奶娘种痘。当然,种完痘之后,蔡道会让这个奶娘停止喂养一周的时间,然后,两个奶娘在轮换一次,蔡道再给另外一个奶娘种痘。 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 事情果然非常顺利,也许是胡郎中开得安神药药效非常好,也许是宫中来的人换了地方太过于困倦,总之,蔡道他们顺利的将所有的目标种痘完毕,中途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宋神宗满足了几乎所有的要求,光御医就派来了三个,厨子更是为每一位皇子和皇女都配备了一个,赵似更是享受了特殊的待遇,配了御医两人和厨子三人,其中两个厨子根本就是分别来伺候两个奶娘的。可见他对于皇子们的重视,当然,赵泌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身为皇子,却没有这样的待遇,蔡道都替他不值,不过赵泌倒是处之泰然。当着石得一的面,谢了恩之后,根本就没有这个厨子给自己做饭,而是一直跟着蔡道和学堂里的孩子们一起吃大锅饭,吃饭的时候,居然比蔡道都吃得香,吃得多。 之所以是几乎,就是因为蔡道要求的工具,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汴梁城内的能工巧匠们就做了出来,石得一这次来也把东西交给了他,可他之前特别提出的那根空心的针头,制造的难度实在太大,到现在做出来的实际样品都还是让他不甚满意。 石得一给蔡道看过,这根针头居然比后世给牲口注射时的那种针头还粗还长。 蔡道给石得一出了一个主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设立一个大奖,谁做出来的针头最符合蔡道的要求,谁将得到一百贯钱的重赏。汴梁城中工匠们都不缺手艺,可是,蔡道却知道如今汴梁城中那些工匠们,不但个人的待遇极差,还没有多少人权,将作监里和户部所管辖的工匠,大部分已经沦为了朝中大臣们私人的奴仆了。 所以,即便其中有一些思想开阔的工匠,也没有任何的动力铸造这个十分必须的针头。 这事非常急,蔡道明言,哪怕他出这个钱也行,石得一便立刻派人去将作监和公布宣布这个决定。 皇六女的事情,今日之内,也会按照蔡道的吩咐安排完毕,剩下的就看蔡道自己什么时候过去给她诊治了。 说完这些,石得一便急匆匆地走了。 学堂里的事情,蔡道早就已经安置妥当了,孩子们中间的各级小领导也都正式任命或者选了出来,大体上都还被孩子们信服,所以,蔡道即便此刻离开,也不会产生太大的骚动。 当天下午,蔡道带着花兰溪,还有其他二十个同花兰溪一样在孝慈里收养的女孩子一起坐着马车,赶往了保育院。 对了,赶马车的车夫当中,就有蔡道的那个小救命恩人张子羽,张老实,他之前是给汴梁城里的一个车马行做事,那可不是他自己的车,这才让花狻猊误会,以为他是个城里人,没有那么多的亲戚。蔡道知道后,就派人用钱将张子羽要了过来。他如今只是个学徒,还没有出师,所以要赎人,必须给车马行钱。 一路无话,蔡道他们一行来到保育院曾经的房子,外面保持的还行,可一进去,除了正房已经被人收拾过以外,其他的房子,特别是两本的厢房,早就已经被人折腾的不像样子了。之前,蔡道他们被逼着离开后,住在这里的,除了正房里的监工以外,就是一些工匠了,这些人又不是什么仔细人,没有弄塌房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蔡道又花钱,让这些车夫将所有的正房打扫出来,他自己领着花兰溪和其他女孩子都来到最中间的正房,先来看一看皇六女的具体情况。进去一看,除了伺候皇六女的宫女和太监以外,居然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田御医。 “田御医,这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得罪人了,您一个刀枪伤郎中,怎么被派到这个地方了。”看到老熟人,蔡道有些惊奇地问道。 “呵呵呵,要说老夫得罪了人,那就只能是你这个小道士了。”田御医假装生气地说道。 田御医的话,让蔡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这话是怎么话说的,这次的事情,贫道可是对任何人都没有提到您老人家的名字啊!这黑锅如何能背在贫道的身上。” “这次事情,没有一个御医敢和你合作的,就是因为御医中老夫和相熟,医官使大人就只能点了老夫的将,你小自己说说,是不是得罪了老夫了!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你啦!真是无妄之灾啊!就是为了救你小子,老夫才惹祸上身的!”田御医很恨地说道。 当然,蔡道也知道田御医表面上是冲他发火,其实是在暗自咒骂那个胡乱点将的头头,这个时期,北宋御医当中的最高官职就是翰林医官使。 还是正事重要,蔡道问道:“情况如何了?” “对于此病,老夫并不是很擅长,……不过,据老夫观察,这次由于移动了治疗的地方,这孩子即便路上没有见过风,病势也开始加重。你这孩子,没事接这个要命的差事干什么?真是的!”田御医还是尽心尽力地给蔡道做了详细的说明,皇六女如今的情况并不是太妙。(未完待续) 第246 万事俱备 田御医还是尽心尽力地给蔡道做了详细的说明,皇六女如今的情况并不是太妙。 其实,蔡道心里面也清楚,孩子还这么小,而且,得了这样的病,人其实并不适合进行转移治疗。 可是,他所要采用的治疗方法太过于惊世骇俗,留在宫中行事又有诸多不便之处,并且还极容易遭受到来自高滔滔和向皇后的干扰和责难,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那么还不如冒点风险,所以,蔡道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让朱德妃娘娘一定要把皇六女运出宫来治疗。 “对了,你小子真是傻大胆,干嘛带这么多人来。你自己也许不怕,可带来这么多小娃娃干什么,万一都染上了这种病,不是害了这么多好孩子吗?”田御医有些气愤地说道,他就是为这些懵懂的女孩子鸣不平。 看着这些脸色红润的女孩子,她们的确不是生得太漂亮,甚至大多数孩子也只是普通的相貌,可一个个养得面色红润,年纪虽小,精气神却是非常的足。这么多好孩子要是只为了这么一个命不久矣的公主送了小命,也难怪田御医会生气。 “御医大人,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贫道自己敢来吗?您就放心吧!” 不论是这个时代或者后世,对于已经受到天花感染的病人,并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法,这个时代无非就是进行严格隔离。 不过,这些医生一般都会把门窗关得死死的生怕让病人吹到风,可蔡道知道,一定要保持新鲜的空气,要让病人吸入足够的氧气。 蔡道先命人将皇六女的床上挂上材料比较粗糙的蚊帐,这样既不会阻碍空气的流通,也可以防止大风。门窗打开后,在窗户和大门上面都钉上细纱布,和蚊帐都是同样的原理。 之后,蔡道有自己仔细观察了一下皇六女的病情,如今已经过去7天了,这孩子的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出现了大片的红疹,看样子就知道她的病势已经开始加重了。这个样子,还是御医控制的结果,不然的话,她的病情比现在还严重。 蔡道伸手触摸了这孩子的额头和其他部位的,已经开始发高烧了,她的神智也开始混沌不清。 不过,堵不如疏。 用药控制,就意味着一旦病情开始大爆发,来势肯定会更加凶猛异常。 可蔡道并不是医生,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疏导。只能命令花兰溪先把皇六女的衣服全都拔了下来,然后,用蔡道在这几日蒸馏出来纯度最高的酒精,涂抹在发红疹的部位,清洗疮口,还涂抹了她的口、鼻和眼角。这样做,既能保持这些部位的清洁,也能降低她身上的温度,对发热的症状有奇效。 当然,皇家并不缺少滋补的东西,可人参这个东东是续命用的,这个时候用,不但起不到治疗的作用,还会加重病人的病势,所以,蔡道请田御医开课两副药,一副用来清热解毒,一副用来安神补脑,之后,就让花兰溪用蔡家特有的棉布条束缚住这孩子的手和脚,防止她痛痒难耐的时候,抓烂自己的已经发疹的地方,防止二次感染。 对了,细心的女孩子们还专门把皇六女的手指甲全都给剪短了。这样,也能防止她在挣扎的时候,抓伤其他的孩子。然后,蔡道就让花兰溪开始分派人手,一天十二个时辰看护着皇六女。这也是蔡道一下子带了二十一个女孩子过来的原因。 现在,事情到了紧关节要的时候,能不能救治好这个孩子,有两个关键。 后世治疗患者的时候,通常采取的就是以支持疗法进行治疗。 支持治疗全称是支持性心理治疗,其基本原则是二元治疗。 一方面积极想方设法的改善患者的身体状况; 另外一方面,就属于心理学范畴了,说穿了就是给予皇六女心里上的支持,尽最大的可能让这孩子感到自己能够活下去。 其实,在古代华夏中医的理论中,祝由术就属于这种,可惜,在后世被当成了巫术,几乎已经断了传承,那些农村里跳大神的神婆大多都是骗人。 想要改善病人的身体状况,就必须要进行静脉注射。 一个关键就是蔡道下了一百贯钱的重赏求取的那个针。 所以,现在就差那根针了。 采取静脉注射的治疗方法,既可以往孩子的身体里注射足够的水分,又可以补充孩子身体里所需要的营养,甚至还可以注射一些药物起到降热、缓解疼痛的作用。 自生病之后,这孩子肯定没有胃口吃饭,孩子本来就小,且女孩子一般都要文养,生长的自然不是太壮实,曹秀儿那样的女孩子毕竟只是少数而已。 一旦皇六女身体里的营养再跟不上的话,那么,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病魔。 当然,蔡道想要这根针,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其中的,因为小迷糊在病榻上昏睡整整一年的时间了,不但身体无法正常发育,原本胖乎乎的样子也开始变得苗条起来。如果有了更细的针头,肯定能够维持住小迷糊基本生存能力。之后,也就只能看天命了。 第二个关键蔡道和皇六女,他准备使用祝由术来缓解皇六女的心里压力,但也要看这个孩子究竟信不信他那套唬人的本事。 其实,还有第三个关键,蔡道在学韩日电视里‘仁医’的办法,看他能不能制备出青霉素。不需要像后世那样工业生产,如果现在就有了少量的青霉素,肯定能够救活这个孩子的。 还别说,蔡道这一番折腾下来,皇六女的病情缓解了,身体上的热度也彻底地控制住了。田御医也对蔡道本事刮目相待,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蔡道带来的这些女娃娃们。 第二天,石得一亲自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重赏的刺激下,真正的能人出现了。而且,石得一还把他本人和已经制造出来的第一个样品亲自带了过来。 看着拿在手里的这个针头,蔡道和记忆中的那些比较了一番,肯定还是非常粗。可是,蔡道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作品已经是这个时点上能够做出来最好的了。 如果,面前的这个工匠再能有多一些的时间,也许他还能够将这个针头做得更细更小,可皇六女的病情却根本耽搁不得。所以,蔡道当场付了钱,并且,还多付给了这个工匠一百贯钱,当作雇佣他的酬金,让他继续给自己研制更加细小的针头。 “小道长,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蔡道想先把石得一打发走,可田御医出来搅局,他这么一问,这个讨厌的石公公肯定就不会立刻走了。 “田御医,您稍等!石公公,官家身边可是离不了你一时三刻啊!你要是还有事情的话,就直说,要是无事的话,就请离开吧!这里还在隔离之中,你要是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到宫中的话,万一传染给那个皇子或者皇女的话,即便官家能够饶了你,那些娘娘们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蔡道不客气地说道。 他这话说得非常在理,天花传染能力非常强,正常的人最好不要靠近这里。 石得一闻言面色一青,冲着田御医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保育院里原本就有打铁的地方,那里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不缺。因此,那个铁匠就留在了这里,蔡道还专门给他找了几个手下帮忙。(未完待续) 第247 东风来了 保育院里原本就有打铁的地方,那里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不缺。因此,那个铁匠就留在了这里,蔡道还专门给他找了几个手下帮忙。 东风来了! 蔡道就立即开始动手了。 第一次,自然是由他亲自动手。那些女孩子当然手巧,可她们不但胆子小,而且,扎针这种事,这个时代谁都没有见过。 除了蔡道。 只见蔡道先用肥皂净了手,然后将针头和手都放进了酒精当中。 瓶子好解决,有坚固的支架顶着,再重的瓶子也能用。导管比较难找,但相较于针头,一个是纯技术问题,一个是渠道和思维的问题。思维问题就是关键,蔡道想到的是鱼肠,香肠用的肠衣是一般用的是家畜的,不过那个东东太粗,并不适合。 而鱼肠就比较适合,蔡道把黄河和汴河里产出的鱼齐齐试了一遍,他挑选了几种,选择了其中最为坚韧的一种,经过几道蔡道所知道的特殊消毒处理,用各种溶液,经过几次试验之后,这才算能够勉强使用了。 在后世,蔡道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他自然没有机会被被人扎针啦! 不过没见过猪跑,也见过猪哼哼。 在后世,蔡道亲眼见过护士给自己挂吊瓶的整个过程,他自然知道扎针的几个步骤。 他上手的时候,不但显得生疏,而且女孩子年纪小,手背上的血管相当的不好找,这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难题。可也幸好面前这个女孩子并不是一岁左右的婴儿,如果是那样的话,蔡道可就真得彻底抓瞎了。 经脉就是再怎么难找,可也在手背固定的地方。蔡道也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将针头扎进了对方手背上的经脉之中,底部做成加了盖子的大瓷瓶倒挂在床边的铁架上,瓶子里装的是普通的生理盐水,盐水里还融进去了他用自己的粉丝值从系统商店里兑换的一种十分特殊的药方。 伏苓首乌丸:原方子是以千年以上大茯苓,加上人形何首乌,配上百年的老山人参,以及多种非常珍贵辅助药材简单配制成。 此药丸有起死回生之神效,体质虚弱的人,据系统中讲解,这个东东,只需要服一丸便可立刻见功了。 这个药既有优点,又有缺点,说实话,地球上随着人类的进步哪里来的那么多千年的药材,在人类聚居的区域,即便是上千年的树木都不好找,但是它是珍贵药材堆积起来的药效,所以,配置的时候,却异常的简单,即便蔡道这个菜鸟配置起来,都不虞出现任何的差错。 再来之前,蔡道还专门托石得一向宋神宗求取了这个药丸所需的所有药材,即便贵为一国之君,这样的药材并不是很多。但好在这个药丸是以大茯苓为君药,何首乌和老山参只需要百年即可。 茯苓,其药效是利水渗湿,健脾,宁心。并不像是老山参那样是续命的药,其实,皇宫的药库中也有不到十根千年的老山参。可那是为了续命用得,可给不了蔡道。 蔡道要这些药材当然,不会是给皇六女用的,顶多是在其危急的时候,切上一两片老山参给其续命。蔡道其实是打算用这副丸剂拯救日渐虚弱的小迷糊。 而在给皇六女注射的生理盐水里融入的也是弱化版的伏苓首乌丸,这是蔡道让花狻猊分别在汴梁城中几家信誉比较好的药铺,花大价钱买的百年的茯苓,和最低档次的人形何首乌以及十年的老山参,他还特意请胡郎中亲自鉴别过。货自然是真得,可其价格也真是实在。 系统很坑,但绝对不会骗人。事实再一次验证了这一点。 来了东风。 事情就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皇六女在扎完针,半个时辰之后,就立刻起效了。 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的皇六女终于清醒了过来。 “你们是谁?本公主的侍女们呢?”这是她清醒之后,问得头一句话。 作为一个皇女,她的身边自然不能只是由蔡道的人看着,她还是宋神宗最得宠的妃子所生,自然少不了服侍她的宫女。之所以,没有看到,是因为这个时候,留在她身旁职守的,刚好是一个比较懒散的小妮子,看着蔡道的人在一旁看着,她就躲懒了。 如今,皇六女猛然清醒过来,一开口就把她吓了一跳,不确定地问道:“公主,您醒了!” “嗯!这些人都是谁啊?我这又是在哪里啊?娘娘她人呢?”皇六女这话显然就是问得身边的两个陌生的女孩子,这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自然被确诊为天花之后,她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离开她的寝宫,而她的母亲朱德妃和哥哥赵佣,倒是想去看看他,可宋神宗能让吗? 这个小宫女人的确懒是懒了点,可是,相对的,她本人还是有那么点灵气的,只用了几句简单的话,就把皇六女如今的状况介绍了一遍:“公主,事情是这样的,您……这两个就是皇储殿下常常提到的那个臭道士的人,听说姓蔡,具体叫什么,小婢就不知道了。” “呜……呜……呜!娘娘,您怎么也不来看我啊!”皇六女今年虚岁才五岁而已,孤伶伶的,身边没有最亲的人,如今又毫无所觉地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后,难过的哭了起来,而且,她是越哭越伤心。 “公主,您还是不要哭了,这对您的身体并没有好处。德妃娘娘并不是不想来,而是您的这个病传染的非常厉害,所以,官家是不会让您的哥哥和母亲,亲自来探望您的,况且,您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特别是刚刚出生的皇子赵似,您想啊!假如您将病也传染给了她,要是有您的哪个兄弟姐妹死了的话,德妃娘娘肯定会心疼死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蔡道长啊!对了,你的背也没有哥哥说得那么驼啊!最起码比不上大骆驼的背驼啊。”一听这话,皇六女虽然并不是全都明白,可既然哭会让娘娘伤心,这个懂事的小丫头也就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等那个小宫女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这才透过薄纱,看清楚了哥哥口中那个传说中神厌鬼泣的臭道士。(未完待续) 第248 神火灭天花 等那个小宫女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这才透过薄纱,看清楚了哥哥口中那个传说中神厌鬼泣的臭道士。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蔡道连续在心中念叨了三次,这才算是止住了怒气。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吐槽:话说,自己只是驼背而已,跟骆驼哪里有一丁点可比性啦? 这不,边上的四个女孩子,除了花兰溪以外,其他三个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特别是那个小宫女,虽然捂住嘴,可她笑起来根本就止不住了。 “咳!公主还看着呢!”还是花兰溪替他解了围,轻咳一声,加上一声警告,才算是让这几个得意忘形的小丫头记得自己的职责。 “公主啊!您知不知道,您得的这个病相当的严重,很可能会危急您的性命。” 皇六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即便她年纪小,并不知道天花病的可怕,可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清楚。发烧让她全身无力,发红疹的地方更是又痛又痒,对于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如果,看着她的人没有将她的手脚束缚住的话,她势必会将自己的皮肤抓烂的。 这样的结果,无疑会加重病情。 “那好,公主,贫道就在这里给您施法,既可以减轻你身上的痛和痒,又可以将贫道师傅传授的仙气传递给你!”蔡道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便开始施法。 他嘴里面混乱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手拿着桃木剑舞得倒是挺有章法。……一番折腾之后,蔡道拿起旁边一根点燃的红烛,冲着烛火猛地一喷,嘴里一直喊着的烈酒喷出之后,立刻被烛火点燃。也就是这么点小把戏,把房子里的女孩子们都给震住了。这里面,也包括一直跟着蔡道的花兰溪。 做完这一切,蔡道还装作施法过度的样子,招手将花兰溪叫过来,让她扶着自己。 “神火灭天花,公主,这就是师傅传授给贫道消灭这种病的仙法,今日已经施法完毕了,之后,每日贫道过来给您施法,直到您病愈为止。所以,您一定要放宽心,现在身上觉得是不是舒服了一点,没有那么痛和痒了。”蔡道顺势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解释道。 出于对自己哥哥赵佣的信任,加上花兰溪她们给皇六女身上抹得药膏起了一定的作用,皇六女的确是有了点感觉再三感谢地说道:“嗯!多谢道长,我的确觉得自己舒服点了,多谢你了。” 嗯,不错。 蔡道当然不会让人感谢上两三声就高兴了,他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小丫头起码在礼节上面比赵佣那个皇储强的太多了。 …… 接下来几天,蔡道每天还是准时地去给皇六女‘施法’,同时一天还要给这个小女孩挂上两到三大瓶药水,一自然是茯苓首乌丸,二是田御医开得清热解毒的和安神补脑的方子。 开始的的时候,由于其他人下不去手,下得去手的手法有太差,弄得皇六女疼的直喊娘,所以,扎针这件事反而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最后不得不由蔡道当这个恶人,每次都想尽了办法才给皇六女将针扎好。这可是一门技术,万一有空气进入的话,可是会要命的。 从病发到脱离危险,最少都要熬过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这也是治愈天花病的关键时期。 宫女们和蔡道带来的那些女孩子们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皇六女,她的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人。 可即便是如此,这其间,皇六女的病情还是数有反复。 每到危急的时候,蔡道便会将那株骗来的两百年老山参切下一个薄片放入皇六女的嘴里,依靠着着其显著的吊命效果,终于还是将皇六女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田御医对于蔡道如此新奇的、甚至是有些惊世骇俗的治疗方法,深感叹服,如今皇六女身上的天花病虽然还没有彻底治愈,可是,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皇六女如今起码是已经性命无忧了。 这对于皇六女,甚至是对身处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个好消息,而最让田御医感到震撼的反而并不是这一点,真正让他感到震撼的是,蔡道自己,以及他带来的那二十一个女孩子即便频繁的接触了已经感染天花的皇六女,居然真得像蔡道所说的那样,没有被传染。 得过天花并挺过去的人就不会再次感染天花,这事作为一个郎中的基本常识,只不过,凡是得过天花的人,其本身的特征也非常地明显,大青国康麻子的那张大麻子脸可不是传说而已。可是,这些孩子们居然都没有明显的特征,想必,蔡道这个孩子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能够阻止没有得过天花病的人感染天花。 这就是田御医在心中的判断,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判断说出去的打算。 一是、这话说出去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几乎完全没有让人信服的可能; 二是、蔡道不公布自己的方法,一定有他自己的顾虑和打算,他自己也知道皇家的尿性。 当初,自己从蔡道给他的那瓶大理白药研发出了仿冒品,可结果,他自己也只是官生了一级,被赏赐了一些财物,仅仅是如此,也倒罢了,不论是太医院的长官或是宋神宗根本就把蔡道这个最初献出这个药的人有意地遗忘了。所以,田御医完全理解蔡道心中的相法。 消息很快就被保育院中常驻的禁卫通过特殊的方式传递了出去,很快就一层层地传到了宫中,好消息自然就让那些一直关切这件事的几乎所有人自然是一片沸腾,一对并不被人看好的组合竟然真得能够治愈皇六女。 要知道,凡是在最初见过离开皇宫时,已经气息奄奄的皇六女的人,当时都在心里判断了她已经必死无疑,不少人根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就这么摆在众人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而最让高滔滔、向皇后,感到异常尴尬的是,林贤妃感到非常惶恐不安的是,这个好消息传来,她们一不小心就把一个给宋神宗生了一子一女的武才人得罪了。(未完待续) 第249 火坑 而最让高滔滔、向皇后,感到异常尴尬的是,郭夫人感到非常惶恐不安的是,这个好消息传来,她们一不小心就把一个给宋神宗生了一子一女的武才人得罪了。 武才人生得是仪国公赵泌与皇九女。 当初,赵泌就没有听从任何人的意见,自己一个人,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就是坚持跟着朱德妃一起离开了皇宫,去了蔡氏学堂。如今,他就呆在蔡氏学堂里,享受着难得的自由,和在皇宫中完全体会不到的奇妙童年,虽然一出生的时候就被御医诊断为目盲,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子罢了。 儿子不听话,却保住了小命。而一向听话、只有三岁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贤和帝姬,却不知道为何,她身处在深宫之中,居然又被传染上了天花病。一群‘高明’的御医一番救治之后,到了如今,反而是后得病的皇九女病势日渐沉重起来,而皇六女却已经能够确定,逃出生天了。 高滔滔和向皇后的尴尬之处,就在于此。 而郭夫人则不同。 当初,皇九女刚刚得病的时候,武才人也曾经考虑过,就听自己的儿子一回,将自己的女儿送去保育院那里,和皇六女一起医治,可这个时候,不知道郭夫人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出面劝阻了武才人,让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高滔滔和向皇后除了自己不相信蔡道和一直把着赵佣不肯放手以外,她们反倒是并没有出面阻止任何人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蔡氏学堂里去。 她们自己也知道,这件事,除了神仙,谁都不是十拿九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蔡道要是真得把人治好了,而宫中却死了皇子皇女,这个责任谁都背不起。 所以,自从她们那天出面劝阻了宋神宗之后,就没有在继续就此事表过态,其实,她们的态度也非常明显了,就是听之任之了,凡是不听劝阻将孩子送出宫的嫔妃,一切后果自己承担。当然,谁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两个在宫中权势最高的女人事后找后帐的可能性。 所以,武才人怂了, 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就对蔡道的不信任,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现在,最让人担心和害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皇六女病愈在即,皇九女却是夭折在即。 这还不算,朱德妃一狠心,几乎见所有的子女送出了宫的,这里面就包括了还没有满周岁的十三子赵似,一直呆在蔡氏学堂里安然无恙,据说几个孩子都居然被养得在宫里面还要健康的多。 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了。 武才人得到消息后,都快要急疯了。 她表现得比当初朱德妃还要疯狂。 天天央求着宋神宗,武才人就是想要皇九女送去保育院里医治,或者是把蔡道和田御医都急召回来,而这一点,宋神宗自然考虑过,他问过那些‘高明’御医们的意见,得出的结果是,如今皇九女的病势过于沉重,他们都没有信心皇九女能够撑过这一段路程。 即便保育院的房子离皇城并不是太远。 要知道赵泌天生目盲,自出生以后,武才人就一直背负着莫名的压力,一直等到皇九女出生后,当初的婴儿渐渐长大,变成了一个健健康康、漂漂亮亮、人见人爱的小公主,那种莫名的压力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可是,万一她这个可人的女儿再死了的话,可让她这个当娘的怎么活呢? 宋神宗立刻派将消息传进了保育院,蔡道是宁可被打死,也不肯再进入那个龙潭虎穴了。他当即写了份奏折,大致是说,皇六女这里离不开自己,刚想要传递出去,却被田御医拦阻了下来。 “孩子,那毕竟也是位公主,你还是去看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啊!”对了,田御医一家可是信奉佛祖的,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田御医,您信的是佛,而贫道是个道士,讲究的是,天理循环,顺其自然。……”蔡道先是讲了一长通大道理,这才接着说了重点:“田御医,说实话,除非患者是个未满周岁的婴儿,只要刚得那种病之后就立刻送到这里,贫道还是有九成的把握治好患者的。可是,皇九女得病的时候,宫中除了朱德妃以外,全都不信任贫道。如今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贫道就是不去亲自看看,也完全没有信心治愈那位可怜的小公主。” 最后,蔡道强硬地说道:“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凡事都讲究个因果循环。田御医,您自己想往火坑里跳,贫道不拦着,可您想把贫道往火坑里推的话,可就不要怪贫道不客气了。”说完,蔡道把奏折递给了传信的禁军,一甩袍袖气乎乎地走了。 如果是以往,谁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铁定会被皇城司的人告到宋神宗那里,可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整个保育院里的人,除了田御医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把蔡道当成小神仙了。谁还会在意他说什么呢?刚才,其实那个接蔡道奏折的禁军就是皇城司的一个暗探。 “唉!”田御医叹了一口气,左思右想之后,他自己也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想当初,就是那些无良的御医同仁将自己发配到这个地方。如果皇六女没有被救过来的话,别说是蔡道和他自己了,就连那些一直精心照顾皇六女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其结果没有一个会好的。 就在当天,事情的发展结果变得越发的严重,最后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当晚,皇九女就去了。 在病痛的折磨中,一个只有三岁的、非常惹人喜爱的女孩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间。 不过,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平静罢了。 那个皇城司的人耍了个滑头,因为当天接到宋神宗闻讯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所以,他故意拖着没有把蔡道所写的奏折立即传递出去。结果,皇九女现在已经死了,他想着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把蔡道的奏折在传递上去。 幸好,他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浪费时间,当晚就把宫里的消息告诉了蔡道和田御医,并且把奏折交还给了蔡道。 蔡道听后大吃一惊,并不是因为皇九女夭折的消息,而是因为这个皇城司属下胆大妄为的程度。他居然天真的以为,保育院里只有他一个人属于皇城司,因此才这么胆大妄为。 “这位校尉,贫道知道你这么做的确是为了在下好,可是,请恕贫道直言,你的想法太过于太真了。其他且不论,保育院里各个势力眼线密布,光皇城司里肯定就不止你一个人,如果,你真得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恕贫道无法苟同。这道奏折既然晚了,倒是无妨。 不过,校尉,你最好拿着这道奏折就等在皇城大门外,如果有人问起的话,你就立即递给他,如果无人问津的话,你就一直等到明天早上皇城的大门打开后,亲自将奏折交给你上司或者是石公公,最好说出实情。”蔡道绷着脸讲完这番话,丝毫没有结果那道奏折的意思。 “你……,在下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却让我主动交代,不是陷我于死地吗?”这个校尉异常愤怒的说道。 “唉!”蔡道看着这个皇城司的校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自作主张,贫道如今给你指了条明路,你既然不肯听的话,随便你?”(未完待续) 第250 真火了! “唉!”蔡道看着这个皇城司的校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自作主张,贫道如今给你指了条明路,你既然不肯听的话,随便你?” 说完,蔡道也不在理会他,转身离开了。 这件事的始末,的确是和田御医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如果不是蔡道的那一番劝阻的话,那么,如今背这个黑锅的人,非田御医莫属,他当时还真有接到宋神宗的闻讯就立刻入宫的想法。 “唉!凡是莫要存侥幸的心里,何况,你自己就是皇城司的人。”田御医也叹了一口气,这是再为这吃人的世道而感叹,他看了一眼还在怀恨蔡道、纠结不已的那个校尉,便提点了这么一句之后,说完,他没有丝毫劝阻和解释的意思,专设很难离开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是悲、是苦、是磨难、还是福气,其实其中大多数是有迹可循的。很多事情,也许大多数结局并不完美,但是,其中大多数的结果其实都是自己所作出的抉择导致的。 这个校尉起初的确是出于好心,想巴结蔡道这个小神仙,结果不想不但拍在了马蹄子上,如今反倒还把自己也给陷了进去。他回到住处后左思右想,想了整整一个个时辰,这才下定了决心,立即骑快马离开了保育院,亲自前往皇城门外去送这道该死的奏折。 整个过程,也许他在心里还在怨恨蔡道,怨恨他不肯收回奏折,可是,他也真得不敢就保证身边没有其他的同僚,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听从了蔡道和田御医的意见,拿着蔡道的那份奏折来到了皇城。 皇九女夭折的消息让整个皇城里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只要不是什么军国大事,谁也不敢破坏以往的规矩,给皇宫内院里送什么奏折。结果,这个校尉还真得不得不在皇城根下苦等了好几个时辰,一直等到天光见亮,等到了皇城正式开门的时刻,这才把奏折传递了进去。 不过,他也没有敢走,想着向自己的上司,甚至是石得一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个校尉在皇城司里也就是个逻卒,结果,奏折递上去之后,还真就发生了一件让人惶恐不安的事情。 没过了一时三刻,他上司的上司,宫中的一位勾当皇城司的押班内侍亲自来过问这件事了。他先是问了这个校尉,保育院是在什么时候接到圣旨的,蔡道又是在什么时候写了那道回奏的奏折的,……后来,什么时辰到得皇城脚下,是哪个把手皇城的人不让传递奏折的,总之,这位押班是把每一个细节都是反反复复地问了好几遍。 最后,这位押班拍了拍这个下属,说道:“幸好,你还算老实!这次虽然会受点小苦,可也比拦阻你传递奏折的那个家伙强多了。总之,安安心心地受罚,安安心心地办差,以后不要心存侥幸,也不要在徇私了。对了,你千万要记住,这是官家优待我们,才会饶了你这次的过失。” 说完,这位倒霉的校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都要受罚了,还能让人安心吗?他刚想要问个清楚明白,结果,那位押班根本就没有继续理会他,只是轻轻一招手,就命令自己的手下将那个更加倒霉的把手皇城城门的小头头给押走了,整个过程连询问对方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位校尉这时才真正明白,他自己的确是非常地幸运,幸好最后他还是听从了蔡道的劝告。他还是真是太天真了,看刚才那位押班的意思,显然是已经十分清楚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所有行为。假如自己不老实、或者私下里将蔡道的奏折藏起来、烧了,那么,他如今下场肯定会比刚才的那个倒霉的家伙更加糟糕。 官家对于皇城司的人是非常的优待,但前提就是,你得忠于官家,还得不能说一次假话。如果被人拆穿了的话,后果一向都不是很美妙的。 小人物的事情,发生过后,就没有人继续会在关注了。比如,被押走的那位,他的上司,管理皇城守卫的将军,在整个过程,不但不敢出面保自己的手下,反倒成了缩头乌龟,好几天脸面都不敢露。 其实,他这还算是轻的,如今宫里比朱德妃当时闹得还严重。 死了可人的女儿,武才人自然不敢去找高滔滔和向皇后的麻烦,可是,郭夫人在宫中的地位本来就比她低一个品阶,两人在宋神宗心中的地位也是完全不同的。 赵泌即便是个盲人,可他如今起码还活着,听说在蔡氏学堂里活得还不错呢!武才人之所以没有母凭子贵,一就是因为赵泌是个盲人,二是因为她的姓氏。 而郭夫人则更惨了,她唯一的儿子皇十子刚刚夭折,她身边再无所出。她还敢搀和这种事,这不是找死吗? 于是,武才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抱着皇九女冰凉的小身体,到郭夫人的寝宫外面大哭大闹。 宋神宗知道这件事以后,脑仁子都疼了。郭夫人混乱搀和固然有错,可武才人这么做更是错上加错啊! 要知道,皇九女可是因为天花病夭折的,那可是一个正在移动的传染源啊!你这么带着她的尸体到处乱窜,万一让赵佣也被传染上,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 所以,宋神宗当机立断,将这两个既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全都关进了冷宫,暂时的,毕竟她们二人都替自己生过皇子。接下来,官家的命令更为决断,天亮之后,当即派出大队人马,将皇宫中所有的子女,还有那些已经怀有身孕的嫔妃都护送出宫,目的地就是蔡氏学堂。 现在,宋神宗什么也顾不上了,面子固然很重要,可是相比与生命来说,其他的也就无关紧要了。何况,这里面还参杂着皇位传递的大事。 蔡道很快就被请回了蔡氏学堂,保育院那里,皇六女的病情已经得到了稳固,即便他不再那里,也肯定不会再出现什么以外了。不过,蔡道还是把花兰溪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小心无大错,现在的情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为了陷害自己,去谋害皇六女的话,宫中、皇室、还有保守派有些大臣做起事情来,可是非常下作的。 坐着马车,赶到蔡氏学堂的大门口的时候,蔡道探出头来一看,险些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蔡氏学堂因为所需地盘过大的原因,蔡道才买下了外城里唯二比较荒凉的地方,东北角没有河流同行,虽然紧靠着陈桥门,可这里是整个汴梁城唯一一扇不能随时都开着的城门,原因就在它的名字。 蔡氏学堂建成之后,的确是有一些小摊小贩到这里卖过东西,可由于当时并没有人看好这里,所以,这个地方并没有形成市集。而汴梁小学那里由于有官方在背后的支持,所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商旅云集的地方。 三人成市,五人成集。 可蔡道下了马车之后,猛然发现这个地方人头攒动,流动的人流数都数不清楚。 不知何时,蔡氏学堂的围墙外面聚集着成千上万的小商小贩,甚至有得百姓已经凭借着围墙的一边,开始在这里搭建临时居住的窝棚了。 真火了。 这个地方真火了。 现下,原本繁华的汴梁小学四周变成了一片‘净土’,而原本无人问津的蔡氏学堂,却一下子火热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51 馊主意 现下,原本繁华的汴梁小学四周变成了一片‘净土’,而原本无人问津的蔡氏学堂,却一下子火热了起来。 蔡道看到如此火热的情况之后,非但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情,正相反,他的心中感觉到冷飕飕的。 如今的情况,和宋仁宗末年何其相似啊! 宋神宗这还是有后嗣的人,可他的后宫之中,却像个破烂的筛子似得。这种事,他肯定已经命人将消息严密封锁了,可是,结果呢?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消息最终还是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 其实,蔡道还不知道,保育院那里也变得像个大市集似得。 在他离开之后,‘蔡道在保育院那个地方能够治愈天花’,这个惊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那里的人当然没有蔡氏学堂四周围的多,因为普通老百姓没有办法,他们的家人一旦被发现感染了天花,肯定会被官府隔离起来,这些人倒是有心隐瞒,可是架不住邻里之间的爆料。所以,能不被别人发现,也就不错了。何况,还要带着一个感染了天花病的孩子穿街过巷,那跟找死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那个地方人少,却来得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些人要来保育院,只要牌子一亮,连大街上维持秩序的禁军根本就不管出面,就更别提那些欺软怕硬的开封府衙役们啦! 田御医倒是有些接受这些生病的孩子,可是,如今皇六女还没有好利索。只要皇六女没有病愈离开,根本就不可能放任何人进来。除非,这些皇室或者官员拿着圣旨才行。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田御医深深的明白,想去干任何的善事,首先一条是要学会如何保全自己…… 蔡道还不容易回到了蔡氏学堂,见过曾巩之后,得知宋神宗已经下旨,要将他所有的孩子和孕妇都送到这里。他的头也大了。 那些孩子来了也就来了,据蔡道所知,除了朱德妃的十三皇子赵似之外,宋神宗再也没有任何刚刚出生不超过一年的孩子。可是,那些孕妇就非常麻烦了。 天花病,一般来说,的确是小孩子比较容易被传染上,可是,谁也没有说过,大人、特别是孕妇不会被传染,而且,蔡道还真不敢给孕妇种痘,到时候,别孕妇没有感染上天花,却被自己种痘种的一尸两命。 所以,蔡道和曾巩经过商量之后,联名写了道奏折,坚决反对把怀孕的妃子送进蔡氏学堂。 可惜的是,抗议根本无效。 奏折都还没有晾干上面的墨迹,宋神宗就带着所有的孩子和林贤妃一起到了蔡氏学堂的长街之外。 看到如此火热的场面, 宋神宗震惊了, 其他所有人也都被震惊了, 那个领路的逻卒更是一下子傻了。 好家伙,他今日早上天刚亮,去皇宫那里传送消息,刚刚离开并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要知道,那个时候,这里就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可如今,这人山人海的样子! 这些人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得呢? 这些人就是听到传言之后,连夜从汴梁城的四面八方赶过来的。 此时,紧跟在宋神宗身边的石得一,同样也是一脸的懵逼。 话说,眼前的百姓,上万都说的少了,看情况,怎么也得七八万吧!这事,他又鬼使神差般地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好家伙,宋神宗车队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跟着大部队,看样子,人数也不少。这些人可不是后世那些喜欢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看他们一个个携家带口,甚至一大半是背着铺盖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好在,皇城司并不是只在保育院里安插了逻卒,单单就蔡氏学堂这一个地方,里里外外,石得一就一下子安插了五个逻卒。 蔡氏学堂里,有两个逻卒混迹其中,他们在当晚就想方设法地看到了宋神宗圣旨的原文,同时在得知外面的情况之后,两人商议之后,便将这个消息传递为外面的逻卒,让他们继续打探消息。这么做,也好在宋神宗的大部队到达之后,对总管石得一有一个交代。 “大人,……,总之,小的已经确定,保育院和这里情况都已经泄漏了。其他地方,小的并不清楚,可是这里的百姓都是听信了传闻,才从汴梁城各个地方赶到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说是想沾一沾这里的仙气,保佑自己的孩子,不受那种病的感染。对了,小的还听说……”这个逻卒详详细细地向石得一禀告了自己所打听到的情况,可到最后又是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听说什么,直接说,你这个废物点心,还知不知道自己好歹是一个皇城司的人啊,官家都在这里,你还怕什么呢?”石得一一看他那张憋屈的大马脸,气得低声骂道。 “大人,小的还听说,皇六女和那几位已经过世的皇子皇女,其实都是那两位王……,通过宫里的奸细传染给她们的。后来,如果不是朱德妃当时坚持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蔡氏学堂,向皇后把皇储殿下看守的很严,而蔡氏学堂里的确防备得非常严格,外人根本就进不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啊!”这个逻卒是全身颤栗地将话说出来的,说完之后,他直接就瘫坐在地上,试了几次,根本就站不起来。 如此要命的流言,其实蔡道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在看到蔡氏学堂外面的情形之后,便立即派人暗中联络藤原兰陵,让他花钱将这蔡道编造的流言散播出去的。 这之后,派去联络的人和藤原道信同时消失了,他们并没有被灭口,蔡道还没有那么残忍和不智。死人的确不会开口,但是,那会伤了所有下属的心。 其实,他们两个办完事情之后,就立刻乘座一个南方商人的船舶离开了汴梁城。事后,即便是有人追究这个流言的源头,连人都走了,还能查到些什么呢? 蔡道心里面很清楚,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就是有人想要把水搅浑,甚至是拿自己做文章,既然如此,那他就更加不怕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把当今的皇上、他的两个‘好弟弟’,以及身处在深宫之中的高滔滔全部都牵连进来,这可不是保守派和变法派之间党争的那点小事情了。 这就是蔡道想出来的策略。 馊主意有时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可是牵扯到大统承继的问题。 宋神宗虽然还在壮年,可他的身体状况的确不佳,可他又不是没有后嗣,一下子,这么多牛鬼蛇神跑出来,可是把所有知道这个流言的人吓了一大跳。 当石得一将所有事情全都禀报给宋神宗的时候,只见官家的脸陡然变得铁青,双眼猛地瞪了一下。可官家很快就平复了怒气,并没有当场发怒,也并给有立即给出任何的相关指示,他只是吩咐道:“让百姓们让开一条路,不过,你一定要管束好自己的手下,千万不要伤到任何的百姓。不然……” “诺!”石得一答应一声,立刻安排人办理这件事。 百姓们一听说是宋神宗来了,立刻自觉的给官家的车队让开了一条路。 蔡道和曾巩得到消息之后,只能相视一眼,苦笑着步出蔡氏学堂的大门,恭候着宋神宗的驾临。 宋神宗下了玉辇之后,蔡道立即抢前一步说道:“陛下,贫道……”(未完待续) 第252 灾后 “进去再说!”宋神宗粗暴地打断了蔡道的话,向曾巩颔了颔首,大步就向内走去。 他的身后居然还跟着自己的小对头,皇储延安郡王赵佣,这是蔡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件事情。 宋神宗怎么从向皇后的魔掌中将这个小子解救出来的呢?高滔滔知道后,又是什么反应呢? 这些蔡道当然无从得知。 不过,他现在非常清楚一点,那就还是有关于这个林贤妃的话题,也只能就此打住了。 人都已经住进来了,难道蔡道和曾巩还能够当着宋神宗面,把他的爱妃赶出去吗? 可事情麻烦就麻烦在林贤妃一个人的身上,不仅仅是因为她怀孕不好种痘,还因为,她的到来,蔡氏学堂里第一次要把人往外赶了。 进去之后,蔡道和曾巩一合计,就因为林贤妃这个怀孕的妃子,七个夫子当中,曾巩和蔡老儒倒是无妨,可其他五位学子,以及那些前来教孩子们手艺的工匠们继续住在这里就非常地不妥当了。 只好把他们先打发走。夫子那里由蔡老儒出面,几个夫子在外面租住客栈所需的开支,由蔡道一力承当,而工匠们那里,则由蔡道亲自出面,毕竟这些人都是他请回来的。 好在这些人的家就在汴梁城,他们也理解蔡道的难处,不过,这些工匠们临走前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他们的儿女都留在这里。蔡道只答应了他们的一半的要求,女孩子倒是无妨,可男孩子,凡是超过十五岁的,绝对不能留在这里。没有了父母的管束,谁知道这群熊孩子还会闹出什么大事出来。 也幸好,蔡道在当初就没有招收超过七岁的男孩子,也就避免了这次自己的学生被赶出去时的尴尬了。 …… 就这样,虽然官方进行了辟谣,可还是有很多的重臣将自己的子女送进了蔡氏学堂里。 幸好,有赵佣这个小大人和林贤妃这两尊大神在这里面住着,哪怕就是王珪和蔡确的孙子来了,他也得把尾巴夹起来做人。不然,根本不用蔡道动手,光赵佣就能够收拾这些家中的小霸王。 而蔡道再给所有的孩子、宫女和太监种痘之后,最终还是去了保育院那里,田御医一个人实在是应付不了这么多的患者。 结果,到了元丰五年的九月中旬,林贤妃顺利的产下了一子。 这场不大不小的瘟疫也宣告结束了。 蔡氏学堂里面,以及周边,凡是在外围墙外盖了窝棚,住在那里的人家,居然没有出现一个感染了天花的孩子。当然,不是没有人想要混水摸鱼,把已经感染了天花病的孩子往这里扔, 可是,宋神宗不但在通往这里的各个路口加派了禁军把手,还派出御医们在各个路口检查过路的人群,凡是有疑似病症的一律先隔离,如果事后,没有发现其感染天花的话,这才会将他们放走。这也就杜绝了所有歹人的险恶意图。 而保育院那里的情况则有好有坏,被治愈的感染者很多,可没有被治愈的感染者也不少。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耽搁了就诊的时间,就是蔡道自己也回天乏术。 好在,这并不后世,郎中、尤其是能够治愈这种病的郎中更是稀缺东东,自然也就没有了发生医闹的土壤。蔡道也就不用担心有家属突然会冒出来捅自己一刀。 …… 就这样,从元丰六年秋末,到元丰八年的正旦。 蔡道终于安安稳稳地度过了这一年的光景。 整个大宋朝,黄河没有再发生大的决堤,个别地区发生点小灾荒,地方官府自己也能合理的处置,没有让坏的情况蔓延开来,总体上也可以算是风调雨顺。 不过,由于蔡道暗中操作的藏富于民计划,粮食丰收,国库之中的粮储并没有大幅度的增加,反而有渐渐减少的趋势。不过,朝堂上的相公们都被丰收的假象所暂时蒙蔽,谁都没有注意到其中可能的隐患。 其实,蔡道自己心里面很清楚,他呆在汴梁城中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因此,在元丰七年,蔡氏学堂招生的时候,蔡道不但让人收取了每个孩子十文钱的报名费,还相应的进行了一番测试。 当然,蔡道不会测试这些前来报名的孩子的文学功底,那样的孩子也几乎不会到他的学堂报名,蔡道设置的测试项目,男孩子主要看他们会不会干活,而女孩子看她们会不会做饭。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是,这个当家的本事还是各不相同的,况且,蔡道招收新学员的年纪都非常小。所以,即便报名的人数也上万了,可他最终也只招收了男女孩子个1000人。 当然,蔡道可不会向汴梁小学那样坑人,凡是报名而没有被录取的孩子,不但能领会报名费,还能吃上一顿饭,那些女孩子们做得饭,反正蔡道是吃不下去。而这些穷苦的百姓们却不会在意这一点,一文钱不花,能吃上一顿不花钱的饭。对比汴梁小学,这位沉寂了一年的‘运财童子’还真是厚道啊! 这就是那些带孩子来报名家长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再说,那些已经在蔡氏学堂里学习了近两年多的孩子们,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除了过年的时候,以及孩子们父母的生日,蔡道才会将这些放出学堂,其他时间一直采取的是封闭式的教育。 这些孩子们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和锻炼,起码从其身形和气度看来,这些七到九岁的孩子异于常人。 在这个年龄段,女孩子们身体的生长得大体要比男孩子们快一些,所以,其身高看起来比同龄入校的男子们普遍要高上一截。 凡是见过这些蔡氏学堂出来的女孩子的人,不一定能够从其身上闻到什么书卷的气息。可这些女孩子们给其他人,包括她们父母第一个印象,就是干净整洁,应答得体,尤其是干起过来,非常地干脆麻利。那么小点孩子,做上一家人的饭菜,非但不用父母帮会艘,比她的母亲干活还麻利。做出来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非常可口。 要让这些外人找一找缺点的话,可能就是这些孩子说话的时候,其声音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大一些,更直率一些。让这些父母感到惊诧的是,有一些原本见人就腼腆害羞的女儿,归来之后,不但不怕人,有得居然变成了小辣椒,说话做事非常厉害。 男孩子一个个长得身材魁梧,无论是站立还是坐着,身板挺得笔直,看上去比那些十三四岁的孩子都要高大。当然,这不是什么基因突变,蔡道也没有这个本事,主要是这些孩子在正长身体的阶段,得到了身体所需大量营养的补充,而外面的那些男孩子由于营养不良,发育地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完全。 他们的父母以及邻里自然没有什么能力考校他们的功课,只是知道自己的孩子都会写字认字,如此而已。 不过,有的家长发现,这些孩子算账的能力非常强,特别是几个商人的家庭,他们的儿子归家后,其父母愕然发现,自己的儿子算账的能力,居然不比家中的帐房或者掌柜差多少。 更有甚者,有个别的孩子居然能够心算,比如那些杂货的人家,客户刚刚把想买的东西报出货名和数量,父亲或者掌柜还在扒拉着算盘算的时候,孩子就已经脱口把具体的数字报了出来。家人经过再三的检验,结果发现分文不差。(未完待续) 第253 元丰八年 更有甚者,有个别的孩子居然能够心算,居然比别人用算盘珠子算得都快。其家人经过再三的检验,结果发现分文不差。 蔡氏学堂的名声在百姓间越传越广,可惜的是,蔡道在第二年招生季,不但开始收钱,还大大限制了招生的人数。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学堂的发展。 当然,还是比不上汴梁小学在士林中的名声,所以,目前为止,学堂里还没有招收过一个文人的子女。不过,蔡道也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开设学堂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培养这些学员们将来个人的生存能力,至于他们之中究竟有没有人能够最终考中进士,那就是他们自己个人的缘法了。 蔡道的态度一直非常明确,既不阻止,也不赞成,顺其自然而已。 没有双休日,时间过得没有想像中那么快,可越接近元丰八年,蔡道就越是觉得心神不安。 系统给蔡道的资料只能同现实同步,即宋神宗如果元丰八年正月十五日驾崩,那么系统就只能在那一天将详细的信息传递给蔡道。 因为,蔡道几次仔细观察过宋神宗气色,这位正值壮年的官家,表现得外强中干。他曾经隐晦地问过田御医的意见,可是,这种事,即便就是真得,身为御医,官家的情况谁都不能告诉。 可是,这对于历史文盲来说,是非常致命的,死缓其实比死刑更加折磨人。 元丰八年正月,刚过正旦。 百官放了假,蔡道也给蔡氏堂里所有人放了三天的假期,全学堂里先生、工匠们,还有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归家探视自己的父母去了。 不过,临行前,蔡道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全学堂所有的学员都要给自己的家人做上一顿饭食。 而且,不论男女。 在蔡氏学堂里百无聊赖,蔡道只好一个人呆在书房里,联系写字,可是,突然之间,他手中的毛笔折断了,将他已经快要写好的隶书彻底毁掉了。 “糟了!”蔡道看着手中已经折断的毛笔,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之后,便转身望着皇宫的方向,一动也不动,眉头深锁。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蔡板听见书房里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问道。 “没什么,你家公子只是断了一支正在写字的笔罢了。”这次说话的是仪国公赵泌,自从天花事件之后,他就一直住在蔡氏学堂里。 自那次之后,郭夫人和武才人都从冷宫里被放出来之后,郭夫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武才人就惨了,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赵泌的母亲居然精神出了些问题。疯疯癫癫地将后宫闹得不成样子。 如果换做郭夫人,即便她给官家生过孩子,可没有子女傍身的话,十成十的就会被彻底打入冷宫之中。皇九女虽然已经夭折,可她活着的时候,非常招人喜欢,而且,还有赵泌在。无论是宋神宗、还是高滔滔、向皇后,都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了。 于是,宋神宗找遍了所有的御医,还有汴梁城里有名的名医,想了无数的办法,这些人开得要也许能够暂时让武才人安静下来,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武才人的疯病。 到最后,还是赵泌求到蔡道的面前,让他给想个办法。 这种病的成因,蔡道知道,也理解武才人,这属于精神病的范畴。说实话,在后世,除了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控制患者之外,这类疾病从根本上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 都说心药还需心药医。 到最后,蔡道实在受不了赵泌的苦缠,就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主意。 布娃娃! 没错,就是布娃娃。 蔡道让赵泌命有名的画师,根据皇九女的样貌画了一幅画,接着,他自己做了一个四不像的布娃娃,然后,让他自己请来的贾大师,指点自己的女儿田绣儿缝制了一个和皇九女等高的道装版的人形布娃娃。 为什么要道装版呢? 道家能够辟谷啊! 万一武才人发起疯来,硬是给布娃娃喂饭喂水的话,那这个娃娃又有什么用呢? 赵泌将信将疑的将布娃娃带进宫,交给武才人之后,他的母亲就彻底安静了下来。不过,那病显然并没有好,因为武才人自此之后,一天到晚的抱着那个布娃娃不松手,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 也幸好,蔡道的那套说辞,硬是阻止了武才人给布娃娃喂饭的企图。 于是,这个不务正业的小国公又一次失去了母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泌硬是赖在了蔡氏学堂里面,一直不肯离开。 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这个小国公在学堂里别的本事没有学好,却把他个人的耳力练到了极致。 这不,断笔这件事,就连一直都在蔡道书房门外守着的蔡桶和蔡板都没有察觉一点点动静。可在隔壁的房间里,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壁,他居然还能够听得真真切切。如果不是他们几个人彼此之间都已经非常熟识的话,蔡道还真以为这位是在装瞎呢!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在后世,普通人被媒体疲劳轰炸,又被骗子骗得多了,其中大多人自然不会去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存在即合理,人世间其实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比如祝由术,在后世那些西医的眼中,就是歪理邪说,就是神棍巫婆,就是应该打倒和抛弃的歪理邪说。可蔡道就是这种不需要和病人有任何接触的方法治好了不少的疑难杂症。当然,这一切,都是蔡道在暗中进行的,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会一点医术。 还有,就比如蔡道眼前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支笔断了也就断了,本不至于就联想到皇宫里。 不过,如果往常的这个时候,蔡道正在睡午觉,而不是写字。他自穿越以后,能够办事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午休的习惯,即便是远征倭国那会,都不能变更过。 而且,那支笔是宋神宗自己批阅奏章,在元丰六年亲自赐给蔡道的话,是不是就不同了。 可是,这件事,蔡道偏偏就不能够解释。 “蔡板,去给本公子拿套干净的衣物,对了,一定要素色的。”蔡道不能解释原因,却可以做好预备。 果然,蔡道刚刚将干净的衣服穿好,蔡氏学堂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什么人,敢在学堂里纵马?”蔡道还没有出言,曾巩就立刻大声呵斥道。 要知道,这里面住得都是小孩子,还有赵泌这个目盲的皇子在,在学堂里纵马狂奔,万一伤到谁都不能饶恕,万一伤到了赵泌呢…… 这也就难怪曾巩如此的生气了。 “曾师请恕罪。蔡道长何在,在下狄安,请随我速速进宫吧。”来人说着声抱歉,冲着曾巩的方向施了一个礼,可还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的意思。 “来啦!来啦!狄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可悠着点,贫道虽然长大了几岁,可是也禁不住太大的颠簸啊!” “嗯!”狄安闻言,非常奇怪蔡道的反应,要知道,他此次来可是没有任何书面的旨意在手。纵马进入这里,的确是冒犯了对方。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的话,他也不想用这么极端的办法进来。可是,狄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面前这个孩子肯定知道自己的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且,还有一个证据支持他的猜测。(未完待续) 第254 宋神宗病了 而且,还有一个证据支持他的猜测。 蔡道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习惯——爱穿颜色非常鲜艳的衣服。要知道,蔡道即便出家入道,也没有改变过这个习惯,基本上穿得都是大红颜色的道袍。 可是,多年后,两人的初次见面,狄安猛然发现,这孩子居然穿得是一件颜色素雅的道袍。 不过,事关重大,狄安就是满肚子疑问也不敢说出口半个字。 蔡道晃晃悠悠,极不情愿的来到马前。狄安也没有客气,一把就蔡道揽入自己的怀中,刚想要纵马离开。 就听到蔡道嚷嚷道:“小板子,你去吩咐小国公的扈从,替他收拾行装,他应该回宫了。” 这时,满腹惊疑的曾巩算是听出了一些端倪,看着绝尘而去的那匹宝马,他缕着颌下的长须,长长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唉!多事之秋啊!我大宋真是多灾多难啊!” 宫中出事了! 自从保守派和变法派党争以来,宋神宗清理了很多次,可宫中还是像个大筛子似得,四处漏风。但凡是宫里面有一点风吹草动,宫外的那些个重臣们都能够得到消息。所以,这一次,即便石得一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整个皇宫,宫外那些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陛下得了急症! 陛下得了急症! 陛下得了急症! 可是,让人搞不明白的是,石得一既然封锁了皇宫,还为什么要派狄安骑着快马去蔡氏学堂呢? 板着指头算一算,那个地方也就只有三个人比较重要,仪国公赵泌、罗锅子蔡道、曾巩,虽然这位老夫子在士林里的地位和名声最大,可要论到在皇宫之中的影响,其实还是蔡道的影响力最大。 不一会儿,跟着狄安探查的人就回报道,狄安骑着快马去蔡氏学堂,连一刻钟都没有停留,就接走了蔡道。 “道儿走得时候,穿得是什么衣服?”这话是蔡道的伯父蔡京问得,也只有他亲近或者相处时间比较长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主人,三公子出来的时候,似乎穿得是道袍。”这个探子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跪在地上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回答道。 蔡京闻言,又看了看他迟疑的神色,十分生气地怒斥道:“嗯!道儿平时都是穿得大红道袍,这么好认的衣服,你居然没有观察到,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小的,……,”这个探子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斗大的汗水从头上留了下来,他还在努力回想着,要知道,凭他的能力和眼力,这在平时是根本不会出现的差错,猛地,他终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急忙说道:“对了,主人,三公子身上穿得并不是红色的,而是青色的,而且,和狄安穿得一样的颜色,所以,小的才没有在一时间能够确定。” “哦!好了,你去帐房领十贯钱,回去后一定要记得把嘴管住了。下去吧!”蔡京听了这个解释,一道精光从眼中闪现,他吩咐完之后,挥挥手让这个家臣离开了。 “看来,宫中的确是发生大事了。可是,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呢?”直勾勾地望着远方的皇宫,一时之间,这位当了三年的开封府尹大人有些迷茫了。 要说蔡京也是倒霉,真说起来,他并不算是变法派的人。看过他的履历就能够知道,起初,他在地方上的作为并不出众,还比不上蔡卞。他这个人要才有才,书法也好,进士出身,可就是因为蔡卞的原因,他自动被归属到了变法派的阵营。 不过,后来,他之所以能步步高升,还是沾了变法派的光了。从地方直升到中书舍人,以副使的身份出使过一次辽国之后,他更是成了如今的开封府尹。可谓是近年来升官最快的青年官员。 有很多人同蔡京一样,在得知宫中发生大事之后,都变得有些迷茫了。 …… 狄安纵马,沿着御街一刻不停地来到了皇宫大门外。看来宫中的人早有准备,没有验看便放狄安和蔡道一起离开。狄安刚想纵马直奔进皇宫,却被蔡道一把拉住。 狄安一下子急了,呵斥道:“干什么?你不会都到了这个地方才闹别扭吧!我可告诉你,现在可不是随便能找麻烦的时候?”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蔡道抱怨了一句,说道:“将军大人,贫道这是在救您哪!你难道忘了,拗相公在宫门外被打一案!也许现在没有人敢阻拦你,可是,万一有人事后凭借着这个理由找你的错处,那是以找一个准啊!别忘了,你可是个武臣,那些人杀你叔父都如同杀鸡一般容易,何况你这位小将军呢?” “咝!”蔡道算是说到了武将们的痛处,狄安一合计,还真是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如今的宋神宗已经那个样子了,事后别人因为自己在皇宫中纵马杀了自己,那可是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了。 狄安不得不依言抱着蔡道跳下了马,蔡道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小跑着来到一处草地,俯下身子哇哇地吐了起来。还是年纪太小,晕马啊! 其实,也不怪蔡道如此,还是这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现在,他都有点后悔在倭国的时候,花大价钱给狄安买的那两匹了。没看到多少效益,反而把他自己折腾了好几次。 “原来那都是借口啊!”狄安抱着膀子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你要是真以为,贫道那番话是为了自己的话,咱们就继续骑马进宫,反正,骑马的人又不是贫道。哼,你死之后,贫道也不会给你这个讨厌鬼祈福的!哼”蔡道终于吐完了,拿出怀里的一块小方巾擦了擦嘴,生气地回答道,期间连哼了两声。 这下子,狄安无言以对了,他也不废话了,一把抓起蔡道的衣服领子,就往勤政殿飞奔而去。 …… 从宫门到勤政殿的距离很长,可狄安的速度太快,所以,两个人没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到勤政殿的大门口。 一看眼前的场景,蔡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殿的门前聚集着非常多的人,其中大部分的年龄都不小了,看其服饰就知道是太医局的御医们,这不,连蔡道的老熟人田御医也身处其中。 “来啦!殿下,蔡道长终于来啦。”就在这时,一个小公公看到蔡道后,大声嚷嚷着朝着殿内跑去。 很快,又是一个老熟人飞奔到蔡道的面前,他就是皇储赵佣。 “快点,蔡道,你随我来。”说完,赵佣亲手拉住蔡道的一只手,就想往里面跑。 这位小王爷每次见到蔡道都要用一些比较隐晦的词来呛他,还不忘了摆自己小王爷的谱,可是,这次他说话的时候,居然连说错的称呼都没有注意。 “殿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不要如此慌张,还有,既然是大事情,您就更应该约束住自己的手下,刚才那个小太监大喊大叫的,像个什么样子,这里可是官家的勤政殿,不是你的太子宫。”赵佣的双眼已经哭成了两个小桃子,看来宋神宗的确是生了大病,不然这个平时比较稳重的皇储也不会哭成这个样子,不过,蔡道还是忍不住教训道。 “好了,别废话了!”此刻,赵佣心里面明白蔡道的话都对,可还是急迫地将蔡道拉了进去。 终于再次见到阔别一年多的宋神宗,蔡道一看到这位九五之尊的样子,就知道坏了。(未完待续) 第255 最后一面 终于再次见到阔别一年多的宋神宗,蔡道一看到这位九五之尊的样子,就知道坏了。 这也许是蔡道同宋神宗之间的最后一面了。 ‘中风’,蔡道一照面,就判断出宋神宗生得到底是什么病,口眼歪斜,半个身子动弹不得,嘴角还挂着星星点点的口水,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中风。 中风,古称‘卒中’。在后世如果抢救及时的话,还有部分恢复身体活动能力的可能性。可是,在如今的这个朝代,治愈的几率非常微小,几乎可以说是绝症。 何况,这种症状一般只会出现在老年人的身上,而宋神宗今年才三十八岁啊!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他身边站着两个年纪很大的御医在轮流为他诊治,石得一站在一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像是拿不定什么主意似得。 看到这种情况,蔡道用力甩开赵佣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呢就要离开。 “蔡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孤王把你招过来就是为了替父皇诊治的,你如果现在离开的话,孤王现在就把你砍了。”赵佣被蔡道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看到他突然有离开的意思,便出言威胁道。说着,这个小子居然从肋下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小宝剑。 蔡道停下了脚步,转身深深地看了一眼赵佣,说道:“无量天尊,殿下,您还是将贫道直接砍死算了。反正,您的这个要求,贫道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说完,他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梗梗着脖子,谁也不理了。 “你,你这个臭道士,你这个罗锅子,你这个不当为人子的狗东西,父皇待你一向不薄,你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狼心狗肺的话来。我……”说着说着,赵佣就想真得动手。 宋神宗虽然中风,却并没有昏迷,连忙给石得一使眼色,石得一跟在他们身边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明白官家的意思,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赵佣持剑的手。 赵佣很困惑,为什么这个时候,石得一居然敢拦着自己。石得一并没有出言解释,而是用手直指着宋神宗的方向。赵佣这时候才会意,这是他父皇的意思啊! 这小子还觉得心中委屈,仓啷啷,他手中的宝剑掉落了到了地上,小跑着来到宋神宗的跟前,抱着他父皇的身子大哭了起来。 蔡道没有理会这件事,反而冲着傻站在那里的石得一,问道:“石公公,喂,回魂了,石公公!” “小道长,有什么吩咐,您难道有救治官家的办法啦!”石得一愣了一愣,猛然看到是蔡道在叫他,高兴地问道。 闻言,蔡道这气都快压不住了,稳定一会儿心神,这才继续说道:“不是,贫道说了很多次啦!贫道不是郎中,更加不是神仙,不能包治百病。贫道问你,官家病了,你都通知谁啦?” “你这娃娃,这种事情,是你能够过问的吗?”石得一一听蔡道也没有办法救自己的主子,便不想回答蔡道的问题。 “屁话,你以为贫道愿意搀和这件事吗?你们如果没有把贫道招进宫的话,的确是能够瞒上一夜的时间。可是,既然贫道都已经被你们这两个无知的家伙招进了宫,你以为那些应该知道的不知道吗?何况,你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太医局的御医们都被你们招了过来,你还能瞒着谁啊?”蔡道都快要被这些蠢货气疯了。 你想死,也不用拉着蔡道来垫背啊!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敢招他进宫。这两个人不是疯了,就是蠢得要命。 “嘶!”石得一此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可这件事真不是他能够做决定的,所以,只能支支吾吾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这……我……” 蔡道见他这个样子,也理解,毕竟自己的主子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能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便冲着石得一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石得一是什么人,宋神宗身边的大太监,极善于察言观色,立刻就走到蔡道的身边,把他的头靠了过来。 “石公公,官家这个病,谁来也没有办法。是,封锁消息的确是官家的意思。可是,现在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你再想瞒着,根本是痴人说梦。不如干脆一点,把应该来得一人一起召集过来。而且,动作一定要快,如果这时候,皇太后和皇后突然进来,那时候,你自己可就百口莫辩了。官家开不了口,你就得背这个隔绝血亲的黑锅啦!” “唉!奴婢也知道,可是,陛下就是不允啊!”石得一黑着一张马脸,他也是屈啊!这事他的确是做不了主,何况,这个地方还有赵佣在呢! 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宋神宗当然不甘心,可是,中风这个病根本就无法医治,如果并发脑梗或者脑出血,可就有性命之忧啦,现在并不是犹豫的时候,留给大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此,蔡道怒哼了一声,说道:“哼!现在,不管官家同不同意,必须要召集人啦!此时此刻,事情的关键就是确立延安郡王太子的地位,官家事后会想通的。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命悬一线啊!你好好地想想吧!” “那蔡道长,你说奴婢该去请谁啊?奴婢真得是六神无主了。”蔡道的话,让石得一下定了决心,可是请谁不请谁就是个大问题,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首先,还是派狄安出宫将仪国公召回到御驾前,其次,去传诏淑寿公主和康国公主一起过来。接下来,就是关键,你一定要向皇储殿下讲明,让他亲自告诉两个妹妹,白天一定要守在官家的左右,谁来也不能离开,即便是皇太后或者皇后,甚至是她们两个的母妃也不行。夜里,就由皇储殿下和仪国公守着,你一定要派人看护好他们两个。” “剩下的,就是皇太后、皇后了,以及六位正副丞相、宗正大人和开……,开封府尹就不用叫了。”说道这里,蔡道的心思转了转,还是放弃了让蔡京当这个顾命大臣。 大奸臣可不是随便能把他放进宫的。 “这行吗?”石得一吃惊地看着蔡道,看来他以往真真是小看这个罗锅子了。 “怎么,你是怕仪国公会夺储位,还是怕皇储殿下会猜忌于你呢?”蔡道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石得一,最后说道:“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贫道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对了,现在能不能立刻把贫道送出宫啊!”说道最后一句话,蔡道冷不丁地故意抬高了说话的声音,就是想让赵佣听见。 “不行!你现在要是走了,本王灭了你的九族。”赵佣虽然抽泣着,但还是听见了蔡道故意给他说的话,生气地大声威胁道。 石得一给了蔡道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勤政殿,他已经全盘的接受了蔡道的建议,如今,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拖延这件事的败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地把桌子掀翻,把结果直接摆在众人的面前,由那些能够做出决定的人去做决定好了。 别看石得一掌管着整个汴梁城里皇城司的探事司,可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家奴罢了。失去了宋神宗这个大靠山,任何人都可以一言而定他的结局。 石得一特意打了个时间差,派出去的人先去接仪国公赵泌和两位公主。(未完待续) 第256 餐前小点 石得一特意打了个时间差,派出去的人先去接仪国公赵泌和两位公主。 蔡道和他都以为,是两位公主先到,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先到的人赫然是仪国公赵泌。他由自己的贴身小太监搀扶着来到了勤政殿。 “皇储哥哥,你也在吗?你怎么哭了,父皇还好吗?”赵泌虽然目盲,但却听得出是赵佣啜泣的声音,担心地问道。 “没事,父皇他还好,只是有些累了,正在休息。孤只是眼睛里一时被风吹进了几粒沙子罢了,孤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哭呢?”赵佣看到赵泌,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强忍着心中的痛,上前拉住了这个弟弟的小手,把他拉到御塌前。 可石得一却又犯了猜疑的病,心说,离得最远的人居然能够来得这么快,你这个罗锅子不老实啊!难道他还存着什么其他的心思,所以,让手下带着赵泌紧跟着他身后,这才赶了过来的。 “石公公,你书不是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啊?”蔡道一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引起了这个老乌龟的怀疑,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石得一拱拱手,说道:“奴婢不敢,只是仪国公来得有些太及时了吧!”嘴里说不敢,可他的话里却带着刺。 “石公公,是曾先生猜测宫里有事,蔡道长离开后,他便命人备了马车想将我送进宫,半道上就遇见了狄将军。”赵泌的耳朵就是灵,蔡道和石得一之间的谈话已经说得很小声了,可他还是听到了,便替蔡道解释道。 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蔡道倒是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可石得一却是陡然一惊,看来,他和皇储赵佣还是大意了。派狄安去接蔡道进宫,真不是什么好的主意。一个久不为官的老夫子就能猜出宫中有变,想必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肯定也从这次的举动当中猜出了一些东西了吧。 “对了,石公公,趁着大家伙都还没有到,你立即派人将官家的寝宫收拾停当,这里可没有皇子和公主们休息的地方。到时候,如果皇太后和皇后都不反对的话,就可以立即将官家运回他的寝宫。外面的天还是太冷了。”蔡道又提醒了一句。 因为蔡道发现,勤政殿里只有宋神宗一个人休息的地方,其他人留在这里倒是无妨,可是这四个孩子要是留在这里,可就要遭罪了。 石得一闻言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心说,今天他的表现真是大失水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了。大宋的皇帝一向节俭,只听勤政殿的名字,就可以清楚的了解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病人养病的最佳场所。他刚出去吩咐完自己的手下,就看见一大票人正向这里赶了过来。 首先到的当然是后宫中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何况,高太后和向太后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她们本打算等到宫门落锁之后,再去向石得一兴师问罪。 可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蔡道刚进去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人来报,石得一开始四处串联,并且还向他们这里也派出了报信的人。不过,这个人是石得一安排所有人里面排在最后出来的。 这时候,就显示出了高滔滔的决断,她先是派人把等在宫门外的司马光紧急招了进来,然后,她便带着向皇后急匆匆地赶往了勤政殿。 司马光和两位公主是第二批到的,他们一同进入大殿,高太后见了就是一皱眉,厉声问道:“谁让你们来得?” 这两位公主也是乖觉,没有吭声,低着脑袋小跑到宋神宗的身边,一人一边拉着父亲的手,却不敢哭出声,只能默默地抽泣着。 这下子,高太后的责问就像一个拳击手的一记重拳,拳手的力气再大,可要是打到了空处,结果也是枉然。 女儿关心自己的父亲,前来探视,有错吗? 要真的有错的话,蔡道还真敢站出来好好地骂一骂这两个老不修的。 几个人相对无言,场面冷了那么几分钟,可就是这么几分种,耽搁了她们的大事了。因为,王珪、蔡确、章敦和其他三位丞相都已经进了勤政殿了。 这下子好了,两派人马齐聚勤政殿,高太后有心趁着宋神宗重病的机会,夺权。可是,大宋朝的宰相却十分牛拜,宋神宗如今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却还活着。那么,就连王珪这个三旨宰相,也绝对不会允许此时此刻就立即出现后宫执政的局面。 两方面谁也不愿意先开口,石得一趁着这个当口,进言道:“太后,各位大臣,勤政殿并不适合陛下养病,不如问过御医们之后,将陛下送回他的寝宫。那里,奴婢已经派人整顿好了。” “好!石得一,今天,你做得非常好。”高太后很恨地说道。 其实,蔡道出得这个主意,妙是秒了些,可对于石得一却没有丝毫的好处,因为他这么做看似谁都没有得罪,可还是却把谁都给得罪了。想要讨好两个水火不容的势力,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在问过几个经验丰富的御医之后,宋神宗就被立刻转移到了他的寝宫当中,而他的四个子女也自然是寸步不离他的左右。 到了寝宫之后,章敦是个急性子,他率先问道:“石公公,陛下可有旨意留下?” “这个,奴婢还是真不清楚,陛下病发的太急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石得一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由于事关重大,蔡道叮嘱过石得一,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应该以稳字为主,做事说话都尽力做到要实事求是,千万不要添油加醋,更不能说任何的谎言。万一让人揪住了尾巴,丢掉的可就是自己的小命啊! “陛下是什么时候病得?”司马光问出了一个紧关节要,能要了石得一小明的问题。 “太后娘娘,皇后千岁,奴婢罪该万死啊!”石得一按照蔡道教他的剧本开始演戏了。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够说实话,你说是官家让你封锁消息的,可宋神宗如今是口不能言,半个身子动弹不得,更不可能写字了。把这件事推到赵佣身上,先不管这孩子会不会任这个账,太后和皇后会听吗? 所以,石得一只能先认罪,然后在胡说八道,才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只听他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奴婢罪该万死。官家看了那道奏折后,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奴婢当时都快要吓死了,只顾着去请御医。御医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皇储殿下就提议去把这小子招进宫,奴婢也是昏了头,照做了。”说道这里,事情算是说完了,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之上已经见了红。 “奴婢真是罪该万死啊!奴婢应该第一时间就禀告给太后和皇后,还有众位大臣,奴婢罪该万岁啊!” “咣咣咣!”又是重重地三下,石得一白活了大半天,还是没有说明宋神宗到底是什么时候病发的。 可是,司马光却知道,自己的计策失效了,再想用这个理由治石得一的罪,已经很困难了。 一个奴婢,主人发病昏倒,一时间慌了神,做事情颠三倒四,况且,还有赵佣在这里,情有可原啊!说出大天去,又能治他个什么嘴呢? 高太后不想再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出言问道:“既然是这样,各位爱卿们都在这里,哀家就在这里问一问各位,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第257 大餐上桌 高太后不想再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出言问道:“既然是这样,各位爱卿们都在这里,哀家就在这里问一问各位,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寝宫中陷入一阵沉寂,只能听见大臣们粗重的呼吸声。 每一个人都在权衡利弊得失,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前途而惴惴不安,但是,他们都把延安郡王赵佣忽略了。 元丰五年,赵佣被宋神宗授予开府仪同三司、彰武军节度使之职,进封为延安郡王。 元丰七年三月,神宗更是在集英殿宴请群臣的时候,让赵佣就侍立在他的身旁,其仪容举止深得群臣肯定,纷纷向神宗祝贺。不过,如今赵佣官方的身份也只仅是延安郡王而已。他的皇储身份只是外面传闻、以及君臣之间的一种默契而已。 宋神宗一直都没有正式下旨意,加封赵佣为太子,所以,皇位的继承还是有波折的。不过,大家不表态,并不表示有人就可以直接舍弃掉赵佣不管,选择另外的两个儿子——吴王赵颢和荆王赵頵。 顺便说一下,蔡道和这个吴王赵颢还是有一定的关系的。想当初,蔡道的亲大舅王雱病死之后,他的妻子最后改嫁给了这位同样失去了王妃的吴王。 如果真有人这么做得话,蔡道的外公还真有可能从江宁发兵清君侧的。 说实话,宋神宗实行新法,的确是得罪了很多勋贵家族,可是,要分什么事情。现在可不是大宋开国那会儿,宋神宗还有好几个儿子在世,而赵颢和赵覠也不是宋太宗赵光义,敢率兵清君侧的也不仅仅只有王安石一个人。 这里面就属王珪在朝中的地位最高,且他的立场也最偏向宋神宗。所以,他先开口道:“太后,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问一问御医们的意见,看官家能不能够康复。” 当朝宰相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大臣也只能随声附和道:“的确应该如此。……” 高太后便吩咐石得一叫过几个对这方面病症经验丰富的御医,问道:“几位御医,不知官家的病究竟如何了?” 这个几个御医刚才就一直在殿外合计,高太后这一问,他们就不得不回答了,说话的这位老御医资历和本事不是最高的,可是谁让他也姓高啊:“太后、皇后、各位大臣,官家这是得了卒中之症啊!这种病非常麻烦,官家如今是口不能言、手不能书,随时都有可能危急生命。诸位……诸位还是要早作打算啊!” “呜呜呜……”说完,这位御医忍不住抽泣了起来。他倒不是为宋神宗而伤心,关键是被吓得。 “如何?”高太后听完,只说了两个字,看一看诸位大臣的反应,等了一会儿,便问道:“既然都这个样子了,哀家还是那个问题,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高太后话还没有说完,王珪这个老滑头就嗷的一声,背过气去了。 石得一慌忙命人将王珪抬到了一边。两边的大臣都在心里暗骂王珪这个老乌龟,实在是太滑头了。关键的时候,居然又撂了挑子。 就这样,两派争论了起来,蔡确和章敦都建议应该立即立储。 而司马光则建议推迟立储,毕竟宋神宗还健在,而且,他之间也并未立储。他虽无实职,但却是保守派幕后的大佬,都以他的意见为主。 双方争执不下,高太后和向皇后又一直保持沉默。 而蔡道则因为赵佣一直都硬拉着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所以,他如今只能呆在宋神宗的身旁,被迫卷入这场超级风暴之中。 这时,宋神宗其实已经醒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大臣们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这么一出大戏,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保守派和变法派之间一直都在争斗,这一点,宋神宗自然非常清楚,对此,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高太后和向皇后一直在暗中支持保守派,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紧关节要的时候,当朝唯一一个偏向自己的当朝丞相居然还是在耍滑头。看着身旁浑身不自在的蔡道,他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初一直把王安石留在汴梁城,这些人还有没有胆量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肆意妄为啦!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如今,王安石自己的身体都不太好,一直都在江宁城里养病。如今的知江宁府事虽然是他,可实际代理政务的是他的三弟万安上,本来历史上应该是王安礼的。可就是因为蔡道的原因,让王安礼失去了继续在朝为官的机会。 “殿下,他们这么再吵吵下去,你的储君之位就要丢了。”蔡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突然凑到赵佣的耳边说道。 蔡道的话说的严肃认真,可赵佣还是十分厌恶地闪到了一边,他看着蔡道脸上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是一肚子气。不过,蔡道的话,他还是都听进耳中、心中去了。 “唉!可孤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太后和皇后可都在这里啊?”赵佣摆着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 的确,这两尊宫中的大神在这里坐镇,的确没有赵佣插言的机会,她们的意图也很明显,一是为了保守派站脚助威,二就是为了压制赵佣的意见,如果这两人都不在这里的话,还真成了赵佣的天下嘞。 “殿下,您如此……这般……。嗯,动作要快,不然的话,太后一开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蔡道又低声说了几句。 赵佣听完明显不愿意,连连摇头拒绝道:“什么,你这么不去做呢?这么馊的主意,也只有你这个臭道士能够想得出来。” “嗞!嗞!嗞!”蔡道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光长了一副好牙口,一点胆量都没有。殿下,您也不想一想,这个环境,我和几位公主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吗?况且,出了事,公主她们最多受顿处罚,可贫道就要掉脑袋了。胆小如鼠,啧啧啧,也难怪这些人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你,……你等着!”赵佣被蔡道的话气得肺都要快气炸了,放了半句狠话,他立即起身,拿起宋神宗御塌前的一个装满水的茶碗,端在手里直直地向王珪的方向走去。 由于赵佣最后一句话没有压住声音,这个时候,寝宫里的人也都闻声看了过来,他们都发现了赵佣的奇怪举动。 由于不明白他的举动,所以,高太后和向皇后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拦阻赵佣。结果,只见赵佣急步来到王珪的身前,一只手揭开了茶盖,一只手端起茶杯,垮嚓一声,将整碗茶水泼在了王珪的脸上。好在,宋神宗一直在服药,谁都没有给他的茶杯中换上热水。 王珪本就是在装晕,冰凉的茶水一泼在他的脸上,他也就装不下去了,一个激灵…… 王珪醒了。 这个时候,殿中的其他人心中了然,他们都明白了赵佣刚才此番举动的含义,但是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个老滑头的确是比较忠于宋神宗,可是,既然官家已经无法恢复了。他也就不会再贸贸然参与到其中。赵佣就是把他浇醒了,又能如众人何呢? 就在他们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的时候,蔡道大声问道:“王丞相,刚才高御医说,陛下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可谁说陛下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蔡道已经把大餐摆到了桌面上了。(未完待续) 第258 定位太子 蔡道已经把大餐摆到了桌面上了。 目前为止,宋神宗即便病了,可他还活着,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事实。 可是,既然都已经口不能言,手不能书了,那他又怎么能够表达出心里的意思呢? 难道靠猜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啊,给本宫把这个妖物拖出去,妖言惑众。”高太后闻言目光一寒,向皇后立刻会意,站起身指着蔡道的鼻子骂道,顺便开始向殿外招手,示意侍卫进来把这个该死的罗锅子抓走。 “慢着!小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就陛下吗?”这个时候,王珪站了出来,急切地问道。 他既然听了蔡道的话,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既然宋神宗还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那他这个当朝第一丞相还怂什么呢?所以,他也顾不得得罪向皇后了,顾不上擦去脸上的茶水和茶叶,跨着大步几步就走到了蔡道的一边。 他这一句话,就把有些人吓了一大跳,蔡道虽然不是郎中,可也是有‘前科’的。要知道,前年那种病肆虐宫中的时候,那么多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就是这个孩子硬生生将六皇女从阎王那里拉了回来。如果,蔡道真得能够治好宋神宗,那么,这些大臣在寝宫中的表现无疑会惹怒这位气量不高的皇帝。 “贫道没有办法,如果有办法的话,贫道刚才就已经出手救治陛下了。王丞相,诸位大臣,凡人有五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感觉。陛下如今的确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可是,陛下他能够听得到大家所说的话。”话说道一半,蔡道突然用手指着宋神宗问道:“陛下,贫道如果说得对,您就点两下头,如果说得不对,你就摇一下头!” 众人顺着蔡道的手一看,果然,宋神宗点了两下头。 “看吧!陛下还是能表达自己的意见的。你们这些大人既然有问题不能抉择,可以交给陛下评判啊!”说完,蔡道立刻又缩到了一边。 蔡道,这个人,其实比王珪还胆小、还要油滑,如果这次不是赵佣硬拉着他,不让离开的话,他才不会站出来趟这趟浑水呢! 这下子坏了菜了,他们争了半天,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问宋神宗意见的。 经过短暂的冷场之后,这几位大臣向市井里的泼妇一般,开始在御塌前开始争论了起来。而王珪则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高太后和向皇后被蔡道突然搅了局,心中有气,却发作不得,只能时不时地恶狠狠地看上蔡道一眼,那眼神看得蔡道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实在是太渗人了! 争论的时间有些长,蔡道实在看不过眼了,这些大臣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争论不休,这还可以理解。可王珪这个老东西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应该当机立断,再拖下去,对他们几个谁都没有好处。没看到,宋神宗都已经被吵得脑仁都疼了吗? “都住嘴,王丞相,你们大人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啊?”蔡道跳到宋神宗近前,用自己的极限声音喊了一嗓子,一时之间还真把这些人给震住了。 接着,蔡道便不管众人,扭头冲着宋神宗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想立即册封延安郡王赵佣为太子,这是不是您的想法,如果是,就点两下头。” 期间,司马光想上前拉开蔡道,阻止他说下去,可是,没想到却被王珪给拉住了。 结果,尘埃让这个罗锅子落定了,所有人都看到宋神宗闻言点了两下头,蔡道便高兴地说道:“各位大人,你们看,陛下都已经点头了。” “怎么,司马大人,你不愿意吗?”蔡道刚才虽然背对着众人,可他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刚才司马光的举动,便直接问道。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让司马光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他刚才的举动在赵佣看来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不同的意思在其中。 “放肆,司马公是你这个无知的小儿能够随意评论的吗?”这个时候,又是向皇后为司马光站脚助威了。 说也没想到,蔡道接下来的胆子更大了,他也不理会怒目而视的向皇后,又扭头问道:“陛下,如果皇后娘娘,还有有些大人不同意的话,是不是应该把贫道的外公,拗相公王安石也诏进汴梁城,问一问他的意思呢?您如果同意的话,就再点两次头。” 这句话问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蔡确和章敦虽然是变法派的大将,可是他们都不愿意王安石再次入京。 王珪也同样如此,不管以后局势如何发展,可他如今始终都是朝堂的第一人,王安石如果回来的话,他又该如何应对呢?王安石可是非常倔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有‘拗相公’这个外号了。 而高太后、向皇后和司马光更是如此。 可是,宋神宗还是点了两下头,既然这些人当中,有人起了别的心思,就别怪他这个皇帝再把桌子掀翻了。 “臣,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王珪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愧是三旨宰相,其反应就是快,别人还在愣神的功夫,他就抢先向赵佣行了君臣大礼。 “臣……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下子,事情明了了,一众大臣争先恐后地向赵佣恭贺道。 事已至此,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争下去的必要了,所以,就连司马光也跪在赵佣的面前,行了君臣大礼。 这个礼,蔡道当然也不能免了,他跪在众人当中,似模似样的行了礼。 之后,他突然又一次蹿到宋神宗的跟前。 王珪和赵佣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心说,这个孩子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现在大局已定,你这又是要闹哪样啊? “陛下,您是时候把贫道撵出汴梁城了吧!”谁也没想到,蔡道对宋神宗说得居然是这么一番话。 其他人都认为蔡道实在胡闹,可王珪却在心中赞叹,这个孩子真是天才啊! 一天之内,这孩子办成了这么多大人都没有办成的事情,闯了这么大祸,居然知道出京避祸。皇位虽然没有任何争议了,可是,赵佣毕竟才九岁,万一宋神宗撑不住的话,肯定会有大臣提及宋真宗皇后刘峨垂帘听政的旧事。 那么掌权的肯定是司马光这些保守派的大臣。 王珪自己有立储之功在身,可以急流勇退,可是,这个孩子如果继续呆在宫中,可就祸福难料喽。 众人既觉得好笑,又还真想看看宋神宗究竟如何应对。 宋神宗应对了,直接笑喷了一大口口水,飞奔到了蔡道的脸上。 “多谢陛下赏赐龙涎!”蔡道没敢擦脸上的口水,说了一句,便灰溜溜地败退了。 被一个孩子搅了局,任何人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是高太后,高滔滔吩咐道:“来人,把他送出宫。” 讨了个没趣,蔡道也不想继续留在宫中,跟着石得一派来的小公公一起离开了寝宫。 …… “陛下究竟是看何奏章,才生的病?”惹事生非的人走了,高太后这才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石得一老老实实地将那道奏折递给了太后身边的宫女。 高滔滔接过来,展开一看,刚看到奏折书写人的名字,她就是一皱眉头。 原来,这道奏折居然又是那个郑侠写的。(未完待续) 第259 缘由 第59缘由 原来,这道奏折居然又是那个郑侠写的。 汴梁城如今有两个搅屎棍,一个就是那个罗锅子蔡道,另外一个就是这个郑侠。 郑侠办完河北的差事,声名大损,可以说那一次把他以往在民间积攒的那点名声全都败光了。为了不让他继续再找蔡道的麻烦,宋神宗一直都把往出现灾害的地方派。 从历次的经历过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郑侠顶天也就是个嘴货,最大的能耐就在那张嘴上和胆量上,一点治政的能力都没有。从这点就看出,王安石看人的水平到底有多差,比宋神宗也不遑多让。 不过,这一次,宋神宗被气得差点死掉,还真就是不能责怪这个多事的郑侠。 ‘河北澶州等地保甲起义’,也就短短十个字,道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狄谘、刘定等到河北提举诸道各个州县的保甲官。谁都没想到这两个蠢货居然纵容当地的保甲横行乡里,狂妄的连州县官员都不得过问。 于是,澶州、魏州等地的保甲胆大妄为,大白天去劫掠农户,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事情比较小,而且遭到劫掠的都是寻常的老百姓,暂时还没有触动当地豪族的利益。所以,一直都没有人出面管束他们。 本来,如果河北诸道如果风调雨顺的话,老百姓们还能忍一忍。可是,河北诸道连年遭受到辽国蝗灾的波及,让那里连年的粮食产量大幅度减少。最后,诸道的官府只能向朝廷求救,依靠着朝廷调配其他诸道的粮食救济。 可偏偏就在元丰七年末,据澶州知州来报,观城县等地的保甲,大约聚集了三百余人,他们拿起武器,竟然一下子就攻入了县城,靠着当地豪族的拼死反抗,才保住了县城的库房不失,可是,县城里老百姓们可就遭了灾了,他们的财产大多被洗劫一空。 受这件事的影响,大名府朝城、相州临漳等地保甲也纷纷揭竿而起,公然反抗官府。 更有甚者,澶州、滑州两地的保甲起义已经逐渐形成了好几个大保甲所组成的军事集团,其中就包括了单安、王乞驴、张谢留等分别率领的保甲义军。 蔡道如果看到这份奏折的话,一定会吐郑侠一脸,这些个文官极近颠倒黑白之能事,明明是河北诸道的当地官府官逼民反。 他用屁gu都想到,这些所谓保甲集团为什么会造反? 河北诸道因为蝗灾而粮食减产,宋神宗明明已经下旨意减免了当地这几年的赋税,可是,当地官府肯定是不顾百姓们的实际情况,一边强征被官家减免了的赋税,一边又把这些赋税塞进了个人和上司们的腰包。而那些地方的豪族也趁机巧取豪夺,利用高利贷,大肆夺取百姓们手中仅存的土地。 这不是官逼民反,什么才是官逼民反。 当然,不可否认,王安石的保甲法的确为这些百姓造反提供了一定的基础,起码他们已经能够打得赢在当地那些如同废物般的厢军了。 没有了永乐城的惨败,宋神宗却因为继续任用,蔡道一直反对的白面书生徐禧,而丢失了五路伐夏中唯一守住的一座城池——兰州。 明明觉得是太平盛世,河北诸道却发生了农民起义。而且,按照当地官员的说法,这些起义竟然还是保甲法所引起的。 这世界究竟怎么了,这世道究竟怎么了,宋神宗扪心自问,他一直‘勤政爱民’,最终却使得赵家的江山变成了这幅模样,他这些年的作为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于是,这位气性非常大的皇帝,生生把自己气得病危了。 其实,这道奏折漏洞百出,狄谘、刘定等提举保甲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他们都只是武将而已,随便去一个进士出身的县令,就能够把他们全都斩了。 而郑侠和河北诸道的当地官员居然还敢腆着脸,在奏折上写到‘保甲横行乡里,州县官员都不得过问’。这么拙劣的谎言,也只有一直长在深宫,受文臣熏陶的宋神宗才会相信这些人的屁话。 可惜,历史不但是胜者书写的,也是那些文臣们书写的。 “来人啊!拟旨吧!”高太后放下这道差一点要了宋神宗命的奏折,低声吩咐道,不多的话语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严厉和寒气。 “诺!”如今的中书舍人赫然就是曾肇,也就是曾巩的异母弟中最小的一个,本来,曾巩当初想要向宋神宗推荐的人选其实是曾布,可是,在听取了蔡道和后母朱氏的意见之后,他后来反而把曾肇推荐了上去。 曾巩虽为长兄,可他多年在外当官治史,不一定太了解这个弟弟,可是,曾布作为变法派的一员大将,起码他心思活泛,的确有些媚上。知子莫若母,朱氏却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有能力却善变。 变法派中,始终如一的人是蔡确和章墩,而在保守派卷土重来的时候,改弦更张是蔡京和曾布,这两个人其实都是大宋朝鼎鼎大名的奸臣。 很快,按照高太后的吩咐,曾肇就将旨意写好,却没有直接交给高太后,而是拿到宋神宗的病榻前,低声念了一边,宋神宗首肯之后,才交给了各位丞相。 这就是曾肇和曾布最大的不同之处,如果是曾布的话,肯定会直接把写好的圣旨直接交给高太后,而不会像曾肇这么麻烦。 于是,第二天,圣谕就下来了。究竟是谁的圣谕不知道,不过,这一次蔡确和章敦都把嘴紧紧地闭上了。 王安石变法,富国强兵,强兵之中最为重要一环的保甲法被彻底废除了,狄咏亲率禁军前去河北平定叛乱,保甲事变中,狄谘、刘定等河北诸道提举这些被推出来顶缸的倒霉鬼,全都被远蹿到岭南,而狄谘则因为狄安的原因,和高遵裕到琼州岛一起做伴去了。 这些人做事也是够恶心人的,这次的事情,狄家的人被朝廷用一个,却一下子贬走两个。 第二个被贬走的狄家人就是狄安。 至于罪名吗?就是狄安在宫门外纵马,结果翻过天来他就官降三级,又被贬到水泊梁山去了。这还是赵佣极力争取之后的结果。 狄安现在想起来,也是庆幸不已,那个时候,在进入宫门之前,他幸好听从了蔡道的劝说,下了马。不然的话,他如果真得在皇宫内院中纵马奔行的话,真掉了脑袋都还算是轻的呢。 对了,如今的太子殿下已经改了名字,名叫赵煦。 临行前,狄安又来了一趟蔡氏学堂,他到这里是来求蔡道的。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父亲狄谘不是蠢材,但也是个庸才。其实,世人都知道大宋名将狄青的五个儿子都是庸才,也就是二子狄咏长得周正,有乃父相貌上的风采,为人还算正直,才会被宋神宗所看中。整个狄家的第三代也就是狄安还算有点才能。 狄安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的父亲,才来求蔡道的。众所周知,对大宋的官员来说,岭南之地就相当于一块死地,特别是北方人烟瘴之地,基本上算是十死无生了。听说,高遵裕就已经在琼州那里病得奄奄一息。而当初王巩更是在岭南一下子失去了几个孩子。 “蔡道长,这次您一定要帮帮在下的父亲。”当着蔡道和曾巩的面,狄安差一点没有给他跪下,“唉!如果有可能,我真得想陪着父亲大人他一起去琼州。”(未完待续) 第260 伤逝 “蔡道长,这次您一定要帮帮在下的父亲。”当着蔡道和曾巩的面,狄安差一点没有给他跪下,“唉!如果有可能,我真得想陪着父亲大人他一起去琼州。”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担心,岭南那里其实并不是块死地,不然的话,岭南那里还会有那么多的蛮族居住在山里面。艰难之处有三点, 其一、就是路途之上的颠簸,几千里的路程,要走过千山万水,怕就怕有人在路上催迫狄大人,不过,可以让狄咏大人进宫替你父亲求情,让他乘坐蔡家的船舶直达琼州,不用继续再翻山越岭了。 其二、就是异族,琼州人口非常少,宋人更是不多,那个地方却是百族林立,势力要比当地的宋人要大得多。所以,狄大人到了那里,一定要和当地的头人搞好关系,能够不和那些异族之人接触,就尽量不要去接触。 其三、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烟瘴了,这个东东说出来有些费功夫。其实,狄大人到任之后,安居在衙门内,只要能够做到三点,就可保证所有人都不会受到烟瘴地侵害。首先,千万不要随便出去游山玩水,山林中就是烟瘴最浓烈的地方,而且,还有很多剧毒的毒蛇,根本就让人防不胜防;其次,就是水土不服的问题,所以,到了那里,所有人都一定要喝烧开的水,千万不能喝生水;最后,贫道再免费送你一件神器。” “小板子,去把蚊帐拿来!”蔡道吩咐道。 少顷,蔡板便蔡道的房中拿出来了一个叠得整整齐齐地纱布。 刚才,蔡道说得头头是道,把狄安侃得口服、心服、外加佩服。可是,当蔡板将这个所谓的‘神器’递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又动摇了。 “这是什么?” “蚊帐啊?”蔡道没有说话,反而是蔡板奇怪地看着狄安。 拿着轻飘飘的蚊帐,狄安不解地问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是防止夏天蚊虫叮咬喽!”蔡板这回真得有点怀疑这位大叔的记忆力了,要知道,狄安到孝慈里的时候,还用过这个东西呢! “好了,狄大叔。在琼州岛那个地方,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夏天,而且,那里又极易下雨,导致当地到处容易积水,蚊虫自然肆虐。而有一种烟瘴就是由蚊虫传播的,这种小虫子,可就不是你不进山林就能躲过去的了。对了,还有到了那里,有两种东西要常吃。 一个就是薏米,一日当中,起码要吃一次,那个东西可是后汉的马援在南征时经常服用;另外一个就是花椒,这可是祛湿的良药啊!好了,就是这么多,你现在去求求你的叔父才是正理。这件事,贫道还真是不好出面啊!”说完,蔡道心中感叹,如果有辣椒就更完美了。 狄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冲着曾巩和蔡道深施了一礼,说道:“两位保重,告辞!”心里却腹诽道:幸好,这件事你没有插手的余地,不然我父亲还有命在吗? “孩子,此去也许就是永别,可对于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如今是多事之秋,能够避开这个大漩涡,你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多多保重吧!”曾巩看着狄家这位年轻的俊杰灰溜溜往外走,忍不住提点了他一句。 “多谢曾师,您也要善自珍重啊!”这时,狄安早已经眼含着热泪,哽咽着回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不提狄安如何为父亲奔波,蔡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叹道:“曾师啊!狄大叔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您说,贫道我一直都想要离开,怎么就这么难呢?万一,那位等官家去了之后,非要拿贫道开刀,可怎么办呢?唉!可愁死我了!” 蔡道哀叹连连,不过,他也说得是实情,别看是漩涡,可还是有非常多的人愿意参与其中而不得其门,他一直想要躲避开,却始终被宋神宗一直锁在汴梁城,离不开这座大牢笼半步。 “哈哈哈,你这孩子,老夫居然能够看到你这么憋屈,真是实属难得啊!好了,小孩子就应该做些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大人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你去操那份闲心!你就放宽心吧!这次官家得病的确是急了点,也许顾不别人了,可是,对于你,他一定会安排好的。”曾巩笑着摸了摸蔡道的大脑袋,安慰道。 如今,曾巩算是超脱事外,虽然有蔡道帮他续了几年的或者十几年的命,但是他自己心里面也十分清楚,如今他可是在倒数着日子活在这个世上。之前,没有看透的,和已经看透的事和物,他已经全不在意了。唯独,他心里面一直在生那位心胸气量都不算宏大的气。 《孟子·离娄篇下》有这么一句话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君主和臣子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直接就导致双方之间的态度。 王安石第一次在位的时候,宋神宗的确是视王安石以及他的下属们为股肱之臣,可是,在那么多大臣、后宫、勋贵世家都反对的时候,他将王安石抛弃了。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宋神宗玩起了帝王心术,将大臣们视为自己手中的棋子,坐看两派大臣争斗不休。 异类相搅,是宋朝皇帝惯用的手段,宋真宗和宋仁宗父子两个用的异常纯属,可宋神宗就差了非常多。 如果,宋神宗一旦驾崩,高太后肯定会任用司马光,而蔡确、章敦和蔡京这样变法派的大臣,要么改弦更张,要么就被直接流放到岭南,文官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王安石主持变法以来,朝堂之内的政治氛围也是变得越来越差。 不过,曾巩并不担心蔡道的安全,虽说他是王安石的外孙,又是蔡卞这个变法派人物的亲子,但是,他和那些变法派都不同,这孩子可以为很多人带来足够的利益,这里也包括那些一直反对变法的勋贵世家们。而且,他的年纪还小,跟赵煦是同岁而生。 他就是宋神宗留给自己儿子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可是,他有些担心的是,这孩子在见过那么多尔虞我诈的事情之后,还会不会再像他的外祖父和伯父父亲那样,甘心情愿的再做一枚棋子呢? 这孩子文才已经没有指望了,可是,他一点都不缺少政治智慧和相关的手腕。只看老反骨郑侠一直想要对付蔡道,可是却被这孩子整治的名声大损,至今连他的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年轻气盛的新皇能不能治住这个表面似顽童,内里却心思缜密的孩子呢? 不过,这些担忧也是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啦。曾巩究竟还能不能够等到那一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离别的日子,总觉的很远,但是,当它到来时,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蔡道终于如愿以偿,他终于可以离开汴梁城,这个风暴中心了。 宋神宗的病情最终还是没有好转,一直撑到了元丰八年的四月,这位一直怀着雄心壮志,想要富国强兵,覆灭西夏这个心腹大患的皇帝,终于还是带着满怀的遗憾离开了人间。 临终前,他唯一下得一个旨意,就是关于蔡道的安排,他终于还是放手了。他给蔡道一个新的身份—— 治宫使。(未完待续) 第261 伤离别1 最终,宋神宗还是放手了。他给蔡道一个新的身份—— 治宫使。 这道旨意其实早在元丰六年的时候,就已经拟好了。当时是为了报答蔡道那个莫须有师傅救治自己的儿女的恩情,宋神宗才会下这么大的手笔,打算在武当山建造一整套壮丽的道观,来还愿,也是为自己和所有的子女们、臣子和子民们一起祈福。 不过,那是灾难刚刚过去,宋神宗不想兴师动众,他怕大臣们全都出面反对这件事,毕竟建造这样的建筑群,可是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对了,旨意中还有一件事,如果让蔡道知道的话,是既兴奋,又憋屈, 之所以,会兴奋,是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武臣的身份。 而之所以,蔡道会憋屈,是因为在这道旨意当中,宋神宗在撤去了他身上正六品武臣寄禄官昭武副尉的身份的同时,又赐给了他一个新的寄禄官——文臣正九品登仕郎,和蔡板和蔡桶这两个忠仆如今的品级居然相同,他们如今都是九品中的仁勇副尉。 从正六品的官阶一下子又降回到了正九品,只差一步就能当游击将军了,当然,那不是实职,仅仅是寄禄官而已,可对于蔡道来说,只要品级上去了,系统里的东西,还不是他随意可以购买的吗?搁在蔡道有巨坑的系统在身的人身上,他能不感到憋屈吗? 其实,蔡道真得是一点也不会在意自己武官的身份。 不过,那一阵子,蔡道刚好无事,他觉得系统太坑了,所以,一直没有看自己的状态,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忽然降级了。 这次的功勋都是上一次天花事件中,蔡道和他的手下一起立下的,宋神宗当时提出来,谁也没有异议,可是,那个时候,不知道宋神宗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把给蔡道赏赐发出去,而是留存记档了。 登仕郎和仁勇副尉看着品级一样,可是,这里是大宋朝啊,文官和武官能一样吗? 不过,这道遗旨,蔡道注定暂时看不到了。 出于种种原因,如今已经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高滔滔将这道遗旨留中不发了。 不过,即便高滔滔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蔡道也打算在送走首善之地山陵之后,离开汴梁城。 王安石也病了,在听说宋神宗驾崩之后,这位拗相公也病倒了。 这样,蔡道就有了离开汴梁城的理由。 当然,他如今已经出家入道,并不适合直接去江宁探望王安石,可他可以借着给王安石祈福的借口,去一趟华山。那里可是陈抟老祖仙逝的地方。 元丰八年七月中旬,离宋神宗驾崩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期间,蔡道再也没有见过新官家赵煦,也没有机会去祭拜一下这位壮志未酬的前帝王。 最终,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高滔滔还是没有将宋神宗最后一道旨意下发,也不知道究竟是烧了,还是束之高阁,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 蔡道自然无从知晓。 七月十六日,是蔡道离开汴梁城的日子。 可来给他送别的人并不多,只有曾巩和蔡老儒二人而已。 不过,蔡道也并不在乎这一点,人生一世,知交三两个足以,何况,他还不足十岁,来日方长。 蔡老儒已经彻底脱离了蔡家,而蔡氏学堂也在昨天正式关闭了。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蔡氏学堂了。 那块地也彻底卖了出去,那么一大块地,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难得一整块地,所以,曹、潘等大族也没有小气,按照内城的市价给足银子,从蔡道手中买了下来。至于以后这里做什么用,那就不是蔡道去操心的事了。 蔡道早就想走了,可就是舍不得这些自己倾尽心力调教了近两年的孩子们,虽说半途而废有些可惜,可这也是形势所迫,蔡道也没有办法。 不过,蔡道交给这些孩子的知识,也足够他们在这汴梁城中立足了。随便讨个差事也能养活自己。当然,愿意随着曾巩一起离开的,蔡道也会资助他们一起离开。 明天,曾巩也将携带着后母朱氏,以及两个亲弟弟,曾肇还要坚守在朝廷里,他们则离开汴梁城,返回自己的家乡,继续教书育人。 和蔡道相处了两年多,曾巩也想明白了,有生之年,他想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他虽然不是很赞成王安石主持的变法,但是,他也同苏轼一样,坚决反对向司马光那样,为了反对而反对,不顾及老百姓的利益,将一切的新法废除。 既然,言不听计不从,不如归去。 回到乡里,教出大量的有用之材,也不负他平生所学了。 如今的情况,用后世文人的口吻来说,那就是诸正临朝,以司马光为首的正人君子当朝,满朝的新气象,他这个小人中的典范自然也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惑乱京师了。 说起来,比起将来被贬而死的蔡确,被贬的到处乱窜的章敦,还有替变法派说了几句公道话,还再次被贬的苏大胡子。 蔡道的结局还算是好的。 蒙太皇太后高滔滔恩典,蔡道将要去的地方是在河东路和京畿路交界的中条山,其最高峰雪花山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道观,名为白云观,他以稚龄被册封为白云观的观主。 也算是天高地厚之恩啊! 至于寄禄官,想他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又是一介出家的道人,又有何德何能敢受之呢? 果然,蔡道这孩子知情识趣,闻旨,即欣然受之。 以上都是屁话, 欣然个六啊! 蔡道宁可自己被贬到岭南或者琼州岛,说实话,真到了那里,他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啦! 如果,不接受这些政坛老流氓的安排,蔡道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 司马光这个伪君子的代表居然都能想到‘以母改子’这么不要脸的论点,来废除所有的新法,他还有什么做不错来的吗? 于是,蔡道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也为了不至于连累其他和他关系并不好的亲人,所以,蔡道才会‘欣然’接受那个道观的观主之职。 好在也有好消息,小迷糊终于醒了过来。 系统给得药方就是强悍,就是茯苓首乌丸,蔡道在试了很多次手以后,用宫中赐给皇六女的药材,调制出了千年茯苓为主要的原版茯苓首乌丸。还是用挂吊瓶的方法,将药丸溶进生理盐水,然后吊针注射进小迷糊体内。终于在某日终于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迷糊醒来之后,竟然不认识大家了。不过,她好在想起自己的姓和名,还有具体的家乡。小迷糊姓陆,名芒,对,就是芒果的芒。她居然还是京东东路密州人。蔡道他们每次返回孝慈里,都会路过密州。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密州人。 不过,大家在听到小迷糊的名字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蔡道差点笑瘫了。她的父母实在太有才了,也难怪小迷糊总是迷迷糊糊,走错路。她叫路芒,能不迷路吗? 好在,小迷糊不认识大家,却对蔡道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也就暂时安心和大家呆在一起养病。毕竟。她受伤之后,昏迷了那么久,又刚好处在生理发育期,严重影响了她的发育,身上的肌肉也严重萎缩,她这个样子,别说是去找亲人了,就连走两步路都成问题。 所以,她的身体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调理和恢复。(未完待续) 第262 伤离别2 所以,陆芒,也就是小迷糊的身体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调理和恢复。 这一次,随同蔡道一起的人只有蔡桶、蔡板、花兰溪和陆芒五个人而已,不对,还有一个小跟屁虫——蔡小丫。蔡道倒是想把这个累赘扔下,可是,陆芒却把那个丫头当成了好姐妹,说什么也要带上她一起离开。蔡道被缠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陆芒的要求。 至于,其他那些一直跟着蔡道进京的女孩子,蔡道不愿意再让这些女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去白云观里受苦,所以,他非常坚决地把她们提前送到密州,然后乘蔡家的海船回孝慈里。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人,其实,在蔡道的身边,隐藏着一明一暗两个雌雄高手。 同样都是来自倭国,暗地里跟着藤原兰陵,名面上则是风魔樱花,如今都改成了蔡道同样的姓氏。 曾巩和蔡老儒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了,所以蔡道婉拒了二人相送十里长亭的盛情,他三个男孩子都各自一头小毛驴,蔡樱花赶着蔡道的马车,其他三个女孩子坐着马车里。 不过,蔡道即便骑个毛驴,都要保持与众不同,他是倒骑着毛驴。 看着蔡道晃着脑袋远去的背影,两位老者忍俊不禁,都哈哈得大笑起来。 “曾公,这孩子终于离京了,想必那些人应该安心了吧。”蔡老儒想起把蔡道发配到河东路的那些人,心中真不是滋味。 特别是,那些人当中,就有蔡道的大伯——蔡京,这位开封府尹大人,在宋神宗刚刚驾崩没多久,就立刻投入到保守派的阵营当中。 蔡道这个孩子看人怎么就这么准呢? 想当初,蔡老儒在和蔡道论及到这东主的时候,他可是心中充满了叹服,谁知,当时,蔡道那样子居然连谈不愿意谈到他这个伯父。 蔡老儒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蔡道被蔡老儒问得急了,就说了一句话,‘伯父大人他也就字写得天下无双,可人品吗?满朝文武,也就比吕惠卿、邓馆和李定能强上那么一点点。’ 这三个人是谁,蔡老儒当然那清楚,前两个是喜欢玩弄权术、毫无忠诚可言的人,而李定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担当,除了在家乡名声尚可之外,完全一无是处。 曾巩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其实,早在上了那道奏折,被踢出保育院之后,这孩子就想要出京了,要不然,先皇在病榻上的时候,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敢当着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那些宰辅的面前胡言乱语了,根本就是想逼着先皇提前把他踢出汴梁城罢了。谁想到,先皇却始终要把他留下,这么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是呀!先皇也不知道为什么,情势那么糟糕,为什么还要难为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呢?”这也就是两个老熟人随便说说,不然的话,蔡老儒哪里敢说已经故去的宋神宗呢? “不过,老夫倒不这么认为,这孩子说得好听些那是知恩图报,说得不好听些就是眦睚必报。他此时在汴梁城的话,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他一旦出了这个大牢笼,可就有人要倒霉了。”曾巩说着,下意识地缕着自己颌下的短须,说道。 蔡老儒惊讶地问道:“不会吧!这孩子,他人都已经离开汴梁城了,还能有什么能力找别人的麻烦呢?” “正因为离开了,这孩子才真得好动手,省得落人口实。他的能量,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啊!可惜啊!那些人就是看不透这一点,肯定会吃个大亏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我还是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曾巩说完,还是提点了蔡老儒一句。 说道这里,曾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他关系很亲的人。 他就是曾巩的异母弟——曾布。 宋神宗刚刚才驾崩没有多久,这位叛出变法派的大将又被诏回了京城,出任户部尚书这要职。别看,他刚才说蔡道会找一些人的麻烦,可如果这火要烧到曾布的头上,可就有得好看了。他这个弟弟还真像蔡道那孩子说得,有点奸臣的样子啦! “曾公,您怎么啦?不会是想那个臭小子了吧?”看着曾巩望着远方,有些走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曾巩闻言,凝神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那些孩子的将来!这两年学堂的生活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啊!希望,将来那些孩子们能够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这在后世,大多数人都能够办到,可是,在大一统的大宋朝,却仍然是个多数人遥不可及的奢望。特别是党争以来,汴梁城还能好一些,地方上被朝廷摇摆不定的态度折腾地无所适从。 王安石当初变法的初衷,其实既是为了富国强兵,也是就是为了能够让普通的百姓好好地活下去。可是,识人不明,让大多数新法变成了朝廷和地方官府去敛财、以及坑害老百姓的工具。 曾巩回到汴梁城,刚进家门口,就从旁边窜出一个人来,把老头吓了一跳。 不过,来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了他一封信和一个卷轴。。 “慢着,你是那个倭国人?”曾巩试探着问道。 没错,这个人正是蔡兰陵,他受了蔡道托付,给几个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物送信。 曾巩自然没有见过蔡兰陵的本人,可是,又一次他听蔡板吹牛,谈起过这个像宋人多过倭人年轻俊杰的样貌,所以,今天,两人一打眼,他就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曾公,正是在下。您多保重,告辞!”说完,蔡兰陵不再废话,嗖的一下窜没了影。 接下来,对于蔡道重要的人物,基本上都在西北地区,形势变化太快,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而这第一个,自然就是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曾巩了。 这个老头今年已经65岁了,其实,事实上,他应该在元丰六年就应该去世,就因为蔡道救活了曾巩的后母朱氏,又借着这两年的时间,利用太极拳和饮食生生地将曾巩的生机延续到了今天。 这已经实属不易了。 所以,蔡道在信中,也就是只说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让他嘱托曾肇,让其在朝中尽量少说话,少进谏,因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教育好赵煦,太皇太后高滔滔又能活多久呢?而那个卷轴,就是蔡道让曾肇转交给赵煦的一幅画。 第二件事就是告诉他,曾布虽然被司马光招进了汴梁城,可是,他这个弟弟在朝堂之上并不能呆很长的时间,所以,让他劝曾布早作打算。王安石如今身体非常的不好,不如就由曾布接替蔡卞出知延安府,也好让蔡卞这个便宜的父亲,借着王安石病重这个理由,躲过接下来保守派掀起的政治风暴。 第三件事就是蔡道叮嘱曾巩一定要保重身体,希望二人将来再有相见之日。 曾巩拿起那副画轴,展开来一看,与其说是一幅画,还不如说是一副字。 这幅卷轴上,除了卷轴上方的写了一句‘每逢大事需静气’,满篇写着密密麻麻的‘静’字。 ‘静’,看着这幅字画,曾巩陷入了沉思之中。 谁都看得出来,如今太皇太后效仿刘峨垂帘听政,心高气傲地赵煦根本就是个傀儡罢了。他如今除了生气之外,还能够干什么呢? 不然的话,司马光那个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以母改子’的策略,如何能够通得过呢? 也只有这个‘静’字,道出了赵煦如今的处境,以及他今后的作为。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镇之以静。 本来,曾巩都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可就是因为蔡道给他的这两样东西,硬生生把他在汴梁城里拖了整整两个时辰。 蔡道他们是一大早就离开的汴梁城,结果,当天下午,刚刚过了午饭的那个点,曾巩忙完之后,一刻也没有耽误,一家人,身后还带着八百多个孩子,和蔡老儒一家一起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汴梁城。 蔡氏学堂先后共招了八千名男女孩童的学员,离京时,曾巩却只带走了一成的孩子。这不怪曾巩,蔡道安排的人,即便是把所有的孩子都带去江宁,那里也是蔡道外公家的大本营,不但路上没有问题,就是到了江宁后,安置起来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这些学员毕竟只是孩子,其中一半还是女孩子,他们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除了那些眼光看得比较远的家长以外,大多数孩子的家人还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的。(未完待续) 第263 出大事了!1 可是,这些学员毕竟只是孩子,其中一半还是女孩子,他们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除了那些眼光看得比较远的家长以外,大多数孩子的家人还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华夏人自古以来,都非常眷恋故土,如非必要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远行。 何况,这些孩子在学堂里已经学下了不少的本事,如果不是年纪太小的话,都能当一个家中的顶梁柱了。 所以,跟着曾巩一起离开游学的孩子,大多数并不是家中长子,而且,也没有一个女孩子跟着。 蔡道离开的时候,很多势力的人都不放心这孩子,都觉得他不一定真得就这么甘心放弃汴梁城中的一切,肯定会想办法回京的。所以,蔡道的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 而曾巩所属的大部队,等出了汴梁城城,跟着的人就全都撤了。 如今,他们都在猜测,曾巩临行前,到底和自己的两个异母弟谈了些什么。 蔡道安安心心地走了,他们一行人很少,又是轻车简行,所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感到了黄河南岸的一处码头,就在当天,乘船渡过了黄河。 不过,那里可还不是河东路的地界,蔡道他们还要翻山越岭一定时间,才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中条山雪花山。 一夜无话。 第二天,整个汴梁城里就出了大事。 先是户部衙门、开封府衙门、蔡京的府邸和曾布的府邸大门口被人贴上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曾子宣,翻书比翻脸慢点,略输文采, 下联是:蔡元长,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良知。 横批让人拍案叫绝:俱是墙头草。 更绝的,还是这副对联上的字,凡是见过曾布和蔡京手书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真真切切都是二人自己亲手所写的字。 巨大的对联,鲜红的大字特别辣人的眼睛。 这四处地方,日夜都有人把手,可偏偏就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副该死的对联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贴到这么要命的地方的。 四个地方看守的人发现的有早有晚,对联也都先后被人撕了下来,可最终,天刚刚亮,这副对联上的内容就立刻传遍了全城。 曾布第一个就撑不住了,昨天和兄长谈过之后,他虽然心中有些不快,可也不得不承认,兄长的话并没有说错,他还是小看了司马光这个伪君子的毒辣程度。 想当初,王安石变法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利民的新法——免役法,就是由他曾布亲自主导推行。 当初,关于他弹劾变法派吕嘉问有关于‘市易法’的事,曾布问心无愧,因为他说得都是实话。最后,曾布惹怒了王安石,只好辞官离京,算是和变法派彻底地分道扬镳。 宋神宗驾崩之后,司马光主导的所谓‘诸正盈朝’,老实说,真让他心动了,他一接到诏书就立刻赶回了汴梁城。没想到,司马光这么毒辣,居然让他亲手废除免役法。 免役法在地方上执行的时候,的确有种种的弊端和不便,可是,它也的的确确给普通百姓带来了便利。 这不,当司马光早朝堂上提出废除免役法的时候,就连跟新法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苏轼都说了一句公道话:“专欲变熙宁之法,不复较量利害,参用所长”。苏轼的这句话意思就是批评司马光,他当政之后,对于熙宁变法,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根本不去计较其中的厉害关系,学习新法中的长处。 还有青苗法,这是王安石着重推出的一个利民之法,可是,结果除了个别比较用心的地方官员之外,这个新法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害人之法。司马光想要废除他也无可厚非,这时又有以为保守派的重臣劝阻他,可是,司马光又把别人的劝阻当成了耳旁风。 这个人就是范仲淹的次子,人称‘布衣宰相’的范纯仁,司马光坚持要废除“青苗法”的时候,范纯仁却不为然。他亲口劝阻司马光说:“王安石制定的法令有其可取的一面,不必因人废言。” 可司马光这个人不通实物,骨子里同王安石一样的执拗。 所以,司马光暗中威逼曾布做这种事,他曾布能干吗?还要不要脸了。 他之所以脱离变法派,只是出于与蔡确和章敦他们的政见这类的原因而已。 可是,如今这副对联一出,算是点到了他和蔡京的死穴。 墙头草,说得好啊! 这下子,脸皮已经被人拔干净了。 曾布得到消息之后,没有去户部衙门继续办公,而是把住关在书房之中,长吁短叹,一个人再三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初,因为弹劾吕嘉问,他被迫辞官,被人视作叛出变法派,可他曾布对于过世的宋神宗、对于赏识他的王安石、对于自己都问心无愧。 可是,此次进京,曾布这才想清楚,他真得做错了。 宋神宗英年早逝,太皇太后高滔滔垂帘听政,变法派失势也就是自然在所难免,可是,他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悔不当初啊! “父亲,你如何了?如今已经过了午时,你不吃饭如何能行呢?”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这个时候有胆子来叫门的,除了自己的四子,书呆子曾纡,又会有谁呢? “进来吧!你伯父起程了吗?”曾布暂时放下了愁绪,问道。 曾纡推门进来,一听父亲居然问得是这个问题,一时间紧张,差一点让门槛绊了一跤,好不容易站定后,怯生生地回答道:“啊!父亲,伯父昨天也是午时的时候,出了汴梁城了。大哥他们昨天已经代您去送过伯父他们了。” “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你伯父出发之前,一定要来通知我吗?怎么就耽误了整整一天才告诉我呢?”曾布一听这话,怒喝道。 “儿子……我……!”曾纡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件事是大哥他们一起商量的,他根本没有插言的机会。 “唉!”曾布也看出来了,这件事还真不是这个木讷孩子办得事,所以,他叹了一声气,吩咐道:“算了,你去告诉你娘,让她安排人收拾所有人的行装。去吧!” “诺!”曾纡见父亲没有继续发火,施了一个礼,想就这么转身离开,可有不死心,便大着胆子说道:“父亲,还是先把饭吃了吧,身体要紧!”(未完待续) 第264 出大事了!2 “诺!”曾纡见父亲没有继续发火,施了一个礼,想就这么转身离开,可有不死心,便大着胆子说道:“父亲,还是先把饭吃了吧,身体要紧!” “嗯!去安排吧,记得,要把为父的话先去告诉你娘知道。”曾布听了儿子的话,心中一暖,温言答应了一声。 曾纡迈着笨拙的步子,悄悄地离开了父亲的书房,曾布看着儿子的背影,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 “司马光,你这个伪君子,既然如此逼我,大不了就辞官不做。我南丰曾氏难道还怕了你这个老阉货吗?”说了句狠话,曾布却不会就这么辞官,先按照兄长曾巩的嘱咐去做,如果能够转任去当延安府知府,说实话,那里也的确是个不错的位置。 又过了一个时辰,汴梁城里就又传出了大新闻。 曾布,这位刚刚到任没有几天的新任户部尚书,在对联时间之后,立刻进宫请辞,最后,不知道丞相不知道怎么商议的,曾布最后被调任到延安府担任知府,而原知府蔡卞暂时免官。 谁都知道,蔡卞突然被免官,是因为远在江宁府的王安石病重了,放他回来,是有九八就是让他去侍疾的。可是,曾布怎么就会突然被调任到延安府呢? 不是没有人猜到,这事很可能是出自曾巩的主意,可是,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毕竟,曾老先生以往给人的印象,也就是个善于治史的老学究罢了。 这下子,风波还未散去,曾布却可以潇洒地离开风暴中心了,可还有一个倒霉鬼呢? 蔡京如今也是被那副对联整的焦头烂额,曾布再突然一走,他又如何自处呢? 得到消息之后,蔡京并没有像曾布那样呆在家里,而是大大方方地去开封府办公了。可是,他还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已经有不少御史开始私下里串联,目标正是他这个开封府尹。 这件事,汴梁城里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蔡道的手笔,可蔡京就已经基本认定了,这件事十里成有九成是自己那个侄子做的手脚。 就在蔡京犯愁的时候,太皇太后突然派人宣他进宫。 到了勤政殿,太皇太后并没有说话,司马光直接递给了他一份奏折:“蔡府尹,你看看这道奏折吧!” 蔡京战战兢兢地打开了这道奏折,先开始他以为这就是那些参他那些御史奏折中其中的一道而已。谁知道,他打开一看,奏折的确是一位御史所写,而且这位御史恰好就是司马光的一个学生。 奏折中的内容和对联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弹劾地是蔡确和章敦,真正的意思就是要废除免役法。 蔡京可是听说了,曾布一进京,司马光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药交给他,可是,曾布当时直接就拒绝了。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曾布很快就会再被贬出京城。 谁也没有想到,这副对联一出,却成了这厮的救命稻草了。 因为,太皇太后高滔滔和新任丞相司马光即便再如何痛恨曾布,也不会轻易再动曾布的位置,如果动了,那就会寒了一些愿意投向他们的大臣的心。幸好,曾布也算是知情识趣,他主动请调外任。算是可大家都有台阶可下。 怎么办? 接下来,如何应对? 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就在蔡京正在苦苦思索地时候,司马光突然说道:“蔡府尹,京畿之地属你管辖,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五天之内必须完成。” 按照历史的轨迹,蔡京如今就算是再为难,但是以他贪恋权势的本性,一定会接下这个差事的。 不过,一看到司马光那满脸皱纹的老脸,一想到蔡道那板着小脸都不正经的样子,蔡京就心里直发慌。 说实话,虽然他已经决定抛弃变法派,投入司马光这个团体的怀抱,而且,如今那副对联,其实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可是,如果他这个开封府尹真得按照司马光说得,就这么急切地将免役法在京畿之地彻底废除的话,那不正应了自己就是个墙头草吗? 自己的那个侄子离京之前,就仅仅布置了这么一点小把戏吗? 何况,蔡京还从对联事件的本身,看出了一点别人都没有看出来的深意。 这么一个对联,本来也就是恶心人罢了。 可是,它如今却兑掉了曾布这个户部尚书,直接打击了一个倒向保守派的变法派大臣。 而曾布虽然降职,算是左迁为延安府知府,可是,他也无形中摆脱了汴梁城这个风暴中心的束缚。说起来,他不但没有损失,反而还赚了。 要知道,延安府可是靠近西夏边境,曾布即便不去挑衅西夏,以西夏人的尿性,他们肯定还会出动大军攻击沿边诸道的,延安府靠近西夏的生命线——横山非常近,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所以,立功的机会,那是闭着眼睛都能得到。只要不像徐嘻那样主动找死就行了。 而被卸任的蔡卞,他的二弟,却根本没有出手,就一下子提前躲过了之后的政治风暴。 真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蔡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对联事件十成十是自己这个侄子的手笔。 至于自己? 算不算是那只条被无辜伤及的池鱼呢?蔡京忍不住自嘲道。 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以及蔑视地看着自己的司马光,蔡京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 莫欺少年穷,这句话究竟出自哪里,已经无从考证了。可蔡京此刻想到了自己的侄子蔡道,看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和蔡道同岁的新皇赵煦,又一次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两个老人家。 蔡京下定了决心,心说:闹腾吧!看你们两个老东西究竟还能够闹腾多长的时间。 蔡道突然从头上拿下了自己的官帽,冲着高滔滔深施一礼,郑重地说道:“太皇太后,陛下,今日之事,想必您已经知晓,整个汴梁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微臣已经无颜继续在朝为官。微臣此来就是向您请辞了。臣,恳请太皇太后、陛下恩准!” 说完,蔡京就把自己的官帽高高地举在自己的头顶之上,跪在了两位至尊的面前。 “什么?”见此情景,别说是高滔滔和赵煦了,就是司马光也是大吃了一惊,按照他所了解的蔡京,不是应该贪恋权位,恋栈不去吗? 这是怎么了? 这么一天之内,都不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演了。 曾巩如此, 曾布如此 就连,司马光以为十拿九稳的蔡京也临场变卦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坐在御座后面,只能看到众人半个身子,看到太皇太后高滔滔臀部以上的赵煦,虽然不能发表任何的意见,却在暗自兴奋,紧攥着的小拳头在他的心中不断挥舞。 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曾师傅的两个弟弟都很给力! 臭道士的这个伯父也非常给力啊! 哈哈哈! 赵煦仍然得板着小脸,可他已经在心里打消了三声。 之后,不管勤政殿发生的事情如何发展,蔡京还是坚辞了开封府尹之职,宋神宗驾崩之后,真正挂冠而去的第一人啊! 凡是都有两面性,虽然主动丢官罢职,可这也无形中挽回了蔡京的名声。消息传出去,之后,对联事件对蔡京的影响已经全都消散了,而那个墙头草的外号也就不攻自破了。 之后的事,蔡京所做出的事情,让所有人发现,他们还是小觑蔡京这个人了,他比所有人能够想象到的还要更加决绝。(未完待续) 第265 出大事了!3 之后的事,蔡京所做出的事情,让所有人发现,他们还是小觑蔡京这个人了,他比所有人能够想象到的还要更加决绝。 首先,蔡京命人把自己几乎所有的子女都送上了船,打听到的结果是去江宁。不用问,这肯定是托付给蔡卞的。而他的大儿子蔡攸,也在当天就被人护送着出了汴梁城,出得就是西北方向的大门——卫州门。明白的人自然能够想到,蔡京这么做,肯定是把他的这个亲生儿子送到了白云观,和那个罗锅子一起做伴去了。 很多人都听说过蔡攸也已经出家入道的事情,所以并不感到惊奇。 可蔡道在得到消息之后,变得彻底的目瞪口呆了。对于其他人的黑历史,蔡道这个历史文盲并不清楚。可是,对于宋徽宗朝这个几上几下一品太师的黑历史可以说是太了解了。 他这个伯父怎么能够不接受司马光的命令呢?明明,历史上,蔡京接受了那个在京畿地区废除免役法的任务,而且唯有他在五天的限期内完成了这个任务。 蔡道此时细思极恐,难道他已经渐渐地改变了历史啦? 其实,蔡道早就已经改变了很多人和很多地方的历史,比如说曾巩和他的后母朱氏,比如说夷洲岛和它周边横行的海盗们,还有日后成为大明巨患的倭寇的前身松浦党,以及九州岛上面的格局,甚至于整个倭国和高丽国的沿海地区,都已经因为蔡道的动作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了。 其次,蔡京立刻命人联系在京的巨商,卖掉了他在汴梁城里的所有产业,他虽然是开封府尹,但是,凭他的品级还是买不到内城的居所,所以,只能找巨商卖掉自己的宅子,而不能向蔡道那样,随便找几个大家族就能处理掉他所有的产业。 而且,蔡京做完这一切,只花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明明他比曾布进宫的时间还晚,可他偏偏就赶在天黑之前的一个时辰就离开了汴梁城。 最后,蔡京孤身一人,穿着一件白色老旧的儒生服饰,先是去先帝宋神宗的山陵外遥拜了一番,接下来,便直接单人独骑骑着头骡子赶到汴河边,乘船离开了京畿。后来,有消息传来,说蔡京是赶上了蔡家的船队,和蔡道安排归家的那些女孩子们一起返乡的。 汴梁城中,蔡京的这么一番举动给了很多人巨大的触动,很多人都以为蔡京这事破釜沉舟,彻底同当今的朝廷决绝了。 当然,蔡京做得这么绝,根本就是在学蔡道的样子,也是再向新皇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就是要同太皇太后和司马光切割开来。 什么‘以母改子’,那根本就是司马光大逆不道言论的又一个佐证罢了。 其实,大家都误会蔡京了,他之所以做得这么决绝,事实上,是因为他怕了。 蔡京怕再被蔡道这个亲侄子的后续手段所波及,早一天离开汴梁城这个是非之地,就能够早一天得到安全的保障。 一副对联就立刻干掉了两个朝堂上的重臣,那蔡道接下来如果还有手段的话,谁还能接得住呢? 况且,这并不是没有任何先兆的,大家似乎都忽略了那个表面上的老实人曾巩,想必,他们已经忘了,这老头子和自己的老部下蔡老儒昨天就已经离开了汴梁城了? 蔡道这刚刚才离开,他们偏偏就也同样跟着走了,真以为这两位老人是那么急不可耐吗? 其实,这两个老头子要么是接到了蔡道暗中给他们的提示,要么就是曾巩闻到了其中非同寻常的气味。 蔡京如今也嗅到了这种气味,所以,他比曾布要警觉地多,狠下心来,早早就离开了汴梁城。 不过,以蔡道和他自己在汴梁城的声望,这么急切的处理在京中的家产,顶多就是卖不了太高的价格而已,那些巨商们可不敢在这个手腕极其高明的原开封府尹面前玩他们那点商场上的小伎俩。 何况,如今的汴梁城,别说是内城了,就是外城,那也是寸土寸金,寻常的三进三出的宅院也极其难寻,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敢于压价格。 消息传出之后,那些一直观望蔡京动作的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其中,不少的官员或者学子,都在为蔡京的举动而感到赞叹,比如曾布,他的确是得了不小的便宜,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在新皇宋哲宗那里可一点没有讨到好处,反而会给新官家留下一个油滑的印象。反倒不如蔡京做得这么决绝,能够在宋哲宗眼中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 当然,还有不少人,对蔡京的行为嗤之以鼻,比如蔡确和章敦,还有保守派的一些个大臣,两位此刻还在任上的丞相认为蔡京是胆小如鼠,有他们两个罩着,怕什么呢? 而那些保守派大臣更是给蔡京起了一个颇为形象的外号——‘蔡鼠’。 不过,有一点肯定,那副突然出现的对联,搅动了汴梁城中的波澜,而曾布和蔡京的先后举动,让汴梁城中属于变法派阵营的中下层官员都变得惶恐不安。 之后不久,宫中又传来了小道消息,又有诏书诏回被贬在外的好几位变法派大臣,比如张商英、李定和舒亶,他们三人当初都是变法派当中的中坚人物。 当然,张商英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变法派,而是和苏轼一样,同为蜀党。舒亶还是他推荐的,可是,舒亶转身就把他给卖了。 李定和舒亶二人都曾经很受王安石的赏识,也在变法中替王安石冲锋陷阵过。如今,他们也都是因为保守派的反扑而被贬出了汴梁城。 不用问,这肯定又是司马光的主意,他就是要看一看是不是所有的变法派大臣都是这么硬的骨头,如果再能策反其中一两个的话,就能从变法派内部瓦解因为王安石的离开,本身就已经矛盾重重地阵营。 结果,两位老冤家都回来了,李定这个因为没有给亲生庶母守孝的不孝子却坚辞了诏书,让人们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想要看清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而舒亶最终接受了司马光最初开出的那个条件,由他亲自主导了废除所有新法的行动。这位大人可是状元及第出身啊!反而是张商英对于司马光的决策有些犹疑,并且提出了一些建议。可司马光那个时候已经病重,根本不能够理政了,接替他的吕公著和文彦博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其他人的意见。 最终满怀着希望回京的张商英虽然没有如同曾布那样被赶出汴梁城,却这个几位司马光招引来的几位保守派的宰辅投闲置散。 当然,这都是后话,这几个变法派的大臣如今都不再京城,他们想要归来,尚还需要一些时日。 曾布由于在京城里的家业不小,所以,没有像蔡京那样很快处置完手头的东西,在汴梁城里耽误了一晚。 结果,第二天,曾布就陷入了更大的风波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曾布就被四子焦急的声音给吵醒了。 曾纡顾不上礼节,手里面拿着两张纸急匆匆冲进了他父亲的寝室,大声嚷嚷道:“父亲,你快来看,汴梁城里又出大事了?”看他的样子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兴奋。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再外面淘到了什么破书,这么快都忘了家里规矩了吗!”曾布躺在床上想事情,好在昨晚没有在那个如夫人哪里,不然真得就尴尬了不是!(未完待续) 第266 福康公主 曾布躺在床上想事情,好在昨晚没有在那个如夫人哪里,不然真得就尴尬了不是! “父……父亲大人,您……您还是自己看看吧!”看到父亲这么生气,曾纡被吓的够呛,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不妥,但还是大着胆子就手里的两张纸交给曾布。 曾布披了一件上衣坐了起来,接过那两张纸一看, 第一张纸上写得肯定不是诗词,看着是比较新颖的,遣词造句根本毫无文采可言。 其具体内容是: 皇恩浩荡,公主没有文官的名声重要; 恩犹父子,养父没有亲生的老子重要; 丧期稚女,守孝没有买妻的无赖重要; 衣冠禽兽,生母没有回京的愿望重要; 历史评说,公论没有自己的祖先重要; 大宋的子民,小命还没有西夏的一条狗重要。 对于上面的内容,作为朝中的重要官员,曾布倒是能够猜出个一二三来,看其内容写得都是当朝丞相司马光的黑历史。 只有第四条,曾布有点看不明白,他如今虽然对司马光的人品极为不齿,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司马光总编的那部资治通鉴,大体上还是不错的。这历史评书,公论和祖先又是什么关系呢? 接着翻篇,第二张纸上写得就更是简单了。 其内容是: 兖国公主; 庞籍、范仲淹、李定; 登州阿云; 铁钉奇案;伯仁 司马炎和司马孚; 拿着大宋朝的俸禄,却为西夏国办事的官员。 这次上面的字并没有用红颜色书写,而是用得传统的墨字。 曾布看完之后,才陡然发现,这上面的字居然还是司马光自己的字啊,而且看其笔势,这字非常像是取自资治通鉴之上的! “父亲,这上面写得都是什么意思,儿子这字都认识,可讲得是什么,居然大多都看不明白?您给儿子我将将吗?”曾纡有些兴奋的问道。 曾布并没有回答四子的问题,反而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咱们家都要离开京城了,你这个逆子一大清早跑出去干什么,还有这两张纸是从哪里捡到的。” “不不不,父亲,您这就冤枉我了。儿子昨晚并没有看书,而是早早就睡下了,可是并没有睡好,所以起来的比较早。那个时候,街上的更夫,才刚刚打过五更,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喧哗。儿子就想派人出去问一问,这时,看门的门子就递给了儿子这两张纸。”说道这里,曾纡就看到曾布一瞪眼睛,就知道父亲这是在责怪自己多事了。 他连忙出言解释道:“儿子并没有离开家门半步,也亲自询问过那个门子,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将这两张纸塞进咱们的家中的,可是,如今外面满大街都撒的是这两张纸。儿子就是不接,外面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终于解释完了,曾纡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希望曾布能给他解释一下其中的内容。 可曾纡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曾布由这两张纸想到了昨天,同样是用自己和蔡京的笔迹所写的那副对联,在想想蔡京昨天那么决绝的动作, 他猛然醒悟了。 他突然想到了做下这两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蔡道,一定就是这个罗锅子出得馊主意。 对比今天的内容,这个时候,曾布才觉得昨天的那副对联真是小菜一碟。 “纡儿,快去吩咐所有人都起来,马上收拾东西。咱们要马上离开汴梁城。”曾布一个激灵,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时候如果再出出城的话,他调任延安府知府那件事就会有变化了。 “父亲,您还没有吃过早饭呢?况且,这一大早离京的人马特别多,您这么急着出京干什么?”曾纡却没有挪动一步,不无担心的问道。 “逆子,快点去,晚了的话,为父轻饶不了你。”说完,曾布也不再理会这个书呆子,急忙起身穿好衣服。 曾纡没有办法,立刻出面将父亲的吩咐先让官家动起来,然后又禀报了自己的母亲。 曾家忙忙活活,曾布顾不上给曾纡解释其中的意思。 可这两份传单已经遍布了整个汴梁城的各个重要地点,那些贫民窟,当然没有人会去抛洒,里面的人又不会识字,给他们就等于将这些变成了厕纸一样。 **楚馆中,半掩户比较聚集的地方,官员们聚居的地方,都是这些传单分发的重点。 甚至于有些茶楼的老板早早得到了消息,特意将店门提前打开,一些闻讯而来的人纷纷进入店中,相熟的人便聚集在一些窃窃私语,人们讨论的都是这两张纸上的内容。 那个时候,可没有勿谈国事之类的规定,只要不让当朝的宰相们亲耳听见,谁也奈何不了这些闲人。当然,如果谁有胆子在外面说皇家的任何坏话的话,就要放着是不是有皇城司的人在探听,要是被逮个正着的话,那这个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不,汴梁城里最繁华的地段,樊楼旁边一条相对比较僻静巷子里,一座茶馆同样早早的就开了门。 老板躲在内屋的帘后,掌柜则站在柜台后面,他们都躲在一旁看热闹,并没有搀和就去。 今天茶楼里格外的热闹,满满当当地坐满了茶客。 不过,这些人这么早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饮茶,而是为了探讨那两张纸上的含义而来。 这不,茶楼的一处角落里,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围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关切地问道:“刘公子,您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这上面到底说得都是什么啊?” 刘公子也是书生,却一直都没有考中过进士,所以,他如今的营生虽然拿钱多,却非常让读书人诟病。讼师,这就是他生活的营生,其实也就是大宋版的律师。 这些人一贯的极无耻的手段为能事,帮着有权势或者有钱财的人,巧取豪夺那些处于弱势群体百姓的家产。所谓锄强扶弱之辈,那只是后世电视里的娱乐影视节目而已。这种人根本就在这个圈子里呆不下去,偶然出现那么一两个,也只不过是为了亲人或者美女罢了。 这位刘公子其实已经算是汴梁城中最厚道的一位讼师了,他并不会完全为了钱或者对方的权势而接下任何的案子。所以,附近的读书人还是比较尊敬他的。 “这上面的内容,其实很简单,说得就是刚刚被太皇太后选定的丞相司马光司马相公的一些事。”刘公子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接着话说道:“第一、仁宗皇帝,大家伙都还记得吧!你们说,仁宗皇帝他对这些臣子好不好,特别是整个司马光。” “这不是废话吗?仁宗皇帝除了对自己比较严苛以外,不论是对谁都非常关照。”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书生,这个人一向脾气比较暴躁,说话的时候那么有些冲,不知不觉就会得罪人。 不过,刘公子一直都很了解毒对方,没有在意他话中的意思,接着说道:“那皇恩浩荡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福康公主,也就是被先皇加封的秦国大长公主,其实是仁宗皇帝的庶长女。她就是旧事都了解吗? 众人有得摇头,有得点头,不过,这些人即便知道,也并不了解这位公主生前其经历的详情。 “那好,纸上的第一句话讲得就是这位已经故去公主的故事。我就在这里再给大家伙详细的讲一讲。” “这位公主当初在宫中的时候,那是非常孝顺聪明的。后来仁宗将她下嫁给了自己舅舅的儿子李玮。小夫妻俩难免会有闹别扭到时候,对吧?” “没错!刚刚出来的时候,学生那浑家还抱怨着呢?说的话那叫个难听啊?”应声的这位姓张,名字很奇怪,叫书生。别看他这个人外表长得五大三粗的,外人一打眼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是个教书的先生,可是,这位的的确确就是个书生,而且他的学问还不错。 如今,张书生就在京中一位官职不小的官员家中当先生呢。 众人哈哈一乐,大家都知道他是非常严重的妻管严,能在这个时辰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未完待续) 第267 悲惨的结局 众人哈哈一乐,都知道他是妻管严,能这个时辰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福康公主觉得烦闷,就跟自小长大的一位小公公月下喝酒。真本是件正常的是,可这驸马爷的母亲出身不高,又是泼妇,她一直就盯着福康公主的一举一动,看到那个样子,就硬是说福康公主和那个小公公有私情。公公是个什么品种,大家都知道吧!” “哈哈哈,知道,不就是阉人吗!” “于是,福康公主气不过就和李母大吵了一架。福康公主觉得受了委屈,便连夜去叩宫门,女儿在夫家受了委屈,当然想回娘家了。看守宫门的人看福康公主可怜,就禀报了仁宗皇帝,最终将福康公主放了进去。 这下可好了,这件事一下子可就惹怒了那些谏官们了。那毕竟是皇宫内院,不是寻常地方,按照规矩,不论是谁,深夜都不能放进宫。于是,御史们都争相弹劾福康公主和那些当时看守宫门官员和侍卫,于是,仁宗皇帝只好治罪这些官员和侍卫。福康公主也被驸马领了回去。 本来,这件事福康公主也的确是犯了忌讳,这件事如果到此为止。兴许,也就不会有之后的偌大的风波了。 福康公主和小公公梁怀吉有私情这件事越传越广,最后,一部分大臣都纷纷弹劾福康公主。不过,这些大臣顶多就是跟风而已,上了弹章之后,就没有在去逼迫仁宗皇帝。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这位名声卓著的司马相公出场了,他接连上了数道奏折参劾福康公主,我记得其中两篇的名字叫做《论福康公主内宅状》及和《正家札子》。就是这位正人君子拿着他一向提倡的祖宗礼法,一直逼着仁宗皇帝就这件事表态,最后,仁宗皇帝还是处罚了福康公主。 最终,事情的结果倒是随了司马相公的愿望了。刚刚建好的公主府内的人员全都被打散了,跟着福康公主一辈子的乳母首先因为看护不利,被贬了出去,那个和福康公主有私情的小公公被发配到了远方,其他一些跟着福康公主一起长大的宫女啊,太监啊,一夜之间也全都换了人。 驸马李玮被贬到卫州做知州,那个韩氏被交给了李玮的兄长抚养。 结果呢? 司马相公赢得了天下人的赞誉,也赢得了犯言直谏的名声。 而福康公主呢? 一家人全都散伙了,好好的一个公主府也变得分崩离析。 那个李玮虽然被是被贬到卫州,可是,他到了那里还是个知州,有权有势有钱,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放在家里。除了不能娶回去做正房以外,那可是活得相当的潇洒啊! 张书生听不过耳了,忍不住讽刺道:“哼!这位李玮李大人真应该给司马相公建一个生祠,日日叩拜。司马相公真是他的贵人啊!” “切,这位刘公子可是位讼师,谁知道,他说得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谁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唱反调。 “这位公子,我刘某虽是个讼师不错,可一向都微有薄名。是真是假,你出去问一问便知。即便问出来,和在下所说的大不相同,也无妨。因为,福康公主最后的结局,谁也篡改不了。”刘公子并没有生气,而是向对方客气的解释了一句。 他接着说道“刚刚这位张先生说李玮应该感谢司马相公,你说得太早了。先说说福康公主吧!公主身边没有一个亲近认识的人,公主也被降了品级,可她这场荒唐的婚姻却仍然悬在那里。结果,最后福康公主硬是被逼疯了,在宫里面,几次差一点自杀,又一次甚至差一点放火烧掉了自己的寝宫,把自己活活的烧死。 于是,仁宗皇帝终于后悔了,他把那个小公公梁怀吉招了回来,可是,那个聪明仁孝的福康公主再也回不来了。熙宁三年,福康公主抑郁而死,死得时候,只有岁,众位都知道,仁宗皇帝子嗣艰难,他唯一活在世上的女儿就这么委委屈屈地死了。 接下来,就是那个驸马爷李玮了,他先是和福康公主合离了,最终,先皇将他贬成了庶人。你们说,他应不应该感谢司马相公呢?” 结果,谁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除了司马光以外。 “要说起来,那个郭氏就是无知的仆妇,泼妇骂街,本事就是件小事。这些大臣不去关心国家大事,净盯着皇家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挑刺。也就是仁宗皇帝惯着他们,换了先皇,他们哪里敢这么没事找事啊!唉!只是可怜了那个公主,年纪轻轻的,就仙逝了!”张书生感叹道。 公主的结局不说是众所周知,但肯定是有人知情的,这件事刘公子肯定不会胡说,至于那两篇弹劾公主的奏折,都被文官们视为典范之作,更是流传甚广,所以,也不难查。这下子,刚才故意找茬的那位也不吭声了。 “那接下来呢?” “第二句,恩犹父子,养父没有亲生的老子重要;理解起来有些费事,因为要把三个人的事情结合起来看。范大人的母亲改嫁到朱家,他也改姓了朱。考取功名的时候用得是‘朱说’这个名字。 而庞籍大人和司马相公的父亲生前是好友,在其死后,庞籍大人就一直非常照顾他。庞大人到那里任职,就带着司马相公到那里去当他的属下。结果,有一年,司马相公属下领兵出战大败而归,结果是庞籍大人替司马相公背得这个黑锅。两个人的确是恩犹父子啊! 至于李定,可能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被人弹劾隐瞒亲生母亲过世,没有给庶母守孝,而被罢官的。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既然李定都能够被弹劾,那么司马相公和范大人应不应该为养父守孝呢?事实上,这两位大人都没有真没做。” “对了,学生之前还听闻,仁宗朝也有这么一个典故,就是说,应不应该给已经改嫁的生母守孝的问题,具体是谁,学生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当时那个官员也被罢官或者自己辞官了。”张书生毕竟常年混迹在各个大人的府上,对于这掌故居然还能记得。 “不错,张生这点说得没有错。所以,这句话有瑕疵,把李定的事情和那两位大人的事情混为一谈,实属不妥。如果将张生的这个例子放在这里的话,那就更贴切了。” “不错,这件事我也听过!” “……” “不过,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司马相公在地方上还打过败仗呢?” “切,这有什么,韩琦韩大人照样不是有好水川之战吗?只不过,一边是大败,没有人兜得住,那一次,连范大人都被贬了,而另一边说得在严重,也只是一场小败而已,所以庞大人才能背下这个黑锅。” “那仁宗皇帝就没有发现吗?”(未完待续) 第268 律敕之争 “那仁宗皇帝当时就没有发现吗?” “对呀!这种事怎么能够瞒着仁宗皇帝呢?” “这件事当然瞒不住,最后,还是被仁宗皇帝给发现了。不过,由于为了照顾庞籍这个老臣的面子,仁宗皇帝也就没有追究这件事。不过,自那以后,司马相公就再也没有担任过任何的地方官,而仁宗皇帝也就让司马相公当了起居舍人,后来还做了同知谏院。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能当了丞相。治国可不像著书那么简单啊!”很明显,这个刘公子对司马光继任丞相有点不满意。 有人又想起宋仁宗的好,忍不住哀叹道:“唉!皇恩浩荡,却换来的是这么个结果。” “是呀!宫里的那位也不知道怎么想得,司马相公也就是能著著书而已,真指望他治理我大宋国,生民都要受苦了啊!”刚才呛刘公子的那位公子真是什么都敢说,虽然没有挂勿谈国事的牌子,但是来这里的人都有一条界限,就是少谈宫中的事情。 至于已经香消玉殒的福康公主,既然已经仙逝,替她抱抱屈还是可以的。 “行了,都少说宫里的事情。刘公子,你还是接着往下说吧!登州阿云案子,我也听说过,要我说,也就这一次,司马相公就做得不错。这个女孩子当初就被砍头示众,居然敢谋杀亲夫。哼!”张书生出言提点了刚才那位公子,便接着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张书生这话一说出口,就立刻遭到明白真像人士的无情嘲讽:“切,张乌龟,要照你这么说,你那浑家也应该拉出去砍头了。当众羞辱自己的夫君,而且,已经很多次了。依我看啊,比这个阿云要恶劣多了,都已经够凌迟处死的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 “……” “没错,张书生,你快点去开封府击鼓鸣冤吧!反正,如今的开封府尹刚好是司马相公的学生。肯定会准了你的状子的。” 一群无良的人开始瞎起哄,把张书生气得满脸通红。 他连忙分辩道:“放屁,我浑家对我好着呢!马光棍,难怪你打了一辈子光棍,原来根子在这里啊!夫妻间偶尔拌拌嘴,那叫情调,懂不懂啊!” “哈哈哈,好了,既然都知道,那就都谈谈自己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刘公子也跟着笑了笑,便止住了众人继续调笑张书生,他接着说道:“对于这个案子,我倒是并不赞成张书生的意见,他那是纯粹的迁怒于人罢了。要我说,这个案子在当初就根本没有审下去的必要。更何况,司马相公居然还想翻案。” 这次,是那个外号马光棍的搞不懂了,他摸着自己的颌下几个小胡子问道:“这是为何?” “其实,这个纸上已经写出了这个案子的关键,也是它没有必要审下去的真正原因。”刘公子说道这里,故意停下来,就是想在这里特意卖了个关子。 “丧期稚女,守孝没有买妻的无赖重要。对呀!我明白了,当初那些审这个案子的各级官员都是糊涂蛋。这么明显的案子居然搞得沸沸扬扬的。换了几个主审官都没有定论。”这次是张书生首先反应了过来,他抱怨道。 “喂,这位公子,你看出了什么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啊!”还是刚才隔壁桌子插言的那位公子问得话。 张书生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正在为母守孝的孝女,在守丧期间,就被自己的伯父呀,还是叔父几石粮食就把阿云卖给了一个丑陋的光棍。而且,这家伙不但家徒四壁,根本就是个乡里的无赖。阿云气不过,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便在一个夜里跑到了这个老光棍家里,拿柴刀准备砍死对方。结果,因为阿云年小力弱,最后也只是砍掉了对方一个手指头罢了。” 说到这里,张书生故意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光棍。 “你瞪我作甚。天下的光棍多了,难道他还是我的亲戚不成?”马光棍被他盯得一阵心虚。 张书生接着说道:“当时,那个知县在逮到阿云之后,以‘谋杀亲夫’的罪名判了阿云死刑。从这一点来说,根子上就错了。阿云伤人,这的确不对。可是,按照理法,凡是在守孝期间的男女,任何人,包括的父母,都不得在名面上为其定亲,更何况,这个阿云当时已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了。这个知县真是糊涂啊!居然用这个罪名给其定罪!” 这次,连马光棍都在为阿云开始叫屈了:“对呀!婚事既然都不成立了,还有哪门子的谋杀亲夫啊?昏官害民不浅啊!” “没错,这个案子后来交到了登州知州许遵那里,就是不同意知县这么判,便以阿云与那无赖婚姻无效为由,在案卷上写上自己反对的意见,上交给大理寺和审刑院。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大理寺和审刑院居然维持了知县的判罚。因为,不管阿云身份如何,她当时的确蓄意谋杀那无赖,按照大宋的律令,只要是蓄意谋杀就得被判死刑。”说到具体的刑罚,刘公子当之无愧就是这里的权威了,他这么一解说,大家都明白了。 “其实,其中还有一个细节,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将阿云卖给无赖的人,就是阿云的亲叔父,而她这个唯一的亲人,当时家中还有二三个比阿云还要大的女儿待字闺中呢?” “切,刘公子,没想到你也有掉书袋的一天,几个乡下的丫头,你也好意思说什么待字闺中。哈哈哈!”马光棍调笑道。 “……”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 “抱歉,口误,口误!”刘公子借着机会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口误。 “之后,听说这位许知州不肯让这位无依无靠的稚女就这么死了,便查找律令,恰在此时,先皇下诏说,谋杀已经造成人身伤害的,但官员在审讯犯人并对犯人用刑前,犯人如实供认犯罪情节的,以自首对待,并依照谋杀罪行降低个等级论罪。所以,这位有良心的许知州便以先皇的诏书为依据,向刑部申诉。 可是,刑部居然不认先皇的诏书,还是要维持原判。 恰在此时,这件案子又发生了戏剧化的转折。许大人被调往大理寺任大理寺卿,那可是大理寺的最高长官,这下子,许大人掌握了这个案件复核的主动权,于是,到这里,阿云被改为有期徒刑。 可是,御史台的那些御史们可不干了。御史们纷纷上书,弹劾许大人,说许大人利用职务之便枉法。 法律不外乎人情,可如今按照法律,阿云也应该免去死刑了吧! 这时,这位司马相公又一次闪亮登场了,先皇就把这个案子交给了翰林院,让当时翰林院中最有名望的两个大臣,司马大人和拗相公评判。众位猜一猜,司马相公和拗相公是如何评判的?” “那还用猜吗?百善孝为先,司马相公一向注重孝道,肯定会向着阿云。拗相公那么拗,肯定会跟先皇别着。”邻桌的那位公子说道。 “哈哈哈,这位公子却是恰恰说反了。说到底,这件案子闹到最后,就成了律令和诏书孰轻孰重的争论了,这也就是当时名传天下的‘律敕之争’。”刘公子没有让大家等下去,直接说出了有些人已经知道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269 铁钉案 刘公子没有让大家等下去,直接说出了有些人已经知道的答案。 “可是,这位公子,您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说这案子当初就没有必要审下去呢?”邻桌的公子问道。 “对呀!刘公子,感情你白活了半天,还没有说到重点啊!” “没错,他这个人就这点最讨厌,老是喜欢卖关子。” “各位,各位,在下刚要说道重点,这位公子就提前问了起来。这可不怪在下啊!”刘公子冲着众人拱了拱手,安抚了众人,接着说道:“其实,关键就在那个‘卖’字。” “卖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要老是卖关子好不好?”一旁的张书生牢骚满腹地抱怨道。 “是啊!”众人也很是气愤刘公子如此的恶劣行为。 “咳咳”刘公子装作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敢在卖关子,接着说道:“阿云的叔父与那无赖之间订金,事实上既不附和法理,也不符合律令。那么,他们之间的财货往来就属于买卖。其叔父虽属于至亲,可是,他当时并没有权利将阿云卖给那个无赖,何况,他家中当时还有几个年龄要大过阿云待嫁的女儿,而且,其叔父确实收受那无赖的财物。 这不是买卖良家稚女,这又是什么?两个根本一点权利都没有的人事实上买卖了一个良家稚女,你们说一说,这应该又是个什么样的罪过呢? 至于,阿云在当时为什么不去杀了罪魁祸首,也就是其叔父,反而去杀那个无赖,其实,原因也很简单,那个人说到底毕竟还是她的亲人,她只好去杀了那个无赖。 况且,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不懂得的什么律法。说得准确些,根本就是个法盲,如果她真得懂得大宋律令的话,她一个孤女,无权无钱,就是会拼掉一条命也会去官府告状,而不是去谋杀了。可是,如今的司马相公刚刚就任,就准备推翻先皇的已经定下基调的案子,准备改判这个孩子死刑。 这真是所谓的不教而诛啊!” “什么,司马相公难道还敢去推翻先皇的诏书不成?” “哼,他可是司马相公,为了自己的名声,连公主都能逼死,又有什么事实,是他不敢做得。你们,难道没听说,蔡府尹和曾户部为什么一天之内就一个辞官返乡,一个调任到西北,其实,根本就是因为司马相公逼他们亲自去主持废除新法。对了,听说就是那个免役法。”马光棍生气地说道。 “唉” 免役法要被废除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也只能做一声叹息了。 新法虽然到最后都是害民之法,但这免役法偏偏还就是让老百姓感到便利,真得要废除的话,让老百姓可就无所适从了。 “没错,买卖良家妇女可是大罪,何况,那还是个正在守孝的稚女。” “可谁让如今是司马相公当政呢?听说,拗相公自从先皇病逝之后,身体也不大好了,如果在被这个案子一搅和,非得被气死不可。” “是呀!虽说拗相公推行的新法不太得民心,可起码,他这个人做事还算公正,为人也廉洁,哪像如今司马相公招来的那几位,各个家中都是朱门啊!” 听大家越扯越远,张书生连忙岔开了话题,问道:“好了,都别扯远了,那个案子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参与的。刘公子下一条是什么,你再给大家讲一讲?” “呸!下一条,没什么意思,就那个败类的案子,没什么好说的?一提到这个人,我就觉得恶心。”刘公子闻言,朝着窗外吐了一口吐沫,厌恶地说道。 “是呀!说他是衣冠禽兽都算是侮辱禽兽了。” “的确,他这人连禽兽都不如。” 一提到铁钉案,所有人都会想到这个案子的主角之一,陈世儒,众人都极为厌恶,就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邻桌的那位公子却来了兴趣,急忙问道:“刘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铁钉案大家都知道,你不讲可以,可那两张纸上还有其他的意思呢?比如这个伯仁是什么意思啊?而且,在下还听说,那个案子,他其实并不知情,只是受了牵连而已,当时的执政们判得有些过重了。何况,这件事跟司马相公又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事东晋名相王导说过的一句话,用到这里最合适不过了啊!”张书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张贤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市面上传闻,这个案子,他也许真得并不知情,这点在下也相信。可是,他是前朝宰相陈执中的独子,那一年,先皇突然将他从正五品的国子博士调任到太湖县任七品知县。按说,一下子降了两个品级,这是左迁啊! 可是,事实上,这可是先皇准备要重用他的先兆啊。我大宋的宰辅必历州县,这是惯例,从来就没有人打破过。先皇把他降职到知县的位置,就是想让他在地方上历练一下。 当然,这个案子中,最大的疑点就是,他究竟有没有说过弑母的话。也许,他真得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也真得不知道弑母一事。可是,他肯定跟家人抱怨过,说不愿意离开京城,不愿意当那个太湖县一个小小的知县。想我大宋朝的官员一直是以当上朝官为荣,以地方官为耻。 可他呢?自荫补以后,从来就没有当过任何的地方官,而且太湖县自古以来就是鱼米之乡,说句不太妥当的话,他当时就是躺在那里不管任何事,也能把这个知县当得好好地。” 可是,他呢?他又是如何报答先皇的隆恩的? 那个死去的可是他的生母啊!他的生母并不是陈执中的嫡母,只是个妾侍罢了。按说,他可以不把生母带到任上的。可是,他刚刚到任,生母就暴毙而死,还让仵作从头上找出了铁钉。他如果不是非得要回京师的话,他的妻子难道傻了,非得要致其于死地呢?” “原来如此,这么说他的确是该杀。伯仁就是指的是其生母啊!不过,你还没有说,这和司马相公有何关系呢?”刘公子说完,邻桌的公子恍然大悟,又问道。 “当时,这件案子牵扯到了人伦大道,可一向标榜忠孝的司马相公他自己自始至终并未露过面。这个案子的主审官是苏颂大人,这位审案子的能力并不逊于许大人。可是,那个他背景非常深厚啊!而他的妻子也是名臣之后,开封府尹李中师,也是仁宗朝老相吕夷简的孙婿,因此,他也算是老相的曾外孙婿。再加上他家中是独子, 为其求情的人多是我朝的高门大户,其中就有李氏、吕氏,还有一个谁又没有想到的人,司马相公的嗣子司马康,这位名臣的嗣子为他出面求情。你们都没有想到吧! 所以说,这个案子,司马相公虽然并没有露过面,但是他却和这个案子关系极大。这也就是担任丞相之后,敢于翻阿云的案子,却不敢翻铁钉案的根本原因。这个案子毕竟涉及到了人伦大道,如果翻出来还会牵连到司马康,那就不是自曝其丑吗?” “可是,为什么司马康要替他求情呢?”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其这么做的原因。 “哼!你们想一想,拗相公他们是哪里人,而李氏、吕氏和司马氏都是哪里人?” “哪里人,这是什么鬼问题啊?” 张书生撇了撇嘴,回答道:“鬼问题?你连这都不明白吗?还不是一边都是南方人,一边都是北方人呗!” 张书生自己也是北方人,他同样反对王安石变法,可是,对那些属于保守派的世家大族所作所为,他也是深恶痛绝。这些人只知道因循守旧,他们自己喝美酒、食梁肉、听歌舞,哪里会管老百姓们的死活啊!拗相公千错万错,可他那种廉洁的作风,不得不让人赞叹。 话题说到这里,牵连起来可就太广了,北方保守派的大臣们基本上都是世家大族,他们也都是保守派中的中坚人物,而王安石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南方人,只能算新兴贵族,自然都属于变法派的阵营。 “啊!”张书生的话一下子就把邻桌的公子震得哑口无言。(未完待续) 第270 谁是贤君与贤臣? 话说到了这里,关于铁钉案的话题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这两桌上的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好人好事都让司马相公做了,可只要一牵扯到他自己,就立刻变成那个。唉!”邻桌的公子叹了一口气,对司马光在这些事件中的行为唏嘘不已。 “算了,刘公子,接着说说下一条吧!”张书生看众人沉默,便主动问道:“历史评说,公论没有自己的祖先重要;司马炎和司马孚又和司马相公有什么关系呢?” “嘿嘿,谁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啦?这里面关系可就大了。”刘公子说道这里又卖开了关子,顿了顿,见众人的兴趣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便接着说道:“司马孚,这人是谁,在座的诸位想必都清楚。可是,你们可能不清楚的是,司马相公的家谱把这位司马孚摆在了第一位。a” “什么?你说得可是真的?”众人惊讶地问道。 刘公子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在下是拿不出例证的,你们如果谁有门路的话,可以亲自问一问。诸位读过晋书,想必知道司马孚是位贤臣,可问题是,他究竟是谁家的贤臣呢?”他摇头并不是否认自己的话,的确是他没有办法举证他这话的真实性而已。 “嘶!”听到此言,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话可就大去了。 回忆一下史书上关于司马孚的记录,再想想司马相公的所作所为,他司马光虽然没有谋逆的举动,但是,翻登州阿云的案子,废除先皇推行的新政,这都是一个臣子应该做得事情吗? 接下来,刘公子又给众人扔下了一句直指人心的话:“在下曾经听人评论过这个司马孚,‘司马孚自谓魏贞士。孚,上不如鲁叔肸,下不如朱全昱,谓之正,可乎?’甚至,他还比不上后汉的三公杨彪。如果真是魏臣的话,干嘛还吃晋朝的俸禄呢?他怎么就没有同高贵乡公一同去了呢?” “是呀,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司马昭弑君之恶,千古昭然,司马孚真是太虚伪了。” “的确是如此,如果他大大方方的接受晋朝的爵位,别人也不会说他什么。居然还腆着脸自称是大魏的纯臣,却没有在禅让之后隐居起来,真是千古第一虚伪之人。” “朱全昱虽是破皮无赖出身,说不定连字都不认识,可他还是明白大义。说他是臣子之辱还差不多。” “那既然和司马孚有关系,怎么又扯到司马炎的身上啦!”这话还是邻桌的公子问得。 刘公子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众人拱了拱手,问道:“谁那里有《资治通鉴》,在下这里要借用一下!”茶楼的老板其实也是个傀儡,不过他也是个风雅之人,自然会收集当朝丞相的大作了。何况,这还是先皇亲自命名,并且重点推荐的书。 老板让店小二将自己珍藏的这套书全都搬到了刘公子这边的桌子上。 看到店小二搬来这么多的书,刘公子就知道自己办错了事,连忙歉意的说道:“抱歉啊!还是在下的失误,其实,在下只需要魏纪第十册和晋纪第一册就行。” 其他人倒是没有责怪于他,毕竟这本书才刚刚刻板印刷没有多久,刘公子一下记不住其内容也实属正常。 众人挑出那两册书之后,就帮着店小二将书又搬了回去。 刘公子等众人忙完,这才说道:“诸位可以打开晋纪,泰始二年,司马相公那句评论看看,臣光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此先王礼经,百世不易者也。汉文师心不学……至于晋武独以天性矫而行之,可谓不世之贤君;……惜哉!” 少顷,大家轮着都看完了,所有看过这段话的人都快吐了,张书生更是笑出了声。 从这段话,就不难看出来,司马相公还是非常地注重孝道,可是,你不能只把三年守孝这个百世不易的先王礼经只用到司马炎一个人的身上啊! 怎么一到了登州阿云和陈世儒的身上,就看不到你司马相公一点点重视孝道的影子呢? 如果,蔡道在这里的话,就会告诉众人,司马光这是典型的双重道德,后世的老美就把这个玩得非常的纯熟,估计老美的领导人都是司马光的信徒。 “诸位,大致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在下就不再这里卖弄了。先不论司马炎究竟是不是贤君,在下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话说,汉文帝和晋武帝究竟有没有可比性。那个所谓的‘太康盛世’又究竟能不能够和万世景仰的文景之治相颦美?” “哈哈哈,司马炎要是贤君的话,那咱们大宋的历代皇帝都是不世出的圣主了。” “刚刚统一华夏,他就往自己的后宫填充了佳丽过万人,这一点别说是唐玄宗了,就是隋炀帝比其他来,都只能自叹不如啊!” “还是,阮籍说得好啊!他那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其中的竖子,既不是再说汉高祖刘邦,也不是在说楚霸王项羽。其实,说得就是司马昭兄弟和晋武帝司马炎啊!” “是呀!别说是汉高祖和楚霸王,当时没有就连曹操、刘备和孙策、孙权那样的枭雄都没有一个,司马炎最后能保全他的首领死去,也只能感叹时无英雄啊!如果,他再多活几年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匈奴的刘渊、石勒之辈干掉了。” “就是……” “……” “好了,关于这句话就说道这里。在下还想说一句,究竟什么是‘孝’?光是论语中,圣人就给道出了很多不同的说法。我个人总结一下,无非就是不违父母而已。三年守孝当然重要,可是,一边守着孝,一边却做出了很多违逆故去父母的意思,这种只重形式,却不注重内心,这还是孝吗?” “不错,刘公子这句话总结的好啊!”邻桌的公子听完,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来,大声地赞成道。 “……”众人也是随声附和,他们自然也都同意刘公子的话,不少人更是听出了刘公子的弦外之音。 先皇才刚刚仙逝,司马光就急不可耐地翻过去的旧案,废除新法,其种种行为根本配不上一个孝字,更是他司马光为臣不忠的佐证。 刘公子止住了众人的喧哗,继续说道:“静一静,大家不妨再看一看另外一本,就是魏纪的最后一页。司马昭所说的那句话。还有,这里有谁还记得晋史里列传第八中的记载。” 众人打开一看,便看到了其中的内容:(未完待续) 第271 司马攸之死 众人打开一看,便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初,晋王娶王肃之女,生炎及攸,……司马晋王爱之,常曰:“天下者,景王之天下也,吾摄居相位,百年之后,大业宜归攸。”……” 看完之后,都心生不少疑问,那句话意思大家都明白,可是,难道其中又有什么玄妙不成吗? “晋齐献王司马攸,大家都还记得他是怎么死得吧?”看到众人皆是疑惑地看着自己,刘公子这才点出了其中的关键:“晋书上记载,司马攸其人,天性孝友,多材艺,清和平允,名闻过于炎。可是,司马炎在位的时候,即使是在他的哥哥生病的时候,他都没有觊觎过皇位。 可正是这位,司马相公口中的不世之贤君,却听信了身边几个小人的谗言,将自己的亲弟弟司马攸催迫而死。后来,在葬礼上还没有哭了两声,就又因为身边的小人进谗言,连哭都懒得哭了。 晋书中,列传第八中也有记载,无论是司马文王,还是文明皇后,都在其临死前反复嘱托过司马炎,让他善待这个弟弟。结果呢?这就是不世之贤君的‘孝’啊!” “关于司马炎是‘贤君’的例证还有很多,比如,二王当国,羊公无德,羊祜那么重要的贤臣只因为得罪了王戎,就一直被二王诋毁。这样的君主也敢称不世之贤君。” “是呀,这究竟谁是贤君,谁是贤臣,其实,历史自有公论!不是随便哪一个人的一家之言就能够掩盖住真像的。如今在看看这两张之上所写的东西,还是这句话说得最好啊!公论没有自己的祖先重要!呵呵呵!”张书生说完这番话,忍不住冷笑了三声。 “这位兄台说得不错。”邻桌那位公子也附和道:“公道自在人心。可你一个治史之人,居然在一本鸿篇巨著当中夹带私货。无数真实的历史史实当中,扭曲了自己祖先的一小段真实历史事实,这不就是心存了误导后辈学子之心吗?这么说来,这一位可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啊!” 刘公子摇了摇手中的那册书,不无忧虑地说道:“可不是吗?写了这么一本书,却夹带着私货,遗祸他自己的子孙事小,可荼毒了无数学子啊!” 这时,就显示出邻桌公子学识的渊博了,说道:“所以说,以后看书的时候,要先了解这本书作者的情况,然后剔除其中和作者相关的内容。因为不是所有治史之人都能做到像司马迁那样绝对的秉笔直书。比如说隋书,那可是一代正臣魏征著述的,可就是他,也不得不在隋史中留存了不少的曲笔,房彦谦是房玄龄的父亲,可他有什么资格被编入隋书呢?” “不错,回去后,一定要叮嘱好自己的子弟,千万要注意这一点。”张书生随声附和道,不过,他看向这位公子的时候,有些猜疑起这位公子的身份了。 “要我说,干脆就把司马相公在这里的评论换掉。你们谁还记得苏辙大人对司马炎的那段评论!”邻桌的公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众人还真得不太记得了, 一般人只会对苏轼的词感兴趣,谁会记一家之言呢。 那位公子站起身,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在下就在这里现现丑了。‘武帝之为人,好善而不择人,苟安而无远虑,虽贤人满朝,而贾充、荀勖之流以为腹心,使吴尚在,相持而不敢肆,虽为贤君可也。吴亡之后,荒于女色,蔽于庸子,疏贤臣,近小人,去武备,崇藩国,所以兆亡国之祸者,不可胜数,此则灭吴之所从致也。’如何?” “好!”众人轰然回应道! 苏辙的评论一出,立刻就把司马光那段不知所谓的评论比了下去,其实,单论此点的话,真是没有人任何的可比性啊!茶楼里,已经有人打算回去之后就这么做了。 这个时候,张书生又不消停了,只见他用手大力地拍着那两张纸,愤愤地问道:“刘公子,众位,继续,咱们接着继续。这可是最后一条了。话说,这最后一条最tn的气人,大宋的子民,不仅是我们吗?我们的小命怎么就没有西夏的一条狗重要呢?还有,这拿着大宋朝的俸禄,却为西夏国办事的官员,究竟指的是谁啊?难不成还是司马相公吗?” 书生说话,很少爆粗口的,可是,这次大家都没有在意,任谁被指不如一条狗,能不生气吗? “唉!张贤弟,你这就是问道于盲了。这国家大事,咱们这些小**如何能够得知啊?”刘公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地品起了茶。 “说起这点,小弟倒是有所耳闻,当然,这只是传闻而已,不一定就会作准的。不知诸位愿不愿意听听?”谁也没有想到邻桌的这位公子反而知道这件事。 “当然愿意啦!这位公子,您就快说说吧!”张书生刚才还被刘公子的回答打击的兴致全无,一听这话,差一点没有跳到对方的面前,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店小二,给这位公子沏一壶好茶。” “张贤弟,老兄我说了这么多,都没见你给我送壶好茶。怎么,最近发财了?不过,你浑家能让出来带钱吗?你确定自己身上有钱吗?”刘公子在一旁阴沉沉地说道。 当然,他不是真得在生气,而是在调笑张书生。 “刘公子,您还别说。就在这几天,张书生还真得发了财。说起来,还得感谢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啊!这不是把那个孩子赶出汴梁城吗?那个学堂也关了门,汴梁小学自然也就关了门,里面大多数的孩子也就没书可念了。有些有钱的父母,不愿意就这么半途而废。张书生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趁着空闲的时间,就收了十几个学生。”张书生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马光棍就把他的底给漏了。 “唉!这就是那怪你这个吝啬鬼这么阔气,感情是这个原因啊!也真是造孽啊!明明是件顶大的坏事,却最终便宜你小子,真是天道不公啊!”刘公子也笑骂道。 “你这个老关棍,最不是东西,一天净盯着我作甚!”张书生笑骂了马光棍一句,便又说到了自己教的那些孩子们:“切,要不是有人硬挺着,反骨仔那两间破小学早就开不下去了。当初就有传闻说,他也就是用心教接有权势家的孩子罢了,其他那些孩子开始还能够抽时间管管,只过了一个月就把那些孩子全都放了羊。” “唉!东施效颦,误人子弟,莫过于此啊!”刘公子闻言感叹道。 “这还算是轻的,你们不知道,接触到这些孩子这才真正知道那里面的黑幕。说起来,这些孩子也是可怜,当初花了一百文钱不说,还要通过考试才能考入汴梁小学。能通过考核的孩子,想来就不是笨孩子,可他们比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的孩子还惨。呆在那里面,白白耽误了两年的时间。” “这事真的吗?我可是听说,当初通过考核的孩子当中,也那么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原本是那间学堂的第一批学生。他们的父母在得知汴梁小学有宫里撑腰,便把自己的孩子硬是从那里接了出来,如今都怎么了?”刘公子不无吃惊地问道。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根我家那小子有点关系。想当初,那间学堂第二天扩大招收第一批学员的时候,我就带着他去了,可是,就因为他太闹腾,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听说汴梁小学开了,本来,我和我那浑家商量着,准备硬是挤出一百文钱让他去试一试。可谁想到,事情峰回路转,那间学堂又来人通知我家小子别录取啦!你们猜猜,这事为什么?” “鬼知道为什么,我说张书生,你怎么和刘公子学得一样这么讨厌,也tn的学会卖关子了。”马光棍十分厌恶地说道。 “张兄弟,那间学堂不会就是把那些父母把孩子接走后,突然空出来的名额给你儿子了吧!”邻桌的公子又说出了答案。 张书生先是一惊,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才接着说道:“不错。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本来,我合计着,还是要让我家那小子去汴梁小学,毕竟那里有宫里的支持吗?可是,我家那小子一听要花一百文钱,死活就不肯去。最后,没办法,我才把孩子送进了那间学堂。也幸亏我家那小子当初的坚持啊!” 到最后,张书生又爆出了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未完待续) 第272 反骨仔 到最后,张书生又爆出了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你们也许想象不到,如今,我教的那些孩子当中,底子最好的也就是才认识十个大字而已。也幸好,这些孩子年纪还小啊!再耽误几年的话彻底就废啦!真是造孽啊! 这里面刚好就有一个当初离开那间学堂的孩子。听他说,当初那些离开的孩子,只有一个孩子入了汴梁小学一位先生的眼。至于其他的,都和他一个样子。 对了,底子最好的说得也就是那个孩子。” 张书生此话一出,整个茶馆里一片哗然,他们这些书生,最恨的是耽误人的前程,更何况那些可都还是些小孩子啊。 “什么?那里可是开了两年多了,才学会十个字。”马光棍惊讶地问道,张书生要是不亲口说出来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可恶,可憎,可恨!该杀的反骨仔。”邻桌的公子听闻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将手里面的折扇攥得咯吱咯吱响。 “这位兄台,还是不要为这个沽名钓誉之辈生气,不值得。反正如今啊!这个反骨仔的日子不好过喽!”刘公子看邻桌的公子气成这个样子,连忙解劝道。 “多谢刘公子,不知这个反骨仔怎么了,您难道有什么内幕不成吗?”那位公子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嘿嘿,因为汴梁小学的事情,他如今在汴梁城都快成了过街老鼠了,那小学不是有女校吗?就是因为这,他的脸差一点就让一位贵夫人给抓花了。这些京中其实都知道。我就说说大家不知道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先皇是因为看了反骨仔的奏折才得病的。”刘公子有些神秘地说道。 “切,这谁不知道啊!那道奏折是反骨仔写的没有错,不过,不是说这件事其实跟反骨仔没有任何关系吗?河北保甲造反,祸害乡里,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狄大公子才被远窜到琼州岛的。”张书生不屑地说道。 张书生不屑,刘公子就更不屑了,他哼了一声说道:“哼!要不你父母给你起个这名字。书呆子。除了皇朝末期,哪里的老百姓有安生日子不过,偏偏要去造反,那不是找死吗?” “没错。老百姓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会造反呢?无他,官逼民反耳!”马光棍难得说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 “马老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你们再想想,前几年,整个河北闹蝗灾的时候,是谁奉了圣旨去救灾的?”这一次,刘公子倒是没有继续卖关子,只是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没错,正是这个反骨仔。官样文章谁都会做。我可是听说了,他那一次去,河北遭灾的地方足足死了一多半人,而且多是老弱妇孺。” “可是,这和保甲们造反又有什么关系呢?”张书生兀自不服道。 刘公子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真相:“这里面关系可就大了。反骨仔救灾不利,却赢得了官面上的赞誉。河北那些参与救灾的官员也都跟着受益,保全了自己的官位。灾后,先皇免了河北诸地的赋税,可是,那些官员自己作死,私下里赋税不但没有减免,还变本加厉的去催逼那些受灾的百姓。话说,那些保甲们会去劫掠那些平民老百姓吗?谁信啊?” “也是,遭了灾,谁家都穷得揭不开锅。难道还能像黄巢那样劫人去吃吗?若是这样,那些造反的保甲,也只是百姓们有了造反的能力而已。”邻桌的公子感叹道。 听了二人的话,众人都是悚然,心中后怕不已。这官场真黑啊! 张书生把大家的心声都是说了出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狄大公子和那些提举报价的官员不都是给反骨仔和那些贪官污吏们背黑锅了吗?” 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大家有接不下去了。 邻桌的公子刚想说话,马光棍却又开始拿张书生开涮了:“张书生,你这一回收的那些学生,该不会全都是傻子吧!” 张书生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姑且不论这些孩子是不是傻子。我那小儿子大家都知道,才六岁的一个孩子,都已经皮上了天了,周围整条街的孩子,就属他最是顽劣不过了。为了那个臭小子,我不知道打断了几根戒尺了,为这还把我的名声也给败坏了。结果回来后,嘿嘿……” 说到这里,张书生就一个人在那里一直傻笑。 “回魂啦!结果回来后到底怎么啦!难不成也被教成了一个书呆子了?张书生,你倒是把话说完再笑啊!话说,你傻笑的样子真是恶心!”马光棍上前推了一把张书生,厌恶地说道。 “嘿嘿,各位,对不起啦。刚才不小心走神了。给众位透个底,那些孩子并不是我来教。如果私教学生的话,我那东主还不得炒了我吗?我把真相说出来吧!不怕各位笑话,那些父母把孩子送过来,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再教他们。”满口的不好意思,其实,只要看张书生那满脸自豪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此时心里是非常的自豪的。 “什嘛,你那小儿子才八岁啊!你就敢让他教别的孩子?张书生,你不是烧糊涂了吧?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你这还不是骗了他们的父母了吗?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马光棍闻言大声骂道。 张书生被人无端指责,刚想要分辨一二,邻桌的那位公子却说道:“想来,这位马兄弟可能误会,据在下猜测,十有九八是那些孩子的父母自己找上张家,求张兄弟的小儿子教书的。对不对?” “不错。还是这位兄台聪明,不想你这老光棍,我张书生虽然贪财,却也不会取那无义之财。况且,谁说我那小儿子年纪小,就不能教书的。要知道,我那儿子的学业可是在那间学堂里名列前茅的。这不,前不久学堂结业的时候,我那儿子靠了第四名。”一说到自己的小儿子,张书生那自豪的劲头就让人别提多腻味了。 那个恶心劲,看得马光棍都快吐了,情不自禁地讽刺道:“切,搞了半天,也才自考了个第四名而已。神气个什么劲啊!”(未完待续) 第273 尸位素餐的大宋官员 那个恶心劲,看得马光棍都快吐了,情不自禁地讽刺道:“切,搞了半天,也才自考了个第四名而已。神气个什么劲啊!” 这回张书生反倒犯了牛脾气,不去接马光棍的话茬了。 他冲着邻桌的公子唱了个诺,说道:“这位公子,刚才不好意思,净说我自己的闲事了,一下子得意忘形,居然忘了把您这位贵客给忘了,您请接着给大家讲解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吧。” “那好,在下就给大家讲讲,不过,张大哥,在下听闻那间学堂久已,原本亲自拜访,谁知,在下这刚刚进京不久,那里却换了主人。之后,张大哥能否给在下讲讲贵公子和您所知的那间学堂的事情?”邻桌的公子站起来,冲着张书生一拱手,说道,没想到居然对那里感兴趣。 “不敢,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张书生见对方这么客气,连忙回礼道。 “那好。最后一句,在下就不复述了,司马相公一直反对先皇不断对西夏国动武,据传闻,这位相公当政以后,打算把五路伐夏时占据的一些磐堡都交还给西夏国那里,大概有五、六个吧!以换取对方的和平。这是在下听到的,不过,是事实的可能性很大。在座诸位若是不信,在下也无从取证。”邻桌的公子不急不缓的说完,看他的样子,反而没有刚才的那么愤怒了。 他这种情绪让人感到很奇怪,身为一个宋人,不应该是对司马光这么卖国的举动更加愤慨吗? 反正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义愤填膺。 “真是一些尸位素餐的蠹虫啊!” 尤其以张书生的反应最大,砰的一声巨响,他恨恨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说:“愚蠢,这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饮鸩止渴。无怪乎那些武夫们总是说书生误国,当初要不是徐嘻的话,五路伐夏最后一座城池兰州城,也就会那么轻易地丢了。现在倒好,西夏人还没有动手呢,他就上赶着送到别人怀里。” “不错,且不说,这么做值不值得,他这个乌龟王八蛋就敢拍着胸膛大声对先皇保证,给了贼西夏那五处磐堡,贼西夏就不会犯边了吗?他这个乌龟王八蛋敢保证吗?”马光棍更是气得爆开了粗口。 “张贤弟倒是说错了一句话,与虎谋皮那是指的辽国,当初,那也是真宗一手一脚打出来的和平。至于贼西夏吗?元昊立国以来,他们什么时候讲过诚信?仁宗皇帝当初就是为了两国的子民,才签下了庆历和议,那也是用三场大战换回来的。”刘公子也插言了进来。 邻桌的公子不无感概道:“何况,古往今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国家用自己的领土能换来和平的。战国时,韩赵魏最后不就是被虎狼之国秦国日销寸割的灭了国吗?贼西夏根本就是头喂不熟的狼崽子,就是可惜了那些已经战死沙场的大宋儿女喽?难道就是为了保护他这样胆小如鼠的官员而死的吗?不值啊!” 他真得是在替那些奋勇杀敌而战死沙场的西军将士们感到不值啊! “这么说起来,当朝的那些官员们,其中还真有一些拿着大宋朝的俸禄,却再为西夏国办事的官员。这些人吃着大宋百姓辛勤耕耘来的粮食,做得却不是人事。说起来,这两张纸,总结的好啊!那位相公比那个禽兽不如还要更加恶劣百倍啊!”马光棍今天的胆子也不小,居然敢骂起当朝的丞相了。 刘公子最后又说了一句话:“这位公子的解释,在下经常进出公门,并无所闻。不过,只要想想那位相公的为人,在下也就信了。那位相公,你跟他讲孝道的时候,他就跟你讲纲常;你跟他将纲常的时候,他又跟你将孝道;你跟他既讲纲常,也讲孝道的时候,他却把桌子推了,跟你的敌人去交好朋友了。如此的丞相啊!我大宋有难喽。诸位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今天,这位刘公子胆子比马光棍的更大,如今都要大破天了,这什么话他都敢说了,一点都不像他往日谨小慎微的模样。 不过,众人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因为,在座的诸位经过众人讲解了这两张纸上所隐含的内容,哪个不是同刘公子同样的义愤填膺呢? 只恨他们自己不争气,没有功名在身,不然非得聚集丞相府门外,好好地去闹一闹。 众人好一阵怒骂。 邻桌的公子等了一会儿,才冲着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还是让张大哥给咱们讲讲吧!” “嗯!不错!在下也正想听一听,这八岁的孩子如何给同龄的孩子们讲课,其父母们居然还都如此的甘之如饴。”刘公子附合道。 “嘿嘿!那我就说了。我那小儿子考了第四名,刚才有位兄弟不服气。可你知道排在前三的孩子都是谁吗?”说到这里,张书生示威性地瞪了一眼马光棍。 这一次,马光棍只是哼了一声,并未反唇相讥。 张书生也不在意,接着说道:“那三个孩子分别是,郑国宝、袁招娣和方无悔。” 这三个名字一说出来,众人当中还真得有人听过其中两个孩子,便有人问道:“这三个孩子不会都是曾公收的三个关门弟子吧!” “我可是,听说了,曾公当初不是收了四个关门弟子吗?张书生,你可不要吹牛啊!难道你儿子还能比过其中的一个弟子吗?”这事,马光棍还真听说过,他又呛了对方一句。 “你们说得都没有错!不过,我儿子他的的确确是靠了第四名。”张书生,点头答应道,那样子甭提有多拽了,他接着回答道:“这里面还有点小典故。其实,当初曾公在收徒的时候,是只收三个关门弟子,郑国宝、袁招娣,还有一位就是那位小道长的小根班。不过,那位小道长却向曾公推荐了这个方无悔,反而是反对曾公收自己的跟班为徒。结果?” “结果怎么样?”邻桌的公子问道。 “结果,那位小道长又说对了,因为他那个小跟班人是非常聪明,可是,那聪明劲却没有在书本上,只坚持了三个月的时间,那个小跟班自己灰溜溜地回去了。而那个方无悔也就成了曾公的第三个关门弟子。”说道这里,张书生觉得口渴,牛饮了一杯茶,才接着说道:“你们也许不知道,这个方无悔还大有来历呢?” “什么来历,难道他还能是哪个大官之后吗?”马光棍又开始抬杠了。 张书生不以为意道:“嘿嘿,那倒不是,不过,这孩子的祖父说出来,吓死你们。他原先还有一个乳名,叫方伢子,其实是方仲永最小的孙子,你们怕不怕啊?” “嘶!”众人齐齐地吸了一大口凉气,包括邻桌的公子。 众人是真怕啊! 方仲永是谁,如果没有拗相公王安石那一篇流传千古的文章,也许就是江东西路一路的泯然众人的神童,可就是因为王安石,方仲永却从一介过气的神童,成了全国知名的臭童。 说王方两家而因此结为仇家,一点都不为过。不过,方家本身就是普通老百姓出身,若问彼此之间的关系,老虎会在意蚂蚁的意见吗? “那位小道长做事还真是大气啊!不过,曾公收下这个方无悔,不会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收的吧!”邻桌的公子问道。(未完待续) 第274 张天北 “那位道长做事还真是大气啊!不过,曾公收下这个方无悔,不会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收的吧!”邻桌的公子问道。 “这位公子,你会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足为奇,在下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结业考核的结果一出,那些去看榜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考了第一的,既不是郑国宝,也不是袁招娣,确确实实是那个方无悔。他把所有的考核都拿了全优。”张书生爆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谁知道,听到这个结果以后,除了邻桌的公子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以外,其他人居然都觉得理所应当,原因很简单,因为方无悔可是那位小道长推荐的人啊! “当就在那间学堂,里面的情况那小子是最清楚不过了。总共8000个男女孩子,里面资质最差的,三个月之后就能把道德经、诗经中的国风、唐诗三百首和古诗宋词集全都背下来。再说了,如果都是傻子的话,我能收吗?那不成了故意坑他们父母的钱吗?”张书生心中得意,便开始嘲讽起老对手:“嘿嘿!怎么样,马光棍,我那小儿子考了第四名,不丢人吧!” “哼!”马光棍一扭头,不再理会面前这个一时得志的小人。 “对了,张大哥,咱们这说了半天,还未请问贵公子叫什么名字呢?”邻桌的公子突然问道。 “说起这个来,在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我也给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那位小道长也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张天北,谁知我家那小子听了我的,觉得不满意,就一定要用张天北这个名字。” “张天北,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没有觉得它有什么好的?”马光棍奇怪地问道。 “嘿嘿!”这次张书生是清醒着傻笑,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我知道名字的含义,就是不告诉你。 邻桌的公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张兄台,不会是剑指天北的意思吧!” 这一次,换到张书生瞠目结舌了,他被对方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当初,听到自己儿子解释自己名字意思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对方的话。 “好名字,有气魄,说明这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张书生,你今年应该好好地给祖先上上香,你们张家是祖坟上冒青烟,要出大人物啦!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穷兄弟啊!对了,老张啊,那间学堂,难道还教兵法吗?”刘公子连忙恭贺道,不过,他最后问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没有,没有!”张书生初听的时候,还得意洋洋,结果,听了最后一句话,连答谢的话都忘了说,连连摆手否认道。 可是,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怀疑。剑指天北,这么有气魄的名字,真得只教了一些文学的知识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没想到,反倒是他的老对头马光棍替他解了围,那位突然问道:“张书生,既然你那小儿子那么牛拜,怎么前几天没有跟着曾公他们一起离开呢?这孩子要是一直和你呆在一起,肯定就要被你又给养成个废物了。” 这话虽然说得极为难听,可也确实是事实。不然,六岁的孩子在家的时候,刚知道调皮捣蛋,怎么只进了那间学堂两年就一下子脱胎换骨,成了个极为出众的人才了。还不是因为,张书生自己废物点,自己都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吗? 因此,张书生听了之后,不但没有生气,还自嘲地说:“谁说不是呢?其实,考完之后,由于我那小儿子成绩太突出了,曾公就打算收他为徒,我儿子也答应了。可是,那位小道长却说,他们并没有师徒的缘分。当时,我还不信呢?结果倒好,没用一天的时间,我就信了,也彻底只剩下地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 “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啊!”马光棍急着问道。 张书生摇头叹息道:“嗨,也是我家那小子不争气,他在家的时候,是个坐地虎,可是,这小子居然怕水,还晕船。曾巩他们离京去江宁,可这一路爬山涉水的,那些孩子年纪如今最大的都没有超过十岁的,大人们害怕长途跋涉害了孩子,所以,就打算坐船回江宁。我家那小子在船上整整试了两天,结果上吐下泻的,都快看不到人形了。嗨!”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张大哥,在下不才,有一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不把这个孩子交给我教呢?”邻桌的公子旁边年纪大一点、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先生突然说话了。 可张书生并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盯着他,那意思其实在明显不过了,你是谁啊?这么大的口气,居然也想教曾公看上的学生? 等了片刻,邻桌的公子这才醒悟,连忙说道:“诸位,对不住,在下一直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秦观,在下李廌。” “嘶!”这一下,轮到众人惊讶了。这两位,可实在是太出名了,特别是,蔡道想先皇宋神宗举荐过他们。苏门五学士更是名传天下。 他们两个就是苏门五学士中,唯二没有考中的进士的。李廌只是年纪还小,而秦观却接连落地,以前可能是他只注重诗词文章,而忽略了科举,受到苏轼的鼓励才去应试的。可能是当时的水平没到,也可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了苏轼的牵连,这才接连两次落第。 这一次,他们二人是相伴来参加今年的恩科的。 众人惊讶二人的身份,都以为张书生这是撞了大运了,肯定会答应下来,那可是苏门五学士中,文化水平仅次于黄庭坚的大家啊!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张书生居然还就拒绝了,而且他拒绝的理由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秦公子,请恕在下无理,您的这个要求,我只能婉拒了。”说是可惜,可张书生面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这是为何?”秦观陡然被人拒绝,面色有些难看,不知该如何开言,李廌便代他问道。 张书生便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曾公走得时候,也觉得遗憾,再说他老人家年龄大了,也等不了这孩子几年。所以,就写了两封荐书给在下。其中一位就是两位的恩师东坡先生,而另外一位就是其弟子由先生。所以,你们两位是来迟了。” “唉!原来如此。”秦观叹了一声,面色稍霁。 “不对啊!你这张书生不实在。苏大先生早就已经进京了,既然如此,曾公为什么还要写荐书呢?”马光棍好了几分钟,又开始找张书生的麻烦了。 不过,他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你,……,我……”张书生闻言,面有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半句话。 李廌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是和自己的老师有什么关碍,便直言道:“张大哥,您但说无妨,我老师知道的话,也不会责怪于你的。” “那我就说啦!”张书生又喝了一碗热茶,压了压惊,这才说道:“马光棍,这个早字就有问题。曾公写荐书的时候,那会苏大先生还没有进京呢?而且,当时,那位道长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话:‘曾师啊!您只需要给他小苏先生的荐书就行了,反正苏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省得耽误了这个孩子’!”(未完待续) 第275 收徒弟 当时,那位道长也在旁边,他说了一句话:‘曾师啊!您只需要给他小苏先生的荐书就行了,反正苏大先生在汴梁城又待不了多长时间,省得耽误了这个孩子’! “哈……哈……哈!”张书生话音刚落,那边的秦观却突然大笑起来。 “贤兄,你这是怎么了?”李廌不解地问道。 秦观笑着回答道:“没想到,最懂苏师的竟然是个孩子。” “贤兄,这是为何?老师他老人家如今在汴梁城呆的好好地,为什么那位小道长会这么说呢?” “这件事由我说出来,就没有韵味了。”秦观摇了摇头回应道,说完,他站起身,冲着张书生拱了拱手,说道:“张兄弟,小道长这番话,曾公肯定会问原因的吧。你不妨原汁原味地给大家学一学,你可不要像刚才那样改了他的话,别忘了,小道长如何称呼苏师,可是天下皆知啊!” “不错,秦兄这句话说得好,老张你就不要随意篡改原话了,让我们大家也听一听小道长的妙语。”刘公子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那好吧!那日,曾公的确是问了,小道长回答说:‘曾师啊!苏大胡子那人是个直肠子,如今司马相公当政胡来,他肯定会看不过眼,一看不过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之前,就因为政见不同得罪的拗相公。这一回,肯定还是会因为政见不同,得罪这位胡来的相公。您想想看,他能在汴梁城里呆长啦?’” 众人皆是大笑不已,虽然有些不敬,但那确实是苏轼的个性,只要他认为不对的地方,就一定会当面指出来。这也是他三番四次被贬出京的根本原因。 “唉!早知道如此,苏师还不如呆在西北不回来呢?”李廌不无感叹道。 秦观算是看清了司马光的为人,说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贤弟,你的假设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司马相公当政,为了彻底将那些人赶出朝堂,势必要召回恩师兄弟两个回京,为其站脚助威。何况,恩师呆在西北还有立功的机会,他又怎么能够坐看恩师立功呢?” “不错,兴许这位相公为了那个所谓的和平,就是要把一些在西北立过功的大臣,全都调离那里,换上一批没有什么军事经验的主官,肯定都不敢轻举妄动。说起来,这也是好事,国丧期间,还是不要主动挑起边衅为上。”刘公子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其他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贤兄,这么说来,孙大人他们也不能幸免喽!”李廌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错,蔡卞大人不是已经被免了官吗?西北如今已经换了两位主官了。再换几个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也许,不只是西北,还有河东路。刚才这位刘兄台说得其实并没有错,如今边境还就是应该以静为主。不过,怕就怕这位相公的眼光太差,再选个徐嘻那样的主官,那西北的形势可就大大不妙了。”秦观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可是,秦观说到最后一句话,就连自己都有些忧心起来。 “唉!”众人听了这几个人的话,都只能是一声叹息。 “秦兄不必太过忧心,我大宋江山人才辈出。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年纪可都不小了,我们这些人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或是考上进士,或是多交出来一些好的学生,也就算是为我大宋出一份力了。”刘公子看到众人有些意气消沉,便出言劝慰道。 “刘兄真是高见啊,是我等二人着相了。请受我等一拜。”秦观和李廌闻言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诚恳地向刘公子深施了一礼。 “岂敢,岂敢!”刘公子连忙起身还礼道。 “在下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立即向东主请辞,回家帮着我家那小子一起教书,多收一些无钱读书的孩子,多为我大宋教出一些人才。那位小道长几个孩子加上曾公就能教8000个孩子。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教不出一百个学生吗?”听了他们的话,张书生猛然间勃发豪气,当众说出了自己之后的打算。 可刘公子却连忙阻止道:“老张,万万不可。那位小道长是什么人,运财童子转世,自然不愁吃穿用度。可是,你要养一大家子,如果辞了差事,你却如何度日啊!” “老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之前收的那十几个孩子,其父母给得束修已经够我们一家子度日了。昔日颜子在家,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我虽然德行和学问都比不上他,可如果能够把街坊四邻的孩子都教成才,余愿足矣!”张书生说到这里,心神好像突然得到了升华。 其他人都能看出他这个突然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有人都发现面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教书先生,整个人突然高大了起来,好像还变得非常精神了。 如果有禅宗的和尚在,就会告诉所有人,这就叫做顿悟。 秦观当然对此道有些涉猎,便拱手向张书生说道:“恭喜张兄!” “哈哈哈!同喜,同喜!”哈哈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秦观突然恭喜自己什么,不过,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便说道:“秦公子,我那小子不能拜您为师,是有些遗憾。不过,那间学堂里不止有我儿子一个优秀的学生啊!您如果真得想收徒的话,那就要快一点啦。” “对呀!多谢张兄,张兄提点的是,不过,为何要快一点呢?”秦观先谢了张书生,接着问道。 张书生一说到那间学堂,就有些兴奋了,搓了搓手,说道:“嘿嘿!原因很简单,那间学堂考核之后,凡是通过考核的孩子,跟着曾公继续进学的就不说了。而那些留下的,可就非常的抢手了。” “那都有那些大儒去收学生呢?”李廌问道。 “那到没有?”听了李廌的问题,张书生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那些大儒看不起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孩子们吧!去抢学生的人,大致分成了三个势力: 第一、就是那些商人,那间学堂里的算学非常出名,因为有不少商贾的子女进去就学,所以,那些商人都知道这些孩子在算账方面非常的精通。就这样,结业的时候,不少商人就把和自己儿子要好,而且算学成绩突出的孩子全都打包带走了。听说,还有几个表现好的,直接被没儿子的商人订了娃娃亲。等长大后就入赘到这些商人的家中。” 关于这点,大家都知道一点,而且还听说其中有不少孩子居然还能够心算,比别人用算盘算得还快。所以,也就没有人出言打断他的话。 “第二、你们可能想不到,是道观,而且是汴梁城里所有的道观在抢人。” 李廌毕竟年轻,本身又对蔡道非常好奇,便首先就忍不住问道:“这还是为何呢?” “那间学堂初始的教材里就有道德经。又一次,其中一个学员回家省亲,他家就在万寿观附近,而且,他的家人也刚好信道。那天,家人带他上香的时候,有一位与他家交好的道长心血来潮,突然问了他一些关于道德经的问题。你们可不知道,当时,那个差点没有把那个道长吓死。 好家伙,这个孩子不但精通道德经,会背诵庄子、列子、淮南子、易经和黄帝内经,还能将其中的几本道家经典讲得头头是道,把那个道长辩得哑口无言,这件事还让那个观主知道了。所以,这孩子一结业,就被招进了道观。当道士还是可以娶亲的,所以,他的家人也就没有阻拦。 事情还不仅于此,这件事很可能被其他的香客看见了,就这么传遍了整个汴梁城。先开始,其他道观的观主都不相信这样的传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要背下来那么多书有可能,可还要能够讲得头头是道,除非是老君转世,不然,那就是那是无稽之谈! 有和万寿观的观主相熟的一位观主去询问一下,万寿观的观主如果当时如实回答的话,那位观主也许可能还不会信。 可他一见老朋友过来询问这件事,便立刻矢口否认,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这位观主便召集汴梁城其他道观的观主们,和众人之力找寻他们道观附近信徒有在那间学堂读书的子女,一了解。他们这才知道,不但确有其事,而且,当初的那个孩子还不是学道最深的,他在里面只能排在第三,有两个孩子第二年就已经能够解读抱朴子内外篇了。” 众人听完后,全都被震惊了。(未完待续) 第276 抢徒弟 众人听完后,全都被震惊了。 有很多文人都吹着自己小时候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比如,王安石、蔡京等等。其实,其小时候的表现比方仲永都差远了。 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能够解读这么多道家经典,就让人觉得惊悚了。 张书生接着说道:“后来,听我那儿子说,那位小道长得知了这一情况,就专门挑出来一些家境不好,算学也学得不好,记忆力却不错的学员,专门突击让他们多背一些道家书,不但亲自给他们讲解,还让那三个学得好的学员当老师。这也就是我家那小子蒙生教书念头的原因了。他可不是学我这不成器的爹啊!” “哈哈哈!”众人被张书生那哀怨的样子逗得直乐。 “第三、就是剩下那些孩子的父母们了。这些孩子读书的天份是差了些,虽然在那间学堂里也学到了不少学问,但是,他们大多不是继续治学讲道的料。所以,那位小道长便教给剩下的那些孩子每人一道不同的小吃,让他们回家帮着父母做点小买卖,补贴家用。 这不,那些孩子的父母如今大多辞了原来的差事,回到家中给自己的孩子打下手,就在这几天,全都在汴梁城里做起了小买卖。 当然,那些孩子们也不全都是做吃食的。其中,还有诸如木匠、铁匠、制衣匠之类的匠人。 而且,我还听说,那些孩子,不论男女,每一个都得了蔡家种田的真传,他们不仅会种田,还会饲养家禽牲口,比那些常年务农的农夫都要干得好。对了,据我所知,其中有一个小子特别能干,如今都已经做了曹家城外一处庄子的管事了。” “什么,张书生,你确定你不是在吹牛吗?而且,你说的是具体是哪个曹家啊?”马光棍震惊地问道。 张书生肯定地回答道:“还能是哪个曹家,如果是你我隔壁的那个老曹,我还不稀提他呢?当然是曹国舅的那个曹家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出去问问啊!这件事,曹家自己都没有藏着掖着的。” “那不是还有一半都是些女孩子们,她们呢?”李廌又问道,这是蔡氏学堂的又一个特色,也是成败的关键。 一听到问起那些女学员,张书生就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嘿嘿,这些个女孩子比男孩子们都要抢手的多,我都给我其他几个小子订了几门娃娃亲?” “你小子这是作死啊!你浑家知道这件事吗?没把你打死吗?”马光棍又刺上了。 这次,张书生居然一点也不怯,大声地回答道:“知道,当然知道啦!我那浑家知道后,还怂恿着我给我那小儿子也赶紧定一个呢?不过,我问过那兔崽子,谁知,这小子居然对我说,他喜欢的人不在那里面。我知道这小子从小就倔的要命,所以,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是,为什么这些女孩子更抢手呢?”李廌不解地问道。 张书生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比划着说道:“原因有三,第一、这些孩子好养啊!在那间学堂呆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个养得珠圆玉润的,身体倍棒,而且这些孩子不会在感染那种病;第二、会持家啊!这些女孩子干任何家里面的活都是各中能手,而且几乎都烧得一手好饭食。第三、知书达理啊!娶了这么一个回家,将来都不用给自己的孙子请开蒙的先生了。” “当初,那间学堂传出来要结业的时候,曹家就是第一个跑到那里招丫鬟和厨娘的,他们家在那里有人,所以,抢先和自己看上丫头的父母签了文书。不过,那位小道长知道后,很是不高兴,他先是问了家里签了文书的孩子,然后一个人就跑到曹家去谈判。在曹府大闹了一番,最后,还是曹国舅亲自出面,才摆平了这件事。” “谈判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呢?”刘公子倒是挺关心这个问题,他问道。 张书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他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这个,在下我还真是不太清楚,不过,我那小儿子说了,凡是本人不愿意的,最后都没有进曹家。” “好好好!”秦观大声说三个好字,又说道:“有胆量,有气魄,有智略,有担当,还有识人之明。此子真是……” 见自己的师兄说得太多,吹得太过,李廌打断了秦观的话,说道:“可惜,就是被赶出了汴梁城了,这次是无缘一见了。” “是呀!真是可惜了。上一次,是我秦观有眼不识泰山啊!”秦观并没有介意李廌打断了他的话,当初,被宋神宗招进京的时候,他和李廌都见过蔡道,可那是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把蔡道一个黄口孺子放在眼中,所以,并没有像黄庭坚、张耒和晁补之那样,见面的时候,向蔡道虚心请教。 当然,这几个名人请教的自然不是学问,而是种田的诀窍,好让他们自己到地方上上任的时候,能够帮百姓提高地里的收成。 “马光棍,你一个人在那里偷着乐什么呢?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我可告诉你,那些女孩子可都不到十岁,你可不许起其他怀心思。不然,老子非得废了你不可。”这次换做张书生再找马光棍的茬了,他一看到这货在那里偷着乐,心里就不舒服。 “放屁,我想什么你要是都能知道的话,你咋不上天呢?”马光棍像被人踩了尾巴似得,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冲着张书生大骂道,骂完,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便嘟囔似得说道:“哼!我娶不了小娘子,难道还娶不了小娘子的娘吗?” 别说,这真还是个办法,买一送一,不但解决了单身的问题,还免费赠送了一个好厨娘,马光棍这笔买卖还做得真不亏啊! “对了,张书生,满城的道士都去了,那汴梁城里的和尚就没有去一个吗?”冷不丁,马光棍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来。 众人一听更是乐得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小伙计笑得差点就岔过气去。 要知道,那位可是道士啊!如果和尚真得敢上门的话,那不是秃子指着和尚骂秃驴——自己找骂吗? 等众人笑够了,张书生开口却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未完待续) 第277 弘德小法师 等众人笑够了,张书生开口却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诸位别笑,这次马光棍还真就说对了。其实,当初,会被道家经典那个孩子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也不是没有寺庙动过要求那位小道长为其授徒的心思。不过,有人找过去,根本就谈不拢。那位可是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他不会把自己的学员教成断子绝孙之辈,他们自有谋生的手段。” 众人一听皆是一乍舌,这话说得太毒辣了。可仔细想一想,事实却是如此,当然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如果偷偷跟人生了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这些和尚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我可是不信,那些大和尚缠人的能力太强了。何况,那间学院不是还有曾公吗?听说其母朱氏可是信佛的。”李廌和陈师道相熟,知道一些情况,便说道。 张书生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朱太夫人过去身体好的时候,经常去大相国寺进香,所以,其住持就与朱太夫人相熟。因为这事,大相国寺也害怕被道门比了下去,便托人带话给朱太夫人,让其亲自出面通融一二。于是,那位小道长碍于情面,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绝对不会吃亏,可是,那位的专长啊!”刘公子在一旁插言道。 关于这一点,很多人都耳熟能详了,都非常想听一听那位到底提得是什么样的要求,大相国寺的住持究竟能不能够答应对方的要求? 听了刘公子的话,张书生猛地站了起来,非常激动地说道“正是如此。那位就让人传话,邀请住持到那间学堂里相商。住持来了之后,那位小道长就当着朱太夫人的面,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这个学佛法的徒弟,还是要那位亲自推荐,而不是住持自己去挑选或者背后耍手段应拉学员; 第二、如果这个徒弟以后想要还俗,大相国寺不得阻拦,毕竟,这些孩子还小,容易被大人左右,就是那位小道长也不敢打包票,不过,以后若是还俗了一个,那位小道长就负责给大相国寺补一个; 第三、这个要求可就要了住持的亲命喽,那位小道长狮子大开口,居然让大相国寺以后再在汴梁城中放贷,必须减一成的利。” 刚开始,大家都还奇怪张书生为何突然表现地如此激动,可听了那位小道长的最后一个要求的时候,又是齐齐地深吸了一口凉气。 在座的众人其实都知道汴梁城中大大小小的寺庙和道观,只要是有能力的,都会放贷于百姓,而大相国寺就是其中的翘楚。大家都对大相国寺的这种行为不齿,因为大相国寺不像其他寺庙一样,完全是靠信徒支撑,这座寺庙还享受着皇家的供奉,根本就不缺钱财。 不过,这种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皇家和官府的人都不去管,他们这些白身的书生也只能够在自己的心里义愤填膺了。 没想到,蔡道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京中放贷,这可就不是大相国寺自己一家的事情,事关整个汴梁城的放贷业,住持如果真得答应了,得罪的不是一家两家世家大族或者其他道观和寺庙。到时,那些人或者势力不会去蔡道的麻烦,而是他这个住持。可是,诸位不要忘了,这可是当着朱太夫人的面提得要求,老夫人卖着自己的面子求的蔡道,住持如果不答应的话,这就又把曾家得罪了。 张书生很快就说出了答案:“不过,你们可能想象不到,如此两难的局面,大相国寺的住持法海大师居然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那位小道长也许是觉得对方答应的太容易,便双方立字为据,法海大师还是爽快地签了字。” “你们想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其实不然,之后的事情才更传奇。”张书生接着说道:“那位小道长并没有让法海大师空着手回去,而是当场选了一个徒弟让法海大师过目。当时,这个学员一进来,法海大师看过之后,就是一皱眉。问道:‘小道友这位高徒是学得最好呢?还是记东西最多呢’?问这话,显然是不太相信对方的眼光。” “你们知道那位小道长是如何回答的?”张书生又开始卖关子,可看中人都恶狠狠地瞪着他,便急忙接着就说出了后面的事情:“‘大师,这孩子既不是学得最好的,也不是记东西最多的,他是学得最深的那个学员!而且,这孩子出身不好,自带厄运光环,也就是贫道在这里镇着,不然……,大和尚,你敢要吗?’!” “学得最深何解啊?自带厄运光环又是何解啊?”问话的是马光棍,可在场的诸位也大多不是很明白。 秦观不愧是位大才子,他停了片刻便问道:“张兄,学得最深是不是说这个孩子悟性最高,自带厄运光环,可能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过世了。” “秦兄高才,不过,您第一句话的解释可能只对了一半,那个孩子若论悟性的确是最高的,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能到大相国寺里去布禅讲道。而且,那些不服气的成年僧侣最后都一个个败下阵来。可那孩子最可怕的却并不是这一点,最可怕的是这孩子能将自己所学的东西一点一滴地融入到自己的言行当中。 关于,这一点,那位小道长当时,在推荐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曾直言,不如他远矣。至于他的家世,的确是父母双亡,一直由一个目盲的祖母抚养,而且,其家中还有好几个伤残的兄弟姐妹需要抚养,这也是那位小道长推荐他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孩子天生的一副苦相。也难怪住持见到他以后会皱眉了。 若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你们去打听一下弘德小法师的过往就是知道了。” “什么,弘德小法师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位大师的名号,众人还都听说过,不过,这里谁都没有见过本人就是了,陡然听到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莫名地惊诧。 而秦观则感触更深,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便感叹道:“唉!但愿这个苦孩子将来能逢凶化吉吧!” “说起来,其实,这次大相国寺也并没有亏多少,就因为弘德小法师表现的这么神异,在加上寺庙里主动降了一成的利钱,信徒们个个都是感恩戴德,庙里的香火反而比以往更旺了。”说道这里,刘公子突然主动降低了说话声,接着说道了一件事:“听说,宫里面的那两位也曾经去见过这位弘德小法师,听过他讲得禅呢!” “这下子,其他寺庙的和尚们肠子都悔青了吧!”马光棍用调侃着语气说道,他本人就并不信佛,也极为讨厌那些放高利贷的和尚。 “可不是吗?后来,弘德小法师出了名,这些和尚才想到去求那位小道长,可是,那位又怎么会答应他们呢?因为,整个学堂里愿意出家帮助家里解困、而父母又都同意的孩子已经都被大相国寺和观音院包圆了。后来,只不过碍于太平兴国寺的面子,法海大师才让给对方几个弟子。不过,这一回法海大师也学鸡贼了,他让法能大师自己去挑弟子。剩下的归他。” 李廌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好弟子不是应该先挑吗?” “那还不简单,如果是别人推荐的弟子,当然应该如此,可是,那位小道长推荐人选的标准又是能和常人相同吗?”秦观笑着解释道。 张书生称赞了一句,便说出了其中的奥妙:“正像秦兄所说,一般寺院选弟子,都会选一些眉目清秀的幼童,可是,那位小道长推荐的人,基本上都是家境不好,兄弟姐妹太多,而且他们面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点苦相的孩子。太平兴国寺的住持就这么被法海大师偷偷地阴了一下。” 李廌不由得感叹道:“是呀,如果那些孩子家境都好的话,谁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当和尚呢?” “最为可惜的就是那个弘德小法师,如果当初京师里那些大儒们如果能发现这块璞玉的话,说不定又能够教出一个颜回来。”秦观也不无伤感地说道。 “秦兄,您这句话,在下并不敢苟同。”没想到刘公子并不同意秦观的这句话。 “哦!这是为何?”李廌不解的问道。 “呵呵,弘德大师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天资,可是,京中那些所谓的大儒们,他们有圣人那样的德行,他们有圣人那样知错必改的胸襟吗?”刘公子委婉地解释道。(未完待续) 第278 七色领组织 “呵呵,弘德大师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天资,可是,京中那些所谓的大儒们,他们有圣人那样的德行,他们有圣人那样知错必改的胸襟吗?”刘公子委婉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廌这才明白。 这是,秦观有些奇怪的问道:“张兄,我师父没有去吗?还有,其他大儒不去,我还可以理解。那位布衣宰相呢?想当初范大人可也是出身贫寒啊!他难道就没有去吗?” “秦兄,苏大先生一家才回京几天,想必是实在太忙了,一时之间顾不上那么多。何况,这两张纸想必如今已经洒满了整个汴梁城,如今朝野内外势必会一片沸腾。也许,那位小道长的话,就快要应验了。至于,这位范二公子为什么没有去,原因很简单。你想一想那位小道长是什么身份,汴梁城里如今门户之见这么严重的。范二公子他敢去吗?如果非要选徒的话,他大可以跑到汴梁小学那里挑选土地吗!”张书生如此说了一番。 “这么说,师傅他很快就要离京了。”闻言,李廌就是一惊。 “不错,今天发生了这样的局势,师傅他肯定要进攻大闹一番,后果几乎已经注定了!除非你能劝师傅现在就三缄其口。可是,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只希望,师傅被贬的稍微近一些,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跋山涉水的了。”秦观不无忧虑地说道。 一听秦观的话,李廌就有些急了,连忙建议道:“希望如此吧!贤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拜见师傅,省得到时候真得错过了。” “不错!两位大才,这次科考一定会金榜题名的。你们还是赶快见一见苏大先生吧!顺便也可以替他打理行装。”刘公子建议道。 “对了,秦兄,这个给你,上面记录的都是那间学堂考核通过儒学考试前一百人里,至今还留在京城的那些孩子的住址。我家那小儿子一向就是好交朋友,和他相交的又都是有志于科举的孩子,所以,我才会有他们的住址和名字。您如果真得想授徒的话,还是要抓紧时间啊!这次入京的大儒还是有很多的,里面肯定有人会放下门户之间的。”张书生递给了秦观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几个名字及其住址。 “多谢,告辞。后会有期!”秦观拱拱手,想张书生谢道,临走前,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公子,似乎是想把这个人看穿似得。。 “后会有期!”李廌到没有觉察什么,说完这句话,便拉着秦观急步走出了这间茶楼。 “后会有期!”刘公子和张书生都还了礼,刘公子暗地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如今已经过了辰时,天光已经放亮,朝堂内外肯定会闹翻了天,可是,他们这些白身的书生却都要开始一天的生计,所以,一个个施施然先后离开了这间茶楼。 张书生、刘公子和马光棍他们是分开走的。 可是,走到一个拐角,其中有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走到了一起,他们二人前前后后把周围又看了几遍,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一个是刘公子,另外则是那个马光棍。 只见刘公子一摸脸,摘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淡淡地说道“钻石领大人吩咐过,一个人只需要说上两个地方,然后从秘密通道分批出汴梁城,你千万不要回家,那些破烂不要也罢。你不是不是不知道大人的底细,断不会少了谁都赏钱。况且,用不了十年,我们就又都能够正大光明的回来了。听明白了吗?” “是的,蓝领大人!小的一定会照办的。”马光棍脸上流露出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回答道:“大人,你说咱们不出十年,就能够回来。这是不是真得?” “你小子,一天到晚静问些废话,主人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啦?况且,宫中那位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而新皇却不到十岁。一旦新皇长大,你说他不想要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吗?”那位蓝领大人不高兴地回答道。 “大人英明,主人真是神仙转世啊!小人这不是在汴梁城呆的时间有些久了,难免有些故土难离?”马光棍不好意思地说道。 蓝领大人一看马光棍这小家子气,就觉得十分窝火,不屑地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人一贯的鼠目寸光,盯着中原这么点土地,你们争得过那些世家贵族吗?河北那些保甲一个个也都是傻子,占山为王那一套就已经落伍了。” “吁!大人,说真的,您当初吸纳我的时候,小人真得以为您将来要造反呢?”马光棍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出了压在心中却一直都没有敢说出来的话。 “放屁!如今这赵宋,重文轻武,根本就没有任何造反的可能性。就算姓赵的现在把江山还给我,我也不稀罕喽。你知道不知道,海外那么多岛屿。主人要是一高兴,随便赏赐给你一个。那你可就发达了,以后啊,大小也是一方诸侯了。你说说,如果把河北那些造反的百姓流放到你的岛上,你最不济也能当个一县大小的国王了吧。”蓝领大人十分向往地说道。 “大人,您说得这都是真得吗?”马光棍一听这话,双眼瞪得溜圆,刚被这个组织吸纳成为外围的人员时,就有人说过这个话,当时,都以为是句玩笑话。 可是,面前这个蓝领大人说得这么郑重其事,一副见鬼似得陶醉感,难道这都是是真得吗? “废话,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而且,的确是已经有人在主人的帮助下当上了一县的国主。这件事,咱们组织当中已经有人亲自去证实过了。而且,你不知道,钻石领大人也曾经有个这个机会!”这位蓝领大人闻言怒骂一句,一说到钻石领大人,他又露出了极为崇拜的神色。 “钻石领大人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好的机会?”马光棍可惜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了,而且已经有了很深地代入感。 “所以,我一直说你是鼠目寸光,钻石领大人那才叫雄才大略呢?你想啊?只要跟着主人,将来难道还能只是一县的国王吗?”蓝领大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未完待续) 第279 组织成员 “所以,我一直说你是鼠目寸光,钻石领领大人那才叫雄才大略呢?你想啊?只要跟着主人,将来难道还能只是一县的国王吗?”蓝领大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大人,海外的岛屿有那么大吗?”马光棍怯怯地问道。 “知道倭国和琼州吗?”蓝领大人昂首问道。 “知道!倭国上面住得都是一群小矮子,琼州那里听说蛮族挺多。”马光棍点点头回答道,他把自己听闻的一些传闻都说了出来。 “哼!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只不过是外面的谣传罢了。琼州其实就是个大岛,而倭国是由一大三小个大岛组成。那三个稍小一点的岛屿都和琼州差不多大小,那个大岛相当于琼州岛的差不多四倍。你想啊!一个琼海就相当于我大宋一路的大小,何况,天下又怎么只会有这五个岛屿呢?南洋那里更是岛屿林立。”这是他本族兄长回来之后告诉他的,如今他又转述给了自己的手下。 “大人,可是,小的还听说,琼州那里除了蛮族,还有杀人却找不到踪影的毒烟瘴。那不是人人畏惧的死地吗?”马光棍心里虽然让蓝领大人说得怪痒痒的,可是,一想到传闻,就有点退缩了。 “切,对于别人当然是烟瘴之地,可对于主人来说,那就是块风水宝地了。而且,琼州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真宗皇帝从占城国取回来的占城稻在南方能种一年两季,你知道在琼州那里,一年能种几季吗?”本族兄长也去了一趟那个传说中的烟瘴之地,可亲自到了那里,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只要按照主人交的方法,根本就不虞会受到烟瘴的毒害。 也难怪,狄安将军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就是为了他的父亲的性命,亲自求到主人的面前,可见,他也知道主人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 “应该也是一年收两季稻子吧!”马光棍这一辈子并没有种过田,但是,他也知道一亩地如果一年能有两次收成,起码是不用挨饿了。 “切,无知的家伙。那个地方,随随便便一年就能收三季的粮食。况且,你要是真得怕了南方那个的岛屿,等主人长大后,打下了倭国,封你国主也是可以的。”蓝领大人拍了拍马光棍的肩膀,解劝道。 “打下倭国,咱们打得过吗?”马光棍是个文人,一听说打仗,腿肚子就直哆嗦。 “把你那个吗字去掉。前几年,主人不是回国一次家吗?就是那一次,没有动用咱们大宋一兵一卒,就已经打下了倭国三个属县大小的王国啦。如果咱们大宋国的禁军去了,灭国那还不是一碟小菜吗?”蓝领大人摇头叹息道,其实他也有点小羡慕那个走了狗屎运的镖头和镖师们。 可是,他一想到钻石领大人,心中就是热血沸腾,以后,最起码要独占一个岛屿称王,不然和其他人共分一个岛屿,那算什么? “蓝领大人,小的想好了,以后一定要在南方独占一个岛屿,再把我那些亲戚朋友全都迁过去,再向岛上迁上几万大宋的子民。我也要做一方霸主。”马光棍发起了宏远。 “怎么,你不怕毒烟瘴了吗?倭国那里的土地可是没有毒烟瘴的。”蓝领大人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手下,突然有些惊讶他的选择。 “不怕,您都不怕,小的还怕什么。说实话,其实,小的是更加信任主人,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就是主人那个样子啦!何况,为了吃的,小的也要当南方岛屿的国王。”马光棍说出了心里话,比起面前的这位大人,他其实还是更加相信主人,这也是他加入这七色领组织的根本原因。 “好了,宏愿谁都会发,可关键自身要有本事。你越是有能力,就越是能够得到晋升的机会。咱们这个组织并不是光看资历才能晋升的,关键还是看你自己能不能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能力越大,主人将来就会交给你更加艰巨的任务,任务完成的越是出色,得到的也会最多。咱们这样的人注定不是上阵打仗的材料,所以,想要当国主,只有抓住任何的机会,坚决地完成主人交付的任何任务。况且,主人说过的话,有没兑现过的吗?”说完,蓝领大人逼视着马光棍。 “大人,主人的话从来就是一言九鼎,这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您也不用诈我。坚决完成任务。”马光棍说完,咚咚拍着自己干巴瘦的小胸脯。 “好了,到指定地点,在做一次,就第一时间离开汴梁城。我在郑重的说一遍,不要回家,也不要再找你过去那些相好的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自古栽在这些女人身上的英雄好汉不知凡几。如果你自己出了任何的差池,就休怪我做事无情了。你听明白了吗?”说完,蓝领大人阴森森地盯着马光棍。 反正,他是已经做好了为组织任何时候都可以牺牲个人性命的准备,所以,对那些坏了组织大事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小的听明白了。蓝领大人,告辞了。城外见。”马光棍心中也是一紧,说实话,他还真得准备在做完差事之后,去一个半掩户那里风流一下,可是,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不得不慎重起来,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小巷子。 “城外见!”那位蓝领大人说了这么一句,便快步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个组织名叫‘七色领’,大头领就是钻石领,下面各级领导分别为各路的金领,各府的银领,各州的白领,各县的蓝领,和各村镇的黄领,至于像马光棍这样的,如今还只能算是编外人员,统称为红领,也就是预备领。 这样的组织也只有蔡道这样的穿越众才能恶搞的出来。 钻石领就是蔡兰陵,这个组织也就是在蔡道第二次进京的途中突发奇想创办起来的。 当时,蔡道自己出了极高的价格收购运河两岸的粮食,的确是得罪了非常多的大粮商,以及他们背后的世家大族。可是,这段经历也让他见识了平民百姓当中的一些未出世的英雄豪杰,比如那个郓城县押司宋大诚,他这个人也许他没有太大的能耐,可是,这个人非常善于基层工作,在郓城县,比蔡道还要更得民心。 不知道那位伟人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在封建社会,这句话并不全队,可是,对于蔡道的计划,这个宋大诚就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了。 所以,蔡道便委托蔡兰陵暗自建立起来这个秘密的组织。 整个组织建立的过程,蔡道从未插手,要钱给钱,要人可就蔡兰陵自己想办法了。 不过,蔡道也给他指了两条明路。 第一条明路,就是吸纳这宋大诚为金领,在运河两岸大力发展组织。 第二条明路,就是去找姓柴的。 如今,组织里有且只有两个金领。这唯二的两个金领,一个就是这个宋大诚,而另外一个姓柴,不用说名字,就可以知道他的身份了。 靠着蔡道和宋大诚的名声,蔡兰陵也许可以在运河两岸铺开组织的工作。可是,出了这片区域,蔡兰陵就会寸步难行。 可有了柴家人出手,那就不一样了,起码整个北方,整个中原,其实都有柴家暗中的势力。 比如这个装扮成刘公子的蓝领大人就是柴家的人,当代柴氏族长的远亲。(未完待续) 第280 血未冷 比如,这个装扮成刘公子的蓝领大人,其实就是柴家的人,也是当代柴氏族长的远亲。 想当初,柴荣过世之后,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灭后周而建立大宋朝。 柴荣的四个在世的儿子,除了周恭帝以外,传说一个跑了,另外两个,一个就是被潘美收养,一个被其岳父卢琰收养。 可是,柴荣的父亲柴守礼还健在。除了柴荣,他还有五子三女存世。 所以,如今除了周恭帝的子嗣这支主脉以外,还有柴荣存世的弟弟们留下的支脉。 而柴蓝领所装扮的那个真正的刘公子,这个时候,想必还躺在自己的床上瑟瑟发抖呢? 这位柴蓝领所用的易容术全部都是蔡樱花教给他的,他也只是其中汴梁城中一个接受过蔡兰陵和蔡樱花培训的暗子。昨天,那副让曾布和蔡京都出了大丑的对联就是蔡道让人布置的,而今天那两张纸上的内容更是蔡道亲手炮制的。这就是,蔡道送给司马光和高滔滔的两位大礼。 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细节,今天在各个地方负责按照蔡道意图解析那两张纸内容的人,都叫刘公子。谐音,罗锅子。 这么明显的暗示,不知道那位虚伪至极的大儒能不能够参透其中的奥妙,也不知道这位刚刚上任的丞相大人能不能够接下蔡道送给他的大礼。 蔡道安排人的在汴梁城里四处煽风点火,两张纸六句话,大部分人都可以把前面五句话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是笑谈,可是,最后一条却成功点起了整个汴梁城中几乎所有有良知之人的怒火。 禁军的士兵们虽然不敢有任何的异动,但是,他们的主官明显感到了军心不稳。那些往常被他们当作奴仆一样使用的手下,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一个个都代答不理的。如果有那个主官敢动手打人的话,说不定就会引起兵变。 恰巧这个时候,殿前都指挥司狄咏刚好带兵去河北平叛,至今未归,而两外两个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的主官连忙弹压下属,三天之内,任何人都不得妄动,也不得随意处罚下属。有问题,报给兵部。那些文官不是能吗? 让枢密使和副使们去管这件事情吧!实在不行,还有司马相公这个大能在吗? 反正这两个草包将领打定了主意,蛰伏上一段时间,坚决不给这些文人找茬的机会。 国子监那里倒是挺平静的,一是在监的学生本来就少,二是,这些学生都是官宦子弟,自然没有那么热血。 可是,太学这里完全是另外一个景象了。 宋神宗还在位的时候,就一直大力扩建太学,设八十斋,并重订太学条制,推行三舍法。历史上,到其末年,本来太学中最后学生名额达两千四百人。可是,受了蔡道开办蔡氏学堂广收学员的刺激,太学中学员的名额最终居然达到了整整一万人。 那里可就闹翻了天,太学里的学子们也如同朝堂里一样,大致分成了三派,因为之前是变法派当政,而司马光当政才几个月,没有来得及整顿这里。所以,太学里还是变法派的学生占了大多数。 不过,这一次,就连中间派系的学生也加入到了讨伐司马光的阵营。还没有打仗,就割地求和,千古以来,华夏历史皇朝中,闻所未闻。 更何况,西夏国还在名义上是大宋国的属臣。 奇耻大辱啊!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太学里面的学子们先是聚集在一起辩论,属于保守派阵营的学子本就人单势孤,再加上这种事不像学术那样,根本就辨无可辩。闹到最后,双方差一点就打了起来,幸好太学学正大人颇有威望,才最终没有让双方打起来。 可是,这件事让这些还充满热血的学子们根本就无法忍受下去,忍不可忍的时候,便无须再忍了。 于是,有人前头,属于变法派阵营的学子,以及一些中间派系的学子纷纷聚集在一起,他们不知去找司马相公讨个说法,他们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直接叩宫门,向如今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高滔滔亲自讨一个说法,如果司马相公真得要向西夏国割地求和的话,那他们就要求直接罢免司马光丞相之职。 一时间,整个太学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位倒霉的学正大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谁牵得这个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直接叩宫门讨说法。他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拦阻这些个热血过了头的太学学子们,但是,他知道,一旦这些学子们真得去叩了宫门,他别说前途了,这条老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救星来到他的面前,苏大胡子苏轼赶到了。 中间派中有仰慕他的学子拦不住自己交好的同年,便想到了苏轼大人刚刚进京,凭借他的威望,以及中立的地位,肯定能够拦阻住这些热血为国的太学学子们。 这位学子骑着快马,很快就赶到了苏府。 他冲破了门子的拦阻,直接闯入苏府大门,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轼。 其实,整个汴梁城里的官员都知道了那两张纸里内容,唯独他苏大胡子就是不知道。这也是因为蔡道不想因为这件事牵连到苏轼,才吩咐撒传单和散播消息的人不要到苏府旁边转悠。 苏轼一听说此时,大惊失色,他本人也并不赞同司马光当政以来的一些举措。可他更担心这些闹事学子们个人的前途。一旦,这些太学的学子们真得叩了宫门,事情就真得无法挽回了。 因为,之后,无论朝廷如何处理司马光,可是,这些闹事的学子势必会被驱逐出太学,驱逐出汴梁城,甚至很有可能会终身禁止他们参加科举考试。 于是,苏轼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穿着一身便装,打马跟着那位学子,赶到了太学,可是,这个时候,那些学子们已经走了。 最后,苏轼还是在在御道上赶上了这学子。 “太学的学子们,我是苏轼。你们都停下下来,听我说两句!”苏轼立马街头,大声喝道。 虽然他是一身便装骑马过来的,可是,他那副标志性的大胡子还是让大部分学子们认出了这位大文豪。 其实,这件事还真是蔡道亲自策划,并且派心腹指使的。 如果来得是其他人,那些暗藏在学子当中的心腹之人肯定会咕噪起来,根本就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可是,既然蔡道吩咐了要重点关照这个苏大胡子。所以,蔡道的这些心腹也就暂时隐藏起来,听听这位大文豪究竟能说些什么,来平息这些热血学子们心中的愤怒。 “之前的事,我苏轼听你们这位同年说了。在这里,老夫不得不感谢你们啊!看到你们这样的举动,说明你们心中的热血未息,老夫感到很安慰。不过,老夫这里要说一句,那两张之上的话,别的姑且不说,最后一天,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市井里的传闻罢了。司马相公他也并未在公开的场合说过这样的话。” “苏大先生,我们此去就是要问个明白。如无此事,我们自当谢罪。”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学子大声说道。 “是呀!” “……” 让去请苏轼的这位学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去请苏轼,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没有想到办了一件坏事。最终,将这件事引向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也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未完待续) 第281 苏大胡子搅局 让去请苏轼的这位学子没有想到的是,他去请苏轼,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没有想到办了一件坏事。最终,将这件事引向了不可收拾的边缘,也葬送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那位学子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苏轼就不得不在大家的面前表态了。 “诸位学子,你们如何信得过我苏某人的话,老夫这就立即去丞相府拜见司马相公,亲口问一问,他就此事的态度。如果,他仍然亲口说,的确是要和西夏国谈割地求和的事宜。老夫将亲自去叩宫门,代替你们这些热血的学子们向太皇太后和皇帝陛下讨个说法。如何?” 听完苏轼的话,众位太学的学子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其实,有人串联着去叩宫门,他们心中有非常犹疑,这件事如果真得做得的话,不管成不成功,事后朝廷肯定会拿他们开刀。虽说法不责众,可万一那刀悬在那里,砍到任何人都不足为奇。 现在,苏轼真得能够出面的话,倒也是不错,苏大胡子这人的性格,和他词一样,已经传遍了全天下。如此耿直大嘴巴的人肯定不会说瞎话来诓骗他们。 蔡道的心腹在底下,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听苏轼的,想来,主人已经劝过这大胡子了,可他进京以后,还是这么肆意妄为。他倒是出了风头,可是这要是搅黄主人的大事,这么大的任务就这么半途而废,岂不可惜了吗?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说话,是我?” “你,……你怎么来了?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岂不是坏了主人的大事?”对方一看来人,吓了一大跳,用极低的声音指责道。 “唉!都说了,你不要说话?”哀叹了一声,来人以手掩面道:“我本来是不想露面的,可是苏大胡子既然出来了,你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所以,我就出来了。好了,听我说,你现在不要轻举妄动,就让他去。他如果不去的话,这件事情还闹不大呢?不过,等他走后,这个队伍暂时不要散了。就让刚才给大胡子送信的那个学子在后面跟着他等消息。” “什么意思?难道宫里面还能把他给杀了吗?荒唐!不要忘了,任务如果完不成的话,主人问责的是我,不是你?”看那样子,对方和来人的关系并不好。 “你看看,自己如今都已经高层了,还是这么幼稚。不如,这样,咱们两个现在就打个赌,如果按照我说得做,任务会完成的更加完美,这个任务的功劳,我要五成,如果失败了,全责在我。对于这样的打赌,主人一向都非常鼓励,并且乐见其成的,如何?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来人诱惑着说道。 “你真当我傻啊!如果成功了,我还得分给你一半功劳,可如果失败了,我的确是不用为此负责,可问题是忙活了大半天,我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了啊?”话虽如此,对方那对滴流乱转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小心思,来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已经信了自己了。 “好了,你就依我所言行事。别的先不说,事成之后,你可要请我喝一顿好酒啊!”来人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了众位学子当中。 “一言为定!”蔡道的心腹答应了一声,便朗声说道:“好,苏大人,既然您肯亲自出面,我们回去之后,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此言一出,苏轼才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便在马上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学子,告辞了。”说完,苏轼便立刻拨转了马头,向丞相府疾驰而去。 眼看着苏轼远去的背影,太学的这些学子们刚刚准备散了,蔡道的心腹突然又大声地喊道:“诸位学子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散了。” “刘公子,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苏轼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话,可是,刚才去苏府,将苏轼引来的那位学子却知道,他一听到对方又出言留住大家,便上前指责道。 “刘白贤弟,我代诸位学子们,对你说声谢谢啦!”没想到,这位刘公子被刘白指着鼻子指责,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个大礼。 没错,这个牵头闹事的、蔡道的心腹也是刘公子,这么多明显的暗示,也不知道那位司马相公能不能想到? 对方来了这么一下,却让刘白一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就听刘公子接着说道:“我知道,刘白贤弟也是担心我等,才去请得苏大先生出面。苏大先生耿直直言之名,传遍了五湖四海,在下自然是信他的,自然不敢失信于他。” “那你为何还要拦住大家呢?”一听这话,刘白就有些尴尬了,便不解地问道 “刘白贤弟还真是个急脾气啊!不过,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再指责于我。”说完这句话,刘公子便冲着其他人拱了拱手,接着说道:“诸位,苏大先生言而有信。可那位司马相公呢?你们听那些所谓大儒们将他吹成了我大宋朝的司马迁。可是,他配吗?如果敢翻铁钉案,我刘某人拍着胸脯说一声佩服,毕竟先皇也是也,也有可能会出错,可是,他呢?作为一个惩治,居然敢推翻先皇定过的案子,就是为了杀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仁宗皇帝对他不薄吧,可是他居然为了自己名声逼死了福康公主。那苏大先生去找他,会遭遇什么,真还不一定呢?” “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位司马相公恶人先告状,抢先一步进宫,将我等如今做的事强加在苏大先生的身上。你说,刘白贤弟,苏大先生将会是个什么结果呢?”这么大的任务,当然那不会是刘公子一个人在串联,他还是有不少帮手的,有人便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多事的刘白。 “看那位相公的人品,想想看,那些背黑锅的人已经都被流放的岭南,甚至琼州去了。而投在他门下的那个反骨仔,不但在地方上做错了事,还在汴梁城祸害了那么多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可如今呢?还不是留在汴梁城里活得十分滋润。” “对呀,他还真有可能会去恶人先告状,我们自己做的事,万一牵连了苏大先生,可就……”有得学子想到严重的后果,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这……我……”刘白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所以,我们可以先离开御道,但是队伍千万不能散去。刘白贤弟,我不让大家散开,不是想继续闹下去,而是,我突然这件事可能会连累到苏大先生。不如,就由你去打探一下苏大先生的消息,你直接去宫门外等着。如果,苏大先生平安归来,那就是皆大欢喜,你只要送个信,我们这些人自然也就散了。”刘公子这才说出了自己拦着大家的真正原因。 “那要是真得被你不幸言中了呢?你待如何呢?”刘白的心已经有些乱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个刘公子真正的居心何在。 “哈哈哈,刘白贤弟,如果真得不幸被在下言中了的话,你就不应该问下要做什么,而是应该问一问在场的诸位,看听听他们要做什么?”刘公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了周围的学子们。(未完待续) 第282 司马光吐血了 刘公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刘白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了周围的学子们。 一时间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当刘白抬首四望,看到四周围学子们的眼神的时候,问题的答案就在学子们的眼中。假如,刘公子不幸言中的话,这件事肯定还会闹得更大。而那时,也说明那两张之上说得完全都是事实无疑了。 “好吧!在下这就去!诸位保重!”说完,刘白跳上苏府借给他的那匹马,朝着宫门的方向骑行。 刘公子冲着刘白大声喊道:“刘白贤弟,若是有了消息,到保育院原址那里通知我们!” “知道了!”刘白回应了一声,便一挥马鞭,放开了速度疾驰。 望着刘白疾驰的背影,刘白沉默也一小会儿,便说道:“既然刘白贤弟确立宫门,那位同年还是去丞相府看一看,说不定,我们都误会了司马相公的为人,那两张纸上皆是道听途说的流言呢?” 有一个会骑马的学子自告奋勇,刘白让人替他雇了匹马。 然后,刘公子这才领着大部队慢慢地离开了御道,直接步行来到道艮岳那片地方。也只有这里,既宽阔适合庞大的队伍在这里休息,而其距离离宫门又是最近。 先皇驾崩,这处一直不停修缮的皇家园林早已停工很久了,附近本来又没有人烟。所以,从外面看去,显得有些荒凉。 刘公子安排人去购买一些饮食,供这些学子在这里休息。 暂且不提这些等待消息的学子。 苏轼起码先来到了司马光的府邸,他写了拜帖,递给了门子,门子也认识苏轼,收了拜帖,却没有往里面递的意思。 “你这个门子,怎么还想要收我苏轼的门包不成吗?快点,我有急事找你家相公商议,耽误了事情,小心你的狗头。”苏轼一看他推三阻四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呵斥道。 门子苦着脸,回答道:“苏大人,小人我在眼拙,也肯定认得您,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您的东西。其实,不是小人故意刁难您,而是,今天这个时候,这个拜帖,我们家老爷无论如何也收不了啊!” “这是为何?”苏轼看对方面露难色,就知道自己有些误会这个门子了,便问道。 “康公子已经严令我们,今天相公他不见任何客人。如有失礼之处,康公子事后会亲自向诸位赔罪的。至于具体的原因,小的也不知情,反正家里的事情并不方面让外人得知。”这个门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苏轼也是一阵气结,这个司马光,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他牵着马,在司马光的府邸门前,原地转了几圈,这才下定了决心,看来还真是不得不去宫里走一圈了。 眼见司马光突然闭门谢客,不理政事,如果太皇太后出言,那两张之上的流言,特别给是最后一个流言盖棺定论的话。司马光就是说破大天去,也无法实施他心中的计划了。而这次的危机也能化解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苏轼恨恨地看了一眼司马光的府邸,而后长叹了一声,这才跳上马奔着宫门而去。 其实,苏轼突然来访的事情,已经有下人禀报进了司马光的内宅。司马康只是一个嗣子而已,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还不敢自作主张,在这么紧关节要的时刻闭门谢客。 苏轼来干什么,司马康并不清楚,可大致的原因,他还是能够猜测一二的。 这一次,苏轼还是猜测错了。司马光还真不是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而是,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在地洞里修书这么多年,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垮了。蔡道送给他的这道大礼,他还真得已经接不住了。 蔡道让人给司马光的府邸周围贴了不下十份那样的大字报。司马康第一时间得知了纸上的内容之后,就立刻封锁了消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就把那两张纸放到了司马光书房中,他的得意之作《资治通鉴》的最上方。 司马康进入司马光书房的时候,这老头早就已经被气得狂喷鲜血,气息奄奄了。要不是太皇太后知道司马光的身体不要,指派了一位御医常驻在司马光的府邸之内,说不定,苏轼刚才来得时候,司马府就已经挂白灯举哀了。他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够听苏轼的意见呢。 司马光突然无法理政,保守派却并不是群龙无首。他上任之后,知道自己的资历不足,便举荐了另外两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作为自己的左右手,一个是文彦博,另外一个就是吕公著。其他,还有诸如范纯仁、刘挚、李常等等这些当初就因为反对新法而被贬斥的大臣们,这里面就包括苏轼他们兄弟两个。 司马光被人在整个汴梁城里贴了大字报,接着太学里的学子们又折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呢? 不过,文彦博和吕公著可不是司马光,他们都是从地方官一步步爬上来的,久在朝堂,‘战斗’经验丰富。却觉得这是一个彻底扳倒变法派大臣的绝佳机会。自从宋神宗驾崩之后,首相王珪如今也病入膏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处理过政务了。 如今,关键还是蔡确和章敦,这两个人明知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不待见他们两个,却还把着手中的权利不肯松手。这次倒是个好机会,污蔑当朝相公,太皇太后最信重的大臣,扣在他们二人的头上,借此将他们赶出朝堂,这个屎盆子刚刚好够份量啊! 至于太学那里,其实,即便不是现在,文彦博和吕公著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那里将会是第二个整治的重点。要知道,一万个学子,可是一个谁也不能忽视的政治力量。那个地方,如今可是变法派学子们的大本营,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呢? 当学子们上了御街,准备叩宫门请愿的时候,他们二人都是大喜过望。 只要太学的学子们一到宫门前,文彦博和吕公著就已经准备好圣旨,准备动用禁军去镇压这些闹事的学子们。他们自己闹出了事情,给了这两个人老奸巨猾之辈以口实,他们又如何能够客气呢? 谁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刘白来,他去说动了苏轼这大嘴巴。亲自出面拦住了那些闹事的学子们,差一点就搅了蔡道、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方面做得局。 幸好,苏轼的行为并不是没有任何的破绽,首先,他在那些闹事的学子们面前说得那番话,就有点不合时宜,其次,他去见司马光,不知为何,司马相公一直都未出面,最后,那些学子也并未全听苏轼的话,听人禀报,如今,那些闹事的学子不知为何,并未散去,而是一起去了艮岳那里。 现在除了刘公子等人,就连大部分的学子们也并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更别说身处朝堂之上的文彦博和吕公著了。 “吕公,苏大马上就要进宫了!”文彦博看了一眼旁边这位兀自镇定的同僚,轻声说了一句。 “嗯!”这事,吕公著自然知道,他在汴梁城的眼线,可比文彦博的那些要更快更多,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文彦博都不知道的情况,苏轼之所以没见到司马光,是因为那位相公已经被气得吐血而加重了病情所致。 如果让苏轼抢先到太皇太后高滔滔那里说上了话,他们的计划可能就要搁浅了。(未完待续) 第283 进谗言的技巧1 如果让苏轼抢先到太皇太后高滔滔那里说上了话,他们的计划可能立刻就要搁浅了。 不过,吕公著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文彦博这么问的目的何在,无非就是让他牵头去向太皇太后进谗言,说苏轼的坏话。 这种事只可以附和,但绝对不能够当那个牵头的,他不是他的父亲吕夷简,没有那个能力和威望,因为这件事如果被人传扬出去的话,既不好听,也会让牵头的人引火烧身,声名大减是肯定的,会不会被御史们参劾甚至于被士林所唾弃,其结果都是无法预测的。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吕公著在得知苏轼突然冒出来之后,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趟这次的浑水,便说道:“文兄,无须这么做。你我到了太皇太后那里,只须要实话实说就行,她老人家一定作出最正确的决定的。” “这是为何?”太皇太后又不是老糊涂了,实话实说真得就能摆平苏大胡子吗?这点他还真得不太相信。 “呵呵呵!”吕公著轻笑了两声,起身说道:“文兄,走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那好吧!”没奈何,文彦博摇摇头,只好起身跟着对方一起去拜见太皇太后。 …… 少顷,宫里的小太监将他们引到了勤政殿。 如今,赵煦正被向太后监督着,还在被几个大儒揪着认真读书,所以,只有高滔滔接见他们。 二人被领到了太皇太后高滔滔面前,两人略微扫了一眼,只见高滔滔面含微怒,冷冷地瞪着他们二人。 二人恭恭敬敬地施礼完毕,太皇太后没有立刻问询二人,甚至没有如同以往那样让他们立刻起身赐座,而是就任由这两位老臣跪在她的面前,冷了他们二人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高滔滔这才说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太学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事先派人弹压。” 文彦博刚想出言辩解一二,却被吕公著抢了先,就听他说道:“太皇太后,这件事的确是我二人的过错。不过,不是微臣故意找借口,想必,您也听说了,不知是何人,在整个汴梁城里四处散发传单,肆意诬陷司马相公。我……” “这事,孤家的确是有所耳闻。可是,这与你等又有何关系,难道,你已经找到了幕后的元凶,或者你已经将所有散发传单的人抓捕归案了。”太皇太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吕公著的话,出言质疑道。 “臣无能!并未做到上述的事情,据臣属下禀报,有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和太学学员们突然聚集起来闹事,其背后肯定是同一个人所策划的。太皇太后,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说道这里,吕公著故意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御座上的高滔滔,见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 吕公著便接着说道:“臣,刚刚听到下属的禀报,在御道上,苏轼出面拦住、并成功阻止了那些闹事的学生们继续前进。不过,他之后去拜访司马相公,可司马相公府上不知为何,却突然封闭了整个府邸。臣猜测,司马相公会不会被因此而被气出个好歹来。太皇太后圣明,您想必也知道,之前在洛阳之时,司马相公常年修书,此次进京到时候,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万一这次……” 说到这里,吕公著便止住了话头,因为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全说了出来,至于万一什么的,但凡是人就会往更坏的地步去想。 高滔滔既然这么信重司马光,有他在前面顶着,肯定能够转移太皇太后的注意力。 要比起进谗言的技巧,文彦博还真不是吕公著的对手。在他说出这轻轻巧巧的一番话之后,就可以彻底地把高滔滔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苏轼和司马光可能因此而生病的事情上。 果然,高滔滔并没有再继续问责他们二人,而是皱着眉头想也没想的地询问道:“苏轼才刚刚入京,既没有来陛见,怎么会是他去拦住了那些太学的学子呢?而且,他怎么又无端地去拜访司马相公,意欲何为呢?” 其实,就在刚才,吕公著的话语当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语言陷阱,这一点高滔滔并未觉察到。可是,文彦博却听出来了。 他不得不在心中暗自赞叹吕公著的高明之处,也不得不惊讶这位同僚消息太灵通了。听他话中的意思,司马光不是会不会被气出个好歹,十有九八就已经被气出个好歹了。 至于那个语言陷阱,也很简单,吕公著故意将司马光被气病这件事情放到苏轼去拜访之后才说。凡是听过这番话的人,第一个最为直观的印象就是,在苏轼拜访之后,司马相公才被气病的。以司马光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高滔滔如今想必已经恨上这个多事的苏轼了吧。 吕公著准备地的确是非常充分,接着就说道:“回太皇太后,昨天,太学中的学子们还正在准备应考的示意。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一大早他们就突然聚齐起来闹事,而且还上了御道。微臣们得到奏报的时候,的确是已经晚了。不过,我和文相已经派出了人马,准备就在御道之上拦截住他们。可这苏轼突然跑了出来,他的确是把那些学子们安抚了下来,可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之中,苏轼说了一番比较认同那些学子们做出这种举动的话。这便是,臣当时派出去的下属抄录的,苏轼当时和那些学子们对话的内容。您请过目。” 说完,吕公著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从袖子之中抽了出来,递给了高滔滔身边的宫女,奏折之上也的确是他的下属抄录的苏轼和一众学子之间对话详细的内容。他既没有在上面添油加醋,甚至于用的还不是他自己的手书,而是把他其中一个记录最为翔实的下属所写东西直接呈给了高滔滔。 当然,那是时间太紧张,所以,这位下属记录的时候,写的就不是那么工整了。 “启禀太皇太后,如今的官员当中,有很多大臣是那一派的人,况且,如同苏轼这般同情这些闹事学子的大臣,那就更多了。所以,我二人得到太学学子们闹事的消息,之所以晚了那么多,是有人故意拖延的缘故。这一点,我和吕相下去之后会详查的。”文彦博插言说道。 他这是选准了最佳的时机,将他们二人故意拖延时间,想将事情闹大的锅直接扔到了苏轼和那些变法派的头上。 高滔滔接过吕公著的奏折,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也是吕公著小心,将手下记录对话的内容直接呈给了她,不然,高滔滔还真就不一定会相信二人这番鬼话。 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高滔滔先打破了沉默,她先是吩咐道:“平身吧!来人,赐座。” “谢太皇太后!”二位起身谢恩。 落座之后,高滔滔就问道:“两位爱卿,据你们所知,这两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这么做又究竟是何目的呢?”高滔滔这么问,其实,她的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问他们二人,只是借二人之口说出来,并借以印证她自己的想法而已。 这一次,倒是文彦博抢了先,他说出了自己关于这两件事件的分析:“回禀太皇太后,臣以为,如果光看撒传单这件事,从表面上看似乎是那位小道长的手笔,因为之前他就已经做过这样的事的了。可是,他人早就已经离京,临走前还将自己的手下全都赶出了汴梁城,而那间学堂里全部的学子们全都打散了。根本形成不了任何的力量。 所以,即便他有心做这件事,却已经无力做这件事。 何况,就第二件事来说,他就更加没有那个能力能影响到整个太学里的那些学子们。 还有,光是撒传单本身并不能将这件事传播的那么迅速,关键还是那些在汴梁城里到处歪曲事实,肆意解读那两张纸上内容的人,他虽然有钱,却不能一下子就能够找出那么多既肯为了钱而替他做这件,而又很可能会因此而被问罪的书生。况且,据下面禀报,那些解读的人似乎全都有一个同样的称呼——刘公子。这不是太明显了吗?” 在吕公著的心中却又把文彦博看低了一些。(未完待续) 第284 进谗言的技巧2 在吕公著的心中却又把文彦博看低了一些。 在一旁倾听的过程中,他始终面无表情,除了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几下嘴以外。因为,吕公著已经认定了,这两天汴梁城里发生的所有事的的确确是那个罗锅子所为。 按照文彦博的说法,不可能的事情,在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可能。因为,汴梁城里能够读书识字的人本身就多了去了,更何况,如今是什么时候,先皇刚刚仙逝,那么朝廷势必就会开恩科,满汴梁城里现在都聚集着都是从京畿附近赶过来准备应考的学子。 况且,一点钱不够,那么更多的钱呢?那个小道长难道还缺这么一点钱吗? 那些人只要做完事,拿了赏钱,就可以立刻出城,在汴梁城外猫上十天半个月,甚至在临考前一个月再进入汴梁城里。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那时,还能够找谁的麻烦呢?那时,谁还能记得住,到底有谁曾经扮演过刘公子这个外号之中带有明显含义的小人物呢? 至于太学里的那些学子,影响起来更加简单。那里都是些读书读傻了的愣头青,只需要随便收买几个带头的,再有了那两张纸上内容被过度解读这件事推波助澜,学子们要是还闹不起来,那才真叫见了鬼了呢?这种小把戏还难不住他吕家的人。 不过,吕公著心里面十分清楚,这件事即便是交给他亲自去办的话,也就是办到目前的这种程度罢了。 吕公著仔细回想起来,那位小道长进京之后的种种,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有些怕了,感到有些胆寒和心寒。那个罗锅子鬼起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如果,那两张纸上写得全是他们吕家的事情,全都是他吕公著的阴司,他想必比司马光还不如吧 而且,人家摆明了车马告诉大家这件事就是他做得,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更重要的是,整件事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而已,而且,他和文彦博都已经决定将这两件事扔到变法派的头上,说穿了,也就是蔡确和章敦的头上。如今顺便还要捎带上苏轼,那也再找那位小道长可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所以呢?这两件事究竟是何人所为?”高滔滔不想听他们二人在废话下去,直截了当地问道。 文彦博把早就已经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太皇太后,臣以为这两件事是蔡确或者章敦,他们当中的一个,或者两人串谋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司马相公,以阻止司马相公马上就要废除新法的举措。” “太皇太后,不仅仅是如此,昨天,曾布和蔡京官邸和府邸同时被人贴上了对联,也必然是他们所为,一方面既警示了那些想要脱离他们的掌控,一心想要改邪归正的官员们,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了向司马相公展示他们极端恶劣的手腕,其目的根本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如今,也的确取得了一箭双雕的作用。”吕公著的这番话就是想要盖棺定论了。 “什么,昨天的事情,也是他们所为吗?”高滔滔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错,太皇太后,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只隔了一天的时间,就打击了两位准备弃暗投明的重臣,又打击了司马相公的声名和威望。这实在是太巧了。” “的确是太巧了。”高滔滔小声说了这么句,正准备说话,外面的传事太监突然禀报道:“启禀太皇太后,苏轼苏大人有急事求见!” “这……”高滔滔听了之后,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因为,苏轼之所以进京,就是司马光向他举荐的,可如今,苏轼还未陛见就把举荐他的人给气病了。让这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继续留在汴梁城,对于朝局看来是弊大于利啊!况且,将来废除新法的时候,他肯定还会站出来阻挠司马光想要实施废除新法的那些举措。 高滔滔又看了面前这个两位同样是司马光招揽回来的大臣,就见他们突然之间变成了哑巴似得,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得似模似样,好像对于苏轼觐见自己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似得。 其实,他们刚刚已经给苏轼上过眼药了。 这一点,高滔滔已有所觉,起码在阻拦太学学子们这件事上,苏轼虽然说了一些过激的话,但是,他确实是阻拦住了那些闹事的学子们,暂时地阻止了事态进一步的扩大。于公于私都不好过份处置他。 关于如何处置苏轼,文彦博和吕公著也的确不好出言进谏。 所以,一时之间,勤政殿沉寂了下来,高滔滔沉思了好一会儿,文彦博见这么僵持下去,事情很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转变,一旦天黑,那些闹事的学子们要是都散了的话,他们二人的计划不就只好搁浅了吗? 文彦博便说道:“太皇太后,此次苏轼虽然是应诏进京,可当时并没有说就一定要将其留在京城之内啊!” “不错,太皇太后,苏大人在西北久历风沙,不如将其安置到南方温和之地。让他休息几年,也未尝不可。”既然文彦博都开了口,吕公著就不得不说话了。 “嗯!吕爱卿所言,甚合哀家之意。拟旨,苏轼不必陛见,升任江浙路转运使,知杭州府事。”吩咐完,高滔滔又沉吟了一下,接着吩咐道:“蔡确、章敦二人有失大臣体统,……蔡确,罚俸一年,章敦罚俸半年。对了,这道旨意,你们拟好之后,先去问一问司马相公的意见。你们二人也下去吧!将这件事办好了。” 高滔滔其实也想要将蔡确和章敦立即贬出汴梁城,可是,毕竟宋神宗才刚刚驾崩没有多久,无证无据的就把先皇任命的丞相贬出京城,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她呢?而且,这件事只能由手下人去寻找这两人的罪证,借此来扳倒这两员变法派的大将。而不是由她来亲自处理他们。 老实说,文彦博和吕公著对于高滔滔如此地处置早有预料,可是,听到之后,还是有些失望,比起做事果决的宋神宗,高滔滔还是有些顾前顾后,优柔寡断了。 不过,要不是如此的话,他们二人也就不会放任那些太学的学子们闹起来了。如今的结果也不错,只要苏轼调任杭州的消息一出,那些参与闹事太学的学子们得知之后,除了兵丁之外,又有谁还能拦住他们呢? 苏轼在宫门外等了半天,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未完待续) 第285 苏家 苏轼在宫门外等了半天,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而且,文彦博在让手下传旨的时候,还使了个坏,就是一小队禁军看管着苏轼,监督着他马上归家,立刻收拾行装,今日之内就必须离京。 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报复苏轼,而是为了做给那些想看的人看得。 果然,皇宫门前发生的事情,领队刘公子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他并没有将其告知那些如今同样在艮岳那里等待消息的太学学子们。 因为,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还未到场,他就是那位把苏轼牵扯进来的刘白。 刘白被刘公子一激之下,主动承担了在皇宫门外打探消息的任务。他本以为,只要苏轼出面找了司马相公去商讨,肯定会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根本就不会闹到宫中去。 可是,结果总是这么不尽如人意,甚至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到达皇宫门外的时候,他发现,苏大先生也来到了这个地方,跟他也就是前后脚。而且,苏轼上奏之后,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就被一小队禁军给押送走了。 那队禁军的人数还不到十个,而且,也没有对苏轼动用任何的刑具。可是,这样的动作,无疑已经表明了宫中太皇太后和司马相公那一派人的态度。 要知道,苏轼可不是变法派的人,他当初还因为反对新法,而被贬出了京城,甚至还被变法派的李定硬推成了乌台诗案的那个大漩涡中的主犯。 此次,苏大先生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们这些学子,去劝阻司马相公,去向太皇太后进言,居然却被这些人用禁军押送走了。 保守派和变法派之间的斗争从来不是温情脉脉,但一直都没有跨越过作为文臣的底线。可是,如今这些当权者的作态,让见到的人为之胆寒。这已经不是当初的排除异己了,而是彻彻底底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不过,刘白留了一个小心眼,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艮岳那里,传递这个不好的消息,而是,一直跟在苏轼这队人身后,打探一下朝廷到底是准备如何处理苏大先生的。 在长街之上,禁军的小头领已经发现有人跟着他们,一看是个文弱的书生,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他却一再叮嘱手下,不要和任何人搭话。 他也清楚,他自己的任务只是将苏大人一家在今日之内护送出京。上官交代了,此次行动虽然不用保密,可是,一旦查实,这件事如果是从他或者他的手下嘴里泄露出去的话,如果到时闹出什么大事的话,那么这次的任务即便完成了,也只会有过,不会有功。甚至会被上面的大人物扔出来背这个黑锅。 这年头,文官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杀起他们这些武官,小卒子来,那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的简单,在汴梁城这个地方,尤为如此,稍有不慎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掉了脑袋。那个时候,上官都可能自身难保,谁还会关心他们这些既要做事,又要背黑锅的小卒子呢? 当初,狄青任枢密使,可谓是位极人臣,还不是被韩琦当着他的面斩了焦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被那些文臣逼死、吓死的吗? …… 这时的苏家,苏轼在刘白叫走之后,赶往司马光府邸的时候,李廌和秦观就已经赶到了苏府。 之前,因为蔡道的原因,苏轼在元丰五年便就任于西北,那个地方风沙大,环境相较于黄州差了很多。可是,他的官职上来了,自然就不用像在黄州那样为了生计而发愁,家人也没有了颠簸之苦。所以,一家人的身子都还算是比较健康的。 除了他的四子苏遁,这给刚满一岁的娃娃,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在半道上夭折。不过,由于王朝云本是歌姬出身,在1岁身体还没有长成就委身于苏轼。而生苏遁的时候,她自己的本身年纪也还小,因此导致苏遁出生之后,如同蔡板一样,有些先天不足。 这不,西北离汴梁城并不远,可是,一路颠簸之后,刚过抓周之礼的小苏遁又病了。 李廌和秦观到家之后,没想到老师并不在府上,想是将家里安排妥当之后,入宫陛见去了。他们又不知道太学里出了大事,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苏轼的长子如今在外做官,如今只有三个幼子在家。有些文献中记载,苏轼的二子苏迨是关学张载的弟子,和同乡游师雄一起投到张载的门下学习,是张载门下跟他时间最长的弟子。其实,要么是张冠李戴,把姓苏的张载弟子硬是安到苏迨的头上,要么就是关学的弟子之中为了增加关学的影响力,故意将苏迨的名字放到了张载的弟子之中。 苏迨是熙宁三年才出生的,而张载是熙宁十年就已经过世了。试问,一个在张载逝世才刚刚七岁的孩童,如何能够成为跟着张载时间最长弟子呢?两人的关系,即便打从娘胎里算,也不足八年。何况,苏迨随父应该是眉山人,而游师雄则是关中武功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如何能够是同乡呢? 按照年纪,苏迨的虚岁今年也才不过16岁而已。 他们俩先是去拜见了师母王闰之,还有两位小师弟, 又听说小师弟生病,便去看完苏遁。 苏轼的小妾,其生母王朝云正在照料小苏遁,由于太过于关注,所以没有发现房中进来了两个人,只听她小声地嘟囔道:“唉!本想着,此次进京,就能见到那位运财童子,也能求一求他治好遁儿的病,调养好他的身体。没成想居然扑了个空。也不知道当朝的执政到底是怎么想得,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这可如何是好呢?遁儿啊,遁儿,你可要一定好起来来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听了王朝云的这番话,李廌心中感到惊异,便低声问道:“师兄,没听说安慰小道长会医术啊!” “吁,禁声!”秦观低声说了一句,便冲着王朝云躬身施礼道:“徒儿秦观见过小师母,师弟他的身子可是好些了。”李廌这话说得虽然小声,但还是让敏锐的王朝云听见了,秦观注意到了其反应,便连忙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望小师弟而已。 王朝云看到是他们两个,便也没有在意,继续紧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小声地抱怨道:“还不是那样,京城里的郎中虽然比西北那里的强一些,但是大都不善于治疗小儿的病。” “小师母,恕弟子孤陋寡闻,没听说那位小道长懂得医术啊?”李廌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闻到。 “嘘!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话都敢说,记住,这样的话以后坚决不要再说了,尤其是这汴梁城。你知不知道,前些年汴梁城里流行那种病的时候,就是他救了全城的孩子,就连先皇诸位皇子皇女都是在他的庇护之下,躲过了一劫。当时,就有人像你一样,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结果,不但孩子死了,人也疯了。”也不知道,王朝云从那里打听到的这些,她刚进京没有多久,就知道蔡道这么多的掌故。 “啊!”李廌被王朝云的话吓了一大跳。 “廌儿,朝云的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不过,的确是事实。你随便打听一下便可知,现在,京城凡是家中有小孩子的人家,都悄悄供上了观世音菩萨和运财童子。”王闰之带着领着两个孩子也来到了苏遁的房间。 如果说王朝云是爱儿心切,说话难免有失公允的话,王闰之的话,可信度就非常地高了。 不过,有关于蔡道的话题并未进行下去,秦观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问道:“师娘,您可知师傅他老人家何时能够回来。” “不知,他这个人就是个急脾气,有一个书生来找他,说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便跟着那个书生急匆匆地走了。对了,你师傅是骑着马走得,还借给了那个书生一匹马。”王闰之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秦观闻言,立刻勃然变色,苏轼这个时候离开家,居然不是去陛见,而是跟着一个书生走了,而且还是骑着马?再联想到之前那位张书生所言,他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师傅来。(未完待续) 第286 示警 秦观闻言,立刻勃然变色,苏轼这个时候离开家,居然不是去陛见,而是跟着一个书生走了,而且还是骑着马?再联想到之前那位张书生所言,他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师傅来。 秦观急切的问道:“师娘,不知师傅是被那里的书生叫走的,您可知道对方的来历,还有对方具体叫什么呢?” 王闰之看到秦观突然变颜变色,心中惊诧莫名,家中来了外人,她身为主母却并不方便见客,所以,也就没有特意去打听这件事。 “师兄,这件事我知道,来人是太学的学生,好像是叫刘白。这个名字太好记了,所以,我才能够记住。师兄,我是不是很聪明啊!”小孩子天性未泯,好奇心重,苏过今年才1岁,自然没有哥哥苏迨坐得住,不过,也正是他提供了这个这么重要的线索。 “糟了,糟了,这下子,师傅还是被牵连进去了!师娘,您还是快点让下人收拾行装为妙。”秦观一听,连喊了两声,以手抚额道。 “观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师傅是不是又惹什么大祸了?”王闰之和王朝云都陪着苏轼度过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一听秦观此言,心中还是有些惊惶不安,一家人这才刚刚进京啊! “唉!师娘,如今汴梁城里到处散播关于司马相公的谣传,这肯定会激怒太学里那些学子们。一旦闹起事来,情况就好不了。而那个刘白既然是太学中人,想必也是师傅的仰慕者,他来府上请师傅,大概是想借着师傅的威望去组织他的那些同窗好友继续做傻事。师傅也的确是能够阻止住他们,可是,师傅他这个人急公好义,做事情往往会追根究底,一旦他去找司马相公理论,或者去宫里向太皇太后讨个说法。肯定会惹怒那些执政们,他们的确是不好处理师傅。可是,师傅这次陛见,正式的任命还未下达,他们肯定会将师傅调任到更远的地方。”秦观分析了一大通,最后才说出了让王闰之收拾行装的原因。 “师兄,难道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听完秦观的分析之后,李廌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急忙问道。 “现在,事情的关键就要看师傅如今已经做到那一步了,如果他是刚刚才阻止了那些学子,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如果,师傅已经去和司马相公理论。那执政们会不会贬斥师傅,还在两可之中。如果,师傅已经去觐见太皇太后,那结果就已经成了定居。师弟,不如你骑着快马,先去打探一番。如果师傅还没有进宫,你一定要拦住他。”秦观说完,吩咐道。 李廌转身刚想要离开,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返身问道:“可是,师兄,师娘,师傅他老人家那脾气,能够听弟子的劝说而放弃自己打算的人吗?” 这一次,聪明过人的秦观也被李廌这个问题问得是哑口无言。 苏轼要是能够听人劝,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倒是王闰之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在她旁边一直都没有吭声,却瑟瑟发抖地抱着小苏遁的王朝云,说道:“廌儿,你见到他,如果他还是要一意孤行的话,就问他一句话,还要不要遁儿的小命了。” “不错,什么事情在重要,也没有小师弟的名重要!师弟,你快点去吧!对了,你不用去司马相公的府上,直接奔宫门去就行。我自己去司马相公的府上瞧瞧去。”说完,秦观拉着李廌出了小苏遁的房间。 小苏遁之所以受到苏轼的宠爱,并不是因为他是王朝云生得,而是,这个孩子是苏轼四十七岁的时候才出生的,老来得子,他自然最宠爱这个幼子了。也就难怪王闰之会想到用小苏遁来威胁苏轼了。 被苏府的下人引到了马厩,秦观和李廌从苏府牵了两匹马,正准备离开苏府的时候,却被一个他们俩都意想不到的人给拦住了。 这个人,就是刚才在那间茶楼里和他们相谈甚欢的刘公子。 “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你拦住我二人又和贵干呢?”看着这个拦住他们马头的人,李廌不解地问道。 刘公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廌的话,而是拱了拱手,反而问道:“秦兄,李兄,你们骑着马打算去哪里呢?” “这……”李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对方。 秦观也觉得对方拦住他们,事有蹊跷,刚想说话,就听到对方说出了一个让他们沮丧、甚至是惊骇的消息:“如何二位贤兄弟是想去拦阻苏大先生的话,你们还是帮着苏家收拾行装吧!苏大先生已经去了宫门想要进谏太皇太后,没想到人没有见到,宫里也没有招他进宫,直接就来了一道圣旨,具体的详情在下并不清楚。不过,和圣旨一道来得还有一小队禁军,亲自压着苏大先生正在往这个方向赶过来。” “什么?”李廌和秦观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当场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没见到太皇太后,这并不奇怪,苏轼那个大嘴巴,的确是不招宫里的人待见。 可是,怎么会有禁军押送师傅归家呢? “秦兄,李兄,消息送到,在下也该走了。不过,临行前,在下还是有一言要送给二位。不管苏大先生以后被贬到了那里,也不管如今的朝廷是多么的黑暗。你们都要留下来继续参加今年的科考,如今也没有像仁宗皇帝那样有气度的皇帝会去垂青苏二先生那样的学子了,所以,二位在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再由着性子乱写一通。只有早一点进入仕途,才能施展你们的才华,才能有机会实现你们心中的抱负。夜虽已深,黎明却就在眼前。” “对了,二位,如果苏大先生是被调任到南方的话,可以直接出北门,到汴河码头。二位善自珍重,告辞!”说完,刘公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府的大门前。 这个柴蓝领本来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准备离开汴梁城了,却突然受到族兄的紧急传信,让他到苏府捎个信,他这才在苏府的大门前,刚好碰到了秦观和李廌。 “师兄,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呢?”李廌听到消息之后,方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这样,你还是先去迎一迎师傅他老人家。记住,千万不要和那队禁军发生任何的冲突,他们也只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我这就回去帮着师娘他们整理行装。”秦观想了想,吩咐道。(未完待续) 第287 小人物的狡黠 “这样,你还是先去迎一迎师傅他老人家。记住,千万不要和那队禁军发生任何的冲突,他们也只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我这就回去帮着师娘他们整理行装。”秦观想了想,吩咐道。 汴河码头,为什么要师傅他们去那里呢? 一时之间,秦观也想不明白那位刘公子说这句话的真实用意,不过,听刘公子的意思,既然圣旨已下,师傅离京看来已经成为了定局,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帮着师娘立刻收拾好行装,方为上策啊! 李廌打马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被一小队押送着的师傅。幸好,师傅身上没有带着枷锁或者镣铐,看来圣旨的内容并不是太严重。 由于李廌一直担心这苏轼的安慰,所以并未察觉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骑着马的书生。 不过,刘白却看到了李廌,作为苏轼年纪最小的弟子,又是关中人士,他自然认得李廌。 既然现在有苏大先生的弟子接应于他,刘白也就放下了心。 如今剩下的就是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那些等待自己的那些太学里的同窗们了。刘白十分清楚,一旦他将这个并不算好的消息带回去,肯定会让那些原本就已经非常激愤的学子们更加得愤怒,可是,他既然答应了那位刘公子,就一定要把自己答应的事情做完。 太皇太后和当朝执政们居然连苏大先生的面都不见,就把他押送回家,如此黑暗的朝堂,让他一时之间感到了一丝绝望,突然有点意兴阑珊。 不提刘白如何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再说说苏大胡子,苏轼在得到圣旨之后,也有些发懵,可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他也知道事情要遭了,一旦自己被贬、被押送归家,被限期离开汴梁城的消息传扬出去,势必会激起更大的**和风波。其他的先不提,那些已经被自己劝散了的太学的学子们得到消息之后,又会怎么想呢? 整件事,苏轼虽然被动的牵连其中,但是他一直都是后知后觉,比如,到现在他还不清楚,那些太学的学子们其实并没有散去。 这一路上,苏轼都在思索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其实,他现在也想明白了,之所以,那些太学的学子们能够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其实是朝堂之上,那些变法派和保守派的大臣们双方面放任的结果,但凡是他们当中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劝阻他们,甚至是不惜动用武力,阻拦他们,也肯定可以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的程度。 只是,如今除了自己,又有那个朝中的官员出过面呢? 就连布衣宰相范纯仁都不见踪迹,其他人就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趟这次的浑水了。 当苏轼看到李廌的时候,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可当他刚刚要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因为,苏轼想到了李廌为何会出现在京城,恩科,李廌是来参加科考的,秦观想必也来了。如果,是秦观在这里,苏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要求秦观,让他迅速去太学,想方设法的阻拦那些太学的学子们继续闹事。 秦观如今虽然还是白身,可作为他苏轼的弟子,无论是才名,还是个人的影响力,都足以办成这件事,可偏偏来得是李廌,他今年也才刚刚二十五岁而已,无论是资历和名望差秦观太远。即便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去了太学,也于事无补。 可李廌还是看到了苏轼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师傅,您的事情我们大致已经清楚了。家里面已经在收拾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就只说吧!” “哦,既然如此,咱们还是一起回去吧!这件事,告诉你也是无用的。这一切都是天意啊!”苏轼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 苏轼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想让这个年轻气盛、有才华满腹的小徒弟在牵连进去,他知道事情大大的不妙,可是,现在他的自由都已经被限制住了,又有什么办法去帮助那些学子呢? 禁军的领队此时有些囧,不是因为李廌突然来了,也不是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书生突然又骑马走了,而是李廌的这番话让他有些后怕。 话说,您的事情我们大致已经清楚了。这才是刚刚发生没有多久的事情,苏大人的家人就已经知道了。宫里的那几位做事也太不知道保密了。 万一,他们要是被那些愤怒的太学学子们团团包围住的话,该怎么办呢? 所以,这一路,几个禁军,包括那个小头目,对李廌的到来不但视若无睹,就连大气都不敢喘出声,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两位爷平平安安地到了苏府,他们才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进军的人就留在了苏府的门口,那个小头领在苏轼入府之前说道:“苏大人,您也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您最好快一点收拾好,我们今日就得出汴梁城。您可不要让小的们为难啊!” 苏轼还没有说话,李廌听到后勃然大怒道:“什么,这些人也太霸道了。老师,先皇在位的时候,即便有大臣被贬出京,也从来没有说让人当天就离开京城的。况且,您才刚刚进京。东西才布置完,一天的时间又如何来得急呢?不行,弟子我……” 苏轼打断了李廌的话,“你又能怎么办呢?你自己也说了,先皇已经驾崩,新皇年幼,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信重那位誉满天下的司马相公。他人都是自身难保了,我这次只是被贬到杭州那里而已。唉!看他们的行事,和当初先皇任用拗相公的时候又是何其的相似啊!” “师傅,您老人家这一点却是说错了,他们这些人的行事更加霸道。拗相公对于反对变法的大臣只是贬斥,而他们根本就是催迫,完全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市面上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司马相公执政,不论对错,之所以废除所有的新法,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时,听到外面动静的秦观匆匆赶了过来,听到了苏轼的话,大声地说道。 “不错!唉!观儿这话说得没错。之前,司马公连一面都不愿意见我!这不是另外一个拗相公吗?”苏轼摇头叹息道。 秦观冲着从那个小头领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这位校尉,难道真得不能缓一缓吗?我师傅的家人有些关碍,实在是今天不能就离开京城啊!” “这位公子,小的也不想催逼得这么急迫,可是,这是上面下得死命令。如果耽误了,苏大人也许无妨,可小的这些人性命可就难保了!”小头领苦着脸回答道。 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替苏轼这么一大家子解了围:“苏大人,这两位公子。其实,旨意上只是说让苏大人即日离京,并未说明具体什么时候到任。”说到这里,他朝四周看了看,凑到苏轼的跟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苏大人,您完全可以在路上游山玩水。如果中途有人问起来,您完全可以装病。” 说完那句话,小头领又恢复原本的声音,接着说道:“还有,您可以先跟着我们出城,让您的弟子护送他们和您在城外相聚。反正,我们接到的任务,只是护送您走出汴梁城的城门而已。至于之后,您要去哪里,那就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智慧,小人物却有小人物的狡黠,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未完待续) 第288 缘由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智慧,小人物却有小人物的狡黠,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 听了对方的建议,李廌和秦观眼前一亮,事实上,这个小人物的话最适合苏轼如今的情况。 苏轼自己轻装简行的离开,一个人呆在城外,等他的家人收拾停当,在离开京畿之地也不迟。 “多谢,李廌,你去给吩咐官家,给这些禁军的兄弟们准备一些吃喝的东西。”苏轼真得是十分感激这位一点都不起眼的禁军小头目。 “不敢,不敢,小人这只是见得多而已。嘿嘿,其实,一些被贬离京的官员,又有哪个不是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呢?”得了鼎鼎大名的苏轼的谢,这个小头领傻笑着说了些客套话,把底子兜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是苏轼和秦观师徒俩在心中的话。 李廌去吩咐官家,苏轼和秦观则走进了内宅。 秦观本想说一说苏轼参与太学学子闹事这件事,可是,他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师傅,我刚刚和李廌师弟一起见过了师娘和两位师弟,看他们的样子,就是跟您立即一起赴任,倒也无妨。可是,小师弟却并不合适跟着你在继续颠簸了。您打算怎么办呢?” 苏轼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唉!的确是如此啊!本来,此次进京,为师是打算去求一求那个小道长,让他给遁儿梳理一下身子,好好地调养一下。可是,我二人始终无缘啊!他先一步就离了京,我也要去杭州赴任了。唉!看来只能将他们母子托付给二弟了。他不日也要进京,这座府邸也付过定钱,刚好就留给他吧!唉!” 说完,苏轼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是为这个刚刚满了周岁的小儿子操碎了心。 “师傅,遁师弟他娘如此说,怎么您也如此说呢?据我所知,那位小道长本就不会医术,而且,即便他想出方法抵御住了那种病,可是,小师弟的身体连御医都治不好,和当初的情况也完全不同啊!”秦观之前只是以为王朝云爱子心切,误信了民间的传言,才会那么说,没想到苏轼这位大文豪也是这种说法。 “呵呵,观儿,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位小道长的确不会医术,而那种病的事我们暂且不论。你可知道他身边两个仆人的故事吗?”苏轼笑了笑,问道。 秦观闻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师傅突然提起这两个孩子干什么,便回答道:“是不是,那叫蔡桶和蔡板的两兄弟。这徒儿当然知道啦!” “你不知道?”突然有人插话进来,两人一抬头,居然是苏轼第二任妻子王闰之。 “师娘!”秦观赶忙上前行礼道。 “都收拾好了?辛苦你了!”苏轼赶忙问道。 “不辛苦!本来啊!那么多的东西肯定是收拾不完的!不过,刚才廌儿将那个校尉的主意一说,我就让人给你一个人收拾好了行装,待会儿,你在家里吃完饭,在和他们一起先离开汴梁城吧!”王闰之没有在意,也没有责怪苏轼这个惹祸精。 其实,她心中还巴不得苏轼早点离开京城呢! 如今,汴梁城里的形势,就连市井里的妇孺都知道,先皇驾崩,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保守派的大臣们要翻身了。王安石变法的时候,苏轼因为反对变法,而被贬出京。 苏轼这个大嘴巴,甚至被李定罗织了罪名,深陷乌台诗案。可是,那个时候,让人讽刺的是,替苏轼说话的,除了后宫里的曹太后、高太后,剩下的就是王安石、章敦等一些和他关系不错的变法派大臣,可是,那些平时和他相交甚密的保守派大臣们,一个个都是明哲保身。司马光吓得缩回到洛阳的地洞里修书去了。 最后,还是一个刚满六岁的小孩子说动了宋神宗。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不但解了苏轼身上背负乌台诗案的束缚,后来更是,推荐了苏轼到西北,缓解了他们一家人的困厄之苦,而且,还免除了王巩一家人在岭南的流离之苦。 当然,在这些北方大臣的眼中,蔡道的家乡仙游县那里也属于南蛮之地。王巩一家虽然离开岭南,却并没有得到苏轼那样到西北立功的机会。其实,在王闰之的心中,她宁肯苏轼在仙游县安安稳稳当着那个七品的知县,也不愿意他的相公去西北前线拼命,更不愿意他当什么上朝官。 皇宫里坐着的还是那位宽宏大量的仁宗皇帝吗? 不是,既然如此,大嘴巴的相公还是到地方为官,造福一方的好啊! “师娘,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秦观的话让王闰之从神游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她回答道:“你也听传闻中说了,那两个孩子,一个高大,却有些憨傻,一个弱小,却非常聪明。大体不错,不过,还是有些出入的,那个叫蔡桶的孩子,天生高大,却不是向曹虎那样的天生神力,却是后天练成的,而且,他并不是傻,而是比其他孩子反应慢而已。这话你能够理解吗?” 秦观点点头,这样的孩子他见过,的确是有些孩子天生就反应慢,这并不稀奇。 “那个蔡板就不一样了。这孩子的出身比很多孩子可要惨多了。她的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加难产,虽然勉强把他生下来了,可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而他的父亲不是靠谱的人,抛下刚刚失去母亲的两个孩子,一个人跟着一个寡妇跑了。不过,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那位小道长。” “你可能不知道,当时,蔡板刚出生的时候,仙游县的一位名医已经预言,这个孩子活不过满岁。可是,如今呢?一个早产没有母亲的孩子,还不是健健康康地活到了今天。救活他的,就是那位小道长,而且,那一年,他才刚刚两岁而已。这话,是当初蔡板拜曾公为师的时候,亲自说得。这件事本是人家的家事,曾公也不方面外传,不过,他听说遁儿的事情,之后,便写信告诉你师傅。”王闰之,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事有不同,人有不同。即便是那位小道长救活了自己的仆从,那也可能只是一个特例而已。不过,考虑到他当时不到三岁的年纪,而如今无论是经验还是眼界都要比那个时候高得多。所以,如今也只能想办法把你的小师弟托付给他了。为师已经找过了相熟的御医,可是,他对于遁儿的病情也束手无策了。如今,也只能等到二弟入京之后,让他托人想办法了。”说到这里,苏轼也很无奈。 闻言,秦观建议道:“那师傅,您不如就照那位校尉所言,在沿途拖时间,亲自带着小师弟到河东去见他。” “不妥!”苏轼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此事不妥。为师不是建言的御史,所以,其他人如何做,为师也是无能为力。可是,既然朝廷把杭州交付给我,我就一定要为杭州的百姓负责。” “师傅,您就把小师弟的事交给我吧!洵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进京呢!小师弟的病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这时,李廌突然进来,插言道。 苏轼一听这话,立即呵斥道:“胡闹,你难道忘了,你此次进京是来干什么的吗?还有几个月,恩科就要开考了,这个时候,你不专心应考,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为师吗?”(未完待续) 第289 燃血 苏轼一听这话,立即呵斥道:“胡闹,你难道忘了,你此次进京是来干什么的吗?还有几个月,恩科就要开考了,这个时候,你不专心应考,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为师吗?” 秦观也在一旁劝说道:“师弟啊!这件事应该是为兄去做,你还是安心应考吧!” “师傅,师兄,你们都不必劝我了。我这次已经不打算应考了,其实,我这次之所以有此打算,不单单是因为小师弟的事情。师傅,京城里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您说,我还能安下心来继续应考吗?一旦上了考场,我肯定会像洵公当年那样在考卷上直抒胸臆的。真要是那样的话,不单耽误了我自己,还会连累师兄。”说到这里,李廌忍不住拍了拍自己不算宽广的胸膛。 他继续说道:“师傅,师兄,我是真得压不住自己的心中的怒火啊!况且,我如今还年轻,三年之后也才二十八岁而已。我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经验还是非常欠缺的,即便现在考中了进士,也非常担心无法担当朝廷赋予我的重任啊!所以,我打算跟着那个小道长一段时间,好好地看看他是如何对待百姓们的。上一次,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好好地跟他交流,我是真得后悔了。” 苏轼和秦观听到此处,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劝住面前这个同样倔强的师弟了。 秦观刚想说话,李廌有打断了他,说道:“师兄,我知道,你也对当今的朝堂非常的失望,可是,你也不年轻了。新老交替之际,他们势必会斥退很多变法派的学子那你更要抓住这次的机会,考中进士。。如果你同样感到不足的话,可以考中之后,再来找师弟我。” 李廌风华正茂,而秦观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确是耽误不得了。 “好了,既然廌儿主意一定,我就不再说什么了。遁儿病好之后,你就留在京师,跟着二弟好好做学问。等下一科,我等你金榜题名。”苏轼拍了拍李廌的肩膀,鼓励地说道。 秦观心情有些激动,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也同样上前拍了拍李廌的肩膀。 之后,苏轼先去看了遁儿,和王朝云说了一番,用过在汴梁城家里的最后一顿饭,便背着个小包袱,跟着那小队禁军打算朝南门而去。 这时,秦观突然想起刘公子临行前的建言,便出言叫住了苏轼一行人:“师傅,且慢!” 那个校尉一听这话,小心肝直颤,心说,这位看着稳重,不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好在秦观后面的话,不但让他放了心,而且眼前一亮。他心说:感情那位小道长真得是会能掐会算啊!这不是早早地就为苏大人提早安排好后路了吗? 秦观没有详细告诉苏轼,自己和刘公子见面的情况,只是他说成了一个朋友,接着就说道对方告诉自己,汴河那里经常有通往杭州的海船,或者经运河的漕船可以搭乘。 听完之后,苏轼摇了摇头,感叹道:“唉!真是老糊涂啦,为师居然忘了杭州那里可是大运河的终点啊!” “不错,苏大人,这位高徒所言极是。不过,您最好还是选择漕船,毕竟好有几位小公子跟着,海船虽然便捷,可过于颠簸,小孩子很有可能受不了啊!”禁军的小头领插言道。 苏轼原先打算乘坐海船的,可一听对方的这番话,便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冲着对方拱了拱手,真心诚意地说道:“多谢,多谢你这一路之上的照拂。” 苏轼之所以在家里拖延这么长的时间,就是想等一等看看,有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就是因为他被人押送回家的缘故,事情正在像比他所想象的更加恶劣的方向演变,而且,唯一一个能够想到向他传递消息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刘白死了。 刘白骑着马将他的所见所闻告知了太学学子们,这下子根本不用带头的刘公子继续鼓动,在艮岳这里等着的所有人都愤怒了,一个个自发地向着宫门那里行进,刘白也只好跟着。 没想到,刚刚才看到宫门的影子,大批的禁军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太学的学子们,你们还是退下吧!宫门禁地,不是你们这些学子们应该来得地方。”带头的将领苦着脸劝解道。 老实说,他此刻有些羡慕狄咏了。 剿灭保甲叛乱那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初交与狄咏的时候,不论是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的马帅和步帅,以及他们这些殿前司的副指挥使都存着看笑话的心。因为,那些保甲之所以叛乱的事,根本不用蔡道宣扬,高层的文官或者武将都是心知肚明。 无他,官逼民反而已。 什么保甲劫掠良民,那根本就是在骗那些小老百姓罢了。 狄咏的大哥只是倒霉,恰逢其会,背了黑锅而已。当然,这也是保守派用来打击变法派的一种手段而已。 别的先不说,那些保教可都是当地的地头蛇啊,而且,这些人还得当地的民心,地处五台山的旁边,想要剿灭他们,实非易事。 可是,现在自己却摊上了这样倒霉的差事。 能当上三衙的主官,自然是没有一个简单的。 比如狄咏,表面上,他主动领命亲自带兵去剿灭那些叛乱的保甲,是为了替自己的哥哥擦屁gu。可实际上,他是武将当中第一个得知宋神宗命不久矣的人,他也预料到了京中朝堂上将有大变发生。 他还巴不得那些保甲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呢?只要时间拖得越长,无法完成任务回京,他自己就才越安全。当然,如果执政发现他处理不出工的话,大不了也就是把他撤职而已。反正他也有自知之明,他本身也就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早一点卸任,早一点躲清闲。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既然已经驾崩了,他自然也就不会恋栈不去。白给那些看自己并不顺眼的文官整治狄家的机会。 狄家将来还是要看狄安的了,反正他从自己的子侄当中没有发现比狄安更加适合的当家人了。 而且,狄安此刻被贬出了京城,到水泊梁山那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像自己,好不容易才寻了这么个不是机会的机会才逃出了那个漩涡。 在得到执政们居然派禁军押送苏轼离京之后,马帅和步帅当即告病在家,马帅是装病,而步帅就更绝了,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据传说这厮居然摔断了腿。等文彦博和吕公著想要找人派兵的时候,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一个带头的了。因为,不只是马帅和步帅躲了,其他的那些副指挥使、都虞候们都被吓得一个个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躲了起来。 最后,还是吕公著找到了这么一位不知道外间消息的殿前司的副指挥使,之前,他因为小过,而被狄咏禀告了宋神宗,经过责罚,赋闲在家。 当时,他一听到新任的宰辅召唤,立刻屁颠屁颠地自己跑到了那两位面前,没想到居然接了这么一个倒霉的差事。 如果只是一些刁民闹事的话,这位副指挥使当然不会手软,可是,面前的这些都是书生啊,国之栋梁。而且,一个个都是太学的学子,都是先皇亲自召见过的前天子门生啊!他一个武将,如何敢真得命令手下明火执仗的动手啊!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呢?(未完待续) 第290 人已逝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呢? 这位副指挥使先开始只是命令所有禁军只需要拦住这些太学里的学子们即可。 可是,策动这次事件的双方岂能如他所愿。 就在禁军的士卒们和太学的学子们相持的时候,文彦博在禁军当中安插的人手和刘公子安插的人手同时开始了行动。 先是有太学的学子们开始大力冲击禁军的队伍,企图突破他们的封锁。 这可不是开国之初,每一个禁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如今的兵制早已被文官和武将们合伙搞坏了,即便来到的现场的禁军在那位副指挥使看来已经算是精锐了。可是,这些禁军的士兵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又如何有力气去拦阻这么多的学子们呢? 要不是这位副指挥使指挥的还算是得力,禁军的队伍险些就被对方给冲破了。 就在这时,禁军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小心,对方手里面有武器!” 而且,这么喊得地方不仅仅只有一处,而是九八个地方都有人在高声叫喊。 “快点,你们快点去把双方的奸细都抓起来!”这时,这位副指挥使在想不到如今的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真得是个傻子了,他一面吩咐自己的亲军去抓捕混在双方队伍当中的奸细,一面连忙呵斥那些被吓蒙了的禁军士卒们,道:“稳住,不要听奸细胡言乱语,千万要稳住,不要……” 可是,紧接着,禁军之中就有人猛地开始惨叫了,这一下,禁军的队伍中可就炸开了锅。 看到这样的场面,这位副指挥使们他再也控制不住局面了,先是脑袋嗡嗡直响,接着,他就被气得控住不住大口地喷了一口鲜血,昏倒后,伏在了马背上。在晕倒之前,他曾经怒骂过一句:“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王八蛋,这么坑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这下子倒好,大戏刚刚才开锣,主角都倒下了一个。没了当头的,别说是那些禁军的普通士卒们了,就连他那些亲兵们都慌了手脚,一个个缩回到他的身边,护持着他。有聪明的亲军却丢下了自己的主将,连忙混出了人群,拔下了身上这层皮,连夜带着一家人逃出了汴梁城。 那些禁军的士兵本来是非常害怕对面的那些学子们的,这个朝代,武官都是贱如草鸡,被文官随意宰杀,更别提这些士卒了。可是,当人在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自卫。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闹到最后,还是刚刚归京就任刑部尚书的苏颂看不过眼,他带着刑部的差役和士兵出面杀了几个红了眼的禁军,这才终于稳住了局面。 事后一调查,那些最初受伤倒下的禁军不是伤在背后,就是身上完全找不到一点受伤的痕迹,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除了被苏颂派去的人斩杀的禁军之外,没有死一个,而且受伤的也极少。最后统计下来,受伤的不超过0人,这里面还要包括最初倒地的那十几个。 相反,太学的学子们的情况就有些惨烈了。参与这件事的学子,事后被苏颂派人控制住的有超过6000余人,而受伤超过了1000多人。死了的学子也不多,有十一个。 一个就是那个带头的刘公子,一个就是刘白,还有八个学子就不如前两个那么出名。 剩下的一个就是太学的学正。 他是事后赶过来,看到如此惨烈的场面,活活被气死的。 之前,学正本来打算亲自出面阻止这些学子继续闹下去,可是,半道上,他得到了消息,苏轼亲自出面拦住了队伍,并成功地劝阻住了那些学子们。 于是,学正大人也就放下了心,他以为凭借苏轼的威望和名声,既然已经劝服了学子们,他们也就不会继续闹下去。可是,事情急转直下,等到他收到风声,苏轼突然就被禁军押着出了汴梁城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到他感到宫门之外的时候,就被如此惨烈的局面活生生地气得吐血而亡。 其实,之所以闹得这么大,才死了十个学子,也是那些禁军心中惧怕,只敢用刀背或者调转了手中的长枪的枪头,用枪把击打对面的学子。对着将来的这些武曲星,他们哪里敢下死手啊! 死得那三个学子,其中两个都是被自己人干掉的。其中那个刘公子当然不是蔡道的心腹,而是真正的刘公子,带头的人只是通过易容假扮而已,而刘公子和另外那个不太出名的学子就是此次行动中,被选择出来牺牲的目标。这两个学子家里面有钱有势,平日里仗着家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自然会被当成首选目标了。 不过,还有一位学子的死就有些出人预料。 那个假冒的刘公子其实心里面挺佩服他的,于是,在行动之前,就暗中派人跟着他,想要保护刘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刘白居然性子这么刚烈,最后居然一头撞死在宫门之上。 在刘白看来,这件事全是他的责任所导致的。 如果,当初不是他去找的苏轼,也就不会牵连苏轼被贬出京城,也就不会导致学子们比当初更加的激愤。 出现如今这种局面,都是他多事才造成的。 所以,一怒之下,这原本中立的学子,刘白,就一头撞死在了宫门之上。 也是因为刘白刚烈的举动,让大多数的禁军士兵们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也让刘公子留下了最后一个要除掉剩下目标的一条小命。 当时,所有看到刘白壮烈牺牲场景的士兵和学子们都被震惊了,如此的场景,就连事后才看到的苏颂都黯然落泪。 多好的孩子,如果将来长成的话,肯定会是一位骨鲠之臣,可是,偏偏无谓的死在了这样的事件当中,让大宋朝白白失去了一位栋梁之材。 这个时候,两位执政派人给苏颂送来了手书,要求他派人将那些参与闹事的太学学子们关押起来,顺便再去抓捕那些参与闹事却逃了的学子。 可是,这两个执政却是忘了,苏颂到底是个什么人了。他的确并不认同王安石变法,可他也不是保守派的人。当初,铁钉案时,他可是宁肯被关进大牢之中,也不愿意顺从宋神宗的意思,给陈世儒定罪。 今天早上,苏颂也听说了市井里,那两张之上关于铁钉案的评说,他当时的态度也是如同以往那样,坚持自己过去的主张。可是,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再看看手中的手术,他禁不住想到,他自己的确是在铁钉案中做到了公正。可是,在司马光推翻先皇已经定案的登州阿云案的时候,他做到了公正吗? 难道,他司马光真得就是忠义仁孝的化身吗? 于是,苏颂思索了仅仅片刻之后,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全部被他控制的学子全都释放回家。命人去棺材铺准备好三口上好的棺材,将三个惨死的学子妆奁起来。 紧接着,他就独独扣下了那位吐血昏迷殿前司的副指挥使大人,这时,禁军的那些士兵们,以及那些中低级的军官都知道自身难保了,谁还会关心这些倒霉鬼。 最后,苏颂不但驳回了太皇太后签署的,关于核准司马光要给登州阿云案翻案的圣旨,还写了两道弹章,弹劾文彦博和吕公著。他也已经知道司马光生病的消息,所以,才没有连司马光一起弹劾。(未完待续) 第291 元丰十烈士1 最后,苏颂做出了两个大胆的决定。 苏颂不但亲自驳回了,经过太皇太后签署的,关于核准司马光要给登州阿云案翻案的圣旨,还接连写了两道奏章,分别弹劾文彦博和吕公著。 苏颂也已经知道司马光生病的消息,不然的话,他都准备连连司马光一起弹劾。 就这样,被后世成为元丰八年事变的惨案终于草草收场了。 三旨宰相王珪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本以病入膏肓的他,在家中突然回光返照,亲自下床分别给太皇太后和宋哲宗赵煦写了一道奏章,让家人代为传进宫。 内容为何,对此宫中讳莫如深。 接着,王珪就暴怒中过世了。 后来,王府里有传言传出,说当了一辈子老好人的王珪,在过世之前,破口大骂两个老龟孙子。在元丰末年整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让他如何向先皇交代。 老人家本来就身体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离世,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活生生的被气死了。 之后,朝中大臣纷纷来祭奠这位最终死在任上的老丞相的时候,家人硬是拦着文彦博和吕公著,没有让二人进入府中,也没有手下两家送上的祭礼。 王珪的大儿子当着大臣们的面,直接了当的对二人说,他们王家受不起。 王家的态度非常明确,已经和文家和吕家闹翻了。 本来,蔡道给保守派大臣们布置的两份大礼已经结束了,如果没有刘白的死,汴梁城里金领都已经准备率领整个团队撤出这个是非之地。 可正是因为刘白的死,这位金领却私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准备再送给司马光,以及文彦博和吕公著一份大礼。 于是,在第三天天未亮的时候,人们赫然发现,又出现了第三张纸,纸上写着如下的内容: ‘义’吗? ‘孝’吗? ‘仁’吗? ‘公’吗? ‘正’吗? ‘忠’吗? 君子之党,洛阳耆英会。 这句话的下面便密密麻麻地写着参与到洛阳耆英会所有人的名单。 本是十三人,这个金领只是特意将吕公著的名字加入其中而已。 欧阳修曾经写过朋党论,自谓乃君子之党。既然司马光这些人也是如此,那就不妨让世人好好地看一看这些君子之党是如何做事的。 虽然洛阳耆英会中大部分的人都已过世,比如打头的富弼,但是文彦博和吕公著都还活着。 而这次也有了变化,在指的背面用鲜血写了在宫门前‘牺牲’的那些学子的名字,当然,这鲜血自然不会是人血,而是猪血而已,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十个人当中只有刘白才算是真正的烈士。 汴梁城金领给这个十个人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号——元丰十烈士。 如今,蔡京刚刚离职,司马光被气病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确定新任开封府尹的人选,外面的局势又那么乱,所以,无论是通判、或是府丞自己都不敢随意乱动,更是约束手下,只是去抓那些小偷小摸的贼人,对于那些牵扯到两派斗争的事情和人,一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开封府里的那些差官和衙役各个都是人精,上官差遣的时候,都是出工不出力,既然有了吩咐,即便那些散发传单的人就在他们眼前,他们也当作没有看到。 不过,这一次,还是有人要管一管这个在汴梁城里搅风搅雨、专做鬼祟事情的幕后黑手。 这个人就是苏颂,他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情,不过,第一天的事情并不大,四个地方,金领他们办事速度迅速,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再说,这本就是开封府管辖的事情,他苏颂即便在公正,也没有大公无私到这个地步。 第二天的事情,一发生,苏颂立刻就注意到了苗头不对。可惜,等到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在大街小巷、茶馆**里解读那两张纸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到了下午的时候,苏颂派人按图索骥,查找那些在市面上有名有姓人的时候,发现正主要么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自己的家中。 松绑一问,原来这些人已经被绑在家中整整一夜的时间了,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做得。再询问他们,是谁绑得他们,看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大概有多少人,结果,一个个那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刑部的衙差们使出了绝活,这才得知了真像。 原来,这些人虽然都是书生,或者讼师之类,可他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昨晚,绝大多数都是去了**楚馆、半掩户那里夜不归宿,许是喝多了酒,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但回了家,还被人绑在自己的床上,或者是柴房里。 另外一些搭档他们的人,比如马光棍之类的,完全失去了踪影,家中也没有少任何的东西,完全不像是要跑路的样子。 调查的结果,让苏颂大吃了一惊。 当然,还是有一些有名有姓的人还没有查,不过,这些人都不是衙差们能够惹得起的,他们回来就是向苏颂,这位刑部大人讨一个令牌,只要苏颂下令,他们就敢去拿人。 刘公子和马光棍那一桌说话的人当中,就有三个名人,张书生、秦观和李廌。 张书生别看只是个教书的先生,可他背后之人非同小可,他可是曹家的塾师,曹国舅的曹家。虽然仁宗的皇后曹太后早已经过世。可太皇太后高滔滔还是要卖曹国舅这个人的面子。 他家的塾师又是谁可以随便抓的? 其实,张书生的身份根本是这些衙差们不想抓他的借口而已,他们更怕的不是曹家,而是张书生的儿子,张天北虽然只有八岁,但他是凡人吗? 这孩子听说不但曾公看好他,想收他为关门弟子,后来又推荐给苏二先生了。而且,他还算是那位小道长的得意门生啊。这么大的背景,衙差们敢轻易去问罪吗? 至于秦观和李廌,一方面他们是苏轼的弟子,另外一方面,这些衙差们消息极为灵通,已经听说苏轼又一次绞入了两党的政争之间去了。 他们要是敢去苏府拿人,被进京赶考的学子们知道后,将他们围起来的话,苏颂大人还会想到他们吗? 苏颂看了手下的报告,不得不佩服布这个局的人心思极为缜密,几乎是毫无破绽可查,而其他大概知情的人,这个非常时期,他还真不能去查。一时之间,苏颂自铁钉案之后,第一次感到这么憋屈,明明知道这两件事都是有人在幕后策划指使的,可他偏偏却又无可奈何。 第三天,大街传单一撒,那些被收买的乞丐们就被早已等候了一夜的刑部衙差们逮了一个正着。 起初,还是老样子,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正主的样子,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代价还极为低廉,每个人十张传单,两个大子而已。 汴梁城里人本来就多,那些乞丐、打散工的人、还有流浪的孩子自然也不少,这下子可是给苏颂出了一个大难题。 最后,还是一个小乞丐提供了一个线索。他偶然发现一个身影很像的那个雇主进了一处半掩户的家中。 可惜,等苏颂亲自带人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不但没有抓到正主,连原来居住在这家半掩户的夫妇俩都不见了踪影。 白白浪费了两天的时间,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苏颂硬下心肠,准备去审问张书生的时候,却传来了张书生一家人已经搬进了曹府,在原来的蔡氏学堂那里,开办一个学堂,当然,曹家不是蔡道,有那个能力,却没有那个胆量去收纳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进去读书。这间新学堂,除了接受一些张书生家原来邻居家中的孩子之外,其他根本就是曹家和潘家共同合办的家族学堂。 当然,也只有这两家在这么财大气粗,这么大的学堂,却只有不到两百名的孩子在其中读书。 而那位汴梁的金领之所以能够提前离开,并不是他未卜先知,或者在苏颂身边安插了密探。(未完待续) 第292 元丰十烈士2 而那位汴梁的金领之所以能够提前离开,并不是他未卜先知,或者在苏颂身边安插了密探。 仅仅是因为,他知道在汴梁城里第三天的形势肯定会更加严峻,而且,这第三张纸只需要传递出去很少的一部分即可,不需要向第二天那样完成的尽善尽美。又不是傻子,乖乖地等着苏颂来抓自己。 不过,让苏颂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前面两天散发的传单还可以理解是这件事早就计划好了,它们是很早之前就印制好的。可是,这第三天的传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很明显是就在昨晚下午到今天早上天亮之前才印制好的。 刘白可还是昨天下午才牺牲的啊! 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神通,一夜之间将传单印刷出来呢? 这件事就成了苏颂一直都没有破解出来的迷,一直到他过世的时候,都没有得到答案。 …… 天亮的时候,昨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有被更多进京赶考的学子得知了。 他们当然已经知道了朝廷对于此事的态度,可是,即便没有金领散发出去的这第三张传单,可其中还是有很多人自发地行动了起来。 虽然无法参与其中,也无法替这些死去的烈士们报仇扬名,但是他们还有很多可以做到的事情。 比如,到刘白牺牲的地方,给他们上柱香! 这次无人带头,也无人挑动,无数人不约而同地地带着香、甚至还有元宝蜡烛前往皇宫的门前,祭奠这些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们。 这次,即便是文彦博和吕公著倒是想继续动用禁军阻拦这件事,可有一个问题却非常的严重,如今还有哪一个将领敢接这个任务啊? 昨天唯一主动站出来为他们办事的那位高级禁军将领——殿前司的副指挥使某某某已经被苏颂当场抓捕起来,现在还关在刑部的大牢之中。直到现在,不论是苏颂,还是宫中,都一直没有一个说法。 要是换个人当这个刑部尚书,文彦博和吕公著兴许还能施施压,让其将这位副指挥使放出来。毕竟,这厮也同样在当场吐了血,即便他的身体底子好,可以架不住刑部大牢那个地方的侵蚀。 可偏偏,如今的刑部尚书就是这个油盐不进的苏颂,他还偏偏就是太皇太后高滔滔和司马光亲选的刑部尚书。 他们完全能够想到,要是太皇太后真敢下旨放了某某某,苏颂就敢亲自把自己关进大牢,一直就守着不让其被放出来。 可他们这个假设原本就不成立,王珪不管是不是被他们气死的,可偏偏就在此刻死了。王珪是个中间派的大臣,苏轼也同样是个中间派的大臣,如今,一个身死,一个被禁军押送出京。 这三件事加在一起,让那些一直保守中立的大臣愤怒不已,如果再不找一个够份量的替罪羊,他们已经准备纷纷加入到弹劾他们二人的行列之中了。 这里面还包括一些属于保守派阵营的大臣,比如布衣宰相范纯仁。 他们二人得到消息后讨论了一夜,最终还是只能将这口又大又黑的黑锅扔到了这个倒霉的副指挥使身上。 这件事算是对方方面面都有了一个交代,可是,这也导致了,在京三衙的主官们,纷纷上书请辞。实在得不到允许,便告病的告病、能躲的就躲。 比如,那个步帅就干脆不治自己的那条摔下马断掉的退,他一个瘸子,朝廷总不能还让他继续呆在位子上吧。还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高级武官,他做得更绝,买通了一个比较贪财的却有名的郎中,直接给朝廷上个一个病危通知书。 反正是一句话,以后汴梁城再有这样的事情,文彦博和吕公著他们只能自己带人冲锋陷阵了。 要是谁敢硬逼着他们出征的话,他们就敢学步帅的样子,把自己摔成一个残废。 临时提拔中低级的将领,可以啊!只要他们能够指挥得动那些禁军,随便。这些高级将领们都不在意他们以往贪恋的权位了。还会在意有人取代他们现在的位置吗? 问题是,如今的禁军当中有多少***能够战胜理智的中低级将领,肯定有,但也一定不多。 后来,文彦博和吕公著没有办法,便想了一个办法,派吕家的门生,现任的御史亲自带队,引领者一大票禁军去了宫门口。 结果,人虽然到了,可这些禁军们根本就不听这御史的话。 气得这御史当场把剑,想要杀了禁军当中官职最高的中级将领。可这个将领也不是傻子,当然不肯引颈就戮,他做得更加决绝,拉住御史拿剑的手,当场就把自己的一条臂膀给砍断了。 断了膀子的将领还没有怎么着呢? 这个御史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家中。 几天都没有敢出自己的家门。 当然,这个将领最终还是得到惩罚,全家都被贬到了岭南。 不过,这家人得到了蔡道派去的人的照拂,在岭南生活的相当不错。这位刚直暴烈的将领还成了蔡道手下的一员猛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苏轼一家人,其妻子王闰之并没有急着离开汴梁城,而是在第三天中午,在秦观的引领下,亲自到皇宫的门口祭拜了刘白一众人。这不但是苏轼的要求,也是王闰之自己也想做得一件事。 若说王闰之对刘白有什么感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她是非常恨这学子的。汴梁城中有那么多同样出名的大臣,他为什么不去求助,偏偏就来苏府找了当时刚刚进京,还无官无职的他的丈夫苏轼呢? 可是,如今,这么一个刚直的年轻俊彦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如何不让人扼腕叹息呢? 也无怪乎当时,苏颂见到此情此景的时候,只管拿人,根本就没有一点替他人收拾残局的意愿。 这不,刘白的鲜血仍然留在宫门之上。 人都已经死了,王闰之又如何还能怨恨刘白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刘白和苏轼只是意气相投的两个直率的纯文人而已。 在后世,不管任何文人都不屑说起那位副指挥使的名字,所以,任何史书、杂记或是文献中提到他的时候,都会用某某某来代替。 这个某某某在第五天就被推出午门斩首了。至于罪名,除了市井里的百姓们,还有谁会在意呢? 而这次事件的另外一个主体,凡是参与到其中的太学的学子们最终还是一个个被皇城司的人揪了出来。随着宋神宗的仙逝,石得一已经成了看守皇陵中的一员,如今的皇城司早就已经被太皇太后手下的一个得力太监所把持。所以,他才会帮这个忙。 不过,他也仅仅是提供名单而已。 当然,文彦博和吕公著不会傻得派人去抓捕这些学子,他们只需要宣布他们的决定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293 硕鼠计划和移民计划 1 当然,文彦博和吕公著不会傻得派人去抓捕这些学子,他们只需要宣布他们的决定就行了。 老的已经死去,新的马上就会补充进去,比如说太学的新任学正,这个位置本来是司马光一位学生的,可文彦博和吕公著趁着这位相公病重的机会,趁机安插进了自己的人,所以,一正一副俩个学正都成了新人。而原来的那个副学正大人已经因为之前的事情而被罢官了。 一个个被公示出名字的太学学子们被新任的太学学正赶出了太学,而这位新学正也趁机往太学之中补充进了大量心向、或者大佬们个人推荐、托关系的保守派的学子。 在处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当中,司马光始终都没有出面,他已经被接二连三地传单气得连床都起不来了。如同刚刚故去的王珪一样,命在旦夕了。 而他所想要实施的那些事情,只能托付给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洛阳耆英会仅存的大臣了。 这两位仁兄的计划的确是成功地消除了变法派对于太学学子们的影响,却不想,让原本大失民望和让士林学子们憎恶的变法派反而得到了同情,也让那些一直发对变法的人在这件事之后有了深刻的反思。 变法派的人办事也非常霸道,可是,不管是王安石、蔡确和章敦,他们办起事来还是谨守一个士大夫的底线的,当然,这里面除了吕惠卿、邓馆和李定,就是他们这些人炮制了苏轼的乌台诗案,让人人侧目不已。可也就是这件事,让人看出了变法派大臣之间的隔阂和分歧。 保守派的大臣们当然比起对手来要团结的多,可是,如今看来,即便比起变法派中那三个败类来,他们做得更加彻底,没有任何的底线可言。 司马光如是,文彦博和吕公著亦如是。 因为元丰十烈士的死,让保守派在悄然之间,失去了一半未来的政治盟友,也让他们在将来的政治基础还未开始便被挖掉了一半。 而另外一半,蔡道也没有打算给他们留下。 宋神宗执政之初和高滔滔所率领的保守派执政之初,大宋朝廷的状况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宋神宗刚继位,就发现,宋仁宗其实并不是那么优秀,其实,他给自己和自己的父亲,留下了一个破烂不堪的烂摊子。 宋仁宗在位的时候,的确是对得起几乎大宋境内所有的子民,宋辽之间数十年不见兵革,也不仅仅是宋辽边境的大宋子民亲身的感受,也是辽国有名的昏君,比宋仁宗在位时间更长的耶律洪基亲口所言,也是他的真心话。 可是,被人说成是半昏半明的宋真宗,说起他的功绩,其实要比宋仁宗大的多。可惜,在文人的笔杆子下,明明一事无成的宋仁宗却成了绝世的明君典范。 在蔡道看来,所谓边境不知刀兵,根本就是个笑话。 辽宋边境之所以能够一直相安无事,那是寇准和宋真宗,澶渊之战中将辽国打服了,这才换来了宋辽之间的永久和平。 换一个问题,宋仁宗在位的时候,难道就禁绝了每年辽国士兵打草谷的行为了吗? 西夏更是在宋仁宗朝鼎盛时期公然建国,李元昊更是在西北连续三次大败宋军,又有哪一次不是宋仁宗手下那些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的高人们造成的。 之所以是几乎,宋仁宗对不起大宋境内两地的百姓,一是西北地区,而是广南西路,靠近宋越边境地区。 宋夏之战,在宋仁宗当政时期,大宋国有着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军队,可是,面对一个刚刚建立游牧小国,却几乎是被人按在了地上胖揍了三次,最后不得不签订了庆历和议,以及用给西夏国赐币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才算安抚下了野心勃勃的李元昊。 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其实这两句话,不过是大宋朝文人们自己给自己涂脂抹粉而已。 后人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只有你的敌人才最了解自己。 在大宋朝一直考不中进士的书生张元,后来跑到了西夏国被李元昊所重用,他就曾经写过一首诗, 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 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 好水川之败,是夏竦和韩琦一生中最大的一个败笔,可他为什么不提范仲淹呢? 其实,范仲淹打仗也未必有多大的本事,只是为人沉稳,将其所在防守的地域,完全修成了一个乌龟壳子。如果西夏人和皇太极一样不去管他,那范仲淹就是把他修成马其诺防线一样的坚固,又能如何呢?可是,但凡是把自己看成是一代雄主的人,都会有些自命不凡。 李元昊如是、努尔哈赤亦如是,所以,当李元昊派兵进犯范仲淹防地的时候,自然就会被坚硬的龟壳崩掉几颗牙,这才成就了范仲淹出将入相的美名。其实,若论起来,范仲淹当地方官所做出的功绩要远远大于当军事主官和丞相的功绩,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就是因为这样,连被大宋国抛弃的故土,大越国都敢兴兵进攻大宋,要不是狄青南征北战,立下了不世的战功,仁宗朝连一块遮羞布都剩不下。那时,即便耶律洪基再怎么昏庸,看到大宋国如此的虚弱可欺,难道他心里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可就是狄青,这位不世出的名将,最后还是让文臣们连起手来将他活活地逼死了。宋仁宗有本事把狄青扶到了一个武将能够达到的最高位——副枢密使,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力保住狄青。 如此的‘仁’君,如此的明君啊! 宋神宗上位后,发现不但国库空虚,连一直以来保障自己安全的禁军也彻底变成了浪费钱财和粮食的废物,根本就不堪一用。他如果不接受王安石变法建议的话,都不知道大宋朝能不能坚持到熙宁末年。 王安石所主持的变法的确有很多不足,甚至于最后新法被人篡改成了加害百姓的恶法,完全违背了王安石的初衷。可是,有一点,任何人,包括宋神宗、高滔滔、司马光,以及其他保守派都忽略不了的一个事实,那就是王安石替宋神宗聚敛了无数的钱财和粮食。 这才是宋神宗能够屡次兴兵,和西夏国大战数场的底气所在。 宋神宗仙逝,王安石病重,高滔滔和司马光以及那些保守派的大臣们执掌朝政,根本无需为了钱粮操心。 他们可以说是一边花着变法派进过多年努力,积攒下来的钱粮,享受着变法派众人的成果,一边还要骂着变法派大臣的祖先和亲娘。 如果没有蔡道,历史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地运转。 籍此,司马光和他引领的保守派大臣们获得了极大的名望,而居中调度的高滔滔更是被人戴上了‘女中尧舜’的高帽子。 即便,元佑元年,也就是元丰八年后的第二年,司马光就已经过世了。 幸好,蔡道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他如今也已经能够完全想象得出,如果自己放任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宋哲宗亲政之前的大宋国会变成一个什么模样。 所以,之前,蔡道才会建议,并且一直在暗中执行那个藏富于民的计划,才会在暗中联络柴家的人,建立七色领组织。 既然宋神宗已经仙逝,蔡道就要开始实施第二阶段的计划,一个是硕鼠计划,一个是移民计划。(未完待续) 第294 硕鼠计划和移民计划 2 既然宋神宗已经仙逝,蔡道就要开始实施第二阶段的计划,一个是硕鼠计划,一个是移民计划。 硕鼠计划,从字面上就能看出它的意思。因为,即便没有看过诗经的人,都知道硕鼠究竟是个什么东东。 蔡道就是要让七色领组织的人暗中去引诱那些属于保守派的或者投靠了保守派的地方官员们,用大量的钱财贿赂或者干脆将其拉入伙,一起倒卖州县府库中的‘陈粮’,在用这些‘陈粮’酿制成美酒以换取辽国的耕牛,以及一些其他的重要物质,比如人参、鹿茸等等。 皮毛,蔡道是坚决不要的,他不去更北方那些酷寒之地,买回来完全是浪费粮食。 他的部下已经在夷洲岛上成功种植出大规模的棉花,有了这个,那不是比笨重的皮毛还要暖和轻便的多吗?何况,蔡道一直都在南方,也就是方仲永的家乡,金溪县,让他带着家人试制羽绒服,一旦解决了最后的几个难题,那玩意穿在身上,不但暖和,还非常轻便省事。 这可是将来蔡道振兴经济的一个重要拳头产品啊! 不过,这一次,蔡道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了,他把用美酒交换过来的耕牛和其他物资全部都纳入到了自己的囊中。即便宋神宗元丰最后的几年,中原大地基本上一直是处于风调雨顺的状态,粮食也同样获得了丰收,可蔡道就是要一丝一毫都不打算给保守派留下。 而放牧之地也选定了,就是后世的济|州岛。那也可是封建王朝时,高丽或者朝鲜一处重要的养马地。 不过,此时,济州岛还是一个不属于高丽的独|立国家。蔡道命自己的手下将济|州岛夺了过来,至于原来的那个什么国主,谁还记得他这种小人物呢? 蔡道没有去动内陆地区地方府库中和汴梁城内国库中的粮食,可是,在宋神宗还在位的时候,蔡道就已经成功地引导了这位君主,让他主动地拿出了国库中的一部分粮食去酿酒换阉过的马匹和耕牛。如今,汴梁城府库中的粮食看似很多,其实,按照汴梁城近年来的发展状态来看,剩下的粮食至多也够吃上个一年半的时间。 蔡道在京的这几年,看似惹了无数的麻烦,却也让大宋国获得了几年十分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机会,中原地区几乎处处丰收,而蔡道进献的种地之法,也给了满朝文武一个极大的错觉。那就是,只要地方上用了其种地之法,那么,该地方就一定会获得丰收。 错觉始终是只是一个错觉而已,一旦遇到了天灾人祸,地里面种植的粮食即便施过了肥料,还是会减产,甚至绝收的。更何况,不论是人类的米田共,还是牲口家禽的那个东东,都只能满足一小部分土地的需求。不然的话,后世的科技那么发达,种植粮食还不是仍然要往地里面施加大量的化肥。 而蔡道估计汴梁城内库和国库中剩下的粮食大概被消耗完的时间,也只是建立在其他地区粮食储备充分,以及没有发生任何地方发生特大灾荒的情况之下。因为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朝廷势必会从汴梁城里调拨一部分粮食去救急,而南方运送过来的粮食有弥补了了损失的话, 真到了那个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就会深深地感受到宋神宗当初继位时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了。 凌冬将至,不只是句口号而已。 所以,蔡道就吩咐七色领的属下们,只需要完成硕鼠计划就行,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就看老天爷如何去收拾这群眼高手低保守派的大臣们吧! 当然,蔡道让七色领在执行这一计划的时候,选择目标的只能选择在北方,只在在运河的两岸,以及靠近沿海地区的州府县。 这其中,当然会出现一些迂腐的保守派地方官,有关于这一点,蔡道也特意指示了七色领的人,干脆就甩开他们,直接和官府里的其他官员和胥吏们,联合起来一起架空影响大家一起发财的腐儒。 当然,蔡道这么做,已经考虑过会引发局部地区非常严重的后果。 比如,将来这些地区一旦发生洪涝灾害,而当地官府由于亏空了官府的官库和常平仓里的粮食,无力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肯定会像以往那样,造成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在四处就食的过程中,最终冻饿而死。而百姓手中仅存的土地也会越来越集中到了那些高门大户的手中。 蔡道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第三个计划——移民计划。 这也是蔡道选择运河地区和沿海地区实施第二个计划的根本原因。因为蔡家如今掌握了大宋国几乎超过百分五十的海船制造,所以,想要把这些百姓移民到蔡道手下征服的那些海岛,只要当地的官府不阻止的话,将会非常的简单。 至于除了上述两个区域的官员,在发现那里的官员得到了非常大的实惠,而又可以避免在遭遇遭害的时候,引起民变,他们会不会有样学样,亏空府库和常平仓中的粮食,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失去了水路的便捷,蔡道也没有办法把当地的百姓迁移出去,至于他们有多少在灾荒的时候能够逃到运河或者海边,那就还是老百姓们自己的造化。 汴梁城中的文彦博和吕公著虽然冒了一把险,结果也的确是随了他们的心愿,既彻底掌控了太学这个文官阵营的前沿阵地,又重重地打击了变法派的声望,特别是蔡确和章敦这两个仍然在位丞相的威信。至于已经死了的王珪和大嘴巴苏轼,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已经死了的丞相,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威胁,况且,王珪本人以前的作为也让他在士林中的威望本身就不高。而苏轼这个大|麻烦如今出了汴梁城,也省得以后再听他啰嗦了。 如今,整个汴梁城正忙着元丰八年的恩科,要招录他们执政后第一批进士。当然,这次开科取士是他们执政之后的第一科,所以尤为的重要,想要多多选择保守派阵营的学子。 暗箱操作不是行不行,可如今汴梁城内这样的氛围,文彦博和吕公著还真得就不敢这么做了,万一之前那个接连三天闹出偌大风波的幕后黑手,再在科举考试的时候,给他们再来这么一手。他们也就只能自己给太皇太后上交辞呈,黯然离京了。 那么,文彦博和吕公著就一定要找一个既德高望重,有名声有威望能够压服众位学子,又能懂得他们心意的人选。 两个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这个人,其实,布衣宰相范纯仁就最合适。 范纯仁再次进京之后,也曾经劝谏过司马光的那些举措,要三思而行,不可一意孤行。可是,司马光根本就听不进任何反对的意见。 可若是相比较而言,如今的范纯仁还是非常反感变法派的。而如今大宋朝的科举考试考得既有文才,也考学子们的策论。涉及到策论,那些变法派的学子们肯定会为变法派歌功颂德。这样,又怎么能够入得了范纯仁的眼中呢? 所以,只要选择了他,他们俩个根本就不用向对方吩咐任何事,范纯仁也一定会最终按照他的意图选择保守派的学子的。 就在汴梁城里紧锣密鼓的准备科举考试的时候,一直被保甲叛乱拖在河北的狄咏,他所面对的困境突然就有了转机。(未完待续) 第295 硕鼠计划和移民计划3 就在汴梁城里紧锣密鼓的准备科举考试的时候,一直被保甲叛乱拖在河北的狄咏,他所面对的困境突然就有了转机。 因为在某一天,狄咏惊愕地发现,那些一直在困扰着他的参与到叛乱之中的保甲们,突然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同时消失居然还有河北境内太行山脉附近大量的百姓。 其实,这一段时间,狄咏心里面一直非常地犹豫。 作为最贴心贴肺的心腹大将,宋神宗一直对狄咏都是恩宠有加,当然,这里面未尝没有其先父狄青的原因。世人皆知宋神宗比较崇拜宋仁宗,爱屋及乌,由宋仁宗宠遇狄青深厚,而延及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如今宋神宗已经成为了先皇,而他狄咏自然也就成为了旧将。如果是新皇还未长成,他这个老臣遽然去职,自然不妥,可如今掌管朝政的可是太皇太后高滔滔,以及几位三朝老臣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些人夹带里肯定缺不了统兵的大将。 别说是废除新法了,刚上任的司马光连先皇定了的旧案都敢翻案,那么,即便把当初流放到琼州岛上的高遵裕放回京城,用其取代自己的位置,又有什么不妥的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狄咏其实自己也十分清楚,他自己除了稳重这么一个优点以外,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能够带兵打胜仗的将领,如今没有出事,也只是他一直没有带兵参加过大型的战役而已。 如果,宋神宗当初把他摆在高遵裕的位置,说不定干得还不如高遵裕呢? 既然自身和朝局都是如此不堪,他又何必恋栈不去呢? 所以,狄咏在等待圣旨的过程中,一直都在考虑,差事既然已经办完了,他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一学那位和他官阶相同的步帅呢? 将领马前失蹄,伤到了腿脚,其实也就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而已。 狄咏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上奏给朝廷的时候,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其内容里,太皇太后倒是没有责怪狄咏,只是吩咐他尽快回朝,军队由另外的将领分批带回汴梁城。对于这一点,任何大宋朝的武将都不会有意见,更何况,狄咏即便人在外地,也对汴梁城内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可文彦博和吕公著两位大权在握的宰辅却来文呵斥狄咏,怪他多事,既然作乱的人已经没有了,他还把着军队,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么诛心的话,都已经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狄咏也就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了。 于是,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当狄咏只带了几个亲兵,骑马出了大营没有多久,准备回京的时候,突然从官道上窜出了一个想要行刺于他的刺客。 整个过程,除了狄咏和他的几个亲兵以外,无人能够知晓。 不过,此事最终的结果,很不妙。 狄咏的马当场被那个刺客所惊,将狄咏摔下了马,这位统兵的大将又把腿给摔断了。而那个刺客受到狄咏身边亲兵的围攻,最后寡不敌众,自杀身亡。 按照以往,他这个大将在营外遇刺,应该第一时间就返回大营。可是,狄咏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立即被手下抬着到了大营所在的属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这位倒霉的知县,并且,经过仵作的查验之后,狄咏便命人把这具刺杀自己不遂,已经自杀身亡的刺客的尸体留下下来。 狄咏连自己腿上的伤都没有治疗,便雇了辆马车,急匆匆地赶回了汴梁城。 回到京城以后,狄咏这才找了位相熟的御医给自己治腿,也就是那位和蔡道关系非常好的田御医。 与此同时,狄咏也给太皇太后和朝堂上的执政们递交了自己请辞的奏折,上面多是一些感恩戴德话,至于遇刺这件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写了那么一句‘于道旁遇刺,当场击毙,以交给某某知县处理。’,请辞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伤了腿。 其实,这场道旁刺杀,彻头彻尾是一场骗局,根本就是狄咏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而那个刺客虽然是当场被杀,但他只不过是个当地作恶多端的死囚罢了。 之所以搞得这么复杂,因为狄咏是一个讲究的人,不会做的像步帅那么明显,既然自己可以脱身,又不会上了朝廷的面子。 太皇太后看了奏折之后,也不疑有他,便准了狄咏的请求。而文彦博和吕公著就没有那么好骗了,他们先压着圣旨,立即派人分别询问了给狄咏治伤的田御医,以及那位倒霉的接了这个无头官司的知县。结果,自然是派出去人都查不出任何的破绽。 在文彦博和吕公著两位老狐狸看来,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所在。不过,他们既然暂时找不到任何的证据,也只好将圣旨发了出去。 就这样,宋神宗仙逝之后,他的最后一个年号元丰八年还未过去,汴梁城中的三个主要的军事力量三衙,殿前司、马军都指挥使司、步军都指挥使司的三位主官都换了人。 文官倒是并没有任何的看法,反正是一群粗鲁的丘八,在他们看来,换谁来都一样。 可这件事对于那些中低级的武将们来看,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文彦博和吕公著公然指责狄咏心怀叵测,狄咏并未张扬半句,可这两个人却并未掩饰,这件事暗中传扬了出去。而狄咏刚出大营,就遇到了刺客,惊了马,摔断了自己的退。先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是狄咏自己的想要求退,自己演的一出戏。 可是,这之后,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文官的所作所为却为这件事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不少阴谋论的患者就觉得这件事是朝堂上的这两位做得,他们派人去询问田御医和接下案子的知县,不过是掩耳盗铃,试图去查探这个案子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如果他们手下人做事的时候,有疏漏的地方,也好和那知县串通起来,好掩盖事实的真像。 大家都知道,狄青都是被文官们逼死的,当时那些上书弹劾狄青的人,就有文彦博和吕公著。而之前,把保甲叛乱应按在变法派保甲法和狄谘,以及那些提举保甲法军官的身上,这样的大仇,他们两个又如何能放过狄咏这个狄家如今官职最高的武将呢? 狄咏倒是退了,虽然断了条腿,但好在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可是,之前那个替二人卖命的殿前司副指挥使某某某早就已经被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了。 文彦博和吕公著并不知道,这件事之后,高中级的武官们个个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旦接到二人指派的任务,都跟死了亲娘差不多。不是推诿卸责,就是变着法的让自己受伤,就是不肯接任何的军事任务。 不过,好在爱打仗的宋神宗已经仙逝了,而和大宋朝一直处于敌视关系的太后梁氏和梁乙埋兄妹两个双双仙后去世。那位战争狂人梁太后的去世,也让文彦博和吕公著突然之间看到了大宋和西夏两国和平的希望曙光。大宋朝一时之间,四邻和平,倒也用不上武将保家卫国。 …… 而那些一直在河北并未举旗,却事实上已经造反的保甲们又去了哪里呢?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真和蔡道有极大的关系。原来,其本身就是由太行山里一小伙既不出名,也并不专业强盗企图抢劫蔡道一行人而引起的。(未完待续) 第296 剿匪是非多1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真和蔡道有极大的关系。原来,其本身就是由太行山里一小伙既不出名,也并不专业强盗企图抢劫蔡道一行人而引起的。 再说,蔡道一行人被运送到了黄河的南岸,未进入太行山脉的时候,地面上还算太平。 可当刚刚进入太行山脉之后,蔡道一行人突然发现,他们被一群一点也不专业的强盗们包围了。 “公子啊!看样子这些人是想打劫我们?”蔡板瞪着小眼睛紧盯着对方,把左手放在腰间的一侧,随时准备抽出‘武器’! 蔡道看着眼前这些穿得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强盗,撇了撇嘴,说道:“无量天尊,我说小板子,你这不是废话吗?一群强盗拦着咱们肯定是想打劫咱们。不过,看他们瘦成了这副鬼样子,看情况肯定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说不定,他们不但劫财,还要劫人。” “公子,他们劫人干什么?”小迷糊迷迷糊糊地问道。 “当然是想劫色啦!”小板子听了陆芒的话,居然有些兴奋地回答道。 “啪!”蔡道听了以后,生气地拍了蔡板的小脑袋一巴掌,责问道:“你这个小子,一天听谁胡说八道,话说,你知道劫色是几个意思,你真懂吗?” “公子,您要打我,能不能打别的地方啊!脑壳打多了,我就不聪明了。说不定,我做不了曾公的弟子,就是你给打得。”蔡板揉着自己的脑袋,抱怨道:“我怎么就不懂了,劫色不就是劫女人吗?” 这倒也是个答案!可蔡道总觉得从蔡板这个小子嘴里面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哼!这些都是大男人,你要是被他们抓住,难道还是劫色吗?嗯,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很可能被这些抓回去剁吧剁吧给吃了。”自从顶撞了蔡道,答应了曾巩的要求,作他的入室弟子之后,蔡板越来越有点没大没小了。所以,他决定吓唬吓唬蔡板。 没想到,跟着蔡道这么久,蔡板的心理素质已经大幅度提高了,话里话外,不但调侃自己和他哥哥,居然还敢公然调笑其他几位女士了:“公子,我瘦的跟个小鸡仔子似得,身上除了骨头,都没有二两肉,还是我哥哥身上的肉多。也有可能,这些家伙嫌弃男孩子身上的肉不好吃。小娘子身上的肉多香啊,应该很好吃。” “哼!”马车内响起一声怒哼,接着,花兰溪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小板子,小娘子身上的肉香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听到花兰溪的声音,蔡板猛然一缩自己的脖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得,这下子他被对方的话问得熄了火了。 蔡道和他的两个仆从还兀自镇定的骑在自己胯下的坐骑上,不过,蔡道已经把身子扭正了过来,没有继续倒骑着那头犟驴。 蔡道虽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他也不敢太托大了。 小马车还停在道路中央,可赶车的蔡樱花却不见了踪影,马车之内,蔡小丫整个身体像一团大虾一样缩在了马车的一角,浑身颤抖着,泪流满面。 小迷糊和花兰溪都劝过她,不过,花兰溪劝了两句,也就放弃了。她现在才真正明白,蔡道还真不是故意针对他的这个便宜妹妹,也不仅仅是因为蔡小丫害得小迷糊受伤这一个原因,才不搭理她的。 关键是这个丫头烂泥糊不上墙,非但不信任她的这个哥哥,还真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候坏了大事,也难怪她当初寻死觅活的要跟着来河东路的时候,公子的脸色那么难看,要不是小迷糊这个小傻瓜开口求情的话,其他人也不愿意带着这个大累赘。 能力差,帮不上忙,不是错,可如果这要是关键的时候帮倒忙的话,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给小迷糊面子,坚决都要把这小丫头清除出队伍,省得连累了公子。 花兰溪本来年纪就最大,经过在蔡氏学堂这两年多的学习,已经把身上的毛病改了不少,特别是她跟着比她还要小不少的袁招娣学会了如何正确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这不,刚才马车一被那伙强盗们逼停,公子就立刻一打手势,花兰溪便心领神会地将马车里的那个铁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装着的是大筒——其实就是特大号的火枪。 花兰溪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如今双臂的力量也是非同小可,根本不需要其他两个小丫头帮忙,她一个人就手脚麻利的将这个铁家伙组装好,架在车厢内的凹槽内固定住。炮口从马车前壁的事先预留下来的炮口伸了出去。这样,就不怕强盗们大规模的突击了。 至于一个或者小股强盗的突击,有蔡桶在前面拦着,蔡道和蔡板在后面支援,而蔡樱花则在一旁放冷箭,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至于有强盗企图从后面偷袭她们的马车,那就更不可能了。马车的后门已经锁死,而马车也锁死了车轮,根本不虞牵引马车的马儿受惊。 就在这时,强盗群中唯一一个穿得还算周正的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这厮长得身材非常魁梧,看着就像一个大号的蔡桶,看样子在这群强盗中不是大头目,就是二头目。就见他只几步就要来到蔡桶的近前了。蔡道知道蔡桶能够应付这样的以力为主的汉子,可又怕对方是个扮猪吃虎的主,所以从背后掏出了那杆燧发枪,就准备瞄准对方。 “道长,且慢动手,小的有话说!”对方个头大,却不是傻子,一看到蔡道手里面拿着根像烧火棍似得家伙,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路数,所以,他急忙出生喊道,说着话,这厮将手中的武器给扔了,更加夸张的是,他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来。 蔡道闻言皱了皱眉头,心说:这群强盗做事真不讲究,拦路抢劫吧,你倒是把那句常用的话说出来呀!还有这个头目,长得五大三粗的,居然这么怂,未战先跪,这算是哪门子的强盗啊! 不过,蔡道心中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触,毕竟这些还是大宋国的子民,虽然他们已经占山为王,当了强盗,而且不纳赋税不纳粮,但只要他们还在大宋的土地上,没有任何叛国的行为,蔡道就是一个人把他们全歼了,系统也不会给蔡道哪怕一点点经验。 “说吧!要抢劫,就动手,不然的话,赶紧把路让开,道爷我还急着赶路呢!”蔡道话虽然说得不客气,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宋朝可以说是历代大一统皇朝中,最奇葩的一个朝代,民间的土匪、山贼数量最多,分布最广,可真正举旗造反的却不多。 还是那句老话,官逼民反耳!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如果,老百姓不是被逼得没有了活路,谁愿意背着一个强盗或者山贼的名声活着啊!这也就是百姓们感念宋仁宗的一个真正的原因。 宋仁宗,不折腾。 一看到范仲淹那不切实际的改革方案,不但惹怒了权贵,还对百姓们没有什么真正的好处,他能够当机立断的叫停,在蔡道看来,已经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不是的,这位道爷,小的们真不是想要打劫您啊!”这个跪在地上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的大汉一听蔡道的话,看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说道。 随后,他又说了一句话,让蔡道一行人大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第297 剿匪是非多2 随后,那个大汉又说了一句话,让蔡道一行人大吃了一惊。 “小的向您打听一下,您可是‘运财童子’蔡道上下!”说完,他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蔡道。 别问蔡道是怎么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期盼’二字的,反正他就是看出来了。 “不错!”对于这一点,蔡道又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其实,蔡道之所以这么明火执杖的带着几个孩子孤身进入太行山,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他又不是白痴,和其他几个孩子一样,会天真地认为大宋朝的天下一片太平祥和的景象。往来于河东路和河北的商贩们,他们只要进入山区,大家伙就得一起抱团前行,身边还带着请来的镖局镖师们或者他们自带武装保护着他们,这才敢进入山区。 蔡道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引出这些强盗们打劫自己,而是为了引出那些始终都隐藏在暗处,一直企图暗杀自己的人。以前,在汴梁城里,西夏国和大辽国的人都就已经胆大包天地刺杀过自己一次。这一次,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些人难道会放过吗? 而且,不要以为保守派的大臣们做事真得就那么光明磊落。他们那是对文官而言,对于蔡道这个道士不是道士,武官不是武官的小孩子,下死手、下阴手,那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这时,蔡道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姓名:蔡道 身份:火居道士五级 (终于是有点样子的道士了,可惜宿主本身的法力太少,施展不了太高等级的法术) 法力值:10000 道法:五种基本五行道法,五种基本五行符箓 官职:无 寄禄官:文林郎(未授予)(真是长出息了,混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从正六品会回到了从九品,而且还是未授予的状态) 粉丝值:1000000+ 同盟值:100 物品:无,比小偷光顾过还要干净 服饰:新手套装一套(轻微损坏),武器:新手小圆盾(报废的边缘)。 基本技能:……,除了巧舌如簧升为二级,其他的技能均为开启。 必杀技:…… 除非到了三品以上的武官,不然,整个大宋,无论是谁,如果让他那正四品的武官去换一个从九品的文官,这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唯独蔡道知道自己被降职,而且转为文官的时候,非常的不满意。 一看到那个未授予的那个提示,蔡道就知道自己被太皇太后高滔滔和司马光那个半阉人给阴了。 这道圣旨,将蔡道转为文官,可以肯定是宋神宗生病之前就已经拟好的,也是他自认为能够给蔡道最好的封赏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皇帝得的病居然是中风,即便他把圣旨的事告知了其他人。可凭着司马光对蔡道的恨意,太皇太后也不会让这道圣旨再现人间的。 说不定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神仙道长啊!小的们哪里敢打劫您呐,小的们这都是来投靠您的。”那条大汉猛然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爬在地上,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这一伙人真正的目的。 “纳尼!”蔡道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惊地忍不住嘴里面蹦出了一句学自动漫里的霓虹语。 卧槽,这是怎么搞得,难道我蔡道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宋朝的每一个角落了。那就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光之所照,即我信徒。蔡道在心中非常自得的想到。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话说,我们认识吗?你们是这么知道我就是蔡道的,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从这条路走得?”蔡道整理了一下思路,猛然想到其中的破绽,便重新握紧了手中的燧发枪,大声地责问道。 那条大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刚才真得怕蔡道一个掌心雷把他给劈了,接着,他就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神仙道长,小的名叫张龙。真还就见过您老人家。那时候人多,您可能没记着小的,元丰五年,您在水泊梁山那里收粮,小的就曾经到您那里卖过粮食。 况且,您的大名,如今在整个河北和河东路,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你要到中条山白云观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太行山了。至于,您问小的第二个问题,只不过赶巧了而已,小的的山寨就在这附近。这不,您这刚一进山,小的手下的人就来报,说您和您的贵仆要进山,我就赶忙带着所有手下来投奔您了。” 一听这个名字,蔡道就忍不住吐槽道:“张龙啊!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赵虎啊!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呢?” 蔡板闻言奇怪地看着蔡道,小声地问道:“公子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问对方为什么要投靠你吗?怎么好端端地问起那个什么赵虎啦!话说,这个人教张龙,即便他有兄弟也应该叫做张虎才对啊!” 哪知,张龙接下来的话,立刻就给了蔡板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听他大声惊呼道:“弟兄们,听见了没有,这就是神仙啊!未卜先知,能掐会算。” 喊完那一句,张龙认真地回答道:“神仙道长,小的的确是有个兄弟教赵虎,不过,他是另外一个山头的当家人,想必是没有得到消息。” “呃!”蔡道刚才只是情不自禁地吐了句槽而已,他又不禁想到了那个两个被自己改了名字的开封府衙役——王朝和马汉,也就是王二和马六,如今怎么样了。 还好,老包如今已经过世了。 “对了,张龙,你这个良民当得好好地,怎么就想起来落草为寇了呢?还有,你这个总辖大寨主当得好好地,怎么想到要投靠于我呢?”蔡道有些奇怪的问道,他奇怪地并不是对方为盗的原因,而是他想投靠自己的原因。 “神仙道长,其实,您也清楚,无非是官逼民反罢了。自您出世之后,中原大地上的百姓已经好过多了。可是,我们整个河北可就惨了,这两三年都会受到大辽国蝗灾的影响。当地的官员大多数根本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要么不作为,要么就胡乱作为。特别是那个徒有虚名的郑侠,他到了我们河北,根本就不是去救灾的,而是为了去驱赶和压制那些想要逃荒的老百姓们去的。……” 接下来,张龙就说了大致的经过,张龙的家乡靠近黄河,这几年黄河倒是没有大范围的决堤,而且,那里离着两国的边境也比较远,所以,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灾害。 可是,郑侠带着当地的厢军,只是驱赶着老百姓,既不不让他们进入州府县的城池,也不让他们渡过黄河。于是,这些流浪到异地他乡的灾民便洗劫了黄河边上的其他村镇。 张龙的老家也遭了这无妄之灾。他倒是想向当地的官府和郑侠去报了案,可是,他根本就进不去县城的大门。 于是,张龙便带着乡亲们逃进了太行山中,好在,他们当初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将一部分粮食藏到了山里,这才平安度过了那个冬天。 可是,当他回到家乡的时候,却发现,家里面不但连地,还有房子全都已经被县里面的一户文官出身的大家族给占了,而且,后来还听说,那户人家勾结县令,将他们全部都打为盗匪,上了官府的海捕文书。 一怒之下,张龙就把当时那个前来驱赶他的管家给宰了。(未完待续) 第298 剿匪是非多3 一怒之下,张龙就把当时那个前来驱赶他的管家给宰了。 而他如今身后站着那些乞丐一样的同伙,就都是他的乡里乡亲。 这下子,张龙之所以想要投靠自己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不说,蔡板都能够猜得出来了。 一个字‘粮’! 二个字‘粮食’! 三个字‘没粮食’! 在任何一个国家,粮食是一个政权的执政之基,为政之本,这一点不论古今皆是如此。特别是古代封建社会,粮食的安全和充足就尤为重要,粮食就是一个政府、一个国家的命根子。如果政府或者国家府库里面没有了粮食,那么它就离崩盘没有多远了。 果然,张龙说得原因在蔡道的预料之中:“神仙道长,小的们投靠您,是因为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们山寨里面已经快要断炊了。对了,我兄弟赵虎那里也和我的山寨差不多。” “那你们怎么不想办法劫富济贫啊?山贼就应该有山贼的样子,况且,你这个山寨所处的位置虽然不是入晋最要紧的通道,但也是太行八陉最靠近黄河的第一轵关陉啊!莫不是你们自己的实力不济,不敢抢掠过路的商旅。”蔡道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一时间张龙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蔡道的问题。 倒是他手下的一个堂侄子比较大胆,替他解释道:“神仙道长,张大哥是不忍心劫掠那些小商贩,而大商贩要么成群结队,要么自己就带够了护卫,所以,我们守在这第一关,却也是毫无作为。而且,赵二哥的山寨和我们这里差不多,他和大哥都是一个性子。至于附近的富户也是一样。” “唉!”蔡道忍不住叹了声气,看着张龙摇了摇头,真难为他的父母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威武的名字。 不管这个时代,还是在后世,都是狼行天下吃肉,狗窝在家里面吃米田共。不对别的人狠一点,那就只会牵连跟着自己的人,甚至是亲人。从从这一点说起来,无论是张龙还是赵虎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人选,更不要说管着这么一个大寨子,这么多人却只能忍饥挨饿。 不过,从这一点说起来,后世的普通老百姓虽然大多数并没有生存的压力,可是,因为整个社会都一切向钱看,却让人与人之间的所有情感都变成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商品。 过去是久在病床无孝子,后世呢?就变成了在病床前无孝子了。 当然,这只是蔡道所知道的一些非常极端例子而已。 看着面前这些面黄肌瘦,宁肯自己忍受饥饿之苦,也不愿意劫掠弱小群体的‘善良’的山贼,蔡道的心里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蔡道有能力救济这些山贼吗? 当然有,蔡道从知道宋神宗命不久矣的时候,他就一直为自己铺后路。 前面说过,保守派里也是有一些有鬼点子的人。之所以向太皇太后高滔滔讨了主意,把蔡道安置到中条山白云观。这是因为,他们知道,对蔡道来说,大宋朝的整个天下,除了河东路以外,他去了哪里都能够混得如鱼得水。这一点,保守派的大臣想到了,而蔡道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为什么河东路不行呢? 河东路基本上占据了后世山|西省的中央部分。这里的地势,山地、丘陵面积占全路总面积的百分之八十还多,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还要包括河流、河谷和平川。盆地是不少,可是面积实在是太小,而且,河东路本身土地就很贫瘠,而且河流有些少。 这就是导致了河东路的粮食产量一直都不高。 要想凭借蔡道以往传授的那些种田的秘诀,大幅度提高河东路的粮食产量,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蔡道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他的这个办法并不能够立即就见效。 之前,蔡道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就暗中派花狻猊的那个兄弟去了河东路。 这个兄弟其实就是蔡道遇刺的时候,被敌方划破了肚皮,最后用蔡道的方法将他的伤口缝合,这才捡回了一条命的那个张三。由他先带着一些农夫就到了中条山,暗中购买了一些无用问津的荒地和荒山。 这几年的时间,张三就一直带着人在这些荒地上和荒山上种树。 没错!就是种树,不过,蔡道让他们种植的可不是普通的树,而是后世称之为木粮食,也就是栗子树、枣树和柿子树。 不论是草本粮食植物或是木本粮食植物,都会受到环境因素的干扰而影响这一年的产量。但是,木本植物抗干扰的能力更强。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刚刚种出来的树木,其结出来的果实口感非常差,要想结出好吃的板栗、甜枣和甜柿子,如今的科技手段,就只能嫁接。 这几年,也真得难为张三这个原本只会厮杀的汉子了。 蔡道能够提供给他的只有钱,剩下的事情,他本人完全做了回甩手的掌柜。比如,招募种树的匠人、从那些好吃的木本粮食植物的原产地摘取所需要嫁接的枝干,认真记录下种植这些树木过程中的经验以及教训,等等,更为重要的是,他还要应付当地那些大大小小的牛鬼蛇神们。 好在,当初那件事,让这厮得了一个官身,在当地,他无论怎么折腾那些无人问津的荒地和荒山,文人们和高门大户们都不会甘心,而那些小鬼自然也就可以用他的官身打发了。 每每想到吃,蔡道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为张三了。 好在,张三这个人虽然粗疏了一点,可他比花狻猊有能力多了,开始的时候,也难免会手忙脚乱,可他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将每件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也就是蔡道选择张三担任这个重要职位的原因所在。 张三是元丰六年去中条山,也就是蔡道在水泊梁山上收粮食的同一时间。 到如今,也只有不到三年而已。张三去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别说是已经嫁接的果树,就是种下的果树,从种子种到地里面,如今也只是才刚刚长成小树苗而已。想要挂果,还要等到两三年以后了。 正是因为考虑到种种的可能,从元丰七年开始,蔡道就一直暗中派人用蔡家的商船,小批量、不间断地往中条山——张三那里运送了很多的粮食。 经过一年多的准备,据蔡道的统计,如今已经积攒下了超过三百万石的粮食。即便是不考虑其他的因素,单单是这些粮食,也足够上万人吃一年的了。 蔡道被保守派流放到中条山莲花峰白云观,可是说是一个巧合,也可以说是必然。要是论整个河东路粮食种植的条件,这个地方最差,因为,山下面就是有华夏死海之称的运城盐湖。这里的确是北方少数不缺盐的地方,可是,有盐也就没有多余的水来灌溉田地了。 后续的硕鼠计划,蔡道手下收购的那些粮食也不仅仅就是用来酿造烈酒,还要继续往蔡道所定居的地方输送。 “可以。”蔡道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过,接下来,蔡道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张龙,我可以收下你们,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对了,不要再叫我什么神仙道长,就叫我蔡道长。” “啪啪!蔡道长,您说吧,不论任何条件,我们一定都会答应的。”张龙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299 剿匪是非多4 张龙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地说道:“啪啪!蔡道长,您说吧,不论任何条件,我们一定都会答应的。” “那好!张龙,你带着手下人的,给贫道将太行山里规模最大的山寨给降服了。有把握吗?”蔡道说完,戏谑地看着对方那张涨得通红的大脸。 蔡道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刁难人了,太行八陉,每条交通要道上附近的几个山头上都会有那么几个势力比较大的山贼占据。而山贼自然最怕官府派兵剿灭他们,所以,其山寨往往都建立在易守难攻的地方。 别说张龙手下这些一直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老弱残兵了,就是正规的禁军到了太行山,想要剿灭其中一处大的山寨,都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何况,蔡道还要求是最大的那个山寨。 “蔡道长,这……,我……”一时之间,张龙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答复蔡道的这个条件。 “哼!大哥,你就不应该相信这个娃娃的话。实在不行,你我兄弟就立刻劫了那个王八蛋的家,大不了事后换个山头也就是了。”这时,从这伙山贼的背后突然又窜出来一伙人,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伙人当中为首的那条大汉。 比起眼前的张龙来,这厮长得个头不高,光着个大脑袋,一双环眼紧盯着蔡道,血盆大口,连鬓络腮的胡子扎里扎煞,最让人侧目的就是这厮额头上的抬头纹比较深而且非常独特,不仔细看还真像老虎头上的王字。离得远没有看清楚,可随着他渐渐走进,蔡道赫然发现,这厮身上穿得虽然不讲究,可的的确确像是一件老虎皮做得战袍。 这要是搁到后世,蔡道非得举报这厮肆意虐杀国家特级保护动物。 对了,蔡道还发现,如果不是对方长得实在是太白了,他还真以为郑黑虎那厮又活了过来。 这厮,无疑就是张龙刚才说过的他的把兄弟赵虎,蔡板和蔡桶在看到他以后,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从刚才有点松懈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阿虎啊!不可无礼!”张龙听声音就知道是张虎来了,不过,他并没有从地上站起来,而是继续跪在地上,伸出一条胳膊紧紧地拉住了赵虎身上的虎皮战袍。 张龙和赵虎是把兄弟,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生怕他惹恼了蔡道,所以,他这才抢先出手控制住了赵虎。 “大哥,你……” 赵虎刚想说什么,却被人出言打断了,就听蔡道问道:“张龙,你考虑地如何了?” “蔡道长,请恕小的无能,你也许不知道,太行山里的山寨多如牛毛,可最大的那个山寨怎不是小的能够降服的。就是把我和我手下这些兄弟都拼光了,连人家山寨的大门都靠近不了啊!”张龙想了想,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 蔡道听完,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嗯!不错,你这个性子,贫道倒是非常欣赏,做人除了知道孝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办不到就是办不到,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之后可以通过学习,通过做事情积累知识和经验来弥补自己不足之处。” “不愧是文人的子女,就长了一副伶牙俐齿。大话谁不会说啊!可你自己能办得到吗?”赵虎被张龙一条臂膀拉得动弹不得,只好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着,一听这话,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啧……啧!”蔡道嘴里面发了好几声啧啧声,脸上露出了极为不屑的表情,说道:“所以说,你们这些山贼没文化、没见识,听不懂人话,贫道才发现,你们居然连一点英雄应有的气度都没有!” “你这个兔崽子,说谁听不懂人话啦!我们没有一点英雄气概,难道你身上就有了啊?”赵虎被蔡道的那副鬼样子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上前把他给活撕了。 蔡道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贫道让张龙降服太行山最大的山寨,不是说得很清楚,是为了我。当然是以我的名义行事了。张龙,你派个人到那个山寨所在地,给他们射一封箭书,将贫道的意思告知他们。至于,对方的首领会不会降服于贫道。那就是贫道自己的事情了。如果,贫道只是大言炎炎之人的话,你们就是跟着又有何意义呢?” 这话说得众人一时愕然,赵虎更是被噎得无话可说。 “蔡道长,您说得都是真得?”张龙一听才蔡道的话,心中大喜,连忙确认道。 这个问题,蔡道懒得回复,蔡板在一旁不满意地回答道:“哼!我家公子说话,吐口唾沫是个钉,向来是言出必行。” “既然如此,写信射箭干什么?派个人过去谈判不就得了,往人家山寨里射箭,反而显得咱们多没有诚意似得。”赵虎这时插言道。 蔡道刚想回嘴说一句,可看到赵虎的那副样子,他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所以,他就此事并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张龙。 “蔡道长,您既然这样吩咐,小的这就派人去太行寨谈判。”张龙算是答应了蔡道的这个条件,不过,听他话中的意思,还是比较倾向于派人前去谈判为上,射箭传书的确是有点挑衅的意思,接着他刚想吩咐自己手下的人去一趟:“小九,你……” 这个小九就是刚才替张龙解围的那个子侄,蔡道一见张龙指的是他,便再一次打断了张龙的话,说道:“张龙,既然这个主意是赵虎出得,就应该有他那一方出人去谈判。不然的话,你就得听我的,还是射箭传书为上。”眼前这个张九是个人才,蔡道可不想把他送进火坑,所以,他把矛头指向了赵虎。 “派就派!”赵虎一梗脖子,回了一句,便随便指了一个手下,安排他前去太行寨谈判。 太行寨就是太行八陉中最大、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盗贼团伙。并不在太行陉,而是在太行八陉中的第五陉,也就是井陉。这里既是韩信背水一战的成名之地,也是后世彭大将军百团大战的重要地点。若论地势险要,井陉也许并不是八陉里面最为险要的,可是,这里属于三不管的地段,而且离辽国的晋北九州特别的近。 所以,太行寨一直没有被大宋朝廷剿灭或者降服过,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唐末黄巢起义的时候。当然,太行寨说穿了也就是是一伙山贼强盗而已,又不是皇帝,还父传子,子传孙那样的世袭更替制度。在这段历史中,也曾经出现过数段山寨内火拼和被其他势力抢占的情况。 只不过,他们是大宋朝境内唯一一伙从来没有向大宋国和大辽国屈服过的山贼。 蔡道在见到张龙之后,突然其想,既然如今有太行山的土匪来投奔自己,那就不如把河东路境内以及河北境内的所有强盗土匪都整合在一起,该杀的就杀,不服的也杀,能够改造的就改造,凡是能够降服过来的,蔡道也是来者不拒。不过,蔡道并不想让这些人将来接受大宋朝廷的招安,而是把他们用船运送到海外,开拓属于他们自己的疆土。 不过,这件事,蔡道并没有向直接就告诉张龙和赵虎,他们如今看似想要投靠自己,可那不过是他们听了传闻之后的一种态度,并不是心服口服。 所以,蔡道要用残酷的事实来告诉他们,凡是小看自己,不信任自己的人,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未完待续) 第300 剿匪是非多5 所以,蔡道要用残酷的事实来告诉他们,凡是小看自己,不信任自己的人,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果然,几天之后,坏消息传来,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太行寨的人接见赵虎派去的人也只是个最低级的小头目而已,一听说其来意,二话不说,就把来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据说,这个人的身子被喂了狗,人头也被挂在山寨的大门外示众。 “都是你这个妖道,大言不惭,现在死了我的兄弟,你得给他们偿命。”赵虎闻言虎目圆睁,连鬓络腮的胡子都轧了起来,指着蔡道的鼻子破口大骂。 “噗哧!”蔡道并没有生气,看着赵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忍了忍,这才站起身来,冲着在场的诸人拱了拱手,说道:“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啊!诸位兄弟按说,死了个弟兄,贫道是不应该笑出来的。可是,听了你们这位赵大寨主的话,贫道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赵虎被蔡道这话当场被气得发了疯,抽出肋下的腰刀就要上前砍了他。可他刚要动作,就被张龙从背后死死地保住了。 蔡道没有理会赵虎的动静,而是接着说道:“大家很奇怪,赵大寨主这话又有什么可笑之处吗?你们在想一想,刚开始的时候,贫道说派人射箭传书的时候,是谁说怕坏了江湖的规矩,否了贫道的建议,硬是要派人去和太行寨的人谈判的。张小九,那天要不是我拦住你的话,如今被喂狗的人肯定就会是呢了。还有,这人是谁杀的?你赵虎这么能耐,却只敢向贫道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讨说法,那太行寨的人呢?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个赵大寨主居然这么怂,居然连仇人的名字都不敢提。欺软怕硬,莫过于此,你这样的手下,贫道还真不敢收啊!” 说完,蔡道连连摇头,底下的人刚才还因为蔡道的笑而心生怨恨,可一听蔡道话,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这事搁在他们的身上,有极大的概率也会笑出来的。 不等赵虎和张龙的反应,蔡道接着便吩咐道:“张小九,你带着弓箭,拿着这封信,将之射进太行寨,记住一定要在白天射进去,然后,你就大喊三声‘不认字,你们太行寨的人就可以死啦!’你敢不敢接这个任务呢?” “小的愿为道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小九连忙出列跪在蔡道的面前,慷慨激昂地回答道。 “去去去,不用搞得这么悲壮,这不是一件让你送命的差事,当然,如果你的臂力不够,嗓门不大,靠近太行寨的寨墙太近的话,就是被对方的小卒子射死了,可以怨不得贫道啊!对了,临走前从山寨里挑一匹好马,你会骑马吧?”蔡道摆了摆手,说道。 听完蔡道的话,张小九刚才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以说,蔡道已经把这个任务的内容和需要关注的要点都告诉他了,正像蔡道所说的那样,如果他真得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太无能了。 “小的会骑马!”说完,张小九便转身离开了。 蔡道继续吩咐道:“蔡樱花,你去趟太行寨,打听一下那个小头目是归属于哪一个头目和当家管辖的。记住,到了太行寨以后,不要杀了那个小头目,凡是直接管辖他的头目和当家的脑袋都给我挂在他们的山寨大门上,回来的时候,记得把那位兄弟的脑袋带回来就行。听明白了吗?对了,还有那些狗都给贫道毒死了。” “诺!”蔡樱花在大宋境内也呆了几年了,她的大宋话虽然比不上蔡兰陵那么有天赋,但是,也能够听懂蔡道的吩咐。 一旁的张龙和赵虎看得直咋舌,蔡樱花是倭国人,他们自然并不清楚,童颜、矮个头,还有点罗圈腿,这要是搁在后世妥妥的霓虹国萝莉啊!他们可看不出来蔡樱花的实际年龄,心里面认为这位小道长居然把这个一个重要而且血腥的任务交给队伍中年龄‘最小’的女孩子,实在是有些过份啊! 可蔡樱花毕竟是蔡道的手下,他们说不得什么,赵虎为了一个看似是问题的问题:“蔡道长,你让手下杀了那个小头目便是,干嘛非得杀了他上面的头目和当家啊?这不是把双方的矛盾激化了吗?再说,她一个女娃娃能办成这样的大事吗?” 蔡道闻言,看了一眼赵虎,接着有看了一眼赵虎的那些手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无量天尊,你的这些手下跟着你能够活到今天,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你们这群人真是单纯的要命,咱们都要兼并太行寨了,你难道还期望着对方能够敲锣打鼓的欢迎你派去的人吗?还激化矛盾,从你那位手下把目的说出来之后,结局就早已经注定了。贫道的手下不行,那么你的手下就有这样的能人吗?亦或者,你有这样的本事不成?” “什么,你这个兔崽子早知道是这个样子,还眼睁睁我的手下去送死?实在是该死啊!哇呀呀呀!”赵虎闻言,立刻怒喝一声,一只手又握在了腰间的钢刀上,想要抽刀把面前这个小子碎尸万段。 蔡道并未为其态度而有半点躲闪的意思,而是不屑地说道:“啧啧啧,赵大寨主真是有出息,你自己坚持要派人上山寨谈判,可自己又没那么大的面子,现在反而怪起了贫道,真是好笑啊!你的人是我要派去的吗?难道你的人就不该死,张龙的人就该死吗?” 这话自然有挑拨这两位把兄弟的意思,可别说是张龙的手下了,就连赵虎的手下在看赵虎的时候,其中也有十几个人表现出了不满。因为,蔡道说得根本就是事实,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人去谈判,至多就像张小九一样,去太行寨传个口讯而已,又死不了人。 张龙在赵虎刚有动作的时候,又一把拉住了赵虎抽刀的那只手,可他并没有被蔡道的话所挑动,毕竟他和赵虎是过命的交清,自然知道之前赵虎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方与太行寨留点余地而已。只不过,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正像蔡道所言,他们白活了三十多年,还是那么天真的要命啊! 蔡道说完,并未理会众人,而是转身离开了。 …… 三天过后,张小九骑着马都没有赶回来,反倒是貌若稚女的蔡樱花抢先一步带着赵虎那位‘冤死’的手下的脑袋回来了,至于太行寨的寨门上,他们的一位寨主的脑袋被替换到了原来的位置。 等张小九回来的时候,蔡道他们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起身了,张龙和和赵虎的两座山寨,蔡道打算暂时全部遗弃掉。倒不是怕了太行寨之后的报复行动,只是因为两个山寨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再不离开这里的话,根本不用别人攻打,自己就都饿死了。 翻过头来再说太行寨,之前,那位小头目未经请示杀了赵虎的手下,他并没有当回事,他本身就是太行寨四当家的小舅子,手下的人自然不敢随便打小报告,所以,这件‘小’事别说山寨的各位当家,就是直管这位小头目的中层头领都不清楚。 没想到,几日之后,早晨起来,四当家的夫人就发现自己的丈夫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房中,而且还是被人砍了脑袋。(未完待续) 第301 剿匪是非多6 没想到,几日之后,早晨起来,四当家的夫人就发现自己的丈夫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的房中,而且还是被人砍了脑袋。 大寨主亲自带人问了半天,又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查探了一番,根本毫无所获,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 这下子,整个太行寨可就乱了套了,毕竟这可是四当家,不是随便哪个小头目或者小喽啰。整个山寨一通忙乱,能得是鸡飞狗跳。 这件事虽大,可也只需要手下们去办就成,大寨主和各位当家自然不需要亲自参与,他们如今都聚在聚义厅之内,正在商议此事。 这一代的大寨主,姓单名雄霸,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本名,只不过和隋唐演义中的单雄信同姓而已,他还是比较仰慕这位单的先辈,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太行寨如今,除了已经死去的四当家以外,还有八位当家。他们分别是:太行一霸单雄霸、二当家黑面人熊尤飞熊、三当家太行虎杜猛虎,五当家嗜血青狼吴仁星、六当家花斑豹子谢飞豹、七当家玉面白狐宋玉狐、八当家笑面罗汉史二奈、九当家拼命三郎白显勇。 至于四当家,人都已经死了,谁还会记得他的名字呢?况且,说实话,这个四当家也就是仗着他是太行寨的老人,除了大当家单雄霸以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特别是纵容他那个无能的小舅子在山寨里横行无忌,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曾和不少位大家闹过矛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四当家刚一死,大当家就在心里怀疑是不是手下的这几位当家们做得,尤其是五当家、七当家和八当家,这三位最有嫌疑,四当家经常骚扰七当家宋玉狐,五当家和八当家都因为和四当家争过女人,双方结下了不小的仇怨。这三位当家平日里的行事也最为阴毒或是凶狠。 八位当家坐在聚义厅内商议,旁边还陪坐着三位师爷。这三人中,其中的两位都是半道上被劫掠过来的书生,一个叫张方,一个韩天,都是三十岁左右,还有一个却是大寨主单雄霸心腹中的心腹,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外号铁算盘,姓魏名途,也是一身儒生的打扮,其实他是商人出身,掌管着整个山寨的钱粮,为人奸猾小心,唯一的毛病或者说是缺点就是好附庸风雅。 也正是如此,魏途也算是张方和韩天的救命恩人之一,还有一个就是玉面白狐宋玉狐。 死了的是四当家,其余当家由于都跟他有过冲突,各位当家之间都彼此怀疑,也知道大寨主肯定也在怀疑他们,所以,就连一直心直口快的三当家杜猛虎也成了一个闷嘴的葫芦,一言不发,其他人更是不会先挑这个头了。 被太行寨劫到山寨之中的肯定不会只是只有两个书生,可如今只有张方和韩天活着,就说明他们二人一是真有本事,二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像其他书生那么迂腐。当然,单雄霸也真没指望他们真得就和太行寨一条心,只要他们俩能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出出主意就成。 这件事还是得有大寨主的心腹魏途挑头,就听他说:“大寨主,属下以为,会不会是昨天在山寨外闹事的那个小子的同伙干得?” “切,我说老魏头,你能不能扯点靠谱的,咱们山寨盘查的那么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个什么轵关陉双雄,龙啊虎啊的,听都没有听说过?”魏途一说这话,杜猛虎就不乐意了,其实听他的话就能够明白,也就是因为张龙和张虎的名字犯了这厮的忌讳了,他才会出言讽刺魏途的。 “哦!要照你这么说,肯定就是内部人干的了?四当家被人无声无息的割了脑袋,反正洒家是没有那个本事。虎哥力气倒是不小啊!”说话的是五当家吴仁星,杜猛虎就因为对方的名字跟他不对路,就随便乱说话,惹得其他当家们心里相当的不满,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乱说话的话,不怕引起内讧吗? 九个当家里,的确是杜猛虎的力气最大,本身的武艺也排在山寨中的第二位,可他这个人头大无脑,说话经常性的不经大脑,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杀四大家不难,可要是想悄无生气地杀了他却非常难,更何况,还当着他老婆的面砍了脑袋,而不惊动任何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寨主单雄霸并没有就两人的话表态,而是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书生,以往也是如此,他要等到三个谋士发了言,权衡利弊之后,这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方抢先说道:“大王,属下以为,五当家此言不错,四当家的功夫不弱,而且四夫人就在跟前却毫无所查,实在是蹊跷。所以,属下认为,有三种可能,第一、就如魏军师所言,是哪轵关陉双雄所为,至于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有胆子这么做,想是最近有了什么依仗了吧;第二、是寨子里的人干得,有人在四当家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将四寨主一家蒙晕之后,那一切也就能解释的通了;第三、还是寨子里的人干得,不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四夫……” “好了,韩天,你说说吧?”大寨主当然知道张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随便乱说话为好,所以,他才突然间出言打断了张方的话。 “大寨主,外人!”这个韩天向来话不多,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其他人之所以能够容忍他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他说得话最准罢了。 这几个家伙一个个否定了自己的意见,杜猛虎生气地质问道:“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吗?” 众位当家的、魏途和张方都看向了韩天,就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小舅子、寨门外。” 小舅子,其中几个都有,可是韩天一开口,其他人却都知道韩天说得是四寨主的小舅子,那就是四寨主最得宠的一个小妾的哥哥,这厮实在是太能够惹事了。 “韩兄大才啊,弟不如甚多。”张方起身朝着韩天拱了拱手,其实他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表面上他是在给对方恭恭敬敬地行礼,其实是为了捧杀韩天。 可是,大寨主和这些当家们又不是傻子,明白他们之间有矛盾,他们不是朝堂上的那些个文人,自然不会妒忌韩天究竟是如何聪明,能够有一个聪明人替他出主意,何乐而不为呢? 张方没有卖关子,接着就揭晓了答案:“大寨主,刚才属下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昨天刚有人上面挑事,四当家当天就遇害了?要不是韩兄提醒的话,属下也没有想到,诸位当家的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非得是四当家出了事呢?会不会是那个狗东西在外面惹了高人,人家一怒之下潜进寨子里把四当家的给杀了呢?” 他这么一说,虽然对各位当家的有些不敬,可大家还是认可了韩天和张方的推测,谁都没死,死得偏偏就是有个爱惹事小舅子的四寨主,大家居然忘了这个惹祸精了。 就在这个时候,聚义厅的大门外,有报事的小喽啰快步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单膝跪在了大寨主的面前,说道:“禀报大寨主,大事不好了。寨子中还发现有兄弟遇难,而且都丢了脑袋。” 韩天突然起身问道:“什么人,寨门外。” 那个报事的小喽啰被问得有些发蒙,连这六个字的意思都没有明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来人啊!”魏途立刻叫过两个手下,分别吩咐道:“你立即带人把那个狗东西抓回来,你派人去寨门外看一看!”(未完待续) 第302 剿匪是非多7 “来人啊!”在大寨主单雄霸的暗示下,魏途立刻叫过两个手下,分别吩咐道:“你,立即带人把那个狗东西带回来,你,派人去寨门外看一看!” 给他们指派完任务,魏途又返身问那个报事的喽啰:“还有你,说说吧,死的都是什么人?” “回……回军师大人,死得都是四当家的人,每级头目只死了一个,而且都是被砍了脑袋。对了,小的还听说,四当家养得那些狗也全都死了。”报事的喽啰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听完对方的禀报,魏途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好了,你下吧!” 报事的小喽啰也知道众位当家的心情不好,他立刻从聚义厅里面消失了。 这个报事的手下说得其他事情还倒罢了,一说到四当家的狗死了,在座的所有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外人干得。四当家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将人杀了之后,将其尸体喂给自己狗吃,而人头则挂出去始终,而他那个小舅子没什么本事,却跟他一个德行。所以,四当家被杀,不是他自己作死,就是他那个小舅子作死,惹下的人。 这些个当家的心里面都在想,说不定四大家的小舅子也已经被人砍掉了脑袋。 可事情往往就超出众人的想象。 被魏途只派出的那两个手下,其中那个捉拿小舅子的人很快被提了回来。 这厮被人扔到了地上,看他的装束,像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刚从被窝里被人揪出来,睡眼朦胧,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嘴里面瞎嚷嚷着:“你们这些贱种,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去我家中把我抓到这里。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四当家的小舅子,等一会儿,我姐夫来了,一定要把你剁碎了喂狗……” 话还没有说完,魏途不能让他继续再胡乱说下去,便上前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吩咐道:“来人,去提一桶井水来,让他清醒清醒。” “诺!”周边的喽啰答应一声,立刻有人出去打了一大桶冰凉彻骨的井水,一股脑的全都泼在了这位小舅子的身上,那手段简直是出神入化,那么一大桶水,几乎没有撒到地上一滴。 其实,太行寨里的所有人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狗仗人势不说,关键是自己身完全没有本事,还净爱惹事生非。可谁让他是四当家的小舅子,而四当家又是大寨主的铁杆心腹之一呢?当然,大寨主虽然在一些小事上偏向四寨主,可也严厉地约束他,不得残害山寨里的任何一个兄弟,大家伙这才忍了下来。不然的话,就凭四寨主和他这个极品的小舅子,太行寨早就分崩离析了。 如今,四当家已经死了,这些人也就没有了顾忌,把手上的绝活都使了出来。 被人浇了一大桶井水,这下子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睁着他那副三角眼四处一踅摸,好家伙,这里是聚义厅,除了他姐夫之外,其他的当家和军师都在啊! 他也知道刚才一通瞎喊,肯定是招惹大寨主不痛快了,所以,连忙冲着单雄霸连连叩头道:“大寨主,小的不知道您和众位当家都在,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军师,我姐夫呢?”可他说完,愣是没有人理他,便向魏途试探着问道。 魏途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冷冷地问道:“说说吧!前一阵子,你是不是杀了轵关陉那边山寨的人。”他怕把事实说出来,指不定对面这个小子就疯了。 “啊!好像……,似乎……”这小子一向没心没肺的,何况轵关陉双雄在太行山诸盗之中,根本就排不上号,所以,他一时之间还真就想不起来那件事了。 “快点,仔细想想,大寨主还等着呢?”魏途上前又给了他一脚,这次是怕把他的嘴踢坏了,所以没继续再往脸上招呼。 “嘶!”小舅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偷偷地看了一眼魏途和大寨主,就见大寨主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就像看死人似得,连忙集中精神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几天之前的那件事。 在大寨主面前,他也倒是没有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边,当然,他肯定在其中添油加醋了一番,说那个什么轵关陉双雄派来的人桀骜不驯,口出狂言,让太行寨的所有寨主跪接他们的主人。 众位当家一听,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确定是轵关陉双雄派来的人,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小子做得这件事可以说有错有对,按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是古往今来约定俗成的事情,哪怕他们是山贼,也应该遵循这个规则。若是传扬出去,肯定会说太行寨坏了规矩。 可轵关陉双雄算是什么东西,在太行诸盗里面根本就排不上号,居然有胆子派人来纳降,杀了也就杀了,别人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再指责太行寨破坏了规矩。可是,他做得这件事却有一个大问题。山寨之间相互吞并,这可不是件小事情,他即便像四寨主禀报了,可四寨主也应该在大寨主的面前提一句,好让单雄霸知道这件事。 可是,看他如今的样子,肯定是连四寨主都没有通知。 冤! 真冤! 实在是太冤了! “唉!冤啊!”惜字如金的韩书生主动的说了三个字。 他的话虽短,可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其中的意思。除了四寨主的小舅子。 “报!”就在这时,第二个被魏途派出去的人也匆匆地赶了进来,急报道:“报,大寨主,各位当家,山寨大门外刮了三个人头。属下亲自验看过,其中一个的确是四寨主的人头,而其他两个分别都是他的手下。” “山寨外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你可问过了。”魏途这个属下一向机灵,他虽然没有吩咐做这件事,但想必他也去了解了。 “禀报军师,属下了解过。他……”这个属下指着小舅子,就把了解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大寨主,现在已经肯定,人肯定是轵关陉双雄派人杀得。他们连四寨主都杀了,却把这个家伙留了下来,这是向咱们太行寨公然挑衅啊!大寨主,诸位当家,你们还记得那封信吧!” 蔡道然张小九用箭射进太行寨里的那封信,首先就是一个用血写成的一个斗大的‘降’字,后面只有一句话,若不识字,‘杀’。 “切,这有什么,那群人充其量就是些土鸡瓦狗,大哥,我这就派人把他们给灭了。”杜猛虎大咧咧地站起来,拱了拱手,不屑得请命道。 韩天突然站了出来,他一反常态,说了一大通的话:“书生说一句,三当家说得没错,轵关陉双雄的确无碍。可这件事小事不得。我曾经派人探查过,那个什么轵关陉双雄只是保甲出身,有武艺在身,手下都是他们的亲戚和乡里。诸位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想要吞并咱们的山寨呢?” 说道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指着小舅子接着说道:“还有,他刚才说,对方派来的第一个人曾经说过,是要咱们‘跪接他们的主人’。”(未完待续) 第303 太行山民 说道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指着小舅子接着说道:“还有,他刚才说,对方派来的第一个人曾经说过,是要咱们‘跪接他们的主人’。” “对呀!大寨主,这可不是咱们这些寨子里或者乡间首领的称呼啊!会不会是另外有人收服了他们,然后就想要利用轵关陉双雄的人来对付咱们,甚至是用他们来消耗咱们的实力。要知道,怎么太行寨可是太行八陉的总瓢把子啊!”这时,张方也猛然跳出来接着说道。 “三弟你先坐下,这件事的确是要从长计议,等打听清楚了,我立刻派你去扫平他们。”安抚了三当家,大寨主这才问道:“那你说,会是谁来图谋咱们的山寨呢?难道是大辽国,亦或是西夏国?” 举了两个国家,可这真不是单雄霸小看大宋,关键是他这里本身就易守难攻,既处于两路的交界处,又处于两国的交界处。以大宋朝廷内那些文官的尿性,只要他们不主动举旗造反或是劫掠那些世家大族的商队的话,无论是上朝官,还是地方官,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他们这些山贼。 “……”这倒是真把一直想要表现自己的张方问住了,魏途更是没有头绪,他虽然挂着军师的名号,其实至多也就是个后勤部长的料,管管钱粮尚可,让他出谋划策,还真是难为他了。 “我倒是有些头绪。不过,……”韩天今天的表现后很是反常,如果仔细数一数他说出来的话的字数,加起来比加入山寨后的总和还多。 “马勒各隔壁,不过什么?你就只说吗?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书虫,一天到晚就知道唧唧歪歪的?连话多说不利索。”刚才被韩天打断了自己的请命,心情本来就不爽,杜猛虎忍不住脾气大骂道。 闻言,单雄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韩天却并没有生气,淡淡地笑着说道:“我怕说出来惹得大家笑话罢了,既然三当家愿意听,我就说一说。不知道,大家伙听没有听一个传闻,汴梁城里观世音架前那个在世的送财童子,被贬到了河东路,而他到河东路的路线,据传闻,第一站恰好就是轵关陉。” “哈……哈……哈!”杜猛虎捧腹大笑了好一会儿,骂道:“你这个酸秀才就是胡扯,也扯一点靠谱的东西。那个娃娃,洒家也听说过,你不会真得以为那个不到十岁的娃娃敢来惹咱们的山寨吗?” 不光是三当家再笑,其他的当家也同样对此不屑一顾。 “好了!”听了一会儿,大寨主这才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也免得伤韩天的面皮太重,吩咐道:“魏途,你立刻派人去查探轵关陉双雄的动向,有了回信,三当家和五当家带人平了那两个山头。还有,这厮……” 单雄霸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看了看其他的当家,这些人连看都没有看四寨主的小舅子一眼,也就知道大家的意思了 “诺!大寨主,属下知道如何做了。”单雄霸没有任何的动作,仅仅是给了魏途一个眼神,铁算子就知道了主子的心意,答应道。 众人散去,别人都不相信韩天那看似荒谬的论断,可是,张方看着韩天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韩天这个人,张方一直都看不透,他没有普通书生的迂腐,可是,和山寨的当家们相处的不是很亲密,总是让人觉得他有一种和众人若即若离的感觉。以往,韩天虽然惜字如金,可所讲的话却几乎都是一字中的。 这次,如此荒谬的论调居然从韩天的嘴里面说出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偏偏他自己都说,怕惹人笑。可他说出来之后的态度,他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值得玩味啊!别人光顾着吵醒了,可他却看见韩天有那么一瞬脸上居然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神情,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羞耻的样子。 说起蔡道,如今这个大宋朝,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人还真不多。 这不,带着轵关陉双雄张龙和赵虎,以及他们的那些手下,进了轵关陉口子,钻进了太行山。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沿途的居民一听说他的名号,居然能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前来向他跪拜。 这里可是太行山啊! 太行山里不仅豺狼虎豹,山贼盗匪,还有一群从唐末甚至是隋末就一直隐居在这大山之中的山民们。 这些人居然也都知道蔡道的名号,这让他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对于这些比山贼更穷的山民,蔡道并没有摆出倨傲的态度对待他们,而是先打发人率领着大部队前行,他自己带着人跟沿途的山民们认真的交流。 当然,现在这些山民也仅仅是崇拜蔡道,并不是真正的信任于他。如果,蔡道能够真正的取得这些山民的信任。这可就是蔡道未来的兵源和主要劳动力啊! 穷山恶水出刁民,其实这是误读。 大部分的山民比城镇里的老百姓更加的淳朴,也更加的爱憎分明。如果,蔡道现在没了‘运财童子’这身金装,别说和山民们相谈甚欢了,就是想要和山民们接触,那也要等上好几年,双方进行了多次的平等交易之后,彼此之间建立了互信的事情了。 因为要和这些山民的首领商谈以后交易的事宜,所以,蔡道一行人走得挺慢。 而张龙却带着两个山寨里的父老乡亲们一路上小心前行,朝着中条山莲花山进发,他们速度却不慢。如今活着的这些人,能够在山里面苦熬那么长时间,真正的老弱病残早就病死了,剩下的也许派不上什么用场,但疾行走个山路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路之上,有野兽、也有化作山贼的山民想要袭击他们、劫掠他们。可张龙他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有蔡道和山民的首领商讨,而且,这两个山寨的人本身都是穷困之人,所以,真正动手劫掠他们的山民其实并不多,而那些野兽也被张龙和赵虎带人打死之后,成了他们的盘中之餐了。 蔡道带人离开,事实上已经放弃了轵关陉的两个山寨,用不了多久,即便太行寨的三当家和五当家不派人来踏平这里,也会被其他的强人所占据。 可蔡道并没有让张龙和赵虎烧掉那些他们在山上建好的一些简陋的建筑。他也并没有放弃收编整个太行山、中条山和吕梁山这三个山脉之中所有山贼的初衷。 离开轵关陉,一是因为粮食不足,二是因为想先晾一晾太行寨的人,等他们这些人都到了,在派蔡樱花潜入太行寨中,再暗杀几个叫嚣最凶的当家。第一个就拿太行寨开刀也为了震慑所以的山贼。蔡道还安排了几个伏笔,等在中条山稳定下来,就可以安心地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当然,暗杀只是一种震慑的手段,蔡道并不能滥用这种手段。不管怎么说,蔡道派人却劝降太行寨虽然有些霸道无礼,可整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太行寨的人先坏了彼此的规矩,那就不要怪蔡道心狠手辣。 威望和势力都是用兵打出来的,蔡道偏偏还就在吕梁山里有属于自己的兵马。 蔡道之前给花狻猊的兄弟张三张大肚子安排了差事,花狻猊嘴里没说,心里却有些羡慕,毕竟,他一个六尺高的大汉,一直守在蔡氏学堂也不是回事。 所以,蔡道就让他带着手下那些还算健全的兄弟们去了河东路的吕梁山。(未完待续) 第304 狮子寨 所以,蔡道就让花狻猊带着手下那些还算健全的兄弟们去了河东路的吕梁山。 吕梁山是河东路西部的第二道屏障,这里的土地也比较贫瘠,自然也是山贼多如牛毛。可这里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山陕交界之地,两路民间的交易全部集中到了南部的冯翊郡和河中府。所以,即便吕梁山脉也和太行山一样有数段陉,可因为有黄河拦阻,让这些陉失去了作为通道的作用。 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吕梁山脉中的山贼都非常的穷困,基本上都没有太大的山寨。 而花狻猊的目标就是吕梁山脉中段的关帝山。 就冲着这座山的名字,建起一座大的山寨就值了。蔡道还给这个山寨提前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狮子寨。狻猊其实就是狮子的古称,华夏没有狮子,全都是古代外邦进献给皇帝的。 为了能够彻底整合吕梁山脉中的山贼,吸纳更多的人加入,当时,蔡道特意把自己手下的两员得力干将——蔡兰陵和蔡樱花全都派去辅助花狻猊建立狮子寨。 关帝山上原本就有一伙山贼,规模也是最大,原本在蔡道的计划当中,是想让花狻猊把这个大寨平了,用来给吕梁山脉中所有的山贼们立威用的。可是,去了之后这才知道,原来这伙山贼的大寨主居然认得花狻猊,还是这厮父辈的一个老兄弟。他和花家还是通家之好,小时候还抱过花狻猊呢! 当初,花狻猊的父亲在仁宗朝与西夏的战争中战死沙场,他的这位老兄弟侥幸没死,却因为受伤被西夏过俘虏。等到他伤好之后,聚集了一伙兄弟,找了个机会逃回来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已经是有家归不得了。 原来,朝廷的执政们自然不会关心他们这些小卒子的生死,只要是战场上失踪的人员,不管是俘虏还是落到水里面尸骨无存,都把他们全部归属到阵亡的行列。若是这些人突然归来的话,则全部归属到奸细的行列。 结果,有一个兄弟归家心切,就不信这个邪,回家之后,没有几天就被人抓了起来,全家都被以奸细论处。 最后,他最终流落到了关帝山当了一个山贼。 花狻猊这下子威没有立成,倒是认了一个长辈,最后还被这位长辈招为了上门女婿,兵不血刃的当上了关帝山的大寨主。既然通家之好,老寨主便把他唯一的闺女嫁给了花狻猊。山寨的女人即便长得俊俏,那你也不要指望她能够知书达理,女红上乘。 据蔡樱花回来禀报,花狻猊的这个新媳妇可是个女中的豪杰,功夫了得。蔡道问过蔡兰陵的意见,蔡兰陵说上了马,自己不是这位女子的对手。蔡道知道蔡兰陵到了大宋之后,苦练过马术,不过,他本身善于霓虹刀,并不善于长兵器,所以,马上逊于一个女子,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好在,吕梁山脉中值钱的东西不多,可臭名昭著的恶盗却非常多,可用来立威的目标那就是更多了。 之后,在蔡兰陵和蔡樱花的辅助下,花狻猊这个憨货用了极小的代价,花了极短的时间,就接二连三地全灭了好几个在当地臭名昭著的山寨,以及几个不肯降服自己却口出狂言的山寨寨主。这期间,花狻猊杀得人不少,收纳的人更多,短短的时间里,狮子寨就成了一个超过三千人的大寨子。 于是,整个吕梁山脉中凡是叫得出字号的山贼全都认了花狻猊这个总瓢把子,各寨的寨主们也都亲自到狮子寨拜见这位吕梁山脉山贼之中的新魁首。 至于那些偏远、人数较小的山寨,里面基本上都是山民组成,平时为民,困苦的时候为盗,对地方危害比较小的山寨,按照蔡道的指示,花狻猊也就没有理会他们。 等到这个时候,那些被迫降服与花狻猊的山寨寨主和狮子寨的手下们这才发现,结果其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因为,花狻猊不但手里面有钱,能弄到比较上乘的武器,居然还能够弄到粮食。粮食对于朝廷那都是命根子,就更别说吕梁山脉中的那些山寨了。 那就是他们的天啊! 那就是他们的命啊! 于是乎,连蔡道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些原本隐藏在深山中的山民和山贼得到消息后,纷纷抛弃他们自己原来的山寨,呼呼啦啦都聚集到了关帝山,想要加入狮子寨。 对于蔡道的给他们的指示,自然是多多益善,不过,蔡道也给狮子寨制订了非常严格的收容制度和奖惩办法,以及那些从属山寨需要严守的规矩。 这些内容,首先针对的就是那些从属的山寨,凡是那些认了花狻猊地位,却不愿意放弃自己山寨的人,狮子寨顶多也就是把他们当成一时的盟友罢了,用饥饿的办法给他们定时提供粮食,既不让他们吃得太饱,也不让他们因此而饿死。至于其他重要的物资,那就要钱来买。 比如各式精良的武器,只要你有钱,西夏的、大宋的、大辽的,蔡道都能够给他们弄到。 不过,这里面蔡道定了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他们这些人一旦拿到了粮食,就不能私下里再去劫掠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口粮,不准残害当地的老百姓。 如有违反者,共诛之。 当然,有哪个山寨要是有胆子攻打那些乡下为富不仁的世家大族的庄园,花狻猊甚至会免费为他们提供武器和打仗所需的粮食。 这个条件虽然让其他山寨的寨主都是面服心不服,可他们也不敢在名面上继续为祸乡里了。几个月的时间里,吕梁山脉周边的确的治安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那些山寨的寨主当中,还真有敢去攻打富家大户的,当然,这不是他们有多嫉恶如仇,而是他们原本就是被那些个富家大户逼上梁山的良民,被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们逼得家破人亡,即便当了山贼的首领,可还是没有办法和实力去复仇。这一次,有了花狻猊在背后资助,有三位寨主籍此机会,灭了他们两个的仇敌。 一时之间也让河东路西部那些富家大户们有些惴惴不安。好在,之后,花狻猊他们收敛了行动。周边地区也就暂时平静了下来。 关帝山离太|原比较近,本来三千人的大寨就已经够扎眼了,如今涌进了这么多人,花狻猊倒是觉得无所谓,可老寨主却知道,在这么下去肯定会引起太原府的注意,要是引来禁军围剿他们,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告诉花狻猊之后,召集几个头领商议此事,蔡兰陵给出了一个非常靠谱的建议,那就是把新到的人安置在如今的这个寨子中,而他们率领心腹人到关帝山的西麓那里重新建立一座大寨。 花狻猊手中的粮食,自然是蔡道派人用船舶通过黄河运送他手中的,那么以后在河东路境内保护船舶的安全就成了重中之重了。何况,狮子寨的主力一旦靠近黄河,只要黄河不上冻,他们随时都能坐船支援蔡道的任何行动。蔡道没有召唤他们的时候,也可以分批次在黄河里操练水军。 毕竟,这些旱鸭子如果平时都不适应坐船的话,一旦事情紧急,他们即便上了船,也都成了软脚虾了。 就在花狻猊兴致勃勃地在黄河里练兵的时候,这一天,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蔡兰陵突然又来到了狮子寨。(未完待续) 第305 五封信1 就在花狻猊兴致勃勃地在黄河里练兵的时候,这一天,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蔡兰陵突然又来到了狮子寨。 得到消息之后,花狻猊兴高采烈地直奔聚义厅。 见到蔡兰陵之后,花狻猊想要抓住他的膀子表达自己兴奋之情,可是,却让蔡兰陵躲了过去,他只好怏怏地问道:“兰陵兄弟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到狮子寨来看一看啊!是不是公子有任务了?” “不错!”蔡兰陵点了点头,说道:“主人命令,让你点齐000个精锐的手下,分散前往中条山莲花山候命,沿途扫清所有的山贼,或者劫道的土匪。而且,你将狮子寨的所有事物都交给老寨主。” “这是为什么?”花狻猊这个总瓢把子刚刚菪上了瘾,突然让他放弃这个位置,心中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 蔡兰陵闻言忍不住一皱眉头,冷冷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主人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就让我去找狮子寨的其他人来做这件事,如果都不愿意的话,那以后狮子寨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反正你如今大小也是个人物了,吕梁山总瓢把子,真是不得了啊!这是主人的原话,如何?” 花狻猊虽然是狮子寨的大寨主,也是吕梁山的总瓢把子,可他也把原来的那些老兄弟都按本事分成了各个寨主,所以,才有蔡兰陵找其他人这一说。那些人虽然都是花狻猊的兄弟,可是,如果在得知这是蔡道的吩咐的情况下,他们可是不问缘由,都会打破头抢着愿意接的差事啊! “兰陵兄弟,洒家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花狻猊虽憨,却不是傻子,蔡道的话虽然没有半句威胁的语气,可他知道,一旦他真得撂下不管这件事的话,他那些兄弟立刻会抢着接这个差事,撇下他一个人在狮子寨里,便连忙否认道。 “有什么牢骚可以半路上再发,主人的事情最要紧,你现在就抓紧时间点齐人马!”蔡兰陵说完,便不再开口,只是冷冷地盯着花狻猊。 花狻猊挠了挠脑门子,看着一眼蔡兰陵,没奈何,他只好立刻亲自去办理这件大事。 再说蔡兰陵,他之所以比蔡道早离开汴梁城,反而比蔡道他一行人要晚到狮子寨。是因为他按照蔡道的吩咐,前往西北地区,给几个和蔡道亲近的长辈或者名人送信。 本来,这第一封信,是要送给坐镇京兆府的孙觉老爷子。 可是,在半道上,蔡兰陵就遇到了得到旨意归京的苏轼一家人。 在驿站里,他就将蔡道的书信偷偷的给了苏大胡子。 信上只要有两点, 第一、就是解劝苏轼,进京之后,一定要谨慎,如果看不惯相公们的行事的话,完全可以辞官或者主动求外,造福一方百姓,也总比留在京城里,被人再度撵出来得强。特别注意,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 第二、就是让苏轼劝说苏辙,让他入京之后,也主动请辞,不要贪恋权位,继续跟着保守派惑乱朝纲,既然苏辙也是中间派的大臣,何必趟这摊已经主动泥泞的污水呢? 他这个弟弟的性子并没有大哥直率感言,历史上,他就是搀和到元佑之政中,而被视为元祐党人,宋哲宗掌权之后,他便连遭贬斥。司马光死得早,可是,他早早就定下了元佑之政的基调,有太皇太后把控,文彦博和吕公著在一旁辅佐,苏辙这个中间派即便当了丞相,也拿不了多少事。 后世,因为司马光死了,而把交西北四寨给西夏以换取和平这件事丢在了苏辙的身上,还有废除新法也是苏辙在丞相任上彻底废除的。 这个锅真不是苏辙一个人能够背得起的,要知道,大宋朝除了赵普这个大奸臣之外,从来就没有那个丞相是独相,就是历史上的蔡京也是被宋徽宗弄得几上几下。这些事难道都是苏辙一个人做主做得吗?要知道,文彦博和吕公著才是司马光真正的盟友。苏辙能够入京担任丞相之职,只要是因为他自己的名声而已,若论执政能力,他还比不上他的大哥苏轼呢? 接着,蔡兰陵就立刻打马前往京兆府。 到了京兆府,孙觉老爷子听说是蔡道派人来送信,居然亲自接见了蔡兰陵。 看完蔡道写给自己的信,老爷子手拿着信,居然看得双手直发抖,忍不住老泪纵横,哽咽得无法言语。 心中的内容说了三件事。 两件事是猜测当朝执政,也就是司马光和太皇太后对孙觉老爷子之后安排。 宋神宗驾崩,司马光刚刚上位,却没有向太皇太后进言,召回在关中地区任贤用能、解决了关中甚至整个西北缺粮这个大问题而立了大功的孙觉老爷子。 原因有二, 一、当然是知道孙觉和王安石的故交,又特别关照蔡道这个后辈。如果他回京之后,势必会阻挠他将蔡道赶出京城,以及其他一些举措,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二、就是嫉贤妒能,司马光实际上看不得变法派立了大功的人进京,不然,蔡道也不会小小年纪,宋神宗刚刚驾崩,就被赶出了京城。 蔡道也知道孙觉老爷子本人的脾气秉性,一旦回京,下场比苏大胡子强不到哪里去,他老人家唯一的优势也是劣势就是他如今年事已高,如果朝廷真得要动他的话,他大不了致仕避祸,甚至辞官隐退,朝廷也不能强行处置这位立了大功的先皇老臣。 蔡道建议孙觉,如果当朝的执政能够容许老爷子继续呆在京兆府,那老爷子千万不要和执政们对着干,新法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继续以往的政策不动摇,只要稳定的增加辖下的穷困百姓们的收入方是正途。 不过,蔡道在信中也说了,执政们很有可能会嫉妒老爷子在京兆府的功绩,将他调到其他的地方继续任职,而派保守派的人前来京兆府摘桃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爷子干脆就立即致仕归家,在老爷子的家乡高邮开办学院,讲学授徒,他会资助老爷子的一切费用。 毕竟,孙觉如今年近七十,说句不好听却非常实际的话,他老人家还能再活几年。蔡道的外公王安石病重,眼看就要过世了,而曾巩虽然年纪较小,可他的身体还不如王安石的好呢?如果不是蔡道一向注意引到曾巩调养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活着离京,都不好说呢? 孙觉如果再像以前那样被调来调去到处任地方官,还不如立刻回到家乡,开办规模宏大的书院,教书育人,造福乡里,如果能够教出更多的有识之士,岂不更好吗? 顺便说一下,和蔡道渊源甚深的王巩也高邮人。 而孙觉老爷子之所以落泪,就是蔡道在信的末尾还特意提了一个人。 这个人还和蔡道拐着弯有一定的亲戚关系。 就是孙觉和王安石曾经的徒弟——王令。 这位诗人也是高邮人,虽然年少,宁愿纵情于书山学海之中,也不远锐意于科举,可他本身又没有子贡之能,还是靠着王安石的资助才娶妻生子,他的妻子就是王安石舅舅吴蕡的女儿。可他最终还是因为贫困潦倒,病死了,那个时候年仅二十八岁。 如今只剩一个年轻的寡妇含辛茹苦的带着刚出生就没了父亲的小孩子,好在是个男孩,在那个年代,男孩子就一个家的顶梁柱。这位王吴氏也是硬气的女人,既没有求助娘家,也没有求助王令的堂叔,和同样守寡的大姑子以及她的儿子守着家中的几亩薄田度日。 他生前才华满腹,死得时候却是如此寂寂无闻,家徒四壁。遗属同样遭受的贫困侵蚀。虽然说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但是,王令英年早逝这件事一直都让孙觉和王安石觉得非常痛惜。 第三件事,蔡道告诉孙觉,让他也去信劝阻苏辙,即便此次进京,也不要担任执政之职。如今的汴梁城就是大火坑,不但会被将来的粮食危机引火烧身,还会遭到宋哲宗的嫉恨,完全是得不偿失。 至于张叔夜和宗泽,孙觉如果真得要被调离京兆府知府之职的话,他就不必再上书朝廷,特意举荐或者安排他们。他们的将来还是任由朝廷处置为上。(未完待续) 第306 五封信2 至于张叔夜和宗泽,孙觉如果真得要被调离京兆府知府之职的话,他就不必再上书朝廷,特意举荐或者安排他们。他们的将来还是任由朝廷处置为上。 毕竟,相对于保守派和变法派的那些重要的大臣,他们两个如今都还年轻。还是让他们感受一下官场的沉浮,让他们用眼睛和心去看一看两派斗争究竟孰是孰非,去深入民间了解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疾苦,让宗泽和张叔夜自己去思考,究竟这两派所做之事,是不是大宋朝真正的前途所在? 告别了孙觉,蔡兰陵来到了第二个目的地,北洛河。 第三封信就是交给蔡道的族兄,仙游县蔡家的家主蔡玄。 如今,宗泽和张叔夜还只是白身,挂着勾管渭河和泾河屯田事宜的官职,而管理北洛河屯田事宜的蔡道的族兄蔡玄,他的官职已经仅次于孙觉了。他出山之后,起家就是孙觉这个永兴军路观察使的属下——从八品的观察支使。毕竟,他是蔡襄的长子,士林间的名声也不错,也是因此,宋神宗才给他荫补了这个官职。 由于上任时间短,而且他比宗泽和张叔夜晚到了不少时间,所以,他在北洛河第一年的政绩自然赶不上前两者那么耀眼。而且,他之后的几年中,一直在严格按照蔡道的建议,一边治理北洛河并不是太严重的水土流失,一边想法设法地传播蔡氏的种田之法。 想要治理水土流失,一就要花费大量的钱财用来植树造林和种植苜蓿固土,这些都是在短期之内看不见效益的举措,而且,在别人的眼中,也会浪费一些河边肥沃的土地。 蔡道在知道后,心里非常明白,表面上,宗泽和张叔夜的举措的确是能够大幅度增加关中八百里秦川的粮食收入,可是,历经秦汉唐近千年的开发,这片沃土已经被汉人利用过度了。如果不修养生息的话,几年后,田地里的粮食产量就会不增反减。 况且,大宋朝历任皇帝任上,黄河是重中之重,一旦决堤,不知影响辽宋边境的安全,更影响到了汴梁城的安慰。黄河之中的泥沙大部分都是来自黄土高原,所以,治黄先治渭,一旦减少八百里秦川上的三条河流内的泥沙量,黄河的情况就会大幅度的减少。 当然,综合治理黄河,这是一个时间非常长久的工程。毕竟,好有西夏这个上游的农牧结合的国家也在一直为黄河中的泥沙添砖加瓦,这是秦汉唐三个朝代所没有发生过得。所以,没有五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努力,想要见到效果,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考虑到蔡玄的立场,一旦朝廷有意将他调任,或者继任京兆府的人是归属于保守派的大员,蔡道就建议他,立刻辞官。不然,会受到蔡京和蔡卞两兄弟的连累,被贬到岭南可就不妙了。 第四封信,蔡兰陵也同样在路上交给了被免了官职的,蔡道的那个便宜父亲蔡卞一家人。如今先皇驾崩,汴梁城里的局面,蔡卞比他的大哥蔡京看得要清楚的多,更何况,他还是王安石的女婿。 蔡卞自己也反反覆覆地考虑过,是不是应该像大哥那样,没有节操的转投保守派阵营的怀抱,先不说那些人会不会接收自己,如果他真得这么做了,不但肯定会搞得家宅不宁,还会把自己形象彻底给毁了。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是姻亲的关系,这样的人就是他自己都不敢用,更何况是其他人。 如今,蔡确和章敦名为丞相,其实已经连他们自身都朝不保夕了,又如何能够顾得上他们这些处于中层的大臣呢? 蔡卞倒是非常想要继续坚持岳父的变法那一套,可是,如今太皇太后和执政们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一道旨意就让他在延安府所做的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知道蔡道被贬出京,到中条山白云观担任观主的消息传来,他才真正下定了决心。既然执政们免了他的官,却没有给他指派任何的差事,那他返程的时候干脆就不进京看那些所谓君子的脸色,带上全家到汴河之后,直接坐船到江宁去看望病重的王安石。 当蔡兰陵将信交给蔡卞的时候,他这个老子有些抹不开面子,有心不看,还是蔡道的亲娘蔡王氏开口说道:“官人,你还是看看吧!” 蔡王氏不是突然转了性子,也不是突然关心起蔡道来了,只是她自己也对前途有些迷茫,父亲重病,丈夫不明不白的被人免了官职。她虽然不喜欢蔡道,可也听过这个孩子的种种传闻,说不定,他能从他师傅那里取得良药,救治父亲一命。 开篇一行话,就让蔡王氏绝望了。 “哀莫大于心死,拗相公的病源于心,已非药石可医。归家之后,可让他的哥哥姐姐多陪陪老人,开解一下老人的胸怀,或能多延长些时日。” 第二句话,蔡道就是建议蔡卞,一家人到了江宁之后,以护病为名留在王安石身边。大概也就是明年,老人就会过世。于王公坟前结庐守孝,新皇不亲政,就不出草庐。 最后,就是希望他们多多保养身体。 蔡卞看完信,心中有些惊讶,有些叹惋。他其实也知道,这个已经出家入道,自己从未管过的儿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优秀。 不过,蔡道并不知道如今家里的情况,蔡卞的长子蔡梧和长女蔡兰儿都已经蔡王氏给宠坏了,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见到他们的外祖父王安石的时候,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慈母多败儿,说得就是蔡王氏和这对嫡子嫡女。 到时候,王安石非但不能让开怀,说不定会被这两个小祖宗给活生生地气死。 想了想,蔡卞冲着蔡兰陵问道:“道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人,您一家到了汴河,自然有蔡家的船舶将您运回江宁,至于是走海路,还是走运河,大人您自己做主吧!还有,王相公一旦仙逝,您一定不要应朝命,即便朝廷下了旨意,您也可以装病应付过去。不亲政,不出山。这是主人他最后说得一句话。”蔡兰陵郑重地回答道。 “这是为何?”蔡王氏惊疑地问道,在她看来,即便他的父亲仙逝之后,蔡卞也不需要守孝多长时间,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作为妻子,她还是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继续为官,说不定凭借父亲的声望,蔡卞也有可能当上丞相呢?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蔡卞冲着蔡王氏摇了摇头,并没有向她解释什么。(未完待续) 第307 五封信3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蔡卞冲着蔡王氏摇了摇头,并没有向她解释什么。他接着问道:“你接下来还要去什么地方?” 蔡兰陵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隐讳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小的还要再送一封信,这才去和主人在白云观汇合!” “哦!”蔡卞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你此行最好加快速度,早日见到道儿,让他派人到汴河接人。为父要将他的几个弟弟暂放到他的身边代为照管。” “官人?”蔡王氏十分不解地喊了一声。她生了蔡道,险死还生,之后便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为了显示她的大度,准许蔡卞纳妾生子,不过,那位当妾侍的女子都是蔡王氏身边的丫环,男孩子还好一些,虽然是庶子,但也算是给蔡家开枝散叶了。 可女孩子在八闽那个地方原本就被视为赔钱货,生一个也就行了。蔡小丫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何况,她的母亲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奴仆而已。 蔡卞如今的庶子也有三个了,稍大的两个也有五六岁了,送到蔡道的身边还好说,可最小的也才刚刚出生,如何能够离开蔡卞的身边呢? “你去吧!”蔡卞先是把蔡兰陵打发走,这才向蔡王氏解释道:“夫人啊!岳父大人活着的时候,你我都还安全,可怕就怕我按照道儿的话做了,朝堂上的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为夫啊!在朝堂上这么多年,为夫要比道儿更加了解那些人的无耻。这次,夫人你可是要受到为夫的连累了。” “啊!”蔡王氏被蔡卞的话惊得是哑口无言,可想一想自己的父亲当初当政的时候,由于为人执拗,听不进去反对的意见,也是把所有反对变法的政敌一一贬出了京城,那个时候的他又何曾手下留过情面呢?想到这点也就释然了。便开解道:“夫君,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那又何必结庐守孝呢?” “不!结庐守孝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一来是为了报答岳父对于我的知遇之恩,二来呢,为夫就是要世人都看一看,我蔡卞究竟是个什么人,而当朝的执政又是怎么对付我这样的人的。”蔡卞道出了其中的真谛。 一就是表孝心,二就是做给世人看得。他的话虽然是残酷了点,但这确实是事实。 “官人,那你怎么不把梧儿他们俩也一起送过去呢?”蔡王氏有些责怪地问道。 “呵呵!”蔡卞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为夫即便真得被贬,不是还有二舅哥在吗?梧儿又何必跟着你我受苦呢?而白云观那里毕竟是道观,梧儿和兰儿一定会受不了那里的清苦。不信,夫人亲自去问问他们的如何?” 道理其实夫妇二人自己都心知肚明,刚才蔡王氏只是抱怨了一句而已。 “松儿和柏儿倒是好说,可竹儿怎么办呢?”这才是蔡王氏真正想问的话,竹儿的母亲可是蔡王氏的贴身丫鬟所生,自然比其他人更加关心。 蔡卞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自然让她一起跟着,毕竟是三个孩子和道儿他们都不熟悉,他们身边还是要有个熟人跟着为善。”对于这些个妾侍,他当然并不满意,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眷恋之情了。当初和蔡小丫的生母好起来,也并不是完全出于醉酒,要是没有一点好感的话,府内的丫鬟侍女多了,又何必选她侍寝呢? …… 再说蔡兰陵,他最后的这一封信,是要送给刘昌祚的。蔡道和这位如今屡立战功的西北大将未曾谋面,不过,就是因为他曾经为其在大殿上说过几句公道话,刘昌祚还派人到京城里给他送过不菲的礼物。对于这点,蔡道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完全是受之坦然。他出家入道,结交边关大将这点还伤不到他。 先皇仙逝,西夏国两位战争狂人又都先后病逝,如此大好的机会,太皇太后和当朝执政肯定会贯彻司马光的主旨,虽然没有明着发布诏书,但蔡道知道,高滔滔已经决定割让边境上的四个磐堡,打算用来和西夏国达成彻底的和解。 可是,这么一来,他们这些边关大将肯定就会受到影响,而刘昌祚的处境将会尤为艰难和尴尬。议和之间,肯定不能挑起边衅,可如果西夏国的边军这个时候出兵劫掠或者是攻打其他的磐堡,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出兵吧! 不管打得赢,打不赢,最后都会给了朝堂上的执政们收拾他们的口实。 不出兵吧, 如果真得丢失了其他的磐堡,又会被执政们找到失兵杀将、丢失领土的借口。 总而言之,文官们,特别是保守派的文官们一向视武官如猪如狗,可以随意宰杀,借口什么的,想什么时候有,就能什么时候找到。 所以,蔡道在信中并没有都说什么,只是告诉刘昌祚一件事,汴梁城里三衙的步帅跌下了马,摔断了一条腿,听说他的那条腿已经完全治不好了,至于其他,他在信中并未提及。 刘昌祚在接到蔡道的信之后,只说了两个字‘多谢’,并送上了一份大礼,蔡兰陵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蔡兰陵走后,没过几天的时间,边关就传来了刘昌祚这老军伍坠马受伤昏迷的消息,他的属下连忙派人报这个消息加急往汴梁城城中送去了。 这就是蔡道让蔡兰陵送出去的所有五封信,也是至关重要的五封信。 至于那些当初在保育院中和他相交的那些小伙伴,他们的父母要么跟蔡道都不熟,要么都是极为有主意的人。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和际遇,强求不得,蔡道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影响力。 因此,蔡道也派其他人送上了自己的信件,不过,他在信中也只是写了一些问候的话语,并未涉及到其他。 考虑到将来,蔡确等人势必会被高滔滔和保守派的大臣贬出京城,甚至是被流放逼迫到岭南,蔡道还是做出了一些安排。 王安石变法,虽然有诸多问题,可有些新法实施了这么久,还是有个别的新法让大宋的百姓们感到便捷的。这里面除了其他人的努力之外,还有蔡确这个人的坚持。可以说,蔡确才是变法派真正的最为坚定的传承人,在王安石两次罢相,在吕惠卿和邓馆耍弄权术的时候,也只有他在一直坚持不懈地认真地实施着新法。 也就是基于这一点,蔡道非常敬重这位既是同姓,又是同乡的前辈。 不过,蔡道虽然现在还并不知道蔡确最终的结局如何,可他知道蔡确不比章敦,如今也年近六十了,如果真的被贬到岭南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现如今,蔡确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可他这个当朝的副相又如何能够听得进去自己这个小孩子的意见呢?所以,蔡道便暗中派七色领的人在暗中帮衬着他们这些马上就要被贬出京城的人。 蔡兰陵到了狮子寨之后,除了催促花狻猊立刻点齐人马分散赶往中条山,就是立刻派人给蔡道送信,告诉了主人,其父临行前的那个决定。 蔡道接到蔡兰陵传信的时候,已经到了白云观。看着已经破败不堪的道观,蔡道倒没有心灰意懒,可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人’,再看看蔡兰陵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蔡道刚到莲花山的脚下,就有人报信来说,有一个姓扇仆从打扮的人,带着两个孩子前来拜访自己。 “小子扇流沙,见过蔡道长?”那个年龄看着较小的男孩子倒是有些礼数,在见到蔡道之后,恭恭敬敬地上前给他深施了一礼,这才自我介绍道。 “嗯!扇公子此次来却是为了何事啊?”蔡道一听这姓,就用知道事有蹊跷,便问道。 旁边那个仆从打扮的人也同样向蔡道施了个礼,说道:“蔡道长,我家公子此次来,是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拜您为师的。”(未完待续) 第308 不会编假名字的贵客 旁边那个仆从打扮的人也同样向蔡道施了个礼,说道:“蔡道长,我家公子此次来,是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拜您为师的。” 旁边那个女孩子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哼了两声,看样子,她的年纪要略大一些,个头比扇流沙略高一些,蔡道扫了一眼,对方的逼格很强吗!全身上下一身白,面罩青纱,足蹬小牛皮快靴,腰间还挂着一柄小宝剑。 对这个女孩子的态度,蔡道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一听那个仆人说出的这番话,他就立刻用双手重重地按了按自己的两个太阳穴,头痛啊! 这些武人做事一点都不讲究,就算是将家人送到自己这里,也起一个好点的名字,扇流沙。一听这个姓氏,就知道这两个孩子肯定是大宋朝第一武将世家——府州折家,这是事实上比杨家将和呼家将还要牛拜的一个家族,替北宋镇守府州,直到北宋灭亡。 可张王李赵刘,那个姓不好取,派个人来偏偏姓扇,其实,他们就是用折这个姓,也无妨。可这一换了不伦不类的姓,让其他人如何想呢? “无量天尊,三位,贵府可是有亲属过世?”蔡道并未做出答复,而是冲着那位公子拱了拱手,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那个小姑娘一听蔡道的话,立刻就不乐意了,大声骂道:“你这个小牛鼻子怎么说话的?你这个短命的罗锅子从那点看出来的,你家里才有人过世呢?” 扇流沙和其仆人也被蔡道的话给问蒙了,完全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哦!三位恕罪啊!原来是贫道误会了。你们也看到了,白云观已经破败不堪,实在是不能招待外客,三位还是请回吧!至于什么时候开观,贫道到时候会通知各位的。”蔡道刚才是故意打岔,见那个姑娘动了怒,立刻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丝毫不提对方拜师这件事。 “蔡道长,白云观由鄙府全力建造,弟……” “等等”蔡道和那位小姐同时出言打断了扇流沙的话,蔡道抬了抬手,说道:“你先说!” “仓啷啷!”说话之间,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用小宝剑的剑尖指着蔡道的鼻子,说道:“你先把刚才的话说清了?不然,本姑娘饶不了你?” “刚才的话?什么话?”蔡道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退了一步,他旁边的蔡樱花、蔡桶和蔡卞小心地戒备起来。 “你……你别装傻,不然,本小姐饶不了你?” “哦!对了,原来是刚才的那句话啊!贫道想起来了,小姐,俗话说,女要翘,一身孝。如果,不是守孝之人,寻常人家的子女,谁会没谁穿一身素白的衣服出门呐?哪怕上面绣上几朵花,也比你这个样子强多了。啧啧啧!”蔡道说完之后,还忍不住咂了砸嘴。 蔡道这说完,他身后的蔡桶和蔡樱花倒是没觉得什么,可蔡卞、花兰溪和小迷糊就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他这话虽然是歪理,可仔细想一想,除了孝女,一般人家的女儿即便出门,还真没有穿一身素白的。而那些文武官员和富人家的女儿,要么根本不出门,要么就像曹秀儿一样,不爱红妆爱武装。 “你……”对面举着小宝剑的小姐被气得差一点就要往蔡道的身上捅出一个窟窿,幸好被那个仆人伸手拦住了。扇流沙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了无奈的眼神。 这位小姐一向就是喜欢穿一身素白的衣服,她在家中的地位很高,惹不起她的人自然不敢对她说这些,惹得起她的人又一向宠溺着她,武将世家看惯了生死,一向比较百无禁忌,所以,并不在乎这个小姐穿什么。 “这么说,蔡道长是不打算收在下的小主人了?”那个仆人居然敢出手制住他小主子的举动,说明,他即便是个仆人,在家中地位也很高。 蔡道先是摇了摇头,接着煞有介事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说出了自己拒绝的理由:“第一,贫道不缺重建白云观的钱,在这里就要婉拒贵府的美意了。第二、贫道是出家人,这里是白云观,是道观,而不是汴梁城里的蔡氏学堂,第三、贫道完全没有从这两位公子和小姐身上,看出一点点前来拜师的诚意。所以,贫道只能说与你们无缘了。” 他的这番话说出来,别说是那位小姐了,就连那个一直表现得非常平和的小公子扇流沙都已经面带怒容了。 可那位仆人却表现地异常镇定,不疾不徐地说道:“蔡道长,先别忙着拒绝,您不缺钱,这点我家主人自然清楚,可您初到白云观,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会缺一些其他重要的东西,只要是我家主人能够办到的,你只要提出来,就一定给你办到。” “公子啊!咱们这里不缺粮食,可是,却缺少牛羊啊!”蔡板听完,很狗腿子地凑到蔡道的耳边低声说道,他这个‘低声’,其他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蔡道鄙夷地看了一眼蔡板,问道:“切!这个鬼小子又嘴馋了吧?” “是呀,公子,这一路上,我的嘴都快淡出鸟来了。”蔡板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没想到蔡桶在傻呵呵地附和道:“是呀,公子,俺想吃肉咧。” “哈哈哈!想吃肉就好。”蔡道大笑了一番,这才对对方说道:“既然如此,贵府如果能够送上一份丰厚的拜师礼的话,贫道也就勉为其难地将他收下了,一百头牛,五百只羊。” “那我小姑姑呢?”扇流沙问道。 他没想到蔡道居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六百头畜牲对于他家来说并不算多,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是几百匹马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蔡道直接拒绝道:“她,不行。贫道这里是男道观,请恕这里观小塞不下那这尊大佛。”对于女人,不论是一只,还是一个,蔡道自然是婉拒了,主要还是怕麻烦,一旦缠上身,那就都是债啊! “哼!本小姐本来也就不想来,多稀罕似得。”这位扇小姐哼了一声,昂着个小脖子不屑地说道。 “诸位还是先请回吧!贫道不是非得见到礼物才肯收他,而是,这重建道观需要一些时日。建成之日,贫道一定通知诸位。”蔡道自己看到这副烂摊子,心里就都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心情招待这两位折家的小祖宗啊! “太好了,小流沙,这间破道观建成,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你又可以陪姑姑我玩上三个月了。”扇小姐听完后,高兴地拍了拍自己这个侄子的小肩膀,高兴地说道。 一听这话,扇流沙脸上立时露出了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 看到自家公子这个未来的小徒弟很可能回家之后受到欺负,蔡板突然插言道:“这位小姐,您这话就说错了。”(未完待续) 第309 却客 看到自家公子这个未来的小徒弟很可能回家之后受到欺负,蔡板突然插言道:“这位小姐,您这话就说错了。半个月之后,这位公子就会带齐礼物上山来拜师。” “多嘴!罚你三天之内不许吃肉。”蔡道也没有想到蔡板突然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假装生气地说道,顺势还抬手拍了他小脑袋瓜一下,不过,被这个小猴子轻轻巧巧地躲了过去。 蔡道虽然表现得听生气,可并没有出言否认蔡板所说的话。 这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哼!”位小姐怒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道:“没家教,大话篓子。” “哦!蔡道长,不知这位小哥说得可是真得?”那位仆人问道。 蔡道点点头,回答道:“当然是真得。贫道作为白云观的观主,到这里不是来享乐的,而是来吃苦修行的,白云观自是要修得简陋一些。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回去告诉你的家主,还是多考虑考虑,把孩子送到这里来,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即便贫道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些人还是会来找我的麻烦的。倒时候,可不要因为贫道而连累了你们整个家族啊!” “还有,这位小姐刚才说的话,的确是事实。我们这群野孩子,天生天养,自然不知道家教为何物。况且,出家之人,讲究天性,又何必去接受那些礼教的约束呢。万一,将你家的这位小少爷教坏了,甚至,将来他真得出家入道的话,你的主人能够容许吗?还有,这位小姐有家教的话,不是应该留在家里勤学女红吗?”末了,他还是忍不住刺了扇小姐一句。 “你……,臭牛鼻子,该死的罗锅子。”扇小姐被蔡道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咒骂了一句,牵着马儿转身就往山下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安叔,咱们快点走,这里臭死了!” “那好,蔡道长,咱们半个月之后见,保重!” “一路小心,告辞不送。” 这位安叔看着已经完全残破的白云观,再看看他手下那些老弱残兵,也觉得蔡道是在说大话。这所白云观,根本不可能修修补补,几乎可以说是要重建了,可即便是简单的修建,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资、财力。蔡道出来乍到,虽然不缺少钱财,可是,修建道观的人从那里出,最重要的粮食又从那里出? 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可既然这位个性十足的小道长拒绝了家主的好意,那么他们也就半个月之后,见见真章,就用这间道观抻一抻这位运财童子的成色到底如何! 看着这一大两小的组合骑着马儿离开了白云观旧址的背影,蔡道脸色异常的凝重。 折家,本是羌族人,折掘氏。与西北的党项同源,自唐朝起就定居府谷。自此之后,整个家族就一直替中央政府镇守陕北府州这个关键之地。 可以说是与国休戚,不过,这个家族之所以没有能够像杨家将那样流芳百世,大概就是因为,北宋末年其家主折可求晚节不保,最后被迫降金,这才让这个忠勇了很久的家族被历史无情的掩盖了。其实,蔡道在后世还在网上专门了解过折家的历史。 三百年间,折家镇守这片土地,抵御了契丹、党项、女真人的侵袭,抛头颅洒热血,折家的男儿比杨家死得还多,史上有记载的折家七个人,平均年龄活不过45岁。很多家主死得时候,子女都还小。像北宋开国名将折御卿,19岁就开始率领家族征战沙场了。 不过,造化弄人,最后一任家主,折可求降金,虽然是被金军用其父子兄弟胁迫的,的确是有失气节。可这真得能怪他吗?要知道,靖康元年,大宋朝就已经将折家的老本营府州,连同麟州和丰州都割让给了西夏。没想到,金国背信弃义,最后还是用一杯毒酒毒死了折可求。 可惜的是,忠君之心既限制了折家的发展,也限制了他们的思想和能力。 这是赵宋的皇帝先背叛了折家。 这要换做是蔡道的话,早就他喵的反了。 …… 蔡兰陵很快就带着花狻猊和三千名精锐到白云观里和蔡道汇合。 在那位安叔看来,重新修建白云观的三个问题,在蔡道的眼中,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初来莲花山的时候,也以为人手问题会是最大的问题。毕竟,他先期安排来的张三手底下的那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的农夫而已,如今至多也就学会了种树。他们并不善于修建房屋和宫观。 而花狻猊手底下大部分都是破产的农民,离开家乡落草为寇,很多人连种地的本事都丢了,更别说盖房子了。当然,其中还是有一些能人的,蔡兰陵和花狻猊到了之后,立刻派人往狮子寨去信,让他们从狮子寨以及其他大寨多征集一些工匠过来。 至于人手的问题,蔡道已经在来得路上非常好的解决了,那些山民将是蔡道重修白云观的主力队伍。 至于粮食和物资的问题,蔡道是真得打算简单的盖上一个小的道观即可,真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修的那么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接下来,白云观并不是主要的问题,整合整个河东路,其实也就是整个中条山和太行山里所有的山贼才是蔡道关注的重点。 而第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太行寨。 这个人数众多,占据井陉口这个战略要地的,一直摇摆在辽宋两国之间,暗中还与西夏国勾结、心怀异志的太行寨。就是蔡道选定的首要打击目标。 既然,之前蔡道就已经让蔡樱花暗杀了太行寨的四当家,那就不妨再做第二次。 而且,这个时候,蔡兰陵既然已经回来了,蔡道就打算派他、蔡樱花,以及花狻猊推荐的三个好手,去暗杀太行寨的当家们第二次。当然,也别把那些人当成傻子,他们肯定会有防备。所以,蔡道特意交代了这五个人,这次的行动能成则成,不能成的话,以保命为主。 暗杀的目标有三个,太行寨的大寨主、七当家、以及那三个军师。 其实,选定目标的时候,蔡兰陵也劝过蔡道,不要选择大当家为目标,这个人武功高强,悠游三国之间,肯定是心怀大志,但也极为识时务,肯定会降服于强者,而蔡道就是这样一个强者,这一点,他已经在征伐九州岛四国的时候,显露无疑。 可蔡道却坚持让蔡兰陵去暗杀这个目标,原因也很简单,谁让他既姓单,又要取了那个单雄霸的倒霉名字。隋唐更替时候,就有一员大将叫做单雄信,这个人是徐世绩的生死兄弟,他功夫高强,善用马槊,可是,他这个人却轻易去就,跟在谁手下,都是首鼠两端。既然这个单雄霸想学前人,蔡道又如何能够放过他呢? 第二个目标选择那个七当家玉面白狐宋玉狐,蔡道根据资料,总觉得这个女人相当的不简单,武功出众,长得还非常漂亮。单雄霸有野心,没有耽于女色,所以没有把她收在自己的帐下,也是有原因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宋玉狐把好几个当家迷得昏头转向。 可不知道为什么,单雄霸心中明明清楚,却一直没有管这个女人。 蔡道和蔡兰陵都猜测,这个女人别看她姓宋,可是,她很有可能是西夏国派来招纳太行寨的使者或者奸细。(未完待续) 第310 暗杀的目标 据蔡兰陵分析,七当家宋玉狐别看是姓宋,这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已,因为,她极有可能是西夏国派来招纳太行寨的使者或者奸细,蔡道也是真没认为的。 而第三个目标是多个人,也即那三个狗腿子军师。 铁算盘魏途纯粹是大寨主单雄霸的狗腿子,既然蔡道都要打算杀了单雄霸,又何必留着他呢。 而张方和韩天,蔡道要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是读书人,而是因为,一个的确是自甘堕落,一个身份存疑。张方是被太行寨掳掠上山的书生,可是他上山之后,身份和态度转变之快,让寨子中的人都鹅没有想到。而且,他的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既然选择了大卖国贼张元同样的名字,蔡道又如何能够留他。 这个韩天,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表现的也没有张方那么积极,可是,以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智商来说,即便是意外被掳,他想要活着离开太行寨,似乎也并不是难事,可是这个人一面表现的非常不合群,另一面却为太行寨出了不少绝妙的点子,化解了几次山寨的危机。所以,蔡道干脆就不核实他的身份,让人杀了他了事。 五个人离开之后,花狻猊之前,在蔡兰陵的指导下,平山灭寨已经是行家里手了,这次面对的是中条山脉上的大大小小山贼流寇,自然也不再话下。何况,他还有那些山民在前引路。所以,在指派了几个比较出众的兄弟的带领下,三千人的队伍只用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就分批剿灭了中条山脉上几乎所有山贼,流寇更是在这个地方消声秘迹。 这期间,蔡道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忙着指派人手在旧址上兴建白云观,既然已经说出了在别人看来是‘大话’的言论,那就一定要保质保量把事情做好了。 不过,他还是派了蔡板和花兰溪到花狻猊的手下,主要就是统计一下各个带队人行动归来之后,各支队伍具体的伤亡情况。 打仗就要死人,这一点谁也避免不了。 即便蔡道亲自来操刀主持这件事,他的身体和精神也负担不了。 可是,这个过程之中,如果有哪个带兵的头目能够以极低的代价拿下那些山贼,蔡道就要把他们列入到自己的军事人才后备名单之中。他也能从蔡板和花兰溪汇总好的伤亡报告,以及他向山民搜集的那些被剿灭的山贼的信息,综合起来看一看,花狻猊举荐的这些人到底适不适合带兵。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两个才把资料统计好,抄录到了蔡道事先做好的报表之中,和花狻猊一起来到蔡道临时的书房,三个人一起向他汇报结果。 其中有三个人就非常让蔡道注意,而其中两个还是花狻猊亲自极力向蔡道推荐的两个人才。 第一个人教周猛,人如齐名,功夫不见得有多高,可他打起仗来,凶猛异常。他负责剿灭的山寨不大不小,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而且,他也是第一个带队归来的人。不过,据事后统计来看,这个家伙自己都带了伤,却并不适合带兵。 这是因为,同样带出去一样的人数,还能够活着跟他一起归来的山寨兄弟人数是最少的,不说那些死了的兄弟尸首他都就地掩埋了,就说那些受了伤的兄弟,可就惨了。 听他手下的人说,周勇打下山寨之后,光顾着搜刮寨子里的财物和女人了,完全不顾蔡道和花狻猊的命令,弃那些受了重伤的兄弟于不顾,不少兄弟如果当时及时救治的话,肯定还能够活着回来。能够活着回来的伤员,都是轻伤,或者能够自己简单的包扎一下。 起初,花狻猊还在蔡道的面前好好地表扬了一下那个家伙,可经过蔡道的这么一分析,他就提着朴刀,立刻就要去砍了周勇这小子。 最后,还是蔡道指示蔡桶将花狻猊拦了下来。 “大花,这个人当然该杀,不过,你却不能私自把他杀了,要杀,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明正典刑。明白了吗?”蔡道说着,最后更是加重了语气。 “诺!”花狻猊答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可他单手却一直紧紧握着的朴刀,正说明了他此时心中还是恨意难消啊! 第二人,叫做孙明,他是花狻猊最看好的一个兄弟,这个人还不是他那些在汴梁城里的兄弟,而是吕梁山老寨主的一个手下,他带队却平的是中条山脉里最大的一伙山贼。由于那些山势比较险要,蔡道还专门派了自己的一个手下,拿着大筒协助他进攻山寨。 这个孙明,做事还是比较稳重的,没有贪功冒进,为了表现自己还置自己手下兄弟的性命于不顾。他一番布置之后,就四平八稳的完成了任务。 蔡道看完了报告之后,却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小板子,你确定孙明这支队伍伤亡统计资料没有问题吗?” “是的,公子,完全没有问题。这还是花狻猊亲自去清点的,那些普通的士兵,他都认识。”蔡板肯定地回答道,说完,他还指了指花狻猊。 这就是花狻猊最大的一个优点,对于人的长相和名字,这厮居然能够做到过目不忘。这一点,就连蔡道都要用上后世先进的记忆法,在花上不短的时间,才能够做到。可花狻猊这厮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天生我材必有用,这真还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蔡道举着手中的资料,连连摇头道:“唉!大花,你推荐的这两个人都不行!” “公子,你的要求也太难了。死得人多了不行,这一点,洒家也理解。可是,这孙明带的队伍明明没有死人,怎么又不行了。”蔡道话音刚落,花狻猊就不乐意了,大声辩驳道。 “小花,你给他念一念那三个带队过五百人的队伍,其具体的伤亡情况,接着,再把王敢那支队伍的资料给他念一念。然后,小板子,这厮要还是听不明白的话,你再给他分析分析。”蔡道并没有因为花狻猊的失态而生气,把资料递给蔡板,让花兰溪先读一读材料,让花狻猊先听一听。 “诺!”两人答应了一声,花兰溪接过花兰溪所写的资料,找到需要念的地方,先用手中的炭笔划了出来,然后大声的念了起来。 这次行动中,中条山比较大的山寨其实不多,所以,三千人的部队只有其中三支过五百人的队伍,而孙明的那支队伍有整整六百人。 孙明的队伍伤亡情况如下: 死亡人员:无; 轻伤:40人; 重伤不致残:14人; 重伤致残:6人。 生命垂危:1人。 两外两支队伍的伤亡情况如下: 死亡人员:人; 轻伤:7人; 重伤不致残:6人; 重伤致残:人。 生命垂危:1人。 死亡人员:人; 轻伤:9人; 重伤不致残:5人; 重伤致残:1人。 生命垂危:1人。 三支队伍,孙明队伍,伤亡比刚刚达到百分之十,他的队伍的确是没有死一个人,可是,他的部队,重伤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要知道,进攻一个山贼,最难的一点就是攻破对方重兵保守的山寨大门,而孙明的队伍就有其他队伍没有的攻寨利器——大筒。如果,当初,蔡道把大筒也配属到其他那两只队伍中的话,这两支队伍的伤亡比率肯定比纸上记录的要少很多。(未完待续) 第311 中条山脉剿匪行动 如果,当初,蔡道把大筒也配属到其他那两只队伍中的话,这两支队伍的伤亡比率肯定比纸面上记录的要少很多。 其中的道理,花狻猊自然想不明白,就是蔡板和花兰溪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的理解。 等到花兰溪读完之后,蔡板看着花狻猊那茫然的眼神,就说了一句话:“孙明的队伍,有大筒,居然还重伤了这么多人。比公子那次可是差了老远啦!” 听完蔡板的这句话,花狻猊摸摸自己的大脑袋,像是有些明白了,他问道:“洒家明白了,不过,公子,那哪个什么王敢呢?洒家就是想破了头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能耐?” 王敢,带了一个一百人的小队伍,去剿灭一个小寨子。 这支队伍也是最后一个归队的。 蔡道在派花兰溪和蔡板前去统计的时候,还专门吩咐过,他们一定要向士兵,而不是那些小头目,询问他们攻克山寨的过程。 这个王敢,所有派出队伍之中,他所率领的队伍,有且只有他的这支唯一一支队伍不是经过强攻打下山寨的。他到达那个山寨外围之后,先是派人混进了寨子,查探了其中的情况,放下这个山寨的寨主生性残酷暴孽,非常地不得人心。整个寨子,只有他一个寨主,其他人全都是随他可以任意杀戮的小喽啰。 所以,王敢便派人诱降了那座山寨里的其他所有人。不过,他的队伍最后还是死了两个人,而且受伤和重伤的比率挺高,居然达到了百分之十一。 这是因为,王敢忽略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那就是那座山寨的寨主如此的倒行逆施,却又一直能够压制一百多人的山寨,居然一直没有人敢于反抗。 想杀一个人,有时候会很难,有时候,却也非常容易。比如,这个寨主,如果手下人给他的饭菜里下毒,或是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合伙将他斩杀,都是有可能的。比如,三国里鼎鼎大名的吕布,最终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剑下,还不是他自己一时的松懈,被自己手下的将领,在白门楼上五花大绑送给了曹操。 可想而知,这个寨主不但武艺过人,而且还生性多疑而周密。没有给手下之人留下半点暗算自己的机会。这次,要不是有外部势力突然侵入他的山寨的话,那些小喽啰根本就不敢背叛他。他们都还得继续在他的yin威之下,继续容以往那样,做牛做马,任宰任杀。 所以,王敢在带领自己的手下去诛杀这个寨主的时候,遇到他非常激烈反抗,最后,虽然用弓箭才将这厮彻底诛杀,但是,王敢所率领的队伍也同样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他这支一百人的小队伍,居然也死了两个人。受了轻重伤的也超过了十个。可想而知,当时战况惨烈的程度。 “大花,你也不能只看到伤亡,这个王敢只是这次运气不好,也欠了一点考虑。他这是遇到高手了,你想想看,一百人去杀一个人,居然都能够死伤这么多的人,你就可想而知,其战况只惨烈啦!何况,他走的时候,带去的是一百个兄弟,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两百多个兄弟了。”蔡道仔细分析了王敢这次带队过程中的优缺点,并且指出了其中的关键点。 蔡道的这番分析,并没有完全说服花狻猊,他不服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周猛打下来的那个山寨,俘获的人已经超过了一千人了呢。” “那这一千人都算是咱们的手下了吗?小板子,如果我现在就让你当个小头目,你是愿意要那一百多人的小队伍,还是愿意要那一千人的大队伍呢?”蔡道并没有直接回答花狻猊的话,而是返身问了蔡板一个问题。 “公子,我当然是愿意要那一百人的小队伍啦!那一千个人虽然多,可这次的剿匪行动,咱们可是杀了对方不少的人,其中很有可能就有他们的父子兄弟。如果,我真得手下这一千人,搞不好,还真得会让小人暗算了。而那一百人的队伍,这次只是杀了那个一直残暴孽待他们的寨主,算起来,咱们可是他们的恩人哪!”蔡板如是说道。 这下子,蔡板的这番话,让花狻猊没有办法继续辩驳了。 不过,蔡板有突然劝解道:“公子,那个周猛虽然做得过份了一些,也贪财好色了一些,可他毕竟也是有功之人,你要是当众把他杀了。会不会有人说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哦!你居然会这么想,大花,说实话,你心里面也是不是这么想得?”蔡道没想到蔡板居然会劝自己不杀那个周猛。 花狻猊听完,扑棱着大脑袋直摇头,说道:“公子,您不用试探洒家,要不是您刚才拦着,洒家刚才就过去把他给活披了。” 蔡道自然知道花狻猊的性格,问这话也不是再试探他,只是出于自己的性格,习惯上问一问手下的意见罢了。 “小板子,大花,我问你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周猛有问题,以后带兵打仗还会不会继续派他领兵作战呢?如果不籍此名正言顺地杀了他,又不会继续用他的话,他会不会心生怨恨,进而引起别的那些自觉怀才不遇之人对咱们的怨恨呢?” 蔡道的这番话,蔡板和花狻猊还真是难以回答。 “华夏的历史上,不乏那些主将因为妄纵了犯法的部将,而最终却被部将陷害、反杀的事例。三国末期,魏晋司马氏治下,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 最出名的就是魏国名将邓艾,灭蜀之后,被卫瓘派遣的武将田续所杀害,而这个田续就是在江由的时候,畏儒不敢进军的将领,他差一点就被邓艾砍了脑袋的一个手下。结果,等到卫瓘派遣田续,对他说:‘可以报在江油受辱的仇了’。 卫瓘与贾后对立,后来,司马玮派清河王司马遐率部包围卫府,其中就有被卫瓘斥责过的帐下督荣晦积极参与其中,使得卫瓘阖门祖孙九人同时都遇害了。即便带队的司马遐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也难怪后世那么多人非常赞誉卫瓘的生平和功绩。唯独和他同时代的杜预却说了这么一番话:伯玉其不免乎!身为名士,位居总帅,既无德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当何以堪其责乎? 大意就是在说,卫瓘这个人,将来无法保全自己的性命,作为一介名士,身居大帅之职,却不是以德行来压服属下,调度下属的时候,又不用在正途。 说得就是他暗中派田续去杀邓艾父子一事。 所以,很多人都说卫瓘一家是被贾后派人冤杀的,其实不然,这只不过是老天还了邓艾父子一个公道罢了。” 历史故事讲完,蔡板和花狻猊悚然而惊。有时候,杀人的确是能够结下仇怨,可是,能杀而不杀的,那就更是愚蠢无比的一件事了。既然不杀,当初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而且,那个周猛该死不是因为他贪财好色,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顾忌那些受伤的兄弟,先去自己享受了,这才是蔡道和花狻猊都要杀他的根本原因所在。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中条山脉剿匪的战役已经打完了,后面还有更加艰苦的战役——太行山剿匪战役在等着大家。蔡道如今还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312 赏与罚 中条山脉剿匪的战役已经打完了,接下来,还有一场更加艰苦的战役——太行山剿匪战役在等着大家。蔡道年纪还小,又在大宋国的境内,所以,他如今还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更不能离开白云观的范围,亲自率领狮子寨的精锐去攻城拔寨。 蔡道能够做得的,也就是赏罚分明而已。 花狻猊先出去了,他负责将所有出征的兄弟召集起来,不只是那十几个带队的大小头目,也包括那些虽然受了轻伤、却还能够独立行动的小喽啰,将他们全部都召集到了白云观的施工现场前,以及那些山寨被攻打的时候,选择投降的各个小寨主或者头目们全都在受招之列。 等大家都聚集齐了,蔡道便让花狻猊宣布了三个决定。 第一,就是斩了进攻山寨时犯了严重过失的周猛。 蔡道召集大家来,事先都下了他们身上的武器,所以不虞这厮会暴起伤人。周猛本以为自己是立了首功,肯定会被重赏的,没想到,这次来大当家居然要杀自己立威。这厮也不傻,就立刻一边骂骂咧咧,企图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一边就往自己的队伍里扎,想要靠自己的这群兄弟保护他这条小命。 可惜,蔡道已经预料到了这厮肯定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就派他看好的王敢率领一支小队埋伏在周猛的身边,他刚一动作,便上去几个大力士,锁住了这厮的所有关节。 整个过程中,周猛手下的那群兄弟,除了他的几个心腹倒是有几个想要有动作的,其他人不但没有营救他的意思,甚至还全都往后缩了一下,这一下,就把周猛的那些个心腹全都暴露了出来。蔡道看见后,就抬手示意,让王敢将他们一并拿下,顺便暗示花狻猊把周猛这厮的臭嘴堵上。 一切收拾停当,花狻猊带来狮子寨的这群精锐们还是骚动不已,他们也任务,这次周猛无论有什么不当的作为,可毕竟立了大功,罪不至死啊! 蔡道看出了大家心中的不安,便大声的说道:“大家伙想必都知道贫道是谁?没错,贫道就是传闻中的运财童子蔡道。说实话,花狻猊能当上这个狮子寨的大寨主,一方面是老寨主的抬爱,一方面就是靠了贫道的资助。花大寨主,是不是啊?” “没错!说老实话,要不是公子抬爱,洒家还窝在汴梁城里孟子庙前,卖那些没有人愿意买的小吃食呢!要不是公子派洒家前去关帝山,也就见不到老寨主了。也就娶不到我那浑家了。”花狻猊这厮一点也不以为耻,不过,他说得也都是心里话。 “这次扫平中条山上的各个山寨,是贫道安排花狻猊带着狮子寨的兄弟们做得。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如果不是官府和地方上的乡绅逼迫,又有哪个人放着良民不做,却愿意去做强盗呢?是不是啊?”蔡道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底下众人的心坎里了。 “这次行动整个的过程中,死伤了不少的兄弟。在贫道看来,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也不比谁的命更加值钱。只不过,你们如今都还是土匪,随时都有可能在被官府围剿或者其他山寨进攻的过程中丧命,所以,有些兄弟在攻破山寨的时候,难免有些过火,这贫道可以理解,也不会追究大家的责任。”说完这句话之后,蔡道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下面的诸人。 他这才继续说道:“话题扯远了。要杀这个周猛,是贫道和花大寨主一起决定的。为什么呢?这个周猛在大伙看来是个有功之人啊!最快打下目标山寨,在进攻的过程当中,自己还受了伤,这样的大功,我们不但不赏他,反而要杀他,是不是伤了你们的心了。 其实,我们要杀他,不是因为他攻破山寨之后,私吞了山寨里的钱财和宝物,也不是因为他奸yin了原先山寨里的女人。而是,因为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把那些替我们,也是替他卖命而受伤的兄弟弃之不顾,任由原本能够活下来的兄弟致残、甚至流血而死。简单的包扎,花大寨主难道没有教过你们吗? 还有,那些已经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他死去兄弟的尸首何在呢?这厮,就是你们眼中的功臣——周猛,他如果只是让人就地掩埋那些兄弟们的尸首也就罢了。你们知道这厮是怎么做得吗?他让那些已经降服了的喽啰把死了的自家兄弟和对方死了的人全都埋在了一个大坑里。说句玩笑话,周猛给咱们这些人上演了一出相爱相杀的好戏。 如果不是相爱相杀的话,那些原本厮杀在一起的人如何能够埋在一个大坑里。就是见了阎王爷,他们又该怎么说呢?” “哗!”蔡道把查探到的事实摆了出来,底下的这些人立刻喧哗了起来,狮子寨原先的那些老人,都了解周猛的为人和个性,他们知道以上的种种事情,周猛还真得能够做得出来,中层以上的头目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底下的那些小喽啰们可就炸了锅了。 要不是王敢带人拦着,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周猛生撕活剥了。 而那些新投靠过来的人也不那么淡定了,心说,幸好当初不是这厮进攻自己的山寨。不然的话,谁也说不准,即便是自己一方主动投降,那厮会不会把他们全部都坑杀了。 这时,花狻猊站了出来,阻止大家继续议论下去,大声地喊道:“好了。你们这群兔崽子都吵吵够了吧!听洒家说一说,周鹏这厮不值得大家伙在这里为这个畜生费劲。一会儿,洒家亲自动手,让这厮自己也尝自己做下的事。接着,说说封赏的问题吧! 第一个,王敢,你来接替周猛的位置,任第三中队长。前第二中队长和第三中队长依次向前进一位。各支大队和小队的兵力都在原先的基数上增加一百人。 不过,第一中队长注意了,原先周猛的手下就多一百人,所以,你这个第一中队长可没有优待了。至于原第三大队的人,全都分散补充进各大队和各小队在此次行动中损失的兵源,至于增加的那一百人。等一会儿,洒家自会分配的。而王敢的第三大队所缺的兵源,由你第一个挑选。” 花狻猊宣布完决定,也看出有些头目看王敢的眼神,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便接着说道:“大家很奇怪,大家伙既然攻破山寨的功劳都一样,甚至有得小头领手下死伤人数比王敢手下的还要少。结果,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受到了封赏呢?因为,你们进攻山寨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动了脑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对方的山寨。他的手下之所以伤亡了那么多的兄弟,不过是因为王敢的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身手极高的寨主罢了。” 王敢骤然得到提升,狮子寨的两位当家心里面当然不舒服,其他的小头目和花狻猊原本汴梁城的兄弟也都不服。于是,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花狻猊又把蔡道说过的话又向众人复述了一遍。这下子,大家才算明白了花狻猊如此封赏的原因。 蔡道把狮子寨这三千名精锐的喽啰,按照中队长和小队长进行了划分。大队长率领五百人的队伍,而小队长则率领一百人的队伍。这次战役之后,每支队伍的人数都有增加。(未完待续) 第313 暗杀的结果 蔡道把狮子寨的大小头目按照中队长和小队长进行了划分,大队长率领五百人的队伍,而小队长则率领一百人的队伍。这次战役之后,每支队伍的人数都有增加。 最后,还是由蔡道做了一个总结。 “打仗这种事,本身就需要动动脑子。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此刻还很弱小,已经遇到和将要遇到的对手,不是和我们实力相当,就是其实力要大大的强于我们。你们不要以为如今统一了吕梁山和中条山这两条山脉上几乎全部的山寨,就真得以为我们狮子寨就非常了不起了。 其实,太行八陉,除了井陉关以外,其他七个山寨,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要比如今的狮子寨强大许多,而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些山寨中实力最强的太行寨。所以,你们这个头目们回去之后,都要好好地想一想,总结一下这次带兵打仗的,有哪些是你们做对的,又有哪些当时情况紧急而疏忽的。这也是为下一次的行动做准备。 周猛的事情不是孤立发生的,你们这些头目以后要多关护一下手底下这些为了你们拼命的弟兄。还有,贫道在这里再次强调一点,一切钱财和宝物都要归公,一切女人都要集中起来带回山寨。事情结束之后,花寨主会在结束之后,按照功劳分配的。 还有,你们这些主动归降的寨主,也不要灰心,如今,咱们手底下的人还是太少了。等咱们平了太行寨之后,花狻猊就会将剩下的喽啰分配给你们的。 大家千万不要就此松懈了。贫道自大地说上一句,在贫道的手下,不愁没有饭吃,没有肉吃,也没有仗可打,更加不愁没有老婆睡。好了,大家散了吧。” 打发走众人,蔡道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居所,如今只能净心静气等那被派出去的五个人的消息了。 希望是个好消息。 可人的希望终究不能改变现实。 蔡兰陵和蔡樱花他们执行的毕竟是刺杀任务,而且是近期之内已经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太行寨。 所以,十天之后,好消息和坏消息一同传来。 五个刺杀目标中,蔡道认为最不好杀的人,就是大寨主单雄霸。 可偏偏,他死得时候,整个过程极为简单快捷。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能够掌控山寨而活到如今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寝室的四周围的确是安排了不少巡风放哨的心腹手下,可他自己却居然没有丝毫的防备,被蔡兰陵轻轻巧巧地刺死在一个压寨小妾的身上。 而最十拿九稳、也是让的蔡道最为提心吊胆的目标——七当家玉面白狐宋玉狐,偏偏就出了意外,本就是搞暗杀起家的蔡樱花这次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不但没有能够杀了目标人物,反而是被暗藏在宋玉狐床下的五当家嗜血青狼吴仁星所伤。 不过,蔡樱花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藏在床底下暗算自己的家伙,居然在兵刃上涂了烈性毒药,要不是,蔡道提前从系统里用粉丝值兑换了解毒的药,给蔡兰陵和蔡樱花每人一颗的话,这次,蔡樱花说不定就会折在太行寨之中。她拿出解毒药,立刻服下去,腾身便冲出了宋玉狐的寝室。 这个时候,宋玉狐也从床上蹦了起来,她全身穿得紧沉利落,看样子就知道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手中提着一把宝剑,和吴仁星一前一后,冲着蔡樱花直接杀了过去。 他们有埋伏,蔡樱花也有人来救她。蔡兰陵自己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诧异之余,他也有心担心蔡樱花。因为,蔡道之前也对二人说过自己的预测,既然宋玉狐很有可能是西夏国的密探,那她身边很有可能会有高手保护于她,且西夏的女人本身就不乏武功高强之辈。所以,蔡道就吩咐二人,如果谁的任务顺利完成的话,二人相互之间还是接应一下为好。 若论正面的功夫,别说是吴仁星了,就是宋玉狐手中的那口寒光闪闪的宝剑也把蔡樱**得险象环生,根本没有丝毫的招架能力。 若是蔡樱花没有受伤,想要逃过二人的追杀,还是比较简单的。毕竟,她年纪小,身子又轻,速度又快,想要摆脱二人的追杀,原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惜,她刚刚被吴仁星划伤了脚踝,又中了毒,虽然蔡道的解毒丸效果非常好,但要彻底清除蔡樱花身体里残余的毒素,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在蔡樱花万分危急的时候,突然从暗处射来俩支无论是角度,还是时机都非常刁钻的乌黑袖箭,逼退了一直紧逼蔡樱花的吴仁星和宋玉狐。而射暗器的人行动相当的迅速、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来人从旁边的树后窜出来,一把保住蔡樱花的小身子,紧接着又重新窜回了树后,七拐八拐之下,突然就在两位当家的眼前消失了。 那两位一直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太行寨当家一时之间也有些傻眼。 对于有人暗中帮助暗杀自己的人,他们心中早有预料,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来人速度之快,对太行寨内部环境之熟悉,太出人意料了。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第二个刺客,居然能把自己这个当家的给甩开了。如果接应的人是寨子中的奸细还好说,可如果刚才的那个人如果是个外人的话,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他们这两位当家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他们要是知道,这第二个刺客是刚刚完成任务,杀完了大寨主单雄霸的话,不知道,他们的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来救蔡樱花的人,自然是用了极短时间就完成了任务的蔡兰陵。 也幸好,蔡道临走前的吩咐,让蔡樱花提高了警惕性,她刚一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床上的宋玉狐睡觉的样子有些奇怪,所以加了小心,床下刚一有动静,她就立刻闪了开了,最终,吴仁星这极为歹毒的削腿一击,被蔡樱花躲了过去。她的小腿上只是被划伤了一点。 他们两个逃出两位当家追踪之后,也顾不上和其他三个人继续汇合,而是,撒开了脚丫子,直奔山下,然后,到了暗藏马匹的树林里,取了他们自己的马。这期间,听闻蔡樱花中了毒之后,蔡兰陵还将自己身上的解毒药硬是给她塞进了嘴里。 二人虽然提前出得太行寨,可由于蔡樱花中了毒,身体不在状态,所以骑着马,走得也并不快。一个时辰之后,就被另外的三个人赶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发现了刺杀的宋玉狐和吴仁星,并没有安排心腹守在他们的四周,也没有在蔡兰陵他们逃脱的第一时间里通知其他的当家和大寨主。 所以,这三个人才能够平平安安的逃出了山寨。 至于剩余的三个目标人物,刺杀他们的人全都是平安回来了,可他们并不是全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铁算盘魏途和张方都被杀了。可那个韩天,刺杀他的那个兄弟,压根就没有找到目标人物本人究竟在哪里。 五个人回来之后,向蔡道和花狻猊禀报了此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这之后,没有完成任务的蔡樱花和另外一个手下都来向蔡道和花狻猊请罪。不过,蔡道并没有责罚她们,毕竟,刺杀这种事风险实在是太大,这期间也有非常多的不确定性。而且,蔡道这次制定的行动计划,粗糙、太过于理想化、行动的时候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仓促,还有,就是隐藏在太行寨中的兄弟级别实在是太低,根本就没有办法察觉到宋玉狐和吴仁星居然勾结在了一起。 要知道,让一个人大男人躲在一个女人的床下,守护对方。如果这两位太行寨的当家不是真心相爱的话,那么这个吴仁星的身份也就非常有问题,他也很有肯能是西夏国派来的奸细。 至于韩天,就连山寨里的人都没有看清这个来历不明的书生,蔡道派进山寨中的人更是不清楚了。他此次逃过一劫,究竟是恰好在那个时段闹肚子,一直在如厕,还是躲在那个想好的房间里偷情。亦或者,根本就是对方事先有了准备,自己这一方行事不密,让这个姓韩的书生有了察觉。 事前打入太行寨的兄弟情况不妙啊!(未完待续) 第314 蔡道的决定 事前打入太行寨的兄弟情况不妙啊! 想了种种的可能之后,蔡道便叫来了花狻猊,吩咐道:“大花,你立刻派人,去通知太行寨里的兄弟,凡是探查过韩天和宋玉狐居处的兄弟,都撤出来吧!” “诺!”花狻猊答应一声,刚要走,蔡道又把他叫住了。 这次的刺杀行动,总得来说并不成功,对蔡道之后剿灭太行寨的计划不但无助,反而有害。 这一次,死得是大寨主单雄霸和他的心腹魏途、以及一直想要表现自己的军师张方,再加上之前被蔡樱花刺杀而死,同样是单雄霸心腹的四当家。 如今的太行寨,可以说,大寨主单雄霸的小势力已经完全被蔡道彻底的清除了。 这样做的结果,虽然会引起太行寨山寨内部当家们的争权夺利,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一旦外敌,肯定会同仇敌忾,因为,蔡道一旦举兵去攻打他们的话,那派人刺杀他们的事情也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对方一旦感觉到他们自己山寨的实力不足,肯定就会寻求外部势力的帮助。 蔡道倒是不怕自己一方在攻打太行寨的时候,西夏人或者太行山其他的山寨会来捣乱,他怕这些太行寨的人会引来辽国人。 之前,蔡道一直猜测宋玉狐是西夏人,可是,如今吴仁星既然暴露了出来,那为什么这两个人不可能是辽国的奸细呢? 如果单单是宋玉狐的话,只要她是奸细,蔡道就可以肯定,她就是西夏人。因为辽国人虽然一直都在防备大宋国会使用各种手段收回幽云十六州,可以辽国人的骄傲,他们根本就不屑把一个女人派到太行寨里一直当这个卧底。可他们两个人,如果是以吴仁星为主,而宋玉狐只是个出生在辽国的汉人,那事情就不好还说了。 况且,还有那个身份一直存疑、又恰巧躲过一劫的韩天,据潜入到太行寨的探子传回的信息,蔡道深知,这个韩天对于太行寨比其他想像的还要重要的多。几次重大的决策,大寨主单雄霸最后都是采取了这个韩天的建议,而且都得到了不错的结果。 “大花,你立即去传信,让进入太行寨的兄弟全部撤出来,一个不留,而且,派一个做事稳妥的小队长,立即带人前去接应他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小心对方设埋伏伏击他们。还有,那些兄弟离开的时候,要表现的随意一点,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命令,而让他们产生我的话就是命令的错觉。我的吩咐只是建议而已。”蔡道叫住花狻猊,就是吩咐这件事。 不管这次的刺杀时间究竟会把太行寨的局势,甚至是将整个太行山所以山寨势力引向何方。蔡道都决定了,不再继续呆在中条山里慢慢悠悠地准备和部署。如今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应该快刀斩乱麻,不给太行寨的人任何反应和联络外部势力的机会和时间。 花上一天的时间,让各个小队长和大队长分派各个队伍的人手,熟悉了手下的兄弟,就让花狻猊和蔡兰陵点齐人马,立刻出兵进攻太行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别说是那个料事如神的韩天,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也挡不住吕梁山这三千名精锐的进攻。 等花狻猊将蔡道的吩咐安排好,归来之后,蔡道将自己的打算向他和蔡兰陵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一次,蔡道提议,蔡兰陵极为赞成。可花狻猊反倒是不太愿意立即出兵。他提出的理由也很简单,这一次,他虽然带来了吕梁山狮子寨的三千名精锐,可这些个所谓的精锐毕竟不是正规军,也许单个比汴梁城里的禁军略强一些,可是要让他们和相同规模的禁军打上一仗,败得肯定是自己这一方。 何况,花狻猊这个寨主当得时间还是太短,并不能够完全降服住众人,而中条山剿匪行动中,就是那三千名精锐中,死的死,伤的伤,那三支大队就死了十分之一的人,就更加别提那些受伤的兄弟了。如今,就是立即出战,能带去的兄弟也就两千挂零。 太行寨地势险要,寨中的人数,光身强力壮的喽啰就已经绝对超过了三千人,虽然失去了几位寨主和军师,但是,他们的整体实力,还是要比如今的狮子寨强不少。在花狻猊看来,如此仓促地进攻,失败是必然的,到时候,如果这些兄弟损失巨大的话,他回去又如何向老寨主交代呢? 所以,狮子寨的喽啰们的确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修整,还有吸纳周边愿意加入他们的山民,还有中条山脉里那些原山贼。 花狻猊所说的,未尝不是一个问题。其实,总结起来,关键就一个词——士气。 蔡道想了想,便说道:“我还是决定立即出兵。不如这样,你先去吩咐那些小队长和中队长立刻补足自己队伍的人手,让他们尽快熟悉自己的手下。明天午饭前,再次召集所有未受伤的兄弟到白云观前。把我的决定告诉大家,让各级队长们和所有喽啰自己做出决定。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错,花寨主,公子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是,我们全都低估了太行寨中各个寨主和局势的复杂程度。如果迅速攻下太行寨的话,就能斩断其中和外部的一切联系,即便辽国、甚至是西夏国再想插手太行寨,他们也没有时间。如果,我们在这里继续慢慢悠悠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会派出接应的人马了。那个时候,你的这些部下面对的,就不一定是太行寨的山贼,很有可能是这两个国家派来的精锐了。”蔡兰陵分析道,他虽然是个倭国人,可如今也算是蔡道身边最为重要的谋士了。 “诺!”花狻猊听完了蔡兰陵的分析,也不由得答应了的下来,立即转身再次离开了。 …… 到了第二日的中午,花狻猊、各级队长、狮子寨的那些兄弟,已经被吸纳的中条山脉中的山贼,甚至是一些受了轻伤的兄弟全都聚集在白云观的旧址之前。 蔡道站在高台上,大声宣布道:“兄弟们,贫道决定明日一早,凡是没有受伤的兄弟,立刻出发进攻太行寨。他们山寨的大寨主已经被蔡军师割下来他的脑袋。剩下的都是一群土鸡瓦狗,根本就不足为惧。兄弟们,你们同不同意。” 话虽说的激动人心,可自蔡道说话起,到说话结束,现场变得鸦鹊无声。底下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响应蔡道的,局面有些冷场。(未完待续) 第315 动员大会 话虽说的激动人心,可自蔡道说话起,到说话结束,现场变得鸦鹊无声。底下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响应蔡道的,局面有些冷场。 等了好半晌,都没有一个人说话,蔡道知道这次自己做得决定有些轻率了,有很多事情能够提前预知,但唯一让人难测的还是人心,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严格来说,他们还并不是自己的手下,只是听从狮子寨的现任寨主花狻猊的命令,暂时听自己的指挥而已。 再说,蔡道身上背着的传闻,也仅仅是送财童子的传闻而已,这个传闻又不是关帝转世,无关于打仗。也难怪,蔡道以十岁稚童的样貌站在众人的面前,很难让人信服。 羞刀难入鞘。 一怒之下,蔡道刚想要甩袖走人,就听得底下有人弱弱地问了一句:“蔡仙长,不知道如果明日就进攻太行寨,您会不会出手啊!” “嗯!”听了对方的话,蔡道就是一愣,虽然之前的中条山脉剿匪计划,是他出谋划策的,可是,不论是各级队长还是,小喽啰并不知情啊! “刚才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这么问?把右手举起来,让贫道看一看。”蔡道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茫然地看着四周围各色的脑袋,问道。 “蔡仙长,是小的。”就见人从中,一个长得并不健壮的小喽啰举起了他的右手,怯怯地说道:“您不认得,小的,在进攻某某山寨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周猛曾经让一位兄弟拿出了蔡仙长赐下的掌心雷。当时小的没当回事,就站得近了一些,没想到就听得‘轰’得一声巨响。小的就被震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底下的其他兄弟被他的话逗得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花狻猊想要阻止,蔡道却把他拦了下来。大家聚在这里商讨这么严肃的事情,让大家伙全都笑一笑,也能缓和众人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也是释放众人身上和心中压力的一剂免费的良药。 蔡道又怎么会傻得阻止众人呢? 等大家都笑够了,那位兄弟有些羞赧地继续说道:“笑什么笑,要是你们当时在跟前的话,说不定会被吓得尿了裤裆。哼!蔡仙长,花寨主,后来,小的才知道,那个山寨的大门是被您赐下的掌心雷给炸开的。小的还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宅门足有一丈厚,硬是被轰开了一个七八人那么大的大洞。兄弟们就是从那个大洞冲了进去,攻下某某山寨的。” 蔡道,没想到这个小喽啰还挺会说话的,之前,他派出去帮助周猛进攻山寨,操作大筒的手下已经把实战数据汇报给他了。那个山寨的寨门当然不可能有一丈那么厚,经过测量,只有六七寸。因为,那座山上刚刚下过雨,导致山中潮湿不堪,大筒的火药外面虽然包了几层油纸,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潮。 所以,这一次大筒在中原大地上的第一次试进攻,效果并不明显。 可从这个小喽啰嘴里说出来,即便夸大了很多,但‘掌心雷’的效果还是有的,跟随那个死鬼周猛一起进攻山寨的大小头目和喽啰也都是亲眼见证了它的威力。在他们的心中,如果蔡道能够多赐下一些‘掌心雷’的话,别说是太行寨了,就是蔡道立刻让他们去进攻太原府,那些原周猛的手下也都敢跟着去。 蔡道看次情况,偷偷地在花狻猊身边问了一句:“大花,你看看那些说话的都是那个死鬼的手下吗?” “不错!”花狻猊粗略地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回答道。 “唉!”蔡道叹了口气,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心中有一些懊悔,看来他自己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昨天的一些决定,如今想来,是错的。 杀周猛这件事并没有错,错的是,不应该就那么草率的拆散周猛手下那支队伍。这支队伍虽然遭遇了重大的伤亡,而且,对他们的主帅周猛也有相当大的怨气,可是,这也一支非常有战斗力的队伍。 可是,各级队伍既然已经将人手分派完毕,现在就不可能现在就立刻将他们聚拢在一起,一是会伤了花狻猊的威望,二也是会耽误进攻太行寨的时间。 所以,蔡道又在花狻猊蛇年偷偷地说了一句:“大花,攻下太行寨之后,你立刻重新安排人手,将那些还活着的,原本属于周猛的手下全都聚拢在一起,以后就作为你的亲军。听明白了吗?” “公子,洒家明白了。”花狻猊也不傻,他也一直想要自己手下多一些得用的人手。可毕竟,那些带队的中队长,都是老寨主手下的老兄弟,他不能无端端地就剥夺了这些人手中的权利。杀了周猛倒是给了花狻猊一个契机,可惜的是,当时就被蔡道给破坏了。如今旧事重提,花狻猊当然欣然接受了蔡道的这个建议。 “这一次,贫道还是不会亲自去参与进攻太行寨的。不过,这位兄弟请放心,这次进攻行动,贫道会派手下带上十多个贫道亲手刻画的掌心雷给大家伙助阵。别说是木门土墙了,太行寨就是铁墙铁壁,贫道的掌心雷也能够给轰开。”蔡道说完这句话,转身朝蔡桶吩咐道:“大桶子,你去把大筒拿过来,给兄弟们演示一下。” “不错,肯定还有很多的兄弟未见过蔡道长所画掌心雷的威力,现在,他的仆从就亲自给大家演示一下。”花狻猊抢过话头说道。 接下来,事情也就简单多了,蔡桶虽然笨了一些,可在他的调教下,已经可以熟练的操作燧发枪和大筒——其实也就是大号的燧发枪罢了。 靶子,就选了白云观那破烂道观最大的那座建筑物,当然,里面的木胎雕像已经被迁移了出来。蔡桶熟练的一番操作之后,双手举着大筒就朝着目标轰了一炮,结果大出众人的预料,破房子在大筒的轰击之下,彻底的倒塌了。人群中,个别胆小的喽啰还真得被那巨大的声音,和震撼的效果,吓得尿了裤子。 这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小队长,蔡道知道后,就让花狻猊亲自把那个小队长免了职,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或者背景,只要在蔡道的手下,这么胆小的人就只能当个小喽啰。别说小队长了,就是个班长,蔡道也不想给他。而这个接替他的人选,蔡道也已经选定了。 就是刚才问话的那个小喽啰。 转过天来,部队也就匆匆出发了。蔡道还跑出了大量的山民替部队运送给养,当然,这些山民们也并不是多么可靠,所以,蔡道在花狻猊和蔡兰陵出发之前,就已经向他们明言,这次的进攻行动,他在后方最多能够提供给他们七天的粮食补给。再加上喽啰们自身带着的干粮,顶多也就能够撑过八天。 剩下两天的时间,要是还不能够攻下太行寨的话,他们也就只能够跑路了。 等众人走了之后,蔡道在表面上,表现的一直都非常镇定。 其实,暗地里,他的内心当中却极为不平静。这一次的战斗,是蔡道在中原地区的第一场大战,成败非常重要,说实话,蔡道对于攻下太行寨的把握并不是很大,顶多也就是六成而已。可是,为了防止外部势力介入到太行寨之中,他只好硬着头皮派人立刻进攻太行寨。 不过,部队好在有大筒这个攻城拔寨的利器在,花狻猊的部下不用强攻太行寨的大门。也减少了他手下的伤亡。 与此同时,白云观的修缮工作也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如今,蔡道手里面有了非常充足的粮食,自然也就能够雇佣更多的山民来帮助自己。也难怪太祖他老人家说:人多力量大。 按照如今的进度来看,根本就不需要十五天的时间。如无意外的话,新的白云观在第十二天就能够以全新的姿态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而部队出发的第八天之后,好消息就从前方传来,太行寨很快就会被花寨主拿下来。(未完待续) 第316 攻破太行寨的方法 而部队出发的第八天之后,好消息就从前方传来,太行寨很快就会被花寨主拿下来。 太行寨位于太行八陉的井陉关,大寨驻扎之地异常的险要。 蔡兰陵也曾经考虑正面进攻,即便有了蔡道赐下的那件‘神器’,可那件‘神器’终究还是有一定的限制,就是必须把它摆放在目标一百米之内。不然,所谓的掌心雷根本轰击不到目标。 蔡道和蔡兰陵共同想了三个方法,可以较为轻松地攻破太行寨。 第一种方法,就像小说或者评书中说得那样,在当地找一些受到太行寨压迫的药农或者樵夫,寻找出一条可以从背后绕到太行寨后寨的路径,当然,在太行山里,想要找到这种路径并不是不可能,但需要选出更加精锐的山地部队,翻越崇山峻岭。 可当大部队到达井陉关的时候,蔡兰陵赫然发现,太行寨虽然是土匪汇聚,可他们在当地的民众基础非常的好,即便非常嗜杀的五寨主嗜血青狼吴仁星,也在大寨主压制下,不敢拿附近的山民们开刀,他杀的人顶多就是一些想要碰运气冒险通过井陉关的小商小贩。 如果真要派人去找,蔡兰陵相信,手下肯定是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可是,谁也不能保正这个人就会真心真意地给他们带路。万一碰上了一个大宋版的‘王小二’,被派出去的人被太行寨的人包了饺子事小,可无端端就把自己的手下往火坑里扔,大战未起而先损失了自己一方的部下,肯定会大大的损耗掉自己一方的士气。 于是,蔡兰陵到地方之后,便把这个方法第一就排除掉了。 第二种方法,就是趁着夜色进攻太行寨。 在这个时代,不管汴梁城中的禁军,还是普通老百姓,都有夜盲症。到了一夜,都跟睁眼瞎差不多。作为穿越者,蔡道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在吕梁山的精锐出发前,蔡道就让那些不能随队出征的兄弟,四处捞鱼和收购动物的肝脏,能回来之后,蒸熟了碾碎混入炒面之中。 在这些精锐行军的路上,他们的夜盲症就能够渐渐被治愈。 双方的队伍肯定都没有进行过野战的训练,太行寨除了地势之利之外,其在夜间的实力和吕梁山的精锐可以说是半斤八两。那么,此时蔡道给大家准备的‘神器’大筒就能够抹平太行寨的地势之利。其威力,大家伙可是亲眼所见,仅仅一门大筒的威力,就让一个小队长尿了裤子,还因此丢了队长的位置。这可是整整十门大筒啊,那要是一起轰鸣起来,太行寨的普通喽啰听到后,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继续抵抗下去的勇气。 第三种方法就只能硬攻。 当然,这种的硬攻还和以往的不同,进攻的时刻选在大白天,除了‘神器’大筒之外,双方的优势劣势都摆在名面上。蔡兰陵和花狻猊只需要选择一支过硬的部队,让他们将大筒手护送到接近太行寨寨门的一百米之内,到了那个时候,就跟夜间硬攻的结果一样。 不过,考虑到是白天的原因,对方的喽啰即便在大筒的轰击下惊恐万分,但他们的寨主很有可能会下死手,震慑住自己手下的这些喽啰。 如今,太行寨中,虽然死了大寨主单雄霸和四寨主,其他当家都在拉帮结派的闹内讧。但是,二当家、三当家和五当家都有这种威望。大筒的确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太行寨的寨门,可是,对方一旦缓过神来,双方势必会在缺口处陷入缠斗。 那么,这是吕梁山的精锐部队可就处于极度不利的境况, 一是自己一方的喽啰人数本身就要少于对方; 二是对方从当家到最末尾的小喽啰都非常熟悉太行寨,而他们则是客地作战, 三是自己一方是处在仰攻,比对方要费力的多。 思前想后一番之后,蔡兰陵便让花狻猊将所有的队长集结起来。 想先听一听他们的意见,可大部分的队长都是一群粗使汉子,按照寨主的命令行事惯了。蔡兰陵问他们算是对牛弹琴了。 一个个直说,花寨主如何吩咐,他们就是拼了命也一定完成。 那三位大队长,王敢先不说,他是蔡道亲自提拔起来的人,肯定要发表自己的意见,所以,他暂时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思索对策。 另外两位大队长,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心里面都清楚,那些小队长可以这么回答,可他们却不行。一旦,他们随波逐流,就会给这两位主将留下无能的印象。这一次,他们有了蔡道赐下的神器,都认为攻克太行寨,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所以,二人想了一番,一中队长先发言道:“花寨主,军师,属下以为,可以派人搜寻附近的山民,找几个经常进山采药的药农或者樵夫,他们之中肯定有人知道通往太行寨后寨的山间小路。”这位寨主落草之前,就是个樵夫,所以,他才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 “哈哈哈!不错。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子一向蔫了吧唧的,居然能够想到这样的点子。”花狻猊闻言,兴奋的哈哈大笑了一番,用大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声地称赞道。 “嗯!”蔡兰陵同样赞许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嗯!你的这个主意是挺不错。不过,并不适合在太行寨这里使用。” “啊?蔡军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狻猊不解地问道。 蔡兰陵解释道:“花寨主,你能够保证找到的人不是太行寨的奸细。太行寨对附近的山民还是不错的,咱们这些人对于那些山民本就是外人,这次来又是进攻对他们还不错的太行寨。我是不敢把兄弟交到不熟悉的人手中。” “蔡军师,你这样也太吹毛求疵了。这小子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一个好点子,就被你一句猜忌给否了。”花狻猊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一中队长听了花狻猊的话也是哭笑不得,听寨主这个意思,敢情,他能够想出这个主意,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他苦笑地说道:“花寨主,蔡军师说得不错。太行寨在本地口碑不错,属下的这个主意在这个地方的确是不适合。属下以前就是个樵夫,知道当地的人非常地排外。” “花寨主,属下也是这般想得。”二中队长插言说道:“蔡军师,属下以为,这次进攻,我们还是选择正面强攻为上,毕竟,有蔡道长赐下的‘神器’在手。……” 这个二中队长说了一大堆话,可他话中的中心思想还是最开始的那句话,正面强攻,‘神器’在手。 这一次,花狻猊可就没有继续胡乱说话了,省得又被蔡兰陵给否了,弄得他自己在部下们的面前没有面子。(未完待续) 第317 军事会议 这一次,花狻猊可就不胡乱发表自己的意见了,省得又被蔡兰陵给否了,弄得他自己没有面子。 蔡兰陵这次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王敢。 王敢之前也只是个小喽啰,他毕竟比不上蔡道和蔡兰陵的见识和思维开口性,他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思路,不过,还没有完善好。见军师看着自己,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军师,寨主,属下认为,两队中队长的主意,其实都不错。不过,都不太适于这一次的进攻行动。” “如今,我们狮子寨最大的优势是什么,不是军师的运筹帷幄或者寨主的威武。我们最大的又是就是蔡仙长赐下的神器掌心雷啊!况且,据情报所知,我们手下的喽啰人数比太行寨的要少近一千人,如果是白天直接进攻的话,不但会损失大量的兄弟,而且,大白天,掌心雷对于太行寨的震慑力要小很多。我们不如……”说道这里,王敢就显得有些踌躇。 听出王敢的话并未说完,蔡兰陵鼓励的说道:“不如什么?王队长,你要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意见,作为一个队长,说错没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大大小小的队长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要知道,在主人的手下,根本不愁没有仗可打,如果谁在这次的行动中表现突出的话,都有晋升中队长的机会,甚至与晋升为大队长的机会。” 说完之后,蔡兰陵特意看了一眼三位中队长,又扔下了一个非常重磅的消息。 花狻猊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不错,不用洒家说,你们也都清楚。太行山脉里剩下的其他的山寨也在这次清剿的名单中。一旦拿下了太行寨,那么剩下的六大寨以及其他小的山寨,我和军师分身乏术,就不可能一个一个亲自去清剿。那时候,就需要中队长或者能够独当一面的小队长单独带队去攻打六大寨了。太行山脉中其他的山寨虽然人数比不上太行寨,但是他们所占据山寨的地势也同样非常险要,易守难攻。三位中队长如果谁能够在减少损失弟兄的情况下,尽快拿下其中一个山寨的话,就可以第一个晋升为大队长,独自掌管剩下六个大寨中最大的一个山寨。” 这一下,刚才那些随波逐流的小队长都有些懊悔不已,谁让他们平时不多动动脑子,如今晋升的机会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可惜,他们那顽石的硬脑壳,面对面打仗还成,阴谋诡计还真是想不出来啊! 王敢刚想把刚才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有一个小队长突然发言道:“军师、寨主,小的以为,不如咱们夜袭吧!” 蔡兰陵定睛一看,说话的这位小队长居然还是熟人,就是当初在动员大话,替蔡道解了围的那个小喽啰,姓王,原本的名字叫什么,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因为小时候得了天花居然活了下来,被人叫做王大麻子。这人也是天生的胆大,不然,动员大会那天,被拆散的第一中队里小头目和喽啰那么多,也不会只有他一个说话了。 “哦!说说看,你自己的想法。”蔡兰陵鼓励地说道。 “嘿嘿!”这个王大麻子是在因缘际会之下,蔡道提拔起来的第二个小头目,自然还是有一定胆识和能力的,不过就是人长得磕碜了一点,说话行事猥琐了一点罢了。就听他说道:“寨主、军师,其实,我们当初随那个死鬼进攻山寨的时候,当时已经快要天黑了。刚开始进攻,对方抵抗的非常厉害,大量的伤亡也都是那时候造成的。 可那掌心雷一响,小的我就被震晕了,可小的后来听离得远的兄弟们说,对面那群兔崽子在那之后,根本就是放弃了抵抗,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全都躲进了山寨里,他们的几位寨主怎么呵斥都没有用,就是杀了身边几个逃跑的,也没有卵用。” “哦!”蔡兰陵一听,这还是个极为重要的情报。 他出生倭国最大的家族,本人也是作战经验丰富,也参加过几次夜袭。可是,在倭国那片土地上,虽然战争的频率相当频繁,但是,战争的规模实在是不够看,绝大多数的战斗,基本上就是几百人参战。就是大宋国内这些山贼之间的征伐,也比倭国里那些所谓的国主们之间的战争规模要大的多。 即便后世,被倭国人奉为战神的织田信长,在初战桶狭间之战中,他迎击今川义元,能够动员的总人数,都不超过4000人,而在本阵中参与奇袭士兵数,也就是1000-1500人。可这是奇袭啊!真正能够跟着织田信长冲进今川义元驻扎地的人,肯定只有几百人而已。 上一次,光是周猛进攻那座山寨时,自己一方人数就已经达到了600人。蔡兰陵真没有想到,这个周猛打起仗来真是不管不顾,居然在天快黑的时候,就敢发起进攻。要知道,他在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蔡道赐下的掌心雷究竟有多么大的威力啊! 这么看起来,蔡道杀他,还真没有杀错。虽然他的这次战例极大的丰富了自己一方参战的经验,但是,他如此漠视自己的手下,也难怪,除了几个心腹亲兵之外,他那个中队的头目和喽啰们即便在他被杀和队伍被拆分的情况下,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闹事。 想到这里,蔡兰陵放大了声音,大力赞扬道:“很好,非常的话,王大麻子就说得非常地好。主人就是希望大家在历次的军事会议上能够畅所欲言。” “嘿嘿嘿!”王大麻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用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只能傻笑了。 “王敢,你也说说,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大胆的说出来。”虽然已经听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可蔡兰陵还是想要听一听王敢的意见。 王敢被人抢了自己的话头,心中有些懊悔,但是,既然军师已经问起自己,他这一回便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寨主,军师,属下这么说,可能有些厚脸皮。我也认为需要采用夜袭进攻太行寨。听着这位王兄弟的话,令属下茅塞顿开。属下建议,这一次,咱们选择进攻太行寨的时机,不是黄昏,而是黎明前的一个时辰。那个时候,无论是谁,精神和注意力都是最差的。” “嗯!不错。这一次,进攻太行寨就按照王敢的建议执行。这一次,王敢,我把打头阵的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花寨主,您以为属下这么安排,还合适吧?”暗地里,这次的行动实际还是以蔡兰陵的意见为主,但是,他也要在表面上维护花狻猊的威望。 毕竟,这支队伍还是以狮子寨的人马为主力。 这也就是蔡兰陵会做人的地方。他被赐予了蔡道的姓氏,但是,他毕竟还是倭国人,并没有得到整个狮子寨里所有人的信任。要是蔡道派一个汉人的军师来辅佐花狻猊,就不一定会这么做了。 “嗯!王敢,你立刻下去准备吧!安营扎寨的事情,就交给其他的小队来协助你们完成,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立即睡觉。王大麻子,你带领你的手下,立刻埋锅造饭,给其他人准备好饭食。作为奖励,你的队伍排在王敢三中队的后面。不过,你敢嘛?别再被掌心雷震晕了。这次可是十门一起齐发啊!”花狻猊这话虽然说得比较夸张,但是,他说得也是事实。 “不错,王敢,在部队出发前,先让你手下的兄弟们在夜里见识一下掌心里的威力,顺便,再把主人给你们准备好的棉花分给大家。使用的方法,以及应对激发掌心雷时的应对方式,你都还记得把!”蔡兰陵点点头,对于花狻猊的安排,他还算是比较满意,不过,他还是详细地询问了一下王敢,做没有做好准备工作。 “军师,蔡仙长教的东西,您就放心吧!属下都还记得。”王巩一听蔡兰陵的话,立刻正色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318 内耗1 “军师,蔡仙长教的东西,您就放心吧!属下都还记得。”王巩一听蔡兰陵的话,立刻正色地回答道。 蔡兰陵闻言,点点头,回答道:“那就好,不过,你一定要记住顺序,出发前一定要在不堵住耳朵的情况之下,激发一次掌心雷测试一下你手下们的反应。测试完之后,一定要坚决地把那些在测试中胡乱行动的人先剔除出来。省得到时候,乱了军心。人数不够的话,可以先将原属于第一中队的喽啰们抽调进你的大队。 “寨主,这么安排还合适吗?”末了,蔡兰陵还是问冲着花狻猊问了一句。 “嗯!就按军师安排的做吧!两位中队长,好好干,有了军师的神机妙算,太行寨很快就会易主,其余六个大寨,咱们也要全都拿到手里。到时候,本寨主一定给你们二人分一个大寨。”又被一个新人抢去了先锋的位置,这两位中队长难免有些吃味,蔡兰陵只知道办事就应该安排最适合的人去办。 可他还是忽视了,这些人原本是狮子寨中想当当的人物,周猛被杀的话,他们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周猛自己首先做得就不地道,怨不得任何人,可是,接二连三被人忽视,心中必然积蓄怨气。花狻猊和他们相处久了,自然了解他们二人的脾性,这才说出这么一番话。 蔡兰陵闻言,就是一皱眉,花狻猊突然这么安排,明显不符合蔡道对于太行寨势力的远景安排。不过,这次的事情还是以花狻猊为主,而一旦攻克太行寨,大部队势必要停下来修整,听后蔡道对于下一步的安排。那个时候,他再将今天的事情禀报给主人。 一整天,由那些运送粮食的山民和辅兵替大军修建营盘,不过,蔡兰陵和花狻猊并没有打算在这个临时的营盘里呆多长的时间,所以,花狻猊只是安排了一个做事非常稳妥的小队长带着他的小队队员盯着,也就是在营盘的外面简简单单地修了一下。 这么做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麻痹一下太行寨的人,让他们以为这么多人进攻太行寨,是打算打持久战。 狮子寨的人虽然行动迅速,也的确是打了太行寨一个措手不及,可是,这里毕竟是太行寨的地盘,正如蔡兰陵所料的那样,周围山民们大多心向着太行寨。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没有逃出太行寨的耳目。 再说说太行寨内部,大寨单雄霸主死了,三个军师又死了两个表现积极的,可以说,单雄霸在太行寨内的心腹被一扫而空。七当家宋玉狐也受了重伤,而五当家吴仁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之间,整个太行寨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太行寨的确是乱了,因为每个当家都想当这个大寨主, 可是,这些当家的里面,尤其以二当家黑面人熊尤飞熊与三当家太行虎杜猛虎闹得最凶,他们两个人在太行寨呆的时间最长,威望也最高,手下的兄弟也仅次于大寨主,所以,如果其他的当家不联合起来的话,根本就争不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杜猛虎此人性格虽然粗疏暴虐了一些,可他自身的功夫和尤飞熊也就在伯仲之间。他本身又和其他当家之间的关系就不太融洽,按说,尤飞熊继任大寨主的可能性最大的。 可自从单雄霸死后,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议事的时候,其他当家只是说要先替大寨主报了这个仇,才能重新选出这个大寨主。 其实,这并不是其他的当家故意刁难尤飞熊。而是尤飞熊自己出了岔子,和尤飞熊关系最好的就是五寨主吴仁星,可是,吴仁星在刺杀事件之后,偏偏就没了人影。如果死了,大家还没什么,可是吴仁星偏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了踪。别说是其他的当家了,就是底下那些小头目和小喽啰都开始怀疑吴仁星。 要知道,在四当家遇刺之后,太行寨已经加强了各个当家和军师身边的防卫保护。可是,如今,大寨主居然那么轻易地就被人杀死在自己的房间之内。要说山寨里没有奸细的话,说也不会相信。吴仁星无端端地失踪,这也就导致尤飞熊也受了吴仁星的牵连,被列入了受怀疑的行列。 别人都是如此,杜猛虎就更是坚信大寨主的死,肯定是尤飞熊和吴仁星串通起来一起做得。他对于尤飞熊能够当上这二当家本就不服。如今没有了单雄霸的压制,更是无人能制了。议了好几天,他们二人每一次议事都差一点打起来。 不过,比较诡异的是,明明整个太行寨里唯一的军师,也是最聪明的一个——韩天就坐在聚义厅里,坐在这些当家的面前,可就是没有一个当家想到要问一问这位足智多谋的书生的意见。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这些当家的没有看到或是想到他这个人,而是,这些当家的也把韩天列入了怀疑的奸细名单当中。 毕竟,韩天一直以来都对太行寨表现的不冷不热,对方刺杀了两位军师,偏偏把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漏了,根本就说不通啊!如果是去除大寨主的势力,光杀了魏途就成。张方此人完全就是个墙头草,根本没有杀他的必要。同理,对方的目标如果真是军师的话,那么韩天一定在对方的必杀名单之列。 如果是张方还活着的话,其他的寨主肯定就会问一问他的意见。可是,韩天,如今没有一个当家的敢像大寨主那么的信任他。没有立即杀了他,也是诸位寨主互相牵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的结果。 韩天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之前就猜测,这样的行动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罗锅子主导的。原因很简单,当初,在汴梁城里,刺杀蔡道的行动,就是由他亲自安排人主持的。 虽然,到最后,王安礼背了这个黑锅,死得又都是大宋的泼皮和西夏人,大辽国并未因此损失任何的人手。可是,这次失败的行动,还是让大辽国在汴梁城中潜伏的奸细大受影响。 也就是因此,韩天才被贬到了太行寨这个破地方。他本想利用自己辽国的身份勾搭上几个寨主。可是,随着他深入了解之后,除了大寨主单雄霸之外,其他七位当家都和大辽国有血海深仇。他们的亲属都是在辽国边兵打草谷的时候遇害的。 二当家和三当家根本就不可能被自己收买,六当家花斑豹子谢飞豹为人沉默寡言,八当家笑面罗汉史二奈人如其名号,是个笑面虎,如果找他商量的话,韩天毫不怀疑,这厮表面上肯定会答应自己,暗地里,就会把自己卖给二当家和三当家。 九当家拼命三郎白显勇,十足的一个勇夫,平生两个嗜好,战场厮杀和喝酒。(未完待续) 第319 内耗2 九当家拼命三郎白显勇,十足的一个勇夫,平生两个嗜好,战场厮杀和喝酒。 至于剩下的两位当家,五当家吴仁星就是个变态,白显勇好杀,他杀的人都是敌人。可吴仁星喜欢杀的都是良人,而且,这厮杀人的时候,喜欢虐杀自己的猎物。 韩天倒是在太行寨里发展了不少的中层的头目,可惜的是,单雄霸这人比较迷信,认定自己的大寨就只能有九个当家,所以,他即便笼络那些头目中,不乏武功高强之辈,却也无法硬推他们当上太行寨的新当家。这一次,四当家自己被自己的小舅子害死,他本以为是个机会,却没想到,对方说得都是真话,杀四当家只是餐前小点罢了。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同韩天和宋玉狐的一样,就是要彻底拿下太行寨。 说道七当家宋玉狐,虽然这个人表面上掩饰得非常好,把四当家以下的当家全都迷得昏头转向,可韩天通过收买的手下,还是发现了她的两个秘密。 第一,宋玉狐根本就是西夏国派来太行寨卧底的奸细,肯定是抱着和他同样的目的。 第二、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勾搭上了吴仁星这个变态。 所以,韩天对于第二次刺杀事件的结果,还是有保留意见的。 大寨主那么高的功夫都能被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无声无息地割掉了脑袋,她宋玉狐功夫就是再高,能比得过四当家吗?凭什么她就能够躲过对方的刺杀,只是受了重伤。这还不是关键,韩天还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十分清楚,自从四当家被杀之后,吴仁星几乎每晚都会去宋玉狐的房间里与她私会。 既然这个女人受了重伤,那么,她房间里的姘头怎么就会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从韩天这个旁观者的眼中来看,整件事都透着蹊跷。 “如果,这一切真得是那个罗锅子安排的这一切的话,那我赶快给自己安排后路了。这个鬼孩子做事一向果敢坚决。肯定不会给我留下反应的时间,这里虽然离边关较近,可想要去搬救兵,根本就来不及。”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韩天一个人惊惶不安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小声地嘟囔着。 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很小,可随着他失神想事情,没有控制好音量的大小,后面的话说得声音有点收不住了。等他说完,就听到房间的外面突然有人说道:“韩军师,真没有想到你是辽国的奸细啊!” “糟了!”韩天心中暗叫一声,一时大意,身份暴露了。可他转念一想,对方刚才并没有高声叫嚷,看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便问道:“来着何人,要是方便的话,不妨进屋一叙。” “哈哈哈!”房间猛地被推了看来,就见两个大汉阔步走进了他的房间,韩天借着月光一看,心中暗暗叫苦,真没有想到会是他们两个。 来人赫然是六当家花斑豹子谢飞豹、八当家笑面罗汉史二奈,韩天孤身入寨几年的时间,可以说上至大寨主,下至打扫厕所的小喽啰,他把每个人的底细都探得一清二楚。可是,唯独有两个人,他一直看不明白,这两个人就是眼前的二位。 谢飞豹特立独行,很少与人接触,大寨主但凡有吩咐,他都会尽善尽美的去完成,可他和韩天表现的一样,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这一点,和四当家、九当家拼命三郎白显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正是因为如此,明明能力威望都要比四当家和五当家都强,可他就只能一直屈居六当家。而且,他也不是大寨主单雄霸的心腹,其在单雄霸心中的地位甚至还赶不上白显勇。 而刚才叫破自己身份的人,就这个胖大的和尚,说史二奈是个和尚吧!偏偏这厮酒肉和女人都不忌讳。说他是个秃子吧,可这厮偏偏就不喜欢留长发,头顶着还明晃晃的留着戒疤。据传闻,这厮是大宋国哪个著名寺庙里的叛徒,可是,除了单雄霸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一直都没有探明这二人的出身,所以,韩天一直也没有试图说服二人归降大辽国。 这次,陡然间被对方叫破了自己的身份,韩天也只能强自镇定,看门见山地问道:“两位当家深夜到访,有话不妨直说!” “呵呵,韩军师,你的事情,洒家既然知道了。你就不急着先分辨分辨吗?”问的话一听就不怀好意,可史二奈的脸上还是挂着那让人讨厌的假笑。 对于史二奈的作态,韩天一点都担心,他把自己的头转向了谢飞豹:“没什么好说的,六当家,不管你信不信,大当家的死,与我和大辽无关。八当家,你要是想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了。有事快说,要是没有事的话,我就要离开了这个险地了。” “洒家自然清楚你不是刺杀事件的主谋。那好,韩军师,不废话了。麻烦你,把刚才嘟囔的那句话,给我二人解释一遍,如何?罗锅子,鬼孩子,还有,既然不是你做得,为什么急着要走呢?”史二奈收起了笑容问道。 韩天苦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其实,之前我已经对各位当家的都说过,此次的刺杀事件,根本就是从汴梁城里来的那个所谓的‘运财童子’蔡道所为。他天生罗锅,鬼点子特别的多,所以,也有人暗地里称呼他是鬼孩子。至于我为什么急着离开,是因为,我了解那孩子做事的风格,既然他已经盯上了太行寨,肯定会派大军来攻打这里。而五当家失踪的太过蹊跷,七当家是西夏国的人,你们想必也清楚吧!” 谢飞豹点点头,其实,宋玉狐的身份,除了他们两个新来的军师以外,其他八位寨主全都是心知肚明。单雄霸心怀异志,这在山寨中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宋玉狐这个女人才能够坐上七当家的宝座。韩天如果当初到山寨的时候表明自己的身份的话,即便做不了当家,单雄霸也会比以往更加信任他。 当然,韩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要随时防备好来自宋玉狐的暗杀了。 “七当家的身份,洒家自是清楚,可她又与五当家的失踪有何关系呢?”史二奈奇怪地问道。 没想到,这两个狗男女做事还真挺隐秘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韩天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想到这里,他说道:“他们二人居处本就不远,我也是因缘巧合之下,发现两人的房间里有密道。说穿了,那就是一对狗男女罢了。” “什么,这个臭表字。”史二奈闻言,心中大怒,脸涨得有些通红,他一直想要把宋玉狐搞到手,没想到居然让那个变态捷足先登了。 “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这件事是那个罗锅子做得呢?”谢飞豹表面上也被宋玉狐迷得晕头转向,其实,他根本就瞧不上这个西夏国的**人,所以,他直接问到了重点。 韩天还是苦笑着解释道:“因为,他当初遇刺,就是我亲自一手安排的,他身边的人因此而伤亡惨重。所以,他之后的行事风格也变了很多。而且,我还知道,刺杀大当家、四当家、以及两位军师的人并不是你们大宋国的高手,而是,罗锅子从倭国招募过来的手下干得。” 这杯苦酒终究还是他自己一手所酿。(未完待续) 第320 韩贼跑了 这杯苦酒,终究还是韩天自己一手所酿。 “不然,您以为枳关陉双雄怎么会就那么轻易地抛下自己经营许久的山寨,跟着不知来历的人跑了呢?枳关双寨的情形,您二位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一直都缺少粮食,整个太行山,甚至整个河东路,除了大寨主、辽国之外。也只有这个罗锅子能够满足他们二人的要求。”说道这里韩天顿住了话题,看向了二人。 “这么说,罗锅子的手下就快要来了。”谢飞豹关心的是这个事情。 “不错,六当家。我之所以想急着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太行寨已经朝不保夕了。可能你以为这里地处险要,人数众多,易守难攻,罗锅子就是派来再多的人,也休想攻破太行寨。您真要这么想得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全天下人,除了我以外,都不知道这个罗锅子的一个大秘密。”韩天不得不爆猛料了。 “什么秘密?”史二奈问道。 “罗锅子自从被刺杀之后,曾经返乡过一段时间。其实,那一次返乡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带着手下其实是去倭国做生意去了,没想到倭国的一个海盗世家打了他的主意,被他发现后,不但派人攻破了对方的老巢,还顺势攻下了倭国的几个小国。也就是相当于大宋国的几个县。这是我从辽国的海商那里听说的。你说,他那时候,单凭手下几百个人就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太行寨这小小的山寨,又如何能够防得住呢?” “什么?”这个消息太过于惊悚,一时之间,就连一向镇静的谢飞豹都惊得半饷说不出话来,就更别说史二奈了,他用蒲扇般的大手摩挲着大秃脑袋,显然是他心中十分焦虑。 就在这是,韩天的院门外突然有人闯进来,就听来人大声说道:“禀报军师,据山外的探子来报。有大队人马突然向我大寨方向行进,现距离大寨不足十里。二当家和三当家请军师前去聚义厅议事。” “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我稍后就到。其他的当家都通知到了吗?”韩天镇定地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军师,小的告退。”小喽啰被韩天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如何?不管你们二人当家的究竟什么打算,反正我是要走了。”韩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反倒没有那么震惊了,而是很光棍地问面前的二人。 “谢哥,你怎么说?”史二奈凶狠地盯着韩天,问道。 “算了,咱们先去聚义厅。韩军师,不管你究竟叫什么名字,还是早点走吧!下一次见面的话,你我就是仇敌了。”谢飞豹摇了摇头,他知道杀掉韩天的话,肯定会得到那个罗锅子的重赏,可自己的这个做法说不定会让对方轻视自己,未战先怯,未战就先杀自己人。 况且,他就是杀了韩天,拿着这个书生的脑袋作为投名状进献给那个罗锅子,可他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话呢?这个韩天虽然是辽国人,但是,他很明显是生在在辽国的汉人,脑门子上又不会刻着辽国两个字。 所以,谢飞豹就这么轻轻地放过了韩天。 等他和史二奈先后来到了聚义厅的时候,一个喽啰突然进来禀报道:“各位当家,大事不好了。韩军师突然带着不少的头目和他们的部下骑着马离开了大寨。” “什么,究竟走了多少人,又骑走了多少马?还有,那个看守寨门的头目难道是吃屎长大的,没有我们这些当家的手令,他怎么就能够带人离开大寨呢?”杜猛虎一听就急了,他几步就跨到报事的那个喽啰近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接二连三的发问,加上三当家那择人而噬的气魄,这个小喽啰当场就被吓得尿了裤裆。他只是个小喽啰而已,而且,还一直受到同僚的欺负,不然的话,今天也轮不到他得到这个到众位当家面前露脸的机会。根本就是被推出来顶缸的,还在,这个时候,五当家吴仁星没有在聚义厅。 吴仁星要是在的话,当场就能抽刀把这个小喽啰给宰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来人,把大厅里收拾一下,顺便在去几个人查探一下大寨之中具体的损失如何?”二当家尤飞熊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先和颜悦色地打发走了那个倒霉的小喽啰,接着吩咐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心腹道。 现在这个时候,再这么继续刁难一个小喽啰,只会让对手笑话他们,根本就于事无补。 其他当家看到二当家出了头,他们也都纷纷劝阻三当家,三当家也不傻,一看到众意难违,他也只好作罢。 众人再次落座之后,一个个大碗喝着面前的烈酒,可谁也不再不说话了,都在等二当家的手下汇报那个韩天给大寨造成的损失。 每个当家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二当家和三当家根本没把对手放在眼里,他们到如今地步,始终还是想着争权夺利,争着做这个大寨主。九当家只想着为单雄霸报仇,而六当家和八当家虽然人坐在聚义厅当中,可他们二人的心思却一直想着韩天的那番话,究竟应该如何抉择呢? 蔡道那个运财童子的名声虽大,可对于这些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山贼来说,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可他们看到韩天信誓旦旦的样子,在想想以往这个军师出得那些主意。二人心中就一直再不停地打鼓。 功夫不大,二当家派出去的人匆匆赶了回来,上前禀报道:“诸位当家,属下已经查明了。负责看管山寨马匹和把手山寨大门的头目都跟着那个韩贼跑了。如今,马厩里就只剩下五匹马啦!” 谢飞豹和史二奈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不得不苦笑。这个韩天做事还真是讲究啊! 点点豆豆,如果不算上‘重伤’的七当家宋玉狐的话,如今坐在聚义厅里的各位当家,刚刚好有五个人。这是只给了他们跑路的马啊! “唉!算了,你先下去吧!”尤飞熊闻言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自己的手下先下去。 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二级头目,按说也是属于单雄霸的心腹,没想到,居然跟着一个书生一起卷着几乎整个山寨里的马匹跑了。其实,几个人当中,有不少当家都觉得这个韩天来历非常有问题。可谁让单雄霸一直冲着那两个投奔山寨的书生呢? 如今,这个局面,他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能怪到已经死了的单雄霸的身上? “二当家、三当家,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应该如何应对啊?”既然韩天这次做事日次的果决,谢飞豹也不得不为他自己考虑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想要在试探一下二当家和三当家的眼界和能力。 “还能怎么办?如今山寨里没有了马匹,咱们谨守山寨就是了。洒家倒是希望那些天杀的兔崽子正面进攻咱们山寨,可是,他们敢吗?如果有人耍小聪明,想要偷袭咱们的后寨的话。洒家已经埋好了大坑,等着那群蠢猪自己跳进来。”山寨主不屑地说道,一边说,他还一边卖弄着自己的应对的策略。 按说,三当家的话并没有错。 但凡想要攻破太行寨,无非就是这两个战术,正面强攻,背后迂回。可是,这些进攻的方式,单雄霸在占领太行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策略。(未完待续) 第321 误事的杜猛虎 但凡想要攻破太行寨,无非就是这两个战术,正面强攻,背后迂回。可是,这些进攻的方式,单雄霸在占领太行寨的时候,也担心被大宋朝廷派来的禁军围剿,所以,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三当家杜猛虎说得的东西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尤飞熊连他自己的应对策略都没有说,直接就问起了接下来的安排,道:“诸位,由谁来把守寨门,由谁来保守后寨,不然现在就分配好。如今,被韩贼牵走了那么的马匹,咱们也只好先保障把守山寨不失,等把那所谓的枳关陉双雄耗上几天的时间,咱们再把他们全都包圆了,好为大寨主、以及诸位被暗杀掉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如何?” 谢飞豹听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用右手揉了揉眉头,用以掩饰他面上的失望之情。虽然他也不是太相信韩天的话,派人暗杀大寨主和进军太行寨的队伍是那个罗锅子安排好的。可是,他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事情可能与枳关陉双雄有那么一丁点的关系,但是,主谋之人绝对不是那两个怂包。 “不错!这把守正面寨门的差事,我杜猛虎当仁不让,诸位兄弟就在寨中等洒家的好消息吧!”杜猛虎附和了一声,就直接把这个差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尤飞熊当然不愿意了,连忙争论道:“不行,作为山寨的二当家,这个差事应该由洒家担当。” 二人争得是面红脖子粗,谁也不肯妥协。 八寨主史二奈这时候突然出面说道:“二哥、三哥,看守寨门,也要防备对手夜间偷袭。不如这样,你们两个人抽签决定,抽到长签的人在白天,短签自然只能在夜间把守了。六哥就委屈一点,带着一部分兄弟保守后寨。而我则到附近的几个山寨联络一下,如果对方势大,咱们也不要觉得失了面子,该求援就要求援。如何?” “八哥,我呢?”白显勇有些着急的问道。 史二奈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九弟你吗?可以作为预备队。一旦反攻,你就是我们的开路先锋,如何?” “好!”尤飞熊、杜猛虎和白显勇异口同声地道了声好。 太行寨中,除了三位军师以外,就属七当家宋玉狐和八当家史二奈的鬼点子最多。如今宋玉狐重伤未愈,所以,史二奈的这个主意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抽签的结果,杜猛虎就抽到了白天,而尤飞熊则抽到了夜里。 有得时候,直肠子运气往往比较好,而那些弯弯绕往往算计得太过,把自己装了进去。 在抽签的时候,史二奈和谢飞豹暗地里嘟囔了几句,史二奈就带着几个亲信手下匆匆地离开了太行寨。 就在太行寨紧锣密鼓的准备防御的时候,当天深夜,王敢率领着自己的中队,保护着蔡道派来的有三十人的队伍所组成的大筒队。慢慢悠悠地向太行寨山寨的正门进发。 这一路上,不是没有太行寨派来打探自己一方动态的暗探和暗桩,可是,他们早就已经被天黑以后,被蔡兰陵和蔡樱花亲自动手,一个一个解决掉了。蔡樱花之前虽然腿部受了伤,其实也就是被刀刃擦破了一点皮而已,那个时候,被五当家追杀,她只不过是中了五当家刀上的毒药,行动不便罢了。 吃了蔡道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解药,没用三天的时间,蔡樱花身上的毒和伤就已经好了九成九了,剩下不到一层只是中毒之后副作用。 拔掉对方的探子,蔡樱花做这种事比蔡兰陵要得心应手多了。 所以,王敢率领的队伍行动速度虽慢,却一直没有被尤飞熊的部下发现。 等到大寨正门上尽职尽责的喽啰们发现敌人已经到了自己的眼皮子了,一阵惊慌之后,尤飞熊也被惊醒了,他真得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些人数并不算多敌人居然真得敢在深夜里准备攻打太行寨。幸好,八当家当时就提议要防止对方偷袭。没想到,他和三当家争了半天,反倒是他得了一个大便宜。 “兄弟们,打起精神,让外面那些兔崽子好好……” “轰……轰……轰!” 尤飞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不知道什么武器发出的巨大轰鸣声给打断了。 蔡道手下的铁匠铺铸造的大筒不是燧发枪,激发他们需要点燃引线,所以,摆放在太行寨山寨门前的十门大筒,虽然是同时点燃的,但是,火药被点燃,枪膛内被激发出来的铁丸并不是同一时间射出去的。 也是尤飞熊命大,那些大筒手的目标是太行寨正面的大门,而不是山寨上的人,不然的话,狮子寨的这第一轮攻击就有可能再干掉太行寨的一位当家。 巨大的轰鸣声过后,太行寨上至二寨主,下至普通的小喽啰全都赫然发现,以往让他们骄傲自豪的山寨大门和部分寨墙已经彻底地垮了。寨墙下,那些不知道来历的对手一个个向疯了一般,向他们发起了冲锋。而且,这个时候,他们才猛然发现,对方来得人手并不少,刚才只是夜色掩盖住了在山道后面的后续部队的身影。 尤飞熊兀自想要组织起手下的喽啰堵住被轰开的缺口,固守待援,他如今已经不奢望自己的手下能够彻底大退对手的进攻,只希望杜猛虎能够机灵一点,刚才的声音那般大,应该能够引来三当家的队伍。 可惜的是,尤飞熊注定要失望了。 第一天,杜猛虎也知道对方不会第一时间就立刻进攻,所以,精神就一直不再状态。度过了百无聊赖的白天之后,这厮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开始和手下的那些头目们一起喝酒。结果,不单单是他自己,就连他手下的那些头目们也都是喝的是酩酊大醉。 这下子好了,尤飞熊在焦急地等待着杜猛虎救援,可这厮手下值夜的人听到前寨的动静之后,就立刻前来向他禀报,可是,如今杜猛虎还在醉着,连他的心腹都一起醉了,根本就叫不醒他。 而做为预备队的白显勇也被谢飞豹请到了后山一起饮酒。由于谁都没想到对手会在当天晚上就开始进攻,所以,一直觉得憋闷的九当家被谢飞豹轻轻松松地灌醉了。 他手下人在王敢开始进攻之后,也来找过白显勇,可是,谢飞豹却说,九当家已经回去了。 一时之间,太行寨里光被大筒的轰鸣声惊醒的人就超过了三千多人,可是,二当家被困在了大寨的大门,自保尚且无暇顾及,而大寨中,能够主事各位当家也都不见了踪影。 要问为什么那些中层头目们为什么不去请谢飞豹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谢飞豹也正率领着自己手下在后山跟一群根本就没有影子的对手交战。说穿了,这就是史二奈给谢飞豹出得一个主意,他把自己的绝对心腹派了出去。一旦,前寨有了动静,这些心腹就立刻动手和自己交战。这样,就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了。 至于重伤在床的七当家宋玉狐,报事的喽啰喊了半天,不见宋玉狐的房间里有人回应他们,所以,只好大着胆子进去查看。这才发现,被刺杀受了重伤,此刻应该在床上养病的七当家,居然也不在自己的房中,找遍了整个山寨,也没有人见到过七当家和九当家的任何影子。 保守前寨的喽啰们即便是在尤飞熊的屠刀之下也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等到大筒手里面装填最快的一个人装好了弹丸和火药之后,这一次,蔡兰陵只让他用大筒朝着尤飞熊的方向射了一发。 为什么蔡兰陵能够在夜里认出尤飞熊呢?(未完待续) 第322 大寨破了 为什么蔡兰陵能够在夜里认出尤飞熊呢? 因为,在他的身边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一大早出了太行寨,说是去搬救兵的八寨主史二奈。 他在和谢飞豹经过秘密商议之后,觉得如今的山寨中,不论是二当家还是三当家,其才能都不足以继任大寨主,他们两个自认为有这个能力,可是威望不足,根本就镇不住尤飞熊和杜猛虎,所以,谁也不是适合的人选。况且,五当家的突然失踪也给他们二人敲响了警钟。 要是那个变态真得就这么死了,一切皆休,可是,他万一要是还活着呢? 听韩天的意思,宋玉狐那个西夏臭表字居然早就已经和吴仁星勾搭成奸了。万一,他的失踪是为了去搬西夏国方面的救命呢。 那么,他们二人最好的结果真还不如干脆就投了那个运财童子。 即便他们是山贼,心中也是有底线的。先不论其他,起码,运财童子和他们还都是宋人,而且,如果他们是自己去主动去投靠给对方的话,他和谢飞豹的地位肯定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一点,史二奈却是猜错了,蔡道用人从来不是论资排辈,一向都是唯才是举。当然,他本人也没有太高明的识人之术,之前家里面的人事安排,其实,是在他充分了解了自己手下,在结合老管家蔡喜的意见。这才把诸如海遨游、蔡三思等人放到重要位置的。 像蔡独臂,在蔡道造船厂和海军建设的出奇,出了那么大的力气,更是凭借他的丰富经验和人脉,这才彻底剿灭了袭扰夷洲海峡的那些海盗。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妇人之仁,直接导致蔡道占据和开发夷洲岛的计划严重拖后。蔡道这才狠下心来,把蔡独臂彻底逐出了海军和造船厂,让这位如今落寞的老人回家养老。 这一点,在当时,蔡道的那些属下,并不是没有人对此而有怨言。蔡道给了蔡三思充分的人事权利,只要谁敢当众质疑他的权威、对自己处理蔡独臂的事情口出怨言的话,一旦有人举报,立即开除出蔡家海军和造船厂。公然敢于反抗的,直接将其全家驱逐出蔡家。 蔡道根本就不怕这些人离开蔡家以后,暴露出他在东南沿海的布局。 因为,宋神宗驾崩之后,如今的大宋朝廷,高滔滔和保守派的大臣执政,蔡道知道这些人势必会对蔡家不利。所以,早早的就派人通知蔡喜,将蔡家在孝慈里所有的产业全都卖出去,良田和山间的牧场全都卖给蔡福,而造船厂则卖给本家的族长蔡玄的弟弟——蔡奥。 这位算起来也算是蔡道的族兄,为人没有其兄蔡玄长袖善舞,却喜欢黄白之物,所以,仙游县蔡家的产业一向是由他在打理。如今,蔡玄在外地当官,他就更是成了一家之主了。 对于这两个聚宝盆,这位如今蔡家的管家蔡福早就垂涎已久,蔡喜一宣扬出去,蔡福立即出了比市价要高两成的价格将良田和牧场都收入了蔡府。 蔡奥做事也极为大气,他知道蔡道的造船厂是个能生金蛋的金鸡,直接出手六十万贯接了过来。蔡道也知道要让蔡奥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钱还是有点困难的。所以,蔡道就吩咐蔡喜,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这三十万贯分三年付清。 当然,蔡道卖掉了造船厂,并没有卖掉那些熟练匠师和工匠,还有巨型海上战舰的建造图纸,他只是给蔡奥留下了海上渔船以及中型海运船舶的建造图纸。蔡道手下的那些人还是会暂时留在原来的造船厂,等到夷洲岛上的造船厂彻底建造好,这些匠师和工匠就都会举家迁居到夷洲岛那里去。 孝慈里的那个码头无论如何扩建,都改变不了其格局太小的桎梏,如果蔡道的造船厂一直呆在这个地方的话,无疑会大大降低造船厂和海军未来的发展空间。 未来,这家属于仙游县蔡家的造船厂,那些作为主力的船匠还是需要蔡奥自己去招募,一般的工匠就比较好解决了,留在这里的人负责调教蔡奥派过来的人。蔡道这些属下大致也就是留在原厂半年的时间。 司马光命在旦夕,王安石也病入膏肓,文彦博和吕公著二人暂时还不会动蔡京和蔡卞两兄弟,他们如今首要的目标是蔡确和章敦。 话题在转回太行寨,尤飞熊一见自己都控制不住寨门前的局势了,便知道大势已去,那个该死的杜猛虎和白显勇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已经勉励维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如今,大寨里连一个援兵的影子都看不见。 等到,第二轮大筒一想起,太行寨大寨正门彻底被攻破了,那些小头目或者喽啰们不是返身逃离了寨门,就是在原地扔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此时接近黎明,等到天亮之后,六当家和八当家顺利投诚,九当家被六当家软禁了起来,二当家和三当家本事是挺大。可应枳关陉双雄的要求,给了他们二人和这两位当家单对单的机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张龙和赵虎也许建设和管理山寨的水平很lo,但是,他们二人自身的武功真不是盖得,居然单对单把尤飞熊和杜猛虎这两个太行寨里如今功夫最高的两人都给放倒了。 本来,花狻猊是打算杀了这两个反抗最为激烈的家伙,死在他们二人手下的狮子寨的兄弟们最多。他这也是为了给那些在进攻太行寨时,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可是,却被蔡兰陵及时拦住了。 “蔡军师,你这是为何?”花狻猊非常气愤地问道。 蔡兰陵看了一眼在一旁漠然不语,却脸色不太好的谢飞豹和史二奈,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展了开来,大声地宣读道:“主人来时吩咐过了。双方交战,各为其主,太行寨里的兄弟只要不是投靠了西夏国和大辽国,平定山寨之后,凡是投降的一律不许杀戮。违者斩立决,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你花狻猊。怎么,花大寨主,你要是想自立山头的话,我立刻带着人就走。太行寨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处理,如何,给个痛快话?” 花狻猊闻言,胖大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既然蔡道都已经事先预料到了这个状况,他还能有什么话说呢?至于自立山头,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花狻猊别的本事没有,可他这个人就有一个特点,非常有自知之明,不然,他以前也不会宁肯像个废物一样在孟子庙那里卖小吃,也不肯加入禁军或者当个帮派的头目了。何况,自从狮子寨的人见了蔡道,以及他赐予的那个神器‘掌心雷’之后,还有多少人会真得跟着自己和蔡道做对呢? 也许那两个中队长会跟着自己,但是王敢和那个王二麻子绝对不会跟着自己的。 “哼!休想洒家投降于你们。谢飞豹、史二奈,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要杀要剐,给老子一个痛快。”杜猛虎虽然吃酒误事,但他此时表现地像还算是条好汉。。当然,也仅仅是个好汉而已,离水浒里那些劫富济贫的英雄相差甚远。(未完待续) 第323 决不投降 杜猛虎虽然吃酒误事,但他此时表现地像还算是条好汉。当然,也仅仅是个好汉而已,离水浒里那些劫富济贫的英雄相差甚远。 “不错,狗东西,给老子一个痛快。”尤飞熊也不愿意这么窝窝囊囊的投降,附和的说道。 “六个,八哥,你们怎么能够投降敌人,他们可是杀害大哥和四哥的凶手啊!”白显勇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谢飞豹和史二奈为什么会背叛山寨,投降敌人。 谢飞豹和史二奈闻言都叹了一口气,互相有看了一眼,谢飞豹点了点头,示意他来解释其中的缘由。虽然,他自己并没有亲自参与投降的事宜,可白显勇毕竟是他给扣下的。 “二哥、三哥、九弟,还有太行寨的诸位兄弟。我和八弟知道,投降敌人这种事非常的不光彩,可是,我们二人还是做了。八弟到对方那里也只是观观风色,而你们的九当家却是我亲自给软禁起来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很简单,四个字,国仇家恨。” 说道这里,谢飞豹故意停顿了一下,说道:“其实,对于我个人而言,对于整件事我并不觉得羞愧。大家可能并不知道,七当家宋玉狐,那个臭表字是西夏国派来的奸细,这一点,我们太行寨里所有的当家都知道。而那个后来的军师韩天,却是大辽国派来的奸细。” “什么?”二当家和三当家倒是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可活下来的小头目和小喽啰当中,所有人都非常吃惊,有的人居然大着胆子质问被绑着的两位当家,道:“二当家、三当家,八当家说得是不是真正?” “你这个兔崽子,居然敢和洒家这么讲话,是不是不想活啦?那个骚狐狸就是西夏人又如何?”杜猛虎闻言瞪着虎目大声把那个小头目喝退,梗梗着脖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史二奈看他这个样子,心中就气氛非常,刚想要说话,就听蔡兰陵吩咐道:“来人啊!既然三当家的嘴这么臭,去多找几双臭袜子,他要是再乱喷米田共的话,就立即把他的这张臭嘴给堵起来。” 这一下,杜猛虎刚才嚣张的气焰陡然消失了,他倒是不怕,而是想到在这么多兄弟面前被如此的羞辱,这些人做事真不讲究,真还不如一刀把他杀了算了。 “三哥,你和二哥都不在乎。可我和六哥在乎啊!我本是出生在一个富人的家庭,就是离着边境近了一点,一家人就被西夏国给屠了,六哥的家人却是遭了辽国那群打草谷的毒手。大哥胸怀大志,这一点你和我们都清楚,可是,咱们这里离着西夏毕竟太远,那群饿狼派那个女人过来,无非是想利用咱们给大宋国添乱而已。所以,我才没有计较那个臭表字的身份。可那个臭表字呢?你们就真得以为这一次她是受了重伤吗?”史二奈把心中积蓄了很久的怨气一吐为快,说完,看向了蔡兰陵。 “四寨主是我家主人派人暗杀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大寨主也同样如此,至于原因吗?有两个,首先,他这个人野心他打并不是个问题,问题就处在他不但勾连西夏狗,还结交辽国人,那个韩天就是曾经刺杀过我家主人的一个主谋。还有就是他偏偏就去了单雄霸这个名字,让我家主人不喜。至于宋玉狐,她的确也是其中一个暗杀的目标,可暗杀她的人非但没有成功,还被你们的五当家在她的房中给暗算了。”蔡兰陵说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整个过程,他的表情都显得非常的淡然。 因为名字而杀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可是,单雄霸居然知道韩天的身份,却不告诉其他当家这件事,这让尤飞熊和杜猛虎都吃惊不已。 “这都是真得?那你们既然知道韩天是辽国的奸细,那为什么还要放他逃走呢?”尤飞熊面色阴沉,他将目光看向了谢飞豹。 “二哥、三哥,韩天的身份,也是在昨天我们质问他的时候,他主动告诉我们二人的。当时,我们二人只是想问一问,他对于咱们这一次的对手的猜测,想着在大寨里并无危险,所以,并没有带多少随从跟着。可是,没想到,这个书生已经将大寨里不少的好手招揽到了他的跟前。大哥一死,这些人就彻底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无奈之下,我们二人只能暂时离开。而且,这也是我和八当家昨天中午才得知的。紧接着,我们接到通知,大家伙聚义厅议事,接下来,大家就都清楚了。至于韩天的身份,大当家究竟清不清楚,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谢飞豹点点头,回答道。 史二奈突然把矛头指向了突然变得沉默的白显勇,问道:“九弟,大哥是不是知道韩天的身份,这一点你是最清楚的吧!” “嗯!”白显勇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可他还是回答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议事厅中猛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很多兄弟都不再痛恨狮子寨的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蔡兰陵突然问道:“宋玉狐装成重伤之后,最后有哪位兄弟见过她?” 底下的当家、小头目和喽啰们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摇了摇头。 “军师,好端端的问那个臭表字干什么,这都赶到了饭点,你这不是坏了大家的胃口吗?”花狻猊这厮见大势已定,如今脑袋里光想到了吃了,他抱怨道。 蔡兰陵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想提她,可是,单雄霸死了之后,五当家就突然失踪,说明此人并不是死了,很有可能被宋玉狐派出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了。” 花狻猊不屑地说道:“切,一个姘头而已,难道他还能够将西夏国的大军引过来吗?” 蔡兰陵解释道:“不然。西夏国的大军自然是不成的,可你不要忘了,太行寨可是处在辽宋的边境上。这个地方,西夏国和辽国虽然表面上都在没有任何的军事力量,可是,他们还是在暗中支持了不少强盗和马贼,一直劫掠大宋的边民。这样,既可以不落任何的口实,又可以让大宋的边境不得安宁。所以,那些他们在暗中资助的马贼却可以轻易的到达这里。” “马贼又不善于攻城,太行寨除了蔡仙长赐下的掌心雷之外,根本就无法攻破啊!”花狻猊闻言,呆了那么一阵,迟疑的说道。 蔡兰陵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我才要问一问,这个宋玉狐的去向,毕竟,她也是太行寨的一个当家,对这里异常的熟悉。我倒不是怕她里应外合,而是怕她暗中给太行寨里下毒。山上都是饮用的泉水,这一点我清楚,可是,她如果给山寨里储备的粮食下毒呢?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这群人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接着,他就吩咐道:“飞豹兄,麻烦你立刻点齐自己的手下,前去把守好山寨里储备的粮食和水源。二奈兄,你带着手下的兄弟和我们一起搜寻那个臭表字。” “老实说,我也恨不得食其肉,扒其骨,可是,蔡军师,你又怎么就能够确定那个臭表字一定还藏匿在山寨之中呢?”史二奈摸着他的大光头,疑惑地问道。 “西夏人待自己的手下一向残酷,宋玉狐既然到太行寨来卧底,她一定不甘于只做一个七当家,这次,单雄霸突然死了,她就觉得这是一个夺取太行寨非常好的契机。所以,她才会自己装病,而让五当家玩失踪。只是,我们突然攻破山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只好暂时藏了起来。其实,就是想在五当家归来的时候,在暗中伺机寻找我们的破绽,好一举拿下太行寨。所以,她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前,一定不会轻易离开太行寨的。”蔡兰陵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糟糕!”谢飞豹闻言,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六哥,怎么了?”史二奈被谢飞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谢飞豹看了一眼蔡兰陵,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哼!事情当然要糟糕了。那个臭表字说不定刚才就躲在聚义厅的附近,也许,她之前并没有想到应该如何破解当前这种不利于她的处境。可是,这位军师却给那个臭表字出了一个主意。”(未完待续) 第324 应对 “哼!事情当然要糟糕了。那个臭表字说不定刚才就躲在聚义厅的附近,也许,她之前并没有想到应该如何破解当前这种不利于她的处境。可是,这位军师却给那个臭表字出了一个主意。”说话的是尤飞熊,他可没有谢飞豹那样的顾忌,直接了当的把谢飞豹大惊失色的原因说了出来。 聪明人都听出了其中的缘由,这里面,也就是花狻猊和白显勇听不明白这些人的话了。 史二奈把目光转向了蔡兰陵,按说,这位仁兄能当上军师,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吧!可他为什么刚才贸贸然在大厅广众之下说出来呢?刚才的情形,他完全可以私底下让他和谢飞豹去执行这一任务。 “唉!军师,他们究竟说得什么意思啊?”果然,花狻猊以为大家再说哑谜,极为烦躁地问道。 “稍安勿躁,等一会儿,把太行寨里的老鼠都肃清了。一定能够让你按时的吃上早饭。”蔡兰陵淡淡地说道,他并未为自己刚才的‘失言’而感到什么尴尬。 蔡兰陵越是这么说,花狻猊的心中越是不踏实,急忙问道:“军师,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报,樱花小姐已经抓到宋玉狐啦!她已经把人带走审问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狮子寨的小喽啰快步跑进来,面带喜色地向众人禀报道。 “原来如此!”听到这个喽啰的禀报,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史二奈,别看这个人假和尚长得不靠谱,脑子却极为聪明。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当家的一思忖,也都恍然大悟。 “怎么回事,那个臭表字怎么变得这么蠢了?”花狻猊自然想不明白,可说话的却是杜猛虎。 蔡兰陵看出花狻猊的困惑,也没有揭穿,像是对着杜猛虎解释道:“雕虫小技耳!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蔡军师果然高明。那个臭表字既然是西夏国派来的,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不给咱们制造一些大的混乱,彻底拿下太行寨,她又如何甘心呢?”谢飞豹这番话不是在派蔡兰陵的马屁,却是发自肺腑。 史二奈点点头,附和道:“不错!据洒家所知,西夏国对于这些人的奖惩执行的非常严格,如果她完不成任务的话,回去也是个死而已。看来,吴仁星突然失踪,看来是真得去搬救兵去了。” “可是,咱们太行寨,西夏国的大军如何能够过得来呢?”引蛇出洞这一点,花狻猊终于明白了,可是他始终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担心那个什么吴仁星会引来西夏国的援军,这里可是宋辽交界之地,西夏国的人有胆子欺负大宋,可没什么胆子去招惹辽国啊! 蔡兰陵虽然到大宋的时间不长,却对这些由来已久的积弊非常的了解,“西夏大军自然到不了这里,可是,西夏和大宋的边境上也有不少的马贼出没,花寨主在狮子寨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耳闻,您焉知这其中的几股人马不是西夏国的正规军装扮而成的呢?有得时候,各国的边军随时随地,摇身一变立刻就会成为让人心惊胆寒的盗匪。别说是辽国和西夏国,就是大宋朝的边军和禁军也不是如此吗?” 这一点,花狻猊,这个大半辈子都呆在汴梁城里的小混混其实也清楚,毕竟他也是禁军家庭出身,很多兄弟也都在禁军当中讨生活,自然对这些东西非常门清,‘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民间的谚语,不是说说而已,这八个字道尽了现实里的真实情况。 “好了,不去谈那些遭心的话题了。咱们谈一谈接下来的事情,虽然咱们现在还无法肯定那个吴仁星究竟能不能招来西夏人,但是咱们都要在事前安排好一切。谢当家、史当家,你们对这里的地理非常的熟悉,能不能在太行寨附近找一处易于隐藏的地点,当然,要能够瞒过吴仁星。”蔡兰陵出言打断了众人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询问道。 史二奈冲着蔡兰陵拱了拱手,回答道:“蔡军师,这个并不难,您是不是打算里应外合啊!因为,您别看吴仁星是过去的五当家,可是这个人比较变态,和以前的四当家一样,比较喜欢杀人,而且还是虐杀。所以,单雄霸对他一向都不肯重用,但凡是出山劫掠东西,即便是带着他,也是二哥和三哥亲自带队,为的就是看住他。” “啧啧啧!原来是这个缘由啊!你们这位大寨主用人还真是不拘一格啊!”话虽然说得挺别致,但是,花狻猊脸上流露出来的净是不屑的神色。 “你这王……”对于花狻猊的评价,其他人即便心中不满,但是还是能够忍住的,可唯独白显勇一向崇敬单雄霸,他看出花狻猊是在讽刺已经死了的大寨主,立刻准备破口大骂。 不过,在白显勇身边那些看守他的小喽啰早有准备,一听到这厮准备骂人,立刻把一块白布塞进了白显勇的嘴里。蔡兰陵嘴上虽然吩咐让他们拿臭袜子封嘴,却当然不会真得那么做。 “花寨主,你立刻去安排人,尽快将寨门修好,一定不要留下任何战斗过的痕迹。”蔡兰陵一捂脸,哀叹了三秒钟,连忙找了个事,将花狻猊支开,这厮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太贱了,随时随地都在给自己招惹麻烦。 “好吧!”花狻猊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答应一声,兴冲冲地离开了聚义厅。 接下来,花狻猊又把张龙、赵虎、王敢和其他两位中队长召集过来,和谢飞豹、史二奈一起商讨应对的策略,以及人手的安排。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蔡兰陵做出了决定。 在太行寨外伏击的任务,交由那张龙、赵虎和史二奈三个头目负责,他们率领二千人的队伍到太行寨的外面,找到适合的地点进行埋伏。 蔡兰陵之所以硬是拿出狮子寨三分之二的人手到山寨之外。这是,蔡道提前安排好的,他预料到太行寨很可能会有援兵,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不管来多少人,尽量多的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如果能够全部吞下,那就更好了。这也为接下来的太行山剿匪计划能够更加顺利完成,所必须做得。 当然,蔡道自己也并没有预料到,太行寨的援军居然会是西夏国的兵马,他以为来得人会是太行八陉中和太行寨交好的山寨或是辽国人的兵马。 毕竟,井陉关可是处于大宋国与大辽国之间边境的最前沿。(未完待续) 第325 伏击 毕竟,井陉关可是处于宋辽边境的最前沿。 蔡兰陵为什么不派自己、花狻猊、王敢、或者那两个中队长作为此次行动的牵头人呢? 首先,太行寨初定,十分需要自己和花狻猊共同坐镇在这里,毕竟,把三分之二的人手都派出去了,那么大寨里剩下的自己一方的人马,就是把受伤的加在一起,都已经根本凑不齐九百人了。 其次,公平问题。这次带队攻破山寨的是王敢,如果,再把这次聚歼西夏国人马的任务再交给王敢的话,势必会引起狮子寨那些老一辈的大小头目的不满。出了大寨,也就意味这些人暂时性地着脱离了蔡兰陵和花狻猊的掌控。那两千人队伍可不一定全都会听王敢的了。 说到底,还是王敢这个人资历太浅,狮子寨的人还不是太信服蔡道这个真正的主人。 哪怕这个任务,王敢是最适合的人选,蔡兰陵这一次也不会用他。 而那两个中队长,蔡兰陵就更不敢用他们了,万一离开山寨后,二人自作主张,做出什么举动破坏了自己的计策。完不成任务事小,万一被对方反击,因而损失了大量人手的话,那责任算是谁的呢?所以,为了完成任务,蔡兰陵煞费苦心的选择了这三个人的组合。 张龙和赵虎虽然身为枳关陉的两位寨主,其管理能力也只是相当于一个村长罢了,他们俩也的确并没有太多带兵打仗的经验,但有史二奈这个人却是个非常好的补充,其人智谋颇高、又是个熟悉地形的地里鬼。有他在一旁跟着,不但能够查漏补缺,还能够帮助二人更好的隐藏自己一方的部队,从而能够尽善尽美的完成部署,从而能够辅助自己完成战略意图。 想必,这三个人的组合,是不会再出什么大的纰漏了。 而且,张龙和赵虎还有一个过往谁都没有太在意的优点,那就是他们二人不但本身武功非常高强,对西夏人和契丹人也都是恨之入骨。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同花狻猊是一样的性格,为人讲义气,还有有自知之明,能够听取史二奈的意见的。 反倒再看那两位中队长,心高气傲,从其眼神当中就能够看出,他们两个人别说是对自己和主人了,就是对花狻猊都不是太信服。如果让他们单独带兵出去的话,无论哪一个人都不太可能会听史二奈这个叛将的建议,说不定,这两个人一不高兴,只要一离开太行寨,就很有可能随便找个理由把史二奈给宰了。 当然,蔡兰陵也不是完全就会信任史二奈,他暗中派出了蔡樱花,让她在暗中一直盯着史二奈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私通外敌的话,伏击计划就会立即取消。 蔡樱花还是比较善于进行刑讯逼供的,可是,宋玉狐出于意料坚定,蔡樱花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最终也没有能够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不过,事态的发展已经无须宋玉狐再说什么了。 因为西夏的援军已经来了。 这些西夏人做事还真是急如风火,蔡兰陵攻破太行寨的第三天,大约三千人的马队就出现在了通往太行寨必经的山道里。毕竟,这些人是骑在马上,而且,他出发的时间也比花狻猊他们要早上好几天,要不是蔡道坚持在刺杀事件结束之后,立即让他们出发的话,他们还真有可能跟这些西夏人的马贼直接碰上。 按说,无论是任何的马贼,就是再笨,也不会蠢得纵马进山,那不是找死吗?可是,如今急速行驶在山路里的这些马贼却打破了常规,他们偏偏就进了山。 无疑,这是有地里鬼在给他们带路啊! 而这个带路党,赫然就是无端端失去踪影的五当家吴仁星。 这个变态早就拜倒在宋玉狐的石榴裙下了,单雄霸刚一被刺杀,宋玉狐就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她马上派吴仁星带着自己的信物和一封密信,前去西夏国的东部边境求取援军。她想要一举拿下太行寨。 吴仁星即便出发的早,宋玉狐的上司也非常果决,接到密信之后,就立刻将自己自己掌控的马贼全都召集起来,跟着吴仁星一路疾驰赶到了太行寨。 这些人马来得时候,并没有走黄河,而是从夏辽边境,也就是辽国的云州进入太行山脉的。 在吴仁星看来,事情相当的简单,由他亲自去荐开寨门,有宋玉狐在一旁照应着,其他寨主肯定不会怀疑什么,这一群马贼一旦进入太行寨。那么,他很快就能坐上太行寨大寨主的位置,而宋玉狐就是他的压寨夫人了。 事情也的确是像吴仁星想像的那么顺利。 吴仁星刚一露面,把守寨门的小喽啰随便问了几句,就让人将寨门打来了。 不过,吴仁星带着队伍刚刚进入不到十分之一,迎头就被狮子寨和太行寨的喽们招待他们吃了一大通烤肉,还是串烧的。 “糟了!中埋伏了。给我往里面冲,善退者格杀勿论!”突然遭到对方的弓箭袭击,已经进入太行寨的人马死伤大半,带队的西夏国首领野乱英明就知道糟了,他这时再想吴仁星的麻烦,却发现那个家伙却是已经死在了自己人的弓箭下。如果,这个时候,太行寨的寨门没有开的话,他也许会选择立刻撤出,可是,如今竟然寨门已经开了,那么,他完全可以仗着马匹之利,强攻下太行寨。 可惜的是,蔡兰陵早就防着对方会用这样的招数,他不但在寨门的门后挖了一条半圆形、两米深的壕沟,还在壕沟的后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滚木。有了这些东西,即便这些西夏国的马贼真得闯过了壕沟,也休想把马骑进太行寨当中。 “tnnd,洒家不是吩咐过了吗?不能射马,千万不能射马,你们这群兔崽子吃人饭不听人话,把弓箭都给我那稳当喽,谁在射到马匹的身上,我tn现在就砍了你们。”战事正酣,太行寨的人群当中,就听见花狻猊那破锣嗓子,在大声地骂着娘。 这些小喽啰虽然打过不少仗,可他们却是第一次真正面对这么的汹涌奔腾的马队,紧张那是难免的。可以想见,从他们手中射出的弓箭,肯定会出现偏差,所以,即便往里面骑行的队伍非常密集,他们射出第一轮的箭矢,大多都射在了空地或者马匹的身上, 五当家吴仁星也不是直接死在箭下的,而是他的坐骑被弓箭射倒之后,他本人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后来人骑着的马把他整个人都踩爆了。 西夏人的马队也就硬冲了不到一刻钟,野乱英明见势不可为,便立刻吩咐手下,他让一个小队长带着他的小队留下来负责阻击,而他则带着剩下的人马按照原路返回,准备逃离太行山脉。 可是,等他们到了山道的出口,却傻了眼。原来,当他们进入山道之后,史二奈立刻带着人马,以及附近大批的山民,来到了山口,先是聚歼了守在这里的西夏人,然后,全体动员,砍树的砍树,挖沟的挖沟,没用多长的时间,就把山口布置成了和山寨内一样的口袋阵。 如果,这群西夏国的马贼真得狠下心丢下坐下的马匹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徒步越过并不深的壕沟,跨过那些阻碍的树木。 可是,真得扔下马匹的话,他们当中的大部人也就成了没有了爪牙的饿狼了,随便一个山民就能够要了他们那条的小命。 而且,山寨里的蔡兰陵和山道口外史二奈都没有急着进攻,困兽犹斗,这个时候,硬拼的话,势必会给自己一方带来很多的不必要的伤亡。 只要将这些人困在山道之内,一旦到了晚上,那就成了狮子寨这些人的天下了。 夜盲症,就是狮子寨比天下所有山贼马匪们都强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就到了杀戮盛宴开始的时候,一片混乱之后,大批的西夏国马匪们纷纷叫嚷着投降。 蔡兰陵连忙派人出面阻止住了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狮子寨手下们,这些马匪在宋夏边境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别说是大宋朝这边的官府了,也许就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道究竟屠戮了多少身处边境的宋民。他们当然罪该万死。(未完待续) 第326 大胜 蔡兰陵连忙派人出面阻止住了这些已经杀红了眼的狮子寨手下们,这些马匪在宋夏边境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别说是大宋朝这边的官府了,也许就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道究竟屠戮了多少身处边境的宋民。他们当然罪该万死。 眼前的这些人当然罪该万死。 可是,如果就这么让这些连禽兽都不如的家伙这么轻易死了的话,不但会让自己一方承受一些不必要的人员损失,同时还会损失掉这些大量的俘虏。 如此算起来,一点都不划算。 蔡兰陵虽然跟着蔡道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却非常了解这位小主人的秉性和习惯,主人可是就连废物都想榨出二两油来,更何况,这些人能当上马匪,那个不是身经百战,身体强壮之辈,这么好的免费奴隶就这么轻易的杀掉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河东路这里可还是盛产煤矿的啊!蔡道自然舍不得让大宋的子民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更别说雇佣山民了。那么这些身体强壮的马贼无疑就是最好的、几乎免费的壮劳力了。 命令刚一传达下去,花狻猊就立刻跑到蔡兰陵的身边兴师问罪了:“蔡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打了这么一个打胜仗,你们能够接受这群畜生的投降呢?” 这个命令,不但花狻猊不了解,蔡兰陵身边的人都不理解。 “怎么,既然对方已经投降,本军师为何不能够接受对方的投降呢?所谓,困兽犹斗,咱们已经把他们逼到了绝境,如果不接受对方投降的话,势必会引起对方的决死反扑。我知道,你们这些头目本领高强,可是,你们手底下那些小喽啰们可没有你们那种本事。究竟还要死多少兄弟,你们这才甘心呢?”老实说,对于花狻猊屡次质疑自己的决定,蔡兰陵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所以,这话说得很重,而且完全没有给这位大当家留情面。 没想到花狻猊听完,丝毫不以为杵,抱拳向蔡兰陵歉意地说道:“抱歉,蔡军师,是洒家做错了。我这就去亲自盯着手下人接受对方的投降。” “算了!”蔡兰陵听完,舒展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说道:“大寨主,您还是在这里坐镇吧!主人吩咐过,您现在今非昔比,身为狮子寨的大寨主,还是不要轻易处于险地为妙。来人啊,传我的命令给王敢,让他亲自带队去接收那些投降的马匪。” 说完,蔡兰陵一把就把想要溜之大吉的花狻猊一把给拽住了。 …… 个把时辰之后,前方好消息传来,这群马匪已经被彻底降服了。 之所以还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是因为在马匪当中,还有那么几处零星的抵抗一直都没有能够被扑灭,其中以马匪的头领以及他身边的亲卫抵抗的最为激烈,这些人的身边,居然还带着强弓硬弩。狮子寨的兄弟一是猝不及防,也因此损失不小。 王敢奉命到来之后,一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把身边的大筒手派了上去。这一次大筒的出现可是与以往不同,如今是大白天,狮子寨的人、太行寨的人、西夏马贼中投降的人以及还在那里负隅顽抗的马贼们都亲眼目睹了‘掌心雷’是如何大显神威的。 之间那个大筒手极为熟练的给大筒里面装好弹丸和火药,架好支架,把大筒的炮口对准了仍然在那里大声呼喝的马匪头子之后,沉稳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众人茫然地看向了四周,赫然发现,刚才那个威风凛凛的马匪头子,连人带马都不见了,在他的四周围只能看见满地的碎渣。 其实,并不是蔡道让人制作的这个大筒威力有多大,而是大筒手瞄准的时候,推进的距离太近了。 到最后,王敢到了之后,只下了这么一个命令,战斗在轰鸣之后,立刻就停止了。 蔡道制造的这个大筒,虽然是个失败之后非常另类的半成品,但是,它的威力实在是太大,在这个时代,它根本就是个bug。 这些投降的马匪们一个个被押进了太行寨的大牢之内,当然,虽然蔡兰陵并没有吩咐,王敢还是再此之前将马匪当中的大小头目一一甄别了出来,以供蔡兰陵和花狻猊的发落。这些被甄别出来的人当中,就有自刺杀事件发生之后,就一直失去踪影的五当家吴仁星。 不过,王敢让人把那些受了重伤的西夏马贼扔出了山道,不是他不人道,而是,山寨里不论是郎中,还是治疗刀剑伤的药材都不足,他如今还要想办法治愈自己一方受伤的兄弟,又怎么能够顾得上其他人呢。 结果,经过事后统计,进犯太行寨的西夏马贼,活人连尸体,一共超过了三千人。看来,西夏国内部虽然那两个战争狂人已经死了,可是,如今的执政者还是仍然贯彻着以往的对宋策略。明着是要和大宋国保守派讲和,暗地里仍然还是在想方设法地派兵进入大宋国。 经过审问,这些马匪之所以能够股汇聚这么多的人马,是十几个大小的马匪和马贼团伙拼凑起来的。而那个带队的匪首其实并不是马匪,而是西夏国正儿八经的中层将领。这也就解释了,他身边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强弓硬弩,还有为其誓死的护卫。 他们此次率众前来,并不是为了完全占据太行寨,为的只是在拿下太行寨之后,扶持五当家吴仁星和七当家宋玉狐能够当上太行寨的寨主罢了。 其意图主要也只是为了能够给大宋国添乱而已。 当然,吴仁星和宋玉狐这两个狗男女操作的好的话,要是能够引起宋辽之间的战争,那就更完美了。 可惜的是,西夏国的人注定要‘失望不归’了。 蔡道的‘料敌先机’,以及他赐下的十门‘掌心雷’,让蔡兰陵和花狻猊能够轻易地在很短的时间里拿下太行寨,也让他们掌握了第二场战斗的主动权。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蔡兰陵把王敢和王二麻子都留在了太行寨中,暂时看护两次战斗受伤的弟兄、看管俘虏和修整被大筒打破的寨门。而他和花狻猊则带着其他两个中队长、几个当家和西夏国的头目,以及一千名小喽啰,随从他们一起返回了莲花山白云观。 这个时候,蔡道的白云观早就已经落成了。 本身,蔡道也就没有打算把这间道观修得多么雄伟壮观,他只是想简单的修建一个占地面积虽大,但是其中建筑简单的道观而已。(未完待续) 第327 宋奸什么的,一律格杀勿论 本身,蔡道也就没有打算把这间道观修得多么雄伟壮观,他只是想先原先旧观的原址之上,简单的修建一座占地面积很大,几乎囊括了整个莲花山半山,但是,其中建筑却异常简单的道观而已。 因此,当蔡兰陵和花狻猊率领着众位头目赶到莲花山的时候,白云观也刚刚建好。 此时,蔡道在此地的名声不彰,而之前就是因为此地的白云观又没有什么高明的道士坐镇,导致这附近所有的百姓基本上都被莲花山附近一座山上的寺庙给吸引走了,所以,白云观的信众说好听点是并不是很多,说得难听一点根本就是完全没有一个信众了。 而白云观香火不旺,并不在道观本身,其破败的真正原因,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原来白云观的观主莲花真人。 这个莲花真人具体姓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其为人德行不足,加之贪财好色,把原本在后周时候就香火鼎盛的白云观折腾之前那副破败不堪的模样,仅仅只用了十年的光景。 莲花真人当上这个观主之后,把白云观搞得乌烟瘴气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的原因,他在得到朝廷的调令之后,居然一点都没有和蔡道亲自交接的意思。这厮一接到圣旨之后,立马就卷走了白云观仅存的一些文物和值钱的东西,跑路了。 顺带着,这厮还带走的还有他的那些徒弟。 也幸好,莲花真人把他的徒子徒孙都带走了,不然,蔡道真不一定能够当场忍住,非得当场杀上几个家伙来消一消心中这口怨气。 说起来,这个莲花真人还是因为蔡道而走了大运,不但祸害了原先的白云观,还给蔡道留下了一个大坑。如果不是一因为当朝的执政想要故意刁难蔡道的话,他也在白云观待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莲花真人和他的徒子徒孙们又不事生产,平日里全靠坑蒙拐骗偷度日。这几年也就是年景好,他们还能勉强度日,可随着他将附近的信重一个个得罪完了,这才发现,要不了多久,白云观就会断顿了。没想到,莲花真人居然会因为蔡道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因祸得福,不但摆脱了消亡的困境,如今,还屁颠屁颠地到新的道观上任去了。 蔡道到此之后,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一切还是通过那些给他修建白云观的山民嘴里一点一滴的得知的。 宅男不一定就是绵羊脾气,只是平时不喜欢主动招惹麻烦罢了。 蔡道在后世就是个宅男,可当他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刻派人加急送密信给七色领组织的头目,让他另外派人再次进京,负责专门紧盯着这个莲花真人。这厮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居然没有受到一点惩罚,反而因为自己被贬的原因,居然还人五人六的,进了汴梁城里继续当他的观主。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这厮也许到了新的地方会收敛一段时间,可他一定还会继续作恶的,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所以,监视他的人只要耐心一些,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厮的一些隐私。一旦掌握了足够确凿的证据,就立刻让汴梁城中的和尚来对付这厮。 佛道相争,由来已久,其间两教在文化等等各个方面虽然互有融合,但是,为了得到当时皇朝的大力支持,这两个宗教之间自然不可能长久的、真正的相处融洽。不论是哪一方,一旦抓住抹黑对方的机会,他们绝对不会顾忌大宋的执政们,使出雷霆的手段来彻底利用这个机会来打击对方的影响力。 汴梁城里面寺庙的住持们一定会这么做得。 毕竟,佛教背后也是有人支持的,前两三代皇帝遗留下来的宫中许多妃子和公主颇多,而她们大多是信奉佛教的,况且,就连如今的太皇太后高滔滔自己也是大相国寺的信徒。 蔡道相信,这个人莲花真人的丑事一旦暴露,他过往的黑历史,加上他的任命一定能够给当朝执政们的脸上画上一笔浓墨重彩的颜色。 …… 白云观如今也只是刚刚建好而已,至于什么时候正式开观,并不是蔡道自己就能够随随便便决定的。那还必须要选择一个黄道吉日。 在新建好的大殿里,蔡道首先接见了蔡兰陵和花狻猊,以及主动投诚的谢飞豹和史二奈。 在听完了蔡兰陵的一番介绍之后,蔡道自是对这二人此次的行动大加赞赏。 这次,两人再次合作,比较平稳地拿下了太行寨,这也就间接证明了蔡道自己的眼光不错。 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蔡兰陵主动起身请示道:“主人,如今太行寨已经彻底平定,此次回来,属下还带回来了原太行寨中四位被俘虏的当家,您看,应该如何处置呢?” “哦!那就将这四位当家的来历也向贫道介绍一番吧!史当家,就由你来说说吧!”蔡道闻言,点了点头,先是抬手示意蔡兰陵坐下,接着就扭头冲着史二奈说道。 老实说,这两位当家如今见到‘大名鼎鼎的运财童子’真人之后,心中感到的并不是害怕,毕竟蔡道还是孩子,面貌长相还算清秀,可是,不知为何,当二人一看到蔡兰陵和花狻猊在和蔡道见面之后,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他们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子紧张。 “蔡道长,这四位分别是……。”史二奈陡然被蔡道点了将,硬是愣了一分钟,被身边谢飞豹在暗中踢了一下他的脚,他这才缓过神来,巴拉巴拉把四位当家的情况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蔡道听完,摸着自己的下巴,沉默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这才继续问道:“这位九当家为人是不是比较犟,除了已经死了的大寨主之外,谁也说服不了?对了,那他本人的功夫如何?” “回蔡道长,你猜的一点没错。白显勇这小子根本就是个浑人罢了。说起来,他自身的功夫也就一般,但是,这个人天生神力。曾经又一次,他在醉酒之后,一个人硬是举起一座数百斤重的小鼎,这是我们这些当时在场的当家和喽啰们都亲眼所见的。”谢飞豹主动站出来回答道。 事实也真是如此,在山寨里,除了大寨主之外,也就是他谢飞豹和白显勇的关系最好。不然,谢飞豹和史二奈在经过私下里商议之后,谢飞豹自己也就不会主动要求留在山寨之内了。 他之所以留下来,根本的原因有两个: 一、为了保全那些一直跟着自己和史二奈的手下的性命; 二、就是要借助自己在山寨里的势力,稳住并且软禁白显勇,把他从双方的冲突中摘出来。 “那就好办了。”蔡道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吩咐道:“兰陵啊,你立刻派人把尤飞熊和杜猛虎带到贫道的书房里。不过,他们二人身上的绳索暂时就不用松绑了。人送到之后,所有人都不用跟着,贫道亲自去劝降他们。至于白显勇吗,花寨主,你带人亲自去把他提过来,你们几个也都留在这里。大桶子,这一回,你可有了一个非常难得的对手,去和比比力气,如何?” “诺!”他身旁的蔡桶只是说了一个字,算是回应了蔡道的安排。 听了蔡道的吩咐,蔡兰陵急忙站出来,进言道:“主人,这不太妥当吧!要知道,那两位当家到如今还是不肯降服于我们,而且他们本身武功非常高强,您一个人去见他们的话,属下以为,实在是殊为不妥啊!不如这样,属下立刻将张龙赵虎两位兄弟招过来,陪着您一起过去?这么样?” “无妨!人带到书房之后,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先让蔡樱花给他们二人身上在加一道特殊的绳索就行了。小板子,你留在这里陪着大桶子。花兰溪,你跟着一起去吧。”蔡道摆了摆手,说完就立刻起身,引着花兰溪快速地准备离开大殿。 蔡兰陵陡然想起,他还把那个西夏国的奸细一并呆了回来,可蔡道明明听见他的介绍,却没有给出处理她的意见,就连忙问道:“主人,还有那个宋玉狐应该怎么处置呢?” “宋奸什么的,当然是一律格杀勿论了。”蔡道闻言,立刻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蔡兰陵足足一分钟,这才毋庸置疑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328 安排 “宋奸什么的,当然是一律格杀勿论了。”蔡道闻言,立刻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蔡兰陵足足一分钟,这才毋庸置疑地回答道:“兰陵啊!贫道既然已经赐姓给你和樱花,就说明,我这个主人已经把你们当成宋人、当成是自己的属下看了。那个什么七当家,我呸,真亏她还好意思起宋玉狐这个破名字。不管她是西夏人也好,是宋奸也好。 你要记清楚,我们又不是朝廷的执政,或是带兵看守边关的大将,这里跟西夏又根本直接没有接壤的地方。那你还留着她干什么,难道留下来浪费咱们宝贵的粮食,继续蛊惑咱们手下的弟兄们吗?从今而后,但凡是遇到西夏国的奸细或者像韩天那样的宋奸,一律格杀无论。”说完,蔡道刚想要离开,又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于绝对了。 他便转身接着说道:“诸位,事情当然不能够就这么绝对,如果,贫道是说如果,西夏国或者大辽国之内要是有人向咱们主动投诚的话,那就一定要收下。朝廷不敢接纳,贫道这里什么人都敢接下。至于是不是对方派来探查咱们的奸细或者抱着其他目的,这在以后的时间里可以慢慢的探查。” 说完,蔡道带着花兰溪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而蔡桶跟着蔡板也离开了大殿。他们只是暂时离开,为了迎接接下来的一场比拼,这是主动回去换练功服去了。而蔡兰陵听完后,和花狻猊全都一言不发地走了,他们这是去完成蔡道的吩咐去了。 所有人都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既兴奋有感动的表情,能够从一个倭人得到蔡道的信重,可见他如今是非常的感动。 一时之间,大殿里只剩下谢飞豹和史二奈二人。他们两个在听完蔡道那一番言论之后,两人大眼对小眼地看着彼此,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心里面却是五味杂陈。 把宋玉狐留下一条命,并且主动带到这里,并不是蔡兰陵和花狻猊的主意,却是他史二奈的建议。当初,在抓到宋玉狐的时候,花狻猊、蔡兰陵和蔡樱花都建议立刻把这个贱货给杀了。可是,史二奈却耍了点小聪明,站出来建议将宋玉狐带到白云观。 当然,这也只是他想在新的主子面前邀邀功罢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孩子居然对宋玉狐连一丝的兴趣都没有,白浪费了他的脑细胞了。 老实说,听完方才的那一番话之后,二人对蔡道的初始印象也都已经大为改观了。蔡道选择肚子面对尤飞熊和杜猛虎,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劝降这两个人,他们并不清楚。可是,派刚才那个身强体壮的大汉去和白显勇比力气,在二人看来,这却是一个非常恰当的应对方式。 谢飞豹是整个山寨里最了解他这个九弟。白显勇也许还会嫉恨自己不但不给大寨主报仇,反而投降了敌人,但是,对付他这个浑人,如果有人真得能够以力降之的话,他一定会真正的心服口服的。 只是,他们刚才光注意蔡道本尊了,根本就没有太在意新主子身边的那两个——孩子。蔡道出名了,所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蔡桶和蔡板也都被编进了市井里说书人的段子里,随着各地粮食丰收,也自然传到了这些头目的耳中。 刚才那两个也的确跟听传闻中说的比较相像,特别是那个什么大桶子,其身形长得异常的高大,脸部也长得比一般孩子长得成熟,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们如今毕竟都还只是孩子而已。这个大桶子也就十一二岁罢了,如何能够顶得住白显勇这个正值力量巅峰的壮汉呢? 谢飞豹和史二奈深知白显勇这个人,他天生神力,山寨里无论是谁,在力量上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匹敌,而且做事一向都是收不住自己的手脚。刚才的那个蔡桶究竟能不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试中降服了九弟,老实说,他们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赢了的话,对于双方而言,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一旦输了的话,万一白显勇要是收不住手,伤了蔡道的这个仆人的话,这位新主子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将白显勇给杀了呢? …… 时间不大,先是蔡桶和蔡板两兄弟一起回来了,接着就是花狻猊和蔡兰陵相继归来,花狻猊身后,跟着的就是太行寨九当家白显勇。他如今不但仍然被绑着,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一路押着他。 当白显勇一进入大殿,就看见端坐在这里的谢飞豹和史二奈,立刻大吼道:“你们这两个叛徒,为什么要投降,为什么不替大哥报仇啊!你们这两个叛徒!” 一边吼,这厮还用力地挣扎,在他身后看押他的两个壮汉,眼看着就要抓不住白显勇了,花狻猊见状,立刻抢身上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一条臂膀,这才算稳住了白显勇。 “瞎吵吵什么,现在主人给你一个机会,要是赢了面前这个小子,就立刻放你离开。这之后,你不论投靠西夏国、大辽国,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势力,来找我们给那个死鬼单雄霸报仇,一切都随你,洒家们绝对不会干涉。”花狻猊看着白显勇,他用手指了指蔡桶,便也些可惜的说道。 其实,花狻猊本人也是大力士,可是,在汴梁城的时候,自从遇到了蔡道之后,他相继见到了蔡桶和曹虎,被这个两个小孩子打击到了。所以,他的这个所谓的大力士也不好意思在蔡道面前露脸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够得到狮子寨老寨主的赏识,做了人家的乘龙快婿,当上了狮子寨的大寨主。 白显勇闻言之后,还有些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只是看了一眼蔡桶,并没有在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可谢飞豹猛地站起身大声地问道:“花寨主,您此言当真!” “六哥!”史二奈看到谢飞豹这么激动,生怕因此得罪了花狻猊,拉了一把谢飞豹,站起来解释道:“花寨主,谢军师,我六哥和九弟关系最好,所以,有些激动了。” 蔡兰陵拱了拱手,淡淡的说道:“无妨!对于这样耿直忠心的汉子,不但是我,主人和花寨主一向都是极为敬重的。花寨主刚才说的话,也就是我主人的意思。自然是真得。不过,看样子,你的九弟并没有知道如今的状况,你还是亲自向他解说一番吧!” 史二奈也看出来了,白显勇现在非常排斥谢飞豹,解说这件事也只好落在了他的头上。(未完待续) 第329 收服白显勇 其实,史二奈也看出来了,白显勇现在非常排斥谢飞豹,解说这件事也只好落在了他的头上。 二人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史二奈自然知道应该向白显勇如何解释。 其实,基本上就是史二奈再说,白显勇在听,其间,这厮一直都梗梗着脖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让花狻猊看在眼里,恨得牙根只痒痒,这要不是看在其他两人的面子上,非得抽白显勇一巴掌不可。 “当真!”一听说,只要赢了面前那个自己刚刚看不上眼的半大小子,白显勇一瞪牛眼,大声地问道。 “自然是真得。不过,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要是输了的话,可是要归降于我们,再也不许提给单雄霸报仇的事。如何?”花狻猊激将道。 “那有什么,洒家答应了。”白显勇果然回答的很干脆,在他看来,别说是眼前那个看着呆呆的半大小子,就是大殿中所有人,单比力气的话,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有输的可能。 “白显勇,你是想文斗啊,还是武斗啊?”这个时候,一直在看热闹的蔡板说话了。 白显勇定睛一看,说话的是个小猴崽子,就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文斗,武斗的,你这个兔崽子赶紧划下道来。老子还要赶紧下山呢!” “很简单,既然是比力气,文斗就是扳手腕。我发现你也是右撇子,所以,双方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至于,武斗吗?什么动作方式都不限制,只是不允许双方使用兵器,一方彻底制服另外一方,直到对方认输为止。怎么样,白痴?”蔡板对于白显勇出口成脏的非常气氛,他说话自然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 白显勇闻言,翻了翻眼珠子,他平时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是,他对于如何比力气还是非常精通的。权衡了一番两种方式之后,白显勇说道:“既然是比力气,自然是武斗。这又不是小孩子打架。” 话既然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小蔡板也就不再啰嗦,只见他闪在了一边,冲着自己的哥哥蔡桶招手示意,让他上前和白显勇较量一番。 除了蔡兰陵以外,谁也没有发现这个像猴子一般的小孩子嘴角上撇,挂着一丝狡黠的笑。 后世的武侠小说有一句话,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 九当家白显勇的外号叫做拼命三郎,其实水浒传里的石秀和他的这个外号有些不符。石秀表现的比他的义兄杨雄还要冷静。而白显勇则不然,动起手来那叫一个利落干脆。蔡板刚把通道让出来,蔡桶还没有站定,他就直接一个黑虎掏心,抢身朝着对方猛冲过去。 可惜的是i,白显勇这出人预料的第一招刚一出手就落到了下风,如果,他要是先出腿攻击的话,蔡桶还真就不管直接挡其锋芒,肯定会闪到一边。蔡桶的力气再大,可身量毕竟比不上已经长成的白显勇。可是,白显勇偏偏就用的是拳头。 对于这一招,蔡桶在蔡道那里吃了很多的苦头,而曹虎却在蔡桶的面前,只要是使用这一招的话,完全没过过一招就立刻败北了。 众人还在惊讶白显勇的突然进攻,只听见他出拳之后带起的风声,也没有看到蔡桶是如何应对的,只听见‘嗖’、‘啪’,勇冠太行寨的白显勇就直接一个狗啃屎,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地上。 “啊!”史二奈直接惊讶地叫出了声。 他转头看了一眼花狻猊和蔡兰陵的表情,居然发现两个人表现的异常淡定。 他们能不淡定吗? 蔡道的手下,除了张龙赵虎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大败眼前的这个半大小子。花狻猊自己的本事也不是太高,也就是比旁人多了一把子力气而已,可他又如何比得上蔡桶和曹虎这两个怪力小子呢?自从见识过二人比赛力气之后,花狻猊在蔡道的身边就变得更乖了。 至于蔡兰陵,论技巧,即便是蔡道自己这个来自后世的武侠迷爱好者也比不上这个武士出身的家伙,可是,蔡桶只要不主动进攻,蔡兰陵除非是太极宗室转世,不然,蔡桶只要站在原地不动弹,谁也拿他没有办法。蔡道只教了他只教了这么一招——半转身,伸腿下绊子,伸手牵引对方出拳的手臂。 白显勇被蔡桶的这一招摔得的是七荤八素,头昏脑胀。在地上趴了足足一分钟,这才缓过神来。要知道,这还是蔡桶手下留情后的结果,他刚才那一下手上的牵引动作如果真得是使出了全力的话,白显勇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都飞出了大殿了。 本来,双方说好了比力气的。可是,谁让白显勇自己办事不讲究呢?他如果不是抢先出手的话,蔡桶也就不会用处这一招。 白显勇昏的这阵子,蔡桶并没有再出手,可白显勇却恼羞成怒,爬起来直接开干,可他一旦打起来,就不会动脑子了。那结果就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结果。 白显勇一次比一次摔出去的快,一次比一次在地上趴着的时间长。连续七八次之后,谢飞豹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他主动跳出来,出手一扭白显勇的臂膀,把他发背按在了地上,大声地喝道:“够了,九弟,你已经败了,又何必继续下去呢?” “我没有败,是他耍诈,不是说好了大家比力气的吗?”白显勇趴在地上,兀自挣扎,不服气的大声嚷嚷道。 史二奈闻言一捂脸,实在是太丢人了,你自己都没有比力气的意思,还居然好意思说人家耍诈。他走到近前,蹲下来,对着白显勇说了一句话:“九弟啊!你知道刚才把你摔了好几个跟头的小子,今年多达了吗?” “……”白显勇显然不知道史二奈话中的含义,闻言就有些蒙圈。 史二奈也没有打哑谜的习惯,立刻说了答案:“那个叫蔡桶的小子,今年不到十二岁。说人家耍诈,可自己是怎么做得?” “啊!这是真得?”白显勇一听就是傻了,打了半天,自己被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孩子给打得满地找牙,在人家面前居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显然,他无法相信这都是真得。 “自然是真得。怎么样,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吧!白显勇,你究竟降不降啊?是个爷们的话,赶紧给个痛快话!道爷我这里还忙着呢!没空在这里跟你瞎耽误功夫。”就在这个时候,大殿里突然出现了四个人,而刚才说话的赫然就是运财童子蔡道。 “主人!”蔡兰陵、花狻猊连忙上前给蔡道施礼道。 “我……”一时之间,白显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 在他身边的谢飞豹和史二奈此刻比他更加吃惊,因为,他们注意到蔡道的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二当家尤飞熊和三当家杜猛虎,关键是两个人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卸掉了。 这才花了多长的时间啊! 这个小娃娃居然把一向都不肯服人的两位当家都劝降了,而且,这两位一见面就打别,现在却表现的比一只家养的猫还乖。 刚才,在蔡道的书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花兰溪跟过去,只不过是给蔡道和这两位当家准备美酒罢了。他们谈话的时候,蔡道书房周边百米之外完全没有一个人。所以,除了蔡道、尤飞熊和杜猛虎之外,这成了一个千古之谜。 “九弟,你也降了吧!大哥的死,说到底还是四当家和他的那个废物小舅子给害得。就是主人不杀他,他也会折在宋玉狐那个西夏表字的手里!”这个时候,既然谢飞豹和史二奈无法劝服白显勇,尤飞熊只好出面劝阻他了。白显勇人虽然浑了点,可他待人真诚,在山寨里几个当家之中,人缘是最好的。 这不,就连杜猛虎也出来劝道:“是呀!九弟,吴仁星那个狗东西,居然已经跟那个表字混在了一起,他们早晚都会对大寨主不利的。” “唉!大哥啊!请恕小弟无能,不能为你报仇啦!”一看到尤飞熊和杜猛虎居然都已经被劝降了,白显勇长叹了一声,说道:“罢罢罢!既然如此,这位小道长,能不能让洒家亲手宰了那个表字,再向您……”(未完待续) 第330 接下来的行动 “唉!大哥啊!请恕小弟无能,不能为你报仇啦!”一看到尤飞熊和杜猛虎居然都已经被劝降了,白显勇长叹了一声,说道:“罢罢罢!既然如此,这位小道长,能不能让洒家亲手宰了那个表字,再向您……” 蔡道一听这话,主动打断了白显勇接下来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蔡兰陵和花狻猊问询道:“她还没死吧!” “没有!”这两人同时回答道。倒不是二人没有把蔡道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他们刚才忙着蔡道交代的其他事情,没有顾上杀宋玉狐。 “来人,带白当家去办事。记住了!回来之后要给他换件新的衣服啊!”蔡道点了点头,还好这次这两人没有这么快下手,不然真还没有办法给白显勇这个出气的机会。 白显勇被一个小队长带下去之后,众人在大殿里席地而坐,pi股下面也就是一个蒲团而已。这里毕竟只是座道观而已,而且,还是建在高山之上,所以,没有必要像大相国寺那样,给贵客准备桌椅板凳什么的。 “接下来,你们也都不能闲着,谢当家先屈尊在花寨主手下当个中队长,你和史当家的手下也全都划在你的帐下。至于史当家,你就和暂时和蔡兰陵客串一下军师。毕竟一人之见,终有所短,你们两个遇事好好商议一番。史当家,你要大胆直言啊!至于这两位当家,你们之前的手下要还是愿意跟着你的话,花寨主会给你们安排好的。”蔡道说了一大通,基本上都是对四个当家的安排,他并没有籍此削弱这四个人手中的权柄。 接下来,蔡道就继续向众人讲述自己的太行山计划。 “大花,兰陵,接下来,就是要彻底完善整个太行山的计划了。我是这么认为的,可以双管齐下,以太行寨为暂时的基地,从南北两个方向齐头并进。至于之后如何安排人手,大花,你和兰陵看着安排就是。不过,飞狐陉那里是个紧关节要的关键点。就安排王敢带人把他拿下来,只有,就由他亲自在那里坐镇。 对了,大花,这里的事情说完之后,你一会儿把王敢给我叫过来。众位好有什么可说的呢?” “嘶!”那四位当家一听完蔡道刚才那番话之后,尤飞熊和杜猛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过兴奋的表情,可是,他们心中却已经笑开了花。而谢飞豹和史二奈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在他们这些人的认知当中,太行寨过去的大当家单雄霸已经算是雄才大略了,可就是他也没有敢大言煌煌的扬言要拿下太行八陉附近所有的山寨。 山贼占据的地方,往往都是易守难攻的要地,不拿出五倍,甚至是十倍的兵力去攻打这些山寨,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太行山里的每一个山贼都了解这一点。更何况,太行八陉如今的行事和过往的那些朝代多不同。也就是从太行寨所在的井陉关起,太行八陉被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就是南四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和枳关陉。 枳关陉双雄早就已经率众归降了蔡道。后来,听闻有人再次占据那里的山寨,不过,蔡道在收服张龙和赵虎的时候,已经在那两座山寨里留下来通道。只要他们的大军一到,这些刚刚占据那里的山贼如果不望风而降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杀戮了。 所以说,在太行山脉南方之中需要攻克的如今也只剩下三个大型山寨了。 第二部分就是太行寨,井陉关位于宋辽边境上,在井陉关以西就是辽国的重要关口雁门关和重镇雁门郡。 这个山寨由于处在三不管的地带,所以论规模、当家的能力和兵源都是太行八陉山寨当中最强的,如今却被蔡道轻轻巧巧地拿下了。不得不说,实在是让太行山所有的山寨都是大吃了一惊。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拿下太行寨的人居然是已经一统吕梁山和中条山所有山贼势力的花狻猊。 至于最后一个部分,就是北三陉——即飞狐陉、蒲阴陉和军都陉,这三陉如今都在大辽国境内。也因此,这一次行动,真要进攻这三个山寨的话,虽然不一定会惊动辽国的边军,但是,这也是跨境作战啊!其难度之大,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见众人没有异议,蔡道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肯定会质疑,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拿下太行八陉中所有的山寨。”这话无疑是对刚刚归降自己的四个当家说的 “有些人也会认为,我这个孩子野心太大,拿下这些山寨之后,是不是就打算揭竿造反啦?”这话当然是对花狻猊说得,他现在虽然名为这次心动的总负责人,其实还是再替蔡道打工。他自小受父兄,以及母亲的影响,虽然不会在愚忠赵宋皇朝,可是,要让他举旗造反的话,他可是不会干的。 这点,蔡道和花狻猊自己都心知肚明。可蔡道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把话挑明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整个天下之大超出你们的想像。我要想拿下大宋江山,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那样势必会引狼入室,让契丹人和党项人找到空隙,继续侵占我们汉人的领土。所以,我宁可去海外打拼一片天下,也不愿意向曹操和司马懿父子那样,欺负孤儿寡母来,赢得天下。 至于,那些不想去海外的兄弟,如今北方的高丽、南方的大越、大理,这些地方过去都是咱们汉人的领土。他们老赵家既然不要,咱们却可以替汉人夺下来,做一个小国的君王,也强过继续在这里玩山贼过家家的游戏。所以,贫道让你们打下那些山寨,并不是想要霸着那里…… 而是接着打下这些山寨的机会,彻底打开河东路通往大海的通道,把继续在那里受苦的百姓全都迁居到海外。将来,你们这个人要是有幸做一个小国主的话,治下不能没有自己的子民吧!是不是?” “什么?”谢飞豹和史二奈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到现在他们才真正地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蔡道具体对尤飞熊和杜猛虎说了些什么,可是,他们两个为什么那么快就被劝降了,根本原因就在于,蔡道给了他们两个连单雄霸都给不了的未来。 “这一点,花寨主虽然也听贫道说过,但是,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我的这位军师,蔡兰陵就能够亲自证明这一点。”说着,蔡道把手指向了蔡兰陵。 `(未完待续) 第331 好消息 “这一点,花寨主虽然也听贫道说过,但是,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我的这位军师,蔡兰陵就能够亲自证明这一点。”说着,蔡道把手指向了蔡兰陵。 蔡兰陵一听蔡道提到自己,便主动站出来,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之前是倭国人,出身贵姓,是当朝执政藤原氏家族的直系子弟!” “啊!”一旁的史二奈一听这话,忍不住失声大叫了一声。别人不知道这个在倭国代表的意义,可是,他却非常清楚,因为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游历过沿海周边地区,从不少倭国的海上那里了解了不少倭国的事情,自然也就听闻过藤原氏。 “我的父亲虽然是藤原氏的直系子弟,但母亲却是宋国人,所以,在下从小一直都被视为一个异类。也正因为如此,在下才会放弃了自己在倭国的身份和地位,跟在主人的身边。”说这句话的时候,蔡兰陵面部流露出了非常真挚而感激的神情。 剩下的话就不必再说了,其他人也都信了蔡道的话,更何况,想要拿下太行山脉其他六陉的山寨,在花狻猊和蔡兰陵看来,并非难事。 这其中有两个方面的原因,让他们二人有了充足的信心。 一、是因为实力最强的太行寨已经被拿下了,这对于其他山寨是一个极大的震慑。 二、事实在一次证明了,蔡道赐给他们的那种可以喷火的‘掌心雷’完全可以攻破任何的坚固的寨门或者寨墙,只要打破面前的这道阻碍,对方山寨险要的地势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何况,‘掌心雷’启动时所发出来的威势,也已经足够让敌人胆寒心惊了。 …… 之后,事情当然不会像他们想像的这么顺利。 除了留下一个小队保护这里的伤兵之外,花狻猊又带领着所有的人、押送着大批的给养,重新出发。他们这一路是沿着太行山西麓的大道,花了半个月时间又一次回到了太行寨。 到了山寨之后,花狻猊和蔡兰陵经过一番商议过后,做出了相应的人事安排。 进攻北三陉的任务交给了之前的以王敢为首的三个中队长人员,他们带去的人还是以狮子寨的人手为主,第一战就是飞狐陉上面的山寨,带队主攻的任务就是王敢。而南三陉则分别由尤飞熊、杜猛虎和谢飞豹三个新任命的中队长负责带队攻取,他们三个人带队的先后顺序,却是由三人抽签决定的,由于蔡道并不是十分清楚三个人的能力,所以,也就没有瞎指挥。 这三位新的中队长的手下自然是他们原先在太行寨里就归属于他们的老人手。 至于原先其他那几个当家手下的小喽啰,则被蔡兰陵和史二奈打乱之后,分配到了这六个中队长的手下。这里面唯一没有分到任务的就是九当家白显勇,他的手下虽然都留了下来,可他如今也只是一个小队长而已。 白显勇杀了宋玉狐之后,便和张龙赵虎一起留在了太行寨,一是负责看守好这座山寨,并且,负责接应前方退下来的伤员,并照顾好那些还在山寨之中养伤的兄弟。 等到南三陉拿下来之后,原先的枳关陉的两个小山寨,就由他们三个负责攻取。而蔡道部下的那十人的大筒手小队也被分成了两拨,分别归属于南北两个方向的进攻队伍。 战斗很快打响了,由于花狻猊和蔡兰陵他们到白云观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攻取了太行寨的确是极大的震慑了南方三陉的山寨。 这南方的第一战是谢飞豹抽到的,等到他出兵的时候,情况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谁也没有想到,南方三陉的山寨,居然联合到了一起,他们将所有的人手都聚集到了最北边的滏口陉。这一下彻底打乱了蔡兰陵和史二奈制定的部署。 好在蔡兰陵已经习惯了每逢大战之前,会提前派出蔡樱花去打探对方的虚实,这才料敌先机。给自己一方留出了调整部署的时间。他先是让谢飞豹继续行军,将他的队伍先压在滏口陉山寨的通道口,既不进攻,也不退去,就是要死死地盯着这些窝在山寨里的三股山贼。 而尤飞熊和杜猛虎则率领队伍,抄小路赶往滏口陉后面的两个山寨。先掏了对方的两个老巢,这样做,虽然会耽误一些时间,但是,如果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顺利的拿下这两座山寨的话,会极大的动摇滏口陉里其他两座山寨的军心。然后,在将白显勇紧急调配过来。 到了那时,一旦大筒手用大筒攻破对方的寨门或者寨墙的时候,这个拼命三郎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而北三陉人马行动起来就异常的顺利,虽然是在敌国境内行动,但是,别说辽国的边兵不把他们这些山贼放在眼里,就是北三陉的山寨也没有把这股队伍放在眼里。他们自然也听说了太行寨被攻破的消息,可是,北三陉山寨上的人本就看不起宋国境内的其他山寨。 加之,北三陉中,占据飞狐陉山寨的本就是契丹人耶律杀洪,其他两个山寨上的当家却都是辽国境内的汉人,自然也就和飞狐陉的山寨势同水火,也因此,这三座山寨也自然谈不到联合之类的事情了。 由于南方的战事有了极大的转变,本来应该由蔡兰陵辅助北方的队伍,也只好作罢了。花狻猊和蔡兰陵亲自找了那三个狮子寨的中队长谈话,王敢和其他两个中队长都拍着胸脯向二人保证完成任务。 王敢第一次亲自独自一个人带队,难免有一些紧张,可是,当他到了飞狐陉山寨的寨门前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他多虑了。飞狐陉的山寨当然还是易守难攻,但是由于这里地势实在是太过于险要,这也让耶律杀洪放松了应有的警惕,飞狐陉山寨的寨门和寨墙看起来残破不堪。 于是,王敢故技重施,还是借助对方夜盲症的毛病,专门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黎明之前的两刻钟动手。一鼓作气便拿下了飞狐陉的山寨。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耶律杀洪居然十分识时务,一见大势已去,便主动让手下还在抵抗的各族小喽啰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放弃了无谓的反抗,主动向王敢投降了。 这个契丹人在投降之后,提出了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要亲自见一见王敢的主公。 这个要求,王敢当然不敢轻易答复他,这件事他立刻派人禀报了蔡兰陵和花狻猊,让他们负责定夺这件事。 之后,王敢派出一个小队保护大筒手到其他两个中队长的队伍之中,他则率领自己的手下和新收的这些喽啰们一起负责留守并修缮飞狐陉的山寨。这里可是,蔡道点名要求坚守的山寨,地处辽宋边境上最紧要的地段。 他们虽然是山贼,但是,一旦要是让辽国的边关大将认识到了这些宋人的危险性,辽国人首先要攻打的目标一定就是飞狐陉。这一点,不但是蔡道和蔡兰陵,就是王敢他自己在看到飞狐陉自身和周边的地势之后,都已经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 其他两座山寨在得到消息之后,都有些慌了,这才想到他们之间联合的可能性,可是,这个时候,狮子寨的两位中队长可不会给他们流出充足的准备时间。 负责进攻蒲阴陉的那位中队长做得更绝,在抽到蒲阴陉的时候,他就立刻派自己的手下去打探蒲阴陉的情况,赫然发现这座山寨里山贼做得非常绝。山寨里的几个寨主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他们不但劫掠过往的商旅,还把过路的人杀得是一个不留,这就导致之后辽国的商人根本就不敢经过蒲阴陉了。 而北三陉当中,飞狐陉和蒲阴陉是唯二都经受过辽国正规部队进攻的山寨。 蒲阴陉山寨这样的作态导致他们彻底断绝了收入,在经受过辽国正规军进攻之后,他们虽然打退了敌人,却也致使自己一方元气打伤。急迫之下,他们居然把手中的屠刀砍向了附近的山民,甚至平原上的百姓。 如此倒行逆施,这就符合了当初这位中队长提出来的那条建议。 于是,北三陉的军事行动,仅仅在半个月之后,就给蔡道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332 坏消息 于是,北三陉的军事行动,仅仅在半个月之后,就给蔡道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北三陉的三座山寨,除了飞狐陉的山寨经过了一场短暂的战斗之外,其他两座山寨几乎是兵不血刃就被狮子寨的两位中队长给拿了下来。 蒲阴陉的山寨是那位中队长派人由山寨背后发起的进攻,唯一伤亡的几个人手也是在翻越山峰的时候,由于遭遇各种意外,这才不幸牺牲的。 而军都陉就更加简单了,当狮子寨的第二位中队长带队来到山寨的时候,硬是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军都陉上的山寨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了这么长时间,对方连一个细作都没有派出来。 这位中队长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连忙派手下冒险趁着黑夜摸进了山寨里,这个细作这才赫然发现,山寨里别说是人了,就是连只鸡或一条狗都看不到踪影。显然,对方已经弃寨而走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地处太行山脉的最北段啊,而且这座山寨在当地的群众基础也非常好。可是。这里的寨主们却怂了,他们看得非常清楚,在大势面前,无论他们如何挣扎,也都无济于事。 可这些人一向都自在惯了,一点都不想屈居人下,所以,在经过商议之后,他们就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一得到蒲阴陉山寨失手的消息,他们就连夜逃离了军都陉。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让这位负责带队的中队长哭笑不得,表面上看起来,他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自己的队伍没有伤亡一个人,便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军都陉。 可是,这只是表面而已。 其实,事情不然。 这位中队长非但没有在这次的军事行动中展示出自己的才华,反而也失去了一次扩充自己队伍的好机会。他的部下的确是没有任何的伤亡,可问题是,他也也没有收编任何敌方的山贼啊!更何况,这里群众基础好的山贼被赶跑了,那么,他想要获得当地百姓的支持,就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付出不少努力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而蒲阴陉的山寨则不然,那里附近的百姓是被原先的山寨祸祸的不轻,可并不是都被杀了,大部分百姓全都逃离了那个地方。华夏人重土轻迁,一旦得到消息,在观察一阵之后,肯定就会有不少百姓重归故土的。这里面就有他军都陉附近的百姓。 可以说,蒲阴陉山寨如今的情势虽然很差,但是有了蔡道的支持,一旦缓过劲头来,将来的发展趋势肯定会在北三陉里拔尖的。 北三陉的军事行动异常的顺利。南三陉的军事行动也不差,毕竟,如今蔡道手下的一个半军师都在谢飞豹的队伍当中。而有了大筒手的帮助,白陉和太行陉的山寨都在极短的时间里被尤飞熊和杜猛虎给轻易攻取了。在这两座山寨里虽然没有得到大量的金钱和物资,但是,他们却取得了大量的人手。 当然,这些全都是以老弱妇孺为主。 其间,也发生过奸yin妇女的事情,这些人毕竟刚刚归降蔡道,对于他颁布的军纪并没有放在眼里。可是,蔡道却坚持在他们的队伍当中派出了监军。蔡道在派出这些人的时候,只说了一次,这些人去不是负责监视哪位头领的,还是去负责监察军纪的。 而后,当两位中队长带队和谢飞豹的队伍汇合之后,这两个监军就把他们查探到的违反军纪的事情禀报给了花狻猊和蔡兰陵。 当着众人的面,蔡兰陵力排众议,按照蔡道颁布的军纪,当场就诛杀了或是责罚了那些罔顾命令,违反军纪的喽啰,这一点当然会落了尤飞熊和杜猛虎的面子,但是,也极大的震慑了这三个中队其他喽啰们。 这件事算是让蔡兰陵与尤飞熊、杜猛虎结下了梁子。 这个暂且不表,出了这个小插曲,但是,战事却在按照蔡兰陵的预估在发展。 当天,蔡兰陵就命令谢飞豹押解着一些另外两座山寨的家属到滏口陉的山寨大门外哭寨。而后,在第二天的大中午,谢飞豹便率领着队伍开始进攻大寨了。 当大筒的轰鸣声响彻山谷的时候,滏口陉山寨的寨门就像片薄瓦似得,被人轻轻一敲就碎了无数片碎片。而三个山寨的喽啰们也在这雷鸣声中彻底溃散了。 等到张龙和赵虎带领着一支队伍重回故土的时候,赫然发现刚刚占据自己山寨那两小股山贼向他们投诚了。 能不投降吗?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太行八陉的所有山寨都被这一伙人都平了。何况,这次带队的还是这里的老人。 张龙和赵虎一打听,这才知道,这些人居然是那些在河北闹事的保甲中的一小股。 他们将这件事连忙禀报了蔡兰陵和花狻猊。而他们两个也将捷报和其间发生的一件事一起禀报给了蔡道。 当拿到花狻猊和蔡兰陵的奏报的时候,蔡道正在头疼呢? 原来,在好消息传来的时候,又有一个天大的消息传来了。 自从宋神宗驾崩之后,第一个被调动的地方大员人选已经确定,他就是河东路观察使中官李宪。这个带兵打仗算是中规中矩的太监能够到河东路这里,也是托了蔡道的‘福’。宋神宗这一走,他自然也就失了势,他也是第二个被罢免的太监。 第一个就是宋神宗的贴身太监,一直负责管理皇城司的石得一,他如今还在宋神宗的皇陵里苦守着呢?以往威名赫赫的他,到了如今这副田地,就连一个皇陵使都没有捞到手。可见,太皇太后高滔滔有多么的恨他。不管是新法,还是宋神宗用过的老人,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这位逝去的皇帝。 可见,司马光这个‘以母改子’的策略有多么凶狠。 而接替李宪、就任河东路转运使的人赫然就是蔡道的老对手——郑侠。 当然,这可能是郑侠或者当朝执政们一厢情愿的相法。蔡道早就已经不把郑侠放在眼里了,这个脑后长反骨的小人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只恼人的苍蝇罢了,还没有母蚊子有威胁,却可以足够的恶心人。 不过,既然郑侠做了河东路的最高官员,蔡道在中条山的计划也不得不搁浅了。他如今是已经被保守派大臣摘桃子摘怕了,他如今但凡做出一点成绩,就会被这些不办人事的人据为己有。所以,蔡道才会头疼。也幸好,大宋朝的政策恰恰限制了郑侠权限。 他这个转运使兼太原府知府,还直接管辖不到中条山这里。(未完待续) 第333 大戏即将上演 幸好,郑侠这个转运使兼太原府知府,即便他到任之后,还直接管辖不到中条山这里。 看完蔡兰陵和花狻猊共同承上了来的捷报之后,蔡道猛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当朝的执政们和郑侠都不想让蔡道好过,那么他就干脆彻底消失,既让他们抓不住自己的把柄,又可以让对方找不到自己,而投鼠忌器。 这个办法就是山贼土匪。 蔡道既然已经天下公认为运财童子转世,那么近在咫尺的太行山土匪有怎么能够不眼红呢? 一不做,二不休,蔡道立即写信给蔡兰陵和花狻猊,让他们派尤飞熊和杜猛虎大张旗鼓的带着他们两人手下的所以喽啰,在白云观重新开观的当天,直接把蔡道给劫走。 这样,虽然会让蔡道的身上沾染上一些污名,可他如今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身边又没有朝廷的兵将保护,被无法无天的山贼劫持走,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而且,蔡道还专门派人在沿途打探郑侠的行止,一旦打听到他什么时候能够到太原府上任,他就立刻举行开观仪式。蔡道就是要在郑侠接任的当天,当着宾客的面被自己的手下劫持走。也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看一看,这些保守派大臣的丑恶嘴脸。 蔡道按照自己临时想出的这个计划,吩咐手下人立即一一办理。前去打探郑侠行踪的人,一直打发传信的人来回报,并未找到这个反骨仔的行踪。不过,蔡道却在第三天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作为蔡道的过气的对手,蔡道虽然没有把郑侠放在心上,可是,七色领的大头领却一直派人紧盯着反骨仔。 郑侠一接到圣旨,便让自己的家人乘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前往太原府上任,而他自己却想给蔡道来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直尾随他的人发现,郑侠前进的方向赫然是中条山脉,而不是经河中府前往太原。看样子,他是想要偷偷地潜入到莲花山-白云观,在暗中打探一下蔡道最近的动向。 最了解你自己的,是你的敌人,这一点并没有说错。不过,郑侠这一次却是做错了。他认为蔡道到白云观之后,肯定不会就这么安心呆在这里白云观听天由命的,这个罗锅子在暗中一定好有动作。 就在不久之前,汴梁城里接连三天发生的骚动,几乎没有人认为那是蔡道的手笔。保守派的大臣全都认为这是蔡确和章敦为了挽回颓势,避免被贬出朝廷,而使出来最后的手段。那三天的骚动,的确是把司马相公给气得吐了血。可是,对于整个保守派势力来说,非但毫发无伤,反而还让他们拿下了变法的第一个阵地——太学。 唯独只有郑侠一个人认定了那三天的始作俑者无疑就是罗锅子蔡道,他找了文彦博和吕公著,可惜,这两位人老成精的老家伙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这个意见。后来,保守派的大臣们全都被他搅扰的烦了,刚好,太皇太后想要拿下一直在宋夏边境搅风搅雨的太监-李宪,而蔡道的白云观刚好就在河东路。 所以,文彦博和吕公著一起商量过之后,他们这几个老东西已经都把罗锅子贬到了鸟不拉屎的白云观,真要在动手,他们也抹不下这个脸啊!何况,王安石如今尚在重病之中,如果他们做事做得太决绝的话,天下人又如何看他们呢?不说王安石,就是孙觉和曾巩这两位德高望重、已经致仕的老臣都不会同意。 你郑侠不是想找罗锅子的麻烦吗?那么好吧!这不是刚刚好,李宪被拿下,河东路就多出了一个空位。他们干脆就来了一个顺水推舟,任命郑侠为新的河东路转运使见太原府知府,由你这个反骨仔亲自动手,哪怕就是杀了这个罗锅子,又和他们有何相干呢?这一切不都是郑侠自己的主意吗? 可郑侠却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蔡道如今还是孩子,哪怕他猜对了蔡道会继续搞事,可蔡道想要干什么,需要他亲自动手吗? 蔡道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大喜过望,原本是打算在郑侠接任的时候,自己在上演那场大戏的。现如今,得知郑侠要自投罗网,蔡道岂能让他好过? 于是,蔡道立刻派人送加急文书给蔡兰陵,信上特意写明,白云观开观的仪式将在三天后举行,而尤飞熊和杜猛虎率领的队伍丢下一切给养和辎重,必须要尽快感到莲花山,如果实在是赶不及,可以搜集太行八陉南部几个山寨中所有的骡马,提供给这两支队伍赶路用。 …… 事情都在按照蔡道的计划一步步进行当中,他名面上派出去的人还在盯着郑侠摆在明处的车队,而七色领的暗探却一直都在紧盯着自以为得计的郑侠本人。 这一天,黄历上只是一个小吉日,宜入宅,小雨。 郑侠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服,随着一个商队赶到了莲花山下。这个商队的主事姓丁,名叫丁有才,青州人士,家中小有余财。以前,他是中等粮商,多是以倒卖粮食为生。元丰六年,中原大熟,让他这个在家中大量囤积粮食的粮商差一点就破了产。 也幸好,那时蔡道刚好水泊梁山上大量的收购粮食。为了保住自己的本钱,丁有才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知机的在第一时间里,将自己家中全部的粮食都贱卖给了蔡道。他虽然在这次的交易当中,也亏了很多的钱。可是,他当时就比别人都想得非常明白,相比中原几路其他的中小型粮商而言,他能做到保住六成的本钱,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 这笔交易,看似丁有才吃了大亏,可是,在中原大熟的前提下,蔡道能够给出那个价钱已经是很厚道了。 所以,丁有才一直都认为蔡道的是他的恩公。这不,当他得知蔡道被贬到白云观的时候,就立刻在自己的家乡组织了一支不小的商队。一是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做点生意,弥补家中的亏空。二是拜望一下这位小恩公。 在当时,当地的富家大户听闻这消息之后,不少人都耻笑丁有才是异想天开,更多的人全都不看好他的这次行动。整个大宋成规模的商人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太行山脉之中盗匪横行,连两路的官府都拿这些山贼土匪没有什么办法。他丁有才凭什么敢去河东路呢? 要进入河东路,必须通过太行山脉南四陉其中的任意一陉,而哪一陉都有山贼占据其中。想要安安稳稳地到河东路行商,有三个方法。 第一、要么跟在世家大族的背后,这些北方的大家族哪一家都有商队,而他们的商队都有充足的护卫太行山中的山贼根本就不敢招惹这些商队。所以,河东路与河北之间的商贸往来,基本都被几个大家族的商队所把持。 当然,太行山山贼当中,也不全都是讲规矩的,比如太行寨,自从单雄霸当上这里的大寨主之后,他就敢出手劫掠大家族的商队,而且,只要是其中有人敢于反抗,杀了太行山里的一个小喽啰,他就敢把商队里全部的男丁都杀了,财货和女人都带到山上。 偏偏太行寨所在的井陉关就位于三不管地带,那些吃了暗亏的世家大族也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人家单雄霸吃得肚满肠肥,还就屁事没有。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自那以后,除了一些跟单雄霸交好的中小型商队以外,没有一家大商队敢在走井陉关这条最接近辽国边境的捷径了。 第二、就是请镖师,护送他们过关。至于这些镖师敢不敢为了这些货物跟山贼们拼命,谁也预料不到。 第三、最简单,也最是安全,就是花钱买平安。可这一点,偏偏丁有才就是做不到,他自己也只是小有薄财,召集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太富裕。 结果,丁有才就走出了第四条路,经由运河,在黄河渡口,坐上蔡家的船舶,在中条山南麓下船,就能直接到达莲花山南麓了。 丁有才自是不知道,这一直跟着他们商队,想要到莲花山凑热闹的穷汉就是大名鼎鼎的反骨仔郑侠,当他沿途的赶往莲花山人群中打探到详情,得知自己居然赶上了白云观的开观仪式,自是兴奋不已。(未完待续) 第334 打劫和邀请 丁有才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一直跟着他们商队,想要到莲花山凑热闹的穷汉就是大名鼎鼎的反骨仔郑侠。 在黄河北岸下了船之后,丁有才就发现沿途上多了赶路的人群越聚越多。他拦住一个行人,仔细一问才知道详情,在得知自己居然赶上了白云观的开观仪式的时候,他自是兴奋不已。 他连忙把这件事告知了跟他怀着同样目的的同行者,这些人立刻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与此同时,在中条山脉的山间小路上,尤飞熊和杜猛虎正率领着自己的手下,顶风冒雨朝着莲花山飞速的赶过来。 “黑熊,你说,公子这么麻烦干什么,不就是那个反骨仔吗?老字一个人去把他杀了不就完了吗?”杜猛虎一边赶路一边抱怨道。 尤飞熊本不想理会这个爱发牢骚的小猫,但是,这厮在他的耳边已经吵吵了半个多时辰,他只好回答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如果你在李观察还在任上的时候,去杀了郑侠,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今郑侠已经是河东路转运使和太原府知府,即便他还没有上任,如果被你杀了,那这天下还不得乱了吗?更何况,你这厮杀了那个反骨仔,非但没有解决公子的问题,反而还会让那个反骨仔名扬天下,这样的结果,你愿意接受吗?” 尤飞熊过去是厢军中的军官,他对于文官之中的那些蝇营狗苟自然看得非常透彻。若不是当初,他被一个知县陷害的家破人亡,他也不会在一怒之下,杀了那个知县的全家。这件事,仅仅就是死了一个小小的知县,却让这个河东路彻底乱了套。 事发之后,从大宋朝堂,到地方官方,都开出了极高的赏格,来换取他项上的人头。那个时候,他横下一条心,学三晋前辈聂政那样,以剑自伤面部,毁掉了本来的面貌,投身到了当时连官府都管不了的太行寨。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个当家如今的名字都不是自己的本名。比如,尤飞熊,他这个名字就是如此。他这个人因为身高体壮,皮肤黝黑,酷似人熊,在太行寨当中,他的力气也仅比白显勇差了一筹,所以,他这才会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初次见面,单雄霸没有刨根问底询问他的过去,只是在考校了一番他的本事之后,就将他直接提拔为一个当家。后来,尤飞熊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带兵经验,这才当上了太行山的二当家。 蔡道在和他们见面之后,也同样没有询问过他们的过往。 这就是尤飞熊甘心情愿向蔡道投降的另外一个原因,不仅仅是利诱那么简单。 “白猫,以后你在公子面前,有主意和任何想法,完全可以当面直说。可是,一旦接到命令之后,千万不要再随便议论了。我这些天从各个渠道了解了一番公子的过往。在八闽老家的时候都不是默默无闻,公子一进入汴梁城,就立刻搅动了天下的风云。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与他做对的人不少,可公子却从来都没有吃过一次亏。”尤飞熊越说,自己的心里就越是后怕不已。 “你这厮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啊!”杜猛虎挠了挠大光脑壳,困惑的问道。 “公子的命令,都是最正确的。有意见你可以当面提出,出来之后,就一定要坚决地完成。不然,有很多人等着取代你的位置。听明白了吗?好了,别再说话了,赶紧赶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白云观。”尤飞熊说完,不再理会杜猛虎,返身朝着他身后急急赶路的兄弟们大声地说道:“兄弟们,动作都快点,实在是赶不上的,就留在原地。不过,这些掉队的人就拿不到那十贯大钱的赏钱啦!” 由于事出仓促,蔡道也知道有些难为这些刚打完一仗的兄弟,所以,他才会拿出这么高的赏格来犒劳。六个中队,其中也就是尤飞熊和杜猛虎的手下伤亡最小,因为进攻滏口陉的时候,负责打先锋的队伍都是谢飞豹和史二奈手下的人,他们两个的手下只能给人家大大下手。 他们负责攻破的山寨,除了人以外,大量的物资早就被那些离开的山贼全都搬到滏口陉山寨里了。 所以,蔡道才会把这次的任务交给他们二人。当然,他们如果拒绝的话,谢飞豹、白显勇、张龙和赵虎的手下全都十分乐意接下这个差事。 当然,蔡道选择他们,也是因为这两个人在当地的名声非常大。 闲言少叙,蔡道在得到手下通知之后,知道尤飞熊和杜猛虎的队伍要在天黑之前才能赶到。 所以,蔡道只好想方设法的将开观仪式硬是拖到了下午。毕竟,良辰吉时是由他一个人说的算,这些道教信徒和前来观礼的人也不能说他什么。 申时三刻,因为下雨而变得雾蒙蒙的天陡然亮了起来,淅沥沥的下雨也渐渐停了下来。温暖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耀在新建成的白云观门楣之上。 这番情景让这些前来观礼的人都感到惊异不已,怪不得这位小观主硬是把开观的仪式拖到了这个时辰。原来,他早就预料到这天会情啊! 果不其然,白云观的大门陡然也都被从里面打了开来,只见门里走出了两个道童打扮的小孩子,出得门来,便大声喊道:“开观仪式正式开始,请诸位善信进去观礼。请……” 这两个童子自然不是蔡桶和蔡板,他们两个虽然是蔡道的亲信,可是,要让他们做这件事的话,那也实在是太煞风景了。这两个孩子,是蔡道从附近山民家中挑选的。这些淳朴的山民一听说蔡道要收弟子,自然一个个忙不迭抢着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白云观。 道士并不是和尚,虽然也是出家,但却可以娶妻生子。 众人随着两个童子步入白云观的大门。 老实说,新建的白云观,其中的建筑并不是太出色,毕竟,建造的时间太短,而原先的那些建筑年久失修,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众人步入大殿之后,蔡道在蔡桶和蔡板的陪同下,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道袍,从殿后步入了大殿之中。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大殿之外有人大声喊道:“诸位,千万不要乱动啊!洒家是太行寨的二当家尤飞熊,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打劫,而是前来邀请运财童子蔡道长到太行寨里做客去的。你们千万不要乱动啊!”(未完待续) 第335 郑侠,郑大官人,救救我家公子吧! 可还没有等蔡道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大殿之外突然有人大声喊道:“诸位,你们千万可不要随便乱动啊!洒家是太行寨的二当家尤飞熊,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打劫,而是为了邀请运财童子蔡道长到太行寨里小住几日的。你们千万不要乱动啊!让着大好的日子见了血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黑熊,你废什么话啊!老字tnn的就是来打劫的。”随着尤飞熊的话音刚落,就见大殿的正门外抢步跑进来了一个长得挺白的大光头,头上还残留着戒疤,猛一看,还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眼前之人是个和尚,前来白云观砸场子的,不过,一看这厮的脸,大家不用问就明白了,这无疑是另外一个山贼的头目,那面相长得实在是太凶恶了。 就见这个白秃子跨了几步就来到了蔡道的近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哈哈哈,罗锅子,乖乖地跟大爷我走吧。我们太行寨的大寨主已经在大寨里给你专门修建了一座更好看的道观,留在这座破道观里有什么意思啊?”这厮这么咧嘴一笑,比不笑的时候还吓人,这不,蔡道身旁的那两个小童子就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无……无量……那个天尊,贫……贫道不跟你去!”蔡道像是被吓坏了似得,一边说着,一边就直往从蔡桶的身后躲。 “tnn的,你这个小兔崽子真是不识抬举,给老子过来吧!”杜猛虎一看蔡道不愿意,立刻就装成恼羞成怒的样子,一伸手就向蔡道抓来。 蔡桶下意识的一伸手,拦住了杜猛虎。他为了保护蔡道,所以,手上用的力气便没有掌握住,把杜猛虎拍的就是一激灵,伸出去的那只手缩在背后直打哆嗦。 这厮心中暗道,也难怪这小子能够把白显勇那个憨货摔了七八个跟头。当时,他还真得以为这笨小子是取了巧,如今双方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交手,他才明白如果单论力气而言,自己的确是小视眼前的这个孩子了。 蔡道自然不会让蔡桶搅了自己布好的这场大戏,况且,真要打起来的话,万一宾客中一些人不明真相的和自己的这些手下打起来,谁受了损伤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于是,蔡道在蔡桶背后,用手一拽蔡桶的衣襟,用脚一拌,就把他绊了个趔趄。在外人看来,蔡桶是被杜猛虎一巴掌给拨开的。 尤飞熊是个知机的,一看这个笨小子的身子突然歪到在一边,就知道是公子在暗中相助,他连忙抓住机会,抢步上前,一把就把蔡道抱进了自己的怀中,紧接着就大声嚷嚷道:“白猫,事情办完了,咱们赶紧扯呼。” 说完,他就准备立刻离开白云观的大殿。 蔡道猜测的不错,在观礼的人里面,还真有不怕太行寨的人。这不,就见人群当中跳出两个人,拦在了尤飞熊面前,看样子,他们是想管管闲事了。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蔡道还认识,他就是那个自称是扇家的管事。从第一次见面,蔡道就晓得对方是折家的人,而且,这个人本身的身份也不简单,一看他的身形举止就是行伍出身。不过,这个折家的管事即便在能打,也是个战阵之中的将领,很有可能不会是尤飞熊和杜猛虎的对手。 关键是两外一个人,蔡道定睛看了他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来人也是道家打扮,表面上看来年不过不惑,长得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这都不是让蔡道感到惊奇的地方,关键是这个道人像极了他在武侠小说中读到那些高人的样子——双眼似寒星,偶尔闪烁着星芒,两只手骨架很大,一看就不好对付。 蔡道心中一急,可能有人出来拦阻,这一点,他早有预料,即便折家的人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也是蔡道让尤飞熊和杜猛虎负责此次任务的另外一个原因。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居然还来了一个高手。如果,万一要是两人都不是面前之人的对手的话,自己的计划可就要夭折啦! 怎么办呢? 在尤飞熊的怀中,就在蔡道急速地思考对策的时候,就听见蔡板突然指着人群当中的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大叔高声喊道:“郑侠,郑大官人,救救我家公子吧!看在我家公子和您都是同乡的份上,您身为官员,这个时候应该挺身而出啊!” 一听这话,一部分知道郑侠身份的人都转身愕然地看向了蔡板所指的方向,这里面就包括了拦在杜猛虎面前的两个人。折家的这位管事居然还真认得郑侠,他心中就是一震,暗道:难怪老爷这次派自己来,并没有让小姐和小少爷再一起跟着过来,原来,老爷早就预料到这个郑侠这次到任河东转运使,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现在看来,这个沛公,无疑就是蔡道。可是,这个郑侠也太沉不住气了,你都还没有上任,就被人叫破了行藏。都说是官匪一家亲,可是,在新任的河东转运使面前,这太行寨的土匪这么明目张胆的掳走蔡道,真得好吗? 这件事会不会是郑侠自己主导的,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想到,蔡道的这个小跟班居然能够认出他来,还是在这么紧关节要的点上,而且,还是在这么多观礼的人群当中。 折家的管事越想越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头。 于是,这位折家的管事就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按说,蔡家和折家其实并无交清,毕竟文武殊途吗?上一次之所以拜访蔡道,折家的家主那也只是冲着蔡道的名声而去的。 如今,既然这位新任的河东转运使如今还没有上任,就微服私访到了白云观,以这样一副样子被人点了出来,他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找一个小孩子的麻烦。 于是,在他进退两难之前,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被山贼劫持的蔡道,就见,这孩子突然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向一旁撇了撇嘴。他虽然搞不清楚蔡道具体的意思,可是,这位管事还是知机主动退却。 临走前,他还做了一件好事,就是顺手把拦在尤飞熊面前的那位道装中年高手给拉走了。 这两个人这么一退却,其他人又都惊讶地看着郑侠,尤飞熊和杜猛虎立刻就抓住机会迅速跑出了大殿,在一种山贼的簇拥之下,快步离开了莲花山。 蔡桶和蔡板不管不顾地跟在这群山贼的身后,毕竟,蔡道是他们的主人,他们俩贴身的仆人自然不能丢下主人不管吧。 于是,白云观的整个大殿里彻底的乱了套,所有人都聚集在郑侠的面前,全都哀求着说道:“郑大官人,你快想想办法吧!蔡道长突然被这些天杀的山贼劫走,这要是有个万一,那该怎么办可好。” 丁有才这个时候已经蒙了,这个郑侠,是跟着他的商队到白云观的。 对于此人,丁有才是早有耳闻,想当初,蔡道刚刚进京的时候,郑侠那些在朝中为官的同乡,也就是福清系的官员在汴梁城中屡次找恩公的麻烦。可是,都被恩公一一给化解了。更何况,这个郑侠是个反骨仔,他是被恩公的外公拗相公王安石主动提拔起来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厮居然反水,拼着用自己的一条命将王安石拉下了相位。 丁有才心中比在场的其他任何人都明白,真指望郑侠能够去救恩公,那还真不如指望着那些太行寨的山贼是真得来请恩公去他们的山寨之中去做客的。 于是,丁有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继续往郑侠的身边凑,而是召集跟他一起来的老乡,打算追上那些山贼,看能不能用他们带来的财货将恩公赎回来。(未完待续) 第336 仗义和不仗义的 于是,丁有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继续往郑侠的身边凑,而是立即召集跟他一起来的老乡,把自己的打算一说,现在立即扔下行装,肯定能够追上那些山贼,倒时看是不是能够用他们带来的财货将恩公赎回来。 他的这个主意刚一说出口,其他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个时候,他的那些同乡们可全都怕了,让他们聚财来这里看望恩公,谁都没有什么话可说,自然都是心甘情愿的。让他们拿着自己的财物去换恩公,那也无妨。可是,要让他们去追赶那群凶神恶煞般的山贼,这却是不可能的,人都是惜命的。 蔡道即便是帮助过他们,可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要他们拼上性命去救蔡道,可不是谁都有这勇气的。 丁有才看出了众人的犹豫,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勉强大家,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心中的顾虑,不如这样如何,我立刻亲自追上那些山贼,去和他的首领谈判。一旦对方答应了我的要求,同样用财货赎回恩公的话,希望大家到时不要再吝惜这点财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有人肯出这个头,众人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全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因此,丁有才也就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叮嘱好自己的官家,就立刻牵着自己的马,快步下了山。 与此同时,折家的管事正和刚才突然跳出来的那位高人纠缠。 “说说吧!你究竟是何人?看样子,刚才你也是想要救下那个娃娃的,可是,怎么就突然听了手,还把贫道拉到了一边。”很显然,如果折家的管事不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话,这位道人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的。 折家的管事也并不认得这位道人,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口气不小,况且,这件事情全都透着诡异的色彩,到现在,他都没有整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刚才的确是他把对方拉开的,也正是这个动作,最终导致蔡道最终被太行寨的山贼掳走的。 想了想,折家的管事冲着面前的道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位道友,请了。还未请教道号,您一样在哪里修行。” “别在这里套近乎,赶紧回答贫道的问题。”对方显然是不愿意表露自己的身份。 “洒家是扇家的管事,受家主之托,也是前来观礼的。”折家的管事只好解释道:“至于刚才的是,的确是在下的不是。据在下所知,刚才的那两个人的确是太行寨的人,还是太行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而且,据传闻,这两人武功高强,心黑手狠,他们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这个太行寨,连大宋的官军都那他们没辙。您……” “这并不是你拉住贫道的理由。再说点贫道不知道的吧!”这位道人打断了对方的接下来的话,很显然,他并不满意折家管事的回答。 特别是在听到这位管事自曝门户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同蔡道当初听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些武人做事真不讲究,你就大大方方说是折家的人,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既然想隐姓埋名的跟人别人交往,你也取一个比较常用的姓氏,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偏偏就要用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姓氏,你们折家这不是在图惹麻烦嘛!可蔡道和这位道人明知道这一点,偏偏谁也没有指出折家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 “呃!”折家的管事显然被这位道人的话,挤兑地一时无话可说,他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低声地向对方接着解释道:“这位道友,那位郑侠,你知道是何人吧?他突然出现在白云观,洒家就不便再在这里动手了。你一个人,即便功夫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即便你就是再有自信,也难保对方不会用蔡道长做挡箭牌,那个时候,您真得能够下得去手吗?” “哼!算你有理!不过,如果之后贫道要是知道你此次出手,是在故意阻拦的话,贫道一定要到你们折家去讨个公道。”听这个道士的话,表面上,算是把两人之间的纠葛暂时压制了下来。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道士在说出刚才这番话的时候,突然故意提高他自己说话的声音,居然还点出了这位折家管事的身份。 这下子就尴尬了,一座小小的白云观,如今聚集了河东路最有权势的两个势力集团,一个是新任河东路转运使兼太原府知府,一个是整个太原府军事实力最强的府州折家的人,可是,偏偏就在这两方人的面前,太行寨的山贼劫走了运财童子蔡道,这群亡命之徒可是狠狠地落了整个河东路文武官员的面子。 还有一个关键,虽然郑侠还没有去太原府接任新的官职,可是,偏偏就在此前,原先的河东路转运使李观察李宪都已经被紧急诏回了汴梁城。这个巨大的黑锅,就是太皇太后高滔滔以及保守派当朝执政们想把它扔到这个太监的身上,也不会让天下人信服的。 郑侠是用袖子掩着面离开白云观的,这里面有两个原因, 第一、当然是怕羞。 第二、他的脸已经让花兰溪带着那两个被杜猛虎吓哭的童子给抓花了,花兰溪这出戏演的好啊!一边哭得是惊天动地,一边还下狠手抓花了郑侠的脸,连这个反骨仔半边的胡子都给揪了下来。 这出大戏没有花三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河东路和河中府。 这一次,郑侠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啦!整个人还都还没有上任,彻底就从头臭到脚了。 这件事,也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道士,反而也把折家也给牵连了进来。这倒是蔡道没有预想到的结局。 折家的管事当时想要发火,可是,一思忖,万一他真得在白云观动起手来,可就完全说不清了。 回到折家,他把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向家主禀报了一番,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折家的现任家主折克行听完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主公,您因何而笑啊?是不是属下做错了什么,请主公示下!”折家的管事有些蒙圈,惊疑不定地问道。 “嗯!流沙,你就放心吧,这次的差事,你办得非常好。”折克行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拍了拍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仆人宽厚的肩膀,说道。 “啊!可是,主公,这是为什么呢?”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折流沙,之前那个扇流沙只是冒了这位管事的大名而已。很显然,在私下里,折流沙跟折克行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不然的话,刚才这句话,他根本就不可能问得出口。 折克行站起身来,扭项望着汴梁城的方向,幽幽地说道:“流沙啊,你说说看,如今,河东路出了这么档子大事,最为难的又是谁呢?郑侠、我们折家,还是当朝的那些执政们呢?” “呃!”折流沙使劲用脑子想了想,这才迟疑地回答道:“大概,应该是那个郑侠吧!”(未完待续) 第337 折家的决定 “呃!”折流沙使劲用脑子想了想,这才迟疑地回答道:“大概,应该是那个郑侠吧!” “错喽!流沙,你要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啦!郑侠这厮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虽然被是哪个孩子划破了脸,可是,他还不是立刻赶到太原府去接任啦。再说了,这个太行寨又不是在他郑侠的任上才被那群山贼占据的。所以,这件事根本就牵扯不到他的身上。 如今,真正为难的却是当朝的那群执政们,你数数看,李宪虽然无能好动,可他是被文彦博和吕公著紧急传诏回京的吧!这李观察如今早就已经回到汴梁城了,这才出了这么一场大祸,郑侠既然接不了这个黑锅,那么谁去接呢?他们到最后,还是只能把这个天大的黑锅。如果真得这么做的话,他们也许能够一时堵住众人之口,但却是堵不住天下百姓的眼睛啊!唉!看样子,真到了多事之秋啦!”折克行说完,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人虽然没有责怪于他,可折流沙还是非常地自责:“可是,这件事还是属下的错。如果属下不去招惹那个道士的话,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折家的人呢?何况,属下有负所托,到最后,还是没有把人保护好。” 况且,这一次,折克行派他去,也有让他照看蔡道的意思。毕竟,在河东路论军事力量的话,他们折家可是排在首位啊!蔡道善于理财的名声在外,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土匪山贼打起了蔡道的主意,让他们折家的脸往哪里搁啊!可事情终归还是发生了。 折流沙当时跳出来,就是打算用他们折家的名声镇退太行寨的山贼。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直接就把蔡道作为人质,当了挡箭牌。所以,他才会在当场主动退却,没想到,那个臭道士如此的不识时务,终归还是硬是把他们折家却牵扯到了此次的大是非当中。 况且,折流沙最终还是没有能够依照主人的命令,保护好蔡道的安全,让其最终还是被太行寨的山贼把人从自己的面前掳走了。 折克行嘴里面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无妨,你真得以为那孩子是被太行寨的山贼掳走了的?” “主人,您说什么呐?”其信息量之大,一下子就让折流沙听懵了,惊疑不定地问道。 “你也说了,郑侠此次到任河东路,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小蔡道的麻烦。不是吗?那么,你想想看,那个孩子会早就这么坐以待毙吗?况且,这个郑侠不立即就去太原府好好地接任,好死不死偏偏就要到白云观凑热闹。当初,听说那孩子突然要开观,我就觉得奇怪,开观仪式一般要准备一个月左右,而且还要选定一个黄道吉日。可偏偏那一天还在下雨。这么说起来,郑侠的行踪,很有可能早就已经被那个孩子探知了。”折克行这番话,说得时候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喃喃自语。 可折流沙却听得一清二楚,想了想,他猛然间睁大的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主人,难道那个孩子之所以开观的时间赶得那么急切,难道是在等郑侠到白云观吗?可他凭什么就那么肯定郑侠一定会到现场呢?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况且,您也知道,太行寨不同于其他的山贼,他们一向是胆大包天,不服王化,凭什么会听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孩子的话呢?” “哈哈哈,流沙,如今是你不清楚局势啊?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二个多月的时间里,吕梁山脉和中条山脉、以及太行山脉中所有大大小小的山贼全都被一个山寨拿下了。太行寨的大寨主,就是那个单雄霸早就已经死了。”折克行又爆出了一个大新闻。 这件事,河东路和河北的文官自然不会关心,可是,他们这些武将又如何能够不晓得呢? 整个河东路可以说是府州的大后方,如果后方一旦出现问题,他们折家的府州就会立刻也跟着倒霉。特别是属于大宋朝控制的太行山脉中五个关口,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折家就会立刻知道。 “什么,单雄霸已经死了?”这个消息无疑让折流沙更加吃惊,要知道,折家不是圣人,他们要延续家族在府州的统治地位,就得在暗地里经商。而井陉关的地理位置太关键,就因为单雄霸管理下的太行寨油盐不进,就是他们折家行商的队伍也不得不绕到通过滏口陉这个关口。 “不错,单雄霸的确是死了。而整合环河东路所有山寨的寨主,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杀了单雄霸!”折流沙深知这厮一身本事出众,手底下的几个当家本领高强。这是因为,他亲自跟单雄霸打过交道,所以才深知这一点。 “花狻猊!狮子寨的新任寨主。” “花狻猊,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折流沙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可是,他想了半天,却总是回忆不起来自己到底从哪儿听说过这个人。 “蔡道,花狻猊,东京汴梁,孟子庙。想起来了吗?”对于这两个人在汴梁城孟子庙的故事,都已经被说书人编进了所说的故事之中,在传播的过程中,换了无数个版本。就连他们河东路最靠近西夏国边境府州的茶馆中,都能够听到这样的故事。 “真得是他吗?”折流沙已经被震惊得有些麻木了,这一次只是迟疑地问道。 折克行摇了摇头,说道:“下面的人层次太低,介入的太晚,至今并没有人见到过正主,所以,我也不太肯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花狻猊。有一点可以肯定,如今留在狮子寨中的人都会称大寨主为花寨主。不过,你好好想一想,狮子寨里这些山贼的行动实在是太过于迅速有效了。三座山脉加起来也要二三十座山寨,几万人的队伍,况且,防守的一方还占着地利的优势。如果给你三千精兵,能在两个月之内,彻底整合完全部山寨吗?” “属下自己是不行的。我想,就是孙武在世,大概也做不到吧。”折流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折克行点出了重点,说道:“不错,我自己都没有这个把握。况且,这次行动,和那个孩子进入中条山的时间实在是太吻合了。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执行这个计划的人是花狻猊,可是,制定这个计划的人一定是那个孩子。他让太行寨的山寨在大庭广众之下劫持自己,其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郑侠难堪。也好让自己暂时摆脱掉郑侠的监视。” “不错。真要是如此的话,这孩子假装落在山贼手里面,既让郑侠出了个大丑,又可以让自己摆脱对方的纠缠,根本目的就是要让郑侠投鼠忌器。郑侠真要是有本事的话,他可以亲自率领厢军去拿下太行寨吗?”这一点,无论是折克行和折流沙都心知肚明。 郑侠这个人的执政能力究竟如何,眼前还看不出来。毕竟,他当初也只是小官,弹劾完王安石之后,就立刻被吕惠卿罗织了一个罪名远贬到岭南。可是,自从蔡道入京之后,郑侠就彻底露出了原型。比如,河北蝗灾救灾的时候,他作为钦差去放粮,却和当地的官员以及高门大族沆瀣一气。 将河北整治的是饿殍满地,河北诸路保甲们闹事,究其原因也是因为郑侠当初惹下的祸。却让那几个管勾保甲的武官背了黑锅。 想到这个地方,折流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主人,郑侠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河东路的百姓有难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早作准备啊?” “嗯!”折克行绕着屋子转了几圈,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的顾虑很有必要,这家伙不但是个反骨仔,还是个天大的灾星。这样,流沙,你再辛苦一趟,乔装一番之后,再亲自跑一趟太行寨,听听那个孩子的意见。我可是,听说了,他如今可是富甲天下,而且,手中可还攥着非常多的粮食。咱们这里一定要准备好充足的粮食,谁知道那个郑侠会不会在太原府卡住咱们的脖子啊!”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折流沙收拾一番之后,有亲自赶往了井陉关太行寨。(未完待续) 第338 天下大哗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折流沙收拾一番之后,有亲自赶往了井陉关太行寨。 于他同行的,还有三百名化装成镖师的折家步兵中的精锐,而货物就是五百头牛和五百只羊,这些东西自然是折家送给蔡道的,自然是作为拜师的聘礼。那个冒名的扇流沙和扇小姐自然也都跟着。 这位扇小姐是折克行叔父折继祖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所谓的遗腹子。折继祖是熙宁四年去世的,这个折文英也就只比蔡道大了六岁而已。这孩子同蔡板一样,母亲也是难产死得,且其先天有些不足,所以,她才长得跟娃娃似得。 而那位小公子,则是折克行亲生的第二个儿子——折可大。 王安石的亲外孙,蔡卞的二公子,运财童子蔡道被贬到白云观之后,亲自出钱修建了已经破败的白云观。 谁也没有想到,在众人开观观礼的时候,听说是什么太行山太行寨的山贼,胆大包天地找上了门劫持走了蔡道。 这还不算,听说,这些山贼在返回山寨的途中,路遇前来投奔蔡道的蔡卞的几个庶子以及蔡京的大公子蔡攸全都被这伙山贼一起裹挟走了。 更加让人吃惊的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在观礼的人群当中,居然有两个在河东路举足轻重的人参与其中。 听说,其中一个是府州折家的一个管事,不过,对于这一点,知道的人也都理解,毕竟折家也要生存,如果能够巴结好蔡道,凭着他运财童子的名头,给折家支支招,就够这个家族吃很久了。 可是,另外一个人的出现,却让汴梁城中的保守派大臣们大为头疼。这个人正是由他们向太皇太后亲自举荐的人选——郑侠。当初,虽然是由他将王安石参倒的,可是,保守派那些大佬们并未就把他当成是自己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王安石和郑侠的确并不是君臣关系,可关键是,这个郑侠当初只是一个微末的小官而已,要不是王安石亲自的提拔,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宫向宋神宗进献那幅《流民图》。一旦要是用了他的话,谁用能够保正这人不会再一次背叛他们呢? 可谁知,这个郑侠年纪已经不小了,却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郑侠接到圣旨以后,要么迁延时间,等年后再去上任,也不无不可;要么立即启程到太原府接任那就更好了。可是,这个愚蠢的家伙居然玩了一出微服私访,偷偷跑到莲花山,去看什么白云观开观仪式去了。 你说你微服私访,那就好好地装扮一番也行,可是,郑侠这厮居然还让人把他自己的身份当场叫嚷了出来。 这一下,郑侠自己不但玩脱了,还把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举荐他的当朝丞相也给装了进去。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还好,蔡道虽然身份极为特殊,可是,说到底他如今没有官身,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小道士而已。况且,那个白云观又不是官方督管的道观。 基于以上的理由,文彦博和吕公著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责令河中府知府严查此事。 中条山雪花山白云观也出于两不管的地带,严格来说,这里也的确是属于河中府知府管辖的范围之内。 而此时河中府的知府是蜀人张商英,这个人既不属于变法派,也不属于保守派,更没有和老乡苏轼那样,见谁都想喷两句。他以往是反对王安石变法的,也在司马光上台之后,积极地想往保守派一方靠拢。那个时候,曾布和蔡京先后拒绝了司马光的延揽。自然也就同意接纳张商英的投靠。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蔡道在汴梁城里大闹了三天,把司马光气得吐血,一直到现在都是重病在床,一直都无法理事。而文彦博和吕公著却又和司马光不同,二人先是被苏轼喷了一次,而后,苏辙那里又出了问题,又传来这位他们寄予厚望的饱学之士突然病重,无法启程进京。 就这样,一直想要加入保守派阵营的张商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苏家兄弟暗中坑了一次。 苏轼爱喷人,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苏辙这次突然生病,却是真得。只不过,当时汴梁城中的形势波诡云谲,让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政坛老油条也有些顾此失彼了。他们误判了当时的行事,以及张商英这个人投奔他们的决心。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对蜀籍的官员失望了,所以,保守派的人一致认为自己一方阵营的人已经完全够用了。又何必再用一个蜀人呢? 张商英自然也知道司马光生病之后无法理政的时候,他等了许久,却一直得不到文彦博和吕公著的答复。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一件本来与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文彦博和吕公著居然想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张商英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在接到这道圣旨之后,张商英直接封还了圣旨,并让传递圣旨的钦差带回了自己的奏章。他在奏章里言明了,要么让他和郑侠互换官职,由他去带兵剿灭太行寨里这些无法无天的山贼。要么就接受他张商英的辞呈。他在奏折了大骂如今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他这个鸟官还真不想做了。 这也就是在大宋朝,文官才敢这么干。 经过这么一番周折,事情闹得是越发的大了。 本来嘛!事情的关键是,劫持蔡道那些山贼都已经在当场毫不避讳地自曝了自家的门户——井陉关太行寨。雪花山白云观的的确确是在河中府治下,这一点,张商英也坦承其事。 可是,太行寨其所在的地盘可是归属于太原府管辖啊。 你太原府的山贼都已经跑到河中府来撒野,当朝执政卷不去责问郑侠,反而让他张商英来接这个黑锅。 况且,世人都知道,这个郑侠与蔡道有仇怨,谁知道,那些太原府的山贼是不是郑侠故意放行,明面上是让他们来劫持蔡道,暗地里却是想来个借刀杀人,永绝后患。 当然,这事张商英肯定不会在奏折上说,可是,他从之前蔡道在汴梁城里闹起来的那场风波得到了启示。他也派人在汴梁外周边散布郑侠暗中勾结山贼,想杀了蔡卞一家的故事。 这下子,蔡道自己都不用发力,张商英都已经把他想做,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全都做了。 一时之间,不但是大宋的疆域之内,郑侠的大名都已经传到了西夏国和大辽国。(未完待续) 第339 赎金的数目 一时之间,郑侠的‘大名’不但是在大宋的疆域之内,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通过各国的商人,将它传到了西夏国和大辽国的境内。 不过,天下人显然还是全都小觑了文彦博和吕公著脸皮的厚度。 既然张商英不肯接招,他们还有其他办法来化解这次的危机。至于张商英的要求,也充分地满足他,这两个人直接就将张商英这个惹眼的家伙就地免职。并且,他们就连还在病中的苏辙也没有能够幸免于难。本来,原本的历史中,在元佑朝和他们一起搭档的苏辙也被就地免了官职。 当然,在处置苏辙的问题上,他们两个人还是有一定分歧的。 吕公著认为干脆就不要让苏辙在原职上继续干下去,只要不让他再次进入京城便是。可文彦博却想把苏辙一撸到底。在经过几次的商议之后,他们两个在对于处理苏辙的意见上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太皇太后高滔滔又不是傻子,她还是比较信重苏辙的。所以,二人做出的决定自然也不能太绝了,借口当然也相当的冠冕堂皇,苏辙不是生病了吗?那就暂时把原本歙州绩溪县令这个微小的实职从他身上卸下来,让他干脆休一个长长的带薪休假。 至于被免职官员的生计问题,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虽然没有了实职,苏辙身上不是还有寄禄官的虚职在吗? 等上一年半载之后,高滔滔还会不会记得苏辙这个人,那就不好说喽。 苏辙什么时候病好,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考虑给苏辙授予官职。至于苏辙什么时候病好,那就不是苏辙自己能够说的清的了。 二人这些人自以为得计,其实,这样处置方式倒是随了蔡道和苏轼这两个人的心了。苏辙既然被免了官职,那么他也这就自然避免了被卷入到元佑年间的党争之中去。也就避免了将来被列入宋哲宗报复的名单当中。 在经过商议之后,文彦博和吕公著决定,蔡道被山贼劫持这件事,这么的一个大黑锅就直接扔给了刚刚进京不久,一直被暗中软禁了的李宪身上。在大宋朝,武官没有人权,太监同样也没有人权。也是活该他倒霉,谁让他之前一直是河东路的最高军事长官、却一直放任像太行寨这个的土匪存在呢? 李宪被硬抬出了顶缸,的确是能够顶住一部分的物议。可是,蔡道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解决的,一个天下闻名却被他们免了官职的官员家属被劫,还是在刚刚被任命为河东路转运使兼太原府知府的面前被劫持的。 如果,郑侠到任之后,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解决这件事的话,那么郑侠本人就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先不提焦头烂额的郑侠、文彦博和吕公著。 再说说蔡道,他被尤飞熊抱下山之后,立刻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被一个浑身都是肌**子的大汉抱了那么长的时间,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小喽啰们当中立刻有人拿出三副滑竿,将这三位小爷抬着立刻启程。为什么是三位呢?蔡桶和蔡板不是一直在他们后面跟着吗? 不过,蔡桶并没有接受这样的待遇,他本人身量就不似孩童,在滑竿上就非常的不舒服。抬着他的人由起先的两个人,换成了四个壮汉,这才勉强赶上了队伍行进的速度。不过,没过一刻钟,蔡桶就自己从滑竿上跳了下来,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赶了一会儿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正在行进中的队伍,原来是那个丁有才突然骑着马从后面赶了上来。 “还真有不怕死得,公子,该怎么办?”杜猛虎脚步不停,一边询问着蔡道的意见,一只手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大嘴巴微张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大板牙,真像是一头随时都会择人而噬的猛虎,看他这个样子,就这厮知道是想杀人了。不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刚才居然连刀都没有拔出来。 “不必急躁,你要真是想杀人的话,此事过后,贫道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地方的。尤队长,你让部队先停下来喘口气,咱们看看到底是哪位不怕死的朋友,这么给贫道面子。”蔡道拍了拍身下的滑竿,示意底下的人停下来,冲着尤飞熊吩咐道。 “诺!”尤飞熊答应一声,立刻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道:“兄弟们,全都停下来。主人让大家都歇一歇。” 其实,这些一直急着赶路的小喽啰们也的确是要多歇息一会儿了。当初,这些人到达雪花山,在白云观里劫持蔡道的时候,底下的人想着他们也许能够多歇息一会儿。没想到,经过蔡板的那一声之后,在场的诸人居然全都失了分寸,让尤飞熊抓住了这个好机会,立刻以蔡道为挡箭牌,迅速离开了白云观。 蔡道自然看出了手下人的疲惫,不过,这个地方离雪花山还是太近,难保不会有细作看出其中有诈。所以,他原本打算队伍再翻过一座山,他再让大家伙停下来休息几个时辰。可是,丁有才的突然到来,还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小板子,你跟在尤队长的身后,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是认识的人,那就不妨把他带过来。”蔡道知道蔡板识人不忘的本事,所以,才会派他去做这件事。 “来人止步!”一个小喽啰上前喝止住一路狂奔而来的丁有才。 一看到有人拦阻自己,而且,丁有才此刻正坐在马上,看得比较远,在队伍当中找到了刚才劫持蔡道的两个正主,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只见丁有才一拉马的缰绳,并没有立即跳下马,而是在马背上直接冲着尤飞熊和杜猛虎一抱拳,施礼道:“两位大王,小的姓丁,叫丁有才。小的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问一问,小的能不能花钱赎回蔡道长啊!” “哟!哈哈哈!”杜猛虎一听这话,忍不住开口大笑,说道:“这位仁兄还是比较上道啊!不过,你这个丁有看样子只是微有薄财而已,怕是拿不出赎回这位蔡道长的赎金啊!” 丁有才心中有些惊讶这些山贼不知为何居然这么好说话了,不过,他还是没有被对方吓到,仍然倔强地问道:“赎金再多,可不管怎么说,您总得有个数吧!蔡道长是小的的恩公,小的就是破家也要赎回恩公!” “嗯!你很不错。赎金不多,十亿枚铜钱、一千万两白银或者一百万两黄金,如何,价格不贵吧!”这话是尤飞熊说得,可这个价格却不是他随便乱说的。在他的心中,蔡道本身的价值其实远远超过自己报出来的这个价格。 “你们……”丁有才指着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被尤飞熊的话气得浑身直发抖,蔡道不值这个价格吗?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一次估价。 丁有才也同尤飞熊一样,觉得蔡道就值这个报价,可问题是,这么多的钱,他根本就拿不出来呀! 不光是他,就是全天下所有的富商以及高门大户,就是大宋朝的国库和内库加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一家能够拿得出来这么一大笔钱。 “公子,前面来得人是丁有才。”这时,蔡板在认出对方之后,悄悄地来到了蔡道的身边,在其耳边轻声地说道。 “丁有才,没听说过呀?”蔡道想了几分钟,说了这么一句,也就表示他已经主动放弃了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人了,饶他自认为聪明,可是这一点,还真得是比不上蔡板。 “公子,这个丁有才原本就是水泊梁山附近的一个中型粮商,他是第一个把自己名下所有的粮食都卖给您来止损的商人。”蔡板主动道出了这个丁有才的来历,已经和他们主仆交往的经历。 “原来是这个丁有才啊!不过,他不是粮商吗?怎么跑到河东路这里来了?”蔡道自言自语了一番,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冲着蔡板吩咐道:“这样,你过去给尤飞熊交代一下,如果,能帮就帮一下他。让他告诉丁有才,大寨主是请我去做客的,肯定会善待于我的。” “诺!”蔡板听完之后,答应了一声,便跑到了尤飞熊跟前,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会儿。(未完待续) 第340 大胖子 “诺!”蔡板听完之后,答应了一声,便跑到了尤飞熊跟前,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会儿。 尤飞熊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他便转过头问道:“丁有才,你不是青州人氏吗?怎么好端端跑到了河东路来了。难道,你跑到这里贩卖粮食?” “不错,啊,不是。大王明鉴,小的的确是青州人。元丰六年,天下大熟,小的手里面的粮食眼看就要砸在手里面了,幸好恩公肯收在下的粮食,小的这才避免了家破人亡。这不是听说恩公被贬到白云观去了吗!于是,小的便召集了乡里受过恩公恩惠的小商人,带了些青州的土特产,一面到这里贩卖,一面是想见一见恩公。”丁有才解释道,也是尤飞熊和杜猛虎此刻表现的还算克制,他才能够原原本本地把话说清楚了。 “嗯!不错,丁有才,你这个人很不错。既然,你拿不出赎金,洒家也就不会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记住喽,不要在跟着我们的队伍,不然,小心丢了你这条小命。你快点走吧!” 丁有才还是不死心,试探地问道:“大王,小的就不能见一见恩公本人吗?” “我说,你这个憨货怎么这么死心眼啊!老字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大寨主派我等来,是请蔡道长到太行寨做客的,你要是有胆子的话,大可以带着你的商队到太行寨来。那时,大寨主看你这人如此忠义,不但会用公道的价格买下你那些货物,肯定还会让人你见上你那恩公的。”杜猛虎也被丁有才这么死心眼小小的震动了一下,这才主动地给他提了个醒。 “真得可以吗?”丁有才闻言,兀自不是太相信。 不过,尤飞熊和杜猛虎已经失去了和他继续废话的兴趣,拨转了马头,大声吩咐了一声道:“兄弟们,立即启程,回去后,大寨主重重有赏了。” 这一次,丁有才没有敢继续跟上去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而是担心自己鲁莽的举动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害了恩公的性命。要是因为他的原因,让官兵这个时候赶了上来,那些比土匪更加穷横的家伙,一旦动起手来。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打不过刚才的那伙人,要么就是打败了这伙山贼,可是,这些人杀红了眼,根本就收不住手。 那么,真到了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恩公身边又无人看护,其处境无疑就会更加危险了。 在原地仔仔细细思忖了一番之后,丁有才决定打马往回赶。 等到他赶回白云观之后,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小商旅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丁有才此去,虽然没有把恩公带回来,可至少他的小命却保住了。这就说明了,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个什么太行寨的盗匪这次来至少是真的来请恩公的。至于是请恩公做客,还是干脆就将恩公扣在太行寨里,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知晓的了。 可是,等到丁有才把对方提得条件一说,众人都明白了,如此的狮子大开口,对方显然不是请蔡道去做客那么简单。这群山贼也不傻,看样子,这伙人要是不榨干了蔡道身上的价值,根本就不会方蔡道回来。那些了解太行寨的人更是清楚了。 这个叫做太行寨的山寨非比其他山寨,从寨主到地理位置都非常的特殊。哪怕朝廷就是派出了得力的大将,以及精锐的禁军去围剿这个地方,也休想从他们的手中救出蔡道。原因很简单,先不说能不能攻下这个山寨,这伙人真要是被逼急了的,他们真有可能会扔下山寨,跑到大辽国境内去。 那个时候,大宋国的禁军敢跑到云州去撒野吗? 就是带兵的将领有这个胆子,朝堂上文官们敢吗? 其间,当初拦阻尤飞熊和杜猛虎的那个道士也来向丁有才问过情况。不过,丁有才留了个心眼,他把杜猛虎的提示并没有当场说出来。在打发走其他人之后,他把跟自己一起来的同乡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将那位杜大王的话又向大家复述了一边。 “丁有才,你是不是疯了,你该不会是真得想去和那些山贼做生意吧!”其中一个老乡闻声而知其意,他一听就知道丁有才的打算,这家伙是真得想去太行寨。当然,他也知道丁有才此去的主要原因却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想去看望蔡道的。 “不错。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九死一生,我个人也就不会强求各位一起跟着去送死了。老卜啊!麻烦你将这封信替我带回家里。”刚才说话的这位老乡姓卜,两家是通家之好,两个人又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所以,这个老卜才会这么了解丁有才的想法。 “你……”老卜欲言又止,他知道丁有才的秉性,这个人做生意有能力,有眼力,只是粮食商人这个行当一直都是被那些世家豪族所把持,他们这些人顶多也就是赚个辛苦钱,要是多遇上几个像元丰六年那样百年难遇的特大丰收年,非得家破人亡不可。 那一年,就是因为蔡道的原因,大运河两岸有很多的中小粮商因此而破产。好得顶多是家里剩下几亩薄田度日,差得直接就变成了赤贫之家。 那一年,也就是丁有才够果敢,他是第一个主动将自己的粮食卖给蔡道的粮食商人,虽然破坏了粮商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得罪了不少青州地面上的世家大族,但是,他这样的作为起码挽救了自己的家族,熬过了那场无妄之灾。 “这位兄台,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去太行寨,能不能算上我一份哪!”就在这时,丁有才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硬推了开来。要知道,丁有才刚才是插了门闩的。对方该有多大劲道,才能无声无息的将门闩折断啊。 众人之间进来的是一个超级大胖子,不过,这位人虽然胖了点,可身上的肥肉并不是很多。 “你……”老卜用手指着对方,只是一时之间慑于来人的武力,不知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丁有才见过了凶神恶煞的杜猛虎和毁了容的尤飞熊,自然不会怕这个大胖子,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不知仁兄高姓大名,小弟丁有才。小弟虽然不知道仁兄为什么想要参与此时,可是,您应该打听一下,这太行寨连府州折家的面子都不给。可见,此去太行寨极为凶险,这位仁兄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未完待续) 第341 金钱的遭遇 “可见,此去太行寨极为凶险,这位仁兄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无妨!说起来,在下还是蔡道长的老乡。姓金,名叫金钱。犬子却是蔡道长的故交,这次前来雪花山,也是特意钱来拜访他的。没想到,这次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委实让人放心不下啊!因此,在下这才厚颜恳请贤弟,去太行寨的时候,能不能带带路。”没错这个突然插话的大胖子就是金钱。 蔡道从倭国九州岛归来之后,便离开了家乡返回了汴梁城。在倭国发生的种种,让蔡道不得不反思,他和金钱父子之间的关系。若论交清,这对父子的确是对他刚开始发家提供了资金的支持。可是,在蔡道看来,金钱这个胖子已经跟着他占够了光。 不过,在九州岛的时候,这个大胖子畏首畏尾的,非但不信任自己的决定,反而一直在扯他的后腿。作为一个想要做大做强的商人来说,他的胆略实在是太小了,这一点,他连他雇佣的那些镖师都不如。 既然如此,蔡道便没有兴趣继续跟他合作下去,临走前,他吩咐蔡喜,慢慢减少两家生意的往来,孝慈里造船厂的确是有金钱家的股份,蔡道自己会找一个机会彻底将金家甩开。也因此,留在家里掌事的蔡喜自然也赞同少爷的决定,他在蔡道走后,便慢慢地开始地疏远了两家之间的关系。 这不,蔡道在宋神宗驾崩之后,立刻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造船厂的股份卖给了蔡氏族长家。这一下,也就彻底地甩开了金钱这个胆小还贪钱的家伙。 这之前,金钱并没有觉察出蔡道对他的疏远,毕竟,蔡喜当了那么多年的管事,人老成精,做事情让人挑不出错出来。可是,当他听说,蔡喜将造船厂的股份卖给了别人,金钱就彻底的慌了。 造船厂的新东家虽然都姓蔡,可金钱是最清楚其中的奥妙的。要是没有蔡道的指点,这个造船厂也就顶多造一些大中型的渔船、普通的中型战船或是运输船。可是,最值钱的大型战船和大型运输船的设计图和工匠,这些最为核心的东西,一直都掌握在蔡道的手里。 这间造船厂一旦脱离了蔡道的掌控,也就失去了发展的空间。而且,金钱作为那里的一个股东,蔡喜卖出股份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通知他这件事的。 这家伙呆在自己的书房里,越想越是后怕。当时,他家独苗,宝贝儿子金宝这时也来到的他的书房,看到父亲急成了这副模样,一问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试探着说了一句:“父亲,我发觉,蔡大哥在倭国的时候,就对你非常不太满意。” “什么,你这个孽子,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为父啊?”金钱这话虽说的重了一些,可他还是没有舍得动手大金宝。 金宝一听父亲凶他,便极为委屈地说道:“这能怪我吗?您想想,那个时候,蔡大哥每一次做出的决定,看似冒险,可到最后都成功了。可您呐?非但每一次不帮忙,反而是每一次和那个狄安一起都在扯蔡大哥的后腿。那个时候,我就提醒过您了。可是,您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小孩子家家,这是大人的事,你少跟着搀和。您再想想,当时是不是这么说得?” 金钱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他自己的态度以及说过的话,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也不怪对方这么做,他经商这么多年,一向也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可是,在他心里,蔡道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便在无意之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当然,这里面也有蔡道这个宅男实在是太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金宝能够看出来蔡道当时的不快,这也是这个胖娃娃的一种天赋,这个孩子天生就对别人一些比较微妙的表情非常地敏感。那个时候,金钱每一次和狄安驳了蔡道面子的时候,他就发觉蔡道总是在那个时候,习惯性去摸摸自己的鼻尖。 而蔡道什么时候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却是蔡板把蔡道给出卖了。小胖子偷偷贿赂了小蔡板,这才得知蔡道是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去摸自己的鼻尖。当然,蔡板根本就不敢私下里收受贿赂,之后,他便将这件事禀报给了蔡道。对此,蔡道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责怪他们两个。 知道症结在那了,可想要修复两家的交清,却是非常的困难。金钱拿着礼物到蔡道的老家,试探过蔡喜的态度,可是这个老家伙无论是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油盐不进。比如,有关卖船厂股份的事情,为什么没有通知他这个小股东,原因也很简单。两家都是姓蔡,又何分彼此呢? 表面上来看,这间造船厂并没有换东家啊!何况,蔡道这么做无非也是趋利避害而已。谁又能够保证汴梁城中的那些执政们会不会硬逼着泉州市舶司来查抄蔡道的这个产业呢?毕竟,海船建造一直都被掌控在官府的手中,蔡道能够建立起这么一番大的产业,也是借了他王安石亲外孙的光了。 事情看似讲明了,可金钱的心中反而是更加没有底了。蔡道对手下的人好,这是远近闻名的,可是,这个孩子做事决绝,金钱也是亲眼目睹的。蔡独臂就是因为连续没有听蔡道的吩咐,这孩子就硬着心,眼看着那些海盗们的遗属被夷洲岛的那些土蛮屠戮一空,后来,更是让蔡独臂回家养老去了。 这件事,金钱也是略有耳闻。蔡家虽然也封锁了消息,可是,蔡独臂之前毕竟是蔡家船队的实际掌控着,他突然回家养老,难免就会有人去打他的主意。金钱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以及很大的代价,这才打听清楚了其中的隐秘。 这件事,就给了金钱,整个蔡家极大的震撼。在蔡家人看来,蔡道当时做出的决定完全没有任何的错,既然那些人自己想死,他们这些人便是有能力救出一部人,可是,那些该死的家伙又凭什么让蔡家人为他们拼死搏斗呢?至于蔡独臂,他居然敢连续违逆蔡道的决定,被投闲置散,也在情理之中。 从孝慈里回到家中之后,金钱就更加地慌了。最后,还是他的儿子金宝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金钱还想继续维持住和蔡道的关系,那么他一定要亲自去拜访蔡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想方设法地再次拉近双方的关系。 而且,这一次,金宝再三的劝说自己的父亲,千万不要再像以往那样瞻前顾后的了。 于是,金钱便坐上了海船,带着大批的货物,名为到北方做生意,其实,根本想到汴梁城亲自拜望蔡道的。 可是,金钱刚到汴梁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日混乱已经结束了。蔡道早就已经离开了。他倒是听说蔡道的去向,可是,由于他这次带来的货物实在是太多了,手下的人根本处理不完,所以,他就被自己的货物拖住了。一直处理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才算把货物卖完了。 就这,金钱还是借助了他和蔡道之前的关系,才把货物卖完的。毕竟,这个时候,又不是逢年过节,汴梁城中还处于国丧,各家各户都不敢大肆购买东西。 等到金钱感到雪花山白云观的时候,又赶上了太行寨的人来劫持蔡道。(未完待续) 第342 巧劫兄弟 等到金钱好不容易赶到了雪花山,听说他刚好赶上白云观在今天举行开观仪式的时候,居然又碰上太行寨的人来这里把蔡道劫走了。 你说,他这个倒霉劲就甭提了。 这不,就在他垂头丧气,无计可施的时候,金钱刚巧在客栈里路过丁有才房间,听到了他们这些人在谈话时候的只言片语,倒是让他从中听出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这次的劫持事件,会不会是那位运财童子蔡道自编自导自演的呢? 起初,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金钱把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可是,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不然的话,这个丁有才又有何德何能,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没有在当场把他给杀了,居然还怂恿他带着自己货物去太行寨交易。这些话肯定不会有假,那么如此说起来,这些山贼不是傻了,就是他们说得这番话里其中大有玄妙机。 这个念头陡然出现在金钱的脑海之中,就像春天野地里面的野草,得到了雨水滋润,在阳光的照耀之前,疯狂的滋生了起来。 于是,金钱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才极为失礼的让手下的保镖硬是把对方的门闩弄断,他自己则自说自话的走了进去,和这个丁有才套起了近乎。 丁有才虽然想拉着自己的同乡一起去太行寨,奈何,这些人都不敢冒这个险。眼前这个大胖子虽然自称是恩公的同乡,可丁有才却不是太相信对方的话,他也就不太想答应金钱的这个请求。 他的同乡却不了解丁有才此时的想法,那个老卜一看他还在犹豫,便说道:“我说,老丁啊!还在犹豫什么,你一个个去太行寨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难得有人肯陪你去冒这个险。你就不要推辞了。” “是呀!是呀!” “……” 老卜的话说完,丁有才的那些同乡们也纷纷出言劝说他。 这个时候,金钱极为识趣地说了句:“诸位,在下还有件事要麻烦诸位。在下这次从八闽过来,带来的货物已经在汴梁城里面全都卖完了。这次去太行寨,在下也不好空着手去。不如这样如何,你们手中的货物,在下以河东路这边的市价再加一成,全都卖给在下如何?” 金钱这话一说出口,丁有才的同乡们全都大喜过望。 “这怎么好意思呢?金兄,我们这次来带的货物并不是太值钱,您就按照市价买下来即可。”老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们这么这些人准备的东西,在河东路的确是比较稀罕,但却不是什么值钱的货物,所以,他才会有此说。 “是呀,是呀!金兄,市价即可……”众人在一旁附和道。 本来,他们这些人这次跟着丁有才来,本就是想见一见蔡道这个恩公的面而已。至于能不能够赚到钱,其实倒在其次。所以,他们这些人当中,除了丁有才之外,其他人带的货物少则一车,多则两三车。那个时候,即便是被太行山的山贼们都抢了去,顶多也就是损失一些钱财罢了,并不会伤筋动骨。 丁有才刚才和太行寨的山贼们分别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他带的的货物是不少,可那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同乡而言,满打满算也只有十车的货物而已,而且全都是晒干了的海产品,其实并不值几个钱。他之所以准备了这样的货物,其实他也是知道蔡道喜欢吃这些东西。 一旦丁有才见到蔡道的话,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再找其他买家。 奈何,丁有才在元丰六年之后,就一直被其他那些幸存下来的粮食商人排挤,没有以往的营生和人脉,家里面渐渐地开始有些坐吃山空了。要不是,他搭上了蔡家的这根线,做起了海产品干货的生意,这次来也就根本凑不齐这十车的货物。 大家伙这次来,谁也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因此,这些人别说是跟着丁有才去太行寨闯一闯了,就连留在河东路或者河中府继续贩卖货物的欲望也大幅度的消退了。毕竟,那些货物都只是小钱而已,万一,他们要是因为这点小钱而丢掉了自己性命的话,那可就实在是太冤枉了。 更何况,丁有才此次来,身上带的钱也只是够来回路上食宿而已,应急的钱不是没有,可想要拿下同乡们手里面的那些货物,那点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最初的打算,丁有才也只是想先向同乡们把他们的货物赊过来。 没想到,金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却把大家目前遇到的最大一个难题给解决了。 看着众位同乡溢于言表兴奋的表情,丁有才知道,自己根本阻拦不住这个金钱了。所以,他也就勉强答应带着这个大胖子一起去探一探太行寨的虚实。 丁有才这么做,完全是出于报恩的心里,因为他此次并没有见到蔡道的面,所以心里面一直担心恩公的安危。 可金钱这家伙如此的拼,一方面,他也怀疑此次太行寨山贼突然劫持蔡道,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听了这个丁有才的叙述之后,他认为其中的疑问有很多。另外一方面,他知道,如果这次不冒这个险的话,他将失去一次求得蔡道原谅的机会。 …… 话分两头,再说蔡道他们一行人。 本来,这些山贼一路上急急火火地赶了过来,虽然也有掉队的小喽啰,可他们也算是熟悉这些道路了。在沿途,尤飞熊也收回了不少掉队的弟兄。 可是,当他们赶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时候,突然有手下急报,说是一个小队长在半道上,截了几个娃娃。 本来,那个小队中,去探风的人回报,那个进山的商队里小孩子居多,而且,他发现那些小孩子一个个穿得也不是很富贵。本来,飞熊手下的这个小队长并不打算抢劫这支油水很少、却可能惹来大|麻烦的商队。不过,那个去探风的小喽啰多了一句嘴,这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那个小喽啰当时说:“队长,小的看那些娃娃,怎么长得都挺像主人啊?” 这些人,也包括这个小队长,自然并没有见过蔡道本人。不过,为了加深他们对于蔡道的印象,蔡兰陵这个丹青高手替蔡道画了十几副肖像画。他让花狻猊将这些肖像画传递到各个山寨,让那些中低层次的山贼都认识一下他们的新主人。所以,那个探子才会觉得奇怪。 等这个小队长带着人将那个商队包围起来,对方的人当然害怕啦!其中一个仆人直接就自曝家门,企图吓退这些不长眼的山贼。 这个小队长这才知道,这一次,他很有可能立了大功。原来,这支商队里,那些跟蔡道长得有些想象的孩子其实,就是蔡道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们。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就是蔡家的大公子蔡攸。 也是事有凑巧,他们一行人虽然是坐着蔡道名下的大船渡过黄河的,可是,到了北岸之后,蔡卞派来的管事是个彻头彻尾的棒槌。一路上,也不知道问问路,就埋着头往他自认为正确道路上朝着雪花山敢去。 中条山虽然不比吕梁山和太行山雄壮,却不是丘陵,那个地方是山连着山,树林连着树林,很快,蔡攸就发现这支商队居然迷了路。 这个家伙刚想找人问一问,却不想被一群不长眼的山贼给包围了。(未完待续) 第343 白显勇的旧事 这个家伙刚想找人问一问,却不想被一群不长眼的山贼给包围了。 这个小队长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他自己不敢造次,便立刻派人循着痕迹找到了大队,将事情禀报给了尤飞熊。 尤飞熊自然不敢怠慢,将事情转述给了蔡道。 蔡道一思索,立刻就吩咐道:“老尤,你立刻让那个送信回去,吩咐那个小队长,让他先不要动手。再派两队人跟着过去,只需要出手制服那些大人就行了。小板子,你也跟着过去看看。” “诺!”蔡板和尤飞熊答应一声,立刻按照蔡道的吩咐行动起来。临时抽调的这两个小队,由尤飞熊亲自带队。他这是害怕,万一蔡道的老爹在这几位小公子身边派几个高手跟着,如果这些人拿不下对方的护卫的话,双方一旦打出了真火,殃及那几位小公子,可就糟了。 显然,尤飞熊多虑了,蔡卞要是真得心疼这几个儿子的话,就不会打算把他们托付给蔡道的了。 蔡卞如今虽然已经被罢了官职,可是,毕竟他还是拗相公王安石的女婿,而王安石还没有死。所以,保守派的大臣也只能暂时派人盯着蔡卞的一举一动,却不敢,也不想立刻就处置蔡卞。 功夫不大,尤飞熊就把蔡道的大哥,以及几个庶弟都带了回来。 不过,蔡道发现尤飞熊的脸色不是太好,他私下里问了问蔡板,这才知道,原本,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死人就能够轻易解决的。可是,蔡攸这个家伙在发现自己一方无力回天的时候,一怒之下,拔刀把那个混战的管事给杀了。 死个个把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尤飞熊杀过的人多了去了,哪里会在意这点小事。他之所以脸色不好,究其原因, 一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亲自去,却没有很好的完成任务。 蔡道的几个庶弟被蔡攸的举动,吓得都有些失魂落魄,其中一个居然还尿了裤子。 而另外一个原因,尤飞熊非常厌恶蔡攸的这种行为和心性。 蔡道知道之后,斟酌着了一刻钟的时间。他这才吩咐道:“小板子,你立刻去找尤飞熊,让他去办两件事。第一、让他在附近找三辆马车,咱们不能再坐滑竿了。第二、咱们暂时还是不要和蔡攸他们碰面。至于,我的那几个弟弟,你把这瓶药给他们服下。” 说着,蔡道立刻从系统中兑换出一瓶安神补脑丸,交给了蔡板。 “诺!”蔡板答应了一声,立刻拿着要跑去找尤飞熊了。 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当然,系统不是在坑蔡道的时候,就非常靠谱。 虽然极力抗拒,但是,这三个孩子在杜猛虎的‘yin威’之下,全都乖乖地把药给吃了。在吃了蔡道给他们的药之后,居然立刻放下防备,一个个倒在马车里,安然入睡了。 尤飞熊办事还是很得力的,没用多长的时间,就替蔡道搞到了三辆马车。蔡道的三弟弟一辆,蔡板在他们睡下之后,一直在看护着他们,而蔡桶则跟着蔡道在两外一个马车里休息。最后一辆马车,当然是留给蔡攸的。而看守他的人就是那个自认为立了大功的小队长以及他的那个小队。 整个太行山里的山贼都已经被花狻猊的势力全部清剿了,河东路的厢军又不敢进山,所以,这一路,不但是蔡道他们顺风顺水,就是丁有才和金钱的商队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险阻。 不过,蔡道这里虽然有三个马车,但是,毕竟他们是轻装而行,又是先出发。所以,他们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从雪花山赶到了太行寨。 由于蔡道要隐藏自己的目的和身份,所以,花狻猊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去迎接这里真正主人的到来。 到了山寨里,蔡道才知道杜猛虎当时也不并不是信口雌黄,太行寨在后山那片空地上,还真得就给他修建了一座小型的道观,论占地面积自然是比不上雪花山上的白云观,但是,要是论建筑规模的话,白云观比起这里来,可就要差得远多了。 这件事自然是蔡兰陵提出的,并且,他派王二麻子率队,去河北和河东路附近的几个县城里抓了不少的工匠过来。整间道观,也是由他亲自监督。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这座道观修建起来。 他也是考虑到太行寨人多嘴杂,非常难以避免喽啰里会有其他势力派进来的奸细。万一让外人知道这是一场大戏的话,那就对蔡道非常的不利了。 总之,蔡兰陵此举考虑的非常周到,把蔡道没有想到的问题,提前都给解决了。 到了太行寨之后,蔡道并没有立即去见他的那三个弟弟和蔡攸。 而是在暗地里召集了太行寨的几个头领,一起过来商议几件大事。 等众人落座之后,蔡道首先对蔡兰陵说道:“兰陵啊!这次你让人修建道观的事情,做得非常好。这一点,我要向你说声谢谢,这一次,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不过,你在办这件事的时候,有一点错误。我要指出来。” “公子请说!”蔡兰陵并没有因为蔡道感谢的话而感激涕零,他反而表现得很淡然。 “你让人掳掠来的工匠,并没有做错。错的是,你应该让人将他们的家眷一起带上山。妻离子散的滋味,你我都没有亲自尝试过,所以,不能亲身感受到他们亲属的痛楚。回忆之后,你立刻派人将如今在山寨里工匠们的家属全都接上山。”蔡道点了点头,他对于蔡兰陵这个态度很满意,不做作,能够虚心地听取不同的意见。 这个优点,无疑是一个优秀军师或者军事主官必备的品质。 蔡道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尤飞熊的心坎了去了。这里面几位当家的际遇各不相同,可唯独只有他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惨境。这也让他在心里刷新了对于蔡道的这个孩子的认知。 “公子,居然道观已经修建好了,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放回去啊!大不了多给他们一些工钱就是了。”这个时候,蔡板突然在一旁插嘴道。 “哼!”杜猛虎怒哼了一声,说道:“娃娃,跟着公子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那些工匠们既然上了山,他们还回的去吗?” “秃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板倒是不怕杜猛虎,大着胆子不服气地问道。 “懒得跟你解释,你问问你白叔叔。”杜猛虎一副不屑和他说话的表情,用手指了指白显勇。 白显勇出身铁匠铺,他爹就是大名府附近远近闻名的铁匠。可就是因为他太出名了,被附近太行山一个爱好刀剑的寨主看中了,有一次这位寨主亲自带着人把他截上了山。目的,就是让白显勇他爹给这位寨主打造一柄趁手的家伙。结果,东西打成了,那位寨主也是言而有信,将他放下了山。 可是,谁成想,这件事被他家铁匠铺里一个小伙计禀报给了当地的官府。 这是妥妥的结交匪类啊! 一个好好的家,就是一位寨主一时的兴趣,一个小伙计的贪欲,弄得是家破人亡。 其实,那位寨主在白显勇他爹离开山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打算出手去救白显勇他爹。因为,在他离山的时候,这位寨主就试图挽留过他。可是,他即便是个铁匠,也是一个身家清白的人,自然也就没有答应对方的这个要求。 后来,单雄霸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便带人使了一个调包计,将白显勇一家救上了太行寨。这之后,白显勇一家就一直住在太行寨。 他爹在多年前因为气急之病,早早就死了,他娘也因为伤心过度,他爹死后一年,也跟着去了。 总得来说,白显勇一家的遭遇也只比尤飞熊一家要好多了,起码都算得到了善终。 这之后,白显勇因为膂力过人,勇猛异常,渐渐得到了单雄霸的重用,最终当上了太行寨九当家,坐上了太行寨这最后一把交椅。 不过,单雄霸这个人做事有些不够意思,他发现白显勇比较得用之后,明知道他有两个仇人,却也只是派人替他将那个那时已经是铁匠铺东家,也就是以前白家的那个小伙计抓了回来,交给他亲自处置。(未完待续) 第344 无题 不过,单雄霸这个人做事有些不够意思,他发现白显勇比较得用之后,明知道他有两个仇人,却也只是派人替他将那个那时已经是铁匠铺东家,也就是以前白家的那个小伙计抓了回来,交给他亲自处置。 至于那个当初坑了白显勇一家的山寨的寨主,单雄霸对于他却讲起了什么江湖规矩,一直都不肯派人去对付他,不但如此,还一直阻拦白显勇自己亲自去报这个仇。 不过,如今,托了蔡道的福,白显勇已经把大仇报了。 这不,蔡道之前主导的这次太行山剿匪行动,很显然就给了白显勇一个亲自去报仇的机会。 那个时候,蔡兰陵和花狻猊正在排兵布阵的时候,白显勇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就立刻去面见他们两个人,亲自请命,要求他亲自率队攻取那个山寨。 可是,蔡兰陵在听取了史二奈的解释之后,也同单雄霸一样同样没有同意白显勇的这个请求。 不过,蔡兰陵阻拦白显勇的却是因为不同的原因。 为将者,绝对不能因怒而攻。那样的结果,也许会拿下进攻的目标,但是,为此而付出的代价可能就会很高了。 这件事,说破了天,也只是白显勇想要报自己的私仇而已。他自己拼命的时候,如果阵亡了,那也是与人无尤,可是,那些为了他的私怨,原本不应该牺牲的兄弟真要是为此而死了的话,难道白显勇就能够心安理得吗? 只是这话,蔡兰陵并没有当场解释给大家听,因为他自己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解决这个看似是死结的症结。 三日之后,那个山寨不攻自破,派出去进攻这座山寨的小队长,派人回来传递捷报的同时,也送上了一则消息。在狮子寨的人进攻之前,这座山寨的寨主突然不见了。 人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大家感叹白显勇这个大仇再也无法报的时候,蔡兰陵揭穿了谜底,原来,他在当天就把蔡道派到他身边辅助其行事的蔡樱花派了出去。 带兵打仗,一向都不是蔡樱花的强项,甚至可以说,这个奇女子在这一方面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可是,要论到暗杀之类的事情,蔡樱花一定能在大宋朝排进前五名之列。 蔡兰陵交给她的任务,就是要把那个寨主活着带回来。 当白显勇亲眼看见大仇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然是激动异常。虽然那个时候,他的年纪还小,但是因为家中的遭遇,所以,他将这位寨主的长相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记忆当中。 至于之后,白显勇如何炮制这位寨主的事,大家都明白。 蔡兰陵这才把自己阻拦白显勇的理由告诉了大家。他这么做不但从那座山寨的内部瓦解了对方的抵抗意志,又轻易地给了白显勇一个交代,而且,还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那个山寨,避免了自己一方出现非常大的伤亡,可谓是一举三得啊!也正是这件事,让太行寨的人都从心里发自内心的佩服、感激蔡兰陵。 其实,这也是蔡道一直给蔡兰陵灌输的一种理念,他一再告诫蔡兰陵,想要完成他布置的任务或者计划,这个过程当中,死亡和损伤当然是在所难免。可是,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地避免自己一方人员的双亡。千万不要把那些身处于底层的小喽啰们不当人看。 谁不是娘生爹养的,谁也没有比谁多生了一个胳膊或者一条腿。为将者只有用心去关爱手下的任何一个人,才能让他们为自己效死力。这一点,华夏早在战国的时候,就已经有兵法大家这么做了。吴起替自己受伤的手下吸吮脓疮,就是最鲜明的例证。 不论是在魏国、还是楚国,吴起一生从来就没有打过败仗。 蔡兰陵把蔡道的话听进去了,也在整个计划的执行过程中,贯彻始终。 也因此,狮子寨和太行寨在这次的行动中,破寨无数,两个山寨里受伤的人数不少,可真正死亡的却不是很多。而那些伤亡的人大多也是在当初攻打太行寨的时候,因为几个当家武功高强,一般人制不住他们,才造成的。 至于后来,历次攻打山寨,虽然对方无疑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可是,有蔡道赐予的掌心雷,以及彻底解决底层喽啰们夜盲症的方法。让进攻山寨的时候,再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损伤。 当然,后来有几个山寨再发现大势已去的时候,他们或逃或降,这也在无形中让蔡道的计划大大加快了速度。 …… 再回到蔡道诸人商议的密室,蔡板在听完白显勇的遭遇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原来,官府这么黑啊!” “哼!你以为呢?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话你总听过吧!”蔡道忍不住点拨道,看见蔡板点了点头,表示他的确是听过这句话,也知道其中的意思,他接着说道:“可是,那些文官们黑起来,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白当家,你真得以为,后来你们家那个铁匠铺的东家就是那个小伙计吗?大错特错啦!新东家不是县令,就是那个县里面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的小吏。而且,这个小吏说不定还与你们家有过过节。那个小伙计即便是他自己去举报的这件事,可到最后得到大头的,肯定不是他。他顶多也就是那个铁匠铺一个小掌柜而已。” “什么?”白显勇一听,恨与怨了小半辈子,直到此刻才知道,他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第三个仇人。 “的确是如此。”其他四位当家也都同时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他们四个人虽然各自的际遇都各不相同。可是,有关县里那些文官或者皂隶心黑手狠的事情,他们早就耳熟能详了。对于白家的事情,也自然是门清。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位新主子年纪尚小,可对于官场这些事居然这么纯熟。他们也只能归结于这是家学渊源。 “所以,贫道在这里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不是非常紧要,但却一定要做,那就是,在你们之后的山寨里,一定要尽可能多去掳掠一些山寨周边的工匠上山,顺便也要把那么的家眷一起带上山。”蔡道安排好这个任务之后,他忍不住又向蔡兰陵吐了句槽:“兰陵,你也许想象不到,即便是你抓上来的那些工匠当中,他们有些人的家属,此刻说不定已经被当地的官府抓进了大牢之内。” 他这句说完,蔡兰陵自然觉得更内疚了。(未完待续) 第345 送死or当官的任务 蔡道把这句说完,蔡兰陵心里面觉得更内疚了。 不过,蔡道还是安慰他道:“兰陵啊,你也不要觉得太内疚。在大宋朝,工匠的生活其实跟古代的奴隶差不了多少。即便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他们这些工匠还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那些狗官或者小吏们盘剥。他们到了这里,虽然累了一些,可起码,你能够让他们顿顿都吃上饱饭。这就是你的功德了。 你也不想一想,山寨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兄弟。毕竟,想白当家、以及其他当家那样的遭遇毕竟还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喽啰们其实都是在家乡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会到太行寨来落草为寇,其实,他们也只是想到这里来讨口饭吃而已。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多问问这些当家们的意见。也许他们排兵布阵,料敌先机这方面,他们不如你。不过,若论起人生的经历,他们都可以当我们的老师了。” 蔡道这话说得几位当家心中异常的舒坦,不过,他们也都一个个谦逊地说着:“不敢,不敢!” “好了,再说一说接下来的任务。张龙赵虎!” “在!” “在!属下听令!” 张龙为人沉默寡言,而赵虎比较爱说话,两人站出来,向蔡道拱了拱手,回答道。 蔡道问道:“你们二人也是出身保甲,可知道如今河北的保甲叛乱到底如何了?” “这……”他们虽然出身保甲,说到底之前也就是个保正而已,并不是晁盖那样心怀大志的保正,他们之所以会占山为王,只是不想在受到那些乡绅和官府的盘剥而已。更何况,他们整个村子名下的土地也都被那些人给贪污了。回去之后,还不是要给那些人继续当牛做马,真还不如在山寨里面自在。 也因此,他们并不关心外界的事情。 “公子,关于这一点,属下还算是比较了解那里的详情。”这个时候,蔡兰陵主动出来说道。 “哦!”对于蔡兰陵能够提前猜到自己这一次的打算,蔡道就有些惊讶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嗯!那你就说说看吧!” “诺!河北保甲叛乱,暂时已经狄大人带兵扑灭了几波。不过,那几波也只是一些有名有姓公开举旗叛乱的。剩下的还有不少并没有参与叛乱或者从围剿之中侥幸逃出来的散兵游勇。有的人已经过了边境,逃到了辽国那里。可是,还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慢慢地朝太行山这里聚集了。……”说完,蔡兰陵还递给了蔡道一个文书。 蔡道接过来详细地看了一边,蔡兰陵在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太行山以东地区,聚集着好几股大大小小的队伍,人数自然有多又少,还有那几股大的队伍,带头的人也不是一个,而是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他们凑在一起,并不是什么意气相投的鬼话,而是大家伙抱团取暖罢了。 “嗯,很好!大家也都看看吧!”蔡道说完,想把这个文书递给其他的当家,可他一抬头却猛然发现,自己都不知道把这张纸应该交给谁。蔡兰陵认识汉字,那是因为他有一个认识汉字的宋人母亲,在大宋文化这么昌明的时代,其实民间的识字率也不会超过1%太多。顶多也就是比其他皇朝多零点几个百分点罢了。 “咳咳!”蔡道咳了两三声,以掩饰自己和众位当家的尴尬,他把那张纸递给了蔡板,说道:“小板子,你不是爱说话吗?把纸上写的东西给大伙念一念。” 被蔡道这么一说,这小子居然还知道不好意思,忸怩了一阵,最终在蔡道的逼视之下,他还是把这份情报读给大家听了。 念完之后,蔡道留给大家一刻钟思考的时间,不过,经过观察之后,他发现,完全不能指望杜猛虎和白显勇能够就这件事给自己出什么主意。 看样子,杜猛虎完全就没有在思考这件事,他这个人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而白显勇明显是在神游天外,蔡道刚才的一番话,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思考如何去杀了自己的第三个仇敌。 掐着时间,蔡道开始布置任务了。 他说道:“好了,我现在就分派任务,张龙、赵虎,你们各自从山寨里挑上几个身手好,或者人非常激灵、可靠的兄弟。人选好之后,你们两个立即出发,去和那些保甲的头目们接触一下,要是愿意投靠我们的,就大胆的接纳下来。不过,在接纳那些人之前,你们要先打听好对方的人品。 如果是那种仗着自己无疑高强,不把手下人当人看的头目,或者残害附近普通百姓的队伍,打听清楚明白之后,一律格杀勿论。当然,对于那些攻破当地为富不仁的富户这种事,就不再此列了。白显勇,你……,算了,杜猛虎,你亲自带领一个中队的人马前去接应这两位兄弟。” 这个过程当中,蔡道本来是打算给白显勇布置任务的,可是,他叫了白显勇一声,发现这厮居然没有什么动静,也就熄了这方面的打算,他把任务还是派给了杜猛虎。 “诺!”张龙赵虎二人应声回答道。 杜猛虎就更高兴了,他忙不迭地回答道:“老字……不,洒家得令了。” 蔡道接着说道:“尤飞熊、谢飞豹、史二奈,你们三人,依次把守好滏口陉、白陉、以及太行陉那里的山寨。你们也可以派人去收容那些跑到你们山寨附近的保甲,不过,之前也要做好甄别工作。若有我之前提到的那类人,只杀其头目即可。当然,若是一个家族的人,那就全杀了。杜当家,本来,我是打算也给你安排一个山寨的,不过……” 没想到,杜猛虎却突然打断了蔡道的话,说道:“好了,公子,您的意思,洒家都听明白。至于山寨的事情,您还是另找别人吧!洒家这个人在太行寨呆惯了,不乐意去别的山寨,况且,您把山寨交给了洒家,可洒家根本就不会管理山寨,不是吗?” 没想到,这个杜猛虎人倒是挺洒脱,以前听说他还和尤飞熊在太行寨里争权夺利,目前看来,这个人只是再争自己在山寨里的地位而已。独当一面,固然不错,但是,留在蔡道的身边,却也是一种非常好的选择。 到了这个时候,蔡道才真正明白一个道理,人才难得啊! 别看只是个分寨主,太行八陉,眼下也就是张龙赵虎以前占据枳关陉的山寨,蔡道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人去管理。另外,蔡道也十分清楚,在辽国境内,除了他亲自挑选的王敢之外,另外两个院狮子寨的中队长,其实并不堪用。不过,为了安抚狮子寨的人,蔡道也不得不做出妥协,将飞狐陉以北的两个山寨交给了那两个中队长去打理。 反正,蔡道对于那两个山寨也并不是太在意,太行八陉之中,他只要把太行寨、以及飞狐陉上的山寨牢牢地把控在自己的手中,将来攻取云州,就会多上几成的把握。 接下来,蔡道就要说一说飞狐陉和王敢的事情了。 “花寨主,你也带上一个中队的人马,前去飞狐陉。先在那里暂住上一段时间,贫道和王敢谈过之后,你在回来执掌大局。”蔡道吩咐道。 花狻猊一向脸皮后,如今都已经当了三山的总辖大寨主了,对蔡道还是这样的称呼:“成啊!不过,主人,回来之后,洒家能不能去接管枳关陉的那两个山寨啊!” “这个吗?”蔡道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这是为何?”花狻猊有些不满意地问道。 “很简单,因为在你回来之后,有一件更大的事情要由你来做。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你回来之后,就会知道了。”蔡道在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就是要吊一吊花狻猊的胃口。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们回去之后,问一问手下的兄弟,有谁愿意替贫道做一件事情。这件事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也可以说是性命无忧。其结果,就连贫道自己也没有办法掌握。所以,这件事,本着自愿的原则,要真是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贫道也不强求。”蔡道刚准备宣布散会,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说道。(未完待续) 第346 蔡道的弟弟们1 蔡道刚准备宣布结束这次密议,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说道。 蔡兰陵出言问道:“主人,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居然这么严重!” 蔡道转目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淡淡地说道:“这件事原本并不复杂,就是要一个人自动站出来,假扮成我手下的一个仆人,由他去汴梁城里,向新皇帝求救。运气差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当场斩杀,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换取到朝廷里的一官半职。当然,如果这个人要是背叛咱们的话,当官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演戏自然就要演全套。 蔡道有理由相信,自己被太行寨的山贼掳走这件事。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汴梁城里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肯定会被一直蒙在鼓里。这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帝,蔡道的故交却不是好友的‘赵煦’。蔡道之所以硬是要募集勇士,甘冒奇派进京,他就是要把这件事,让这个手下相法设法地让小皇帝知道。 当然,如今的赵煦还没有亲政,即便他知道这件事之后,除了生闷气之外,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也治不了任何人的罪过。 蔡道明知道这一点,还要这么做,根本的目的就是要再一次在小皇帝的心里面,深深地扎下一根毒刺。 众人听完,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蔡道长最后说得这个差事,还真得就像他说得一样,如果真有人应募的话,这个人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还真是谁也无法掌握啊! 严重点说,蔡道的这个任务,根本就要把应募的兄弟,连同那些一直站在火坑旁边的政敌们硬往火坑里推啊! 他们仔细考虑了一番,也都明白,蔡道为什么会说,就是神仙来了,把握不住那个应募去完成这个任务的兄弟的命运。 真是祸福难料啊! 这话说完之后,众人却又把眼光都看向了蔡板,就连小蔡板自己都觉得,他恐怕才是完成这个差事,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他去的话,保住一条小命的机会也比其他人要大得多。 可蔡道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赵煦这个孩子的尿性,一向比较任性,他一听说蔡板弃主而逃的话,说不定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就把蔡板抓起来杀头的。 当然,蔡道之所以不派蔡板去,当然有他自己的私心,此去祸福难料,他实在是不愿意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去送死。幸好,这个时候,有人主动出来替蔡道解了这个围。 蔡兰陵站出来说道:“诸位,小蔡板其实并不合适。他的主子被咱们劫走了,世人皆知,他和他的哥哥一向是主人身边形影不离的仆人,怎么可能扔下主人不管,自己却跑了汴梁城呢?何况,这里面还要牵扯到他的兄弟,他跑了回去的话,蔡桶就不得不跟着一起会汴梁城。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会说谎。所以,小蔡板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了,任务已经说完了,大家全都散了吧!”既然蔡兰陵替自己解了围,蔡道也就不愿意再纠结下去,宣布一声散会,他便第一个抢先推开了密室的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密室。 蔡道和蔡兰陵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总之这件事就让那些也一点野心的人去办。蔡道对自己的手下一向不错,这是早有公论的。 这个时候,蔡道急匆匆地离开,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是到了应该见他的那几个兄弟的时候,他如果尽快安抚那几个便宜弟弟的话,就不是在他们幼小心灵中留下阴影那么简单了。从系统兑换出来的药,并不是万能的。一不留神,那几个孩子说不定就会废了。 不过,蔡道并没有主动去见蔡攸他们。他先和蔡板一起来到了蔡兰陵给他修建那座位于后山的小型道观,收拾好衣冠之后,这才让小喽啰将四个孩子带到了这座道观之中。 蔡攸被人押到这座道观的正殿之中,他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有些绝望,所以,白净的脸阴沉着,显得有些阴郁。不过,当他抬眼看到正殿之中坐着的人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的堂弟蔡道居然好端端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大喜过望之下,他猛地朝着蔡道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对方高兴地说道:“道弟,你真得在这里啊。” 蔡道虽然很不适应蔡攸对他这么热情,但是并没有推开他。蔡攸虽然是蔡家的长子,可也就比蔡道大一岁而已。猛然遭遇这种事,失态是必然的。 “好了,大哥,亲眼见到我,你也就安心了吧!”蔡道拍了拍蔡攸的背部,这才用手慢慢地推开了对方。 “嗯!为兄这次来,就是投靠你的。只不过,没想到让那个该死的奴才把我们都给坑了。对了,你怎么也进了贼窝,难道这些山贼也把你抓起来了吗?”蔡攸已经杀了对方,可兀自还是深恨那个无能的管事。 “这件事咱们呆会再说。这几个都是谁?大哥,你给弟弟介绍一下。”蔡道主动把话题岔开,引到了另外三个孩子的身上。 “对对,这是应该的。”蔡攸点点头,便转头冲着那三个孩子威严地说道:“你们几个也真是不懂事。见到自己的各个,还不过来问安啊!” “见……见过,二……哥!”三个孩子都没有见过蔡道,自然很认生,那两个大点的孩子扭捏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个小的倒是挺机灵,可能也是无知者无畏吧! 如果蔡攸没有在这里,最小的那个孩子叫蔡道为二哥,倒也并没有错。可还是,既然蔡攸在这里,那个几个孩子就应该叫蔡道为三哥了。 “叫什么二哥,要叫三哥!记住了吗?”为了怕蔡攸挑理,蔡道主动纠正道:“说说吧,都叫什么名字,几年都几岁啦。” “三哥,我年龄最小,今年已经三岁了,叫杉儿。”小蔡杉倒是不怕生,主动回答起蔡道的问题,不过他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暴露了他的小目的:“三哥,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杉儿有些饿了。” “呃!”蔡道就有些惊讶,虽然他一直没有来得急见他们,可是,手下的人也不会饿到他们,这孩子怎么会饿呢? 蔡道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几个孩子的面容和手,发现除了蔡攸之外,他们三个个个都有点面黄肌瘦,明显有点发育不良,难道手下的人怠慢了这几个孩子。可是,不应该啊!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这些孩子不应该就立刻变得这么瘦了。(未完待续) 第347 蔡道的弟弟们2 蔡道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几个孩子的面容和手,这才发现几个孩子当中除了蔡攸之外,他们三个各个都有点面黄肌瘦,明显有点发育不良,难道手下的人怠慢了这几个孩子。可是,这也实在是不应该啊!他们从被劫持,进入太行寨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这些孩子不应该就立刻变成这副模样了。 想到这里,他冲着蔡板一使眼色,把他叫过来,在耳边嘱咐了几句,蔡板立刻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悄悄地走出了大殿,到下面询问详情去了。 “接下来,你们两个谁自我介绍一下自己。”蔡道面带笑容问道。 可是,这两个孩子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低着头,谁也不看,眼睛只是盯着地面,一眼不发。 “三哥,这是……”一时之间,大殿之中的气氛就有些凝滞,小蔡杉看出来自己的这位各个有些不高兴了,便站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哥哥,他主动想给蔡道介绍一下二哥孩子,以缓解场中的气氛。 “让他们自己说。”这个时候,蔡道就显示出他的威严了,他平日里虽然大多数时间都非常和气,但是,却非常讨厌见到这种见人面连话都敢说的男孩子,如果是两个妹妹,他反而会认为这是在害羞。可这两个明明是男孩子,害羞个什么劲啊! 小蔡杉被蔡道凶了一声,觉得委屈,再加上突然离开了亲生的父母,又被山贼抓上了山,所以,他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表面上看似乎是蔡道凶了他,欺负了他,其实,这孩子是想要把一直压抑的心情施放出来。 相反,两外两个孩子,不论是对蔡道的态度转变,和对大哭的小蔡杉都显得无动于衷。 而一旁的蔡攸则是真得在看热闹。说起来,这一路上,是他陪着这三个孩子,可说到底,他们几个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蔡攸和蔡道相处的时间长。况且,蔡攸比他们大了几岁,在家中的地位又不相同,所以,他和蔡道的三个弟弟明显有代沟。双方的关系也非常一般。 蔡道看着痛苦失声的小蔡杉,并没有太伤心,他虽然不是太致了解这三个弟弟在家中时的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当初蔡攸在杀死那个管事的时候,这个最小的弟弟要么并没有看到,要么当时就被吓晕了,醒来之后,就得了短暂记忆遗忘的症状,这种选择性失忆具体疾病的名称,蔡道并不知道,但是,这可是电视里经常会出现的桥段啊! 所以,这个时候,让小蔡杉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未尝不是一种宣泄情绪,扫清心里阴影的好办法。至于如果哄孩子,蔡道可是太有心得了。 这个世空里的孩子,可不像后世幼儿园孩子那样,小小年纪就知道要找女朋友。这些孩子纯真的有些过份,甚至可以说是傻。 很快,小蔡板就从外面走进了大殿。他来到主人的身边,附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蔡道这才明白这三个孩子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 被派来看管这些孩子的太行寨那个小队,上至小队长,下至小喽啰,他们虽然都不清楚蔡道在山寨里的身份。可是,他们都知道蔡道就是外面一直传说的观世音娘娘架前的运财童子啊!这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何况又是二寨主和山寨主亲自下山请来的贵客,他们又怎么敢慢待这位贵客的兄弟呢? 只不过,这个小队的人没见过什么市面,里面又没有什么大厨,做出来的饭自然就入不了这几个孩子的眼。蔡攸跟着蔡道的时间不短,虽然平日里呆在家中锦衣玉食,但是,他也自然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现在身处贼窝,能有饭吃就不错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才是第一位的。哪怕这些小喽啰给他端上来的是猪食,也得吃得一干二净。 当然,山寨里的这些喽啰们做出来的吃食,其实比猪食也强不了太多。 至于,蔡道的几个弟弟,在家的时候,其待遇虽然比不上他们的大哥蔡梧,但是也根本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自然是对于小喽啰端给他们的吃食敬谢不敏了。别说是吃了,就只看了一眼,这两个大点的孩子居然把人家好不容做出来的饭给扔了。 倒是蔡杉比较乖觉,不知道是害怕那些小喽啰,还是其他原因,这孩子虽然也没有吃饭,但是他却没有做出像他的两个哥哥那样的举动。 一听这话,蔡道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他自己疏忽了。可是,这两个孩子的举动却让蔡道非常的生气,这个时代,粮食有多么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都说大宋境内富庶,可是,一旦那个地方出现灾荒,那里的百姓就得变成流民,到处乞食。 他外祖父王安石在任的时候,并没有组织那些流民进入汴梁城,借用京城里的粮食活民无数。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也有不少的老弱病残死在了前往京城的路上,可是,因此而活下来的百姓却更多。没想到,就因为郑侠画了一幅流民图,这件事反倒成了王安石祸害天下、因此而被罢相的罪证。 这两个孩子在家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教育的,比蔡道那个哥哥蔡梧也强不了哪去。 于是,蔡道暗下决心,现在,他也不准备给这两个便宜弟弟好脸色看。 “小板子,去把笔墨纸砚准备好!”想到这里,蔡道吩咐蔡板一声,接着,他便收敛了严肃的神色,一把把小蔡杉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和颜悦色地说道:“杉儿,你要是不继续哭的话,三哥我,就给你一点奖励。如何?” “诺!”蔡板答应一声,立刻去办了。 果然,一听说有奖励,小蔡杉立刻停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略微抬起头,偷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发现这个三哥,脸上是带着笑容和他说话的,便大着胆子问道:“真的吗?三哥,杉儿如果不哭的话,你就给我奖励。” “这是自然,你三哥说话一向算数。这个大哥可以担保。老三啊,你可不能把哥哥拉下啊!”这个时候,蔡攸才凑了过来,主动和蔡道套近乎,因为,他知道这个弟弟相当有本事,他虽然不知道蔡道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个贼窝当中,可他却明白,这之后,能不能吃上好的东西,就全靠这个弟弟了。 “对了,三哥,究竟是什么奖励啊?”蔡攸一出面,蔡杉立刻就放下了心防,高兴地把刚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兴奋地抓住了蔡道的一只袖子摇个不停,鼻涕泡一闪一闪地显得既可爱,又有些邋遢。 “这个先保密,不过,你得先洗一洗你的小花猫脸。”蔡道笑了笑,对蔡桶吩咐道:“大桶子,去让外面的人去拿两盆净水,和干净的布进来。” 蔡桶一声不吭,转身就出了大殿。 “大哥,奖励自然少不了你的。不过,你也得出出力才是。”蔡道笑着对蔡攸说,对于蔡攸杀人这件事,他看得不是太重,不过,这件事倒是给蔡道提了一个醒。别看以往的时候,这个哥哥跟他相处的非常融洽,可是,不要忘了,历史上的蔡攸可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啊! 无论史书上如何抹黑蔡攸,即便他就是一个大草包,可就凭他在宋徽宗还是闲散王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努力巴结这位有名的昏君,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无论他是昏君、奸臣,或是庸臣,就没有一个人物是简单的。 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两个人再怎么说,也是近亲的关系,成不了朋友,也别成为敌人。最多以后,蔡道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就是。(未完待续) 第348 蔡道的弟弟们3 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两个人再怎么说,也是近亲的关系,成不了朋友,也别成为敌人。最多以后,蔡道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就是。 “哦!三弟有事,为兄能做到的一定尽量去做。”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蔡攸并不担心蔡道会故意出难题难为自己。 蔡道先是看了一眼两外两个弟弟,这才淡淡地回答道:“很简单,大哥,你用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将唐朝李绅的《悯农二首》写下来就好了。” 蔡杉年纪还小,字认得不多,自然不知道这两首诗代表着什么意义,而那两个弟弟一直都低着头,蔡道看不到他们面部的表情。可蔡攸知道啊! 这个未来的大奸臣两只眼睛的瞳孔猛地缩了缩,心说,果然如此,这个弟弟在这个山贼窝的确是受到了优待。不然,那个小蔡板出去的功夫不大,就已经把他那两个弟弟的作为打听的是一清二楚了。至于为什么让他这个大哥代笔,而不是他自己去这两首意味深长的诗作,原因也很简单。 蔡道不善于些楷书,用隶书书写的话,这三个孩子年纪尚小,自然不认识隶书所写的字。而他又羞于让自己的弟弟们看到他那手烂字,所以,只好让蔡攸代劳了。‘’ 如此,看来,除了这个机灵的小蔡杉之外,这三弟是想好好地管教一下其他的两个弟弟了。其实,蔡攸也不明白,蔡家的家风一向是不错的。蔡梧被养废了,他还能够理解,毕竟,他的亲娘可是拗相公王安石的亲闺女,他这个二叔一向又比较惧内。 可是,二叔的这个三个庶子怎么也这么不懂事,在山贼窝里面居然也敢给对方使脸色。如今看来,对方没有当场发作,那是看在这个三弟的面子上啊! 这难道是二婶故意骄纵的结果,可能她自己也察觉蔡梧被养废了,她这是看不得其他庶子的好,故意把他们也培养出了骄娇二气。 只是,蔡攸根本就想不到,蔡道其实才是这个山贼窝里最大的头头。 “好!”蔡攸答应了一声,就主动走到桌案前,拿起来蔡板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地用楷书写下了那两首脍炙人口的诗作。 这个时候,蔡桶也已经回来了,手里面拿着两个铜盆,里面盛着的还是热水,如今还冒着热气。他的双肩上还搭着两条雪白的布条。这个时代自然不会有毛巾,能够这样的布条擦脸就不错了。 蔡道亲自动手,打湿了布条,给蔡杉把他那张小花猫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三遍,这才露出了真容。虽然没有看清出另外两个弟弟的面容,但是,蔡道知道那两个孩子长得肖父,自然和蔡道比较相像。可眼前这个粉琢玉雕的瓷娃娃,却一点也不像他们的父亲蔡卞,看样子其相貌是肖母的。 收拾完这个孩子之后,那边的蔡攸也写完了。 蔡道只是扫了一眼,不得不在心里面感叹,在书法上,蔡攸的天赋自然赶不上蔡京和蔡卞兄弟两个,可是,家学渊源真不是吹出来的。 当初,在保育院的时候,蔡攸还跟他学过一段时间的隶书,这个大哥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隶书学得似模似样了。再看看他如今写得这笔楷书,也相当的不错。如果,蔡攸继续这么坚持下去,也难保将来不会成为第二个王献之。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蔡道能够阻拦蔡京和蔡攸这父子俩个进入中枢。 一旦这父子俩个再次成为奸臣的话,其书法的成就肯定会被这段黑历史所掩盖。要不然,书法冠绝北宋的蔡京也不会被后人所耻。 “给,这就是三哥给你的奖励。”蔡道替蔡杉收拾完以后,他自己也洗了洗手,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之后,露出了里面包着东西的真容。是一些奶白色的小白条。 蔡攸见状,立刻大喜过望,他居然顾不上以往的矜持,一步就跑到了蔡道的跟前,伸手从里面抓了一大把那种小白条。 “喂,我说大哥,你好歹也有个大哥的样子,吃东西前一定要洗手。你怎么忘了啊?”蔡道有些好笑地说道。 没错,蔡道从怀里面拿出来的就是——奶糖。 蔡攸和蔡道呆在一起的时候,对于这个弟弟做的其他吃食,并不是太痴迷,可唯独抵挡不住奶糖的诱惑。为此,他居然因此而长了虫牙。 这不,他好不容易换了牙,居然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大哥,这东西以后少不了你的,以后,一天只准吃一个。”说完,蔡道于是上前劈手从蔡攸的手里面把剩下的奶糖又夺了回来,至于蔡攸已经吃进嘴里面的那个几颗奶糖,他也没有办法追究了。 蔡攸也不生气,他转身来到一个蒲团上,一屁gu就坐在上面,闭着眼睛,并没有在嘴里面咀嚼奶糖,而是用唾液慢慢地让奶糖在嘴里面融化。 “三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大哥居然馋成那副样子?”现在的蔡杉是既好奇,又害怕,这个三哥真是厉害,他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大哥。 其实,蔡道猜测的并没有错。蔡攸当时杀人的时候,刚一见血,这孩子就立刻被吓晕了。醒来之后,蔡杉就忘记了晕倒之前的事情,是主动封印了那一段记忆。不过,自那之后,这孩子一见到蔡攸,就忍不住直哆嗦。 所以,对于一点都不怕蔡攸的三哥,他心里面既有些害怕,又有些小羡慕。 “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吗?不过,你同大哥一样,一天也只能吃一个。知道了吗?”蔡道把蔡攸抢走,自己又夺回来的奶糖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兜里面,从小布包里面另外拿出一根奶糖塞进了小蔡杉的手中。 “知道了,三哥!”小家伙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奶糖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开始的时候,蔡杉吃的时候,如同蔡攸一样,不敢咀嚼,后来,他是越吃越香,三两下,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奶糖的味道,一根奶糖就被他吃了肚子。 吃到了甜头,一个孩子自然不会因此而满足,他刚刚答应了蔡道,可是又想再吃一个。所以,这孩子不好意思再看口,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蔡道的胸口,很快就留下了口水。蔡道已经把包奶糖的布包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蔡道一看他这副德性,就知道这孩子同蔡攸是一个德性,一旦自己给他开了这个口子,那么他吃起来,肯定就不会有节制。不过,他也考虑到和这个弟弟是初次见面,多吃一两个也无所谓,便又从兜里面拿出了一根奶糖,说道:“刚才给你的那个,是你不哭的奖励。这个事,是三哥给你初次见面的礼物。今天,只能给你这么多了。拿着吧!” “谢谢三哥!”小家伙的口水已经像瀑布那样流满了前襟,兀自不知,道了一声谢,便嗖的一声,从蔡道的手中抢过了那跟奶糖。不过,他这一次学乖了,不敢继续用牙齿咀嚼,也学着蔡攸的样子吃了起来。 整个过程,蔡道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两个弟弟一眼。(未完待续) 第349 准备午饭 整个过程,蔡道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两个弟弟一眼。 他心里面清楚,在这个时代,好吃的东西,是能够吸引小孩子注意力最致命的武器。更何况,如今,连蔡杉在内的这三个孩子一直饿着肚子,已经超过两天了。 看着小蔡杉吃着好东西,即便蔡道做出来的奶糖,并没有后世那种香味。可在这个时代,无疑还是小孩子们的最爱。他们没有偷看,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享用完了绵软香甜的奶糖,蔡攸这才缓过神来,有些迟疑地问道:“三弟,你因何也到了这里?” “大哥,说来惭愧啊!你们这次遭劫,很有可能也是受了我的牵连了。据我所知,这里是太行八陉中井陉关,山寨的名字叫做太行寨。就在前几天,这山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亲自带人到雪花山白云观,把我劫持到了这里。”蔡道心里面的确是有一丢丢过意不去,想了想,解释道。 蔡道以为蔡攸会埋怨自己,没想到,蔡攸摇了摇头,反倒替蔡道解释起来:“原来如此。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还真得不怨你。你d,不,事情就坏在我二叔派来的那个管事身上,是他把我们几个送到这些山贼的口中的。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时候,若不是里面有机灵的喽啰看这几个孩子与你有些相像,说不得就会把我们煮了吃掉。 我们这些个孩子第一次在没有长辈陪同的情况下出远门,自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可是,那厮跟着二叔也闯过不少地方。这一次,二叔把几位弟弟托付给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路不熟不说,既不愿意花钱雇佣当地的人引路。又不愿意问路。到了黄河北岸一下船,那厮就带着队伍瞎走。我还以为他认得路呢?那个狗东西真是该千刀万剐。”说完,蔡攸兀自恨得咬牙切齿,人都已经被他这个小孩子杀掉了,他仍然不觉得解恨。 蔡道听完,还真挺在理的,也附和地说道:“原来如此!”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想:不管蔡攸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也好,是表面上敷衍自己也罢,反正由蔡攸说出了这番道理,将来,大人问起来他们如何遭劫的时候,蔡道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因此而暴露了。 他们两个有聊了一会儿,蔡杉吃完奶糖之后,便极为亲密的靠在蔡道的身边,瞪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看,却也一句话不说,显得极为乖巧。而那个两个笨弟弟,比蔡桶表现得还要笨。既然他们对蔡道如此的生分,他也就没有必要对他们太热情了。 关系都是处出来的。 “公子,午饭的时辰到了,山寨里派人来询问,应该如何准备?”蔡板看到门外突然有一个小喽啰在大殿的门外晃,他便走出去询问了一番,一会儿便走了回来,向蔡道禀报了一声。 “嗯!中午吃面吧!估计山寨里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东西,让他们把东西都准备好,咱们自己动手。”蔡道想了想,自己出来乍到,又有几个兄弟在身边,自然不好表现得跟太行寨的人太过于亲密。更何况,自己动手,更显得他们这些被俘虏过来的人的身份。 何况,蔡道对于山寨里那些所谓的大厨做出来的饭一点都不感冒。 那些人就是拿到了上好的食材,也是在浪费东西。 “大哥,咱们分别了几年,你没有把手艺落下吧。”蔡道吩咐完蔡板,便想蔡攸打趣地说道。 蔡攸摇了摇头,说道:“三弟,你大哥我不行了,就是现在动手,做出的东西也不比当年喽。回家之后,只动了一次手,我就不能再靠近厨房了。‘君子远庖厨’吗?你还不知道你大伯那脾气,他这个人是好吃,可是,在我亲自动手给他下过一次面之后,他就让家里的厨娘跟我学会了手艺,便把我这个大师傅给废了。如今,我最多也就只能给你打打下手。” 蔡攸这话,蔡道自然相信,蔡京治家可比蔡卞严厉的多。除了蔡攸跟着蔡道入了道之后,管束的不那么严了,其他几个孩子一个个都被教的都成了小‘道德模范’。 “大哥,那你就给我打打下手,这样,咱们也能快点吃上饭。”蔡道并没有在意,而是鼓励的说道。 “那好吧!”蔡攸无奈地点了点头,为了能够吃上好吃的东西,他也是豁出去了。 “大哥,三哥,我能不能帮上忙啊!”小蔡杉瞪着大眼睛,紧盯着蔡道,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地问道。 “嗯!”蔡道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这么积极,他想了想,便说道:“杉儿,你就负责给大家剥蒜。不过,你如今年纪还小,三哥也不强求,能剥多少蒜,就剥多少。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了,剥蒜的时候,千万不能用手揉眼睛啊!记住了吗?” “嗯!三哥,我记住了。”小蔡杉点了点头,答应道。 不过,一个三岁孩子的话,蔡道并不是太放心。 蔡板安排那个小喽啰去准备东西,归来之后,“小板子,你再去让那些喽啰们多准备上一些蒜,一会儿小公子要亲自动手,你在一旁照看着,千万不要让他用手揉眼睛。”他看到他便吩咐道,说完,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仍站在那里的呆子,便接着吩咐道:“给那两个的饭,还跟前几天一样,他们爱吃不吃。” “这里可是山贼窝,可不是蔡府。”说完,蔡道便拉着小蔡杉,引着蔡攸走出了大殿。 离开的时候,小蔡杉几次回头看了好几眼,他的这个两个哥哥,又看了看拉着他的三哥,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摸样,蔡道自然都用余光看在了眼里。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即便此时小蔡杉就是向他开口求情了,他也决定给这两个小兔崽子一点苦头吃吃。 那个小队长早听说蔡板的要求之后,表现地极为卖力。即便几个当家没有特别安排,就冲着蔡道的名声,他也会尽力地满足蔡道的一切要求的。 这座道观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蔡兰陵在建造它的时候,早就预料到蔡道很有可能自己做饭,便建造了一个小型的灶房以及食堂。 蔡道他们几个来到灶房之后,这才发现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而且大灶已经点燃了。蔡道揭开灶台上大锅的锅盖,发现里面已经乘着满满一大锅水。他拿起旁边的大勺子,从锅里面舀了一烧水送进嘴里面尝了尝。 火显然刚刚点燃,锅里的水还是凉的,不过,这一勺水甘甜可口,很显然是山泉水。 这种东西,在后世用来泡茶多不太多见,更何况是用来小面条。穿越到古代的那些大大们,他们可能最满意的就是两个东西,原生态的空气,以及原生态的此时。不含任何添加剂,不含任何的饲料,任何食材也都没有经受过近现代工业的洗礼。 既然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蔡道自己也饿了,便和蔡攸一起,撸胳膊挽袖子,非常麻利的开始准备中午的饭食。 做面最重要的就是要提前发好面,这一点,蔡兰陵似乎早有预料,提前就发好了一大缸的面。蔡道揭开面前的那个大缸,看着满满一缸已经发好的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蔡兰陵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几个孩子即便全都是猪八戒转世,也吃不完这么多面啊!发这么多的面不是浪费吗?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既然蔡兰陵准备了这么多的面,中午吃万面。剩下的东西完全可以留在下午,那个时候,可以多烙一些葱花油饼吃啊!相对于面来说,那才是蔡道的最爱。当然,如果能在山寨里面吃上牛肉和辣椒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揉面和擀面的工作,自然是交给蔡攸了,蔡道只需要完成切面和下面两个工作即可,至于捞面,蔡桶一向都不让蔡道亲自动手的。 剥蒜的事,之前一直都是蔡板的工作,这一次,他终于翻身当起了万恶的监工了。 小蔡杉虽然表现地非常努力,可是,他毕竟年纪还小,之前又没有在蔡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干过活,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效率,折腾了半天,也没有剥出几头蒜来。 最后,蔡道终于看不过眼了,他把洗菜切菜的活都交给了蔡攸,自己也加入了剥蒜的工作之中。(未完待续) 第350 蹭饭的来了 最后,蔡道终于看不过眼了,他把洗菜切菜的活都交给了蔡攸,自己也加入了剥蒜的工作之中。 “哈哈哈,蔡道长,洒家来得及时吧!”就在第一锅面刚要出锅的时候,灶房外想起了花狻猊那独特的笑声,蔡道是未见其人便知其声。 蔡道总算明白为什么会用大缸来发面了,他也能猜出到底是那里出了岔子。原本,蔡兰陵是出于好意,他猜测蔡道初到太行寨,既想吃点好吃的,又不想太过于麻烦,只能吃面。灶房里,做饭的工具是他早就布置好的,剩下的,只需要他派手下几个机灵、且会做饭的手下替蔡道准备好制作面食的一切食材就成了。 可是,花狻猊这厮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拦住了蔡兰陵的手下,让他把准备的食材大大的加吗了,并且,他还让人盯着这几个小喽啰,严防他们给蔡兰陵去送信,以免坏了自己的吃饭大计。结果,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没错,花狻猊这次来,肯定是蹭吃蹭喝的,如果只是蔡道主仆三人的话,根本就不会搭理这厮。可是,蔡道身边不是好有蔡攸和他的几个弟弟吗?为了在这些人面前,保住自己被劫持的身份,他就得满足这位太行寨‘大寨主’的无理要求。 只是,蔡道完全低估了花狻猊的无耻程度,为了让自己免于之后被蔡道惩处。紧跟着花狻猊进入灶房的人不老少,尤飞熊、杜猛虎、谢飞豹、史二奈、白显勇、张龙和赵虎,这个家伙居然把其他山寨的当家全都拉了过来。这是要法不责众啊! 蔡道被气得差点岔过气去,可花狻猊这厮还来了劲了,瞪着一对牛眼却是紧盯着蔡攸直看,大大咧咧地说道:“大王我这是欣赏你的手艺来了。怎么,你这娃娃还不乐意啦!快点,几位大王都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快点啊!还有,蒜要多剥一些。” 其实,这厮心虚着呢?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敢看蔡道一眼。生怕自己吃不住劲,被蔡道吓跑了,就为了吃上一顿好吃的,他这个大寨主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蔡道当然要把戏演下去,不过,他在一气之下,找一个最小的碗,给这厮端上了一碗没盐、没醋,什么都没有放的面条,连给的蒜都是整头整头,没有剥好的。 至于其他几个当家,蔡道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招待这几个手下,况且,其中大多数马上就要离开太行寨。他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招待一番他们,算是犒劳犒劳他们吧! 第二个吃上蔡道亲自调好面的却是蔡兰陵,他得知这消息之后,立刻就赶了过来,见蔡道并没有发作,他也放下了心,其实,他自己也想要蹭一蹭饭,所以,也就干脆留了下来。 于是,第一锅剩下的面,蔡道也美观其他的当家,他和蔡攸、小蔡杉,以及蔡桶和蔡板先吃上了,毕竟,他们这些小孩子,饿得比大人都快,而且,也更加耐不住饥饿。 虽然早就吃过蔡道亲手下得面,这里面的调料也没有蔡道自己准备的那么完备,可是,事隔多年,再一次吃到蔡道亲手煮的面,蔡攸仍然被自己面前碗中热气腾腾的面条感动地热泪盈眶。 他的表情虽然夸张了点,但是,吃得时候还是非常文雅的。这一次,吃相最为难看的反倒不是蔡桶这个大胃王了。而是蔡道的最小的弟弟蔡杉。 起初,他并不觉得这碗面有什么好吃的,可是,这碗面就算做得再差,也比那些小喽啰们做得那些‘猪食’要强千百倍。再加上,他小小年纪已经饿了两天了,自然在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端上碗,他就立刻拿着筷子就往自己的嘴里面捞。 蔡道早就预料到这孩子肯定会吃得很急,生怕他烫着了,所以,在递给他之前,就先用事先晾好的温开水把刚出锅的面过了一下。 而蔡道他们三个碗里的面,是直接用山泉水过的,毕竟,这面是蔡攸擀的,他年纪还小,力气更小,揉的面自然也就缺少力道,只有用凉水过面,吃起来才会劲道。而给小蔡杉过的面之所以用温水,是因为这孩子已经饿了两天,小孩子肠胃本身就非常的脆弱,吃凉极为容易引起腹泻。 小蔡杉吃完第一口面之后,就再也停不住了,可惜,蔡道为了不让他吃坏了肚子,所以,给他承面用的碗,也是用灶房里最小的碗,而且只有半碗面。 毕竟,孩子饿极了,必须将他的肠胃调养上几天,过了这段修养期之后,才能放开了吃。 不过,由于蔡道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来蹭吃蹭喝,第一锅面下得有点少,他、蔡攸、和蔡板也只是吃了个半饱,蔡桶那就更不用说了,那一碗面还不够他塞牙的呢? 这之后,就不能让蔡攸来揉面、擀面了,那么多的人等在那里,这两项工作也只能交给蔡桶的了。 只见蔡桶收拾好衣裳,从面缸里面抓起一大把发好的面,就开始了非常酷炫的制作面条。 蔡道也只是跟在后面,把蔡桶彻底擀好的面切好,扔进锅里面。 蔡攸则负责摘菜和洗菜的工作,而蔡板则负责剥蒜,小蔡杉倒是想帮忙,可是,他刚才虽然吃得不多,但却吃得太急,所以,还是有些撑着了。所以,他此刻按照蔡道的要求,在这座道观大殿前的小院子,看是迈着小步子在院子里遛弯。 目的当然是为了消食啦。 第三和第四个吃上面的却是张龙和赵虎,不过,由于刚才蔡兰陵也没有吃够,再加上他也尝出来了,蔡攸的手艺实在是不佳,所以,他当时把自己碗里的面舀了三分之二给花狻猊吃了。 等到第二锅面一出锅,花狻猊就知道自己又被蔡兰陵给坑了。 那晶莹剔透、线条均衡,顺着筷子根根不断的面条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跟刚才第一锅面的品相,完全是天差地别,刚才那些当家还在奇怪,品相这么差的面条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而是见得太多了。他们实在是不明白,花狻猊怎么会说那些面好吃呢。 于是,杜猛虎和白显勇这两个憨货便有些想离开了。可是,这一锅面一出,大家自动就把嘴闭上了。其他先不论,光看这面的品相,他们就没有见过,这也就是说明了蔡桶这个孩子不但力气惊人,也掌握了揉面和擀面的诀窍。 诸位当家之中,张龙赵虎虽然跟着蔡道的时间最长,可蔡道却是第一次给他们亲自做饭。(未完待续) 第351 毛遂自荐的王二麻子 诸位当家之中,张龙赵虎虽然跟着蔡道的时间最长,可蔡道却是第一次给他们亲自做饭。 所以,他们吃起来,格外的香甜。 蔡兰陵还带来了一个特殊的人,他既不是原先的当家,也不是王敢那样新进的大寨主,他就是蔡道自己提拔起来的第二个手下——王二麻子。 这个家伙原本是不够格参与这样的聚会的,哪怕是蔡道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王二麻子身份特殊就特殊在,是他主动接了蔡道悬赏的那个看似十死无生的任务——进京向宋哲宗赵煦禀报自己被太行寨山贼劫持这件事。 在狮子寨急速扩张中,人员已经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蔡道原本打算,在整编之后,他想把原先那些小队长都提拔为中队长,而原先的那些中队长如今都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山寨的寨主了,比如蔡道那个的亲信王敢就是如今的飞狐陉山寨上的大寨主。 本来,王二麻子这个小队长也是有机会成为中队长,甚至是大队长的。可是,这厮在听到蔡道发布的这个消息之后, 他心动了。 别看王二麻子长得丑,那也是他小时候得过天花,侥幸没死而引发的后遗症,没那脸的大麻子也正是因此而留下的。他其实生于前朝一个已经破落的官宦人家。 其曾祖父,在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之后,便主动辞官,归隐乡里,发誓不在大宋为官。可是,到了他的父亲这一辈,却已经不宋真宗那首诗作转变了观念,希望子孙辈读书成才,将来能够考中进士,光耀门楣。所以,别看这个王二麻子长得丑,这小子是太行八陉里,少数几个能够人的字,而且学问挺高的一个首领。 杜猛虎、谢飞豹和白显勇,这三人不是农夫、就是铁匠,如今更是武夫,如何能够认得字。 尤飞熊因为做过军官,他自然是认得字的。不过,他的水平也就仅限于认得字这个范畴而已。史二奈虽然顶着狮子寨二军师的名头,其实,他的水平也比尤飞熊高不到哪里去。所以,对于蔡道识人用人的眼光和能力,大家都不得不佩服万分。 举个例子,蔡道亲自提拔起来的中队长王敢,他只是在一次小型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就被提拔为中队长,虽然不认得字,自身的功夫也不出众,可这个小子带兵打仗还是有一套的。 而这个王二麻子是蔡道第二个提拔起来的小头目,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是一个人才。 他一听说蔡道悬赏发布的这个任务,就立刻向蔡兰陵去毛遂自荐了。 这个任务,表面上看来,的确是十死无生,可凡是都是事在人为,如果去的人真得是能说会道,再加上运气好的话,还真有可能会得到皇帝的加封啊! 终南捷径莫过于此,何况,这个王二麻子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三个儿子的亲爹了。有儿有女,如今他在狮子寨中,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小头目。 王二麻子心里面明白,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此生毫无考中进士的可能。可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洗白自己身份的机会,这如何能够让他放弃呢? 无后顾之忧,又有才学傍身,所以,在蔡兰陵看来,这个王二麻子无疑及时完成蔡道那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蔡道在看到蔡兰陵将王二麻子带到自己的道观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他不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明白对方的打算和想法。 这个山寨里,又有谁不想洗脱身上这层山贼皮,做一个身家青白的良民呢?可是,这个该死的日子就是非得把大家伙逼成了如今这个局面,谁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该吩咐、该叮嘱的,蔡兰陵自然会替他说得,蔡道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让他临走前吃上一顿美食而已。 于是,一碗在后世寻常的面食,硬是让这群没见过市面的土豹子吃成了一场比赛吃面声音大小的比赛。 结果,本来,蔡道还想用缸里剩下的面烙饼的计划也只能暂时夭折了。这群大汉真不愧是浪费粮食的。整整一缸发好的面,硬是让这群大肚汉给吃得一干二净,就连下面用的山泉水,都用了三大缸。 几位当家的吃饭后,就准备收拾行装,离开太行寨,到其他山寨去坐镇,完成蔡道交付的任务。 一听说此事,蔡道就让蔡兰陵准备好十几袋面,这一次,他是想烙死面饼,送给准备离开山寨的当家在路上充饥。至于那些留在山寨里的当家可就没有这个荣幸了。 在大家临走的时候,蔡道给了王二麻子一个承诺,不管他是不是能够活着回来,蔡道都会把王二麻子的三个儿子带在自己身边,教他们识字念书,至于,以后,这三个孩子能不能考中进士,那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天份和造化了。这一点,蔡道可不敢给他打这个包票。 …… 虽然身为这些山贼的俘虏,蔡攸和蔡杉在蔡道的感染下,也渐渐地轻松了起来,在加上有一顿美食垫底,人就有了力气。小蔡杉也就更加欢实了。 可蔡道另外的两个弟弟可就惨了。蔡道倒也没有忘记给他们准备吃的东西,可是,为了给他们长个记性,蔡道还是让那个小头目给他们两个准备之前就给他们提供过的那种‘猪食’。 至于他们两个到底愿不愿意吃,那就不是蔡道想理会的了。 说实话,在蔡道看来,如此糟蹋粮食,饿死了活该。 别看蔡卞如今在江宁给王安石侍疾,暂时算是避开了保守派的攻伐。可是,王安石只要一咽气,蔡卞也自然逃不过被远窜岭南的结局。 司马光都能够想出那个‘以母改子’的绝招,就说明,他这个臣子根本就没有把先皇宋神宗放在心上,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王安石呢。 王安石毕竟不是蔡卞的父母,即便蔡卞想要在王安石的坟前结庐守孝三年,保守派的大臣会不会让蔡卞如愿呢?更何况,即便是给了蔡卞这三年的缓冲期,蔡道这个历史文盲并不知道元佑党争会持续多长时间,而系统也只能给他提供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或者正在发生事件的记录,对于未来,无论是蔡道还是系统都是非常茫然。 不过,在蔡道的记忆当中,元佑年的党争,是太皇太后高滔滔的寿命紧紧相连在一起的,这个所谓的‘女中尧舜’也不止活了三年而已。所以,蔡道心里面十分清楚,蔡卞被被贬到岭南去喂蚊子,那是迟早的事情。其长子和长女都是王安石的亲人,蔡卞自然可以将他们托付给二舅哥王旁代为照管。 可是,如果蔡杉和他的两个哥哥继续留在蔡卞身边的话,在长途跋涉,以及岭南瘴气双重威胁之下,他们三个又能活下来几个呢? 这谁也不能预料到,说不定就会落得跟当初的王巩一样的下场。 世事难料啊! 这些事情,虽然还未曾发生,可其实,就连蔡卞自己都心如明镜。这也是他这个父亲之所以能够狠心见自己的三个庶子送到蔡道身边的根本原因所在。 蔡卞也不是只有蔡枫一个女儿,而是有五六个女儿,她们如今的年纪也都不大。不过,这时代,无论是穷或富,都对家中的女儿不怎么上心。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蔡道虽然现在还是不怎么待见蔡小丫,可是,蔡小丫只要还继续留在小迷糊的身边,她就不会早早的夭折。 之后的几天,蔡道的那两个便宜弟弟,终于扛不住饥饿,硬着头皮将小喽啰递给他们的猪食硬塞进了自己的小肚皮当中。当然,结果也是非常不美妙的,他们还是拉了肚子。倒不是小喽啰给他们做得饭,里面有什么问题,而是,他们两个饿得狠了,吃得太急太快,脆弱的肠胃自然也就出了问题。 好吗?这一顿折腾,把那两个孩子折腾的没了人形,最后,还是蔡道想办法,用系统兑换出来的纯盐,化入温水之中,给他们喂服之后,这才让他们两个人止住了泻。之后,早饭和晚饭,蔡道还是让蔡卞给他们两个端去了白米粥,用来给他们养胃用的。 不过,蔡道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考验还在继续,午饭还是继续让那个一直给他们做饭的小喽啰提供。(未完待续) 第352 说客来了 不过,蔡道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考验还在继续,午饭还是继续让那个一直给他们做饭的小喽啰提供。 在太行寨十分安逸地呆了几天,蔡道并不知道,他自己制定的计策已经被两个人识破了。 其中一位就是折家的家主折克行,他把蔡道之前定的计策,在众人面前演的那出大戏,前因后果,都猜得是九八不离十,其中的玄妙也都基本上算是参透了。 而另外一位就是蔡道的老相识——金钱,这个大胖子自然不如折克行对如今太行八陉的情况了解的那么细致,他能够参破蔡道的计策,除了从丁有才所说的那点情报之外,其他完全是靠他猜测得来的。 此时的,蔡道正躺在太行寨的太阳底下,高高兴兴地晒着太阳,而蔡攸和小蔡杉也是有样学样,躺在蔡道身边,像只小猫似得,伸着懒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什么时候,这两个孩子主动向蔡道服软,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他才会原谅这两个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有小喽啰急忙跑进来,看样子是有急事向蔡道禀报。 见状,蔡道连忙起身,“嘘……!”伸出食指放在嘘了一声,示意对方先不要开口,他这是担心搅扰了小蔡杉的休息。然后,他就把这个小喽啰拉到了大殿之内,蔡攸也跟着进来了。 “怎么,这位小哥,可是有我们家中的消息啦!”蔡攸抢先问道,因为蔡道的愿意,他们呆在这里,虽然没有被山贼们虐待,可是,这里毕竟是山贼窝啊!他们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家中想必是已经得到了信息,指不定家中已经派人来和这些山贼们商议,想方设法地赎回他们兄弟几个。 问完之后,蔡攸忧心地看了一眼蔡道,他的确是有些担心,家中知不知道这个三弟也被劫持到山上的消息。他可是非常清楚,三弟已经给二叔蔡卞和二婶蔡王氏闹翻了,他们会不会出钱赎回三弟呢? “蔡道长,还有这位道长,山下确实是来了两拨人马,可并不是你们家中派人来了。小的也不清楚来的是究竟是谁,不过,听军师的意思,这两拨人马都是说客。他们都是想用手中的财货赎回蔡道长的。”这位小喽啰不敢怠慢这两位小贵客,立即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们两个。 蔡攸听完,心中就有些生气,从自己被劫持到这个贼窝,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到现在家中居然都没有派人过来。二叔没有派人来,他还有些理解,可是,为什么到现在,父亲也没有派人过来。难道,家中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 他越想越是后怕不已,看了一眼这个三弟。他还是小觑这个三弟了。别看他年纪小,可是身为家中的长子,自然也是非常了解朝中局势的,蔡道被劫持到了太行寨,朝廷根本就不会派人来商谈营救他的事情。顶多也就是派大军来剿灭这个山寨。 那样的结果,其实比不理不睬他们更加的糟糕。一旦,这个山寨中的山贼们被官兵打出了真火,损失严重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拿他们几个祭旗呢? 要知道,三弟他可是刚到白云观没有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会有说客前来商谈赎回蔡道的事宜,可见,三弟他如今羽翼渐丰,已经能够顶门立户,即便不靠自己的父亲和二叔,甚至是他的亲外公王安石,也能够撑起自己的家业了。 而他如今却是一事无成,五弟(蔡京的三子)蔡翛不但字写的比自己好,文才更是强于自己太多,这两样自是大宋文人在朝廷当中立足的根本,也难怪其在家中一向都比自己更得父亲的宠爱。蔡攸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父亲让他到白云观投靠三弟,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他和蔡道相熟,而且他也入了道。 其实,蔡攸只不过是蔡京手里面的一步闲棋而已。新皇毕竟年幼,而太皇太后高滔滔虽然如今垂帘听政,可是,他毕竟已经年纪大了,以母改子的名声必然会在赵煦心中扎下一根深深的毒刺,自司马光提出这个论据之后,肯定会时时刻刻腐蚀赵煦幼小的心灵。 一旦,新皇掌权,变法派势必会重新掌权,还好,当时蔡京经受住了司马光的诱惑,这才让他看清了未来的形势,以及逃过了将来被赵煦清算的可能性。 大家都知道蔡道和新皇赵煦之间其实也有矛盾,可是,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肯定不是敌人。何况,蔡京已经认定了这群保守派的大臣们也就会打打嘴炮,比如吕公著,虽然是老丞相吕夷简的亲身儿子,可谓是家学渊源,可是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学到他父亲半点执政能力和政治手腕。 更何况,吕公弼还得罪过曾巩,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位道德君子此生未曾当上过宰辅之职。 吕家自然势大,可曾家更是人才鼎盛。何况,蔡道还是曾巩名下挂名的弟子。 新皇一旦亲政,肯定会启用自己这个亲侄子,到了那个时候,他想要当上宰辅,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不过,蔡京不知道,如果赵煦真得重用蔡道的话,蔡京肯定会此生进京无望了。蔡道哪怕把蔡攸这个草包放到宰辅的位置上,也不会启用蔡京这大奸臣。 “来者是何人啊?”一听是来商谈赎回蔡道的,蔡攸便没有继续问下去的***,蔡道这才有机会问道。 “禀蔡道长,一拨人据说是折家的人,而另外一拨人是两个商人打头,其中一个叫丁有才,您应该还记得,他就是之前在中条山附近赶上咱们队伍,向二当家和三当家当面提出想要赎回您的那个商人,而另外一个人却是个肥头大耳的超级大胖子,他的名字还特逗,叫什么金钱。 蔡道长,你说这个大胖子的名字是不是太好笑了,对了。那个叫丁有才的也真是胆大。当时,两位当家的也就看在您的面子上,这才放了他一马,三当家说得那句话也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当真了?”这个小喽啰有些好笑地回禀道。 “行了!你小子以后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少说几句闲话吧!”蔡道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你这话也就是在我这里说一说,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之后,禀报给三当家的话,非扒了你身上的皮不可。三当家说的话究竟算不算数,难道是你们这些小喽啰能够议论的吗?几位当家是派你过来接我的吗?”(未完待续) 第353 折家的问题 蔡道冲着小喽啰询问道:“对了,是几位当家是派你过来的吗?他们是不是让你来接我的?” “都不是,几位当家得到禀报之后,把两拨客人分别安置了下来,之后,便就在聚义厅里,想必几位当家如今还在那里继续商议这件事呢!小的这不刚刚打听到消息,马上就来向您来禀报一声。”这个小喽啰谄媚地说道。“哎呀!多谢蔡道长您的提醒,小的我就是这张臭嘴爱惹事。” 蔡道一看这个小喽啰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个小子是个财迷,听闻蔡道的身份之后,他其实也不是求自己大富大贵,只是想多呆在自己的身边沾一沾仙气罢了。 “好了!回去之后,好好地反省一下,如果今后管不住你这张破嘴的话,即便有家财万贯,也只会落得家破人亡的。”蔡道也些不耐烦的想要把这个小喽啰打发走,顺便也指点了他一句。 这个小喽啰刚想要走,蔡道突然又把他叫住,附在他的耳边悄悄地嘱咐道:“你先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立刻把这封信交给蔡军师。你一定要记住了,这封信在交给军师之前,谁也不准偷看其中的内容。”他说完,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中,拿出文房四宝刷刷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吹干之后,叠好用油布包好,递给了那个小喽啰。 这小喽啰大喜过望,没想到他的殷勤终于得到了回报,要是把这封信交给军师的话,肯定能够得到赏钱的。 蔡道在那封信上写了两句话: 东西照收,人绝对不会放。 狮子寨名下所有的山寨都可以和他们做一些买卖,不过,这些买卖一定要由专人负责。 至于由什么人负责对外的买卖,蔡道并没有说,这些蔡兰陵会和其他当家们商议的。 蔡道以为他自己交代的非常清楚了,没想到,过了不大一会儿,蔡兰陵和花狻猊却亲自联袂走进了蔡道的房中。 蔡道有些不明白,便问道:“怎么,我在信上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蔡兰陵摇了摇头,回答道:“禀报主人,您之前的计策大概已经被折家的人猜出来了,而那个金钱也是一直问东问西,这个人也许没有证据,可是,他肯定也同样在怀疑那件事。而且,折家的家主不但派那个管事把自己的儿子和一位小姐送进了寨中,还让那个管事问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蔡道一听到折家又是硬把自己的子女往自己身边送,只觉得头大如斗,这个折家的家主折克行真不可小觑啊!比起狄青的后人,这个唐末为朝廷守卫边疆的家族一直处在直面生死的境地,这也就难怪这个家族会如此的人才济济。 后世各种版本的评书、小说中,杨家将如何威名赫赫,可比起府州折家,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从大宋建立的这一百多年里,整个折家光战死沙场的直系亲属就不知几许。 “郑侠就任河东路,他们折家应该如何应对啊?”蔡兰陵把折流沙的原话又在蔡道的面前复述了一遍。 “粮食,让他们折家的人从现在开始就在府州开始囤积大量的粮食。有关于这一点,兰陵你应该非常清楚吧!”蔡道点到即止,那个计划,花狻猊并不清楚。 两个人突然打起了哑谜,让花狻猊感到非常地别扭。他出身禁军,可是,自打他当上狮子寨的寨主之后,也不知道和折家发生了什么过节,反正,这厮是早就看折家的人不顺眼了,便满不在乎地嚷嚷道:“要洒家说,兵贼不两立。咱们管他折家的生死干什么?” “花大寨主,你缺不缺马啊?”蔡道突然说了一句看似更刚才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题。 花狻猊一听说‘马’这个字,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缺啊!公子,别看咱们这些人是山贼,可是,缺马都缺老鼻子了。您能够弄到马?”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蔡道含着笑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放什么g……”花狻猊话说道一半,这才想起面前的人是谁,陡然把话止住了。 不过,蔡道却听出了他这是在骂他,便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接着说道:“我没有,可折家有啊!” “公子,洒家虽然不认得字,您可不要拿大话哄洒家。咱们大宋产马的地方极少,连朝廷都不够用,折家就更不用说了。而且,府州那里,西北是西夏国,东北是大辽国。这两个国家虽然产马,可即便折家就是早有钱,这两个国家也不会傻得卖给折家。除非,折家想要反出咱们大宋。”别说,花狻猊在狮子寨还真没有白呆,对于河东路周边的形势还真挺了解。 “是呀!公子,据属下所知,折家人自己都非常的缺马,怎么可能把马卖给咱们呢?”蔡兰陵刚才并没有插话,而是把手下搜集起来有关于折家的资料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郑重地问道。 “兰陵不了解情况,我理解,可是,花狻猊啊!我刚想表扬你来着,可是,看你如今的见识,呆在狮子寨这些年,真是白呆啦!”蔡道忍不住奚落了花狻猊一番。 看到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蔡道便主动揭开了谜底:“的确,府州西北是西夏,东北是辽国。可是,花狻猊,我来问你,西夏的北面有没有游牧民族聚居啊!辽国的北部那里有没有少数民族聚居啊!五代十国的时候,北魏拓拔鲜卑本就是胡人,后来建都在平城,也就是如今的云州。可他的北部同样还有游牧民族,名字叫做柔然。后来,盛极一时的突厥在当时也只是柔然的锻铁奴而已。” “真的嘛!”蔡兰陵闻言,忍不住看向了花狻猊,只见这厮听完蔡道的话,便显得有些蔫了,几次想张嘴驳斥蔡道,却好像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怎么,还不服气。据我所知,在西夏的北部,辽国的西北部,也存在着无数的族群,各地的叫法各异。总之,我听闻其中的一个部落叫做鞑靼,这些人数虽然不多,部落也都比较分散,可是,他们各个弓马娴熟,即便是西夏国的铁鹞子和什么背嵬军遇到他们,也讨不到好处。” “公子,既然对方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打不过西夏国或者辽国呢?”花狻猊好不容易从蔡道的话中找到了一些可供他反驳蔡道的论据了,这才大胆的反驳道。 蔡兰陵同样也问了一些问题,可他思考的东西,自然和花狻猊这个憨货不同:“是呀!公子,既然对方有马,折家却为什么一直没有和他们做交易呢?” “笨蛋,人数啊!西夏国打起仗来一向都是群狼战术,那些鞑靼人即便个人在如何英勇,可他们的部落实在是太小,战士太少,何况,这些游牧部落一向都缺少铁制的兵器。更加致命的是,鞑靼人部落之间都一直在互相征伐,根本就没有凝聚力。 至于折家,有两点导致他们一直没有和这些鞑靼人达成交易。第一、折家人的胆子太小,即便他们是在府州,想要调动军队,那也是要向河东路转运使报备的,不然的话,这位转运使一旦断了府州的粮食供应,折家人的军队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第二、折家人的马匹太少,这种交易基本上就是一锤子买卖,双方交易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迅速。万一让西夏国的边军得知了这一情况,无论是带兵前来包围他们。亦或是带兵来个围魏救赵,直逼府州,都会给折家带来非常致命的打击。 更何况,那些鞑靼人一向都没有跟咱们宋人打过交道,交易的双方都难以信任对方,交易的时候一旦出现风吹草动的话,这些鞑靼人很有可能会来个黑吃黑。”蔡道忍不住对着花狻猊嘲讽道,他一条条将原因讲了出来。 这一下,不管是蔡兰陵,还是花狻猊都是口服心服、外加佩服了。 蔡兰陵想了想,又问到了一个关键点:“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是您给折家出了这主意的话,他们还是不敢和鞑靼人交易啊!” “是呀!公子,您虽然是聪明绝顶,可折家的人又不是傻子,难道只因为您的一句话,他们整个家族就敢去冒险啦。”花狻猊附和道。(未完待续) 第354 计策 “是呀!公子,您虽然是聪明绝顶,可折家的人又不是傻子,难道只因为您的一句话,他们整个家族就敢去冒险啦。”花狻猊附和道。 “本公子的一句话,自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可是,我可以给他们设计出一条计策啊!”蔡道并没有在意花狻猊和蔡兰陵的话,他非常自己地说道。 “首先,这次是他们折家主动来向我问计,我也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可是,兰陵啊!他们有那个本钱,大量囤积粮食吗?即便他们家族里有那么的多的钱够买粮食,可他们又从什么渠道大量购买粮食呢?郑侠上任之后,肯定会贯彻司马光的对外政策,他不但会想方设法的减少对府州的粮食供应,还会主动掐断外界对于府州的粮食通道。” “嗯!不错,真到了那步田地,他们折家也只能求到狮子寨了!”听完蔡道的这番话,花狻猊忍不住有些得意,不过,他猛然感到脚面上一疼,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蔡兰陵,却猛然醒悟刚才说错了话,便改口道:“啊不,这家人应该是求到公子这里。” “何况,兰陵,你也看到,对于马匹,花狻猊这山贼都是垂涎不已,这家人又怎么会忍得住大量马匹的诱惑呢?”蔡道说到这里,有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的确是如此。请主人示下。属下一定安排妥当。”蔡兰陵郑重地问道。 “请公子示下!” “首先,从折家和咱们这些山寨之中,募集一些会讲契丹话、熟悉漠北地形的兄弟,带着少量的货物,前去鞑靼的领地,和这些鞑靼人取得联系,当然,联系到的部落越多,收获也就会越多。当然,联系这些部落的时候,一定要选择那些规模比较大的部落,还要打听清楚这些想要参与到交易之中部落之间是否是仇敌。因为,这次的交易一旦让这些部落的死敌知道的话,他们不但自己会想法设法的毁掉这次的交易,一定也会把这个消息透漏给西夏人。双方在真正进行大交易的时候,我们一方可就非常危险了。” “所以,如此这般。”蔡道有详细的把他自己定下的计策又详详细细地向蔡兰陵讲解了一番。 法不传六耳。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蔡道说得话,蔡兰陵能够记下多少就记下多少,反正他是不打算写信给折家。更何况,蔡道出得主意,也只是个大框架而已,具体的内容,其实,还是要折家这个沙场的老司机自己去补充和完善。这要按照蔡道的计策,不折不扣的去执行的话,派去的人肯定是十死无生。 非但得不到想要得到马匹,还会让折家和狮子寨损失大量的精锐。 所以,这件事必须慎之又慎,蔡道决定,把蔡兰陵临时派到折家,既是去和折家联络,也是在一旁帮着折家的人查漏补缺。以确保蔡道的这个计划能够完美的完成。 让折家、狮子寨,以及鞑靼人达到三赢的目的,如果运作的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让西夏国的边军在损失上一大票人马也说不定。 当然,那只是蔡道计划中最完美的状态下才能够完成的终极目标。 最终,太行寨里,也只留下了白显勇、赵虎这两个寨主在这里留守。 因为要执行那个帮助折家和鞑靼人交易马匹的计划,尤飞熊也被临时抽调去了折家,他过去作为大宋朝河东路的边军,自然对边境的事情比较了解,而且他本人武艺高强,人也比较稳重,自然是狮子寨这一边负责率领出征队伍的不二人选。 折家人既要守卫府州,所以,他们能够拿出来的兵力并不是很多。尤飞熊这一次带领出征的喽啰们,也不全是他们的手下,蔡道给了他权利,让他们把太行八陉中所有会骑马的喽啰全都带上了,最后,又从中条山和狮子寨本寨那里又调集了一千人,这才凑够了三千人的队伍。 他们这些人从汇集到狮子寨本寨那里一起出发,因为,他们临走前还要押运这次和鞑靼人交易的物品当中最重要的、也是鞑靼人最为看中的商品——铁制的兵器。 如今,鞑靼人的神——成吉思汗还没有出生,而且,鞑靼人人数稀少,部落众多,力量分散,蔡道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被自己养成噬主的猛虎。 杜猛虎贼临时代替尤飞熊看守太行陉那边的山寨,而花狻猊也没有闲着,他负责给狮子寨本寨补充大量精壮的人手,之前,他借走了狮子寨大量的人手,自然引起那些老兄弟的不满,毕竟,抽调走的人手里也有他们手下的人。他之所以能够带走那三千的精锐,那也是他的老岳父,老寨主鼎力相助的结果。 如今整个中条山和太行山都已经掌控在蔡道的手中,也是回报狮子寨老寨主的厚恩了。所以,除了太行寨原班人手之外,蔡道把剿灭其他山寨之后,留存的精锐分成了三拨。 一拨就是那些会骑马的,加上太行寨里会骑马的人也就是两千多人,都让尤飞熊带走了。 第二拨大约有五千多人,由花狻猊亲自率领着他们,一起回到了狮子寨本寨,也算是给了他那个老岳父一个交代。 至于第三拨,则全都是那些山寨里的技术工种,不论是木匠、铁匠、泥瓦匠、郎中、甚至是厨子,蔡道把这些人全都召集到了太行寨之中,至于其他的人,他是一个都没有留下。 其他山寨自然需要人手,除了各个寨主原本手下的人之外,其中的缺额由这些寨主们自行招募,越多越好,反正招募这些山贼又不用花钱,蔡道只需要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粮食即可。 所以,那些被分配到大大小小山寨中,当上大寨主的中小队长们,他们一个个非但没有任何的怨言,反而全都干劲十足。这些人都不傻,新招募的喽啰大多数都是附近失地的贫民,这些人还没有经历过江湖的熏陶,大多数人还比较淳朴。相反,蔡道送给狮子寨的那些喽啰们,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原来山寨当中的老油条。 能过在他们进攻当中活下来的,或者投降的人,新任寨主根本就与其指望他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山寨拼命,还不如指望那些新招募进来的农夫呢。 不过,在蔡兰陵临走之前,蔡道又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把那些留下来,呆在太行八陉山寨里,但凡是有孩子的,让这些人把他们的孩子送进了太行寨的道观之内。(未完待续) 第355 班底要从山贼们的娃娃们建起 在蔡兰陵临走之前,蔡道又给他布置了一个非常任务。 就是把那些原本属于太行寨或者那些归降太行寨的,只要是分散到其他山寨里的人,不管这些人是中高层的寨主也好,或是最底层的小喽啰或者工匠们也好,但凡是家中有孩子的,他们都必须要将他们自己的孩子留在或者送进太行寨之中。 这些孩子们到了太行寨之后,一切食宿自然由太行寨包办,安置他们的地点自然也就在这间小小的的道观之内。而且,应蔡道的要求,那些陆续被带到或者抓紧太行寨的工匠们,一部分人在烧砖匠师的引领下在山脚下开窑烧砖,一部分则在这座道观的周围开始打造地基,准备在道观的周围修建一些简单却非常牢固的小屋子,作为这些孩子们居住的地方。 毕竟,如今这个时候,眼看着天就要步入冬季了,所以,蔡道必须为这些未来几年当中跟他一起生干活的孩子们准备一个较为温暖的住处,甚至是家。 蔡道让蔡兰陵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他给下面的人做出任何的解释。至于其他山寨的寨主、副寨主或者他们手下最底层的喽啰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他们把这些孩子送到太行寨的孩子当成是人质也好,投名状也罢。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蔡道的这个指示来办。 否则的话,即便是山寨的寨主也得当场免职,小喽啰直接就撵下山。 蔡道做出的这决定,对他未来的事业和计划都非常的重要,这些孩子当中也许会有人在半道上夭亡,毕竟,蔡道不是神医,更不是神仙,他自然没有那个能力包治百病。可是,其中大部分的孩子还是能够在他的庇护之下茁壮成长起来的的。 短时期之内,这一项举措,势必会大大影响蔡兰陵在这些山贼当中的威信和影响。毕竟,蔡道自己身份也只是被极少数山贼的高层所知。比如,原先狮子寨的那两个中队长,如今已经成为了辽国境内太行八陉最北段两陉分寨的寨主,可是,他们两个就一直都不知道蔡道的身份。 这也是蔡道看他们两个并不是太信服花狻猊,所以,才会一直瞒着他们两个。 相反,太行寨所有幸存下来的当家,如今都知道了蔡道的身份。 不过,这都不要紧,等到过年之后,这些寨主来看望自己孩子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就会丢掉以往的怨与恨,只剩下感激了。 蔡道把这些山贼的孩子聚集在自己的身边,有三个原因。 第一、当然是让这些孩子当自己手下的兵,蔡道闲暇的时候,训练他们逗闷子。 第二、搪塞折家那两个小祖宗,蔡道不想单独教他们二人,不过,既然自己的计策已经被折克行那个老狐狸揭穿了,又收下人家送来的大礼,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反正是教,多一两百个学生,又有什么问题呢? 第三、蔡道这是为了自己长大以后的师爷和计划做准备,这些孩子当中的大部分,将来都会成为蔡家军班子的重要成员。 没错,蔡道正是想把这些孩子,教育成才,让他们为自己效忠,这些孩子就是自己将来的班底。 在保育院中,蔡道教过的小太监、或者小宫女,还有那些佃农的孩子们,等到赵煦亲政的时候,在这期间的动荡之中,他们还能够活下来多少。他并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却非常清楚,那些人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那也是新皇赵煦手下的人,他们也许会感激蔡道对于他们的教诲。 但是,这些人绝对不会全心全意地对蔡道效忠。 蔡氏学堂里的那些孩子也是如此,八千个孩子,男女各半,他们之中能在接下来的动荡之中活下来的人就更少了。蔡道虽然交给了他们不少养家糊口的本事,可是,他们的年纪还是太小,而蔡道布置的后手有实在是太厉害。所以,蔡道也只能在心中说一声抱歉了。 至于,蔡道在老家的时候,收养的那二十名男孩子,之前就已经被宋神宗都已经被收买了。他们之中能够活下来的比率相当的高。可是,兴许早就已经忘了蔡道这个恩公了是谁了吧。 班底,就要从这群山贼们的娃娃们建起。 …… 于此同时,之前还未上任,便被蔡道一场大戏搞得颜面尽失的郑侠,终于还是赶到了太原府。 在汇合了家人的马车之后,郑侠还是厚着脸皮正式上任了。 由于前一任的军事和政务两位主官都是非正常离任,郑侠上任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和他办理交接的事宜。这也就导致了郑侠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中,光是盘点各个府库中的粮食以及财物,理清太原府各类文件和案牍,以及河东路大大小小事物,这些东西千头万绪,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理得清的。 光这些事情都已经搅得郑侠整个人都不得安宁了。 要说,郑侠此人还是不缺一点政治手腕和政治眼光的,可是,他也是时运不济,之前要不是王安石提拔,他连一任知县都当不上,接着,他好不容易拼着一条性命,扳倒了王安石,却被吕惠卿那个奸臣贬到了岭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郑侠一直都没有在地方上当过知县以上级别的亲民官,他不但执政的经验严重欠缺,而且,其自身的政治能力又实在是太低,用三国志里的量化标准来看,顶多也就60到65之间,所以,这导致他处理这些政务的时候,屡次感到异常的吃力。 更何况,因为蔡道被劫一事,郑侠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白云观,还亲身经历了此事,所以,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这个官当得比当初万人厌恶的李宪,还要臭得多。河东路、太原府之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各个衙门之中的胥吏,全都站在一旁等着看这位官中侠客的笑话。 郑侠斗倒了王安石,也因此攀上了保守派,他的后台在此时自然非常硬朗。 如今,朝堂上就有两个大佬替他暂时撑着,蔡道那件事虽然很丢人,但是,也有李宪这个倒霉鬼、太皇太后高滔滔眼中的眼中钉,替他背上了黑锅,那场大戏所引起的风波也暂时性的消退了。 可是,他郑侠甫一进入河东路,蔡道就被山贼劫掠而去,蔡京的长子以及蔡卞的几个庶子也都确定陷入了那群山贼手中,至今认识杳无音讯。 不管那个黑锅是谁该背,也不管蔡京和蔡卞的这些儿子是死是活,这件事总要有一个结果吧! 张商英此人就非常聪明,他一看到自己想要加入保守派阵营的愿望未果,居然还要被文彦博和吕公著泼脏水,于是,他为了自己不背上这不白之冤,都已经主动辞官了。 那么这个烫手的山药自然也就落到了郑侠的手中,谁让他如今正好接任了太原府知府,河东路转运使,那个在井陉的太行寨刚好又是他本职之内应该负责剿灭的头号目标。 所以,河东路所有的官员虽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他刚上任的时候,连府州土皇帝折克行都来向他恭贺,可是,所有人都在推测,这个继任的倒霉鬼究竟能够在河东路、在太原府呆多长的时间。 那个太行寨如果真那么好剿灭的话,那么多世家大族也就不会放着井陉这条和辽国交易的捷径不走,绕到南方的另外三陉了。 文彦博和吕公著虽然没有明确的给郑侠下达剿灭太行寨的限期,可是,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主官也许能够把今年混过去,可是,到了明年,他还是没有办法对付太行寨的话,他这个官也就当到了头了。 郑侠自己也难啊!他自己做错了事情,自然也会受到保守派执政的惩罚,他如今的官职其实还不如李宪那个太监的官职大呢?李宪虽然没有当上太原府知府,可他却是河东路观察使,何况,之前的那个太原府知府根本就是卑鄙小人,他完全就是李宪手底下的一条哈巴狗,对这个死太监完全是言听计从。 正当郑侠踌躇满志、想要在河东路一展抱负的时候,他人生当中最大的一场危机却悄然而至了。(未完待续) 第356 下了七个月的连绵大雪1 正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他人生当中最大的一场危机却悄然而至了。 而此时,经过一个半月废寝忘食的工作,郑侠刚刚才依靠自己的几个侄子和手下几个师爷,终于把河东路转运使和太原府知府的差事理顺了。 后世的史书上是这么记载这样一段历史的: 元丰八年八月,河东路大雪,苦寒,人多冻死,路有僵尸,大雪连季,至春尤不止。而太原府尤甚,独河中府受灾颇轻。 其中的信息量很大啊! 八月下雪,在后世纷乱的天气变化中,这虽然也是比较反常,但也发生过。不过,这可是古代阴历的八月,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九月或者十月的光景。还没有到那个闻名后世的小冰河时代,一场突然袭来的大雪能下这么长的时间,而且下雪量还一点都不小。 元丰八年的八月中旬,先是吕梁山脉和太行山脉周边地区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别说是一直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老百姓,就是一直身处其中的蔡道这个穿越过来的人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蔡道作为穿越者,自然是不惧怕这样规模雪灾的侵袭。 可是,蔡道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噩梦却让他在这一次的超级大雪灾之前就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之前提到过,每当月圆之日,蔡道总会在半夜里做噩梦,从三岁开始,几年来,噩梦之中的场景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变化。可是,就在下雪前的一天,噩梦的内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蔡道在梦中醒来的时候,四周围白茫茫一片,用手摸去,那些白茫茫的东西赫然是冰凉彻骨的雪。他即便顺着山道爬到了太行寨最高那座山的山顶,可看到的结果还是一模一样。 在梦中,他在山寨里居然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其他的人一个个都是全身冻僵了,倒毙在了大雪之中。这些人当中,既包括白显勇、赵虎,那群被他召集到太行寨的孩子们,还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蔡桶和蔡板。 看到这一切之后,蔡道就像疯了一样,从山寨之中找来了很多柴火,可是,他即便用房中的蜡烛点燃了火把,可他如论如何也点不着他找到的这些木材。猛然间,他发现山寨之中,所有曝露在户外的木材都已经被大雪浸湿了。 最后,蔡道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房中,把里面的床、书桌、和柜子都劈成了柴火,甚至是那些极为宝贵的书籍。也全都被他拿出了房间试图点燃篝火,用来给蔡桶和蔡板早就已经冰凉的身子解冻。可是,他发现自己做得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但凡是他从房间里拿出来的、可以点燃的东西,只要是出了房门,立刻就会被房间外的大雪浸湿。 最后,蔡道不得不把蔡桶和蔡卞硬拉进了自己的房中,这次终于点燃了篝火,可紧接着,发生在蔡道眼前的就是漫天的大火,蔡道此举终于还是把太行寨里的那座道观给点燃了。 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蔡道从噩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蔡板早就候在了蔡道的房门外,一听见动静,立刻就窜进房间,递上了热毛巾和热茶水,这两样都是给蔡道定神和擦汗用的。 第二天,蔡道便看到了八月飞雪,便做出了一个影响了吕梁山脉、中条山脉和太行八陉所有山寨,甚至是整个河东路的决定。 蔡道从梦中预测,这场大雪波及的范围肯定不小,起码太行山两侧的周边肯定遭遇梦中出现的那场特大暴雪。 也幸好,蔡道在一得知郑侠到河东路任职之后,为了防止这个老对手会出什么幺蛾子,他就早早地在太行寨里囤积了大量且十分充足的粮食其他必需品。再加上,整个河东路根本就是个煤炭基地,根本就不缺少用来取暖的材料。 有了这两样东西傍身,所以,别说蔡道了,就是太行山脉中所有山寨都不惧怕这场风雪。 所以,如今最需要,也是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要蔡道把那些在各个山寨附近比较易于开采的露天煤矿全都找出来,那么,山寨之内过冬取暖的问题也就也就基本上解决了。 也因此,蔡道不得也暂停了他培训班底的步伐。 一切为了过冬,凭借着他从系统中兑换的太行山脉当中露天煤矿分布图,蔡道亲自领人按图索骥,在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和枳关陉上的山寨周边,各找到了一处规模不大不小的一座露天煤矿。 这之后,得到这个消息的各个山寨的寨主们也都顾不上其他了,从自己的山寨之中抽调了大量的喽啰,一些人负责挖掘煤矿,而另外一些人则负责往自己的寨中运送这些黑色的石头。 剩下来的,蔡道也就插不上手了。蔡道给他们下达的唯一指令,就是要这五个山寨的寨主带领山寨内的弟兄们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尽可能多的多挖掘出来一些煤矿。 而在找完露天煤矿之后,蔡道自己则留在太行寨,指挥着工匠们疯狂的烧制砖块,主要并不是为了建造砖房,而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在各式各样的居处之内搭建火炕。 这样,既可以有效的利用好挖出来的煤矿,又可以避免石炭燃烧,挥发出来的一氧化碳,导致那些呆在屋中取暖的喽啰们被毒死。 所以,在太行寨之内,蔡道原本打算推倒重建的那些,诸如简陋的草房、木屋、和石屋之类的建筑,也全都被暂时保留了下来。当然,如果条件允许,而时间还来得及的话,蔡道也不介意让太行寨的兄弟们先一步享受上青砖红瓦地主老财才能够住上的大房子。 由于太行寨这里人手有些不足,蔡道让王敢从飞狐陉那里抽调了近一半的喽啰,回到太行寨这里帮忙挖掘煤炭,随便再将一部分煤炭运回飞狐陉的山寨之内。 这么干,的确是让飞狐陉的山寨冒了极大的风险,既要防备辽国边军偷袭山寨,又让防备这些边军干扰煤炭的运输。为了,蔡道让人出重贿收买了雁门关辽国的守将,而且,王敢的手下每次运输煤炭的时候,这守将也会派人来监视这支运输的队伍。 不过,王敢的这支队伍早早地就把粮食运回了山寨,剩下的都是一些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钱的黑色石头。所以,这支队伍之后,也就没有在遭遇辽国边军的袭扰。 顶多,也就是在每次过关的时候,底下人给这位守将在奉上一坛烈酒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357 下了七个月的连绵大雪2 顶多,也就是在每次过关的时候,底下人给这位守将在奉上一坛烈酒就是了。 烈酒这个东东,辽国和西夏这些酷寒之地自然是供不应求,可是,在蔡道这里,一坛烈酒根本就值不了几个大钱。 于此同时,蔡道也将他自己做得这个梦,以及其作出的推测,写了一封书信,加急传递给了府州折家、中条山脉和吕梁山脉上的山寨。 花狻猊接到蔡道这封信,并没有放在心里,如今随着他地位的提升,也就渐渐地失去了对蔡道原先的那种敬畏感。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蔡道给他写的信随手仍在一边。 在花狻猊看来,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和鞑靼人的那笔大买卖,一旦双方交易成功的话,他自己手下的势力肯定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好在,花狻猊的老岳父是个明事理的人。ps:花狻猊的岳父姓穆,而他的浑家自然也姓穆了。 花狻猊这厮不认识字,蔡道的信便是狮子寨里的军师给他念得。他对于信里面的推测也是不太相信,不过,出于一贯的谨慎,他将这件事还是告诉了穆老寨主。 这老头一听说这封信是那个运财童子所写,而自己这个女婿却一点不重视,就气得火冒三丈。蔡道自元丰五年入京之后,种种神异的表现,连他这个山沟里的山贼头头都有所耳闻。怎么,这个女婿一直呆在蔡道的身边,反而不相信那孩子的话啦! 于是,他便亲自让那个军师又把蔡道那封信里面的内容详详细细地给他念了一遍。听完之后,穆老寨主忍不住大惊失色,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大雪封山之苦。 穆老寨主本人其实就是一个鞑靼人。他们部族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死在大雪灾里的,有一次,他从草原上的雪灾中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之后,便来到了大宋国的境内。几经拼搏,才成为了狮子寨的大寨主,且不说大草原上的白毛风。就是吕梁山脉中的大雪,那也是能够把人活活冻死的。 前几天,吕梁山里也下起了雪,虽然开始的时候规模不是很大,可是,如今可是才八月中旬啊! 本来他把女儿嫁给花狻猊的时候,就说过不再插手狮子寨的事情。可是,如今事情紧急,为了蔡道心中提到的那个万一,穆老寨主不得不为此破了一次例,立刻把花狻猊,还有狮子寨中大大小小的头目又一次召集起来,商讨这件事。 商谈的结果,自然有分歧。自从花狻猊当上大寨主之后,借着蔡道的计划,的确是让狮子寨有了一次质的飞跃。所以,除了穆老寨主的一些老弟兄始终支持他之外,其他的大小头目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中。 穆老寨主见自己劝不动花狻猊这女婿,便放弃了继续劝下去的打算。一怒之下,他便和几个老兄弟私底下一商议,决定带领着这一部分相信自己的老部下,一起立即启程,前往中条山。准备在那里安营扎寨,应对接下来即将爆发的大雪灾。 本质上说,围绕河东路三条山脉中的山寨如今都归属于狮子寨。只不过,花狻猊的影响力也就仅限于吕梁山的狮子寨而已。 如今,蔡道手下缺少人手,所以,他们在剿灭中条山脉中所有的山贼之后,大部分山寨便被原来那些和蔡道交好的山民所占据。 中条山脉和枳关陉上面的山寨,如今都没有执掌那里的当家人。 而穆老寨主这次去的地方就是蔡道之前所在的雪花山。 花狻猊见劝不住老人家,便也只好放任这些狮子寨的老人离去。 蔡道很快就知道了狮子寨之中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封信,让花狻猊翁婿两个人之间产生了矛盾。不过,蔡道也并没有太在意花狻猊以及狮子寨众人的反应。相反,穆老寨主亲自到了雪花山,也正和了他的意思。 严格意义上来说,无论是中条山脉,还是吕梁山脉,蔡道对于上面的力量归属其实并不在意,他们这些人死也好,急速发展也好,对于蔡道的计划根本产生不了一点影响。 太行八陉,左通云州雁门关,右通幽燕,向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况且,蔡道想要把河东路内的百姓运出大宋境内,也只需要通过太行山便可。 至于,两外两座山脉脱离他的掌控,蔡道一点也不担心,花狻猊之后扩张的越快,自己拴在他脖子上的绞索就越是紧。蔡道只要命人掐断他们的粮食供应,狮子寨的势力立刻就会土崩瓦解。除非这些人主动投靠辽国和西夏,或是举旗造反。 真到了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要蔡道亲自动手,光是府州折家人就能够轻易地拿下狮子寨。 如今,在蔡道心里也只剩下了两件大事。 第一,就是太行山各个山寨对于煤炭的储存情况。 第二,就是张龙去联络那些已经大军冲散了的河北保甲们的下落,还有,张龙究竟能不能够劝服那些人归乡自己。 这两点,才是蔡道真正关心的大事。 至于尤飞熊、折家与鞑靼人进行那场交易,虽然形势凶险了一些,可蔡道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计划制定得非常周详,折克行只要按照计划认真的执行,其间不出现任何差错的话,双方完成这笔交易的可能性非常高。 即便失败了,那些损失的人手也会立刻被河东路和河北诸路在大雪灾中流离失所的难民们补足。 人和人毕竟不同,折家人收到蔡道同样的信,却和花狻猊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折克行也同样把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雪灾看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本来,这一次和鞑靼人的交易事关重大,折克行原本打算亲自前往边境主持这次的交易。可是,中途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做出了决断,派自己的弟弟折克忠代表折家主持这次的交易,而且,他还加派了人手,并且,派自己的长子折可复随行。 他倒不是不信任折克忠,而是向让自己的这个长子趁此机会历练一番。 交易的人派出去的多了,府州折家手上的兵力毕竟有限,所以,与此同时,折克行大幅度缩减了在宋夏边境上守备的兵力,按照蔡道的建议,把一些小的磐堡干脆放弃,边境之上,只留下几个大的寨子。 府州也就是后世的府谷县,是华夏一个重要的产煤区,虽然不是露天煤矿,但是,要在这个地方找到小规模、易于开采的煤矿却不是很难。 至于府州一直缺乏的粮食,也只能仰仗蔡家走私船往这里运输了。 毕竟,这里是边境,蔡道名下的船舶还是要注意影响,何况,还有郑侠那个坑货一直盯着自己。 西夏国一旦侦测到折家兵力的动向,有两个选择,一是派大军围剿鞑靼人、折家军和狮子寨交易的那部分军队,而另外一个选择,趁着府州兵力最为薄弱的空隙,干脆就长驱直入,一鼓作气拿下府州这个一直钉在宋夏边境上的钉子,打掉这个西夏人的宿敌。 蔡道自然担心会发生第二种可能,所以,他在信中还教了折家一种应对的方式。如今,折克行除了安排积炭备寒的事宜,就是按照蔡道交给他的方法安排府州城的防御工作。 …… 蔡道忙完找矿和造砖的事情之后,他自己并没有就此闲下来。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自己是去不了辽国境内那三座大寨,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已经牵着太行寨所有马匹跑路的韩天韩军师究竟是去了哪里。他到太行寨的时间不算太长,可是,考虑到他那个辽国奸细的身份,蔡道不得不留在太行寨之中。 而且,军都陉和蒲阴陉那两个山寨的寨主也都是狮子寨的老人,蔡道一直下力气提拔王敢这个新人,最后还把王敢放到了跟他们同等地位,他们对于这件事一直都心怀不满,所以,对于蔡道的一些命令自然也是阴奉阳违。对于这些自己找死的人,蔡道自然也就懒得管他们。 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花狻猊、还有太行八陉北部两个山寨的寨主忽略自己的意见,花狻猊甚至还和老丈杆子闹得很不愉快,他们很快就会尝到苦果。(未完待续) 第358 下了七个月的连绵大雪3 老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花狻猊、还有太行八陉北部两个山寨的寨主忽略自己的意见,花狻猊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和他那个老丈杆子闹得很不愉快,他们很快就会尝到苦果。 至于,狮子寨和那两个山寨里究竟能够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雪灾中,活下来多少的兄弟,那就是他们自己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蔡道只需要把一直紧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保护好就行了。 不过,作为自己的嫡系人马,飞狐陉这个关口却是太行八陉山寨中的重中之重,其地位,和太行寨不相上下。也因此,蔡道必须赶在真正的入冬之前,替王敢那群人准备好越冬的一切必需品——粮食、食盐和煤炭。 所以,他便命令白显勇立刻召集太行寨里所有的兄弟,到自己找到的那座露天矿挖掘煤炭。赵虎则领着飞狐陉派来的人押送挖出来的煤炭,往来于井陉和飞狐陉之间的山路上。 而他自己则带着那群孩子就在矿区的旁边,支起了几十口大锅,带领着一群孩子们给这些拼命挖矿的喽啰们准备好吃的东西。 花样不多,准备的也很简答,无非就是面条、葱花大饼和米饭而已,而且,蔡道还把折家送给他的羊几乎都拉到了这里。冬天,如果这场雪下得太大的话,山寨里又没有及时储备下足够的草料。那些牛还要留着来年垦荒只用,所以,自然就成了宝贝。可那些这些羊,养着也就是为了吃肉。 蔡道如果硬要把这五百头养到明年,即便这些羊全都能够存活下来。 可是,这么做的后果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一方面,羊群在没有足够草料的情况下,势必要浪费更多的粮食来养活这些畜生。而另外一方面,这些存活下来的羊,如果只吃粮食的话,没有青口补充营养,它们在越冬之后肯定会大幅度的掉膘,而明年它们的繁殖能力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所以,蔡道决定把这些羊,其中两百头送给了南方四个山寨,三百头留在了太行寨。太行寨每一天杀掉两头,用来分给寨中的兄弟们吃。 至于那些羊杂碎,则让赵虎他们运到飞狐陉去。 沿途的辽国边军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 一头羊看着是挺大,可是,放在一个大型的山寨之中,也只是给这些临时的矿工们和小厨师们的饭里面加了一点点荤腥而已。 由于人员紧张的愿意,蔡道冒着极大的风险,并没有给太行寨留下任何的预备队。所以,这些日子里,他一直表现得非常镇定,其实心里面却非常的担忧。 因为,郑侠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并不能够用常人的思路来预测这个反骨仔下一步的动作。 不过,蔡道这次显然是多虑了。 刚开始下雪的时候,郑侠这个福建子,居然也同蔡道一样,看到雪,在他的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他才刚刚到任河东,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大雪灾吧!为此,他还专门召集了太原府内的官员,向他们询问太原府周边的情况,以及河东路这几年的天气变化。 可是,其他太原府的官员中,不乏在河东路扎根十几二十年的官员,他们都认为郑侠这是却都劝他,毋须担心。河东路多山,山中早点下雪实属寻常。这些老资格的官员们自以为见多识广,别说八月下雪了,他们在太原府还见过七月飞雪呢。 郑侠在这些人的劝阻之下,也放了心。毕竟,他是个南方人,对于这里的地理天气,自然没有这些地里鬼了解的清楚。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当中,一开始淅淅沥沥的雪花是越下越大。 九月一日,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大晴天。 河东路的百姓们都认为这是天气转好的预兆。 可是,转过天来,鹅毛般的大雪便在深夜层层将太原府包裹了起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郑侠醒来之后,看着外面厚厚的积雪,心里面一片冰凉。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位政治能力不大于65的转运使,并没有转运,他顶风冒雪的办差,却一直收效甚微。河东路本来就不是产量大户,一直都要靠汴梁城接济这里。 之前,大宋所有路当中,也就是西北诸路的情况比河东路要差很多。 可是,自从孙觉到任长安府知府之后,整个西北的粮食产量一直都在逐渐剧增,而不是逐年递增。 孙觉到任的第二年,西北诸路就已经摆脱了从外地进口粮食的尴尬境地。守着八百里秦川,整个西北却一直都缺少粮食,这在汉唐根本就难以想象。 唐朝中后期,关中的粮食之所以不够吃,一方面因为长安是天下的中心,不光是大唐的子民人数众多,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各国商旅人数也不少,再加上历年土地兼并,关中的土地越来越集中在了权贵的手中,府兵制也正是因为这原因而瓦解的。 河东路也就因此成了老大难。李宪和那个草包知府在任的这几年,自然没有任何的建树。不过,架不住人家的运气好,李宪和种谔一样,虽然明升暗贬到了河东路,可他始终都没有放弃建功立业的打算,所以,他一直喜欢在边境上折腾。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个阉人在河东路的时候,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一县范围以上的天灾。 郑侠这一接任,立刻大雪满天飞,**月可是秋收的季节啊!可是,漫山遍野的大雪已经彻底让河东路这一季的粮食收成泡了汤。 没奈何,郑侠只好硬着头皮向汴梁城中发去了加急求援的文书。 这种大场面,郑侠这个新扎转运使和知府已经感到回天乏术,根本就hold不住了。 文彦博和吕公著在接到郑侠的加急文书之前,就有人向他们禀报过河东路大雪的情况,这个人就是主动辞官,却一直赖在汴梁城外一直不走的张商英。 话说,张商英磨磨蹭蹭地离开河中府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下雪了。他治下雪虽然下得很小,可是,他在沿途就听那些商旅们一直都在谈论太原府的大雪。 所以,一进入京师,张商英就立刻向朝廷上奏章禀报了这件事。 对于这个陡然跳出来的刺头,文彦博和吕公著自然选择了无视。 可是,转过天来,郑侠的加急求援文书就把这两个宰辅的脸扇的生疼。 脸面,这二位人老成精的宰辅看得并不是太重,可是,接下来,他们就得肉痛了。(未完待续) 第359 下了七个月的连绵大雪4 脸面,相比于司马光,这二位人老成精的宰辅对于这样东西看得并不是太重,可是,接下来,他们就得肉痛了。 得到郑侠的奏报之后,他们两个想到的更多,如今可是秋收时节,河东路下起了如此大的雪,即便河东路的百姓们拼着命把地里面的粮食收割上来一部分,那也是杯水车薪。大面积的粮食绝收已经成为了定居,而河东路的大雪多多少少会蔓延到周边的地区。 西北诸路,在孙觉那个老东西的治理之下,即便今年遭遇同样的大雪,百姓们忍忍还是能忍过去的。不过,这个时候孙觉已经辞官归乡去了,他们原本是想把孙觉部下那几个得力的手下,全都调离关中地区,如今看来却是暂时不能动他们几个了。 而更为可虑的却是河北诸路,那里在全国一片向好的时候,连年遭遇辽国蔓延过来的蝗灾,百姓已经死了不少了。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面也清楚,保甲叛乱说起来既不是狄谘等那些勾当保甲们的错,也不是郑侠的错,实际上就是河北这些世家大族和当地官员互相勾结,私吞了常平仓和郑侠带去的救灾粮而引发的。 这里面,相州韩家做得尤为过份。 如果,这一次的大雪灾要是蔓延到了河北的话,紧邻辽国幽州的河北肯定会陷入大乱之中。而且,河东路紧挨着的就是汴梁城,这里可是大宋国的都城啊! 这里那就更需要粮食了,相比于河东路,汴梁城肯定是首先要保障目标,其次是河北,那里已经元气大伤了,自然需要粮食稳定局势和元气,而且南方来的粮食也易于运输到河北。 相反,河东路如今雪下得那么大,即便汴梁城有充足的粮食,但是想要把这么多的粮食运进去,也是一件让人非常头疼的问题。 困难始终都在那里,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文彦博和吕公著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他们便召集自己的手下一起商议,首先就是要摸清楚这些地方的粮食储备问题,而且,这个锅如今却已经无法甩到蔡确和章敦的身上,原因也很简单,李宪和原先那个太原府知府正是他们两个为了迎合太皇太后高滔滔的意愿这才上奏把他们两个拿下的。 如今,出了事,自然不能是太皇太后的错,更何况,这个郑侠也是他们自己举荐的人。 所以,保证河东路、河北诸路,以及京畿地区的稳定,他们不得不立刻派出自己的心腹到这三处地方严格盘查当地官府、以及常平仓里的粮食的实际数字,并且,在第一时间之内,派当地的军队将这些仓库封闭起来。严防有人趁机倒卖其中的粮食,发这次大雪灾的国难财。 文彦博和吕公著当政那么多年,手底下的人也算是精干,没用十天的功夫就盘查完了这三处地方的粮食储备情况。 总体来说,情况尚好。 其实,也是蔡道十分了解河北诸路和河东路的情况,知道那里的情况非常的不好,这才没有对这两处地方的粮食储备动手而已。 藏富于民计划,在元丰六年中原大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实施了。有关于这一点,宋神宗自己都是心知肚明,也是大力支持的。毕竟,付出也只是丰收的粮食造出来的烈酒而已,而得到的却是从辽国换来的大批牛羊,这些牲畜也在第一时间被低价卖给了百姓。 当然,这个所谓的低价也不是寻常百姓就能够买的起。用蔡道贡献的秘方酿出来的烈酒,从大辽国换来的牛羊,其中百分之八十的数量还是落到了北方那些世家大族、地方豪绅的手中。而落在底层百姓手中的耕牛,基本上也就是十分之一左右。剩下的一成,自然被那些好吃的世家大族子弟祭了自己的五脏庙了。 而蔡道的那个硕鼠计划,是自己宋神宗驾崩之后,才开始正式实施的。只不过,在蔡道发布执行这一计划的同时,又下达了一个禁令——元丰八年这一年,任何人都暂时不得触碰京畿地区的粮食储备。 原因有三点: 一是为了保住宋神宗这位先皇的颜面, 二是为了麻痹保守派大臣,同时,蔡京那个时候还是开封府尹,如果京畿地区的粮食储备真得出了问题,他也是难辞其咎的。 三是,因为宋神宗驾崩,要严防辽国和西夏国趁机进攻边境。为了保证大宋朝的稳定,粮食自然是重中之重,内部稳定尤为重要。 不过,对于蔡京的担心,以及对于最后一点的忧虑,蔡道显然有些想多了。 蔡道也没有想到,蔡京居然没有投入以司马光为首保守派的怀抱。 同时,辽国这个时候,是著名的昏君辽道宗耶律洪基当政,这位比宋仁宗当政的时间更长,内部也就更混乱,整日里只顾着游猎的他,又怎么可能顾得上其他呢? 而西夏国因为司马光的原因,暂时也会偃旗息鼓。到了年末,兄妹两个战争狂人相继死去,这也就给了宋夏双方停战的理由和机遇。 因此,京畿地区的府库还是比较充足的,当然,如果和历史上没有蔡道这个穿越者的同期相比较的话,京畿地区府库中的粮食至少少了接近三成,而内库同样是如此。 太皇太后高滔滔虽然非常信任这两位重臣,可她还是把内库交给了自己亲信的太监监管,并没有交给保守派的大臣。 河北诸路的府库还是向以往那样的空虚,可历经数年的蝗灾之后,人少了,需要补充的粮食自然也就少了。还有好消息,就是河北诸路,除了靠近太行山周边五里范围之内,其他地方目前为止并未下雪。 不过,那里也不是没有任何的隐患,狄咏这个草包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清剿完参与叛乱的保甲。所以,文彦博和吕公著接连发下命令,严厉指责狄咏无能的行为,并且,下达了期限,让狄咏在限期内彻底剿灭那些散兵游勇,尽快率领出征的禁军还朝。 从元丰八年年初,这些大军就滞留在河北诸路,而且,一直被狄咏所把控。虽然他们两个也不曾怀疑狄咏的忠心,可是,大宋朝文官们的尿性,一直保持猜忌武将那是司空见惯的。 如今,军队还一直留在狄咏的手里,始终是个隐患,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们还奏请了高滔滔,向狄咏的部队里又派出了监军,督促狄咏尽快完成任务。 张商英看到自己所上的奏折最终成真了,便立即上书皇上,弹劾文彦博和吕公著。可是,他如今是个白身,而蔡确和章敦被贬的事情已经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他们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了,有怎么会在意这小搅屎棍的意见呢。 张商英辞官之后,之所以一直赖在汴梁城外不走,并不是因为他是个无赖,而是因为他受了苏辙的嘱。他本是蜀人,和苏轼兄弟俩关系不是太近,可同乡的身份放在那里,自然是比一般人要近一些。 苏轼就任杭州,而苏辙因为生病,暂时被免了官职,所以,苏辙只能拜托张商英先暂时留在汴梁城外,将蔡道买下的那处庄园照管起来。 一等到病愈之后,苏辙再进京,按照蔡道之前的请求和曾巩的嘱托,主持开办一座新的书院。 这座新书院的名字,蔡道也已经想好了,就叫‘无类书院’。 有教无类,对于这个名字,曾巩、苏轼和苏辙都非常赞同。 光从书院的名字,就明白这间书院将会向蔡道之前开办的那个蔡氏学堂一样,本着有教无类的宗旨,将会大量招收穷人家的孩子。其中,大多数的孩子也只是学一些养家糊口的技能。人数多了,苏辙肯定能够在其中找到那些未经雕琢的 璞玉的。 文彦博和吕公著草拟的文书中,对于狄咏的行为切责甚厉,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再说,狄咏这么长时间还不不搬兵还朝,根本就是在养寇自重。 之前,张龙在河北诸路联络剩余还未被剿灭的保甲一事,进展的并不是太顺利,他人虽然到了河北,却找不到一个能够主事的人,那些有名有姓叛乱的保甲都已经被狄咏给杀了。况且,剩下的那些散兵游勇们也都进入不了太行山。 这是因为,狄咏在剿灭大股叛乱的保甲之后,就一直派手下的禁军严密封锁了河北诸路通往太行山各个道路,他就是怕这些散兵游勇逃进太行山,和山中的山贼合流。(未完待续) 第360 下了七个月的连绵大雪5 这是因为,狄咏在剿灭大股叛乱的保甲之后,就一直派手下的禁军严密封锁了河北诸路通往太行山各个道路,他就是怕这些散兵游勇逃进太行山,和山中的山贼合流。 就在这个时候,蔡道手下的七色领打听到了当朝执政斥责狄咏的消息,便立刻把消息传递给了他。他从当朝执政的态度之中看到了化解这个难题的机会。 于是,蔡道用一切手段,要抓住这个机会,便派蔡樱花偷偷潜入狄咏的大帐之内,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蔡道的这封信是以太行寨大寨主的口气写的。信中一再恳请狄咏能够让手下的禁军放开一条路,放过这些被保甲叛乱所裹挟百姓们一条生路。 既然首恶已经被诛杀,狄咏如果还继续领兵在外的话,除了引起宫中那位太皇太后和文官们的猜忌之外,他本人,以及手下的这些禁军得不到一点好处。 蔡道在信中还列举了不少的例子,南北朝时候的檀道济是怎么死得,光复两京的李光弼又是如何**臣逼死的。更近的一个例子,就更鲜明了。狄咏的父亲,宋仁宗的爱将枢密使狄青又是怎么被这些文官们逼迫死得。 心中列出的这一点,对于狄咏的刺激非常大,当他接到数道呵斥指责他的圣旨,心中的忠诚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经过跟他的心腹商量之后,狄咏在监军到来之前,立刻命令手下的禁军立刻收拢起来,就让手下的禁军在原地驻扎,谨守营盘,等着监军的到来。 至于狄咏自己,他干脆学着郭子仪的样子,抛下了大部队,脱下来了身上的官服,换上一身乞丐装骑着快马回敬京去了。 他根本就不和新来的监军照面,难道等着这个新来的监军随便找个理由斩了自己吗? 狄咏可没有那么傻,至于剩下的那些散兵游勇和太行寨的大寨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这个时候已经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会关心其他的事情。 三日之后,狄咏就回到了汴梁城,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衣服穿着就真成了乞丐装了,接下来,他便一言不发地自己走进入了刑部,主动在呆在那里待罪。 这件事,京城之中的文武百官得知此事之后一片大哗,狄咏是奉先皇的命令带兵到河北去剿灭保甲叛乱的。呆了七八个月仍然未尽全功,这说明是狄咏自己的能力不足。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养寇自重的问题,因为保甲叛乱中那些有名有姓的头目都已经被杀了。 知道河北诸路详情的人都知道,如今在那里剩下的一些人也只是散兵游勇而已。 文官们怀疑武将的用心,这并不难以理解。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一次做得有些过份了,你们既然不相信狄咏,完全可以让太皇太后下一道旨意,直接再派一员信得过的大将去接替狄咏。 想这狄咏也不会拒绝的。可他们既想让狄咏领兵彻底剿灭叛乱的保甲,又担心狄咏的用心。你们这不是在怀疑狄咏了,根本就逼着狄咏去造反啊! 好吗,狄咏也不傻,他用郭子仪的方法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 其实,不是文彦博和吕公著不想另外派人接替狄咏,而是他们如今无人可派。 因为之前汴梁城三天的骚乱,那些高级武官们一个个都吓得要死,生怕自己像狄咏的副手那样被人用完之后,推出去背黑锅。于是乎,这些人告病的告病、宰辅们要是不准的话,他们就学步帅的样子,直接自己就从马上摔下来。于是,汴梁城中一时之间,高级军官断腿断脚这样的事情已经蔚然成风了。 田御医一时之间也成了整个汴梁城中最火的御医。 除了狄咏之外,他们就是骤然提拔起来一个中层的武将,到了河北,这个人也没有足够的威望,自然也就镇不住那些兵痞子。 最后,太皇太后高滔滔一看闹得实在是不成样子,便请曹国舅亲自出马,把狄咏劝回了府,并且,下旨把远在海南钓鱼的高遵裕紧急诏回汴梁城。 至于在河北的那些禁军,也只能暂时让文彦博和吕公著派去的监军先看着了。 狄咏归府之后,府中便传出了消息,这位狄家二老爷生了重病。高滔滔起初还有些不太相信,派出了一位她极信任的御医到狄府亲自为狄咏诊治,结果自然不会有假。狄咏可是只用三天,就从河北赶回了汴梁城。那个时候,有没有火车或者汽车。 即便是骑着宝马良驹,一般人最少也得花上六七的时间,狄咏赶路的时候,根本就是一路疾驰回去的,一路上风餐露奔,晓行夜也行,连眼都没有合过。 就是个铁人也撑不住。 禁军们聚集起来了,那么被封阻的道路也自然畅通无阻了。 也因此,那些散兵游勇们在张龙的串联之下,在大雪彻底封锁太行山脉之前,终于赶到了太行寨。 一时之间,太行寨的队伍再一次得到了扩充,虽然这些剩下的散兵游勇都是最强的保甲,但是,这些人无疑都是最聪明或者是最幸运的人,不然他们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当张龙安排他们一起参与到挖煤和烧制青砖工作的时候,除了极个别的刺头之外,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加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当中。 这些个别的刺头,蔡道也没有杀了他们,而是让张龙带人把这几个捣乱分子直接赶出了太行寨。这个时候,除了蔡道,谁也没有能力让他们继续活下去。除了太行寨,就等于是送死。他们看着漫天的风雪,心中自然十分清楚,可是,他们即便如何的哀求,太行寨的大门却再也没有为他们打开。 这个时候,不但是郑侠,就连花狻猊也看是吃起了自己酿的苦酒。 狮子寨里面的粮食的确是够吃的了,可是整个山寨里严重缺乏防寒的衣物,山中的树木也眼看着一天天在减少。可是,风雪之下,那些砍回来的树木都已经被雪浸湿了,即便好不容易点着了,烟雾也非常大。不知道的,还因为他们是想把自己做成熏肉了。 这个时候,再想在附近的山上找煤矿,已经没有可能了。无计可施之下,花狻猊只好派人向蔡道求救,可是,蔡道根本就没有让这个送信的人进入太行寨。 而蔡道提出计划,由折家人亲自派人主导的和鞑靼人的那场大交易,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虽然在交易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少波折,但是,这次大交易终于还是成功了。(未完待续) 第361 郑侠的举措 而蔡道提出计划,由折家人亲自派人主导的和鞑靼人的那场大交易,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虽然在交易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少波折,但是,这次大交易终于还是成功了。 听回报的人禀报说,这一次,折家和自己这次总共得到了超过两万匹马、一千头牛和五万只羊。之所以会得到这么多只羊,是因为鞑靼人一向把羊群当成是会走动的粮食。 蔡道在得到狮子寨内发生变化的消息之后,便立即派人通知尤飞熊,让他在交易过后,将所有人全都带回太行寨。一匹马和人都不留给狮子寨。 如果有人不想跟着他走的话,也不用拦着,但是,想要离开的人绝对不能带着马匹。如今整个河东路大雪弥漫,这些人想要两条腿走回狮子寨,比登天都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河东路生活的百姓越来越艰难,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他们的生活,一点也不夸张。本来就眼盼着地里面的粮食能有一个好收成。可是,突如其来的大雪把一切都给毁了。 郑侠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却根本无法挽救这场大雪将要带来的浩劫。他别的本事没有,散播谣言的本事却毫不逊色于蔡道,这个反骨仔居然把这场连绵不绝的大雪扔到蔡道的身上,企图让蔡道替他背这个黑锅。 如果,郑侠没有到河东路上任的话,此举还真能够摧毁蔡道好不容易在民间建立起来的美誉。可是,郑侠偏偏这个时候,和蔡道同时到了河东路。根本就不用蔡道派人散布谣言,郑侠在河北诸路所做的事情在民间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倒是谁是河东路的灾星,在民间和官方两个层面吵得是翻天覆地。 就在这时,老天都开始打郑侠的脸了。 先是河中府那里传来了确切的消息,那里到现在居然没有下雪。 河中府就是隋唐时期,关中地区在黄河上的另外一个门户——蒲坂,而在后世,这里也大概的范围就是西山省的永济市和运城市。 自古以来,关中地区就有山河四塞,百二秦关只说。所谓四塞之地,指的就是北有大散关,南有武关、秦岭、西有函谷关、潼关和黄河,西有萧关。 其实,关中四塞还有一个缺口,就是河中府。三国时期,马超和韩遂占领长安之后,在潼关和曹操相持,虽然曹操是用了贾诩的离间计,让马超和韩遂内部起了矛盾,但是,如果没有徐晃领兵从蒲坂度过黄河,拿下黄河西岸的话,曹操的大军也没有可能那么快就彻底扫平马超和韩遂的这次叛乱。 因此,而到了隋唐时期,这里更是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过了几日之后,更加详细的打脸消息再次传来。原来之前的消息有误,其实河中府周边也下了雪,不过,无论是下雪量,还是下雪的时间,都比不上太原府。更加邪门的是,河中府的确也有没有下雪的地方,那就是蔡道之前带过的地方——中条山脉。 没错,整个中条山脉至今连个雪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个消息就是花狻猊的老丈杆子穆老寨主派人到河东路散播的,亲身经历此事的他更是把蔡道奉若神明。自从那以后,他老人家干脆就换了一身道袍,就在白云观里当了一个道士。当然,这老头该杀人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该喝酒吃肉照样喝酒吃肉。 道士又不是和尚,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清规戒律要守。 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传播出去没有几天,整个河东路凡是那些收到消息,而且家中快要断炊的百姓就炸了锅。太原府内的百姓们纷纷聚集到了府衙的门前,高声叫嚷着要郑侠立刻下台。 按说,这种冲击官府的事情,可大可小,若在其他时候,基本上就属于叛乱的范畴了。可是,如今这个时候,不光是百姓对郑侠不满意了,就是衙门里的这些个衙役都心怀不满。 灾星降临,大雪摧毁了秋收,他们这些衙役自然也就少了一次下乡捞钱的机会。 而且,有消息说,太原府周边还会有更多的百姓正在前往太原城的路上,一是他们都以为太原府内会有充足的粮食,在这种大灾面前,官府肯定会开仓放粮,这就能够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寒冬。二是,这些百姓在听到传闻之后,非常担心郑侠会像在河北诸路那样,会在整个河东路实施同样的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命令整个河东路所有的城池紧闭大门,再派出及部分厢军严防死守住河东路通往东京汴梁的通道。至于那些在冬天大雪中缺衣少食的百姓,也只能和前几年河北诸路的那些已经死去的百姓一样,在饥寒交迫中倒闭在就食的路上。 别说,郑侠还真就是打算这么做得。他在实地盘查过太原府的府库以及常平仓实际的存粮之后,把已经做出了决定。太原府如今的存粮其实还是非常充足的,足够供给前线的士兵,以及太原府内的官民一年。可是,今年的秋收已经泡汤了。 如果他再把太原府周边的百姓放进城内的话,城里的粮食还够吃吗? 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这个时代又没有气象预报,谁也没有办法预测这场大雪究竟还会持续多长的时间,还会不会保持这么达到下雪量。 要知道,如今也才刚刚进入九月份。乐观一点估计,这场雪断断续续下到明年的二月中旬。就是小孩子也能够算出来,二月中旬到现在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当然,这个决定,郑侠这次却不管轻易地下了,他这个河东路转运使兼太原府知府即便立即下令,那也只是暂时的,要做到这一点,既要河东路各级官员和士兵的配合,更要得到朝堂宰辅的首肯。 当郑侠把自己所写的奏折加急送到京师的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相对沉默,他们这一次耍了一个滑头,既没有请圣旨,又没有亲自执笔写相关的文书,只是派出了保守派的亲信官员给郑侠带去了口令。口令的内容自然就是让郑侠大胆的处理河东路的一切事宜。 那个被派来传递口讯的官员,和郑侠私下里见了一面,话里话外就是在威胁他,说他郑侠刚到河东路就闯下了这么大的篓子,文彦博和吕公著废了很大的劲,这才压下了汴梁城中的御史们,保住了他官位。如今,正是他郑侠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这位官员只提了一个要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命令——坚决不能放一个河东路的灾民度过黄河,进入京畿地区。 这是一条死命令。 至于是否派兵营救蔡家的几个公子和蔡道本人,这些人早就忘了这一茬了。 于是,在河东路各级官员的‘众志成城’之下,那些想要到附近府州县就食的百姓被彻底拦在了城墙之外,而河东路通往黄河的各个关口也被郑侠派出的重兵锁死了。 此时,花狻猊派去求蔡道的人连太行寨的寨门都没有能够进去,自然是无功而返。 花狻猊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他知道,这是蔡道对他的惩罚。 你不是能够独当一面了吗?现在就是到了考验他这个大寨主能力的时候了。 花狻猊立刻把那些一直拥护他的头领们聚集起来,一起商议对策。这些人,让他们冲锋陷阵,可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要让他们出主意,根本就是问道于盲。(未完待续) 第362 蔡道的举措 第6蔡道的举措1 花狻猊立刻把那些一直拥护他的头领们聚集起来,一起商议对策。这些人,让他们冲锋陷阵,可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要让他们出主意,根本就是问道于盲。 众人聚在聚义厅里整整半天的时间,其间也不是没有人发言,可是,这些个憨货所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烂,花狻猊自己自然也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最后,花狻猊算是想明白了。 这件事,这个时候,全寨人的性命,除了蔡道,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相出办法解决,能够救下这些一直信任自己的兄弟。 因此,当天夜里,花狻猊就带着一小队人离开了狮子寨,从黄河东岸狮子寨的码头上船,沿着黄河一路直奔枳关陉。这个时候想要从陆路到达太行寨,不是不行。可是,沿途都已经被大雪掩盖了。不但耽误时间,还有可能会遭到那些饥民们的拦截。 这些饥民饿极了,易子而食这样的人间惨剧都会上演,更别说花狻猊这群山贼了。 要说拯救狮子寨,蔡道的确是有办法,可是,这一次河东路的这场旷世大雪实在来得太急,雪量和范围实在是太大。就是蔡道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如今,蔡道派去和大辽国幽州边军商谈借道运输人口的事情,算是已经谈妥了。可是,整个河东路可是有几百万的人口啊! 外面的雪又下得那么大,蔡道根本就没有办法就下这么的百姓。 何况,救人的人首先要做的,是先要把自己顾好了。山寨里储存的过冬食物,即便尤飞熊他们带着大辆马匹、牛羊回来,也足够所有人就够天天吃上饱饭了。 如今最紧缺的就是煤炭,太行八陉中,南部的四个山寨只需要准备自己的就好,可是,太行寨不但要为尤飞熊的归来做好准备,还要兼顾飞狐陉,压力非常的大。 不过,蔡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在得知郑侠发布的命令之后,他立刻派手下到民间。 主要就是散播三个消息, 第一,告诉河东部所有的百姓,让他们可以先到河中府去。 蔡道之所以让河东路的百姓去这个两个地方,是因为这两个地方都不属于河东路管辖。 张商英辞官之后,河中府地理位置过于重要,需要派一个重臣担任,而范祖禹就成了河中府的知府。 范祖禹,是北宋中期著名的史学家,“三范修史”范镇、范祖禹、范冲之一。这个人多年来一直协助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是这部历史巨著的作者之一。本来,宋神宗驾崩之后,他任右正言,司马光一旦过世的话,他是有机会担任丞相的,可是,他却是吕公著的女婿。 只要吕公著还在位,他就不能在中枢担任重要的官职,所以,文彦博和吕公著才会把他派到了河中府。蔡道虽然没有和范祖禹打过交道,可是,他却十分清楚这个人的为人,范祖禹在仁宗嘉祐年间,中进士甲科。却没有当过一天的亲民官,一直都陪着司马光著书。 这一次,他被陡然安置到了这个位置,最多也就是个后世所说的清官——清静无为、不贪污不害民,却没有能力让百姓发家致富的好官。 国家发展平稳的时期,这个人的确是个好官。可一旦发生突发事件,这种清官就会立刻现出原形。 至于,在面对那些蜂拥而至的饥民的时候,范祖禹会采取什么样对策,蔡道自然无法预测。 人人都称赞这个人为人刚正不阿,可是,事到临头,他有没有胆量,不上报朝廷,就开仓放粮,救济河东路过来的百姓。 可以说,蔡道让人散布的第一条消息,其实就是蔡道给这位保守派大臣中名声最好的范祖禹最好的试金石。 结果,河中府传来消息的确是让蔡道验出了这个书呆子的成色。 在突然蜂拥而至的饥民面前,范祖禹最终选择了婴城自守。由于事发突然,他这个知府并没有来得及派兵把守住风陵渡,蔡道一方面用搜集来的船舶在黄河上临时搭建了一座浮桥,另外一方面在暗中让穆老寨主领兵冲散了守卫在黄河南岸的禁军。 并且,穆老寨主的手下还在在黄河南岸,浮桥的出口,给这些饥民发放了相当于一顿饭的干粮,让这些度过黄河的饥民在吃过一顿饱饭之后,不要理会洛阳城,而是直奔汴梁城而去。 这就是蔡道散播出去的第二个消息。 这也是郑侠所编织的严密的包围网当中,一个天大的漏洞。 不管他有没有执政的经验,从范祖禹婴城自守这一点就能够看出其为人的品性。说到底,他还是官宦人家出身,虽然为人正直,却同保守派大臣一样,真得就以为这天下就应该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也只有如此,才能够天下太平。 换个思路,如果把王安石、苏颂,苏轼放在河中府知府的位置上,这三个人又会是如何的作为呢?蔡道想,这三位大臣大概是会大着胆子开仓放粮吧! 当然,变法派大臣其实同王安石本人的品性有着极大的不同,把蔡确、章敦、吕惠卿放在这个位置的话,他们也许范祖禹镇定一些,可是,这些人同样不会放这些百姓进城的。 而蔡道放出去的第三个消息,有两个内容, 一、是让那些有能力爬山的青壮年男女借道太行寨,蔡道提供沿途的粮食和通道,把这些人通过宋辽边境,偷偷地在天|津港把这些人运到夷洲岛去。 二、是用粮食买下这些饥民身边的小孩子,男孩子凡是超过十岁的孩子一律不要,女孩子则不限制,甚至凡是没有嫁过人姑娘,蔡道也让人买下来。蔡道提出的这个条件限制自然让尤飞熊这个冷血的军汉都觉得异常残酷了,但是,他理解也赞成蔡道的这个决定,并且,在回程的过程中,执行的非常严格。 这就是蔡道能够想到的,保存河东路百姓元气最好的办法了。 之所以,买下那些女孩子,山寨里都是一群老爷们,蔡道也得解决手下这些人的终身大事,不是吗? 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毕竟吃的不多,只要让他们呆在足够保暖的地方,蔡道就有信心养活这些孩子,如果是超过十岁的孩子,那就不一样了。 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此言非虚。 蔡道自己就正是这个年纪,每顿饭吃的粮食非常的多,连他自己都为自己的食量而感动害怕。蔡桶就更不用说了。 河中府这一开了口子,整个河东路的百姓都跟疯了一样,大部分人都往那个缺口汇聚。 沿途的洛阳府自然已经了解了这一情况,可是这个知府也只能同范祖禹一样,禁闭城门,躲在府衙之内瑟瑟发抖。这个家伙连汴梁里文彦博和吕公著的加急文书都不想接。 这个知府知道京城来人拿着圣旨,他才让人用吊篮把这个钦差接进了洛阳城。 这个钦差也是气急了,他急得接风宴都不去,在城头当着洛阳城中文武百官的面,就拿出圣旨,想要宣读。 可就是这个时候,洛阳府的知府一头就栽倒在地,满头鲜血,昏迷不醒。 别人都以为知府这是病了,可唯独洛阳府判官看得非常清楚,知府大人哪里是因为生病才晕倒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被钦差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给吓得,想了一个歪招以头撞地,自己把自己撞晕了。(未完待续) 第363 刘挚 别人都以为知府这是病了,可唯独洛阳府判官看得非常清楚,知府大人哪里是因为生病才晕倒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被钦差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给吓得,想了一个歪招以头撞地,自己把自己撞晕了。 这个判官也不是个傻子,知府一倒下,直接责任人就成了他。他也一点也不想接下这个烫手的差事。因此,这位判官极为果决的在当场倒下了。 判官紧紧跟随知府大人一起旧疾复发,倒在了众人的面前,为了逼真,这个家伙居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硬是吐了一口鲜血。 好吗? 这位钦差到现在还没有宣读圣旨呢,洛阳城头就倒下了两位最高长官。 这下子,在场的人,也包括那位前来传旨的钦差在内,所有人都抓瞎了。 在场剩下的官员是能够接这道圣旨,可是,居然没有一个够品级来接下圣旨上安排下来的这个差事的。 要说,一个府城里,不是应该还有同知、府丞吗这样的辅佐官吗? 洛阳府的确有,而且此时也并无缺额。 可是,这两位今天压根就没有上城。 洛阳府丞其实就是本地人,他不是正经的进士出身,能够当上这个西京大都的府丞,还是最近的事情,他是保守派一位大员的亲戚,不过,他也有国子监监生的资历,所以,这个府丞也并不算逾矩。他在汴梁城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早就被锻炼成了一个老油条。他知道钦差此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 于是,接到通知之后,他就立刻派家人通知知府,说自己得了急症,不能去迎接钦差了。他也真得把洛阳城里的一位相熟的郎中请到家中,为其诊治。至于这位府丞大人究竟得的是什么急症,他的家人也没有说,当时,知府大人急着迎接钦差,也就没有顾得上问这个问题。 而刚才知府自己主动跌倒装病也就是受了这个府丞的启发。 至于同知,他是真得老了,这位同知大人今年已经69岁了,打算近期就打报告致仕。本来,这位同知是以为贪恋权位的官员,如果朝廷里的执政们没有厌恶他,他就会一直干到死的那一天,可是,作为一个老人,他的政治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他是第一个发现蔡道那个硕鼠计划的官员,自然察觉出洛阳城内一些官员和商人们之间非同寻常的举动。洛阳府的知府之所以,选择了紧闭城门,不搭理那些直奔汴梁城而去的饥民,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洛阳城内的粮食根本就不多了。据他所知,能够维持住现有人口的口粮,已经难能可贵了。 派兵出去封堵住风陵渡,那也需要军粮不是。 可洛阳府的知府如今却是连一石的军粮都拿不出来了。 所以,这个同知大人不去迎接钦差,根本就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准备辞官归乡,不再趟这趟浑水了。 这位钦差一着急,他就用自己钦差的身份强令洛阳城厢军最高长官立刻率兵出城,去堵住风陵渡那个缺口。 可是,这位将军大人居然不听指挥,原因很简单,这位钦差大人没有这个权利,他手中的圣旨上是要让洛阳府完成堵截饥民的任务,可是,他自己却不能够直接命令洛阳的军队。 没有兵部的文书,知府、判官都不再,这位将军是绝对不会动一兵一卒,这就是大宋朝的规矩。不过,也是文彦博和吕公著派来传旨的人自身的品级不够。又没有足够的魄力。不然,他哪怕就是一个九品的文官,当场宰了这个将军,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没奈何,这位钦差只好派手下人返回了汴梁城,向两位相公禀报这件事,他自己当然不敢就这么回去复命。 这一来一回,可把事情给耽误了。文彦博和吕公著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差点没被洛阳府的文武官员和自己派出去的钦差给气死。 商量了一番之后,这两位不得已,他二人联合上奏高滔滔,把秘书少监刘挚暂时派往西京洛阳,让这位名声显赫的直臣替他们坐镇西京。 刘挚说起来,也是王安石提拔起来的,不过,他和郑侠不同的是,他反对王安石变法,是因为他认识到王安石在变法的过程中过于急躁,导致一些本来想要惠民的新法变成了害民的新法,因而早早的就被贬出了京城。 以往,保守派为了抵御受到宋神宗大力支持的变法派的进攻,所有人都同心同德,共同进退。可是,自从宋神宗驾崩,司马光重病不能理政之后,保守派的大臣之间已经渐渐开始出现派系了。当然,此时蔡确和章敦仍然是丞相,所以,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未爆发。 刘挚接到旨意之后,也并未推诿,他立刻就带着一个忠仆骑着快马到西京上任去了。 在路途之上,他自然看到一大批一大批向着汴梁方向抱团挺进的饥民,这些无助而又望着汴梁城的百姓对于他们到达大宋首都是充满希望的。 要知道,如今掌握朝中权利的宰辅之一的文彦博就是河东路介休人,即历史上所谓的介休三贤。难道这老乡做了宰辅之后,会看着这些河东路的同乡们饿死在半道上。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刘挚不由得想起了熙宁七年,关中的那场大旱灾,虽然当年和如今受灾的初始地点不同,不过,到了洛阳之后,这些就食的灾民行进的路线和当年就完全相同了。 可是,当年的王安石和如今的文彦博与吕公著对待此事的态度却完全不同。 顾不上感慨,刘挚很快就得到达了西京洛阳,他同时还带来了一道圣旨,洛阳府前四位的文官,知府和判官直接罢免官职,府丞调任到荆湖南路一个下县当县丞去了。而那位年迈的同知终于如愿以偿的致仕了,只不过,他是被降职之后才准予致仕的。 至于,那个违抗钦差命令的将军直接就被原地锁拿,当天就被那个钦差押送回了京城。 可是,当刘挚打算按照圣旨,派洛阳城内的厢军去堵住风陵渡渡口的时候,却碰上了难题。 皇帝都不差饿兵,何况,刘挚还只是个知府而已。这些厢军平日里就被洛阳城内的文武官员当成是奴仆,非但没有没有任何报酬,朝廷发放的军饷,还要被上面的军官层层盘剥,当军官喝兵血,这在大宋朝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何况,西京洛阳城,地处内陆地区,四周又没有敌人,旁边就是东京汴梁,自然不需要重兵把守。 对于洛阳府武备松弛的情况,上至天子,下到洛阳令,都是心知肚明。可是,这个刘挚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当惯了御史的人,一向只关心汴梁城内天子和文武百官的事情。 武官在大宋朝没有人权,在刘挚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他没有办法,便强令厢军的另外两个副将亲自带兵去攻打被饥民们一直占据的风陵渡渡口,更是要坚决的破坏那座勾连黄河两岸的浮桥。至于军饷,他自然是不管的,可军粮当然要给。 刘挚打开了府库,给出征的厢军凑够了七日军粮,下达了死命令,让这两个副将带着这些老弱病残,一定压在七天之内完成那两个任务。 而洛阳城内亏空的粮食,自然是要向那几位被贬的文官讨要,不过,既然是文彦博和吕公著派自己来救急的,粮食差额自然是要汴梁城替自己补足。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派出去的兵将真得能够重新占据风陵渡渡口,拦阻住河东路饥民继续通过浮桥,到达黄河南岸。 可是,刘挚并不清楚,如今占据风陵渡渡口的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饥民,而是,蔡道派来的山贼精锐部队,在穆老寨主之后,他又把归来的尤飞熊再次派了出来,同行的还有一百名精锐的骑兵。这些人的骑术自然比不上西夏和辽国的骑兵,但是,骑着蒙古马的他们在面对禁军的时候,丝毫不好怯场。 对于能够给文官们添堵的任务,尤飞熊自然非常热衷,这一行只有百人的队伍,花了不到七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风陵渡黄河南岸的渡口。 如果,最开始那个到洛阳城颁布圣旨的钦差做事果决的话,这些厢军还是能够及时的攻下风陵渡的。(未完待续) 第364 败军们的计策 如果,最开始那个到洛阳城颁布圣旨的钦差做事果决的话,这些厢军还是能够及时的攻下风陵渡的,那么,蔡道的计策也就会中途夭折。 毕竟,穆老寨主和他的手下就是再怎么能打,可他带到中条山的弟兄毕竟人数很少,还要派人下大力气维持浮桥南北端的秩序,如果没有人看守的话,这条临时搭建的生命通道,早就被那些饿疯了的饥民踩散伙了。 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饥民们有了这支骑兵部队的支援,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面对那些一贯缺衣少食,被人当做牲口般用的厢军, 足够应付了。 于是,尤飞熊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彻底把那些畏畏缩缩前进的厢军队伍吓散了。 没错,这支厢军部队不是打散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被对方吓散的。 这些老弱病残甫一看到对方整齐排列的骑兵部队的影子,扔下手中的兵器,立刻转身就跑,转瞬之间,近五千人的军队直接散伙了。 其中有些军卒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叫嚷着西夏人来了,而有些人则大喊着契丹人来了。 那两个副将比其他人跑得更快,因为整支部队里也就他们两个骑着马。 反正,这些厢军还未接敌,便自己溃坝了,除了几个倒霉鬼在奔跑的过程中,崴了脚,做了尤飞熊的俘虏以外,其他人只用了来时的十分之一的时间,大部分人都逃回了洛阳城。 当然,其中也有聪明的军官或者士兵,他们在洛阳城郊有亲戚,便脱下身上那层破烂的军皮,立刻去投奔亲戚去了。他们知道,这次不战而败,那个信任的知府刘挚肯定会拿人开刀。 法不责众,那些普通士兵当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可是,军官们可就惨了,杀什么级别的军官,杀多少军官,他们回去之后,他们自己小命完全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刘挚杀他们完全是有理有据有节,丝毫不会手软,而且,即便侥幸没有被这位贴面的知府杀了,可那个要命的任务还在。 那两位副将对于自己的处境自然心知肚明,他们之所以不逃,不是有什么依仗,而是,他们的家眷都在洛阳城中,一旦他们两个要是逃了的话,刘挚真得敢不请旨就把他们两家抄家灭门。 于是,其中一位副将在半道上越想越觉得绝望,他觉得是实在是没有任何活路了,便抽刀自刎了。 另外一个副将,到达洛阳城的城门之前,还一直心存侥幸,他是相州韩家的亲戚,即便是被刘挚问罪,但是,有另外一个副将替他背黑锅,他就能够逃脱被杀的境地。这之后,顶多就是丢官罢职,流放千里而已。 说起来,也得感谢蔡道,自从,他出现在大宋朝之后,武官们已经不怕被流放到岭南那个烟瘴之地了。 因为有了海船,这些被流放的罪臣就能够走海路到达岭南,也省得跋涉千山万水去上任了。 没想到,这个副将刚一到达城门,就得知了一个噩耗——那个副将自刎的消息,他立刻就傻眼了。如今没了背黑锅的,他一旦回城,肯定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可是,他一旦讨论洛阳城的话,他的家人肯定会受到牵连。 就在他犹豫不觉的时候,洛阳城的城门自己开了,刘挚从里面带着衙役冲了出来,一看到这个副将,二话不说,立刻就命令衙役们把他五花大绑,带进了城里。 传说中的亲兵拼死营救主将的戏码,在北宋中期的军营里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个时候,虽然经过王安石变法,大宋武官的权柄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提高,但是,没有人权就是没有人权。何况,这些身处内陆的军官根本就不管手底下的士卒当人看。 这之后,自是一番腥风血雨,刘挚傻的人并不多,只有这个相州韩家亲戚被砍掉了脑袋,挂在了洛阳城头示众。至于那些逃回来的厢军中低层的军官和普通士卒,都被刘挚拒之门外。 当然,刘挚就是现在主动打开洛阳城的大门,这些人也不敢再进去了。谁知道这个铁面知府会不会拿自己的小命示众呢?那根本就是送死了。 于是,剩下的军官们凑在一起一商议,风陵渡那里有那些骑兵守着,想要完成那两个任务,无异于痴人说梦,肯定是完不成的。 那是,谁去谁死啊! 可如今,他们这些人,洛阳城是回不去了,兵器丢了不说,连刘挚好不容易给他们凑出来的七天军粮也都被这些兔崽子丢了八成。 他们此时此刻处境之差,超乎想像。 其中有一个聪明的军官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说服其他的军官,说:为今之计,只有先搞到充足的粮食和武器,接着,他们收拢洛阳城派出来的这些厢军,再次到黄河渡口那里。当然,这次去可不是打仗去的,而是到那里以后,在离着风陵渡几丈远的地方,依山修建一座坚固营盘。 这座营盘除了坚固以外,还需要一个特点,那就是在营盘之内,能够看到风陵渡渡口的情形即可。最后,他们只需要能够和对方相持即可。 对于这个小校的建议,自然得到了其他军官的一致赞同。不过,应该如何弄到足够的粮食和武器呢? 他们之前溃散的时候,扔下的武器,尤飞熊他们自然看不上,却被那些一直逃难的饥民们捡走了,至于扔掉的粮食,尤飞熊他们却没有放过,即便他们不吃,也可以送给那些饥民。 又是这个小校出得主意,洛阳城他们这些厢军暂时是回不去了,可他们毕竟是官军,完全可以骗开洛阳府下面属县的城门,然后,他可以仗着自己人多,从当地的守军以及府库当中,抢一些武器和粮食回来就成。 至于能不能骗开城门,骗哪座城池的城门,自然还是小校给出的建议,自然是最近的宜阳县了。其实,离风陵渡最近的属县是新安县,可是,他们败退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这个县城之中。对方的县令又不是傻子,他们这些败军在这个时候不回洛阳,却要进入新安县,就是傻子也知道他们这些人有问题。 更何况,那些骑兵来去如风,万一把那些骑兵或者饥民引进了新安县城,这座城池恐怕立刻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宜阳县却不同,相对于风陵渡,这里隔着新安县,所以,他们被击溃的消息传递的应该并不快。他们这个时候去的话,完全就可以赶在坏消息传进县城之前就骗开城门。(未完待续) 第365 抉择 可是宜阳县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相对于风陵渡,这里隔着新安县,所以,他们被击溃的消息传递的应该并不快,他们这个时候去的话,完全就可以赶在坏消息传进县城之前就骗开城门。 其他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打成了一致意见,全都赞成了那个小校的建议。如今,洛阳府内全部厢军都已经出了城,还不是被对方陡然出现的骑兵吓得不战自溃。 这些军官对于形势自然非常清楚。如今,即便他们努力收拢剩余的厢军,最终得到的人数也只有不到四千人。人数更少了,对方却还是那些骑兵,根本就没有战胜这些未知敌人的可能。 为今之计,这些军官和剩余的厢军只能全盘采取那个小校的建议,至于接下来遭劫的宜阳县,这个锅完全可以扔到那些饥民的身上。 到那个时候,那位宜阳县的知县不出面尚好,一旦他亲自出面,这些军官一点也不会介意就此杀掉那个县令。 这些原本洛阳城里的败军之将这一次做事倒是雷厉风行,他们商议之后,便理解收拢好已经跑散了的队伍,迅速整队向宜阳县进发。 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等到他们赶到宜阳县县城之外的时候,时值正午,可是任凭他们喊破了喉咙,别说给他们开城门了,城投之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有个弟兄艺高人胆大,想要用挠勾勾住城墙爬上去,可是,他刚想要走近城墙边,城头之上就飞下来一只羽箭,把这个名兄弟射了个对穿,直接从哽嗓咽喉处扎了进去,连声惨叫都没有能够及时喊出声,便死在了众人的面前。可这些人居然连都没有看清楚,这支羽箭到底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见此情景,剩下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都傻了眼,不是说宜阳县不知道情况吗?怎么现在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开打了呢? 原来,这件事还是他们自己的人走漏了消息。 这些厢军溃散之后,有不少人不敢回洛阳城,又觉得新安县离着风陵渡太近,所以,不少人直接越过了新安县,直奔宜阳县而来。 最近,那些河东路过了黄河的饥民们虽然都是直奔汴梁城,可洛阳城附近的属县大小官员又都不是傻子,他们或多说少都知道一些消息,自然的就会吩咐手下的人严把城门,坚决不能让一个饥民进入自己的县城。 宜阳县的县令做得更是彻底,一方面他命令县尉亲自带领宜阳县的厢军把守北门,另外一方面,他向县下的各乡镇发了告示,招募猎人和射手进县城。 这位县令也是个有识之士,他已经从当朝的这些执政们一贯的作风看出,未来事态的发展。他已经预料到,那些当场的宰辅们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肯定不会像王安石那样傻乎乎的看着饥民们相伴进入汴梁城就食,所以,一定会派出禁军拦阻他们。 那些一路从河东路逃难而来的饥民们一旦被禁军拦阻住去路,当这些人前进无路、觉得生存都没有办法保障的时候,而朝廷派来的人处置不当的话,比如那个郑侠当初到河北处置蝗灾时的所作所为,这一次很有可能会爆发出比河北更大规模的骚乱,甚至是叛乱。 要知道,禁军们这一次所面对的百姓可不是以往那些被他们随意驱赶的绵羊,而是一个个愤怒的火yao桶,王安石的保甲法执行的效果非常差,却让这些穷途末路上的百姓们都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保甲法推行的地方,可不光是河北诸路,西北诸路,以及河东路更是保甲法实施时的重中之重。 保甲,即为乡兵是也。 由于王安石在推行保甲法的时候,过于操切且又固执己见。所以,在实施的过程中,‘徒足以困百姓,而实无益于军实’,这是那个时代有识之士对于保甲法最实事求是的评价。 可是,有一点,实施新法的人和反对新法的人其实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西北、河东和河北这三个地区的保甲,虽然残害了无数的百姓,却也让这几个地区的老百姓掌握了一定自保的能力。特别是河北沧州等地区,明朝的时候,这里便是著名的武术之乡,究其原因,这里面也有王安石保甲法的一些功劳。 所以,一旦这些饥民们为了求得自己生存的机会,肯定会奋起反击的,那么,发生叛乱就成了他们最终也是必然的选择。而洛阳府周边这些属县以及汴梁西部的京畿属县,也就会成为这些将要叛乱饥民们的首选目标了。 可是,这位县令深知,这话说出去,谁又会信他们这个芝麻绿豆大小官的危言耸听呢?如果,他把自己的这些猜测上奏个朝廷的话,在事情真得如他预测的那样爆发了大规模的叛乱之前,当朝的执政们肯定不会重视自己的奏报,而叛乱一旦发生了,那么,自己的奏报非但得不到任何的奖励,反而会成为他的罪证。 田丰是怎么死得,凡是读过三国志的人都清楚。 外宽内忌这个缺点,可不是只有袁绍一个人有,真正能听取下属意见、或者在事后真心承认自己错误的君主或者官员,其实是少之又少。 忠言一向逆耳,良药也一向都是苦口的。 这个时候,这位知县能做的,也是他必须做得,就是完成好自己宜阳县知县的职责,能在这场浩劫之中,保护好一县的百姓,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于是,那些三三两两、仓惶逃到宜阳县的败军刚一进入宜阳县,就被一直守在宜阳县城门内,亲自帅厢军压阵的县尉给逮了起来。 那个时候,除了汴梁城里的禁军之外,其他的军队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服装,何况,这些厢军混得连奴仆都不如,可是,这位县尉还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更何况,这些人虽然是来投奔亲戚的,毕竟是异乡人,那些把守城门的老油子,别的本事不强,可让他们分辨这些人是不是那些周边经常来县城来贩卖东西的农民,那还是一逮一个准的。 在得到洛阳城厢军溃败的消息之后,这位县令立刻就在全县的范围内发布了戒严令,所以,这些想要过来骗开城门的厢军才会遭遇到他们面前的这副场景。 宜阳县的知县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个时候,谁来也不能给他们开城门的。有人胆敢靠近城墙,只要有爬上城墙的企图或者工具的话,一律格杀勿论。 这些厢军在叫门的时候,县尉便压着被抓捕起来的厢军隐蔽在城头指认城门前的人,这当然是一认一个准了。一听说城下的这些人是洛阳城里那些被饥民们吓得溃散的厢军,撇开县尉和知县不谈,就是他们手下守城的这些招募来的弓手和猎人都知道,这些人比那些饥民更可怕。 一旦让他们进城,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些人连招呼都不打,一箭就射死了那个手拿挠勾的厢军。 就在这些厢军将领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之前献计的那个小校又一次站了出来,他说道:“诸位,眼见得宜阳县如此作态,他们肯定是有了防备,据我猜想,这是之前的逃兵把咱们的身份暴露了。如此看来,想要拿下宜阳县,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呀,没武器、没粮食,在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这些人连手下的兄弟们都要留不住了。”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厢军,一旦看到他们无计可施,过了今天,仅存的干粮就会吃完,一旦到了明日,人心也就散了。 人心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这些人肯定会再次逃散,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中低级的将领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骗不成的话,咱们只有来硬的了!”那个小校阴沉沉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个别比较天真的武官问道。 “哼!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就说咱们这些人如今只剩下攻城一条路了。” “什么,先不说这么做根本就等于是造反,如今,宜阳县城都已经有了防备,咱们这些人手中又没有武器,就这么攻城根本就是去送死啊!”(未完待续) 第366 新安惨案 “什么,先不说这么做根本就等于是造反,如今,宜阳县城都已经有了防备,咱们这些人手中又没有武器,就这么攻城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诸位大人,属下有上中下三个计策,至于该如何,自是由诸位自己定夺。” “你说说看!” “上策:咱们这些人还是会洛阳城,知府大人就是在凶残,也不可能把咱们这些军官全杀了,这样的话,在场的诸位就各凭运气了,这么做至少能让咱们手下的兄弟们留下一条命来。 至于中策:那就是诸位大人把队伍分散开,两千人的队伍分成四个分队,分别去试探宜阳县周边的几个县,如果,有那个县城还没有封闭城门的话,先进去潜伏下来,到了夜里,不用和他们打招呼了,直接动手。把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杀了,然后胁迫这个县城里的厢军跟咱们一起再回到风陵渡那里。 至于下策,咱们这些人立即带齐所有的人马,迅速赶到新安县,趁着夜色攻打县城。”那个小校把自己的上中下三策说完,看了一眼身前的那些军官,又问了一句:“诸位,应该如何抉择,还是要尽快选择其中一个,时间可是不等人啊!” 他这上中下三个计策让在场所有的军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上策先不谈,中下两策已经无异于造反了。 “不行,你说的这些计策根本就行不通,这根本就是让我们造反啊!你这厮到底是何人,到底按的是何居心?”说话的这是一位比较正直的军官,平时带自己手下的兄弟也不错,他之前就对突然跳出来出谋划策的小校就起了一心,如今这三策一出口,更是让他加深了对对方的怀疑。 “这位大人,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笑吗?我出得这些计策,还不是知府大人给逼得。但凡能有条活路,谁愿意出此下策啊!再说了,我的那个上策就不错,你这么有骨气,咱们一起回去,看一看,那位知府大人究竟能不能看到你的一片忠心。其实,在下其实还想到了两个计策,可又害怕诸位反对,所以,便没有说出来?”说到这里,这个小校故意闭上嘴顿了顿,看一看这些个将领的反应。 这个小校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对于那些厢军的底层士兵来说,上策无疑对他们最为有利。那个知府就是再如何的嗜杀,不把武官当人看,可他的确是不会把士兵们全都杀掉。可是,他们这些人一旦回去的话,命可就不在自己的手中了。 虽是上策,可这些军官根本就不会考虑,小校说出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这条计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即便是那个怀疑小校真是目的的军官也不敢采取那个所谓的上策。他又不是傻子,为了表忠心,这个时候回去,只要是军官,那小命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的。 “别听他废话,你接着说!”众人横了一眼刚才指责小校的军官,其中一个说道。 “诺!第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上述三策大家要是都不愿意的话,那么大家就在这里吃上一顿散伙饭,这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吧!老实说,洒家是个孤家寡人,洛阳城里有没有亲戚。散货之后,咱们这些人肯定会被那个知府通缉的,老字一身本事,大不了到西北投军。第五、大家伙既不像去杀生,又不想队伍散了的话,还可以……”说道这里,这个小校就有些迟疑了。 “还可以什么,你就直说!” “诸位,洒家可就是说了,你们可不要借题发挥啊!” “啰啰嗦嗦干什么?” “那好,洛阳南部伏牛山脉,群山耸立,咱们这次人大不了落草为寇,不杀百姓,多杀一些知府那样的昏官,大家伙也能度日。” “你……”刚才那位正直的军官一听这话,气得火冒三丈,一只手就想去拔腰侧的朴刀。 可是,他陡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其他的武将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手按着腰间佩刀的崩簧,看这样子,他要是真得敢拔刀的话,这些人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其实,小校把话说完之后,这些军官心里面都已经有了抉择。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第一、第四和第五条计策对于所有的军官都不适合。 第一条计策就不说了。第四条计策看似可行,可对于他们这些军官来说,到最后还是死路一条。原因也很简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一旦没有手中的兵,他们这些人肯定还是完不成洛阳知府交与他们的任务。事态过去之后,他们还是会被官府通缉的,何况,这里面大部分军官的家人如今都还在洛阳城中。 而有了家人的牵连,让他们去落草为寇,也自然就不可行了。 接下来,这些军官也只能在第二和第三条计策当中选择了。 “诸位大人,第二条看似可行,其实,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其他属县的情况,即便那里的县城并没有关闭城门,如果派去的人少了的话,一旦被遇到对方拼死的抵抗,人少则力弱,想要杀死那些文官,可就非常困难了。那么咱们这些人做下的事情,还是会有暴露的可能。 在下觉得,不如学古人那样,集齐力量直奔新安县,趁着夜色,一鼓作气攻下县城。事成之后,咱们再把这个黑锅扔给那些饥民就行了。诸位意下如何?”说完,小校便再也不发一言,等着在场的各位军官拿主意。 在场的军官其实心里面都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现在的情况,人命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时间才是最为重要的。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命,必须尽快的做出抉择。 现在,谁也不知道宜阳县周边的几个县是个什么情况,他们究竟会不会也向宜阳县一样,早就有了防范。一旦派去的人少了的话,就会错失良机。合力进攻新安县的话,攻城的损失非常大,可一旦真得拿下新安县,他们之后的处境就会得到大大的改善。虽说肯定还是不能完成知府交与他们的任务,可他们至少有了能力,能够去风陵渡给知府做做样子。 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此,起码,他们能够暂时稳住洛阳城里的那个屠夫,保住自己在洛阳城里家人的性命。 不过,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新安县的话,并不是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新安县即便也像宜阳县一样,选择近期关闭了城门。(未完待续) 第367 郑侠和范祖禹的应对方式 新安县县城即便也像宜阳县县城一样,选择在近期关闭城门。 不过,他们防守的重点肯定会放在县城的北面、谨慎一些的,县城的东西两面可能也会加派一些临时拉来的壮丁巡夜。 可是,唯独南面的城墙,新安县一定会忽略其背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人会从背后偷袭。 果然,到了深夜的时候,这些军官带领厢军来到了新安县城下,在黎明时刻一举就攻下了新安县城。 为了灭口,他们先是袭击了新安县厢军的军营,挟持者这些厢军和已经投降他们的军官继续进攻城中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的衙门和他们府邸,以及城中那些中小富户。甚至于,杀那些文官的时候,都不是他们动的手,而是那些被挟持的县属厢军。 至于各个衙门里的衙役,则是一个都不留的杀了,这些人即便被胁迫,他们也有可能在事后反水。 这就是元丰八年,震惊整个大宋朝的新安惨案。 这个案子之所以被曝光,还是因为宜阳县知县。他在得知那些想要进城的人居然是洛阳城内的厢军的时候,就立刻暗中派人一直在盯着这支队伍的动静。 这个在暗中盯梢的人既是的傻大胆,也是个具有侠义心肠的人,不过,当他看出这支队伍的企图的时候,早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因为与新安县的县尉有旧,所以,最终,他也只是从中里抢出了县尉的一对儿女,悄然离开了新安县,回去向宜阳县的知县禀报了这件事的始末。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对于宜阳县知县和新安县的知县这两位知县的结局来说,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如果不是宜阳县知县防备的那么严密的话,如今遭难的肯定就是宜阳县了,不过,那个时候,整个县城里死的却不是所有文官,仅仅就是他这个知县罢了。正因为他防备的这么严密,才导致洛阳城里来得厢军破釜沉舟,做下了元丰末年的滔天大案——新安惨案。 这个案子要到元佑年才会被彻底翻出来。 宜阳县的知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把这个案子揭发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不但不能未这位遭难的同僚报仇,还很有可能报自己也给搭进去。 文彦博和吕公著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治下出现如此荒唐的事情,何况,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那位新到任的洛阳府知府,如果要严格追究责任的话,这位知府如此无理的逼迫也是新安县惨案最终爆发的直接责任人。 可是,在大宋文官的世界中,武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这也是洛阳府那些厢军将领们对新安县中文官集团痛下杀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他们觉得要想做得天衣无缝的话,就要把文官全都杀了,饶后留下新安县里面的武将的一条命,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这样做,既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这个掉脑袋的秘密不会被泄露出去,又能弥补他们如今兵力不足的劣势。 只不过,这些凶残的厢军将领没有想到宜阳县知县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其实,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并不知道,整件事洛阳新任知府的无理要求的确是诱因,而在其中起着穿针引线作用的却是蔡道建立起来的七色领组织。 洛阳府厢军中的那个小校就不是一般人,他是洛阳府里的金领。七色领组织里,他名面上的官位在洛阳城里并不是最高的,可是,他能当上西京的最高领导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他姓焦,名叫焦住,是焦挺的亲弟弟。焦挺被死亡之后,宋神宗顾念他是为了蔡道而死的,所以,他就承袭了哥哥的官位。 后来,宋神宗驾崩之后,在得到蔡道首肯之后,焦挺这才和家中取得了联系,而因为他的家事和其祖辈的遭遇,七色领组织的大头领才将这位异常仇恨文官的将领吸纳进了组织。 这也就是焦住一直不遗余力的怂恿厢军们进攻新安县的一个重要原因,而新安县的知县也并不是什么好官,欺压良善,鱼肉百姓,贪污受hui,凡是一个贪官能做的,这个家伙基本上都做了。 之前提到过,蔡道让七色领组织引到的‘硕鼠计划’,目前还并未设计京畿地区,可是,这厮就是和相州韩家勾结在一起,用韩家盗取的蔡道进献给皇家酿造烈酒的房子,一起将新安县县城里的粮库和常平仓里面的粮食几乎都快要掏空了。 焦住本来就和相州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他才会利用这个机会亲手灭了这个知县一家人。 因此,凡是看到过新安县仓库和常平仓现状的厢军,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那些厢军将领们想要责难焦住的时候,焦住却让大家伙稍安勿躁,面对着空空如野的粮仓,他自然早就知情。之后,从七色领标注的印记中,焦住找到了城中几家专门和知县一起倒卖粮食的大粮商,直接就从这些无良商人的家中抄出了充足的军粮。 不过,唯一让大家有些担心的就是,新安县的厢军本身空额非常多,能够使用的兵器那就更少了。新安县的厢军自己都做不到人手一件武器,更何况洛阳府这些丢了自己武器的厢军呢? 至于新安县的武库,早就被知县掏空了。 到了如今,之前还在为了杀了那些文官而惴惴不安的将领们如今全都愤恨不已,大宋国之所以是如今这种孱弱可欺的样子,就是这些贪婪无能的文官把国家都给败坏了。 这个时候,焦住再次劝解大家,他们之前做好的打算,也并不是那些饥民们打仗的,而是去风陵渡那里和对方的武装相持的。所以,有没有充足的武器,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实在觉得心怯的话,大家伙完全可以多砍伐一些树木,做成木枪。 对阵的时候,只需要把这些手持木枪的厢军摆在队伍的后面即可。 这样做,既能给自己壮胆,也能极大的震慑住那些饥民。 之后的局势,也的确就如同焦住预测的那样, 他们这些败军经过一次攻城大战之后,补足了一些勇气,这才在第二天押运着粮食,前往风陵渡。 留着风陵渡还有十里地,这些厢军将领们就决定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安营扎寨,这样做,既能让洛阳府知府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力,又能对河东路的饥民们产生一定的震慑力。 当然,如果之前他们遇到的那股骑兵要是真得进攻他们的话,这座营寨即便搭建的如何坚固,凭他们这点人,简陋而稀少的武器,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这个时候,他们背后的这座山就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所以,焦住就建议诸位将领,大家再辛苦一点,在山上也修建一些简易的居处,并且把大部分粮食都放在山上。 一旦那些骑兵袭来,干脆就放弃抵抗,大家伙都逃到山上。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也就都不用怕了。 这个时候的郑侠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可是,他却没有去管这些饥民们的动向,即便他如今还有能力阻止这些饥民们继续流向河中府,他也不会去这么做。 因为,郑侠此刻心中非常的清醒,他手下掌控的这些士兵,说到底也是河东路的百姓出身,把这些饥民挡在太原城外,就已经让他在河东——官心、民意和军心大失。单单只是阻止饥民进城,大家还可能会理解他,毕竟,太原府内的储粮不充足,要是放进来太多的饥民的话,非但救不了大家,还会牵连城中的百姓。 可是,郑侠如果真得下令彻底堵死这些饥民所有的生路的话,河北诸路的惨剧和反叛肯定会再次出现,那个时候,别说河东路的保甲会不会发生叛乱,就是郑侠自己也不能确定,手下的这些士兵会不会发生哗变。 何况,当初文彦博和吕公著给他下得的旨意,里面也只是提到了,让他派兵封锁河东路通往黄河和河北的通道,却并没有提到河中府。因此,郑侠也乐得在这件事上装傻充愣。 这么大难题,还是交给司马光的好基友范祖禹去头疼吧!郑侠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啊! 此时,刚刚上任的范祖禹还没有理清楚河中府的事情,却已经头疼难耐了。(未完待续) 第368 大行动1 就在此时,刚刚上任河中府知府的范祖禹都还没有理清楚府中的事情,就已经开始头疼难耐了。 他如今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选择婴城自守,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堵住风陵渡北岸的通道,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啊! 可是,大错既然已经铸成,他如今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无数就食乞活的饥民从河东路蜂拥而来,谁也拦不住这由无数饥民组成的泥石流。 到目前为止,饥民们都没有给河中府带来太大的破坏。这在整个河中府官民看来,都已经是个难得奇迹了。 当然,真就能够震慑住这些饥民的并不是他范祖禹自以为出众的名声。其中最大的功劳,还是蔡道在其中安排人一直引导的结果。 饥民并不是乱民,一旦有了正确的引导,再加上前往汴梁城美好的期望,也会让这些饥民们都自发的约束他们自己的行为。 这期间,也自然发生过恃强凌弱事件或者有无赖流氓想要抢劫河中府乡间的百姓。不过,这些事和人都被七色领的人在暗中把这些祸乱的根源提前扫除了。 如果这个时候,范祖禹强行让河中府的厢军和边兵出城堵截这些饥民的生路的话,肯定会在河中府引起一片大战的。这些河中府的将领们自然是心知肚明。 可是,范祖禹还真就是这么下了这样的命令。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范祖禹下达了命令,命令河中府内的厢军负责出城堵截住饥民,并且重兵把守好风陵渡北岸的渡口。而河中府府城自身的安危,范祖禹硬是从边兵中抽调走了三分之一的兵力,用来加强府城的安全。他也不是傻子,一旦厢军出城,肯定会跟饥民们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真到了那个时候,范祖禹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何况,边兵可比那些如同仆役一般的厢军强出太多了。 这是范祖禹在想清楚之后,做出的最终选择。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而是一切以文官集团利益为主。 他最终做出的这个决定,还是偏向了北方世家大族和保守派这一方面的利益,至于河东路百姓的生死,不是他这个河中府知府应该去关心,也不是应该由他去管的。 这些河东路的饥民可是郑侠治下的百姓啊! 可是,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范祖禹却忘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在作为保守派中一员的同时,他也首先不是上朝官,而是地方官,还是河中府的知府,他首先要对河中府几十万的百姓负责。 所以,当范祖禹真得下达了这个指令的时候,这些将领们都极其配合的领兵出征了。 也许在此之前,这些厢军的将领们还会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大宋朝内文官的权限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到了可以无须圣旨,对于武官生杀予夺的地步。可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在得到了一些善心人士的暗示之后,他们便都做出了自己的抉择——阳奉阴违。 不过,这些军官为了防止范祖禹利用他们的家人胁迫他们,便都提前将自己重要的家人全部都接出了城。 接着,便是带着充足的粮食,率兵出城去了。 最后,这些厢军的军官立刻做出了同洛阳府厢军一样的决定,在风陵渡渡口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花狻猊派出五十人的骑兵队伍和他们相持。 这样做,也就算是对范祖禹有了一个交代了。 花狻猊为什么会派人来呢? 因为这是蔡道原谅他之前无视自己的其中的一个条件罢了。 为了整个狮子寨的全体成员的安危,花狻猊不得不亲自跑到了太行寨里,去向蔡道请罪。 其实,蔡道并有多么生气。 在蔡道眼里,只有孝慈里蔡家的人和那些心悦诚服归于自己属下的人,才能算作真正的心腹。 就比如花狻猊和他的那些心腹,其中也就是之外遇刺事件中,为了蔡道差一点死掉的张大肚子才算是才的真正的心腹。 花狻猊虽然跟蔡道认识的最早,可是,这个人却一直跟蔡道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自己都没有真得信服蔡道,蔡道又怎么会拿他当心腹。 他这次能够当上狮子寨新任大寨主,那也是因为他自己有那么点小本事,而且,穆老寨主的闺女也瞧上了这厮。说到底,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人难免都会有自己的***和野心,就蔡道自己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真正没有这两样东西的人很少很少,可是,能够控制这两样东西的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显然,出了汴梁城以后,少了瞎眼的母亲在一旁教导,其实就是唠叨,之后,花狻猊便少了这么一份自知之明了。他在经历过中条山和太行山剿匪行动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极度膨胀起来。 表面上,太行山里面所有的山寨如今都成了狮子寨的分寨,而他这个狮子寨的大寨主也真得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镇三山’。可是,他却忘了,他这个狮子寨的寨主,如今也只能管辖吕梁山的狮子寨而已,太行山里的山寨如今都是蔡道的手下在坐镇。 太行寨原先的那些当家信服与归降的是蔡道,就连王敢这个寨主,虽然他出身狮子寨,可如今却对于蔡道是死心塌地。 花狻猊上了太行寨之后,蔡道也没有再继续刁难于他,毕竟,这个时候,耽搁一分一秒,都又可能让狮子寨损失更多的弟兄。 于是,在说了三个条件之后,蔡道就给花狻猊出了一个解决狮子寨大雪灾之中如何取暖的问题。 这三个条件是,第一,之前,尤飞熊带回来的马匹全都留在了太行寨。花狻猊在走得时候,蔡道从他控制下的其他山寨给他凑够了一百匹可以骑乘的牲口。 当然,这些牲口大部分还是马,不过,都是一些拉货用的驽马,这一百的数目里面,还有二十几头骡子。至于尤飞熊带回来的那一百匹蒙古马,就成了太行寨的东西。 关于这一点,花狻猊的心中还是有些愤愤然,去交易的人,他狮子寨出了一半的人手,可是,到如今,他却连派出去的人都收不回来了。不过,他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敢在蔡道的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这点小情绪。 第二,蔡道要求花狻猊派他自己得力的手下去和河中府的厢军们演一出戏给范祖禹看看。 第三,让花狻猊趁着大雪都去攻破一些为富不仁的商人、贵族和世家大族在城外的庄园和粮库。(未完待续) 第369 大行动2 第三,让花狻猊趁着大雪都去攻破一些为富不仁的商人、贵族和世家大族在城外的庄园和粮库。 花狻猊根本就不需要去攻打什么县城,州城之类的城池,这么做非但得到的好处不是太多,反而会引起大宋朝朝廷的警惕,到时候,他们面对的将会不是河东路的边军或者厢军了,而是更为精锐的禁军部队。说不得,在朝廷的压力下,折家人也会插手其中。 狮子寨的人马只要攻破这些庄园,他们就会从这些地方得到有大量的粮食和人手。 蔡道自然不会、也不屑却占狮子寨费尽全力得到这点便宜,狮子寨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得到的所有东西,蔡道是一毛也不会要。而且,进攻这些庄园的时候,蔡道还会主动派自己手下一半的大筒手去协助花狻猊的这次行动。毕竟,地方上有些城堡修建的比有些小县城的城防还坚固很多。 在蔡道的大筒面前,整个河东路除了少数几座城池之外,其他的城防比纸糊的也差不了多少。 而蔡道给花狻猊出的主意,用以解决狮子寨冬季取暖的问题,解决的办法其实也就在安排给花狻猊的这个任务当中。 石炭这个东东,在古代,蔡道并不是第一个用它来取暖的。 晋国这片大地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煤矿,河东路的一些世家大族手里面就把持不少的煤矿,蔡道之前就让七色领打探清楚了。 所以,花狻猊在攻打那些庄园的时候,也可以顺便打下这些煤矿,庄园里那些奴仆们就是做好的矿工,而原先的那些矿工就是花狻猊天然的盟友,也是煤矿监工最好的人选。 在这场大雪灾之中,所有的大宋军队都选择了在一旁划水。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河东路的厢军,狮子寨大肆进攻那些矿区的时候,这些以往结堡自顾的大地主、大矿主修建的坚固的城堡也变成了纸糊的样子货。 当然,蔡道给花狻猊标注出来那些可供进攻的目标,都是一些在朝中没有什么奥援的商人或者为富不仁的地主,自然是不包括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比如介休的文彦博家,田土、产业、粮食都不缺少。可是,如果花狻猊真得胆大到去捅这个马蜂窝的话,其造成的后果,就是蔡道自己也难以估计。 狮子寨在花狻猊的率领之下,这场劫掠之战打得是得心应手,所有山寨里的头目和小喽啰全都打疯了,疯狂的扫荡着吕梁山脉这一线,而蔡道也没有让太行山脉所有的山寨停下来。大雪最终还是阻碍了煤炭的开采,所以,蔡道不得不让这项工作停了下来。 不过,他也并没有让山寨里的这些头目和喽啰们就此在山寨里躲懒。 如今,虽然大雪盈天,可毕竟这时还不是冬天里最为严寒的时候,所以,蔡道便命令各个山寨的头目率领手下,迅速出击。由于这场雪来得太突然,所以,七色领在河东路的人也没有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控整个河东路各州县的情况。所以,蔡道给这些头目的指令就是根据那些小喽啰们向他们举报的信息为目标。 偶然无伤善人,自然也就难免,可是,那毕竟是少数。 在事后,蔡道也让七色领的人详查了此次行动,把那些因私报仇,伤害良善的头目和喽啰全都当众斩首示众。 事情越闹越大,城外的商人们和地主们遭遇洗劫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太原府。 可是,河东路那些军队如今都谨守自己所在的城池,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这些士兵自然不愿意出去,和那些发疯了的山贼在冰天雪地里打仗。 郑侠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自然也是着急了。他知道这些商人或者地主虽然地位不彰,可这些人却是保守派执掌地方的根基,也是这些保守派大臣的金主。一旦失去了这些人的支持,他将来在河东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将来可言。 于是,郑侠立刻下命令,让太原府内的一些厢军分成了三个部分,其中两个部分立刻出城,进兵围剿吕梁山脉和太行山脉中的山贼,另外一方面,他还写信命令折克行,要求他立刻向太原府派出一部分援军。 可是,折克行毕竟不是一般的武将,郑侠自己也不并是河东路观察使,边境的安危说到底也要比内地更为重要,而且,折克行这个家伙做得更绝。 早就预料到郑侠很有可能会向他求援,折克行在完成交易之后,就彻底封锁了府州四周的陆路通道。让手下人装扮成西夏人的样子,在府州周边劫掠各个方向过来的信使。 如果是汴梁城里来得人,折克行当然不会造次,他会与自己的手下演一出戏,救下送信来的钦差。可是,如果是郑侠传过来的信,那就直接让他消失在西夏人手里吧! 而且,折克行按照既定计划,在交易之后,立即彻底放弃边境上一些不太重要的磐堡,利用新得到的那一万匹蒙古马,将那里的士兵和物资全都撤了下来,之后,便把这些人和物资都分散到了几个非常重要的磐堡之内。大雪继续蔓延下去,大家还是抱团取暖为上。 这样做,既收缩了防御面积,也降低了物资供应的困难度。何况,河东路的这些山贼的动作非常迅捷,大雪也掩盖了他们行动的痕迹。 没有了救援,一些靠近太原府的地主和商人立刻抛下家业,携妻带子直奔太原府。这些人,郑侠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开城将这些人放了进来。 漫天的风雪当中,蔡道高高地站在太行寨寨墙的门楼上,直愣愣地盯着那些兴高采烈归来的头目和喽啰们,以及他们身后丰富的掳获,心中却没有一点喜悦。 这些天,送上山来的小孩子是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河东路的老百姓宁愿相信那铁石心肠的汴梁城大人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子女卖给他们这些山贼。一方面,自是山贼这个行当毕竟不合法,更为重要是,如今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会直奔汴梁城而去,以求一线希望。 大雪已经下了一个多月,太行寨里如今也只是买到了不到两百个孩子,而通过宋辽边境通道,被送到天津港那里的青壮年那就更少了。 说到底,河东路的百姓虽然突遭大难,可在他们的心中,官府的公信力还是非常高的,即便是搅得河北诸路形势打乱的郑侠又到河东路上任,他们还是会选择相信官府,而不是山贼。 蔡道相信,即便他现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回来投奔他而来的河东路百姓也不会增加太多。说到底,还是他的年纪太小,在河东路的名望太低造成的。 不过,蔡道并会不因此就感到气馁,这些被送到山上的孩子,只要在元佑年间被自己调教好了,其中大多数人未来就会成为华夏的希望,就是自己在大宋朝撒下的火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蔡道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传播火种的人。 对于那些被攻破庄园,而被俘虏的那些地主、商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和忠仆,蔡道也让山寨头目把这些人全都押解回来了。 暂时,这些人也只能被一视同仁地关在山寨之前的遗留下来的破房子里,这些破房子虽然住起来,肯定不会太舒服,可用以保障他们在冬季最起码的生存条件,完全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370 大行动3 暂时,这些人也只能被一视同仁地关在山寨之前的遗留下来的破房子里,这些破房子虽然住起来,肯定不会太舒服,可用以保障他们在冬季最起码的生存条件,完全足够了。 到了明年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的时候,蔡道才会让五色领的人来这里区分。 人与人自是不同,对于处理他们的方式也自是不同。 那种善人式的地主,蔡道在明年就会把他们全都放了,毕竟,他们这次这么做的目的,也仅仅是求粮而已,并不是为了搞什么红色革命。 这个时代,谁这么搞,谁就是是个死。 因为这么做的话,不但地主阶级会视其为异端,就连那些随时处于破家边缘的百姓也不会参与这样的革命。即便他暂时能够闹出一些声势,以及地盘,也会遭到全天下势力的围剿,这一点,就连辽国和西夏的君主也不会坐视不理这样的情况发生。 至于那些一贯鱼肉乡里的人,蔡道就会把他们全家都发配到煤矿之中,至于那些仆人,如果愿意归降山寨的人,山寨也自会在考验之后,接纳他们。 如果还是愿意继续当忠仆,那就和他们的主人一起去挖煤而了此一生吧。 忠诚,当然让人景仰,可是,这些地主并不是皇帝,一直在剥削这些忠诚的仆人,甚至是他们的祖辈,这样是非不清的忠诚之人,蔡道其实并不在乎,也自然不需要这些只剩下愚忠的人。 大多数时候,天气并不会以人们的期望和意志为转移,漫天的大雪仍在继续,天气也越来越冷,这也是太行寨入冬之后,最后的一次行动了。 加上这一次抢来的粮食,太行寨这个是不单单能够养活全寨的弟兄,以及那些俘虏和孩子,还能够把他们养得很好。如果,那些河东路的百姓这个时候掉过头来一部分人进入山寨,这里也能养活几万人。 可惜,东京汴梁的吸引力还是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任何敢于阻拦在饥民洪流正面的人或者军队,都被这股势不可挡的洪流冲垮。 狄咏抛下自己带出去的禁军部队,独自入京之后,便立刻病倒了,太皇太后高滔滔兀自不放心,还派了几个御医亲自为这位先帝的爱将诊治,虽然狄咏的病的确是没有发展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可是,他如今的情形还是非常凶险的。 而在这个时候,三衙的重要将领,残的残,病的病,没有一个能够镇得住局面又有能力处理这乱局的将领。不是没有人提议将边军的将领紧急诏进京城应急,可是,就是这些大臣们能够放心,高滔滔能放心吗? 这孤儿寡母的,万一招回来的武将自己有了非分之想,可怎么办呢? 自毁长城的事,莫过于此。如今汴梁城中可谓是坐困愁城,经过王安石变法的整治,汴梁城内的禁军素质有了一定的提升,不过由于近年来两党纷争不断,又经历了五路伐夏的惨胜和兰州城之败,损失了不少有经验、有能力的中低级将领和禁军的士兵。 明明城里面有非常充足的禁军,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将领带领禁军去拦阻那些饥民。其实,有能力的将领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些将领要么被文彦博和吕公著坑怕了,要么就是不被皇家和执政们信任。 所以,不论是宫中的太皇太后高滔滔,还是保守派的大臣们,大家现在都在等高遵裕的归来。 可远在万里之外的高遵裕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回得来的。 想用蔡家的船队替他们传递消息,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所以,这一来一回,不耽误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见到高遵裕的影子。 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那些饥民组成的大部队已经穿过了洛阳城十几里,眼看就要靠近汴梁城了。 大家都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不得不考虑启用文官来辖制禁军,负责拦阻这些河东路的饥民。 他们倒是想把这个差事推给蔡确和章敦,可这两个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替保守派背这个黑锅呢? 就在这时,蓝田四贤之一的吕大防占了出来,他主动站出来接了这个差事。 吕大防是蓝田四贤四兄弟里唯一一个没有拜关学张载为师。吕大防身高七尺,眉目秀发,长得是仪表堂堂,声如洪钟。不过,他今年的年纪也不小了,差一岁就六十的人了。 他奉旨带着五万禁军以及大量的粮食辎重,出了汴梁城,急急赶到了河阴县。 河阴县的汜水关,其实就是三国时期的虎牢关,古称成皋关或者古崤关,这里是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一旦占据并扼守住这个地方,饥民的队伍就无法通过陆路进入汴梁。 这个时候,面对朝廷派来的大批禁军,蔡道自然不会在派手下跟朝廷作对了。不是打不过,而是没有必要这么做,一旦激化了双方的矛盾,肯定会牵连这些从河东路来就食的饥民们。 文彦博和吕公著也不是真得就不管这些饥民了,他们只是担心这些饥民一旦进入汴梁城,他们就会重蹈王安石的覆辙。 人言可畏啊! 当初,他们用来攻击王安石的借口,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旦让宫中的小皇帝知道的话,即便太皇太后高滔滔也不好再继续保着他们了。他们二人主动致仕,已经最好的结局了。 所以,文彦博和吕公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股饥民进入京畿地区。 吕大防虽不是太精通军事,但是他也知道汜水关的重要性,所以,他派一员大将领着京城里一只较为精锐的骑兵先期赶往了那里,只要把守好关口,大部队一到,那些饥民们自然会被挡在关口之外。那么,他吕大防也就不用背上乱杀良民的恶名了。 好在蔡道进入汴梁城以后,元丰最后的几年,整个中原地区粮食大范围的丰收,为国库和内库储备下了大量的粮食。接下来,只要吕大防紧紧守住汜水关,文彦博和吕公著就会派禁军的队伍将救灾用的粮食运抵河阴县。 从这个方面来说,蔡道将河东路的灾民引导到这里,其实,也是帮了文彦博和吕公著的忙了,因为,毕竟能够在大雪灾里活着走到汜水关的河东路百姓都是一些身体健壮的中青年,以及他们的妻女,那些老弱病残,根本就禁不住这一路的严寒。 这一路,蔡道也只是给这些饥民们提供了数量稀少的粮食补给,倒毙在路上的人一点也不少。 可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最起码,能够活着到达汜水关前的饥民占了河东路逃荒人数的百分之九十左右。这比当年郑侠去河北诸路救灾所做的要好得多。 更何况,吕大防并不是郑侠,他为人方正,洁身自好,不屑于去贪救济灾民的那些粮食。 只不过,同属于保守派阵营,吕大防也有着这一派文官相同的毛病。他出生在西北,可是出生在官宦之家,对于在西夏国进攻中苦苦挣扎的西北百姓的疾苦并不是太了解。 吕大防这个人对于文官的脸面比任何都系看得都重,所以,他手下的文官有贪污受贿情形的,他虽然会将之罢官,但是,其对这些贪官惩罚的力度非常小。 那支骑兵部队终于赶在饥民队伍穿过汜水关之前,赶到了那里,并且也顺利的拦住下了这些饥民。(未完待续) 第371 ‘万家生佛’吕大防 这支抢先一步出发的骑兵部队终于还是抢在饥民队伍穿过汜水关之前,赶到了那里,并且也顺利的拦住下了这些饥民。 ‘万家生佛’,这是河东路全体饥民们逃难到汜水关之后,对于这位救了他们的吕大防送上的最高赞誉。 老滑头吕大防这一次做得的也的确非常出色,这里面也有天气奇相的帮助。在大宋境内,这次千年难遇的大雪灾波及的范围偏偏就是郑侠到任的河东路,而中条山脉就是这次大雪灾南北的分界线。到现在,到这条河东路最短的山脉以南都没有下雪。 这也就难怪文彦博和吕公著如今对郑侠也是非常厌恶,在外人看来,其实就是他们两个将这个灾星派到河东之后,才惹下的这桩天大的灾祸。这厮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将这个黑锅扔给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结果非但没有把黑锅扔出去,反而是越描越黑,让蔡道的大名在整个河东路这片大地之上反而是越传越广。 这次的大雪灾也关键是太邪异了,偏偏就到了中条山以北,居然到现在也没有飘下一片雪花。 随着大部队接而连三地抵达汜水关,来自于河东路的饥民们也纷纷驻足在关前。也就是因为这极其诡异的天气,吕大防只需要操心将朝廷派拨来的粮食派发给这些饥民,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这个差事就能做得非常完满。 到这里,即便吕大防这次带来的部队离着风陵渡已经不远了,可蔡道仍然没有让穆老寨主带着人撤回来,因为他已经料定吕大防此刻还是仍然不敢派兵去攻占这处重要的隘口。这个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没有指挥打仗的能力,而且他的手下也并没有值得信赖的将领供他驱策。 更何况,他如今的处境比洛阳那个信任知府要差了很多,那个知府毕竟呆在坚城之内,即便他将城内的厢军全都派了出去,也不用担心洛阳城的安全,如果这些灾民真得胆大包天地想要进攻洛阳城的话,他这个知府再在城内征集青壮也就是了。 这个知府虽然蛮横无理,可他也是个做事果决,有见识的人。地处内陆的城池之内的厢军根本就不堪一用,与其把这些废物留在城中,还不如重新招募一些青壮。他是这么想得,也是这么做得。 洛阳府知府再得知出征的厢军队伍溃败之后,他便立即在城内发放榜文,召集青壮保卫洛阳城。这也就是他有底气不给那些残兵败将开门的一个重要原因。 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酿成了那么的大的恶果。 也的确是像蔡道估计的那样,吕大防到了汜水关之后,便严密地控制的手下的禁军,让其不得随意出关,更不得扰民,他亲自从禁军当中挑了一些良善之辈,派自己的亲信率领这些自己挑出来的士兵到饥民当中稳定局面,发放救济粮。 这个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自然不会拖吕大防的后腿,他们二人尽心尽力地将汴梁城府库之内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往汜水关。 由于,少了地方官府的层层盘剥,这一次放粮,效果惊人。因为吕大防的严防死守,一再申明军纪,而具体操办的人多事吕大防自己的幕僚,并没有一个文官参与,所以,事后调查,汴梁城派拨到汜水关的粮食,九成九都送到了这些饥民的手中。 整个冬天,在汜水关前,除了一些老弱因为严寒的原因病故之外,其他的饥民没有一个是因为饥饿而死的。 这在古代政府历次的救灾当中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吕大防的这次救灾,如果和熙宁七年,王安石亲自组织的那次救灾相比,还是略有不如的。可是,比起元丰六年以后,郑侠到各个地方救灾,特别是河北诸路蝗灾救灾的结果来看。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富有盛誉的郑侠到了河北的时候,其救灾的结果,不但让那里的百姓饿死了四成左右,还留下了非常的大的隐患——保甲叛乱。 贤明与昏庸,对比起来是如此的分明。 熙宁七年那次旱灾,之所以说王安石比文彦博和吕公著做得好,有两个原因。 第一、经过这么多年的变法,王安石的变法并未获得多么大的成功,却为宋神宗的府库内积攒下了极为充足的粮食以及财帛。这也是那些遭受到旱灾而流离失所难民们赶往汴梁城的一个重要原因。 国库和内库的充盈,让继位之初看着空荡荡能遛马的国库和内库的宋神宗心中大定,这也就是他敢于罢免王安石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也难怪有人评论这一对君臣是,聚敛之君和聚敛之臣。 这也也就导致了王安石变法最后的结果和王安石本人最初的愿景从根本上背道而驰。新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做到了‘富国强兵’,可是,其付出的代价却是坑苦了整个大宋那些良善的百姓。 第二、王安石在知道流民动向的时候,并未按照以往的惯例,让沿途的地方官设卡拦阻那些逃难的灾民,而且,变法派的那些地方官大部分都尽职尽责的拿出一些粮食礼送这些灾民出境。 郑侠所画的那些流民图,只不过描述的是那些保守派系地方官员境内的惨状,这些官员就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灾民饿死在自己的境内,却始终无动于衷。 而这一次,大雪导致河东路各个州府县之间几乎全都失去了联系,这些地方官一个个谨守门户,他们如今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还有能力去帮助那些逃灾的饥民呢? 所以,这一次在从河东路逃难到风陵渡口这段路上,死去的老弱病非常多。如果不是蔡道在风陵渡两岸处给这些灾各民提供了一顿饭的话,死去的人会更多。 可是,这一次,蔡道为整个河东路所做的事情,也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做了好事,却无人知道,也无法让人知道,可知蔡道如今有多么郁闷。 ‘万家生佛’这顶高帽子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吕大防的头上。 至于一直尽心尽力在后方给吕大防运送救灾粮食的两位宰辅,自然被人忽略了。罪魁祸首虽然是郑侠,可是河东路的百姓们如今都知道了,文彦博是介休人,可是,郑侠那个灾星就是他和吕公著派去的。 没有郑侠郑灾星这个因,又如何有这些灾民流离失所这果呢? 对于吕大防的这次就在,蔡道自己以及他手下的七色领组织都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此次的大雪灾中,他和他的这些手下们在暗中做了这么的事情,其实,也无非为了让更多的河东路饥民们尽可能多的活下去。 不过,蔡道却不会让呆在太原城里的郑侠好过。(未完待续) 第372 新流民图1 不过,蔡道也并没有因此而闲下来,他想出了一个非常绝妙的主意,可以让窝在太原城里的郑侠和汴梁城里的文彦博与吕公著都过不好这个冬天。 就这样,在吕大防志得意满救助饥民的时候,不知从哪一天起,一套连环画在汜水关前饥民的营地,河东路的各个州府县里,以及汴梁城市井之内迅速的散播开来。 这自然是出自蔡道的手笔,这套连环画一共有九幅图画所组成。 第一副 却是出自郑侠的手笔, 也就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 流民图! 这幅画,蔡道还亲眼看过。 想当初,蔡道一进入汴梁城之后,就想方设法让赵佣从宋神宗那里将这幅画拿出来,他亲眼观看了一次。那个时候,这幅曾经让宋神宗心神震动、让两宫太后痛哭不已的画早就被宋神宗扔进了故纸堆。赵佣手下的小太监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 这幅图上的内容,所绘的是郑侠‘亲眼’所见流民扶老携幼困苦之状。 其实说穿了,就是逃荒的农民罢了。 熙宁七年,大宋天下大汉,由于老天爷一直都没有下雨,宋神宗这个一些想要富国强兵、稳固赵宋统治、却又摇摆不定,耳根子极软的皇帝开始心生犹豫了。而那些一直伺机扳倒王安石,废除新法的保守派大臣们看出了宋神宗此时的心理。 于是,他们便利用郑侠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却又是最适合给王安石致命一击的人,指示他画了这幅流民图,利用天灾弹劾了王安石。 而郑侠,众所周知,这个人还是王安石本人亲自提拔起来,并举荐给宋神宗的。 反骨仔就是反骨仔。 在古代的华夏,凡是发生灾害的地方,脆弱的小农经济根本没有可能抵御这样的破坏,靠土地刨食的农民,其唯一的对策,便是男女老幼携手一起逃荒,这几乎都成了华夏农民逃生的一种天生必备的手段。 除非发生灾荒的当地官员敢于开仓放粮,而且这个官府的仓库没有出现大面积的亏空,其中有充足的备荒粮食。具备了这两个条件,才能让农民们免于流离失所之苦。可是,细数起来,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当中,真正敢于这么做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而王安石恰恰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幅画之所以被宋神宗抛弃,原因就在后面的几幅画里面。 第二幅画 就有点意思了。 图还是那幅图,画中的人物和造型都没有变,却不是老生常谈。 蔡道只是在图画当中多加了几笔,却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些灾民是因为家乡发生可旱灾,这才逃离了自己的家园。 而且,在图中,蔡道还在上面附加了一些文字说明——熙宁二年三月,京畿旱甚。 郑侠当时虽然不是上朝官,却是因为进士及第,在治平思念就被授予了将作郎,担当的职务一直秘书省校书郎。这个官职也只是从八品,自然不高,可是,秘书省是天子近臣,虽然仅仅是校书郎,这个官职也是非常清贵的。 可是,当年的旱灾,同样有流民,郑侠却没有上流民图。 这个反骨仔从王安石手中亲自接过了任职通知书,被刚刚当上参知政事的王安石举荐提拔,高高兴兴地去光州就任司法参军去了。 这个官职虽然还是从八品,而且还是地方官,但是却掌握了一州司法大权。再加上,那个时候的郑侠是王安石的亲信,所以,连当时光州知州都要让他三分,就更别说光州的其他的官员了。 况且,他这司法参军不但掌控这一州的司法权,还不用通过提刑官来上奏差事,因为他可以将案件的处理意见直接转交给王安石亲自审阅。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上流民图。 当然,光凭一幅画和十几个字的文字说明,并不能够表达出这么多的含义。 负责给这些老百姓解读这幅连环画的人,却都是被七色领重金收买的当地的说书人,这些人本来就是用自己的嘴皮子讨生活的,有了实物在手,讲解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了。而且,他们也能够用当地百姓们能够听得懂的方言,将蔡道画的这些连环画当中所要想表达出的意思,原原本本告诉这三处地方的百姓。 第三幅画 也同前面一样,不过,说明的文字却是写的熙宁三年,诸路旱。六月,京畿之内旱。八月,卫州旱。 而郑侠还在光州安安稳稳地当着他那个司法参军。 那个时候,他还是没有上流民图。 第四幅图, 说明文字写的是熙宁五年五月,大名府自春至夏不雨。 这个时候的郑侠,已经光州司法参军任上,当满了三年的任期。可是,由于他和王安石在变法上面的政见不同,所以,这一次,王安石就没有在举荐他升官,而是将他贬到了汴梁城安上门的监门小吏。 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且,王安石还将郑侠这个从八品的实权官,直接贬成了一个小吏,对于一个文人来说,可谓是羞辱以极了。 可是,即便二人已生嫌隙,郑侠还是没有上流民图。 而熙宁七年发生的那次震动整个大宋的旱灾就是第一幅图所描述的场景。 第五幅图, 说明文字写了从熙宁八年一直到元丰五年,整个大宋朝的疆域之内,从南到北一共发生了七次大大小小的旱灾。 第六幅画, 图中的画终于有了变化,这次画里描述不光是旱灾,还有蝗灾。 则恰恰是郑侠重新返京的那一年,也就是元丰六年,除了京畿之外,整个中原地区田地里面的粮食全都获得了丰收。 元丰六年秋收的时候,这个郑侠奉诏回到了汴梁城,所在的京畿先是发生了旱灾,接着就是蝗灾。双重打击之下,以至于除了蔡道在艮岳那块地种植的上千亩水稻、大豆和高粱美玉偶减产之外,京畿路其他地方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减产,甚至有些水源本身就不足的地方发生了绝产的事件。 艮岳那片地之所以能够躲过这次双重的威胁, 第一、自然是宋神宗非常地重视。 发生干旱的时候,蔡道却不再汴梁城,所以,宋神宗在情急之下让狄咏派手下的禁军帮助那些佃农给地里面灌溉。 第二、是因为蔡道种植的这些粮食、经过了选种、浇了粪肥,自然比一般的粮食成熟的要早上半个月,所以,再加上收获的时候,又有禁军帮忙,收获完以后,恰好躲过了之后的蝗灾。 那个时候,京畿之内的百姓和朝廷之内的文武官员,也都并未将这次同时发生蝗灾和旱灾联系在郑侠的身上。 可是,那个时候的郑侠,回京之后,便忙着去拜望那些在汴梁城中的保守派大佬们,哪里还顾得上给宋神宗上什么流民图呀! 而且,京畿之内发生的旱灾和蝗灾,自有那些属县的县令放粮救助,也不会有什么流民出现。 第七幅画, 河北诸路本无灾害,却因为辽国南京,也就是幽州地区屡遭蝗灾,所以,辽国的蝗灾又再一次蔓延到了河北诸路的境内。 而郑侠恰恰就是那个被宋神宗派去救灾的救火官员,可这厮把这个差事办得差极了。 郑侠自己倒是表现得洁身自好,没有从这次的差事当中贪污一文钱。可是,他这个主管救灾的主官,不但眼睁睁地看着当地的官员和豪族勾结在一起,私吞了大部分宋神宗从汴梁城里调拨给河北诸路的救灾粮食,还间接导致了元丰八年河北诸路保甲叛乱事件。 而这个时间其实就是直接导致宋神宗驾崩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八幅画, 画得就是这次河东路大雪灾事件。 这幅画是由四幅小画组成的, 1、几个小人乘着毛驴没落的离开了汴梁城, 、宰相府门前,两个都穿着官府的人面对面站着,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家将一枚官印递到了面前一位中年人的手中。 老人的头上写着介休二字,而那个中年人头上只写了一个字——侠。(未完待续) 第373 新流民图2 老人的头上写着介休二字,而那个中年人头上只写了一个字——侠。 、那位中年人穿着便装,来到了一座道观前。雪花山白云观,一个道装打扮的小孩子被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山贼给掳走了。这幅画倒不用那些说书人讲解,蔡道和郑侠的这一段恩怨早就在这三地的百姓当中传遍了,说家喻户晓是有些夸张,用妇孺皆知用来描述百姓们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就恰如其分了。 4、鹅毛般纷飞的大雪、除了匾额之外,几乎都要将整个太原城覆盖住了,那个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皮裘,躲在知府衙门内瑟瑟发抖,而城门外密密麻麻地照着无数的困苦不堪的百姓。而雪花山白云观,虽然蔡道仍然是音信全无,可这座雪花山却是一片雪也没有落下。 一座城池和一座山峰,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将谁是河东路灾星深深地印刻在了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的心头。 第九幅画, 也是最后一幅画。 三年之后,郑侠任满之后,继续和那个介休的老人见面,这一次他仍然升官了,整幅画当中镶嵌着一个用红色绘制的问号。三年之后,反骨仔又会高升到哪里呢? 汜水关前,吕大防光顾着给饥民们发放粮食这件事了,而那些说书人传递这幅画的时候,也是在暗中进行的。所以,等到他发现这件事之后,整个河东路逃荒到此的百姓,已经超过九成的人看过此画,并听完说书人那番讲解。 可是,听完并不等于这些饥民就一定都听明白了连环画中的含义。 老实说,在汜水关,七色领专门负责这件事的负责人根据那些说书人的反馈,了解到,即便他们用心讲了,可是,这些饥民大致上也只记住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郑侠是灾星,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就连吕大防本人在心中也已经深信不疑。而且,这一次河东路的大雪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件事、这个郑侠之所以能够到河东路担任那么重要的官职,根本的源头就是身为介休人的文彦博,是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把郑侠这个灾星派到河东路去的。 第三件事、这个灾星还要在河东路呆整整的三年时间,才会离开,而且,回去之后,还会高升。这一点,虽然是预判未来,无法让人信服。可是,三地的百姓听到之后,各有各的感受。 河东路的那些饥民们已经感到绝望了,别说是郑侠,就是文彦博,都已经被河东路当地的地主和士绅恨上了,更不要说那些百姓们了。 河北路和整个京畿的百姓则感到既庆幸,有忧虑,庆幸的是,这个灾星幸好在秋收之前离开了汴梁城,不然这一季粮食有得遭遇各种各样的灾害,而河北路保甲叛乱已经彻底平息了。而这一年辽国的南京地区也没有再发生蝗灾。灾星也终于不会再来祸害他们河北诸路了。 而忧虑的自然就是三年之后,郑侠从河东路归来之后,居然还是高升了,那么这个灾星留在京城里继续当高官的可能性更大了。这是整个京畿地区的贵族、官民们都不想看到的一件事。即便保守派中的一大部分人如今都怕了这个反骨仔了。 事情还在民间继续酝酿当中,汴梁城中传播的并不是很顺利,因为文彦博和吕公著经过之前的骚乱,自然对与京城里的一举一动更为关注了。所以,连环画在京城里传递还没有超过三天,那些说书人中超过八成被开封府的衙役抓回去了,严加审问。 不过,这些经验丰富的衙役再一次遇到了对手,这些说书人说到底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根本就都不知道整件事幕后的黑手是什么人,而且每个说书人见到的钱主都不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出手非常大方。 这些钱主一次性付给那些说书人七天的说书钱,每天都是一两银子。 有些时候,再高的价钱也得有命花才是啊! 一天一两人银子的钱好难,却难花啊! 文彦博和吕公著对于这些低贱的说书人却不会心慈手软,凡是被开封府衙役抓到的,全都以妖言惑众为由,即刻问斩了。也活该这些人倒霉,这个时候,刚刚好就是在秋后。 当然,说书人当中也不乏聪明的人,看出了这次的钱有些烫手,便有人耍小聪明,想要拿了钱不办事,结果,七天之后,这种人全都得到同样一个下场——失踪了。 不过,七色领组织也不是这么冷血无情,他们在得知这两位丞相的决定之后,便开始想方设法去营救这些替他们尽心尽力办事的说书人。结果,自然不用说,被那些用重金收买的开封府衙役们给暗中掉了包,其中大部分人都得救了。而那些替他们去死的人,一部分就是他们那些拿钱不办事的同行,另外一部分就是死囚了。 连环画在河东路传播的时候,总体来说,较为顺畅。 其他的那些州府县的各级官员即便知道了这件事,也根本就没有让手下人阻止这些说书人的行为,而是选择了听之任之。反正这件事跟他们的关系就不大。 老实说,这些州府县的主官们其实在心中还会感谢蔡道,因为有了这套连环画,即便他们在这次的大雪灾中救灾不利,可现在已经有了郑侠这背锅侠替他们背黑锅。 而太原府却是反应速度最快的一座城池。在连环画传播的第二天,郑侠就已经察觉到了,可惜的是,太原府的那些衙役们办差的时候却不是很积极,导致绝大多数说书人在被逮捕之前就收到了风声,全都隐匿了起来,让郑侠安排的抓捕行动收获甚微。 原因也很简单,如今的天气雪花纷飞,就连郑侠自己都被冻得都在自己的官邸之内,就更别说这些处在底层的衙役们了,这个时候,又没有羽绒服和棉袄,他们出门的时候,身上能有一件烂羊袄就不错了。这么冷得天气,除了马屁精,谁会尽心尽力的去不办事呢? 更何况,整个太原城里,如今谁不是对郑侠恨得咬牙切齿啊! 总而言之一句话,郑侠的名声已经彻彻底底的臭了,还牵连着文彦博和吕公著因此而名声大减。起码他们两个要替司马光吞下识人不明这个恶果。 郑侠到河东路之前的种种行为,虽然被人成为反骨仔,却也一直在那些保守派文人当中有着很高的赞誉,这也就难怪在后世的宋史当中,写史的人对这个在政事上无一建树的官员给了很高赞誉。可是,这一世,郑侠自从碰到蔡道,便立刻名声大损。 先是因为福清系的官员一直攻讦蔡道,接着就是他在河北诸路救灾的时候,办事不力,导致大批的灾民在蝗灾中死去,并且种下了河北诸路保甲叛乱这恶果。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对他青睐有加的太皇太后高滔滔都对郑侠有了不好的看法。 这一次,将他派到河东路就任河东路转运使和太原府知府,如果不是文彦博和吕公著二人极力的推荐,高滔滔根本就不想给予这个只有嘴炮的家伙这么高的职务。 这一次的风波,吕公著受到的牵连还要小一点,毕竟,他是寿州人。可文彦博可就惨了,他可是介休人,大家都知道是他把郑侠安插到河东路去的。自己人将灾星派到了老家,这如何能够让家乡人满意呢? 更何况,这一次,郑侠的作为可不想在河北诸路那样,得罪的不光光是小老百姓,还有河东路各州府县的世家大族和大商人。别的不说,就是文家因为这次的大雪灾也遭受到了非常大的损失。作为介休最大的地主,这一年的粮食收入基本毁于一旦,而且因为大雪阻断了整个河东路的交通,文家在商业上的买卖也都被迫中断了。 于是,整个河东路就在凛冽的寒风以及持续不断的暴雪当中,度过了元丰八年的半个秋季和整个冬季。 既然大雪阻碍了秋季粮食的收获,那么,百姓们也就自然无法在田间地头里种植冬小麦,所以,河东路的大地即便盖了九层‘棉被’,也是无用功。最多也就是对于明年秋季的粮食种植有一定的优势罢了。(未完待续) 第374 大灾始现1 既然大雪阻碍了秋季粮食的收获,那么,百姓们也就自然无法在田间地头里种植冬小麦,所以,河东路的大地即便盖了九层‘棉被’,也是无用功。最多也就是对于明年秋季的粮食种植有一定的优势罢了。 想要在开春补种春小麦或者高粱,那也得问一问老天爷答不答应了。 很显然,这一次,老天爷并没有给郑侠和文彦博这个面子,这场大雪灾从元丰八年八月中旬,郑侠接任的第三天,一直下到了元佑元年的三月中旬,掐指算一算,整整持续了七个月啊! 雪停了,却不能表示农民们就能够立刻开始在河东路的土地上补种这一季的粮食,因为,你还得等到雪化了吧! 就这样,阳光充足的平原地区,积累的雪化得比较容易,但也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大地这才完全解冻。可是,这时又出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如今整个河东路有地无人。 一般的老百姓,即便是家中有那么几亩田地的农民,也无法让一家人度过这次的寒冬,而那些租种地主家田地的佃户就更不用提了,所以,河东路大多数的农民如今这个时候都还在汜水关前呆着呢。 河东路以往是人多地少,到如今却是地多人少,这些损失了一年收入的地主们空有土地,却找不到一个替他们耕种土地的佃户了。 也只有那些真正的良善地主,无偿用自己家中的粮食救济了自己的佃户,收获了这些佃户们的忠心,这才能够赶得及种下这一季的粮食。 可是,这样的地主在整个河东路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即便是每州每县都不一定能够找到这样的一家。 吕大防不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他也派人试图将这些赖在汜水关前一直不走的饥民,赶回河东路。可是,这个时候想要进入河东路,根本就无路可走啊! 进入河东路,有很多路可以走。 可最为快捷的一条通道,无疑就是这些饥民们最先通过黄河进入洛阳府地区的那条通道——风陵渡渡口,从那里开始,吕大防可以用船或者重新搭建一座浮桥,将这些饥民先安置在河中府去。 蔡道之前让人搭建的浮桥,在确定没有大批饥民在进入河中府之后,蔡道就已经命人将搭建浮桥的那些小型船舶,能收回就收回了,不能收回的,也没有就此抛弃,那些可是木材啊!在炭火上烤一烤,就可以立刻用来取暖了。那个时候,整个河东路,除了山寨之中,其他地方都缺少足够的柴火。 不过,范祖禹这个家伙也是够昏庸的,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到派兵去攻取一直控制在蔡道手中的风陵渡北渡口,至于风陵渡南渡口,在穆老寨主主动退却之后,就被洛阳府的那些怂兵们占据了,这样,他们也算是对洛阳府的知府有个交代了。 在那个大宋朝的那个时代,要是以往,入冬之后,黄河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即便是辽国的骑兵都能纵马渡河,普通人步行过河也不是不可以,可还是,元丰八年的天气怪就怪在了这里。 整个冬天,中条山脉以南的地区也下了雪,不过,雪下的根本就不大,黄河的河面上结的冰层不是很厚。吕大防派人试过,有些地方骑马根本就无法同行。百姓们虽然不会骑马通过,可是,由于饥民们的群体过于庞大,黄河上的冰面究竟能不能支撑住这么多饥民们的同行,谁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定。 一向谨小慎微的吕大防自然不敢冒这风险,不然的话,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也会遭受到极大的冲击。 话说,自从元丰六年之后,中原地区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年,没有继续再遭遇各种各样大中规模的自然灾害。可是,从元丰八年秋收之后,除了河东路开始下雪之外,中原其他各路已经渐渐开始呈现出干旱的迹象。 据各路州府县的主官奏报,其范围之大,已经赶上甚至超过熙宁七年的那次大旱灾了。 吕大防同样想到了这办法,想要把这些饥民们通过风陵渡那里,将他们全部先安置到河中府。可是,他派去的人一打听,回来一向他禀报之后,吕大防差一点把自己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文彦博和吕公著真是年龄大了,老眼昏花,范祖禹那是个当地方官的料吗?想当初,吕公著的哥哥吕公绰说曾巩只适合修史,不适合当当宰辅。可是,曾巩当年好歹也当过几任的地方官,其政绩也是不错的。 可是,范祖禹自中进士之后,便一直跟在司马光的屁股后面修史书,根本就没有任何当官的经验,如果是因为要照顾司马光的面子,才提升其官职的话,完全可以让其继续担任史官的官职或者,或让其就任御史,多多向皇上进谏。 可是,这两个老家伙偏偏在这么紧关节要的时候,把一个执政经验几乎为零的家伙派到河中府,这么重要的地方,完全不可想像。保守派大臣里有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官员完全有能力有资格当这个河中府知府。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于是,吕大防连忙写了封加急的文书,送到了文彦博和吕公著的面前,文书就是要向二人获取其在河中府军事行动的权限。 吕大防建议说,这个时候,他必须派兵迅速攻占风陵渡北渡口,打通这条进入河东路的通道,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要和老天爷争分夺秒的抢时间,在河东路能够补种多少粮食,就补种多少粮食。 其实,一直呆在汜水关的吕大防也已经看出洛阳附近要遭遇旱灾的征兆。由于河东路套过来的饥民过多,为了救活更多的灾民,直接导致汴梁城里府库和内库当中粮食储备量迅速地减少。 说实话,河东路的这场大雪灾,虽然对整个大宋朝的政局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也因为,蔡道初到那里,根基不足,准备也不足,所以,这才导致了这一次,整个河东路出现了农民大规模地逃离了自己的故土,而因此被冻死在家中和路途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这场大雪灾发生的地点,毕竟只是大宋国一路之地而已,除了让汴梁城里耗费了很多粮食之外,对于周边的影响并不是太大。 相反,这次干旱不只是局部现象的话,对于刚刚即位的赵煦来说,关系不大,可是,对于刚刚垂帘听政的高滔滔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巨大的打击。(未完待续) 第375 大灾始现2 相反,这次干旱不只是局部现象的话,对于刚刚即位的赵煦来说,关系不大,可是,对于刚刚垂帘听政的高滔滔来说,无疑是个非常巨大的打击。 所以,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文彦博和吕公著立刻将矛头指向了蔡确和章敦,这两个人如今仍然呆在汴梁城中,也就幸运的成为了这一次替他们背大范围旱灾,这个黑锅的最佳人选。 至于那些去年逃荒到洛阳府境内河东路的饥民,暂时还是不要回河东路了,那里的虽然躲过了这次的旱灾,其实那里的情况比旱灾更严重,到现在为止,整个河东路还有很多的地方地面上覆盖的积雪仍未融化。即便到了后世,遇到这样的天气,都办法不多,更何况是古代。 眼看着整个河东路今年的春耕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没有办法种植粮食,这一年就没有任何收获。要是将这些饥民就这么放回去的话,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整个河东路和这些饥民陷入更大的绝望当中。 真到了那个时候,救还是不救呢? 如果救的话,势必又要从汴梁城里调拨大量的粮食去救济整个河东路的百姓,从郑侠那个人以往的尿性来看,他在那个位置上不但难有任何作为,甚至是会将矛盾彻底的激化。 何况,从汴梁城到河东路,两路之间虽然距离很短,但是,再短的距离,运送粮食过程当中总归是要损耗一些粮食的,而郑侠的手底下,这种损耗会更多。 这个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渐渐感觉出了一丝吃力的征兆。 站在变法派身边,指摘他们所作所为如何如何对国家和百姓不利,但是,有一点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一件事,那就是王安石和他的那些党羽们即便遇到再大的灾害,也能用粮食和财物将国库塞满。 也难怪后世在提到宋神宗和王安石的时候,曾有这样的评论—— 聚敛之君,聚敛之臣。 可谓是一语中的。 宋神宗任用王安石,本质上的确是是向富国强兵、稳固赵宋政权的稳固,可是,他这个人在很多大臣、贵戚反对的时候,就表现的态度暧昧。可是,到了王安石两次罢相之后,他变了。 宋神宗之所以仍然任用变法派大臣继续维持变法,根本的目的也发生了变化,因为变法能够填满国家的府库和他自己的内库,还能够一直维持他那疯狂的进攻欲望。这也就难怪种谔、李宪和徐嘻一直在边关想方设法地挑衅西夏国。 西夏国那两位当政者当然是战争狂人,其狼子野心不比当年的李元昊要少多少。可是,宋神宗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最了解皇帝的人,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妃子,更不是他的那些股肱大臣们,而是他身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太监们。这也就难怪李宪这个阉人,虽然一直在外当官,却能够一直隆宠不衰。 七个月的时间,河东路的饥民们已经将汴梁城,国库中储备的粮食消耗掉了十分之一,如今大旱将要波及到中原很多路,所以,保守派大臣一致认为,为今之计,不但要让吕大防停止行动,还要将这些饥民分散到南方其他路去。 至于到底是哪一路,其实也不是很难选择。 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说到这里,还得感谢一个人,他就是章敦。 这位很快就要被贬到岭南的副相,就是替大宋开拓荆湖的大功臣。 熙宁五年,他被任命为湖南、湖北察访使,得到四千八百零九户、田二十六万亩。 虽然有人上奏宋神宗说章惇,在平江杀戮过重,而且,其杀的人多是无辜之人,可是,那位弹劾章惇的张颉根本就是嫉妒章惇在地方上的卓然政绩,企图混淆视听。 章惇开拓荆湖的时候,其手下的禁军的确是有可能误杀良民,可是比起荆湖那些蛮族对当地汉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大巫见小巫。而且,张颉所谓那些死的无辜之人也多是荆湖路之中那些不肯降服,一直半割据状态、危害汉人生活和大宋统治的蛮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匡胤当初为了集中力量对付辽国的威胁,所以,对那些表面上臣服自己的蛮族也就听之任之,这也就让荆湖路,特别是梅山蛮异常的骄横。 熙宁五年之后,表面上,是潭州知州潘夙、湖南转运副使蔡煜等受命和平解决梅山问题,其实,那些梅山蛮真正降服的原因,根本就是章惇手中屠刀看到他们的脑袋上,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这才纷纷降服的。 唯有武力才能够让那些还没有完全开化的蛮族心悦诚服。 当初,汉武帝经略云南贵州的时候,正是因为武力的慑服,这才有了后来文翁治蜀的美谈。 很快,太皇太后高滔滔就准了文彦博和吕公著的奏请,蔡确和章惇被贬出了汴梁城,而千里之外的岭南自然也就成了这二人最好的归宿。 元佑元年正月,小赵煦以及太皇太后高滔滔分别乘车驾,分日诣寺观祷雨。高滔滔去的是大相国寺和女道士观,本来,按照以往高滔滔的习惯,她还回去观音院的。可是,自从蔡道进京之后,高滔滔就再也没有去过观音院了。因为,一进观音院,就立刻能够看到观音大士身后站立着的金童玉女,自然也就会想到蔡道这个罗锅子。 观世大士这算不算躺着中枪呢? 小赵煦先是去了太平兴国寺,接着就是报慈寺、长生宫、延宁宫,本来,他还想要去看一看保育院,毕竟,这是他当皇储的时候,担当的第一个差事,虽然只是挂名的。 可是,他出宫之后,向太后全程陪着他,表面上是护送,其实就是在监视。高滔滔不放心那些仍然在京城的变法派大臣接着这个机会接近赵煦,继续蛊惑他。 随着蔡确和章惇的黯然离去,汴梁城中变法派的势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几日之内,属于变法派阵营的大臣们纷纷被贬出了京城,他们的目的地同样都是岭南。 王安石变法的时候,即便那么多人反对,王安石也没有将这些反对他变法的大臣贬到岭南,他一直都在谨守着底线。后来,是吕惠卿和邓馆借着几场大案整治了一些保守派大臣,可是,真正被贬到岭南去的大臣,基本上都是在保守派中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官,而且数量不是太多。 乌台诗案,一个主犯,两个从犯,王巩这个从犯反而判得比较重,直接贬到了岭南的宾州,可是,苏大胡子这个主犯却被贬到了荆湖北路的黄州。 这个判决的由来其实还是根据宋神宗自己的好恶,跟吕惠卿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如今,文彦博和吕公著二人做得如此决绝,也彻底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也为将来,宋哲宗亲政之后,保守派大臣悲催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他们二人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彻底让两派之争到了不可调合的地步。而这一切其实都是仍然在病榻之上司马光的意思,他如今是恨极了变法派的那些蠹虫。 本来,司马光也不想放过蔡京和蔡卞两兄弟的,可是,如今蔡卞在王安石身边侍疾,而蔡京长子和蔡卞的好几个孩子都被山贼掳走了,反而让文彦博和吕公著无法对他们二人继续动手。 当日,郑侠如果没有出现在白云观开观现场的话,即便蔡攸和蔡道身陷山贼之中,文彦博和吕公著就是将蔡京贬到岭南去,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郑侠这厮偏偏就是牵连到了其中,这一下,就让两位相爷麻爪了。这个时候,再去重处已经归乡的蔡京,肯定会让人诟病。 他二人相信,如果他们真得将对蔡京的处理意见上奏给太皇太后的话,这一次,一向对他们言听计从的高滔滔也会将这份奏折留中不发的。这个敏感的时候,如此处理已经辞官的蔡京,的确是有失厚道,肯定会让其他大臣同情蔡京的遭遇。 于是,和蔡京同时辞官的曾布就成了出气筒,最为免役法的执行者,刚刚归乡的他也被贬到岭南。反倒是蔡京这个未来的大奸臣因为蔡道的一个主意,躲过了这次变法派大臣岭南大旅行。 同一时间,吕大防也收到了朝廷给他的回复。(未完待续) 第376 大灾始现3 同一时间,吕大防也终于收到了朝廷给予他的回复。 奏折上明确指示,吕大防部下三分之二的禁军必须迅速归京,剩下的三分之一则继续由他指挥,将河东路的这些饥民护送到荆湖南路去,到达目的地之后必须并就地安置。反正那个地方地广人稀,而且,那里在元佑元年也没有遭受到旱灾的侵袭。 吕大防看完圣旨之后,暗自点了点头,他在知道中原地区普遍遇到旱灾的情况之后,也是赞同这一处理意见的。这样的处置,其实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让汴梁城节省下一大笔粮食开支。河东路的这些饥民一旦到了荆湖南路,他们就可以直接在那里就食。 而朝廷这个时候,也好腾出更多的精力和粮食来应对这场将要波及整个中原的旱灾。 文彦博和吕公著就利用这一次的旱灾,既彻底将变法派整个势力赶出了汴梁城,其中绝大部分官员都被贬到了岭南那个绝地。他们将这些逃荒到洛阳府的饥民们安置到荆湖南路去,虽然让河东路就此失去了大批的劳动力,可是同时,也解决了未来一两年河东路的危机。 吕大防也的确是有一些能力的,由于去年冬天,他在饥民当中建立起了非常的声誉,所以,他这次只带了极少的禁军,就顺利地将这些饥民都安置到了荆湖南路。也正是从这之后,荆湖两路才开始慢慢地取代了苏常地区,成为了大宋朝最为重要的产粮地区。 不过,文彦博和吕公著显然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元佑元年,到了秋季,波及中原十几路的旱灾终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可是,这个时候连绵的秋雨并不能够挽救田地里庄稼的产量,反而还给一些地区的粮食收割工作带去了极大的不便。 同年冬季,进入十月份之后,京畿地区居然有开始滴雨未下,片雪未落,眼看着又要经受旱灾的侵袭。 第二年,整个京畿路的这场旱灾一直持续到了春末,遇到这样的情况,即便把蔡道这穿越者放到开封府尹的位置上,也根本是无计可施。 整个京畿路粮食减产已经成为了定局,可是,由于去年大旱,导致中原各路无法上缴足够的粮食,南方倒是一直在丰收,可是,除了大运河起点的杭州以及其周边的府州县之外,其他地方的粮食想要运进汴梁城,根本就不划算。 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 比如,江南西路金溪县,在方仲永一家的引领下,这个县终于成了江南西路最繁华的一个县了。 想要把大运河以外的粮食运到汴梁城之内,光是在沿途之中耗费的粮食都是天文数字。 不过,好在前几年,蔡道向宋神宗进献的藏富于民计划,在元祐元年开始起作用了。汴梁以东,特别是长江以北,大运河两岸附近的老百姓,家中肯定也受到了旱灾的影响,可是,如今他们家中都有了些积蓄,这一次遇到旱灾,即便没有官府的救助,他们也就暂时不需要去逃荒了。 当然,那些受灾严重,家中实在是活不下去的人家,蔡道也让手下的人暗中出面,劝说这些人家移居海外。在这些地方,蔡道的威望根本无人能及,比在河东路那里强出了太多。 仅元佑元年这一年当中的两次旱灾,就让夷洲岛上多了一万多户大宋的百姓。这个数字可比蔡道从河东路迁移走得的人要多了五十倍,还不止。要知道,除了那些还在太行寨里带着的孩子,那些肯相信太行寨山贼的话,真正肯在冬天离开河东路的百姓,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是一千几十人而已。 当然,却劝说这些百姓离开故土的人并不是七色领的人,而是当初那些一直配合在水泊梁山上跟着蔡道收购百姓粮食的那些人。 比如,那个郓城的押司宋大诚,光是从他手下被转移到夷洲岛上的百姓,就超过了三千多户。还有,丁有才,这个家伙因为一条筋,不顾性命地和金钱一起去了太行寨,虽然没有营救出蔡道,却反而因祸得福,利用自己在青州的人脉同太行寨做起了买卖。 对于丁有才和太行寨而言,这可是独门买卖。因为,如今大宋境内整个太行寨进入河东路的五陉关口都被蔡道控制在手中。对于那些通过关口的小商小贩,蔡道命令各个寨主不得为难这些人,但是,每个商队都要被抽走一成的货物或者等值的钱财。 而对于那些大商人和世家大族的商队来说,此路可就不通了。 商议好之后,丁有才和金钱二人负责将汴梁城以东各路之内的一些比较特殊的商品带到太行寨这里进行贩***如蔡道十分爱吃的海产品,比如东阿县的阿胶,还有,八闽地区的糖和茶叶。 为了防止那些大商人和一直垄断河东和河北之路之间商业交易的世家大族们狗急跳墙,蔡道将交易的地点选择的相当隐秘,他们二人先是利用蔡家的船舶,将货物运动靠近枳关陉的黄河北岸,然后由枳关陉的寨主将货物,一部分运到雪花山,由穆老寨主派人发卖到河东路。 这位老寨主在吕梁山呆了几十年,最让由他的门路。 另外一部分货物则直接运进了太行寨之内,这些东西可是供给蔡道和他调教的那些孩子们的。比如,深海鱼,这东西可是相当的补脑子啊! 文彦博和吕公著眼看着国库之中的粮食将要见底了,他们二人只好厚着颜面求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他们想从内库之中暂借一部分粮食应急。 高滔滔思索了一番之后,算是点头应允了。毕竟,她不是宋神宗,需要存着内库中的粮食,还继续征伐西夏国。 危机暂时解除, 可是,到了元佑三年的秋季,中原诸路又一次发生了旱灾, 而其中尤其以京西、陕西二路最为严重,整个西北地区也受到了这次旱灾的波及。 不过,这一次,京西路和陕西路,这辆路地方百姓们的表现却极为不同。 逃荒到汴梁城西部地区的,仅仅只是京西路的百姓,相反,整个西北路这一次受到陕西路波及,虽然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旱灾,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一户人家选择逃荒的。 特别是长安府地区,遭受旱灾的程度最为严重,可是,因为地方官府应对的非常及时,措施也非常完善,这才让整个关中地区粮食产量,在干旱的情况之下,将损失减低到了最低的程度。(未完待续) 第377 吕公著病逝1 特别是长安府地区,遭受旱灾的程度最为严重,可是,因为地方官府应对的非常及时,措施也非常完善,这才让整个关中地区粮食产量,在干旱的情况之下,将损失减低到了最低的程度。 一方面,是由于孙觉当了几年的长安府知府,有三贤宗泽、张叔夜和蔡玄的辅佐,整个长安府如今每年的粮食产量不但能够自己自足,甚至还能够反哺西北其他各路粮食的不足。 另外,一方面,宋神宗驾崩,西夏那两个战争狂人接连病故,也间接的让宋夏边境暂时步入了几年十分难得的和平期,这也让西北地区边军的粮食消耗达到了宋神宗在位期间最低的峰值。 这可不是司马光给让给西夏国四个寨子才让两国罢干戈的,而是,因为西夏国政局自身发生了变化,这才引发的结果。 不过,因为自元祐元年起,中原地区,特别是京畿地区,屡遭灾祸。而关中及西北地区刚刚才在孙觉的治下恢复了一点元气,为了不再让这两个地方依赖汴梁城为其输送粮食。所以,文彦博和吕公著也就暂时延缓了处置蔡玄、宗泽和张叔夜,这三位被称为‘关中三贤’中间派小官。 孙觉虽然早在元丰八年就已经致仕归乡了,不过,他临走之前,却也为长安府推荐了了一位非常适合的新知府来掌舵。 这个人就是雍丘韩氏八龙的老三——韩绛,字子华,庆历二年进士及第,高中探花,而这一科可谓是人才汇聚,英年早逝的状元合肥杨寘,第二名榜眼是王珪,第四名就是蔡道的外公王安石了,还有一位蔡道的同乡,其才学不逊沈括,治政能力更是胜过沈括的人,他就是苏颂。 宋神宗刚一继位,就拜韩绛为枢密副使,熙宁三年拜其为参知政事,可是,因为他也反对变法,所以,过了没有多长时间,他便被罢为地方官,出知过很多州府,直到元丰六年,他出知洛阳府,才算稳定了几年。 说起来,要不是,孙觉推荐了他就任长安府知府,去年韩绛就得去面对那几十万的河东饥民去了。 韩绛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自己的执政地方能力并不比孙觉要高明到哪里去,所以,他一上任,干脆就来了一个萧规曹随,任由关中三贤任意施为,他只需派人盯着另外一些官员和小吏即可。 他上任之后,有一点孙觉就比不上,那就是对基层官员的震慑力,从其父韩亿开始,雍丘韩氏就享誉朝廷。大宋宰辅,非韩即吕,吕指的就是吕夷简的后人,而韩指的却不是相州韩家,而是雍丘韩家。韩亿的八个儿子,虽然不是个个都成为了宰辅,可这个八个人也是极有能力的。 门生故吏遍天下,在韩绛手下当差的官员以及小吏又怎么敢造次呢?就是长安府判官也不敢用自己判官的身份轻易去招惹韩绛。 不过,元佑元年的政坛震荡,还是波及到了韩家。之前和蔡确同为宰相的韩维,也就是韩绛的四弟,并没有如后世史书上所写的那样,奉诏进京,就任门下侍郎。 这一点,整个韩家都觉得蹊跷,韩绛一直在外当官,更是不清楚,自己的这位四弟究竟是怎么想得。 而韩绛的五弟韩缜却在这个时候奉诏进京,高升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成为了蔡确被贬去岭南的幕后推手之一。 这一次,面对关中和京西两路突如其来的严重旱灾,一直监管北洛河区域的蔡玄表现得尤为突出。之前,蔡玄按照蔡道给他的方法治理北洛河,可是,要想尽量降低北洛河流域水土流失的程度,就得占用北洛河两岸一部分肥沃的田地去种植牧草和树木。 这样做,短期之内收到的效果自然比不上宗泽和张叔夜负责管理的渭河和泾河流域,这两个河流流域之内的粮食产量一直都比北洛河流域要高出了近三成还多。 可是,这一次,陕西路受这么大干旱的影响,因为北洛河水土保持非常好的原因,这片区域粮食的产量确实是减少了,可是,北洛河两岸种植的紫花苜蓿和枣树和栗树却为百姓们提供了额外的粮食。补充了一部分因为粮食减产而引起的不足。 区域综合治理,让老百姓不再单一的依赖土地里的粮食去刨食,就是蔡道让蔡玄舍弃北洛河两岸一里沃土的根本原因。 种植的紫花苜蓿可以用来饲养鸡鸭、猪和羊,一旦百姓能够补充大量的肉食,那么,他们就能够大幅度减少粮食的摄取量。 其实,后世的人都明白这一原理,肚子里有二两油的话,谁一顿饭还能够吃十七八个馒头啊! 木本粮食更是如此,木本植物本身就比草本粮食更能够抵抗天灾,而且,木本粮食是多年生长,草本粮食却是一年生的植物。 因为就是后世也避免不了各种各样的天灾,所以,从各种渠道获取能够取代草本粮食作物的粮食,才是真正让底层百姓摆脱小农经济容易因为一次天灾就立刻崩溃这一特性。 这样政绩,就连韩绛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家都觉得惊艳不已。 这个时候,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宗泽和张叔夜这两位政坛新秀都对蔡玄刮目相看。因为之前,蔡玄的政绩与二人相比相差的实在有些远。 这一次,长安地区向西北其他区域输送粮食最多的地区,也自然就变成了北洛河流域。 为此,文彦博和吕公著不得不捂着鼻子给蔡玄加官进爵。 说起来,以文彦博京和吕公著为首的保守派京中大员们都觉得脸红,因为,京西路州府县的主官,大多数都是他们保守派一系的官员,可是,他们在这一次旱灾中的表现,实在是差极了。 也就难怪,这一次,京西路百姓能够进入京畿地区。 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么做,一是为了保住保守派整个体系官员们的颜面,虽然百姓遭遇灾害逃荒,根本就是一种常态,但是,为了不让京西路死太多的百姓,他们才放行的。 二却是为了节省运输粮食时,沿途耗费的粮食。京西路的百姓们自己跑到京畿地区,自然也就将这部分损耗节省了下来。况且,这些救灾粮放在京畿地区,也就是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也就阻断了那些想要在其中上下其手的可能性。避免了对这些灾民们的二次伤害。 对灾害的损失暂时遏制住了,可是,一直在中枢苦苦支撑的宰辅们,却有一个再也撑不下去了。 元佑三年,吕公著逊位没有几天,便病逝了。 在处理完旱灾的事宜之后,吕公著便主动递上奏折,向太皇太后高滔滔请辞。这一回,高滔滔不得不准了这份奏折。因为,这道奏折是吕公著在病榻之上写成的。 吕公著一直和文彦博担当,元佑元年,司马光和王安石这一对老冤家双双历史,却把大宋朝这个烂摊子留给了他们两个。 说实话,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后世的那些文人儒生,在评论元佑这八年执政期间,太皇太后高滔滔如何如何勤俭廉政,励精图治,都说这期间政治比较清明,经济也十分繁荣。而且,还评论,这八年也是大宋朝最后一个国势较强的时期:经济繁荣,天下小康,政治清明。 其实,这些话,在原本没有蔡道的时空,比没有什么错。保守派废除了新法,让大宋朝的政治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之上。 与民休息,休养生息,是所谓大治之世共同的特征。 说穿了就是三个字——不折腾。 宋神宗在位的时候,就是太能折腾了,他自己没有什么本事,而且其意志也不太坚定,却喜欢不停地折腾。 王安石第一次罢相之前尚可,王安石一下台,宋神宗就立刻放任保守派和变法派,这两派大臣互相攻讦,而且,宋神宗自己既没有什么军略,又没有看人识人的眼光,还一直穷兵黩武,大大的损耗了大宋朝的国力、民力和军力,让大宋朝这个经济发达的国家贻笑四方。 昔日,汉武帝使贤用能,布兵四方,结果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那叫威震四方。 而宋神宗,识人不明,专用庸将,专兵于西夏,结果呢?攻必不克战必不胜,那也只能叫做丢人四方了。(未完待续) 第378 吕公著病逝2 而宋神宗,识人不明,专用庸将,专兵于西夏,结果呢?攻必不克战必不胜,那也只能叫做丢人四方了。 熙宁七年,宋神宗派韩缜和辽国谈判,却割地六百余里。 熙宁八年,地处南方的大越国派重兵进犯广南西路,南方除了邕州地方官苏缄率众顽强抵抗以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望风而降。 熙宁九年,郭奎率军三十万远征交阯李乾德,于富良江之战大破其军。可是,因为北方的禁军不适应大越国潮湿的天气,导致部队病亡过半,不得不接受大越国的乞降,罢兵还朝。 结果,邕州被屠城,三州之民被劫掠到大越国一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至于,宋神宗一直灌注全部心力去对付的西夏国。 主动进攻的时候,更是鲜有胜迹。 熙宁年间, 熙和路之战, 大宋朝之所以能够从陕西路向西攻取了青唐吐蕃和角厮罗等政权,拓地两千余里,建立熙河,并对西夏逐渐开始占据战略主动。 这可是大宋一代名将王韶个人的功劳。 王韶上了那道著名的《平戎策》之后,宋神宗给了王韶什么样的官职——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说穿了就是一个要人没人,要权没权的一个弼马温型的苍蝇官。 如果不是王韶个人能力通天的话,就算再换一个人去,也根本就拿不下青唐。 就是这,王韶最后还是和宋神宗在处理青唐事宜的问题上,起了很大的冲突,最后被变为地方官。一代儒将,费劲心力,却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五路伐夏 元丰四年,趁西夏国内乱之际, 大宋国发动了五路伐夏之战。 由于宋神宗不放心其他将领,便专任高遵裕监督其他各路人马。 结果呢? 有能力的太监根本就不鸟他,李宪守在自己攻下的兰州城,根本就没有去和高遵裕汇合的意思。 而没能力的太监和有能力的将领却被这厮坑惨了。明明就要攻下灵州城,却因为宋神宗看好的高遵裕嫉贤妒能,坐失良机,将一场快要打赢的战役生生打成了大溃败。 这个五路伐夏之战,由败转胜的罪魁祸首——高遵裕,如果不是蔡道进言的话,他就仅仅是被贬到荆湖北路,在那个里汴梁城不是太远的地方养尊处优呢。 不处理高遵裕败军之罪,真得是因为这厮是太皇太后高滔滔的亲伯父吗?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愿意,宋神宗之所以没有重处高遵裕,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颜面。 还有那个徐嘻,很多人,包括蔡道都已经一再警告过宋神宗,千万不能任用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干预军事。可是,宋神宗却仍然一意孤行,没了历史上的永乐城之败,徐嘻却被安置到了兰州城。这一次,蔡道虽然暗中让沈括丢了官职,却让他避过了永乐城之败的罪责。 结果呢? 自然还是没有好结果,种谔那一次也被坑惨了。他是深受其苦啊! 种谔负责镇守的兰州城,却被徐嘻这个书呆子给丢了。 至此,五路伐夏时仅存的胜果,也被宋神宗那神一般的识人能力给彻底葬送了。 仅就这一点而言,宋神宗却和宋仁宗有着极为相似的共通点。不过,宋仁宗当政时期,和西夏之间战争,更多的是在防守的时候遭受了非常大的失败。 高滔滔休养生息的策略的确是对百姓们有利,不过,这却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风调雨顺。 特别是北方地区,田地里每年只能耕种一季的粮食,如果风调雨顺的话,老百姓们即便是没有寸土的佃户,也能生活的很好。 可是,一旦遭遇了罕见的自然灾害,再加上地方官员上下齐手,贪污日常的税收和朝廷拨付的救灾粮食。这样与民休息的政策,也就很难见效。 况且,如果,大宋朝汴梁城里的仓库和归属于皇室的内库中没有足够应对灾年的粮食的话,那别说安居乐业了,经济繁荣,天下小康,政治清明更是成为了空谈。 这个世空,就是因为蔡道的存在,才让宋神宗推行了那个藏富于民计划,让在王安石变法中得到的粮食和财物,并没有留下来太多,而地方的府库和常平仓更是被他在暗中主导的硕鼠计划掏空了。 就这样,连续三年的干旱,已经让原本财政良好的大宋朝又一次回归了宋神宗继位初期的模样。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切都归零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归零了。 这一段时间,属于户部的粮仓早就入不敷出了。而文彦博和吕公著从内库当中借下的粮食和财物不但没有能够及时归还,而且还越欠越多。 反正,看那样子,即便整个中原再来一次元丰六年那样的大熟场面,也根本归还不了对内库的欠款。 这无疑,让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声名不佳的丞相,在官员和百姓当中变得更差了。 而且,就连太皇太后高滔滔的名声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牵连和影响。 毕竟,文彦博和吕公著虽然是司马光召集入京之后,才当上丞相,可是,表面上来看,这两个人的确是高滔滔自己下得旨意,也是她亲自任命的官职。况且,司马光早在元丰八年就已经被气得吐了血,一直躺在病榻之上无法言语,更不要说理政了。 不过,吕公著并不担心自己死后,后来者会改变他的政策。接任他位置的人,却是之前在汜水关床下偌大名声的吕大防。 元佑三年,吕公著逊位,吕大防就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提举编修《神宗实录》。 元佑四年,吕公著便于月17日病故。 同一年的春天,大宋朝的京畿地区以及河北地区再次遭遇旱在,虽然这两地地方无论是受旱面积以及受旱程度都比不上去年,可是,却让太皇太后高滔滔彻底茫然了,而保守派大臣文彦也终于顶不住压力,主动请辞了。 因为,执政的四年多时间里,文彦博和吕公著可谓是毫无建树可言,特别是京畿地区,自他们掌权之后,可以说是年年遭遇各种各样的灾荒。 元丰八年河东路的大雪灾和元佑元年的旱灾,那个时候,反生这些自然天灾,还有李宪、蔡确和章惇这些人替他们背黑锅,天下的臣民也还能够谅解他们执政的艰辛。可是,从元丰元年冬天开始,京师就一直受到旱灾的困扰,京畿地区的百姓对于这一点印象尤为深刻。 京师唯一没有遭遇旱灾的是元佑三年,可是自然灾害不仅仅只有旱灾而已。(未完待续) 第379 新的党争1 京师唯一没有遭遇旱灾的是元佑三年,可是自然灾害不仅仅只有旱灾而已。 元祐二年冬,京师也遇到了特大雪灾,规模和时间虽然比不上河东路的那一次,可天上的大雪仍然下了好几个月,一直至入春都不曾停止。 天气长久阴天,室外的温度也就自然持续寒冷,太皇太后高滔滔也只好停止了上元节游幸这一活动。 她再次和皇帝分道去汴梁城中的寺庙和道观中,为天下祈福,以求菩萨和真君能够显灵,降德音于受苦受难的诸路百姓们。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倒罢了。 元佑元年,随着王安石之前颁布的新法全都被废除之后,文彦博和吕公著执政之下大宋朝并没有慢慢变好,却是在慢慢变得更加虚弱了。 河北保甲的叛乱,让河北的防御能力持续减弱。王安石的保甲法的确是有诸多的问题,可有一点事实,是任何人都否定不了的,那就是,河北诸路的百姓们的确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他们在闹事之初,在面对河北诸路府州县厢军的时候,一直是处在上风的。 即便狄咏带着禁军轻松平定了那些保甲中比较出名的叛乱团伙,可是,那也是凭借着禁军手中精良的装备才做到这一点的。狄咏发现,他所带领的那些禁军中的精锐,在面对叛乱保甲的时候,如果是单对单,没有弓箭助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占到一丝上风。 狄咏的确不是个善于野战的名将,而且,他带兵出征的时候,往往都是谨慎的过了头。这一点,让文彦博和吕公著都非常的不满。浪费了无数的钱粮不说,却一直不能彻底剿灭叛乱的保甲,也难怪那个时候,就连太皇太后高滔滔都对狄咏起了疑心。 好在,有蔡道的帮忙,狄咏在抛下禁军,独自回京以前,将他带去的禁军队伍集中起来,由副将带队将禁军部队集结到大名府城下。这样一来,无形中就为那些想要逃到太行寨各个山寨里,被迫参与到叛乱之中,却被禁军的部队冲散的河北路百姓们让开了一条生路。 因此,狄咏独自回京之后,就被高滔滔和两位丞相杯葛了。 后来,高遵裕还是终于后来了,他亲自前去大名府将那些禁军部队都带了回来,也算是解除了高滔滔心头的一个隐患。 本来,文彦博和吕公著也是打算派高遵裕去河东路,协助郑侠出兵剿灭那个狮子寨的。可是,由于连年遭遇旱灾,出兵可是要打仗的,眼见得国库之中的粮食越来越少,这件事也只好就此作罢。蔡道、蔡攸和蔡卞的那些儿子也在就被这些保守派的大臣们置诸脑后了。 蔡京和蔡卞这个时候,一个在王安石的坟前结庐守孝,一个缩在孝慈里老家,避风头、观风色,自然顾不上自己的大儿子了。 于是,蔡氏兄弟就这么被人们华丽的给遗忘了。 因为之前救灾的功绩,以及吕公著临终之前的极力推荐,吕大防被高滔滔迅速提拔了起来,当上了仅次于文彦博的副相。可是,文彦博这位老臣却再也撑不住了。 不是因为年龄和身体,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这个老家伙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历史上,他一直要活到绍圣四年才病逝的,这个老家伙足足活了九十一岁。 文彦博和吕公著执政的这四年当中,可谓是乏善可陈。元祐元年,王安石之前颁布的一系列新法相继全部都被废除了,可是,恶果也就此诞生。 从元佑元年开始,大宋朝朝廷财政收入每一年都在递减,而且,其递减的幅度非常大。第一年,中央从各地收上来的各种赋税直接少了五分之一。 这其中的原因 了不单单是河东路大雪灾和元祐元年各路旱灾。雪灾和旱灾的确是能够导致粮食减产,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财政收入的缩减。 不过,其中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王安石颁布的新法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站出来反对,其实,就是因为那些新法当中,有很多都触及了北方文人世家大族、佛道两教人士、武将世家以及大商人们的根本利益。 比如市易法、方田均税法、青苗法,均输法,都大大的损害了这些当权者和既得利益者的根本利益。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王安石在推行变法的时候,为了获得更多的帮助,主导了科举制度的改革,居然用自己的‘新学’作为开科考试的根本。 这一点就极大的损害了保守派一系的根本利益。 新法被废除,那些各地的豪绅和世家大族的利益也自然获得了保障,可是,朝廷收上来的税收也就自然而然会大幅度减少。 别的不说,元丰八年的那次大雪灾,就间接让文彦博的家族彻底成为了介休县最大的地主,没有之一。 文彦博因为举荐郑侠到河东路就任,遭受的骂名再大,在猛烈,可却是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家族趁此机会在介休县周边大肆购买土地。 不过,文家这次举动显然是以失败而告终。 在介休县,其他家族怕文家,当然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和文家做对。可是,除了介休县,周围的州府县那些豪绅和世家豪族可就不会卖文家的面子了。而且,那些在灾年不得不卖地的小农民和小地主在听说是文家收地的时候,宁肯低价卖给同乡的地主,也不肯卖给出高价的文家。 韩琦家是称霸相州,而文家因为这件事以后,就只能在介休县坐井观天了。 文彦博知道这一情况之后,当然不高兴,他专门把自己的一个门生派到太原府汾州,当了汾州知州。试图让这个学生利用他知州的身份替文家解困,可是,不管是保守派或是变法派想要在地方上有所作为的话,必须要依靠当地的豪绅,才能真正的有所作为。 变法派那些有能力的官员的确是可以不在乎,像蔡卞和章惇。 可是,保守派大臣执政之基就是这些地方上的豪绅们的支持,他这位学生刚上任的时候,这些豪绅还挺欢迎,可是,他刚用话一试探这些人,第二天就陡然发现自己彻底被架空了。 即便太原府知府郑侠试图在后面帮衬文彦博的这个学生,重新掌握一州的权利。可是,他的这种行为却彻底的激怒了整个河东路地方上的豪绅、以及中间派系的那些官员。 原本一直挺支持郑侠的判官和转运副使都变了脸,直接导致郑侠在之后的三年任期当中根本就无法作为。别人都不停他的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文彦博不是没有给郑侠换过搭档。 可是,谁说保守派大臣就没有派系之争了。 蔡确和章惇还在的时候,保守派在司马光的带领下,的确是团结一心,因为宋神宗信重变法派的人,他们不得不抱团取暖。可是,元祐元年,蔡确和章惇相继被贬出京,司马光又早早去世。 保守派也就渐渐开始出现了分化的趋势。 保守派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派系: 朔党:司马光、刘挚、梁焘、王岩叟、刘安世 洛党:二程、朱光庭、贾易 蜀党:苏轼、苏辙、吕陶、上官均 这是后世人总结的三个派系。 不过,因为蔡道的原因,苏轼和苏辙,一个早早的就被贬到了杭州就任,一个在宋神宗驾崩之后,生病延期入京,就让司马光产生了误会,再加上苏轼那个大嘴巴,导致苏辙就此被罢官免职。 看到朝中文彦博和吕公著如此的霸道,苏辙也彻底的想通了,他养好病之后,立即入京,也张商英一起在汴梁城外,蔡道买下的那个大庄园,办起了学堂。 顺便说一下,那个张天北也如愿成为了苏辙的入室弟子。 一年之后,也就是元祐二年,为了躲避风头,苏辙毅然将这座学堂留给了张商英打理,他则带着张氏一家人和自己的一家人返回了故乡眉县,准备回故乡兴办蜀学。 一方面,这是蔡道的建议,因为苏氏兄弟的名望要大大高于张商英,朝野之外的人都看出了如今朝廷的日子非常难过,吕公著又身体不好。保守派已经出现颓势了,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用各种方法去拉拢一些中间派大臣和他们共同承担朝政。 各种方法里面,甚至还包含了丞相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380 新的党争2 各种方法里面,甚至还包含了给予其丞相的位置。 其实,也不必奇怪,这是因为,大宋朝朝廷当中可不止一个丞相。 一般说起来,大宋朝的丞相一般有六位,这还不包括枢密使、枢密副使。 文彦博和吕公著这样做,的确是会分出一部分的利益出去给中间派系的大臣。 可是,局势如果仍然就这么继续持续恶化下去的话,中间派的大臣也就必须要站出来分担一部分的责任。 而中间派大臣当中,坐上这个位置的最适合的人选无疑就是苏辙。 说起来,苏轼名望和政绩其实都是要高于苏辙的,特别是这一世,托了蔡道的福,他早早就从黄州升任泾源路安抚使,协助刘昌祚在防守反击中,打破西夏国进犯的大军。 那一次的战役,大宋西军仅仅泾源路一路的兵马就杀敌过万,严格来说,就差了十几个人就能凑够两万人了。不过,刘昌祚为了不让自己太出众,主动将功绩掩盖了起来。 这一次的功绩,就让苏轼的履历更加好看了。 可是,他那张大嘴巴,实在是太惹人讨厌了,吕公著和文彦博早就已经领教过这张嘴巴所带来的危害,所以,哪怕是选张商英当上丞相,他们也不会把苏轼这个大|麻烦再次招入京师当中。 可惜的是,苏辙和张商英都不是傻子。 他们在京郊呆了一年多的时间,二人如今已经基本了解了蔡氏学堂的运作方式,以及蔡道教育小孩子们学习的方式,同时也看透了如今朝堂上的局势, 他们心中也早就各有了自己的判断。 苏辙十分明白,如今,保守派大臣得势,其形势是在沙滩上见城堡,完全是空中楼阁。这一切都建立在太皇太后高滔滔一个人的身上,是这位所谓的‘女中尧舜’一直在他们背后撑腰,可是,高滔滔年纪已经不小了,究竟能活到什么时候,谁也无法预料。 而小皇帝赵煦却在渐渐长大,听宫中的传闻说,这个小皇帝自小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宋神宗,虽然他们身边教学的师傅全都是反对变法的人,可却一直都没有能改变赵煦对宋神宗的崇拜。所以,如此的形势下,高滔滔一旦离世,赵煦必定会立即掌权。 那么,那个时候,保守派的前途可就堪忧啦! 苏辙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也就不难选择了。 何况,吕公著和文彦博就算真得给了自己丞相的位置,也不会真心的放权给自己。 所以,一看形势不对,苏辙立刻就举家离开的汴梁城。回到家乡却支援教育事业去了。 而张商英更是想得简单,既然司马公都不肯用自己,所以,他就极为仇视保守派一系的大臣。如今,就是文彦博和吕大防都下了台,他也不会去趟那里的烂泥潭去的。 随着蔡道的乱入,苏轼和苏辙早早的离京,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蜀洛朔党争并未发生。 吕公著在的时候,也还能够压制住这三派人之间的矛盾。 可是吕公著一死,文家又开始在家乡‘胡作非为’。 当政便开始了,先是洛党,程颐又开始大嘴巴了,他之前是以布衣的身份和司马光、吕公著结交的。因此而以崇政殿说书之职,当上了小皇帝赵煦的老师。 司马光死后﹐朝臣们藉着朝贺大赦的机会﹐都去吊唁司马光。可偏偏,这个迂腐的程颐认为不可﹐说什么‘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哪能朝贺大赦才完,就立刻去吊祭呢﹗ 这个时候,苏轼这个大嘴巴没在,所以,蜀党和洛党便没有闹起来,可是朔党的人听了程颐的话之后,心中都大为不满。 你程颐能够当上皇帝的老师,还是托了司马光的福,如今只是吊祭一番,你自己守你自己的‘礼’,可以不去,却不能在一旁瞎咧咧。 ‘做人不能太程颐!’ 这句话在司马光死后,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迅速传遍了整个汴梁城,这之后,这句话又以很快的速度迅速传遍了全天下。 这句话,后人一看就能看出,这风格是出自穿越者的口中。可这件事的的确确不是蔡道作的。这是他在听手下向他汇报朝廷动向的时候,无意之间说得一句评论。而这个手下自然是七色领的人,这句话很快就传到钻石领的耳中,于是,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受此影响,程颐很快就丢掉了皇帝老师这个差事。 不过,文彦博很快也因为家里的事情遭到御史们纷纷的弹劾,再加上,他当政的这几年,朝廷亏空严重,财政收入锐减,入不敷出,欠下内库当中的钱粮多不胜数。 高滔滔如今也明白了,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文彦博和吕公著从自己内库当中借走的那些粮食,归还的日期根本就遥遥无期了。 于是,在各方的压力之下,政坛老将文彦博就成了保守派党争,第一个倒下去的大官。 至于程颐,其实,大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就连小皇帝也对他心怀不满,因为,这个大学者在讲学的时候,总是不忘抨击王安石变法。 指桑骂槐,他这么做,无形中也是在抨击宋神宗。指着儿子的鼻子,说其父亲的不是,甚至是辱骂,赵煦即便是小孩子,又如何能够忍受呢? 文彦博这些年和吕公著一起执掌朝政,非但没有为国家积攒下财富,还耗尽了宋神宗靠着新法积攒下来的最后一点资本。 还有一个更加倒霉的,他就是郑侠。 这个家伙如今有了很多的外号在身。 反骨仔、 灾星、 福清子 等等,不胜枚举。 不过,蔡道给他取得那个‘官中侠’的外号,却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昏官、无能、残害百姓,勾结官绅,私吞救灾粮,一件件、一桩桩,都让郑侠的名声彻底的臭了。 元佑三年,郑侠在河东路转运使和太原府知府的任期已满,回到京城之后,吕公著已经退休,重病缠身,文彦博被家中的事情搅得是自顾不暇,一天到晚的都要想方设法为朝廷筹集足够应对天灾的粮食。 因为,这几年的旱灾和雪灾几乎都光临了京畿地区。 吕大防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何况,他本人就一直极为反感这个反骨仔,再加上郑侠在河东路做得那些没脑子的事情。所以,郑侠到汴梁城里述职之后,便被冷藏了起来。 他也是吕公著卸任之后,第一个被下台的地方高官。 元佑四年,京师再次旱灾,朝廷府库困窘,太皇太后高滔滔不得不宣布,今年罢春宴。(未完待续) 第381 新的党争2 元佑四年,京师再次旱灾,朝廷府库困窘,太皇太后高滔滔不得不宣布,今年罢春宴。 就此,文彦博黯然下台。 吕大防和范纯仁就趁此机会将郑侠掉了江南西路。反正那里地处南方,又是王安石的老家,这个灾星还是去祸害他仇人的老家去吧。 郑侠走后,京畿地区立刻开始下起了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春天旱灾对粮食收成的影响。不过,这一年夏秋季节,老天爷霖雨不断,黄河流域河流的水势普遍大涨,也幸好吕大防和范纯仁这些人应对得体,这才没有让黄河发生更大的灾害。 其实,保守派应该分为四个党派,以吕公著和吕大防这两个人为首的,他们并不完全属于朔党,就是文彦博也不完全属于朔党。继承司马光衣钵的人是刘挚。 吕公著、文彦博、吕大防更多代表的是自己的家族,而吕大防则更多代表的是关学,虽然他自己不是关学宗师张载的徒弟,可他的三个兄弟都是张载的弟子。 保守派三党,洛党这些人的政治理念,与王安石多有异同。只要主张用理想中的王道来改变现实,而这个所谓的‘王道’典范就是华夏历史上远古尧舜禹的时代。 从这一点来说,王安石对比洛党更务实一些,洛党诸如恢复井田之类的举措太过于想当然了。 而洛党与王安石一系的人当然有所不同,其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王安石更注重法,而洛党则更注重人。 至于那些在后世被归于蜀党的大臣,其实都应该归于中间派更恰当。 苏轼这个大嘴巴,王安石变法的时候,他就不断上书,喷那些颁布的新法,不过,他和那些保守派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苏大胡子说得在理,言之有物,可是,王安石和宋神宗对于反对变法的人有些过于太武断了,直接一刀切。特别是王安石,无怪乎别人都称呼他为拗相公,根本就听不进去不同意见。 在他看来,一切发对变法的人都是自己的政敌。不过,当吕惠卿、邓馆和李定一手炮制的乌台诗案,想要籍此彻底整倒苏轼的时候,还是王安石站出来替他说公道话,而替苏轼求情的人,除了愿意以身替兄长定罪的苏辙以外,大多数却都是变法派的大臣,比如苏轼原本的好友章惇。 而苏辙这个人更为复杂,他原本也同苏轼一样,并不是完全反对变法,还向王安石提出了不少非常中肯的意见,比如,‘青苗法’,苏辙就用唐朝著名的经济专家、丞相刘晏,就从来不把钱借贷给百姓,他只要是利用古法常平法调控国家的粮食价格,来达到让农民增收减负的目的。 其实,苏辙的这个主张完全是正确的。 常平法最早出现在战国初期法家真正的创始人魏国李悝,史记中记载的尽地力之教就有这样的记述。 谷贱伤农,如果王安石将常平法操作的好的话,那么根本就无需颁发什么青苗法和市易法,只要牢牢的把控制粮食的价格,王安石变法既可以坚决的执行下去,又可以避免树敌太多。 北方的世家大族和武将世家大多数既是超级大地主,又是大粮商。他们自然比较依赖粮食交易的收入,可是,王安石如果真得大力而严格地推行常平法的话,这些势力在粮食交易中的损失,完全可以用其他商品的交易中来弥补。而王安石最后还是一意孤行地,强力推行了青苗法和市易法,这就把那些完全可以拉拢到自己一方的势力也完全得罪了。 在遇上宋神宗这么一个意志不坚定的皇帝,新法的败亡自然已经注定。 最后,还是因为‘青苗法’,苏辙最终还是被王安石贬出了汴梁城。 也许正是这个时候,这个原因,才让苏辙的内心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历史上,苏辙在元丰八年八月奉诏回京,就任秘书省校书郎。他对于司马光反对而要废除新法的态度,也进言劝谏了一番,可惜的是,在这一点上,司马光和王安石其实是一类人,根本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就废除新法这件事,不单单是苏氏兄弟劝过他,就连范纯仁都劝过他。 不过,后来,苏辙做下了一件错事。司马光主张将宋神宗时期夺取的几个边境上的磐堡归还给西夏国,用来换取和平。可是,当时,发对的人很多,而司马光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差,所以,暂时搁置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元佑二年的时候,西夏国派人来恭贺赵煦继位的同时,突然索取这几个磐堡,而苏辙居然也建议答应西夏所请,这个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也自然是顺水推舟,答应了西夏国的这个请求。于是,卖过求荣的帽子就戴在了苏辙的头上。 要知道,苏辙那个时候,既不是丞相,也不是枢密使,他仅仅只是个中书舍人而已。他在朝堂上,也就能够提提意见而已,如果,太皇太后高滔滔、文彦博和吕公著都不答应的话,他这个小小的中书舍人的话,又如何能够作数呢?可是,后人在替司马光辩解的时候,就是把这个黑锅扔到苏辙的头上,他也的确是主动背的这个黑锅。 好在,因为蔡道乱入的原因,元丰八年苏辙因为生病,耽误了进京的日期,让文彦博和吕公著对他的态度产生了怀疑,而招他进京的司马光又病重不能理事。他因此被罢免了官职。 无形中算是躲过了那个黝黑的黑锅。 而这个世空当中,因为兰州城过早的失陷,缺少了苏辙这个傻子,司马光过早的过世,三个因素的影响,导致西夏国求取边境的这个无理要求,就再也没有人愿意起这个头,答应这件事。 其实,元祐元年之后,西夏国内部也同样遭遇了权利的更迭,根本无力对外发动战争。憋屈的李秉常终于忧愤而死,他的儿子,年仅三岁的李乾顺继位,西夏国的大权再次落入了梁氏的手中。这位梁太后是前太后的亲侄女。 蜀党中除了苏氏兄弟,还有吕陶,这个世空当中,还应该加上张商英,而另外一个重要的成员上官均其实是八闽邵州邵武人。 所以,这个后世所谓的蜀党,更应该被成为中间派更正确。 如今还应该加上孙觉、曾巩、曾肇、蔡玄、宗泽和张叔夜,以及苏门四学士。 秦观最终还是如愿的在元丰八年的科举考试中考中了进士。 这次的科举考试,秦观能够中选,过程可谓相当的惊险。 秦观之所以能够考中进士,还是依照蔡道的建议。 蔡道让七色领的人给了秦观一封信,信中大致是劝谏秦观,要想施展个人的抱负,就先要考中进士,当上官员。而如今保守派和变法派在朝堂上争斗不断,这一次的科举考试也就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作为苏轼弟子当中,诗词最为出众的弟子,一旦参与这一次的科举考试,肯定会受到两个派系重点照顾。可是,苏轼早就已经把两个派系中重要的官员都给得罪了。这些高官又怎么会坐视秦观顺顺当当的考中进士呢? 那个时候,司马光得势,监考的人自然就是他的亲信,也就是范祖禹。他被指派为监考官,肯定会带着有色眼睛去看秦观。 因此,秦观应试的时候,一旦按照往常的行文方式作答的话,肯定会被落榜的。 所以,蔡道的第二个建议,秦观应试的时候,将策论答得中规中矩,四平八稳,既让阅卷的人挑不出错处,又让阅卷的人看不出这片文章是何人所做。 要知道,宋朝这个时期的科举考试,可是实行的糊名和誊录政策。这两项政策虽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科举舞弊,但是,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这方面的腐败。 君子欺之以方,如果是文彦博和吕公著这样的积年老官担任主考官的话,秦观就是在努力,这次的科举考试也根本无法如愿。 可是,蔡道的这建议就是欺负司马光手下的人过于耿直,而范祖禹更是其中的翘楚。 事情的结局也正如蔡道所料的那样,当主考官们将他们选中的考卷汇集在一起,打开糊名的时候,范祖禹这才陡然发现,自己居然被秦观调戏了。(未完待续) 第382 李廌弃考 事情的结局也正如蔡道所料的那样,当主考官们将他们选中的考卷汇集在一起,打开糊名的时候,范祖禹这才陡然发现,自己居然被秦观调戏了。 秦观突然改变了自己行文的风格,凭他的才能,做得文章四平八稳,虽然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但中个进士却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时候,范祖禹再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秦观做得这个考卷,恰恰就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 最后,秦观考中了这一科的进士,不过,他跟自己师叔一样的悲催,甚至是更加悲催。 苏辙当年应考的时候,破罐子破摔,乱写了一通,不但写了仁宗朝的得失,还事设宫禁,这让当时的主考官都议论纷纷,甚至为此还发生了争执。最终,还是仁宗大度,没有黜退苏辙。不过,他这次的科举名次就不高,被列为了下等。 而秦观之所以说他是最悲催,因为他直接被列到了最后一名。 这就可以说是名到孙山了。 对了,元丰八年乙丑科,还有两位牛人和一个蔡道的长辈登科了,他们就是宗泽、张叔夜和蔡玄。之前,这三个人都是白身或是荫补当得这官。 考虑宋神宗驾崩,政局变化,蔡道便向孙觉建议,让这三位手下参加这一科的科举考试。宗泽和张叔夜这两个历史上的牛人,他们的学问自不用说,蔡道的堂兄蔡玄,那可是蔡襄的长子啊,家学渊源,自小被蔡襄教诲,再加上他本人又不笨,考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历史上,宗泽是在元佑六年那一科的考试中考中的进士,之所以,那么晚,是因为他一直在边境上游历,这才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而张叔夜和蔡玄都是官员之后,荫补才当得官,他们二人去应这一次的科举,可以说是陪太子读书,完全是陪着宗泽一起去的。 没想到,他们三个同时都考中了。 这也是意外之喜,而张家和蔡家也可以将这个本属于他们的荫补名额留给家中的弟弟们。 到了如今,苏门四学士当中,也就只剩下一个李廌仍是白身了。 这倒不是李廌没有这个才能,而是因为,在元佑年间,他根本就没有参加之后两次的科举考试。 元丰八年,李廌在和秦观,以及苏轼一家人分别之后,他带着自己的小师弟苏遁,前往雪花山白云观,寻访蔡道。 却不想,李廌晚到了好几天,蔡道早就已经到了太行寨。 不过,李廌为了苏遁这条小命,也是拼了。他孤身一人,带着一个病重的孩子,辗转来到了太行寨,进入了这个贼窝。 到了这里,蔡道见到这个曾经见过一面的大才子,自然是非常吃惊的。听到他的请求之后,蔡道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不过,蔡道也事先言明,自己并不是一个郎中,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小苏遁。 后来,也就是元佑三年,为了劝说李廌参加科举考试,蔡道这才终于将自己的底细告诉了李廌一个人。 于是,两人之间立刻便陷入了冷战之中。 先开始的时候,李廌对于蔡道做下得事情,并不是很理解,甚至是非常厌恶。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孩子,居然结交匪类,这让一向学习孔孟之道的李廌完全无法理解。 可是,为了小苏遁的一条命,李廌也只好忍耐了下来。 好在,小苏遁的病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不过是先天不足,后天有诸多劳碌,跟着苏轼在路途当中颠沛流离。这孩子同蔡板一样,生下来就底子不足,生病之后一直没有调养好,这才落下了病根。 元丰八年之后,小苏遁在蔡道的喜新调养下,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元祐三年之后,李廌一直在一旁冷眼观察蔡道在太行寨里的所作所为,经过这几年的接触,在和郑侠那个反骨仔在河东路一番作为对比之后,他反倒是越来越困惑了。 在他接触的人当中,无论是只会著书的司马光,执拗不听不同意见,一直坚持变法的王安石,亦或是大嘴巴的师傅苏轼,单就治理地方的能力,这些人牛人加在一起都赶不上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 蔡道在太行寨中,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到白云观的初衷,就是要改善河东路地区百姓的生活,让天下人都看一看自己的能力。 不过,这一切虽然被郑侠搅和了,蔡道只好放弃将中条山作为发展基地的打算,而是利用自己在太行山脉中的影响力,开始一步步的改造这块土地资源贫瘠的大地。 人类充饥的不仅仅只有草本粮食,诸如五谷,以及还在南美洲没有大放光彩于全世界的玉米、马铃薯和红薯。 百姓们一定拿摄入足量的各类肉食,不但能够改善其体质,还能让他们大幅度减少粮食的摄入量。 而且,故晋地区山多地少,种植木本粮食植物更加有利可图。 大枣、板栗和柿子,这些木本粮食不仅能够补充草本粮食作物的不足,也能长期贮存,还有一个草本植物无法匹敌的优势——不用重复播种,果木长成之后,每年都能收获。 不管是大枣、板栗和柿子,想要让它们从一粒种子长成能够结出果实的树木,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蔡道从太行寨离开的时候,这些果木能够收上两三年已经是不错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可是找寻同属的树木,利用插扦的方法,将其他地区已经长成的果木枝干嫁接到这些树木上,就能够在短时期之内,吃到木本粮食。 而且,在山中置办养殖场,养殖猪和鸡,见效更快。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做成之后,大大改变了李廌的人生观。 要知道,这些事,可是蔡道领着一群小孩子一起办成的。山寨里的大人们不是忙着应付郑侠派来清剿他们的厢军,就是在练兵。 这其间,蔡道劝过李廌,可是,这位大才子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倔强。 当看着朝中保守派这些个大臣,正事没有办成几件,内部人自己却先斗起来了。而于此同时,中原各地的百姓们的生活却并没有因为新法被废除而得到任何的改善。 相反,一个土匪窝在蔡道这个孩子的调教下,却显得生机勃勃,这让他如何能够昧着良心去考试呢? 也难怪,李廌这种性格,原本的历史中,他是苏门四学士当中,唯一一个没有考中进士的人。 后来,中年落榜之后,李廌便绝意仕进,定居长社,一直至去世。(未完待续) 第383 新的党争3 后来,中年落榜之后,李廌便绝意仕进,定居长社,一直至去世。 这便是他执拗性格最直接的表现了。 其实,元佑年最初的几年,李廌就是去应考了,也肯定会落榜的。因为,他的脾气和他的师傅苏轼和师叔苏辙一样,宁折不弯,一定会向苏辙当年做得那样,在考卷中直抒胸臆,大肆抨击当朝执政的种种错误举措。为自己的师傅和师叔鸣不平。 这一点,蔡道在事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便主动放弃了再次劝说李廌。 元佑四年,随着文彦博黯然离开京城。 保守派之间的关系间隙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无法弥合的地步了。 先是贾易和朱光庭等人,早就因为程颐丢官这件事心怀不满,而以刘挚为首的朔党,也因为文彦博和吕公著没有选择自己等人继任丞相,却选择了关中的吕大防,这一点,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心服。 所以,两党联合起来,一起借着元佑四年,夏秋季节整个大宋北方地区霖雨不断,区域之内的河流普遍暴涨。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和小皇帝来背这个黑锅,宰臣吕大防自然应该站出来顶这个雷。 于是,两党大臣,以及他们手下控制的一些御史纷纷籍此机会,上奏折弹劾吕大防。 如果大约继续这么下下去,一旦黄河两岸的大堤防守不住,发生大规模破堤事件的话,高滔滔就是想保吕大防,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是,事情的结果,却恰恰证明了文彦博和吕公著二人的眼光,的确是比宋神宗和王安石要好太多了,吕大防这个人的运气也的确是太好了。 元佑四年这场大范围的降雨,到最后,也仅仅只是让河水暴涨了而已,黄河两岸居然没有一处破堤的地方。 结果,洛党和朔党,原本在历史上一起整垮了蜀党的两个党派,却倒在了吕大防一个人的手下,这里面的确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不过,高滔滔之所以会这么信任吕大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若论政绩,即便老资格的刘挚也不上他,再加上元丰八年那件事,让吕大防的声誉大大提高了。 而且,当朝的执政里,还有一个布衣宰相范纯仁,他虽然没有其父范仲淹在地方上那么卓绝的功绩,但是其为人不喜欢结党,自然也就看不惯洛党和朔党如此的肆意妄为。 在吕大防遭到两党弹劾的时候,是他在太皇太后高滔滔面前替吕大防说了几句好话。 毕竟,吕大防当上丞相才刚刚一年的时间,而他自己则是元佑元年就开始担任丞相之职,一直没有任何的功绩,这些年颇多灾害,看来也与他有关系。所以,此时霖雨不断,如果非得要找人顶缸的话,也应该是他范纯仁,而不是吕大防或者其他人。 于是,朔党在此事件之后,刘挚就被贬为观文殿学士,并且命他立刻离开汴梁城,出知郓州,到任之后没有多久,又再次将他移知青州。 除了他之外,高滔滔并没有继续惩罚朔党的其他大臣,这一点也是看在已经过世的司马光身上。若非如此的话,刘挚也就不仅仅只是被贬到青州那么简单了。 可洛党就不同了,对于小赵煦原本那个迂腐不堪的老师——程颐,别说是其他人,就是高滔滔自己都十分的反感。程颐有学问不假,可是,有时候,他有些过于执着于自己所谓的礼仪了,而且,严格要求自己也无可厚非,可他还是个大嘴巴,非常喜欢议论自己看不过眼的事情。 给司马光吊唁的事情,只是其中一件比较重要的而已,他们就是刑恕和杨畏。 刑恕,郑州阳武人。 他早年就拜程颢为师,这个人才华过人,后来与司马光和吕公著相交甚厚,来往密切。 王安石主持变法,请问刑恕的名声和才华,所以,准备提拔他,想争取他支持变法。没想到,刑恕和司马光一起攻击变法。 王安石得知后,自然非常地恼怒。于是,刑恕被受到了那些受到王安石暗示、倾向变法的言官们的弹劾,最终被贬任延陵知县。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从这件事上也只能说明刑恕的主张同司马光一样,属于保守派。 王安石罢相后,却是他的另外一个亲家,吴充继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很快就把他调任到了京城,很快就升任为馆阁校勘、历史馆检讨、著作佐郎。 不过,吴充也并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呆多长的时间,便被王珪和蔡确合力赶下了台。 而这个时候的刑恕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王珪这个人众所周知的三旨宰相,虽然他贵为首相,却没有多大的权柄,完全是在看宋神宗的眼色行事。 于是,之前一直反对变法,惹怒了王安石的刑恕,这一次却背叛了一向都志趣相投的司马光和吕公著,主动投靠了一直坚定变法的蔡确。 在权势、友情和理想的面前,刑恕选择了权势。 刑恕,你的节操呢? 这大概是王安石、司马光和吕公著得知这件事之后,最想问刑恕的一句话吧! 宋哲宗继位之后,刑恕认为自己有拥戴之功,却仅仅被任命为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 于是,他便开始对蔡确不满,一直怀疑是蔡确从中作梗。 这之后,为了得到重用,刑恕居然想要尊立朱太妃,也就是赵煦的生母。一向聪明的他,这个是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昏了头。 朱太妃虽然是赵煦的生母,可是,如今垂帘听政的人,可不是向太后,而是太皇太后高滔滔,那可是宋神宗的生身母亲。即便是向太后见了她,也得低头听命。 其结果也就不言自明了。 事情败露之后,刑恕旋即被贬至随州,后又改任汝襄、河阳两州知州。期间,他认为自己遭难的时候,蔡确并未替他说话,再加上之前拥立之功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奖赏。所以,他便屡次上书弹劾蔡确。 蔡确的结局其实在宋神宗驾崩之后,早就已经注定了。可是,刑恕如此落井下石的行为,让人非常的不齿。 而另外一个人——杨畏可就比刑恕厉害多了。 杨畏,字子安,洛阳人。 从小丧父,事母至孝,不事科举,一心钻研学问。 后来,在朋友一直劝说之下,杨畏这才考中了进士。不过,这之后,他却没有当官,而是立志一心立志钻研经术。不过,这一切都是幌子罢了。 杨畏其实同刑恕是一丘之貉。 杨畏在家中研究最多的其实是纵横学,他这个人不但口辩能力出众,而且,非常富有捭阖的能力。后来,他与刑恕缔暗中交结,其实,也只是因为彼此志趣相投,好功名富贵罢了。 在家呆了几年之后,杨畏便用自己所著的书去拜见王安石、吕惠卿。王安石和吕惠卿自然乐意有一位饱学之士主动投靠他们,立刻授予杨畏郓州教授之职。 自那以后,杨畏便尊崇王氏新学,以为这是得圣人之意。 不过,刑恕这个人,表面上才华横溢,可是,他的为人和能力却有很多疏失,行事反覆无常,自然也就得不到其他人的信重,也因此屡屡得不到重用。 而杨畏却不同,他几乎是每次谋划必然中的。 比如,吕大防、刘挚相继为相,可他们却都与杨畏相善,将他提拔为工部员外郎,后来又升任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等职位。 可是,后来,当洛党和朔党合起来攻击吕大防的时候,杨畏却早就预料到刘挚肯定会在这次的党争中落败,便主动替吕大防出谋划策,列举了刘挚十条罪状。 要知道,刘挚之前可是他的朋友啊! 后来,苏颂继任丞相,又是这个杨畏利用贾易的一封信,又将苏颂从相位上扒拉了下来。其继任者是范纯仁,不过,这一次,杨畏并没有得逞。 范纯仁,作为范仲淹的儿子,自然不是一般人,他能够号称布衣宰相,不光是凭借着他父亲范仲淹,当官之后,他地方上的政绩是比不上他的父亲,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在地方上清静无为,不贪不害,起码做到了不扰民。而且,他这个人一向生性谨慎,从不结党。 仅仅凭借着这一点,范纯仁这个丞相就已经让太皇太后和小皇帝都异常的放心。(未完待续) 第384 安稳期 仅仅凭借着这一点,范纯仁这个丞相就已经让太皇太后和小皇帝都异常的放心。 所以,杨畏罗织罪名的能力即便再出众,可到了范纯仁这里,也只能无功而返了。 不过,从杨畏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吕大防这个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的简单,根本就不想后世史书上说得那样的朴实厚道憨直,不树朋党。 不然的话,杨畏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屡次无端端去攻击和吕大防同殿为臣的丞相们。 这对于杨畏本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而言。即便苏颂和范纯仁如他所愿,相继去相位,可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侍御史能够觊觎的。 趁着这一次的机会,高滔滔便将洛党中重要成员全都贬出了汴梁城。而接替刘挚,继任丞相一职的人,却是个更有才能的大臣,他就是蔡道的老乡苏颂。 苏颂在元祐元年,便被司马光招入京城,就拜刑部尚书,之后又转任吏部尚书兼侍读。而这一次担任的是尚书左丞之职。 元佑四年,呆在丞相位置上的,当然不止这三个人。 可是,当时真正出名也就是这是三个人,因为这三位丞相都不属于任何的地方性党派,而且处事公允。 在他们齐心协力之下,已经元气大伤的大宋朝也终于迎来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吕公著和文彦博执政下,其实各地的府库已经开始告急了,如果不是有隋炀帝修建的大运河能够将江浙地区的粮食和章惇开辟的荆湖南路大范围开荒得到的粮食,都及时的运抵了京城。汴梁城内估计都快发不出百官和禁军们的俸禄了。 虽然,有了这两处钱粮的支撑,可情况却是每况愈下,撇开国库不说,就是皇室的内库都快被文彦博和吕公著二人合力借空了。对于这一点,连一向十分支持他们二人的高滔滔都非常的不满。 说到底,那也是宋神宗留给赵煦的财富,高滔滔垂帘听政的这几年,以母改子就惹下了滔天的议论。这让这位‘女中尧舜’也背负这极大的压力。 幸好,在这之后三年里,大宋境内总算是没有再一次遭遇什么大的自然灾害。 而且,这三位宰辅既不是任何的党人,也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北方世家豪族。他们虽然都不赞同王安石推行的那些新法,但是,他们当政的这三年之内,也在一定程度上遏止住了那些世家大族大肆吞并土地的步伐。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表象,暂时性的。 因为,随着蔡道在暗中实施的硕鼠计划不断发展,中原、淮南、山东等地的州府县内的粮仓和民间的常平仓都快被七色领和贪官们掏空了。 为了保证边境上的平稳,蔡道一直叮嘱七色领的钻石领,不要去碰北方的三个接敌之地,也就是西北、河东和河北诸路这三个区域。 那位柴家的人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口头上答应了蔡道,在行动中也是这么做得。 不过,蔡道他们不去触碰这些地方,可是,这三路当中的贪官和预备贪官们却开始眼红起其他地方的官员了。中原、淮南、山东等地的州府县的官员们因为参与倒卖粮食,个个赚的是盆满钵满,这如何不让其他地方的官员们眼红呢? 于是,从元丰八年就已经开始的蔡道的硕鼠计划,从中原地区开始,逐渐向四周区域开始蔓延,而且,这股贪腐的势头也开始越来越猛,即便是吕大防、苏颂和范纯仁上台以后,渐渐察觉了这件事,却也是无法彻底遏制。 因为,他们三个人,除了苏颂之外,其他二人说到底也同样是保守派中的一员,不结党,也只是说他们没有在保守派中结党而已。 王安石变法侵害的就是他们这些北方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而蓝田吕氏也范家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家族。家族当中自然有家族的利益。 北方的那些参与贪腐的官员,杀是杀不了的,三位宰辅就是想要将他们彻底罢官,也是做不到的。这些人在事发之后,顶多也就只能将他们降职而已。 范仲淹以前曾说过,‘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听着好像挺高大上,其实,完全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首先,大宋朝,文官的俸禄和福利非常的丰厚。即便是一个县上司户小官的俸禄也足够养家了。也只有像苏轼那样大手大脚,不懂得持家度日的官员,才会在地方上因为钱财的问题而变得困窘不堪。 之前提到的刑恕,他那么得罪了太皇太后高滔滔,也只不过是被贬到了荆湖北路当知州。 这里面当然有高滔滔的宽仁之处,但是,这里面也足以看到了当朝执政们对于文官的态度。 范仲淹当初澄清吏治的时候,是真得在澄清‘吏’治,这里的‘吏’,指的并不是文官,而是那些没有进士出身,在地方的州府县里,以及汴梁城中各个衙门当中的小吏。 这些人当官,如果仅凭俸禄的话,根本就不足以持家,凭借这小吏的官身,他们完全可以获取很多灰色的收入。所以,当范仲淹改革吏治的时候,首先就是拿他们开得刀。 受大环境的影响,这三位丞相即便把那些贪腐严重的主官都调走了,可是,那根本就是窝案,只要那些小吏还在衙门当中,就算是他们三个派去接任的官员个顶个都是包拯那样的清官,也没有办法组织地方上粮食的大量流失。甚至于,有很多本身富有清名的官员,到任没有多久就立刻糖衣炮弹所腐化,深陷其中了。 到最后,事态是越演愈烈,整个大宋朝的局势如同一张被拉开的软弓,一旦弓弦绷断,这张弓也就废了。现在的局面,也仅仅是将将好能够维持的住。如果,大宋境内再一次发生大范围的灾害,其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 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根本无法遏制这场贪腐的狂潮。 这一点,别说是朝廷了,就是蔡道本人和柴家始料未及的。 元佑五年至七年,这三年的风调雨顺,一定程度上延缓了事态的爆发。而蔡道的供种之法也让朝廷的国库在这三年之中弥补了一点损失。 这三年,不论是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还是宫中的太皇太后高滔滔都是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哪一路传来坏消息,让他们脆弱的统治在顷刻之间就立即瓦解。 这三年过后,如果真得遇到大的灾害的话,起码,三位宰辅能够确保京畿地区的稳定。 不过,高滔滔终于可解脱了。(未完待续) 第385 太皇太后驾崩 不过,高滔滔终于可以彻底解脱了。 元佑八年正月,从去年起就一直重病缠身的太皇太后终于支撑不住了,高滔滔自知时日无多,便召见自己的亲信大臣吕大防、范纯仁等入内,对他们嘱咐说道:“孤死以后,官家(哲宗)是不会再重用你们的了。你们应当有自知之明,早些主动退避,让皇上另用他人,免得遭祸。” 高滔滔这么想,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元丰八年,宋神宗驾崩的时候,小赵煦即便是虚岁也才九岁而已。所以,那个时候,高滔滔垂帘听政,暂时替赵煦执掌朝政,无可厚非。 可是,这个高滔滔和司马光一样的虚伪,她一再向大臣们表示,自身性子比较好静,垂帘听政是出于无奈,但她却丝毫不放松手中的权力。 而且,权利这东西就像是有致命诱huo的毒yao,任何人在它的面前,都难以抵挡住它的诱惑,高滔滔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凡人老太太而已。 她这一暂时,就暂时到了自己病故。原本,元佑七年,赵煦虚岁已经满十六岁了,可是,高滔滔却丝毫没有还政于孙的想法。 后世慈禧垂帘听政,也只是挂上帘子坐在同治帝和光绪帝的身后,处理政事。可高滔滔在上朝的时候,却一直和小赵煦相对而作,那些大臣也只看太皇太后的脸色,让小赵煦只能看见这些大臣的背部和臀部。就是宋真宗的皇后刘娥当政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对宋仁宗。 历史上,被后人评论为有武后之能,却无武后之恶的刘娥,名声自然比不上有‘女中尧舜’的高滔滔,可是,两个人当政的能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垂帘听政时期,高滔滔和她的亲信大臣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赵煦本人的感受,而且,她们也一点都没有放松对小赵煦思想上的教育。 司马光请来的程颐,吕公著、范纯仁、苏颂和范祖禹等人都担任过小赵煦的侍读大臣,想通过这种近似于洗脑似的教育,将小赵煦改造为一个始终恪守大宋祖宗法度、通晓经义的皇帝,尤其是,让小赵煦仰慕宋仁宗,而不是锐意进取的宋神宗。 这对一个皇帝,一个儿子来说,根本就无法忍受,可是,小赵煦却忍了下来。 对小赵煦的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高滔滔都管制得非常严格,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避免赵煦过早的耽于女色,高太后派了二十个年岁比较大且稳重的宫女一直照顾小皇帝的起居饮食,这倒是无可厚非,毕竟,小赵煦年纪还小,过早的接触女色,对于他的小身板并非是什么好事。 可是,高滔滔却做得更加过份,她完全不可小赵煦任何的私人空间,从宋神宗驾崩之后,她就一直命令小赵煦到了晚上,必须在她自己榻前阁楼中就寝,一个皇帝即便是还没有到执政的年龄,这么限制他的人生自由,就是宋仁宗处在这个位置,也是难以忍受的。 有一件事,特别能说明问题。元佑四年十二月,民间有谣传,说宫中到处在找乳母。这件事被大臣刘安世知道后,立刻上奏章,告诫小赵煦自重。而另外有一个大臣范祖禹更是直接上书高太后,其中言辞极为激烈。 这件事,其实跟已经十三岁的小赵煦一根毛线关系都没有,宫中之所以有这样的传闻,是因为宋神宗有几个**没有母亲看护,自然需要在宫外寻找合适的乳母照顾她们。 这件事,高滔滔心知肚明,也把原因告诉了朝臣。可是,她自己却起了疑心,后宫之后,仔细盘查了她自己派到小赵煦身边的宫女。 范祖禹,他是跟着司马光一些编修资治通鉴的好基友,这个刘安世,其实也是司马光的学生。 刘安世,字器之,魏县人。 熙宁六年,刘安世进士及第,可是,他并未就选任何的官职。而是跟随司马光继续钻研学问。 其间,刘安世咨询过尽心行己的方法,司马光便教导他,做人要诚实,而且,一再告诫他,尽心行己要从不乱说话开始。 后来,刘安世调任洺州司法参军,当时,洺州的司户是一个以贪污闻名的官员,转运使吴守礼打算调查他,刘安世是司法参军,这件事,吴守礼自然会向刘安世垂询, 可是,刘安世却说:“没有这回事。”吴守礼因而停止。世人并不知道,当时刘安世说这句话的原因,可正是他的这句话,让那位贪污的司户躲过了一劫。 这之后,刘安世内心当中便常常感到不得安稳,心中说:“那个司户确实是贪污了,可是,我不以诚实应答转运使的话,这岂不是违背了老师司马光的教诲了吗?” 后来,刘安世在读扬雄《法言》的时候,读到了这么一句话“君子避碍则通诸理”,心意才解开。联系上文的一句话,水避碍则通于海,那么,这句话的大致意思作为君子,避开障碍,就可以通向大道。 鬼道理,刘安世这么做无非是为自己的错误找辩解而已。 刘安世和范祖禹不愧是司马光的学生,拿着道听途说的谣言就看指斥小赵煦。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在上弹章的时候,先去查一查这件事的真伪到底如何。 高滔滔不仅仅是对小赵煦如此,对他的生母朱德妃更是过于严格,甚至是苛刻了。朱德妃出身贫寒,入宫之后,替宋神宗生下了两位皇子,五位皇女,托蔡道的福,宫中的嫔妃当中,唯独只有她所生的孩子全部都活了下来。这对于屡屡丧失皇子的宋神宗而言,功高莫过于此。 朱德妃为人一向都是温柔恭顺,对高太后和神宗向皇后尤为尊敬,在她们面前一向都是毕恭毕敬。可能就是因为她是小赵煦生母的这个原因,威胁到了高滔滔本人的权势和地位,她才引来了高滔滔的嫉恨。当然,这里面也有大臣在里面兴风作浪。 比如那个刑恕,就曾经想借着尊朱太妃,来获取赵煦的欢心。 这里面也牵扯着政治斗争。而小赵煦和朱德妃只不过是其中的牺牲品而已。 说完这句换之后,过了没有几天,太皇太后高滔滔终于驾崩了。 一时间朝野震动,天下震动。 那几个听了高滔滔临终遗言的大臣,范纯仁、苏颂和吕大防倒是听了高滔滔的话,立刻上书请辞。 不过,赵煦人虽小,对政事却不是全然无知,他并没有应允这三位丞相的辞呈。而是将这件事按了下来,默默地看这些保守派的大臣们尽心尽力的操持着高滔滔的葬礼。 小赵煦不是不想立刻把这些王八蛋立刻治罪,他是在等待时机,一个可以彻底铲除汴梁城中所有保守派势力的借口。况且,他能够信重的大臣如今都被贬出了京城,没有一个在他的身边。贸然动了这几个宰辅,其实对他本人的统治也非常的不利。 蔡京和和蔡卞兄弟两个,在元佑年间,也并没有躲过保守派官员的倾轧。元佑二年,蔡京和曾布这两个当初拒绝了司马光招揽的人,即便辞官回乡,也还是被文彦博和吕公著手下人编织了几个罪名,贬到了岭南。 而蔡卞因为要替在元祐元年过世的王安石守孝,所以,延迟了一年追赶自己兄长的脚步,在元佑三年被贬到了海南,去接替高遵裕走后一直留下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386 形势骤变 而蔡卞因为要替在元祐元年过世的王安石守孝,所以,延迟了一年追赶自己兄长的脚步,在元佑三年被贬到了海南,去接替高遵裕走后一直留下的位置。 蔡确已经病死在贬所,他被贬的原因,表面上还是因为几首被认为是诽谤皇帝的诗,后世史书上称其为‘车盖亭诗案’。 这件事是蔡确的仇人吴处厚揭发的。 说起来,蔡确遭难,这件事还是他自身的原因。年轻的时候,蔡确曾经向吴处厚学过做赋,这么论起来,吴处厚可以算是他的老师之一。可是,后来,蔡确得势,当时丞相,吴处厚就向蔡确求援,想要得到一定的官职。 没想到,蔡确却根本不理会吴处厚的请求。反倒是王珪将吴处厚提拔为大理丞。王安礼和舒亶在朝中互相攻击,此时交给大理寺审理,吴处厚知道王安礼和王珪的关系很好,而舒亶却是蔡确的人,便抓住了舒亶的一个错处,即舒亶一直在非法盗用公家的灯烛。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是,在二位官员发生争执的时候,对有污点的官员无疑是致命一击。所以,蔡确便暗中派人向吴处厚求情。结果,吴处厚当然不会理蔡确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学生了。 因为这件事,蔡确几次三番想要从朝中赶走吴处厚,可却因为王珪的阻挠而没有得逞,不过,蔡确却一直在阻挠王珪想要给吴处厚升官的打算。 后来,蔡确终于找了一个机会。 宋神宗驾崩之后,王珪就任山陵使,用吴处厚掌管奏疏。可那个时候,王珪自身也已经病重,没多久,蔡确就接替了王珪这个位置,他利用自己山陵使职权,终于将吴处厚赶出了汴梁城。先是让他任通利军知军,而后,又转为汉阳知军,记住这个地名。 对于这件事,吴处厚非常的愤恨,可是,这个时候,王珪已死,司马光、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些人又看不上王珪以及他的那些党羽。这位蔡确的敌人自然也就回不到中枢。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在后世鼎鼎大名的话,拿来说蔡确非常的恰当。 没过多久,蔡确也被贬出汴梁城,他先是就任陈州知州。不久,又改任安州知州。陡然从相位跌到地方官,蔡确一向心高气傲、权力欲望非常重,他这个时候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苦闷当中,他在游览安州车盖亭的时候,秀美的山光水色让他一扫心中郁闷,一气写下了十首绝句。 真是绝句啊! 惯例,每年,安州有静江厢军,其中一部分应该戍守汉阳,蔡确坚决不调遣。表面上知州的官职大于知军,可是,两人却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蔡确这么做无疑是大大的坏了规矩。 积怨之下,吴处厚便用这十首绝句将蔡确告倒了。 所以,这件事说起来,蔡确被贬岭南虽然是个必然的结局。可吴处厚做得并没有错,唯一错的地方,就是他再一次利用一个文官的诗文来整治自己的政敌。 乌台诗案的影响还未散去,吴处厚这么做无疑是要引发又一次的文字狱。 这之后,蔡确被贬到了岭南,死在了贬所。吴处厚也达到了他报复蔡确的目的,而且,还被提升为卫州知州。可是,他帮了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么大的一个忙。那两位宰辅为什么没有将他提拔到中枢中去呢?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 第一、三旨宰相王珪这个宰相当得实在是太丢人,让之后就任这个位置的人都羞于提起他,所以,他们也自然鄙夷那些投靠王珪的大臣。 第二、用诗文攻击文官,这可是文官的大忌。 就像蔡道当初在宋神宗面前说得那样‘我大宋,以文立国,各朝皇帝都是优待文人。如果单从其作品当中断章取义,就说其人谋反,开此先例,长此以往下去,还有谁敢继续写诗作词。 乌台诗案中,苏轼获罪并不在那几首诗词当中,而是在于,苏轼对新法有怨言,有疑问,都应该向王安石,向皇帝上弹章直接议论这件事,而不是像他那样,私下里在书信、诗词中抱怨这些问题,说得重一些,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暗地里交结党羽。 因此,吴处厚这样的做法又一次开启了文字狱这个潘多拉魔盒。朝内位的那些士大夫们从此都害怕并厌恶他,文彦博和吕公著也都是文臣,自然就不会提拔这个小人了。 不久之后,吴处厚也在郁闷当中黯然去世了。 其实,吴处厚当初弹劾蔡确的时候,完全可以用蔡确私自扣留戍守汉阳的静江厢军这件事情弹劾他。弹章中就是告发蔡确私自扣留军卒,阴图不轨,这些罪证也是蔡确他自己作死,做出来的行为,别人也无话可说。何况,文彦博和吕公著也一直在找借口把他贬到岭南去。 可惜,吴处厚偏偏就触动了这个文官之间的禁忌。 章惇就比蔡确和蔡卞要幸运的多。他在元祐元年,同蔡确一起被贬出京城,这个时候,刚刚赶上他的父亲过世。即便文彦博和吕公著再怎么憎恨他,也不能阻止人伦大孝。况且,父亲不同于岳父,蔡卞就是赖在王安石的坟前,也顶多只能守孝一年,而章惇却因此躲过了保守派的倾轧,整整三年的时间。 后来,章惇虽然也被贬到了岭南,但这个时候,已经是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秉政了,这三位大臣相对于吕公著和文彦博,对于变法派的大臣还算是比较宽仁的。 而且,章惇这个人一向胆大,本身就是八闽人,又曾经就让于荆湖南路,对于南方的天气相当的习惯。所以,他对于岭南的天气要比蔡确适应的多。 这也就是蔡确死在了贬所,而章惇、曾布和蔡氏兄弟却能够在岭南存活下来的根本原因。当然,章惇和蔡京到岭南,蔡卞到海南琼州就任,也都是托了蔡道的福,他们才在路途上以及任上少受了很多的罪。最起码,他们就任的时候,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跋山涉水的去岭南,而是可以乘坐蔡道的海船直接从海路到达任所。 这一切,蔡卞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可章惇和蔡京却非常感激这位晚辈。 曾布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虽然蔡道和曾巩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情同父子,可是,蔡道却非常厌恶曾布这个人。 所以,赵煦真正掌权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贬斥朝中这些保守派的大臣,而是在第一时间下旨意,先将这几位被贬到岭南的变法派重臣全都传诏了回来。 诏书中并没有详细说明,这些人具体的官职,可是,知情的人心中都明白,小皇帝这是打算秋后算账、拨正反乱了。 一时之间,汴梁城中得知这一消息的人立刻就变得更加惊慌不安了。 范纯仁和苏颂倒是不怎么怕,两个人做孤臣做惯了,所以,从朝中处理完政事之后,一直都是闭门谢客,而且,二人也没有继续再向赵煦上请辞的奏折。 一切的结果,都要看小皇帝自己的决断。 虽然,三位丞相,包括已经故去的太皇太后高滔滔其实都知道小赵煦对于他们的态度,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人当政的那个时候,做得确实是太过分了。 太皇太后突然驾崩,形势骤然变化,以至于让他们处于现在这么尴尬却有无法挽回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387 密议 太皇太后突然驾崩,形势骤然变化,以至于让他们处于现在这么尴尬却有无法挽回的状态。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文官最大的悲哀所在。 吕大防就没有那么的镇定了。他毕竟是吕公著一手提拔起来的,表面上,他跟范纯仁和苏颂一样,为人朴实厚道憨直,不树朋党。可是,从他对付刘挚的手段,利用御史杨畏攻击的手段来看,吕大防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吕大防下朝之后,虽然也同样是在闭门谢客,其实,他却在府中暗自和心腹杨畏一起商议对策。 有些昏暗的书房之内,只点了一只蜡烛。 吕家的官家将下人们都赶到了书房一百步的范围以外,他亲自带着几个亲信在四周围守着,生怕有下人不长眼,触了老爷的眉头。 屋内的两人已经进入这里大约一个时辰了,可是,两个人却一直面对面坐在那里,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杨畏先打破了沉默。 “吕相,您真得就打算这么束手就擒吗?”杨畏说完这句话,心中还是难以决断。 说起来,吕大防待他不薄,那么宰辅,独独是吕大防才一直肯重用于他。不像刘挚那厮,嘴上说得挺好,可一到给人升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却肯定是他们朔党中世家大族的人。 说到底,还是他的根基太浅,没有中进士的父祖,也因为他之前一直信奉王安石的新学,这才导致刘挚也只是跟他交好而已,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知心好友的意思。 吕大防却不同,他即便当上丞相之后,也一直视他为自己的腹心。他也因此投桃报李,屡次在暗地里帮助吕大防对付他的纳西政敌。如果不是范纯仁的一直阻拦,他现在也不会仅仅只是个侍御史而已。 这也是杨畏当初在党争的时候,选择站在吕大防一方的根本原因。 可是,这一次,吕大防如果就这么认命的话,他杨畏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了。 吕大防闻言摇了摇头,有些痛苦的说道:“子安啊!孤又如何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如今事态已经难以挽回了,孤已经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了。” 当政这几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大权在握的这种感觉。太皇太后虽然号称垂帘听政,可还不是要依靠他们几个丞相才能处理政事。而文彦博和吕公著相继下台与过世之后,范纯仁和苏颂过于谦退,其实,这几年间大宋朝堂上的政事基本上都是他专断处理的。 如今,眼看着自己将要失去手中的权利,吕大防又如何能够甘心呢? 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唉!太皇太后早就看出当今官家濡暮先帝,为什么不能早作打算,另择贤君呢?直到仙去之前,这才吩咐你们求去,她老人家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太迟了吗?吕相,您想想,当初文彦博和吕公著在大殿上对当今官家的态度。就是我这个小臣看在眼里,都看不过眼啊!”杨畏虽然心中已经另有打算,可还是忍不住出言试探一下吕大防的态度。 “唉!难啊!”吕大防并没有因为杨畏的这些僭越之言而责备于他,也同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当今官家年纪还小,大人们都以为可以将他交好,而且,蔡确那厮不知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他居然将太皇太后的心思主动说了出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和两位宰辅也只好投鼠忌器了。” “什么?”杨畏闻言大吃了一惊,惊疑不定地问道:“吕相,难道太皇太后在小官家继位之初,就有易储的打算吗?” 吕大防点了点头,爆出了这个惊天的秘密,说道:“这是自然。当初,司马相公提出‘以母改子’,废除新法的时候,当今官家就表现的非常抵触。” “唉!太可惜了,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动手呢?”杨畏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很简单,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杨畏问道:“怎么会呢?先皇留下的不知一个子嗣,而徐王和魏王那个时候都还在啊?” “稚子无过,先皇其余诸子年纪更小,岂可轻易废之。至于徐王和魏王,她老人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可是,那个时候,司马相公恰巧病重,文公和吕公说到底也只是文臣而已。你别忘了,那个时候,拗相公可还活着,而且,狄咏还领着重兵在河北诸路剿灭那些叛乱的保甲呢!” “嘶!这么说,当初,先帝将狄咏派出去,岂不是单单是剿匪那么简单?先帝的心思也太缜密了。”杨畏吃惊的问道。 “不错。其实,就算是没有狄咏和他手下的那些禁军,文公和吕公也完全不能把握住汴梁城中禁军们。那个时候,他们两位已经完全寒了将领们的心了。你忘了宫门外那个一头撞死的太学学子了,以及那个受到牵连的禁军副将了吗?”吕大防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在心中埋怨文彦博和吕公著。 不管当初究竟是谁在汴梁城中惹下的那三桩滔天的大事,可是,文彦博和吕公著想要借助那场接连的风波,一举收拢太学的做法,虽然最终的确是成功,可是,他们的这个计策,执行的实在是太冒失,也太没有担当了。 杨畏这个时候,也回想起汴梁城中那三日的风波,那三天之中,有失势的人,有得势的人,有病重的人,有过世的人,有离京的人,有入京的人。 文彦博和吕公著看似完全掌控了整个的太学,既极大的打击了变法派的势力和阵营,又间接地拔出了蔡确和章惇的臂膀。 可是,他们两人,甚至是整个保守派却根本不是那场风波中的赢家。 要知道,那个时候,太学之中上万学子大多都是变法派的拥趸,可是,这些学子们都有同样的一种出身——寒生。就是出身贫寒的学子。 即便后来,文彦博和吕公著他们利用这次的风波,将大部分的学子赶出了太学,又利用国子监对太学的监督权一直掌控着整个太学。 可是,他们却改变不了太学一直都是吸纳寒生的主要阵地。 二位宰辅初一上任,就命令禁军逼死了一名出身贫寒,品学兼优的学子,而且,那个学子居然还不是变法派一方的人,他还和苏轼有旧,又是出身汴梁城本地。 单单只是这么一件事就让二人在那些出身贫寒的学子当中,名声大损。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自然之理。 唯一的赢家,却是那个躲在暗处,一直都没有能够被查出底细、兴风作浪的人。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人能够追查出整件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想到这些,杨畏忍不住想到了早就已经故去的王安石,便说道:“虎死威风在,何况,那个时候,拗相公也只是病重而已。那个时候,司马相公想要废除新法,王公还可以忍受。可是,那个时候,任何人一旦威胁到了当今官家的皇位。谁也不敢保证拗相公会做出什么应对。要知道,汴梁城中的那些禁军可都是在他的主持下,才刚刚换过了一茬。” “是呀!孤也是这么认为的。何况,你认为那些将门会参与,敢参与这件事吗?文公和吕公那个时候,是手中有兵,却无一将可用。等到王公故去,狄咏回京,那个时候大局已定。太皇太后如果再想做任何动作,可就失去了大义了。……” “吕相,既然当今官家不肯放你们现在就走,还是装病求退吧!这样的话,官家也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再留您了吧!”杨畏知道了这些,其实心中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将来,不过,考虑到吕相一直待自己不薄,所以,他便主动替吕大防出了一个主意。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吕大防点了点头,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 不久之后,杨畏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他连夜写了一道奏折,准备第二天就呈给小皇帝赵煦。 这道奏折既不是弹劾三位相公的奏折,虽然他替吕大防已经弹劾不少丞相和大臣,不过,这一次,他的确没有这么做。 在其中,也没有提到昨晚,他和吕大防的任何谈话内容。因为,吕大防昨晚说得的那些秘辛,要么就是事情牵扯太广,要么就是已经死无对证。(未完待续) 第388 进击的杨畏 在其中,也没有提到昨晚,他和吕大防的任何谈话内容。因为,吕大防昨晚说得的那些秘辛,要么就是事情牵扯太广,要么就是已经死无对证。 蔡确和太皇太后已经故去,究竟是谁想要易储,整件事都显得扑朔迷离,单单只是吕大防的一人之言,还不足以作为佐证。 特别是易储这件事,杨畏要是敢说出来,死的会很难看的。 这道奏折,其主要内容,其实是在和小皇帝叙旧。 吕大防已经被赵煦任命为山陵使了,一旦离京,也就是他这位丞相真正失势的开始。这也是杨畏投靠吕大防之后,第一次背叛吕大防,他在奏折当中叙说,自己熙宁、元丰年间与王安石如何探讨学术,如何支持变法。 这些事情的确发生过,世人也都知道,杨畏当初的确是王安石新法的脑残粉。可是,杨畏当初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时候,错信了舒亶这个反复无常、浑身错处的小人。这才导致他受到牵连,而被贬除了汴梁城中枢。 不过,杨畏也因此而因祸得福,因为他在变法派当中的地位一直不高,所以,在元佑元年,变法派官员纷纷被贬到岭南的时候,他因为官职太小,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他这小官,这才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 他还在奏折当中,既向赵煦举荐了两位变法派中的顶梁柱——章惇和吕惠卿,也弹劾了一位大臣——舒亶。看似画蛇添足,因为,赵煦已经暗中派人急召变法派被贬到岭南的大臣纷纷即刻入京,而因为投靠了保守派,舒亶自然也就在小皇帝第一次清理大臣的名单当中。 可单看杨畏举荐的这两个人就大有深意。 章惇第一个被诏回,实属应该,因为,宋神宗驾崩的时候,蔡确是变法派在汴梁城中的首要人物,权利和地位都仅次于王珪那个三旨宰相的丞相,而章惇却是枢密副使,文官军方的一个大佬。 可吕惠卿这个人选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世人都知道,在王安石主动罢相的时候,在朝中接替他位置的人就是吕惠卿,他虽然也一直坚持变法,可是,这个人的权利欲望实在是太重。王安石复相的时候,他居然为了掌控更多的权利,跟王安石斗了起来。 王安石虽然不是他的老师,可如果,不是这位拗相公提拔他的话,即便他有经天纬地之材,也不会那么快就爬上丞相的位置。 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也难怪会在受到宋神宗的重用。 而蔡道的乱入让他彻底被宋神宗贬到岭南,蔡卞离京担任延安府知府,也让他吕惠卿失去了彻底翻身的一次良机。 这些事情,赵煦当时年纪虽小,但是他也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他已经见惯了见风使舵的小人,比如那个郑侠,比如在变法派失势后,主动投靠到保守派一方的、当初坑了杨畏的舒亶。小皇帝又怎么会再重用吕惠卿这么一个反覆无常的小人呢? 赵煦在看到这道奏折的时候,就会主动去思考思考这个第一位主动投靠自己的保守派智者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出昏招向自己举荐吕惠卿的呢? 原来,那个时候,杨畏的官职实在是太小,不了解变法派大臣们之间的内讧,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这就是杨畏想要让赵煦想到的事情。他现在这么做,也算是一种背叛,不过,考虑到他当初在变法派当中地位不高,主动寻找一个靠山,也就无可厚非。何况,赵煦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三位丞相其实,和司马光、吕公著与文彦博大不相同。 前三位丞相,是既反对王安石颁布的所有新法,又要维护他们家族和北方文官世家的根本利益,而后三位丞相,却不是不像司马光那样为了反对而反对,他们对于新法的态度,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和苏轼他们的态度相仿,而且,后三位当政的丞相,却是在一直平衡着北方世家豪族和百姓之间的利益。 比如,当初司马光想要逼迫曾布和蔡京,尽快废除京畿地区的免役法,那个时候范纯仁便向司马光建议,应该保留免役法,因为京畿地区的百姓对于这条新法已经适应,而且都觉得非常的便捷。 杨畏的这个小举动,在第二天,赵煦看到这道奏折之后,果然奏效了。 当天,吕大防就扶着太皇太后的灵柩前往山陵,在途中抱病。 而在当天,赵煦也主动召见了杨畏,两个人在宫中究竟谈了些什么,谁也无从得知。 这个时候,那些远在岭南的变法派大臣都已经得到了太皇太后驾崩的消息,其中精明的人都已经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装,只要一收到赵煦的诏命,他们就可以立即启程返京。 而给他们传递这个消息的人,自然就是七色领的手下。 如今,七色领组织已经遍布了整个大宋境内,以及辽国的南京地区。至于云州也就是后世的大同地区,蔡道不是没有派人进去,可那里即便就是派人潜入进去,发展出来的百姓也没有办法将他们转移到海外。 不像幽州地区,只要是在辽国境内过不下去,受到七色领组织诱惑,愿意迁移到海外的百姓。根本就不用七色领组织派人去组织,这些百姓自己趁着夜色就能够带着家人感到海边。 所以,蔡道给钻石领的命令,也就只是暂时在云州地区发展情报人员。 第二天,杨畏也出了京城。 后来,人们才知道,赵煦召见他,是用一个任务来试探他的能力,毕竟,作为一个反复之人,如果没有任何办事能力的话,小皇帝也不会任用的。 为什么吕惠卿这样一个权势熏心,反复无常的小人在原本的世空当中,还能够屡屡受到重任,关键的一点就是因为他这个人有十分的才能。 也难怪有人在暗地里说,吕惠卿这个大奸臣就是当世的曹操。 吕惠卿不但文政兼通,更为难得的是他这个人还善于武事。当世之人,如果真要选一个能够和他匹敌的人,那也就是只要单人匹马开河湟的王韶了。 如果,不是因为蔡道的原因,吕惠卿在元丰年间,虽然仍然回不了中枢汴梁城,可是,他还是继任沈括,在延安府知府的位置上,屡屡立下战功,破灭了西夏国想要占据延安府的企图。他在边境上的作为,可一点也不比当初的范仲淹要差。 赵煦交给杨畏的任务——找到蔡道。(未完待续) 第389 寻找蔡道 赵煦交给杨畏的任务——找到蔡道。 蔡道,赵煦其实心中非常讨厌这个罗锅子,巴不得那个讨厌的家伙早点夭折。可架不住自己的亲生母亲朱德妃和几个姐姐妹妹都非常喜欢他。而且,小皇帝年纪虽小,又刚刚亲政,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学习,他终于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了。 经过替太皇太后治丧的这段时间,赵煦已经暗中嘱咐皇城司暗探私底下严格盘查京畿地区,上至汴梁城国库,下至属县的府库和常平仓中的存粮情况。之所以范围限定的这么小,不是皇城司没有足够的人手,也不是他不想去清查各地的情况。 而是赵煦已经从主动投靠自己的一些官员那里得知,在当登基的这几年,各地官员腐败的问题已经愈演愈烈了。 好在,清查之后汇总上来的结果,总算是让赵煦松了一口气。如今整个京畿地区的存粮加在一起,足够这里的百姓们吃一年的。 虽然离‘国有三年储’的标准还差了很多,但是,只要将那个罗锅子找出来,他就一定会想到解决天下府库存粮不足的方法。 汴梁城人口过百万,在后世的中华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二三级城市的人口规模。可是,放在这个时代,过百万的人口无疑肯定是世界第一大都市了。 毫不夸张的说,汴梁城稳定,京畿地区稳定,那么,整个大宋的社稷也就稳定了。 虽然经过了八年,在王安石手下逐步变好的禁军部队已经逐渐沦为了皇室和王公大臣的奴仆,可这些人毕竟是经过多年训练的士兵。 大宋朝可以有花狻猊和穆老寨主这样啸聚山林的山贼、土匪和马贼,但是,如今的大宋,却绝对没有任何叛乱的土壤。 如果现在宋徽宗时期的方腊、宋江之流敢于冒头的话,最多也用不了半年就能够将他们彻底剿灭。也只有童贯那个废柴太监才折腾了那么久,就是把已经故去的李宪放在童贯那个位置,也比这个长胡子的太监做得好的多。 其实,赵煦心里面也十分的清楚,自己的王国,经过保守派势力这几年的折腾当中,已经完全到了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赵煦如今所面对的情形,其实和宋神宗继位的时候,大致相同。宋仁宗看似英明无比,其实,自从吕夷简被迫下台之后,大宋皇朝已经进入了病态发展期,财政收支完全不平衡,收入远远小于支出。要知道,在仁宗朝的时候,汴梁城里光禁军就达到了八十万,还要包括驻守在西夏国和大辽国边境的边军。 还有大量有官无职和有官职的官员,这些人的俸禄加在一起,完全不逊色于八十万禁军们的开支。 宋仁宗晚上饿了,想吃点东西,最终不想多花费,忍了下来。可是,文彦博和韩琦之流在家中,食梁肉,舞歌姬,穷奢极欲。这样畸形的经济,再加上宋英宗朝几年的折腾,给宋神宗留下的几乎是能够遛马的内库和虚有其表的国库。 也难怪,宋神宗上任之初,会那么急迫地支持王安石主持变法。 也更难怪,后世有人会说,宋神宗是聚敛之君,王安石是聚敛之臣。 现在,大宋朝的形势,也只是在三个丞相的治下勉励支撑而已。 文彦博和吕公著能够在元佑开头的那五年撑下来,完全是托了王安石、蔡道、蔡确和章惇这四个人的福了。没有三位变法派大臣的聚敛,没有蔡道主动献出的耕种法,让元丰的最后两三年积攒下了足够的粮食。这两位并不称职的丞相根本就撑不到把锅扔给吕大防的那一天。 杨畏此行会顺利吗? 自然不会太顺利。 毕竟,蔡道是‘被’山贼俘虏上山的,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主动露头的。当然,蔡道已经想好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不过,蔡道还是决定晾一晾刚刚掌握了权利的赵煦,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个罗锅子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究竟重不重要。如果,赵煦还想当初那么轻视自己的话,蔡道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摆脱赵宋皇朝对自己的束缚。 没错,蔡道的年龄、赵宋皇朝和孝慈里蔡家对于蔡道来说都是他之前身上背负着的枷锁。 年龄太小,自然不会有人重视他的意见、建议和能力,蔡道自己也因此有很多事情和抱负不能付诸行动。 如今的大宋朝就像一个病入沉疴的老人,向王安石变法那样,折腾的太厉害,反而会过犹不及,会加快赵宋王朝自我毁灭的时间。 赵宋皇朝的皇帝重文轻武,已经到了极致,虽然可以防止臣子反叛。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却极为严重。 中华历史上,汉人王朝被推翻,无非是两种形式。 第一种,皇朝末年,天灾加上人祸,旧的皇朝被农民起义军推翻,而其中那些异军突起的英雄在剿灭这些起义军,和手下一起建立新的皇朝。 开国皇帝刘邦、刘秀、李渊莫不如此。 第二种,皇朝最后的几任皇帝,主动削弱了王朝的兵力,让北方的异族有了可乘之机。于是,旧的皇朝便灭亡在异族之手。 历史上,西晋灭亡,南北宋灭亡莫不是如此。晋武帝司马炎灭掉吴国之后,以为天下无忧,便裁撤了郡县治下的兵卒,这才导致了后来的五胡乱华。 南北宋更是可笑,连续两次引狼入室。 北宋是联金坑辽,结果,童贯和蔡道的堂兄蔡攸领兵出征,准备收服幽州,结果被虚弱的辽国打得是尸横遍野,这也让金国人看出了宋朝的虚弱。这也就间接导致了后来徽钦二宗北狩。 南宋借道给托雷,结果,没有了金国和西夏这个屏障挡在前面,南宋也就此灭亡了。 假道灭虢,唇亡齿寒,这都是千年以前,战国时期发生的故事了。 南北宋那么多饱学之士,却看不透这样的结果,不能不说,犬儒文化根本就是从宋朝开始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 更何况,蔡道这个历史文盲都知道,跟着赵煦干,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宋徽宗可是赵煦的弟弟,这么说起来,小赵煦根本就活不长,而且,他还没有子嗣。一朝天子一朝臣,何况,将来继任的新皇帝还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昏君宋徽宗。 这么说起来,蔡道还真不如就此向外界宣布,他自己已经夭折了。 八年的销声匿迹,如今,这天下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当初那个名满天下的‘运财童子’呢?(未完待续) 第390 这八年,蔡道都干了些什么1 八年的销声匿迹,如今,这天下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当初那个名满天下的‘运财童子’呢? 起码,蔡道这一世的亲爹和亲娘很有可能不会为他流下一滴眼泪。 蔡道、蔡攸和他的几个庶弟已经被山贼掳掠到太行寨,将近八年的时间了,可是,这其间,也只有三个人关心过蔡道的处境。 第一个就是蔡京,蔡攸作为他的长子,他即便在家再怎么不得宠,蔡京也必须派人来和太行寨交涉,不然,蔡京让自己其他的几个儿子怎么看待自己呢。 何况,蔡攸之所以去河东路,根本原因还是蔡京当初让蔡攸去的。 第二个是曾巩,老先生年纪已大,当然不会自己来,不过,他派了自己大儿子和官家到太行寨交涉。 第三个却是蔡道没有想到的一个人——狄安。 这个家伙私自从水泊梁山上军营出来,单枪匹马准备硬闯太行寨。山寨,山寨,山贼们之所以占据这里,就是因为地势的原因,只要保守好了进山的关口,就是楚霸王项羽亲自一个人来了,也别想攻破山寨。一顿无箭头的乱箭之后,狄安也只好无奈的离去了。 赵煦如果不难出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的姿态请蔡道的话,他是不太愿意就此出山的。等上一两年之后,蔡道就已经年满十八岁了。 那个时候,蔡道就可以扬帆出海,傲游九州了。 探索南北美洲这件事,还是交给自己的儿孙去完成,蔡道之后的打算就是积攒下足够的实力和人口之后,驾船攻占南洋诸岛和后世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当然,倭国和高丽棒子也不能够放过。 至于大越国之类的小丑,如果大宋国彻底放弃的话,蔡道准备第一个灭掉的国家就是他了。 杨畏之前的几年倾覆过几个丞相,比如和他一向交好的刘挚、比如范纯仁。这让汴梁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非常畏惧和厌恶这个阴险的家伙。 他这次陡然离京,却是在和赵煦密谈之后,而且,居然不是被贬出京城。这件事,自然有些耐人询问,钻石领自然派人在暗中一直盯着杨畏的行踪。不过,他此次出京的目的,除了赵煦和他自己之外,任何人都起不知道。 不过,杨畏之后的动作,很快就暴露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蔡道。 七色领的人很快就把消息传递给了蔡道。 看着手里面的信,蔡道站在太行寨最高峰举目四望,忍不住感叹。 八年过去了,太行寨在他的指点下,在寨主和兄弟们的努力下,已经旧貌换新颜了。可是,汴梁城还是他当初离开时的那番风景吗? 八年过去了,蔡道究竟为太行寨、为太行山,为环绕着河东路和河中府的三条山脉带来了一些什么呢? 变化无处不再。 整个河东路、河中府以及环绕着的三条山脉以外的人,其实并不是太清楚这些地方的变化,可是,这几处地方的百姓们心中却十分明白,这样的变化究竟来自何处。 河东路和河中府的这八年,贫困的老百姓,甚至是一些中小地主们,他们的生活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元丰八年的那场大雪灾不但毁了当年的粮食收成,还耽误了元佑元年的粮食种植,第一年的雪灾就导致了大批的贫民和佃户逃离了河东路。由于郑侠的不作为,在逃荒的沿途中还是死去了不少人,而那些已经没有力气继续逃荒的老人超过八成都被冻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一些老人为了能让自己的亲人来年回到家中的时候,还有地方住,甚至是舍不得烧掉家中的木具取暖。 郑侠执政的前两年,根本就无所作为。他既是无法作为,也无力作为。连续两年粮食绝收和减产,他这个太原府知府和转运使自然当得一点都不硬气。元丰八年完全是太原府自有的储备才撑过去的。 可元佑元年,郑侠治下的河东则完全是靠着汴梁城的救济才撑过去的。 到了任期的最后一年,河东路的副转运使,太原府的判官都敢跟他对着干了,他手下的官员都对他的所有命令阳奉阴违。 后来,接任郑侠这个位置的是范祖禹,也是文彦博和吕公著昏了头。如果将范祖禹放在其他比较富庶的地方,他这样的清官对于当地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福祉。可是,他接任的时候,也正是整个河东路需要各种方法补充元气的时候,在官位上清静无为,反倒成了坐视百姓们等死。 元丰百年的大雪灾都已经导致河东路损失了大批的劳动力,再加上蔡道在暗中将贫困的百姓转移到夷洲岛。所以,整个河东路在范祖禹治下的这几年,虽然少了一些折腾,可严峻的行事,还是导致了其损失了大量的劳动力。 这也是那些中小地主们痛不欲生的根本原因所在。 郑侠执政的第三年,虽然大批逃荒的贫困百姓被安置到了荆湖南路,可是,因为蔡道的藏富于民计划,让地主们手里面都有了足够的耕牛,所以,那一年粮食生产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因为那一年大宋诸路发生了旱灾,还是影响了河东路粮食的收成,最终也坐实了郑侠‘郑灾星’的大名。 随后的几年,也就好似范祖禹继任的三年当中,河东路地主们发现,他们手中的土地的确是越来越多,可是,他们陡然发现能够雇佣到的佃户却是越来越少。自从,那个从青州来的巨商丁有才,在府州开办了一个大型的制碱作坊之后,河东路之中替人耕种田地的农民就更少了。 那些大地主还可以向官服借用厢军为他们干活,可是,这些中小地主们却彻底的绝望了。到了范祖禹回京的那一年,随之破产的地主也越来越多,而雇佣佃户的成本却是在不断的攀高。 三条山脉两侧的情形却和河东路与河中府的情形完全相反。 因为,到了元佑六年,太行山脉、中条山脉和吕梁山脉中各个山寨和山民们所需的粮食,已经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了。 后世的山西本身就是山多平地少,山里面能够种植粮食的平坝地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蔡道解决的方法就是种树。 在他的指导之下,通过多样化的粮食种植,现在这三条山脉各个山峰,海拔50米以内的山坡上都种植了大致三种果树,也就是之前提到的三种木本粮食——大枣、柿子和板栗。 在各个山寨以及山民们聚居的地方,蔡道还教给大家养殖的方法,大力发展畜牧业,开办了很多牧场。那些从鞑靼人手中买来的蒙古马、耕牛和羊自然不适合放在山中养殖。 所以,蔡道让大家养得的家畜就是两种——鸡和猪。 木本植物的养育,短期时间内很难见效,不过,有蔡家的船队替蔡道他们补给粮食,再加上肉食的补充。生活在三条山脉之中的人们度过了这六年的过渡期,他们也在积极地配合着蔡道改造这三条山脉的计划。 人一旦摄取了足够肉类,肚子里有了二两油,那么消耗的粮食也就相应的减少了很多。这也是蔡道推广和建设养殖场的根本原因。 不过,蔡道工作的重点却并不是粮食的生产,他只需要在太行寨中做好示范和样板,其他的地方自有人去做剩下的事情。 蔡道把重心放在了人才的储备和培养上面去了。之前,蔡道在孝慈里收养的那二十个男孩子,都已经姓宋了,之前听有传言说,这些孩子成年之后,学业有成能够考中进士的,自然可以当官,如果不是这块料的孩子,大部分很有可能会进入皇城司。 皇城司的人可是赵宋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啊! 保育院中的孩子也同样如此,那些孩子还记不记得蔡道这个人也难说,这些孩子说不定还不如蔡道亲自培养的那些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对他感恩的。 不知道,这八年当中,那些蔡氏学堂中学习过的八千个孩子还能活下来多少。这个时代,即便是生活在条件非常好的汴梁城,即便蔡道已经给他们和她们都接种了牛痘,小孩子的存活率还是非常低。 人才的重要性,任何一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会非常的重视。 蔡道才不会像诸葛亮那样,活生生把自己给累死。(未完待续) 第391 这八年,蔡道都干了些什么2 蔡道才不会像传说中近似与妖人的诸葛亮那样,活生生把自己给累死。 这个时代不是三国时期,没有列表和数据似得人才让你挑选,也不是北宋末年和南宋初年,除了章楶、宗泽和张叔夜这三位文官出身的著名将领之外,蔡道是再也想不出任何同时代的名将了。 岳飞和韩世忠这两个大牛人,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呢! 而这个时代的人才由于赵宋朝廷经年的长期洗脑,主动会投向蔡道麾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便是宋徽宗那个家伙真得当上了皇帝,可能性也极低。 说到底,还是犬儒文化害了汉族。 良禽择木而居,良臣择主而事。名分和大义限制了这时代的人才。 不过,蔡道并不担心,人才其实也可以人为的制造出来。而且,随着宋仁宗对世家大族的放纵,大宋开科取士的时候,每三年能够中进士的人渐渐被这些文臣世家所占据。也极大的阻碍了那些贫寒之士发挥自己才干,为国家效力的机会。 有时候,蔡道也会理解投靠西夏开国之君李元昊的张元和吴昊,怀才不遇、困顿于野的滋味的确非常的折磨人,那还是宋仁宗的治下,如果换成是宋徽宗的治下,方腊在南方起义的时候,那些投降反贼手下的书生也就不足为奇了。只不过,方腊选择起义的时间点太差,如果晚上个十几年,甚至是几年的时间,还有没有南宋,可就不好说了。 这八年中,在太行寨里,蔡道又一次聚集、花钱买下了近五千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女孩,这些孩子中,其中大部分将来也许成为不了什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可他们学到的东西,却足以让他们在蔡道的手下安身立命。矮子里面拔将军,其中有几个孩子已经崭露头角,将来都会成为蔡道手下重要的助手。 这近五千的孩子,蔡道这一次将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有目的的培养成为了医护人员,男孩子和女孩字都有机会成为郎中,而护理人员大部分只能是女孩子。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蔡道接下来打算就是要消灭大越国,不管是借助朝廷的势力,还是借助自己的势力,他打算替那些坚守邕州的近十万名官民报仇,去找回那些被大越国掳掠而走的广南西路几十万的汉族百姓。如果,有能力的话,蔡道不介意将大越国非汉人都诛尽灭绝。 那个屠城的罪魁祸首李常杰和大越国国主都是蔡道已经预定下要千刀万剐的好材料。 打仗自然是要死人的,不过,后世的战争经验告诉蔡道的一个道理,真正死于战争的人其实并不是太多,很多士兵要么是死于他们不适应的天气,要么就是死于在战争中受到的创伤。 比如,郭逵领三十万的禁军南征大越国,结果超过近半的士兵没有战死在沙场之上,却是因为大越国炎热的天气而病亡过半。 一旦缺少医护人员的救治,那些将要为蔡道的目标而拼命的士兵就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大规模的死亡。这些士兵不管现在有没有经验可言,他们经过灭越之战后,都会成为蔡道手下极为宝贵的财富,即便是伤了,还是残了,都会给他接下来的事业提供非常重要的帮助的。 蔡道这样做的效果却比他在三条山脉之中大范围的种植果木见效还要快得多。 最大的功劳有两件, 第一件是治愈了各个山寨之中大部分生病的小喽啰,以往,这些小喽啰生病之后,由于缺少郎中,其中大部分人只能选择硬抗。也只有像太行寨这样的大寨子才会配备专门的郎中。 第二件,就是大大增加了山中婴儿的出生率和存活率。由于,蔡道趁着这八年中的各种各样的自然灾害,在周边各路花钱买下了不少的适龄女子,替山寨中的喽啰们解决了他们的终身大事。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山寨之中几乎每个月都有新生儿出生。 不过,蔡道还是做出了一个规定,就是凡是女孩子,必须十六岁才能嫁人。这当然与华夏的传统习俗不相符,其实,蔡道本来考虑把这年龄延迟的到十八岁,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这些女孩子们自己也都急着嫁人。蔡道最后也只能放宽了这个限制。 开始的时候,大家伙自然是非常不理解蔡道这小孩子所下的这个决定。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让大家心服口服。严格限定了女孩子出嫁的年龄之后,这是因为,近几年,因为难产而死亡的孕妇已经在山寨之中绝迹了。 开始的那几年,死亡的孕妇大多数也都是山民当中,女孩子过早结婚酿成的恶果,毕竟古时候,只要女孩子出了天葵就可以嫁人,十四五岁实属平常,有些人家甚至是十二三岁就把女孩嫁了出去。结果,蔡道所做的这个规定也渐渐扩散到了山民之中。 难产这件事,千年之后都无法避免,可是,如果真得碰到了这种情况,在蔡道这里,起码可以通过手术,来挽救孕妇,甚至是其腹中胎儿的性命。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三条山脉之中,婴儿的出生率、孕妇和小孩子的存活率在元佑三年开始就已经大大的超过了汴梁城的水平。这也导致了一个后果,缘山各路的凡是逃荒的百姓,居然开始逃到山中,而不是蜂拥向汴梁城而去。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各地的官府自从有了元丰八年那次的教训之后,对于地区出现自然灾害的各州各县都极力的封堵这些灾民们的去路。 被逼无奈之下,这些百姓只好投奔上山,特别是河东路的百姓,逃到山中的人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习惯了,而且,人数也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蔡道考虑过这个年代山中的负荷能力太弱,他还是将大多数逃难而来的民众迁移去了夷洲岛那里。 顺着从大辽国买下来的那条生命通道,这八年里,蔡道已经通过海路运出了几十万各路的百姓。其中,光是河东路一路,就运出了超过十万名百姓。 还有,大宋境内的河北诸路、山东诸路,甚至是辽国的幽州地区,都有大部分的百姓被运走。 蔡道在运送这些投奔自己灾民的时候,是采取小规模,多频次的方法,加大力度迁徙以上四地的百姓。 对于这一点来说,大宋境内的河北诸路、山东诸路,以及辽国的幽州地区的地方官感觉并不是太明显,毕竟汉人的习惯还是重土轻迁,但凡是能够活下去的人家,谁又愿意离开故土呢? 所以,三地流失的百姓并不是太多。 可是,整个河东路,甚至包括河中府,都感到了寒冬将至了。 原因很简单,随着底层百姓逐渐流逝,地主们渐渐发现,他们自己的土地倒是多了起来,可是,整个河东路能够雇佣到的佃户却是越来越少,而且,成本也是越来越高。 那些有官府背景的世家大族还好一些,毕竟,即便少了那些佃户,他们还可以买通当地方的官府,利用各地的厢军来替自己家种地,虽然成本的确是比往年贵了不少,不过,因为之前蔡道建议宋神宗推广的那个藏富于民计划,这些大地主各个家中都有了很多耕牛,所以,需要的人力也就相应的会少一些,且耕种土地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了。 可那些没有什么背景的中小地主和商人们可就苦了。能够招募到的佃户是越来越少,成本却每年都在激增,那些佃户也都突然学得精明了,根本就不会和地主们签下死契,或者超过三年的租约,甚至到了后来,有得佃户甚至会和主家一年一签。 而那些签了死契的佃户,更是干脆,他们举家都逃到了山中,连自己种的庄稼都不要了。 所以,随之时间的推移,整个河东路因为缺少足够的劳动力,因此而破产的中小地主越来越多,没有足够的佃户,田地越多,亏的越多。而在破产的人家当中,那些没有官身的人家就占了绝大多数。这是因为他们也要缴税的。 恶性循环之下,整个河东路和河中府,在范祖禹和他的继任者上任之后,税收额锐减,也导致这两个地方的官员在磨勘的时候,几乎都被评了下等。(未完待续) 第392 这八年,蔡道都干了些什么3 恶性循环之下,整个河东路和河中府,在范祖禹和他的继任者上任之后,税收额锐减,也导致这两个地方的官员在磨勘的时候,几乎都被评了下等。 河东路只有一个州府出现了与之相反的情形,那就是府州。如今的府州,早就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由于郑侠的折腾,整个山|西地区的交易汇集地渐渐从太原府转移到了府州城。这里面当然有蔡道的功劳,在他的影响之下,折克行的胆子也渐渐的打了起来,边贸生意本就赚钱,而且还是独门生意,那就更加赚钱了。河东路的商人见到有利可图,便蜂拥到了府州城中。 有蔡道从旁指导,折家当然不会做亏本买卖。他们在蔡道的建议之下,专门把南城门附近的地方整体扩建为成商业区,地皮和房屋都紧紧攥在自己的手中。这些商铺只租不卖,而且,租用商铺的价格每年都在递增。 开始的时候,一些世家大族的管事到这里碰了钉子,他们既自然不愿意花大价钱去租一个商铺,又不愿意落后于人,失去了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这些世家大族们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便合起伙来,一状将府州折家告到了郑侠那里。郑侠正愁着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地方,便以折家勾结西夏,贩卖禁运品给西夏国为借口,彻查折家。可是,人家折家这次根本就不鸟郑侠的命令。 折家在边境上突然做起了生意,可交易的目标既不是辽国人,也不是西夏人,而是鞑靼人。这些游牧民族根本没有和大宋国接壤,又谈何私通敌国呢? 何况,那些商铺白纸黑字全都是折家的产业,只租不卖又不违反大宋朝的法律。 难道,郑侠这个河东路转运使、太原府知府就能够无视法律,夺人钱财了。 郑侠的弹章和折克行自辩的奏折都到了文彦博和吕公著手中,两人商议整整一夜之后,不得不下令让郑侠这个转运使‘应该以稳定地方为上’。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郑侠自从当上了这个河东路转运使、太原府知府之后,给他们闯的祸已经够多了。如今还无端端去招惹折家。 那个时候,太皇太后的确是因为信重司马光,也对他们两个信重有加。不过,那不代表高滔滔就会像对司马光那样,对他们两个也是言听计从。 折家替大宋国保卫边疆也就超过百年了。折家人的忠勇之心,大宋朝廷的皇帝自然十分清楚。如果让高滔滔在折克行和郑侠二人当中选择的话,高滔滔一定会选择相信折克行。郑侠虽然是文官,可是,这个家伙在河北诸路以及河东路做得事情,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若是以往,郑侠不是没有手段辖制折家。在大宋朝,文官管辖武官最有效的东西——粮食。 没错,就是粮食。府州地处边境,又不是重要的产量地,而且拥有不少的士兵,自然少不了粮食。历任的河东路转运使都是用这样东东来辖制折家的,这也难怪赵宋的皇帝那么惧怕领兵在外的将领,却敢于放任折家在府州拥兵百年。 一方面,折家其实并不是汉族,而另外一方面,就是赵宋朝廷有辖制他们的手段。 粮食的多少直接就会限制住折家手下士兵的规模。 可惜的是,郑侠非常倒霉,他在任的时候,偏偏就赶上了蔡道和折家交好。 郑侠在任的时候,河东路的粮食本身就很紧缺,他之前给府州运送的粮食就一直保持在最低的水平,这让整个折家都大为光火。自从和蔡道结交之后,折家就通过蔡家的渠道,得到了他们继续的粮食。不过,这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比如,蔡道就在府州城中建立了一个大型的制碱工厂。 府州也就是后世府谷地区,地处长城以南,黄河河曲以东。即不缺土地,也不缺水源,唯一欠缺其实就是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而已。 府州这片土地,区域之内植被非常少,造成当地的水土流失十分的严重,而且土地贫瘠,地形被河流和大风切割的支离破碎,沟壑纵横,形成陕北高原上特有的地形——半干旱黄土的风沙地貌。 这样的土地当然不适合种植草本和木本粮食了,不过,这个地方因为不缺少水源,却是一个非常适合种植牧草,放牧的风水宝地。所以,蔡道用手中的粮食,购买了府州城以南大量的荒地。他派一个得力的手下,到这个地方用买下的土地种植紫花苜蓿。 不过,却不是用来放牧用的,而是用来制碱用的。 府州虽说是大宋的制下,可折家人在这地方无疑就是土皇帝,所以,蔡道的利益绝对有保证。除非,折家人和蔡道选择彻底决裂。 不是蔡道不想放牧,一方面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两外一方面,府州的骑兵还是太少,他们要提防西夏国的入侵,所以,根本就顾不上蔡家在府州城外的产业。 何况,蔡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那种不会吃草根的绵羊。他只好暂时放弃这个看似诱人的计划,当然,蔡道种植牧草,也是为了保持住府州当地的水土不会在大量的流失。 到了明朝,大同府就是明朝制碱的一个重要基地。而蔡道的产业将来要用到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肥皂。 这个制碱工厂的开办,雇佣了当地大量的劳动力,而府州城的商业高速发展也导致周边各府州县的百姓流动到了这里。 为了反制郑侠掐断粮草供应的手段,折克行这一次是打算和郑侠,以及河东路的世家大族们硬钢到底,他将每年需要上交的赋税,在扣除购买粮食的钱之后,这才上交给河东路。不过,不是交给郑侠,而是交给另外一个副转运使。而折家的商铺,也绝对不会租给那些和郑侠联合在一起,企图逼迫自己就范的人。 折家和河东路转运使衙门这场暗战直到郑侠卸任,范祖禹上任之后,才得以解决。而那个时候,折家才彻底放开了租用府州商铺的限制。 看着别人大把大把的赚钱,而自己却死死的攥着不能够产生利润的土地混吃等死,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都悔恨不已,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这些家主就是势力再大,也绝对无法掌控河东路所有的州府县。何况,那些中小商人联合起来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好在,这个时候,折家主动撤销了对他们的限制,也算是给这些家主们一个面子。(未完待续) 第393 制霸东海1 好在,这个时候,折家人主动撤销了对他们在府州城内商业活动的限制,也算是给这些家主们一个面子。 而这次前来商讨租用商铺事宜的管事,都已经换了新的面孔。那些当时不敢做出。却都显得非常骄横的管事都已经成为了造成主家损失的替罪羔羊。 蔡道在府州城内开办的制碱工厂,也成为了河东路劳动力短缺的另外一个诱因,因为,这个工厂里工作虽然十分辛苦,但是,蔡道派来的监管人员把这些招募来的工人真得当人看,而且,给得工钱也绝对比在土里面刨食要来得容易的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原因,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贫民在乡里乡亲的带动之下,蜂拥到了府州城之内,即便这里是随时都有可能卷入战争之中的边境城市。 不过,折家人在这一点上战绩就给了这些百姓们极大的信心。 因为,自从唐朝末年,折家占据并且替中央皇朝把手这里以后,府州城从来没有被异族或者叛军攻破的记录。 有折家军在,府州城自然是安如磐石。 还有,也是在蔡道的提醒之下,折家在府州城的西部兴建了大规模的简易住宅。这一大片区域之内的房子并不是用来卖的,而是租赁的。潜在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些没有什么家产的河东路农民们临时居住用的。 本来,这件事,蔡道是打算自己用钱买下府州城并不是太重要的地段,兴建大规模的贫民区,可是,折克行这个人太鬼,从租赁商铺这件事中看出了租赁房屋的好处,便没有同意蔡道的这个要求。除了批给在城外的荒地,以及城内建造工厂的用地之外,就再也没有批给蔡道一块地。 这些钱一次性收入虽少,可日积月累之下,也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可蔡道倒不是在意那点租金,他在意的是这些新建的贫民区房子的建筑质量。 好在折克行这个人还算是有点良知,他手底下人建造房子的水平自然赶不上蔡道的。样板房盖出来之后,蔡道手下回来汇报的时候,说府州城里的那些工匠们也都是积年的老手,他们在相同的材料之下,盖的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为此,蔡道特意把制砖的方法主动卖给了折家,也算是支援老百姓了。 这些事物的变化,也仅仅只是蔡道在大宋国之内影响的一些地方。 在海外,蔡家的船队已经开始制霸整个东海了。 既夷洲岛之后,济州岛成为了蔡家占据的第二座岛屿。这个时候的济州岛并不是高丽国的领土,而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耽罗国。 对于这样一个弹丸大的国家,蔡道自然选择了无视,反正他们又不是大宋国的属国,灭其国,杀其君,牵其民。这些所谓耽罗国的百姓,男的都被卖给了大宋国的贵族做奴隶,这方面,蔡道的人是和曹家私下里做得这笔买卖。至于曹家是自己留下这些奴隶自用,还是卖给其他家族,就不是蔡道关心的事情了。 而那些年轻的女子,则分配给蔡道的属下做小妾。随着蔡家的船队规模越来越大,吸纳的船员也是越来越多。光靠从倭国花钱购买年轻女子,已经无法满足这些船员们的需要了。所以,蔡道让蔡三思把目标转向了高丽国,和高木家一起和做,以对马岛为基地,开始疯狂的劫掠高丽国的沿海地区。 不过,两个势力劫掠的目的不同,高木家主要是获得财物,而蔡家的船队则获得人力。反正,高丽棒子一贯性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高丽国都只是大辽国和后来的金国的一个属国而已,或者说是帮凶更为恰当。 历史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了,最坏的不是鬼子或者北方游牧民族,而是这些二鬼子——高丽棒子。 另外,济州岛在古代的时候,还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上好马匹养殖基地。蔡道从鞑靼人那里买来的蒙古马如今都已经运抵了济州岛。通过这基地,蔡家还和辽国北方的女真人在暗中取得了联系。 当然,为了防止这勇猛的民族过早的崛起,蔡道让自己的手下在同这些还没有开化的异族联系的时候,采取了分化的原则。 完颜部落的奠基人完颜乌古乃已经过世近二十年了,而一代天骄完颜阿骨打的父亲完颜劾里钵也在两年前病逝了。如今是完颜盈歌和完颜阿骨打共同统治着整个完颜部落。 蔡道派去的人自然不会和完颜部落合作,选定目标自然是那些较有实力,其首领较为英明的部落。而且,蔡道还让人劝说这些部落主动迁移到靠近海边的一些区域。 一方面,这些部落可以联合起来,一起对抗完颜部落,尽力延缓、甚至是阻止这个王族部落统一整个女真部落的步伐。另一方面,也可以预防辽国的军队拿他们开刀。 因为这些部落联合起来的势力并不比完颜部落的威胁小,势必会引来辽国的忌惮。 开始的时候,由于双方语言交流的问题,蔡道派去的人并没有能够劝说成功几个部落,见他们的族人都迁到海边。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蔡道派去的人才算是取得了不少部落首领的信任。 蔡道不但卖给这些部落首领过冬的粮食和其他生活必备品,还卖给他们大量的武器。当然,这些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比如,被说服的那个部落,有时候,他们也会配合蔡家的船队,去劫掠高丽国。财物归这些参与行动的部落,而人口则由蔡家船队用财物赎买。 整个过程,蔡家的船队没有派一兵一卒上岸,拼命的全都是这些生女真人。 为了更好的掌控这些生女真,蔡道还派一些人上岸去教这些部落里面的主要头领们和小孩子们汉化和汉语。一方面方便加强双方的交流,另外一方面,也让这些生女真部落彻底摆脱契丹人的束缚。 这些主动接受蔡家船队建议,迁居到海边的部落,没用多长时间,就从中获取了巨大的收益。 这些部落得到三个好处, 第一,他们不但可以从蔡家的手里面用一半的价格获得各种精良的冷兵器,还不用为严寒和粮食发愁了。 第二、他们再也不用遭受契丹人的盘剥了。以往,这些部落的收获根本就不足以养活整个部落当中所有的人,现在,他们无论是通过战争得到的东西,还是通过狩猎得到的猎物,蔡家都给出了极为公道的价格。 第三,整个部落的安全上也有了极大的保障。 这是因为,在这些部落民众和劫掠过来的高丽奴隶们的努力之下,蔡家为每一个迁居至此的部落都建成了一座小型的城池。 这些城池占地面积有些小,结构也非常的简单,可是,这些城池的防守却异常的坚固。别的不说,就连城墙本身,都不是一般的攻城器械能够攻破的。 这些城池都有一个特点——只有东西两个城门。 东门靠近大海,且门外面都有一个小型的码头。 西门都设计了千斤闸,一旦落下来,外人很难这座门升起来。想要攻破这座城门,还不如想出办法攻破城墙呢? 这样的设计已经经过了战争的洗礼,效果惊人。 元佑七年,高丽国因为屡屡遭遇这些女真人在边界上的侵袭,所以,便纠集了大军,主动进攻了最为靠近高丽国边境上的一座城池。 五万大军围困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小型城池,其实应该称其为堡垒更为合适。 战争当中,除了海边的几个部落之外,周边地区的大部分女真部落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首先,是双方兵力的对比,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这几个迁居至此的部落,连老人带小孩子加在一起,都不到三千人。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场极为不对称,却已经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不过,女真的部落当中,却有一个例外,它就是完颜阿骨打治下的完颜部。在高丽国刚出兵的时候,完颜阿骨打就已经收到了这个信息,他连夜派人去联络这几个部落的首领。如果他们愿意臣服完颜部的话,他完颜阿骨打可以派人协助他们击败这些软弱的高丽棒子。 可惜的是,这些部落首领全都选择了拒绝。 原因也很简单。(未完待续) 第394 拉拢非完颜部落 原因也很简单。 这些部落之所以选择迁居至此,并不是蔡家给出的条件太好,根本原因就在于,这几个部落之前就是完颜部的仇敌。 他们几乎每一人个人都有直系亲人在完颜部的征伐行动中被杀死。 而且,这几个部落原先的聚集地,是离完颜部的最近的。双方本来就有大仇,而且,这些部落的首领都自知不是完颜部的对手。他们十分明白,留在原来的聚居地,根本就死路一条。蔡家给出了那么诱人的条件,又能够摆脱完颜部和契丹人的威胁。 这就是这几个部落迁居至此的根本原因。 这几个部落当中,一个部落的首领姓纥石烈,他就是当初率领自己的族人反抗完颜部通知的纥石烈麻产。这个人想当初和自己的兄弟腊醅等,一起起兵攻打完颜部,虽然也曾经成功过,不过,后来还是被完颜阿骨打父亲完颜劾里钵打败了。 纥石烈麻产的几个兄弟相继被杀,族人也大多背他而去。 要不是蔡道的乱入,纥石烈麻产其实在原先的历史世空当中,早就已经被完颜阿骨打杀死了。 这样的人宁肯沦落为强盗,也不肯投降自己的仇敌。 而这一次,被高丽五万大军围困的这个部落,其实就是纥石烈麻产这些年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部众。 其实,高丽人出兵的时候,蔡家的船队是最早得到这个消息,并且最早预判到高丽人这次的目标就是这几个女真人的部落。 先开始的时候,负责和这几个部落联络的人是打算主动放弃这几座坚固的城池,将这些女真人投放到高丽国内部去进行报复行动,兴风作浪一番之后,高丽国王肯定会主动退兵的。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做出这么合理而有效的抉择,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蔡三思在受到前方传递过来的信息和建议,在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让手下人放弃了这个撤离的计划。给出的原因是不想白白浪费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几座城池和码头。 好吧! 这个借口也的确让人不好辩驳。 毕竟,在古代的时候,辽东的确天气和环境过于恶劣,能够用于施工建设的天数实在是太少。 不过,其实蔡三思根本就不是在乎那几座城池和码头,而是不想就此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经过这几年的接触,蔡三思对于高丽国的军队已经有了最为真实的感官。 他不知道大理国的军队战斗力如何,不过,相比于大宋国以及周边的几个国家的军队。高丽国的军队,其战斗力是最低的。 在派来对抗倭寇和蔡家船队侵袭海边的过程当中,高丽国的军部不是没有和这些杂兵接触过。可是,蔡家船队还没有亮出自己的杀手锏——燧发枪的时候,这些高丽国的士兵们不是莫名奇妙的自我崩溃,就是被高木手下的倭寇一冲即溃。被杀死的士兵,还没有被他们自己自相践踏而死的士兵多。 当然,这五万士兵和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士兵想比,还是要强一些。毕竟,不论是领兵的将领,还是这些士兵都属于高丽国禁军的范畴。 不过,蔡三思经过分析,他们完全有打败这支大军的能力。 打仗, 最重要的是是什么? 每一个执政者和将领都有自己的答案。 军队战斗力、士气、带兵将领的个人能力,等待这些,全都是想要打胜仗需要的要素,其实,还有有很多。 不过,蔡道曾经对蔡三思说过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足够的粮食,带兵人数越多的一方,特别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后勤压力就越大。 孙子兵法里,有很多地方都谈过因粮于敌的方式和方法。 其实,高丽国这一次主动进攻,就是派一万人过来,这些女真人都不一定能够对付的了。因为这些女真人毕竟不是一个部落的,双方在得利的时候,还能够共富贵,可是,一定遇到这样的危机时刻,没有人能够保证这些女真人会跟他们一起同舟共济。 相反,对方的人数越多,偷袭起来,其实才会更加的容易。 一方面,高丽军队人数众多,自然就会出现轻敌的思想,而且,这几座城池都极为靠近海边,这也给了蔡家船队偷袭提供了一个极为便利的条件。 经过商议之后,纥石烈麻产主动承担了这一次牵制高丽大军的任务。 这是因为,这几个部落当中,虽然纥石烈麻产的部落人数最少,可是,他的部落实力却是最强的。这个部落的前身其实根本就是个强盗窝,聚集了大量因为完颜部的征伐举动,而失去了一切的完颜部仇人。 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只要坚守住城池三天的时间,蔡家船队就会派人去奇袭这五万高丽军队的粮仓,一旦毁掉了这些粮食中的大部分。那么,这五万高丽军队就会立即陷入恐慌当中。因为,他不但失去了粮食给养,还会被蔡家的船队截断粮道。 在海边就有这个优势,来去自如。进不进攻,完全有蔡家船队自己决定。 至于高丽国的海军或者水军, 经过,这些年蔡家船队和高木家的袭扰,高丽国还有海军吗? 就连高丽国的水军都被灭了几只。运送粮食的陆路通道,肯定会遭到袭扰,而海上根本就没有通道可言。 利用这段时间,蔡三思立刻行动了起来,一方面,他立刻调集蔡家的船队,尽快赶往倭国海域。 一方面,他还嘱咐高木在自己的领地留下很少的部队,将他的手下都聚集到对马岛,并且,花重金在九州岛北四国招募大量的武士和士兵。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既然高丽人主动跑出来挑衅,蔡三思不介意给高丽国主赠送一份大餐。 后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 半个月之后,五万高丽大军到达了目的地,分兵围困了所有部落的城池,而最南边纥石烈麻产部落所在的城池,用来围困这座城池的兵力最多,足足有两万人。可是,高丽国的战果却让所有选择围观的势力大跌了眼镜。五万大军虽然分散了兵力,可是,十几倍的差距,这些高丽来的软脚虾们攻打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居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攻打下一座城池。 这个时候,一些看出苗头的女真族部落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特别是完颜部,完颜阿骨打在第二天夜里就已经聚集了一千人的部队,准备去偷袭高丽人的军队,好好的吃上一顿大餐。(未完待续) 第395 制霸东海2 特别是完颜部,完颜阿骨打在第三天一大早就已经聚集了一千人的部队,准备去偷袭高丽人的军队,好好的吃上一顿大餐。 让这位天骄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部队还没有赶到海边,就传来了高丽国军队彻底溃败的消息。 高丽国的军队败了。 而且,败得非常的迅速。 第四日的凌晨,蔡家大规模的船队出现在了这五万高丽军队堆放粮草的地点。 为了防止粮食被劫,高丽国的将军当然早有防备,他派了一万人的重兵,把守住后方的基地。而且,这个地方离那两万人围城的队伍,大致只有普通人步行一个时辰的距离。 可是,这位作战经验丰富,稳重的将军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这一万人的部队究竟能不能抵挡住敌人的侵袭。 恐怕是很难,虽然历史上最凶猛的倭寇已经被蔡道的部队剿灭了,可如今高木手下的这支倭寇部队虽然逊色了一些,不过,这些人最近几年打仗顺风顺水,在蔡家船队的帮助之下,早就已经让高丽沿海区域的士兵闻风丧胆了。何况,进攻这个寨子的人当中,还有蔡家在女真族中招募的海盗,还有蔡家制成的攻城利器。 三方面因素的影响下,高丽人想凭借坚固的营盘抵挡住敌人的进攻,等待援军支援的梦破灭了。因为,这个营盘在第一时间就被十门齐射的大筒攻破了。随后,在高丽士兵惊慌失措的情况之下,倭国武士、倭国足轻和女真海盗像恶狼一般扑向了这些待宰的羔羊。 没错,这些高丽士兵就是羔羊,凡是全须全尾活下来。被俘虏的高丽士兵,都会成为蔡家的奴隶。不只是大宋国内需要奴隶,大辽国的那些贵族们也同样需要奴隶,蔡道开发夷洲岛则更需要奴隶。夷洲岛虽然其他的矿藏不多,但是有规模不小的煤矿可供开采。 最终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事实上,蔡家的反击不仅仅如此。趁着高丽国还没有得到前线部队溃败的消息。 蔡家的船队又一次迅速开到了其国都开城,纵兵在高丽国京畿附近纵兵大掠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负责劫掠的人自然是那些倭国人和女真人,蔡三思则亲自带着自己的部队在开城城下,结阵做出随时攻击高丽都城的姿态。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攻打开城,即便有这实力,他也不会这么做,因为,破城容易,可想要全部获得开城中的财富。 蔡三思手中的力量还是力有未逮,关键他手底下的人数太少了,只有不到三万人,而且,还全部的都是海员。在和开城高丽国防御部队战斗的时候,肯定会吃大亏的。 不过,蔡三思这么做也并不是在做无用功,不过,仅仅就是这样的姿态,蔡三思的这次行动还是扇动蝴蝶的翅膀,高丽国主宣宗王运居然被吓得得了一场重病,在求救的文书还没有到达辽国之前,这位守成的一国之君就死掉了。着实让听到的这个结果的人好笑不已。 如果不是大辽国还想要稳定住高丽的局势,完颜阿骨打都想要亲自带兵攻下这个羔羊之国了。 经过这次的战事,蔡家给予了那几个守城部落很多的赏赐,当然,这里面又有他们自己的功劳。在放置粮食的营盘被攻破之后,蔡三思并没有向以往那样烧掉粮食,驾船而逃。而是就地抢修营盘,这是因为,他发现高丽国军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劲了。 在成功地坚决地顶住了援军的进攻之后,蔡三思所率领的部队虽然在此期间也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不过,死掉的大多数都是那些从倭国招募来的足轻。就连高木新佑卫门都不觉得可惜。 这可是粮食,要是卖到大宋国内,或者辽国、倭国本州岛去,也能获得很高的回报。死伤几百的足轻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经过那一天之后,失去粮食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只高丽国的军队,而那些一直在守城的女真人也趁着凌晨偷袭了围困他们的部队。在损失极小的情况下,每个部落都俘虏了数以千计的俘虏。这些人只要是活着的,蔡家都会用钱赎买。 这一下,有了巨大财富补充之后,这几个部落迅速的壮大的起来。 女真人虽然大部分都被完颜部整合了,可是,那些被征服的部落中,还是有不少不肯就此屈服的勇士。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些勇士和那些失去部落之后沦为浪人和强盗都纷纷来到了海边,被吸纳进了这几个部落当中。不过,当中,如果有水性好的勇士,则会被吸纳进蔡家的船队。 这个时代,海盗不仅仅只是倭寇,女真人其实也是有海盗的。而且,历史上,就曾经有女真海盗入侵倭国的记录。也就是所谓的‘刀伊入寇’。 有了这些凶猛的打手之后,蔡三思按照蔡道之前制定的规划,将下一个目标转向了一座更大的岛屿——虾夷岛。也就是后世的北海道岛。 这个时代,虾夷岛上究竟有没有倭国人地方势力的统治,蔡道也不得而知,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反正这座岛屿之上,即便有倭国人,他们也只是聚居在岛屿的最南部的狭长区域,只要将他们全部拿下。岛上的另外一个民族阿依努民族,这些原住民蔡道并不打算将他们杀尽,而是和他们交朋友。 毕竟,这个年代,想要彻底开发虾夷岛,还是非常困难的。那里常年被冰雪覆盖,大宋国人想要在上面定居,困难度非常的大。 将来,蔡道真正和辽国起冲突的时候,完全可以考虑把那些一直在辽国幽州地区生活的汉族迁居至此。反正这些说着汉话的人也没有把他们自己当成是宋人来看。蔡道也就不用特别善待他们了。 这次的军事行动非常的顺利,毕竟现在的倭国还没有进入源氏和平氏相争的时期,战争的频次还不是太高,没有外敌的侵略,一直闭关锁国的倭国战斗力也仅限于那些武士。而这个阶层正是随着源氏和平氏的相继掌权才真正在倭国壮大起来的。 顺着蔡道从记忆里划出的海图,蔡三思的一个手下在虾夷岛的北方找到了库页岛。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他最终还是在南岸建立起了一个永久定居点。 蔡道并没有将这个岛屿纳入的征服的范围之内,毕竟,这座岛上的气候和环境比虾夷岛更为恶劣,宋人根本就没有能力永久的完全占据这座岛屿。 有蔡家的船队在,这座岛屿的安全倒不是一个问题,可蔡道只是一个穿越者罢了,他不是真正的神仙,顶多也就能活上个一百岁。如果后人不争气的话,强行开发库页岛,反倒是害了那些迁移到这个岛上的百姓。 所以,蔡道将库页岛的消息告诉了蔡三思,可最终对于这个岛屿如何处理,还得他自己拿主意。 最终,蔡三思还是决定派一部分人进驻库页岛,却不是为了占据这里。而是,为了未雨绸缪,他的手下经过着这几年和女真人的交流和交易。 已经对于这个民族有了很深的认识,特别是对那个被蔡道盛誉的完颜部首领完颜阿骨打,印象尤为深刻。这人的确当得起主人的赞誉,他就如同当初带领着契丹人崛起的耶律阿保机一样,沉稳、勇猛、足智多谋,而他的主要敌人辽道宗耶律洪基则完完全全是一个无道的昏君。 两相对比,一个蒸蒸日上,一个日薄西山,蔡道称此时的辽国为病虎。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耶律洪基的继承人天祚帝耶律更是一个能和宋徽宗颦美的昏君。 这也就难怪,蔡道一再吩咐,蔡家的船队不得和完颜部做任何的交易,而且,他们来往的女真人部落也都是完颜部的死敌。 辽国的覆灭近在眼前,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宋国没有燕山的保护,也同样很难挡住女真族人征伐的脚步。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句话给了蔡三思最为深刻的印象。 这一点就是女真人最强大的优势,但是这也是这个半游牧半森林民族自身最大的一个破绽。不管是生女真,还是熟女真,他们士兵单体的能力十分的强大,可是,他们的族人还是太少了。(未完待续) 第396 制霸东海3 从最初就开始分化女真人部落,就可以在将来大幅度削减他们对大宋国的威胁。 而主动占据库页岛的一小部分,在那里建立一处永固的补给和防御基地,也可以在将来对付女真人政权的时候,从背后袭击女真人的属地。虽然虾夷岛也同样能够承担这个任务,可库页岛毕竟离辽东腹地非常近。而那里还是黑龙江的出海口,即便一年当中只有短短几个月的解冻期,蔡家的船队还是能够利用这个时期,干扰到其腹心地带。 翻过头来,再说说蔡家在海外的重中之重——夷洲岛。 如今的岛上已经看不到多少穿着原始服饰的原住民了。 那些一直敌对迁居到岛上宋民的部落早就被蔡家派来的士兵彻底剿灭了,负责这个任务的人就是太行寨曾经的三当家杜猛虎。 这是蔡道分配给他的任务,一旦完成这个任务之后,蔡道就准许杜猛虎带兵去占领倭国的另外一个岛屿四国岛。那里将由他和尤飞熊负责攻打和占领。 如今,蔡道手下的兵力想要攻打倭国的本州岛,还是力有未逮,毕竟,打下来的话,还得要人来占据和管理。蔡道如今的手下是非常却缺少这样的人才。相反,只要战船在手,只要拿下四国岛上的倭国领主,倭国的天皇和掌权的藤原氏是完全拿杜猛虎和尤飞熊没有办法。 至于还剩下一半多的九州岛,那可是蔡道自己早就预定下的地盘,自然不会允许外人占据。这也是这两位寨主之前甘心为蔡道所驱策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蔡道和他们两个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了。蔡道负责提供战船、武器和其他必须的军需品,将两位寨主和他们的手下运往四国岛,至于招募人手和攻打并占领整个四国岛的事宜,蔡道完全不会在插手。 尤飞熊和杜猛虎在占据四国岛之后,蔡道也不会在驱策这两位寨主做任何的事情。至此之后,双方再也不是统属的关系。 对于这样的条件,这两位本来就心怀野心的枭雄自然乐得答应。虽然,其间蔡道也分配过一些事情给他们两个。不过,这两个寨主还是很好的完成了蔡道交与他们的任务。 三年之后,也就是元佑三年的夏天,蔡家船队便把这两位寨主和他们的手下一次性运抵了四国岛。 这个时候的四国岛,可没有那个非常牛掰的长宗我部家族,在尤飞熊和杜猛虎这两位猛将的率领之下,四国岛上的抵抗势力迅速土崩瓦解。而本州岛上,倭国本土得到消息之后,派过来援助的大军,其中大部的带兵武士和士兵都选择了投降,少数顽抗分子到海里做了王八。 夷洲岛,那些敌对的部落被杜猛虎清剿完毕,在蔡家展示了强大的武力之后,剩下的那些比较温和,没有参与到上一次大屠杀行动中的部落都不得不选择归顺。蔡三思命令这些部落的民众移风易俗,将这些人混居到迁徙过来的宋人当中, 强制命令这些百姓主动融入宋人之间。 至于那些部落的头人,愿意参军的,可以进入蔡家开办的海军学堂,将来还有机会成为一岛之主。 毕竟,南洋之中的岛屿多如繁星,那些五六个主要达到,蔡道准备赐给功绩最多的手下,其余的岛屿,那就各凭本事了。 至于那些不愿意为蔡道效命的,蔡道也不会勉强他们,给他们的族人都赐了十亩土地,这些人可以经商,蔡家可以为他们提供经商要用到的海船。 不过,有一点,这些头领,他们的家人,以及他们的族人都被迁居到了后世台|中地区。蔡家在那里兴建了一座大型的城市,并在海便兴建了一个超大型的造船厂和码头。 那些头人当中,年纪大的人都不太愿意为蔡家效力,甚至是愿意在海上经商的头人都不是很多。不过,他们的家人,特别是一些年轻人,都愿意进入海军学堂之内学习,蔡道甚至还允许女孩字加入学堂。所以,在台|中的海军学堂之内,年轻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这些人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白白舍弃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故土,可是,在强大的武力面前,他们也只能选择降服。在蔡道给他们刻画的美好蓝图里,这些年轻人也蒙发了野心。眼界的开阔,也让他们放开了自己的心胸,主动的吸纳起学堂之内教授的知识。 当然,这些年轻人想要迅速加入海军,带着族人纵横四海的愿望还要搁置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蔡道从大宋国北方迁移出来百姓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在蔡道的规划当中,当夷洲岛上聚居了超过五十万百姓的时候,就是蔡家船队攻略整个南洋诸岛的时候。 在此之前,蔡道要为大宋朝掳掠来足够的奴隶,用他们替代自己暗中转移走的宋朝百姓。而大越国无疑就是这样一个好的标靶。 既有深仇大恨,又有足够的粮食和人口。 台中的那座海港,被蔡道命名为新港。 如今新港里的造船场完全是再为蔡家制造大型的战船。蔡家如今制造的战船,自然比不上后世西方各国的战船,甚至是比不上郑和下西洋时候最大的福船。可是,在这个时代,蔡家所建造出来的战舰在外人开来无疑都是一个个巨大的海上怪兽。 夷洲岛上,光是看到这些战舰就立刻主动降服的部落有很多。 不过,随着蔡家造船厂造船技术的不断提高,以及大陆东北地方的开辟,蔡家能够得到更多更为优良的造船木材。随着时间的推移,蔡家所建造出来的战船已经越来越大。 如今,已经有了船头和船尾都包了一层钢板的三千吨以上的大型战船。 东海之中,还有不少极小的岛屿和极小的国家,蔡家自然不会,也完全没有必要一一占领。不过小琉球群岛,蔡道是不会放任上面的那些人建立国家的。这些岛屿虽小,但也都是盛产稻米的地方,而且,这些岛屿紧紧联系着夷洲岛和九州岛之间的联系,蔡家自然不会放任这些岛屿由他人控制。 所以,在元佑三年,在打退倭国海军的援军之后,蔡家船队在回程的时候,便攻下了小琉球群岛。 至此,蔡道手下,蔡家的船队已经完全制霸整个东海了。 这个时候,在屡次碰壁之后,杨畏这个钦差在太原府里钦差的行辕里,迎来了两位客人。找寻蔡道的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未完待续) 第397 南北巨富 这个时候,在找寻救出蔡家兄弟屡次碰壁之后,杨畏这个钦差在太原府里钦差的行辕里,迎来了两位客人。找寻蔡道的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蔡道想出来的方法就是用赎金将自己和几个兄弟,假装从太行寨的山贼之中赎回来。 太行寨对于蔡道的要价颇高,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是贵为帝王的赵煦现在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不过,蔡道之前在见到丁有才和金钱的时候,就有了对应的策略。 就是扶持丁有才成为大宋境内长江以北的第一富豪。 士农工商当中,商业无疑是最能够创造财富的。而垄断就更加能够在短时间内扶持起一个巨商。 元丰八年到元佑四年,这四年间,大宋北方地区屡屡遭受到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救灾物资和粮食无疑都是能够趁此良机,套取巨额利润的商品。 不过,因为元丰八年河东路的那场大雪来得太过于突然,所以,丁有才肯定是赚不到这笔钱的。所以,这一次的机会只能让给金钱,背靠着蔡家的船队,从南方粮食丰收的地区运来粮食,只需要以较低的价格卖给朝廷即可。 这样做,虽然肯定会损失一部分粮食交易的利润,但是,无疑会交好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当朝的丞相。而且,金钱在南方的产业只要是以糖和茶为主,与北方这些世家大族之间的生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冲突。所以,保守派大臣虽然都非常讨厌这位满身铜臭味的大胖子商人,还是不得不给金钱在北方的商业交易提供尽可能的便利。 因为,只要北方的这些地区仍然不断发生各种自然灾害,文彦博和吕公著肯定就一直需要金钱从南方运来的粮食给中枢输血。 相比于金钱在保守派大臣中混得如鱼得水,丁有才想要发展起来就要困难的多。 因为,丁有才不管贩卖任何的货物,总是会各地的商贩发生冲突。比如,他贩卖到河东路的海鲜,别人看到其中利润丰厚,京东东路、河北东路、海南东路这三路沿海地区的富商们自然也都眼红起来。这些当地的豪绅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 于是,原孝慈里造船厂中,海洋捕鱼拖船的订单迅速激增,而买主大部分就是这三路的人。 不过,海鲜倒是运进了内陆地区,一些有关系的人也的确是在京畿地区赚的盆满钵满。不过,大部分参与这项生意的人家最终还是亏得血本无归。 这是因为,受了蔡道和苏东坡的影响,其他地区,百姓能够吃到的肉,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地养殖的鸡和猪,吃不起的也可以在河流中捕捞河鱼。 华夏人可没有后世的西方人那么娇贵,对于刺很多的河鱼一点也不排斥。 而丁有才手里面海鲜的主要贩卖地其实就是蔡道所在的河东路。更准确的来说,就是蔡道所在的太行寨。因为这些海鲜,大部分是要分给太行寨中的孩子们吃的。这些孩子正在进入一生当中学习的最佳时期,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脑力。光靠各个山寨之中大范围推广的鸡和猪根本就不行。 而广泛种植的核桃还没有到可以收获的时期,所以,从深海之中捕捞出来的鱼类就是这些孩子们最好的营养品。当然,蔡道一家人都喜欢吃海鲜,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 那些跟风想要进入河东路的,全都被拦在了黄河和群山之外。 有山贼和水匪在路上拦截,这些沿海的豪绅根本就没有门路打通这里的通道。 当然,仅仅依靠贩卖海鲜的生意,丁有才想要成为北方巨富豪商,无异于吃人说梦。 人类在社会中生存的四要素,在后世被归纳为‘衣食住行’四件事。 不过,在古代这样以小农经济为主的、比较封闭的社会体系当中,‘行’的重要性反倒是不如‘医’。生活在村庄里的百姓也许这一辈子都安安稳稳地住在自己的狗窝当中,甚至有的人一生当中都未曾出过自己所在的小村子。不过,只要不是孤儿,自己身边的亲人或者自己都有可能会得疾病。 缺医少药,就成了那些比较偏僻村庄的常态。在古代,除非是个达官贵人诊病,郎中和百姓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后世那样严重的医患关系。 蔡道给丁有才就指了这条明路——贩卖和种植药材,同时,利用京东东路那些比较贫瘠的土地大规模种植草棉。只要牢牢掌控了‘衣’和‘医’这两个方面。不想赚到大钱都不可能。 在历史上,大概唐朝时期,草棉就已经出现在了华夏的海南地区或者岭南地区。而草棉真正意义上的大范围的推广以及种植,那就是朱元璋登基做皇帝以后的事情了。 即便现在还没有到小冰河时期,可是,华夏北部的冬天还是非常寒冷的。普通百姓本身就缺衣少食,更不要提冬天穿什么皮草了。 即便是在大宋,每一年因为的伤寒病而死,或者被大雪直接冻死的人根本无法估计。即便是在大宋国的首都汴梁城里,这个地方设施和机构都很完善,可每一年的冬天还是会冻死很多的平民老百姓。 随着棉花的出现,无疑就会大大的减轻寒冷对于普通百姓的威胁。随着棉花大范围的种植,其制成的衣物价格也会逐步的降低。 而且,棉花的种植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棉花虽然不能够用来充饥,可它的总量非常的轻,易于运输。 大宋境内有好几个地方就非常适合大范围种植棉花。 比如,巴蜀,这里自从有了都江堰以后,就成了鱼米之乡,可还是,由于这里是四塞之地。和关中夹着大巴山和秦岭,和荆湖北路夹着地形险要的三峡,如果想要将巴蜀中富余的粮食运往关中。 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就连一贯的产盐要地巴蜀,也因为道路险阻的问题,蜀盐一直都竞争不过淮盐。 如果,在巴蜀境内部分土地用来种植棉花的话,既解决了巴蜀富余粮食的问题,也能加速巴蜀地区和中原地区的经贸往来。棉花相比于麻来说,非常易于种植,质轻价优,而且还非常的保暖。非常食欲替代华夏传统的麻质衣物。 还有广南西路和广南东路内陆地区,两浙路杭州以南的沿海地区都非常适合种植草棉。 就这样,凭着这三样生意,丁有才只用了五年的时间,便轻而易举的坐上了中原首富的地位。不过,这个首富还是有水分的。因为,那些世家大族在北方占据的土地数量相当的惊人,不如,韩琦韩家被人称为韩相州。这里的‘相州’可不是说得韩琦的郡望,而是韩琦家已经将几乎整个相州的耕地都纳入了韩家的名下。 也就是说,整个相州的百姓都是韩家的佃户。 在接到蔡道的传信之后,其实,丁有才和金钱早就来到的太原府,不过,为了让杨畏知道这件事的困难程度,他们之前一直都没有现身。 在等了整整半个月之后,他们二人这才来找杨畏,自己主动提出用钱来赎回蔡道等人的建议。 对于这个差事,杨畏在这半个月之内,已经是身心俱疲了。不管太行寨的山贼们提出任何的要求,他杨畏能够做出的承诺也仅仅只是准许这些拒命的山贼接受朝廷的招安。想要用钱财赎回蔡道,想不说赎人的价钱,朝廷究竟能不能出得起,单单只是赎金这一个问题,朝廷就不可能跟着山贼达成一致。 也许,之后赵煦迫于无奈,会选择在暗中支付赎金,换回蔡道。可是,这件事的执行者肯定就是他了。而将来这件事一旦被曝光,背黑锅的人肯定就是他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两人商人主动跳出来替他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杨畏如何不敢动,如何不兴奋呢? 这一次,完全没有借助朝廷的名义,就赎回了蔡道。他这个表面上的执行者肯定会收获更多的赞誉的。 不过,出于个人习惯的原因,杨畏还是问了一下丁有才和金钱的身份问题,以及这两人这一次为什么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丁有才和金钱一说,杨畏这才明白,感情这两位都是那个罗锅子的熟人啊!(未完待续) 第398 赎回蔡家子弟 丁有才和金钱一说,杨畏这才明白,感情这两位都是那个罗锅子的熟人啊! 一位是蔡道的同乡,兼过往的生意伙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蔡道长大的。而另外一个却是把蔡道当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如此。 对于元丰六年,蔡道在水泊梁山花费不菲的代价大范围、大规模收购运河两岸粮食这件事,杨畏一直是叹为观止的。一个没有任何实职的黄口孺子,仅仅凭借着自己的名声和些许钱财,就替宋神宗解决了谷贱伤农这个大问题。 既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也在宋神宗和当今官家的心目中深深的种下了一棵善种。如今,眼看着当时的付出就要收到极大的回报了。 要知道,他杨畏可是绞尽了脑汁,相继背叛了王安石、刘挚、甚至他的恩主吕大防,更是得罪了范纯仁,这才能够保住如今这番地位。其中的艰辛,其他那些忌惮他的人有怎么会有此体会呢? 不过,杨畏这个人非常有自知之明。 他十分清楚,蔡道这个孩子虽小,但是,他被宋神宗招入京城之后,其所作所为,和他的外公王安石、伯父和父亲都不相同。 蔡道的行为虽然也带着一点变法的性质,但是,他的作为却并没有完全触动北方所有的权贵家族。 比如,开国名将曹彬的曹家,当代家主曹国舅就一直都跟蔡道个人私交甚好。 这些从开国就存活到现在的武将世家,虽然家中的子弟大多被养飞了,可是,他们并不都是傻子。 谁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那就是他们的朋友,盟友。 可是,如果,谁如果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即便是当朝的丞相,他们也要想方设法将他拉下马。 王安石第一次之所以会被罢相,不单单是郑侠进了流民图和大雨的关系。还是因为,当时宫中的太皇太后曹娘娘、太后高滔滔,以及皇后向氏一直在宋神宗面前哭诉。 蔡道虽然是王安石的亲外孙,变法派大将蔡卞的儿子,可他进京之后,确确实实为所有人到来了利益。当然,那些一直和蔡道做对的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而文彦博和吕公著呢? 他们上台之后,的确是将损害他们利益的新法全部一一废除了。可是,因为北方各路一直灾害不断,这些勋贵世家却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的好处。他们这些勋贵世家一直都生活在京畿地区,而京畿地区不管出现多么大的自然灾害,主动卖地的人家还是比较少的。 而且,盯着这些土地的人家更是多不胜数。不光是他们这些勋贵世家,大相国的秃驴们,京城内的佛道两教都在涉足高利贷业务,而在古代能够抵押的不动产,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东西——商铺、土地和住宅。普通的贫民也就这几样东西值钱。 相反,地方上,有保守派官员的照顾,凡是那些遭灾之后卖出的土地,都进了文官势力地方豪族的手中。 曹家就因为根本蔡道交好,先是得了酿酒的方子,后来和潘家一起吃掉了整个蔡氏学堂那块地。 要知道,即便是在汴梁城中偏僻地方,想要得到这么大一块地,在大宋朝,除了皇帝以外,就是当朝丞相或者皇室也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蔡道仅仅是因为元丰六年收购粮食那件事,宋神宗便将这块地赐给了他。 早文彦博退下去之后,朝廷的处境仍旧非常困顿,杨畏就曾向吕大防建议过,派人想法设法将蔡道从那些山贼的手里面,将这个罗锅子弄回京城。 不过,当时吕大防就表态,自己也曾经想过这种可能。可是,这件事根本就无法实现。当时朝廷上的形势,根本就不允许他这么做。 而最大的障碍,既不是当朝的几个丞相,也不是保守派的大臣们,更不是要顾忌那个丢人的郑侠。 最大的障碍, 就是太皇太后高滔滔。 因为这个老太婆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罗锅子,她一直都认为是这个罗锅子将赵煦这乖孙子给教坏的。 在吕公著临终之前,吕大防就在其病房之中,他也曾经试探着问过这件事。毕竟,开封府尹的长子和一任观察使的几个儿子,一直身陷在贼窝之中,朝廷如果一直不闻不问,放任这件事就这么沉默下去的话,对于吕公著和文彦博的声誉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可是,没想到的是,吕公著在临死之前告诉他的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其实,也可以说是在宫中众人皆知的一个事实。 就因为蔡道的愿意,当初和他一起在保育院共事的胡公公和苏姑姑都被赶出了皇宫。而那几十名小宫女和小太监就没有两位前辈那么幸运了。 他们和她们都被贬到了宫中两个最辛苦的地方——浣衣局和夜香局。 这些年,他们和她们当中已经有几个被恶劣的工作环境和辛苦的劳动折磨死了。 说起来,胡公公和苏姑姑还算是因祸得福。 那位胡公公除了皇宫之后,专门教授蔡氏学堂中的一些学习比较差的学生,有且只有一门手艺——给猪阉割。 现在,汴梁城中养猪的人都知道这个秘诀,将猪阉割之后,猪肉的味道就没有那么的腥膻了。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的困难,说到底这也是一门非常考校手艺的技术。而胡公公虽然年纪大了,可他却是这个行当之中的翘楚。 而苏姑姑就更幸福了,她的眼睛虽然已经近乎于失明,可自从听了蔡道的话以后,她如今完全可以闭上眼睛就完成一个手艺精湛的绣品。而她也成为了贾大师绣楼中座上宾了。 既然,老大既然都这么说了,吕大防在那个时候就按下了这个心思。 听闻这个原因之后,杨畏也就没有再提这个话头。毕竟,怎么从太行寨那群山贼的手中,将蔡攸和蔡道他们赎回来,是一个难题。 …… 于是,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一次,蔡道没有继续在等下去。 没用三天时间,蔡攸就带着蔡道的几个弟弟,在丁有才和金钱陪同之下,来到了太原府。 杨畏先开始还非常高兴,可是,看了半天,他在几个孩子当中都没有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罗锅子。 原来,蔡道这么顺利的下山,并不意味着他就这么容易会向赵煦投诚。如果,赵煦只是将他当成一般臣子那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话,他此时并不想进京。 这是,因为,蔡道已经得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无奈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399 变法派大佬回京 这是,因为,蔡道已经得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却又无奈的消息。 之前,就是那个到呆在太原府想要赎回自己的杨畏,已经建议小皇帝,连同章惇一起,将蔡道伯父蔡京和父亲蔡卞同时诏回京城。 对了,还有那两个有才无德的吕惠卿和邓馆。 所以,几经考虑之后,蔡道还是选择带着蔡桶和蔡板离开了大部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白云观。 杨畏本来是想亲自到白云观去请蔡道下山的,不过,他可是个聪明人,自以为了解了这小孩子心中的想法,认为罗锅子这是想自抬身价,在暗中逼着小皇帝主动用最高的礼仪招揽他。而不是有自己这个小臣前来。 最终,杨畏带着遗憾,领着蔡攸和蔡道的几个弟弟回到了汴梁城中。 杨畏一回到京城,便立刻进宫,向赵煦完完整整的讲述了将蔡道等兄弟救出山贼窝的经过,对于这件事,他很聪明的说出了实情,而不是将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丁有才和金钱这两个大商人很有可能得到小皇帝的亲自接见,这两个将要直达天听的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妙。 听完杨畏的讲述,赵煦刚开始的确是有些生气,虽然这次下山可以说是蔡道自己的林良出得贼窝。可无论如何,自己可是皇帝,他一个罗锅子凭什么这么傲气。 不过,想着想着,赵煦猛然想到了一个人,心中的这点气也就消了下来。自己的确是拿那个小子没有什么办法,可是,能够制那个罗锅子的人很快就要进京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蔡道的亲生父亲蔡卞。虽然这两个父子之间并没有多少亲情,虽然蔡道已经出家入道,虽然这对父子两这些年的关系形同路人,可是,谁也斩不断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如果,蔡道还想保持自己在大宋的影响力的话,那么他就必须向自己这个便宜爹俯首。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而且,蔡家的船队无疑大大加速了这过程。 虽然蔡道并没有嘱咐船队负责用海船运送两位老爷入京。可是,这两位老爷如果主动提出这个要求的话,蔡道本人又不在,下面的人还是要乖乖照办的。何况,在仙游蔡家二老爷的操持下,可以说如今已经总揽了海上人员运输的生意。独门生意总是非常赚钱的。 蔡卞和蔡京行程并不相同,蔡京是从岭南直接乘船入京。而蔡卞本来是打算协同夫人先回江宁,先祭拜一下岳父,看望自己的二妻兄王旁,顺便接自己的两个子女一起入京。没想到,他所在的船刚刚到达长江口的时候,就收到了赵煦紧急召他入京的消息。 来人并没有说小皇帝紧急召见他的原因,看样子也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 没奈何,蔡卞只能在长江口和自己的夫人蔡王氏分道扬镳,江宁的事情还需要夫人亲自去操持。不过,在临行前,蔡卞还是反复叮嘱了自己的夫人,让她到达江宁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劝一劝妻兄王旁,让他立刻抛下所有矜持,立刻入京。 蔡卞其实当初在京担任中书舍人的时候,还做过赵煦的讲师,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那时就十分清楚这位小皇帝的脾气和秉性。 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尚小,身上自然还有不少属于小孩子的缺点,可是,小赵煦那个时候就已经显露出非常坚毅的性格,经过八年的羞辱和压制,蔡卞可以想来,如今的小皇帝心中肯定已经充满了怒火。 这一点,他们这些所有被贬去岭南的变法派官员几乎都是一样的心情, 保守派, 文彦博, 我们要回来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蔡卞坐着官船顺着蔡道当初入京的海路来到了密州,从海南到密州,再到汴梁城,仅仅只用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在当初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有一点,也让蔡卞非常的骄傲,因为,他们所乘坐的这艘行驶在海上的运输官船也是出自蔡家。虽然,他也清楚,孝慈里的那个造船厂已经和蔡道的关系不大了。可是,蔡卞心中还是有猜测,那个鬼儿子肯定在里面埋伏了伏手,不然,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乖乖的将手中这只会下金蛋的金鸡卖出去,即便对方是自己的族亲。 由于没有在中途耽搁,蔡京一行人还是先一步赶到了汴梁城,不过,他们兄弟二人并不是第一个回到京城的变法派大臣。 章惇、蔡确的家人、吕惠卿和刑恕都已经顺利进京了。不管对方的人品如何,蔡家的船队一向秉承着顾客至上的宗旨,所以,吕惠卿和刑恕二人人品这么低劣的人,也能够这么顺利的返京。 这一下,让所有的保守派大臣都大吃了一惊,之前,他们也预料到赵煦会招这些人回京。不过,考虑到岭南到京城隔着千山万水,有几个月的缓冲期,他们也想利用这段时间来缓和保守派一方和小皇帝之间的关系。可是,变法派这些人归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个时候,那些聪明的官员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小觑了那个罗锅子的影响力了。 在他们看来,那些应该是工匠的事情,却能够对于证据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力,仅仅就是这一点,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 早知如此,文彦博和吕公著就不应该将那个罗锅子贬出京城去。 不过,虽然变法派入京的人有些良莠不齐,赵煦召见他们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出亲疏之别的。第一个受到召见的却是蔡确的家人。 蔡确,这位既王安石罢相之后,变法派中的灵魂人物,当初和章惇一起,主持了元丰改制,并且,在元丰末年,宋神宗驾崩之后,还仍然在苦苦支撑整个变法派。 八年的痛苦时光终于过去了,最终,章惇还是凭借着自己守孝的三年勉强躲过了保守派对他的陷害。 可蔡确,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个王安石变法最坚定的继任者,还是死在了岭南。 作为大宋朝的丞相,居然被贬到岭南,这在大宋朝也算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一次做得的确是太过分了。 风水轮流转, 如今保守派的大后台太皇太后高滔滔已经驾崩,即便是这些变法派大臣不提出这样的要求,赵煦也打算将文彦博之流全部贬到岭南,也解他心中积郁了整整八年的怨气。 接见的第二个人当然是章惇。 第三个却是两个人,蔡京和蔡卞。 能够排在第三位,也算是赵煦对他们的宠遇了。可是,这一点让蔡京心中难免产生了些许疙瘩。 因为,蔡卞可是要比蔡京晚了三天才进入的汴梁城。 不管是外人,还是自己,都能够看出,赵煦对他们兄弟二人的赏识,而是有所差别的。 更不要说,吕惠卿和刑恕这两个倒霉鬼,他们可是紧跟着章惇,第二波就进入汴梁城的变法派大员。没想到的是,赵煦虽然把他们都招进了汴梁城,却一直就这么晾着他们,一直都没有亲自接见他们的意思。这让权欲一直熊熊燃烧的两个人都有些泄气和怨恨。 既怨恨赵煦,也怨恨章惇和蔡氏兄弟。 和蔡氏兄弟二人见面,赵煦先是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聊了一些朝政方面的问题,他们对于如今形势的认知。 既然到了赵煦的面前,也就是到了见真章的时刻了,这兄弟二人可一点都没有谦让的意思。 二人先是大大的批判了一下元佑年间当政的几位丞相,然后就说了他们各自的想法,无非就是恢复熙宁和元丰年间颁布的那些新法。 不过,关于这一点,这两个兄弟还是不同之处的。 蔡卞这个人自然是向着他的岳父王安石,主张恢复一切王安石颁布过的新法。 而蔡京则不同,他懂得审时度势,经过这几年在岭南的沉淀,他也曾仔细的考虑过王安石变法中的得与失,而且,这些年,他在汴梁城中安插的势力也一直在通过蔡家的船队,给他传递汴梁城中各种消息。所以,蔡京认为恢复新法当然是当务之急。 不过,这件事却不能操之过急,因为每一条颁布过的新法都是各有利弊的,特别是一些新法如果操持不当的话,不但不利民,反而是在害民。(未完待续) 第400 亲爹来请 不过,这件事却不能操之过急,因为每一条颁布过的新法都是各有利弊的,特别是一些新法如果操持不当的话,不但不利民,反而是在害民。 蔡京其实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变法派,而是一个功利派,他一直都认为,想要恢复新法,首先要甄别出一些易于施行,在民众之中口碑尚可的新法,逐步稳固主朝廷的局势,经过几年培养出一群拥护新法、且有能力的年轻官员去地方上着力事实其他的新法。 对于蔡京的这个意见,赵煦也是非常赞成的。 小皇帝的确是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宋神宗,可他同样对王安石主持施行过的那些新法,一直都心存疑问,特别是和蔡道相处的那段时间,让他看到了一些不同的风景。不过,在此之后,蔡道给他灌输的这些想法,也让这位小皇帝心中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像蔡卞这样想要完全恢复所有的新法,赵煦心中知道完全就不可能。不过,为了稳住蔡卞,让他替自己做事,这次的谈话,赵煦并没有太多的陈述自己的观点。大部分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倾听着蔡氏兄弟的意见。 眼看着快要到了宫中落锁的时间,蔡氏兄弟也是聪明人,自己就主动请求出宫。 不过,蔡卞没想到,赵煦却主动将他留了一会儿。 “蔡大人,朕耽搁你一会儿,是想让你去办一件事。”赵煦开门见山的说道。 “陛下,请讲!”蔡卞躬身施礼道。 赵煦简单的说了一遍,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道:“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杨畏到河东路公干的时候,……没想到,他居然将贵府的几位小公子和蔡京大人的长子都找了回来。朕想请你亲自去一趟白云观,为太皇太后祈福,顺便将蔡道带回来。” “什么?这个逆子。”蔡卞一听这话,脸色就变的有些不好看,蔡卞这个人并不是个笨蛋,相反还十分的聪明。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小皇帝这么急着召他入京,不是多么倚重他这个人,而是想要让他,利用父亲的身份,去对方那个不给小皇帝面子的二儿子。 不过,经过这几年的沉沉浮浮,蔡卞也同样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也看清楚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和人。他在心中又仔细的回味了一番刚才和赵煦见面、谈话的整个过程。 蔡卞这个时候才真正看明白,小皇帝还是变了。就是刚才,他对于蔡京和自己的意见,仔细想来,从他的表情和眼神还是能够看出些许敷衍之色。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赵煦在这年纪还是无法掌控住自己的情绪,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轻易做到的。何况,赵煦这个孩子虽然非常懂得隐忍,可他忍了这么多年,一朝掌权之后,难免就会放松了对于大臣们的警惕。 蔡卞知道,赵煦其实并没有他们兄弟二人想象中那么的重视。小皇帝如今最关注的人,还是他的二儿子——蔡道。 转念一想,蔡卞又释然了。 世人都说,投胎是一项技术活,可是,生儿子又何尝不是一向技术活呢? 生一个好的儿子,足以光宗耀祖,让他这一支的蔡家彻底奠定在大宋的地位。韩亿为什么让多文人称颂,就是因为他生了八个好儿子,韩氏八龙,世人将其比作东汉末年的荀氏八龙。那可都是曹操手底下最为著名的军师荀彧和荀攸的长辈啊! 在看看兄长,蔡京如今倒是已经生了八个儿子,个个都比自己的嫡长子蔡梧要争气的多。不论是文才和还是书法,蔡梧和几个堂兄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 不过,蔡卞自己的这个二儿子的本事,早就已经得到了世人的认可。不单单是自己的几个侄子,就是韩亿的那响当当的八个儿子,在名望和政绩上也都比不上这个还未曾真正当官的儿子。 “遵命,微臣出宫以后,立即启程将那个逆子抓到您的面前,任你发落。”蔡卞想通之后,立即回答道。 他这话虽然说得凶狠,可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这个时候,杀手锏已经到手,赵煦反而不太着急了,便解劝道:“这倒不必,蔡大人急匆匆从海南赶回来,肯定是舟车劳顿。你还是在汴梁城多休息上几日,再去办理此事也不迟啊!” 他不急,可蔡卞急啊! “诺!多谢陛下体谅微臣。”蔡卞表面上这么说,其实已经暗下决定,回家之后,就立刻收拾行装,明日一大早便出城。 “蔡大人,你归来之后,可就不是什么微臣啦?哈哈哈!”说完,赵煦大笑三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 小皇帝这句不是承诺的承诺,说得蔡卞的头脑有些发蒙。 不是微臣,那是什么? 要知道,即便之后朝局变化,吕大防、范纯仁之流都被贬斥出京城,可凭他的资历就任丞相还是有些欠缺的。 元丰改制之后,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代行侍中的职权;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代行中书令的职权,这两个官职都是正丞相。 而将原来的参知政事改为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丞、尚书右丞这四个官职,作为副丞相。 这丞相的位置只有六个。 章惇肯定已经预定了一个,而自己的兄长蔡京显然比自己更有资历,成为丞相可能性更大,难道赵煦打算将他们兄弟两个都提拔为丞相,哪怕就是副的,对于蔡家来说,也是极大的荣誉。 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宫中的向太后虽然没有出来掌权的意思,可她一定会就此事大力发对的,哪怕是和他们兄弟二人相交甚好的章惇在得知此事之后,也会极力的阻止这件事的。 抛下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蔡卞回府之后,立刻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掐着点,准时在城门打开的时候,乘车离开了汴梁城。 没想到,蔡卞出京的时候,身边还多了一个跟屁虫——狄安。 这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京城,不过,他的第一个差事就是护送蔡卞去把蔡道抓回汴梁城。 对于这个任务,狄安却是非常乐于接受的。 凡是能够看到蔡道吃瘪的时候,狄安都是非常兴奋的。 蔡家的船队还在暗中垄断了大部分黄河上的运输业务,蔡道的亲爹要坐船。哪怕这些人都知道这父子二人一向都没有什么往来,可他们敢拒载吗? 显然是不敢的。 过了没几日,在雪花山白云观里悠哉悠哉混日子的蔡道听到观中的人禀报,他亲爹来了。(未完待续) 第401 小花招 过了没几日,在雪花山白云观里悠哉悠哉混日子的蔡道听到观中的人禀报,他亲爹来了。 蔡道在心里不得不感叹,和赵煦相处了日子不是太长,可是,自己给他施加的影响却一点都不小。 蔡卞的突然到访,蔡道心知肚明:看样子,小赵煦是学坏了,已经会用这种盘外招来对付自己。 不过,蔡道并不打算就此妥协了事。 蔡卞此来别说是说客了,根本就是摆一个做父亲的威风的。 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强顶。 带着蔡板和蔡桶,蔡道亲自下山将他那个便宜的爹接进了白云观。 蔡卞落座之后,花兰溪给他上了一杯好茶,他自然不会客气,拿起茶碗品了品茶,喘了口气,刚要开门见山地开口说出此行的目的。 就听自己的这个二儿子说道:“父亲大人,您此次来,肯定是受了官家的托付,将贫道捉回汴梁城。不过,父亲大人,您此次进京还是赶得太急切了。贫道还是劝您在这里少住上半年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丞相的位置肯定是垂手可得。” “此话怎讲?”被儿子当众揭穿了自己的心思,蔡卞难免老脸一红,不过,他这个人对自己的情绪调整的极快,略一思索便问道。 蔡道委婉地数道:“咱们大宋朝的这些个官家,凡是登基继位之处,总是要经历一些灾害。所以,这个时候,你们这些人既不适合进京,也不适合立刻占据高位。” “你这孩子,今年才多大。能知道什么?”话虽这么说,可蔡卞脑海中大略回想了一番,悚然而惊。事实上,还真是这么回事。 远的不说,宋神宗刚即位的时候,那是天灾不断,要是没有岳父大人替这位寡情薄幸的官家稳定住局势的话,他哪有钱财去不断的发动战争啊! 一听蔡卞满口质疑自己的话,蔡道有些傲娇地捋了捋自己额头上的发髻,略微地抬了抬小下巴,说道:“父亲大人,前些日子,贫道在梦中梦见了地震、大雨和洪灾,还有旱灾。” “你梦这么准的话,以往发生灾害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给先皇示警呢?”对于这话,蔡卞还不是太相信,习惯性的质疑道。 蔡道并不辩解,而是又开始耍赖了,道:“父亲大人,贫道这就不知了。以往,贫道也不曾梦见过这些事情啊!又在怎么给先皇示警啊?何况,贫道所说的话,先皇也不是完全就会相信。” 对于蔡道这不是解释的解释,蔡卞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像是自言自语道:“照你这么说,为父不但这个时候不但不能够进京,反而也要将你的伯父也想办法调出京城?” “没错!”蔡道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仅仅是伯父,贫道觉得,凡是近期内回京的那些外祖父大人的部下,除了吕惠卿和刑恕之外,您应该全部把他们都调出京城。其他人可以不管,但是伯父和章惇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将他们二人调出来。 天灾总是要有人站出来背锅的。而如今汴梁城中的那三围丞相不正是最适合的人选吗?这样做,自然也就给了官家收拾他们最好的口实。 如今,官家最应该做得,反倒不是急于让你们上位,恢复新法,而是让狄咏重新出山,联络曹家和潘家,架空高遵裕。至于吕大防那些人,他们很快就会自动下台的。” “嗯!”蔡卞考虑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这个二儿子,道:“好吧!道儿,你伯父那里,不用担心。可是,章惇他会听我的吗?你年纪还小,并不了解这个人。章惇此人一向好强,而且,眦睚必报。这么好的机会,他岂会轻易放弃呢?” “父亲大人,您无需就此事担心。您写上一封信,在信中无妨直言贫道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他一定会自行离开京城的。说不定,还会到白云观和您一聚。至于其他人,您心意尽到即可。”蔡道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唉!俗话说的好,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官家就是听了杨畏那厮的谗言,连吕惠卿和刑恕这样的小人都一起招入京城的。” 蔡卞闻言,有些奇怪地问道:“吕惠卿反复小人,可刑恕与你却没有什么仇怨。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反感他呢?” “刑恕?”蔡道一听,自己的父亲居然这么信任刑恕,便板了板粉嫩的小脸,极为严肃地说道:“父亲大人。若论反复无常,刑恕可比吕惠卿和郑侠要厉害的多啦!吕惠卿此人是的确是有才无德,不过他这个人只不是权力欲望太强,而又不懂得审时度势而已。您在仔细想一想刑恕这个人履历。他的作为和当初的邓馆以及如今朝中吕大防的那个亲信杨畏几乎是不相上下。章惇、伯父和您要是上台的话,一定要小心此二人。” 对于邓馆,蔡卞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厮也是命好,早早的就已经死了,他闻言果然静了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刑恕的作为还真是比吕惠卿更加恶劣。 刑恕最初程颐的学生。后来,攀附了司马光,和这位书生一起攻击岳父主持的新法,也因此被贬。如果救治这样,蔡卞还能赞叹他一声,可是,这厮在蔡确得势的时候,居然转身就投靠了蔡确。要知道,蔡确可是既王安石和吕惠卿之后,变法派的领军人物啊! 这么做,刑恕显然是选择了背叛司马光。 看到父亲陷入沉思,蔡道又说了这么一段话:“父亲大人,您就没有想过,连您和章惇都是在家守过孝的,居然都被贬到了琼州岛和岭南。他刑恕作为蔡确的心腹,却仅仅是被贬到了河阳就任知州。更何况,官家刚刚登基的时候,他刑恕可是因为得罪了太皇太后,才被贬出京的。” 择偶时蔡卞不知道、也没有认真想过的事实。赵煦刚刚继位之后,因为上疏尊立朱太妃一事,刑恕先一步就被贬出了京城,他先后就任随州、汝襄和河阳三州的知州。 可这样的待遇可比任何一个变法派大臣在元佑年间的待遇都要好太得多了。 这是为什么? 他刑恕究竟有何德何能呢? “有传闻说,蔡确相公下台,贬死在了岭南,这其中也是有刑恕的一份功劳在其中的。贫道是相信这个传言的。不然的话,这个小人肯定也会被贬到岭南去的。”蔡道说得这些话,当然是有证据的,文彦博和吕公著对刑恕网开一面,七色领的人就盯上了他。 这才偶然发现,刑恕在蔡确被罢相事件中其实是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的。 …… 其实,蔡卞要不是因为赵煦的嘱咐,也不想和蔡道多谈。所以,刑恕的话题谈完之后,两个人便各自开始忙碌起来,蔡道是忙着修心养性,蔡卞却是忙着给入京的各位大臣写信。 当然,除了给兄长和章惇的心中写得非常详细以外,给其他人信中的内容都是一些问候的话,至于其他是则由送信的人将自己的口信传给对方。 蔡卞不但是要保持谨慎,不把把柄留给其他人,而且,这一点也是蔡卞唯一比蔡京强的方面,他调教出来的手下比蔡京的手下都要强的多。 这里面也有蔡王氏的功劳。 蔡京除了忙自己的政务和口欲之外,就是一直在用心调教自己的子女。 而蔡卞家里则截然相反。嫡子和嫡女的教育,蔡卞根本就插不上手,蔡道早早就和他们夫妻二人生分了,而其他的几个庶子,他自己又不敢表现得太过于亲昵。所以,这些年,在贬所里面,蔡卞只好把自己经历完全放在调教自己手下得力助手的事业当中。 这里面既是受到了王安石变法用人不当的警醒,也是受到了蔡道开办的那个蔡氏学堂的启发。 事情果然如蔡道所料,章惇和蔡京在接到蔡卞的信之后,立刻就进宫,主动向赵煦请求去寺庙和道观给故去的太皇太后高滔滔以及皇帝陛下祈福。 赵煦开始的时候,还是非常高兴的,居然就真得相信了这两位重臣的这番鬼话,当时就准了。 可是,后来,赵煦一听说,章惇和蔡京居然同时离开的京城,而出京之后居然又同时从汴河乘船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402 历史的不同 可是,后来,赵煦一听说,章惇和蔡京居然同时离开的京城,而出京之后居然又同时从汴河乘船离开了。 猛然间,赵煦突然醒悟了,章惇和蔡京这哪里是给他祈福啊!根本就是出京躲避去了。 后来,蔡卞的来信证实了赵煦的想法,而就在蔡卞手下入京之后的半天时间里,事后经过皇城司所有逻卒的探查,以及统计,这段时间之内选择突然离京的变法派官员已经超过的半数以上。 其实,变法派大臣之中,真正信任蔡卞父子这番言论的人并不是太多,可是,蔡道所做的梦准确性实在是太高,让大部分的大臣在权衡利弊之下,也都只能选择暂避风头。因为他们不是章惇和蔡氏兄弟,即便赵煦现在多么的宠信他们,可一旦遭遇天灾,任何的宠信都躲不过舆论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里面,让赵煦和其他变法派大臣唯一想不到的就是章惇此时的举动。 要知道,在元丰年间,章惇就已经做到了副枢密使和副丞相的位置,他此次回京,就是奔着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这个正丞相的位置去的,即便是当上了,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都算是失败。可他为什么会轻信蔡道的话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他被贬到岭南的时候,是蔡道暗中派人帮助章惇一家躲过了岭南这段煎熬的岁月,也正是因为他的帮助,这才让章惇一家人免去了遭受向王巩一家人在岭南的遭遇。 可以说,章惇好几个儿孙,都是蔡道派人救下的。 所以,章惇对于蔡家的这个晚辈的话自然是非常信服,而且,赵煦此次招吕惠卿进京则是另外一个原因。 作为变法派大臣当中曾经的魁首,除了吕惠卿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比章惇资历更高的了。所以,吕惠卿此次进京肯定是自己就任首相的一个巨大的障碍和威胁。因为,谁也猜不透赵煦招吕惠卿进京的意图所在。 既然蔡道说有灾害会发生,章惇也不介意给赵煦和吕惠卿一点难堪看一看。况且,他心中还有一个更加狠毒的打算。如果,真得有天灾发生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将保守派势力连根拔起,真到了那个时候,天下的舆论也自然会倒向他这一边。 果然,赵煦在这件事之后非常地生气,便在当天一一主动接见了仍然留在汴梁城中的变法派大臣们。 吕惠卿自然是第一个。 而刑恕就是第二个。 本来,刑恕并没有受到蔡卞的信,只不过,他运气好,当时刚好在另外一位变法派大臣的府邸做客,得知了这一消息,已经准备回自己的府邸之后,立刻离开汴梁城。可是,一接到赵煦的传诏,他就立刻改了主意。 当然,他们两个人的选择也很快就收到了各自的回报。 与后世的历史不同。 不久,蔡京和章惇还没有赶到白云观的时候,在白云观的诸人就收到了消息。 吕惠卿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而原先处在这个位置的苏颂则被免去了尚书右仆射,他只保留了中书侍郎这个职位,从原来的正相变为了副相。同时,赵煦还准备把原先的三位不太重要的副相一起罢免,只保留范纯仁在任上,而将刑恕和杨畏尚书左丞、尚书右丞。 刑恕倒是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丞相,哪怕是个副职,他还是高高兴兴地上任去了。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选择投靠赵煦的伪保守派大臣杨畏却选择推拒赵煦的这个任命。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如今的资历还是太薄弱,在背叛吕大防之后,骤然升上高位,肯定会引来物议。 何况,在见过蔡道的之后,杨畏总是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总是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汴梁城中,因为刑恕的故意散播,在章惇和蔡京离京的第二天,就已经有很多人都听说了蔡道的那个梦,也包括赵煦。 可是,相信的人却不是很多,吕惠卿不信,吕大防也同样不信,小赵煦却是犹疑不定,一方面,他是皇帝,坚信自己是真命天子,自然应该受到老天的眷顾。不同,同时,他以前也通过蔡道那些梦,只要是这个罗锅子说出口的,就从来没有不应验的。 这种别扭的感觉就让赵煦和杨畏都非常的难受。 最终,这一君一臣,却选择了不同的处理方式。 杨畏选择了推拒赵煦的任命,隐在背后替赵煦出谋划策,当然,这也导致赵煦并不像之前那么的信任他了。 而赵煦则选择了相信自己是天命所归。这也是没有估计吕惠卿和名声,强行任命他为正相的一个原因。于是,原本六个正副丞相的编制,因为杨畏的推拒,就这么空出来了一个。 要说不后悔当初的决定,章惇和蔡氏兄弟二人现在肯定已经后悔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选择继续相信蔡道梦中的那些预言。 …… 好在,蔡道并没有令他们失望太久。 元佑八年三月,也就是后来的绍圣元年,宾州地方官府传来消息,州中的岭方县在二月中的某日发生了极为罕见的地陷现象。 到了五月,京畿地区发生震感较为强烈的地震,虽然没有对汴梁城内的建筑和百姓们造成较大范围的损失和伤亡,但是,也搅得人心惶惶。 也是在这一年,从四月初开始,一直到八月末,畿内、京东西、淮南、河北诸路,这几个地方开始下起来连绵的大雨。 这场大雨究竟有多可怕? 通过七色领在诸路的手下汇集来的消息可知,这几个地区的大雨下了整整将近五个月的大雨,而且是昼夜都不停歇,大水。赵煦不得不传诏,打开汴梁城以及这几路地方城中的所有宫观和寺庙五日,其所在州令长吏都要前去祈祷上苍。 尚书左仆射吕大防、副相范纯仁和苏颂多聪明,他们三人在京师地震的时候,就已经主动在大殿之中站出来,向赵煦请求免官降罪。 赵煦倒是有此打算,可是,这个时候,吕惠卿和刑恕却有些怕了。仅仅是一个震度并不强的地震,造成的损失和伤亡也并不严重,一下子就免去三位正副丞相,这不合规矩。况且,这才刚刚五月份,这一年的时间还长着呢! 这之后,如果继续灾害不断的话,吕惠卿和刑恕真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自处呢? 对于这第一点,谁也不敢打包票。(未完待续) 第403 紧缺的粮食 对于这第一点,谁也不敢打包票。 不过,他们还是拿下了一个重要的官职——开封府尹。 杨畏在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 开封府尹,在有些大臣看来,这个官职向来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可是,这要论起来,如果真要又能力把这个官干好的话,就会成为直达丞相位置的捷径。 没错,就是捷径。 在大宋朝,想做丞相,必历州府县这些官职,而且要做得好。当然,也少不了其背后有身处中枢的大佬们的提拔。不过,想要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需要一个的非常重要的条件,那就是资历。 因为,若论在地方上的政绩,他负责征讨梅州蛮,开拓除了一直被蛮人切割统治的荆湖南路,为将来的湖广熟,天下足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让这块风水宝地从此真正掌控在大宋统治者的手下。 光是从这一点上,整个朝廷当中,章惇显然是无人能及的。即便是蔡道的外公王安石比起来,也逊色了不少,吕惠卿这一世因为蔡道的原因,他并没有坐上延安府知府的位置,所以,他如今在地方上的作为自然也就乏善可陈了。 杨畏也的确有这个能力和魄力。 想当初,他投靠吕大防的时候,就敢硬怼刘挚所在的洛党,还有名声显赫的范纯仁。 如今,他再也不用依附其他任何人了,因为,当家皇帝赵煦就是他杨畏最大的后台,如果将事情办好的话,即便稍有挫折,官家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这第一个投靠他的大臣。 果然,杨畏也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上台之后,杨畏出手惩治了几个偷奸耍滑的衙差,整肃了整个开封府内在元佑年间已经变得非常散漫的风气,接着就立即出重拳,打击汴梁城内那些想要借着大雨趁火打劫的鼠辈。一时之间,虽然整个汴梁城还处在连绵不断的风雨当中,可这座过百万超巨大的城池当中,百姓们却过得异常安心。 这是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仁宗朝包拯包龙图的之下。 当然,杨畏也不是一位的用强来压制自己的手下,真这么做的话,短时期效果不错,可是,时间一长,手底下这些胥吏和衙差都是人精,想要消极怠工,简直不要太容易了。所以,在请示过赵煦之后,如果这其中有哪些衙差办事得力的话,杨畏也不吝惜应有的赏赐,甚至是赏赐加倍,功绩卓越的人,他甚至是会将他提拔到更高的位置。 反正,这些所谓的官职在他们这些文官里只不过是小吏罢了。这一次,杨畏完全打破了常规和以往的观礼,那些凡是他看不惯、且一直身居要职的小吏,都是说免就免,完全不跟任何人商量。 要知道,这些被免职的小吏可是汴梁城的小吏世家,其关系网盘根错节。不过,他们这些关系说破天也还是小吏,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根本就不屑、也不敢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去。 借着这股风潮,赵煦顺水推舟,加封杨畏为龙图阁学士。 可惜,天公不作美,十分平常的四月连绵细雨逐渐变成了连绵不断的大雨,甚至是暴雨,而且,受到大雨波及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 先是汴梁城,接着就是畿内、京东西、淮南等路,最后又是河北诸路开始发大水。 赵煦再也憋不住劲了,下诏命令京师之内的宫观和寺庙开门五日,而受风雨波及的各路和同样照此办理,其所在州府县的令长吏也必须入观和寺庙之中祈祷。 这个时候,不光是丞相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这三个人主动在宫门前免冠待罪了,就是刚刚上任的吕惠卿、刑恕也不得不自请谢罪。 要是搁在仁宗朝,厚颜无耻的文彦博和韩琦,肯定会籍此将这个锅扔给仁厚的仁宗皇帝,说不定还会让仁宗就此下罪己诏。 可赵煦却不同,他如今还没有改元,严格来说,现在的年号还是元佑。元佑年最重要的三个丞相还在位置上。所以,这个黑锅无论如何都扔不到小皇帝的身上去。 这个时候,一些知道内幕的人这才想起,那么喜好权利的章惇和蔡氏兄弟为什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这么好一次上位的机会。 要知道,如果当时章惇和蔡京如果不离开京城的话,丞相的位置肯定就没有吕惠卿和刑恕什么事情了。现在看来,他们二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之所以突然离开,并不是选择了放弃,而是事先得到了那个‘运财童子’的警示。看着现在在丞相位置上的吕刑二人,大家伙都是心有戚戚焉啊! 到了七八月间,大雨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经过杨畏的不断鞭策和努力,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起码在这场大雨当中,京畿地区的黄河以及其他河流都没有发生大范围的决堤现象。 在这么大的洪峰面前,守护汴梁城的大堤经受住了考验。从另外一个方面,也看出当时王安石颁布的农田水利法在一些方面还是较为卓有成效的。当然,这其中也有杨畏的功劳。 可是,其他地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个时期的淮河,还没有受到黄河大的侵袭,所以,即便水势很大,却也有地方宣泄。而河北诸路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大宋朝为了防止辽国南侵,一直以来就故意放纵黄河对河北诸路的侵袭和冲刷。黄河在这里主动泄洪是惯常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朝中的诸公也采取了同样的处理措施。为了保住黄河南岸,他们不得不派人再次主动掘开一些用来泄洪的地段。 可是,灾后的救灾应该怎么办呢? 经过‘女中尧舜’高滔滔当政时期的挥霍,宋神宗给自己儿子攒下来的国库和内库又重新回到了极度空虚的状态。杨畏经过盘查,发现汴梁城经过这场大雨之后,元佑八年的粮食产量肯定会大幅度的锐减。而国库张的粮食也仅仅只够京畿地区百姓自保而已。 如果京畿地区以外的受灾的百姓都主动逃荒到汴梁城的话,再加上内库和南方通过运河运来的粮食,也许可以勉强度日。 可其他地方该怎么办呢? 这些事当然不需要他这个开封府尹去管,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盘查的结果和担忧一并报告给了赵煦。 对此,赵煦也是大吃了一惊,他连忙派出自己心腹的太监,前去盘查内库中的粮食,结果更是让他感到了无助。内库的情况也只是比汴梁城内的国库稍好而已。统计出来的数量也仅比国库多处了成粮食。杨畏之前的估计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因为国库中的粮食,不仅仅是为了救助那些灾民而准备的,大宋朝还要防备南北两个方向上的敌人。辽国和大宋朝几乎已经相安百年,虽然期间辽国也用大军数度逼迫过宋朝,不过,双方毕竟并没有真正的打起来。可是,大宋朝的敌人又何止辽国一个呢? 西北有西夏国,东南有大越国。也许之前,经过富良江之战,大越国已经被彻底打怕了。可是,西夏国却是一头养不熟的狼,这一点,就连小皇帝赵煦自己都是心知肚明。之所以,在元佑年间,宋夏两国的边境之上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冲突。 这并不是司马光和保守派大臣们的功劳, 而是,西夏国内部也发生了政权的更迭,梁氏兄妹相继去世,梁氏的侄女也就是如今的小梁太后想要稳固住自己的权势,就必须偃旗息鼓,一旦打了败仗,肯定会引起西夏国内部的不满,其他势力也不会轻易放弃夺取权利的机会。这就是所谓的一动不如一静。 而皇城司的逻卒,也都被派出去详细查探受灾的各州府县内仓库内粮食存储状况,结果报上来之后,赵煦惊得是瞠目结舌,他已经顾不上去生气了。 京畿地区的粮食储备情况,和杨畏报上来的基本吻合,说明他的这个心腹还算诚实,虽然也有亏空严重的地方,但那却是极为个别的特例。可是,其他三处地区的情况就根本是触目惊心了。 京东西路、淮南东西两路,以及河北诸路,这三处地区用来存粮的仓库几乎已经空了。 上述地区的官府,根本就不要指望这些贪官能够给予城外的灾民任何的救助。(未完待续) 第404 二顾白云观 上述地区的官府,根本就不要指望这些贪官能够给予城外的灾民任何的救助。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就连城内的百姓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形势如此急迫,赵煦自然要问计于五位丞相了。可是,吕大防在地方上还是挺能干的,并不是只有拆西墙补东墙的本事。可是,保守派大臣们有一个通病,既不会开源也不会截留。 说得通俗点,他们根本就无法为朝廷增收,经过王安石变法已经稳固住的收支两条线,如今已经完全被这些人破坏掉了。 国库之内却缺少应对恶劣局势的粮食储备,这里面可不仅仅是天灾一个原因,更为重要的还是人祸在作怪。要知道,蔡道让七色领在暗中主持的‘硕鼠计划’,并未触及到非沿海地区。 也即这次受灾的几个地方,比如,河北东路和淮南东路,的确是硕鼠计划掏空了当地的粮仓。可是,京东西路、河北西路和淮南西路这三路,七色领并未参与到其中。 何况,在古代,各地一旦发生大的自然灾害,当地的田地自然也会迎来一个大规模的土地兼并。文官之家并不需要缴纳赋税。这就导致大宋朝在疆域不变的情况之下,能够收取赋税的田地越来越少。好在之前大宋朝一直有商税在支撑,所以,朝廷的财政才未彻底并亏。 可是,自从保守派大臣当政之后,就连这一块的收入也在迅速的流失。 这个时代的保守派毕竟不是明末的东林党,文人还是比较有节操的,大部分文官之家也许都是大地主,可其中很多人家都不屑于经商。可那些文官世家和武将世家却不再此列。 相州韩家、寿州吕家,还有汴梁城中的潘家、曹家、高家、向家,等等,哪一家不是巨富豪商。丁有才之所以能够成为北方的居首位的豪商,根本就不是他个人的能力,如果没有蔡道在暗中指点和支持,他这个巨富能够保住自己的家业都不错了。 这一点,丁有才经商的天份和能力,根本就比不上金钱,在蔡道看来,他甚至是比不上金钱的那个儿子金宝。不过,也一点,蔡道却对丁有才十分的放心。 就是这个人异常的忠心和感恩。 当初,蔡道用公道的价格收购了他手中积压的粮食,也仅仅只是公道而已,可是,这个丁有才居然敢冒着风险和金钱一起前往太行寨来赎自己。这份胆量,这份感恩的心,让蔡道这个穿越者都不得不动容,不得不惊讶。 这也是蔡道大力扶持丁有才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所以,赵煦就别指望保守派大臣们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出任何的应对之策了。 而被小皇帝给予厚望的吕惠卿、刑恕和杨畏都让他失望了。 吕惠卿给出的建议,是即可派得力的人去荆湖南路,想方设法将这个地方的粮食调入京师。如今的情况,光是大运河上运来的粮食,根本无法稳定住局势。而且,大运河的中游就在淮河两路,受大水的影响,大运河的运力在短时间里肯定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他这个建议也的确是眼下最适合、最为稳妥的建议了。 可是,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如今的局面。 受灾的其他地区还好说,淮南两路虽然受灾,但是这两处地方一向都是鱼米之乡,也是可以一年两季种植粮食的,所以,平时也积攒下了救荒用的粮食,而且,他们靠近长江,比汴梁城更容易得到南方的救助。 京东西路的确是缺少粮食,不过,当地的百姓完全可以逃荒到汴梁城周边地区,到这里,朝廷也自然不会对他们弃之不顾的。 可是,河北诸路呢? 要知道,如今河北诸路的形势相当的不好。 在元丰末年,河北诸路就屡受灾荒的影响,保甲叛乱,元佑年间的旱灾、水灾和雪灾也频繁地光顾着这片多灾多难的地区。再加上,蔡道一直在暗中转移这两路无地的贫苦百姓。使得这两路本身就地多人少的区域,变得更加空旷了。如今,这两路的地主们和河东路的同行们一样,同样都要面对一个十分严峻的难题。 他们手里面的田地就是再多,耕牛无数,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两路已经大幅度缺少耕地的佃户了。保甲叛乱,灾民逃荒,被蔡道暗中运走的百姓,还有历次自然灾害中死掉的贫苦百姓,这四个方面已经大大的削弱了大宋朝在河北诸路的实力。 刑恕号称多智,可他这个人擅长的是阴谋诡计,而且成功率还不高,指望他能够想出什么惊世治国救世的计策,根本就是无异于缘木求鱼。 吕惠卿和刑恕,这二人要不是赵煦刻意提拔。吕惠卿根本就没有再进中枢的可能。而刑恕的资历实在是太低,而且,赵煦自己心知肚明知道,他之所以提拔这个小人上位,也仅仅是因为当初,只有他主动站出来为朱德妃正名。 其实,其他人心中都明白一个时候,当初,刑恕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朱德妃,而是利用这个机会,想法设法的讨好小皇帝和他的生母,也为他自己在两位圣人面前搏一个好印象。 再想想这间风波之后的后果,刑恕在当时并未做得太坚持,真正响应他的人一个也没有,他自己被贬出京,却并未被贬到岭南。最终,却是朱德妃一个人受到了连累,让贤明的太皇太后高滔滔一直都在找朱德妃的茬。这里面,还是因为刑恕把朱德妃与高滔滔和向太后之间的厉害关系挑明了。其根源还在于高滔滔生怕朱德妃抢了自己和自己看好的向太后手中的权力。 八月初,大雨仍然不见停歇,京中的传言也越来越邪乎,舆论也越来越对赵煦这个皇帝不利了。 因为,像吕惠卿这样的权力欲望非常重的小人当上丞相,不说京中的保守派大臣和王公贵族们,就是那些从岭南归来的变法派大臣们也都纷纷表示了愤慨之情。 所以,五位丞相一时之间都想不出解决河北诸路危机的应对策略,赵煦一怒之下将他们五个人全部免官,吕惠卿直接被再次贬出了京城。 没奈何,在杨畏的建议之下,赵煦再一次暗中派出了使者,前往白云观,表面上是去白云观祭祀上苍。实际上就是让三位躲在白云观中看风景的大臣和蔡道一起回京的。 而且,赵煦这一次可是派来了三个份量很重的钦差。(未完待续) 第405 掘开黄河大堤1 这一次,赵煦可是派来了三个份量很重的钦差。 这三个人也都是蔡道的熟人——御医他姓田,狄安他爹狄咏,还有曾肇。 一文一武搭配,还外搭上一个御医。 看样子,小皇帝是真得怒了,他这一次是容不得蔡道再次拒绝自己的诏命了。 御医的官职也许不高,却也绝了他们借病躲在这里看戏的借口了。 不过,小皇帝,这一次注定还是要以失望收场了。 因为当这三位钦差抵达白云观的时候,也的确是将章惇和蔡氏兄弟都带回来京城,可那个罗锅子居然又像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整整十天的时间就溜下了山。 走得时候,蔡道居然还美其名曰去云游四方了。 别说是小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多生气,就是这次去的三位‘钦差’心中都有些不快。 听到这个消息,赵煦忍住怒气,将三人抚慰了一番,并未责问他们离京的缘由,当即就准备任命章惇接替吕大防的职位,蔡京接替吕惠卿的职位。 不过,就在这时,狄咏却突然递给了赵煦一封信。 赵煦一看信封上的签名,就有些不明白了。 这封信是蔡道写给小皇帝的。 既然这个罗锅子已经连续两次以各种形势推拒了自己的诏命,慢就说明,他现在还不想见自己。 可是,这个罗锅子又为什么给自己写这封信呢? 何况,蔡京是他的伯父,而蔡卞更是他的亲爹, 那么,他这封信又为什么不交给两位亲人,不交给和他交好的曾肇和田御医,反而是交给了狄咏这个不相干的武将呢? 再有,又是何人将这封信交给狄咏的呢? 蔡道这个举动非常的耐人寻味! 章惇、蔡京、蔡卞、还有曾肇看到狄咏的这个举动之后,都在暗中皱了皱眉头。 不过,赵煦并未急,他已经猜想到,其实,不用询问便知,就连面前这个一脸苦笑的、将信交给自己的狄咏也并没有见过那个罗锅子。他要回宫之后,在看一看这个胆大包天、居然两次拒绝诏命进宫的小子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就这么有胆气自己会轻易饶恕他吗? …… 这个时候,蔡道上了哪里去了呢? 自然不是真得游山玩水去了! 他这次下山,一是为了躲避小皇帝想要将自己招入汴梁城的小花招,二是为了亲自监督并执行一个要命的任务——掘开黄河大堤。 后世的华夏人听惯了一个词——洪峰,而他们听到这个词之后,往往就会联想到大浪滔天的长江。可是,黄河也是有洪峰的,而出于大宋这个时代,黄河泛滥、决堤却就成了常态。 一方面,是因为汉唐时代对关中地区的过度开发造成黄土高原水土大量的流失。 而另外一方面,由于西夏国的建立,这个半农半游牧民族在黄河尚有开荒种田,进一步加深了黄河左岸的水土流失情况。 当然,让黄河决堤却又波及让其波及的面积不广,将受难的百姓减到最低,还要能够在灾后立即堵上自己打开黄河堤岸的缺口。 蔡道此举可不像常凯申那样炸开花园口,造成上百万河南山东等地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 元佑七年四月至七月间,大雨下得这么厉害,从洛阳起,可以说,黄河处处都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每一处堤坝随时都有可能会决堤。 这种情况之下,就是蔡道不去做,汴梁城内有见识的官员也会这么建议的,而黄河两岸那些世家大族为了保住自己今年的收获,也肯定会暗中在他处掘开大堤,来缓解黄河对自家土地的威胁。有能力、有胆量这么做的世家大族不少,但也绝对不是没有。 比如相州韩家,韩琦的几个儿子就有这个胆气和胆量。 而蔡道这次选定的目标就是要掘开相州附近的堤坝,让黄河上的洪峰从这个地方宣泄出去,既能减轻黄河对其他地方的压力,也能力保汴梁城不失。 其实,蔡道也有些怕了,随着自己的乱入,自己这小蝴蝶扇动的翅膀对于原本历史的轨迹影响力越来越大,已经被改变人和事情的历史轨迹已经太多了。他自己也不敢担保,在金朝发生的那次非常严重的夺淮入海事件,就不会在大宋朝,赵煦的治下发生。 要知道,章惇他们刚刚今年之内第二次回京,即便赵煦没有听从自己的意见,立刻就任命他们的官职,可他们毕竟上任伊始,和手下都还不熟悉。可是,严重的大雨所造成的这种异常严峻的局势,让章惇、蔡京和蔡卞都没有时间让他们去适应新的官职,却和自己的手下们磨合。 况且,这个时候,谁又愿意轻易接手抗洪救灾这个异常艰巨的任务呢? 蔡京和蔡卞两兄弟非常善于隐忍,所以,指望他们两人会接手这个任务,蔡道一点都没有把握,而章惇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担当,也有这个胆魄,可他如今唯独缺少的就是时间。 所以,蔡道才主动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去接下这个有伤天和的任务。 现在的情况,就是蔡道自己也没有办法在主动扒开黄河大堤之后,做到零伤亡。 尽人事,听天命。 因此,蔡道把太行山脉、吕梁山脉和中条山脉中所有能够调动的小喽啰都调动了起来,其中一小部分精锐是要去打退那些为韩家看守大堤的厢军和韩家的护堤队伍,炸开大堤。 而其他人则是趁着这短短的几天,或是劝说,或是威逼利诱,将蔡道选取的破堤口附近的百姓们全都转移出去。蔡道给他们下了一个死命令,在迁徙的过程中,有三点需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被迁徙的百姓,一律只准携带钱财和细软,盆盆罐罐,猪鸡等小型牲畜坚决不准带上路。当听到这一点,下面的听命的喽啰们没有个笑出声的。 自从蔡道进入太行寨之后,三座山脉之中,每一个山寨之中的每一个喽啰,全部都进行过甄别,当中如果是被掳掠进入山寨的,愿意回家的人,山寨里都会给他们发放相当于一贯钱的银子作为盘缠和补偿,放他们下山归家。可以说,如今这三条山脉中,所有山寨中的小喽啰都是资源留在山寨之中的。 不过,当中,也有例外,就是那些女子。 蔡道根本就没有询问过她们的意见,即便有些女子听说了山寨中在遣散被掳掠上山的人,也对寨主闹过,不过,蔡道还是将这些可怜的女子留在了山上,因为,他知道,这些女子即便之前被视为珍宝,可是,一旦落入了贼窝,即便是她们遇到小说里那种狗血的情节,保住了自己的名节。 可她们就这么回去之后,其父母们会信吗? 她们的亲戚朋友都会相信吗? 即便这些亲人都信了,可她们的这些亲戚和她们自己究竟能不能经受的住外界的流言蜚语的侵袭呢? 三人成虎! 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在一再听到流言之后,都选择了逃亡,更何况,这个时代地位极其低下的女子呢? 上山容易,下山难! 男子还可以随便编一个借口,自圆其说。可这个时代的女子回去之后,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除非,她们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女儿愿意隐姓埋名,迁居到异乡生活。 可真正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狗血,凡是被掳掠上山的女子,真正能够保住自己名节的,几乎没有。 即便蔡道上了太行寨,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够完全杜绝自己所处山寨里出现这样的情况,更遑论其他的山寨呢? 第二、用武力强势镇压一切敢于干扰这项工作的人。 行动的过程当中,肯定会有人站出来试图阻挠蔡道的这次行动。 韩家的人有大部队去阻止,而小范围就有这些小喽啰和他们的头头自己去处理 要是有少数乡里的无赖出来搅扰这项工作的,能打晕带走的就打晕带走,要是对方仗着他们人数众多,伤了自己一方兄弟的话,也就无需跟他们客气了。立即救济附近的兄弟,打散这些人的队伍,将伤人的人带回来做苦役,太行山脉中的煤矿可是非常需要这些壮劳力的。 当然,蔡道也再三做了吩咐,这次的行动还是以劝说为主。对于那些死硬不愿意离家的人也要区分开来对待,根本不愿意离家的,能劝就劝,但劝说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而那些是因为舍不得丢弃东西才不离开家的人,蔡道答应他们可以给出一贯钱的赔偿,并且当场就发给十个大钱,想必这些人肯定会答应下来。 总之一句话,愿听的,拿钱走人,不听劝说的,就立刻弃之不顾。(未完待续) 第406 掘开黄河大堤2 总之一句话,愿听的,拿钱走人,不听劝说的,就立刻弃之不顾。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毕竟,蔡道手下的人还是十分的有限的。 这一次,在带动了三条山脉所有的山寨之后,也只是凑了两万出头的人手,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看着壮观。可是,将他们撒在了乡下之后,单独的小队就立刻显现出力量的薄弱了。 第三、这次掘开黄河大堤的行动,也并不是蔡道表面上向那些寨主们所说的那么简单。 其中,还隐含了三个目的。 1、锻炼手下的小头目和喽啰们,毕竟,蔡道是不会让他们当一辈子的土匪和山贼的。 、黄河在北岸、特别是河北境内决堤的话,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一方面可以改善当地的土壤,在大灾之后,黄河中的淤泥肯定会稽留在附近的土地上,这让当地的土地会变得更加肥沃的。另外一方面,也能够改善大宋对两国防御不利的情况。 大宋朝之所以,经常选择河北地区作为泄洪口,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石敬瑭将幽云十六州卖给辽国之后,大宋国在河北和山西就缺少了一道稳固的防线。 山西地形独特,三条山脉环绕。虽然少了云州,可其他地方也是出出都是山间的大小盆地,几乎每一个盆地都有可用来防守的坚固点。 而且,这个时候的太原府城池比不上北汉都城那么坚固,可如今的太原城还是天下间少有的坚城。 反而是河北最让人担忧。 在缺少了燕山山脉和榆关,也就是后来的山海关之后,在游牧民族眼里,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可以任他们肆意驰骋的跑马地。任何游牧民族到了这里,他们只要骑着马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饮马黄河了。而且,这个时代不像后世,碰上暖冬见场雪都有些困难。 黄河之上在冬天可是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冰盖,那个时候,她就根本再也无法作为天然的屏障,来阻挡那些游牧民族的骑兵了。 而黄河在河北北岸地区决堤的话,除了将所携带的大量泥沙留在当地以外,也会给河北地区留下很多大大小小、规模不等的湖泊。这些和宋朝在河北境内种植的树木连在一起的话,做不了长城,也可以作为边境上的绿色迟滞,迟滞游牧民族进军的速度。 、自然是用来对付韩家。 这次的行动,肯定会伤及不少人命,所以,蔡道才会亲自上阵。他还将太行寨中的人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将他们当成督察队,让他们骑着马四处游走,小心监督着每一个派下去的小队。 不过,蔡道还是白担心了,他自己都有想到,这一次的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 除了极个别死硬、恋家的老人以外,整个相州乡下、韩家的佃户在蔡道派人掘开黄河大堤之前,就全部撤离了出去。黄河大堤在相州决堤之后,经过调查,死掉普通老百姓不到十个人,而且,大多是年龄比较大的老人。 大水过去之后,那些一直不理解这些土匪此次行动的老百姓,终于明白这些河东路的山贼此行的目的了,他们这可是救了这些小老百姓一家人的命了。 说是天高地厚之恩一点也不为过。 就连那些死了亲人的家属也非常谅解他们。 他们心中十分地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长辈太过于固执,他们又怎么会死在这次洪灾当中呢?这些死硬的老头老太太们就是太过于相信韩家,他们为韩家当牛做马的几辈子,一直都相信黄河肯定不会在相州这片土地上决堤的。 当然,这些已经故去的老人的想法并没有错,如果不是蔡道乱入的话,相州这段黄河在韩琦就任丞相之后,的确是没有决过堤。 事后,蔡道这才让人打探清楚。韩家几乎占据了相州所有的田地,包括山林。可是,这家人却并不是良善人家,主家对于耕种自家土地的佃户克扣的非常严重。其他地方,有的地主向佃户收取每亩的租子,顶多也就收五、六成足而已。可韩家每亩地的租子却足足收了七成。 不管丰收还是歉收,即便是绝收了,一分钱的租子也不会减免。要知道,韩家的土地可是不用缴纳朝廷的赋税的。 更让人惊心的是,韩家也经营高利贷和贩私盐,卖儿卖女,逼死全家都还算是小事情。由于连续扶助两位皇帝登基,所以,韩琦一家受到了宋英宗和宋神宗两位皇帝极大的恩宠。这些年,韩家一直在利用灾荒,暗中吞并着相州附近的田地。 原来,韩家在相州,就几乎已经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田地,他这个韩相州叫的可谓是名副其实了。 因此,蔡道的手下便用少量的钱财将绝大部分韩家的佃户都提前迁移走了。 于是,在元佑八年八月初,一直把守在相州黄河大堤上的厢军突然在八月一日只一天黄昏时刻,突然遭到一群来历不明骑兵的偷袭,一时间‘伤亡惨重’。 其实,这个所谓的‘伤亡惨重’自然不是事实,一方面这些厢军战斗力极为低下,蔡道派出去偷袭他们的骑兵,刚一露头,他们所有人,包括那个韩家负责带队的小校,全都立刻四散奔逃了。另外一方面,蔡道也没有让手下的骑兵追杀他们。只需要把他们驱赶开来即可。 过了没有多久,那些原本想要在事后回归军营的厢军们都听到甚至是看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肝胆俱裂的一件大事——黄河在相州,更为准确的说就是在这些厢军保守的堤岸那里决堤了。 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 这种情况之下,除非是傻子,这些个厢军全都趁着这段慌乱的时期逃散了。 韩家这次损失惨重,肯定会追究责任。 这些厢军口中的‘西夏国骑兵’偷袭的事情,韩家人会信吗? 即便这件事是真得又能如何,韩家人敢去找西夏国要会自己家中这一次的损失吗? 还是敢带兵攻打西夏国呢? 就是韩琦本人对西夏国的战绩都让人感到可耻。更别说,韩家第二代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出类拔萃的人物。 所以,最终,黄河决堤的责任肯定就会落在看守黄河大堤这些厢军的头上。(未完待续) 第407 掘开黄河大堤3 所以,最终,黄河决堤的责任肯定就会落在看守黄河大堤这些厢军的头上。 把这位韩家的亲戚自己连同他手下的这些厢军们全部处死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就连韩家那个本家的小校也都没有敢去向韩家禀报这件事。他在得知自己所把守的那处黄河大堤居然真得决了堤,就彻底的死了心。他其他任何人都明白,一直以来,他所依靠的韩家这棵参天大树,如今这件事一发生,却变成了一道催命符。 一旦自己落入韩家人的手中,这些一向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肯定会把自己扔出去背这个黝黑的黑锅。不但是他自己,就是他所有的家人下场也肯定极度悲惨。在利益面前,韩家人肯定不会在顾忌自己这个八竿子之内的亲戚了。想到这些,这位极为明智的小校身上猛然到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这位小校在第一时间就跑回了家,扔下所有的东西,只携带着自己的家眷和一些之前的金银细软,乘坐蔡家的海船,逃离了河北。还在,这些年他仗着是韩家亲戚的身份,也没有少喝手下厢军的兵血,算是搜刮到了不少的财富。最终,他来到了琼州,隐姓埋名起来。 这一次,汹涌的黄河、翻滚的洪峰、岌岌可危的黄河大堤突然在相州地界决了堤,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韩家这一次的损失究竟有多严重,凡是亲眼看到决堤之后,相州地界惨况的人都是深有感触的。 不过,还是一些有心人从中发现了一件蹊跷之事,这次决堤发生的如此突然,波及的范围如此之广,不但是相州,连同相州周边地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可是,这些有些人居然没有在路上看到以往洪灾决堤之后,浮尸遍野的惨状。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相州韩家和赵煦闻讯后派来的钦差都发现了这件事,可是,把守那段大堤的厢军,从上到下居然都跑了,大宋的厢军都是无定的飘零,他们都是河北其他地区逃荒之后,无家可归,被当地的官府收容进来的游魂野鬼,他们逃走之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踪迹。 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家伙,居然还是韩家的亲戚,可就是这个亲戚居然抛下了相州城中的府邸和城外的田地,一家人都消失了。 这可是相州城,韩家人居然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卷走了自己的家眷离开相州,都不清楚。 这位钦差在查探过一番整个相州的情况之后,回到相州城,对着韩家的主事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匆匆回京复旨去了。之所以急匆匆地离开,因为他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这次黄河大堤虽然在相州开了一个口子,结果看似非常地严重。其实,说到底,却跟朝廷一点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整个河北诸路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相州所有的田地全都是韩家的产业,朝廷从中收取不到一份的赋税,还要替韩家出粮食替他们养那些厢军替他们守卫相州城和黄河大堤。 如果,这一次黄河决堤,死得百姓实在是太多的话,朝廷即便再怎么捉襟见肘,也会想办法拿出粮食救助灾民的。可是,事情就诡异到了这个地方。 决堤之后,整个相州城外居然没有看到浮尸遍地的荒野,也没有听说周边州府县外聚集了大批逃灾的难民。可以说,这一次,韩家不但损失了这一季的粮食收入,也损失了那些逃灾难民们欠下的高利贷。 因为,这位钦差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韩家可能都还没有想到的可怕后果。 不管韩家的这些佃户这一次究竟是如何在决堤之前逃离灾区,躲过这次劫难的。这些佃户心中恐怕都知道,如果他们在灾后还回到相州的话,韩家人肯定会把这次的损失转嫁他们的头上。 所以,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这些已经逃走的佃户全都肯定不会重新回到相州,再为韩家去当牛做马了。只要他们想办法逃过黄河或者太行山,韩家人可就管不住他们了。 其实,还有更为可怕的事,这位钦差和韩家人都没有想到。 因为蔡道和七色领组织暗中实行的移民计划,如今整个河北诸路最底层的百姓人数已经不足了。要不是有用烈酒从辽国换来的耕牛撑着,今年整个河北诸路的耕地根本就无法播种完。 相州韩家如今一下子少了几万名佃户, 来年呢? 这次水灾波及的地方,也就是黄河两岸、淮河两岸而已。何况,京畿地区、京东西路、淮河东西路都要比河北诸路富庶的多,这里的遭灾的百姓即便是无家可归,大不了去荆湖北路那里讨生活,也不愿意去河北。 那里既有兵祸的危险,又有韩家这样的相州土皇帝。肯定不是灾民的首选之地。 况且,经过元丰末年和元佑这几年的折腾,河北诸路农民的人数已经接近枯竭点了。 说起来,这才是蔡道狠下心来,扒开相州黄河大堤的根本原因。 因为,蔡道就是要借着这次的风波,将整个相州韩家赶出河北。 …… 办完这件大事之后,蔡道便将剩下的善后事宜和灾民的去留问题都留给七色领和蔡兰陵去解决。 韩家的这些佃户,是愿意去夷洲岛定居,还是愿意翻过太行山,到河东路或河中府定居,蔡道并没有强求,一切有他们自己决定。 不过,就是蔡道不说出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些韩家曾经的佃户都心知肚明,他们再也回不去自己的故乡——相州了,甚至连河北诸路都回不去了。 相州韩家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雍丘韩家,韩亿生了八个十分出息的儿子,也比不过韩琦剩下的这些不争气的儿子。 两次册立之功,让相州韩家已经坐稳了大宋朝第一文臣世家的宝座。 目前说来,韩家的这种地位,是谁也无法撼动的。 …… 河北事情一了,蔡道自己便带着蔡桶和蔡板,急匆匆的赶回了雪花山白云观。 这一次,他们可就坐不成船了,大雨一刻都不曾停歇。黄河波|涛汹涌,根本就无法在这个时候行船,他们也只能坐着小马车,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往回赶。(未完待续) 第408 三顾白云观 这一次,蔡道主仆三人回程的时候同样坐不成船了,大雨一刻都不曾停歇。黄河波|涛汹涌,根本就无法在这个时候走水路,他们也只能坐着小马车,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往回赶。 一路无话,这一日,他们三主仆刚一回到白云观,山下就有人上山来送信。 来人并不是七色领的人,而是蔡兰陵和蔡樱花另行组织的谍报人员。 这个重新构建的间谍组织,主要负责两个方面,一是负责刺探汴梁城中的各种情报,二是负责刺探大宋朝周边和她敌对的那些国家,辽国、西夏、大越国,甚至是远在太白山中的完颜部,还有就是一直都是华夏皇朝的故土,却被大宋国开国皇帝赵匡胤弃掉的故土——大理国。 蔡道之所以选择另选炉灶,倒不是不信任七色领这个自己搭建的组织。而是,因为两个组织侦测的方向侧重点并不完全相同,何况,多渠道的信息也能让蔡道可以从不同角度来看待手中的情报,以确保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最为适合的决断。 七色领组织主要是在挖大宋的墙角,迁移民,卖粮食,腐蚀各路州府县的官员,这些都是在削弱赵宋皇朝的统治。而而蔡道新建立的这个情报组织,却是在保住汉族手中的正统皇朝。 是为了收回汉唐的故土,确保汉族政权能够把五代十国丢掉的那些领土全部拿回来,让这些故土和其上面的子民全部重新纳入到汉族的统治之下。不过,这汉族的皇朝究竟是不是姓赵,蔡道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在经历过宋神宗这个赵姓皇帝之后,他已经对这个家族的统治者有些希望了。 之所以没有选择造反这条路,蔡道只是怕麻烦罢了。 造赵家的反,也的确是比其他大一统的皇朝要麻烦的多。 靖康之耻,还不是有一些没有骨气的犬儒投靠了金朝统治者,如果,换成是蔡道造反成功的话,想必这些人中还是有人愿意继续做赵宋的忠臣的。 而真正坐上了皇帝这个宝座,蔡道就觉得更麻烦了。 皇帝谁都愿意做。 可孤家寡人的那种孤寂, 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蔡道将手中的情报一看,就知道,自己在白云观中呆不长了。 因为,赵煦又一次派了一位‘钦差’,这次来的人是一个让蔡道更加难以拒绝的说客。 他就是曹虎,别看这小子年纪还小,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实职。可不要忘了,他可是蔡道的恩人曹国舅的亲孙子,想必,这小子来的时候,手里面肯定还会拿着曹国舅的亲笔劝诫信。 而且,这个情报来的有些晚了。 毕竟,蔡道给蔡兰陵和蔡樱花的时间有些太短了,这个新的组织真正搭建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年,所以,还没有事实把握住蔡道随时随刻的行踪。之前,京城之中的负责人得到这个情报的时候,蔡道还在河北相州,这位信使是一直撵在蔡道的屁gu后面跟着。 想必,曹虎现在已经过了风陵渡口,进入河中府地界了。 不过,蔡道还是低估了曹虎行进的速度。 虽然这个时候大雨严重阻碍了黄河的运输能力,可风陵渡那里还是可以顺利通过黄河的。而且,为了加快速度,曹虎特意从父亲那里借来了辽国的宝马,像初出牢笼的猛虎一般,一路之上很少停歇,疾驰到了雪花山。 他到达山脚下的时候,也只是跟蔡道错了一个前后脚。 这不,蔡道刚刚看完信,感叹了一番之后,山下就有人来报,有一个位自称是蔡道徒弟的带着不少人前来拜山。 不用问,曹虎来了。 “小板子,你去让花兰溪她们立刻收拾好东西!”蔡道起身,先向蔡板吩咐道。 蔡板一听差点就没有蹦起来,这些年他跟着蔡道,虽然也走了不少的地方,但是,转来转去都是在山上,他是好动的脾性,如今在山上呆的都快呆吐了,所以,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要回京啦?” “嗯!快去吧!”蔡道点了点头,回答道。 说完,蔡道便再也不理会兴奋不已的蔡板,自顾自的离开了书房,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将手中的那封情报用屋中蜡烛点着,烧得是干干静静。 蔡桶则一言不发地紧跟在蔡道的身后。 此时,正是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洒在蔡道的道袍之上,闪着金黄的色彩。 蔡道也是花哨,他回来之后,便换上了一身金黄色的道袍。 在大宋,只要不再衣服上绣龙和凤,官府一般是不会管百姓衣服是不是黄色的。这可不是明清时代,黄色衣服代表着皇家。 这样拉风的出场,让山下急匆匆往山上赶的曹虎,以及他身边的那些护卫们都看得呆住了。 仙风道骨都不足以评价蔡道在他们面前展现的风采。 八年过去了,黯然离京时,一个**岁的罗锅子,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的少年,不,应该是道士。如果蔡道光洁的颌下在飘上一些须髯的话,那定是神仙无疑了。 曹虎也就是一愣神,猛然惊觉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挂名的师傅之后,他激动之下,就扔下自己的手下,几步到近前,想要一把抱住蔡道,来宣泄心中的思念之情。 不过,他还没有靠近蔡道,便被蔡桶一巴掌拍到了一边。 蔡桶虽然人比较木讷,但不是傻子。 蔡道虽然没有说下山来接谁,可他从对方眉目之间依稀记得,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却是那个什么曹家的小公子,身份如何尊贵,他不知道,不过,他却对曹虎天生神力记忆深刻。所以,蔡桶才会在曹虎扑向公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将曹虎拍飞了出去。 经过这么多年,两个人虽然都有进步,但是,两个少年在力气方面的差距并不是太大。曹虎是天生神力,又不愁上好的吃喝,如今生得是膀大腰圆。蔡桶则在蔡道的调教下,刻苦地训练自己,在太行寨里自然不愁吃不到牛肉。不过,蔡桶这傻大个不知道为什么天生就爱吃菘菜,所以,他长得并没有曹虎表面上那么壮实。 不过,曹虎毕竟是贵公子,没了蔡道的监督,他身边的人又不肯让他吃苦,所以,他的进步也仅仅是和蔡桶持平而已。 天赋固然重要,努力也必不可少。何况,两个人只是比力气,而不是比脑子。 “大胆,你居然敢打我家公子” “哪里来得野小子,居然敢伤我家公子” “……” 蔡桶突然的这一动作,让曹虎身后的护卫们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跳出来指斥蔡桶,甚至有人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兵器。 看他们的样子,只要曹虎一声令下,就要将蔡道主仆二人诛杀当场。 见此,蔡道脸上一唬,对着曹虎说了声:“虎儿,你把你的这些手下赶下上去等着,为师收拾完东西就跟你一起回京。” “诺!”曹虎闻言,转身看着自己的那些护卫,生气地斥责道:“看看你们那点出息,这可是本公子的师傅,你们居然敢在这个地方拔刀,都给本公子立刻滚下上去,凡是拔刀的,一律仗责五十军棍。” “虎儿,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一人一军棍即可”蔡道自然不会真得让曹虎真得就这么重处这些曹家的护卫,便说道。 “诺!多快点滚吧!看到你们,老子我就觉得心烦。”曹虎扬着手中的马鞭抽了几个拔出刀子的手下,大声吩咐道。“不是我说,师傅您也是太妇人之仁了。” 蔡道自然不会理会曹虎这小子的吐槽。此次回京,一路之上,这些人既然是出来保护曹虎的,那么他们肯定也会跟着蔡道一起回京。 蔡道虽然不怕只写禁军中的所谓高手找自己麻烦,可要是能够少些麻烦,卖个人情给这些人,何乐而不为呢? 那些护卫没奈何,他们只好垂头丧气的下了山,这是曹虎却有些气馁地问道:“啊!师傅,您怎么这次就这么急着回京啊?徒弟我这一次好不容易才出了京城,能不能在山上多呆几日啊?” 这位纯粹是闲的。 “行啊!等回京的时候,为师就向官家这么解释,如何?”蔡道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曹虎就立刻偃旗息鼓了。 蔡道一行人需要收拾的东西本就不多,如今有穆老寨主在这里坐镇,大家伙一起动手,很快就将行李收拾好了。 能看到落日的余晖,说明此时的雪花山并没有在下雨。其实,在回来的前天,这里的大雨就已经停了。 太阳还未下山之前,蔡道便带人离开了白云观。(未完待续) 第409 雨过天晴 太阳还未下山之前,蔡道便带人离开了白云观。 一路之上,曹虎以及他们的那些护卫都惊奇地发现,雨居然停了。 要知道,他们这一路紧赶慢赶,可一直到中条山附近,才看到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第二天一大早,赶到了雪花山最近的一座县城里,这座县城雨过天晴。 第三天正午,蔡道一行人感到河中府,这里也是雨过天晴。 …… 十天之后,蔡道一行人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汴梁城下的时候,初升的太阳让整个汴梁城中的百姓们都禁不住欢呼了起来。他们都还不知道,运财童子有重新入京了。 昨夜京畿地区仍然是一个下雨的黑夜,可这场下个四个多月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这里居然也是刚刚才雨过天晴的。 雨终于还是停了,这也让汴梁城内一直都惊慌不安汴的百姓们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有曹家的人带路,蔡道一行人自然不用在侧门那里和普通的百姓排队。一路之上舟车劳顿,蔡道自然也不会再讲究什么与民同乐、众生平等、不利用特权的屁话。 任何时代,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进了城,曹虎立刻分派了两拨手下去送信,一是给官家送信,二是给自己的祖父送信。 蔡道见此情况,却并没有阻止,不过,他的嘴里面还是嘟囔了一句:“唉!看样子,今天又会不成家了。” 这话说得声音虽然不大,可曹家的每一个都能够听见。曹虎耿直地问道:“师傅,话说,如今的汴梁城内,您还有家可归吗?” “呃!”曹虎这一句话把蔡道问得哑口无颜。 保育院虽是宋神宗出的钱,可不管是挑选的人员,还是培训,都是蔡道一手一脚将这个利民机构撑起来的。可是,也正是因为他的缘故,极度厌恶他的太皇太后对于蔡道经手的一切都废止了。如今,这个地方是树倒猢狲散,一路上,蔡道也问过那些孩子、小太监和小宫女的去向。 总而言之一句话,死的死,散的散,总是都没有落下什么好的结果。 唯一没有死人的群体,也就是蔡道小时候在孝慈里收养的那二十个姓宋的男孩子。不过,这些孩子长大后,都被太皇太后高滔滔赐给了保守派几个重臣做家奴。 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如今再见到蔡道之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和想法。如果愿意脱离这几家的掌控,蔡道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可是,如果这些孩子都被调教的奴性十足,蔡道也就懒得再去管他们未来的命运。 其实,蔡道想得非常明白,其实这二十男孩子,如果是没有蔡道这个穿越者的话,他们在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溺毙了。又何论前程与未来呢? 天下的孩子千千万万,如今新皇继位,如果肯用蔡道的话,他稍微用点力,一个月救下的孩子肯定都超过这个数字了。过去的这八年间,有些人因为蔡道而死,却有更多的百姓迁居到夷洲,活了下来,有更多的孩子在环绕河东路的三条山脉中出生或者生存了下来。 这个地方,蔡道早在在元丰八年便彻底将它遗忘了。 蔡氏学堂也是蔡道一手建立的,可如今却被曹家和潘家均分了,曹家是将一半修建了一座道观,曹国舅就在其中修行,而潘家将另外一般作为宗学,供曹家、潘家的子弟在其中学习。 不过,这两家的子弟在儒学或诗词方面除非是天纵之才,不然,他们即便进学也无法考中进士。文臣一定会在暗中阻击勋贵家族进入文臣的阶层。 西北的种家和王韶就是两个非常明显的,种放原本是宋初的隐士和大儒,不过因为后人在宋夏边境上战功卓著,活生生变成了武将世家。 王韶则更冤枉,他本人就是进士出身,可就因为他比韩琦、文彦博等丞相战功高,也被归于武将,而不是儒将。在后世的宋史之中,更是极近春秋笔法,来隐晦的污蔑这位为大宋披肝沥胆、出生入死的儒将。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总之,在大宋朝讨生活,一旦沾染了武事,你就是个状元,那些嫉妒他们的犬儒们也能将他编成一个武将。 最后,蔡道在城外拿出用蔡氏学堂换来的状元,也变成了蜀学的产业。 张商英、和苏氏兄弟倒是不差钱,用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从蔡道手中买了过来。 问题是,蔡道不缺钱啊! 京畿地区,不管是内城外城,还是汴梁城外,都是寸土寸金。内城外诚里的土地零散而昂贵,靠近皇宫的住宅,就是皇家的手里都不多。那些地方还得紧着几个重要的大臣,根本就轮不到蔡道这个无品无级的小道士。而城外的土地,倒也好买,可同样有一个大问题,向曹家给他的那么大一处大的院落,根本就没有地方买去。 …… 就在蔡道纠结着,慢慢前行的时候,宫中果然来人了。 两个打头的都是蔡道的老熟人,领队的太监居然是那个梁师成,保育院废除了,可这小子居然硬生生活了下来,看样子,他即便不是赵煦的亲信太监,其品级也是不低。而武官,蔡道就更熟悉啦! 狄安! 每次见到他,蔡道都不由得有些嫉妒,虽然不是小鲜肉,可这位武将就是放在后世也是个英武非凡的帅小伙。蔡道自然为这一世的皮囊生得并不差,可每一次,跟狄安一起出行,他都有点觉得伤自尊。 曹虎倒是和狄安挺熟,一见到他,就立刻心痒难耐,想要当街和他比试比试。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比试的好时机。 “虎儿,你赶紧回家吧!官家还等着我呢?”蔡道见此情况,主动出言喝止了曹虎,却并没有从马车上下来,只是朝着他们拱了拱手,淡淡地问道:“二位大人,别来无恙吧!贫道这就跟你们一起进宫,不过,贫道这几位仆人该如何安置呢?” 蔡道如今在汴梁城并没有住处,蔡卞倒是有府邸,可他并不想、也不愿意回那个家。按说,他自己进攻的话,蔡桶他们几个完全可以跟着曹虎一起去曹家。 可是,蔡道估计小皇帝会气不过自己三番五次地拒绝他,肯定会出什么幺蛾子来整治自己,以及他身边比较亲密的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果然,梁师成朝着蔡道唱了个诺,恭恭敬敬地说道:“蔡道长,陛下已经吩咐过了,您的贵属就先安排在保育院里休息。” 蔡道的态度有些倨傲,可这个梁师成刚一得势,却并不张狂,对他的态度还算是恭敬。 蔡道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赵煦不把自己的这些手下带进宫,他也就安心了。毕竟,他虽然是个道士,可他毕竟已经长大了,在宫中肯定要谨言慎行,一旦行差踏错,小命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几个女孩子真得进宫的话,蔡道并不担心,可蔡桶和蔡板进宫之后,一旦跟自己分开的话,难免会被小人陷害。 林冲误闯白虎堂,可不仅仅只是小说里的桥段,皇宫内院出出都是比白虎堂更加要命的地方。 所以,蔡道转身吩咐道:“蔡板、花兰溪,你们带着人先去保育院休息吧!好好的休息几天,这几日,就不用到宫外等着了。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的。” “公子……” “公子,我……”花兰溪和蔡板都不放心蔡道一个人进宫,还想说些什么。 蔡道转身下了来马车,朝后面摆了摆手,便走到自己的坐骑跟前,接过蔡桶手中的缰绳,倒骑着自己那头精品白毛驴,便冲着狄安说道:“那好吧!你们头前带路。” 说完,蔡道便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座下的白毛驴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 狄安一看,心中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他只能主动骑着自己的宝马,降低了速度,一手牵着蔡道的那头毛驴跟着大部队,向着皇城的方向行进。 蔡道也是心大,他居然就这么倒骑着毛驴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蔡道突然被什么人推醒了。 “谁呀?干嘛推贫道啊!这人参果眼看就吃进嘴里啦!”蔡道猛然惊醒,还没有缓过身来。 睁开眼睛,茫然四顾,好半天,愣是没有瞧出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而且,他陡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继续骑着屁股底下的毛驴,而是被四个小太监用滑竿抬着继续往前走着。 “总管大人,您终于又回来了!”抬着他的四个小太监,其中那个个头最高的太监高兴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410 又放大招了 “总管大人,您终于又回来了!”抬着他的四个小太监,其中那个个头最高的太监高兴地说道。 “哟,二愣子、三德子、小安子、小李子,居然是你们四个抬着贫道。真是受累啦!”看着抬着自己四个人,蔡道自然居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四年,大家活得都不容易。 特别是他们四个,在这八年当中,能够活生生地站在机子的面前,真得是非常的不容易。 没想到,蔡道进宫之后,又遇到熟人,这四个小太监,不应该说是四个已经长成大人的太监。 要知道,他们就是保育院中,和蔡道关系最好的四个太监徒弟。 蔡道都能够想象的到,和蔡道的关系最好,也就意味着这八年来,他们肯定会遭受更大的痛苦和折磨,仅仅就是因为他们和蔡道的关系好而已。 这四个太监当然原本就不叫这个名字,他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原本的名字,甚至是姓氏都不知道。蔡道之所以这么叫他们,也就是为了说着顺口罢了。 蔡道便给其中的三个起了自己耳熟能详的三个太监的外号。 不过,刚才首先主动和蔡道说话的这个太监就是个例外,他表面上和蔡桶一样的壮实、一样的有些呆傻。可蔡桶只是反应迟钝,有些轻微的自闭、不爱和不认识的人说话而已,可这个太监却实实在在脑子里缺根弦。所以,蔡道才叫他二傻子。 蔡道没有想到是,经过整整八年的波折和孽待,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居然活了下来。这个原本壮实的傻大个如今变成了一个瘦竹竿,可见,他这几年还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原本,宫中的滑竿应该是两个抬得,可蔡道这几年将身体养得实在是太壮实,这几个受了八年苦头的太监比蔡道还要大上好几岁,可走了没有半里路,便都是开始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 这里面唯一能够一边抬着滑竿,一边说话的太监也就是二愣子一个人。 “好了,你们四个停下来吧!”蔡道看着劳累过度的四个太监,用手拍了拍滑竿,温言说道。 他们四个倒是停了下来,其他三个都是有些不知所措,二愣子就是个直肠子,立刻就问道:“总管大人,这还没有到地方呢?您这么让我们停下来了。” “好了,滑竿扔一边吧!跟我一起去见皇上吧!梁公公头前带路吧!”蔡道并没有解释什么,向梁师成说了一句,活动了一下四肢,便跟着对方往前走去。 梁师成本来还想训斥一下这四个废物点心,可转念又一想,这四个小太监和蔡道以及官家都算有一些香火情,不然,这一次,官家也就不会钦点了他们四个来接蔡道了。况且,他自己心中也十分的清楚,他们四个之前也是因为蔡道的原因,在夜香局吃了不少的苦头,心中也就释然了。 都是宫中的公公,又何必难为一些和自己没有任何冲突的同类人呢?何况,梁师成也看出来,这三个太监并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所以,这个时候,梁师成也就选择沉默。 其实,梁师成之所以没有出言训斥他们四个,只要还是因为蔡道。 这个道长,别看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如沐春风似得,可是,他对于那些赶在他面前甩脸色的太监从来就不会纵容。他还记得,在和当今官家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小道士小小年纪就能够利用宋神宗将赵煦身边的那个小太监给诛杀了。 这么心机,这份能耐,让梁师成如何能够不后怕呢? 这也是,大家都以为官家不喜欢这个道士,甚至是痛恨对方的时候,他还这么毕恭毕敬对蔡道的原因。因为,他还知道,赵煦虽然不喜欢蔡道,但却是有求于对方的。 一路无话,用了没有多长时间,蔡道便跟着梁师成和狄安一起来到的勤政殿。 狄安带着亲军在勤政殿五十米外开始布防,之所以选择这么远的距离,并不是赵煦或者蔡道的要求,而是因为他一向都了解这个罗锅子的秉性。 过一会儿,离得越远,对他,对自己的这些手下来说就越安全。 在别人看来,居然拒绝了官家的两次诏命,拒不入宫,还主动勾|引了几位大臣,居然还一起在白云观中耍起了花招。 如此的胆大妄为,不给官家面子。 这个罗锅子此次进京,见到官家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想方设法的砌词狡辩。 可狄安心中却十分清楚,蔡道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一定会像十年初次见到先帝的时候,同样是用激将法将之前和官家的不快彻底抹消。 而且,官家也一定会上当。 可是,狄安没有想到的是,蔡道自走进勤政殿之后,一没有下跪,二没有行礼,只说了一番话,便将赵煦气得拔出了自己肋下的宝剑,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而这番话更是让城府渐成的梁师成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赵佣,对了,你如今改名叫做赵煦了。贫道每一次回到汴梁城,每一次看到那高悬在开封府头上的黄河。都在替你应庆幸啊!从四月到目前为止,辽国、西夏国都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入侵,而国内和贫道都没有选择在这段时间里起兵反叛。”蔡道说得就是这番话。 他说完之后,还意犹未尽,又主动补了一刀,说道:“你应该庆幸啊!这个皇帝的位置着实是不易啊!” “你……你这个罗锅子,你这个狗东西。简直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赵煦本来还想了不少招数,想要好好的整治这个罗锅子一番。真没有想到,二人刚一见面,蔡道就先把他的火给勾起来了。 赵煦此时状若风魔一般,闻言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赶紧把这个狼心狗肺的罗锅子给朕碎尸万段。” “皇儿,你先冷静一下。”这个时候,亲政殿内的屏风后,突然传出来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德妃娘娘,孤……他……” 果然,屏风后面的是朱德妃。 经过八年的羞辱和隐忍,赵煦早就养成了一定的城府。若是平时,听了只生母的话,赵煦还是能够冷静下来的。 可是,这一次,蔡道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过份了。 很快,狄安闻讯便带着手下的亲卫们一起冲进了勤政殿,依命将蔡道带了下去。 于是,很快宫中便传来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蔡道重新回到汴梁城的第一天,见到赵煦之后,没用半个时辰,便被打进了死囚牢。(未完待续) 第411 那个罗锅子又惹怒皇上啦! 于是,很快宫中便传来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 那个罗锅子又惹怒皇上啦! 重新回到汴梁城的蔡道,在第一天,见到赵煦的第一面,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自己送进了死囚牢。 路边社的人还说,那个罗锅子之所以能够现在还活着,那还是朱德妃出面替他求情之后的结果,不然的话,盛怒之下的官家肯定会把蔡道就在当天立即被推出午门,腰斩和斩首都不是终点,千刀万剐才会是那个罗锅子最终的去处。 可八年之后,那个罗锅子再次见到官家第一面的时候,究竟说了些什么,惹得官家如此的愤怒,可就没有一个人清楚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蔡道所说话的内容,一点也不稀奇。 这是因为,除了德妃娘娘独自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外,其他当时就在现场的宫女们和太监们全都被留在了勤政殿的大门外。 好在今天天晴了,不然的话,搁几天前那种潮湿下雨的天气,非得就此跪死上好几个。 这也就难怪一向镇定的梁师成都被吓得尿了裤子,到现在,他还夹着湿漉漉的裤子,趴在地上不敢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 其他小太监们和小宫女们的的表现,那就更加不济了。所有人都被吓得跪爬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裤裆里,瑟瑟发抖。 要不是在空旷的殿门外,光是听着那浓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就能活活把人给憋死了。 …… 此时的宫外,一个亲军内卫经常光顾的半掩户里,狄安正带着今天当值的几个手下低级将领在饮酒,以缓解一下今天刚刚经历过一次鬼门关前徘徊的压力。 “头,您这一次实在是太英明啦!” “是呀,头!这一次,要不是有您的英明决策。我们这些丘八还不得活活让那个罗锅子给坑死啦!” “没错,话说回来,到现在,洒家这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的乱跳呢。” “……” “……” 而这时候,几个和狄咏关系不错的低级亲军武官围在其周围,有的人出言奉承,有的人拍着自己胸脯大口大口的出着气。 这几个人能够当上官家的亲卫,自然都是出自武将世家,却又不是狄家、高家、曹家和潘家那样顶级的世家,所以,只能混到官家的身边,以图将来获得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官职。不过,他们当中大部分人的身份都和蔡道一样,全都不是家中的嫡子,自然那也就没有继承家中爵位的机会。 如今,狄安和他们都不当值了,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劫,出得宫中之后,自然要到外面轻松轻松。 他们出来的时候,可都经过皇城司的审问,在得知他们在勤政殿外很远的地方布防的时候,赵煦这才允准他们离开了皇宫,暂时归家听候命令,看样子,短期之内,今天这些当值的亲卫是不会在回到宫中去当值了。 “派去的兄弟都吩咐好了吗?”狄安并没有被手下那些阿谀奉承之言而感到多么的自豪,却是淡淡地问了自己的副手一句。 “狄大哥,洒家办事,您就放心吧!”说话的却是孟家的老二,名叫孟浪,他就是评书杨家将里的孟良的后人。 蔡道曾经打听过这个孟良的事情,听狄咏那么一说,他才知道,历史上和评书里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情。 焦用是狄青的部将,而他又是焦赞的本家。 焦赞和孟良本的确都是在抗击辽国的第一线任职的,不过,这两个人却并不是处于同一个时代的人。孟良也的确是曾经做过杨延昭的部将,不过,他原本是出身绿林好汉,可能是被杨延昭或者其他人招安之后,后来,才‘改邪归正’,当了大宋朝的一名武官。 而焦赞虽然在历史记录当中是富弼的部将,却并没有和辽国真正的打过仗。可问题是,富弼带兵和辽国打过仗吗? 所以,焦赞是不是评书中那么勇猛,历史上,这位在辽宋边境上任职的武将并没有什么战绩。自澶渊之盟后,这么多年来,辽宋也并未真正的打过什么大规模的战争。 富弼,他这个人也只是利用一纸新的卖国条约和辽国维持住了和平。 宋仁宗庆历二年,大宋国当时的情况也的确是处于内外交困、财力匮乏、国内盗贼蜂拥,外部一直受困于西夏国建国这件事的困扰。由于李元昊不断带着大军在宋夏边境上进行侵袭,而且,大宋的军队也接连遭受了三次大败,这就让当时辽国的君主辽兴宗看到了南侵大宋国的好机会。 不过,真实的历史事实证明,那个时期的辽国情况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是外强中干罢了。辽兴宗这个昏君是有能力集结重兵于边境,威慑大宋朝,可他却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真正赢得了大宋朝的军队。这一点,从辽兴宗后来连续两次亲征西夏,都是先胜后败。 结果是多么的一目了然啊! 一点点威慑,就震得这些犬儒们奴颜婢膝,献币纳贡。 比起当初,宋真宗事情,辽宋谈判时,寇准威逼曹利用,纳贡不超过三十万,不然回来砍你的脑袋的好起来,这位被范仲淹称为‘王佐之才’的贤相,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在蔡道看来,富弼之所以受到那么的多的赞誉,根本原因是,有关‘重熙增币’的盟约约,从结果来看,这个单方面对辽国极为有利的盟约,最终的结果却是对大宋国有利。 虽然大宋国又一次多付出了十万的岁币,但是,也使得辽国和西夏国就此交恶。而辽兴宗的无能、李元昊的狂妄,直接导致两国开战。经历过连续两次失败的亲征之后,暴露出了辽国的虚弱,也间接地替大宋国大大削弱了西夏国和其自身的军事实力。 狄安之所以会这么问,倒不是不放心孟浪办事不利,而是,担心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会暗中对蔡道下黑手。 这个人就是焦家的老三——焦俊。他的大哥焦赞就那位自己已经把自己被‘死亡了’的焦挺。如今的焦家是老|二焦拔袭爵,而这位老三并未因为大哥焦挺是跟着狄咏出征而死,就迁怒于他的。 这是因为,他把矛头指向了当时需要被保护的蔡道。(未完待续) 第412 事件酝酿 这是因为,他把矛头指向了当时需要被保护的蔡道。 将军难免阵前死,大宋的这些武将其实都把自己的生死看得并不是很重。 可是,这一次焦挺‘死’的过于窝囊。这让焦俊,甚至是整个焦家如何能够不怨恨蔡道呢? 要知道,如果不是蔡道的话,焦挺根本就不用跟着他一起乘船出海的。 其实,说起来,蔡道这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焦挺自己要接着那个机会被‘死亡’,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蔡道能够借此机会,收一个得力的小弟用一用,这个黑锅也算是背得有价值了。 …… “狄大哥,您放心,小弟我还知道事情的轻重。那个罗锅子是官家要对付的人,还轮不到小弟我出手。”焦俊自然知道狄咏这句话是针对他说得,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回应了一句,便又继续闷头看是给自己灌酒。 狄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回敬了焦俊一杯酒“怎么,你们这些小子,难道就不想知道蔡道长在勤政殿里究竟说了些什么吗?” “不,不……不想听!” “……” “狄大哥,这个玩笑真得是不好笑啊!何况,您真得就知道吗?”还是焦俊比较冷静,他也是唯一一个出言质疑狄咏所说的话。 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一次,这些平时连死都不怕的硬汉子们,是真得不想听,也不敢听啊! 他们虽然都不知道蔡道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罗锅子肯定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才引得官家肝火大动。他们冲进亲政殿的时候,官家可是已经把自己腰间的佩剑都拔了出来。 那情那景,禁不住都让他们想起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幕——荆轲刺秦王。 所以,这一次,所有的兄弟都纷纷摇着头,出言拒绝道。他们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一个人有想听的意思。 “唉!焦俊这话说得没错。当时,洒家也和你们站在一起,自然也不清楚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说完这句话,狄安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这几个兄弟的表情,这才接着说道:“你们真得就以为,那位蔡道长就肯定会死在大牢里面吗?” “哼,狄大哥,您也太瞧得起那个罗锅子了吧!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官家当时可是把那个都拔了出来啊!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不死吗?”焦俊有些不解地问道。 “哦!你们的意见呢?”狄安并未正面回答焦俊的话,而是接着问道:“不如,洒家和诸位兄弟都打个赌,蔡道长今日就能脱困。赌注吗?就赌今日这顿酒钱为限,如果洒家输了的话,除了今日,之后每日不当值的时候,洒家把在座的兄弟都请上一遍,如何?” “好!狄大哥,小弟们就等着您请客啦!”焦俊还没有说话,孟浪便愉快地替大家伙答应了下来。 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个平时比较吝啬而精明的兄弟弱弱地问道:“狄大哥,您还没有说,您要是赢了的话,又该如何呢?”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我们轮流请狄大哥啦!” 好吗?狄安埋下的坑,还没有说话,孟浪这个家伙居然主动往里面跳。 狄安也就笑眯眯地不说话了。他乐得看这些小兄弟们出出丑。因为,他心中十分笃定,这么大的风波,要是搁在其他人的身上,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得。可是,搁在蔡道的身上,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话头在转回勤政殿,生过气之后,赵煦将自己的佩剑又重新插回了自己的腰间,他一个人坐在龙塌上继续,一边继续生着闷气,一边思忖着接下来应该如何炮制这个大逆不道的罗锅子。关键是,蔡道不是他一个人,虽然他和自己的父亲、大伯关系不睦,可他毕竟还是蔡京和蔡卞的子侄,还是已经故去的王安石的亲外孙啊! 现在回想起来,究竟应该如何处置这个大逆不道的罗锅子,这还真是让他感到头痛的一件事情。 应该怎么办呢? 赵煦站起身,在勤政殿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就是在想这件事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肯定不能让那个老妖婆知道,这是赵煦第一个判断,先不管那个罗锅子的结局如何,一旦让那个老妖婆知道的话,她肯定会借题发挥,趁机攻击蔡京和蔡卞,说不得就连章惇他们几个也会受到此事的牵连。 更何况,当时他的生母朱德妃就坐在屏风的后面,这件事一旦让那些御史们得知的话。在那个妖婆的纵容和串联下,还不得把他的生母给逼死。 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走漏出半句的风声。 想到这里,赵煦下意识地用冰冷的眼光看了一眼跪在殿门外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这些人当中,不仅仅是他身边的人还有朱德妃身边的人。 这一次,这件事实在是太大。 蔡道说得那番话实在是有些过份了,一旦,他的话传将出去的话,后果真得是难以估量。 为了保险起见,赵煦硬着心肠,连生母身边的人都一起扣了下来。 如今只好问计于章惇和杨畏他们几个了。此事是蔡道所为,他虽然已经出家入道,可毕竟还是会牵连到蔡京和蔡卞,所以,这一次自然是要将他们派出在外。 “梁师成,梁师成,快点进来。”想到这里,赵煦便喊道。 “奴婢在,奴婢在这里。”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梁师成猛然听到赵煦再叫他,就是一个机灵,他此时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心里面十分清楚,这一次,小皇帝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说不得就会将当时在大殿之中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全都灭口了事。这里面,不光是他梁师成,就是朱德妃身边的人也不能够幸免。 可是,如今赵煦主动叫自己,看样子肯定是有事情要吩咐自己去办,这么说起来,他这一次算是过关了。其他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关心,只要他自己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即可。 脑子想了这么多,可梁师成脚下一点都没有耽误时间。他迅速爬起来,飞快地迈着小步子急速向赵煦的身边靠拢。 刚一进入殿门,梁师成身上就是一暖,虽然外面的的太阳已经出来了,可毕竟昨夜刚下完雨,地面和空气还都很潮湿,自然是比不得大殿里温暖。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脸色突然大变,猛然间就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赵煦见此情况,就是一皱眉,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么停下来了,朕还有急事吩咐你去办呢?” “陛……陛下,奴婢刚才在殿外沾了一些不洁的东西,要是靠近您的话,说不得就会沾染给您。那奴婢就是百死莫赎了。陛下,您要是没有太私密的事情,可以大点声告诉奴婢。”梁师成不愧是个大奸太监,话说的滴水不漏,却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污秽而已。 刚才的一瞬间,梁师成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那腥臊的气息,就连他自己都难以忍受,更遑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了。 “嗯!你立即去传章惇、杨畏,迅速来勤政殿来见朕!”吩咐完,赵煦又想了想,接着说道:“嗯,还有,你把曾肇曾大人和曾布一同请进来吧。” 这两个人虽然因为他们大哥曾巩的缘故,十有八九会为蔡道说情,但是,赵煦还是想问一问二人的意见,也算是对于他们二人的一种考验罢了。 “诺!”听到没有任何下文,梁师成扭捏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就听到赵煦用有些阴沉地语气,在背后吩咐道:“你顺便把狄咏狄将军请进宫,梁师成,朕不用说什么,你也应该怎么办了吧!” “奴婢知道!” …… 功夫不大,狄咏就先来到了勤政殿,之后,连一盏茶的时间没用。狄咏便亲自领着一队禁军,将勤政殿外跪着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都关进了附近的一座空置着的偏殿之中。不过,并没有立即杀他们,至于怎么处置他们。其实,赵煦并未吩咐下来。 所以,狄咏也只是吩咐这些看守他们的禁军既不能放跑了偏殿之中的人,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和关押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否则的话,一旦被发现便立即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第413 漏听的一句话 所以,狄咏也只是吩咐这些看守他们的禁军既不能放跑了偏殿之中的人,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和关押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否则的话,一旦被发现便立即格杀勿论。 这一次,赵煦自己对于突发的事情处置非常妥善,因此,他亲政伊始,还未来得及清理身边暗藏着的各方密探,可最终还是没有把消息泄漏出去。 算是一大进步。 很快,第二波人在梁师成的带领之下,急匆匆赶到了勤政殿。 现在,章惇和曾肇的内心其实比赵煦还要急迫,他们二人实在是无法理解,蔡道为什么刚一进京就被关进了死囚牢了呢? 杨畏上一次亲自去救蔡道,却被这个小子摆了一道,所以,对于他如今的处境无悲无喜,完全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来到了勤政殿。 曾巩虽然同蔡道的关系密切,曾布却和他的两位兄长不同,既未曾和蔡道见过面,也不太愿意结交这个经常惹事生非的小子。他如今既是出家之人,为什么就不能继续向以往一样安分守己呢?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就曾惹得先帝大发雷霆之怒。如今的情形和当初何其相似啊! 还有,曾布十分怀疑,当初,在京城里面黑自己的人,就是这个罗锅子。对于这件事的认识,他比任何人来得都深刻。 上联是:曾子宣,翻书比翻脸慢点,略输文采, 下联是:蔡元长,翻脸比翻书还快,有无良知。 这两副对联至今还高悬在曾布的书房之中,每每看到这副对联,他就痛彻心扉。 从这一点上老说,曾布的城府就差蔡京太远了。这个还未发光发亮的大奸臣对于对联这件事的主谋是蔡道,不是怀疑,而是认定。 不过,蔡京对这件事采取了相同的处置方式——也就是同样将这副对联裱糊好之后,高挂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时时都会定定的看上几眼,沉默不语。 可他的态度却和曾布截然不同。 曾布因为这副对联对他的评论不满,因此也就非常憎恨蔡道。 蔡京却对这个侄子充满着感激之情,要是没有这副对联骂醒当时的他的话,蔡京敢保证,他一定会上了司马老匹夫的贼船。 八年过去后,回头再想想这段往事,蔡京一直都后怕不已。 莫欺少年穷,古人诚不我欺啊! 如果蔡京当时真得是改弦更张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肯定是里外不是人。既得不到保守派大佬们的信任,又彻底和变法派一脉决裂,更是和自己的胞弟反目成仇。 一切的际遇皆是因为这副对联。 而且,这次蔡京的长子蔡攸归来之后,主动拿起了经书,开始温习科举之道。 这次,蔡攸归来之后,明显和他更加生分了。不过,蔡京并没有把这点不快放在心上。儿子突然出息了,这才是让蔡京关注的重点。 这一段时间里,蔡京亲自测试过,大儿子如今水平自然不是什么冠绝群伦的天才,也赶不上当初他和蔡卞入京赶考时候的水平。 可是,以他这个儿子的天资,能够达到现在的这种程度,已经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了。就连这八年中,他自己卸任之后,苦心教育的几个儿子,如今都比不上长子了。明年又到了科举之年,长子参加科举考试的话,必定会考中进士。 可是说,他们父子二人都受了蔡道这个侄子的大恩了。 不但如此,蔡京还知道,经过这八年的时间,不单单是自己的儿子,就连蔡京的三个庶子、以及苏轼做小的幼子都被蔡道调教的水平大涨。 对于这一点,蔡卞反倒是表现的讳莫如深,自己这个弟弟家中的情况,蔡京比任何的都了解,对于他这样的选择,蔡京自然也很理解。 毕竟,他那个长子和长女实在是太不成器了。这六年的时间当中,没了父母在身边的束缚,蔡梧和蔡兰儿在江宁城折腾的是鸡飞狗跳。他们的二舅王旁既要守孝,又要躲避政治风波,自然也就懒得管束这对姐弟。这些年,这两个侄子侄女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不过,蔡京听说,蔡卞的两个比较年长的庶子在回京后不久,就求着他爹,主动进入管束甚严的国子监里。乖乖当起了监生。而那个最小的庶子一回到家也闹着要出家入道。看着情形,三个庶子刚刚回家有遭受了他们那个好大哥好大姐的欺负了。 家宅不宁,蔡京这个弟弟如果不能快速摆平自己家中的宿务,他在官家眼中的地位肯定会迅速下降。对于,这一点,蔡京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而苏轼那里的情况却正好相反,据蔡京最新得到的消息,苏轼在杭州却为了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幼子,在杭州府大排筵宴,既是庆贺幼子的生日,又是向杭州府的好友们显摆这个非常聪慧的好儿子。要知道,苏轼的儿子也不少,可这个小苏遁是苏轼唯一一个庶子。 可苏遁的几个兄长却一点也不嫉妒这个最小的弟弟得宠,和蔡卞的家中正相反,苏遁的几个哥哥也同样非常宠爱这个弟弟。 这里面,可能与苏家二代子弟的年龄有关,其长子苏迈比苏遁要年长二十多岁,而三子苏过也要比他年长十余岁。也可能和家教有关系。毕竟,自己的那弟妹太惯着那两个孩子了。 几个人朝着龙塌上的赵煦行完礼,依次站好后,都不先开口。他们都不是傻子,这次是赵煦突然招他们进宫的,在没有搞清楚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情况之下,贸贸然开口,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的。 见场面有些冷,赵煦便主动开口吩咐道:“梁师成,你来说说刚刚在朕的勤政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清楚了,你要将那个罗锅子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在场的诸位爱卿。不要砌词狡辩,朕知道你有这本事。” 一听这话,梁师成整个人的不好了,他还是头一次痛恨自己有这个过耳不忘的本事,居然还显摆给官家知道了。此刻的梁师成头痛欲裂,双耳嗡嗡作响。 他整个人此时此刻都处在当机的状态。 “怎么?你这是想和他们一起去做伴吗?”赵煦看他这副熊样子,心中就更气了,十分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这句隐语满满都是威胁,刚一入耳,梁师成就像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的患者一般,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开口,字正腔圆地将蔡道刚一进入勤政殿所说的话。 四个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政坛老将一听完梁师成复述完的这番话,他们的变现其实比梁师成强不了太多。每个人都感觉出自己此刻都充满了尿意。 四个大臣也差一点就被吓尿了。 难怪啊? 就说小皇帝已经经过了八年的磨练,论城府和涵养,他们私下里觉得,这位小皇帝在这两个方面,其实,已经比先帝强太多了。 可居然还是刚一和蔡道照面,就把那个罗锅子送进了大牢。 说实话,此刻,在座的四位大臣已经打心眼里佩服赵煦,当时,这位小皇帝居然没有将蔡道当场斩杀,也就是非常有涵养的了。 官家但是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呢? 对于这个情况,四个人心中都是有疑问的,可谁也不敢开口去问。 症结既然还是在蔡道的身上,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他自己作死不要紧,可把蔡京和蔡卞兄弟两个给坑苦了。 “对了,梁师成,那个罗锅子被压下去之前,好像还说了一句什么话,朕当时被气蒙了,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你在给大家复述一遍。他复述的时候,四位爱卿好好的想一想,之后,你们再商议一下,朕究竟应该如何处置这个罗锅子呢?”见四位大臣都不说话,赵煦还是把这个差事交给了他们。 别说,当时真正听到蔡道说得第二句话的人,还真不多。 一是、负责带走他的狄安、二就是这个梁师成,三却是朱德妃。也是这位皇帝的生母出言提醒了赵煦。小皇帝已经知道了那句话的内容,可没头没尾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就话中的意思,所以,他这次才会再询问一遍梁师成。 一是印证一下,是否是自己的母亲听错了。二是让诸位爱卿都听一听,这句话是不是那个罗锅子的自辩之语。(未完待续) 第414 大招背后隐含的深意 一是印证一下,是否是自己的母亲听错了。二是让诸位爱卿都听一听,这句话是不是那个罗锅子的自辩之语。 “诺!”梁师成这个时候总算镇静了下来,听完赵煦的询问,他先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将蔡道说得最后那句话过了一遍,这才复述道:“赵煦,你自己亲眼看见过汴梁城头顶上的黄河吗?” 这话,小赵煦和梁师成自然是不懂的。 这方面,曾肇也要比其他三个人差了很多,他虽然也想要救下蔡道,可是,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明白最后说得这番话,究竟隐含着什么样的深意。 赵煦、曾肇和梁师成,先后用目光扫了扫其他三个人,却发现三个人先后都开始变得浑身发抖,额头上也陡然冒出了斗大的汗珠,转瞬之间就布满了汗水。杨畏的表情最是夸张,他脸上的汗水居然已经滴答滴答的留在的勤政殿内的地板上。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都变得这么难看,赵煦也看出来了,蔡道最后的这句话,曾肇并没有参透其中的玄机,而另外三位大臣却已经了然于胸了。 赵煦急切地问道:“三位爱卿,那个罗锅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煦这么问,而章墩、曾布和杨畏也参出了蔡道话中的玄机,可究竟应该如何回复,就成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蔡道话中的意思,命题实在太大,而牵扯实在是太广,一个不慎,要是今天他们说的话传出去的话,那么,他们将要遇到的阻力肯定会比王安石变法的还要猛烈。 不过,还是杨畏比较聪明,他将自己看得非常透彻,论资历、论人脉,他都不比上在座的诸位,而且,当初,王安石主持变法的时候,他还跟着司马光一起跟坚决抵制过新法。司马光去修书,他却投奔了变法派大佬蔡确。蔡确死了,他又一次投奔了吕大防。 如今,吕大防倒了台,他就算是想投奔章惇、蔡氏兄弟,其他人也不会信任他了。 所以,杨畏自认为是赵煦的绝对心腹,官家如今有了难处,他自然要挺身而出,替官家解惑了。 于是,就听这位足智多谋的开封府尹大人说道:“陛下,您还记得,当初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时候,将军王贲是如何攻取魏国的!” “嘶!”杨畏的这番话一说完,不光是赵煦,就是曾肇也明白了,几个人当中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太监梁师成。没办法,他虽然有那个过耳不忘的本事,可他本质上还是那个不学有术的半文盲太监。让他了解史书,理解杨畏这番比较隐晦的话,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还有,陛下,您,还有诸位大人,你们可不要忘了,从四月开始,到昨天晚上为止,整个黄河流域可是下了四个多月的雨啊!”看到众人吃惊的模样,杨畏又适时的补了一刀。 秦始皇统一六国,上将军王翦的儿子王贲在攻打魏国的时候,面对坚固的魏国都城——大梁城,攻取城池的方法就是采用的引黄河之水,倒灌当时的大梁城。在滔天的河水面前,大梁城毁垣塌,这才逼得魏国国君魏王假被迫投降。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蔡道再说这番话的时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当然,蔡道本人、土匪山贼造反,还有西夏国这些东东自然是威胁不到如今的汴梁城。可是,在刚刚过去的几个月当中,如果北面的那个昏君耶律洪基要是起了歹意,挥大军攻击大宋国的话,蔡道所说的话还真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满城超过百万的君主和臣民们都已经成为了水中的鱼虾了。 危言耸听, 不, 这个罗锅子这一次所说的话, 可是,真正的大实话啊! “诸位爱卿,情况真有这么严重吗?” 赵煦今年已经十七八岁了,可这些年被太皇太后管束的极为严格。别说是出京城了,就是离开皇城都成了奢望。 而且,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因为子嗣困难的原因,先帝也只是允许小赵煦在内城几个极为有限的地方活动过。 比如,保育院! 比如,艮岳那块园林! 后来,因为蔡道和先帝闹得很僵,就是蔡氏学堂都没有让小赵煦去过一次。 毕竟,一个人如果还没有亲眼看到过波涛汹涌的黄河,他就自然是无法想像的出,一旦有人在汴梁城外扒开黄河大堤的话,其后果究竟是多么的严重。 “陛下,您也许不知道,微臣这个开封府尹上任之后,并没有忙着救灾。而是会同通判、府丞,三个人一直都在忙着监督整个京畿地区黄河段的大堤修缮情况,特别是汴梁城这一段附近十里的大堤,这四个月每天都有人向微臣报三次消息。这四个月,微臣过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什么,居然是这个样子。朕的江山,朕的汴梁城居然这个样子。”赵煦激动地从龙塌上跳了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吩咐道:“梁师成,立刻让狄咏召集人马,朕要摆架出宫。朕要亲眼看一看,朕头上的黄河究竟是什么样子!” 赵煦倒是想这么做,可是,眼前的这几位重臣肯定不会答应。这么仓促出宫,肯定会引来外间的物议。何况,大雨刚停,章惇、曾布和杨畏这几个当过黄河附近州府县亲民官的大臣都明白一个事实。大雨刚停的这一段时间之内,黄河大堤其实才是真正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大雨浸泡大堤、猛然间又被八月还酷热的阳光照射,还来不及宣泄入海的黄河水,随时都有可能会冲垮众人面前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堤。 于是,章惇、曾布和曾肇都起身劝阻赵煦这个有些冒失的决定 可唯独杨畏却没有站出来劝阻,作为赵煦的心腹,自然是要想法设法来实现官家的任何愿望。他当然知道赵煦此刻急迫的心情,所以,在别人解劝赵煦放弃的时候,他的心思转了九转,突然进谏道:“陛下,其实您想要去看一看黄河,并不需要出城的。” 那三位闻言都生气地瞪了一眼这个谄媚的杨畏,刚要怒斥这个奸臣。 就听杨畏大声说道:“陛下,您只需要摆架新酸枣门或者新封丘门,站在城墙之上,便能看到城外的黄河了?” “真的吗?”赵煦闻言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杨畏的眼睛,问道。 这个时候,梁师成根本顾不上去传旨,而是趴在赵煦的脚底下,将龙鞋套在龙足上,他这是生怕赵煦因此而着凉。(未完待续) 第415 滔滔黄河水,真正的深意 这个时候,梁师成根本顾不上去传旨,而是趴在赵煦的脚底下,将龙鞋套在龙足上,天气还未转暖,赵煦这么光着脚,他实在是怕赵煦因此而着凉。 “自然是真得,陛下,微臣这就下去,安排您出巡的相关事宜。”杨畏冲着赵煦唱了一个肥诺。 杨畏的这个主意一说出来,章惇、曾氏兄弟面色稍霁。 话说,新皇刚刚继位,巡视自己的都城,只要不出汴梁城的外城门,也就不算是很出格。御史们就是想弹劾他们,理由也不是很充分。 如果,这些御史们不长眼,非得接着这个由头弹劾他们的话,刚好趁此机会,将保守派的御史们一网打尽。将御史全都换上已经回到京城里,还在等待新任命的那些变法派中坚大臣们。 这就是现在章惇心中的想法,虽然他也知道,想要用自己的亲信拿下全部御史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可是,趁此机会给御史台安插更多的人手,可是现在最为紧要的一件事。要知道,即便是变法派大臣也不是铁板一块。 章惇如今心里面非常清楚,虽然那个丞相的位置,肯定是自己的,可是,如今变法派大臣中,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其实就是刚刚惹下大祸的蔡道的父亲和伯父,也就是蔡京和蔡卞两兄弟。 若论资历的话,除了那个还在京中待罪的吕惠卿,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章惇。 可是,要论人脉,他自然比不上王公的女婿蔡卞。 而要论在元佑年的表现的话,他还是比不上硬顶司马光,主动辞官的蔡京和曾布。那个时候的他,同蔡确一样,都被权利冲昏了头脑,还看不清楚当时变法派已经大势已去,不如主动离开京城。 说起来,他们这些变法派大佬们的见识其实还比不上蔡道,这个孩子在先帝刚刚驾崩之后,就选择立刻离开汴梁城。走得是毫不拖泥带水,没带走意思的焰火。那时候的这个孩子离开的背影,还让人感到凄凉。可如今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蔡道比他们这些大人都要活得更加明白。 知道什么时候该留,什么时候该走。章惇心里面清楚,这种预判也许是出自蔡道梦中的提示,可那种决绝的决断,却绝对是蔡道自己下得。 于是,既然出巡的事情已经定下,而杨畏又提出了解决之道,其他几个人都知道,赵煦如今主意已定,再这么劝下去的话,只会官家他心中生厌。 何况,出巡汴梁城这件事本身并不逾矩。 剩下的事情,则全权交给狄咏和杨畏负责。 如今,朝堂上并没有枢密使,唯一一个副枢密使还是高遵裕。碍于太皇太后的面子,赵煦并未将他免职。不过,就是这样,也无需担心,因为五路伐夏的事情,这厮不只是在西军当中,就是在禁军当中也是威信大失。他在汴梁城里当了八年的副枢密使,国家一无战事,二无反叛,他就是太平枢密使罢了。 赵煦一上台,汴梁城中的将领们全都把他当成了空气,就是以往使若奴仆的禁军也没有人在上门供其驱策了。没有人真得不怕死,也没有人愿意为这小人表忠心。 高遵裕那点威信,还不如刚刚复职殿前都指挥使的狄咏呢! 到时候,狄咏和杨畏只要将北城新酸枣门和新封丘门这片区域全都戒严,就可保赵煦的安全万无一失。 “嗯。杨爱卿,你去吧。”赵煦点点头,算是允准了杨畏的话,没想到,他接着又说了一句让杨畏感激涕零的话:“你办事,朕放心!快点去安排吧!” 等到向太后得到消息,准备亲自去阻止赵煦巡游汴梁城,到了勤政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 此时的赵煦已经坐着龙辇,在几位亲近大臣、宫女太监和亲卫禁军簇拥下,沿着御道一直向北,先是出了皇城、内城的景龙门、通过五丈河上的石桥,这一路上,由于狄咏和杨畏临时封了附近的一片区域,所以,能够看到的百姓并不是很多。 没有看到万民景从的壮观场面,这让小皇帝心中难免有些缺憾,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刚刚亲政不久,想要向仁宗那样得到万民的拥戴,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少了围观的百姓,赵煦这一行人倒是非常顺利地来到了新酸枣门。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赵煦心里面十分厌恶靠近新封丘门一侧的外城东北角的城门——陈桥门这个名字。 赵宋的江山虽然是起于陈桥兵变,但是,之后的皇帝都非常忌讳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宋太宗是怎么想得,他继位的时候,居然没有给这个城门换一个更加吉利的名字。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赵煦终于第一次踏上了他自己的都城,心情自然是极度兴奋的。 可是,当他望着北方,极目远眺的之后,一瞬间,小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像是被人突然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粉。 此时,放眼望去,高耸的堤岸夹着浑浊不堪的河水,像是一只凶猛的黄色巨兽,朝东飞奔的同时,还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向着两边的堤岸猛烈拍击着,似乎想要打破这桎梏着向两侧横行的束缚。 站在城墙之上,视力比较好的人,还能够看到在黄河东岸堤坝一侧,还有无数个像是蚂蚁一般大小的百姓在那里四处忙碌着。 不用问,这肯定是一直坚守在抗洪一下的百姓。 如果,此刻赵煦真得亲临黄河大堤的话,恐怕就会像周世宗柴荣那样,一怒之下就把杨畏这个亲信之人给一刀砍了。 百姓们本身就生活的极为不易,可像这些一直坚守在黄河大堤上四个多月,一直泡在风雨和泥水之中的百姓们就更苦了。每天只能吃两顿已经冰凉的饭,还吃不饱、吃不好,虽然不像柴荣发现的那样用瓦砾盛饭而食,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百姓都是临时征集的,这就是古代的雇役、也就是所谓的徭役,根本就没有任何工钱可拿。不但耽误了平时的养家糊口的活计,还没有人去替他们沿医问药,这些身处在最底层的百姓生了病,就只能硬扛着。 吃不饱、穿不暖,营养不足,环境恶劣,等等不胜枚举的恶之下,可是,这些善良的百姓们仍然默默忍受着身心的疲惫和痛苦,坚守在抗洪的第一线。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黄河大堤从这里决口的话,死得就不是他们这些人啦!整个京畿地区都会变成一片泽国,就是坚固的汴梁城也有可能挡不住这汹涌的河水。 这些一直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百姓,拿不到一文的工钱,一部分是因为古代赋税和徭役制度本身所导致的,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保守派大臣彻底废止了免役法,让那些富人和官宦人家的下人彻底躲过了这次杨畏的征役。 四个月时间,汴梁城边上抗洪第一下究竟死了多少的百姓,赵煦自然不知多少,而开封府尹、通判和府丞也自然不会留意这样的‘小事’。 此次进京的之前,蔡道特意从洛阳到汴梁城一路都在细心观察着这一大段黄河大堤的真实情况。 见到这种非人的场景,蔡道这个穿越众的心中如何不哀伤、如何不惊心,又如何不愤慨呢? 这也是蔡道一见到赵煦,就如同吃了火药般说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的根本原因。 可惜的是,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够真正明白蔡道所说的那番话中,真正所隐含的深意。 生民之苦,这个时代的犬儒们,又有谁真正能够体会呢? 即便是出身贫寒的范仲淹也同样不曾真正的体会过。 城墙之上的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场面震住了。 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们大部分自然不曾见过,就是从黄河中乘船来到汴梁城的人,想必也不曾留意过这样雄浑惊心的一幕。 更何况,正像杨畏所说的话,之前,从洛阳到京东西路这一段区域里,老天爷可是下了四个多月的大雨,这样大而长久的雨势更是助长了黄河这条翻滚着的巨龙的威势。 这个时候,谁用会去关心那些此刻在他们眼中像一个个卑贱如同蚂蚁的贱民们呢? 过了正午,满怀心事的众人跟随着御驾一起回到了宫中。 赵煦并没有放这几位亲信大臣回府。(未完待续) 第416 召集重臣 赵煦并没有放这几位亲信大臣回府。 有更加需要解决的问题,一直都停留在赵煦的心中,脑中,挥之不散,根本无法释怀。 一直保持良好生活习惯,即便是在元佑年中最艰难、最羞辱的那几年当中,赵煦也不曾打破过按时就餐的好习惯,却因为刚刚看了一次波涛汹涌的、却时时刻刻都在威胁着赵宋首都汴梁城的黄河之后,他今天彻底没有了食欲。 赵煦表面上看似沉稳,其实这都是元佑中这八年将他的天性生生给压制住了。其实,这位小皇帝却是急脾气。 他当然知道,想要彻底解决黄河对汴梁城的威胁,并不是谁一言能决的事情,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够马上见到成效的。可是,如果不马上想到解决的办法,他就会如鲠在喉,即便呆在四处高强耸立的皇宫中,而不会有一丝的安全感。 “诸位大人,先吃饭。不过,在吃饭的时候,都不妨想一想应对的策略。”赵煦自己吃不下一口饭,却并没有忘记体恤自己的这几位股肱大臣。 “对了,梁师成,你现在立刻去传蔡京、蔡卞两位大人入宫。”赵煦猛然想到,这次因为蔡道那个罗锅子的原因,还有蔡氏兄弟没有请来呢?便吩咐道:“你在等等,朕再想想!” 不过,想到这件事事关重大,就是眼前这点人,即便加上蔡氏兄弟,想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赵煦还是让梁师成先停了下来,他自己则在原地兜着步子,左思右想。 这一次,赵煦足足想了一顿饭的功夫,这才继续吩咐道:“罢了!梁师成,你去派人吕惠卿、刑恕、吕大防、范纯仁、苏颂、张商英、狄咏、高遵裕,对了,还有曹国舅一并都给朕宣来。” 为了自己的小命和社稷的安全,赵煦这一次也是真得豁出去了。那五位虽然已经被罢免了丞相的官职,却还没有确定他们被贬的地方,所以,他们还都在汴梁城中的家中待罪呢?他点出的这些文武高官当中,也不乏草包,可毕竟他们当政了这么多年。对付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经验的。 梁师成听完赵煦的话,已经记下来这些名字,不过,他已经从中听出,官家这一次却是漏掉了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他此时就在赵煦的身边,有些出言提醒自己的主子一声。可又想到今日蔡道那番胆大至极的话,如果,因为自己的提醒,蔡道被带到勤政殿之后,又开始大骂官家的话,他这个出言提醒的人肯定是要背这个黑锅的。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命最重要。何况,太监这个职业有一条铁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做就不说。 想到这里,梁师成主意已定,他完全可以先去派人通知这几位,而他自己则亲自去请曹国舅。这位老人家作为蔡道的亲近长辈,听到这件事之后,肯会想方设法的要把蔡道解救出来。 经过自己的提醒之后,曹国舅他自己或者派人先去大牢之内解劝蔡道一番,顺便叮嘱看管他的人好好的看护对方。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黄河对汴梁城的威胁已经存在这么多年了。 嘉佑元年,仁宗朝有名的六塔河之狱,六塔河工程就是在文彦博和富弼支持的进行并最终完工的。 可结果呢? 这两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贤臣,这次最终还是玩崩了。 劳民伤财不说,为了修建这个工程的而服役的士兵,几千人溺死在洪水当中,财物更是损失无数。 一直反对这项工程的贾昌期虽然在这之后,的确也是有弄权的举动。 可是,六塔河之狱,凡涉及开凿六塔河的有关人员均被再一次贬黜,受到这件事牵连的官员更是多不胜数,但,这其中却没有当时的丞相——文彦博和富弼。 最终,汹涌的洪水还是倒灌了整个汴梁城。他们两个还不是坐在丞相的位置上,屁事都没有。 因此,梁师成此时心中有预感,最终,这件由蔡道挑起来的偌大风波,还是需要他才能够去抚平的。 …… 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在做的四位大臣终于得到了时间上的缓冲,说实话,除了曾肇这个书呆子之外,其实其他三个人都关注过汴梁城外滔天的黄河。 可是,各自的地位不同,关注的焦点和想到的解决办法也不尽相同。不过,自忖一向多智的三人却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出任何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解决黄河威胁的办法。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赵煦点名的诸位大臣都相继来到了勤政殿。曹国舅却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是和梁师成一起进入勤政殿的。 要是换了其他人,赵煦肯定会斥责一番梁师成,因为曹国舅比别人足足晚了半个时辰。可这是曹国舅,他如今年事已高,许久都不参与政事,一直都在家观中修行,来晚了半个时辰。赵煦却是不便因此而则被梁师成。 不过,之前那五位在家待罪的大臣进殿时,他们的装束却是让赵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这五个人居然跟约好了似得,全都穿着便装。 要知道,赵煦虽然免了他们身上的实职,可他们身上的寄禄官却也仅仅是贬了三级而已。严格来说,他们五个人此刻虽然没有任何的实职在身,却也还是他赵宋的官员啊!他们这么做,难道是要联合起来,向他示威吗?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小细节的时候,赵煦刚想要出言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新来的诸位大臣。 梁师成突然来到他的身边,低声禀报道:“陛下,奴婢派人通知他们的时候,已经用信告知了这几位大臣的详情,您直接问策即可。对了,这是杨畏大人吩咐奴婢做得。” 这种事,梁师成不贪功,也不会轻易拒绝,反正,那些信也是杨畏的亲信所写。而且,杨畏的这个建议,也无形中替陛下节省了时间,肯定会受到陛下的赞赏,他这个具体执行人也肯定少不了好处。他自然就不会拒绝这么好取悦官家的方法。 “嗯!干得很好!给诸位大人上茶吧!”说完,赵煦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畏,便冲着在座的诸位大臣说道:“在座的诸位股肱大臣,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你们此刻都要放下彼此的芥蒂,放胆直言,应该如何解决这一直都悬在汴梁城头上的利剑。” 赵煦这话虽然说得激情洋溢,可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又不是一件短期就能够解决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417 众臣的议论 赵煦这话虽然说得激情洋溢,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又不是一件短期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一时之间,勤政殿里变得鸦雀无声,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有些尴尬,一向都舌如利剑诸位大臣,此时此刻也全都变成了哑巴。 最终,还是为人一向都比较耿直大胆,却又学识最为丰富的苏颂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听他说道:“陛下,黄河对汴梁城的威胁,是个亘古都一直存在难题,根本就不是一个短期之内就解决的问题。一般的洪水即便决堤,也根本冲不垮汴梁城。而我大宋将士用命,汴梁城内更是聚集了数十万的禁军,辽国想要进攻到汴梁城下,根本就不可能。” 见终于有人开口了,布衣丞相范纯仁也出言附和着说道:“陛下,苏公的话说得有理,在做的诸位当中,也是他最有治水的经验。何况,今年的这场大雨可以说是百年难遇?大宋立国这么多年,除了这一次之外,黄河流域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次这么大的雨势。” “范公此言差矣,难道您已经忘了当年那桩六合塔之狱了吗?那汹涌的河水是如何数千名军民的?你要是忘了的话,当年的亲历者,当时的支持着,当时的宰相文公可仍然还活着啊!”吕惠卿是在座诸位大臣当中,年龄仅次于曹国舅的,他这一句话立刻就把范纯仁怼得哑口无言。 自大宋立国之后,黄河河水暴涨,导致横贯京城几条河流,诸如汴河、五丈河等等,经常会倒灌汴梁城,这并不是什么新闻,就连一直生活在内外城中的百姓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嘉佑元年的那个六塔河之狱被后世的文人们淡化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文彦博和富弼两位‘贤臣’当政时期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 贾昌期即便被后世的文人描述成一个奸臣,可若是以事论事的话,在这件事情上,这位奸相当初大力反对六塔河工程,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可惜,宋仁宗却一直非常信任文彦博和富弼。 吕惠卿这次来其实就是来搅局,这个小人一向自负才智绝伦,可他却十分清楚,对于水利,这不是他擅长的方面,自然就不用他出来献丑了。 不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种事情,却是他十分擅长的。怼这些在水利方面同样不是很精通的对手,根本用不了他一成的功力。 吕惠卿这么一怼,把那些想要附和苏颂,让赵煦不用再这么杞人忧天下去的人接下来的话,也全部都怼了回去。 场面又重新回归了初始的状态。 “可惜,宋公公已经死了。”这个时候,梁师成突然感叹了一句。 宋公公指的就是宋神宗身边另外一个得用的大太监——宋用臣。 和石得一、李宪、王中正这些太监不同。这个宋用臣是真得有大才,尤其是在建筑和水利方面,在这个时代,可谓是专家级别的存在。正是他主持的工程——引洛济汴工程,使得淤塞不堪的汴河重获新生。 这项工程竣工,经过数年之后,汴河之中的泥沙已经大为减少,而整个汴河航道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漕运重新变得顺畅起来。 可那些保守派中有些大臣就是不信这个邪,元祐年间,就曾有人主持了一项工程,即重新复引黄河之水进入汴河。但是,这项工程完工后没有过多久,便立刻又被纠正了过来,即再次引洛通汴。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黄河水进入汴河之后,大量的泥沙再次被携带进入汴河,整个汴河有再次被淤塞的风险。而当时的情况,京畿地区周边自然灾害不断,汴梁城内的粮食已经开始变得吃紧起来,再不让汴河重回正轨的话,一旦南方的粮食堵塞在运河里。 当时在任的丞相吕公著和文彦博就得自请下台了。 一直到如今,汴河的水源一直还是以洛河为主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引洛入汴这个提议,早在熙宁中就曾有人提及,可那个时候,王安石的地位摇摇欲坠,保守派大臣的势力复张,这个正确的提议自然就被搁置了。 元丰元年,汴河淤塞严重,这项提议再度被提出,宋神宗曾数度派人前去洛河查探。可大臣们意见不统一,而且,这项工程,肯定会花费巨大,所以,再次被搁置了。 到了元丰二年正月,王珪和蔡确当上了丞相,保守派在朝中的势力转为战略性撤退。当月,宋神宗就派自己的亲信太监宋用臣亲自去查探。 宋用臣查探过后,自然是赞同这项工程的。 可是,当初,宋用臣在洛阳府当地建设这个引洛入汴工程的时候,以司马光为首的洛阳当地文臣世家、士绅和豪族都想尽了各种办法阻挠这项工程的施工。 为什么? 开凿引水渠,肯定会占据当地一部分肥沃的耕地,而朝廷也只会按照官府颁布的地契上的具体数目赔偿对方的损失。这对于隐瞒实际拥有田数的地主们来说,就是在拿软刀子割他的肉啊! 好在,又宋神宗在背后大力支持,蔡确又是一个极为坚定的变法派,而这个工程的难度并不是太大。 据沈括的《梦溪笔谈》中记载,元丰二年三月开工,当年六月便竣工完毕,整个引洛入汴的工程只花了短短的四十五天。 可从提议到竣工,却浪费了数年的光阴。 可惜的是,这位太监中的大能人,还是躲不开权利的倾轧。在先帝驾崩之后,宋用臣也同样受到了牵连,他被贬去替宋神宗守灵,在那个地方,他的地位还不如石得一呢? 这么一个大才,就和石得一先后病死在皇陵中。 “是呀!”闻言,虽然明知道对方感叹的是一位太监,苏颂还是感叹了一句。 这两字是真情流露,丝毫不带歧视的色彩。 “陛下,老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个事是那个小子提起来的话,您就不如把他暂时放出来,亲自问一问他对此事的看法。陛下,您意下如何呢?”看到时机已经成熟,曹国舅便适时地抛出了这个话题。 其实,这个主意,在场的官员们全都想到了。 可他们之所以没有能够在赵煦的面前提出来,却是因为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顾虑和想法。 蔡家两兄弟和保守派三位大臣的原因自不用说。 蔡道年纪那么小,章惇和曾布是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去求教于他。 而曾肇则是不愿意再让蔡道卷入这一地鸡毛的是非当中。(未完待续) 第418 两个故事和一番震撼人心的话 而曾肇则是不愿意、也不希望再让蔡道卷入这场无端的是非当中。 因为,他是如今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应该如何解救蔡道出大牢的人。 吕惠卿、刑恕和杨畏他们三个也同样想到了,面子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还不如官位来得实在和诱人。放弃这个抢先发言的机会,完全是因为他们三个的心中已经生出了对蔡道的嫉妒,这才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嗯!”赵煦闻言,忍不住运了运气,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脸上挂着一副无奈的表情,冲着梁师成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 可梁师成自然明白赵煦的意思,他立即小跑着出宫,让手下人立刻去皇城司的大牢里,将蔡道提出来。 皇城司一向都隶属于宫中的太监,它的大牢自然也就在皇宫的附近不远处。所以,蔡道很快就在梁师成的带领下,再一次来到了勤政殿内。 这一路上,梁师成并未和蔡道说上一句话,蔡道是犯不上和这位未来的奸阉说话,而梁师成则是真得怕了,他在蔡道的面前根本就不敢开口。 进入大殿之后,蔡道先是扫了一眼殿内的诸人,老实说,他对如今殿中大臣们的名字倒是耳熟能详,可真见了面却认识的不多。比如,吕惠卿、曾布,等等,都没有真正照过面。 信步朝着御塌的方向走了几步,蔡道仍然并未向赵煦下跪。而是随意地问道:“陛下,您今日去看了黄河大堤的情况了吗?” 没有下跪这一点当然会让赵煦感到不满,可考虑到蔡道的身份是出家的道士,他也就没有苛责。好在,这一次,蔡道在对赵煦的称呼上并没有在向刚见面时候那么放肆了。 “朕自然是去看了。蔡道长,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赵煦也不跟蔡道客气了,看门见山地问道。 听了赵煦的话,蔡道有些蒙圈,心说:咱们两个说得是同一个问题吗?他想了想,便没有直接回答赵煦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陛下,您今日是去哪里看得黄河大堤啊?” 一听蔡道提得居然是这个问题,旁边的大臣们心中就是一动,心中暗忖:难道,黄河大坝那里还有他们没有看到、想到的问题吗? 想到这里,其他人都在苦苦思索,可杨畏却是看着蔡道,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他的双眼在眼眶内滴溜溜转了几圈。打算岔开话题,便说道:“蔡道长,陛下现在可是在问你问题呢?你这孩子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啊?” “这一位是?”蔡道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位长相还算过得去的大臣,看他的打扮,怎么和当初蔡京就任开封府尹的时候,身上穿得官府一模一样。 “这位是开封府尹杨畏洋大人。”这时候,就需要梁师成这样的角色来替蔡道解惑了。 “哦!原来如此啊!幸好,你不是后世的那些个‘洋大人’!”果然,面前这位就是敢硬怼当朝丞相、不知道是几姓家奴的杨畏,居然能够当上开封府尹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官职,看样子,他到底还是又一次背叛自己背后的靠山吕大防,而且,他这一次很有可能投靠了大宋朝终极boss——皇帝了。 可这一次,蔡道主动惹事的源头根本就不是碗面波涛汹涌的黄河,偏偏就是面前这个极其善于钻营,自负多智的杨畏,新任的开封府尹。 要是其他人这么问他,蔡道还会给对方一个面子,可是,唯独杨畏主动开口,他却根本就不理会对方。 按着自己的节奏,接着问道:“让贫道来猜一猜,陛下把贫道关进大牢,您肯定是马上意识到贫道话中的深意,准备立刻去巡视黄河大堤。不过,您刚刚继位,就要冒险出城,诸位大臣肯定会谏阻您的。这时,肯定是这位杨开封出的主意,陛下您不必出城,站在外城的城墙上就能看到黄河大堤的全貌。是也不是呢?” 赵煦对于蔡道一直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自然会不满,忍着怒气听完蔡道的这番废话,有些惊疑地看了一眼蔡道,就猛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梁师成。 此时的梁师成自然感觉到了赵煦对他的怀疑,有心出言解释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来。刚才,赵煦也只是瞪了他一眼而已,并未问责。可如果他真得看口解释的话,那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陛下,这一次,您可就有些冤枉梁公公啦!他为人虽然贪财、城府深、比之以前奸诈了不少。可刚才引贫道入宫的时候,他可是没有和贫道说过一句话啊!”好在蔡道居然主动替梁师成解了围,不过,梁师成听了这话之后,怎么越听越觉的难受呢? 这个脚底生疮,头顶流脓的罗锅子,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真是坏透了。 枉费自己刚才去联络曹国舅来救你。 蔡道故意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陛下,贫道在这里给您将一段,贫道听来的一个前朝的小故事。话说,周世宗柴荣……” 蔡道刚一说出那五个如同禁忌的五个字,众人皆是一惊,怎么黄河大堤的事情却又能扯到那位的身上了,蔡卞再也忍不住了,他今天可是在家中担惊受怕了好半天了。蔡道被关入皇城司大牢的消息传出之后,他就生怕小皇帝动一时之怒,光是杀了这个逆子不够,指不定还会连累他这个父亲。 所以,蔡卞立刻站起来,打断了蔡道的话,怒斥道:“逆子,你够了吧?快点回答陛下的问题,不要胡拉乱扯,瞎说一通。” 蔡道有些无语看了一眼他那个便宜的爹,虽然时间过去了八年,蔡卞又到海南旅游了一番,可这位白面书生的面容并未有多大的变化。不像他的伯父,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爹居然有些发胖了。 他刚要说话,就听赵煦劝解道:“蔡爱卿无须动怒,蔡道长已然出家入道,又为经过你管束。你就不要多想了。蔡道长,你接着说,朕还真是来了点兴趣。话说,这黄河大堤和周世宗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黄河大堤和周世宗究竟有没有关系,贫道并不了解。贫道要讲的故事,却是和您今天站立的新酸枣门旁边的城墙关系不小。话说,那一年,周世宗趁着农闲时候,征募了周边数路无数的百姓来替他修建汴梁城的城墙。有一天,周世宗突然心血来潮,带着手下人偷偷地来到了施工现场。陛下,您猜猜,前朝的这位皇帝,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蔡道卖了个关子,故意听了那么几秒钟,赵煦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故事,但是具体的内容他却忘了。可大殿中坐着的都是两榜的进士,饱读诗书,自然知道这坏小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于是,其他人纷纷都把眼光聚集到了杨畏的身上。 这个时候,杨畏也猛然醒悟,难怪, 原来如此,原来这罗锅子根本就不是在提醒黄河之下的汴梁城有多么的危险, 这个罗锅子根本就是再找自己的茬啊! 想到这里,杨畏便准备先发制人,他开口说道:“陛下,微臣……” 可赵煦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说道:“让他继续说!” 这下说得不吭声了,如今除了干着急的杨畏,其他人都是再看热闹。 “周世宗微服私访到了施工现场,却发现给汴梁城修建城墙的百姓正在吃饭,而他的这些贫困、瘦弱的子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也就罢了。他的这些子民们手中拿着的盛饭和吃饭东西,居然是工地上破烂的瓦砾和树枝。此情此景,让这位出身贫寒的皇帝情何以堪啊! 他当时就想啊!他这个皇帝真还不知道,在他的治下,百姓不但活得越来越辛苦,居然就像山林之中还未开化的蛮夷和野人。于是,这位性格峻急暴躁的皇帝立刻就杀了几个主官这件事的在职官员。陛下,如果在您的治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您又该如何处置呢?” “陛下,臣……”杨畏这个时候急了,他急忙开口想要辩解。 可蔡道却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道:“府尹大人,你治下的黄河大堤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贫道相信,你也亲自去大堤上巡视过险情。可是……”(未完待续) 第419 大宋儒臣们的常态 可蔡道却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道:“府尹大人,你治下的黄河大堤当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贫道相信,你也亲自去大堤上巡视过险情。可是,你在巡视大堤的时候,关心过那些一直在替皇上、替整个京畿地区、替整个汴梁城,一直在风里雨里,一直在泥泞当中,一直坚守了四个多月大堤的军民们吗?” 苏前辈,您、范相公和吕相公都是丞相,平时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自然不会关心这些屁民的小事情。就是死上千百个这样的小屁民,在您的眼中也实属寻常啊!可杨畏,杨大人,您可是现任的开封府尹啊!这难道不是您该管的地方吗?” “陛下,您知道吗?那些一直在替您效力子民,其实都是被强征而来的,他们心中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在大堤上苦苦挣扎的时候,宁肯食不果腹、宁肯衣不蔽体,宁肯生了病也只能硬扛着,却没有一个人趁机逃走。而且,您真得知道吗?这些耽误了生计的子民,在这四个多月当中,不但要忍受着这种种的苦难,还拿不到一文钱的酬劳。 这就是徭役!这就是您宠信而得力的开封府尹!这就是您治下的子民。 陛下,您以及在做的诸位高官显贵们真得知道吗?不提那些被滔天巨浪卷走而失去生命的子民,光是那些冻饿、遭受疾病却得不到救治而死的,您的子民,究竟又有多少呢?” 再说这段话的时候,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热泪盈眶了,滚烫而微咸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进了口鼻之中,沾湿了他身上那身颜色鲜艳的道袍。 直到此刻,蔡道自穿越之后,一直压抑的心情才真正的得到了释放的。 可蔡道说完,他扫视了一眼赵煦,以及周边几位重臣们脸上的表情,却失望了。 真正被他这一番慷慨的言辞而触动的人,除了赵煦之外,就是书呆子曾肇了。 就连蔡道一向景仰的苏颂也是一副面色淡然的神色。 不过,蔡道自己就很快淡然了下来,其实,这就是大宋犬儒们的常态。因为,他们当中真正出身贫寒的人很少很少,而且,大多数出身贫寒的学子一旦考中了进士,也自然会将自己和贫苦的百姓们割裂开来。 这就是常态。 唐太宗李世民说的那句至理名言:君犹船也,民犹水也,水能载之,亦能覆之。在大宋朝的儒生文人当中早就不吃香了。 这就是大宋朝的政治常态。 底层的百姓就是屁民而已。 “陛下,您可曾听过。当年,先皇和文彦博论述新法的时候,曾经说过的一番话!”蔡道突然又提到了文彦博。 吕大防的脸色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可范纯仁却勃然变色,怒斥道:“你这个妖道,先帝和文公岂是你这妖道能够评说的。陛下,您可不能姑息养奸啊!请您立刻将这个妖道,退出午门明正典刑,以儆效尤。陛下,……” 赵煦毕竟年轻,并不像其他文官那样麻木不仁,何况,经过元佑年的事情之后,他对范纯仁这个人的观感也极为不好,自然不会理会范纯仁的话,他悄悄地擦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泪水,淡淡地说道:“接着说!”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布衣丞相范纯仁范大人吧!父亲名过其实,儿子也是名过其实。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蔡道看着范纯仁,调侃了他一句之后,便不再看对面那副吃人的表情,接着说道:“ 当年,在讨论变法的时候,先帝曾问文彦博说:‘实施新法,对于士大夫来说,的确是让许多士大夫感到不快,可是,这么做却对百姓又有什么不便的呢?’这位文大人倒是回答的非常巧妙啊!他的回答是‘君与士大夫治天下,而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陛下,您对于文彦博说得这句话,又是怎么理解的呢?”说完之后,蔡道便不再看别的人,而是用自己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看着赵煦。 “这……”蔡道的这番话,算是把赵煦挤到了墙角去了,这话对于这位年轻的皇帝来说,命题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他心里其实自然有了答案,可是,如果他的答案是认同文彦博这番话,明显就有违自己的心意,而不认同文彦博的话,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得罪勤政殿里的这些重臣,以及全天下一部分文人。 一时间,赵煦沉默了,而其他人也都紧盯着官家,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过,蔡道却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突然那说道:“陛下,您不要急着给出答案,您甚至都不必给出答案,只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好地回想一番贫道今天所说的话即可。还有,陛下,您也不要就此而迁怒这位杨大人。 尹大人,其实你既不需要紧张,也不需要自责。当然,也得要你真得自责才行。黄河大堤不止汴梁城一处,而忽视那些生民死活的地方官员也不只是你一个人。这次遭遇雨灾和洪灾的地方——京东西路、河北两路,还有淮河两岸,真正关心生民困苦的官员又有几个呢? 你们真得不必在意。”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蔡道却是开了地图炮,他是冲着在场的众人说得。 蔡道说得是大实话。 可有的时候,大实话却是最为伤人的。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贫道就说说正事吧!陛下,究竟应该如何防范黄河对汴梁城的威胁,方法很简单。不过,贫道却想向您单独禀报。您要是担心贫道行刺您的话,完全用枷锁或者牢笼将贫道锁起来。”看出了赵煦和众人的态度之后,蔡道也懒得浪费自己的感情和吐沫,说道。 这话说出来,赵煦就更是心塞,因为蔡道这番话又一次触动了这位皇帝一个g点。今天早上,赵煦都已经把腰间的佩剑拔出来,就是想要当场斩杀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可是,他一看到蔡道健硕的身材,就主动认了怂。选择让身边的亲卫将蔡道擒拿了下去。 不过,蔡道能够保住他这条小命,还真要感谢朱德妃。 所以,在了解了蔡道的真实意图之后,赵煦自然不会再次认了怂,何况,他知道蔡道不会、也不敢真得就玩荆轲刺秦的戏码。 范纯仁不知道是不是被蔡道辱及了他的父亲,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居然头脑发昏,又在赵煦面前开始秀智商了,就听到他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您千万不能听这个妖道之言啊!这些年,这个妖道一直呆在山贼窝里面,他肯定已经暗投匪类了。”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这件事情,赵煦就彻底的怒了。蔡道是怎么被那些该死的山贼们劫上太行寨的,你范纯仁难道不清楚,难道,这些山贼敢当着‘凑巧’赶到白云观的河东路转运使、太原府知府郑侠的面,劫走了蔡道这件事,你范纯仁忘了。 整整八年的时候,满朝都是保守派正气凛然的文官,却没有一个人想到或是想过一个办法将蔡道从那些该死的山贼手中将他们兄弟解救出来。 你范纯仁也真得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件事抖搂出来。 今天已经够生气的了,赵煦这次终于找到了他可以发泄的对象,便不再客气,立刻吩咐道:“够了,梁师成,拟旨,将郑侠贬为……” 可就在这时,蔡道突然又插话道:“且慢!陛下,您还是不要先急着处着那些不相干的人,稍后,贫道自然会给您一个解释的。” 再一次被打断,可想而知赵煦此刻的心情,他深深看了一眼蔡道,说道:“你的解释,朕要是不满意的话,又该如何的呢?” “任凭陛下您发落便是,贫道这一次绝对不辩解一句。”蔡道自信十足地回答道。 …… 暂时将诸位大臣送出了勤政殿,这一次,梁师成学精明了,他前前后后搜查了一遍之后,便带着殿中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一起跟着亲卫们一起站在了勤政殿周围五十米的范围之外。 这个罗锅子每句话都带着刺,这一次居然还把所有的重臣全部都给暂时支开,那么,这一次说的话,肯定是极为要命的话,他这种不相干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得远远的。(未完待续) 第420 绝妙的办法 这个罗锅子每句话都带着刺,居然还能够把所有的重臣全部都给暂时支开,那么,他这一次要说的话,肯定是极为要命的话,他这种不相干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得远远的。 不单单是梁师成,就是今天顶替狄咏当值的那个禁军亲卫小头目也是怕得要死。他让手下一直严守五十米的警戒线,可他自己却躲得远远的。看那距离,没有一百米,也得有九十九米的样子。居然比他梁师成躲得还要远,真是不能忍啊! 可惜,梁师成却不敢这么干,他毕竟是个内臣,万一赵煦有事召唤他的话,他可跑不过这些死丘八。要是让自己身边的其他太监抢先一步去赵煦面前邀功的话,他又不愿意。 这时的勤政殿中,这一次,蔡道是真得没有再废话,直接了当地说道:“方法有两个,一个简单,有效,如果立即执行的话,不出一年就能见效。另外一个却用时极长,过程也极为复杂,陛下,这个方法想要在您有生之年见到功效,还是有些困难的。 第一的方法就是迁都。 将都城迁到洛阳去,汴梁城就让它彻底的变成东京,而西京则变成长安。 贫道这一次在回来的时候,亲自去勘测过洛阳府这一段黄河的河堤,洛阳府那段河堤还算是比较稳固,起码最近一二十年不会发生大的决堤。 之后,也曾经派人去看过整个洛阳府,也包括其属县整体的地势。 总体来说,整个西京地区,包括洛阳府城,以及其属县,整体的地势西高东低,境内高山、河川、丘陵等地貌交错,地形复杂多变化。这其中,尤其以山区和丘陵的最为普遍,其占地面积已经超过八成还要多,而整个洛阳地区,其平原却只占到了不到一成半的面积。 而洛阳府境内,也只有东北部是伊洛河平原,其余大部地区根本就是高低不等的山区。 综合来说,洛阳府包括周边地区是非常作为一个座城市的。 因此,即便黄河大堤在洛阳府地区决堤的话,也不会遭遇汴梁城这样的灭顶之灾。 要知道,陛下您脚底下,其实还深埋着不知道几座城市。也许,战国时期的魏国都城大梁并不是被深埋在最底层的一座城池。也绝对不是唯一一座被埋的城池。 所以说,汴梁城所面对的问题,除非是能够移山填海的大罗神仙。不然,单靠世间凡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期之内解决这个要命的问题。 第二就是灭掉黄河上游的西夏国,然后综合治理黄河以及西北地区重要的三条河流,渭河、沣河和北洛河。不过,这个方法实在是过于缓慢,陛下,您即使能够长命百岁,可您手下能够一直坚持这种治河方略的大臣们又能够活多久呢?讲究贫道自己肯定都活不过百年。 好了,贫道发言完毕。陛下,您可以叫人进来了。”说完,蔡道转身就准备离开。 蔡道给出的答案既是出人意料,又有些老生常谈。因为宋太祖赵匡胤就曾经有过打算迁都洛阳。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遭遇了千古悬案‘烛光斧影’。因为,当时的开封府尹就是宋太宗赵光义。 可以想见,一旦迁都洛阳成功的话,宋太宗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政治优势顷刻就会化外乌有。 所以,赵煦在听到这两个方法之后,却不会是太意外。而且,他也知道蔡道说得就是事实。 第二个方法根本就不具备可操作性。作为一个皇帝,能够活到百年已经非常不易了,可要是让他努力一辈子,却看不到成果,这种赔本的买卖,作为急性子的赵煦是不会这么做得。 可迁都一事却是事关重大,也的确是最佳解决反感,支开那些刚刚还在这里的重臣,是个明智之举。于是,赵煦便不再继续纠结黄河威胁的问题。 他也明白,今年这种极为罕见的大雨是百年难遇,他之前着急也只是为了自己的江山着想而已。 看到蔡道这就想溜,哪有这么容易,赵煦忙问道:“等等,你的方法朕知道了。不过,你给朕的解释呢?” “哦!陛下见谅啊!贫道倒是忘了这件小事情了。不过,贫道在给您答复之前,先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黄河决堤了,是在相州决的堤,而且,那里的堤坝却是贫道派人扒开的。”说这话的时候,蔡道居然脸上还挂着笑容,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为民请命时的动人心魄神情。 听完这话,赵煦的眼珠子差一点就要瞪出眼眶了。他一边消化着这条更为震撼的‘喜讯’,一边又一次下意识的将右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手柄上。 “陛下,要不要再把您的那些亲卫招进来!”蔡道自然看到了赵煦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能够让皇帝一天之内当着面连续产生两次拔剑的冲动,甚至是已经拔出了佩剑,即便是当场死了,可他却一点都不再会,还用有些戏谑的腔调提醒了一句。 要知道,相州韩家,也就是韩琦他们家,可是协助宋英宗一系皇族最终能够登上皇位的两朝顾命大臣啊! 过了今年,赵煦已经打算将自己的姐姐下嫁到韩家,来回报韩琦。 可蔡道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什么,决堤这种事居然还是好消息,而且,还是他自己派人去拔的。 这要是让韩家知道的话,非得拼死诛杀蔡氏一门不可。 可就是赵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停了一会儿之后,他却发现这一次,心里面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有些小兴奋,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 可蔡道却没有就这个有些‘愉快’的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他突然问道:“陛下,臣这些年曾听闻,司马光当初想要将先帝夺回的米脂、浮图、葭芦、安疆四寨归还给西夏国。不知现在这四座边寨究竟如何了?” 赵煦闻言,白净净的面皮又一次变黑了。这个罗锅子说话的时候,不但思维跳跃极大,让任何人找寻不到不到其中一丝的规律,而且还专门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这个问题蜇得赵煦浑身都不自在,这也是他在元佑年间又一件羞辱的大事。 不过,赵煦还是回答了蔡道的这个问题,说话得时候,都能听见小皇帝磨牙的声音,道:“被文彦博和吕公著还给西夏国啦!怎么,这件事和你给朕的答案有关系吗?” “嘿嘿,自然是有关系,陛下,这里面关系可就大了去了。嘿嘿!”(未完待续) 第421 对付政敌最好的方法 “嘿嘿,自然是有关系,陛下,这里面关系可就大了去了。嘿嘿!” 一句话,蔡道就连续贼笑了两次,显然是早就憋着什么坏招,来整治他的敌人——郑侠。 “陛下,您不要忘了,这个主意最初可是那个司马老贼最先提出的。元丰八年,据贫道观察,即便没有当初汴梁城中那三日的骚乱,这个老家伙也活不过第二年。 他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为了安抚西夏国,达到边境安稳的目的,太皇太后还是按照他的遗愿,将那四个无数将领和士兵浴血奋战才夺回来的故土,轻轻巧巧的就让了出去。”蔡道话语当中充满了对司马光的怨恨。 赵煦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呀,元佑四年,文彦博和吕公著临下台之前办成的这件大事。”那个时候,赵煦虽然还没有亲政,可到底还是在他继任皇位之后做成的这件事。 对赵煦自己、对边境上经历过战争仍然还活着的将领和士兵们、以及那些战死的亡魂和他们的仍然感到悲伤的亲属们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这也是赵煦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 谁让他是皇帝呢? 大宋国四邻的国家可不管你赵煦有没有亲政,这个黑锅就得由他来背负。 “他们这个节点选得好啊!吕公著早早就病退了,而文彦博也在这一年致仕了,而吕大防刚刚上任。可出卖领土这个黑锅,究竟应该搁在谁的头上,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对此,蔡道还吐了句槽。 “陛下,贫道再和您分析一下如今的大宋国周边的形势。四邻之中,大理国内君不君,臣不臣,段氏早就已经被高氏架空了。大理国自顾尚且不暇,自然对我大宋少了些威胁。不过,当初仁宗朝,侬智高叛乱的时候,其身后就有大理国和大越国的身影。 如今对我大宋有直接威胁的的国家,大辽国和西夏国。 大辽国是头病虎,昏君耶律洪基当政了已经快接近五十年。其内部也自然不是很稳定,内有南院大王耶律重元心怀叵测,外有女真族和蒙古族在其北方持续不断地反抗契丹人暴虐的统治。 不过,老虎虽然病了,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够随便欺辱的。所以,陛下将来有志收复幽云十六州的话,还需要谨慎从事。 而西夏国就是头既喂不熟、又经常噬主的饿狼。 从我大宋立国之初,党项人一直都在入侵我大宋国固有的领土。 仁宗朝,李元昊私下立国,三大败使得仁宗皇帝不得不承认西夏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幸好,那个时候,李元昊昏了头,居然和辽国也发生了冲突,并且两次打败了辽国。这样让宋夏签订了和平条约,在仁宗末年,取得一段时间难得的和平。 那些儒生们不是说什么礼不伐丧吗? 可是,您的祖父,英宗皇帝刚一继位,西夏人做了什么,李谅祚亲自带大军攻略庆州,幸好庆州军民用命,李谅祚受伤。陛下,那个时候,主和的大臣们怎么不敢去质问西夏国,为什么不遵从礼仪呢?其实,贫道就可以代西夏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从来都不是宋人,而是异族党项人。 去年,贫道听闻,在收到文彦博和吕公著给他们送去的大礼之后,西夏国还不是派出大军,进攻洪德城。 而且,咱们的好邻居大辽国也不是没有做过背信弃义的事情。仁宗朝宋夏战争三大败之后,辽国国主还不是趁火打劫,富弼那位贤相还不是又一次付出了十万岁币,才换取了和平吗? 所以说,和平从来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奴颜婢膝求出来得。辽国之所以能够和我大宋维持和平的局面,那是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打败了辽国的入侵,这才打出了宋辽边境上几十年的和平。这里面和仁宗其实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当时辽国的君主但凡有点能力的话,我大宋可就危险了。 至于大越国,贫道也就懒得说这个卑鄙的老鼠了。” “陛下,对付政敌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贫道对付郑侠之流的方法就非常简单。 他们那些人不是一贯想要用领土去跟敌国换取和平吗?而那位梁太后去年不是也想要洪德城吗?陛下,您就不妨一下子满足他们两方面的要求。 第一,派刘挚亲自去和西夏国谈判,只要两国不再边境上继续交兵的话,就将洪德城让给那位太后,又有何妨。 之所以要派这个刘挚去,他虽然被吕大防排挤出了京城,可他仍然还是朔党的魁首。而司马光当初就是这个朔党最大的后台。 第二、洪德城。 说它是个城,其实也就是磐堡罢了。 此地位于环州城西北四十里外,其旁边还有乌兰、肃远,及永和等寨。 陛下可以立即下令给环庆路安抚使,一旦宋夏之间的和平条约签订之后,他应当立刻搬空这几处磐堡内及其周边的所有重要物资,而这几个地方的百姓也全部都要迅速迁居到环州,以及庆州去。至于那些空出来的磐堡,就由那些当初凡是赞同割让四寨的文官以及其全部家属去填充。 这些人宁肯信任西夏这头饿狼,也不愿意怜惜自己子民付出的鲜血,那就让他们的血肉来填充宋夏边境吧!让他们自己去感受一下,西夏人是多么的仁慈! 特别是司马家、文家和吕家全都不放过。不过,在处罚吕家之前,您和贫道还是要先见一见吕嘉问,问一问他的意见。还有,那个以为富弼为首所谓的洛阳耆英会,他们如此公然结党,大逆不道,理应受到重处。 还有,陛下您将章大人他们紧急找回来,肯定让保守派大臣都变得人人自危,都认为您会向文彦博和吕公著那样,将他们全都贬到岭南去,肯定不会想到陛下您会安排他们去这样一处绝妙的地方。” 赵煦听完蔡道这一番长篇大论,却是摇了摇头,指出了其中两处要害,显然不是太赞同他的意见:“蔡道,你这个方法恐怕不妥吧!万一西夏国就此罢兵,朕应该怎么办?如果,这些大臣万一都选择投靠西夏国,朕又该怎么办?” “如果西夏国就此把柄的话,陛下也可以趁此机会休养生息,积蓄力量。西夏国终究还是疥癣之疾。大辽国,幽州地区和榆关才是您首要的目标。至于,这三家会不会全部投靠西夏国,或是像贫道那样被西夏国掳掠而去,陛下您这完全是瞎操心。贫道只问您一句话,除了吕家之外,文家和司马家的后代有比较出众的人才吗?而且,先不论文彦博的年龄,他这个人除了弄权以外,有任何的军略可言吗?说起来,他还不如被张元羞辱的韩琦和夏松呢?哈哈哈!”说完,蔡道忍不住大笑起来。 话说完了,赵煦仔细想了想,蔡道这话的确是说得极为不客气,连韩琦和夏松都给嘲讽了一边,可他说得全都是大实话。文彦博一介垂垂老朽,又不是以武略见长。说到底,他不是王韶,只是一个书生而已。 这件事,蔡道虽然没有在提郑侠的名字,而郑侠当年也并没还有参与到割让四寨这件事中去,可赵煦是不会放过这个反骨仔的。 光凭郑侠在河北救灾时,坐视当地官员、豪绅和世家豪族一起侵吞救灾的粮食,后来引发河北诸路保甲叛乱,最终导致正值壮年的宋神宗一病不起。可以说,郑侠就是宋神宗当年突然驾崩的罪魁祸首。 虽然后世的历史中,宋神宗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可赵煦并不是蔡道这样的穿越众,他早早就已经在自己的心灵深处认定了这一点。而宋神宗过早的仙逝,最为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赵煦忍受了八年多窝囊气。 赵煦能不恨郑侠吗? 恐怕,如果没有大宋皇帝不杀文官这个祖训制约的话,赵煦第一个用来开刀的就是这个郑侠。况且,郑侠不同于其他的保守派官员。他本身就是八闽人,如果将他贬到岭南、甚至是琼州岛上,无异于如鱼得水,纵虎归山。而恰恰将他送到西北去吃风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赵煦坐在勤政殿中的御塌上,反反复复回想着蔡道今天所说的那些话,心中却已经下了决定。(未完待续) 第422 推荐名单 赵煦坐在勤政殿中的御塌上,反反复复回想着蔡道今天所说的那些话,心中却已经下了决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候,赵煦这才回过神来,可蔡道却踪迹全无,原来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勤政殿。 “梁师成!什么时辰了?”赵煦轻轻扫了一眼大殿之内的情况,便说道。 梁师成自进入大殿之后,就发现官家一直在发愣,不,应该是沉思,而他刚刚又做了一件错事,所以,他躲在角落里,一直都不敢出声打扰到官家。 突然听到赵煦的召唤,他连忙小跑着来到的御塌的近前,回答道:“陛下,如今是未时三刻,蔡道长离开还不到一刻钟。” “陛下,奴婢有罪。蔡道长离开的时候,奴婢一时想差了,非但没有出面拦住他,还派了一个小太监把他送出了宫,奴婢有罪啊!”梁师成突然就跪在了赵煦的面前。 原来也没有过太长的时间,赵煦笑呵呵地看着梁师成,对于这个心腹太监的态度非常满意,虽然蔡道说他奸诈、城府深,可那又如何,只要对自己忠心,又善于察言观色,那就是极好的手下,况且,在大宋朝,除了宋徽宗时代,其他的时候,太监想要专权,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土壤。 何况,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赵煦就已经解决了心头里的两件大事,正在兴头上的他又怎么会为了这这么一点小小的疏失去责罚他呢? “对了,那个惫懒的小子今天没有嚷嚷着,让你给他准备饭食吗?”赵煦突然想起蔡道的这个习惯,而且,一大早,自己就把他关进了大牢,如今已经过了正午,蔡道肯定还没有吃饭呢。 “这个……”一听这话,梁师成又有点尴尬了,瘪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煦的这个问题。 “你但说无妨,今天朕高兴,提前恕你无罪。”赵煦这次是真得有点好奇了。 “陛下,奴婢也是怕蔡道长为了这点小事闹起来,便多嘴问了一句。谁知,这一次,蔡道长却说,他今天光是看杨畏就已经吃不下去了。何况,宫中的饭食就是山珍海味,端给他的时候,都已经亮了。还不如外面小馆子里头的一碗寻常百姓吃的面呢?蔡道长说完便走了,不过,他在走之前,递给了奴婢一封信。奴婢刚才见您想事情想得出身,所以,就没有及时叫醒您?陛下,您看!”说完,梁师成连忙把蔡道给他的信递到了赵煦的面前。 蔡道不是不想和赵煦继续深谈下去,正相反,他心中还有很多的话想要倾诉给对方。 可是,今天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一是因为自己今天因为杨畏,实在没有是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留在宫中,二是,那些重臣们还都在宫中等着二人商谈的结果,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所以,蔡道才会把早已写好的一封信交给了梁师成,他自己洒脱的离开了。 而梁师成之所以,没有阻拦。也是因为他看到蔡道出来的时候,赵煦居然没有召唤他们,自以为赵煦只是已经放任蔡道离去,因此,他才自作主张地放蔡道离开了宫中。 梁师成记性虽好,但是,他却是文盲,所以,蔡道也不虞他发现心中那更加要命的内容。 赵煦心中有些奇怪,蔡道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么多话,可为什么选择离开,却又转交给他一封信呢?当着他的面说不是更好吗? 带着心中的这个疑问,赵煦利落的撕开了信封,拿出其中轻飘飘的一页信纸,展开来一看。 尤是心里早有准备,信中打头的那就话,还是让赵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又暗自兴奋不已。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总体来说,蔡道今天向他进谏了三件事,却一件比一件惊人。 这封信中的内容如果传了出去的话,别说是蔡道了,就是整个孝慈里蔡家都有可能被天下的文人们给撕碎了。 因为,一直以来困扰赵煦,以及大宋历任皇帝的一件事情,就被蔡道在信上那句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彻底解决了。 ‘我大宋相权过重,尾大不掉,虚相位,实六部。前汉,后汉。’ 在这短话的后面,还附着不少人员的名字和相应的官名。 没错,这是蔡道向赵煦推荐的一些官员。 第一个人却是章惇。 当然,凭章惇的资历,以及其政治理念,就是蔡道不推荐他,人家也能安安稳稳地坐上丞相的位置。 可正是蔡道的这个推荐,这一次,章惇却是再也坐不上正相的宝座了。 蔡道的信中是这么写得: 章惇,陛下的李德裕也。此人的治政和军事能力在王安石手下众人当中都是出类拔萃。不过,他同蔡确有一个同样的毛病——权欲熏天。而且,他这个人几乎容不得别人的反对意见,就这一点而言,还是比不上蔡确的胸襟。用之可安天下,却不可居于相位。 三司使之职得其所也。 章楶,非常善于边事,洪德城之战,微楶,此城早就不保矣。 近闻,有人议,章惇即为丞相,因其为惇的族兄,不便久立边疆,欲调其任职江南,此诚为明珠暗投。其现职为环庆路经略使,现可升为环庆路安抚使,转任西夏事,数年之后,其必可为陛下得横山屏障。 且,重用此人,一方面,章楶的确是有此非常的军事才能,洪德城之战,已经充分展示了这一点。 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来就此安抚住章惇没有当上丞相的缺憾。 这是一举三得啊! 赵煦看到这里,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在回京后的众位变法派官员当中,其实,章惇的官职最难安排,因为,在元丰年间,章惇就已经做过枢密副使和门下侍郎。 这次回京之后,赵煦如果立刻任命章惇就任正相之职的话,那么之后呢? 以章惇的才能,肯定会立下大功的,可真到了那个时候,赵煦可就赏无可赏。 功高盖主,不管是对君主,还是对臣子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蔡道相信章惇,在想清楚这些之后,便不会在纠结于正相的位置了。 解决了丞相的问题,接下来,蔡道在信中先是谈了一下边防的问题。 其实,如今的大宋,相比于其他边境上,西军的情况其实反而比以往要更加好一些。虽然丢了兰州,以及割让了四个重要的磐堡。可是,战线的收缩,从一定程度上,反而让西军在边境上的防线却变得更加稳固了。 当然,这一切,还是归功于长安府的长久稳定之上的。(未完待续) 第423 照单全收 这一切,当然是得益于长安府的稳定之上的。 因为蔡道原因,孙觉老爷子在长安府知府任上呆了好几年,有张叔夜和宗泽这两位未来的大牛帮衬着,如今光是长安府生产的粮食就足以满足整个西北本地驻军的军需供应问题了。 这一点,非但是宋神宗知道,就是赵煦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反倒是已经常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辽宋边境却成了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赵煦心中明白,经过这八年的折腾,保守派已经把河北诸路的元气耗尽了,不管是汴梁城中的禁军,还是河北个州府县内的厢军,根本就不堪一战。 好在,这些年辽国的境况也同样不佳,昏君在任,奸臣当道。堂堂的一国皇后、太子被小臣诬陷致死,这在封建王朝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可耶律洪基并不是汉武帝,他也没有霍光那样的能臣辅助太子。 如果赵煦对现状满意的话,对于河北的军事实力可以置之不理。可每一个宋朝皇帝都会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收回幽云十六州。 赵煦自然也会例外。 所以,蔡道把在长安府表现卓越的张叔夜和宗泽推荐去了河北二路。蔡道是希望将河北西路靠近辽国的边境都交由宗泽统管,而张叔夜则在靠近渤海湾一个地方重新建立一座海滨城市。 而河东路的转运使的人选,蔡道则推荐的是张耒。 这位清官非常适合现在河东路的情况,镇之以静最为合适。 他还建议,这一次不要再招苏氏兄弟入京,一方面,他们年事已高,不适合再在路途上奔波,苏轼呆在杭州可以多做一些好词,而苏辙则可以将他安排在江陵府,就任荆湖北路转运使。 因为,赵煦一旦下决心迁都洛阳的话,粮食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而章惇已经将荆湖南路开辟成了一个大粮仓,苏辙只要维护好荆湖北路的道路即可。虽然,迁都洛阳,让江南的粮食运往都城的距离延长了,可洛阳粮食的来源却变得更加多元化了。 之后,蔡道便没有在信中多说什么,只是点了六个点。 这个符号的意思,他自己明白,可赵煦却不明白,对于蔡道居然想插手朝中大臣任命的这件事,他还是有些反赶的,不过,对于蔡道所写的东西,赵煦不得不承认,他举荐的人基本是称职的。 赵煦又把信反反复复看了两遍,这才吩咐梁师成取过殿中的蜡烛,他亲手将这封信燃成了灰烬,这才放心。 之后,在见过被自己召集而来的诸位重臣的时候,赵煦并未在纠结黄河大堤的事情,也未曾苛责杨畏对于护堤军民的疏失之罪。说老实话,他刚才听到蔡道的那一番痛彻心扉的言论之后,恨不得把杨畏推出去斩了,可隔了几个时辰之后,赵煦已经放下了这个心结。 蔡道当时说得很清楚,这其实并不是杨畏的错,而是当今整个大宋文官集团里的常态。就是因此而杀了杨畏也无济于事。 一日的风波却在半天之内消弭于无形。 就在众人猜测,此次蔡道入京之后又会掀起什么大的风波的时候,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在第二天陡然发了出来。 第一道圣旨,就是昭韩缜即刻卸任长安府知府、永兴军路转运使,回京后就任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因为大雨的缘故,之前赵煦就已经让五位丞相全军覆没了。 架空丞相的权利势在必行,不过,这件事急不得,朝廷一时间又少不了丞相。所以,庸碌无为,年事已高的韩缜就成了这时候独相的最佳人选。 而章墩这一次却出人预料的没有当上任何一个丞相的官职,却被任命为三司使。这个官职虽然没有丞相和枢密使显贵,但却是蝎子的粑粑——独一份啊! 有章惇这个三司使在,户部侍郎、三司使副使基本就成了摆设了。整个大宋的财权基本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而第三道圣旨却是调任刘挚回京,任命他为出使西夏国的正使,他的副手却也还是朔党成员梁焘。赵煦在圣旨上明确指出,刘挚此次出使西夏,不惜一切求得和平,万不得已之下,可以将洪德城割让给西夏国。 第三道圣旨一处,舆论哗然。 章惇当即气势汹汹地进宫想去找赵煦理论一番,劝他收回这次的圣旨。 不过,用了没有半个时辰,刚才还怒气凶凶的章惇突然笑呵呵的走出了勤政殿。在路上碰到他的人心中都非常奇怪,丢掉了正相位置的章惇怎么这个时候能够笑得出来呢? 这个家伙刚才不是去劝谏官家去了吗? 之后的事情就更是奇怪了,赵煦并没有收回这次的诏命,而变法派的大臣们都出奇的保持了一致,对于这件事都是不闻不问。 其实,章惇之所以高兴,原因很简单。他虽然丢掉了正相的官职,可权限却比以往更大了。 首批将要恢复的新法已经确定由三司来执行,而三司副使和三司判官的人选则交由章惇自己推举。这其实就表明赵煦已经将整个三司使交由章惇一个人署理,他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财相了。 而且,赵煦还把任命朔党成员就任使节和蔡道所出的那个整治保守派大臣的方法全都告诉了章惇。 他能不高兴吗? 那个时候,章惇在笑得时候,不得不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整治政敌这方面,这位政坛老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比不上蔡道这个娃娃啊! 这孩子真毒啊! 于是,章惇就这么消停了。他现在一边在忙碌着三司的事物,一边在企盼着西夏国那位梁太后,吞下赵煦扔出的这个香饵。 至于蔡氏兄弟为什么也选择偃旗息鼓,蔡京和蔡卞都是人精,看到章惇熄了火,他们又怎么会就此而轻易出头呢? 第四道圣旨却是给苏辙的,赵煦任命他为江陵府知府,荆湖北路转运使。 朝中诸人都以为赵煦上任之后,肯定会诏回苏氏兄弟当中的一个担任丞相。苏轼是个大嘴巴,被第一个排除在外,实属正常,可这一次,赵煦将苏辙任命为地方大员,却又没有将苏轼诏回京城,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随后,张叔夜和宗泽被任命为沧州知州和定州知州,就没有多少人关注了。这二人虽然功高,却不是变法派一脉的官员,而是中间派系孙觉的手下。 现如今,他们都还有参加过科举考试。 张叔夜由于是荫补,资历倒是没有关碍,可宗泽的身份就有问题了。好在,明年就又到了新一轮的科举考试之年,凭宗泽的水平,想要考中进士并不是问题。不过,这也是蔡道推举宗泽就任沧州知州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相比于地处内陆地区的河北西路,宋代沧州靠近大海,易于接受蔡家船队的资助。 这个地方完全可以不再耕种粮食,而是耕种棉花。这种经济作物还没有在大宋普及开来,所以,在沧州大力发展棉花种植的话,却是一个高速提振地方经济的良方。 至于太原府知府,河东路转运使这个位置,开始的时候,赵煦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看好的人选,可是,他在看了皇城司送来的个人履历,深深为张耒的人品和境遇而感叹。 这样一个好官,清官,却因为党派之争,一直都被变法派和保守派两派的官员排挤和压制,就是因为他的老师是苏轼。 真真的欺人太甚,即便再怎么昏庸的皇帝也都会非常敬重那些清廉自守的官员的。何况,赵煦也并不是一个昏君。于是,赵煦这一次不得不对蔡道的意见照单全收,关键是他推荐的这些人实在是太合适了。 政绩、人品都没有话说。特别是最后的三个小官,已经可以作为大宋官员的典范了,这三个官员完全不像保守派官员那样,高高再上,勾结地方豪右,不顾生民的疾苦。 接下来的几天,赵煦像是忘了已经入京的蔡道一般,他不是不愿意见,而是不相见。万一,蔡道又向他推举官员的话,他这皇帝不就成了这个罗锅子的傀儡了吗? 即便蔡道推举的人非常合适,还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赵煦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这一日,蔡道再次被招入宫中,因为吕嘉问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424 吕嘉问 这一日,蔡道再次被招入宫中,在路上,他问了引路的小太监,不过,这个小太监年纪太小,见识太少,只是说,陛下的殿中来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文官。 蔡道却是知道,他一直再等待的吕嘉问回来了。 赵煦自是知道吕家的重要性,也难怪时人皆说,当今丞相,非韩即吕。 不过,赵煦就是想不明白,蔡道为什么非得要求和吕嘉问对话。 蔡道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勤政殿内,就见赵煦的御塌边上坐着一位三四十岁的儒者。 虽然没有见过,但从其眼眉中,能够看出一些许国公著的影子,不用问,这位官员肯定就是吕嘉问。 吕嘉问,字望之,是许国公吕夷简长子许国公绰的孙子。因为从家中偷拿其叔祖许国公绰的书信,展示给王安石看,所以,被吕家人和外界称为家贼。 “陛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家贼吕嘉问,吕大人吧!”蔡道一开口,就开启毒舌模式,把吕嘉问刺激的好悬一口气就憋死了。 吕嘉问自然不是什么善茬,被一个年轻人这么讽刺,他如何能够咽的下这口气,便反讽道:“你就是那个无父无母的罗锅子吧!果然没有家教。” 不过,对于穿越众来说,吕嘉问的话,对于蔡道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见他笑呵呵地说道:“吕大人果然是家学渊源啊!贫道生下来,既不知父,亦不知母,自然是没什么家教的。请问,吕大人,家贼一词应该作何解释啊?” “你……”连续两个家贼,吕嘉问被气的肝火大盛,颌下的须髯都被气得撅了起来。 蔡道生怕把对方气出个好歹来,便正色问道:“吕大人,你我二人初次相识,又无宿怨。你真得以为,贫道特意来见你,就是为了讽刺你而来的吗?” “景祐三年,范仲淹向仁宗皇帝进献《百官图》,之后又连上四章,一再弹劾你的曾祖父许国公,论斥许国公狡诈,是个大大的奸相。后来,欧阳修更是写了那篇朋党论,指斥许国公和他的属下都是小人之党,而他却自诩他们这些人为君子之党。 陛下,吕大人,你们再好好地想一想,景佑党争和熙宁与元丰党争何其相似啊! 后来,范仲淹驻守西北,世人都说他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的天下第一贤臣。可在贫道看来,这位范公也就是徒有虚名罢了。陛下,您可知到这位范公,在西北是如何守住延州的吗?在要害地建立磐堡,层层推进,进一步压缩西夏大军进攻的范围。也就是如今,西军抵抗西夏国进攻的基本策略。 我大宋因为缺少战马,所以,这样的策略当然是正确的。可是,在实施这个策略的时候,却有一个非常的前提。那就是充足的兵力和钱粮。这位范公在富庶的地方当官的时候,还是颇有政绩,可是,他一到了西北,却一直都没有完全展现出他自己出众的政治能力。相反,他一直用来建造磐堡的钱粮,却都是被他指斥为奸相的许国公在中枢之内一点一点从朝廷的收入中积攒起来,给他送过去的。 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党。 庆历新政,宋仁宗为什么就突然废止了这次变法呢?因为仁宗皇帝知道,范仲淹顶多就是地方官的材料,他当不了、也当不好大宋的丞相,而他所主持的变法也肯定成不了事。可惜的是,那个时候,许国公已经仙去了。吕大人,你现在觉得,你们吕家谁才是家贼呢?” 蔡道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论,把吕嘉问震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陛下,富弼、司马光在洛阳城内以洛阳耆英会的名义,公然结党,目无君主,经常非议朝政、甚至是在暗中干预、操纵朝政。这些人在地方上的最为甚至是还不如仁宗朝里的那些君子党呢!比如王韶王大人,他为先皇开拓河湟,结果呢?好好的一个两榜进士,硬是被他们这些君子党归于武将之列。” 这个时候,吕嘉问终于明白蔡道话中的含义了,有些兴奋地向蔡道致谢道:“蔡道长,我明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吕嘉问行的是曾祖父的道,而叔祖他们完全背弃了曾祖父的理念。他们才是真正的家贼啊!” 蔡道的一番话,算是解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郁结在他心中的疙瘩。 “吕大人,贫道和您明言,陛下准备把吕公著吕大人一家全都迁居到西北去。”见时机已到,蔡道接着又给吕嘉问下了一剂猛药。 闻言,吕嘉问被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陛下,敢问,您要将我叔祖一家人迁居到西北何处啊?” 吕嘉问虽然和几个叔祖政见不同,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吕字,他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再说,他的四位叔祖都已经仙逝了。赵煦如今再翻旧账,难免会让他感到齿冷。 “嗯,朕准备将他的家属都迁居到洪德城周边的几个磐堡之中。”赵煦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过,这也的确是他心中的打算。 蔡道煞有介事地专门向吕嘉问解释了一番官家此举的深意。 “陛下仁德,司马光、文彦博和吕公著之流不知一直都推行那个割让领土求取和平的策略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次,陛下宁愿再次舍弃洪德城,也要和西夏国讲和,就是不愿意再看到边境上的子民再这么生活在战火之中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如今,既然拿和平可欺,当初那些倡导此策的官员就应该第一个享受到这样的福利。洪德城虽然给了西夏国,可那周边上万亩土地仍然是我大宋的,陛下已经将这些土地赏赐给这些大臣了。你叔祖已经故去,可陛下还是赏赐了他两万亩上等耕地。” 这话虽然说得句句都是实话,河套地区的地广人稀,土地资源充足,而且,那个地方有黄河水灌溉,自然就是上等的良田啦。 可吕嘉问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明明这些天,秋老虎热得让人难耐,可此刻的他却是感到了冰凉刺骨的含义。 吕嘉问不是那些腐儒,自是知道西夏国君主的本性,那就是一头喂不熟的饿狼。 司马光割让四寨的策略,也仅仅是买一时平安的苟且之计罢了。要不然的话,去年,西夏国的梁太后也不会率领大军攻打洪德城了。 这个不知道是谁给赵煦出得阴损至极的主意,真是坏透了。 这哪里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未完待续) 第425 惊天三策 这哪里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这根本就是把那些当初赞同司马光这个主意的官员、连同他们的家人,全部都送入死地啊! 想透了其中的关窍,吕嘉问也就想明白,之前在进京路上听到的种种传闻了。这也就难怪,章惇居然能够被赵煦说服,这么毒的毒计,想必现在的章惇一定是翘首以盼了。 “陛下,微臣……,我……”一时之间,吕嘉问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替自己的叔祖一家人求情了。 吕嘉问这些年被贬到岭南,也算是吃尽了苦头。他自然也希望叔祖一家吃点苦头,可这么十死无生的处置,却是太残酷了。 “吕大人,您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陛下的决定了。不过,贫道倒是有一法,却是替你们吕家解困。”蔡道早就打好了腹稿。 “你……”吕嘉问又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面的这个年轻的道士,有些迟疑看向了赵煦。 事先,蔡道并未就此事同赵煦通过气,他自然不知道蔡道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不过,出于对蔡道的信心,所以,这一次,赵煦并没有出言反驳蔡道的话。 “很简单,你们吕氏一族,除了你吕大人血亲之外,全都迁居到广南东路的惠州去。你们在北方所有的田地,陛下也会用市价全都买下来,而且,还会为你们吕家每一个男丁都会在惠州那里得到一百亩的良田。当然,陛下还是会赐下二十户守墓之人,替你们吕家看守祖坟的。吕大人,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你也不急着回答。回去考虑好之后,再来回复陛下。”蔡道还是把这个条件说了出来。 吕嘉问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虽说这一次,仅仅是叔祖吕公著一家会被迁居到西北去,可他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另外一个叔祖也曾经反对的新法,这个人就是吕公弼。这家人如果被贬岭南的话,直接的罪人就是他这个家贼啊! 最终,吕嘉问还是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勤政殿。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今在朝廷内虽然官职最高,却也是个小字辈,自然无法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蔡道,你这是何意,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先和朕商议一下呢?你刚才逼迫吕家的话一旦传了出去,就是朕也保不住你了。”这一次,赵煦是真得生气了。 蔡道倒是并不在乎,他很坦然地说道:“陛下,这件事吕家肯定会散播出去的,即便这不是吕嘉问大人的本愿。可是,吕公著和吕公弼的家人为了保住自己一家人,肯定会做垂死的挣扎的。而且,陛下,贫道问您,如果贫道提前告知你这个要求的话,您会答应贫道说出来吗?” “自然是不会答应。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可为什么还会如此莽撞行事呢?”赵煦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 蔡道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颌,自信地说道:“陛下,您无需担心。贫道这么做就是为了打草惊蛇,会因为这件事而找贫道麻烦的,无非就是两类人,一类就是武将世家,一类就是文臣世家。至于地方上,那些土豪劣绅,他们连官职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权了。贫道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意见。武将世家那里,一会儿贫道出宫之后,就立刻出马摆平他们,至于文臣世家,过了今天,他们就顾不上吕家这点小事情了。” “有什么大事,朕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一个出家的道人,凭什么去摆平那些武将世家啊?”赵煦被对方这话说得云山雾绕的,便问道。 “陛下,贫道去摆平那些武将世家的时候,您可以亲自盯着,也可以派几个心腹和皇城司的逻卒暗中监视。省得到时候,有人诬告贫道聚众造反。而文臣世家那里,你看贫道给您的第二封信。”说着说着,蔡道突然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准备递给赵煦。 不过,这一次,赵煦并没有主动去接,他有些迟疑地问道:“蔡道,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向朕直说吗?朕实话告诉你,现在一看到你的信,朕就眼晕的厉害。” “陛下,您就放宽心,这一次,贫道对三清祖师发誓,绝对不会向您推荐任何一个人。”说完,蔡道一只手直指上天,发了一通誓言。 赵煦这才面色稍霁,接过蔡道的信,展开来一看。 刚一看信的开头,赵煦吓得好悬没把这封信给扔了。 内容如下: 第一、废除元佑三年、元佑六年的科举考试结果。现在立刻改元,并于明年举行天下大考。不管之前的考试结果如何,任何人都可以于明年参加科举考试。 而这两榜的进士当中已经被除官的,则由朝廷立即派人接任。 看到第一条建议之后,自觉已经习惯了蔡道惊人之举的赵煦,还是被他这个胆大破天的主意给震惊了。 话说,赵煦在看到这则建议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好爽啊! 第二、将北方一些文臣世家大族整体迁居到广南东路去。这里面,相州韩家、寿州吕家,蓝田吕家、还有雍丘韩家就首当其冲。 蔡道就是要彻底打破那个非韩即吕的流言。 至于司马光、文彦博等人的洛阳耆英会成员的家族还是按照原计划,把他们全部迁居到洪德城周边。 这其中,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富弼,这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可他的威望太高,而且,其家人并未参与到元佑党争当中。 不过,那就是赵煦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将来西夏国公然破坏合约的话,那么作为正副使者的刘挚和安涛自然也就免不了这样的结果。谁让他们都是司马光忠实的走狗呢? 第三、重新编修《资治通鉴》,由于司马光对于两晋,特别是西晋的记述,颇多曲笔,和误人子弟之处。所以,蔡道希望赵煦可以召集一些饱学之士,参与到这场盛世当中。 在蔡道心里,总编纂最适合的人选,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曾巩曾老夫子。可惜的是,这个老头年事已高,还不知道能够活多少年。所以,赵煦一旦允准了这件事,蔡道就准备立刻去信邀请曾巩的两个弟弟入京,但凡是能够来上一个人再加上京城里的曾肇。 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而且,大文豪苏轼、苏辙、还有苏门四学士都还活着。不愁没人能够写出更好的文章。 赵煦将蔡道给他信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道士。心中不得不对蔡道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 他是真得服气了。 如此的天马行空、如此的惊世骇俗,也只有蔡道才能够相出这样精妙绝伦的妙计。 这三条一幢幢一件件全都公布出来的话,肯定会震惊全国的。 赞誉者有之,诋毁咒骂者会更多,可以想见,这三条真要公布出去的话,全天下想要杀死蔡道的人肯定会有数以百万计。 见赵煦看着自己,蔡道又说道:“陛下,司马光那些人总是说,熙宁和元丰变法是坏了祖宗规矩。可您又没想过,真真正正坏了祖宗规矩的究竟是谁呢?” 说完,蔡道又念了一首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这就是真宗皇帝所写的《劝学诗》。 作为大宋朝的皇帝,自然是对这首诗耳熟能详。 “真宗这首诗,陛下肯定已经刻入心中去了。可是,您真得读懂了他其中的深意了吗?不,自从真宗之后,就没有一继位的皇帝能够真正明白他这首诗中的深意了。仁宗皇帝没有读懂,您的祖父,父亲都没有读懂,那些教你读书的读书人也从来就不愿意您真正的读懂。” 一听蔡道居然敢说他父祖的坏话,赵煦自然就非常不高兴,恨恨地问答:“难道,你这个罗锅子就都得懂吗?” “贫道天资鲁钝,自然也不能参透其中的玄机。不过,贫道却是在梦中看到了五本连环画,这才明白了。” 第一本连环画,画的是一个自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家徒四壁,从小便和老母亲一起住在四处透风、雨天漏雨的草屋当中,别的孩子都在玩耍打闹的时候,唯独只有他在家中苦读。 结果,后来这个孩子居然考中进士,回乡后将母亲接进了刚刚修建的高楼。 听完蔡道讲得第一本连环画中的内容之后,赵煦就明白了他这番话话中的含义。(未完待续) 第426谁是大宋卜式1 听完蔡道讲得第一本连环画中的内容之后,赵煦就明白了他这番话话中的含义。 寒门,取士。 这才是宋真宗那首《劝学诗》所隐含的真谛啊! “陛下,您再看看仁宗究竟做了什么,这位明君让殿试流于形式,殿试之后,居然不黜退一名经过省试的考生。这么算起来,中了进士的考生究竟哪个还算不算是天子门生了。长此以往,天下的考生又会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是天子门生,到时候,大部分学子就只会认得省试时候的考官,却忘了您这个赐予他们身份的皇帝了。 还有,在仁宗朝,宰相的位置几乎全都被吕家和韩家所把持。 派系斗争也渐渐具备了雏形,而首先引发党争的人就是范仲淹,以及他们的那些君子党们。 吕夷简的确是有些专权,可他在相位上几十年,一直安稳的辅佐仁宗皇帝维持住了天下的稳定。范仲淹这个人言过其实,行过其实。贫道刚才说得也是事实。在西夏边境上,如果有充足的钱粮和人力支持的话,就是贫道自己也能够按照他的那种方略灭了西夏国。 可是,仁宗皇帝的手下接连打了三次大败仗,表面上是武将们不听文官的调度,其实都是失之操切,对于战争准备不足。而他们这么急迫的想要一战定胜负的原因。是因为,即便是吕夷简在中枢,也渐渐无法支撑住范仲淹那样无休止的在边境上修建磐堡。 陛下,您想一想,如果那个时候的李元昊根本就不去攻打范仲淹把守的区域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如果不是吕夷简一直在背后大力支持,如果不是李元昊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范仲淹能在边境上立下那样的功勋吗? 您或许还不知道,仁宗皇帝驾崩之后,留给您祖父和先皇的根本就是一个烂摊子而已。国库空虚,禁军糜烂,朝政已经渐渐被文官世家所把持。文彦博和富弼倒不是姓韩或者姓吕,可您别忘了,富弼可是晏殊的女婿啊!就像贫道自己一样,我父亲就是拗相公的女婿。文官们这是再用联姻的方式网罗党羽。 当然,晏殊公和我外公只是单纯的赏识他们二人罢了。可您却不能保证所有的官员都会像他们二人那样大公无私。 何况,司马光这个人,也仅仅是个就会耍嘴皮子的白面书生而已,无论是在地方、还是在中枢,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政绩。 元佑年,文彦博和吕公著在太皇太后的支持下,尽废新法,可他们自己却拿不出解决朝廷难题的方法。这么多年之所以还能够勉力维持住,他们一直都是在花先帝、我外公和蔡确诸位相公积攒下来的成果啊!陛下,您要是不信的话,完全可以派皇城司的人到北方各路州府县去明察暗访,看看这些地方的府库之中究竟还给您和百姓们剩下多少钱粮。” 这方面,赵煦其实比其他任何人的感触更深,他亲政伊始就已经派人暗查这件事了,对蔡道说得情况自然是了然于胸,既然对方说到了这个问题,便急切地问计道:“蔡道,这点朕心里有数。别说其他地方了。就是京畿地区,也因为这次大雨和洪水之灾,汴梁城内的粮食已经开始告急了。一旦京东西路的百姓们开始向京畿地区逃荒就粮的话,京师的形势危矣。蔡道,你可有什么好方法助朕接触这场危机吗?” “陛下,其实只要度过今年这个难关,按照臣的方法,之后,北方大地就再也不会受到粮食的威胁了。关中地区就是最好的例证,问题的关键其实就是应该怎么应对今年这样的困局。陛下,办法不是没有,就怕陛下不肯允准,况且,即便陛下允准了,朝中的诸公也不会同意的。” 对于赵煦如此急迫的心情,蔡道自然早有预料,因为他就是这件事的第二个罪魁祸首,硕鼠计划到了今天执行的非常顺利,七色领组织虽然一直只是在京畿以东地区收买当地的官员或者皂隶,私吞府库中的粮食。可这样的风气以及逐渐弥漫到了大宋疆域的所有地方。 贪官污吏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原本还想坚守自己历年的官员无非就是三种结局,要么随波逐流,渐渐被腐蚀,要么呆在位置上,独善其身,对贪腐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就是被手下架空、驱逐,甚至是暗杀。这八年当中,光是七色领组织暗中救下来的各级官员都已经超过百名了。 在这点上,蔡道一直吩咐七色领组织采取一视同仁的策略,不论对方是保守派、变法派,还是中间派系的官员,但凡是遇到暗杀,能救则救,来不及救的,也一定要照看好其家属。如果要是连这些被暗杀官员的家属都保护不利的话,不用蔡道自己吩咐,钻石领自己都会出手处置这件事的直接负责人和相关的办事人员。 “蔡道,你放心大胆的说吧!不要忘了,如今朝中有且只有一个丞相而已,他要是敢违逆朕的意愿的话,把他换掉就是了。有时候想一想,王珪那个老头子要是还活着就好了。”赵煦一听蔡道有解决的方法,便立刻大喜过望,走上前,用龙手拍了拍蔡道的肩膀,以示亲密。 “陛下,解决的办法有二。第一,在陛下的疆域之内,找到一个卜式。第二,就是罢黜那些贪官污吏,抄掉他们这些年贪污的钱粮。陛下,贫道的第一个办法,可以应付今年京畿地区粮食紧缺的问题,而第二个方法一旦实施的话,陛下您的国库和内库中,可就不是仅仅积蓄三年粮储。只要您不是胡乱挥霍的话,就是吃上个十年也没有问题。可是,陛下,您有这样的胆魄吗?”蔡道这回并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出得主意。 卜式,西汉汉武帝时期的河南人。其家以耕种畜牧为业,此人尤其善于饲养牲畜。汉武帝出大军连年征讨一直威胁大汉边疆的匈奴,这个时候,就是这个卜式居然向汉武帝上书,直言自己愿意用家资的一半资助边事。 之后,这位传奇的养羊人先是成为了郎中、县令、齐王太傅,最后竟然做到了丞相。 蔡道接着说道:“陛下,卜式的人和事,想必您也了然于胸。当时的情况,全天下的富豪都是争相隐匿自己家的财产,却不愿意帮助朝廷。这和当今天下的形势何其相似啊!”(未完待续) 第427 皇朝更迭的原因 蔡道接着说道:“陛下,当时的情况,全天下的富豪都是争相隐匿自己家的财产,宁愿自家的粮食烂在仓库里,却也不愿意帮助朝廷共度难关。这和当今天下的形势何其的相似啊!” “陛下,这还不仅仅是地方上的富商和豪绅,还有,您那些股肱大臣们。文彦博,就是一个非常显著的例子,仁宗皇帝半夜饿了,想吃点东西,都怕浪费而作罢。可这位丞相,一直告诫宋仁宗要例行节约,可他自己在家中食梁肉,纳美妾,观歌舞。 还有,范仲淹清廉了大半生,可他在临终前的几年之内,却在家乡置办了数千亩的土地,美其名曰范氏义庄。先不问这位清廉自守的范大人从那里弄来的购买这数千亩土地银钱,陛下,贫道只问您一句话,这个范氏义庄,自它建立之后,向大宋朝廷缴纳过一文钱或者一粒粮食吗? 这位范大人原来就是这么的高风亮节啊!他就是这么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陛下,如果您的大臣个个都跟他一样,致仕的时候都置办了上千亩土地。陛下,恐怕用不了多少年,这赵宋的天下能够用来收取赋税的田地还能给您和您的子孙剩下多少呢?” “诸葛亮临终前,也只是给家中留下了数百亩橘园,那都是山林之地,并不占据耕地。可范仲淹却公然为其整个家族牟取福利,逃避赋税。这牵扯的不是范公的几个儿子,而是整个范氏家族。所以说,负天下之誉,可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我大宋文官之中真正的典范是包拯,而不是这位范公。即便做不到清廉自守,只要向寇准和吕夷简那样也行,可文彦博、范仲淹、富弼和吕公著之流与这两位相公可是差之千里啊!” 听了这么多,范仲淹这个官中的典范已经在赵煦的心中崩坍了,不过,那些人除了文彦博以外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赵煦不想再多说他们,便问道:“好了,不说他们了。你说说你的第一个方法吧!蔡道,朕的疆域里有卜式这样的人吗?” “陛下,您且放心,这样的人自然是有的。您要是有这个胆魄的话,不妨发明诏,也就是求取卜式这样的贤才。贫道相信,不出三日,就会有人自投罗网的。”蔡道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蔡道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可他却发现赵煦似乎还是不很满意,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转念一想,他就立刻明白了。赵煦倒是有这个胆量,可问题是,一旦诏书一下,前来捐钱求官的人肯定会不少,可这些人捐的又不多。 真要是出了这种情况,赵煦可就尴尬了。 不过,蔡道并没有戳破赵煦的忧虑,却说了另外一番话:“陛下,您不要忘了,当年卜式主动向朝廷捐家财的时候,汉武帝可是拒绝了。后来,是地方上有困难,卜式将钱捐给了河南府,汉武帝在捐款人的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这才加封他为郎中的。你也可以完全照此办理。如果有人想要混水摸鱼,直接打发走便是了。” 原来如此,赵煦还是听出了蔡道的言外之意,也知道对方已经看破了他的那点小心思,便不再纠结。如今,粮食的事情大过天,就是章惇这个刚上任的三司使这些天也正在为了筹集足够的粮食而头疼呢? 所以,赵煦一点也不敢耽误时间,唤来梁师成,将写好的圣旨交给他,让他立即交与韩缜颁行天下。 心中的一件大事已了,赵煦又问道:“蔡道,你为什么自作主张,非得让朕要整个吕家迁居到惠州去,朕可不一定会这么做啊。” 蔡道并没有直接回答赵煦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看似不太相关的问题:“陛下,贫道考校您一下。这天下大事,基本上每过上两三百年,都要经历一次大的朝代更迭。除了秦朝、西晋和隋朝以外,其他的皇朝覆灭,具体的原因都有那些呢?” 赵煦想了想,正色地回答道:“君昏臣贪,自然灾害不断,农民起义,太监、外戚和权臣。汉唐这几个皇朝,基本上都是这些原因混合在一起,所引发的朝代更迭。” “不错,您总结的非常好。陛下,在您想来,我大宋,现在虽然也面对一些困境,但那只是暂时的。一旦度过了今年的这场危机,我大宋肯定会蒸蒸日上的。您肯定不是昏君,而这些年各地虽有小规模的农民占山为王,可真正举旗造反的却并不多见。文官秉政,也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太监、外戚和权臣颠覆皇朝的可能性。 可是,陛下,您真得就因为只是这样,您的江山就万事无忧了吗?”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蔡道陡然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赵煦闻言面色一黑,他就知道这个罗锅子肯定不会有好话,便问道:“蔡道,朕说得这些,有遗漏的地方吗?” “自然是有得,而且不知一个。贫道就先说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蔡道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右手的食指,道:“土地!朝代的更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土地。一个新的皇朝建立之后,因为经过了一些列的统一战争,天下的百姓十去六七、甚至是七八都已经死在了战乱之中。 那么,新皇帝夺取天下之后,为了稳住那些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从龙之臣们,势必就要大肆地分封土地和爵位给他们。由于皇朝初立,地广人稀,而地方上的豪绅并不是太多,所以,这个时候,土地的矛盾并没有被激化。 可是,到了一个皇朝的中后期,土地的兼并日益严重,疆域之内可供种植的土地都已经被文武官员、勋贵世家,以及地方豪族所占据。贫苦的百姓越来越多,却没有半点立足之地和抵抗天灾的能力。一旦遇到大的灾荒,农民造反就势在必行了。 因为,这些贫苦的百姓,不造反是死,造反还是死,可是,他们造反之后,起码还能够吃上顿饱饭啊。这些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老百姓,在临死之前,起码不会在做一个饿死鬼了。陛下,您真正体会过饥饿的感觉吗?” 说到这里,蔡道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赵煦。 “没有!”赵煦仔细回想了一番,回答道。 “陛下,贫道籍此总结了一句话,皇朝更迭,无非就是将天下的耕地重新换了一个主人罢了。皇帝就是大地主,而他的那些从龙之臣就是中等地主,而他们手下的士兵就是小地主。经过时代的变迁,土地会渐渐地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到最后,无非就是两个结果,一是皇朝被农民起义推翻,二是权臣或者地方豪族利用手中的钱财市恩,籍此来推翻皇朝。赵国时期的田氏代齐就是最好的例证。 还有陛下,您真得就以为后汉的桓灵二帝是昏君吗?其实,不然。汉桓帝之所以宠信太监,那是因为助他夺取政权的,不是那些文人儒生,而是他手下那些无根的太监。梁太后临朝听政,梁冀专横跋扈,几度废立汉家的天子,更是毒死了汉质帝。 那个时候,又有几个大臣站出来替刘氏夺回皇权呢?如果不是汉桓帝的话,谁又能够知道梁氏就不会出现又一个王莽吗? 汉灵帝所面对的局面也是一样的。窦武和窦太后相表里,世人都说窦武是贤臣。可王莽没有篡位之前,也是誉满天下的大贤臣啊!何况,窦武还姓窦,如果他叫马武,而当朝的太后姓马的话,也许汉灵帝就不会诛杀窦武了。 至于桓灵二帝卖官鬻爵的事情。陛下,其根源其实还在汉光武帝的身上。他大肆分封功成,造成了天下各郡县处处都有世家豪族,弘农杨氏、汝南袁氏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逐渐发展成为后汉当中的顶级世家的。那个时候,天下的土地都集中在这些豪强的手中,各地的赋税收不上来,朝廷的财政情况入不敷出,日渐恶化。他们如果不卖官鬻爵的话,拿什么去维持朝廷的正常运转呢。 那些太监极其亲属虽然贪鄙,可他们起码还会将贪污的财物送一些给皇帝。可那些世家豪强们却在乡间大肆建立磐堡。”(未完待续) 第428 谁是大宋卜式2 那些太监极其亲属虽然贪鄙,可他们起码还会将贪污的财物送一些给皇帝。可那些世家豪强们却在乡间大肆建立磐堡。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呢? 实际上,历史上的党锢之祸,其实就跟汉武帝时期的坐酌金失侯,其实性质是一样的,皇帝是想籍此来打击豪强的势力,只不过,汉武帝所采取的方法更巧妙一些,而且他本人威名赫赫,前汉在地方上也没有形成实力很强的地方豪强。而桓灵二帝采取的方法过于爆裂。 这才最终导致了曹魏代汉。 黄巾起义开始的时候,看似声势浩大,其实其效果还不如王莽新朝后期,绿林与赤眉的叛乱更加致命呢?汉灵帝和地方豪强们刚一妥协,黄巾起义就被迅速扑灭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残余势力而已。 “陛下,如今你的天下,其实比桓灵二帝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后汉地域广阔,鲜卑虽然势力渐成,可幽云十六州还在其疆域之内,有燕山和榆关在手,后汉根本就不怕北方的游牧民族会攻入中原。再说,如今的这些文官世家,可要比前汉那些封爵列土的侯爵们强太多了。 古代皇帝奖励功臣们的时候,无非就是两样,爵位和食赋。在两汉和三国时期,功臣们可以获得一县,甚至是数县的租赋,汉光武帝对于开国功臣更是慷慨,万户侯比比皆是。不过,有一样,租赋之地的政务却不归自己管辖,都是由朝廷会派去的侯相管理地方,本质上也就相当于一县的县令。 可是,到了我大宋,重文轻武就成了常态,武官加官进爵,却被限制在京畿地区。可文官却自由多了,到了仁宗时期,文官更是形成了无数的世家,便面上,即便是国公也不如古时候的万户侯威风,可其实,他们要比当年的那些万户侯更加实惠。 比如,相州韩家,韩琦可是对您祖父一脉有大恩啊!可您或许不知道,如今整个相州的土地其实都是韩家的,而整个相州的农民也都是韩家的佃户罢了。这些佃户生是韩家的人,死是韩家的鬼。陛下,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您的子民就会彻底忘记您这个皇帝,甚至是忘了我大宋的皇帝到底姓什么? 眼下京畿地区的情形,您认为是真得缺少粮食吗?其实不然,如今就连京畿地区之内可供耕种的土地也都被诸如曹家、潘家、高家等等勋贵家族们瓜分了。所以,贫道才会当着吕嘉问的面,将底牌透露给他,顺便试探一下吕家对此的态度。 况且,就算吕家将这件事抖露出去的话,如果,陛下真得有魄力废除两届科举结果的话,那些文人们哪还顾得上咱们对付吕家还是韩家呢?那么,吕家此举除了自曝家财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同情,还会给您留下收拾他们的口实。陛下,您不要忘了,‘泄露禁中语’,这可是不赦之罪啊!”说到这里,蔡道把自己的目的大致已经陈述完了。 如今,就要看赵煦自己有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赵煦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得,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看着蔡道问道:“蔡道,你惊动吕家,最终的目标却是什么呢?” “陛下,吕家是否主动迁往惠州,其实,无关紧要,因为吕家是淮南人,他们是否愿意迁走,并将土地交还给朝廷,对边境的影响不大。贫道真正想动的地方,却是河北东西路、河东路、西北诸路之内的那些土豪劣绅和世家,只要将这些人清理出去。 总得来说,就是在河东路、河北东西路和西北诸路实行屯田和均田制,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将长江以北地区全都实施均田制。陛下以后再奖赏文臣武将的话,除了爵位、钱财之外,如果还想奖励其土地的话,可以将南方的良田赐予他们。 陛下,自从真宗皇帝引入占城稻之后,南方地区的财政收入早就已经超过了北方,而汴梁城如今更是严重依赖大运河从南方运送过来的粮食。而且,北方的土地,即便是一年耕种一季粮食,其产量都会受到地力不足的影响,可南方有了占城稻之后,大部分地区一年两季种植粮食,其产量就非常可观。 何况,北方的徭役和兵役本身就要比南方频繁,特别是西北诸路,边境上百姓就要辛勤地种植粮食,还要随时随地预防西夏国的侵略。这也就难怪,那些逃荒的灾民,要么就直奔汴梁城,要么就会一直逃到南方。元丰八年河东路的那场大雪,逃难到汜水关钱的百姓都被安置到了荆湖南路,这几年,河东路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可是,当年,那些逃难的百姓们大部分已经不愿意在回到家乡去了。 说到这里,陛下,章惇当年开发荆湖南路和北路的时候,为了击败、降服一直桀骜不驯、烧杀抢掠荆湖两路汉人的梅山蛮,在南江之地杀了不少的人。进士张颉向朝廷上书,说章惇在南江杀戮过甚,其中无辜者十**,浮尸蔽江,民不食鱼者数月。 陛下,这个张颉在江陵做推官却无法拯救那些被梅山蛮掳掠走到宋人百姓,章惇用武力降服了那些自宋初就不曾降服的蛮人,张颉却厚颜无耻的说章惇杀的人,是有**都是无辜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张颉把蛮人当成无辜者,那么,那些被蛮人掳走、杀死的宋人又是什么? 陛下,贫道认为,您首先就应该将这个张颉全家迁居到洪德城周边,让他感受一下西夏人是不是无辜者。” “嗯!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么一个小人物,赵煦自然不会驳蔡道的面子,况且,他明确处置这个张颉的话,还能卖章惇一个人情,也算是收买这位财相的一个手段。不过,赵煦并不需要特意去记住这个小人物的名字,到时有梁师成提醒自己便可。 听了那么多,赵煦如今迫不及待地就把蔡道撵出了皇宫。 而随后而来的就是那道向全天下颁布的求大宋卜式的皇榜。 文人执掌朝政,自然都知道卜式是谁,也明白赵煦此举的含义。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赵煦的笑话,大宋朝当中自然不乏接榜的富商,可是,这些接榜的富商们顶多也就是却凑凑热闹罢了。 就算看热闹的人再高估一些,这些商人向朝廷捐献的粮食数目,一个人撑破天顶多也就是百万石而已。(未完待续) 第429 谁是大宋卜式3 就算看热闹的人再高估一些,这些商人向朝廷捐献的粮食数目,一个人撑破天顶多也就是百万石而已。 这点数量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就无济于事。 这一点,财相章惇和丞相韩缜二人心中最是清楚。 刚刚当上新官职的这两位重臣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如今朝中的形势。 一句话,就是极度缺少应急的粮食。 元佑年的诸位相公除了废除新法之外,也的确在这八年中没有怎么折腾。 做到了他们承诺的与民休息,而西夏国也处于政权更迭的时期,除了去年的洪德城之战以外,宋夏之间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冲突。 可是,朝廷的财政收入从来都是收支两条线,他们仅仅是想通过缩减支出来减少赤字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八年多的时间,文彦博和吕公著根本就是在寅吃卯粮,躺在宋神宗、王安石和蔡确搜刮来的粮食堆上苟延残喘。特别是,两位相公举荐的郑侠和范祖禹更是拖了他们自己的后腿。 河东路和河中府在前六年的时间之内,一直都是再靠汴梁城给他们输血。 因此,刚刚上任的财相章惇,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在忙别的事物,一直都在向四处筹集粮食,正是因为这项工作进行的非常简单,他才更不看好赵煦亲笔签发的这个求贤令。 可是,偏偏就有这么两位超级富豪,一出手就立刻双双打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正如人们预料的那样,想要籍此来混个官身的商人还是非常多的。可从这些人报上来捐献的树木来看,大部分商人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思来参与这场盛事的。 不过,就在榜文张贴出来的第三天下午,终于有人打破了一百万石粮食这个人们预期的极限。 这两位超级富豪不是别人,正是,青州府的丁有才和莆田县的金钱。对比其他前来凑热的商人,他们同时达到之后,一出手,每个人就要捐赠两百万石。后来,这两个富豪似乎为了斗气,逐步将他们捐献的粮食数目最终提高到了五百万石。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五百万石的粮食似乎并不起眼,可是,要放在一个商人的名下,那就是极为惊人的财物了。何况,他们两个这可是无偿捐献给朝廷。 这一下,整个汴梁城里上至丞相,下至贩夫走卒,全都沸腾了。 韩缜和章惇一前一后,亲自接见了这两位出手豪气的商人。 这可是解了章惇的燃眉之急了。 也难怪一向自傲的章惇愿意亲自接见两个低贱的商人。 不过,在听到这两个商人的名字之后,有两个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归位了。一个是赵煦,而两外一个就是见过丁有才和金钱的杨畏。 他们二人如今都知道了,这两个豪商都是在卖蔡道的面子,才会出手这么口气的。他们根本就是在演戏。 既然是演戏,自然就要演全套。 这出戏,杨畏这个开封府尹亲自出马,按照汉武帝和卜式的套路,先是问了他们二人要求,二人自然不敢替什么要求。于是,赵煦又发明诏,嘉许了二人的忠肝义胆,却拒绝了他们两个无偿捐献粮食给朝廷的意愿。 再后来,京西东路的百姓逃荒到汴梁城的时候,杨畏出面接受百姓的募捐,丁有才和金钱这才把之前承诺的五百万石粮食悉数捐给了开封府。 最后,因为这件开封府纳捐的事,赵煦得知之后,亲自接见,并嘉奖了四个富商。 蔡道编导的这出大戏,也就骗一骗老百姓,很多文臣武将其实都看明白了,他们即便家中有这样的巨资,也不愿意为了这不是从正途得来的官职,而平白捐献大量的家资。可商人之中,自然不乏精明之辈, 比如,蜀中的一位巨商,就看出了其中端倪,同样也给朝廷捐献了相当于五百万单粮食的银钱。他这么做,已经是倾家荡产了。看到这样的情势,蔡道又提前知道了赵煦奖赏这几个商人的筹码,便又在其中加了一把火,他让穆老寨主也参与到其中,向朝廷捐献了三百万石的粮食。 赵煦用来酬谢这四个巨商的筹码却是大宋境内的群牧司。 之前,在熙宁变法的时候,王安石也曾想改良大宋朝养马的制度,便推行了新法保马法,可是,因为这个新法推行困难,且不合时宜,没过多久,这条新法便被废除了。 原本的养马制度也改成实行民牧制度。 即便是这样,这个民牧制度也在元佑初期被废除了,文彦博和吕公著硬是重新恢复了大宋原本的群牧司。 这一次,在章惇的建议下,赵煦决定永久废除群牧司,其中的那些官员,年龄大的全都让其致仕,年纪较青却一直尸位素餐的,将他们全都安排到更加清闲的部门,而那些一直尽心尽力任职的官员全都纳入三司。 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例外,这些在群牧司任职的官员或者皂隶,除了主官之外,只要是牵扯到贪污、倒卖国有资产——就群牧司土地和其中的马匹、牛羊的,一律抄没家产、家属远贬岭南,准确的说,是贬谪到广南西路。而那些皂隶只要问清楚罪名之后,直接就杀了就是。 处置之严厉,大宋立国未有,要知道,群牧司除了主官两名都监和两名判官之外,诸如都勾押官、勾押官、押司官等其他辅佐官。这些人虽不是正途的文官,但也是从太学里毕业的学生。可是,这一次,他们居然都被杀了。一时间,舆论哗然,那些贪官们也是人人自危。 可章惇却不管这些,他公布了群牧司在各地牧场的具体分配方案。 西北地区的牧场,统一交给丁有才管理,三年之后,每一年都要上朝廷上交一定数量的马匹,当然,朝廷也会用市价购买这些马匹的。 而金钱得到的是河北诸路的牧场、穆老寨主得到的是河东路的牧场,那个蜀中的富商却是得到了蜀中各路的牧场。 于是,四位大宋朝版本的卜式同时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而他们也在之后的岁月中,闪亮地登上了哲宗朝的政治舞台。 同时,章墩还宣布,废除除了以上四个地方,其他各路的牧场,原有土地发卖给当地那些家中无地的贫民。并且,恢复民牧制度。 这就是这位财相上任之后,恢复的第一条新法。 而第二条将要恢复的新法就是王安石变法当中,唯一一个对百姓还算是有利的新法——免役法。(未完待续) 第430 经廷辩法1 而将要恢复的新法就是王安石变法当中,唯一一个对百姓还算是有利的新法——免役法。保守派大臣最被人诟病的地方,也在于其不问青红皂白就强行废除了免役法。 恢复的第一条新法是有关于马政的,波及面并不是太大,而且,还有那四个富商兜底,在加上其中的三个富商,他们的背后其实都是蔡道。 而蔡道在八闽老家的时候,就一直在研究如何养殖马匹,如何尽可能的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改良大宋朝的马的品种。这些年,已经渐渐开始初见成效了。 从海路运送过来的阿拉伯马,经过于辽国买来的马杂交之后,得到的第二代、第三代马已经在蔡道的老家繁衍出来了上千匹。不过,由于之前元佑年中,变法派普遍遭受了贬斥,在朝中彻底失势,蔡道担心郑侠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利用官府的力量毁了自己的基业。 因此,蔡道命令手下人将马场便连同造船厂一起都迁到夷洲岛上。 这其中,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些马匹受不了海上的颠簸,死在了这么一段短短的海路之上。不过,也因此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而另外一个马场——济州岛,虽然牧场建立的时间尚短,但蒙古马的数量基数本身就大,如今已经已经接进了五万匹马了。这一次,蔡道并没有利用其他马种改良这些蒙古马。因为在这个时代当中,蒙古马矮小、耐力好的优点,让其成为了最适合宋人骑乘的战马。 所以,赵煦此举,虽然是用群牧司的土地换取了那四位富商捐献的土地,可并不是一门赔钱的买卖。况且,三年之后,这四位富商还得向大宋朝廷按时缴纳足够的马匹。这些马匹,朝廷也的确是要用市价购马,可也总比从西夏国和大辽国那里花了大价钱却买不到什么号码要强多了。 况且,将这件事完全交给私人承包,也可以在本质上完全杜绝掉文官和皂隶们在其中上下其手,贪腐成风,却看不到任何的效果强太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相公韩缜和财相章惇对于此事不但没有劝阻,反而是大力支持赵煦的这个举措。相比于汉代的卜式,赵煦此举也仅仅就是付出了几块土地和仁勇副尉这个正九品武官寄禄官的虚名而已。要知道,当年卜式可是在上林苑替汉武帝养羊,得到的还是郎官。这个官在汉朝可是非常具有含金量的。 可在恢复免役法的时候,却在朝中产生了不小的风波。 赵煦亲政之后,一直都在谋求继承先帝的遗志,就在这几天已经改元为“绍圣”了。他和韩缜、章惇等变法派大臣磋商之后,准备恢复免疫的时候,蔡道又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蔡道并不是反对,而是要求对之前一直施行的免役法进行微调,而且,此次恢复新法要缩减实施的范围,具体分成三个步骤。 第一步、现在京畿地区实施; 第二步、一年之后,再在京畿附近的几路开始推广; 第三步、再经过一年的时候,这才将免役法推行到全国。 为此,赵煦还特意召集齐了变法派骨干大臣齐聚经廷,在这个地方让蔡道和他们辩论。 “陛下,这等大事,何必与此黄口小儿议论,传将出去的话,徒惹人笑罢了。”众人一坐定,就有人开始那蔡道的年龄说事,而这个说话的人就是蔡道的父亲蔡卞。 他这个便宜的爹每每在和蔡道同处一室的时候,自身的智力就急速的下降。 严格来说,蔡道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可对比经廷之中的各位大人,被人称作黄口小儿,并不为过。 可蔡卞却忘了,经廷正中央,坐着那位皇帝陛下,他也只比蔡道大了不到一个月的而已。他说什么不好,非得在赵煦的面前,用年龄攻击蔡道。 其他各位大臣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官家的心情肯定是极度不好。 蔡京忍不住用手遮脸,这猪队友乱说话不要紧,可他这么一开口就把官家给得罪了。其他人再想将蔡道就此赶出经廷,就根本不可能了。 误中副车,可关键是这个副车上坐得却是正主。 如此赤果果的藐视官家,真得好吗? 自然是不好,赵煦已经隐忍了八年多的时间,这个时候,自然让不会在这些大臣们面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蔡卞还没有感悟到他自己已经在无形中得罪了官家,兀自还想说什么,却被章惇打断了他的话:“蔡大人,这里是陛下开得经廷,既然陛下已经允准蔡道长发言,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有什么话,想清楚之后在开口。” 其实,其他也有些讶异,蔡卞以往多聪明一个人,怎么他的这个儿子一站到他的面前的时候,就立刻变成头猪了。 “陛下,经过熙宁和元丰这十几年的验证,荆国公所主持的新法,除了免役法之外,其他诸法虽然能够增加国库收入之外,其实对于改善百姓们的生活,有些新法是完全没有效果,而有些新法却完全变成了害民的新法。这一点,不知在座的诸位可有异议。”蔡道并没有理会他父亲对他的刁难,开篇直指王安石新法。 蔡道这番话,在座的诸位大臣,就连御座上的赵煦都面露不豫之色。 唯独只有韩缜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态度。因为蔡道所说的这番话,却是大实话,比那些保守派仅仅只是为了反对而废除新法,有见地多了。 话是大实话,可把王安石支持的新法贬的如此一文不值,是众人都没有想象到的。王安石毕竟是这个孩子的亲外公啊! “一派胡言,本官在地方上实施的青苗法,已经造福了那里的百姓。怎么到你的口中就成了坑害百姓了?”对于蔡道这番话,反应最大的自然还是蔡卞,他立刻站出来反驳道。 “这位大人说得并没有错。可您自己的话中,就已经暴露出了青苗法最大不足之处。贫道之所以说青苗法坑害百姓,因为这条新法嘴巴的弊病之处,就在于因人成事,也因人败事。您当年在江阴的时候,开仓以低价将粮食借给百姓度荒。可您自己有没有先过,那个时候,您仅仅是个主簿而已,这件事,为什么知县不去做,县丞为什么不去做,而您一个九品的小官做得时候,那几位主官却又坐视不管呢?要知道,以您当时的官职来说,这么做已经逾矩了。”蔡道这一番话说出来,问得蔡卞是哑口无言。 蔡道没有在刁难自己的父亲,而是点出了青苗法的本质:“荆国公在实施新法的时候,过于操切。在没有见到新法成效的时候,就急于将之推行到全国。就拿青苗法而论,这条新法,无非就是借粮给百姓,让他们既可以满手高利贷的盘剥,又可以有粮食度过青苗不接的这段日子。陛下,贫道问您一句,如果大宋治下的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有三年之储的话,他们还需要这个劳什子的青苗法吗?” “自然是不需要的!可你说得那中情况,实现起来实在是太难了。”赵煦点了点头,回答道。 “不错。不过,这件事稍后再说,陛下,荆国公在推行青苗法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具体实施这条新法的人,不是他,而是全国各个州府县上千名主政的文官啊! 而那个时候,这些出于底层的文官们,要么就是司马光他们一伙的,要么就是和当地那些放高利贷士绅们的代言人,他们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地为先帝和荆国公效力,而去得罪他们的金主和后台呢? 因此,陛下,你此次推行新法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啊!比如,这一次的免役法。我大宋实行赋税制度是两税法,田赋本身并不高。可徭役,特别是衙前役,繁琐复杂、路途遥远,费用昂贵,还需要当役者负责赔偿。这就是导致凡是服役的百姓困苦不堪,甚至有得为此家破人亡。 正是这种情况之下,我大宋的徭役制度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荆国公这个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可怎么改,就需要实践来证明了。当初,荆国公在推行这条新法,乡间开始征收的时候,那些处于底层四等户、五等户的差役钱却是被免除了的。”(未完待续) 第431 经廷辩法2 当初,荆国公在推行这条新法,乡间开始征收的时候,那些处于底层四等户、五等户的差役钱却是被免除了的。 可后来呢? 事实证明,再好的新法,到了地方上就立刻被那些皂隶和贪官们改头换面,将良法变成了坑害穷苦百姓们的恶法。乡间的皂隶和地方上豪强串通一气,使得这些差役钱最终又被转嫁到了底层民众的头上。 荆国公之所以几度调整了免役法的政令,就是因为他在施行的过程中,自己也发现了之前制定的新法有不足之处。 所以,贫道站在这里,并不是阻挠陛下恢复新法。而是,劝阻陛下谨慎行事。您想恢复新法,也不需要一条一条这么慢的恢复。 不过,实施新法的地点必须选择在您眼皮子底下,也就是京畿地区。” 蔡道话音刚落,章惇便不解地问道:“蔡道,你之前说不能操之过急,此刻又说可以将全部新法同时实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何况,你为什么要建议陛下将新法实施的地点放在京畿地区。本官也承认,之前王公和蔡公实施的那些新法,的确是不尽如人意,其中缺陷和弊病还不少。那么,如果新法在施行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的话,不是更容易引发京畿地区百姓们的骚动吗?” “章大人,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陛下和韩相没有信心呢?在京畿地区实施新法,就是看在这些地方离着汴梁城很近的缘故。 这其中有三个好处: 第一、近。 京畿地区,匹马就能在一天之后跑一个来回,施行新法之前的布置,实施的过程中的监督,以及实施之后效果的观察,这些事情,陛下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获知。 第二、快。 如果,有哪个地方官员阳奉阴违、私下和地方豪族勾搭成奸、或是肆意改变新法的内容,您和诸位大臣一天只能就能立即知道这件事,而且,还能在一天之内迅速做出反应。 第三、人才。 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荆国公在以往最为忽略的一点。 因人成事,因人废事。 人才,在实施新法的过程中,这个其实比新法本身还要重要百倍。 在实施新法的过程当中,陛下,您完全优选上上千名拥护变法,有才华、有朝气的年轻官员,让他们就任除了县令之外的官职,让他们参与到推行新法的过程当中,既可以让他们积累执政经验,也可以让他们深刻了解新法。再优选一些老成持重的官员就任京畿地区各属县的知县。 无需这些知县理政,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看着这些年轻人,并且随时向丞相报备新法施行的情况。至于,监督各个属县的情况,则可以交给皇城司和御史们,来一个三层监督。就可以完全杜绝其中的弊病,或是引起什么比较大的骚乱了。 这样做的话,陛下,这些年轻的官员,虽然如今官职不显,可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在不久的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您的栋梁之材啊!” “咝……!”蔡道说完之后,经廷里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后生可畏啊! 众人暗自精心,他们都已经在心里认同了蔡道所说的办法。 “好,说得太好了。蔡道长,你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赵煦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不过,他是听了蔡道的这番话之后,再想另外一个问题,一时难下决心,这话才说得有些迟了。 “陛下,关于免役法,贫道还有一个建议。 大道至简,万事万物都逃不过这个真理。 我大宋的文官们一直都嚷嚷着以农为本,可是,除了表面上比较低的田赋以外,各种各样的赋税层出不穷,多如牛毛,甚至于,有些府州县的主政官员及其下属们私自征收我大宋从来就没有征收过的税种。百姓结婚要征税,百姓家里面生了孩子要征税,更有甚者,就是百姓家里面的一头猪生了幼崽,还是要征税。 多说秦朝暴虐,可我大宋征收的丁税可比汉朝的算赋要多几十倍。一直再为陛下您辛勤耕种粮食的百姓们身上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唐朝实施的两税法更是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底层的皂隶一年中有两次要到百姓的家中收税,他们代表着的是官府,却一直都在私下里盘剥着您的子民。 陛下,这些情况您真得都清楚吗? 元丰八年,河北官员们都说保甲们是聚众造反,可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那些保甲聚集起来,劫掠周边地主家中的存粮。一点都没有揭竿造反的意愿。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好不是那个郑侠,元丰六年,他到河北诸路救灾,却放任河北诸路州府县的官员将先皇拨付的救灾粮食私吞了大部分。他倒是高风亮节,没有从中捞取好处。 可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却是比那些贪官污吏的危害更大。 因为,他的名声越大,就是陛下您也不得不重用于他,而他的官职越大,担负重要任务或者责任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故态萌生。况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郑侠这样的货色,所收拢的手下自然大部分都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陛下,自从真宗皇帝引入占城稻之后,淮南和江南大部分土地,基本上都能够收获一年两季的粮食。可您不道的是,广南西路和广南东路,并不是人们所想像的烟瘴之地。如果地方官得力的话,那里的粮食产量比江浙地区,比荆湖两路的都要多的多。有些地区的耕地,甚至能够在一年当中收获三季粮食。而琼州岛只要是耕地,基本上也都能够收获三季粮食。” “此话当真!”猛然听到这么惊悚的事情,赵煦就是一个机灵,一年能产三季粮食,那大宋还会有粮食短缺的问题吗? “自然是真得。”蔡道笃定的说道。 “陛下,如果蔡道长此言非虚的话,朝廷完全可以用海船将岭南的粮食运送到汴梁城啊!”杨畏研究过蔡道发迹史,自然就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对方潜在的实力。他知道,如今龙游县蔡家已经基本掌握了大宋海运九成以上的船舶的建造。 好不夸张的说,如今航行在大宋海域之中的海上船舶,八成都是蔡家制造的,而新船更是超过九成五的比例,剩下不到半成的海上船舶,还是泉州市舶司的造船厂利用蔡家的技术,建造的捕鱼拖船。如此一来,从遥远的岭南将粮食运送到汴梁城,一路上都可以经过海路和水路,不再是幻想了。 而且,这条运输路线比起大运河来,还有一个无可比拟的优点,那就是路上的消耗。都说海运危险,可每年大运河沿岸的转运使报上来的损耗甚至超过了海运船舶的损失数量。 这一点,不单是杨畏知道一点,章惇和蔡京更是心知肚明。 其他人心中也自然明白蔡道最后这句话的意义。 赵煦还没有把蔡道给他进献的那惊天三策说给其他任何人得知。 前几天,蔡道已经亲口承诺了,由他自己亲自出面去摆平那些勋贵武将和皇族。剩下最大的那些麻烦,却对于在座的各位大臣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麻烦。因为变法派中大多数官员基本上都是南方人,而保守派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北方人,而且,这些北方官员都是累世的世家大族。 如此损人利己的做法,相信章惇、杨畏、曾布、蔡京、蔡卞他们都是很愿意这样的处置的。何况,这一次利益受到损失的这些人还都是彼此都恨之入骨的政敌。 一年三季粮食收入的岭南、琼州岛,这一桩柱,一件件都在冲击着堂上诸位大臣的心灵。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怀疑蔡道所说的那一年三季粮食收入是否属实。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当初就是因善于种粮食起家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在稚龄被纳入到了宋神宗的眼中。 其实,蔡道所说的一年收获三季的粮食,章惇在荆湖南路就曾亲眼见证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因为当地是以温泉种植水稻,的确是做到了可以一年收获三季粮食的,这在北魏《齐民要术》中有记载。 “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赵煦重重拍了一下御塌,高兴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432 被吓呆了的韩缜 “那好,事情就这么定了!”赵煦重重双手拍了一下御塌,高兴地说道。 “韩相公、章大人、杨畏、两位蔡大人、两位曾大人,你们几位下去之后,先商议一下恢复新法的事宜,有了结果之后,呈报给朕。” 蔡道见赵煦没有留自己的意思,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身后的赵煦突然放大了声音说道:“蔡道长,别忘了你答应朕的事情。吕家那件事就快要散播出去了。纸终是包不住火的。” “贫道晓得了,今日之内就会给你答复。不过,陛下,贫道这次去见的都是武臣和皇族,交谈的时候,肯定有些话比较犯忌讳。就是不说皇城司,贫道这话刚出口,肯定就会有人到您这里来告状。如果您实在是不愿意贫道和这些人接触的话,此事就此作罢,如何?”蔡道自然知道赵煦所说的事情是什么。 无非就是由他劝说汴梁城里的武将世家主动放弃家族中所占据的土地,不过,蔡道还是先给赵煦打打预防针。宫内宫外,小人随处都有。 何况,朝中的大臣现在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赵煦一下子开掉了五位丞相,却没有依照惯例,将他们都贬到地方上任职。哪怕是像蔡确和章惇在元佑元年被贬到岭南那样,保守派的大臣也能籍此观观风色,而变法派的大臣们都在一直期盼着另外五个丞相的位置。 如今,也就是只有韩维一个人霸占着正相的位置,而章惇却出人意料的出任了三司使,这个位置当然重要,其职权一点都不亚于丞相和枢密使,但是,这个官职的品级和声望自然是赶不上正相。 如今,最有希望担当剩下一个正相位置的人就是蔡氏兄弟,一个之前就开封府尹,还担当过出使辽国的使者,资历和经验都足够了。 可蔡卞却也有他的优势,别忘了,他可是新法首功之臣王安石的女婿,也是志同道合的女婿,而蔡道这个运财童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便已经出家,可血浓于水的牵绊并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赵煦一听蔡道的话,便一瞪双眼,说道:“这个臭道士,当朕是昏君吗?只要是公开场合说出来的话,朕一概恕你无罪。放心去给朕把差事办好就行了。” 这时,那几位大臣鱼贯着离开了,唯独韩缜走得有些慢,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冲着赵煦施了一礼之后,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爱卿,但说无妨!”韩缜毕竟是个老人,赵煦恭敬地说道。 韩缜斟酌着说道:“陛下,如今朝中只是老臣一人为相,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而且,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他们藐视陛下,该当重罚,可陛下,您如今还将他们稽留在京师,难免会让其他大臣心存疑虑啊!” 这个老家伙当然想一个人独相了,可是这样实在是太招忌讳了,一旦外界在发生什么比较大的自然灾害的话,那就只有他一个人去顶雷了。他可不想同吕惠卿和刑恕那样,只当了不到一个月的丞相。 “韩爱卿,你先坐吧!”既然说到了这里,赵煦也就打算先给韩缜交交底,并且试探一下这个老家伙的意思。因为,在蔡道给他提到的计划里,韩缜所在的家族就是迁居岭南的重中之重。 “谢陛下!”韩缜依言坐了下来。 “韩爱卿,朝中的丞相当然不会是您一个,不过,还掌握实权的丞相也就您一个人了,自朕亲政起,之后和您同时任职的丞相都将会是虚职,而在您致仕之后,丞相之职也就彻底变成了后汉时期的三公了。”赵煦这话中的内容说得比较隐晦。 可韩缜是什么人,家学渊源,文才和文化水平一点也不差,自然听出来官家这是想彻底架空丞相,让丞相这个位置彻底变成徒有虚名的虚职。 难怪! 难怪章惇之前还气势汹汹地来见官家,可没多久便高高兴兴地接任了三司使一职。如此说来,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丞相的职权还不如章惇这个三司使呢? 原来如此啊! 赵煦并没有留给韩缜太多的消化时间,接着说道:“还有,韩爱卿,前不久,朕见了吕嘉问,向他提了一个要求。要么,朕要将吕公著和吕公孺的家眷全部都迁居到西北去,要么,朕见广南东路的惠州赐给了吕氏一族。他们在北方的田地则主动进献给朕。 韩爱卿,朕开出的这个条件意味着什么,您想必一定能够想明白的。至于那几个人,过不了几天,就会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好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爱卿就先退下吧!” 赵煦摆了摆手,可韩缜居然愣神了,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也没有察觉给他的手势。梁师成在一旁知机地上前轻轻地推了一把韩缜。 这位老相这才清醒了过来,他这是被赵煦第二段话吓到了。官家这是要向北方的文官世家们动手了,他自知,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他们韩家肯定会首当其冲的。架空丞相的消息已经够惊人的了,可如今在听到这个牵扯到自己利益的消息,也难怪这位老相爷会如此的失态。 …… 再说蔡道,出宫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在宫门外。少顷,和他一起在勤政殿中的各位大臣也纷纷出来。就在这几位目光的注视下。他来到了曾肇的跟前,长了一个肥喏,道:“曾大人,贫道有些话向您说。您不如同贫道一起乘车,稍后,贫道送您回家。” 蔡道说完,顺手一指停在一旁的那辆小马车。他的马车十分有特色,比当初进京时的那辆马车大了不少,但是却比汴梁城中当官的所乘的马车还是要小一些,而且这辆马车上通体刷着明黄颜色的漆,马车的四面都悬挂着八卦镜,绘制了太极图,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道士所乘坐的马车似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蔡道进京没有几日,整个汴梁城上至官家,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吗,只要是看到黄色的马车,就知道上面坐得是运财童子蔡道。 “嗯!”曾肇也有些话想跟蔡道说说,可自从蔡道入京之后,两人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好好地攀谈一番。于是,他答应了一声,跟在蔡道身后上了马车。 这个时候,章惇和其他看到这幕之后,并不感到以外,只是揶揄地看了一眼蔡卞,便各自乘车返回各自的家中或是官衙。(未完待续) 第433 争位 这个时候,章惇和其他看到这幕之后,并不感到以外,只是揶揄地看了一眼蔡卞,便各自乘车返回各自的家中或是官衙。 这些人当中,除了章惇和杨畏之外,其他人包括曾肇在内,其身上还没有具体的职事呢? 蔡卞自然不会淡定,自己的儿子却不搭理他这个父亲,难免会觉得脸上无光。可他又能把这个逆子如何呢?世人可是都知道,是他自己先放弃了这个儿子。 明黄色的马车当中,曾肇想要说话,可蔡道却没有给他机会开口,抢先说道:“曾爷爷,曾公他身体还硬朗吧!老夫人的身体也还好吧!” “嗯!六弟返京之前,曾回家看望过老夫人。二哥和老夫人的身体都还硬朗。也许是回到家乡的缘故,老夫人比之前身子更好了。如今,就是一直记挂着你去看望她。”一说到曾巩和朱老夫人,曾肇就有些动情。毕竟,朱老妇人是他和曾布的亲生母亲,这些年,唯独他一个人困居在京师,一直都没有时间回家看望年迈的母亲,自然是心怀内疚。 “嗯!贫道也怪想老夫人的,忙完这一阵子,贫道就会去南方一趟,肯定会看望她老人家的。”也难怪,朱老妇人会对蔡道这么亲,要知道,曾巩和朱老妇人的命可都是蔡道所救的。 唠完家常,蔡道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曾爷爷,贫道想问你。官家刚刚亲政,您对官职有什么想法没有?” 不过,蔡道真没问,也太直接,让一向忠厚的曾肇都有些不悦,呵斥道:“你这个孩子,这是你该问的吗?一切都由官家和丞相决定,官家给下官什么官职,老夫都会尽心尽力做好的。” “嘻嘻!曾爷爷,话可不是这么说得。贫道问您,也只是给您一个建议罢了。贫道再告诉您一个秘密吧!”蔡道并没有感到难堪,而是冲着曾肇嬉皮笑脸,说道这里,他突然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官家已经决定了,之后即便任命丞相,也不会再谈他们掌握实权了。也就是说,你们几位刚刚在勤政殿内觐见官家的亲信大臣,与丞相的位置无缘了。” 曾肇虽然对权利的欲望没有那几位那么重,可他也是凡人一个,陡然听完蔡道的话,也被震惊了,急忙问道:“什么,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是怎么得知的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官家当然不会轻易告诉贫道的。而贫道之所以,知道的这么详细,是因为这个主意是贫道给官家出的。”蔡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 “什么?你,你这个孩子真是胆大包天啊!”蔡道这番话却把曾肇吓了一大跳,而不是震惊了。 这孩子出得这个主意要是传出去的话,那还得了。他居然就这么大咧咧地告诉了自己,足见这孩子是多么的信任自己啊! “所以说,曾爷爷,以后朝中除了章惇的那个三司使之外,也就是五部和御史的官职比较重要的了。您是愿意当御史呢?还是愿意当五部的尚书呢?”蔡道并不理会曾肇都想些什么,接续刚才的问题问道。 难怪,这孩子刚才居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如今,曾肇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确是能就此而抓住先机。 想了想,曾肇却又是犯了难,说起来,他有自知之明,当年,他在地方任职的地方并不少,可是多年的执政也让他看清楚了自己,并不是太善长处理政务。 六部之中,礼部和吏部最为贵重,就是他想担任这两部的尚书,官家也不会将这两个职位给他。这孩子的父亲和伯父就最有可能就任礼部和吏部的尚书。 而刑部、户部和工部专业性比较强,如果不熟悉,难免就会沦为属下手中的傀儡。就连包拯当年都被手下的胥吏欺瞒过。这一点,曾肇非常自知,他不是这三部尚书的料。 还有,兵部,这对于曾肇来说就更是难题的了。 这么算起来,也就剩下御史中丞。 可一说到御史这个官职,曾肇满满都是泪啊! 按后世文人的说法,元佑年间,以司马光为首的正臣当朝,应该是朗朗乾坤了吧! 可曾肇就是因为多次谏言朝廷应辩邪正,少宴乐。不知怎么的,就因为和丞相意见不合,被贬到地方上为官去了。 诸正盈朝,却容不得一个忠厚仁义的曾肇,不得不说,这对保守派当权者,是一个偌大的讽刺。 “曾爷爷,您一定再想,五部尚书并不适合您,剩下的也就是御史中丞这个御史台的主官了吧!”蔡道却直接就点破了曾肇心思,说道:“您要是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刚才的那几位大臣,也包括您的弟弟曾布在内,都是权力欲望极重之人,您一旦当上了御史中丞,肯定还会因为意见不同,而与他们起冲突。 那个时候,您就又要重蹈元佑年的覆辙了。您真得就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曾肇自问当初自己进谏的那些言论,句句属实,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文彦博和吕公著居然也听不进去任何和他们相抵触的言论。 而太皇太后更是不信任他。 自从那一次被贬出京城之后,经过这么多年,地方上的形势不但没有因为新法的废除而变好,老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因此而得力,反而变得更加雪上加霜了。因此,他就对保守派大佬们有了更深的认识,嘴炮无敌,却没有任何能力挽救大宋糟糕局势的能力,他们只是躺在宋神宗积攒下的粮食堆上,看着大宋在一步步的糜烂。 从元佑元年开始,曾肇先是从京师被贬到颍州,到元佑七年,他被重新调回京师,就任刑部侍郎为止。他先后又就任了邓州知州、齐州知州、陈州知州,以及应天府知府。后来,又因为有关祭祀一事,先是被改任为刑部侍郎,然后又一次出知徐州知州、以及江宁府知府。 不到七年的时间,当了七个地方官,和两个侍郎,曾肇如此频繁地往来于路途之上,即便他有这个能力和想法,又能为那几个州府的老百姓这些什么呢? 开始的时候,曾肇的确是想做出一番作为的,可几经调任之后,他明白了,文彦博和吕公著根本就不想他在地方上做出任何的功绩,这里面也包括了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 谁人又能没有私心呢? 之后,曾肇没到一个地方任职,只能选择一动不如一静的策略,少折腾一点,也就让当地的百姓少付出一些。这就是这么多年,他被撵来撵去之后悟出的道。 曾肇还在感叹的时候,蔡道又说道:“您就任过吏部侍郎,虽然在职时间不长,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经验。吏部尚书,虽然不如礼部尚书清贵,可却是六部当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官职,甚至可以说关联着无数好官的命运,以及那些需要好官州府县百姓们的生命。他们几个的确都是变法派的中坚,可他们每个人权利欲望实在是太强了,如果就任吏部尚书的话,就难免会私心作祟。” “老夫也是凡人一个,自己都不敢保证一碗水端平,你这个孩子又怎么知道老夫不会以权谋私呢?”曾肇在心里已经有点意动了,可他嘴上还是要试探一下。 可蔡道并没有直接回答曾肇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曾爷爷,您知道张耒这个人吧!” “自然知道,他是苏大胡子的弟子。”曾肇捋了捋自己的须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您知道他的履历吗?”蔡道又问道。 这一次,曾肇却卡了壳,明明那么一个熟悉的人,他却偏偏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履历,实话实说道:“这……,老夫不知,老夫只是知道他是熙宁六年的进士。” “不错!您从元佑元年到去年为止,当了七任知州或者知府,两任侍郎,七年的时间蹉跎在旅途中,您的心中肯定是愤懑的。可您不知道,苏大胡子的这个学生比起您的遭遇,他过得更困苦。这是贫道抄录的一些他的诗作。您好好地看一看。” “我迂趋世拙,十载困微官”,“飘然羁孤,挈其妻孥,就食四方,莫知所归” 看完之后,曾肇也忍不住感叹,他自己的遭遇比起这个张耒的要强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434 苏门弟子的遭遇1 看完这几句诗词之后,曾肇也不由得由衷叹息,相比于自己的遭遇,这个张耒实在是太惨了,四处飘零不说,官职低微,工钱还少,连家都养不起。 最起码,他到了地方上,还是当地的主官。可张耒却连个八品的知县一直都当不上,从熙宁六年到元丰八年,他就一直在主簿、县尉这样辅官的位置上辗转后世的河南和安徽各地。 元丰七年,在宋神宗面前,蔡道本来已经间接的举荐了他。可等到他归京之后,却又遇到了宋神宗病重。 直到先皇驾崩,他一直都在汴梁城里等待重新分配官职。 本来,张耒、连同黄庭坚和晁补之,应该在元祐元年,被范纯仁举荐参加太学学士院考试,被苏轼一起拔擢授官。 也许受了蔡道举荐的影响,也许是受了苏轼的影响,在这一世,苏轼早早地就被赶出了京师,而张耒、黄庭坚和晁补之的这一次改变人生的开始居然也没有发生。 后来,心灰意懒的他,和其他两个同门一起去杭州投靠他们的老师苏轼。 而那个时候的苏轼并没有因为被赶出京城而气馁,想反,受了蔡道在汴梁城开办蔡氏学堂的启发,他也在杭州城内开办了苏氏学堂,便面上延请几个学生教导自己的几个儿子,其实,却是在杭州内大肆教化贫困人家的孩子。他这是打算在杭州城里做到真正的有教无类。 如果,苏轼收的都是文人、富商和当地士绅家的孩子为弟子的话,杭州当地人,甚至是周边的士绅肯定会对他开办的苏氏学堂趋之若鹜的。钱财、地皮、老师,这些都不需要苏轼操心。 可偏偏,苏氏学堂内收的学生都是一些泥腿子们孩子,这就遭到了当地士绅们的极大抵触。那个时候的苏轼只是杭州知府,两浙路转运使却由苏州知府兼任了。这当然是文彦博和吕公著对他的报复。 苏氏学堂想要建校,地皮自然不缺,而且当地的士绅们也没有办法组织,师资力量,有了张耒等人的加盟,也是无碍的。可建校所需要的钱粮,苏轼却是拿不出来的。 他自己大手大脚,如今还要兼顾着自己的这几位弟子,他连一成的钱粮都拿不出来,张耒他们就更加不用指望了。 眼看着,苏氏学堂就要胎死腹中。 蔡道的影响力又一次帮了他们的师徒的大忙。 首先,探知这个消息的杭州金领就毛遂自荐自愿当了其中的一个老师,而他也捐献了一部分启动资金。他还将这件事上报给了钻石领。 七色领组织自建立起,就一直按照蔡道制定的发展蓝图,大力在北方发展自己的势力,对于这一点,钻石领起初是有异议的。所以,在组织发展壮大之后,他私下里派人到南方发展,这才发现蔡道的当初的决策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南方由于占城稻的原因,百姓能够在一年中收获两季粮食,所以,即便南方的自然灾害一点都不比北方少,可百姓们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定的自我抵抗灾害风险的能力。所以,钻石领派出发展组织的人不但是中上层根本无法发展,就连底层的百姓也不愿意加入组织。 华夏人就是这样,但凡是能够活下去的,谁又肯迁离自己的祖地呢? 不过,后来,他还是保留了南方几个重要城市的据点。天下溺毙孩子的惨剧也不仅仅只是在八闽地区才会发生,只不过是八闽地区习以为常,比较普遍而已。沉重的丁口税压得百姓们喘不过气来,因此,有得百姓才会出此下策,而钻石领交给到南方的这些手下有且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买下那些百姓们养不活的孩子。 而一旦遇到非常大的自然灾害,百姓们插标自卖的情况还是不少的,原则上还是只买孩子。不过,各地的金领也可以将一些平常比较老实的人家先迁移到蔡道在华夏沿海周边群岛建立的基地上面去,考察上几年。之后,才会将他们再移居到夷洲岛上去。 而帮助苏轼彻底解决建立苏氏学堂的人就是蔡道的老相识——金钱。经过元丰八年那件事之后,金钱又和蔡道取得了联系。有蔡道拿下了太行山主要的入晋通道,又有七色领组织在北方暗中替他和丁有才铺路,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这个大胖子已经完全占据了晋、秦等地的蔗糖交易、河北、山东、和京畿地区也被他瓜分了不少的份额。 一接到钻石领的传信,金钱一听说能够和苏轼结交,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生意,亲自乘船带着大批的礼物和钱财,前来给这位大文豪助阵,并且,他还准备极力邀请苏轼的其中一个弟子到自己的家乡莆田去重新开办另外一个所学堂。具体叫什么名字,他都是不那么在乎。 金钱到达杭州之后,苏轼本来并不是太想结交这个满脸肥油的大商人的,可是,他一听说这个大胖子是蔡道的同乡,而且,还和蔡道从小就认识,蔡氏造船厂里面也有他的股份。这才改变了态度,认真接待了对方。 这并不是苏轼势利,而是他已经受到了李廌的来信,蔡道虽然并不是医生,也没有使用任何药物或者针灸的手段来治疗他的小儿子,可自从李廌带着小苏遁上山之后,他的小身体的确是在渐渐变好,他也是为了感念蔡道对自己小儿子的恩德罢了。 后来,一听说,这个大胖子是闻讯来帮助自己建立苏氏学堂的,苏轼也就慨然应允了对方的要求。毕竟,他建立苏氏学堂的初衷也是为了做善事,并且提高杭州整体的问话水平。 而苏轼对于金钱准备延请自己的徒弟到莆田任教这一点,也是乐见其成的。不过,苏轼还是向这个大胖子提了一个建议,而不是要求,这个建议就是,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可以赞助他的几个学生在各自的家乡也建立这样的学堂。 因为,那个时候,文彦博和吕公著其背后有太皇太后撑腰,把持着朝政,这两人执政能力不见的有多高明。可排除异己、容不得反对意见的态度和作为比司马光还狠绝。 所以,张耒他们几个之前辞官,就是打算在短期之内,不准备在继续听任朝廷的随意调度,在四处当奔波。那样的话,非但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造福一方的百姓,而且,这还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和那些一直都守护在自己身边亲人们的生命。 这句话却是蔡道当初见到张耒之后,曾经试图点醒他的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435 苏门弟子的遭遇2 这句话却是蔡道当初见到张耒之后,曾经试图点醒他的一句话。 他当然也向和这几位弟子聚在一起谈词论道,可让这几位弟子就这么一直跟着自己,他们毕竟已经年长,终究会让外人以及他们自己都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听了这句话之后,别说其他几个人,就是苏轼也感到心塞啊! 大胡子知道自己是个大嘴巴,而且一向都是大手大脚,积攒不下家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屡次被变法派和保守派两个党派的执政者赶出了京城。说起来,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一次能够把他直接调任杭州,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这一点,苏轼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其实,也不是文彦博和吕公著不想更加严厉地处置苏轼,而是因为,之前太学学子一事闹得实在是太大,后果太严重,他们要是就此而处理苏轼的话,那就连那些一直支持他们反对变法的学子也会倒戈相向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苏轼的脑洞突然变得无限大起来,他想,与其是这样,张耒他们几个再此和自己相聚一段时间之后,便就此还乡,也他们的家乡开办这种新式的学堂。一方面可以造福家乡的父老乡亲,而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顺便几次机会扩大苏门和自己这几个弟子的威望。 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如果真得有了这个大胖子的金钱支持的话,开办学员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当然,开办蔡道那种普及教育、惠及普通百姓的新式学堂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蔡道办学的理念超出大宋朝那些比较有名的学院太多,以至于在那些儒生们开来,根本就是离经叛道的举措。 蔡道那是年纪还小,学院的名字又挂的是蔡氏学堂的名号,其他人也不会从中置喙。可苏轼却不同,作为文坛的领袖级人物,他要是真得和自己的弟子们一起这么做,再有了金钱的手中的钱财大力支持的话,其影响力在整个大宋朝就更会得到几何级的扩大。 不过,金钱却给苏轼出了一个主意,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张耒他们几个离京的时候,可以去江西南丰拜访一下曾巩,要知道,当初蔡氏学堂里面的学子,其中大部分的学生也都跟着曾巩到了他的江西老家。在那里,有蔡道亲自派人出资,曾氏学堂早就已经开始教学了。 如何建立新式学堂,以及相关的师资就落在了曾氏学堂的身上了。 这个大胖子自然是去拜访过曾巩,也亲眼见过蔡道教出来的那些小孩子居然也能当先生了。 现如今,南丰曾氏学堂的规模已经大大超出了当初在京城蔡氏学堂,更是远远超出了宋朝官方的四大书院的。金钱离开的时候,曾氏学堂里常驻的学子已经有超过两万的学子,现如今,这间学堂之内学生的人数肯定早就超出了这个数字了。 毕竟,曾巩做得这件事,是在他自己的家乡,南丰曾氏在当地的影响力自然要比苏轼在杭州的影响力大的多。 听闻此事之后,苏轼、张耒他们听完之后,恨不得背生双翼,立刻飞到南丰去亲眼看看,苏轼更是打算辞官回乡。不过,金钱却是把苏轼劝了下来,因为别的人还好说,可苏轼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那个时候,苏辙受到了苏轼的牵连,居然没能入京当上丞相。就连之前的那个小官也被暂时免了,他如今还在地方上蹉跎岁月。 因此,回乡造福乡里的事情,完全可以交托给苏辙去做。 而且,除了曾巩之外,已经有人在他们之前做了先行者了。 这个人就是后世被人称为苏门六学士之一的陈师道。 还是蔡道的原因,元佑之处,孙觉致仕还乡,苏轼赴任杭州,这剩下一个傅尧俞推荐他为徐州州学教授。可是,因为太学学子一案,他对于保守派的作态有了疑问,对文彦博和吕公著更是心生厌恶,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接受这个官职。他的老师曾巩还乡的时候,专门派人去请了这个弟子到南丰和自己相聚。 受了曾巩的感召,在曾巩开办学堂里任职了一段时间之后,陈师道也就终于放下了自己文人的架子,主动接受了蔡家的资助,在蔡道手下和蔡氏学堂一些学子的帮助之下,他也返乡自己开办了陈氏学堂,虽然,他在彭城的名气和威望比不上曾巩之于南丰。 可他毕竟是曾巩的徒弟,也被苏轼大力吹捧过,这间陈氏学堂的学子的人数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超过了万人大关。何况,陈氏学堂还有曾氏学堂一个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彭城可是古往今来的南北要冲之地,光是彭城城内一地百姓的人数就已经大大超出了管辖南丰县的建昌军了。 后来,在金钱和丁有才的资助之下,张耒、黄庭坚和晁补之纷纷返乡建立了各自的书院。 现如今,托了蔡道举荐的福,在苏门四学士当中,张耒第一个就任了地方大员。赵煦这样安排,也算是给这个好官和老实人一个公道罢了。 而赵煦还准备重新招黄庭坚重回汴梁城,担任国史编修官职。不过,蔡道知道之后,劝阻了赵煦,并亲笔写信给黄庭坚,说了这个事情,并且在信中说明了其中的缘由。 因为,黄庭坚在元祐元年,参与并撰写了《神宗实录》其中一部分的文章,而且,他当时担任的官职却是《神宗实录》的检讨官。这本《神宗实录》将来可是章惇他们几个攻击保守派大臣的一个神兵利器。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少不得少不得会被招入汴梁城里问责。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暂时呆在乡里。那个时候,有曾肇替他转圜一二的话,其惩罚也就顶多是罢去其所有官职而已。如今的黄庭坚早就已经爱上了自己开办的学院,根本就不想在回朝中当官了。 张耒最初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蔡道在向赵煦推荐了他之后,生怕他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托秦观去信,李廌亲自到谯县解劝于他。 张耒在听到河东路的惨状之后,这才决定接受这个新的任命。 …… “唉!……”蔡道在讲完这段他所知的苏门几大学子的经历之后,曾肇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儿啊!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可即便老夫去争这个吏部尚书,受官家青睐,也拿到这个官位,可是,以老夫的脾气,官家也不一定就会采纳老夫的意见啊!” 蔡道的意思就是如此,如果让曾肇当上吏部尚书的话,他就能够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让那些好官少受一些苦了。 “自然是如此。您在官家心中的地位,别说是章惇、我那两个长辈,就是您的弟弟和杨畏都比不上。”这是事实,可蔡道说出来的时候,曾肇也忍不住苦笑,他个人吃得苦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差,可就是因为他没有被贬到岭南去,这才受到了赵煦的差别对待。 别看蔡道刚才说得天花乱坠的,可在赵煦的想法中,岭南之地还是那个生人勿进的烟瘴之地,章惇、曾布和蔡氏兄弟也是因为维护先帝的遗愿,才会受到保守派的打压的。他亲政之后,自然要补偿他们一二了。 “曾爷爷,您还记得山涛这个人吧!”蔡道轻轻地吐出了一个人名。 只是一个名字,曾肇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蔡道为什么让他去力争吏部尚书这个位置,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果,按照山涛的行事作为。曾肇认为吏部尚书这个官职,他还真是十拿九稳。 山涛,西晋人,竹林七贤中的一个,却是晋武帝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而山涛最为出名的就是他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作为。 时人称之为“山公启事”,是对这位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十余年名士行事作风的一个总结。 所谓的“山公启事”,详细点说,就是朝廷里每逢官位出缺,山涛总会先预选几个的贤才备选,接着,他在看了到晋武帝的诏旨之后,从中悟出晋武帝是倾向于哪一个人,然后,他这才会上奏将这个人连同自己备选的人一起上奏,并且,在晋武帝面前评论这几个人。(未完待续) 第436 山公启事 而第一个,也是重点被山涛举荐的人选,自然就是晋武帝心中最想要用的那个人。 对于这个人,晋武帝心中清楚,可其他的大臣并不清楚,有时候,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有得大臣就认为山涛这是利用自己的职务,凭着自己的意愿在任用私人。 晋武帝一向都是个虚伪的人,他假惺惺地给了山涛一封手书,在上面写了一通告诫山涛的话:夫用人惟才,不遗疏远单贱,天下便化矣。大致的意思就是说,用人唯才是举,不能遗漏那些身处偏远地方的声名不彰的山野贤才、以及那些势单力孤或是地位卑贱的贤才,如此,教化才能遍行于天下。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山涛也许嘴上应承,可他在实际工作中还是按照以往那样行事。 而在这之后的十几年当中,除了一个陆亮之外,山涛所举荐的人选,晋武帝无一不允准的。 所谓的“山公启事”,其实,完全可以用‘随帝意所欲为’一句话来代替。 相比于山涛的这种做法,三旨宰相王珪的作态就实在是太lo了。 不过,即便是山涛这样为官的做法,也不符合曾肇一贯做人的原则。 因此,曾肇摇摇头,准备表示自己并不愿意接受蔡道的这个建议,君子做事,官位唯有直中求,如此不光彩的伎俩他是不屑做的。 蔡道抢先开了口,问道:“曾爷爷,您先不要急着拒绝。贫道问您,官家今年十几岁了?” “老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几年应该是十八岁,比你这个小子大概大几个月而已。”曾肇想了想,回答道。 蔡道点了点头,说道:“实际应该是十七岁,官家自继位之后,被整整压了八年的时间,心中的郁闷和憋屈可想而知。因此,官家如今刚刚亲政,他必定有些年轻气盛,听不得别人违背他的意思。特别是用人这个方面,您如果不争取吏部尚书这个位置的话,那就一定是我的伯父或者父亲的了,他们两个秉性和为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那是比王珪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我的伯父,非常善于玩弄权术。即使先帝当年在用人方面也屡屡看错人。而陛下如今还年轻,正因为他年轻,也就极易犯错误。您要是当了吏部尚书的话,可以把官家定的人放在首位,而您自己也可以再挑选两个良才附在后面。开始的时候,官家肯定会固执己见。 但是,时间长了,官家自己推荐的人如果大多名不副实的话,这是他就会慢慢地听取您的意见了。吃一堑长一智,官家看错的人多了,他自己也会谨慎从事的。您说,贫道所说的是不是这个理了。曾爷爷,贫道说了这么多,您真得就放心把这么一个重要的官职拱手让给那几个善于弄权的谄媚之辈吗?曾爷爷,您的名声就这么重要吗?” 曾肇听完心里有些感动,这孩子跟他们曾家非亲非故,却能够如此推心置腹的劝说自己。而且,蔡道这孩子说得话还句句在理,实属难得啊!想到这里,曾肇忍不住反思,他这么拘泥于名声,真得好吗?自己一再拒绝,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官家的年纪还小,这是事实,官家如今行事有些操切和固执,也是太皇太后这八年将他压制的太厉害了。如今,这阶段,官家也的确是有可能听不进去反对意见。 官家的年纪还小,也就意味着他比较容易犯错误;他的年纪还小,也就是意味着可塑性还高,经过磨练之后,肯定会改变现在的行事作风的。 不过,蔡道这孩子,当着他的面如此编排自己的伯父和父亲,真得好吗? 说道年轻,蔡道还比官家小几个月呢? 忍着笑意,曾肇郑重地说道:“罢罢罢!为了官家,为了大宋江山,老夫一点虚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就好,曾爷爷,您能想通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您写一封信给曾公,让他老人家派三爷爷或者四爷爷也进京吧!官家准备重整太学,贫道认为,这天下间也只有他们两位才能够胜任。苏大胡子和他们的弟子如今在自己的家乡办学,教书,干得是不亦乐乎。据贫道猜想,他们如今肯定都不会再应朝廷的诏命了。” 三爷爷和四爷爷就是曾巩的同母弟曾牟和曾宰,他们两个也早早就中了进士,可那之后便醉心于学术,一直呆在家乡,所以,相较于曾巩、曾肇和曾布,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官位不显。世人对他们也不了解。 太学经过元丰八年的那场闹剧之后,如今还是被保守派的学子们所占据,再一次的拨乱反正,势必会大大的影响太学中的那些学子。如果真得让变法派的官员执掌太学,说不定会被有些人操控,引发更大规模的骚动或者冲突。所以,选一个名声不错,又不属于两个派别的人去执掌太学,肯定会大大降低太学学子们再次闹事的几率。 只要等到赵煦下定决心,将自己献给他的那条惊人的妙计公布出来,也就是废除元祐三年和元佑六年科举考试的结果。到时候,全天下的学子都会聚集到汴梁城,那个时候,太学的学子们再想闹事,可就闹不起来了。 而且,好有一个更加重要的要素,曾巩这次还乡建学堂,他的两个弟弟也全程参与到了其中,对新式教学的方法也有接触和认识。如果他们其中以为就任太学祭酒的话,他们将会为太学中主要招纳贫寒学子的既定政策保驾护航。 蔡道虽然并没有将他们举荐给赵煦,可只要他们两位中的其中一位入京的话,凭借南丰曾氏在文坛的大名,太学祭酒的位置简直是手拿把攥。至于国子监那里,以后这两个京师的学术机构将会各自独|立,互不统属,国子监肯定会被纳入到变法派的手中,这也是赵煦乐见其成。 所以,蔡道也没有再想这个职位。 说完这些,眼看着到了一处繁华之地,前面赶车的蔡板突然敲了敲车帮,轻声地说道:“公子,到白矾楼了!” “嗯!知道了。”蔡道应了一声,冲着曾肇拱了拱手,歉意地说道:“曾爷爷,贫道这还有事,就告辞了,贫道这就是让手下将您送回家。” “原来,这是到了白矾楼啊!怎么,居然不请老夫大吃一顿,你小子也不缺钱啊!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吝啬了!”曾肇嘴里揶揄地说道,可他还是自己下了蔡道的马车。(未完待续) 第437 群英会1 “原来,这是到了白矾楼啊!怎么,居然不请老夫大吃一顿,你小子也不缺钱啊!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吝啬了!”曾肇嘴里揶揄地说道,可他还是自己下了蔡道的马车。 “曾爷爷,您要是想吃好的,贫道可以让白矾楼做上一大桌给您送到家里面。不请您进去,是因为今天真得不方面请您。”蔡道紧跟着曾肇下了车,突然走到他的近前,轻声说道:“曾爷爷,如今楼里坐着的是潘家、曹家,具体还有谁,贫道还不清楚。您说,您适合上去吗?” 白矾楼,又叫樊楼。 据传闻,矾楼为北宋汴梁城城里七十二家酒楼之首。当然,这只是个传闻罢了。以汴梁城的繁华程度,整个汴梁内外城里肯定不会只有七十二座酒楼。这一点,蔡道当初游览汴梁城名胜的时候,亲自验证过。 不过,如今的这座白矾楼,虽然不敢说是魁首,可这里也确实是汴梁城里的达官贵人首选之地。 白矾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由几组庭院式的宋代楼阁结合而成。 往日的白矾楼,富商云集、达官贵人更是喜欢休息的时候,在这里聚会。 可是,今天的白矾楼居然不接待外客了。 曾肇驻足又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什么,坐上自己的马车回家去了。 蔡道马车经过白矾楼的大门时,却没有人上前拦阻。 来到正中央的楼宇前,蔡道下了马车,蔡板赶着马车被下人引到了偏楼,今天赴宴客人的手下都会被安置在那里。因为今天商议的是大事,他们这些倒是不担心消息被赵煦得知,可还是要防着那些文官们派奸细潜进来。所以,蔡道、潘家和曹家,还有宗正,这四方合起来将整个白矾楼全都包了下来。 东南西北四座主楼,全部清场,有宗正派人把手。蔡道先到最中央的二楼和武将世家们谈判,接着就到四楼,再和宗正以及,几位重要的皇族谈判。 而此次谈判的目的,就是为了劝说,这些皇亲国戚、勋贵世家主动将自己家族手中,明里和暗里掌握的土地全部献给官家。 这件事,蔡道告诉了曹家和潘家,而宗正那里却是官家通知他们的。 当然,蔡道是个小辈,此次赴宴和他谈判的人自然也是些小辈,勋贵世家的长辈坐在三楼上等消息,而宗正他们则坐在五楼上等消息。 踏上二楼之后,蔡道一打眼就看到了曹虎,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和他相貌有些相似的年轻人,不过,相较于曹虎的一个脸横肉而言,这个少年长得非常清秀。 蔡道心里猜测,这可能使曹虎的堂兄弟,因为,曹虎的亲弟弟,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也知道那几个年纪都还小。 曹虎倒是对着蔡道挤眉弄眼,想要冲上来跟他打招呼,可是,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却猛地咳嗽了一声,就见曹虎立刻就蔫了下来。抱着面前的茶碗,往自己的嘴里猛灌。 这一次,蔡道自然也不打算在这个场合,跟曹虎叙旧。他朝着二楼中的各位年轻俊彦们一拱手,便走到了正中央,说道:“大桶子,把东西拿出来!” 蔡桶一直就跟在他的身后,一听蔡道的吩咐,便从背后抽出了一个长棍似得牛皮卷。 蔡道将这个牛皮卷放在地上展开,众人偷眼一看,居然是一幅巨大的地图,看样子是用一整张牛皮制成的。蔡道和蔡桶合力将这幅地图挂在提前准备好的展板上。众人这才明白中央立着的那个大木架子的用途。 “诸位,你们也就不用一一介绍自己了。反正,你们又做不了主!”蔡道这话说得及不客气,让在做的这些年轻俊彦们脸上无光,可也发作不得,因为,蔡道说得都是大实话,他也没有看这些人的脸色,而是接着说道:“地图只有一张,你们当中谁会丹青之术的话,不妨抄录一份,禀报的时候,不妨给你们的长辈们看一看。” “贫道这次和你们谈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劝说诸位的家族将手里面的耕地全部进献给官家。这里声名,陛下要的土地,仅限于长江以北,不包括巴蜀、河湟,以及河套地区。如果在座的诸位能够从西夏人手中获得土地的话,可以大大方方的留在手里。” “牛鼻子,洒家的土地都给了你,我们一大家子难道去喝西北风吗?”曹虎人虽然浑了点,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土地的重要性。 曹家是开国功臣曹彬的后人,顶着开国名头看似风光无限,可是,一大家子如果只靠着俸禄,早就饿死一部分了,只有土地,更多的土地,才能够养活已经繁衍了几百上千的子孙儿女。官家如果真得要把他们手中的土地收回的话,那就是断了他的根啊! 曹虎的话说完,整个二楼嗡嗡嗡的,这些个公子哥吵成了一片,自然有人大骂蔡道的,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出手揍他的。 谁都不是傻子,他们早就听闻,眼前这个臭道士心黑手狠,连曹虎都被打得不成了人样,可况,蔡道身后的蔡桶,经过这八年在山中的锻炼和充足的营养,如今完全就是头人熊。光是杵在蔡道的身后就已经够渗人的了。如果真动起手,有这头人熊挡着,他们就是人多也无济于事。 “蔡道长,我哥哥说得,话糙理不糙。陛下要收走我们手里面的土地,可以!可官家有没有想过,我们一大家子吃什么,又喝什么呢?”曹虎身边那位贵公子不客气地说道。 “办法,有两个。”蔡道说着,伸出了右手的两个手指头。 “第一、陛下出钱,按照市价购买你们家族手中土地。然后,在南方,为各位的家族置换同等数量的土地。请主意,这里面有三个重点。贫道说的南方,是指荆湖南路和岭南两路,将来,还有汉唐故土交趾的土地、大理国的土地,这些都有可能。 而官家出钱购买的耕地数,是你们手中实际持有的数字,而置换给你们的耕地数却是原本在官方地契中记录的实际数字。至于你们家族之前藏匿土地这件事,官家大度,这一次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不过,置换的实际耕地数目还是要根据在座各位家族的爵位,才能最终确定。详细的情况,就得要你们的长辈和官家派下来的人去谈了。 第二、陛下出双倍的钱,购买土地。不过,这一次,官家可就不会再把南方的土地置换给你们家族了。而报酬就在这幅地图当中,官家准许各位用手中的钱财招募一定数目的士卒,而官家和贫道的堂兄,也就是仙游蔡家为各位的家族提供足够的兵器和海船。 看见这里了吗,这里就是倭国,这个国家是由三个大型岛屿组成的。这里是高丽,弹丸之地。”蔡道指着大宋东边的倭国的岛屿和高丽,向在座诸位介绍。 不过,蔡道还是在地图之上,故意隐去了济州岛、夷洲岛和北海道岛,这三个已经归属于自己的三个大岛。 “蔡道长,你指的那几处地方,我等也有所耳闻,可这些地方又有我等何干呢?”还是曹虎的弟弟,蔡道还真像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问得问题还都在点子上,说明这个少年还是有点水平的。 “狄安在吗,狄大将军,您老人家来了没有。贫道说得话没有什么说服力,您老人家亲自出面给这位小兄弟解释解释。”蔡道也懒得自己解释了,开始用激将法激出狄安。 果然,狄安受不了蔡道这样的称呼,何况,他此刻就坐在二楼的角落中,蔡道这么一喊,他身边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是不想出来,也不可能了。 狄安站出来没好气地说道:“好了,你这个臭道士可不要胡喊,洒家可不是什么大将军,年纪虽然可以做你的叔叔辈,可也用不了一个老字啊!” “海涵,海涵!贫道这不是害怕你赖着不肯出来,这才出此下策的。下不为例。贫道保证一定下不为例。”蔡道见正主出来了,主动上前死死地抓住了狄安的袍袖,一边用力将他硬是拉到正中央,还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信你的鬼话,那才真得见鬼了呢?狄安忍不住腹诽道。(未完待续) 第438 群英会2 信你的鬼话,那才真得见鬼了呢?狄安忍不住腹诽道。 还是正事要紧,狄安也不废话。只见他走到那副牛皮地图的旁边,用手指着九州岛的位置,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倭国的筑紫岛,倭国人称之为九州岛。这个道士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占据了整个岛屿的一半,对了,还是不废大宋的一兵一卒。” 蔡道也没有想到狄安会说出最后一句话。 这些年轻俊彦们听完之后,表情都有些夸张,不信的人占了大多数。 “狄将军的消息有些滞后了,”可蔡道不在乎,他补充说道:“这里,是倭国的伊予之二名岛,倭国人称之为四国岛。如今,它也属于贫道的治下了。” “切,蛮荒之地,你就是占据的再多,又怎么比得上我大宋繁华之地呢?”曹家那位少年这位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大宋虽然比不上汉唐皇朝的威武,被周边三邻欺负的够呛,可是,无论是其繁华程度,而是人口总数,在这个时代,还是冠绝全天下,这个时代的汴梁城也就如同后世的东京或者纽约一样的地位。也难怪在做的诸位当中,一部分人即便是相信了狄安和蔡道的话,也看不上倭国的这两个小岛屿。 “这位曹公子的话,说得并没有错。这一点,贫道承认。可是,你们光看到了这两座贫瘠的小岛。倭国的主岛呢?这个主岛的面积可是和我大宋整个西北地区的面积相当。况且,贫道还知道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倭国盛产黄金和白银,知道的人并不少,可是,他们并不清楚主岛上有不少还未开采过的金矿和银矿。”蔡道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而是扔出了一个重磅zha弹。 “切,说得那么好听,你既然知道这个秘密,怎么不继续保密起来,自己亲手去将这个主岛占据下来,那么这些金银不就你的了吗?”这次,说话的倒不是曹家的少年,蔡道并不认识,而听了蔡道起先的话,对方显然也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愿。 “这位公子说得也没错。贫道要是有能力的话,自然不会把这秘密分享给大家。可惜的是,倭国毕竟还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贫道之所以能够占据倭国的一个半岛的领土,是因为,贫道占据了海上优势。如果,贫道想要独占主岛的话,势必就要跟倭国国主开战。若是想要战胜对手,贫道势必要在我大宋招募足够的青壮年,并且将之训练为士兵。 诸位想一想,贫道要真是这么做了的话,与造反又有何异呢? 所以,为了征得官家的许可,也为了讨好官家,其实,在此之前,贫道就已经主动将这秘密告诉给官家。这件事,官家还在犹豫当中,一旦官家有意的话,倭国的主岛就会属于官家私人的领地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更是生气了,你这个该死的罗锅子,既然已经将这个让众人暗自心动的秘密告诉了官家,那还告诉他们干什么,逗着他们好玩嘛! 就在众人怒不可遏的时候,曹家的公子突然问道:“蔡道长,官家会同意此事吗?” “这一点,贫道还真是不太清楚。说句不恭敬的话,就不谈倭国主岛上那些还未探明和开采的金矿和银矿,就是倭国本身的财富就已经非常惊人了。官家岂能不垂涎那里的财富呢?可就怕文官们一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出手阻挠的。毕竟,兵凶战危,派兵离境进攻倭国,这支大军势必就会远离宋土。 这中间还是有很多不可控的东西,比如,官家即便下了决心,也派出了大军去征讨倭国。我大宋的禁军自然是不害怕那些小矮子的,可一旦被派去领军的将领是个草包怎么办,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样的事古今中外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何况,万一这个将领再有了其他心思的话,官家那个时候也是鞭长莫及了。 对了,对于倭国是否富有财富这一点,狄将军想必是最有感触的吧!”说完一大通话,蔡道又把话头转到了狄安的身上。 这都能说出来,想必蔡道已经征得官家的同意了,狄安便无奈地说道:“唉!没错,这个臭道士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当初,他在占据了半个岛屿之后,可是拉回了整整一大艘海船的铜钱,至于其他珍贵的文物、金银珠宝则全部进献给先帝了。” 什么? 狄安说道话,众人皆是神往,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先帝和这个罗锅子居然瞒着大家,知道今天,他们才得知这件事。 有的人开动了脑筋,努力回想这个罗锅子当初入京之后的种种。这才回想起来, 元丰六年! 没错,这件事一定是发生在元丰六年。 这个罗锅子当时在清明节之后,就突然从京城里消失了一段时间,而狄安也正是那个时候带了一队禁军出得京。后来,这个罗锅子在水泊梁山那里收购粮食,害得他们当中很多家族白白错失了一次发财的好机会。而那个时候,先帝突然又派了一队亲军出京,听说在路上遇袭了。 为了这件事,先帝勃然大怒,原来,那一次突然出手,敢于袭击皇家的亲军,感情是冲着这个罗锅子进献给先帝的那些珍宝而去的啊! 其实,当时发生的那件事,虽然闹得挺大,但是真像却被隐藏起来,真正了解其中详情的,在做的世家当中也仅仅就是寥寥几家而已。这些个小辈自然不清楚了。 “蔡道长,你说的这件事,官家已经同意了,而且,最近一年蔡京生产的海船,官家也全部预订了。”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当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公鸭嗓子的声音,凡是有经验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宫中的太监说话独有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十分刺耳。 “哦,是梁公公,贫道一时间没看到,失礼啦,贫道实在是有些失礼了。”蔡道顺着声音一看,果然,是梁师成。他今天怎么没有陪着官家,怎么来得这么快啊!他就这么离开赵煦的身边,就不怕旁的太监趁此机会跟他争宠吗?还是说,官家也跟着一起来到这白矾楼了。 想到这里,蔡道忍不住四下里张望了一番。 “蔡道长,你不用看了,官家并没有到这里。洒家到这里来,是奉了皇命旁听的,能不说话,洒家尽量不会说话的。不过,倭国主岛这件事,官家已经下定了决心。洒家就说道这里啦!”说完,梁师成也不看其他人,还是坐在属于他的那个角落里。(未完待续) 第439 群英会3 说完,梁师成也不看其他人,还是坐在属于他的那个角落里。 “这么说,陛下也准许我等招募部曲了。”曹公子惊疑不定地问道,不过,他询问的方向却对准了梁师成。 梁师成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既然官家自己都这么做了,想必也不会拦阻大家发财。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诸位可不要忘了贫道之前提到的条件。”蔡道没想到赵煦把梁师成派来,还能够让这个死太监当场说出口,看来,赵煦也是下定了决心了。 既然如此,蔡道准备说一些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刺激一下梁师成和在座的人。 “诸位静一静,静一静。”梁师成突然站出来表态,还是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波澜,一些相熟的世家公子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起来,蔡道不得不开始大声维持秩序。可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效果。一怒治下,蔡道上前抓起跟前酒桌上的一个大茶壶,用力甩在楼板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这一下,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茶壶扔得比较远,所以,里面的茶水并没有溅到蔡道自己的身上,而且,从头到尾,蔡道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众人只听蔡道淡淡地说道:“诸位,我大宋,重文轻武,这是万世不易的国策。也正是因为如此,诸位公子享受着先祖拼死换取的富贵,可是,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如今却被养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当然,你们当中可能有人想要弃武从文,投身到文官们的怀抱。” 说道这里,蔡道扫视了二楼当中所有的人,这才接着说道:“在这里,贫道还是劝诸位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在那些文人眼里,丘八就是丘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这些武将世家的公子哥,从出生以后就已经被那些当朝的文官们贴上了标签,除非你们生来就同苏大胡子兄弟一般,才华横溢,诗词满腹。不然,想要考中进士,比登天还难。所以,贫道在这里奉劝你们,还是死了那条仍然再挣扎的心。” 这番话说完,蔡道主动闭了嘴,可这一次,整个二楼当中,却没有一个人在私下里议论了。 大实话真得很伤人。 在座的诸位公子,要说个个都心存大志,志向高远,那肯定是骗人的。 里面愿意就此混吃等死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可世家大族里也有争夺,这次和蔡道谈判的这些俊彦都是在家中比较得宠的嫡子,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和将来的生活。 可是,他们的兄弟呢?特别是那些在家中不得势的庶弟, 还有他们的那些已经出生、还未出生的子孙呢? 他们当中并不都是傻子,自然在家中看到过自己的亲弟弟和庶弟们,在看自己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那种取而代之的炙热眼神,有的人是蛮不在乎,可有的人却在心里面怕了。 是真的怕了。 在任何朝代,为了承袭家中的爵位,骨肉相残的惨剧发生的不是一桩两桩,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别是武官家中的事情,文官是乐见其成的,却并没有兴趣将之记录在史书当中,所以,这样的事情在后世的宋史当中记录的并不多。可是,这种事,在汉唐的史书当中却有不少。 在做的诸位当中,也不乏家中的庶子或者不受待见的嫡子,这是,因为他们家族的长辈并没有像曹家和潘家那样,提前了解一些详情,自然也就重视和蔡道的这次谈判,可为了给曹家和潘家一个面子,这才派了这些人前来赴宴。 而正是这些人在听了蔡道的话之后,心中十分的愤懑和难受。 “蔡道长,洒家承认你说得是大实话,可是,我等除了混吃等死,又有什么办法呢?陛下即便真得出兵征讨倭国,难道,还能让我等领兵吗?”这时,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怼蔡道了,这次站起来说话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他身上的衣服倒是挺华丽的,可站在众人当中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为什么不能呢?”蔡道淡然的反问了一句,却有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档案,却问道:“很好,真得很好,能问出这么一番话,说明公子你的心中还是有一股子不甘心就此自甘堕落的勇气的。不知这位公子高兴大名呢?”主动问对方的姓名,这还是蔡道上楼之后的第一次。 要知道,那个屡屡说中重点的曹家公子,蔡道都没有兴趣知道他的名字。原因,很简单,那位‘曹公子’无论是打扮,还是说话的声音,都装得挺像回事的。可蔡道第一次看到对方之后,一看就看出对方是个西贝货,他只是不想沾惹上麻烦罢了。 “在下杨宗文。”那位文生公子应声答道。 蔡道不确定地问道:“哦!同州观察使杨公是公子的先祖父,还是先君呢?” “是先祖父!”杨宗文有些羞赧地回答道。 他羞赧,是觉得自己给他的祖父丢脸了。同州观察使说得就是杨文广,自从杨家将的第三代名将病故之后,整个杨家就是倒了顶梁柱。虽然没有树倒猢狲散,可杨文广的同辈兄弟,以及第四代继承人全都没有了先祖血战沙场的本事。倒是有人企图走从文这条路,来复兴这个杨家。 可正像蔡道所说的那样,除非你是苏轼、苏辙兄弟,才华出众到那些文人压都压不住,这才有可能有出头之日。即便降低一个档次,如同秦观和晏几道那样,宋词做得出类拔萃也行。可是,就是徽宗朝周邦彦那样的词人在大宋都不多见,何况杨家这样的武将世家呢? 遗传这个东西有时候真得很可怕!在这一点上,不信命都不行。 而这个杨宗文和他的父亲杨怀文就是如此,父子二人一门心思的投身到科举大业之中,可惜他们的天赋本身就有限,又碰到以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和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党争,数次变更科举考试的内容,让这些原本天赋极差、底子又薄的考生无所适从。(父子二人的名字,纯属瞎编,很多野史当中记录着杨文广有四个儿子,可却没有记录其名字) 王安石刚刚颁布了《三经新义》,众人还没有熟悉,后面,司马光就有重新把他翻了过来。 杨宗文的父亲杨怀文天赋更差,蹉跎了一生,再加上身体不好,地位不高,科举考试还要花费不菲的钱财,所以,就成了整个杨家最不受待见的人。他的儿子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所以,别看杨宗文今年已经二十出头,可其身体瘦弱的程度,就连蔡卞跟他站在一起,也要比他强壮一些。要知道,蔡卞可是先天不足,今年的年纪也才刚刚十五岁而已。 “这位仁兄,你没有什么好羞愧的。李太白曾有诗云,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我们无论是学文、学武,只要用对了地方,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远的有诸葛亮、杜预、陈庆之,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他们都不是领兵出征的大将吗?特别是陈庆之,他的身体也许还不如你呢,可还不是率领几千人马杀得鲜卑人百战百胜吗?近的,有替先帝开拓河湟的王韶。何况,学文并不一定要亲自上战场,汉时的张良、陈平不就是你这样学文之人的好榜样吗?”说了一通鼓励杨宗文的话,蔡道也只是出于对杨家三代名将为大宋朝抛头颅、洒热血的敬意而已。 接下来,蔡道就要说道重点了,道:“刚才已经有人找出了贫道这次跟各位谈判的重点了,也可以说是筹码!众位在卖了家中的祖地之后,可以自行在沿海地区招募一定数量的青壮,训练他们。陛下和蔡家可以给你们提供武器和行驶在海上的战船。具备了这三样条件之后,你们就可以扬帆远征了。” “当然,官家在出兵征讨倭国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自行派兵参与到这场战争当中,可以练练手。不过,不要指望官家会给予参与的人过多的奖励。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才是你们将来可以去发展的地方。”说着,蔡道用手相继指到了后世的菲律宾、以及亚洲大陆和澳洲大陆之间的所有岛屿。(未完待续) 第440 群英会4 说着,蔡道用手相继指到了后世的菲律宾、以及亚洲大陆和澳洲大陆之间的所有岛屿。 “你们如果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贫道所画这幅图中,在南海这片海域当中,已经有七八个岛屿的面积不下于倭国的主岛的面积了,而其中更是有四座大岛的面积大大超出了倭国本岛的面积。原则就是先到先得,假如是同一个岛屿的话,就要对方的实际占据面积。贫道手下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些岛屿之上也是有土著的。” 说完,蔡道自动地悄悄走到一边,因为二楼的年轻人几乎全都围在正中央的地图前,三三两两议论的好不热闹。 唯独那个杨怀文没有前去凑热闹,而是走到了蔡道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冲着他深施一礼,说道:“蔡道长,为了重振家业,学生愿意投到您的麾下做事。” 对于对方的态度,蔡道自然是满意的,能够放下所谓的世家大族的面子,而且还是当着同辈们的面,难能可贵啊!在他看来,杨怀文已经下定决心要自我改变。 不过,蔡道并没有急着答应,饿死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道:“收下你这个手下,不是不行。不过,你要守贫道定下的三个规矩。如何?” “蔡道长,别说是三个要求,就是三十个,学生也一定想法设法做到。”杨怀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嗯!话别说的太满,先听贫道把条件说完,你在答应也不迟。” “第一、你以后不要在人前人后自称学生了。以你的条件和资质,在贫道这里究竟是成长为张良、陈平那样的谋士、还是萧何那样的治政之士,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和努力了。平台,贫道可一给你。可是,你自己如果不努力的话,贫道身边的人才多不胜数,随时都有可能取代你的位置。 还有记住,能力足够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心,和你的行动是不是同样努力。 第二、贫道这里并不缺少儒生,也不养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单纯儒生。贫道知道,明年就到了科举之年,你如果还想要去搏一搏的话,考完之后,你就不要到贫道这里来了。 第三、贫道这里最讲究的就是规矩,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决定不会徇私情。所以,你要做好准,在贫道手下做事的话,可比你在自家读书要苦多了。 最后,贫道自然是仰慕你们杨家一门三名将的勇烈,也不愿意看到名将世家就此堕落。你们杨家里,你的那些叔叔、侄子、堂兄堂弟们都可以到我的手下做事。袭爵的嫡子就算了,如果嫡子中有谁愿意放弃爵位跟着贫道的话,贫道不是不能考虑。对了,杨家的女子也可以,年龄小的将来可以进贫道开办的学堂学习。” “多谢蔡道长!”闻言,杨怀文面露喜色,他既然已经决定投靠蔡道了,自然不会再三心二意地去参加科举考试。而蔡道突然释放出对杨家的善意,也让他欣喜若狂。他十分清楚,有太多的人想要质疑或者对方蔡道,可最终,这些人不是被打脸打得很疼,就是把自己装了陷了进去。 就在这时,白矾楼的三楼上突然有人发话了,只听有人喊道:“虎儿,你将地图拿到三楼来,蔡道长,你和狄安也跟着一起上来吧!其他人愿留就留下,不愿意留下,也可以离开。不过,你们就不用跟着一起上来了。” 曹虎一听大喜过望,迅速摆脱身边的西贝公子,连牛皮地图,带那副木架子准备一起扛上了三楼。狄安在一旁看到之后,迅速上前接过了地图,他这是生怕曹虎用力的过程中,收不住力气,将蔡道画的这幅地图给损坏了。 眼看这三人鱼贯上了三楼,那个西贝公子气得一跺脚,嘴里面嘟囔着:“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也不知道把本公子一并交上去,真是该死。” 二楼的其他人显然也认得这个西北曹公子,纷纷离得她远远的。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西贝曹公子嘟囔地声音却一点也不小,反正,蔡道到了三楼仍然能够听到他的抱怨声。 可三楼上的人大多都是武夫,少部分和蔡道一样,都是出家入道的道士,比如曹国舅。这些人都人老成精,武夫们的脸皮也一向比文士们的厚的多。所以,他们都听见了那个西贝公子的抱怨,可说谁都没有当回事。 曹虎和狄安力气都比小,他们两个迅速将木架和地图摆放好,三楼的各家家主纷纷走到近前,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着地图和自己从那些海外商人那里听来的传闻进行着印证,一边彼此小声交谈者互相的看法和想法。 这个空档,蔡道坐在曹国舅的身边,美美地喝了一盏自己带来的清茶。 穿越到大宋十几年,蔡道还是喝不惯放那些调味料、磨成粉状的茶汤。曹国舅喝得茶自然和蔡道是同一款,自从,蔡道给曹国舅送了一些清茶过去以后,这个老头就彻底爱上了蔡道家乡炒制的这种清茶。 也就是蔡道喝完一盏茶的功夫, “道儿,你画的这副地图是真的吗?”曹评问道,这位是曹家的当家人,曹国舅的长子,曹虎的父亲。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太好,不过,奉了曹国舅的命令,是曹评和蔡道商谈置换土地的事宜。 蔡道自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自然是真得,贫道骗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何况,你们这些家族交出去的土地,一分田也到不了贫道的腰包里。你们如果不愿意去海外开拓的话,完全可以置换南方的土地。再说,凭你们曹家的威望和功绩,官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不过,在底下的时候,贫道有一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说清楚。打仗向来都是要死人的,而且,南方的那些岛屿上面人烟相对稀少,可上面情况也相当的复杂。比如说,这些岛上丛林密布,岭南的瘴气也自然在这里存在。当年郭奎远征大越国的时候,手下的士兵真正死在战争上的人,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可死于大越国天气和疾病之下的士兵,却超过了一半人数还多。”蔡道说完,仔细观察着这些家主们的表情。 果然,蔡道观察的结果,这些家主可以说是丝毫没有被他话中的威胁吓到。 这一点,蔡道也能够明白。大宋将领领兵,既有身后的文官用粮草辖制着,身边又有太监或者文官作监军,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未完待续) 第441 开始抢功啦! 这一点,蔡道也能够明白大宋的武将们实在是太难了。 将领领兵在外,既有身后的文官用粮草辖制着,身边又有太监或者文官作监军,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文官一个任期,最短只需要三年,就能够升官。而武官如果没有大规模战事的话,生一阶都需要六年的时间。 武将打了大胜仗,就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功高盖主,打了败仗,后果就不用说了。像在三川口之战中,奉了文官的命令救援延州的大将刘平和石元孙,半路被西夏重兵重重围困,结果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够替他们解围。宁死不降的刘平兵败被俘。 反而被逃跑的黄德和反诬为降将,要不是庞籍明白是非,这位被死亡的名将的家属可就要遭罪了。 而且,刘平还和后来的王韶一样,都是进士及第出身。由于他骁勇善战,后世的人反而忘了他这个身份。 武将们为朝廷打生打死,功不是功,过却是过。武将打仗,还要按照京城里皇帝、枢密使们绘制的阵图打仗,如此的咄咄怪事,也就难怪大宋朝屡屡被周边小国所欺辱。 蔡道等了片刻,让大家消化消化之前的信息,这才继续说道:“看来,曹爷爷你们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没错,你们当中如果有谁能够单独吃下那几个最大的岛屿,说句犯忌讳的话,你们就是在那些岛屿上建立属于你们家族的国家,在做的诸位当上一国的国王,也不是什么梦想。陛下反而是乐见其成的。 一方面,能够舒缓了官家与武将们之间互不信任、互相猜忌的关系。而另外一方面,诸位其实也不想自己的后代向杨家那样继续败落下去,这一次,可是你们锻炼子弟能力的一个非常难得的好机会。 想那杨家,三代为将威名赫赫,可如今呢?自杨文广公病逝之后,杨家的后代当中,再无良才啊!可悲可叹啊!”话到这里,蔡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当然,这是他装出来的。 为官家去打仗,其实胜负最终和这些武将的关系并不大。而这次出洋远征南方诸岛,就便是在做的人死在了船上,那也是为了他们的家族在抗争、在续命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若为己,哪怕天诛地灭也不会怕的。 “而且,在座的诸位长辈也不必担心,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却要当这个出头鸟。贫道已经决定向官家进谏,由贫道召集人马,亲自率军打先锋,灭了大越国,替广南西路的几十万百姓报仇。郭奎公那一次功亏一篑,也只是杀了大越国的王子而已,罪魁祸首李乾德和李常杰都没有伏诛呢?”蔡道此时当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就是想要打消这些人的顾虑。 这不,有人就不满意了,根本就没有明白蔡道出征大越国的意义,曹评置疑道:“你这孩子,惯会扯东扯西。征伐大越国,又与攻占南海中的岛屿有什么关系?” 蔡道刚想解释解释,狄安却插话问道:“蔡道长,你难道想通过海路直接进攻升龙府。” “不错,想必在座的诸位能够想到这点的并不少。我大宋,历年征讨大越国以及广南西路反叛蛮夷的时候,都会从汴梁城选派禁军前去征讨。北方士卒本来就不适应南方的水土和气候,加之长途跋涉。所以,往往在大军当中,死于战场上的人极少,而死于水土不服、天气炎热、以及瘟疫等疾病而病亡的官军往往占了一大半还多。 这里面,也包括了当初狄枢密和杨文广公到南方平定侬智高叛乱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是,如果通过海路直达升龙城的话,就可以将整个大越国的上层势力一鼓成擒。海路之上虽然颠簸,却也比走广南西路那么多的崇山峻岭要便利多了,何况,走海路的话,也能极快的解决这一次的战争。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官家此次不用出一兵一卒,只需要派一个重臣,在广南西路任职,在广南西路本地大肆招募普通的士兵和各个蛮族的勇士,做出从陆路进攻大越国的姿态。吸引他们注意力,只要谨守关隘的话,即便在初期放弃一些地盘也无妨。攻城的主力,由贫道负责招募,粮草也是贫道自己解决。 倒时候,诸位只需派出家中身体健康、有潜力的子弟,带着几百个部曲随同贫道一起出征,愿意参加战事的。大越国被灭之后,贫道自会向官家请功,不愿意参与的,也可以在一旁学习积累经验。诸位,贫道的这个建议如何?”蔡道说完,又开始仔细观察三楼这些世家家主的表情。 可惜,这些人都是官场的老油子,即便蔡道两世为人,可他之前的层次太低,在控制面部表情和自己的情绪方面,自然是比不上对面这些老家伙。 狄咏听完,就是眼前一亮,缕着自己颌下的长髯,笑眯眯地说道:“小家伙,我们这些大人都还没有死呢!怎么能够轮到你去带兵打仗呢!更何况,这还是灭国之战。吾是先帝的爱将,这次要是能够灭了大越国,一雪前耻,就是战死在沙场之上,也能够告慰先帝的英灵了。这次的战事,本人是当仁不让,吾这就进宫向官家请命去。” 话音刚落,狄咏人已经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 别人都还没有想明白狄咏这么做的缘由。 可蔡道和曹国舅心中却十分明白。 狄咏这是想抢功啊! 没错,有了地利和天气的优势,大越国的确是易守难攻,可蔡道如今从另外一个角度,化被动为主动,利用海上通道,转瞬之间,就让大越国的两个优势化为乌有。 若论平原和山岭作战,大宋军队还真得就比不上大越国、西夏国和大辽国的军队。可要是比起守城和攻城的能力,这个时代的大宋国军队是当仁不让的世界第一。 大宋朝边境上的三个敌人,就说大越国最为脆弱。虽然其地利和天气优势一点也不比西夏国差,可论到兵源的素质,那就差得太多了。 区区升龙城,即便没有蔡道提供的大筒协助攻城,即便狄咏只是一个极为平庸的将领,拿下升龙城也是十拿十稳。 这个功,现在不争的话,难道等到官家腾出手来征讨西夏国的时候,那个时候采取争功吗? 那就不是去争功了,而是去送死去了。 连一向自认为了解狄咏的曹国舅都暗叹,狄青的这个平庸的儿子,居然能够想到争这个功,真难得啊! 对于别人要争这个功劳,蔡道倒是无可无个不可,他此次的建议,只是对灭了大越国感兴趣而已。南方诸岛森林茂密,即便后世也没有完全开发。 这个时代就根本谈不上占据整个岛屿,这就是蔡道话语中的陷阱,可这个时代,其他的人有怎么会了解那些岛屿的详细情况呢? 蔡道不去阻拦,所以,等三楼各位有的家主醒悟之后,再想拦阻已经骑马离开的狄咏,因为,狄咏此时骑乘的马匹,也是蔡道从倭国购买回来,赠送给狄安的两匹宝马良驹其中的一匹。 狄咏突然离开,在座的诸位家主们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欲望了。因为此次谈判基本盘已经确定了,剩下的细节,那就是这些家主们和官家之前的事情了。 后面的事情也是这些家主们去和官家派来的官员协商,蔡道就不再搀和到其中了。 有了好的开始,之后,蔡道和宗正,以及其他皇族中重要成员的商谈就更加顺利了。 相比于那些武将世家,其实皇族中的子弟对于这件事反而更加迫切。 武将世家的子弟,如果真得有才能的话,总是有机会领兵打仗、坐镇一方的。 可这些皇族子弟们可就惨了。 赵姓皇族基本上都被圈在了汴梁城中,虽然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但是想要离开汴梁城,四处云游,那就得征得官家的允许才行。而且,皇族们手中的土地基本上聚集在京畿地区,以及周边一些地区,范围并不广阔,其他收入来源,也就是官家每年的赏赐和商铺的收入。 如今,蔡道既让宗正和皇族的代表们开阔了自己的眼界,又让他们这些人终于有了一次彻底挣脱自己身上,以及整个家族身上重重枷锁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442 点燃的火焰 如今,蔡道已经让宗正、以及皇族的代表们开阔了自己的眼界,又让他们这些人终于有了一次彻底挣脱个人身上,以及整个家族身上的重重枷锁的机会。 蔡道刚才在武将世家们商谈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得知了楼下的消息,宗正和那些皇族的代表们甚至没有让蔡道和他们的子侄们见面,便直接在四楼就和蔡道直接商议起来。 对方表面上表现得比较矜持,可蔡道却从他们急迫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希望的火焰,他知道,这一次,汴梁城中大部分皇族心中的火焰已经彻底被他点燃了。 …… 因为蔡道,而被点燃火焰的,不仅仅是狄咏、宗正、武将世家的各位家主,以及皇族们的重要代表,还有汴梁城中的文官世家们,他们的心中也被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火势可比武将世家和皇族心中的火势大多了,不过,文臣世家心中燃起的火焰,并不是什么希望之火,而是愤怒之火。 直接点燃这堆火的人就是吕嘉问。 这个被吕家和外人称为家贼的聪明人,却终于敌不过家族和亲情的束缚,将蔡道交代给他的条件告诉的了自己的父亲。 吕嘉问祖父是许国公吕夷简的长子吕公绰,其声名比不上自己的二弟和三弟,而他的儿子也都是无名之辈,自然不是什么明白人。 于是,吕嘉问的父亲立即派人将这件事告知了其他几个家人。消息就这样,在一天之内,传到了京中各个文官世家家主的耳中。 这个惊人的消息正在以几何级数的速度,从汴梁城朝着周边各路州府县传播。这个时候,宫中的向太后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要知道,向太后可不比仁宗曹皇后和英宗高皇后,她们两个都是开国武将的后人,而她却是真宗朝丞相向敏中的曾孙女,根正苗红的文官世家后人。 可是,向太后这一次却犯了愁,之前,有太皇太后高滔滔挡在前面,向太后自然是事事附合。可她也知道,这八年里,将小皇帝压制得太厉害了。 吕大防他们三个待罪,章惇、蔡氏兄弟等人还京,向太后在汴梁城里的奥援出于最为虚弱的时候。况且,赵煦罢免吕大防他们相位的理由也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连续几个月的大雨,造成了黄河和淮河大范围的洪涝灾害,总要有人背锅吧!如果之前,章惇一回京就接任丞相的话,别人还能将他牵扯进来。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章惇、蔡氏兄弟先后都被那个罗锅子用计调出了京城。 想到这里,向太后猛然惊醒,赵煦亲政以来的种种行为,肯定是冲着恢复先帝的新法而去的。不过,在她的眼里,这些行动都是有迹可循的。可是,自从那个罗锅子入京之后,官家的行为突然就变得天马行空、让人不可捉摸起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罗锅子的主意吗? 可是,心高气傲的小皇帝又怎么会听这个他一向都不是太喜欢的人的主意呢? 就在向太后召集手下思考对策、汴梁城中的文臣世家准备齐心协力抗争到底,抱团取暖的时候,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从宫中迅速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之前,赵煦准备收回吕家田产的消息,之所以传播的那么快,是个文臣世家们推波助澜的结果。可这一次,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在背后助力,赵煦正式下诏,即日起,正式改年号,定为绍圣,并且,废除元佑三年和元佑六年科举考试的结果。 明年,科举考试公布结果的时候,会补足这两次科举考试的名额的。 赵煦这么做,是准备和保守派彻彻底底地决裂啊! 正像蔡道所预料的那样,文人学子当中,有人为此而愤怒,准备联合起来,一起到皇宫门前,一起去叩宫门,劝谏官家收回成命。 却有更多的学子,为此而欢呼雀跃。 废除了两届的进士,那些上榜的学子们的确是很可惜,白白的做了两党相争的池鱼了。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官家已经在诏书中允诺,在明年放榜的时候,补足被废除两榜的缺额,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能够在明年考中进士了。 况且,这一次变法派卷土重来,即便不会立即恢复王安石的《三经新义》,可科举考试的内容,也肯定会向策论,也即变法的内容倾斜。 这可就对很多当初拥护变法的学子们相当的有利。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震撼人心了。 在禁宫的门前,赵煦亲自主持仪式,率领韩缜、章惇、蔡氏兄弟、曾氏兄弟一起祭拜元丰十烈士和那个被气死在当场的太学学正。 而赵煦更是亲自为那个激愤之下,在元丰六年一头碰死在禁宫门上的太学学子——刘白,上了三炷香。 刘白,一个鲜活而年轻的生命早早逝去,人生就此留白,他死了,却留下了寡母与几个年幼的弟弟和妹妹,这八年来,有很多人出钱出人想要赞助这个突遭苦难的家庭。 可是,这位坚强的母亲却一概拒绝了。 如今,赵煦亲自将这位母亲,以及刘白的弟弟妹妹请到了这里。他就是要全汴梁城的百姓都看一看,文彦博和吕公著当初都做了些什么。 王安石当政时期,颁布的新法,便民惠民也好,害民也好,就是把反对变法的官员贬斥到地方也好,可他从来没有迫害过一个书生。 可文彦博和吕公著刚刚当上了丞相,屁股底下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就害死了一个太学的学正,十名热血的太学学子。而这个刘白更是冤枉,因为,他既不是保守派的拥趸,也不是变法派的拥趸,牵扯到其中,还丢掉了性命,仅仅是因为,他出于好心,将消息传递给了苏轼,却害得苏轼还未入宫陛见,便被调任到了杭州。 名为调任,实为贬斥。 文彦博和吕公著刚一上任,还未把蔡确和章墩赶出朝廷,就先拿中间派的苏轼开刀,间接逼死了刘白。无疑,大大降低了他们二人在汴梁城百姓心中、在天下学子心中的威信。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中间派的学子们都没有在他们二人在任的时候,参加科举考试。 这一世也就没有了诸正盈朝的盛景。 司马光早早就被气得不能下床理事,文彦博和吕公著威信大失,郑侠在河东路一路昏招不断,更是把他们二人的脸面丢尽了。 几场盛大的祭奠仪式,勾起了百姓对八年前壮烈牺牲的烈士的思念。 也直接就让那些准备串联起来去叩宫门,以死进谏赵煦的学子们偃旗息鼓了。 里面有热血的,可大部分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去叩宫门的话,根本就不用皇家、官府和军队出手,他们可能还没有到禁宫的门前,就会被愤怒的百姓们打成零碎。 这个主意,并不是蔡道给他出得,也不是章惇、或者杨畏出得。 而是完完全全出自赵煦的原创。 元丰六年,赵煦在深宫之中得知此事之后,就暗下决心,要好好地报答一下这十位牺牲的烈士。 而蔡道之前进献的那个架空丞相,和文彦博说过那句‘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深深地刺激了赵煦,也给了他这个灵感。 对于赵宋皇朝来说,究竟是士大夫重要,还是百姓重要,就让事实来告诉赵煦真像。 结果,在百姓们的面前,杀武将如同屠鸡杀狗一样容易的文官们这一次都选择了沉默。 第二天,宫中又降下一道圣旨,查吕嘉问泄漏禁中语,罪在不赦,念其为许国公后人,特免一死,永贬熙和路。 遇赦不赦! 漏禁中语,当然是一个罪名很大的罪。可问题是,那个消息本身就是赵煦让吕嘉问传递给吕家的。 不过,也不是说不通。赵煦的确是让吕嘉问将消息传递给吕家,让整个吕家自己做出抉择。可吕家居然将消息散播了出去,赵煦降罪给吕嘉问也说得过去。 于是,一时的错念,让吕家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当前,吕家唯一一有机会入朝掌权的吕嘉问刚刚回京,就被一撸到底,彻底失去了官身。 当然,赵煦并不会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吕家主动放弃手中的土地。蔡道已经向他保证,用不了三年的时间,他就整个吕家彻底破产。(未完待续) 第443 吕惠卿前来拜访 当然,赵煦并不会用非常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吕家,让他们主动放弃手中的土地。 蔡道已经向他保证,用不了三年的时间,他就整个吕家彻底破产。 回到临时的家保育院没有过多久,护院的人就进来禀报道:“公子,外面有一个儒生打扮的老者,他是独自一人,说是您的同乡,前来拜望公子您,小的并不认得。” 如今,在汴梁城里能够称得上蔡道同乡的人很多,老者也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八闽地方的人,真正孝慈里出来的人就非常少。如果是自己那个便宜的爹派来的人,肯定就不会向这位老者这样客气。 古代也讲究尊老爱幼,蔡道一听说对方是个老者,不管来访之人究竟有没有坐车来拜访自己,他都不能因此而失了礼数。所以,他在看门人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大门口。打算亲眼看一看这位突然拜访自己的同乡到底是谁,如果是打秋风的,给你个大钱打发走就得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蔡道一到大门口,举目一望看到来人后,他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来人还真是打算向他打秋风的,不过,这个秋风有点大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惠卿,他是泉州人士,相比于福州,泉州离着孝慈里更近。 前几天,赵煦因为黄河大堤的事情,召集了京中的重臣,蔡道这才和吕惠卿互相见了面,他们之间也仅仅就只见过这么一面而已,反正这是蔡道自己穿越后的记忆。至于,小时候有没有被这位老同乡抱过,他就不得而知了。 刚一认出对方的身份,蔡道瞬间就明白了吕惠卿此刻前来拜访他,究竟是出于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出面,替他在赵煦面前说几句好话。 可是,吕惠卿就没有想一想自己的立场吗? 说到底,吕惠卿也是一个反骨仔,而且,他还是一个看不清形势的反骨仔。这一点,他做得可就比郑侠差远了。当然,蔡道也承认,吕惠卿人品虽然极度差劲,可他不论是在中枢,亦或者在地方,干得都不错,如果不是蔡道乱入的话,吕惠卿就会在延安府建功立业了。 允文允武,能力超卓,就是他的政敌也不得不承认吕惠卿的这些过人的有点,不然,在另外一个时空中,他也不会当上延安府的知府了。与之相比,只适合在地方上建功立业的范仲淹来说,他也的确是一个人才。如果,他的眼光能够再长远一些,胸怀能够在宽广一些,庶几又是一个吕夷简。 可惜的是,人无完人。大宋的吕夷简也仅仅只有一个而已。 “小道长,你把客人堵在大门口,可不是什么代课之道啊!”就在蔡道愣神的时候,吕惠卿开口说话了,话虽如此,可蔡道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尴尬的神色。 蔡道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立刻让开,揶揄地说道:“哟!这不是丞相吕惠卿吕大人吗?啊!不对,应该是前丞相。您不会忘了,你我二人之前是敌非友。何况,年龄相差了这么多,你我二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吧!” “蔡道长如此聪慧之人,年龄在你身上根本就不是障碍。至于共同的话题,倒还是真有一个!”说到这里,吕惠卿突然走到蔡道的近前,用极低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大越!” “嘶!”蔡道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倒不是害怕自己的绸缪走漏风声,而是怕保守派的那些文官们,为了阻挠变法派势力和自己一方建功立业,甚至不惜将这个消息和自己的策略主动送给大越国。 这件事,蔡道只在那些武将世家的家主们面前提起过。就是那些皇族中的人也不知道。 武将世家的家主们虽然也反对新法,可他们的内心当中也同样仇视文官。所以,这件事肯定不是和蔡道谈判的那些人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的。 可是,偏偏吕惠卿这个没有参与到那场谈判之中去的文官,却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收到了风声。看来,这个老家伙当初那个丞相的位置还真不是白坐的。即便他已经彻底失势了,可其身边还是不会缺少通风报信之辈。 如此一来,蔡道还真得有些担心了。大越国如果有了防备的话,他的那个偷袭计划,就不会那么顺利的进行下去了。而且,大越国为了反制大宋朝,甚至可能会和上一次一样,先发制人。抢先出兵进攻大宋的广南西路,甚至是广南东路和荆湖南路。 千万不要低估那些保守派文官的无耻程度,这一点,在北宋和金国之间的战争当中,被无数的事实证明过。 脸绷得紧紧地,蔡道一言不发地往里走,吕惠卿也极为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也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来到了蔡道的书房当中。 由于此次进京时间比较仓促,所以,蔡道喜欢看得书如今还都在往汴梁城运送的路途当中。而且,保育院这里几经变迁,房屋保持不善,书房当中除了整洁之外,其余的家具全都已经破旧不堪了。 这不,书房当中的凳子倒是不少,可除了蔡道***底下的那个凳子比较完整以外,其他全都是三条腿的残次品。没奈何,吕惠卿只好憋屈的站在了蔡道的对面。蔡道也根本就没有敬老让座的意思。 蔡板很快就给二人上了茶,就被蔡道打发了出去,而蔡桶就站在书房门口。 “吕公,贫道也不打听你这个消息是从何而知的。只问你一个问题,那些文官们知不知道你知道的这件事呢?”蔡道直接了当地问道。 吕惠卿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知道。老夫也是因缘巧合才知道这件事的。蔡道长要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去探查或者禀报给官家,再借助皇城司的力量主动去探寻一番。就会知道老夫所言非虚了。” 蔡道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么,吕大人,您此次来,究竟又有何事呢?您要是用这件事胁迫贫道,为你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的话,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为上。不信贫道的话,您大可以去试一试,相信,你以后就会明白,吕嘉问的下场还不是最惨的。” “哈哈哈!蔡道长尽可放心,老夫不是吕嘉问那个蠢货,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和沉浮,老夫终于想明白了,老夫当初还是太急功近利了。”吕惠卿并没有因为蔡道的威胁而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一番。(未完待续) 第444 第二个反骨仔不简单 吕惠卿并没有因为蔡道的威胁而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一番。接着说道:“老夫这次前来拜访,并不是向要威胁你。不过,也的确是想让你替老夫美言几句。” “哦!”无数个念头在蔡道的脑海里翻滚,突然大越两个字又其脑中闪现,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吕惠卿此行的目的。 原来这个老家伙在听闻自己进攻大越国计划之后,就盯上了桂州知州,广南西路转运使这个职务了。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蔡道还是真是有点佩服这眼光独到的老家伙了。 蔡道制定覆灭大越国的计划,是从海路直接驶进红河,直捣升龙城。可并不是说,陆路就不重要了。如果有一个得力的大臣肯吃点亏,就任桂州知州,广南西路转运使,纠集当地的驻军和就在原地招募一部分士兵,就地训练,守住边境上的关卡。 当然,严防即可,死守就不必了。这位转运使只需要守住最后的关卡昆仑关即可。稳定住边境之后,转运使在利用财帛吸引一部分蛮人下山,组织他们越过边境偷袭宋夏边境上大越国的部队。如此一来,就能从表面上吸引大部分的大越国军队聚集在宋越边境上。 如今,朝中适合这个位置的官员并不是很多。 章惇、曾布和蔡氏兄弟自然都是非常适合的人选,可是,他们四个又有哪个人愿意主动放弃汴梁城这个花花世界,到瘴气满地的广南西路去当官呢? 何况,这一次去还是给出征的武将们打下手。立功倒是立了功,可名声也不好听啊! 现在想来,面前的这另外一个反骨仔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啦! “吕大人,冒昧的问您一句,广南西路转运使之后,您准备作何打算呢?难道,您还是在奢望因为这件事,官家会再用你当丞相不成吗?”蔡道并没有直接答复吕惠卿的期望,而是反问了吕惠卿一句有些不着边际的话。 可吕惠卿就是听懂了,看来这个小子的确是聪明,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已经猜出了自己此次拜访他的真实意图。 “蔡道长,看来你也是这么认为,这转运使的确是非老夫莫属!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凭着灭国之功,老夫回京之后,就是做一个副相,或者枢密使,老夫总还是够格了吧!”既然蔡道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意思,吕惠卿也就不遮掩自己目的和欲望了。 闻言,蔡道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吕大人说得并没有错。即便覆灭大越国的时候,文官没有亲自动手,可您派兵牵制了其大军于边境,自然是大功一件,你的资历和功绩,也的确足够让你回京了。不过,有一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短时间之内,官家只会用韩缜一个人当丞相,而枢密使的位置已经有人预订了,就连副枢密使,您也不要奢望了,因为,以后副枢密使将会增加到十一个人,而且,每位副枢密使都是军中的宿将。” 说话的时候,蔡道毫不掩饰他眼中的轻蔑之色。 蔡道的这番话,如同晴空霹雳一般,几乎把吕惠卿给震傻了。 要知道,大宋立国之后,即便是权势熏天的赵普、吕夷简在位的时候,也没有独相这一说法。官家还是会给他的身边安排一个或者几个副手,甚至是对手,辖制丞相的权利。 还有,官家居然准备把所有的副枢密使的位置都给了武官,岂不是彻底乱了朝纲,这种事,别说是保守派的大臣不会答应,就是变法派的大臣们都不会答应。以他对章惇的了解,肯定会第一跳出来反对的。 不要忘了,当初,狄青就是因为当初看不清楚形势,听了仁宗的话,就任枢密使,结果活活被文官们喷死了。那个时候,就连仁宗皇帝都保不住这位名将。 “吕大人,有时候,贫道真是替你们这些有能力的文官可惜,不值。你们一门心思只愿意呆在汴梁城中,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官家的宠信。一旦被调任地方,就认为这是在贬斥你们,你们会觉得就此失去了官家的信任。其实,完全是错的。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整个天下都是官家的,他又怎么会轻视地方上的官员呢? 之所以,地方上的官员,特别说那些边缘各路,边境上又没有战事,那里的主官自然就难以出头了。可这都不是根本原因,而是因为,之前这些官员都是庸官而已。如果能够在地方上做出一番作为,而且,能够给汴梁城带去大量的利益的话,就是不想引起官家的主意,也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章惇的经历,自然就明白了。 何况,你这一辈子已经为大宋朝出过太多的力了。怎么就不为自己打算一番呢?大越国覆灭之后,官家势必要在那里重新建立一路。而大越之南,就是占城,占城国东边,大理国南边还有无数个国家,那里都是膏腴之地,天气虽然热了点可其地基本上都能让水稻一年收获三季粮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蔡道向吕惠卿说了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剩下的话,蔡道就不能说出口了,因为吕惠卿虽然有武略,可他毕竟不是武将,有没有武将那种野心,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蔡道要的就是在吕惠卿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将来,大宋武官蜂拥到海外建国的时候,就不知道吕惠卿受不受得了自己建立一个国家的这个诱惑了。 “对了,吕大人,你如果见到刑恕大人的话,不妨让他来见我。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他的能力和你不同,贫道要交给他的是另外一个脏活累活。你这个转运使的官职是跑不掉的。你见到他以后,也只是需要劝一劝就行,不比太刻意。”蔡道特意嘱咐道。 蔡道在见到吕惠卿的时候,就突然想到了那个和吕惠卿一起当上副相,却又很快被免职的倒霉蛋——刑恕,这个和杨畏齐名、却又昏招不断的小人,蔡道也准备把他利用起来,现在就看他继续当官的***究竟有多大。有时候,小人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其作用可比君子强多了。 于是,在众人预想不到的情况下,吕惠卿就先一步被‘贬’出了汴梁城,就任桂州知州,广南西路转运使。对于这个官职的人选,众人皆没有异议。 在听了狄咏的转述和请求之后,赵煦并没有允诺狄咏的这个要求,他乾纲独断地选定了这个负责吸引大越国军队的人选。(未完待续) 第445 南征统帅的人选 在听了狄咏的转述和请求之后,赵煦并没有允诺狄咏的这个要求。 不过,赵煦还是乾纲独断地选定了这个负责吸引大越国军队的人选——吕惠卿,没想到,对于这一点,吕惠卿、蔡道和赵煦三个人却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赵煦刚刚亲政,又要恢复新法,惩处了保守派大臣和北方那些世家豪族们,就要防备他们和太后串联起来一起反扑。文官当中,有章惇、蔡氏兄弟、曾氏兄弟帮忙,肯定能够稳定住局势。 剩下的就是要稳住汴梁城中禁军的形势。高遵裕是个扶不起的废物,白白辜负了太皇太后高滔滔对他的期望,回京这几年,京师三衙的人就是为了他,整整换了一茬人。高滔滔在世的时候还好,可刚一过世,狄咏就往禁军当中一站,之前那些手下立刻就转向了。 不是这些人忘恩负义,也不是这些为畏服狄咏,而是他们都知道,狄咏伸手站着的可是官家。这个时候,谁敢出头的话,肯定会被章惇那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盯上,谁也不想做那只警猴用的鸡。 所以,狄咏这几年必须留在京城坐镇,何况,仁宗口中的‘人样子’在汴梁城百姓们当中的人气一点也不比蔡道那个‘运财童子’差。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蔡道进宫觐见赵煦的时候,便没有再提关于吕惠卿的事情。 “诸位爱卿,不如这样,狄爱卿的确是不适宜这个时候离京,不过,为了褒奖他拳拳的报国之心,朕以为,可以任命狄安为这次南征的统帅。”蔡道没有想到的是,赵煦居然相出了这么一个脑洞比黑洞小不了多少的人事任命。 对此,蔡道自然是要极力地劝阻了对方。 说实话,赵煦的人事任命,只考虑军事方面的事情的话,狄安还是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狄安已经跟着蔡道出过一次海,有了一次海上出征的经验,这一点,狄安就被其他所有的在职将领都更加有经验。 其次,狄安和蔡道关系不错,年龄也相差不是太大,他也听得进去蔡道的建议,所以,此次出征,蔡道这个军师也不用担心领军的元帅是一个向高遵裕那样自己没有本事、嫉贤妒能,还干扰军事计划的人。 最后,赵煦不可能一辈子都用先帝留下的旧臣,他如今还年轻,还是要培养一群忠于自己的文臣和武将。所以,这一次,他就打算培养狄安这个心腹。 况且,从海上突袭升龙城的计划,不用赵煦出动一兵一卒的禁军,也不用朝廷提供军粮,也只有兵器,是必须由朝廷提供的。蔡道在夷洲岛上的铁匠铺已经升格为钢铁厂了,可是,夷洲岛各个方面都非常需要生铁和钢铁,要用到这两样产品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蔡道也不想暴露出自己这个底牌。 因此,蔡道自己和那些武将世家联合在一起,花钱购买朝廷淘汰下来,却仍然能够使用的武器,而铸造局能够得到资金,为禁军们重新更换手中的武器,身下的钱又都归入了赵煦的内库当中,一举三得。 赵煦自然同意。 就在蔡道思考方法,如何让赵煦放弃这个决定的时候。 狄咏第一个‘跪’了出来,他之前,的确是自己想要立下这个不世之功,可并不意味着,就这么眼看着官家把自己的侄子和整个狄家往火坑里推啊! 狄家两人为将,这没有问题,种家二代将军就有三种在西北同时任边境。 可是,一个在中枢,一个领大军在外,这就有问题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啊!”狄咏这个时候跪在地上,大声祈求道。 “……” “……” 其他在殿中一起议事的大臣都极力劝阻赵煦, 也就曾肇说得话比较中肯、中听,说道:“陛下,狄安为帅,的确是不妥。他还是太年轻,而且,并未经历过战阵。那些武将世家也不会同意的。” “陛下,郭司空当年南征之时,虽然未尽全功,但也在富良江上打出了国威。可是,您登基的时候,以其年龄老迈,已经准许他致仕归家了,却仍然**相们贬斥到潞州。郭司空即便当初上疏请求告老还乡,也仍未得到朝廷的允准。那些奸相们藐视陛下的威严,嫉妒功臣的心里昭然若揭。所以,陛下可任命郭司空的三子郭忠孝为帅,完成其父的遗愿。”蔡道看着为狄安求情的狄咏,猛然想到了一个人,便出列陈奏道。 说完,蔡道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道:“陛下,他就是个挂名的。您接见他的时候,事先言明即可。这下,狄安将军就可以作为先锋了。当然,如果这个郭忠孝真有其父一成的本事,那就恭喜陛下又得一贤才。” 蔡道最后这句话声音虽小,但是,勤政殿中的大臣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错,蔡道长这个人选得妙啊!陛下,先皇用其父,陛下用其子,这可是千古美谈啊!”杨畏果然聪明,他点出了蔡道举荐这个人选的另外一层含义。 如果,真得用郭忠孝拿下大越国的话,这就是千古美谈了。 别说是千古,就是拿下大越国之后,天下的百姓们也会赞誉赵煦既识人,又敢于用人。 剩下的大臣也纷纷极力赞同由郭忠孝就任南征的统帅一职。 这是,赵煦只要无奈地同意了众人已经统一的意见,不过,他心里面难免有些不舒服,罗锅子举荐的人都那么合适,可他刚刚自己任命了两个人,就又被否定了一个。 既然事情定了下来,赵煦此时便没有什么心情在继续和众臣谈下去,便吩咐梁师成送各位大臣离开,他打算休息一会儿。 可蔡道却坚持留了下来,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和官家商谈。 众人走了之后,赵煦彻底放松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御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蔡道长,有事说事,无事的话,快点滚到。朕如今见到你就心烦。” 蔡道完全无视了赵煦的态度,说了一句大实话:“陛下这么说,其实贫道心里面是高兴的。如果,以后陛下再见到贫道,却无悲无喜的时候,贫道会主动离开汴梁城,云游四方的。” “哼!朕最讨厌你的就是这一点。”赵煦很恨地说道。 “陛下,贫道比您年幼几个月,又是出家人,却屡屡向您举荐了几个大臣,确实是有些僭越了。可贫道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陛下的治下野无余贤,况且,那些也是贫道相熟的人,贫道实在是不想他们继续蹉跎岁月而已。”蔡道不是在辩解,而是再说心里话。 蔡道之前推荐的那些人,也的确是被党系争斗害苦了。 赵煦不服气地问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怎么朕自己任命了一个人,你们都站出来反对呢?” “陛下,您真以为任命狄安就真是对狄家好吗?您难道忘了狄青当初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年迈的郭司空,最后还不是被那些奸臣折腾了一番吗?好在,这一次您没有明诏发出去这个人事任命,如果发出去的话,狄家这次别说是狄安性命不保,就是狄咏将来也难保其首领。” “你这个罗锅子,臭道士,这是朕的江山,难道朕还做不了主吗?”听完蔡道的刚才那番话,赵煦猛地从御塌上一跃而起,用手指着蔡道鼻子。 蔡道并未被赵煦突然爆发的怒气而动,神情淡然地说道:“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先帝实行新法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最后呢?先帝刚刚仙逝,司马光就敢以母改子,不但废除了新法,而敢把您彻底架空。您真得忘了这些吗?” 蔡道这番话,深深地刺痛了赵煦内心深处的柔软之地,之间赵煦突然又颓然地坐了下来。 “陛下,您不要灰心,也不要急躁。您不要忘了,您还年轻,比章惇他们都年轻。一旦明年的科举考试一开始,天下之士还不是尽入您的彀中了吗?”说了大半天丧气的话,蔡道这才提醒了赵煦一句。 “说吧!你又准备举荐谁啊!”赵煦将头埋在自己的怀中,有气无力地问道。 “陛下,这一次,却不是贫道要举荐谁,而是您不得不将两个重要的官职空出来了!”蔡道严肃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446 相州韩家 “陛下,这一次,却不是贫道要举荐谁,而是您不得不将两个重要的官职空出来了!”蔡道严肃地说道:“礼部尚书和枢密使,这两个重要的位置,您要留给相州韩家了。” “什么?”赵煦闻言,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盯着蔡道的双眼,意思很明白,就是让蔡道继续把话说下去,将其中的理由解释清楚。 “贫道之前向您提过的几个计策,其中之一就是将北方的文臣和武臣世家手中土地都收回官府的控制之中。陛下,您忘了,贫道的任务可是已经完成了。如今只是剩下那些文臣世家们了,当初,贫道认为吕嘉问这个人是变法派中的一员,肯定会比较明智,可谁想到他居然辜负了陛下您的信任和给他的这次机会。 既然吕家不肯做这表率,那么贫道认为是需要在找另外一个愿意做出头鸟的家族了。而这个家族,就是相州韩家!如果,韩忠彦答应了此时,陛下可以将他那个身上的副职转正,而礼部尚书,则可以任命李清臣,想必这个人,陛下一点也不陌生吧!” 李清臣是韩琦的侄女婿,另外一个世空当中,范纯仁被贬之后,他还主持了恢复青苗法和免役诸法的相关事宜。所以,他也是一个比较倾向于变法派的官员。而且,这个人一个非常大的有点,就是为官清廉自守,在任何官职上都是奉公守法。 “原来是他啊!”赵煦闻言,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他自然知道李清臣,而且还比蔡道更加了解韩忠彦这个人。不仅仅是如此,赵煦还打算将自己的姐姐,宋神宗的第三女也是在世的长女淑寿公主下嫁给韩忠彦的弟弟——韩嘉彦。一是为了报答韩琦,二是为了笼络这个家族。 真要这么算起来,蔡道这个建议,赵煦还是不得不接受。 既然说道韩家,那么蔡道就不打算放过已经被放弃的吕家,便厚着脸皮再次向赵煦进谏道:“对了,陛下,贫道最后再向您举荐一个人,刑恕,他比较适合做淮南寿州的知州。不过,您在任命他之前,还是先给吕家那两位故去的相公赐下守墓之人。刑恕到了寿州之后,怕是用不了三年,吕家便无力继续呆在寿州了。” 一听这句话,赵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色了,他之前对于吕嘉问的不识抬举,非常地生气,所以,在处置这个‘家贼’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说道:“嗯!这个人选定的不错。相信刑恕到任后,不会再次令朕失望了吧!” 与此同时,赵煦的脸上还挂着坏坏的笑。 之前,刑恕在知道吕惠卿居然拉下架子,亲自去拜访蔡道之后,他也急匆匆地赶到了吕府。他此时也是待罪之身,短期之内,想要被官家起复留在京城当中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如今,刑恕唯一担心的就是,与他不睦的章惇等人肯定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那么,他十有九八会和吕大防等人一起被贬到岭南去。 要知道,即便是宋神宗病逝之后,变法派整体失势,保守派掌权的时候,他刑恕都没有被贬去岭南受苦。这在变法派大臣当中,已经算是待遇极好的了。 等到了吕府,吕惠卿告诉他,已经亲自请命去广南西路任职。这个老家伙要么是疯了,要么是老糊涂了。 这样的情况治下,刑恕自然没有什么兴趣继续和吕惠卿攀谈下去。 临走前,吕惠卿还对刑恕说了一句话:“蔡道长要见他。” 没奈何,刑恕也只要学着吕惠卿的样子,拉下面皮去见了蔡道。 结果,蔡道告诉他,这次可以由他出面劝说陛下不将他贬到岭南去,而且,也不是没有重回京师的机会。有一个官职和家族在等着他,寿州知州。 临离开保育院的时候,蔡道还交给了刑恕一个锦囊,并且,告诉刑恕,一旦他接受了这个官职,就说明他也同时接受了这个任务,到时候,他只需要依照锦囊中的计策行事就行了。 回到家的时候,刑恕还对蔡道说的这个机会云山雾绕的,根本就想不出其中的奥妙。可随后,赵煦突然将刚刚回京的吕嘉问一掳到底,他就终于明白了对方最后那句话的用意。寿州知州的官职就是让他上任之后去对付吕家啊!这可真是一个要命的任务,可却无疑也是一个迅速返回汴梁城的捷径。 刑恕自然是不会、也不愿意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得到消息之后,刑恕当即就打开了锦囊,仔细查看了纸条上所记录的妙计。 真是妙计啊! 在看完纸条上手书的计策之后,惯会使用阴谋诡计的刑恕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几个寒颤。这个计策,实在是太妙,太阴毒了。 …… 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这之后,蔡道便知机的迅速离开了皇宫。 没过多久,韩忠彦很快就被传诏入宫,进谏官家。这一次,赵煦将身边的人全部都打发的远远的,就他自己和韩忠彦单独两个人秘密商议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之后,韩忠彦才静静地离开了皇宫,亲自引路送他的梁师成发现,这位位极人臣的长子离开的时候,可是满脸愁容啊! 汴梁城中,很少有能够被瞒住的秘密,官家和韩忠彦私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不少与韩府相熟的文官都尽快前往韩府,想要打听一下消息。 没想到,这些人到了那里才知道,以往门庭若市的韩府,在韩忠彦归家之后,便迅速紧闭大门,一概不见外客。 韩忠彦不是傻子,他刚才和赵煦一起商议的事情,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可官家既然那么重视,连身边的亲近太监都没有留,根本原因就在于,官家给自己看得那两三道还未颁发出去的圣旨。如果,他自己机事不密的话,其结局说不定了那个吕嘉问都不如。 可以说,吕嘉问的一时心软,让自己变成了那支警猴的鸡了。 相州韩家闭门,自然是在京的兄弟几个一起商议对策。虽说是长兄如父,可相州韩家还是有长辈在的,韩琦的兄弟韩琚和韩璩都是进士及第的身份。官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让整个相州韩家做表率,举家迁到岭南去,这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做主的。 可就在相州韩家犹豫不决的时候,另外一个韩家的家中,在得知韩忠彦入宫和官家密探的消息之后,韩缜就迅速而果决地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447 韩缜的决定1 可就在相州韩家犹豫不决的时候,另外一个韩家的家中,在得知韩忠彦入宫和官家密探的消息之后,韩缜就迅速而果决地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韩家,准确地说,是韩缜决定主动响应陛下的号召,将整个韩家迁到岭南地区。 而韩缜不愧是一个官场老油子,非常懂得明哲保身,也非常懂得观风色。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韩家来说,实在是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之前,党争争斗得那么厉害,可韩缜的两个兄弟韩维和韩绛却分属变法派和保守派两个阵营,而他却一直保持着中立。这就是世家大族自保的能力, 四处下注,是世家大族的一种习惯。 就像吕嘉问,他真得是从叔祖那里偷走书信的家贼吗?还是,整件事根本就是他们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让吕嘉问从家族的束缚当中脱离出去,以加入变法派阵营。结果,效果当然是出奇的好,吕嘉问虽然名声大减,可王安石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个主动投靠自己的这个世家子的名声,还是主动在宋神宗面前举荐了了他。 在宋神宗在位的时候,吕嘉问也的确是得到了重用,即便王安石两次罢相,他也始终跟随着王安石的脚步,在朝内朝外起起伏伏,市易法基本上就是在吕嘉问主持下颁布实施的。 这就是世家大族在各个政治派别中四处下注。 只不过,相比于吕家这种非白即黑的方法,韩家将这种手段玩得更为纯属而已。 这也是韩家比吕家要强的一个根本原因,并不完全在于韩家的子弟比吕家更为出色。 韩亿本人就是丞相王旦的女婿,八子,可并不都是八龙,长子临战弃城而逃,被废禁了终身,比起吕嘉问的祖父要差远了。其中,也只有韩绛、韩维和韩缜最为出色。剩余几子,如今也只剩下韩缜、韩纬、韩缅,而后面两个韩亿的幼子连进士都考不上,后世的史书上也只是记录了一个名字而已。 绛适于同,维适于正,缜适于严。 这是后人对韩亿这三个才华出众儿子的评价。其含义是说韩绛为人和光同尘,韩维为人非常持正,而韩缜为人方正严谨。 在得到韩忠彦入宫的消息之后,韩维便立即召集自己的家人,一起商量从吕家传出来的那个消息。与其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韩缜将自己最终的决定通知自己的两个弟弟和晚辈们。 因为,韩缜十分清楚赵煦对于这个决策执行的决心,也清楚在官家身边有很多智谋之士,在为他出谋划策,如果,他韩维在此时选择站在了官家的对立面,和北方那些世家大族联合在一起,合力抵制官家的这个决定。虽然有可能最终导致官家的这个计划一是搁浅,可韩缜却在心里面怕了。 因为,自从吕家传出那个消息之后,一直都有另外一个传闻在汴梁城中广为流传,那就是,其实这个毒计是出自罗锅子蔡道之手,主动削弱北方文官世家,官家又十分痛恨其中的魁首文彦博和吕公著两家,自然是乐见其成,而且,当时,在宫中逼迫吕嘉问的人,根本就是那个罗锅子,官家只是在背后支持这件事而已。 听到这个传闻的人,有相信的,可大多数还是选择了无视。蔡道和郑侠有仇,这是众所周知的,可与文彦博和吕公著两个家族顶多就是一点小过节而已。蔡道完全没有理由出手对付整个北方的文官势力。 韩缜信了,其实,他同向太后一样,观察到了官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蔡道入京之前和其入京之后,官家的言行举止、以及人事任命都与之前截然不同,所以,韩缜却完全相信了那个大家都认为不靠谱的传闻。将北方世家全部迁移到岭南的毒计,完全是出自蔡道的主意。 吕嘉问虽然已经被罢黜终身,这一次,官家并没有直接下手处置整个吕家。但是,以韩缜对蔡道的了解,这个年轻的道人肯定有后手在等着吕家。只是其他人都还没有防备而已。 果然,不久之前,随同韩忠彦进宫的,有另外一条不太引人注目消息,间接证实了韩缜的担心,之前五位被罢免的丞相中,如今其中两位已经有了去处。 吕惠卿去了桂州,其他人都以为是官家将他贬到了岭南,韩缜却已经探知了这个大奸臣主动请缨到岭南的原因。而第二就是刑恕,这个阴险小人居然被贬到寿州当知州。韩缜不知道吕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察觉出官家的用意,可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如坠冰窟,浑身感到寒冷刺骨。 吕家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悟过来的话,用不了几年的功夫,就会彻底在寿州被刑恕整垮,虽然韩缜并不知道刑恕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吕家。 吕夷简的五个儿子,老大和老二死得较早,所以,并没有来得及表现出其政治倾向,老四吕公餗名声不显,而幼子吕公孺比其兄吕公著并不逊色,可他却是一个孤臣,后世称其为人廉俭,为人与人寡合。只剩下一个吕公著,却主动搀和到保守派与变法派争斗当中。 这种事,就是韩琦在世的时候,也不会参与,相州韩家即便在朝,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倾向于那个势力的意图。让人琢磨不定,当然,当时的情况,在整个大宋朝,也就相州韩家人和苏轼这样的大才子敢这么干。其他的文官世家敢这么干的话,肯定会被彻底清扫出朝中的。 吕嘉问本来又一次翻身的机会,却被自己的家人葬送了。韩维十分清楚,吕家也因此失去了唯一一次返身的机会,除非现在向太后和保守派的大臣们串通起来,由她亲自出面废了赵煦,另立新君。 可向太后,她有这个胆量吗? 即便她有这个胆量,可她有这个能力吗? 韩维其实在内心深处已经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以已经故去的太皇太后高滔滔那么强势的为人,在已经发现赵煦的倾向之后,即便她、文彦博和吕公著都还保持着朝政,也都没有敢做出废除赵煦的事情。如今保守派大臣已经彻底失势了,向太后要是真得指望那些保守派的文官世家、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这种事,范纯仁和苏颂即便立即被贬去岭南,他们两个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而且,真得让他们知晓的话,说不定会反过来去向赵煦告密。这可相当于谋反的大罪,不是其他小过。 雪中送碳,好过锦上添花。已经七十五岁的韩缜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既然他知道如今官家已经把出头的任务交给了相州韩家。 那么,他们这个韩家为什么就不能主动的去做这个会出头鸟呢? 如果主动去当这个出头鸟的话,肯定会更得官家的信任。韩缜自知自己年纪已经太老了,时日无多,如今是应该多为自己的子孙考虑后路的问题了。 何况,韩缜在知道吕惠卿此次就任桂州知州,广南西路转运使的真正原因之后,他的心里也长了草了,说是不动心,那绝对是骗人的。如果,他这个时候,年轻个十岁,不,五岁也行,他肯定会主动和吕惠卿争一争这个位置。 韩缜在相位上一直碌碌无为,让世人诟病,他也的确是在文治和武功上没有多少建树,可基本的眼光还是有得。蔡道的那个计划,是非常有可能成功。如果,郭魁采取蔡道这个征伐大越国计划的话,根本就不用出动三十万的大军,只要领军大将不是傻子,不是高遵裕那样的蠢货,五万人就已经足够彻底覆灭那个猖狂的小国了。 可惜,韩缜已经年迈。可他也希望自己的子孙们能够在海外建立一个属于韩家的国家。所以,他这次准备主动向官家建议,将整个韩家迁往岭南,而州府他也已经选好了,就是广南东路的潮州。 没想到,在商议的时候,韩家其他人,包括韩维的两个弟弟都没有表示任何反对他的这个意见,反倒是韩维的长子韩宗武第一个站出来顶撞了他。 “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啊!这定是小人在官家面前进谗言,官家之后一定会醒悟的。您这么做,难道就不……”(未完待续) 第448 韩缜的决定2 “父亲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这件事定是那小人在官家面前进的谗言,官家之后一定会醒悟的。您要是真得这么做了,难道就不……”韩宗武说到这里,声泪俱下,哽咽着嗓子,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哦!老夫真还没有看出来,你本事没有长进多少,脾气倒是见长啊!你把话说完了,老夫如果这么做的话,难道就不怎么啦?”韩缜阴沉着老脸,板着连说道。 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整个韩家着想,更是为了他自己的子孙着想,不然的话,他如今的年纪又岂会主动担这个骂名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长子居然会第一个出来反对自己。 “您就不怕祖父大人在天之灵得不到安宁吗?”韩宗武人如其名,虽然是个文人,却是秉性耿直、刚武好强谏,这回他是真得豁出去了。 听完韩宗武的这句话,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了,韩宗武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太冲动了,虽然他说得都是大实话,也是大家心里面想到的话,可这么说出来,对方还是他的父亲,他们不想就知道韩缜此刻心情肯定是差极了。 其他韩家人生怕韩缜一怒之下,大发雷霆之威,不但要重处韩宗武,还会牵连到其他人,所以,一个个都不敢给韩宗武求情。 “哈哈哈!”可谁也没有想到,韩缜居然不怒反笑,大笑了三声,说道:“按照你这个逆子话中的意思,老夫就是个不孝的子孙啦!宗武啊!还有你们,当中肯定也有不赞同,却害怕老夫不敢说出来的人,你们难道忘了,我们韩家真是雍丘人士吗?照宗武这么说的话,当初先祖从灵寿迁居到雍丘,那就是不肖子孙,看来灵寿老家的祖先就一直没有得到过安宁啊!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们自己,还有你的父亲,祖父就是孝顺子孙了。当初,先父又为什么不将这个家迁回灵寿去呢?” 韩缜这番话一说出口,众人,也包括韩宗武彻底哑了火。在指着韩缜的时候,他们这些个晚辈居然忘了这一茬了。 一时之间,韩缜书房之内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叔父,您做得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大了,又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这些晚辈自然不敢忤逆您的意思,可两位叔叔总得知道您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吧?”这个时候,韩宗文主动站出来,出言缓解了这个气氛,问道。 “嗯!不错,宗文这句话问得好,你们这些人凡是可以不懂,不会,却不能不问,只要不合自己的心意,就一概去反对。这又与当初的拗相公和司马光二人的行事作风又有什么不同呢?”看着还是一脸倔强之色的韩宗武,韩缜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接着说道:“宗武啊!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以后为官,老夫还是真得非常担心啊!老夫知道,你自己不在乎,可你不要忘了,你自己可是代表着老夫这一房的脸面,也代表着整个韩家啊!你这牛脾气,得罪了当朝的权臣,老夫不怕,可就怕你胡言乱语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官家。难道吕嘉问和吕家给你们的警示还不够吗? 既然如此,看来,老夫不得不让你好好的历练一番才是了。”说到这里,一直看着韩宗武的韩缜不得不暗下决心,将韩宗武远远地贬出京师,让他不再有入京任职的机会。其实,这件事也好操作,自己在位的时候,儿子根本就没有机会,而他自己一旦过世,可以将之托付给曾肇。 韩缜已经听闻,这位谦谦君子已经向官家自荐,想要担任吏部尚书一职,他之前也担任过吏部侍郎,这个自荐倒也合适,可官家还没有就这件事表过态,也未曾询问过自己和章惇等人的意见。 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官家究竟如何处置吕大防、范纯仁和苏颂三人,而蔡氏兄弟和曾氏兄弟虽然时时被官家招入宫中议事,可他们四个人至今还没有任何官职在身。整件事,这些人,官家的态度游移不定,都让人感到十分费解,匪夷所思。 不过,韩缜已经察觉到,自从章惇因为他自己就任三司使一事前去跟官家理论之后,这个狠人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变得有些温柔了。 要知道,对保守一派大臣,最憎恨的人就是赵煦,而大臣当中就是章惇了。当初,他因为父亲病逝,回家守孝,可就是这样,文彦博和吕公著还是不肯放过他,在他守孝结束之后,仍然是一纸文书将他远贬岭南。此仇此恨,如何能够轻易放下呢! 这件事别说是章惇了,就是搁在他韩缜的身上,也肯定会忍不住现在得势的时候,一举消灭这些曾经迫害过自己的政敌们。 那么,章惇之所以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肯定是官家的心中有了预案,也在那一次冲突的时候,告知了章惇。至于是什么预案,韩维至今也没有想出来。不过,他如今已经开始怀疑,这个预案肯定和奉命出使西夏国这件事有关,而依据就在正副两个使者刘挚和梁涛的身上。 世人都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司马光的拥趸,也是司马光所在的朔党的重要成员和魁首。而司马光恰恰却是赵煦最为憎恨的一个人,相比于文彦博和吕公著这两个实际执政者,小皇帝对司马光更是恨意滔天。 如此安排,也就非常耐人询问了。 “你们两个留下,嗯,宗文,你也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吧!”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和如今在京的子侄,韩缜摆了摆手,示意没有被点到的人都出去。 韩宗武倒是想要留下来,毕竟,他是韩缜的长子,可这次,他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他面子,两个忠仆亲自动手,将韩宗武架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暂时把他软禁了起来。韩维是打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把这个耿直的儿子直接安排到岭南去。 之后,韩缜向自己的两个弟弟解释了一番,并且将他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边。当韩缜说出,他猜测官家将刑恕派去就任寿州知州是为了对付整个吕家的时候,韩宗文被这个消息吓得惊呼了出来。 事实的确是匪夷所思,可三个人几经思考,仔细在心中回想韩缜所说的每一个细节,还是和他所预测的那样,结果非常合乎情理。 再结合之前韩缜这一次所作出的决定,他们也就不难理解韩缜此刻的心情了。(未完待续) 第449 韩缜报喜 再结合之前韩缜所作出的决定,他们也就不难理解韩缜此刻的心情了。 形势所迫! 韩缜作为一家之主,他又何尝愿意将整个家族办理现在的故乡呢? 可真要等到官家再派一头恶犬上门的话,后果真是难以估计啊! 何况,韩缜的两个弟弟和韩宗文还想到了家主并没有明言的事实,韩缜的年龄是个大问题,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能够多活一天,都算是赚回来的。 如果,不趁着现在韩缜还得赵煦的重视,多捞一些政治资本回来的话,韩缜如果去世了的话,官家还能够记住韩家多长时间呢?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这种人生常态,韩家自是身有体会。 可形势比人强,既然官家已经下了决心,那么,他们韩家就不得不遵从了。 可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决绝,就要争一个第一,在官家的心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这样才能让韩家在这一次危机当中,赚取更多的政治利益。 虽然同样都姓韩,可雍丘灵寿又那里比得上相州韩家呢? 当初,韩琦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在宋仁宗无子的情况下,坚决拥护英宗继位。他这才死后被封王爵,富贵想来是要险中求的。 世人都知道这一点,可机遇真正降临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却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抓得住。 于是,韩缜立刻让人备车,他马上亲自坐车进攻,觐见皇帝。别人都以为韩缜是去劝谏赵煦,主动放弃那个迁移吕家的计划。却不知道,韩缜却是主动‘自投罗网’而去的。 此时,赵煦却不再宫城之内,而是在延福宫。 延福宫是相对独立的一处宫区,它du立与宫城之外,这里就是是皇帝和皇后游乐的地方。最初,这个地方的规模并不大。 宋神宗有钱之后,原本打算将延福宫和之前艮岳那片田地合在一起,修建一处规模宏大的御花园、修宪娱乐的场所。可在元丰八年,宋神宗突然去世之后,这项被保守派大臣们诟病的‘劳民伤财’工程也就被迫彻底停工了。 赵煦内心里也想将这里继续修下去,可是,他也知道如今国事艰难,国库空虚,已经到了需要听信那个罗锅子的谗言,耍小花招从商人手里面借粮食度过难关的地步了。对于寻找什么劳什子的大宋卜式,他心里是非常不情愿的。所以,重新开工这件事,他对谁也没有提起过。 今天又被蔡道在他的面前成功举荐了几个人选,赵煦心里烦闷,便选择摆架来到延福宫,散散心,解解闷。 在听到韩缜突然前来进谏的时候,赵煦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也以为韩缜是受了众人所托,再加上韩家自身也是北方文臣世家的一份子,这一次来,自然是来劝谏自己收回成命的。自己已经给了对方独相的位置,难道这个老东西仍然不满足? 不过,韩缜毕竟是丞相,赵煦不得不接见他。 韩缜进入宫室之后,看到官家和他身边之人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发现和官家一起到延福宫游玩的居然不是孟皇后,却是一个没有以往根本就没有见过的宫女,虽然这位宫女非常漂亮,可韩缜心中还是老大的不悦。 延福宫可是帝后专用的场所,皇后没有来,赵煦身边却紧贴着一个宫女,这是哪门子的事情。不过,他这次来觐见赵煦,是要邀宠的,并不是来找别的。 万一因为一个宫女而引起官家不悦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韩缜按下心中的念头,上前准备施礼。 韩缜年纪大了,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所,赵煦自然不会真得让对方下跪,便说道:“爱卿免礼,您这次来见朕,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韩缜虽然跪下行礼,可还是冲着赵煦,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这才说道:“启禀陛下,老臣也听闻了吕家的事情,归家之后,身自惊醒,立即派人到雍丘探查了一番。探查的结果触目惊心,老臣的几个兄弟已经病故,没想到,家中的子侄们缺少管束,居然干出了强占无辜百姓田地的丑事。 为此,老臣是特来向陛下您请罪的。”说完,韩缜真得在赵煦的面前跪了下来,一叩不起。 韩缜的这番话,实在是让赵煦大吃了一惊,这个老家伙此次来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意图呢?是真得在向朕请罪,还是再用这个借口试探朕对于雍丘韩家的态度呢? 一时之间,赵煦惊疑不定地看着长跪在自己面前的韩缜,犯起了踌躇。 “陛下,是不是要给您和韩丞相上茶呀?”这么诡异地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益处,何况,韩缜年龄太大,一直那样跪下去的话,万一出个什么好歹,这可对刚刚亲政的官家来说,就大大的不妙了。 于是,梁师成知机地连忙上前说了这么一句替二人解围的话,也是隐晦在提醒赵煦。 “嗯!不错,梁师成,你今天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啊!”这时,赵煦这才回过神来,训斥了一句自己的亲信,来掩饰自己的小尴尬。 “爱卿,平身!你毕竟不是他们的父亲,管束起来肯定不太方便。况且,朕听说,你的儿子韩宗武为官清廉刚正,朕正准备重用于他呢!你可不要避嫌,而反对朕的任用于他啊!”这话倒是真心话,在和曾肇攀谈过之后,他已经准备任命曾肇为吏部尚书了。 赵煦亲政之后,要恢复新法,要掌控住朝中的形势,光是把几个原丞相免职,贬往外地,那是不够的。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赵煦势必要拿在手中,这个地方就是御史台。不单单是御史台的几个主官,他准备把那些凡是依附于保守派一方的御史们全部开革。 受了蔡道的建议之后,曾肇并未就御史中丞的人选置喙,如此重要的位置,赵煦肯定会任用自己信任的人。所以,曾肇也只是提了几个一般御史的人选,以供赵煦挑选任用。 这其中,就有韩宗武。 作为当朝丞相的长子,能得曾肇的青睐,说明韩宗武一贯为官的官声不错,秉性刚直感言不就是做御史最好的材料吗? “唉!陛下,老臣这一次还真是不得不为这个逆子而驳您的面子了。”韩缜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入了官家的眼了。 如果,是昨天发生眼前这一幕的话,韩缜顶多也就是谦逊推让几句,就不再反对官家启用自己的儿子。 可经历过刚刚的冲突之后,韩缜却知道自己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主动推拒掉官家的好意,并且,将长子赶出汴梁城。 韩宗武虽然在自己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他的政治倾向,可从这个儿子的言行举止当中,他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鼓动和激将,对于官家最近几日出人意料的举措相当的不满。 韩缜也没有想到,他这个长子居然那么在乎家中的产业。 “这是为何?”赵煦一边问道,一边忍不住在内心当中吐槽道: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在驳他的面子了。 “陛下,老臣在得知老家发生的事情以后,痛定思痛,召集家人商议,准备应陛下的号召,将整个韩家手中的田地和产业献给陛下。也准备将家中的青壮迁往岭南,至于到何地安居,老臣任凭陛下吩咐。”这一次,韩缜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个让赵煦欣喜若狂的回答。 “什么?”赵煦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身边那个美艳的宫女了,直接几步就来到韩缜的面前,主动热情地握住了这位老臣苍老枯干的手,问道:“爱卿,你刚才所言非虚!” “诺!”韩缜也没有想到,赵煦会这么失态,会表现得这么热情,可是,此刻万语千言却比不上一句承诺,所以,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算是对官家的回应。 “好,实在是太好了。朕真是没有想到,爱卿一家居然这么识大体。爱卿放心,朕一定不会让爱卿一家受损的。在朕的治下,再也不会让老实人吃亏了。”得到了确定,以及肯定的答案,赵煦激动地到现在都没有松开韩缜的手,其用力的程度,就是韩缜都有些吃痛。 “陛下,您和韩丞相的茶来了。”(未完待续) 第450 赵煦惊人的赏赐 “陛下,您和韩丞相的茶来了。”又是梁师成,他又一次适时地出现了。 “你这个狗才,怎么动作越来越慢了?你先给韩丞相上茶,真是没有眼色。”借着骂梁师成的机会,赵煦这才松开了韩缜的手,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借着喝茶的功夫,赵煦终于稳定住了激动的心情。 “对了,韩爱卿,你们韩家这么做,可以说是对朕,对我大宋江山功莫大焉。朕还要重重地奖赏你们一家呢?你怎么反而推拒了对韩宗武的任用了呢?”喝完茶之后,赵煦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便问了出来。 “唉!”韩缜这次是发自真心得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这次,老臣召集家中的人商议此事,没想到,老臣的两个弟弟,还有十几个如今在京的子侄都没有出来反对。反倒是这个逆子跳出来跟老臣做对,居然还说老臣此举让先父不得安宁。 可是,这个逆子却忘了,我韩家远祖本是灵寿人,在我大宋建国之后,这才迁居到雍丘的。陛下,您说,这个逆子如果真当了御史的话,谁也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老臣当时恨不能学那先汉的金日磾,将这个逆子斩杀当场,省得让他将来给韩家惹来更大的祸患。” “这样啊!”赵煦一听是这个原因,便立刻将韩宗武连人带名字一起驱除出了脑海当中,如此的不识时务。赵煦当然不会再用这样的人了。 “爱卿一家立此大功,有任何的赏赐便对朕说,还有,至于迁居到何地的问题,念在你们韩家首功的份上,朕特准爱卿可以在荆湖南路任选一州。”赵煦开出的条件可以说相当的丰厚。 可韩缜却不敢狮子大开口,这个老油条深知此时不要任何奖赏的话,之后,官家给韩家的赏赐就会越丰厚,他装作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将早已在心中准备好的腹案说了出来:“陛下,老臣还是心软啊!根本下不去这个手,所以,拼着这张老脸,恳请陛下,就他远贬到桂州去。省得他在汴梁城里继续生事。只有迁居的地方,虽然陛下这么说了,可老臣却不能坏了规矩,老臣准备将韩家迁居到潮州。” 赵煦在脑中仔细回忆一番,这几天,在蔡道给他那三条妙计之后,赵煦就一直拿着荆湖南路、广南西路和广南东路的地图在琢磨,琢磨着应该把哪一家安置到哪一个州府中去。 蔡道特意提示,除了广|州之外,这三路的任何一个州府先都可以用来安置这些文臣世家大族。 所以,赵煦对这三幅官方地图上标注出来州府的位置和名称记忆相当的深刻。 潮州,在广南东路的最东边,紧邻着八闽的汀州和漳州。比起广州当然差了许多,可潮州地理位置优越,连通两路之通道,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 赵煦此刻一时还想不明白韩缜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可这些个细枝末节在他看来,根本就不重要。 现在有人终于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亲政以后第一决策,这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值得宣扬的一件事。 于是,在亲自送走韩缜之后,赵煦立刻摆架回到了勤政殿,亲自拟旨嘉奖韩家。 第一、追封韩亿为灵寿公,并赐守墓人十户。 第二、将原先准备下嫁给韩嘉彦的亲姐姐淑寿公主,转而下嫁给了韩缜次子韩宗勇的长子韩玉。本来,这个殊荣,应该由其长孙尚公主的,可惜就是因为韩宗武的态度,让他的儿子失去了这个机会。 第三、就是用今年刚刚新铸出来得足陌的新钱,买下了韩家在雍丘境内所有的产业。 第四、同时赐韩缜的两个弟弟韩纬和韩缅同进士出身。 第五、韩维的长子为韩宗文河中府知府,韩绛的二子韩宗傅为隆德府知府、韩宗勇为开德府知府。 韩家这一次升官的人很多,可唯一一个让人看不明白的,却是韩缜的长子韩宗勇,他居然是被贬到广南西路的桂州推官。这个职位不上不下,像是判官还可以监督知州,甚至有得判官牛掰起来,都能够甩开知府或者知州,独掌一州或一府之事。可推官就只能做知州或者知府的辅佐官了。 何况,官家刚把吕惠卿这个奸贼贬到桂州任知州,在他的手下,想要辖制那个奸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论起耍手段来,吕惠卿比蔡京、杨畏和刑恕一点不差。 这之后,就是赏赐金银铜钱若干,布帛绸缎若干,总之,赵煦为了奖励韩家这次主动配合自己的政策,算是下了大本。 名面上奖赏颁布出去之后,赵煦用让梁师成命令皇城司掌控的所有逻卒全部散出去,只给他们下了一条命令,就是要在今天日落之前,将韩家整个家族已经向宋哲宗主动请缨,迁往岭南潮州这个消息散播到汴梁城里的每一个角落。 韩忠彦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猛地一拍大腿,一边叹息,一边暗自咒骂道:“唉!韩缜这个老贼,怎么还不死啊?”韩缜这次的作为,无疑是抢了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相州韩家享受的殊荣了。 落后一步,得到的奖励就会是千差万别,可韩忠彦明白,他如果继续这么犹豫下去的话,在官家那里失分就会更多。于是,他也来不及征求相州老家那些长辈们的意见了。赶在宫城落锁之前,进宫觐见了赵煦。也主动要求将家族迁往南方。 对于相州韩家,英宗这一脉只要是在位的皇帝,都会感念韩琦的。倒不是韩琦的文治武功真如后世的史书上吹嘘的那么厉害,相比于寇准和李沆,甚至是吕夷简和王安石,韩琦都差得远。可是,相三朝,立二帝,两朝顾命定策元勋,这才是他当政时期的真正功绩,也是韩琦后来能够被封为郡王的真正原因。 于是,赵煦将韩缜推掉的优待转给了韩忠彦,此时,相州韩家虽然贵重,却并不知道朝中的一些大事,所以,他并不知道蔡道和武将与皇族们之间达成的协议,也就欣然接受了官家释放的善意。他以为不用向雍丘韩家那样,迁往烟瘴之地,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何况,有了占城稻的话,荆湖南路也是一片涵待开发的膏腴之地。 赵煦为相州选定的地方是潭州,荆湖南路最北边的州府。 给相州韩家的第一个赏赐,就是追封韩琦为魏郡王。 就是将康国公主下嫁给了韩嘉彦。也就是宋神宗宋贵妃所生的皇四女,对于一般世家来说,这当然是极大的殊荣,(未完待续) 第451 相继‘投降’的世家大族 21 给相州韩家的第一个赏赐,就是追封韩琦为魏郡王。 对比这点,韩亿就是天大的功劳,也是只是对大宋的社稷有功,他自然是比不上韩琦,这位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力保英宗继承大统,不单单是对大宋的社稷,对于英宗一脉更是功比天高啊! 而第二个赏赐,就显示出,第一个和第二个之间的差别了。 赵煦下旨,将康国公主下嫁给了韩嘉彦。康国公主是皇四女,她是宋神宗和宋贵妃所生的皇四女,这对于一般世家大族来说,当然是天大的殊荣。 可要是对比雍丘韩家的话,那就是天差地别的区别了。 要知道,淑寿公主可是赵煦的亲生姐姐,也是唯一的一个姐姐,而康国公主是赵煦的妹妹,却不是朱德妃所生的女儿。这里面的差距,就是汴梁城里的老百姓都明白。 对于相州韩家剩下的赏赐倒是和雍丘韩家没有太大的区别。 赵煦不但将韩忠彦的枢密使转正,还将韩琦的侄女婿李清臣升任礼部尚书。而至于韩忠彦的其他几个弟弟,他们也都就任京畿附近几路的知州。 连续两个文臣世家大族,还是大宋朝最顶级的两个家族,相继向小皇帝举起了白旗。这两家分明是主动投降认输的节奏,可是,让其他文官和家族感到奇怪的是,这一次,以往最反对变法的勋贵世家和皇族们这一次根本就没有露头的意思。 一个个家门紧闭,谢绝了一切访客。 赵煦亲政之后,已经动了三个文臣世家了,难道他们还认为官家就不会动他们手中的利益吗? 其实,这个时候,曹家、潘家以及其他勋贵和武将世家们都非常的郁闷。本来,这一次的风头应该由曹家和潘家来出得,可是,却被蔡道劝住了。 蔡道当时说得也很明白,曹潘两家即便率先将家中土地第一个进献给赵煦,却根本就影响不了北方的文官集团,反而会产生反作用。因为,他们一旦抢了先手,势必会让文管集团产生压力,为了对抗他们,北方的文官集团肯定暂时抛弃前嫌,彻底抱在一起取暖。 还不如就此将这个殊荣让给那些想要巴结官家,借此而上位的文官世家来做这件事。 反倒是皇室成员这边非常的淡定,反正他们的身份已经到顶了,即便抢了这波风头,也得不到太有用的好处,反而会引发北方文官集团嫉恨。 如今,整个汴梁城城内,所有的中间派和保守派的文官们都被两个韩家突然倒戈搅乱了心,搅得整个京师风起云涌。 第二天,更加震撼的消息传来,以曹家和潘家为首的文官集团,和以折家、种家为首的武官集团全都主动向赵煦献土。 而且,有一个小道消息,所有赵姓皇族也同样将他们手中的田地全都进献给了赵煦。 第三天,一个让北方文官集团泄气的消息传来,第三个向赵煦投诚的文官世家产生了。 这个世家却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家族——蓝田吕家。 吕大防的大哥吕大忠突然进京,向赵煦投诚。 赵煦就此将吕大防贬到了广南东路就任广州州丞,而蓝田吕家也变成了韶州吕家了。 可吕大忠却出人预料的被任命为国子祭酒,正四品的官职,已经不低了,而且,在文官当中,这可是一个相当清贵的官职。 当然,如今的国子祭酒却少了一个职责,那就是监督太学的权限。如今,自从赵煦祭拜过刘白等元丰十烈士之后,便下诏,以后,国子监和太学互不统属,国子监只收录七品或者县令的子弟,而以后官员子弟想要荫补官职,就要通过国子监的考核。 不然,就只能自己去考科举。 总之,就是奉行宽进严出的原则,这个规定,就是丞相的儿子也不能够打破。也相当于给荫补这个当官的途径上了一把锁。 赵煦对于吕大防的态度其实也很矛盾,一方面,他是吕公著举荐,太皇太后允准之后,才被超拔为丞相的。可是,另外一方面,吕大防虽然一直在奉行着保守派那一套执政的方式,可他却并不属于保守派当中任何一个分派系。 如果非得给吕大防一方单独分一个派系的话,那也不是蓝田系,而是关学系,除了吕大防本人之外,他的其他三个哥哥和弟弟都是关学宗师‘横渠先生’张载的弟子。 而且,在吕大防上任之后,他还将朔党和洛党两派人都相继赶出了朝纲,那个时候,也算是给小皇帝出了一口气。而广州在岭南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是岭南唯一一个不受瘴气困扰的州府,也是大宋南方的一个商业聚集地,大宋国也曾在这里设立过市舶司。 非韩即吕,韩吕四个家族,如今已经有三个主动向赵煦投诚了。 这个时候,已经远走岭南的吕嘉问也许已经幡然醒悟,可是他却无能为力,相比于韩忠彦和韩缜,他自己的名声就不好,在家中也只是个辈分很低的晚辈而已。而且,他如今身上连一个遮羞的寄禄官都被赵煦在这一次的风波中彻底掳夺了。 吕嘉问也只能在远方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吕家一步步滑向深渊。 其实,吕嘉问还不清楚,他此次之所以能够被贬到岭南,这还算是赵煦优待他的结果。因为,用不了多久,吕公著和吕公孺的家人都要被贬到西就北洪德城附近的磐堡之中,而那些还傻傻地困守在寿州原籍的吕氏家族的人就要出于刑恕的恐怖统治当中了。 三大家族主动投诚之后,北方文官集团是真得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起来,再也没有一个家族主动向赵煦投诚。他们如今都在观风色。 这是因为,赵煦并未因为他们没有主动放弃自己家中的田地,而真得去处置任何人,寿州吕家就是一个很少的例子。 “梁师成,你说,韩丞相为什么要拒绝朕对于他们家族的优待,反而选了潮州呢?”这是赵煦最近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一个疑问,他如今对于其他文官是否向他主动投诚,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 赵煦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搞定了韩吕这四个大家族,其他文官世家就是土鸡瓦狗,之后的招术一使出来,向文彦博、司马光这些人的家族立刻就土崩瓦解。 那个罗锅子出得这个馊主意还真是妙不可言啊! 就是要让当初赞成割让四寨的文官,以及他们的家人都好好的感受一下宋夏边境上那些一直都在战火中苦苦挣扎的百姓们的大恐惧。 就是让他们亲自感受一下西夏国的‘善意’。 “陛下,您也知道,奴婢是个不识字,按照蔡道长的说法,奴婢就是文盲。奴婢自小就在宫中长大,连外城都没有出过,又如何知道那个潮州的情况呢?陛下,那个潮州是不是天气一直很潮湿,才叫这名字的。”梁师成同志又开始主动卖萌了。 赵煦被梁师成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大半天,这才忍住笑意说道:“哈哈哈!潮湿,真亏你能想得出来!没文化,真可怕!梁师成,朕来告诉你,这个潮州的潮可不是潮湿的潮,而是涨潮的潮,潮水的潮。朕也是晕了,居然问你这文盲这问题。” 蔡道说话的时候,虽然已经很主意了,可有人还是时不时的从他的嘴里面听到一些新颖的词汇。比如,这个文盲就是蔡道对梁师成的戏称。 “官家,会不是因为,潮州离着八闽比较近啊!”这个时候,一直陪在赵煦身边的那位美艳宫女突然插言道。 按说,后宫不得干政,赵煦也最讨厌后宫里的人干预他的政务。 可这一次,赵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把搂过这位美艳宫女的香肩,亲昵地说道:“美人,你真是冰雪聪明啊!朕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看来,这个老家伙还打着其他的主意啊!也不知道,那个消息是谁透露给他的。” 这位美艳的宫女如今已经被升为美人了,她就是后来的刘皇后。可以说,她的美冠绝赵煦的整个后宫,赵煦如今唯一的一个缺点和毛病,就是非常好色,而且是极端的好色。 之前被高滔滔管束的很严,他身边伺候宫女不是年龄大,就是长得不好看。(未完待续) 第452 京中的局势 之前被高滔滔管束的很严,他身边伺候宫女不是年龄大,就是长得不好看。 于是这个年纪尚青的皇帝陛下就此产生了极其强烈的逆反心理。 这也就为赵煦的英年早逝埋线了伏笔,可这个时候,谁又会管这件事,谁又敢管这件事,即便是胆大的蔡道看见,也只当是看戏。 在蔡道的观念中,皇帝宠爱什么样的妃子,一夜几次狼,那都是他自己的家事。如果他就此而英年早逝的话,反倒是能够帮助他把持朝政。 在吕大防被贬出京后,范纯仁却被致仕还家了。 赵煦这么做的原因有三, 一是范仲淹大大的名气实在是太大。 其实,大宋朝目前为止,有五个实力和名气最大的家族,二吕和二韩,以及范家。 二是相对于其他保守派的官员来说,赵煦也明白,范纯仁的罪相对较小。在元佑年的时候,他就任丞相之前和之后,都还说过几次关于新法的公道话。比如,劝说司马光不要那么急促的废除免役法。 而第三、范家是苏州人,也不牵扯置换土地的问题。 苏颂却被出人预料的贬到了长安府就任知府,以及永兴军路,相比于之前的孙觉和韩缜,他的官职中只是少了一个永兴军路安抚使。这个官职其实说不上是贬谪,可是,相对于大宋朝的政治生态来说,只要是出京的官员,都算是贬谪,何况,他之前还坐上了正相的位置。 六部的主官也已经尘埃落定了,礼部和吏部的尚书分别是李清臣和曾肇,而刑部尚书曾布,兵部尚书就蔡道他爹蔡卞, 而户部尚书却是范纯仁的弟弟范纯礼。剩下的工部尚书,出人意料的给了沈括。这两个人选都是曾肇向赵煦举荐的,还是范仲淹的名气太大,赵煦不得用他的儿子,而沈括确实也是最适合担任工部尚书的人选,这一点赵煦自己也十分清楚。可赵煦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两个人选也是出自蔡道的口中。 是他向曾肇建议的。 不过,赵煦也并没有亏待蔡京,他就任了一个非六部,可权利却一点都不小的官职——御史中丞。他之后的工作一点也不轻,就是要清查在元丰末年和元佑这几年,参与到倒卖国库中粮食的这个惊天的大案子。 光是皇城司在查探过京畿地区之后,得到的情报就已经让赵煦怒火滔天了。所以,他亲自给蔡京吓了一条命令,就是要严查全国范围内各个州府县倒卖粮食的实际情况。 即便是杀不了,杀不完,赵煦发誓也要将这些硕鼠们废禁终身。何况,一旦破案,赵煦就有理由抄了这些贪官们的家财,弥补一下这八年来一直只出不进的内库和国库。 其实,按照蔡道的保守估计,一旦这个大案查实的话,一点都不亚于嘉庆帝查抄和珅所得的钱财。 虽说,囿于祖制,赵煦杀不得任何不是反叛的文官,可是,如此大规模的贪污案件,他又怎么会轻饶了这些大宋的蛀虫呢? 不过,蔡道对于这个任命和蔡京是否能够胜任并不是太看好。 要知道,历史上的蔡京本就不是一个清廉的官员,他这个人好吃、贪财,和文彦博一样厚自奉养。这个伯父是否能够经受的住那些贪官污吏们糖衣炮弹的侵蚀,谁也无法现在就立刻断言。 枢密使还是韩忠彦的,而很多年老却经验丰富的老将都被招入汴梁城,就任副枢密使一职。原则上,以后除了正职的枢密使以外,文官就不再担任枢密使了。 不过,赵煦进一步加强了兵部的实权。蔡卞能够当上这官职,还是他当初当延安府知府的时候,做得不赖,这才力压蔡京,担任了兵部尚书。 地方上,在接受了蔡道的建议之后,赵煦也并没有采取熙宁、元丰和元佑年间那样一刀切的方法。 北方的那几路都用上了不同派别的官员担任转运使。 这还是蔡道的一句话,打动了包括赵煦在内所有的变法派大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是的,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 就像之前,如果蔡道没有诱惑宋神宗实施那个藏富于民计划,如果七色领组织没有在暗中实施蔡道制定的硕鼠计划。即便元丰八年和元佑开始的几年,中原大地接连遇到了规模比较大的自然遭害,可文彦博和吕公著根本就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用着宋神宗、王安石和蔡确一起聚敛起来的粮食和巨大的财富,就足够弥补亏空了。 如果,当初王安石变法的时候,用对比方法,将保守派和变法派分配到不同的路治理地方的话,就会立刻扒开那些伪君子们的丑恶嘴脸。 于是,先是王岩叟、刘安世这两个朔党的重要成员先后就任了淮南西路和淮南东路,两路的转运使。 淮南两路相对与北方其他各路来说,已经是膏腴之地,而且,这个时候,淮河还没有经受过黄河大规模的侵袭,水患并不是太严重。 所以,治理这两路地方难度并不是很大。 范纯仁的四弟范纯粹就任京西南路,这里就相当于后世的南阳、襄阳和十堰市周边等地,同淮南等地的情况大体相同。 而北方剩余的各路则全部给变法派和中间派中层官员占据。 比如,秦观、陈师道和李廌都先后顶替了张叔夜、宗泽和蔡玄原来的位置,一方面,可以学习那三位高才的先进经验,一方面可以辅佐苏颂治理好永兴军路,为整个西北提供充足的粮食供应。 其实,朝中的有识之士都明白,宋夏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和平的可能,除非是其中的一方彻底被打服、称臣,这才能够迎来短暂的和平。 至于西夏国,蔡道却并不像其他穿越者那样,非得把它给灭掉。 说起来,大宋国和西夏国是绝对的仇敌,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西夏国却一直都是大宋的一道屏障。 如果不是西夏人挡着,辽国又管束不到黄河以西,漠北的游牧民族没有了任何的阻碍,肯定会加快南侵的步伐。大宋国就不得不直接面对鞑靼人骑兵和弓箭的威胁了。 后来,要不是西夏国一直阻碍着蒙古人统一中原的脚步,金国在中原的统治早就被覆灭了。 蔡道的那个堂兄蔡玄也被调任到了成都府路,他是当初孙觉老爷子手底下官职生得最快的。即便张叔夜和宗泽如今也只是一地知州而已。 不过,蔡玄这次去这么富庶的地方任职,也是带着任务去的。(未完待续) 第453 又一条毒计 不过,蔡玄这次去这么富庶的地方任职,也是带着任务去的。 一是要先在成都府路大范围推广草棉的种植,这也为之后朝廷鼓励四川各路推广草棉种植建立基础。 二是要利用往来的商人,派人渗透到大理国内,打探大理国的各种详情,最重要的就是具体的军事部署。 不过,知道第二个任务全部详情的人,整个大宋朝当中只有赵煦、章惇、蔡卞和蔡玄,以及蔡道五个人知道而已。为此,赵煦还特意派出了一队皇城司的精锐。 这自然又是出自蔡道的提议,对此,无论是赵煦,还是章惇,都是乐见其成的。一方面可以从不同的层次和方式来历练皇城司逻卒的能力,而另一方面,能够将皇城司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也能舒解大臣们对于皇城司这个只属于皇上的监察和间谍机构的恐惧。 这之后的半个月之内,四个超级大富豪先后依照约定,将允诺的五百万石粮食以及相当于五百万石粮食的银钱先后运抵的汴梁城。 这种盛世,可是从大宋立国之后,即便是活到现在的百岁老人都未曾见过的。 可惜的是,汴河、运河和黄河不比长江,其运力自然要相差很远,蔡家的大型海上运输船能够驶入长江,却是到不了内陆的这种小河之内的。 这让汴梁城内的人无法欣赏蔡家那中巨无霸似得大型海船即视感的震撼。 既然手中有了粮食,赵煦心中也就有了底气,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有些僵持的宋夏谈判也终于有了结果。 小梁太后从叔母手中接过朝政以后,就一直试图用各种方法稳固自己的地位,她的夫君西夏国主李秉常是被活活气死的。母亲梁太后在世的时候,就伙同梁乙埋将李秉常囚禁于了起来。好不容易,将梁太后和梁乙埋都熬死了,谁知梁太后又让如今的小梁太后把持住了朝政。 就这样,唯一一个在位时对大宋国抱着善意的国主李秉常,于是天安礼定元年,也就是大宋元佑元年,独自一个人愤懑而死。 元佑七年那次并不成功的突袭进攻,就是小梁太后的一次尝试,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失败而还,几十万大军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洪德城都拿不下来,这让她的本就不高的威望下降了不少。 可谁都没有想到,大宋国的小皇帝刚刚亲政之后,居然还是延续着司马光的既定国策,主动割地任怂了。一时间,小梁太后与西夏国的重臣们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西军的将领和士兵们也是悲愤莫名,当初,司马光提议割让四寨,文彦博下台前终于付诸行动,主动放弃了四寨的时候,就已经伤透了坚守边境的这些大将和士兵们的心。没想到,刚刚亲政的赵煦居然也是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宋夏边境虽然暂时进入了和平期,可整个西军的士气却大大的降低了。 最为正副使者的刘挚和梁焘,他们两个才不会管宋夏的这次和平谈判,大宋国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结果就是双方达成了和平协议。这是谁都无法抹杀的事实。 志得意满的二人在回京的途中,也得知王岩叟、刘安世同时出任两淮路转运使的消息,心中自然是欣喜,这说明,赵煦登基之后,并不像众人预测的那样,将保守派大臣一概贬斥。 他们都以为回京之后,自己肯定会受到赵煦的重用。 结果,在他们回京当天,一个惊人的消息震动了天下,也让这两个‘有功之臣’彻底的傻了眼。 赵煦向天下下明诏,并在京城各处张贴榜文,鉴于宋夏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按照对司马光等人这个建议的理解,宋夏之后肯定是进入了和平期,双方之间不会在发生战争。 特褒奖那些当初赞成并具体实际实施割让四寨给西夏国的大臣,及其家属,将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等人举族迁往距离环庆路,距离环州以北四十里以外的乌兰、肃远、及永和等寨。对了,还有高遵裕,他自己连同他这一支的家人也位列其中。 而且,赵煦还非常‘大方’的将环州以北四十里的全部土地都赐给了这些被迁移到那里的家族。 至于,这些家族原先在故里的土地自然是全都被赵煦轻轻巧巧地收回了。 真是大方啊! 河套地区的土地也的确是膏腴之地,特别是相对于河东路来说,这对文彦博一家人来说,是极大的‘优待’啊! 这件事,赵煦是交给了元丰六年那些被坑惨了的禁军将领们亲自率领禁军监督操办的。 这些被派去的禁军,名义上是协助这些家族搬家,并且在沿途保护他们,实际上就是去监督这些家族迅速搬家,一定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将他们送进这几座磐堡之内。 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刘挚和梁焘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刘挚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头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作为朔党的魁首,刘挚自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赵煦此举的阴毒之处。 其实谁都知道西夏国就是头饿狼,司马光之所以一直想割让那四寨,其实,其内心中只不过是不愿意再看到有任何人再立边功而已,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 何况,割让了四寨,再加上当时西夏国国内也在经历着权利的更迭,表面上,宋夏之间也的确是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和平缓冲期。可是,小梁太后的贪婪和战争欲望,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甚至是超出了西夏国自己一方重臣们的估计。这才有了元佑七年的洪德城之战。 此战之发生之时,在家致仕的文彦博和京城之中的吕大防就知道这件事后患无穷了。 如今好了,吕大忠最为蓝田吕家的家主,主动向赵煦投诚,而且,割让四寨的时候,吕大防虽然已经是丞相了,可那件事,吕大防其实是反对的,可他还是拗不过将要致仕的文彦博和他们的后台太皇太后高滔滔。 现在报应来了,吕大防和范纯仁靠着哥哥和家族的声誉,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赵煦将这件事公布于天下,可偏偏保守派,特别是朔党的成员们都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他们也找不出任何反对赵煦这道诏书的理由。 难道说西夏国是头饿狼,即便将洪德城割让给了西夏国,也难以保证永久的和平? 刘挚和梁焘要真是敢以这个理由向赵煦进谏的话,那就是自己在找死。和平协议刚刚签下,而且,还是出自朔党成员自己的手,出自他们两个人的手中。 刘挚被气得吐血,也正是这个原因。 洪德城如今都将要割让给西夏国了,那么在其周边的乌兰、肃远、及永和等寨的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其实,那些被迁移去的家族还不知道,那些护送他们的禁军只要把他们送到地方,就会立刻退回到环州,就地驻扎下来。 至于那几个寨子的安全问题,宋夏都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了,那还有什么样的安全问题呢? 刘挚和梁焘回京之后,便闭门不出,他们不难想象,那几个已经被确定迁移到西北的家族,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随着赵煦渐渐熟悉朝政,肯定派人搜寻元丰八年和元佑年间所有的奏章,深挖其中那些当年在奏折当中表露过赞成司马光割让四寨换取和平建议的保守派官员。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朔党的每一个成员,他们其实就是一直致力于推动司马光这个建议的背后推手。 不但是刘挚和梁焘,就是王岩叟、刘安世也同样上过这样的奏疏。这件事,反倒是洛党的成员可以松口气了,程颐在京的时候,就曾反对过司马光尽废新法的举措,对于割让四寨换取和平更是不看好。 洛党的成员,相对与朔党的成员,其执政经验的确是差了很多。可很显然,他们的眼光却要比对方强了不少。所以,得到这一消息的洛党成员都等着看好戏了。 经过洛党和朔党之争后,两个党派的官员之间早就已经彻底决裂了。 如今,表面上,赵煦的确是暂时并没有处罚那些上奏折赞成割让四寨的大臣们。因为,这一切需要一个爆发点,而这个爆发点就是西夏国会不会就此严守双方的和平。(未完待续) 第454 恢复新法1 如今,表面上,赵煦的确是暂时并没有处罚那些上奏折赞成割让四寨的大臣们。因为,这一切需要一个爆发点,而这个爆发点就是西夏国会不会就此严守双方的和平。 可西夏国真得就会一直严守和平吗? 有识之士在听到这假命题的时候,都笑了。 西夏国会保持边境上的和平,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是同样一个道理。 这也就难怪,当初那些上了奏折的大臣们自刘挚返京之后,都一直人心惶惶的原因。 赵煦虽然在内心深处恨不得立即就灭了西夏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才刚刚亲政,自己的国家屡经自然灾害的袭扰,中原大地,整个北方大宋境内都需要时间来缓解,百姓们也都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北方民间的反应不一,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百姓私下里议论的时候,都认为这是章惇等人在报复保守派大臣,特别是司马光和吕公著,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将他们整个家族全都贬去西北那里,边境上多危险啊! 可有人就会反驳着说,边境上怎么会危险呢,割让四寨,虽然不是司马光亲手办理的,可这个提议确实是他首先发起的,这是谁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何况,西北那里怎么就贫瘠了,八百里秦川,自古就是膏腴之地,而河套那里的田地也不差。相比较而言,文彦博的家乡介休,甚至是整个河东路都不是粮食主产地。距离环州都要四十里地,按照面积来说,那就是上万亩的耕地,而且,这些耕地靠近黄河,根本就不害怕干旱。 黄河泛滥的话,虽然会影响一年的收成,可也会将被冲刷的土地变得更加肥沃。 有人悲,有人凄惶,自然就会有人高兴。 宋夏边境上的将士们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终于气顺了,这就是对乞和派最好的打击。 宋夏边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争斗,就像宋辽边境说是和平了近百年,就是不算上仁宗潮,辽主企图出兵威逼大宋国那一次,其实,在边境上,辽军每一年都会发动一些规模极小的侵袭行动,辽国的边军美其名曰——打草谷。 唯一和五胡乱华时,胡人称汉人为两脚羊,和那不同的之处在于,辽军还不至于吃人。 边境上的军民都时时刻刻处在生死的边缘,这是那些一直身处在汴梁城中,高高在上的文官们都不曾感受过得。现在,官家终于让这些只知道乞和的大臣和他的家属们亲自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 当然,已经获得了声望的小梁太后,自然不会傻得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兵挑衅大宋国。 可是,现实会逼迫西夏国和这位小梁太后继续出兵的。 这个时刻,所有人都不会等得太久。 …… 这之后,朝中的各项工作逐步完善,并且顺利的进行当中。而恢复的新法也已经在实施的过程当中了,首先,在整个京畿地区被恢复的新法,只有两个,就是免役法和军器监法。 军器监管理者大宋境内所有军队的武器制造和研发。当然,研发只是副业,在这里,打造精良的兵器和铠甲才是主业。 蔡道主动请缨,结下了这个差事,当然,表面上,军器监的主管者是开府仪同三司,大宁郡王赵泌,这一套官职是赵煦刚刚即位的时候,给他这个最为年长的弟弟加封的。不过,这几天,赵泌已经升格为申王加司空了。 自从蔡道回到京城之后,赵泌一得知他又住进了保育院,这位新出炉的申王就主动向赵煦请命,想要搬去和蔡道一起住,或是将蔡道延请到自己的王府,他甚至准备出资在自己的王府里为蔡道专门修建一座道观。 要是其他的弟弟,赵煦兴许还会对于这请求多想一些,可对赵泌,赵煦就比较优容了。因为,谁都知道这个申王是盲人。于是,赵煦就准了赵泌的这个请求,准许他可以搬到保育院去住。 而蔡道这个道士要承包军器监,赵泌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挡箭牌。对于这人任命,就连最刚直的御史都无话可说。难道说不能将国之重器交给申王,怕他谋反吗? 章惇虽然是三司使,但是,赵煦将恢复免役法的差事也交给了他,经过一段时间实践,章惇发现,新法搁在近处施行,的确是好处多多。一是便于实时监控和考察,一旦手下行事疏忽或者行差踏错,他在当天就能够得知此事,并且及时做出应对。 按照蔡道的建议,皇城司这一次,还派人在全程监督新法的实施,并且,在实施的过程中,将所有发生过的种种疏失全部都记录了下来,汇总成册,呈交给赵煦,一方面可以方官家可以随时掌握新法的实施情况,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让赵煦多多的了解政事。 而最大的好处,却是锻炼了新人。为以后将免役法推广到整个大宋境内储备下更多得力的年轻官员。 这一点曾经就是王安石变法实施过程之中,最大的败笔。 一个月之后,这些年轻的官员便分赴北方各路——西北各路、河北两路、河东路、等等,反正是除了淮南两路和京西南路,这三路。因为,免役法要在北方各路开始推广实施。王岩叟、刘安世是朔党的人,自然不会支持,而范纯礼态度不明,赵煦也没有将这一路纳入新法实施的范围之内。 王安石主持变法的时候,实施的新法,有些根本就不合时宜,有些则是因为缺少监督,在全国实施起来非常困难。 所以,在恢复新法的时候,赵煦还是不得不听取了蔡道的意见,有选择性的、分批次的只恢复了部分新法。 第二批恢复的新法,关于经济方面,之前颁布的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市易法和免行法又重新开始实施。 青苗法是要实施,不过已经也准许在京畿一路开始实施,并不打算将之推广到全国,原因也很简单,在京畿地区有御史们和皇城司的双重监督,京畿地区的官与吏们都不敢在私底下对新法采取阴奉阳违、或者勾结当地士绅,扭曲青苗法的真实含义。 而原本一直坚决反对的那些个皇族和勋贵世家,这一次也同样偃旗息鼓,坐视官府破坏了京畿地区高利贷整个市场的秩序。 同样的,在得到赵煦的警告之后,京畿地区的各个道观也在青苗法实施的过程中,也只能袖手旁观,不过,蔡道也给了他们相应的补偿。(未完待续) 第455 恢复新法2 同样,在得到赵煦的暗中警告之后,京畿地区之内各个道观在青苗法实施的过程中,也只能无奈地选择袖手旁观了,不过,蔡道也给了他们相应的补偿。 由于在地方上缺少足够的监督,而且,地方官员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上任职,那样就会导致人去政息,政策反复更会让百姓无所适从,反而会因此扰民。 所以,以如今大宋国的通信条件,青苗法也就只能在京畿地区实施了。 免行法,听过的人可能不是很多。 汴梁城各个官府衙门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均由京师诸行供应。可是,诸行在缴纳物资的时候,要经过层层的盘剥,他们实际付出的物资几乎是官府衙门实际所需的物资十倍以上,这样亏本的买卖,就导致汴梁城内外一些商贩、贫困百姓因作行户而破产者比比皆是。 这样的一个大善的小法,居然也被文彦博和吕公著一同废除了。 不过,这一次实施的免行法却再次改头换面了。 在这次的免行法实施之后,凡是入京之人不论是游学、经商,还是探亲的个人,以及京畿地区担着担子入京贩卖百货或者蔬菜的小商小贩都不需要在缴纳任何的钱财了,而商人入城,按车辆的数量收费,每辆车收取五文钱。 一文纳入内库、一文纳入三司、一文交给工部,一文交给开封府,而剩下的一文则交给兵部,作为守城禁军的军饷补贴,每个月一号发放,平均分配给每一个当值看守城门的士兵。毕竟,汴梁城每一个城门的繁华程度都是不同的,所以,只要采取平均分配的方法。 这些钱,看似不多,但是那是要看对谁说得,汴梁城是当今世上的世界级大都市,自身就聚集了几百万的百姓,整体消费能力就非常的惊人。光是一日所征收的进门税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那一文钱如果平摊到每一个禁军的头上,自然是不够的,可只是平分给每一个当值看守城门的士兵的话,还是能够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的。 不过,有得必然有失。 新法在颁布之后,其实,拉车入城的商人损失反而会因此而大大降低。 因为,任何人只要是收了钱,就不得再刁难入城的商人。 谁也不得从车上拿取任何的物资,也不准多收一文钱。 如果,有谁要是真得有那个本事,一副担子挑上几百斤的货物,看守城门的禁军们也不会去管。 不是没有动过歪脑筋。 就曾有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商人,他在得知新法的详细内容之后,耍了一个小花招。将车拉到城门口,然后,再找几个大力士将车上的货物,纯用人力就将所有的货物搬进汴梁城,可他的车却并没有进城。所以,按规定自然是无需缴纳入城费。 看守城门的小校拿不定主意,便将这件事立即报告了上去,章惇在得知之后,只说了两个字,‘没事’便将来报信的人打发走了。 既然制定了这个新法,章惇自然在就想到了应对各种想要钻新法漏洞之人策略。 城外的人会玩,城内的人更是会玩。 这个商人不知道,他刚一做出这个举动,自己便立刻上了京城商人们和各个官府衙门的黑名单。 对于这个新颁布的免行法,无论是汴梁城内,还是各方云集而来的商人都是打心里拥护的,自然不容许别人 破坏新法的实施。何况,这个商人没有缴纳入城税,别的商人心里就会不平衡。 这些商人便制订了攻守同盟,对这个商人下达了封杀令。 于是,那个自作聪明的商人猛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运进城的货物根本就走不了多远,因为,他根本就顾不到一辆运送货物到集市的车,所有的车马行谁也不敢接他的生意。倒是官府的开办的车马行愿意承揽这个买卖,可开出的价格居然还是市价的十倍。 这个商人彻底的傻了,他真要出了这笔不菲的车马费的话,他还费那个劲省不到二十文钱的入城费干嘛! 得不偿失啊! 就在这时,有一个汴梁城中不知道的是什么官员的官家凑巧经过这里,一打听,当即拍板准备买下这些货物,刚好,他带的车比较空,正好能够装完这个商人所有的货物。 可是,还没有等到到达那位官员的府邸,官员的儿子就跑了出来,一巴掌就把那个官家后槽牙给打掉了几个。后来,有冲出了不少的家丁,将这名官家五花大绑着送进了开封府衙门。 这位商人懵懂未知,他的货物,对方也没有拿走,而是直接搬下了自家的大车,将车赶回了家。就此闭门谢客了。 这下子倒好,货物还是没有卖出去,可他的货物倒是离着城门越来越远了。 后来,……… 后来,整个汴梁城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在汴梁城见过这位商人了。 而那个无端被牵连进来的官员更是悲催,见过因为坑爹的儿子,而被罢官的官员,却谁也没有见过因为一个官家而被坑而罢官的官员。 不过,说起来,这位官员其实也不冤枉,因为,他的那位管家却是一个非常得宠的小妾的兄弟,为人倒也不是很坏,可就是运气太差。他也不想一想,那个商人运进汴梁城里贩卖的货物并不差,可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询价。 而又为什么一家车马行愿意承揽这个交易。 说到底,也只能怪那位官员倒霉。 至于免行法原本的内容,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了。 自新法颁布之日起,无论是官府或者皇宫所需的物资,一律都不得再由诸行提供,而是官府或者皇宫派专人到市场,在公开场合,以竞价的方式采购。 双方交接的时候,先验明货物的质量后,才能开始交易,双方交易必须是钱货两清,也不能因为交易的一方是官府或者皇宫,就破坏交易的规矩。同时,官府和皇宫不能用物品来代替钱财,这也是为了防止杜甫笔下卖炭翁的惨剧继续发生。 而且,在双方整个交易的过程中,必须由御史台派人全程负责监督,管理这件事务的御史,其官职就叫做‘免行御史’。 总之,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大宋朝将监察机构的人员和权利都被大大加强了。不光是京师里的御史台,殿院和察院内的官员的数量被大大的扩充,就是地方上,各州府县也都选派了一些御史去监察地方。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扩充出来的御史,其权利和责任也被细分了。 不仅如此,异类相搅,是大宋朝皇帝管束手下官员的不二法门。 这一次,赵煦还是采用了兼容并蓄的手段。 将洛党的朱光庭和贾易,蜀党的张商英和吕陶,以及新的一个政党——八闽党,上官均、蔡渭纷纷纳入到御史台、殿院和察院,这些人都在其中担任了重要的职务。 蔡渭就是蔡确的儿子,也是丞相冯京的女婿。赵煦这样的安排,自然是为了报答已经故去的蔡确。 不过,出于对朔党的憎恨,赵煦并没有把‘立功’返京的刘挚和梁焘也纳入其中,整个朔党完全失去了监察机构这个阵线。赵煦只是给他们二人连升了三级寄禄官,就将他们彻底的闲置了起来。 农田水利法也有了非常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在于,赵煦命令,收回了全国的州府县自行修建水利工程的权利,将之全部交给了工部。 这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府巧立名目,无端端收取百姓的钱财,以及没有中枢的命令,就随便乱征徭役。 相比于田赋,对百姓危害最大的,还不是地方官员加收的各式各样的苛捐杂税,而是无休止的徭役。 一旦家中的男人去服徭役的话,家中的主要收入就会陷入停滞,而且,古代百姓服徭役,根本就拿不到一文钱的工钱。 可是,大宋朝在各州府县养了那么多打不了仗的厢军,还不如花钱让这些人去服徭役呢! 不过,朝廷也明言,如果那个州府县的主官认为要改变当地的情况,的确是要兴修水利工程的话,可以打一份项目报告给工部,由工部派人核实之后,就立刻拨付银子,并且派匠师前去指导工程的工作。 工部是不会阻拦地方主官这种主观上想要利民之举动的。(未完待续) 第456 恢复新法3 工部肯定是不会阻拦地方主官这种主观上想要利民之举动的。 新的农田水利法其本身也并不是为了妨碍地方主官治理地方。而是在制度上增加了一道防火墙。尽力阻止那些没有什么本事却好大喜功的官员举着造福乡亲的口号,坑民害民。 这种举动在后世的官场也屡见不鲜,何况,不懂技术却爱瞎指挥的官员比兴建形象工程的官员危害更大,富弼的六塔河工程,就是如此,贾昌期虽然和富弼争夺丞相的位置,可阻止兴建六塔河工程本身并没有错。 因此,地方的主官想要得到工部的认可, 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认真并且按照要求完成项目规划书。 为了怕地方官员不懂得该如何写,蔡道特意写了一份范本,并且印发到了全国。 其中的内容,包括了工程目的、预计整个工程所用的时间、人数,以及所学要的物资和钱财总量。像以往苏轼那样不计成本的修建苏堤,以后不会在发生了。 第二、敢于承担责任。 兴修水利工程,谁也不敢担保就一定会成功,哪怕发起这件事的人的确是出于好心。可往往好心就会办了坏事,何况,这些地方主官并不是专业人员,他们只是死读书的书生而已,完全就不懂得如何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物资,和最合理的人力来完成一项工程。 有功会赏,有过自然就要接受惩罚。 所以,这个新的农田水利法其实并不是在限制地方主政官员的能力,而是要让他们深刻体会到权利和责任是同等重要的。 有能力,而有敢于承担责任的官员,再有工部技术官员协助之下,修建任何工程的时候,自然是事倍功半,可是,如果,没有一点承担责任的意愿的官员,那就还是乖乖呆在位置上等待任期的结束吧。 市易法也保留了下来,这条新法在王安石颁布的时候,其内容就是汴梁城里设置市易务,专门负责出钱收购市面上那些滞销的货物,而在市场上,这些货物短缺的时候,市易务再将囤积的货物再卖出去。 这样做,既保护了小商和小农经济,也压制了巨富豪商们囤积居奇的打算。 不过,这一次,章惇却主动限制了市易务的职能范围,通俗的说,就是限制这机构购买货物的范围。而且,市易务同青苗法一样,只在京畿范围之内施行,而市易务也只有汴梁城中才有。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是民生小事,却也是国家大事。 衣物和布匹就是大事,市易务初始阶段必须要大力控制麻的货源,以及囤积大量的成品麻布。 等到蔡道将棉花种植大范围推广的时候,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京城之中那些妇女大军们也会得到一个非常适合她们养家糊口的工作——纺纱、织布、做衣服。 市易务就不参与锦帛的交易了,老百姓就是买一个丝绸做得手帕或者头绳都嫌贵,哪敢去做衣服啊!所以,最佳的方法就是听之任之,谁爱囤积这种商品,都随他。 这个时代,蚕丝做得衣服太贵,而麻的产量实在是太低,在后世也许是做衣服的上佳材料,可在这个时代,还是不及棉花的优势。 对于那些平头老百姓来说,这个时代,衣服最重要的用途,其实就是保暖而已。 食物更是重中之重,各地通过常平仓,来调节当地的粮食价格,而京城就由市易务来管理粮食的价格。而实时监督常平仓的运作,则更是成了派驻到各地的御史们一个首要的任务。 住和行,暂时市易务不会去管。因为,赵煦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将都城迁往洛阳的打算。所以,本质上来说,汴梁城如今已经失去了继续发展扩张的前途,还不如听之任之。 不过,有一点,市易务做出了一条极为严格的规定。 凡是来汴梁城中贩卖木材的商人,必须出示所运送木材的产地,以及官方证明。这项工作差得非常严格,这是为了防止这些木材商人到关中大肆砍伐木材,再到汴梁城中贩卖。 一是因为这个时代,西北地区,比如后世榆林和延安地区还是林木繁多的宝地,只是后来在北宋和明清时期不断的砍伐,才让榆林有得地方变成了沙漠。不论是盖房,还是造车,都是需要木材的。 新法颁布之后,任何买卖木材的生意,必须经过合法的途径,一旦发现有任何人私自购买黑市交易的木材,哪怕拔了房子,也坚决要杜绝此时。 赵煦能下这个规定,一方面是因为蔡道的一再坚持。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蔡道的堂兄蔡玄,在北洛河一呆就是近十年的光阴,他在那里工作做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在他离任的时候,整条北洛河流域的百姓们都自发的为这位父母官送行,那种场面,震惊了天下所有的官员。 万民景从都不足以形容那一个时刻的壮观场面。 也就在那一天,整条北洛河突然变得几乎清澈见底,所谓的泾渭分明中的泾河和北洛河一比较的话,都是相形见绌。 对于这一点,张叔夜和宗泽在离任,路过北洛河,见到此情此景的时候,也都是深自懊悔不已。 他二人一方面纷纷写信给蔡玄,向他询问经验。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也写给孙觉老爷子,在信中,他们坦承自己当年还是错怪了孙觉,要知道,当年孙据按照蔡道的提议,也曾给了他们二人有关的建议,可是,那个时候,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二人自然就没有听进去。 这之后,他们二人更是向赵煦上书,夸赞了蔡玄的功绩,并且,坦诚了自己的过失。如果当初他们二人按照孙觉的建议做了的话,如今,渭河和泾河流域的情况还会更好,而黄河的情况也会得到极大的改善。 如今秦观、李廌和陈师道上任之后,就一直在按照蔡玄之前在北洛河所做的那样在行事。 剩下的均输法则完全被废弃,即便蔡道不说,章惇也知道,这条新法完全就是深坑,谁施行,谁就要掉进去。 而最后一条新法——方田均税法,则还不是时机,如今变法派的人其实都在等,等西夏国那个小梁太后什么时候再次发疯。 一旦西夏国单方面破坏了和平,章惇他们就有理由收拾剩下那些仍然占据着北方大量土地的文官世家和地方上的豪绅了。 刚刚接手军器监的蔡道,也开始了对于整个军器监的重大改革。(未完待续) 第457 恢复新法4 刚刚接手军器监的蔡道,也开始了对于整个军器监大刀阔斧的重大改革。 军器监这个机构,最早可以追溯到设南北朝时期的北周武皇帝宇文邕建德四年,这个机构也就是那个时代皇朝中央一级兵工厂。 从隋朝一直延续到了唐代,皇朝中央仍然沿其旧制,设置军器监,并且在其下,唐朝的时候又增设了一个下属部门——甲坊署,作用如其名,就是制造和修缮铠甲的部门。 大宋朝,熙宁六年七月又颁行了军器监法,这一次却用的是王安石的长子王雱之建议,模仿唐代重新设置军器监。并于当年的八月在所有制造兵器的部门全都设置了军器监,只要对职责就是负责监督这些部门制造武器是否合格。 与此同时,军器监还是第一次比较重视匠师这个团体,招募不少优秀的工匠,致力于改良现有的武器。于是,没用多久,由于军器监的监督和工匠们的努力,使得兵器制造部门找出来的兵器不但大大加快了制造速度,还使得其品质都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元佑年间,文彦博和吕公著倒是没有废除这条新法,可是,大宋皇朝的文官连执本业的农民都不放在眼中,那么这些工匠们的结局就更悲惨了。军器监匠师们的待遇在这几年直线下降,有得时候,更是会被那些文官如同奴隶一般使唤。 有得甚至还不如古时候的奴隶。那个时候,奴隶主虽然不用付任何的酬劳,可起码会给自己的奴隶一点吃食。可这些心黑了的文官使用完这些工匠们之后,工钱不给,饭也不会管,甚至是因为干活而受了伤,都不肯花钱为其医治。 这也就导致,在元佑年间制造的武器,品质是越来越差,军器监里工匠的数字也是越来越少,很多工匠不堪文官们的羞辱和欺凌,拼着一死也不愿意继续留在汴梁城,纷纷逃离这个魔窟。 蔡道在得知军器监里发生的这件事之后,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鼓动监里的所有工匠全都去开封府状告这八年间无偿使用工匠,并且导致其伤残的文官们。 蔡道亲自花钱请了汴梁城中十几个非常有名的讼师,一个一个劝说这些工匠前去开封府告状。 以民告官,而且状告的对象大多数都是文官,这在大宋朝可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军器监里的大多数工匠们自然不肯答应。蔡道自然不会强令这些善良的工匠,可他也言明了,军器监里不养闲人和废人,那些伤了的、残了的工匠,如果不听他的话,即日起全部赶出军器监。 是生是死,都是这些工匠们自己的选择,而且,孽债又不是蔡道做下的,他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道义替那些文官们养活这些已经半废和全废的工匠。既然这些工匠们自己都不肯给自己讨还一个公道的话,蔡道也就不想在用这些没有骨气的人。 没奈何,那些受了伤的工匠们只得按照蔡道的吩咐,他们口述,状师们手书,将这八年间所有用工不给钱的文官和武臣全都告上了开封府。 理据也非常合情合理合法,军器监是国之重器,连工部都无权管辖,按照这个道理讲,这个部门竟是直接归属于皇帝管辖。这些文官和武将们不经请示,私自役使这些工匠,根本于法不和。 开封府尹杨畏在看到面前比山还高的状纸之后,就头痛不已,他这个府尹一点都不得清闲,每天都有无数的重大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何况,新法的第一站就是整个京畿地区,杨畏虽然不是主官,但是他也得从旁协助章惇的工作 这位大人更是以非常难伺候出名,稍不注意,办砸了差事,就是他这个开封府尹也逃不脱一顿责骂。 可偏偏,赵煦特别信重章惇,朝中的大小事物几乎都要征询章惇的意见。这谱摆的比韩缜这个丞相还大。 可是,这些状纸的背后可是那个罗锅子,杨畏也清楚,官家虽然不太喜欢他,可却又不得不用他。如此矛盾的心里,杨畏也是心有戚戚焉。 既然知道整件事背后站着的是蔡道,杨畏自知得罪不起。 于是,杨畏想了一个主意,以自己事务繁忙为由,将这件案子交给了开封府少尹和开封府丞,这两个都是辅佐官,而且,少尹这个官职也只有开封府衙门里独有的。 这两个官员,少尹是元丰八年秦观的同榜进士谢良佐,上蔡人,洛党中的一员,不过,他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洛党。 而开封府丞则是蔡道的同乡,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的侄子上官恢。 既然杨畏推给了他们,谢良佐和上官恢自然也就推脱不得,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案子。 别说,赵煦对于这个案子还是非常上心的。亲自派了一个贴身的太监到开封府,准备在一旁全程了解整个审判的过程。 谢良佐和上官恢想得倒是挺好,他们准备依照状纸里的供词,第一刀准备砍在武将们的身上,虽然役使工匠们的武将相对较少,毕竟禁军们的军官手底下还有禁军可用,也只有一些难度比较高的工程,他们才会临时借用军器监的工匠。 没想到,还没等到他们传唤这些武将,这些被告的武将们纷纷拿着银钱去看望那些工匠,该给钱的给钱,该赔医药费的赔偿医药费,他们一个个态度好的简直比对他们的亲爹还亲。于是,凡是开封府状告武将的工匠们在得到银钱之后,都纷纷撤诉了。 人家工匠们已经和那些武将们自己私了了,这下,谢良佐和上官恢就做了蜡。 他们俩倒是指望那些文官们乖觉一点,主动和这些工匠们私下里协商,相信这些工匠们即便是有蔡道在其背后撑腰,也不敢就此狮子大开口,讹诈文官。因此,那些役使过工匠的文官们只需要派人给这些工匠们一些银钱,完全就可以避免闹上公堂。 到了那个时候,丢人的可就是这些文官,那些工匠自然不会觉得面子比银钱还重要。 可大宋的文官们最注重的就是脸面,如今这些北方保守派的文官们都抱在一起取暖,自然是不肯轻易为蔡道这个阴招所屈服。 倒是有人慑于蔡道的淫威,想要私下里和解,可是,却没有人敢当这出头的椽子。一旦被同僚们知晓的话,肯定会被那个集团所抛弃的。 这些人倒是派人到向太后面前哭诉过,可是,向太后只是问了他们一句,:“你们这些人役使过军器监的工匠没有?既然用过,那就要付钱,军器监是替大宋制造兵器的,不是你们的家奴。” 没奈何,谢良佐和上官恢不得不按照状纸一个一个将那些企图负隅顽抗的文官们先后传唤到开封府审问。而且,赵煦还下了一道命令,在审讯这个案子的时候,开封府审讯案子的大堂,中门打开,汴梁城内所有的百姓都可以去听审。 于是,这下子,整个开封府可就热闹了。 开堂之前的头天晚上,就有几个大汉,怀里面抱着包袱卷,来到了开封府衙门前。 这个时候,已经快天黑了,看门的衙役不解地看着对方,见他们居然停在原地不走了,便上前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这几位感情是害怕明天案子开审的时候,看得人太多,他们挤不进去,于是准备在开封府衙门的门前守上一宿,到时候也能排上一个好位置。 这要是在其他的皇朝,这些人的做法无疑是在作死,可这里是大宋朝的汴梁城,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以外,是没有宵禁一说的。所以,这些人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大汉自然都是蔡道故意安排来捣乱的,一个个都是汴梁城里地面上的一霸,和花狻猊当初一个德性,不过这几个人平时虽然霸道了一些,但也没有什么大恶,收了地面上的钱,也会尽心尽力为邻里帮忙。所以,蔡道才会通过花狻猊在汴梁城里的老关系,雇佣了这些人。 不知怎么的,这条趣闻就立刻被好事者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于是,开封府衙门前,就彻底地热闹了。不少人都是趁着夜色,带着铺盖卷聚集到了这里,有不少头脑精明的小商小贩,居然也在这里摆起来小摊子。(未完待续) 第458 恢复新法5 于是,开封府衙门前,就彻底地热闹了。不少人都是趁着夜色,带着铺盖卷聚集到了这里,有不少头脑精明的小商小贩,居然也在这里摆起来小摊子。 要是搁以往,借这些商贩们都不敢到这里做买卖,如果被衙役们盯上了,买卖肯定是做不成,还得赔上一大笔钱。 开封府门前不是没有商贩,但那都是在开封府里有腿子的。自然不虞被那些衙役们敲诈勒索。 可这次不同,开封府的衙役们都不用府中大人们吩咐,谁也不敢去敲诈外面那些人。 他们真得怕啊! 蔡道是工匠们的后台,他们自然是最先知道的。这位运财童子胆子大的居然连文官们都敢告,他们这些小老鼠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不痛快了。 事情很快就经由皇城司传到了赵煦的耳中,他当即开怀大笑,道:“这些个蛀虫就该这么整治他们。不过,他出得这个点子也实在是太促狭了。” 杨畏、谢良佐和上官恢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耳目,在得知此事之后,三个人都是同样的表情,整张脸都黑了。 于是,就在当晚,大部分文官在得知此事后,立即派出自己的官家,纷纷找上了那些工匠们,都表示愿意拿出一大笔银钱,和他们私下解决。如果明天开堂前要是当场撤诉的话,这些管事表示愿意当场给钱。 就这样,偌大的一场风波就被蔡道的一个小点子轻松摆平了。 文官当中当然不乏死硬分子,对于这些人,别说是官家,就是谢良佐和上官恢都不会手下留情,既然如此的不识时务。那就依律处罚吧! 这些人不但被处以了巨额罚金,还被罢官免职,按照赵煦的吩咐,他们还因此而被废禁终身,一生不得为官,甚至那些用工的时候,导致工匠死亡的,赔钱还不说,全家都被押送去西北和文彦博一家做伴去了。谁也没有想到,赵煦对于此事处罚的这么严厉。 其实,这些文官就是牺牲品,他们说到底还是再为司马光、文彦博和吕公著三个人买单。 本来,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 可是,文官集团却不肯就此善罢干休。 过了没有几天,一些禁军中的士兵将京城里的将门都告上了开封府,这些文官的确是找不到蔡道的把柄,可想要对付那些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武将们,实在是太好找了。 可惜的是,文官们的这一次反击从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失败,而且是搬起了石头再砸自己的脚。蔡道不想提这茬,这些人自己跳出来,他当然不会客气了。 这一次,武官们没有反击,他们只是联合起来在大朝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向赵煦主动承认他们私自役使和克扣军饷的大罪,并且,恳请官家严惩他们。并且,还主动缴纳赃款,并赔偿那些禁军的损失和酬劳。 韩缜在看着那些错愕不已的文官们的时候,心中无奈以及,这些人都是猪脑子。汴梁城中,私下役使禁军成风,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武将们在用,可文官们就没用吗? 于是,韩缜也第一个站出来,也向赵煦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好在韩缜见机的快,不然的话,蔡道非得把他也给牵连进去。 这场文官集团挑起来的闹剧,开幕极快,闭幕的更快。 文官集团的反击也只得就此草草收场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引起了赵煦的警惕,文武大臣们都在私下里役使防卫汴梁城的禁军,这样的军队,其战斗力也就可想而知的差了。 赵煦不相信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不清楚禁军中的这种状况,可高滔滔的确是对这种事坐视不理,也从来没有人就此事对他提过一句。 他的亲信,梁师成、杨畏和章惇,太监、文官和武将们连只言片语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过。 于是,王安石变法中第二个强军之法——裁兵法就在这种背景当中,轰轰烈烈地开场了。 裁兵法,看到这条新法的名字,自然也就知道其含义了。新法只要就是借着整顿厢军及禁军的机会,沙汰其中不合格、或者超过年龄限制的士兵就此退役,或者就此转为次一级的军队。 之前的新法就规定士兵五十岁后必须退役。而测试士兵的时候,禁军当中凡是测试不合格者,就改为厢军,厢军测试不合格者就直接改为民籍。 不过,王安石这样一刀切的做法,显然是弊端丛生,而且,直接让一些一辈子只会舞刀弄枪的军人转为农户或者就此退役,对于社会秩序会产生极大的恶果。 所以,这一次重新恢复的新法,为了避免那些退役的老兵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冲击。于是,新法中规定,禁军当中超过五十岁的老兵,也要经过测试。 凡是有本事的人,那些想要在海外为自己家族开辟疆土的家族,自然是乐意收纳他们的。 这个时代,攻占那些海岛,要经历的海战其实很少,而大部分的战斗,无论是要面对那些土著,还是面对如今纵横南海诸岛的大食国人,最终解决战斗的还是要靠陆军部队。那么这些有本事的老行伍就成了宝了。 当然,挖禁军的墙角这种事,自然是要向赵煦报备一下。而且,这批老兵第一次要训练的部队就是蔡道将要远征大越国的部队。 而那些在禁军中完全是混日子的兵痞子,也不能散到民间去,而是将他们沙汰之后,就此集中起来,愿意和蔡道一起去南方的,那里有金钱在广西开拓的大规模农场,主要种植的是两样作物,甘蔗和棉花。 如果不愿意去这些烟瘴之地的,蔡道也不会勉强,西北地区自大宋立国就缺少顶级的世家豪族,如今那里的大地主们也都识趣地跟随蓝田吕家的脚步,主动迁移到南方,将手中的土地献给了官家。所以,整个西北如今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屯田。 将这些兵痞子放在边境上屯田,哪怕就是不收取他们的田赋和丁口钱,对于大宋朝来说也是赚的。因为这些人即便再是个混子,也比一般人知道应该在战争中如何保护自己。 到时候,蔡道灭了大越国的话,就会得到大批的妇女和儿童,借着这个机会也能解决一大批光棍的终身大事。 所以说,南征之事益处多多,可蔡道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攻占大越国,他现在就有这个能力,可是,前提是吕惠卿那里要准备好。万一大越国的边将见大势已去,准备玉石俱焚的话,(未完待续) 第459 恢复新法6 所以说,南征之事益处多多,可蔡道知道这件事急不得,攻占大越国,他现在就有这个能力,可是,前提是吕惠卿在广南西路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升龙城破,消息传到边关,万一大越国边关的领兵大将一时想不开,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之下,准备玉石俱焚,率领大军就此进攻到大宋境内。 吕惠卿要是防不住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况且,蔡道也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手下真正的军事实力。 而训练是士兵是需要时间的。 裁兵法具体是由蔡道的父亲蔡卞和狄咏一起实施,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汴梁城最忙碌的一件事了。 而保甲法将来也必定要实施,不过,河北那里并不着急,张叔夜和宗泽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他们在长安府的时候,主要的工作也只是政事方面,对于军事方面没有实际的经验。 不过,有一个地方却可以提前运作起来。那就是章楶所在的环庆路,主动放弃了环州以北的大片区域,战略上当然对章楶如今的处境是不利的。 而且,西夏国一旦撕毁和平条约,首先进攻的地区,十有九八就是环庆路,就是环州。 因此,赵煦准备从京师调集精锐禁军,进驻环庆路,不予余力的加强环庆路的防御。 对此,其他人并没有说什么,可蔡道知道后,特意主动进宫面见了赵煦,苦苦劝他收回了这个打算。 蔡道之所以反对,是因为,既然大家都预料到西夏国一旦发动进攻,其大军首选的目标肯定是环庆路,那么,大宋朝廷肯定加强环庆路的守备力量。这一点,西夏国并不难以察觉,既然如此,谁又能够保证,西夏国不会做出调整呢? 西夏国一旦觉得环庆路难以拿下的话,有很大的几率会重新选取攻击的对象。 延安府就是其中的重点。 那样,对于缺少骑兵这种机动部队的大宋军队来说,情况就会更加的糟糕。到时候边境上处处烽火,说不定就会重蹈三川口或者好水川之战的覆辙。 宁肯在自己预设的战场迎击敌人,也不可以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不如就趁着这次实施裁兵法的机会,将环庆路的士兵沙汰一部分,在补充上一部分年轻而有过战争经验的老兵。 这就是示敌以弱,表面上,环庆路被朝廷的奸相主动削弱了,可其实,防守整个环庆路的士兵都换成了精锐之士。 而在周边两路鄜延路和泾源路在布置好足够数量的机动部队,这一点,由蔡道负责从海外购进一定数量的马匹,大致一路准备上一万骑兵。 而环庆路一旦遭遇西夏大军的进攻,小细节是由章楶这个环庆路安抚使负责具体的指挥。不过,大方向还是不便,以防守为主,牵制住西夏国大军,给其他两路的骑兵偷袭赢得时间。 章楶这段时间,就是要在整个环庆路实施保甲法,将平民都武装起来,让他们能够在突然遇袭的时候,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 为此,赵煦还特意下旨,从明年开始,免了环庆路、泾源路、鄜延路和熙和路的田赋、丁口税和免役钱,并且严厉下旨警告这四路的府州县主官,不得随意征收朝廷赋税之外的任意苛捐杂税。 …… 蔡道在帮助军器监的工匠们讨回了公道之后,一时间,军器监士气大振。 在视察了军器监,以及汴梁城内制造兵器的各个工坊之后,见识过后世的工厂流水线作业,自然就看不上这些纯手工、效率极其低下的地方了。 而且,那些手艺极高的工匠都喜欢藏私货。所以,一个工坊里想要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工匠,不但用时极长,而且效果也不佳。是人都会有亲疏远近,同样是教徒弟,那些匠师肯定会紧着自己的儿子、亲戚或者女婿来教的。 于是,蔡道在视察完军器监之后,立即颁布了三个条例。 第一、从今而起,军器监实行工匠等级制度。 在经过考核之后, 初级学徒一年之内没有俸禄,凡是在军器监干活的学徒,以后一日三餐还管饱。不过,前提是不准将食物拿出军器监。 中级学徒和高级学徒就可以拿到工钱了,不过,不管是那一级的学徒,他们都没有固定的工资。工钱全是计件工资。每日必须要完成指定的数量,并且在检验合格的,按照工种不同,给予不同的工钱。这对于那些手脚麻利,合格率高的学徒就非常有利。 当然,拿到手里面的工钱,并不是合格了几件,就拿几件的工钱,发放计件工资的时候,还要从中扣除那些不合格工件的损失。 比如,某某完成了一天制作完一百支箭,其中合格91支,不合格9支,以一支箭一文钱的工钱来算,那么,这个学徒干了一天能够得到8文钱。 不过,不合格的数量一旦超过一定的数目,扣除的工钱就会递增。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至于学徒之上,就是工匠了。 工匠也分成了三个级别。 初级工匠、中级工匠和高级工匠。 工匠们就有了固定的工资,不过,这个固定工资的数量还是比较低,在经过测算之后,仅能维持一家五口人的基本生活而已。 不过,蔡道还是给他们留出了其他发财致富的通道,其他收入来源, 第一、和学徒们相同,都是计件工资。奖惩办法也相同。不过,这个工资不高不低,就是超级快手,也是发不了财的。 第二、教授学徒,凡是教出一个初级学徒,就能够得到一陌百钱的赏钱。 接着,如果他学徒之中,有初级学徒升格为中级学徒的,就会得到两陌赏钱。而升格为高级学徒的,得到五陌赏钱。 最后,如果有学徒成为了工匠的话,就会得到一贯足陌的钱。 再之上就是匠师和大匠师,以及匠师祭酒。 想成为匠师,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其自身的手艺高超,二是必须教出足够数量的工匠。 如果只是手艺高超,却敝帚自珍,不愿意教任何的学徒,那么好了,这个人顶多也就是一个初级工匠而已,这样的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蔡道当然不会将他们赶走,可也就只会给这种人这个职称。 匠师的标准是手底下必须要有超过五十个的工匠,而大匠师则要有超过一百人的工匠。 而匠师祭酒这个称号,却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了。 这个称号的要求与之前完全不同,一个人哪怕他还是个最低等的学徒,只要他能够发明创造出更加好的武器,赵煦一点也不会吝惜赏赐的。 而有人如果能够造出蔡道制定的东西的话,蔡道也会把这个人暗中笼络起来的。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材可遇而不可求,蔡道至今都没有遇到过一个。 蔡道手下,即便那些在夷洲的钢铁工厂里的那些老师傅和船厂里的那些匠师们,也都达不到蔡道心里匠师祭酒的高度和要求。 学徒晋升并不是按照年限来晋升的,要是学徒手艺不行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初级学徒了。如果废品率太高的话,还有可能会被赶出军器监。 这一次,蔡道为了激发这些工匠收徒弟的意愿,他为此特意向赵煦立下了军令状,在三个月之后就让军器监恢复到元丰八年的生产水平,并且,在半年之内,军器监生产出来的兵器产量提高一倍。而因为这个军令状,蔡道也得到特旨,为那些贡献极大的匠师开出了非常高的赏格。 高级工匠必须在三个月之内教出三十个合格的工匠,才能晋升为准匠师,一年之内,如果手下的工匠达到了五十人,则到时正是晋升为匠师。 这里的合格工匠,并不是要求这些工匠要像每一位高级工匠那样,样样精通,他们只需精通一个工序或者一个零件的加工即可。比如,制造弓箭的高级工匠,只需将制造弓箭的流程分解开来,分别交给几个徒弟就行。制作箭杆的就专门制造箭杆,制作箭头的就专门制作箭头。 而且,凡是完成这个基本指标的,都会得到十贯足陌铜钱的赏赐。 如果有高级工匠能够在这三个月之内超额完成任务的,除了可以晋升为匠师或者高级匠师以外,更是会被赐予官身。(未完待续) 第460 恢复新法7 如果有高级工匠能够在这三个月之内超额完成任务的,除了可以晋升为匠师或者高级匠师以外,更是会被赐予官身。 这里指的官身指的是武官寄禄官。 达到五十人的,就会被赐予最低等的寄禄官陪戎副尉。 达到一百人的,就会被赐予仁勇副尉, 而达到两百人的,那就直接赐予御武副尉,这可是从八品的武官, 这些寄禄官虽然不是实职,可是,这些工匠们一旦有了这个身份,他们就立刻摆脱贫民老百姓的身份,也成了大宋朝国家公务员中的一员了,那可是可以领取朝廷的俸禄的。 对于蔡道立的这个军令状,所有人都不看好,失败的惩罚,其他人都不清楚,不过,凡是看到过赵煦那得意笑容的人,都知道这个惩罚肯定会让这位小皇帝顺心的,官家可是早就想找个机会整治一下蔡道了。他立的这军令状,就是把刀把子主动送到了赵煦的手中。 也难怪,这一次,赵煦会答应的这么爽利。 可结果,根本就没用一个月的时间,只用了二十天,军器监中的武器产量就已经早早地超出了元丰八年,军器监最巅峰时刻的武器产量的一倍还有余。 这段时间,那些学徒基本上都是在学习,而没有插手任何一件的武器生产,蔡道还开个十几个一直都不服从规矩手艺不错的工匠。 也就是说,军器监在实际人员没有增加、反而减少的情况下,提前了两个月零十天完成了军令状。 要知道,还有很多手艺很好的工匠在这八年期间逃离了军器监,也就是说,如今军器监里的工匠水平根本就赶不上元丰八年那时的水平。 赵煦自然是不信的,派狄咏亲自去查验了这批新造出来的武器。 狄咏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而去的,结果他亲手测试之后,惊讶地发现,这批新造出来的武器,居然比元丰八年制造出来的武器还要精良许多。 比如,朴刀,狄咏命人用元佑元年这批朴刀和元丰八年制造出来的对砍,结果,两把朴刀当然都有损伤,可是,元丰八年的朴刀居然被当场砍断了。 这个结果就非常让人震惊了。 制造得速度快,成品质量精良,要是西军都用上这样的武器的话,对于打败西军,就是狄咏自己都觉得把握十足了。 狄咏立即回宫向赵煦实话实说,对于这个结果,赵煦沉默了,他也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不过,赵煦对此反而更加高兴,因为,他虽然输了赌注,又一次失去了惩罚蔡道的机会,却让自己的江山更加稳固,他一点也不介意在多输几回。 这些军器监的工匠们之所以能够获得这么大的成果,却不是蔡道给予金钱的奖励,而是官身。作为匠户,他们无数无刻都在寻找让自己的子孙摆脱这身份的途径,现在,蔡道给了他们这个捷径,他们又怎么会轻易舍弃呢? 兵器的产量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完成,完全是因为,这些工匠为了让蔡道提前赢得赌约。而之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些工匠们将会把自己更多的时间花在培养工匠的身上。至于那些学徒们和中低工匠们也在努力地提升着自己的等级。 里面不是没有那种死抱着自己的技术,不肯传授给他人的工匠,不过,蔡道对他们都选择了无视。 当然,质量的提升,并不是这些工匠的功劳,而是蔡道颁布的另外两条条例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古代制造兵器都是纯手工制造,所以,每一个人制作出来的兵器都很难保持一致性。对于单体的兵器来说,问题不大,可真正意义上的单体武器却很少。 比如一把朴刀,分为刀柄、刀刃和刀鞘。一个制作朴刀的工匠,制作出来的刀刃,要让木匠制作出合适的刀柄,每一把都要进行测量和调试。 如果照搬之前的数据,做出来的肯定就是残次品。 而蔡道颁布的第二个条例就是统一度量衡,并且在每一个制造的兵器上都要严格执签名制度,小到一个箭头,大到一把刀刃,上面都要可好属于每一个工匠的标记。 为此,蔡道还专门为军器监制定了一套区分每一个工匠的密码记录法。 所以,蔡道到军器监首要的工作就是制作出一套规范的、标准的用于测量度量衡的工具。 游标卡尺,皮尺,等等,这些都是工匠们将来工作时必备的工具。 那十几个被赶出军器监的工匠,就是公然无视了蔡道制定的第二个条例,还是按照老传统在制造兵器,这样的人,蔡道是坚决不会要的。 而第三个条例,就是重奖那些发明创造出更好的东西的工匠。 这一条例,因为大家忙着完成任务,争取在三个月之内获取官身,每一个人都铆足了劲头,所以,所有人暂时都还没有太在意。 蔡道提出了几个夷洲岛上钢铁厂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可即便他开出了高达一百贯的赏格,也一直都没有人来应答过。 说实话,蔡道对于王安石推行的将兵法也并不是太赞成。 如果按照将兵法操作的话,就极易让边军的实力超过驻扎在汴梁城里的禁军。在他看来,如果禁军们都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之后,即便换了主将,指挥起来问题也不是太大。 因为大部分的宋军都是干守城这个工作的。 而且,禁军部队如果长期留在汴梁城,不经历战场厮杀的话,用不了几年就会彻底变成浪费粮食的废物了。 所以,在实施将兵法的同时,也不应该就彻底地废除更戍法,这些禁军野战不行,将他们派到边关,也可以用来守城。 对于取士之法,蔡道向赵煦提得建议并不多,因为他已经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建议。 后来,在这一方面,蔡道只向赵煦提了两个建议。 第一个建议,太学和国子监的关系、职责和招录的生源。 在大宋朝,太学本来是统属于国子监监管。国子监的生源自不用说,而太学的生源不管之前如何,这一次,其生源则必须是出身于贫寒之间,其年纪小于二十岁的学子。 相反,国子监应该采取宽进严出的策略,这里不再限定学生的年龄,哪怕你四五十岁,如果过不了学院的考试,还是无法从国子监中毕业。 再向以往那样,靠荫补直接被授与官职的话,难度就非常大了。这之后,就像范纯仁那样,无法再靠着父辈的名望,都不一定能够从国子监中毕业的。(未完待续) 第461 恢复新法8 再向以往那样,靠荫补直接被授与官职的话,难度就非常大了,向范纯仁那样都不一定能够从国子监中毕业的。 不过,如果只是不想为官的话,倒也不需要这么痛苦。官家还是过依照原先对于文官的品级荫补子弟的政策,赐予其子弟相应的寄禄官。 只是食俸禄的话,大宋还是负担的起得。 第二个建议,是关于明年科举考试的。 明年,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应该在其之后加开恩科。 在科举考试当中,殿试的时候,专门选取一些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俊彦。年轻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这些人可以先留在汴梁城中,轮流在六部实习,跟着前辈一边熟悉部务,一边向其学习经验。 州府县政府无非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中央而已。这之后,除了科举考试的前三名之外,其他人都要经过六部尚书和左右侍郎的评分。然后,根据评分再授予相应的官职。 现在暂定,这些新进的进士在各部必须呆足三个月,合计也就是一年半。 而御史台等监察部门也可以在这些学子当中进行考察,对于那些个性秉直,不善于与人交际的进士,也可以在留其在京城呆上半年,考察其是否适合各监察部门。 这些学子被外放到地方以后,要经过县级、州级,以及转运使级别的三成历练,按照文官考核的原则,即便是升迁最快、政绩最为优异的官员,也得用上整整九年的时间。 这么算起来,从考中进士之后,到转运使级别的官职期满,加起来也得用整整十一年半。当然,在京城六部之中,也不是每一个部门非得呆上三个月的。 自认为已经熟悉部务的进士,也可以提前申请部务考核。考核的时候会相当严格的,为了防止舞弊,部务考试会由御史台等监察部门出题并考核。 大宋朝这个丞相必起于郡县,比后来的大明朝那个‘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先进多了。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之后,这些学子当中将来也许能够成长出寇准和李亢那样的人物。 十一年之后,升职会京城,那只是最理想的境界,大多数人很难做到。总有人会在县级、州级干上两任之后,才会有可能得到升迁的机会。 所以,将选取进士的年龄限定在三十岁之内,是因为三十岁以上的士子进步空间已经很小了。当然,不选取三十岁以上的学子考中进士,就意味着彻底放弃这些人。 开制科就是为了从这些年龄较大的学子当中在挑选出人才。而这些制科被取中的学子也要在六部实习,不过,他们和进士实习的方法不同,想要到那个部去实习,就先得进行考试,考试合格者才能进入该部进行实习。有本事全部通过六部和御史台等监察部门的考核的,就有资格和进士享受同等的待遇。 不过,蔡道还建议给一些惊才艳艳的才子一个直达天听的机会,就是官家亲自出题考核,而考核的结果,先得通过官家的认可,再由三司使、御史中丞以及六部尚书进行投票,如果结果过了半数的话,那么这名学子还会得到在官家身边担任秘书的职位。 这一次,丞相韩缜当然也有权参与投票,可一旦韩缜过世的话,以后朝中六名丞相基本上也就成了摆设了。枢密使也同样是如此。只要韩忠彦自己不出错,这个枢密使的位置一直都是他的,他也有权在这件事情上投票,不过,在他之后,枢密使也会变成摆设了。 虚职丞相不得参与政事会议,而枢密使就连正常的军事会议都不得参与。 而虚职丞相和虚职枢密使都不得兼任六部尚书或者侍郎等实职。 进士在六部实习完之后,基本上都是县令、县丞、县尉和诸州主簿之类的官职,而那些制科生在实习之后,基本按照其实习的部门进行授官,诸如诸州文学、助教、诸县主簿、磐堡尉之类的辅佐官。 不过,对于进士来说,直接进入六部实习,也只有明年这一届进士才会享受的优待。到了四年后,前三名才会有这个殊荣。而第二榜进士只能选取三个部门,第三榜进士则只能选取两个部门,御史台等监察部门则是部门自己选取,哪怕是状元也不一定就能够进去的。 这个时代,个人的寿命毕竟还是太短,像韩缜这样能够活到七八十岁的都很少。 这些三十岁以上的士子在地方上要先从辅佐官做起,做得好的话,在从知县到知州,从知州到转运使,再从转运使升迁进入中枢,即便干得再好,也得比那些正牌的进士要多花花费六年以上的时间。 这样,既是对这些学子生命的浪费,也是对朝廷资源的浪费。毕竟,大宋朝始终被冗官这个大问题困扰着,而官职始终是有限的,那还不如把这些有限的官职留给那些年轻人去历练。 至于四十岁以上的考生,原则上即便是制科都不会被录取的。除非是文学功夫相当好的学子,朝廷就可以将其留下来,参与朝廷编纂图书或者史书。蔡道还是给他们留了一个当官的机会,这些人呆在京城里学习官话,学成之后,返乡在各乡担任老师。 蔡道建议在全国各乡建立学堂,普及文化教育,因为,即便先进的农业技术,光靠口口相传,效率还是太差。如果,普通百姓都能够识字的话,将农业技术的书籍编纂成册,颁行天下的话,肯定会造福万方的。唯一可虑的就是师资力量的问题,而这些年长的学子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方向。 明年科举考试之后,汴梁城内就会兴建一所新的学府,名字叫做大宋皇家师范学院,而那些四十岁以上的学子便是第一批进入其中学习,接受培训的学员。 将来,如果有人能够从这个逼格很高的学院中毕业的话,就会被授予乡文学或者乡助教这两个官职。 别看这么一个小小的官职,虽然不入流,可其也是要领取俸禄的。 不过,同国子监一样,大宋皇家师范学院也是采取宽进严出的政策。谁都可以进入其中进行学习、培训,可想要轻轻松松地从中毕业,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两个建议,赵煦在听完后,虚心的接纳了。并且,特意将几位重臣一起召集过来,共同商议此事。不过,这个时候,蔡道已经离开了皇宫。而他的这两个建议自然也就变成赵煦自己的主意了。 倒不是赵煦贪功,而是蔡道自己退却了。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年龄的问题,况且,他如今是个道士,如果向赵煦提得是关于道教的问题,章惇那些人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可如果知道这两个建议是蔡道提出来的话,所有人都会反对的。可如果是赵煦自己说出来的话,章惇他们经过冷静的思考之后,肯定会同意赵煦的这两个建议,最多每个人再在其中提一提自己的建议,补充和完善一下蔡道建议当中的不足之处。 不过,蔡道还是叮嘱赵煦,殿试的时候,一定不能照单全收,会试的时候,可以多录取一半的学子,而殿试的时候,只选取一半的人。只有这样,这些学子才会认清楚,他们自己是谁的门生。 大宋本来好好的科举考试在仁宗手中几乎已经彻底被败坏了,殿试不黜退一个的话,自然会极大的削弱皇家的权威。 蔡道还在私下里,让人向赵煦献上了一条建议,就是废除范仲淹制定考试制度中,有关于乡试时,学子必须互保这个条款。 范仲淹出身贫寒,可他在制定科举考试制度的时候,却制定了这个样的条款,对于那些贫寒的学子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桎梏。如果,没有保人的话,贫寒出身的士子是无法参与科举考试的。 这对于宋真宗那首劝学诗中想要向百姓们表达出的意思截然不同了。发展到最后,又成了之前那样,朝政机会被韩吕两姓所占据。 这名御史却是蔡道私底下掌控的,对于七色领组织来说,包括御史台在内的三个监察机构,是他们在官府当中产生,掩盖身份的最佳去处。 既能利用身份,借着巡查地方的机会,执行组织内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462 恢复新法9 既能利用身份,借着巡查地方的机会,执行组织内的任务。 而且,七色领组织如今有一个巨大的政治优势,那就是,完全掌握了河北两路,河东路、等京畿地区以东各路贪官的名单,以及其这八年当中实际贪污的具体数目。 一旦章惇腾出手来,就会发动一场横扫天下的廉政风暴,而七色领组织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继续渗透进入大宋朝廷的中枢。 蔡道在军器监做得非常出色,他的那个便宜的爹蔡卞,在兵部做得也不差。虽然他在政治斗争方面比蔡京差远了,可是,蔡卞的具体执政能力还是很出色的。 有狄咏在一旁协助,蔡卞很快就在汴梁城成功实施了裁兵法,顺利完成了对整个禁军的整合。被裁撤、沙汰下来的禁军,占汴梁城内禁军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大部分比较老实的退役下来的禁军都被安置到京畿附近,开始屯田。有了武将世家和皇族们的土地,就是将全部禁军转为屯田兵,京畿地区也能安排的下。何况,蔡道之前诱huo宋神宗实施的那个藏富于民计划,在这个时候就显现了他的威力。 这些武将世家和皇族们既然将土地捐了出去,那么他们家中的耕牛就显得有些过剩了。于是,蔡道便花钱将这些人家中不愿意继续饲养的耕牛全买了回来,转手又按原价临时卖给了这些屯田兵。用以后田地里收获的粮食抵债,蔡道并不会收取一文钱的利息。 而赵煦也不会向曹魏时代屯田时那么黑心,曹操屯田的时候,一亩地官府要收五成的粮食,而如果租用官府的耕牛的话,就要收取六成的粮食。 蔡道建议,这些屯田,之后的三年一律收取两成的粮食,而在之后的三年,一律收取三成的粮食,作为朝廷提供农用工具的租金。 这些禁军即便退役之后拿到的钱也能在城外盖间草房就不错了,想要购置农用工具,种植粮食还有种子,乱七八糟算下来,他们那点退役金根本就不够。所以,蔡道才提了这个建议。 至于六年之后,这些屯田便成为这些退役老兵的永业田,赋税也恢复到平民的水平。 而裁撤之后,空出来的缺额,主要是从河北两路,京畿地区以东的几路,以及那些从河东逃出来,已经在荆湖南路安家的百姓中选取精壮,进行补充。 而京畿地区以西、以南,长江以北这些区域中,也会选取一些精壮,将之调入京城,合格的进入禁军,而不合格的则留在京城里当屯田兵。 整个河东路以及河中府因为郑侠和范祖禹的原因,损失了一大票壮劳力,如今这两个地方已经提前进入了用工荒,许多地方的地主家里面的土地倒是增多了不少,可却猛然发现找不到给他们当牛做马的佃户了。 而那些之前被迫签下长约的佃户,也大多数逃没了影子。 这就是蔡道给河东路地主们留下的釜底抽薪之计。这些个地主不是爱趁着灾荒囤积土地吗?蔡道就彻底满足他们,在这元佑这几年中,蔡道让各个山寨中人去诱惑那些佃户逃离国土。 开始的时候,响应的百姓并不多。可是,随着河东路户数的下降,夏秋两税收不上来,郑侠就不得不增加了很多苛捐杂税。这下子,别说是普通的百姓们都活不下去了,就是那些没有官身的中小地主都被郑侠折腾的家破人亡。 范祖禹这个书呆子上台之后,也曾经向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整个河东路的现状,他是官员之中最早发现农户不足这一状况的官员,为了弥补农户的不足,他甚至查封了蔡道在府州城里兴建的制碱工厂,这虽是无奈之举,但是,也大大得罪了折家、到府州做买卖的客商,和工厂里的近万名工人。 结果,蔡道的那个工厂倒是被查封了,可那近万名工人也先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全都从河东路中消失了。于是,这位头脑清晰,执政能力却很弱的转运使大人,到最后根本就无力改变郑侠留下的烂摊子。那场风波之后,他便彻底沉寂了下来,唯有萧规曹随,继续延续郑侠的执政之策。 与郑侠唯一不同的之处就在于,他在任期间,没有在加任何一向苛捐杂税。可是,在他任职的这三年之内,整个河东路破产的中小型地主变得更多了。 对于范祖禹,赵煦也没有客气。 这位也是智商欠费,当初,宫中只是传出找寻乳母的消息,人称殿上虎的刘安世就敢直斥赵煦要远离女色,范祖禹也更绝,他直接就因为这件事向高滔滔上书直谏。 从那之后,赵煦就一直记得这件事。本来,照他的意思,就是要将这二人一起贬到岭南去做伴,可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 虽然他们二人并没有参与割让四寨这件事当中,可还是被记仇的赵煦,和当年骂章惇在南江杀戮过重的张颉一起,连同他们的家人都贬到西北,去和文彦博他们做伴去了。 直谏不是不行,可也不能听风就是雨,拿一件原本和皇帝不相干的事情,指斥皇帝的不是。在贬斥刘安世和范祖禹的时候,向太后来劝谏过赵煦,这就是赵煦对向太后的说辞。 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向太后也没有办法劝服赵煦。 要知道,范纯仁将要被贬的时候,也是向太后求得情。 当然,科举考试中,王安石所编撰的《三经新义》是不能在继续用了。赵煦对于这一点有着自己的想法。 变法派大臣之中,实施新法最坚决的是已经故去的蔡确,最足智多谋的是吕惠卿,而执政能力最强的却是章惇。没有他,荆湖南路彻底打败当地的蛮族,收梅山洞蛮这些事情就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没有他荆湖南路也不会发展成如今大宋朝又一个粮仓。 当上三司使之后,章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而且,赵煦为了弥补章惇没有当上丞相的缺憾,便给了他很大的人事权利,整个三司使,除了副使以外,其他官员都是章惇的亲信。 章惇上任伊始,便向赵煦进谏,凡是中外学官,只要不是出身治科、进士、上舍生,而得到官职的官员,从即日起,所有人全部都被解除官职,并且,进一步解除那些凭借着私人关系而得到官职的官员。 这个打击面可就广了,如果他是丞相,这么做还无可厚非,可他偏偏只是财相。这么得罪人,可就非常招人恨了。(未完待续) 第463 刑恕的计策 这个打击面可就太广了,如果章惇他是丞相,他这么做还无可厚非,可如今偏偏只是财相。这么得罪人,可就非常招人恨了。 可是,章惇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他这个人虽然霸道了一点,可却是一个唯才是举的人,只要是和他志同道合,有才能的人,可如果是个没有才能的人,即便是他的亲人,也不会让其得到官职。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汴梁城在变法派重臣齐心合力之下,显示出了蒸蒸日上的精神风貌。不过,蔡道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韩缜倒也罢了,他毕竟已经年纪大了,谁也料想得到他能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几年。 独相,而且还像以前那样能够掌握实权,韩缜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怕就怕变法派内部自己几员大将起内讧。 西夏国出兵之前,这种情况还能暂时被掩盖住。 可章惇那个霸道的性格,蔡京、蔡卞和曾布都不是好相与。 可这并不是蔡道能够操心的事情,只见过赵煦身边那个妖艳的宫女之后,他就很少进宫了。甚至,在赢了那场打赌之后,蔡道就再也没有进过皇宫。 毕竟,这是赵煦自己宫闱内部的事情,蔡道可不是那些酸儒,连皇帝自己的家事都要搀和一脚,他可没有这样的癖好。不过,赵煦对那个姓刘的宫女的确是宠爱的有些过份了。 自赵煦亲政之后,这位刘宫女就从一个小小的御侍,直接升到了美人,最近又从美人更是升到了婕妤。对于蔡道这个穿越者看来,她的美实属寻常,长得反而太妖艳了。而且,乡下大妈的话,pi股太小,即便是能生孩子,也不是好生养的。 蔡道真得难以想像,这是不是柴家对赵氏皇帝的诅咒,真宗子嗣艰难,仁宗生了儿子也养不活,现在,赵煦小小年纪就开始贪恋女色,实在是非社稷之福啊!这个刘婕妤看样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十有九八会去争夺皇后的宝座。 谁让如今的孟皇后是太皇太后高滔滔给赵煦物色的,自进宫之后,就自带被人厌恶的光环。 可蔡道顶多也就感叹一下,只要将向太后废掉,赵煦即便如同仁宗那样无子而终,朱德妃不是还给宋神宗生了一个儿子吗? 再差也比宋徽宗那个大书画家要强百倍。 就在蔡道寻找机会想要密谋此事的时候,章惇却抢先了一步。 不过,章惇这次出得这个主意有些馊。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是已经到淮南路寿州上任的刑恕。被贬之后,他滞留在汴梁城,章惇从白云观归来之后,刑恕认为变法派诸位大臣之中,章惇是资历最深、威望最高,也是最有可能当上正相的,所以,便立即倒向了对方。 为了获得章惇的接纳,刑恕便出了一个自以为得意的毒计——借用当初保守派和太皇太后罢免蔡确的罪状之一——密谋废除赵煦,迎立宋神宗的两个弟弟吴王赵颢和益王赵頵。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众说纷纭,即便是在后世似乎也归罪在蔡确的身上。 也许是却有其事,因为宋神宗的这个两个弟弟有可能觊觎皇位,向蔡确允诺了什么好处。试问,大宋的那个臣子不想像韩琦那样,成为两立皇储的勋臣呢? 可也有人说,其实,想要废掉赵煦,而让赵颢和赵頵继承大统的不是别人,就是太皇太后高滔滔本人。因为,赵煦这孩子先开始的时候,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已经让高滔滔、文彦博和吕公著察觉出这个孩子当时是非常仰慕自己的父亲,并且其政治倾向也是倒向于变法派的。 这样一位年幼的君主,又如何能够让高滔滔、文彦博和吕公著放心呢!于是,高滔滔和他们便密谋准备废了赵煦。 可是,这件事被王珪和蔡确识破了,而当时远在江宁的王安石还在世,狄安也带领着大军在河北剿除保甲叛乱。 种种障碍之下,高滔滔和两位丞相也只得作罢,只能寄希望于能够用洗脑的方式将赵煦的思想掰正了。于是,优选了很多饱学之士,程颐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赵煦自小就早慧,小小年纪胆识过人,意志坚定,怎么可能被这种小伎俩影响了他的志向呢。 不过,那个时候章惇忙着三司的事情,顾不上这件事,而刑恕却又被赵煦贬到了寿州。 这个时候腾出手来的章惇,便和自己的心腹殿中侍御史黄履密谋此事。 具体他们如何密谋,又如何向赵煦说的,蔡道并不清楚。不过,从他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将要震惊朝野的大案子牵扯到了不少人的,司马光、范祖禹、王珪、还有高遵裕以及他的儿子高士充。 这件事,赵煦原本是不打算找蔡道商量的。 可章惇引诱了另外一个人,才让蔡道找到了机会和赵煦商议此事。 这个人就是梁师成。 在原本的历史中,赵煦身边贴身太监是赫随,可就因为第一次见面,这个赫随不识抬举,居然得罪了蔡道,早早就被宋神宗赶离了赵煦的身边。 这样一个太监,对赵煦监控甚严的高滔滔自然也不会再让赫随回到原来的位置。 等到赵煦亲政之后,再想找这个原来的亲信的时候,赫随早就化成一捧黄土了。 于是,梁师成就有了这个机会,得到了如今的地位。在他心里,自然是对蔡道感恩戴德。不单单是蔡道废了赫随,还因为两个人当初在保育院的一段香火情,这才让梁师成早早就能接触到当时的储君赵煦。 章惇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要在宫中找一个内线,那个刘婕妤倒是在赵煦面前说话非常管用。可章惇此时却不想招惹这个蹿升极快的宫女。所以,就找到了梁师成。 梁师成表面上满口答应,可他觉得这样事实在是太要命了,他如果轻易搀和进去的话,小命都难以保证,于是,出于谨慎,他去试探了赵煦的朱太妃的意思。没想到,这位被高滔滔严苛对待的皇帝生母却是持反对的意见。 来找蔡道商议,也是出于朱太妃的建议,她虽然没有亲自养过这个儿子,但却是最了解这个儿子脾气秉性的。朱太妃非常明白,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劝不了赵煦的,何况,她还是只是个太妃而已。如今在宫中掌权的是向太后,这件事她肯定会极力反对的。 没想到,梁师成却听到蔡道说了一句话,“这两个人都是笨蛋!”(未完待续) 第464 陛下,您最近应该多吃一点补脑子的食物了 没想到,梁师成却听到蔡道说了一句话,“这两个人都是笨蛋!” 满朝文武能够劝阻自己的这个儿子唯一的一个人,就是蔡道。 朱太妃是这么认为,而梁师成内心中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梁师成才冒险将这件事告诉了蔡道。 “蔡道长,您不会打算一会儿见到官家还这么说吧!”梁师成听完蔡道的话,下意识地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惊疑地问道。 “嗯!”蔡道脸上带着笑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梁公公,你就放宽心,这就跟我一起进宫。你要是怕了的话,可以先给朱太妃代我问个安。” “这……杂家……”梁师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无奈的将蔡道引到皇宫,两个人来到了勤政殿。 梁师成既没有敢进去听二人的谈话,又不敢就此离开,如果,这位胆大包天的蔡道长没有把事情办好,他还能赶紧去找朱德妃替对方求情。 这个时候,赵煦正在处理奏章,少了五个丞相,他需要批阅的奏章的确是变得多了起来,不过,有章惇这个能力极强的财相在,他身上的压力并不大。 “陛下,蔡道长到了。”赵煦突然问道一阵香风袭来,就听到耳边想起悦耳的声音,这是刘婕妤在为他通风报信啊! 赵煦将手中奏折仍在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慢慢走进来的蔡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些该死的奴才,这个罗锅子就这么直接走进来,居然没有人通报一声,难道都哑巴了吗? 还有,梁师成那个狗东西不是去见他的母妃去了吗? 怎么这么时间还不见他的鬼影子? 对了,赵煦这才想起来,这个罗锅子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觐见自己了,这个时候突然到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该不会又向朕举荐什么‘贤才’吧? 心里带着这样的疑问,赵煦刚想开口问话,就听蔡道说道:“陛下,贫道有件极度机密的事情向您禀报,是不是应该先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先从这里离开为妙?” 蔡道说这话,就是为了赶人,可他紧皱着眉头,用双眼一直紧盯着刘婕妤,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让赵煦将她赶走。 可赵煦岂能让他如愿,便说:“蔡道长,军器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吗?那个地方又能有什么机密大事,有话便说,无话赶紧走。朕这里还有更重要的国家大事呢?”说着,他还专门示威性地用手拍了拍面前的一摞厚厚的奏折。 “既然陛下这么说,贫道自然遵从。”对于赵煦轻视的态度,蔡道并不恼怒,他先是向着赵煦轻轻拱了一下手,继续说道:“陛下,贫道要说的话,是关于三司使章大人和殿中侍御史黄大人的,他们两个人想要密谋废除……” “你这罗锅子赶紧闭嘴!”一听是这话,赵煦噌的一下从御塌上跳了下来,用手指着蔡道的鼻子愤怒以极地大骂了一句,然后,无奈地挥了挥袖子,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爱妃,你也先去休息吧!朕忙完这里的事情,就去看爱妃。” 这是还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即便是刘婕妤也不行。 事情还在酝酿当中,一旦走漏了消息,章惇串联的那些于是就有可能打退堂鼓。也会引起那些北方保守派文官势力的反扑。 刘婕妤就这样满脸委屈,期期艾艾地离开了勤政殿。看得赵煦好不痛心啊! 等这些人,赵煦咬牙切齿地纲要开口质问蔡道,却不想,蔡道却先看口说话了:“陛下,那两个笨蛋想得馊主意,陛下,您要是真得准备允准的话,贫道真是有点怀疑您的智商,不,应该说,陛下,您最近应该多吃一点补脑子的食物了。” 在暗处偷听的梁师成差一点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了下来。 这比在保育院里面听的还吓人,蔡道长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啊! 可赵煦的态度更加让人难以琢磨了,“哈哈哈!”他不怒反笑,转身一屁股坐回到御塌上,端起面前的茶碗,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想要激怒朕,痴心妄想,蔡道长,你这种小伎俩朕在就看腻了。说说吧!” “也不知道是谁给章大人出得这个馊主意。陛下,他们想要废除太皇太后的称号,引自什么典故?”蔡道也不客气,问完这句话以后,自己亲手从旁边搬过来一个绣墩子,就放在御塌的正对面。上前一把拿过龙案上的茶壶,就拿着茶壶喝了起来。 “北齐娄太后,曾废她的孙子少主,而立儿子常山王高演。”赵煦说完,看了一眼蔡道,问了一句:“对了,朕忘了蔡道长你从小就没有进过学,朕说的这个典故,你听说过吗?” “贫道不学无术,是众所周知的,不劳陛下提醒。贫道虽然不曾听闻这个典故。可听了陛下的话之后,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陛下能够替贫道解答一二?”说到这里,蔡道也不等赵煦拒绝,便问道:“陛下,这个北齐又是个什么来历,这个姓高的又是那一族的皇帝呢?” 对于蔡道的这个问题,梁师成自然是听不出其中的关窍的。可赵煦自幼被人硬逼着饱读史书,自然很快就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北齐是高欢废了拓跋氏北魏而建立的一个国家,而高欢也是鲜卑族人,他的后人自然也是鲜卑族人了。 再往深里面想一想,当章惇利用这个典故,废掉太皇太后的称号的话,那些文官们肯定会利用罗锅子所说的这一点来反驳他们的。 鲜卑是蛮夷,而北齐也不是正统的皇朝,是个蛮夷国家。用一个蛮夷国家的皇太后和太皇太后高滔滔来比较,任谁听了都不会信服。 蔡道一看赵煦的面色,就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已经听明白了,便没有再在刚才的那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又提了一个问题:“陛下,那个时候,到底是谁要废了您,迎立您的两个叔叔,您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在手,又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呢? 除了文彦博以外,那个时候所有的当事人都已经病逝了。就连您的两个叔叔也相继过世,您现在再谈论这件事,真得好吗?文彦博又会傻得认了这个罪名吗?何况,高遵裕,那个时候,还远在回京的路上。他又如何能够参与进这件事呢? 还有,您别忘了,太皇太后再怎么说,她也是先帝的生母,您如果真得要是废了她谥号的话,您又置先帝于何地呢?” “朕的心里这口怨气一直都难以消除,你让朕怎么办?”赵煦被蔡道一连串的问题问烦了,大声吼道。 “哈哈哈!”蔡道并没有看赵煦的脸色,而是大笑了三声,这才说道:“所以,贫道刚才一进来就跟您说了,章大人和那个给他出这个馊主意的人都是大笨蛋。他们选择攻击的目标完全错了。” “什么?”蔡道面前的赵煦和藏在暗处的梁师成听闻此言,都是一惊,赵煦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目标到底是哪里错了。 而梁师成这一次却是在脑海中猛然闪现出一个称号。 向太后! 难道,蔡道长说得是向太后? 没错,蔡道要说的就是向太后。 以子废母,就不合理,有不合法,可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中国第一个皇帝秦始皇嬴政就这么干过,虽然后来他们母子以合好收场。 不过,中国古代讲究的是三纲五常。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可到了司马光这里,什么仁义忠孝完全由他说了算。 “陛下,贫道要说的是,就是向太后。您要复仇,完全可以将目标对准她。她这个太后当得也不是清白的。当初,先帝实施新法的时候,曹太后、高太后,还有高太后都曾在先帝面前哭诉过。您被几个大臣如此的欺凌,她可曾为您说过一句公道话。 说到底,什么夫妻、母子、皇权稳固,在她那里都比不上自己向家的利益重要。何况,向太后说到底也只是先帝一个妻子而已,可朱德妃却是您生母啊! 还有,以以母改子这么荒谬绝伦的话,司马光那个伪君子都能够说得出口。那么,你就是废了她这个太后,别人又有什么话说呢?”(未完待续) 第465 都找错了目标 “还有,以以母改子这么荒谬绝伦的话,也只有司马光那个伪君子都能够说得出口。那么,你就是废了她这个太后,别人又有什么话说呢? 陛下,贫道史书读的不多,并不清楚古往今来,究竟有多少废除太后的先例,可陛下,您读的书多,想必现在就能想到现成的几个例子吧!”说道这里,蔡道停了下来,看着赵煦。 “真是笨蛋啊!真是两个该死的大笨蛋!差一点就误了朕的大事了。”就见赵煦这个时候以手抚额,嘴里面碎碎念的吐槽道。 相比于赵煦自己对太皇太后高滔滔的憎恨而言,却根本比不上就此废掉高太后,而抬高自己生母的地位这件事更为重要。 一直以来,高滔滔对于这个给宋神宗生了两儿五女的女人,一直都苛责异样,稍微有点行差踏错,高滔滔就会逮住时机好好地训斥对方一番。 高滔滔这样的态度不是没有由来的,一切还都是因为刑恕这个小人,为了献媚刚刚继位的小皇帝,他第一个提出应该尊崇皇帝的生母朱太妃。 而高滔滔也毫未掩饰自己对朱太妃的厌恶,这是朝内朝外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蔡道就听到一个传闻,高滔滔居然因为一件本不是朱太妃的过失,却招致她的严厉训斥。 元丰八年,也就是宋神宗仙逝的那一年,朱太妃护送神宗的灵柩前往永裕陵安葬。 途中,护送灵柩的队伍曾经在永安这个地方驻留。当时,担任洛阳府知府的韩绛,也就是韩缜的三哥,这个老家伙还曾担任过宰相。 他在得知朱太妃的身份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得,居然亲自从洛阳赶到永安去迎接。 表面上肯定是去迎接先帝的灵柩,准备的礼仪自然是极其周到的。 可问题,韩绛还和朱太妃亲切地攀谈了不短的时间。 朱太妃自然是非常感动,她也知道对方曾经担任过丞相。 于是,朱太妃在回宫后仍然念念不忘,忍不住便向身边人诉说此事。 朱太妃为人柔顺,实际上是管不住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的,所以,高滔滔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的耳目,她也是懵懂不知。 却不知道,她刚刚将这件事对身边的人倾诉完,高太后那里就知道了整件事的详情。 于是,高滔滔竟然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将朱太妃迅速叫到自己的面前,当众训斥了一番。 话还说得非常难听:“韩绛是先朝老臣,你一个妃子,又如何能够配受他的礼遇呢?” 朱太妃当场被骂蒙了,只好一边失声痛哭,一边跪在地上不停向自己的婆母叩首谢罪。 而那个时候,竟然还有一些善于逢迎拍马的保守派大臣,根本就不顾及朱太妃的身份,竟联合起来,立即罗织了好几条所谓朱氏的罪名上奏高滔滔,要求严惩朱太妃,以此讨好高太后。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这个时候,正是刑恕假托高滔滔的侄子高公绘上了那道尊崇朱太妃的奏章,可惜,高滔滔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侄子的能耐,根本就写不出这么有文采的奏章,识破了刑恕的献媚之计。于是,刑恕也就因此被贬到了地方。 不过,高滔滔在看了刑恕的奏章,冷静下来考虑过之后,还是最终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重处朱太妃,顾忌赵煦的感受,反而是在元佑三年,亲自下诏,给朱太妃提高了在舆盖、仗卫、冠服等方面的待遇,其待遇和皇后一样。 蔡道将这个自己听到的传闻又在赵煦面前用自己的话,不带感情色彩的叙述了一遍,不过,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着重将皇后二字说得声音很大。 当时,这件事闹得如此之大,虽然当时高滔滔封锁了赵煦身边的消息通道,不过,小皇帝还是在这件事不久之后便得知了详情。 蔡道重点说得两个字,赵煦自然也听到了,而且听得非常清楚。 皇后待遇,而不是太后待遇。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朱太妃可是赵煦的生母,却只能享受到皇后的待遇。 这个时候,赵煦才恍然大悟,这样的待遇不是恩赐,而是对于朱太妃极大的羞辱。 这样的待遇还不如不提高,就沿用以往太妃固定的待遇呢? 那道诏书中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母凭子贵’,这也就是保守派文人惯用的伎俩。 “陛下,想必您也听说过这个传闻,想必比贫道更加了解这件事的始末。”蔡道停了一下,又端起茶壶喝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那么,贫道就有疑问了。这件事即便就是朱太妃的错,她也被严厉地训斥了一番。可始作俑者韩绛呢?可这位老臣重臣愣是屁事没有,如果韩绛是变法派的人,说不定就会被文彦博和吕公著他们鞭尸了吧!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却被众人都忽视了的问题,陛下,向太后人呢?那个时候,连朱太妃都在护灵的队伍当中,向太后作为陛下的发妻,她的人呢?如果,她当时在场的话,韩绛应该拜访的人就是她了,而不是朱太妃了。如果韩绛真得这么做的话,根本就于理不合。如此说来,本应一起为先帝扶灵送行的向太后,却不知所踪。 在贫道看来,她那个时候不在,恐怕是想留在皇宫内院里监视你,并督促你接受那些老夫子们的洗脑吧!这恐怕既是太皇太后的意愿,也是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那个时候,太皇太后忙着处理朝政,那还有功夫盯着您。她们婆媳二人的关系才是真得好啊!” 躲在暗处的梁师成,在听完蔡道这番振聋发聩的话之后,也忍不住在心中大骂了一番章惇和黄覆,这两个大笨蛋,简直比猪还蠢。 “该死的猪狗不如的两个蠢货,险些都把杂家都给牵连了进来”梁师成也忍不住爆了句脏话,他显然是比其他人更加知道,一旦赵煦采纳了章惇的那个建议,不但会遭到向太后的极力阻止,也会遭到亲生母亲朱太妃的阻止的。 连梁师成都是这么想得,可想而知,赵煦听完这番话之后,心中更是暴怒难耐。 韩绛那个老不死的,他当时的作为恐怕也是心存侥幸,想要向自己卖一个好,可是,在牵连了朱太妃受到责难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明哲保身,这是人之常情。 太皇太后居然也是这么糊涂,可她是真得就这么糊涂吗? 赵煦心中又否定了这个判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祖母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博闻强记,权力欲望极重,而且非常精明。恐怕那一次的风波,只是借机敲打一下朱太妃,既显示了自己的威严,又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她这是生怕朱太妃利用自己是赵煦生母的身份而抢了她手中的权利啊! 其心可诛,朕意难平啊! “陛下,太皇太后千错万错,可是,她如今已经故去,人死事休,何况,她还是先帝的生母,而且,不管当初那间扑朔迷离的阴谋废立案子是不是太皇太后的阴谋,可她始终都没有真得付诸行动。哪怕她去世之前,就知道您会对保守派大臣不利,还是劝说吕大防他们,在您亲政之后,主动避位。这就是她对您的善。 所以说,章大人出得这个主意,既是臭不可闻,也得不到众人的同意。对了,贫道还有一件事想说,太皇太后当初还有一个事情做得很错。那就是,司马光这个伪君子在病逝之后,太皇太后连同文彦博和吕公著一起,居然为了他一个臣子,居然大赦天下。 这真是古今中外闻所未闻的一件事啊!即便是诸葛亮和霍光去世的时候,汉后主和汉宣帝都没有这样做过。这样的一道诏命,居然还颁布天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陛下,贫道虽然和司马光有过过节,可说起这件事完全是出于公心,您一定要严厉追究这件无人臣之礼的大事,并且严惩当时赞同这件事的大臣。” “嗯!朕记下来了。”赵煦咬牙切齿地说道:“蔡道长,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下去吧!对了,出去的时候,看一看梁师成那个狗东西在不在,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呢?” “陛下,这个……”蔡道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不把梁师成供出来。(未完待续) 第466 此事可行 “陛下,这个……”蔡道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不把梁师成供出来。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朱太妃的主意。 于是,他巧妙地说了一句话,道:“诺!陛下,已经许久未见朱太妃了,贫道能否去拜见一下她老人家呢?” 既然朱太妃派梁师成来通知自己,蔡道当然要趁机见一见朱太妃,联络一下彼此之间的情谊。 “嗯!好吧!”赵煦点了点头,允诺道:“对了,你不是粗通医理吗?过去的时候,顺便看一看母后她的身体如何?” “诺!”蔡道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壶,站起身来,扭头就此离开了。 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梁师成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这是生怕蔡道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卖了,幸好,对方说话还是有分寸的。 除了勤政殿的殿门,蔡道和梁师成照了个面,彼此会心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客套了两三句,蔡道将赵煦的话复述了一遍,并让梁师成安排一个小太监引路,他自己虽然认得去朱太妃所住的宫殿,可是,他如今已经年长,即便是个道士,也并不方便独自去那里。 赵煦其实是个急性子,在听了蔡道这一番建议之后,一见到梁师成,便立即让他将自己的心腹杨畏招进了宫。若论足智多谋,这位和刑恕齐名的阴人可比刑恕靠谱多了,刑恕虽然出得主意倒是非常多,但是依靠他所处的主意,成功率却非常低。 而杨畏却和他截然相反,几乎是每计必中,除了最初因为举荐他的舒亶,而失策被贬以外,那之后,在众人的眼里,他也算是算无遗策了。 这也是赵煦明知道他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却一直对他信赖有加的一个原因。刑恕可是刚刚投靠了章惇,本来章惇还想在赵煦面前替刑恕美言几句。 可赵煦还是将刑恕贬到了寿州。一方面,在听了蔡道的建议之后,赵煦是想利用刑恕去对付寿州吕家,而另外一方面,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是杨畏暗中向赵煦进言,此人一向奸诈,却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刑恕当初依附蔡确,但是,在保守派掌权之后,他却在暗中协助对方攻击蔡确。 这是有迹可循的,而赵煦亲政之后,也曾经在暗中派皇城司的逻卒们探查过那些回京的变法派大臣是否在元佑年间有过倒戈的行为。 杨畏虽然投靠了吕大防,可也是因为他,刘挚这个朔党的党魁才会在保守派内部党争失败,被罢免出京的。而刑恕情况,赵煦就更是了解了。 所以,赵煦才会在刑恕的问题上驳了章惇的意见,将之派到寿州以观后效。 杨畏得到消息后,很快就来到了勤政殿。不过,这一次,和杨畏一向交好的梁师成并没有提前给过他任何的提示,这让杨畏有些不高兴。 不过,在他听了赵煦的陈述之后,表面上比较委婉地批评了一句,道:“章大人这次真是有些糊涂了,怎么能向陛下出这么个馊主意呢?陛下,以章大人的为人,是想不出这些的,恐怕又是那个刑恕在临走之前就给他出的主意。”没想到,最了解刑恕的人还是杨畏。 赵煦一听这话,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刑恕这个人,蔡道暗中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智多败,不知什么时候就传到了赵煦的耳中,这下子,赵煦对这个智多败的印象就更深了。 看着赵煦布满潮红的脸,杨畏就知道官家主意已定,这件事是势在必行。 不过,杨畏此刻心中满是懊悔,他也号称多智,可怎么这一回就错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呢?可究竟是谁给陛下给另辟蹊径,出了这么一个巧妙的主意呢? 此人的心思深不可测,实属他的一个大敌啊! “陛下,此事可行,而且,肯定会成功的。元丰八年,向氏没有在护送灵柩的队伍当中,微臣是有耳闻的,那时,微臣就很奇怪,韩绛又不是傻子,如果向氏在其中的话,他又怎么敢去见朱太妃呢?可惜,那是,微臣不再京师,不然一定会上本参奏于她的。朱太妃那次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真是太冤了!”杨畏这个时候当然是极力的赞成了,而且,也不忘了表一表忠心。 可赵煦却知道自己这个心腹的德性,所以,将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就无视了 “杨爱卿,那你看,朕应该找谁来商议此事呢?”赵煦问道。 杨畏不加思索的回答道:“这件事,韩相公自然是要回避的,因为,牵扯到了他的兄长,不过,陛下在和众臣商议好之后,还是提前向其知会一声就是了。章三司和黄御史是第一个、蔡尚书、曾布尚书,蔡御史,是第二批,而曾肇和李尚书二人就算了。至于武臣那里,韩枢密肯定是要请的,其他人就得由陛下圣裁了。不过,微臣认为,那些人恐怕是不愿意参与到此事之中去的。” 这件事,虽然是章惇和黄覆最先提出来的,可谁让他们自己出了那个馊主意呢?这次讨好陛下的盛宴,既然杨畏无法自己独吞,还不如大家一起参与进来。 “报!”这个时候,梁师成突然小跑着跑到了赵煦的御塌前,跪下之后,小声地禀报道:“陛下,朱太妃那里突然传来一个坏消息,朱太妃她病了。” “什么?”赵煦闻讯之后立刻大吃了一惊,猛然站了起来,一步就跨到梁师成面前,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厉声喝问道:“母后她怎么好好的就突然病了,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这个罗锅子不是刚去母后住处吗?怎么母后好好地就突然病了。” “快说,是不是那个……”说到这里,赵煦猛然把话头斩断,因为他不想让杨畏知道蔡道刚刚来过,自己的这个心腹要是一听到那个罗锅子的名字,肯定就会想到刚才的那个主意其实蔡道出得。 “陛下,您不必召集,这是朱太妃的病因。您先看看?”梁师成连忙把一张小字条塞进了赵煦的手中。 赵煦急忙展开了一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稳稳地做回了御塌之上。 “陛下,朱太妃她究竟如何了?”杨畏对赵煦捉摸不定的态度变化,自然是困惑不已,急忙问道。 “给!”赵煦随手将那张纸条扔给了杨畏。 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装’。 映入眼帘之后,杨畏先是一惊,然后失笑道:“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朱太后此时生病实在是太妙了。”(未完待续) 第467 装 映入眼帘之后,杨畏先是一惊,然后失笑道:“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朱太后此时生病实在是太妙了。” ‘装’自然是装病了,这个主意当然也是蔡道出得了。 之前,当被一个小太监领导朱太妃的宫殿之后,蔡道立刻就被四只小萝莉……不,应该是四位小公主给包围了。 宋神宗十女,到了如今,仍然活着的,除了眼前黏着蔡道的四个小公主以外,还有就是将要嫁到两个韩家的三公主和四公主了。 至于眼前四个公主是朱太妃所生,三公主淑寿公主也同样如此。可想而知,对于宋神宗来说,这位贤惠柔顺、甚至有些软弱的朱太妃功劳有多大。 唯一让蔡道感到头疼的还不是这四个年幼的小公主,而是朱太妃本人。 当一见到蔡道之后,朱太妃态度极为热情,嘘寒问暖就不用说了,蔡道总觉得对方再看他的时候,是用一种丈母娘在瞧自己女婿的眼神在审视着自己。这让蔡道在朱太妃的寝宫极为不舒服,简直就是如坐针毡。束手束脚的他,也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这四位小公主如今还年幼,没有分封称号,不过,蔡道有系统加持,知道她们几个分别是郓国公主、潞国公主、邠国公主,以及德国公主。 这里面郓国公主年纪最长,是朱太妃的二女儿,今年虚岁十六岁,而潞国公主今年虚岁是十五岁,邠国公主十三岁。而年纪最小的德国公主其实就是当年那桩乳母案真正的主角。赵煦其实就是代她受过了。 朱太妃在知道自己的长女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婆家之后,便准备为已经到了嫁人年纪的郓国公主和潞国公主找婆家。而眼前的蔡道自然就是首选了。 至于罗锅子什么的,出家入道什么的,别说朱太妃不在意,就是这些公主们自己也在意,相反,包括淑寿公主在内,朱太妃的这五个女儿都非常喜欢蔡道。当然,年纪尚小的德国公主如今还并不清楚喜欢和嫁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主要是当初,蔡道既冒着风险救过几位小公主的命,而且,几个人还在蔡氏学堂里面相处过一段时间。 相比于规矩森严的皇宫内院,蔡氏学堂里宽松有趣、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直在五位公主的心中挥之不去,留下来一辈子都难以磨灭、难以忘记的记忆。 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蔡道还是请求朱太妃,先让几位小公主暂避了起来,他将自己向赵煦进谏的话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朱太妃一下子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阴晴不定。 朱太妃在宫中一直都是谨守着自己的本份,因为她心里面清楚,自己虽然是赵煦的生母,但也只是个太妃而已,太后一直都是向氏的。只要赵煦继承了大统,并且坐稳了这个江山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满足了。 宋神宗驾崩,太皇太后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对她进行了无端的猜忌和责难,她也只能默默地咬碎了牙齿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朱太妃从小奇特的经历,让她比寻常女子更知道应该如何生存和忍耐。 可她毕竟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也有自己心中的欲望。能够名正言顺被赵煦叫一生母后,又何尝不是她内心之中最大的一个冤枉呢? 沉默了许久之后,朱太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蔡道,轻声问道:“孩子,你告诉哀家一句实话,这件事把握可大。” “嗯!”蔡道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其他多余的话。 “那……”朱太妃还想说什么,可又停了下来,因为,她此刻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心中的想法。 蔡道并不知道刚才朱太妃具体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却知道对方此刻的心里,地位什么的,朱太妃真得是不在乎,可她却是还真得不想因为他给大宋江山,可赵煦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蔡道解劝道:“娘娘,贫道知道您心里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您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答应这件事。可贫道要说,您千万不能真得拒绝这件事。贫道知道,您其实并不在乎太后那个虚名,可这并不是为了您自己,而是为了大宋江山,也为了您的儿子,如今的皇上,还有十三皇子和您这四位小公主啊!” 看着朱太妃投来诧异的眼神,蔡道接着说道:“想必娘娘您也听说过,邻国那位已经过世的梁太后,以及如今掌权的小梁太后的事迹吧!” 朱太妃似懂非懂的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蔡道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便大致给她讲述了一番。 李秉常,被后人叫做面壁城皇帝。他本来是一个好儒且亲大宋的皇帝,如果西夏国当时真得由他掌权的话,在宋神宗其实,宋夏两国根本就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军师冲突。可偏偏,梁太后和他的兄弟梁乙埋,把持着朝政,即使李秉常亲政之后,也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利,最后,竟然伙同梁乙埋一起将李秉常囚禁了起来。 梁太后和梁乙埋也都是在元丰八年的那一年相继死去的,可就是,这样,梁太后也不肯放过自己的儿子,居然让自己的侄女,也就是如今的小梁太后继续把持朝政,结果,一生憋屈不已的李秉常就活生生郁闷而死。 听了蔡道的这番盛茂并情的讲述之后,朱太妃都忍不住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而且,这个李秉常前半生的境遇和如今的赵煦又是何其的相似啊! 可能,二位皇帝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那个梁太后是李秉常的生母,而向太后却不是赵煦的生母。 “陛下如今一些想要向他钦慕的父亲学习,恢复新法。可您也清楚,太皇太后和向太后一直都是文彦博和吕公著那些世家大族的后盾。一旦,陛下开始实施新法的话,您难道就不怕向太后会像西夏国的梁太后那样,行不可言之举吗?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 还有,娘娘,您不要认为向太后就一定会这么一直退让下去的。陛下和向太后、以及她背后的势力集团之间的矛盾根本就不可能调合。先帝可不止一个儿子,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蔡确蔡相公企图废除陛下,迎立先帝的两个弟弟这件事,您肯定也有耳闻。 可是,您焉知这件事的本身,不是太皇太后和向太后自己想要做得,在败露之后,倒打一耙,硬是将这屎盆子扣到了蔡相公的头上呢?您如果想要强行参与其中的话,不但会破坏陛下的大计,还会让陛下难做,也会让陛下在群臣面前丢脸的。”一连串的一问,震得朱太妃的脑子都彻底的乱了。 好一会儿,朱太妃这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问道:“孩子,那哀家又该怎么办呢?” 朱太妃是真得被蔡道的话说怕了,如果因为她一时的心软,而破坏了赵煦的大计的话,后果还真得可能非常严重。她和向太后相处了大半辈子,自然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也知道向太后这些年虽然便面上一直和和气气,可是,她的心里一直都在嫉恨着她。 向太后一生之中只生过一个女儿,还早早的就夭折了。可想而知,她对朱太妃是非常憎恶的。 “很简单,装!”蔡道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道:“立刻吩咐人将几位小公主送回各自的住处,您不用担心,陛下肯定会加派妥当的人手去看护他的这几位妹妹的。而您则需要立即装病,这一点,贫道自会给您使用一个妥当的方法,一定会把御医们瞒混过去的。而且,这场病,最好延长的久一些。” “对了,您身边最好立刻重新换一批宫女和太监,您的性子太柔……”剩下的话,蔡道并没有明说。 可朱太妃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其实,自从元丰八年那次风波之后,她就明白自己的身边一直都被人安插了不少耳目,可那个时候,太皇太后监督甚严,她在宫中也没有什么权势,自然不敢轻易换人。 如今,赵煦虽然亲了政,可朱太妃却已经用惯了身边的这些老人,并不太忍心将他们全都赶走,一时间也就不愿意在折腾了。(未完待续) 第468 有关于官家难以启齿的大事 如今,赵煦虽然亲了政,可朱太妃却已经用惯了身边的这些老人,并不太忍心将他们全都赶走,一时间也就不愿意在折腾了。 在朱太妃的认知当中,认为这些耳目如今应该看清了大势,毕竟,她的亲生儿子赵煦已经亲政了。想必这些人不会在做出出卖她的举动了吧! 可是,蔡道却知道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轻易忽略。耳目也有可能变成死士,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耳目究竟是太皇太后派来监视朱太妃,还是那些北方文臣的世家大族派来的死士。也因此,蔡道才会建议朱太妃立即换了身边的人。 至于还追不追就当年出卖朱太妃的人,那就是他们母子二人的事情了。 在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刚开始,蔡道还有心将那些当初在保育院中跟着自己学习种田技术的太监和宫女安排在朱太妃身边。 可转念又一想,时过境迁,时间的逝去,再加上艰苦的环境,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可能是因为蔡道自己的原因,那四十个太监和宫女如今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而人都会变的,人心隔肚皮,万一,蔡道自己举荐的这些人除了差错的话,那不是把自己给装了进去吗? 如果真是为了还活着的那十几个好的话,不如在这次的事件之后,就恳请朱太妃放那些愿意出宫的人就此离开这个虎狼窝。 宫女愿意归乡嫁人的,蔡道会给她们川资路费,而不愿意家人的,那些武臣世家也需要这些掌握了种田技术的宫女。而那些太监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将他们安排出去,毕竟,除了皇宫之外,除非是皇帝亲自赐下的太监,不然任何人私蓄太监的话,那就如同于造反了。 不过,蔡道却有一个地方轻轻松松就能够把他们全部给安置了,就是胡公公开得那个养猪中心,如今生意红火的程度,都已经让宫中那些看不到出头之日的太监们眼红了。 至于那些不愿意离开皇宫的人,蔡道自然就此和他们断了缘分,从此之后,成为了路人。 “娘娘,再次之前,贫道还有一件有关于官家非常难以启齿的话,不知道当不当说。”蔡道有些踌躇着问道。 朱太妃慈祥地摸了摸蔡道的头,嗔怒着说道:“你这孩子,不是一向都是傻大胆吗?刚进京的时候,你竟然连先帝都敢骂,怎么反倒是在哀家这里却变成胆小鬼啦!放心大胆的说,这里如今又没有旁的人。哀家可是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儿子看待的。” “嗯!多谢娘娘厚爱!说起来,这毕竟是陛下自己私人的事情,可皇家无小事,陛下的子嗣更是个大问题。陛下他也比贫道只大了几个月而已,可一直在宫中被人圈着,缺少锻炼,身体已经不如当年了。何况,自从亲政之后,向太后有故意纵容,陛下他有些过于耽于女色了。 如今,他还专宠于刘氏,贫道已经听到好些大臣在私下里议论这件事了。这个刘氏在陛下亲政的几个月之内就从一个小校的侍御晋升为婕妤。如果,这个刘氏已经给陛下生个儿子,甚至是怀上了龙胎,如此恩遇倒也呵护常情。可据贫道观察,到现在,这个刘氏还未曾怀孕。 如果陛下儿女成群,他专宠于一人,外人也不能置喙,可为了赵氏江山稳固,陛下此刻专宠于一人无疑是错的,雨露均沾才能……”说到这里,蔡道再也说不下去了,毕竟,上辈子他就是个宅男,如今更是鲜榨童子鸡,说这些实在是让人很尴尬。 一听这番话,朱太妃立刻就急了,一把就用力抓住了蔡道的臂膀,急切地问道:“孩子,皇儿他身体还好吧!你既然已经见过那个刘氏了,那么,据你看,她是不是个好生养的。” 也不知道朱太妃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样的,最后的这个问题,她居然问起了蔡道。 “呃!娘娘,贫道虽是个出家的道士,可关于相面还是学艺未深啊!所以,这件事还是需要您自己去判断。而且,在向太后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前,您还是要先忍着不去见陛下,更不要一直想着贫道刚刚说得那件事。”对于朱太妃的问题,蔡道直接拒绝道。 想了想,蔡道还是给朱太妃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道:“您在这段时间里,可以让您的家人到您的家乡或者京畿地区的乡下多找一些子女非常多的人家,在其家中替陛下找寻一些适龄的女子。不过,娘娘,贫道事先要给您一个忠告,即便是您至亲想将家中的亲戚送进宫,可这个女子必须是五服之外的。” “这又是为何呢?”蔡道的这个理论有些朝前,在古代的华夏,亲上加亲可是美谈,而在皇家这样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蔡道解释了一番,达尔文还没有出生,他只能依托自己的梦来增加说服力:“这个理论,贫道也不是很讲清楚。不过,有一次,在梦中听见有人告诫贫道,即便贫道以后要娶妻生子的话,也绝对不能去五服之内的亲戚为妻为妾,因为,近亲结亲的话,其子女在出生之后,身体都会有些问题的。贫道这罗锅是个例外,可贫道的那两个根本,您也许见过或者听过,他们两个的父母就关系很近的姑表亲。” 其实,赵煦生不生出儿子,在向太后被废除之后,关系就不大了。因为,即便是赵煦真得向历史上那样英年早逝的话,继承大统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大书画家赵佶童鞋了。而是,赵煦的弟弟,朱太妃的另外一个儿子,十三皇子赵似。 赵煦是子肖父,而赵似却是子肖母,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赵似都酷似他的母亲朱太妃。 “唉!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朱太妃叹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了蔡道的胳膊,又坐了回去。 这就能看出亲疏远近了,蔡道心中吐着槽,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臂膀。 好在他这些年在太行寨里面并没有懈怠,蔡道胳膊上的肌肉还算是壮硕,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最后,蔡道还是又给朱太妃提了一个建议:“娘娘,您也无需忧心,陛下如今还年轻,而且,章大人干起事情来,一向是雷厉风行。向氏的问题不会托太久的。不过,您在劝陛下的时候,还是尽量委婉一些。毕竟,陛下已经被压抑了八年多的时间,年纪又轻,性格也就难免有些固执。”(未完待续) 第469 赵煦身边的卧底 最后,蔡道又给朱太妃提了一个建议。说完之后,他便点到即止。 说的太多,要是朱太妃一时口风不严的话,把自己卖了出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很快,朱太妃便按照蔡道献的计策吩咐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行事了。 赵煦这才得知朱太妃生病的消息,杨畏听闻之后立即直说大妙。赵煦这才肯定是罗锅子捣的鬼,可是,他却不能明说出来。 眼下,赵煦就是要依次召集亲信大臣,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然后便是一起商议应该如何废除向太后的事情,好在蔡道处事缜密,说话的时候,不但将赵煦身边的人暂时撵走,而且,还连将朱太妃身边的人撵走,并且准备彻底清理一遍。 可是,谁想到赵煦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居然是向太后派来的细作。 这个人就是刘婕妤,也难怪,后世记载这个女人能够悠游于二宫之间,也就是相继讨好向太后和朱太妃。这两人的关系,向太后自不必说,而朱太妃就算再温婉也不可能和向太后的关系很好,这个女人却能够做到,足见其长袖善舞的本事。 原来,刘婕妤能够做到这点,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她根本就是向太后放在赵煦的耳目而已。而向太后把这个刘氏不单单当成了自己的耳目,更是间接对付或者控制赵煦的一种手段。 清楚赵煦秉性的向太后选择宫女的进宫的时候,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如此妖艳的女人并不适于进宫的。这可好似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坚决禁止的事情。要知道,在那个时候,赵煦身边照顾他的宫女,不但年长,而且各个都不是什么大美人。 不过,在这个时空里,刘婕妤再想做到两头讨好,绝对不可能在发生了。 一方面,她的真正靠山——向太后马上就要被废,最好的结局有二,一是被幽闭到冷宫之中,二是被出家到皇室开办的道观当中当一个女冠。 而另外一方面,蔡道之前就已经向朱太妃那里进过有关于刘婕妤的‘谗言’了。想必,朱太妃此时心中对刘婕妤已经留下了很深的成见,狐媚子就是外人见到她之后的第一印象。 这可不是蔡道一个人的评论。 可谁也没有想到,刘婕妤居然是向太后派到赵煦身边潜伏着的一个卧底。 这不,刘婕妤正懵懂无知地趁此机会,在向太后面前卖乖呢? “太后,那个罗锅子也真是可恶,一进来就盯着奴家看,依奴家看,他就是一个纯粹的色痞子,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假道士。更可恶的是,他也不知道和官家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将奴家和其他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刘婕妤自然不会说蔡道的好话,她认为蔡道一进勤政殿盯着自己看,肯定是个小色鬼。 向太后并不了解蔡道,也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色鬼。可一听这个刘氏的话,就听出蔡道一进门就盯着她,并不是看她长得漂亮,而是看出这个刘氏最近有点太张狂了。 勤政殿那是什么地方,如果刘氏还是个侍御,到无不妥,可如今她都已经是个婕妤了,在和赵煦一起呆在勤政殿,那就有些过份了。如果是孟皇后,那叫琴瑟和谐,那些个儒臣们不会说什么,可如果得知呆在里面的是这个刘氏,肯定会弹劾于她。 何况,延福宫那里可是皇帝和皇后才能去游玩的地方,自从赵煦大婚之后,便再也没有带皇后去过,而这个刘氏却成了专宠,一直都能够陪着赵煦一起去延福宫游玩。 “他进去之后,对煦儿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向太后有些急迫地问道。 她如今已经知道了,章惇和黄覆准备上书废除太皇太后谥号的事情。高滔滔如今已经死了,可这个‘女中尧舜’可是他们保守派和自己最好的挡箭牌,如果连高滔滔都难以在这场风波中幸免于难的话,那么接下来要倒霉的人很有可能就会是她自己了。 朱太妃、皇帝生母的这个身份始终是悬在向太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手都有可能有大臣为了讨好赵煦,而要求抬高那个女人的身份。那么,那个时候,她这个太后就显得异常尴尬了。 “太后,他们说得话,奴家有些听不懂,那个罗锅子先是说了一句有要事禀报,官家却不想听他废话,可他又说了一句什么章大人和黄御史准备什么……,话说到这里,却被官家出言打断了。接下来,奴家就被撵出了勤政殿。”刘婕妤虽然这么说,可她一向冰雪聪明,自然把蔡道进入勤政殿之后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入进脑海之中。 蔡道不知道,这个刘婕妤已经恨上他了。不过,就是知道,蔡道也不会放在心上,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有喜新厌旧的坏毛病,就是蔡道自己都不能免俗,又何况赵煦这贪恋美色的。如果敢招惹他的话,分分钟就能让这个刘婕妤彻底失宠。 对于皇上来说,这个刘婕妤也的确是艳盖后宫,又会讨赵煦的欢心,可是,她却又一个致命的弱点。身为皇帝的女人,如果不能给皇帝生下一男半女,并且养大的话,很快就会被皇帝抛之脑后的。 这刘婕妤倒不是不能生育,可既然宋徽宗能够继位,那就是说明这个刘婕妤即便剩下了皇子,也养不活。 什么,那个罗锅子都已经知晓此事啦!向太后心中暗忖道,那么他此行是去劝说赵煦收回成命,hai是章惇**,极力赞成此时的呢? 按说,不论是向太后自己,还是太皇太后高滔滔在世的时候,都对蔡道没有任何好的印象,之所以将他撵出京城,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蔡道是蔡卞之子,王安石的亲外孙,天生就自带着被保守派厌恶的光环,何况,元丰六年在大丰收的情况之下,就是因为这个罗锅子让全天下的粮商个个都是损失惨重。 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怕罗锅子将赵煦给带坏了。 这可是有实证的,原本那个瞎子赵泌还是挺乖巧的一个孩子,可自从和罗锅子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性格乖张起来。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向太后拿定了主意,便起身吩咐道:“来人,哀家要去看望一下我那个好妹妹,立刻给哀家摆架。” “诺!”管事的太监和宫女答应了一声,立刻出去安排向皇后出行的事宜。可是,还没有等到众人安排妥当。 就突然有人从外面急步小跑着进来,禀报道:“报!禀报太后,太妃她突然感染了风寒,特意派奴婢向您禀报一声,说身患疾病,今日不便向您请安了。而且,风寒极易感染他人,所以,太妃还特意嘱咐了奴婢一声,说还请太后娘娘不必去探望她了。” “什么?”那个女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还得了极易感染他人的风寒,如果没有她出面劝阻官家的话,向太后知道,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足以劝得动小皇帝。 一时之间,向太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搅乱了心神。 “朱太妃的病是何人诊治的,患病的时候,都有谁在太妃的身旁啊?”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刘婕妤的精明了。 “这位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打探太妃身边事情的,除非向太后亲自开口,不然,即便是在向太后的面前,不论是谁,朱太妃派来报事的这个太监都不会搭理对方的。不过,这个太监还算是聪明,看着向太后,特意询问了一下。 “这是官家新进册封的刘婕妤,她这么问也是去向官家禀报一声。刚才的问题,你都知道什么,赶紧回答哀家。”向太后被刘婕妤的问话警醒了过来,不耐烦地解释道。 “诺!见过刘婕妤,官家那里,太妃已经派人通禀过了。是蔡道长去拜谒太妃的时候,发现出不妥,而那个时候,几位公主也在太妃的身边。不过,太妃在得知自己患病之后,已经将几位公主安顿好了。”小太监如实向向太后禀报道。 “胡闹!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医理,立刻摆架,哀家今天一定要亲自拜望一下我这个好妹妹。”一听又是这个罗锅子搀和到了其中,向太后立刻又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对朱太妃生病这事心生怀疑,便立即吩咐人准备亲自去查探一番。(未完待续) 第470 亲信们的反应 一听又是这个罗锅子搀和到了其中,向太后立刻又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对朱太妃生病这事心生怀疑,便立即吩咐人准备亲自去查探一番。 “太后娘娘,这恐怕不妥吧!倒不是奴婢故意拦阻您,可朱太妃自然不会轻信蔡道的话,生怕他的诊断有误,便立刻派人延请了宫中善于医治伤寒的御医前来为她复诊。可御医经过诊断的结果,太妃的确是患了风寒无疑。”这个小太监急忙解释道。 他这是怕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没有完成朱太妃的嘱托。 再说,朱太妃派人来各个地方传信的时候,也并未叮嘱对方。因为,蔡道并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潜伏在朱太妃身边的卧底。能够隐瞒自己和朱太妃之间的对话,却根本无从隐瞒自己到太妃殿中的这个事实。兴许,几位小公主身边的人或是她们自己就被其他大人把话套出来。 还不如不遮不掩,任由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胡乱猜忌。 报信的小太监自然不知道这些,可是他十分清楚,如果向太后因此而感染了风寒的话,别说是太妃了,就是官家知道后,肯定就会扒了他的皮。他这么一说,向太后就有些犹豫了,如果,那个女人真要是感染了伤寒的话,她还真是不敢去探望对方,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凤命重要。 可刘婕妤却突然又问道:“太妃请来的不会是田御医吧!” 这女人倒是问到了点子上,不过,她自以为得计,可蔡道又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只见这个报事的太监摇了摇头,说道:“太妃的确是想请田御医为他诊治的,可蔡道长特意吩咐了,让去请御医的太监专门去多请几位擅长伤寒的御医来为太妃诊治。就是小的也知道,那位田御医擅长的是外伤,所以,即便是田御医来了,主要为太妃诊治的也是其他御医。光小的认识的就有刘医正,张御医。一下子来了有好几十个御医呢?” 向太后听完之后,板着脸,心里却诅咒着朱太妃,恨不得她立即因为伤寒病病死,既然疑点尽去,她也就没有任何去探望对方的意思了。 刘婕妤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其他话该问了。 “太后娘娘,刘婕妤,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报信的太监见二人都陷入了沉默,等了一会儿,便向二人请示道。 “嗯!”向太后不耐烦地将之打发走了。 一时之间,两个女人又一次陷入到了自己的思考当中。 …… 而这个时候,赵煦的几位亲信大臣,也都相继受招而来。 赵煦听从了杨畏的意见,并未通知曾肇和李清臣,却派人知会了韩缜和韩忠彦。 对于此事,经过思虑再三之后,韩忠彦自己最终还是来了。 如果是关于废除太皇太后谥号这件事,不管官家问不问他的意见,他都打定了主意,在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他一个枢密使并不是适合,坚决不参与此事,也没有必要参与此事。 可谁又能想到,赵煦突然又把矛头对准了向太后。 那么,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表态了。 之前,就是因为自己的犹豫不绝,而使得相州韩家错事了原本属于幼弟的机缘,最终没有能够娶到淑寿公主。可是,这次不同,官家此举就不单是为了彻底清除保守派的势力,也是为了替自己的生母正名啊! 这可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机会啊! 再错过这个赵煦亲自又给了他一次机缘,韩忠彦就不愿意在错过了。 而韩缜接到赵煦的传讯之后,反倒是释然了。 当初,他的三哥韩绛做出了那么昏聩已极之事,自己倒是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反而却连累的朱太妃受到无端责难。那个时候,也就在韩缜的心中种下了对太皇太后和向太后不满的情绪。 自赵煦亲政之后,韩绛的这件事就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毒刺,时时都在刺痛着他的神经。 这次如果是向章惇那样,准备废除太皇太后的谥号的话,韩缜这个丞相就不得不站出来为高滔滔说话。因为,章惇在选择目标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那就是,高滔滔毕竟是先帝的生母。如果,真得按照章惇的办法,那又置先帝,还有英宗于何地呢? 现在,事情居然峰回路转,废掉向太后,那么,朱太妃就必然会正位中宫。韩缜就清楚,事情必然会牵连到韩绛当初那件事。 所以,官家这个时候通知自己,回避这件事,也算是优待自己这个亲戚啦! 可别忘了,他的亲孙子可是娶得皇帝的亲姐姐。 现在,他韩缜一脉和官家,以及朱太妃一家已经连成了一体了。 这也是当初他那么积极将整个家族迁往潮州的另外一个诱因,韩维的儿子韩宗文赞同叔父的意见,那是因为他自己知道韩维是保守派大将,不同意的话,下一波被贬到西北去吃风沙的就是他们一家了。 当时,在整个韩家当中,最有话语权的除了韩缜和他的两个弟弟之外,就是韩维和韩绛这两房的子孙了。 而韩绛的儿子最出名的儿子韩宗师早卒,其他儿子即便并不出色,可韩绛一房的子弟却竟然没有一个如同韩宗武那样站出来反对,也正是出于那件事的原因。 他们生怕皇帝记起当初那件事,而迁怒于他们一房,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一房人的结局还赶不上韩宗文他们兄弟几个呢?那个时候,有了巴结讨好官家的机会,他们怎么会错过呢? 如今好了,虽然整个韩家已经开始向着潮州搬迁,可形势并不像他们最初想象的那么糟糕。而且,以后说不定会更好。因为,韩缜已经将征服南海诸岛的事情告诉了两个弟弟,以及整个家族当中凡是赞同迁族的晚辈。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家中出现一个吕嘉问那样的‘家贼’。 武将世家和皇族准备募兵出海征服南海诸岛的事情,直到今天,除了韩家之外,其他所有的文官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而吕惠卿也只是知道蔡道准备覆灭大越国那个计划而已。 不提暗自松了一口气的韩缜,转回到勤政殿。 这个时候,章惇和黄覆都有些尴尬,赵煦虽然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他们二人所提的方案,就是一个不通政务的人都能够听出这两个方案究竟是孰优孰劣。 对此,章惇已经在心里暗暗恨上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出了那个馊主意的刑恕,一个就眼前这个似乎有些得意的杨畏。(未完待续) 第471 亲信们搞串联 对此,章惇已经在心里暗暗恨上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出了那个馊主意的刑恕,一个就眼前这个有些得意忘形的杨畏。 其实,章惇这是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情,却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他自己的过失,心里烦躁烦躁之下,看谁都不顺眼喽。 可杨畏那哪里是得意啊!而是在等待他们几位的时候,被赵煦的使唤着累得。谁让他一向以鬼点子多而著称的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便糊里糊涂的为蔡道顶了雷。 听完杨畏的客观陈述之后,这几位重臣纷纷表示赞同。 在座的都是变法派的中坚人物,自然对这个一直都反对变法,一直再做保守派保护伞的向太后没有任何的好感。有太皇太后的前车之鉴在,谁又敢保正,这个向太后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呢? 何况,相比于向太后,朱太妃才是大臣心目当中真正最符合标准的太后。性格温婉柔顺,太后一家三姓,却都不是豪门大家。不像向太后,那可也是武臣世家。虽然比不上高滔滔和仁宗曹皇后,可也比朱太妃家强出太多了。 主意已定,诸位大臣便出宫搞串联去了。 首先,就是韩忠彦。 他要劝说的人自然是礼部尚书李清臣。 这个位置在如今的朝中非常的重要,特别是明年,官家废除了前两次科举考试的结果,在亲政后的第一次科举考试中,将会点中更多的人。 韩忠彦知道,此是去劝说李清臣的,并不一定要劝服对方。 这位表姐夫的脾气,世人皆知。 指望李清臣同意这件事,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韩忠彦便希望李清臣也不要立即上奏表示反对,而是应该立刻辞去礼部尚书的官职,就此离开京城,省得到时候,他因为牵连到进了这件事当中去,而毁了他的清名。 为此,韩忠彦甚至不惜先去见了自己的表姐。 对此,他的表姐先是沉默了许久,这才表示愿意帮着表弟劝说自己的丈夫,不过,这个女人还是希望表弟能够给杰夫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这才安稳了没有几个月,李清臣就要被赶出京城,他的家属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可谁让李清臣是拗头呢? 于是,在两面夹攻之下,李清臣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第二天,他便主动向赵煦请辞。 提前得知其中内情的赵煦其实还是挺欣赏这个清廉的官员的。 可惜,现在这种状况,并不是他这个皇帝心软的时候。 明年那场震惊中外的科举考试,可是赵煦亲政之后真正的第一项重点任务和成果,能不能获取天下贫寒士子心,就看这个礼部尚书是不是称职了。 无奈,赵煦只好将李清臣安置到河中府就任知府。而新任的礼部尚书则是蜀人张商英。 如今天下,若论文采、诗词歌赋,其中魁首自然是非苏氏兄弟莫属。而同为蜀人的张商英也不差,而且,他在这八年中,在京城郊外的蜀学学堂中,已经将自己的声望刷到了蜀中第三人,很多京畿地区的贫寒学子在这八年当中,很多都会到这间学堂里向张商英求学。 这无疑成了张商英最大的政治资本,之前,如果不是为了安抚和奖励相州韩家主动迎合自己,礼部尚书的位置就应该是张商英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不过,这道圣旨,赵煦并没有急着发出去,而是还要再仔细观察一番。因为,张商英本人的政治倾向一直都不是太明显,在王安石变法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持反对的态度,可谁知司马光居然还看不上他。这也就导致张商英在元佑年间,一直窝在蜀学学堂里不肯出来。 还有,就是废掉向太后的事情,赵煦也不知道张商英会不会跳出来极力反对此事。 韩忠彦宁肯暂时失去这个奥援。也不愿意,李清臣因为这件事而触怒了官家,最终而牵连了自己。来日方长,今天只是暂时失去而已。 第二个自然是曾布了,他的同胞哥哥曾肇,顽固起来,一点也不逊色于李清臣。他当然不想哥哥刚刚安稳了几天,又要兄弟相离。 没想到,曾布讲述完之后,曾肇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对他说道:“布弟放心,为兄在这件事上,并不会表态。” “兄长,你不如就此请病,出京游玩几天。”曾布也怕这件事影响了曾肇的声誉,便出主意道。 “唉……!”曾肇深深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恩欲归己,怨使谁归?’布弟,如此掩耳盗铃之计,又骗得了多少人,能骗得了自己吗?” “兄长,我发现此次进京之后,你变了,而且,变了很多,为弟都有些认不得你了?”听了兄长的话,曾布直直地看着对方,吃惊地说道。 曾肇苦笑着说道:“为兄的确是变了很多,听人劝,吃饱饭。为兄是不得不变啊!之前的八年中,为兄一路颠沛流离,一点也不比你们在岭南轻松。官家之所以如今要这么做,还不是太皇太后她一直采取强压的教育方式,这才导致了今日的恶果。官家如今还年轻,有些事情,咱们这些大臣可以随了他的心意,可是,有的事情,却一定要劝谏于他。” “是呀!种善因,得善果。可是,废除太后这么大的事情,兄长真得想得通吗?”曾布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曾肇问道:“想不通就不想,你知道吗?为兄之前被那些奸臣贬来贬去,自以为很惨了。可是,有人却给为兄举过一个例子,张耒,你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这个人为官清廉自守,文采斐然。是苏大胡子的四个学生之一。如今已经就任了河东路转运使和太原府知府。”曾布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没错,可你知道他之前的经历吗?” 曾布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 “许是因为苏轼反对变法的原因,这个好官与为兄这八年里的遭遇一样,一直都颠沛流离,他居然都只是在县尉、县丞、主簿的位置上兜兜转转,一任县令都没有当过。后来,蔡道长向先帝举荐了他。可惜的是,他时运不济,当了三年的知县之后,又赶上先帝驾崩。这一次又是因为苏轼的原因,他连一个小官都捞不上了,只好去杭州投奔他的老师。……后来,又回乡办学。”曾肇如数家珍般将张耒的简历详细地说了一遍。 人生又有多少个八年和十年啊! 一个好官就这么先后被变法派和保守派压制了十年和八年。 听了张耒的遭遇,曾肇突然问道:“兄长,难道,这就是你和蔡元长争这个吏部尚书的真正原因。” 当时,很多人都看好蔡京能够当上这个六部之中,仅次于礼部尚书的官职,可结果却是让人难以置信。就是蔡京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败给曾肇这个书呆子的。 “不错。为兄当初要争的就是这个位置。虽然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可是,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兄就一直会不遗余力的为那些好官找了施展抱负的地方,也为那些仍然在受苦的百姓找到一个能够帮助他们的好官。”曾肇自豪地回答道。 “那,兄长你……”曾布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问了。 “你是不是想问,为兄是如何赢得蔡元长?”曾肇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很简单,山公启事。当初,蔡确相公的能力一点也不比今日的章财相和蔡御史差,可还不是屈居王相公之下。当然,王相公的作为还是太下作了些,所以,为兄决定学一些山涛。 何况,官家现在用人也许有点固执己见,可是,时间长了,失误的多了。官家再用人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为兄的看法,不得不谨慎从事了。” “兄长真是思虑周详啊!”听完曾肇的一番话之后,曾布打从心底里敬服兄长的这个策略,实在是太高了。 也难怪一直自视甚高的蔡京也会败下阵来。这个策略之下,就是王珪再生,也争不过自己的兄长。 曾肇原本并不打算将这个功劳据为己有,可是,考虑到蔡道对曾布一直评价不高,也就是不想和自己的胞弟有过多的接触。(未完待续) 第472 闹鬼,身死 曾肇原本并不打算将这个功劳据为己有,可是,考虑到蔡道对曾布一直评价不高,也就是不想和自己的胞弟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曾肇便没有将实情告知曾布。 一天结束之后,消息传来,赵煦非常高兴,因为众位亲信大臣串联的结果非常的好。 两块硬骨头,李清臣主动退却了,而曾肇的决定更是让赵煦欣喜不已,没想到书呆子也有不呆的一天。即便曾肇选择了沉默应对此事,那也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到了第三天,基本上能够说动的人已经全部搞定了。 于是,倒后行动立即开始。 而发起人还是黄覆。 当天在大朝会上,众位大臣是吵翻了天,韩缜装病,主动回府养病去了,而且,这件事,他也的确是要主动回避的。因为,黄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骂韩缜糊涂。 于是,元丰八年的那件陈年旧案又被翻了出来。 那些当时借着参与弹劾朱太妃的机会,向太皇太后献媚的大臣,几乎在大殿之上被吓得尿了裤子。 他们现在才知道怕了,可已经晚了。 有聪明的,当晚在写了请罪的折子和遗言后,便立刻上吊自杀了。 可他们当中,如此狠绝,如此明智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谄媚之人必定比较惜命,就是那些上吊自杀而死的,其中也有几个是被自己的父兄威逼而死的。 保守派的大臣们是真得怕了。看着一个个的大臣连同他们的亲属都被迁居到西北去,现在想来,那些被贬到岭南的官员其实是非常幸福的。 朱太妃生病闭宫,独相韩缜避嫌紧闭家门。 六部尚书,蔡卞等变法派的部长根本就不用指望,而中间派占的那三个位置。 礼部尚书李清臣提前一天辞职,早早就离开了京城,而众人企盼的曾肇却出人意料的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沉默。 沈括,这个众人皆知的妻管严,他敢吗?能够重回京城,而且坐上了六部主官的宝座。他的夫人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如果这个时候,沈括敢参与这件事的话,非得闹出大宋第一桩部级官员离婚案不可。所以,他如今老老实实地去上班,在衙门里处理完公务之后,便立刻回家闭门谢客。 更何况,如今的工部权利大增,除了京畿地区,掌管着全天下水利工程的审批工作,沈括连同左、右、东、西、南、北六位侍郎,只是管着工部的一亩三分地,这就都累得快吐血了,哪还有精力管其他的事情呢? 工部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侍郎,也是赵煦看到工部如今事物繁多,才特旨恩准的。当然,左右侍郎是常职,俸禄和地位仅次于尚书,而东西南北侍郎只是临时官职,自然比不上左右侍郎。 之前整个保守派高级官员早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今,汴梁城中,唯有范纯礼算是扛鼎之人,可他的奏折递上去之后,便如石沉大海。 长安府知府苏颂也向赵煦递交了抗辩的奏折。可赵煦还是不理会他。 结果,七天之后,绍圣元年,闹得沸沸扬扬、被后世称为‘废母案’终于有了结局。 向太后被罢免了太后的称号,即便她死后也不能和宋神宗合葬,赵煦将她禁锢在宫城之外不远的一座道观里,这还算是优待向太后了。只要不离开道观,赵煦并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即便是有限的自由,也比紧闭在冷宫中强。说到底,赵煦还是向太后亲手养大的,赵煦也不想做得过于决绝了。 可是,蔡道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女人。向太后即便是失去了太后之尊,可她只要还活着,便还是保守派文臣们的一杆旗帜。 万一,赵煦如同历史上一样的短命的话,那个时候,宫中肯定会大乱,而朱太妃、不,如今应该成为朱太后却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普通母亲罢了。宫内宫外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一定会想法设法将向太后救出道观,重新正位中宫,那个时候,蔡道之前做得这些努力,肯定会付之东流的。 蔡道可不希望,如今还是小孩子的赵佶继位。 于是,一个月之后,那间道观里就开始闹鬼,夜夜不休,花样也是层出不穷。 等赵煦和朱太后得到消息之后,再派人看望向废人的时候,这位向废人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来看望的太监听到她嘴里面不停地嘟囔着的话之后,被吓得不轻。 大意是:夫君,官家,废除新法的事,真的不是臣妾指使的,这都是母后和那个司马奸贼一起商议的,那个时候,臣妾可是一直在保护着佣儿啊! …… 这段话,不知如何先是在宫内被传得沸沸扬扬,而后居然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的人肯定是不信的,在私下里说,肯定是有妖道施了妖法,摄取了向某某的一魂一魄,不然的话,向某某怎么会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何况,先帝已经驾崩,怎么会变成鬼来吓唬自己的妻子呢? 要真是能够变成鬼的话,司马光和向太后死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呢? 这些传言当然是那些保守派的拥趸或者干脆是他们的手下故意散布出去的,而矛头直指蔡道。因为,汴梁城的道士当中,唯独他一个人跟向某某有仇。 可汴梁城中大部分的百姓们却信了。 如果司马光只是废除新法,旁人顶多会说他违背了先帝的意愿。可这厮爱惜自己的羽毛,非得给自己的行为找出合适的理据,于是用‘以母改子’来粉饰自己的行为。 却不知道,司马光这么做,反而是画蛇添足,掩耳盗铃之举。不但让高滔滔的声名有损,而且,这个理据也是对华夏儒家传统理念三纲五常的破坏。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子为母纲。 哪怕高滔滔是赵煦的祖母,也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司马光以这个理由废除新法,无论如何都站不住脚。 蔡道重新入京之后,就一直让人散布十六个字,‘以母改子,废除新法,割让四寨,讨好西夏’,这十六个字,就是保守派当政时期,在理论和实际当中,最大的破绽。 至于那些天灾,不论是哪一个皇帝在位的时候,都不敢保证就一定会风调雨顺年,年年岁岁大丰收。 既然在儒学理论上站不住脚,西夏国在占据了四寨之后,又一次出兵攻打洪德城,其实,保守派在西北军民和京畿地区的军民心中,名声早就扫地了。 所以,那些抹黑蔡道的话流言,不但没有市场,反而会被听到的百姓痛打一番。(未完待续) 第473 军器监的成果 所以,那些抹黑蔡道的话流言,不但没有市场,那些故意在汴梁城里散播流言的人反而会被听到的百姓们抓起来先是痛打一番,然后扭送到开封府去。 ‘废母案’的影响,反而没有朝着保守派所想要的方向发展,向某某也并没有赢得京畿地区大多数老百姓们的同情,甚至私下里谈论此事的也只是保守派底下来煽风点火的人,或者那些不怕死迂腐的保守派拥趸。 对于这些人,赵煦采取了两种不同的解决方法,第一种人,既然那么的忠心耿耿,只要是能够辨明其主子身份的,那就陪着他们的主子一家人都去西北和那些人做伴,替官家和合西夏国。如果找不出其主人的,文彦博就是如今整个保守派的党魁。 而第二种人,凡是被抓到的,或是被人举报之后查实的,赵煦既没有关押他们,也没有杀他们,更没有将他们发配到西北,而是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迁居到两淮去,那里有朔党的成员在当转运使,二是迁居到京西南路,那里有范纯礼作为转运使。 家财可以倒走,在京的宅子和田地就必须置换到上述几个地方。赵煦可不会给他们补差价。即便汴梁城里的物价更高一些。 在接任军器监三个月之后,蔡道也终于要离开汴梁城了。 在军器监,除了在原有的技术基础之上给出一些建议之外,蔡道没有给这里提供更多的新技术,只是颁布了几条奖惩办法,却将军器监以及其下属的那些兵器制造工坊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十几倍不止。 主要是三方面的影响,在造就了如今的成果。 第一个方面,是得益于大量的学徒出师,即便仍然还等着学徒的资质,可他们大多数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握一个单独的零件或者几个单独的零件生产,而自从进行严格规范以后,工匠们已经开始适应使用工具进行精确制作了。像是神臂弓这种零件繁多的器械,效率提高得就更多了。 第二个方面,是得益于工匠们自身待遇和生活的改善。蔡道对待他们,自然不像其他文官一样,如同对待畜生般使唤,蔡道一上任,便把那些自身不通技术的文官们全部开革出去,爱上那去哪,他一律不管。 开始的时候,有些工匠还是比较同情其中一些待他们还不错的文官,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在蔡道的管理之下,没用三天的时间,就彻底将他们置诸脑后了。 这是因为给蔡道干活太幸福了。 首先,就是就是他们的伙食得到了非常大改善,甚至于比那些新招募来的皂隶们的或是还要好。 开始阶段,不敢说顿顿有肉,起码每个人都能够吃到八成饱。 这个时代,每个人肚子里都没有多少油水,所以,蔡道也不敢保证让每个人都吃到饱,何况,一个人要是吃得太饱的话,势必会影响接下来的工作,他哪有时间让这些工匠们消食啊? 西北诸路还等着换装呢,而在南方招募的部队,由于没有武器用来操练,只能聚集在雷州那个地方进行屯田。 只等着蔡道管理的军器监生产出足够数量的新的兵器,西北和京中的禁军们换装完毕。蔡道他们才能从陛下手中购买这些‘二手货’兵器。当然,蔡道他们在收到武器的时候,还是要验货的,因为,元佑年间生产的兵器基本上都是垃圾。 有不少武器只能重新回炉。 这个地方,每隔两天,就会在免费提供的伙食当中能够看到荤腥,其味道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军器监以往的时候,只提供一餐的饭食,做出来的味道,蔡道尝过那么一丢丢,便立即让那个做出这些连猪都厌弃的食物的‘厨师’亲自尝尝,结果这厮自己都吃吐了。 看来,后世那种走后门承揽政府生意的人,其实是承袭于古代先辈啊。 所以,蔡道请来了重新招募了几个大师傅,不过,这些人做几个人的才还行,可要是做几百上千人的饭食,其口味自然还是达不到他的标准。 最后,他灵机一动,那几个应募的厨师中手艺不错,年纪也小的留下,蔡道将自己在蔡氏学堂中手艺不错的学生招过来,当老师,经过半个月的培训,这些老手在小孩子的指导下,终于厨师了。 而蔡道的这几个学生更是名声大噪,工部的沈括听闻此事之后,理解将蔡道的这几位学生延请到工部,当起了不入流的皂隶。 虽然地位不高,可待遇不错,蔡道自然也是乐见其成。毕竟,这几个学生也是那些家中贫苦,学习文化方面的天资又不高,也就是在做饭上的天份不错。之前,就已经能够靠着自己的手艺,养活一大家子人了。如今,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他们自己和蔡道也觉得满足了。 其实,蔡氏学堂教出来的那八千名学生,除了跟着曾巩还乡的以外,其他人在京师之中还是很有市场的,男孩子,除了那些在道观和寺庙出家的之外,厨子、木工、等等工匠自己都已经能够独立作业了,要不是他们的年纪实在是太小,雇佣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相对于男孩们,那4000名的女孩子,就更受到追捧了,已经有超过000名的女孩子早早就定下了婆家。这个时代,女孩子出嫁都比较早,十二三岁成亲嫁人的都屡见不鲜。不过,他们的父母在听了蔡道的嘱咐之后,即便是定了亲事,也和婆家做了约定,十六岁的时候才能嫁到婆家去。 蔡道这个奇怪的规定,有个别家长没有在意,结果,即便她们在蔡氏学堂里锻炼下了好身体,其中有几个却也没有逃过生孩子这个鬼门关,早早地就逝去了。 而那些听了蔡道的话的人家,即便是在生产的时候,遇到了难产的情况,也都逢凶化吉,最终母子母女都存活了下来。 这半年的时间,文彦博和吕公著一直在打压蔡道在汴梁城中的信誉,可他说过的话,还是渐渐地在汴梁城中流传了开来,并且已经渐渐形成了一种风俗。 比如,那些家中并不是实在太缺钱的人家,即便定下人家之后,一般也都会把女儿养到十六岁,这才将女儿家人,而婆家也不再急着催促亲家让小儿女们尽早完婚了。 这一点,也要归功于张商英。 他是依照蔡道的方法和嘱托,带着自己的弟子和学生们在汴梁城中做了大量的工作,忠实地记录了很多有关于婴儿出生率、存活率以及与女子生育年龄之间关系的统计。(未完待续) 第474 将星云集 张商英是依照蔡道的方法和嘱托,带着自己的弟子和学生们在汴梁城中做了大量的工作,忠实地记录了很多有关于婴儿出生率、存活率以及与女子生育年龄之间关系的统计。 并且,他还将这个统计结果宣扬了出去。 本来,蔡道是将这件事拜托给苏辙去做的。可惜,苏辙却早早的回蜀中办学去了。 晚婚晚育,在汴梁城中已经慢慢形成了一种良好的风气。 不过,有一点让张商英很是憋闷,因为,他即便做得再多,最终的结果还是再为蔡道宣扬名声。毕竟,这样的推论是蔡道先说出来的,而且,统计的方法也出自蔡道之手。 …… 第三个方面,就是计件工资这一工资制度了。 只要是手脚麻利,制作的东西质量控制不错的,即便是初级学徒都有可能比一个慢性子的匠师拿得还多,甚至有极个别的快手一个月的工钱比有些匠师加上基本工资拿得还多。 这就极大的鼓舞了学徒们的积极性。 不过,蔡道在发现这一现象之后,召集了所有工匠们谈了一次话,因为这三月之中,工匠们的任务并不是赶工期,而是匠师们磨练自己的手艺,新来的学徒们学会更多的手艺,特别是这些新来的学徒,他们还年轻,学会更多的知识,这才是他们立足之本。 不能为了追求金钱而舍本逐末。 当然,那些家中贫困,无以养家的学徒,蔡道也不会阻止他们,可凡是都一个度,一个月之内将家中所需的银钱赚足,接下来的时间就要学习更多的手艺。 因此,蔡道还让自己的一个学生在闲暇时刻教会了这些年轻而愿意学习的学徒们数学,数学在测算家中日常生活费的饮用,以及自我在军器监里的时间调配。 三个月后,工匠们和学徒门的定级考核正式开始,可蔡道却在这个时候,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这一次,蔡道并没有带着花兰溪和路芒。 他身边除了蔡桶和蔡板之外,就是原来太行寨的两个寨主,谢飞豹和史二奈,以及整整十海船的兵器。 岭南的征兵工作早就完成了,如今,郭忠孝正带着狄安和他们自己的两个侄儿在雷州屯田、练兵。 蔡道当然有更先进的练兵方法,可他并不打算将这个方法散播出去,而且,大宋将门自有一套练兵的方法,比不会比其他国家逊色多少。 以往,大宋国的军队之所以会胜少败多,根本兵源的素质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在地位和待遇如此低下的情况之下,大宋西军几百几千人的不多就敢和西夏国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部队硬拼,即便是婴城自守,可双方的军事人数相比,也早早就超过了孙子兵法中十则围之的比例。 原因有很多。 不过,在对大越国征讨的过程中,死了十几万的部队,根本原因就在于,宋神宗硬是让郭奎将北方的禁军拉到大越国那个鬼地方去打仗。 那个时代,北方人根本就不适应南方炎热的天气,而且,军队里面缺医少药,生病的士兵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这才导致郭奎虽然胜了富良江之战,却不得不放弃收归汉唐故土的打算。 而蔡道这次除了自己手下之外,没有带北方禁军的一兵一卒。用来进攻大越国的士兵全都是从广南东路和广南西路招募而来的。 南人脆弱,这也是相对而言的,相比于粗壮的契丹人和党项人,南方的士兵见到这样的对手之后,也许连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可是,大家同在南方,宋人又怎么会惧怕大越国的士兵呢? 之前,在定下计策,确定了征讨大越国的将领人选,郭忠孝即刻领命,和狄安一起乘船到了雷州。 和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狄咏的儿子狄定,郭忠孝两个早逝兄长的长子,郭恕勇和郭恕敢,以及这个时代的‘杨家将’杨继忠和杨怀文父子。 如今的整个杨家之中并不是没有真正有本领的武将,可余下的那些人也就只是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武夫而已,比较起杨家前三代,实在是差得太远,根本就没有演义中杨家将四五代将领的胆略和眼光。 至于传说中的穆桂英,蔡道如今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成了花狻猊的老婆了。虽然蔡道没有这个位穆老寨主的女儿见过面,但是已经神往很久了。 不用禁军就敢去征伐一国。其实,不光是杨家如此,就是汴梁城中很多武将世家也并不看好蔡道此次的南征之战。计策再好,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做再多的努力和准备,也是枉然。甚至大部分人都认为,蔡道此次出兵,很有可能会兵败身死。 所以,在经过了初期的诱惑和狂热之后,大部分家族都冷静了下来。 比如这一次,除了曹潘两家之外,其他京城之中武将世家派来的只是一些个虾兵蟹将,就连一个庶支的子弟都没有派过来。 曹家倒是派了曹国舅的一个嫡孙跟着蔡道一起来了,曹虎那厮居然有恐水症。他这个样子,除了守城战之外,即便是在陆地上,也没有多大的成就。 而潘家来的人却只是嫡支当中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庶子,听闻也是这个庶子自己请缨而来。 不过,经过蔡道试探之后,这位名叫潘雄青年,也就比蔡道年长一两岁而已。身体长得非但不‘雄’,反而还瘦的跟个鸡崽子似。看似一阵海风就能把他吹下船去。他一点也没有乃祖的风范,文不成武不就,为人还有那么非常的死板。 他身上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听话。 在蔡道的面前,他居然一点都没有世家豪族,顶级子弟的架子。就冲这个,蔡道还准备栽培一番这个潘雄,不过,前提是他能在旅途中,承受住蔡道非常严格的考验。 整个海程当中,除了睡觉,潘雄就一直被粗重的缆绳牢牢的绑在甲板上,任由海风和巨浪的洗礼。 世家大族的子弟,即使是庶子,自小也是锦衣玉食的,所以,很少有意志坚定,能够吃得了苦的子弟。蔡道这么做,就是要磨练他的意志力。 听话和死板,有时候并不是缺点,用得好的话,反而能够成为巨大的优势。 开始的还是,潘雄当然是无法适应的,吐得是稀里哗啦,几乎将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蔡道倒是没有克扣他的饮食,可潘雄开始的时候,有食欲吗? 就是旁人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开始影响自己的食欲了。 好在,西军当中的在职将领不乏魄力十足之辈,好几个比较出名的将门,都派出了家中的子弟前来给他助阵。看样子是准备不遗余力的大力支持蔡道的这次南征之举。 折家自不用说,派来领军的人居然蔡道的徒弟折可大和那个姑姑折文芳。 种家和姚家派来的是,后世的名人姚平仲,种朴。 还有一对姓刘的年轻将领,蔡道并不认识,名叫刘道敬和刘道仰。蔡道一打听,这才知道,这对年轻的兄弟却是和他居然有些渊源,他的祖父就是当年五路伐夏中威名赫赫的刘昌祚,不过,这位老将军在元佑年间已经过世了,他们兄弟二人的父亲却较为平庸。也正是,蔡道和刘家之间的渊源,刘昌祚的儿子这才将自己的两个嫡子派到了蔡道的麾下。 姚平仲的大名,蔡道记忆当中依稀有些印象,这位在徽宗末年成长为一员大将,可惜的是是,在和金军对阵的过程当中,他好像是率军准备偷袭金军,却被金军打了一个大埋伏。最终,他自己一个人倒是逃出生天,可同他一起去偷营的将领和士兵却落得一个全军覆灭。 后来,传闻当中,这厮居然还能够修道成仙。 所以说,中华古代的神话传说当中,也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像申公豹那样的,居然能够成为财神。 这个种朴自然不如种世衡和种世忠出名,蔡道也不知道在原来的时空当中,种朴将于绍圣二年会在与吐蕃人的战斗中壮烈牺牲,而引发这场战争的人就是王吉的父亲王赡。可是,在这个时代,种朴出生之后,就已经自带光环了,因为他可是种谔的长子啊! 按说,以他的品级,是不应该被派到南方的。很有可能,种朴这就是那个赵煦放在名面上监督蔡道一行人的监军。对于,这一点,蔡道是早有预料。他和狄安实在是太熟识了。 如今,即便是龙游蔡家制造出来的海船,在海上航行的速度也是非常迅捷的。(未完待续) 第475 抵达雷州 如今,即便是龙游蔡家制造出来的海船,在海上航行的速度也是非常迅捷的。 一个多月之后,十余艘大船,满载着各种兵器和无数的物资,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雷州。 本来,南征练兵的基地是可以选在琼州岛上的琼州、昌化军和吉阳军,这三个军州之一。可是,在知道着三个军州的具体地理位置之后,赵煦却否决了蔡道的这个意见。 即便这三个地方于大越国的天气最为相似,可赵煦否决的时候,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蔡道自己都说了,他已经征服了倭国的一座半大岛,这让赵煦如何放心将琼州交到这些武将的手中。 可陆路边境上,邕州和钦州离边境太近,而廉州和钦州的海路也极易被附近大越国的密探和大宋国内的宋奸探知,一旦走漏了消息,对于吕惠卿实施进攻形防御策略的计划就非常的不利了。 因此,蔡道特意选择了雷州,在琼州海峡以东的地区,这里有大片未被开垦的土地。 郭忠孝到达此地之后,便把在广南西路征兵的事宜交给了自己的两个侄子——郭恕勇和郭恕敢,反正有吕惠卿看着,这两个欠缺经验的年轻人,还折腾不出什么大乱子。 而广南东路征兵的事宜,郭忠孝却委托给了狄安,杨怀文从旁协助他。 而杨继忠则辅佐郭忠孝,在雷州着手建立练兵和屯田的基地。 …… 从开始的痛不欲生,痛骂蔡道的十八代祖宗,接着就是彻底的顺服,到最后,抵达目的地雷州的时候,潘雄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虽然身上还是那么二两肉,可但凡见过他的人,都能看出如今的潘雄,这个人的精气神十足。 相反,从汴梁城开始上船还神采奕奕的曹豹,如今却变成了蔫豹。 谢飞豹和史二奈也就比旁人强上一点,他们虽然在元佑年间也分次做过海船,出过海,可像这一次在海上行船几千里,还是第一次。 相反,太行寨以前的二当家尤飞熊和三当家杜猛虎,却像是天生的海上骑兵,如今,整个四国岛早就被他们二人平分了。在蔡道的海上战船离开之后,他们还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天皇派来的征讨大军。 蔡道一行人受到了郭忠孝等人的亲切接待。 郭忠孝,人如其名,虽然对这场一点没有把握的南征之战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也不认为眼前的这个道士能够真得完成自己父亲未曾完成的事业。 蔡道看得出来,对方虽然表面上看着客气,可眼神当中,却已经显露出了不信任和轻视的的目光。 不过,蔡道一点也在意对方的这种态度。 谁让他是官家亲自实际指定的三军统帅呢? 这话可是当着郭忠孝和其他将门家族家主的面说得。 何况,蔡道此次出征,除了脚下的雷州土地之外,大宋朝廷可以说是分文未出。不论是这十几船兵器,还是已经招募回来的岭南脆弱的士兵,都是蔡道和那些将门出的钱,他们郭家可是未曾投过一文钱。 说得实际点,这支队伍其实就是蔡道自己花钱雇佣的私军,而且,蔡道如果能够真得攻下升龙城的话,一定向赵煦做出了承诺。 城中属于皇室的所有财物都会讲给郭忠孝控制和掌管,蔡道绝对不会在里面分一本羹的。 而且,将门当中,郭家是唯一一个响应了赵煦迁居令,却将整个家族迁居到荆湖南路的武将之家。 各人都有个人的选择,何况,还是一个大家族。 对郭家这样的选择,连赵煦都尊重了郭家的意见,特旨特办,准了国家的这个请求。 众人寒暄之后,蔡道便问了一下情况,征兵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广南西路那里,有了吕惠卿的协助,郭恕勇和郭恕敢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半月就招募了一万名还算是比较精壮的士兵。 倒不是他们两个能力有多强,而是,吕惠卿似乎早就料到,蔡道还会在他的治下再次征兵,未雨绸缪之下,他自己多招募了五千。 之所以,在广南西路招募这点人手。 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地方先后在仁宗朝和神宗朝经历了侬智高叛乱和大越国进攻,兵火过后,广南西路百姓不但财物受到了极大的损失,更是有无数的无辜百姓惨死在战火之中,特别是大越国那次突然的进攻,不但屠了邕州城,还将邕州附近数万百姓掳掠到了大越国。 而另外一方面,吕惠卿也还需要留下更多的士兵,用以守卫重要关卡,防止大越国边将再次入侵宋越边境。说起来,他那边的压力其实比蔡道这里还要大。 毕竟,在海上,蔡家如今的战舰还真没有怕过谁。即便是蔡道乘坐的这艘涠洲岛号战舰,在郭忠孝他们看来,已经惊为天人了。可这艘战舰死十年前出品的淘汰产品了。 这可仍然比大宋国最先进的战舰大得多。 而狄安那里也是超额快速的完成了任务,两个月就招募了两万五千精壮,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狄安能够做到这点,根本就没有发挥自己的实力。广南东路的百姓一听说是运财童子蔡道代替皇上在这里征兵,报名的人蜂拥而至。 结果,要不是狄安特意设下了标准和限制,他带回来的精壮会更多。 经历了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训练,这三万五千精壮具体的作战能力,蔡道一时半会还看不出来,可是,他骑着马巡视了一边新进开荒的土地,却非常的满意。 看来,金钱那个死胖子前期的工作做得不错。雷州这里沿海地区,如果能够耕种水稻的话,当然还是种植水稻,可如果在内陆的确,不适宜种植水稻的耕地,蔡道则派人大范围的兴建牧场,因为,想要让这些刚刚脱产的农夫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让这些农夫们先吃上肉,哪怕是猪肉,也是必备的条件。 随着武将和文臣世家们相继迁到了岭南,基本上都选择是广南东路,只有折家出人预料的选择了雷州。这当然是出自蔡道的建议。 若论关系,蔡道其实跟折家的关系最近。曹家除了曹国舅和曹虎之外,曹家的其他人都比较疏远蔡道,而狄家更是除了狄安一个人,其他人,也包括狄咏在内,和曹家采取了同样的态度。 究其原因,蔡道虽然出家入道,到底还是出身文臣世家,是蔡卞的儿子,蔡京的侄子。在武官们的认知当中,在关键时刻,蔡道一定会选择伯父和父亲那一阵营无疑。 将整个雷州打造成覆灭大越国的坚实进攻基地,并不是蔡道缺少粮食和给养,以及肉食,而是,蔡道不想就此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已经占据的岛屿。 夷洲岛自从三国时期,吴主孙权派人探索岛屿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皇帝下大力气,真正的探索过这个岛屿了。可是,这个岛屿真实的地理位置一旦暴露,势必会引起赵煦的猜忌,甚至是不惜派兵从蔡道手中夺取,因为,它离华夏大陆实在是太近了。 这么做,对于折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消息,所以,折家在这里投入的钱财、物资和人力一直都居于首位。折克行更是把他的儿子折可大派到了这里。 蔡道到来之后,也不会傻得去触碰具体的军事训练这一块。 不过,他还是吩咐狄安又从这三万人当中选择一批,大约也就是五千人左右,只要就是要训练他们将来和大越国人在靠近丛林地区厮杀。 这个时空,自然没有后世那种精通丛林作战的特战精英,可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行家里手。比如,在岭南这里,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以及周边的确习惯于山上生活的少数民族当中人,都属于这一类人,其中肯定有高手。 蔡道打算用重金来延请一些,让他们训练挑选出来的精壮。 元佑八年,也是绍圣元年,元月的时候,太皇太后高滔滔驾崩,又因为大雨的关系,蔡道在白云观里躲了大半年,这才在八月中旬进京,之后,又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连同军器监的三个月,再加上蔡道在海上寒心了一个多月。掐指一算,眼看着就要临近新年了。 剩下的,蔡道就一直一个人在琢磨,究竟应该什么时候开始进攻?(未完待续) 第476 何时进攻? 剩下的,蔡道就一直一个人在琢磨,究竟应该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这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治问题! 如果能在新年来临之际,就拿下升龙城的话,对于赵煦来说,他光是从军事层面上就坐稳了自己的位置。 之前,蔡道在和京城里皇族和武将世家谈判的时候,虽然大家表面上都答应的挺好,可是,蔡道却是十分清楚,那其中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不愿意舍弃掉祖地,将家迁到哪怕是荆湖南路,因此,他们肯定会敌视蔡道,甚至是敌视赵煦。那里在他们看来,还是蛮夷和瘴气遍布之地。 比如,高家,作为汴梁城中排行第三的老牌武将世家,蔡道因为太皇太后和高遵裕的关系,唯独就是没有叫上高家。对于这点,即便高家心知肚明,却也愤怒异常。 而政治层面上,起码,小皇帝完成了仁宗和神宗都没有能够完成的壮举,仅此一点,就够整个汴梁城中的百姓们欢喜鼓舞的了。 何况,如果这个时候出征的话,还会牵动另外一个国家的神经,它就是西夏国。 当初,仁宗朝侬智高叛乱的时候,其背后就是大越国。而那个时候,大宋军地先后在西北地区遭遇了西夏国的重创,这才引起了侬智高的轻视,和大越国的觊觎。可这次反叛,未尝没有李元昊特意派人到大越国和侬智高这里推波助澜的可能。 而神宗年间,那次大越国主动入侵,一方面,大越国国主先后打败了占城国和打理国,夺取了不少的领土,自然有些膨胀,而西夏国那位梁太后也有可能暗中派人在边境上挑拨两国的关系。史书上记载,大越国入侵,是岭南人徐百祥将宋神宗采取强硬态度应对宋越关系,解读为大宋朝将要恢复汉唐故地,并将之泄露给了大越国的国主。 这个徐百祥究竟是何人,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当了宋奸的。史书上却并未记载。 所以,一旦宋朝进攻大越国的消息传到西夏,那位小梁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自以为是的机会。即便是,西夏国的消息没有那么灵通,赵煦还是会择机将之泄露给西夏国。 大宋国进攻一个国家,能不动用手中的禁军吗? 若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上一次,郭魁进攻大越国的时候,动用的可是大宋朝整整三十万大军。 可是,这一次领军的却是郭魁的儿子郭忠孝,即便是小梁太后也清楚,相比于熙宁和元丰年间的宋军,进过元佑这八年的折腾,大宋朝禁军的真实战力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 郭忠孝,如果不是郭魁的儿子,谁又会知道这个人呢? 要知道,郭忠孝之前最大的官职也就是个承事郎,居然还是个文散官。 小梁太后若是得知赵煦居然派这样一个人领兵,也只能说,如今的大宋朝,人才凋零,只能寄望郭魁的名气和威望,矮子里拔将军,这才挑选了郭忠孝。 何况,西军那里连续失去了司马光割让的四个磐堡,以及赵煦刚刚继位,为了边境上的短暂和平而割让的洪德城,使得西军在战略态势上,处于不利地位。 特别是章楶辖下的环庆路,环州前面已经毫无屏障,只要西夏国大军一出,就能立刻包围环州城。环州城里,很有可能连求援使者都派不出去。 何况,神宗朝里那些骁勇善战的战将,大部分都已经过世了,而残存的那些,老的老,小的小,除了章楶和折克行以外,都是名声不显。 其实,西夏国和大宋国如今都希望对方先动手。 可因为大宋国境内连遭天灾,所以,大宋国主动进攻的***并不是很强烈。 虽然立即进攻有这么多好处,可弊端也不少,而且,一旦处置不好的话,还可能引发更大的问题。 比如,吕惠卿并没有像历史上所记录的那么有能力,而且,延州那里毕竟和桂州治理不同。 另外一个时空当中,吕惠卿在延州府是挫败了几次西夏国夺取延州府的企图,可是,西军本来就是精锐部队,领军的将领也大多数都是身经百战。西军虽然没有多少机动部队,可同西夏国的军队一样,都已经适应了西北苦寒的天气。 而这一次,广南西路招募的精壮大多数原本就是农夫和渔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战争。 一旦大战爆发,靠着这些新招募而来的精壮,吕惠卿即便想要稳稳守住边关不失,别说是吕惠卿,就是蔡道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再一个,蔡道还担心,那个小梁太后突然发疯不去进攻环庆路,而是去进攻其他几个地方。大宋国的君臣肯定会因此而失眠的。 一方面,很有可能汴梁城中已经有西夏国的细作,甚至是保守派的大臣,将环庆路的虚实透露给了西夏国。 而两外一个方面,环庆路周边的两路——鄜延路和泾原路。特别是泾源路,那里的情况就非常吃紧了。要知道,泾源路的定海神针,那位被西夏军敬畏为箭神的刘昌祚早在元佑四年就已经过世了。小梁太后要是真的发疯的话,泾源路其实是最危险的一个地方。 鄜延路有延安府支撑,西夏国即便顷全国的兵力想要那些这块硬骨头,非常的困难。 河东路有折家这个定海神针在,自然无需担心,而且,经过元佑八年中经济的大力发展,今时今日的府州城早就已经不是历史上原来的那座府州城了。 不仅从原有的基础上,向南扩充了一倍有余,而且,府州城内如今聚集了大量的精壮劳动力,一旦发生战事的话,这家人就可以从中挑选一批用来守城。而折家真正的精锐则可以用来进行反击作战。这就是折家和蔡道一直交好的根本原因。 因为,蔡道即便隐居到土匪窝当中,就已经能够帮助整个折家稳固住了府州城的防御态势,而且,还是他的一言惊醒了折家,让折家利用和鞑靼人之间的交易,换取回来了数量不菲的马匹和大量的羊群。 如今的折家军,上到将领,下到一般的十足,几乎每天都能够吃上一顿羊肉。所以,天下间大宋朝之中,精神面貌和身体状况最好的士兵就是折家军。 当然,如果是不和蔡道的手下比较的话。 如果拖延到明年在禁军的话,势必会大大拖延了蔡道自己的计划,而且,进攻计划很有可能泄露出去。 而且,这个选择也只能由蔡道自己来做。(未完待续) 第477 军事会议 因为,除了蔡道之外,其他人并不能够对双方真实的军事实力,做出一个比较公正、合理的判断。 比如,攻打升龙城,在其他人看来,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攻破城墙。而且,是攻破这座大越国最坚固的城池,仅仅靠着如今招募到蔡道定下这三万人的数字,也许连升龙城里守军的零头都不够。这么做,蔡道根本就是狂妄到了没边的程度。 可只有蔡道自己和他的亲信手下才知道,也许还应该加上狄安,升龙城在蔡道的面前也就是窗户外面糊的那层挡风的白纸而已,一捅就破。 是不是应该立即进军,这是的确是一个影响比较大的问题。 到达雷州之后,蔡道精神恍惚的想了整整一天,夜晚睡觉时也是迷迷糊糊的。可是,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却觉得精神头出奇的好,一直没有想通的东西也很快想通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又顾忌那么干什么。 现在、立刻、马上出发,目标直指升龙城! 想到,就要立刻做到。 于是,蔡道立刻召集众将,召开军事会议。 “诸位,贫道决定,立即召集军队上船,今日就启程进攻升龙城!”蔡道不等众人缓过神来,就直截了当地宣布道。 这下,可就炸了锅了。 他的这个突然决定立即招到了所有军事官员的反对。 “蔡道长,此时不妥。这些精壮刚刚才招募不到两个月,连新兵都算不上。他们除了种植了一季水稻之外,根本就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军事训练。如此仓促进军,你这是在拿这些无辜精壮的性命开玩笑,在拿我等的性命开玩笑。我即便是个名面上的主帅,也坚决不会同意你这样的乱命的。” 郭忠孝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是蔡道早有预料到的。 可蔡道不是郭逵,而郭忠孝也不是赵卨。 吕惠卿也不是苏缄更不是沈起、刘彝那两个蠢货。 这一次的南征,既然不会用到禁军的一兵一卒,所以,赵煦便很大度的给了蔡道非常大的权限。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任何人都不得反对蔡道的任何决定,文臣武将可以选择不参与此事,但绝对不能向赵卨那样在进攻的时候,在一旁掣肘军事行动。 种朴这个时候也开口了:“蔡道长,我想在座的诸位肯定是都持着反对意见的。原因很简单,这是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新年了。先不论新招募来的精壮是否已经形成了战斗力,但凡是有常识的人,了解一点对方地里天气的人都知道,大越国一旦到了四月份便会进入无休止的雨季。甚至有的时候,这个时间点会提前到三月份中。就是我这个之前从来都没有到过南方的人都曾经打探过这方面的消息。” “不错,蔡道长,这些新招募而来的精壮虽然也生活在岭南,可是,要让他们在无片瓦遮头的情况下进攻升龙城,这根本就不现实。”杨继忠说道。 …… 等到大家发表完意见,唯独就是狄安一直没有说话。他此时正在综合地考虑大宋周边的情况,因为,他知道,攻打大越国,可不单单是关系到两国生死存亡的,如果此次进攻僵持不下的话。宋越边境上布下的重兵就有了两个选择。 第一、就是立即班师还京,这样就可以把这则三万五千人临时组建的军队包了饺子。 第二、就是立即挥大军南下,攻进大宋境内。 因为,大越国的皇帝和边将都会和他们做出相同的判断,宋军这一次只靠着这么点人,在雨季将来来临的时候,出兵攻打升龙城,无异于莽夫之举。这样的话,即便对面的吕惠卿能力再强,想在上任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彻底整合完整个广南西路,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这一次,无疑就是拿下大宋国广南西路,甚至是整个岭南地区最佳的时机了。 于是,边军趁机大举进攻宋朝的边关,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了。 虽然这次进攻,大越国失去了进攻的突然性,可是,凭借着士兵的数量优势,以及大越国一方的军队更强的军事经验和能力,想要打下广南西路,可能性很大。 那之后,等到大宋国派禁军想要夺回岭南,也比较困难了。乐观的估计,那个时候,大越国的军队已经控制住了五岭的关口。 可能性很多,狄安却想到了更多,这些情况,以蔡道的聪明材质,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可是,他偏偏刚一到雷州,第二天就准备急着进攻大越国,到底其的目何在呢?狄安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 打仗最让要靠武将去冲锋陷阵,眼前的武将自然并不害怕打仗,可是跟着蔡道去打一场非常明显打不赢的战争,这就谁也不会愿意了。 那个时候,蔡道总不能就带着谢飞豹和史二奈去攻打升龙城吧! 可是,这两个家伙和这边新招募的精壮,彼此之间都不认识,更何谈信任的问题。就是他自己也同样有这样的问题。 即将到来的雨季,和坚固的升龙城,这对于眼前的宋军来说,可是两个极为致命的条件限制。 “各位,先静一静,贫道听完各位的话,之后,总结了两点你们认为的困难。 第一、就是即将到来的雨季。 第二、就是如何攻破升龙城。 总结的话,可是,如果贫道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攻下升龙城的话,那即将到来的雨季不但不是我军的阻力,反倒成了我军的动力。这话没有问题吧?” “你的话没有问题。可是,蔡道长,你凭什么就认为……”又是郭忠孝第一个站出来诘难蔡道,却被蔡道粗暴地打断了。 不是蔡道不给他面子,而是他想要问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在点子上。 “诸位将军,现在你们感受到了当初郭逵将军率领大军出征,却不得不受到赵卨掣肘的痛苦了吧!”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所以,大家都是沉默以对。 蔡道也觉得有些尴尬,便干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呵呵!所以,贫道在这里,要问你们两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478 进军,红河河口1 “第一、我军的水军能不能打败大越国的水军。 第二、你们能不能够击败从海边到升龙城沿途的守军!” 蔡道说完,静静地看着在座的各位将军。 就在这时,狄安突然站了起来,抱拳向着蔡道一拱手,说道:“末将领命!” 蔡道刚刚提起的那个关键点,狄安就猛然想起了十年前倭国那座所谓的肥前国第一坚城松浦城,在眼前这位道士面前,也就比纸糊的强了一些而已。 既然坚固的城墙不再是问题,那么其他的问题还算是问题吗? 何况,距离进攻松浦城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松浦城肯定是比升龙城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蔡道长此时也已经长大成人,因此,他身上的法力比起那个时候,肯定已经增长到了更强的程度了。 此时的狄安每每想到那雷电交加,闪电击破城墙和城门时候的壮观场面,一直到现在都觉得热血沸腾。更何况,一旦拿下升龙城,到了那个时候,大越国固定的雨季反倒成了宋军一方的保护伞。 在雨中,守城部队和攻城的部队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众将对于狄安突然同意出兵,都感到非常的突然,都错愕不已,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了。 可蔡道却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一听到狄安同意了自己的方案,便立即吩咐道:“史将军,你立即亲自通知金钱,让他在八闽、广南东路和广南西路沿海地区征集民夫。蔡板,你立刻通知船队,立刻派快船,让他们在这三处地方搜集或者租用尽可能多的海上运输船。” 说完,蔡道在暗中却是冲着蔡板摇了摇头。 蔡卞一见就了解蔡道的意思,就是让他还要转告去通知的人,蔡家在夷洲岛上的战舰坚决不能动。 “狄将军,立即开始行动。中午之前,贫道就要出发。开始的时候可以沿着海航航行,一旦穿过琼州海峡,便立刻沿直线向红河出发。半路上凡是晕船晕得非常厉害的精壮或者将领,一律让他们在半路上下船。对了,还有你们,愿意去的,就立刻行动,不愿意去的,贫道也绝对不会勉强你们。” 说完,蔡道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蔡桶和谢飞豹就离开了议事的大帐。 这个时候,那些一直想不通的将领自然就把狄安给围了起来。 “贤弟,你怎么傻了,怎么能够答应他这个要命的决定呢?”还是郭忠孝先开口问道,他虽然比狄安年长许多,可两个人的辈分却差不多。 狄青可是比郭逵早一代的名将啊! 狄安淡淡地回答道:“刚才蔡道长说得并没有错。末将只能说一句话,攻破城池事,对于蔡道来说是十拿十稳的事情。问题是我和你们能不打败沿途的守军,要是大越国敢出城作战的话,我们又能不能靠着这三万五千刚刚接受了不到两个月军事训练的精壮,打败那些出城的对手呢?” 狄安的话,已经算是回答了郭忠孝的问题,可核心——蔡道究竟如何在很短的时间里攻破城池,狄安却没有详细说明。 去,很有可能是去送死! 可狄安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再不去的话,那就是主动认了怂。 这就和他们不远千里而来的初衷完全是背道相驰。 当然,这里面要排除掉郭家的叔侄三人。因为,郭忠孝是蔡道举荐,而赵煦亲自允准并任命的南征表面上的统帅。 在任命的同时,赵煦也做出了承诺,即便是此战败了,罪责自然是蔡道的,跟他这个统帅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赵煦还明言,之所以会选择他这个文官当表面上的统帅,那还是狄咏脱不开身,且有借其父郭魁威名的原因。 没奈何,众人只能先按下心中的疑问和担心,一起整顿队伍,立即上船。 武器和军事物资此刻都还在船上没有来得及卸船,这样也就省掉了来回折腾的麻烦。 在午时临近之前,大部分精壮都已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巨大的海船。 从汴梁城出发的时候,蔡道就已经准备的很充足。他此次带来的海上运输船,即便是在装一倍的士兵也是戳戳有余。 因为,大越国立国至今不到百年,可是,由于近些年大肆征伐周边的各国,所以,升龙城里肯定聚集了不少抢掠回来的巨大财富。 不说皇宫,就是那些将军和丞相的家中肯定也有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 此次船队中的船舶,有一些就是属于皇家今年从仙游县蔡家定制的海船。其目的就是为了将大越国皇宫里的巨大财富一分不少的扳回汴梁城去。 这就是赵煦以后有底气迁都的资本。 上船之后,郭忠孝向蔡道来禀报,三万五千名精壮,最终上船的人数只有三万三千九百九十九人。 数字倒是挺吉利,可这个数字也说明,此次逃离军营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嗯!”蔡道点了点头,说道:“向两路转运使传达命令,凡是抓住逃兵的,首功奖励一袹钱,而那些被抓到的逃兵全都发配到荆湖南路去,那里的老爷们正缺少免费精壮为他们耕地呢?吃了我的,拿了我的,还想不替我卖命?那就服一辈子的苦役吧!” “蔡道长,这……”对于蔡道的话,郭忠孝感到非常地为难。 广南西路转运使吕惠卿也许会卖一个面子给蔡道,可是,广南东路如今还没有转运使呢?因此,广南东路那些地方官会听蔡道的吗,特别是广州刺史吕大防,这个人肯定不会听蔡道的吩咐的吧? 这个可能性非常小,而那些逃兵逃走的方向,也是十之七八都逃往了广州。 结果,郭忠孝是猜错了,这些逃兵中超过九成的人,都还没有逃出雷州的境内,就被折家的人一一抓捕回来。 要知道,这里如今都是折家的迁居地了。 从这个方面来说,折家对地方的掌控力真不是盖得的。 而剩下那些不到一成的逃兵,虽然逃出了雷州,可他们最终还是被最不可能帮这个忙的吕大防亲自布置人手解决的。(未完待续) 第479 进军,红河河口2 吕大防虽然有点讨厌蔡道,可是在大是大非上一点都不糊涂。 大宋的文人厌恶武将,同时也蔑视那些大头兵,他们更加憎恶的就是那些聚众闹事、或者逃跑的逃兵。要知道,在唐朝末年,藩镇割据的时候,就有不少是大头兵以下克上,夺取了一地的军权和政权。 因此,吕大防又怎么会坐视这些不安定的分子窜入到广|州境内呢? 于是,最终这些被吕大防抓到的逃兵,都被转到荆湖南路,做了那些京城里来的老爷们的奴隶。至于那些折家抓住的逃兵,折家人都没有为此向蔡道讨取过赏钱,蔡道也就那些主动失踪了。 此时出征,乘船去的路上就要耽误大约十天左右的时间。 好在,蔡道船上的船长,都是在蔡道入京的这段时间里,把这段海路跑了不下十七八次,毫不夸张的说,只要除了琼州海峡,对准航向之后,就是闭上眼睛,他们也不会偏离航向,顺利抵达红河河口的。 这一路航行的非常顺利,海面上风力很小,但也足以让船队保持住航行的速度。 由于这次进攻,宋军这一方都准备得极为仓促,就别说大越国了。 当舰队抵达红河河口的时候,除了几艘小渔船之外,根本就没有见到一条类似战舰的东东。 蔡道是选择在黎明之前抵达红河河口,进入主航道的。 所以,在抵达大越国水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放哨,于是,宋军自进入大越国的一场战斗,就已经双方零伤亡而结束,顺道还捕获了大量大越国的水上战舰。 这些船,最大的楼船在蔡道所乘坐的旗舰面前,那也只是一艘‘小船’而已,何况,涠洲岛号两端的撞角上都包着一成铁皮。 这种布置,在这个时代,即便相同等级的战舰装在一起,受损严重的一方,也不会是涠洲岛号。只不过,经过十年海水的侵袭,这次作战之后,蔡道就打算将自己的这第一艘旗舰退役,到时候,在夷洲岛临时修建一座博物馆,暂时将这艘战舰安放在其中。 也正是看见这艘战舰的原因,大越国的水军这才没有人做出任何的抵抗。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谁敢呢? 这不光是大越国水军将领和士兵们的想法。 就是蔡道率领的这支宋军和将领们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还是除了狄安,因为也只有他最清楚,脚底下的这艘战舰其实也就是淘汰产品了。 蔡家,不,应该说是那间属于蔡道的、谁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的造船厂,肯定已经能够造出规模更大,速度更快,战斗力更强的海上战舰。 这不单单是狄安的猜测,他还从那些船长的眼神里看到了对其他人在看到涠洲岛号时,那副被震惊模样的蔑视。 这些船长都是蔡道安排来的,肯定也都是他暗藏势力的手下,自然也都见过狄安猜测中的新式战舰。 经过严格排查和审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支水军队伍当中,居然还能够逮到了一条大鱼。这条大鱼是这支水军的主将,姓李,他居然是李常杰的之子。不,应该说是李常杰的弟弟李常宪的儿子。 这里,蔡道犯了一个没有常识的错误,他一直以为李常杰身为主将,应该是个男人,没想到这厮居然是个太监。 在知道这个情况之后,郭忠孝即便是个文人,当场就想把这个李忠顺给活剐了。 要知道,熙宁大越国入侵宋国的那场战争,大宋国最恨的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大越国国主李乾德,第二个就是这个李忠顺的伯父李常杰,而第三个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徐百祥。 可见,他能够排在国主之后,大宋国人有多么恨这个李常杰。 不过,蔡道却站出来阻止了郭忠孝。 没有比利用越奸来对付大越国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况且,宋军中除了大越国升龙城以外,几乎是对这个国家两眼一摸黑,即便攻进升龙城,除了皇宫之外,其他重臣的府邸根本就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而且,蔡道将来对待大越国众臣的时候,也不会采取一刀切的手段来降服对手。比如,那些当初那个所谓的仁宗李乾德决定出兵进犯大宋领土的时候,肯定有朝臣进谏过他。 而这样的大臣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么这样的大臣就是蔡道留下来协助将来宋朝官员的助手了。 而且,蔡道也不会像大越国那样屠城, 那样的做法实在是太lo了。 李乾德,蔡道倒是想把他,以及他的全家都活剐了,可惜的是,赵煦在临行前还特意嘱咐,如果有可能,金亮保住他和他全家的性命。 蔡道能够猜到,小皇帝这是想用他全家在太庙献俘,并且祭祀先帝。既立了威,可以震慑邻国,又可以安抚百姓们的因为‘废母案’而产生的不安。 至于那些保守派的文官这下子可以彻底消停了。 那么,蔡道他们即便破城,也只能拿李常杰本人和他的全族人的性命,来祭奠那些被屠杀、被羞辱,以及掳掠中受辱和死去的广南西路百姓。 至于,大越国的百姓! 屠杀这种事,连禽兽都不如。 那么,他们就注定要做大宋国的奴隶。 就这么轻易地杀了他们,实在是太浪费了。 蔡道引发的大航海时代,势必会导致大宋朝已经饱和的人口会很快的大量流失海外。这是因为,即便蔡道怂恿赵煦收回了北方的土地,可南方的土地却变得更加集中,而且,有了辽国的耕牛,北方一户农民能够耕种的土地数目也会增加不少。 所以,想要弥补这个损失,就只能从外部着手,一方面大量从周边国家买来适龄的女子,许配给汴梁城中那些大龄未婚的禁军,以及其他各路找不到媳妇的光棍。让登州阿云的惨剧不再发生。 而那大越国的男人,蔡道也为他们安排好了去处。比如,河东路的那些煤矿,总之,以后,大宋国内的高危职业,除了士兵之外,将来就由大越国的男人做炮灰。(未完待续) 第480 进军,红河河口3 “喂,会说宋语吗?”蔡道拦住郭忠孝,来到近前,用脚踢了踢已经害怕的缩成了一团的李忠顺,问道。 “大……人,小……小的会说。”别说,这个李忠顺宋语说得还挺标准的,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而说得磕磕绊绊,他说得官话听起来比蔡道的官话要标准多了。 既然听得懂,蔡道便问道:“那好,贫道来问你,愿意死,还是愿意活!” 其他将领在旁边听着直皱眉头,不知道蔡道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得,这么一个谁是将领,虽然是李常杰的侄子,但肯定不受重用,不然也不会把他发配到城外。 水军将领,听着好听,可这个时代是陆军和骑兵的天下,水军也就顶多防卫一下强盗罢了。一年四季风吹、日晒、雨淋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贵公子应该干得活。 “大……大人,啊不,道……道爷,小的愿意活啊!”一听到蔡道的文焕,李忠顺如同捞到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蔡道的一条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回答道。 “那好,你先把手松开,不然看见贫道后面这位护卫没有,他要是把的双手掰断了,宋军可是不养活废物的。还有,你要是说话的时候,在磕磕绊绊的,我就让人把你的舌头给割了。”蔡道厌弃地看了一眼对方,威胁道。 李忠顺抬眼一看蔡道身后的蔡桶,吓得立刻松开双手,跪在地上不停地给蔡道磕头,嘴里面还一直嚷嚷着:“道爷饶命,……道爷饶命!” 好家伙,蔡桶如今长得太有压迫力了,如果有人见过深山老林中的黑熊的话,肯定能将这种凶猛的动物和蔡桶的长相联系到一起。 当然,前提是,蔡桶不与对方说话。 好在这里是船板,就算是再硬,木头原本也是有一定的弹性的。如果,放在陆地上,李忠顺这会都有可能把自己给磕晕了。 “好了,你既然想活,那就好办了。你将你自己知道的,从这里到升龙城的军事部署都说一边。”蔡道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听完蔡道的问题,李忠顺全身冷汗直冒,一方面是被对方的打算吓得,而另外一方面,他官卑位小,那里能够知道这样的事情呢?所以,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道爷,小的虽然是那个李贼的侄子,可并不得宠,如今只是一个水军的小头目而已。所以,您问得问题,小的是真得不清楚啊!道爷,你看还有没有问题,小的要是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蔡道对此早有预料,便给他派了一个任务,说道:“哟!文化课学得不错,还为道爷我跩开成语了。那好,以您的身份将前面的营盘全都骗开,这总成了吧!” 嘶! 旁边的众人一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蔡道的这个计策虽好,可对于李忠顺来说,这可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任务啊!一个不好,他的这条小命就会立刻交代了。 可形势比人强,李忠顺要是不答应的话,肯定会浮尸当场的。 当然,蔡道也不会一味的派对方去送死,冲着蔡桶一把手,做了一个脱衣服的手势,就见蔡桶二话不说,脱下了身上的步人甲,将甲内的一件内甲脱了下来,然后,便递到了李忠顺的手中。 “贫道也不是想让你去送死。你此去可以带上自己的心腹去,关键时候,他们还可以为你挡箭吗?而且,贫道给你的这件内甲可是宝家。近距离弩箭都不一定都能射穿它。而且,贫道这里就给你一个承诺。升龙城破之后,贫道可以允许你带着自己的手下保护好自己的家眷。宋军绝对不会出尔反尔,为难你和你的家人。 如果,你的任务完成的出色的话,大宋官家甚至会赏赐给你官职。怎么样,你要是不想去的话,贫道相信,这大营之中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人,肯定会不少。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假装答应贫道,然后带着人立即逃回升龙城,或者逃往他地,隐姓埋名。不过,你最好能够祈求上苍,因为,贫道一定会用重金来买下你这个大活人。到时候,你就是想死,也不容易啊!” 蔡道这番话,威逼利诱兼具,甚至把李忠顺能够走的路都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别说,李忠顺还真在心里打过暂时欺骗蔡道的主意。可是,蔡道如今这么一说,他还真得不敢这么做了。 “道爷,小的这就给大军引路。可要是军营死活不开寨门的话,小的也就无能为力了。还有,小的能不能再求道爷一件事。”蔡道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家伙居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起来。 于是,蔡道便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你胆子不小,要求可以随便提,但前提是你能够拿出足够的好处,来打动道爷我。” “道爷,小的是想,您如果……你肯定能够打下升龙城,道爷,那个时候,能不能也保下小的那些兄弟,以及他们家人的命啊!”李忠顺这次倒是把话说全乎了。 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家伙还挺重义气的,蔡道有那么一点小触动,不过,他并未直接答应他,而是问答:“人数多吗?还有,贫道虽然可以约束自己的手下,可城破之后,城中肯定会直接乱起来,那个时候人荒马乱的。就是我们不动手,你们的家眷也有可能那个死在乱兵和那些破皮无赖的手中啊!” 这种事,不用蔡道明说,李忠顺自然也心中了然,就是他的那些亲卫也明白。 他又给蔡道磕了一个头,回答道:“尽人事,听天命。真要是如此,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只要道爷答应了小的,小的就是死了,也一定要把引路这件事做好。” 就在大家都以为蔡道问完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诱惑道:“嗯!你有这个态度就很好。对了,你就没有还要想救的人吗?不过,不要忘了,贫道说得这句话,其中并不包括你们李家的其他人。” 蔡道说得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未完待续) 第481 升龙城1 李忠顺被蔡道的话问得有些蒙圈,既然都不包括李家的其他人了,那么他还想要救谁呢? “大人,夫人!”就在这时,李忠顺的一个亲兵突然喊道。 蔡道循声望去,在李忠顺的亲兵里面,这个说话的小子长得并不起眼,唯独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看见那位道爷盯着自己的时候,猛然把头低了下来。 “嗯!聪明,你既然敢给你的主子通风报信,而贫道也看见你了。小子,站出来报个名。”蔡道并没有生气,而是冲着他说道。 “小的,李狗子,并不是李大人的亲卫,而是他的随身根本。”对方无奈,只好上前了一步,老老实实地给蔡道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回答道。 蔡道听完忍不住吐了句槽,好吗,李狗子这个名字看来在亚洲也非常普遍。 李狗子的话点醒了李忠顺,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道爷,小的能否就一位朝中大臣一家呢?” “哦,你老丈人家还是朝中大臣?”蔡道问道。 李忠顺难得脸上一红,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忠心的李狗子替他的主人解了围,说道:“道爷,我家大人,要就的并不是他的老丈人,而是,前左丞相黎洪文一家。我家大人和那位黎大人家的一个寡妇私通了。” “哦,这位黎洪文为什么是前左丞相呢?那他现在官居何职啊?” 李忠顺见蔡道并没有深究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便主动解释道:“大爷,黎洪文如今还被关在刑部大牢之中。他家以前是黎朝的远亲。在圣宗……” 一听这个称号,蔡道就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弹丸小国的一个国主都敢用‘圣’字,李狗子连忙接着改口说道:“道爷,黎大人是李乾德他爹时候的宠臣,可是,后来,因为他坚决反对李乾德出兵进攻天朝。所以,其本人不但被罢免了官职,关进刑部大牢,这一关就是近二十年。” “这个黎洪文年纪很大吗?”蔡道有些惊讶了。 要知道,大越国是在熙宁八年入侵大宋国的,而距离今年只差两年,就接进了二十年了。而且,他还是前任皇帝的宠臣。蔡道不知道那个狗屁圣宗在位多少年,可却知道李乾德是英宗治平三年继位的。 这个李狗子就不清楚了,李忠顺接着回答道:“黎大人如今算起来,已经将近六十岁了。” “再换一个人吧!”蔡道笑了笑,接着说道。 李忠顺错愕地问道:“道爷,这是为何呢?” “因为,这个人就是你不求情,贫道也会保住他全家的。”蔡道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的话,你和你的那些亲卫将身上的衣服收拾收拾。便立刻出发。贫道今天就想亲眼见到升龙城。” 李忠顺自然是不敢耽搁,收拾完之后,立刻便在头前领路。 有带路党在前面,蔡道这一次算是找对人了。 李忠顺,他这个人就是再不得李家的待见,也还是李乾德宠臣李常杰的亲侄子。 但凡是带兵的将领都不得不卖个面子给他。 李忠顺找得借口也是无懈可击,他奉诏回京,身边只带着不到一百人的队伍,还骑着滇马。 这些马自然是蔡道提供给大军的。李忠顺身边除了十几个亲卫之外,其他都是从西军中特意选出来的身材和相貌没那么突出的骑兵。 于是,大部分的营寨都被宋军轻而易举的缴了械,中间也流过血,可被杀的都是大越国的将领。 没错,就是将领,在发现是宋军进攻营寨之后,不但是那些大越国的毛毛兵,就是大多数将领的亲兵都主动扔下了武器,眼看着自己的主将不是宋军的神臂弓在远处射杀,就是被李忠顺带着的人从背后砍死。 其实,自从富良江之战后,大越国的军队早就已经被郭逵打怕了。陡然在升龙府附近再次看到宋军的打扮,所有人都以为南边的边军已经彻底打败了。 就这样,在带路党的引领下,宋军未留一滴血便顺利的通过,并拿下了各个营寨。就是那些反抗了的营盘也没有成功逃走一个报信的探马。 …… 升龙城,也就是后世的越南历史名城——河内,在古代的称呼。 它位于红河三角洲的西北部,坐落在红河右岸和红河与墩河的交汇处。 这座城池的位置,无论是从越南的南方到北方,还是从内地到沿海,都是必经之地。 它的地理位置自然是十分重要,自从这里被建成一座坚固的城池之后,先是被称为大罗。还是唐朝高骈就任安南都护,收复交趾的驻所。 一直到黄昏时刻,蔡道站在涠洲岛号上,已经能够远望到升龙城城墙的时候,整个大越国上上下下都还未曾得到只言片语有关于大宋国军队已经攻入大越国腹地的消息。 其实,进攻的如此顺利,别说其他那些将领了,就是蔡道自己也完全没有预料到。 如今,就连郭忠孝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孩子真是奇谋百出。 不过,正因为,进军的实在是太顺利。 蔡道如今又一次面临困难的选择。 究竟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围点打援,吸引大越国边军回师救援升龙城, 还是,趁着明天凌晨时刻,派人偷偷潜入升龙城,打开城门,就此一鼓作气攻入升龙城呢? 其实,在蔡道看来,第一个选择无疑是最保险,而且伤亡最大的,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围城之后,即便是真得将大越国南边的边军吸引回来,也全歼了这支队伍。 不过,最终还是要蔡道亲自动手破开升龙城的城门。在闪电和炸药的一起演奏下,能够极大的震慑住整个大越国君臣和百姓。 可是,蔡道要变的这个戏法,就有被人识破的可能性,而狄安就是蔡道最为担心的一个人。因为他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了。不过,那一次的松浦城实在是太小,是轰鸣的雷电彻底掩盖了大筒的功劳罢了。 狄家对赵家忠心耿耿,即便是狄安在和蔡道相交的时候,都对他一直保持着一种淡淡地疏离感。(未完待续) 第482 升龙城2 而这一次想要攻破升龙城,那种四不像的大筒在这里就派不上用场了。 即便隔着还远,蔡道还是能够大致看清升龙城的轮廓。不愧是大越国的都城,城墙的高度不低,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安静祥和。 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蔡道乱入的话,这里还真是没有天敌的宝地。周围其他的国家,基本上已经被大越国打服了。 不过,正是这样安静祥和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之前并没有想到的问题。 此次宋军进军行动实在是太顺利了,升龙城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而且,这里又不靠近边境,周围又没有任何的强敌或者游牧民族,所以,即便大越国采取的是和大宋朝一样的军事制度,升龙城里的军队也同样非常多,可是,其战斗力和训练程度上,也在将近二十年后,转变的极为低下。 这一点,跟赵煦刚刚亲政的时候,汴梁城内近五十万的禁军状况一模一样。好在,在蔡卞和狄咏的努力下,如今的禁军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训练的时间也不够,可大多数都已经换为了精壮的青年。 而且,又因为蔡道的那个收回土地的建议,如今汴梁城内的禁军人数已经大大超过了仁宗时期鼎盛时期的八十万禁军的总数,达到了非常惊人的一百万。 这个数字是一点也不掺假,而且,如今再也没有那个武将敢喝兵血,而文官们也不敢再把这些禁军视如奴仆,使唤的如同猪狗一边。因为,蔡道亲自去见过八闽的前辈监察御史上官均,向他建议,以后察院应该多多关注京中禁军的状况。 大宋朝周边,特别是北方,强敌环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而且,失去了榆关和燕山,导致汴梁城无险可守。如果,禁军再向以往那样腐败不堪的话,事到临头,悔之晚矣。 当然,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即便朝中诸公在怎么努力,章惇他们的能力超过吕夷简,可想要养活八十万的禁军已经是非常吃力的。可最近赵佣收回的那些土地却解决了大问题。 一百万禁军当中,进过训练和层层选拔之后,大约只有二十万是常备精锐,而其他八十万却是屯田兵。 如今,整个京畿地区,除了保守派文官还硬把着手中的土地不放之外,就没有一个大地主。武将、皇室自不必说,连赵煦也把皇庄非给了这些屯田兵,而那些没有什么进士出身的地主也在杨畏的阴逼下,迫于无奈将手中的土地卖给了开封府。 杨畏采取的方法也极为简单,他还是从寿州刑恕那里学来的。而这个方法的源头还是蔡道。 即招募寿州那些没有签订长约的佃户,租种官田。寿州属于官府的土地不是太多,可没有签订长约的佃户也不是很多。对于那些签了长约的佃户,刑恕则暗中派人鼓励他们逃出寿州。 为了向皇帝展示自己的能力,刑恕把这个阴招不仅仅用在对付吕家的身上,还放到了对方那些没有在朝中什么权势的乡绅和保守派文官的身上。 刑恕的动静有点大,便让一直关注着他的杨畏侦知了刑恕所用的方法。于是,杨畏便同样在京畿地区如法炮制。 当然,如今大宋的疆域范围内,也只有寿州和京畿地区可以这么做。因为,除了知州和府尹,底下的县令也非常重要。如果县令硬顶着不干,那么,刑恕和杨畏的办法就算再阴毒,也奈何不了那些地方的乡绅和土豪。 而京畿地区的县令都是变法派中的年轻俊彦,对变法派有利,又能打击保守派文官的势力,他们自然乐于听杨畏的命令。为了彻底扳倒寿州吕家,赵煦不单单的是把刑恕派到了那里,寿州管辖的各个县县令的人选也都是有刑恕推荐的。 所以,百姓们没有足够备荒的粮食,而汴梁城中无法养活更多的禁军,这和高产作物之间从来就没有必然的联系。土地过度集中在极少数不需要缴纳赋税的人手中,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这一点,在整个北方,表现的尤为明显。不然的话,唐朝自安史之乱后,北方大批的农民都逃到了南方,也正是这个原因。 而且,王安石的将兵法,如同均输法一样,是唯二没有被恢复的新法。 在蔡道看来,更戍法才是真正的善法。将不知兵,那又如何呢? 如果京中的教头们平时就将禁军们训练好的话,那么即使轮到戍边的禁军到了边境,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用来守城的问题不大。而边境上的将领只需要保持三到五千人的精锐骑兵即可。 大宋朝就是再缺少马匹,也起码能够西军各路的主将凑够这些马匹。 如今西北四路,熙和路只有三千军马,而失去了兰州之后,熙和路防守的面积自然缩小了,防守的压力极大的减低了。 泾源路和鄜延路是五千军马,也只有环庆路,拨给章楶的有两万匹军马。其中一万五千匹军变被暗藏在长安府和环庆路交界的边境上,随时都可以救援环庆路。 这么算起来的话,非但西军的军费没有大幅度增加,战斗力还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而一直窝在汴梁城的禁军也在更戍的过程中,积累了经验,参与了实战。不再是没有见过鲜血的娘兵了。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让那些习惯了戎马生涯的将军变得贪生怕死,百战士兵们不是老死、就是病死,甚至哈有穷困而死。 反而如今升龙城中的大越国禁军都成了娘兵。 因此,这也就导致,如今蔡道还多了一个处于意料之外的选择——那就是在明日拂晓时分,宋军立即发起对升龙城的进攻。 不过,这样的进攻,即便入城内应的人能够如愿打开城门。 要是没有蔡道这个人的话,其最终伤亡的人数肯要比第一个选择要少。可是,如今有了蔡道的话,其最终的伤亡人数肯定要比第一的选择要多。 这是因为,蔡道选择正面进攻升龙城的话,大越国在初期肯定也会惊惶不安的。(未完待续) 第483 升龙城之战1 可在查探到虚实之后,大越国的军队肯定会派出大军出城迎战的。 在有骑兵的情况下,大宋的这支新军并不害怕大越国这些娘兵,而且,战阵上的伤亡也不会太多。 蔡道这次带来人人数众多的救护兵正是为此而准备的。 接下来,攻城的时候,一旦闪电加上炸药将升龙城的城墙和城门震塌,就会极大的震慑大越国君臣和百姓,瓦解其城中已经降低到了极点的士气。 而且,选择这二种方法,明日就立刻偷袭的话,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 蔡道此次带来的士兵人数实在是太少,完全没有办法防御住升龙城的三个方向。南城门外就是红河,有水军在手,所以,他并不怕自己要抓的人从这个方向逃走。 不过,两个方法各有利弊,蔡道又不想暴露出强力火药的秘密,所以,他决定还是将事情摊开来说,让所育人进行投票决定。 这也是蔡道第一次采取汇集众人意见的做法。 火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可真正被用于炸城和攻破城门的并不是在宋朝,顶多也就是火箭之类的武器。而霹雳炮,也就是大宋朝所谓的火炮妖道李纲守汴梁城的时候才在金军面前大放异彩。 至于震天雷,顶多也就是一个粗制滥造、还在雏形期的手榴弹。 召集众将之后,蔡道还特意将那个李忠顺也叫了进来。 蔡道将他的打算摊开来告诉了大家。 “蔡道长,末将选择第二种方法!” “……” “……” 众人虽然事先肯定没有互相商量过,可全都一面倒的选择了第二进攻升龙城的方法。 这一次,就连狄安也不明白蔡道此时心中的顾虑。 这么千载难逢的进攻方法,只要有点智商的,都会选择这个方法,这是毋庸置疑的。 “唉……!”蔡道一听众人的决定,还是长长地叹息了一生,说到底,这些人还是不信任自己能够轻松的攻破城墙,能够采用偷袭的办法,绕过坚固的城墙,这当然是大家最佳的选择。 蔡道没有辩解,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放弃这个如此诱人的战机。 他把其中的困难讲了出来,道:“此法虽好,但也有很大的隐忧。咱们这次带来的人数实在是太少,而升龙城里的士兵人数几乎已经达到了咱们的十倍。如果,李乾德和李常杰硬下心来,主动放弃升龙城的话,咱们这点人根本就拦不住想要逃走的他们啊!这样,一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隐患就非常的大。这样就真得好吗?” 的确是如此。 宋军如果采取第一种方法的话,手下的士兵如今基本上都是新兵,可队伍当中包含了超过一千人西军精锐骑兵,在场的诸将自然也就有了底气,并不担心打不赢对方。 可野战大胜之后呢? 正面进攻一座坚固的城墙,真得就有把握吗? 说到底,还是众人不相信蔡道能够轻易拿下城墙而已。 既然是这样,蔡道也就不再想坚持了。 剩下的就是要到了安排任务的时间了。 蔡道说道:“那好,既然诸位如此选择,剩下还是需要诸位将军们努力完成了。首先,贫道准备采取围三缼一的方式奇袭升龙城。 因为咱们手中的兵力有限,所以,贫道准备放弃西门,如果李乾德想要从这里逃走的话,可以任他离开。 狄安将军,你率领全部骑兵在升龙城的东北方向休息,一旦李乾德从东面或者北面,两个方向潜逃的话,你就立刻帅骑兵迅速能冲散就冲散他们,要是发现你手中的力量并不足以力敌的话,可一路紧跟着他们,等待援军一起将之剿灭。 郭将军,你和贫道各带一万五千人马,分别从东面所有的城门和北面所有的城门攻入升龙城,入城之后,按照原定计划,先是控制住各个城门,接着逐步瓦解掉城中大越国军队的反扑,并且,派人到城中四处纵火,引起全城的混乱。剩下的五千人由杨大人坚守营盘,保住我军的军粮。 诸位以为如何,郭将军,你选那个方向呢?” 蔡道主动放弃一个方向的城门这个做法显然是正确的,因为西门正是靠近海边的方向。 宋军这次虽然没有后续的援军部队,可是,金钱到时候,会在岭南沿海地区招募数量庞大的民夫,如果,宋军军事行动顺利的话,那么这些民夫就是大宋的搬运工,将升龙城,以及周边几座城市全部搬空。 宋军一旦控制住了升龙城整个城市的局面,便会腾出手来,从背后直接攻击逃出去的大越国军队。 至于升龙城南门方向,就是蔡道不派一兵一卒,大越国的军队也休想从这里离开。那里有水流量不菲的红河,此刻,红河中更是有宋军自身,以及在沿途俘获的大大小小战船无数,李乾德要是真得从这个方向想要度过红河的话,蔡道此行反而会轻松许多。 而且,有这些战船在的话,宋军也无需担心被大越国军队断了自己的后路。 李忠顺虽然说了不少城中布防的情况,可惜,他自己本身地位不高,所知甚少。何况,郭忠孝也不见得就会相信这个越奸的话。 城中大越国军队的兵力部署到底如何,就连李忠顺都说不明白,在场的诸位肯定也不知道了。这也是信息不对称所造成的后果。 蔡道倒是在先期派了不少人迁往升龙城打探有关的消息。可是,这些人毕竟只是凡人,而大越国始终对宋人心存怀疑,如果贸然在城中问一些有关于军事部署的问题,反而有可能会提前暴露出蔡道的目的。也因此,那些密探得到的情报不少,有用的却极少。 在选择哪个方向上,郭忠孝却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反而是担心蔡道如果选择了兵力部署比较多的一个方向,完不成任务的话,官家肯定不会怪蔡道,反而会责怪自己。 于是,他从怀中拿出一枚铜钱,往空中抛了抛,说道:“贫道还是扔铜钱决定吧!”(未完待续) 第484 升龙城之战2 蔡道见郭忠孝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仔细一琢磨,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要是正面的话,就代表贫道攻北门,要是方面的话,就代表贫道攻东门!” 这个方法看似有些儿戏,可带兵出征的时候,往往靠的就是运气。这一点,连蔡道都无法反驳。 就像之前,蔡道此次之所以进军的这么顺利,还不是因为他把郭忠孝拦了下来,算是暂时绕过了越奸李忠顺。 要是真得让郭忠孝把李忠顺轻易地杀了,那么,宋军到现在恐怕还在进军的路上,攻磐拔寨呢? 结果,蔡道扔在地上的铜钱,显示是反面。 将领分配方面,蔡道身边就只带了折可大,他的姑姑,以及谢飞豹和史二奈共四员将领,剩下的无论是大将、小将全都归属到了郭忠孝一方。 分配完毕之后,船队先是靠岸,将一万五千名士兵和郭忠孝他们放上了岸,他们带着部队从升龙城的西面上岸,迂回到北门方向。 而蔡道和剩下的士兵则继续呆在船上休息,船也呆在原地并未挪动地方。 到了后半夜,水手们这才悄无声息地继续驾船向着上游方向挺进。不过,蔡道将那些大型战舰还是留在了原地。 一旦攻城战打响,蔡道会让人发信号通知他们。这些巨型战舰才会驶向升龙城的南门。 要是遇到大越国的军队想要乘船度过红河,蔡道手下的水军们用这些巨型战舰据足以解决掉升龙城内的所有船舶。 郭忠孝虽然没有他父亲的军事才能,但是,其治军还是有板有眼的,趁着夜色迂回行军的过程中,并未暴露宋军的行踪。这期间,难免会遇到个别不长眼赶夜路的大越国人,手下的人便自行将这些人处理掉了。在这种时刻,即便郭忠孝这样的儒者,也不得不硬下心肠。 幸好,两方面的行动都没有暴露。 不过,因为这些宋军没有夜盲症的困扰,所以,蔡道把进攻的时间提前到了黎明前半个时辰。 到了时间,便由谢飞豹和史二奈二人亲手训练出来的两小队先锋营,在大军面前大显身手了。 只见十几个瘦小的士兵,用飞爪抓住了城墙牙子,抓紧之后,便纷纷鱼贯而上。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先锋营就当着全体宋军的面,全部潜入到了城墙之上,剩下来就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从内部打开城门。 升龙城规模不小,东南西北都有三座城门。 为了稳妥起见,也因为先锋营的人数太少,所以,蔡道建议郭忠孝,首先一步,就是集中力量攻击正中央的那座城门,而不是一下全部将三个城门都控制到手中。这个城门相较于两边的城门,无论从宽度和高度来说都要更大一些,非常适合大军迅速进入到城中。 一旦大军进入城门,就可以立即分兵分掠其他的两个北门。 先不提郭忠孝攻打的北门。 再说蔡道这个方向。 顺利悄悄潜入东门之后,便是极为轻松地缴了东门守军的械。 不过,最终有人入侵升龙城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 升龙城守军防守松懈,但是防守布置本身却没有丝毫的问题,在城门之后,居然还有一层暗哨。 这些暗哨人数极少,可等到他们放出烽火之后,蔡道在派人拦阻他们也已经晚了。不过,蔡道还是想方设法,甚至拉到了房子这才将大火给熄灭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李忠顺的错,他明明知道这件事,却将这么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要知道,他曾经自己都做过暗哨。 不过,这件事是蔡道后来才得知的。 而且,这些暗哨本身职责并不在此,根本就不是为了防备敌人的偷袭,而是为了防备守城军有人会造反。这些暗哨也就相当于大宋汴梁城内的皇城司。 这也是蔡道有些倒霉,碰见的这个暗哨的小头目是个角色,脑子灵活,做事果决,原本,他们驻守的地方就非常隐秘,却并没有什么烽火台。当这个小头目发现事情有变的时候,便立刻一把火点燃了自己住所和周边的房子。他自己则带人迅速往城内逃去。 大火的确是引起了附近的骚乱,幸好,有李忠顺带着人稳定住了局面,暂时将这件事敷衍了过去。 蔡道立即做出指示,谢飞豹立刻领着五千士兵迅速朝东南方向挺进,占据那里的城门,而折可大和他的姑姑则领着七千士兵迅速朝东北方向挺进,占据那里的城门。 对于多了两千士兵,折可大和折克柔自然不满意,觉得蔡道这还是小看他们姑侄两个了。 蔡道把折可大叫到近前,小声吩咐了几句,折可大便立刻二话不说,带兵离开了。 正东门这里如今只剩下三千人,防卫自然是薄弱了一些。 “侄子,你就告诉姑姑,那个臭道士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吗?”折克柔嘟着红嫩的嘴唇,非常生气地问道。 折可大自然非常头疼这个姑姑,便小声地说道:“姑姑,说话小声一点。师傅他之所以给咱们分派了这么多人,是担心郭将军那里行动不顺利。等一会儿拿下城门之后,侄儿我就要再带五千士兵从侧后方向协助郭将军。到时候,侄儿只能给你留下二千士兵。 姑姑,你要是不行的话,侄儿就多给你留下一千人,如何?” “切,我的好侄儿,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你就是只给姑姑留下一千人,我也有信心守住城门不失。说起来,也真是的,那个臭道士一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就不担心担心自己吗?正东门,那里肯定是主战场啊!那里如今就只剩下三千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会守住那里。”折克柔撇了撇小嘴,看似不关心地说道。 折可大回想着过往,说道:“姑姑,这你就放宽心吧!当初在太行寨,我们军演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攻破师傅把守的营盘。” “切,那是你们不让姑姑参加,如果是我带队的话,肯定会让那个臭道士出个大丑不可。”(未完待续) 第485 升龙城之战3 “姑姑,我师父有的话其实说得没有错。战争始终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就应该在男人的背后支持就够了。缝制军服、军鞋,学医治疗伤员,这都是你们女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你说,你们女人上了战场的话,我们能够操心吗? 父亲也是的,为什么要答应你也跟过来呢?”折可大最后的一句话是用极低的声音嘟囔了一声。 “臭小子,你说什么?谁说女人不能上阵打仗了。西夏国都有女军,咱们大宋大好的江山,大好的儿女,却屡屡败在西夏rend手中,就是被那些儒生们给祸祸的,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假道学歧视我们女人。”好在这是行军的过程中,折克柔才没有动手,要是搁在平时的话,早就上手大自己的这个侄子了。 身处府州的折克行,此时就站在折克柔的闺房之内,突然感到身上一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无奈之摇着头,嘟囔着:“克柔这个小疯子,不知道又到那里游山玩水去了。不会又去太行寨了吧!” 其实,折克柔这一次到大越来,根本就没有得到折克行的允许。她在闺房中留下那封信的内容也只是说自己去游山玩水去了,说不定就要去狮子寨拜访花狻猊的夫人,可能年后才会回来。 其实,折克柔在得知自己的侄子是去南方打仗之后,便想要跟着去过过瘾。折克行自然不会允准此时。没想到,她居然玩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到了汴梁城之后,折克柔靠着女扮男装,上了蔡家的海船,这才来到了雷州。隔着千山万水,郭忠孝和折可大自然不能去问折克行。 自从蔡道见到她之后,便知道这个小疯子肯定是翘家出来的。可为了自己不沾惹上麻烦,蔡道便没有明说。而且,他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也只好听之任之了。要怪也只能怪折克行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实在是太纵容了。 “侄儿,不如这样,我带人去夺城门就行了,你就带人直接却接应那个郭呆子。”明明出身武将世家,可郭忠孝却是一直摆着文人的谱,这一点不单是折克柔瞧不上,其他的将领们也暗自腹诽。 这不,他这个姑姑跟着蔡道其他没有学到多少,可把给人起外号这个坏习惯学了个十成十。‘郭呆子’就是郭忠孝的外号。而他那两个侄子反倒一直都是军官的打扮,行事作风和言谈举止也是武将的风格。 说到底,郭恕勇和郭恕猛都是郭逵的孙子,自小就在郭逵的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便养成了这种风格。可惜,他们两个却是徒具其形,没有学到其祖郭逵百分之一的本事。就是武艺也就是比那个曹潘两家的子弟略强而已。 折可大观察过,此次宋军中,也只有那个年纪最小的姚平仲堪称自己的对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师傅蔡道却独独看不上这个姚平仲。其他人没有觉察出来,蔡道每次在看姚平仲的时候,眼神之中都会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蔡道反而对种朴恭敬有加,对刘昌祚的孙子——刘道敬,刘道仰,潘家的那个庶支庶子潘临。从刘氏兄弟的名字当中,就能看出,这名神射手是多么感念当初蔡道替他在宋神宗面前的仗义直言。 五路伐夏,为了保全宋神宗自己的面子,所以,各路统帅,除了失期不至,没有参与夏州城之战的李宪之外,其他四路统帅都遭到了贬职的处罚。 也许,这也是种朴也愿意到南方参与此次南征的另外一个原因。当初,受到蔡道一句话之恩的,当然还有种谔。 至于曹家的那位嫡支庶子曹豹,如今,所有人都对其进而远之。这孩子,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小聪明的,可惜的是,在战场上,唯独就不能有这种小聪明。 曹豹不像他的哥哥曹虎那样膂力过人,可年纪小,阅历就浅,提出的那些建议实在是太幼稚了,还喜欢仗着自己的身份支使其他人。 开始的时候,潘临还听他的,可是,自从蔡道开始指点潘临之后,曹豹便失去了唯一一个跟班。 所有人都感到庆幸,因为曹豹是和蔡道一起来的,如果这小子提前来得话,肯定会给募兵工作增加困难的。 如今,曹豹、潘临都被蔡道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身边,而刘氏兄弟则是跟着谢飞豹一起去夺门去了。 折可大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坚决不行。师傅说过,狮子搏兔亦要用全力。那个方向的城门就是防备在松懈,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等我将城门夺下,加强了防御之后,才会去支援郭将军他们的。相信,师傅也是这么想得。支援的时候,一定要巩固好自己一方的防御,不然,那就失去了支援的本意了。” “好了,你这小子跟着那臭道士学得,也快成了老夫子了。成天给姑姑我讲大道理,听都听烦了。”折克柔摆了摆手,说完这番话,便主动闭上嘴,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侄子唐僧一般的所教。在暗地里,她还给自己的亲侄子取了一个外号,就叫‘小唐僧’。 正东门的那场大火最终还是被李忠顺遮掩了下来,现在,升龙城中的宋军就是在跟那个逃走的暗哨小尉争夺时间。 东面的行动,除了这场意外的大火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差池。 谢飞豹和折可大都顺利的拿下了正东门两侧的城门。 而蔡道此时正却没有急着往城内进攻,身边就只有三千士兵和一小队侦察营。 本来,蔡道是打算让这一小队侦察营去执行在升龙城内四处放火的任务的。可是,自从暴露了之后,蔡道便立即改变了部署。命令这一小队侦察营连同李忠顺和他的那些亲卫迅速前往大越国的皇城。 到地方之后,两队人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那一小队侦察营想办法潜入皇城,找到粮仓,将火油和火药都散到其中。蔡道给他们限定了时间,一定要在天刚亮之前才能点燃那些粮仓。(未完待续) 第486 升龙城之战4 李忠顺连同其手下的秦卫门,则可以回家保护他们自己的家眷。不过,蔡道建议李忠顺,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家眷集中起来,一起到他那个相好的家中躲起来。 作为一个犯官之家,肯定就不会成为乱军和暴徒的目标。 这样,他们防守时的压力也就会小一点。 对于侦查营小队来说,蔡道定下的时间很紧张,而对于蔡道来说,时间就更紧张了。因为自己这一边而提前暴露了,那么,现在就要加快部队的速度,必须赶在升龙城内大越国禁军全部集结起来之前,就将自己的部队推到皇城根前。 幸好有李忠顺沟通,蔡道如今手下的三千士兵也就可以暂时修整上一段时间,而那些被缴了械的大越国士兵在刀剑之下,乖乖地听从了蔡道的命令,正拼命正北们前修筑防御工事。 这是当然没有水泥之类的利器。 蔡道用了一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挖壕沟。 每隔上五十米宽的距离,就挖上一条横断整条出城道路的沟,一米宽、一米深,幸好蔡道早有预见,用短把铁铲取代了腰刀,成了他自己手下的士兵们的标配。如今,短把铁铲就放在这些降兵手中,让他们替宋军修筑正北门的防御工事。 修建好这些壕沟之后,可就不单单是壕沟那么简单,挖出来的土也被堆积在壕沟的前方,压实修整过之后,就立刻变成了胸墙。 这两道障碍物,会进一步阻碍着大越国军队的反攻。 这其中自然是有一些风险,短把铁铲也会变成武器。 不过,想到了几个应对的方法。 第一、就是将一小队的降兵全部用一根粗重的缆绳绑住了他们的脚。 短把铁铲并不是太锋利,还不足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轻易就割断那些绑着他们一只脚的缆绳。 第二、挖壕沟的时候,是采取从远到近的步骤开始挖掘。 前一道挖好的壕沟和胸墙自然也就成了这些降兵们自身的逃跑的障碍。 降兵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小队弓箭手和刀斧手,一直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挖壕沟的时候,还真有一小队比较团结的降兵想要趁机逃离这里。可惜,蔡道手下这些看守俘虏的刀斧手实在是太凶残,发现之后,上去就一番砍瓜切菜似得大屠杀。用了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将他们全部斩杀。连那些拿着弓箭的弓箭手们都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些刀斧手可是蔡道专门从邕州招来的当年在大越国侵宋战争中的遗孤,自然是对大越国人恨之入骨。要不是蔡道一直压制着他们,这一路上不知道要被他们杀上多少人。里面有些人已经杀人杀得变得有些变态了。居然当场活吃了那个小队队长的心肝。 这种场面别说是大越国的降兵,就是宋军自己人叫了也都怕得不行。 这仅仅是一个小插曲罢了,可正是这个小小的插曲却完全把降兵们震慑住了。所以,防御工事修筑的非常顺利。 由于降兵们的人数众多,他们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足足修了三里的防御工事。 对于这个结果,蔡道自然很满意。 而这个时候,正东门两侧的偏门也已经拿下。按照原定计划,由折克柔领着两千士兵把守靠北侧的东偏门,而史二奈也领着两千士兵把守靠南侧的东偏门。 折克柔那里,折可大是在挖完防御工事之后,这才领着五千士兵去增援北门方向。 而谢飞豹却是直接带着三千士兵返回了正东门,这既是蔡道的吩咐,也是出于对史二奈自身能力信任。 这一次,蔡道知道自己带来的兵马有些少了,面对这样的局面,稍微有一些捉襟见肘。 要是按照蔡道第一个办法行事的话,三万五千的兵马反而是充足的。 谢飞豹在领人回来之后,就立刻吃上了香喷喷的早餐,这三千名士兵修整片刻之后,立即跟了上去。 留在正北门负责保守城门却是潘临,蔡道只给他留下了五百名士兵。人数虽然少了一些,不过,因为蔡道到这队伍正在对面突进,所以,正东门方向上的压力反而是最小的。而那些降兵,蔡道也没有孽待他们,每个人给了一个粗面窝窝头,一晚热汤,就把他们缚手缚脚关进了营盘之中。 而蔡道则带着曹豹,领着三千名士兵从正东门直接向着皇城方向推进。这个时代的城池,基本上就是个正方形布局,沿着中轴线就能直达皇城。如同汴梁城那样奇葩城市,真得不多。反正升龙城这座城市就修建的非常规整。 刘道敬和刘道仰两兄弟则各自带着五百人从两边的侧翼向中央迂回,他们主要的任务并不是阻击敌人,而是四处放火。这是因为,蔡道这个方向的侦察小队已经另有任务,所以,只能由他们兄弟二人带人去完成这个任务了。 而谢飞豹则带着五百名精锐部队,一直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一旦大部队遇敌,他们就会迅速迂回到敌人的后方。蔡道只是准备两面夹击前来反攻的大越国禁军。 果然,整座升龙城里,正东门方向的禁军部队是反应最快的。 那个暗哨的小校跑得还真快,他原本向迅速联络就在附近驻扎的禁军部队去夺回丢掉的城门。 可谁又能想到,最近的几支部队的主将连同军营里所有的副将全都不在,把守营盘大门的小卒子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其实,这些将领们全都去喝花酒了。而这个小校虽然是直属于皇帝的亲军,可他自己却没有任何调动部队的权利。 没奈何,他只能就近找到自己的直属上司,名叫武怨假,向其禀报了整件事。 开始的时候,武怨假自然是不会相信手下说得这个的天方夜谭。 大越国自建国之后,便征伐四方,仇家无数。可真正有能力带着军队进攻到升龙城的国家,到目前为止却是一个也没有。即便疆域广阔的大宋朝,当初那个歌郭逵,他所率领的三十万大宋禁军虽然在富良江打败了大越国的军队。(未完待续) 第487 升龙城之战5 不过,大宋国那三十万的军队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摸到升龙城的边,在雨季和瘟疫之中病、死无数,那位名将还不是扔下士兵的尸体,仓皇而逃了。 更遑论,其他像占城、大理这样的国家呢? 而且,如果真像自己这个手下说得那样,边关到现在也没有人发来任何的战争警报啊! 哪怕就是从海上来得大股海盗,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在大越国捞上一笔,可红河整个水道也不是完全不设防啊! 东边至今都没有受到有敌人进攻的消息,在白天的时候,连战争的烽火都没有看到。 可是,武怨假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属下,一向为人都非常的机灵,他万万不敢拿这种掉脑袋的大事开玩笑,而且,刚刚那场大火也的确是起得蹊跷。 其实,这是报信的小校故意隐瞒了在情急之下,自己一把烧了隐藏的房子这件事。毕竟,那里可是公家的房子啊。 谨慎起见,武怨假派手下人立即前去查探正东门的真实情况。 结果,武怨假接连派去的三拨人马全都杳无音信。这些人自然是被蔡道安排的暗哨,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的,当场就直接被宋军的暗哨用硬弩射杀,还白白送给了近十匹好马。 就这么一来二回之间,耽误了不少时间,也为蔡道布置的一系列任务的完成赢得了不少的时间。 等武怨假回过味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经过几番深思之后,武怨假决定立刻向上面禀报这件事,不过,在此之前,他终于还是下了一个决心,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完——那就是,他要先将自己这机灵的手下送上黄泉路。 因为,他知道,一旦上风知道自己犹犹豫豫而耽误了时间的话,那结果肯定就是八个字。 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杀头还是小事。 武怨假心中明白,李常杰大人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他的整个家族都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杀人这件事还不能让自己的其他手下得知。这是因为,作为大越国的间谍组织,自己人暗中监视自己人,这是基本上就是常态。 就连武怨假自己都已经察觉出自己的手下之中,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要知道,李常杰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就是如今大越国里这个近似于皇城司的间谍组织的大头目,也难怪李乾德会如此的信任于他。 谁让李常杰是个太监,还军功卓著呢? 主意既定之后,武怨假便将那个报信的小校招进自己的书房内,关上房门。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外面的人便听到房间武怨假凄厉的呼喊声:“来人啊!快去喊军医过来,某某某受了重伤,来人啊,快去找郎中过来!” 等到军中的郎中过来在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位报信的小校早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于是,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大越国便失去了一位本来于国有功、却官职卑微的、无人知晓的忠臣,就这么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暗害了。 就是这样,武怨假还是不肯罢休,他还借机一刀杀了那个一直监视自己的手下,借口也很简单。那个报信手下就是这个刚刚斩杀的人暗害的,不然一个浑身无伤的人怎么就突然好端端的死了呢? 说起来,这武怨假手中还是有一定权利的,传递完消息之后,他领着自己全部的手下,立刻赶往东城的禁军营地。 可是,让武怨假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调动升龙城里在东边驻扎的所有部队了。这是因为,武怨假发现他自己亲自去的那些营盘,其将领们全都好像是约好了似得,居然都在昨晚同一时间去喝花酒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归营呢? 转了大半个东城,最终,武怨假还是找到了一位还算是忠于职守的将领,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情况告知了对方。其实,他知道的东东全部都是来自那个已经死掉的小校说得。 这位将领,名叫李忠宝,却还是李常杰的亲侄子,官职不低,手下的士兵也不少,足有五千名禁军。可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李忠宝又怎么会听一个暗哨小官的话呢? 没奈何,武怨假央求了半天,赌咒发誓,最后,他还亲手立下了字据,这才将李忠宝给说动了。 李忠宝手下的禁军还算是精锐,而蔡道手下的士兵,却以大多数的新兵为骨干,除了一直冲锋在前那支刀斧手队伍。 而且,李忠宝手下的队伍比蔡道的手下还多了一千五百人。 就这样,两支队伍在长街之上,不期而遇。 无论是从士兵的单兵能力,还是从人数上来说,李忠宝所属的这支队伍是必胜的。可蔡道见此情况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向身后摆了摆手,蔡板立即会意,骑着小马立刻让谢飞豹按照既定的计划行动。 宋军的士兵们一眼不发的停下来了脚步,各自站好了位置,目视前方。 宋军的阵形,正中央却是长枪兵,错落有致的站了三排。他们端起了手中的长枪,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枪把,默默地指向了前方大越国军队。 而两侧就是刀盾兵,而他们领头的就是那些邕州嗜血的刀斧手。相比于长枪阵,两侧的队形就显得有些松散。不过,这正是蔡道故意安排巷战策略——中央坚守,两翼突击,背后迂回。 在长枪兵身后,就是弓箭手。相对于前面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弓箭手的人数超过了其他两个兵种的两倍还多,而且,这一次,这些弓箭手所持的并不是一般的弓箭,这里面除了弩箭,就是神臂弓。为了此次南征能够顺利,蔡道可是下足了本钱。 在手下探明了对方具体的人数之后,蔡道这才是松了一口气,五千人这数字,对于自己这支队伍来说,刚刚合适让部队练练手。 如果对方的部队要是超过一万人的话,那么宋军就会感到吃力了。 从表面上看来,对方还真是一只精锐部队。(未完待续) 第488 升龙城之战6 一万人的队伍,就说明宋军要一个人杀三个人,这对新兵来说就是极大的负担。可是,对面只有五千人的话,宋军的士兵每个人只需要杀一个越国士兵就能够击败对面的部队。 何况,一会儿,谢飞豹一旦带队迂回到其身后之后,对面的部队肯定会陷入混乱当中,拿下他们就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蔡道还特意在整个阵形的最中央留下了一条只能通过一人的通道。他自己手下最得意的手炮部队安置在了哪里。万一,对方的将领不按常理出牌,动用大越国的究极武器——大象骑兵,那自己的这支部队就很有可能会立即崩溃。 幸好,李忠宝此次出兵,并没有带大象骑兵。 他的军营当中确实是有这么一小队大象骑兵,可是,李忠宝此次出兵仓促,天又没有亮,就这么把大象拉出来的话,大象不如战马好控制,一旦出了意外,控制不住的话,大象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一旦惊扰了升龙城那家贵人的话,就是李忠宝自己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既然知道了对方部队的大致人数,蔡道便在第一时间怕人通知刘氏兄弟,不必回来援助他们,而是继续从两侧迂回。 四处放火的任务并不急着执行,因为从现在的状况来看,那些之前放火后逃走的暗探并没有能够将消息直接传达给高层的将领或者宫中。 如今是这天才刚刚见亮,想要将消息传进皇宫,是非常困难的。 蔡道也是从对面这支部队的人数推断出这些情报的。 不然的话,蔡道现在所面对的士兵数目就不单单是五千人了。 所以,蔡道修正了自己的命令,刘氏兄弟现在还不要要沿途胡乱纵火,毕竟这里还都是贫民窟,即便是着了火,对整个升龙城的影响非常小。可是,一旦蔡道这支宋军遭遇到了规模较大部队阻击的话,刘氏兄弟这个时候才能够动手制造骚乱。 出于谨慎,李忠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立刻发动攻击。 这也就为谢飞豹率军饶后迂回创造了时间。 双方就这么面对面僵持着,按道理来说,时间拖得越久,对宋军这方面更加不利,一旦面前的部队得到了援军的协助,肯定会将蔡道所在的这支部队死死地拖在这里。 幸好,事情的发展,就如同蔡道预想的那样。 很突然,李忠宝部队后方,突然有一处房屋着起了熊熊大火。就在队伍中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的看向火起的方向。 这是谢飞豹带着部队已经就位的讯号,蔡道站在战车上,亲自舞动着手中的军旗,大喊了一声:“谢将军已经到了敌人的背后了,弟兄们冲啊!冲啊!” 而蔡板在战车的一侧,吹起了唢呐,也就是后世解放军的冲锋号。 就见宋军部队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直冲对面的大越国禁军而去。 不过,首先发难的却是蔡桶和那些操纵着大筒的大筒手们。 就见蔡桶手中拿着一支超大号、加强版的神臂弓,直接对准的就是李忠宝,这位越奸李忠顺的兄弟刚一出场就嗝屁了,他是被蔡桶射出的一支粗大的弓箭射穿了左胸。这个位置,是蔡道交给蔡桶的射法,虽然不一定就能够射穿心脏,可以神臂弓的力量,即使一百米远的距离,也能够轻易射穿对方将领的盔甲。 于是,李忠宝的亲兵就看到自己的头,胸部插着一支小孩子手臂粗细的箭杆,在那里如同一只被海水冲上岸的咸鱼一般嘴里面吐着血沫子,眼看就不活了。 第一下就失去了自己的主帅,这支队伍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的混乱了。 武怨假立刻站出来,大声呼喝,试图唤醒这些慌张的士兵,可惜,迎接他的是一发大筒射出来的炮弹。 严格来说,这些大筒根本就是残次产品,像是打个城门和城墙那么大的目标,那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是想要直接击中目标比较小的东东,那就非常困难了。 就是一匹马站在那里不同,一队训练有素的大筒手拿着大筒想要击中这匹马,别说是一百米,就是五十米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可这个武怨假也许是坏事做多了,百分之一,甚至是万分之一都不能被直接打中的概率,被他抽中了,一枚大筒射出来的炮弹直接击中了他的腰部,拦腰将其斩为两段。那些刚想要聚集在他身边的士兵,这下子彻底崩溃了。 轰鸣的大筒声,再加上自己的两个主帅死得如此惨烈,整支部队崩溃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大批凶神恶煞的宋军在急速追击,而他们的面前也有猎人在房屋的房梁上,院墙上,手里面拿着弩箭向他们拼命地发射着闪着寒光的弩箭。 没办法,这些仓皇的士兵只好向着两边突围。 最后,这支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就这么一触而溃,真正死在当场的还不到两百人,而被俘的就超过了一千人,剩下的士兵全都从两侧逃走了。 宋军在追出两百米之后,蔡道就让蔡板吹响了集结号,并没有部队追击下去。 对于这被俘的一千人,蔡道知道,这时候,并不是能够妇人之仁的时候,所以,立即下令凡是没有战场上斩杀敌人的枪兵和刀盾兵,将这一千名降兵全部斩杀,谁也不能够例外。 而那些弓箭手射杀敌人的时候,离得较远,所以,即便是新兵,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并且,相信经历过这次战斗之后,他们不会再紧张和手抖了。 相反,那些需要直面敌人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有些人在初次杀人之后,却变得相当的不适应。 而敌方的人头就是迅速治愈他们的良药。 况且,蔡道这么做,也是一种无奈地选择,他带来的兵力太少,而金钱招募的民夫也还没有到位。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看关管这些降兵。 杀俘不祥,人家屠城的人还活得异常滋润,所以,蔡道在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489 升龙城之战7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反正这些大越国人又不是汉人,杀了也就杀了。 就这样,在蔡道行军的路途上,大越国军队就如同添油一般,一波波想要拦阻住宋军前行的去路。 可是,事发仓促,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们在长街上布置防御工事,所以,双方都是在进行肉搏战。 蔡道始终在使用着几乎相同的策略,敌对双方碰面,主力队伍就立刻转入防守状态,在预估完对方的实际人数之后,在作出适时的调整,谢飞豹所率领的部队,或是从背后,或是从两边的侧翼,辅助主力部队偷袭当面之敌。 就在皇城不到三里远的地方,蔡道终于碰见了一直规模非常庞大的队伍。 …… 而此时,有些意气风发的郭忠孝却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要不是蔡道硬是分出了五千名士兵,在猛将折可大的率领下去支援他的话,此时已经夺取了北面三门的宋军已经被大越国的禁军击败了。 原本,郭忠孝所率领的队伍可比蔡道他们顺利多了。 不论是守城的时候,还是那些暗哨都还没有来得及反抗或者示警,就都做了宋军的俘虏。 不过,郭忠孝采取的进攻方法却和蔡道不同,领着大军也是从正面突破,只不过,他派手下那队侦察营探查了正北门到皇城之间所有大越国禁军的驻扎地。 郭忠孝集中力量剿灭了这些军营,原本,他所做的其实要比蔡道好。 蔡道所率领的部队是被动迎敌,而郭忠孝却是主动拔除了沿途的军营,消灭了那些可能威胁到宋军侧翼的大越国军队。 可郭忠孝这么做,却无疑是大大耽搁了行军和蔡道汇合的时间,而且,身为武将世家之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儒者,当然没有蔡道这个穿越者这么心黑手狠,敢下得去手屠杀那些俘虏。 白这些俘虏自然不能还放在原来的军营当中,而带着他们吧,会进一步拖延行军的时间。 放在宋军的队伍后面,就要分出一部分士兵去看管他们,这样就削弱了原本兵力就不足的宋军部队,而要是将这些俘虏放在他们的阵前的话,行动就更加的慢了。 于是,郭忠孝的这种妇人之仁就给了大越国喘息的机会。武怨假最终还是把有大军已经开始进攻升龙城,并且已经完全占据正东门的消息传进了皇宫之内。 李常杰虽然是太监,但是,他有时会进入皇宫伺候李乾德,有时候,也会回到自己的府邸休息。这位军功卓著的老太监,自然不用想梁师成那样,时时刻刻都要紧贴着赵煦,才能稳固住自己的权势。 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最终还是兜兜转转传进了李常杰的耳中,他迅速召集人手,将手下的那些暗探全部都派了出去,想在第一时间之内了解到如今整座升龙城的具体情况。 李常杰迅速闯宫惊醒了还在熟睡当中的李乾德。这所谓的‘仁宗’一听就立刻勃然震怒,他厉声问道:“爱卿,究竟是什么狂徒,居然敢进攻朕的都城。还有,东城守军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丢掉了东门呢?” “陛下,如今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您应该立即派人去召集附近的武将到宫中商议,待老奴派人到四城查探一番,得到详细的消息之后,便可以立刻让他们领兵去消灭这些胆大包天之人。”李常杰也是十分震惊,可是,他此刻还是相当冷静的,出言建议道。 “嗯,不错!是朕着急了。”李乾德点了点头,便立刻大声吩咐道:“来人啊!迅速让职守的各位将军来见我,顺便派人去请右朗将阮种素来见证。” 吩咐完之后,“爱卿,你说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攻入都城呢?” 对于这一点,李乾德想不明白,李常杰自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就让国主已经开了口,李常杰就不得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虽然,他在自己冷静之后,想了很多靠谱的可能,可是,他的内心当中,还是有一个极为不靠谱的想法一直在啃噬着他的内心。 “陛下,肯定不会是国内的叛乱,也不是禁军当中有人谋逆。因为,如果是这些人的话,如今的升龙城中早就是火光四散了。大理、真腊和占城三国即便跟我大越国宣战,可他们没有能力直接进攻升龙城啊!很有可能是真腊或者占城是从蔡道那里购得了巨型战舰,这样,他们才又能里从海上直接进攻我国的都城。”李常杰斟酌着说完了。 “还有吗?如今的大宋朝可是那个小娃娃在亲政。他年纪还小,威胁不大,可是,不要忘了,如今大宋朝堂上,可是章惇那个狠人就任了丞相。而且,那个吕惠卿也突然被派到了桂州为知州。小孩子可是非常记仇的。”对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句话并果然是真理。 虽然宋越熙宁战争之后,李乾德向宋神宗卑言乞和,可是他一直都关注者大宋朝朝中的局势。他一直都对大宋朝的广南西路,甚至是整个岭南都念念不忘。 既然李乾德还想多听听自己的意见,李常杰便说道:“陛下,您说的的确是有可能。不过,小皇帝现在想要派大军前来报复大越国,无疑是痴人说梦。说了那么多,老奴却有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也不用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爱卿,但说无妨!”李乾德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他心中却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李常杰也是变得越发的胆小了。再也不像之前二十年前的那个率领大军激战宋朝大军的人了。 “陛下,如今天下,以仙游县蔡家制作出来到海船最为精良,既大,而且,找出来的船舶在海上非常稳定。能够悄无声息的攻入升龙城,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们一定侍从海路而来,而且,一定乘坐的是蔡家定制的大型海船。老臣只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走西城,反而拿下了整个东城门。实在是让人费解啊!”(未完待续) 第490 升龙城之战8 李常杰自然不知道,蔡道是想用三万五千名士兵就像将整个升龙城包圆了。 不然的话,蔡道也不会冒险将那一只西军骑兵放在城外,而不参与到城内的战斗。 首先,是城市里的确无法全部发挥骑兵的威力; 其次,是要防止李乾德弃城而逃。 最后,骑兵数目实在太少,太珍贵。 就是目前这一千名骑兵,还是种家、折家、姚家和刘家拼凑起来的。 这其中,折家倒不是拿不出更多的骑兵,可如果折克行真得给了折可大太多的亲兵的话,那就会引起赵煦和朝廷诸公的猜忌。 而蔡道手里面有马,却并没有大规模训练骑兵的打算,毕竟,他将来的目的还是以海洋为主。 所以,蔡道这次率领的军队,都是新招募来的新军,连当陆军都是凑活,更别说是骑兵了。况且,这一千人的骑兵必须得集中起来,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分散开来。 郭忠孝之所以没有反对,也是出于这三方面的考虑。毕竟,这次南征,拿下升龙城其实只是添头而已,关键还是要抓捕到李乾德和全家老小,要是能把李常杰族诛的话名,那就更好了。 相反,按照交趾这块土地上称皇称霸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节操对于大越国皇帝来说,并不如自己的小命来得重要。 自从向宋朝俯首称臣之后,李乾德和李常杰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大宋国内的形势。 一方面,君臣二人还是惧怕神宗或者继位的皇帝想要报复熙宁战争。 而另外一方面,他们依然贼心不死,始终还期望着宋朝能够陷入到西夏国和大辽国的战争中去,好在他们有生之年,开疆扩土,将广南西路,甚至是整个岭南地区都纳入大越国的疆域呢。 不过,这近二十年的和平期,李乾德和李常杰倒是雄心不减,可当年那些幸存下来的百战精兵渐渐老去,能征惯战的将领也被和平时光将当年的锐气消耗殆尽。 这近二十年中,不光是大宋朝的禁军在慢慢腐朽,大越国内的士兵也同样如此。 如今连大越国的宿敌占城都向其频频示好,士兵长期不经历战争的话,新兵便得不到战争的磨练。 …… 这里毕竟是大越国的都城,而李常杰的手下也的确都是精锐。 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将整个升龙城的情况摸清楚了。不过,仅限于宋军还没有占据的地方。 向东门方向,由于蔡道布置严密,李常杰手下的暗探根本就凑不到近前去。而郭忠孝攻打的北门,也在狄安的布置下,临时修筑的防御工事并不比东门的差。 不过,由于郭忠孝采取的是逐步推进的方法,因此,北门这支宋军的动态就很轻易被李常杰所掌握。而且,郭忠孝还做了一个做死的决定,将那些大越国的降兵摆在自己的阵前。这就大大减缓了宋军行动的速度。 而蔡道这一方面,虽然并没有清除掉东门到皇城之间,所有驻扎的大越国禁军,可是,由于这些军队相继得到了逃兵的示警,虽然主将和副将们都不再,可是,有武怨假属下暗探们的催逼,这些军营当中的中级军官不得不带兵试图拦阻蔡道的部队。 他们的这种行动根本就是在添油,因此,蔡道很轻易地将这些军队各个击破,还一点都没有耽误行军的速度。 当然,也不是所有营盘里的中级军官敢于自己做主的,就是那些暗探再怎么催逼,他们也无动于衷。 因此,李常杰手下的暗探们即便探知了当时蔡道所属部队的位置,可等消息传到李常杰这里的时候,蔡道已经从刚才的地点向前推进了很远的距离。 综合情报之后,李常杰得知此次攻入升龙城的很有可能是宋朝的军队,不过,人数相较于二十年前,实在是差得太远。他从目前为止得到的信息,推测出来宋军大致的人数也就在五万左右。 不过,通过对宋军人数的猜测,李常杰也基本搞清楚了宋军主将这次突袭升龙城的意图,那就是‘围三缼一’。 强攻东面和北面,放空西面,至于南面,那根本就是致命的陷阱,因为,这次宋军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攻入升龙城,那么,他们肯定是从海路一路直达红河的入海口。唯一让李常杰想不明白的是,宋军如何能够在不惊动大越国红河水军的情况下,直达升龙城的。 如果,让李常杰知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带路党是他的侄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李忠顺归家之后,倒是曾经有过给伯父报信的想法。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不到三秒钟,便被赶了出去。先不说伯父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李忠顺不会忘了,他自己可是红河水军中的一路将领啊!宋军悄悄潜进来,他没有当场被杀死,反而活着回来给他报信。 何况,李常杰又不是笨蛋,相反是非常的聪明,自然会想明白其中的蹊跷之处。大越国军队胜了,他肯定还是难逃一死,可相反,那位道爷要是真得拿下了升龙城,他反而还能够有一线希望。况且,道爷还答应放过他想好的一家。 应该如何选择,对于李忠顺来说并不困难。 李常杰的家在南城,那里因为靠近红河渡口,所以,一向是贵族和豪商们的聚居地。因此,这一路上,他带着自己的家人、家丁,还有那些和他一起逃回来的亲卫们,并未遭遇到军队。即便有巡夜的士兵发现了他们一行,凭借着李常杰的身份,这些人也不敢拦下他。 沿途,李常杰还先后将亲卫们的家属也一并带在身边,一路就直奔黎家而去。 再说李常杰,经过分析之后,他便向李乾德建议道:“陛下,现已查探清楚,攻入升龙城的敌军有两股。老奴决定率军先去解决了北门方向的敌军。老奴相信,有阮种将军替陛下守卫皇城,肯定会万无一失的。老奴肯定会在午时之前彻底消灭这两股敌军的。”(未完待续) 第491 升龙城之战9 “嗯!爱卿便去无妨,朕就在这里等着爱卿传来捷报。”李乾德并没有质疑李常杰的建议,因为,这位老臣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李常杰之所以选择郭忠孝这一路,是因为,从目前看来,北面这一路宋军对升龙城的威胁最大。步步推进,层层击破,行军有度。 相反,东边这一路,这一路的统帅明显是个愣头青,不管不顾直接就往皇城方向冲去,丝毫不管旁边随时可能出现的大越国军队。之所以,现在还能够顺风顺水,也只是东城所有的军队群龙无首,不知为何突然都失去了章法。 有阮种将军和坚固的皇城城墙挡着,陛下自然是无虞。 李常杰盘算的很好,一旦自己率军歼灭了北城这路敌军,便会立刻迂回到东路军队的背后,汇合皇城内的禁军一举拿下他们。 于是,李常杰拿着圣旨,率领着从南城和西城紧急调动来的五万大军,立刻从向北的御街直面郭忠孝这一路。 为了减少城内的损失,李常杰也并未出动大越国军的王牌——象骑兵。 没用多长的时间,两军便迎头撞上。 郭忠孝像之前那样立刻摆好了防守阵势,准备迎敌。 不过,在看清楚对面敌军的人数之后,在场所有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更何况,只要是不瞎,是人都能看明白,面前敌军的数量明显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万这数字。 而郭忠孝所率领的宋军又有多少人。 北路这一军,总共一万五千人。留下来防御北面两边门的士兵,分别留下了两千,而正北门那里则只留了八百人。 从正北门开始,这一路攻破营寨无数,可也同样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死伤已经超过了一千人,用一百人将伤员运送回去之后,又从正北门那里临时抽调出四百人已经赶上了大部队。 那么,此刻郭忠孝的队伍满打满算也就九千挂零,至于那些一直被推到阵前做炮灰的大越国降兵,指望他们在自己一方的威逼下对同胞拔刀相向,可能性非常小。所以,郭忠孝干脆就没有给这些降兵留下任何武器。 “诸位将军,现在应该如何?并不是我灭自己的士气,而是,如今敌我兵力悬殊,此战即便吾等全都战死,也很难击败面前的敌军啊!”看着面前无数敌军,郭忠孝无奈地问道。 其他人这个时候都选择了沉默,因为如今的形势,大家都明白,唯有立即退却一个方法,这也是蔡道分兵之前专门嘱咐过得。一旦遭遇敌人的大军,不必恋战,只需立即返身逃回正北门即可,那里有他们修建的防御工事。 只要死守住正北门,蔡道东路大军就有机会援助他们,而且,城墙比城内其他建筑物都要高的多,宋军此次还带来了很多神臂弓。虽然是二手货,但这个时代绝对是神兵利器。 既然早有对策,郭忠孝此问简直是多此一举。 狄安还是开口了,他作为此次南征的副统帅,自然知道做出及时应对的重要性。“郭将军,各位将军,还是立即撤退为上,一旦敌军迂回到咱们的背后,那个时候再想逃可就晚了。” 闻鼓而进,闻金而退。 这是古代战争中,将领指挥士兵行动的惯常指令。不过,蔡道让郭忠孝和狄安在训练这些新兵的时候,就采用了反传统的训练方法。 在战场上,如果听到己方击鼓的话,就是命令士兵们先向前冲上两步,然后立刻丢下身上除了兵器之外的所有东西,立刻跟着后方手举着红旗的人迅速撤退。 这些新兵虽然训练的时间还短,而且,期间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屯田兵。可是,按照蔡道的交代,每天十里全副武装的越野跑变成了这些新兵的家常便饭。 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将领,还是这些新兵自然非常抵触。 不过,蔡道并没有硬逼这些新兵们非得跑步不可,可那些但凡是跑完了指定任务的新兵,每人每日都能够吃上饱饭,且前一百名还能够吃上肉。排名越高的人吃得肉就越多,第一名甚至是牛肉管饱。 这样的待遇就是那些将领们都看着眼馋,更可能这些一辈子都没有好好地吃上几顿肉的老百姓呢? 于是,在巨大的奖励面前,即便不用将领们催逼,这些新兵每天清晨都自发去跑步,风雨无阻。不过,下雨天只需要穿单衣即可。 身处于南方就这一点好处,即便是身处于冬天,也不虞会被大雨浇感冒,回去之后,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就逼出了士兵们心中的严寒。 当然,这一切都是蔡道自掏腰包,那些将领们想要享受同等的待遇,就必须同士兵们一起参与跑步。当然,蔡道给这些将领们的待遇自然要比新兵们好很多,凡是跑完的将领,没有还能领到数量若干的美酒。什么口味都有,就看这些将领们自己的爱好了。 对于这样的行动,郭忠孝自然是不屑参与,可只要不耽误正常的训练,不耽误每日屯田的事物,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新兵们自发的活动。 想想看,从八月到十二月,新兵们从被招募开始,已经整整跑了一百天。即使再笨的人,如今也是健步如飞了。 甚至,有个别跑得极快的新兵都已经能够跟上狄安胯下的那匹宝马的速度了。军中都称其为‘飞毛腿’。 说了那么多,现在就是见真章,见成效的时刻了。 不过,稳妥起见,狄安让郭忠孝所乘坐的战车推到了整支部队的最后,然后有安排那几个‘飞毛腿’立即出发,到后面按照狄安的吩咐布置一些后手。 而狄安自己则在阵前压阵。 “击鼓!”狄安稳住心神之后,大喝一声,只见旗手闻言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龙旗。 阵后郭忠孝所在的马车这是已经调转了马头的方向,一边击鼓,一边开始慢慢启动。 李常杰一听到对面的击鼓声,忙吩咐自己一方小心戒备,他心中其实还挺佩服面前之敌的统帅。(未完待续) 第492 升龙城之战10 在面对五倍于己的对手的时候,对方的将领居然还有勇气发动进攻。 除非对方的将领是疯了,不然的话,就说明对方的将领无论是对其自己的指挥能力,还是对手下士兵的作战能力都是极度的自信。 可从这支队伍之前的表现来看,对方的将领非常有条理。 可是,谁知道,大越国前排的士兵们严阵以待,刚刚攥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好迎敌,却发现那些宋军只往前冲了三步,便立刻撒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宋军士兵们在跑的时候,看似散漫,可奇怪的是,士兵相互之间硬是没有发生一起相互碰撞的事故。 而那些被宋军俘虏了的大越国降兵们还在凄凄惶惶地向着大越国的阵前极不情愿的慢慢冲去。 “宋军逃了,宋军到了,护国大将军威武,护国大将军威武!” “追!吩咐下去,骑兵迅速出列,不用管那些降兵!立即给我追击。叮嘱好他们,不需要击败宋军,只需要拖延住宋军即可。”李常杰此时一点也没有为手下士兵的欢呼声而高兴,反而是被这一幕惊人的场面气得是七窍生烟,大喝一声,立即吩咐自己的亲兵,向中军两侧的骑兵传令,让他们不用管其他,直接就从队伍的两侧向宋军的方向追击。 这些骑兵得令之后,不敢耽搁,立刻出击。他们可不管那些降兵是不是被逼迫而来的,凡是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人,全都被战马撞死。 那些降兵在听见宋军逃了的呼喊声之后,就有些蒙,回头观望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些凶神恶煞的宋军,就是离他们最近的,也居然跑出百米之外了。 这些宋军跑步的方式真不是盖得,乱糟糟的一群人,跑得还极有章法,开始的一百米还真是拼了老命往前冲,然后就开始降速,保持匀速往前冲。这就是训练过和没有训练过的根本区别,之所以要在开始的一百米加速冲刺,也是蔡道总结的结果。 这个时代,一般弓箭的射程也就是50米到100米,要是军阵密集的话,即使不用瞄准也能在射程之外射伤敌军。 那么开始的100米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宋军以鸣金击鼓的方式撤退,自然有其突然性,对方反应不及,在加上士兵们开始的100米拼命奔跑,就有很大的概率甩开敌军。这还是相对于骑兵所说的,要是站立在地上的弓箭手,除了第一箭,这之后,敌军想要跟上宋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些大越国的降兵们只剩下吃灰的机会了,可还没有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就已经有不少人惨死在了自己的铁蹄之下。 李常杰手底下有骑兵,可南方潮湿的天气和河流纵横的环境,也造成了这些地方并不适合饲养良驹,所以,大越国的骑兵大部分都是滇马或者印度马,其速度根本比不上阿拉伯马和契丹马。 这些降兵们好不容易醒过神来,这才拼了命的闪在一旁,哪怕自己被人撞倒在地,爬也爬到一边,他们终于还是给这些骑兵闪出了一条通道。 通道倒是闪了出了,可这些骑兵的速度却被降了下来。 没有足够的空间和距离,这些骑兵们坐下的战马根本就没有将速度加起来的可能。 可是,骑兵们刚想提速,就见眼前突兀的出现了单人独骑横立在长街的中央,他就是狄安。 狄安留下来的确是断后的,不过,他可不是逞英雄。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神臂弓,大越国的骑兵刚一露头,他们的主将就直接成了赤果果的靶子。神臂弓本来就是宋军的神兵利器,其威力非常大。 越军骑兵主将,以及他身边的亲卫全都连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主将便被狄安一箭给射死了。 而后,副将刚想要发布命令,就见狄安将神臂弓挂在马匹右侧的得胜勾上,从肩上取下斜挎着的一张反曲弓,对着他又是一箭。这一次,副将倒是做出了反应。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狄安瞄准的却是他坐下战马的马头。狄安的射术真不是盖得,对面是移动靶,他自己也是没有瞄准太长时间,一箭就射入了马眼之中。 这下子,副将控制不住自己的马,连人带马加上慢慢加起来的速度,一头就向前往地上直撞过去。 副将也是倒霉,没有来得及甩开马镫,倒地的时候,直接就被坐下的战马压住了身子的一边。况且,他坐下居然还是一片西夏马。比旁的越国骑兵所骑的滇马和印度马要高大不少。 越国的骑兵在狄安的威势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慢慢减速了。可狄安是得势不饶人,反曲弓在手,连珠箭朝着越过打头的骑兵而去。这一回,他并没有固定的目标,谁打头就射谁。 这个时候,狄安和对手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大致已经二三十米的样子,可越国骑兵愣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纷纷想方设法的躲避着狄安的连珠箭。 可惜,这些骑兵的反应速度和自身的能力不成正比, 在狄安射完箭壶里的箭之后,他射出的箭基本上就是十中九,唯一能够逃出升天的,还是拼了小命从马上跳下来的人。 “真是一员猛将也!”就连从后面赶来的李常杰也不得不由衷的赞叹道。 不过,现在可不是敬佩敌人的时候,李常杰自然不会不留后手,在自己一方兵力占优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傻得就这么面对面的打对攻战。早在出发之前,他就已经派了自己手下的两员爱将,各自率领五千人的队伍,从两翼向宋军的背后迂回。 不过,为了防止提前被宋军发现这两路越军,这两员爱将绕的路有点远,所以,至今还没有彻底包围住这一路的宋军部队。想必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双方就能迎头对上。 李常杰在骑兵们的身后大吼了一声:“骑兵将士们,不必怕他,谁要是胆敢阵前怯战的话,本大将军定斩不饶。”(未完待续) 第493 升龙城之战11 狄安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可一听到什么大将军之类的话,他立刻扔掉了手中那张反曲弓,又一次将神臂弓握在了手中,猛地将手中的箭指向了李常杰。 嗖……,利箭似流星一般直接射向了对面那个什么鬼大将军的胸膛。 不过,这个时候,狄安也来不及看看自己这一简单战果了,只能立刻拨转马头,向这正北方疾驰而去。 这是因为,李常杰那特有的太监声音已经传入了越过骑兵将士的耳中,他们不得不看是拼命了。李常杰治军非常严厉,甚至残忍,一旦被李常杰认定他们在战阵上怯战的话,很有会被杀头的。即便是在战后,他们也难逃一死。 与其这样,反正对面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就是用人头堆也把这员骁将堆死了。 大越国骑兵想得倒是挺好,可狄安岂能让他们如愿呢? 大越国的骑兵先开始提速,狄安才刚刚调转完马头,等派出去一百米之后,大越国的骑兵们却发现,自己一方是越追越远。 00米开外,大越国的骑兵们完全提起速度的时候,这才发现,他们只能跟在狄安的***后面吃灰了。 00米开外,越过骑兵们的眼界里,除了尘土,还是尘土,狄安和胯下的坐骑在他们的眼中就只是一个小黑点了,至于那些先跑的宋军,到现在他们居然也看不见任何一个宋军士兵的身影了。 这些宋军的士兵难道全都是兔子转生的吗? 我们可是骑兵啊! 一骑绝尘,就是对狄安现在状态的最好诠释。 这当然还是蔡道的功劳,这匹马可不是十几年前的那匹蔡道送给狄安的阿拉伯马了,而是蔡道回京后又送给狄安的另外一匹刚刚从海外够得的一匹刚刚成年的阿拉伯纯种马。 若论战马的短距离加速,这个时代,阿拉伯马就是其中的翘楚。至于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对于蔡道来说,至今还只是传说。此刻,汗血宝马的产地已经被阿拉伯人所占据,如此珍贵的宝马,很有可能已经被上层贵族所占据,因此,一般的商人根本就弄不到一匹那样的马。 到了500米,大越国的骑兵们不得不听了下来,也不知道谁搞的鬼,居然在长街上横了两根绊马索。要是平常,这些骑兵也许还是能够轻易地躲过去的,可是,李常杰催得太紧,骑兵们又追得太急,一时之间大意了。便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一千名骑兵,被狄安射死的,连主将和副将在内也就十几个,可是,这两根看似毫无威胁力的绊马索,却让大越国骑兵损失惨重,等李常杰灰头土脸的亲帅大军追过来的时候,发现倒在地上的骑兵超过了一百多人,死了一半,伤了一半,战马全都断了腿。 原本,这些被绊倒的骑兵如果得到及时救治的话,还死不了这么多人,可是,大越国骑兵此刻群龙无首,谁也不敢下令停下来,去救治被绊倒的人。 这之后,大越国骑兵在追击的时候,放慢了速度,长街之上也出现过绊马索,不过,他们加了小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中过招了。 是什么在路上设的绊马索,就是宋军当中的那些‘飞毛腿’。 狄安在击鼓之前就先让他们离开的原因就在于此。‘飞毛腿’们跑到狄安指定的地点之后,设好了绊马索,并在一旁布置好了不太显眼的标注,便飞快的离开了。 至于之后的绊马索,他们布置起来就没有那么精心了,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李常杰之所以灰头土脸,就是因为狄安临走之前向他射去的那一箭。 他身边的亲卫自然都是高手,也一直在提防着狄安。狄安刚一举起神臂弓的时候,亲卫头领就已经做出防备,他举过重盾挡在李常杰的身前。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神臂弓和射出箭矢的威力。 狄安最后射出的那种箭头可是特制的,夷洲钢铁厂最新特制的惨了钨的特种钢,蔡道只给了狄安三支这种箭,就是让他去射敌方的大将用的。 之前被射死的那个骑兵主将,是狄安用普通箭矢杀死的,他还够不上这种箭的待遇。短距离之内,即便是夷洲岛用刚做得盾牌,想要防住钨钢箭头的攻击,也是非常困难的。即便射不穿,也能将持盾人的手臂震断。 除了狄安,蔡道还将在这种箭矢赐给了种朴、刘道仰和刘道敬兄弟两个各一支。 李常杰的亲卫头领就是自持武功高强,居然用单手举盾,其结果可想而知,不但被箭矢将自己的手臂震断,李常杰居然还被他手中的盾牌从马上给拍飞了。 没错,李常杰如今身上的伤并不是被狄安射出的那一箭直接所伤,而是被自己属下手中的盾牌所伤。李常杰硬是从马上被盾牌拍飞出去了十几米远。不过,也是他命大,此刻除了开始被盾牌击中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之外,经过随队郎中的检查,他身上其他地方并未出现骨折的现象,剩下的,脸上,全身到下全都是擦伤。 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痛。 当骑兵们快要追到两千米远的时候,终于能够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厮杀的声音,看来,那两路负责拦截宋军后路的部队终于将宋军拦了下来。 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宋军的士兵光是凭借着两条腿居然能够跑出这么远的距离,实在是匪夷所思。 听见和看见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大越国的骑兵终于提起精神,加快了马速急急向前赶去。 不过,真实的情况还是和这些大越国骑兵们料想的有一些出入。 也许是宋军部队跑得太快了,那两路分兵抄后路的越国军队直到见到宋军部队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聚拢在一起。 三个方向的部队陡然撞在了一起,任何一方都知道这一刻是个什么状况? 于是,宋越两军部队混乱地厮杀在了一起。 其实,应该说混战在一起的是四个方向。 因为,从两路拦截越军的缝隙中,已经冲过去了大约两千多人的宋军。(未完待续) 第494 升龙城之战12 这些已经算是逃出升天的宋军士兵们猛然听到身后响起了厮杀的声音,回头一看,便发现还在他们身后的大部队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敌军部队拼命的拦截了下来。 于是,这些已经跑远的士兵们二话不说,立刻返身手举着武器冲向了敌军的背后。 这就是蔡道招募士兵的时候,全都选取岭南人的好处,因为已经离开的士兵身后,有他们的兄弟、亲戚,甚至是小舅子。这要是扔下亲人逃走了,那回去之后,还不被家中的亲人骂死吗? 双方混战在一起。 同样的猝不及防,几乎同样的兵力。 场面上却是宋军一方占优。虽然宋军士兵们已经跑出了三里,可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刚刚才热身而已,身上连汗都没有出。要知道,他们在雷州的时候,每天早上可是必须要全副武装的跑上十里路。 而如今,这些士兵身上,除了一件武器之外,再无一物,可以说是一身轻松。 刀盾兵,将他们身上的那门中型盾早就已经扔了,如今手里面拿着除了腰刀之外,就是一直背在他们身后的小圆盾。 而那些弓箭兵此刻也没有拿出他们的弓箭,双方混战在一起,大部分的弓箭兵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于是,他们也抽出腰间的长刀,加入了战团。也只有那些精英弓箭手,才有能力在这么混乱的局面之下射杀敌人。 而枪兵就更绝了,蔡道替他们设计的长枪是可以分解组合的。 这种长枪是有三段组成,组合起来两米长。中间一段是白蜡杆,都是一米长,两头的是连着枪头的短枪,一根连枪头算在内,是半米长。选择长枪兵,不能选择那些身材高大的,而是选择长得敦实,底盘稳的人才是最适合的标准。 因此,在大军快速逃跑的时候,中间那根白蜡杆大部分人都已经扔掉了,如今他们手里面就只剩下两根短枪了。 宋军的长枪兵,不,现在应该叫做双枪兵,他们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显示出了自己的威力。 只见其手中的两根短枪时而直刺敌人的腹部,时而做盾,拨开或者挡住敌人的武器,枪如游龙,人如猛虎,整个长枪营如同一杆锋锐的长枪一般冲得敌军不得不向四面散开。 而且,这两路敌军是从旁边的道路冲出来的,自然赶不上中间的大路宽敞,越国军队虽然人数比宋军多了一千人,可是,在相较狭窄的道路上根本就释放不出兵力的优势。 宋军即便面对两个方面的拼命阻击,却始终保持着以多打少的局面。 眼看着宋军就要全军冲过去了,就在这时,宋军的身后,远远地就能够挺高马蹄击地的‘得……得’声,而且,马蹄声是越响越急促,越响越清晰,越响就让拦截宋军的敌军就越是振奋。 因为,这两路负责拦截的大越国军队的主将和士兵们心中都清楚,从宋军背后来得肯定是援军,而且,其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部队。 这些骑兵部队不需要太多的人数。只需要一百名骑兵的冲击,就能彻底将眼前的宋军彻底击垮。 宋军的将领们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郭忠孝用眼神和自己手下的将领们交流了一下,狄安、姚平仲、郭恕勇和郭恕敢四名将领带着他们的亲军主动出列。调转马头,直面对面将要到达的骑兵部队。 这个时候,绊马索还是要拉上的,这次用的是那些侦查小队专门用的爬城用的绳子,这些绳子里面除了麻、还有女人的头发、蚕丝,还有夷洲岛钢铁厂专门生产出来的钢丝,应该叫钢神还差不多,以如今的技术能力,钢铁厂里还拉不出后世那样极细的钢丝。 这玩意要是拦在路上,除非控制着战马跳过去,或是找到源头,启出埋绳子的钢钉,不然,用刀根本就砍不断。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从东北方向拦截宋军的那支大越国军队的后方,居然响起了声音嘹亮的冲锋号。 这才是宋军正牌的冲锋命令。 在场的双方都搞不清楚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可是,双方也都清楚,那个方向就是宋军部队的生门所在,一旦击垮了东北方向的敌人,被拦截在此地的宋军部队就立刻能够逃出生天了。 于是,西北方向的将领立刻下命令,让自己这一方的士兵开始不要命的往前冲锋,他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卫当上了督战官,如果谁敢稍作停留的话,这名将领的长枪就会往谁的身上直接招呼。 可是,东北防线这么一乱,中间的防线自然就空了出来。 于是,狄安也顾不上顾及郭忠孝的面子了,他立即给各军种分派了任务,将长枪兵抽出来直接投入到敌人的东北防线,而刀盾兵则且战且退,只需要防守住长街和西街的路口即可,而弓箭手们则迅速冲过中间空出来的通道,之后,用弓箭向西街后方射上一拨,便立即会同郭忠孝的战车一起离开。 至于他们四个,就落在中间空隙,用弓箭给堵在西街里的敌军将领和冲在前面的士兵们‘点名’。 紧接着,一旦长枪兵和援军彻底扑灭东街的敌军,刀盾兵就可以且战且退地从东街方向撤退。而狄安他们四个将领以及他们的亲兵则负责掩护刀盾兵撤退。 然后,狄安他们就可以凭借着马力,从正北方向逃脱敌军骑兵部队的追袭。 至于东街的情况,狄安虽然不知道援军的将领到底是谁,不过,他心中清楚,这支援军肯定是蔡道那小子从牙缝里抠出来援助他们的。 而这支援军的将领无外乎就三个人选,折可大、还有蔡道身边那两个不太熟悉的、却异常精悍的将领,也就是谢飞豹和史二奈。 不论是他们三个的任何一个,狄安都相信,这名将领肯定会想出好方法来彻底堵塞住整条东街,让大越国的骑兵和后续的追击部队根本就无法从这条道路追击他们。 这之后,事情反倒是好办了。(未完待续) 第495 升龙城之战13 凭借着高耸的城墙, 凭借着宋军独步天下的神臂弓, 凭借着入城的时候就已经修筑起来的防御工事。 郭忠孝这一路宋军想要守住正北门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那队大越国疾驰而来的骑兵最然是没有赶上最激烈的战斗,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宋军的身影。 那些凡是受了伤的宋军,别管受的伤有多重,多被身边战友背跑了。 蔡道到雷州之后,讲到了这点,死去弟兄的尸体,条件允许自然会收回,可是,条件如果不允许,也只能放弃。可是,那些受伤的士兵、弟兄却一定不能放弃,逃跑之前一定要把他们背在背上。 阴暗点说,他们能够为自己挡住敌军射过来的箭矢。 可往好里想,万一活着将弟兄们背回去的话,说不定其中就有您的兄弟和亲戚。 如果只是硬性任务的话,即便蔡道说破天,这些新兵们也一定不会照做的,可蔡道却把话说透,说的深入人心。 将心比心之下,新兵们也就自发地开始执行蔡道的这个‘不抛弃、不放弃’救助伤员的倡议。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大突破,生死大战下来,效果极为惊人。 即便是背着受伤的兄弟,宋军还是摆脱了大越国军队的追击,这里面当然有那四位将军和他们的亲兵们的功劳。正是他们的在最后压制了西街的那支部队,才让刀盾兵们得以逃脱。 而事后,北门这支宋军才知道,是蔡道长提前吩咐折可大率领了五千名士兵前来协助他们。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即便是一个新兵蛋子,也知道,这一次南征的宋军人数只有三万五千名士兵。 城外还有种朴的一千名骑兵在徘徊,四千名士兵驻扎在船上。 如果刨去折可大这五千人,蔡道长那里只剩下一万人啦!还有防守三个城门。可想而知,蔡道长那里的情势比这里还要危机。 可蔡道长还是神机妙算的派来了折可大,竟然真得在关键时刻为北门的这支宋军解了围。 宋军士兵们还来不及为已经逝去的兄弟们伤心,因为,大越国的军队已经攻到正北门这里。 再说李常杰,等他率领着大军来到那两路人马拦截的地方,看到如此惨烈的战况,还是异常的吃惊。他这是对这支宋军的战争素养而吃惊。 李常杰实在是没有想到,近二十年过去了,大越国无论是边军还是禁军,其将领和士兵的能力都在慢慢地下滑。可是,这一支宋军,不论是从其梳理沿途的越军营地、还是在战场上虚晃一招,骗过了自己,亦或者其每一个士兵赤足跑动的能力,还是遇到拦截的时候,整支宋军的应变能力,都让人叹为观止。 而最让李常杰惊讶的是,东门那支部队,明明兵力一样匮乏,既然还能派出一支援军来救援自己北门的宋军。东门那支宋军的统帅究竟是信心十足,还是个疯子呢? 不过,李常杰既然选择了正北门为突破口,就不会轻易放弃既定的目标。 何况,有坚固的皇城,还有非常仇恨的阮种将军直面东路统帅,李常杰便一点也不担心。 他派出去拦截宋军的两支队伍,东街的队伍,上至将军,下至一般士兵,全都壮烈殉国了。 关键是还是前来增援的那支宋军偏师打得太突然,打得太猛烈。等东街的越军回过神来的时候,整支部队已经被分割包围了。这也是他们全军覆没的根本原因。 李常杰仔细观察了一边整个战场,之后,并没有责怪西街的将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爱将已经进了全力。在大部队遭遇宋军之前,这两支抄后路的部队,是他已经提前了很长的时间派出去的。 说的底,这一次还是李常杰自己的错误。如果,他给出的命令是让这两支迂回的部队不用绕那么远的路,肯定会在离大军更近的距离拦截下宋军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此刻,李常杰只能率领着大军,集中兵力的优势继续剿灭北门的宋军。 可是,李常杰到了北门之后,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防御的方式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胸墙和壕沟的组合大大限制了越军推进的速度。 每攻破一处阻隔,越军肯定要付出更多的牺牲。对于这一点,已经和宋军有过两次交锋的李常杰是深有体会。 第一次,是在邕州城下,在兵微将寡、外无援军的情况下,苏缄坚守了邕州城足足四十二天。 第二次,就是富良江之战,郭逵率领的宋军算是击败了大越国的军队,因为,大越国损兵折将之外,还死了太子和皇子。 宋军神臂弓给李常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在不就之前,那位骑着宝马的白袍将军就差一点用神臂弓将他杀死。 可是,无论战况有多残酷,李常杰都必须尽快将面前这支宋军彻底击溃,夺回失去的所有北门。 其实,常胜将军李常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已经放宽了对自己的要求,从彻底歼灭宋军到彻底击溃宋军,说明,他已经在心中认可这支宋军的实力。 之后,正北门的争夺战进行的异常激烈,不过,开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大越国的军队在承受着损失。 宋军之前挖得壕沟呈现突出的半椭圆状,根本就不怕越军从两翼突击。 直到越军填完所有的壕沟,宋军伤亡的人数还不超过十人。 宋军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列阵在城门前,而弓箭手全都半蹲在城墙上。好在蔡道对后勤补给异常的重视,正北门这里还有充足的箭矢支持。如今的问题是,这些弓箭手究竟还有有没有体力继续射下去。 不过,李常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停止了进攻。 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些升龙城里的禁军已经非常劳累了,而且,不同于宋军,这些大越国的禁军每天只能吃上两顿饭,因此,到现在为止,他们还粒米未进,滴水未粘,还剧烈地跑动了如此长的一段距离,早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未完待续) 第496 升龙城之战14 蔡道在训练这些新兵的时候,就一直提供给他们每日三顿的饱饭,而且,在临近拂晓,出发之前,蔡道还让大家美美地喝了一壶炒面。 这个东东自然是蔡道开发出来的军粮,不但顶饥,而且,还能补充热量。升龙城虽然温度不较高,可是红河潮湿的天气还是会让士兵们的身上失去一些温度。 况且,这个时候,蔡道也不能给他们穿上较厚的衣物。到了中午非得热死不可。 激烈的争夺战持续了整个三个时辰,一直从清晨达到了正午十分。 李常杰不是不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可是,他手下的大越国军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于是,整个正北门的战场之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对阵双方也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本想仗着兵力优势,分别拿下东西两边的北偏门,李常杰分派出两万士兵去进攻这两个地方。可惜的是,即便一万对两千,最终,另外两支队伍还是没有能够拿下其目标。 这样的结果,让李常杰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东门和皇城那里,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升龙城南城和西城的禁军都被自己的麾下,北城这里,被宋军清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散兵游勇,锐气已失。也难怪,一万人的队伍居然拿不下两千人保守的偏门。这一次的用兵,还是他的错,是李常杰过于相信自己手下将领的能力,而低估了宋军对北城禁军的震慑。 之前被派去进攻两个偏门的士兵,其中一多半都是由北城那些逃跑的禁军和被俘的禁军所组成,带领他们的是李常杰手下将领中有四大金刚之称的两位将领。 这个所谓的‘四大金刚’,全都是李常杰收下的义子,名叫李思忠、李思孝、李思节、李思义。之前战士在东街的那个将领就是‘四大金刚’之中最为年长的李思忠,而西街的那名将领虽然还活着,却是身受重伤,他就是李思孝,也是唯一一个被狄安射中,却还说着的大越国将领。 而剩下的两个,李思节和李思义,就是他们率领一万士兵,却没有拿下两偏门。 在李常杰想来,东城的越国禁军想必已经被阮种将军收拢了起来,在加上皇宫中的禁卫已经足以应付东城那支宋军了。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呢? 大越国士兵们正在埋锅做饭,作为出发,在正北门进攻的士兵得以休息,而那些之前做过降兵的越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急匆匆从东西两侧归来后,还得给友军们做饭。 而面前的宋军也同样在做饭,可他们做得饭可就方便的多了,而且,做出的饭简单、实惠、还美味——西北名吃羊肉泡馍。 蔡道并不知道羊肉泡馍兴起于何时,可是,他却把这道才带入了南方的军营。 黑面烙成半起半死的饼,在配上各种香料、各种调味的菜干,比如芫荽、黄花菜,还有必不可少的盐巴和羊肉晒成的肉脯。只需烧上一大锅热水,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放进大碗里,吃起来那个香就别提了。 这些宋军新兵每日的饭食虽然也换一些花样,可是,这些生长在南方的新兵们最爱吃的还是羊肉泡馍。让士兵们最爱的还是辣茱萸榨出的汁液,相当的辣,却辣的痛快。可惜,这个地方没有条件让士兵们吃上羊肉泡馍必备的小菜——糖蒜。 这一口,就连对面的大越国士兵闻到之后,都是垂涎三尺。 大约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李常杰命令部下,继续进攻,他将李思节和李思义招回来,就是向毕其功于一役。一旦正面之敌被击退的话,两偏门自然也就是守不住。 之前李常杰之所以选择分兵,是因为城门前并不是太开阔,还有层层的壕沟和胸墙挡路,接近七万人的人马根本就施展不开。 如今,只剩下城墙上的弓箭手和挡在城门前的不到五千人的宋军拦路。 二鼓之后,势必会将当面之敌彻底击溃。 这一次,李常杰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特意在自己的两都布置了五千人,就是为了防止那个东城的宋军将领在出什么幺蛾子。 可就在李常杰刚刚准备命令进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快马疾行的得得声。 李常杰放下手,回头定睛一看,来人灰尘满面,可从其身上的打扮,他就能看得出,这是皇宫里的太监。而且,是李乾德身边大太监阮德福的干儿子——阮小寿。 一看到李常杰,阮小寿就像看到了亲人似得,大声喊道:“大将军,大将军,您快点回军吧!皇城已经被贼军攻破了,陛下特意命小的前来昭您救驾的。” “什么?”李常杰一听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急忙问道:“这怎么可能呢?陛下的皇城那么坚固,这么可能就被宋军攻破呢?还有,阮种阮将军呢?他人呢?” “呜呜呜!”阮小福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好半天才止住了悲声,哽咽着说道:“大将军,阮种将军已经尽力了,他带着人一直都坚守在皇城上。可是,宋军队伍当中有一个妖道,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法,居然白日生雷,一声轰鸣之后,阮将军他连同皇城的东城门一起飞上了天。” “那皇上他人呢?”皇城的城墙一破,整个皇城已经完全不设防了,在留在皇宫里,无异于坐以待毙。李常杰知道李乾德在关键的时候,下得去狠心,自然也就有此一问。 “大将军,皇上他知道皇城一破,皇宫再也无法坚守,便在禁卫们的保护下,正在向南城方向移动。陛下派小的来就是让您亲率大军前去迎击东城的宋军,如果,事不可为的话,您也不必顾念升龙城,只需领兵前去护驾即可。”这个时候,阮小寿这个时候才算是将话说顺溜了。 “什么?”听闻此言之后,李常杰终于勃然变色,质问道:“是谁?是谁鼓动陛下去的南城。”(未完待续) 第497 升龙城之战15 这个时候去南城,出南门,看似没有宋军的拦截。可那里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如果让李常杰自己选择的话,即便不来和自己的大军汇合,那还不如直接走西门,然后在折转向北。 宋军可是乘船而来,这个时候,大越国的水军不是已经被宋军降服,就是已经做了红河中的鱼虾蟹的早餐了。 一旦李乾德准备渡河的话,在就埋伏在附近的宋军船只肯定会发动攻击,那个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这位大越国的皇帝。 也就难怪李常杰会如此的动怒。 阮小寿被李常杰猛地一声大吼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大将军,这是陛下自己做得决定。陛下本来是打算带着人和您在北城汇合的,可是,在皇城的北门外和西门外,突然又出现了为数众多的宋军。经过思虑再三之后,陛下也不得不选择从南城突围了。” “那个道士究竟是谁?降雷破城,难道他还会撒豆成兵不成吗?不然的话,他又从哪里来得如此的多的军队呢?” 这个倒是自然是蔡道。 之前爬城并打开城门的两小队侦察兵都是蔡道在太行寨里训练出来的精英。而且,其中有不少人,已经随着商队来到过升龙城。不敢说踏遍全城,起码到了这里还是能够分清楚东南西北的。 蔡道所属的那一小队侦察兵被他派出去执行一项任务,就是想办法潜入皇宫,并且找到皇城中的粮仓,一旦,李乾德准备死守皇城。蔡道就准备将皇城内的粮仓先焚烧掉。这样,李乾德就无法在坚固的皇城之内继续死守很长的时间。 本来,暂时归于郭忠孝那一小队的侦察兵应该在破开北门之后,迅速向蔡道一方靠拢,不是蔡道小气,而是,郭忠孝他们根本就不重视这些侦察兵的作用。 没想到,再见过侦察兵出神入化的登城技术之后,郭忠孝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和狄安经过商量之后,决定让这些小队留下来,想利用侦察兵们的能力替他们搜寻从北门到皇城之间,大越国禁军驻扎之地,他们好籍此将之剿灭。 不过,因为蔡道事先有了安排,他并不敢轻易答应对方的要求,经过思虑再三之后,他只留下了一半的人手,自己则带着另外一半人前去和蔡道汇合。 对于侦察兵小队队长的这种应对方式,郭忠孝自然不满意,可是,谁让他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了呢?蔡道可是专门问过他,需不需要留下这支侦察兵小队协助于他,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想得,郭忠孝居然直接就拒绝了。现在回想起来,郭忠孝都觉得有些害臊。 自郭逵被保守派大臣折腾地病逝之后,郭忠孝就看淡了一切,闭门在家中研究儒学,根本就不关注外界发生的一切。这一次,也是赶鸭子上架,郭忠孝心中明白,之所以选择他为南征的统帅,无非就是要接着他父亲的威名而已。 蔡道在见到这半支侦察兵小队的队长以后,得知详细的情况之后,并没有责怪于他。也没有向郭忠孝他们一样,利用这半支队伍去侦查敌军的动向,而是将这半支队伍散了出去,随时探听郭忠孝这支队伍的动向。 兵贵神速。 行动越是迅速,就越是让对手无法做出合理的应对,也就无法让敌人掌握自己一方的动向。 可郭忠孝此时还有闲心慢条斯理地去清理城中的禁军。这就是给了对方召集另外两成的禁军,集结在一起合力对付两路宋军其中一路的时间。 如果,让蔡道当大越国的军事统帅的话,他也会选择集中优势兵力,先解决掉郭忠孝这一路人马。 首先,蔡道这一路行动迅速诡秘,想必敌人到现在还未完全掌握他这一路的具体动向。 其次,郭忠孝此举看似稳妥,可无形之中也在削弱着自己这一路的军事实力。宋军清扫沿途的越国禁军营盘,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吧!士兵来回奔波,而将领们不是骑马,就是乘坐着战车,凭着11路,肯定会非常劳累。 这也就是蔡道专门将负重长跑加入了新兵的训练之中,才使得郭忠孝他们在刚刚遇到李常杰大军的时候,能够迅速摆脱敌军骑兵的追袭。 至于折可大,他有带路党带路,自然对于城中轻车熟路。而且,那个时候,刚刚才拂晓,除了打更和倒夜香的之外,其他升龙城内的百姓都还在梦乡之中。 也是李常杰布置失误,折可大本来想直接去和郭忠孝他们汇合,没成想,半道上就发现了李思忠率队准备迂回到宋军的侧翼。 因此,折可大便率军一直潜伏在李思忠队伍的一旁。这才抓住机会,和郭忠孝的队伍一起合力彻底覆灭了这支队伍。 而后,折可大命令部下拉跨了东街附近的房屋和建筑物,这才彻底堵死了整条东街,摆脱了敌军骑兵部队可能的追击。 不过,战局总是随着形势而变化的。 蔡道本来不打算动用炸yao,可是,既然敌人的大军已经想要合力先拿下郭忠孝那一路宋军。蔡道便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于是,他在得到郭忠孝所部在正北门鏖战的时候,便立刻挥兵直指大越国的皇城。 只要利用炸药击破皇城的城墙,那么,正在和郭忠孝那一路鏖战的大越国大军一定会被迫回师救驾的。 至于撒豆成兵之说,当然是无稽之谈。 蔡道手下统共就那么点人,自然不可能将兵分成三波人马。 而是,蔡道知道郭忠孝那一路情况危机,就立刻断然放弃了东边两偏门的,让谢飞豹直接率军从南城迂回到皇城的西门,而折克柔带兵迂回到皇城的北门,蔡道还主动削减了正东门的防御兵力,那里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兵力,以及伤兵。将抽出的一千人分给了折克柔。 倒不是照顾这位女将,而是北城的情况比较复杂,谁也不知道李常杰在他自己大军的背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未完待续) 第498 升龙城之战16 况且,谢飞豹率兵迂回的时候,从东南方向的偏门一直要迂回到皇城的西门,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所以,他们的行动必须迅速,蔡道就是想要分兵增援谢飞豹,也不一定就能够赶得上。 而皇城北门就相对于比较西门自然就近得多。 况且,这两支队伍的任务并不重,只需要赶路以及堵住皇城的大门即可。 当然,蔡道还分配给他们的任务,也限定了时间,两支堵门的队伍必须赶在巳时之前就位。 而蔡道则是在巳时的时候,开始‘施法’,炸城门的。 在对阵双方的错愕之下,蔡道用‘掌心雷’将大越国皇城的东门彻底炸上了天。而那位被李乾德和李常杰寄予厚望的阮种将军也随之殉国了。 面对如此的天威,一向镇静的李乾德是真得怕了。 在知道敌军已经攻入皇宫之后,李乾德倒是准备会同禁卫一起出皇城的北门前去和李常杰一起汇合。他的这员忠心耿耿的大将军如今手握着重兵,一旦二人汇合在一起,自然可保住他的性命无虞。至于皇宫之中的那些嫔妃和子女,如今能带在身边的,已经带在身边了,其他的人就再也顾不上了。 可没有想到对方的将领这么神机妙算,居然还分兵堵住了皇城的北门。 李乾德便命令身边的禁卫拼死想要从北门打开一条通道,可是,由于距离比较的近的缘故,折克柔已经用蔡道教给他的办法,在北门外修筑了建议的防御工事。不求杀敌,但求阻碍住对方的脚步。 自然还是壕沟加胸墙,而且,还不用宋军自己动手。折克柔一路赶来,用兵刃胁迫了不少被蔡道击散的大越国禁军的散兵游勇。这些人就是挖掘壕沟的主力。 就这样,李乾德指挥着身边的禁卫在皇城北门方向拼杀了足足一个时辰,也只是朝前方推进了两到壕沟的距离。而李常杰那里仍然是毫无音讯。 情急之下,李乾德只好选择退却了。 这一仗,是整个升龙城之战中,打得最为惨烈的第二战场。相较而言,宋军这些新兵的武艺自然干部身上李乾德身边的禁卫。可是,折克柔这员女将实在是太牛掰了。 折克柔的武艺不见得有多高,可她手中的那张弓却异常的犀利。她的射术一点也不逊色于狄安,光是禁卫中武功十分高强的中低级武官就有十几个成了她的箭下亡魂。两个人唯一的差别,那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就存在着差距。 而且,射箭本身就非常消耗臂力,指望折克柔这么一直射下去,根本就不现实。 不过,真正面面对这样的神射手,一想到宋军的神臂弓,李乾德就更加胆怯了,他是真得怕了。这也是他不敢从正北门突围的其中一个原因。 如果,李乾德真得拼尽了全力从北门突围的话,折克柔以及她手下的三千人肯定拦不住李乾德一行的。 不过,蔡道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施法’攻破城门之后,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立刻挥军进入了大越国的皇宫。 蔡道并没有选择深入,而是沿着城墙直接绕向了北门方向。生怕折克柔那里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更害怕李乾德真得在拼命。 幸好,在蔡道赶到之后,李乾德在此之前就已经撤离。 而谢飞豹虽然比指定的时间稍微晚了一刻钟,不过,由于李乾德之前选择了北门,也就给了他和手下士兵喘息的时间。 退却的李乾德派人急忙查探其他两门之外的情况的时候,手下人在西门外发现谢飞豹队伍的时候,这位大越国的皇帝只好非常无奈地选择从南门逃跑。 幸好,李乾德没有走西门,不然谢飞豹所部立足未稳,别说防御工事了,他的手下就连手中的刀都拿不稳了。 事后汇总,谢飞豹所部仅仅在半道上损失了五个士兵,具体怎么损失的,他们真是说不清。那个时候,大家伙都是拼了命的在赶路。 而折克柔所部却是所有参战部队当中损失最大的,光是当场战死的就超过了一千人,剩下的士兵更是受伤过半。直面对手,武功不如人,体力不如人、身形上和力气上更是与敌人相差甚远。也幸亏折克柔在,才能最终击退了大越国的禁卫部队。 豪不夸张的说,正是这员女将拼死改变了升龙城的整个战局,也为轻松拿下李乾德奠定了基础。 宋朝的这些新兵在训练的三个月当中,蔡道并没有亏欠过他们,虽然供给的伙食在先开始的时候,是有奖惩制度的,不过,后来,全部士兵每天都能够吃上一顿肉。 可是,这些士兵们毕竟底子太薄,而和他们拼死战斗的人却是大越国精挑细选的禁卫,精锐中的精锐。也许,这些禁卫并未经历过战场,可是,他们身上的功夫却是货真价实的。况且,身为一国皇帝的贴身禁卫,李乾德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好酒好肉供着,他们的底子自然雄厚。 蔡道见到这番情景之后,也不由得深深的自责,当时,他就应该从自己的部下都抽调一些人手给折克柔。倒不是,蔡道手下有多牛掰,而是因为只要他自己还在阵中,对面的大越国军队别说前来抵抗了,他们是见了蔡道就立刻转身逃跑。 施雷法破城这件事已经在升龙城内慢慢地传播开来,这个时候,就是李乾德见到蔡道也只能仓皇而逃。 那个时候,蔡道如果只在自己身边留下二千名士兵足以。 可惜,有钱难买后悔药。 这之后,蔡道并没有去追击已经从南门逃出去的李乾德,一方面立即派人将谢飞豹所部又召集到了皇城的北门,一方面命令折克柔率领所部退回到正东门,替换下留守在那里的没有受伤的士兵。 而且,蔡道派出三路快马,向三个北门驻守的士兵发布命令。 正北门,郭忠孝所部除了留下受伤的士兵驻守正北门以外,其余所部士兵全都伺机准备从背后进攻或者牵制当面之敌。 两个北偏门驻守的士兵,立刻放弃驻守之地,受伤的士兵统一集中到正北门去,其余士兵从两个方向向正北门到皇宫的北门这段区域直插。 很显然,蔡道集中如今还能够动弹的宋军全部兵力,这是准备全歼进攻郭忠孝所部的那支大军。 从双方兵力上来看,蔡道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因为,这个时候,蔡道就是把全部兵力集中在一起也已经凑不齐两万人了。 光是折克柔一部就已经被打死打伤超过两千人,而郭忠孝所部清剿沿途禁军、逃跑和冲破拦截之战、正北门阵地攻夺战,这三战一战比一战惨烈。 如果,不是蔡道派出折可大援助他们的话,郭忠孝所部很有可能就在拦截之战中被大越国禁军彻底歼灭。 开战到现在,此次南征的将士已经伤亡超过一万人了。 不过,蔡道之所以敢用不到两万人的兵力去围歼对方超过五万人的大军,自然是有底气,有自己的底牌的。 面对蔡道的这条命令,正东门驻守的士兵自然是急不可耐,他们一直被留下来守城,早就腻歪了。即便见到很多士兵受伤而归,可还是浇灭不了他们心中的那团火。这是,蔡道在他们心中点起的火焰。 蔡道长大人居然能够施雷法攻破大越国的皇宫,这在之前是谁也没有想到过的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499 升龙城之战 17 蔡道长大人居然能够施雷法攻破大越国的皇宫,这在之前是谁也没有想到过的一件事,而且,这可是大白天而且,升龙城也没有下雨。 白日、晴天神雷破城,这极大的振奋了宋军的士气。况且,蔡道长之前也已经做出了承诺。除了皇宫之外,宋军部队将会在升龙城里大掠三天。 当然,蔡道所说的大掠三天和那些游牧民族进入中原时所做的不同。 蔡道准备拿下升龙城之后,先是利用城中投降自己的部队,将全城的百姓赶出城去,然后,在分派士兵到各家各户搜刮钱财和重宝。 至于那些投降自己的越国军队,一些人在外面看守好升龙城里的百姓,一些人则是将城中的粮食分发给这些百姓,算是暂时稳定住他们。 这之后,等到金钱用海船将从岭南沿海地区招募而来的民夫运送过来之后,就将整个升龙城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趁着这个机会,蔡道还想率军攻破升龙城周边的几座城市。 至于那些被赶出城外的百姓,则还要甄别一下,凡是会说汉语的贫民可以继续留居此地,但凡是不会说汉语的,他们将来的命运已经注定,女人会被运进洛阳府,许配给那里的扩建城池的民夫,而男人则要先被运抵到宗泽所在的城市。 将原本的沧州改为如今的天津府。 这是大宋国新建的一个沿海城市,新城所在地自然不可能是后世的天津。因为,那里如今还是大辽国的土地。 新城就位于宋辽的边境线上,如今那里反倒成了宋辽贸易的汇集地。 为了防止大辽国干预此事,所以,宋国派使臣专门就此时照会过辽国,说明了大宋国在此地建造城市的原因、用途,而且,还特意说明,这座城市即便修建了城墙,也不会高于一株寻常柳树的高度,而且,辽国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使臣到城中监督。 为此,蔡道还特意奏请了赵煦,准许仙游县蔡家可以将其所造的海运船舶卖给大辽国的商人,以此来使这些辽国的巨商们能够在耶律洪基的面前替他们说好话。 要知道,大辽国的巨商们早就垂涎蔡家制造的海运船舶,可这件事宋神宗不允许,太皇太后高滔滔、文彦博、吕公著和吕大防也根本就不接这个茬。所以,双方一直就僵持在了这里。 做了这么多解释和努力,这才打消了耶律洪基的猜疑。 而蔡道之所以,能够成功劝说赵煦最初卖出先进的海上船舶,也是因为,大宋国一直垄断着这方面的技术,而海上贸易获利丰厚,大辽国的商人情急之下,也开始在辽东湾那里兴建大型造船厂了。 与其让辽国人自己开发出来造船的技术,反而不如将自己造出来的比较落后的船舶卖给辽国的商人,省得他们研发出更好的船舶。 而另外一个方面,辽国的东北的确富产适宜建造船舶的木材,如果放开贩卖船舶的生意的话,大宋国就能够大辽国买到更多的木材。反而可以减少对大宋境内自然环境的破坏。 正是明清两代大规模的对西北地区环境的破坏,才使得河套的确一些原本是林木茂盛之地最终变成了荒漠,比如后世榆林。光是从其名字当中就能够看出,榆林原本是个林木密集的地方。 总之,有天大的惊喜在天|津城等着这些大越国的青壮们。 不过,在此之前,蔡道一定要用手中这不到两万人的队伍彻底击破围攻北城的大越国军队。 若是换了平时,李常杰肯定不会走北城,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让大军落入敌人的包围之中。可是,李乾德现在偏偏就是走得南城门,这让李常杰如何能够不着急呢? 没奈何,李常杰只能亲率大军直接向北快速行进,即便另外一路宋军真得敢拦住自己的去路。李常杰也不准备和对方硬拼,他准备利用壁虎断尾的方法,用一部分兵力从正面牵制住那路宋军,而他自己则率领其余部队从侧翼滑开。 因为,李常杰即便到了此刻,也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宋军此次偷袭大越国,带来的兵力肯定不足五万人,而真正进入升龙城的,很有可能还不到四万人。 这两路宋军在经过大半天的鏖战,即便是升龙城内的禁军一换十,也能让宋军部队大幅度减员。 对半一分,再加上那些驻守东门的士兵,那么,如今当面之敌很有可能就已经不足了一万五千了。 很可惜,李常杰只猜对了一半。 蔡道这一路宋军真正损失的也就是折克柔的那一小队三千人,直面李常杰所部五万人的部队是宋军部队当中如今最强的。 果然,蔡道在皇宫的北门前列阵以待,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吩咐手下继续防御工事。 这是因为蔡道心里非常清楚此刻对手的选择只有一个——冲过封锁。 李常杰此次带兵前来,并不是和他拼命的,而是准备牺牲小股兵力牵住住自己的部队,而李常杰自己则从侧翼突围出去,他这是想要和南城的李乾德一起汇合而已。 五万人的队伍突围不到两万人的队伍,看似不可思议,可实际上这就是现实。 李乾德如果在情急之下,心里一犯糊涂,很有可能就会听了手下人的鼓动,乘船度过红河。 看似非常稳妥,因为一旦度过了红河,大越国北方境内东南西北皆可去的。 何况,宋越边境上如今已经驻扎了十万的大军。只需将之招回来八万人,甚至是五万人,李常杰就足以收回如今半丢失的升龙城。 自从吕惠卿就任桂州知府,广南西路转运使之后,宋越边境的局势再一次空前紧张起来。 不过,吕惠卿可不是熙宁年间那些笨蛋,他先是用大军稳稳地防守住了边境上的重要关口。 十万大山,一旦被扼守住了那几个重要的关卡,大越国的军队再想像熙宁年间那样顺利的攻入大宋国,比登天海南。而且,吕惠卿的手段也不仅仅只是如此,他还用重金招募了很多山中的蛮族勇士,一颗越军的人头就是一贯钱,百姓却的不要。 短短的时间里,越国的边军就损失了不少士兵。 为了防止宋军再度出兵报复,也为了遏制那些蛮族无休止的偷袭,李乾德增派了五万大军增援边军。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升龙城内军力相对之前变得有些空虚了。 可前提是,李乾德真得能够乘船度过红河。 所以,尽快突破,尽快和李乾德汇合,李常杰只能这么做。 可是,李常杰的想法虽好,一旦付诸实施,便被蔡道彻底瓦解了。 自从得知皇宫被宋军攻破之后,李常杰也自知手下的越军士气低落,为此,他特意派了自己的义子李思节率领两万人作为先锋,去挡住蔡道在正面布置拦截的队伍。 而李常杰自己则率领两万人,当李思节挡住当面之敌后,他带着队伍立即从西南一侧滑过宋军布置的防线。 蔡道如今布置在正面的兵力,当然不可能有两万人,而李常杰即便将对手的兵力一再提高,也知道,正面布置的方面,最多也就一万挂零。可李常杰还是派了两万人应抵挡住蔡道的进攻,可见,其对东路宋军统帅的重视和忌惮。 不过,当李思节真正和蔡道对上的时候,就看到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有出现在阵前。(未完待续) 第500 升龙城之战 完 只见对面的年轻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舞动的时候,就像是剑舞,又像是跳大神的神婆,有些滑稽。 可在敌我双方士兵眼里,蔡道此刻就是神的使者。 当蔡道将桃木剑直指天空的时候,对面那两万越国禁军全都慌不迭往后面急闪。把主将李思节一个人留在了阵前,可惜,这些越军还是躲得慢了。 只听得十数声剧烈的、如同炸雷般的声响,对面宋军阵营里突然喷射出十团火焰,紧接着又生气了一阵厌恶。 这一回,这个李思节倒是听好运的,距离并不太远,可是十门大筒发射出的弹丸却没有一枚击中这厮的。 好不容易能够看到一个单独站立、活生生的地方主将,在一旁的谢飞豹岂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他举起手中早已上弦神臂弓,嗖的一声,李思节直接去见他的义兄李思仁去了。 那两万名越军不战自溃,其实,那十门大筒射出的弹丸顶多也就杀死了不到二十名越军士兵。 可是,‘天雷罚’却深深地印刻在这些越军士兵的心中。 这两万越军不但自己溃散,还冲破了后方李常杰部下两人,因为李思节的部队溃散的实在是太快,等到败兵打了阵前,李常杰再想发布命令,就来不及了。 蔡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刻挥军跟着越国的军队直接冲了过去。 这一仗,是顺风仗,谢飞豹赶上了,连去支援北路军的折可大也赶上了,不到一万名士兵却将四万大军打得支离破碎。 这一场发生在大越国皇城北门外的第二次战斗的结果,宋军伤90人,阵亡5人,而毙敌也不到一千人,三万人束手就缚。 刘昌祚的两个孙子,在此战虽然没有能够射杀一员越军大将,可是,他们二人却立下了大功。在此战之前,蔡道特意在皇宫逮住了一名因为年老而没有能够逃掉的老太监,将他带到阵前就是想要让他指认出李常杰。 果然,这名老太监为了活命,最终认出了第二梯次越军的主将就是蔡道此次南征的第二个目标人物——李常杰。 刘道敬和刘道仰就是被蔡道指派去擒拿李常杰的,而那一支半侦查小队协助他们二人负责清理李常杰身边的亲卫。 为了防止这厮事败自杀,蔡道还特意吩咐他们,见到李常杰之后,一人射马,一人射李常杰的右臂。 在乱军当中,虽然有亲卫的拼死保护,可是这些勇猛的亲卫又怎么能是蔡道专门培训出来的侦察兵的对手。如果双方面对面,一对一较量的话,这个侦察兵小队除了两个队长以外,其他队员还真有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可是,这是在乱军当中,再高的武艺也架不住暗杀的手段。 就这样,在侦察兵的协助下,李氏兄弟将李常杰活捉到了蔡道的面前。 这一边,东路军立下了大功。 可北路军的进展极不顺利。因为,他们已经被李常杰另外的一个义子李思义率领一万人死死给挡住了。 当初,李常杰留下李思义在原地。他自己率领大军撤退,因为城墙的缘故,越军的任何举动根本就瞒不住宋军。 得知这一情况,狄安便建议分兵,郭忠孝并不同意,其他将领夹在二人中间,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便都选择了沉默。 折可大并不属于北路军,在得知这一情况之下,便准备立即领兵前去和蔡道汇合。 没想到,郭忠孝却还要拦着折可大,用元帅的身份命令折可大将队伍留下来。 因为,郭忠孝自己也清楚,想要在这次南征中获得功勋,唯有击破面前的敌人,和蔡道的东路军汇合,这样才能够击败李常杰率领的大军。他自己认为,如果少了他这支队伍,蔡道根本就拦不住李常杰的大军。 何况,对面大军即便撤了大部分,可是,还有一万人在盯着北路军。谁又能够知道敌军大部撤退,不是敌军将领的诱敌之计呢? 想要击破对面之敌,就必须将东路军这五千名士兵留下来。如果折可大就这么走了的话,北路军这里兵力大减,根本就没有能力攻破面前的敌人。 折可大一听就急了,郭忠孝是南征的统帅没有错,可是,官家在出征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对诸将说过,此次南征,实际统帅就是蔡道,而不是他郭忠孝,他自己也明确的知道自己只是个挂名的统帅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当回事了。 折可大自然不会听他的,郭忠孝一见是这种情况,便命令自己的亲卫想要将折可大抓起来。 这下子,东路那五千名援兵可不干了。分兵的时候,就说好了互不统属,蔡道将他们派过来援助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这个郭忠孝在战场上敢赶出这种事。 于是,东路军援兵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纷纷对准了郭忠孝。 这个时候,其他将领都傻了。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了内讧,北路军的士兵们却不参与这件事,明显是郭忠孝不占理。 因此,北路军这里除了郭忠孝的亲卫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参与其中。 这个时候,也只有狄安出面了,谁让他是南征军的副统帅呢。 狄郭两家是世交,狄安虽然年纪比郭忠孝小,可两人却是同辈。所以,狄安暗中冲着自己的亲卫头领使了一个颜色,便立刻将郭忠孝拉近了营房之内。 两位将领刚一进去,狄安的亲卫便上前将双方架开。折可大便不光不顾地带着自己那五千名士兵,急匆匆地离开了正北门。 李思义虽然布置的防线挺长,可再长其防线还终点或者空隙。随同折可大一起离开的人,还有剩下的那半支侦察兵小队,有他们带路。这五千名士兵没用多长时间便找到了其中一个空隙,钻出了防线。迅速赶往皇城北门。 北路军里还有一个名年轻的将领偷偷的溜了,他就是十五岁的姚平仲。 因为年纪小,在北路军发生的历次战斗中,姚平仲都被赶去打下手了。根本就没有一次独自带兵打仗的机会。 可即便离开,姚平仲的身边也就只有几名亲兵而已,即便跟上去也是单打独斗。因此,他想了一个坏点子。 骗! 姚平仲就是想用骗这个办法,将留守在两个北偏门的军队派出来一支供自己所用。 这两个偏门守军的将领是郭忠孝的两个侄儿,这个郭忠孝看似大公无私,可实际上还是有私心的。 北路军当中人才济济,能够独掌一军的人大有人在,可偏偏郭忠孝就是将自己的两个侄儿去独自把守两偏门。 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想法,可他姚平仲就是第一个不服。 经过思虑之后,因为时间的关系,姚平仲决定去骗西北方向上的北偏门。 这是因为,种朴所带领的以前骑兵,至今还在升龙城的西北方向上待命。即便将那个方向上的士兵全部带走,也有种朴把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事情进展的极为顺利,郭忠孝的这个两个侄儿军事能力也就一般,可他们为人过于耿直,也正因为日次,他们二人严格按照蔡道所教授的方法,如何在城门前修筑临时防御工事。 他们所修的防御工事,可以说,比东路军自己在正东门的都要好,从城门算起,足足修建了五里。范围广阔,花费却不多。(未完待续) 第501 未胜先内讧 ‘被死亡’ 而且,郭恕勇和郭恕敢都将道路两旁的民居清空,草草建成了简易的防御体系。 这也就是,他们二人明明军事能力平平,却能够数次打退骁将和一万人越军的进攻,最后保住了两偏门的根本原因。 可郭恕勇却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娃娃,居然敢大着胆子假传元帅的命令,将他骗回正东门。 因此,东路军的最后一战,折可大赶上了,姚平仲也赶上了。可是,他却违反了军令。 蔡道在知道这一情况后,立即解除了姚平仲的兵权,命人先将他看押了起来。 郭忠孝准备私扣折可大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战后,蔡道就准备让郭忠孝押送李乾德和他的家人回京。可是,姚平仲做出来的这件事可就非常严重了,可大可小。 姚平仲这一次做出的举动,过要远远大于功。蔡道、郭忠孝和狄安都不敢轻易就这件事表态。 大宋朝本来最为忌讳的就是武人以下犯上,何况,姚平仲这次还是假传将令,私自调动军队。 如果,姚平仲调动的是蔡道亲自布置在两个东偏门的部队,他还可以淡化处理这件事,可是,姚平仲调动的可是北路军,骗得还是郭恕勇。 这件事,蔡道自己肯定兜不住。 别看这小子如今年纪还小,可若是这件事传到赵煦和那些文臣的耳中,这个姚家都要受到这小子此次的冒失之举。 总而言之一句话,姚平仲这小子在大宋的军事体系当中彻底没有他的位置了。这件事不牵连整个姚家,已经是万幸了。 可蔡道一定要将姚平仲保下来,姚家这是想要交好自己,这才将姚家的第四代子侄交给自己,可就是因为自己的偏见,将姚平仲这惹祸精扔给了郭忠孝,没想到,这孩子真得惹下了滔天的大祸。 思前想后,蔡道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将姚平仲带来的六名亲卫带进了自己的马车旁边,凭退了众人之后,他前前后后对他们分析了一遍。 这六名亲卫都被吓得面如死灰。 “蔡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啊!”亲卫头领立即哀求地说道。 姚平仲如今可是姚古的独苗,就是他的命根子,当即,这六名亲卫就给蔡道跪下来重重地磕头。 “姚将军将贵公子交托在贫道的手中,可贫道却没有照顾好,这的确是贫道的错。如今,想要救下姚公子,只有一个方法……”蔡道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眼睛紧盯着这六名姚平仲的亲卫。 “蔡道长请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绝不皱一下眉头。”亲卫头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蔡道这才接着说道:“老实告诉你们,这件事别说是贫道兜不住,就是狄青和郭逵还在世,他们也兜不住。可人死为大,人死事消!只要姚公子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死亡的话。就算郭忠孝将这件事捅到官家那里,也只是他自己丢脸而已。听懂了吗?” “被……被死亡?” 这个新鲜的词汇,让这六名亲卫想破了自己的脑袋,也搞不清楚蔡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请蔡道长明示。” “唉!”跟这些武人沟通真得很难,这个时候,蔡道不由得想起了焦赞,这家伙可是无师自通,被死亡这件事玩得相当纯属,就是狄安那么聪明的人也被焦赞蒙蔽过去了。 蔡道详细的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他们听:“很简单,你们当中派人到越国人当中,选出一个身材和体形和你们家公子相似的即可。等一会,贫道帅大军和北路军合击剩下的那一万越军。你们几个和姚公子一起向敌军冲锋,姚公子假装中箭倒地,就在这个空隙当中,你们先是将姚公子打晕,紧接着将那个替死鬼换下姚公子,然后,派一个稳妥之人将姚公子送出城。倒时,贫道自会将姚公子送到倭国去。” “方法倒是好方法,可是,蔡道长,我们家公子一旦到了海外,是不是就回不了大宋了?”蔡道的方法的确是不错,可是,真要将姚平仲送到海外,短时间可以,可时间要是长了的话,他们可做不了主。 蔡道一手抚额,无奈地解释道:“笨蛋,何况,姚公子今年才几岁,十年之后,他就是站在你们面前,你们都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来了。到时候,换一个名字,不就行了吗?” “对了,送姚公子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用黑纱罩住他的面部。其实,这件事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姚古将军知道后,一定会同意的。还有,在回到西北之后,一定要记住一句话,只能你们自己和姚古将军知道这件事,就是姚兕、姚麟、姚雄将军也都不能告知。至于之后那场戏应该这么演,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蔡道可不想管得太多,叮嘱了几句,便他们都打发走了。 万一戏没有演好,姚平仲真得就这么丢了小命的话,岂不是他的罪过了吗? 想完这些,蔡道又禁不住心里暗恨,说到底这个郭忠孝最不是东西,老字将你举荐为统帅,就是为了给你已经死去的老爹一个面子而已,可是,郭忠孝此人根本就没有一点武将的样子,顽固迂腐,胆小怕事,打仗总喜欢步步为营,明明在情况利好的情况下,他还是一味的求稳。 如果,刚才郭忠孝要是听从了狄安的建议,分出一部分兵力,前来协助自己的话,刚才的战斗会更加的顺利。 还有,就是狄安,如今看来,大宋朝的所谓将门,一旦离开了战场,便会迅速堕落。杨家如此、狄家如此,郭家就更是如此。 杨家和狄家的子弟没什么武略,好歹还有武艺傍身。可郭家,这个郭忠孝却闭门家中苦读诗书,他真以为这样,大宋朝的文人就会接纳他了。 真是太天真了。 别人不说,就说王韶,他可是正派出身的进士,就是因为他以一己之力帮宋神宗拿下了整个熙和路。死后,他的儿子王厚便被整个文官集团排挤。 看来,狄安这个老相识,勇则勇矣,不过是武夫罢了,没一点担当。大敌当前,赵煦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郭忠孝是个傀儡元帅,可是,他还是事事都要询问郭忠孝的意见。 连这一次分兵,郭忠孝一反对,他就立刻放弃了自己的意见。 这是置自己的这个友军于不顾啊! 这要是换一个人的话,此战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于是,蔡道打定主意,一会儿,升龙城里的战事一结束,他就立刻解除二人的兵权。 并不是蔡道小气、记仇,而是郭忠孝自身也不是大公无私,狄安也同样不顾大局,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的立场在呆在这里。 说道李乾德,蔡道已经得到了红河上水军传来的信号。 在临出发之前,蔡道特意吩咐过水军,一旦李乾德想要乘船渡过红河的话,水军就立即出动,撞沉所有的大越国船舶,并且,捉拿到李乾德的话,就立即在岸边点上三堆大火。 所以,城外并未传来信息,可蔡道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城外的结果。 另外一个重要的目标,已经被生擒活捉了。 李思义最终还是知道了义父的结局,也知道自己大事不妙。他也想采取断尾求活的方法,逃离正北门。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宋军城墙上的监视。 他刚一调动自己的士兵,宋军就立刻察觉了越军的意图。 这一次,狄安不再犹豫,立即分兵。 他亲自带领八千名士兵,始终在朝着越军的右翼赶超,这个方向也是李思义准备逃离的方向,宋军始终都在死死地咬住越军行进中打头的队伍不放。 至于正北门那里,凭借着神臂弓和城墙的优势,郭忠孝要是在守不住正北门,狄安也就无话可说了。 蔡道所率领的东路军可不是北路军,士兵们虽然已经很劳累了,可是,到此刻仍然是士气如虹。如同猛虎般直扑李思义所率领的越军。 没用半个时辰,东路军就赶上了这支越军。 两路军合围,这一次,终于是宋军一方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了。 不过,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蔡道刚一露面,越军整个集团全都仍下了武器,选择向东路军投降,就是李思义,他一旦到道袍打扮的蔡道,也吓得立即抹了自己的脖子。(未完待续) 第503 尘埃落定 李思义可是知道自己的义父可是被生擒活拿的。可其下场不问可知,少不得要受千刀万剐之苦。 因此,他才当机立断选择了自杀。 不过,很显然,李思义想多了,义子只是义子,蔡道这人恩怨分明,对于和李常杰有直系关系的人才会受到牵连,当然,还有那些当年参与对邕州城屠城的将领和士兵才会受到重处,其他人还是按照既定的策略对待,义子也是如此。 尘埃彻底落定了,东路军和北路军也终于汇合了。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一见面,当着众将的面,蔡道便立刻宣布,解除了正副两个元帅郭忠孝和狄安的兵权。 在这件事上,蔡道哪怕和狄安是老相识,可还是不给他留一点情面。 正是因为两个人是老相识,可狄安在生死时刻却一点没有担当,蔡道自然要将他驱除出大越国境内,至于官家那里,他们回去之后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其实,蔡道反正是一点也不在乎赵煦本人的想法。 关于大越国的皇宫,虽然是蔡道攻破的,可他并不想染指其中的东西。所以,他委派杨氏父子,以及郭氏兄弟,带着在场的东路军一起将宫中的东西全部查封,并且等第一批民夫抵达后,便立刻将这些东西,连同李乾德以及他还存活于世的家人一起送到汴梁城去,随船的就是狄安和郭忠孝。 当然,郭氏兄弟是否一起跟着回去,那就由他们自己决定。 因为,此次极为顺利的拿下升龙城,离雨季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所以,蔡道决定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仔细从红河为起点,一直向红河南部地区推进,将沿途的大越国城市全部攻取下来。 这个时候,也就是要考校剩余将领的领军能力了。在不用蔡道帮忙的情况下,看看这些年轻的将领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建功立业。 对此,蔡道对种朴对了极大的补偿,是他让这员大将一直荒废在旷野之上的。可战局就是如此的变化,谁又能够想象的到呢? 休息三日之后,南征统帅就由种朴来担当东路军统帅,而且,蔡道还会和他一起带着一半的大军沿着红河拿下北岸的两个城池新安和太平。这是因为这两个城池扼守着红河的下游地区,位置十分重要,所以,是蔡道指定的第一批攻取目标。 接下来,就有种朴单独领军,而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定城,它是位于红河南岸下游的一座城池。 这里的东路军并不是之前蔡道所率领的部队,等到宋军修整完毕之后,蔡道就会将两路整合一番,然后,再分解成东路和西路。 西路暂时不设统帅,由其余将领一起统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升龙城以西的重镇,也是第二繁华之地——兴化城。 对此,蔡道开出了赏格,不管他们用想出什么办法,用谁的办法损失最小的兵力,拿下兴化城,谁就是西路军的统帅。 哪怕折可大和蔡道交好,蔡道也不会单独优待于他。想要获得战功和地位,还得用自己的能力和才智去赚取。 不过,这一次,蔡道把折克柔绑在了自己的身边,他实在是不敢把这员女张飞在放出眼皮子底下去了。 之前,皇城北门那一仗,是整个升龙城之战中,打得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战。就是北路军夺路而逃那一战也比不上,因为,折可大从背后支援,北路军的形势看似凶险,可离溃败还差得远。 而折克柔手下000名士兵,近一半的战死受伤,居然还没有就此崩溃,就是蔡道在知道后也是冷汗直流。这在古往今来的战例中,都是难得一见的。 …… 尘埃落定之后,蔡道便顾不得让手下的士兵们休息。 他命令已经急速赶回来的种朴和他的一千名骑兵压着降兵出了南城,将他们安置到了南城门以东靠近红河岸边,暂时看管了起来。别看种朴手下只有一千人,可这一千人可比一万人的步兵要管用多了。大越国禁军一看到这精锐的骑兵,立刻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小心思。 至于靠近南安的时候,会不会有越国禁军中熟悉水性的士兵逃走,蔡道并不害怕,因为,战船上那些水军刚刚打完一场无趣的胜仗,已经显得有些发慌了。 和李乾德部下在红河上的交锋,与其说是一场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场游戏,宋军的战船拿大越国临时招来的战船当了碰碰船了。 有铁皮包裹着撞角,大越国的战船都是脆皮,那是一撞一个准。蔡道部下不光是大船有这样的撞角,就是快船也有这样的撞角。 不过,蔡道并没有亏待这些越国的禁军,因为,第二次南征的时候,他们可是协助宋军攻取各个越国红河南岸城池的炮灰。 而其他宋军则从北城开始地毯式的扫荡,将升龙城城中的百姓全都驱赶出城,将他们放置在南城以西安置。这些人由谢飞豹率领三千人在这里盯着。 在大越国普通民众眼里,无敌的君主李乾德和将领李常杰先后被俘,这给升龙城内的百姓们以极大的震撼。于是,在大宋武力威慑之下,升龙城内的臣民都变成了绵羊,乖乖地在宋军的威逼下,携带者足够的粮食,离开了自己的家。 至于没有粮食的,不要紧,种朴让部将率领三百骑兵,压着一万名大越国禁军将军营里多余的军粮给老百姓们送去。 可大部分越国臣民并不会感念蔡道这种仁慈,他们都在红河岸边凄凄惨惨地啜泣不已。 不知是为了亡国之殇,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将要面临的悲惨命运。 做完这一切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所有不用当值的宋军士兵都瘫躺在丞相府、大将军府等等重臣的软床上 。战斗了一整天,搜过了一整天,之后,又大吃大喝了一整个黄昏,虽然那些搜刮来的金银珠宝和铜钱最终还是交了上去,可是,这些活下来的宋军却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他们都信任这个见面还不超过一个月的新统帅。(未完待续) 第504 送给赵煦的两份超级大礼包 信任这个词并不准确,或者说,并不完全。 宋国士兵如今对于蔡道的感觉,如果只限定要用一个词来概况形容的话,那就是——畏服。 如同神仙一般的蔡道连续施展了雷法,攻破了皇城的大门,击败了两万名敌军,制使越军大溃败。这都是蔡道一个人的威势所致。 就连一直和狄安亲率的大军战斗的剩下那一万名越国士兵在见到蔡道露面之后,也纷纷选择向东路军投降,就可见大越国的士兵是多么惧怕蔡道。 古代华夏,南方人多有楚国人残存的习惯,多信鬼神之说,一直受到大宋国文化影响的大越国也自然如此。 而‘服’,是因为,从现在看来,蔡道处事相当的公正,他将郭忠孝罢免了军权之后,可还是继续任用他的两个侄子。 虽然郭忠孝用人的时候,有些徇私,可众人还是不得不承认,郭恕勇和郭恕敢在两个北偏门防守的时候,甚至比正北门做得更加出色。 三个城门面对的都是五倍于己的兵力,不对,正北门还有折可大那五千人的部队一直在从旁协助防守。 三个方向上的激烈程度,两偏门那里甚至还超过了正北门,可是,事后一统计,三个方向上的战损比,郭氏兄弟的战绩非常出色。 而且,蔡道在随后的奏折当中,也公允的写到:郭氏兄弟,军事能力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是他们二人多加历练之后,是边境之上防御重点城市的不二人选。 蔡道将自己所写的报捷的奏章给全部的将领们都看了,至于他们自己怎么想,他并不在意。 因为。升龙城之战,真正出彩的将领还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郭氏兄弟的。即便是折可大和谢飞豹都不成,折可大能够及时地赶到增援北路军,那也是蔡道自己提前的预判和侦查小队的功劳,并不能显示出他自身的能力有多强。 谢飞豹总得来说,任务完成的不错,可并没有经历过太激烈的战事,因此也显示不出他的能力。 而唯一一个功绩超过郭氏兄弟的将领,却不能在奏折里直接上报给赵煦,因为她就是折克柔,让一个女将骑在众将的头上,赵煦肯定不会同意的。 即便赵煦真敢这么做,大宋朝保守的文官系统也会极力阻止加封折克柔的。这就是现实,谁也无法改变,一旦赵煦决定强行加封折克柔的话,对她和整个折家是祸,却不是福。 所以,有关于折克柔功绩的处理,蔡道又在私下里写了一封建议,将折克柔的功劳转嫁到折可大的身上,毕竟,他奇兵救援了身处绝地的北路军。 而将折可大的功劳则赐予折家其他子弟,具体给谁,赵煦可以自己乾纲独断,也可以在询问折克行之后,在做决断。 事情看似简单,可真要处理起来,却是千头万绪,让蔡道是头痛欲裂。 好在杨氏父子和郭氏兄弟携手整理和封存了大越国皇宫中的东西之后,蔡道便可以把杨氏父子拉过来一起协助他处理升龙城中的政事。 不仅如此,蔡道在奏折当中建议,尽快派一名得力的文臣前来接管大越国的政事,这里将是大宋国新开辟的一路——交趾路。 重新夺回了一处汉唐故地,想必,赵煦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极为兴奋的。 为了尽快将报捷、请功,以及那条建议的奏折送到赵煦的手中,蔡道派船队之中最快的两艘船舶在拿下升龙城的第二天一大早便出发了。 不过,相信赵煦在看到蔡道所上的那条建议之后,肯定会感到头痛和有些无厘头。因为,在建议中,蔡道是举荐吕惠卿立即到升龙城来就任大宋第一任交趾路转运使,并请赵煦亲自赐一个新的名字给升龙城。而接替吕惠卿的人也是极为重要的,他就是蔡道的便宜爹——蔡卞。 这是赵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个人选。 …… 就在蔡道进入极度忙碌只是,金钱在拿下升龙城的第三天便率领着无数船队来到了这座城市。他为人虽胖,可行动起来却也非常迅速。 不过,并不是所有岭南人都那么极度信任蔡道,也因此,这一次金钱在岭南沿海地区应募而来的青壮并不是太多,总人数完全没有达到蔡道之前的预期。 总人数是一万挂零,青壮年居然只有不到五分之一,其余都是四五十岁的半老头子。其实,在这个时代,能活到四五十岁的男人也并不容易,而且,由于大部分人吃不上饱饭,大多数人力气和容貌都衰老的很快。 所以,真要指望这些人搬空这个越南所有的财宝,显然是很难做到的。 因此,蔡道决定,利用多出来的船舶,第一批除了运送大越国皇宫中的东西以外,剩下需要运送的都是大越国的年轻女人。 这要是送到汴梁城可就成了抢手货了。 赵煦也会非常高兴接收到这份大礼,其实,在蔡道的心中,这些女人远比那些大越国皇宫中的金银珠宝铜钱来得珍贵的多。 因为,那些财富只是增加了赵煦内库中的深度而已,天下的臣民又看不到。而赵煦如果将这些年轻的越国女子许配了新招募来的禁军的话,他就能手下一大票禁军的心,那么他的皇位也就就更加的稳固了。 天下臣民,起码汴梁城的禁军们不再会因为‘废母案’而被任何人所动摇了。 至于赵煦能不能看清这一点,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蔡道并不打算提醒这位年轻的皇帝。 蔡道自知,他应该说的,和不应该说得,已经说的太多了,如今,赵煦已经在他的心中对蔡道产生了逆反心理。 如果,赵煦将这些大越国的年轻女子大部分赏赐给文武大臣,蔡道便停止对于大宋国的军事参与。专心于自己的海外事业。 反正这个年轻却极度好色的皇帝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 蔡道在自己的心里暗自揣测,他这一次用船送到汴梁城里的大越国年轻女子,年轻貌美的非常多。(未完待续) 第505 给予大宋民壮的超级大礼包 说不定,赵煦自己见到之后,都会把持不住,肯定会私下里纳几个。 一旦,赵煦真得这么做了的话,那么,那个狐媚的妹子刘婕妤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想到就要做到,蔡道特意让李忠顺私下里将升龙城中好几个非常有名的名妓也送到了回京的船上。 至于这几个名妓能不能入宫,那就一切随缘吧! 反正又不是蔡道自己亲手操办的。 事成之后,蔡道将李忠顺送到了夷洲岛,他自己也知道如果自己留在升龙城并不妥当,一旦边军如果率领大军攻回来,宋军如果主动放弃升龙城。那么,他自己的下场肯定会相当的不妙,因为,即便别人不说,如今的升龙城臣民都知道,是他将宋军引进了升龙城。 谁让他是李常杰这个大太监唯一还能在升龙城中自由活动的亲侄子。 顺便说一下,李常杰和他的亲人全都被用船运走了,其目的地就是宋越边境上的邕州城。听说,如今邕州知州是吕惠卿的得力干将,相当的有能力,可就是收多少了吕惠卿的牵累,这才被远远地贬到广南西路做官。具体是谁,蔡道并不清楚。 不过,那个地方已经设置了祭坛,真把公开祭奠逝去的那被大越国军队屠杀的几十万亡魂。李常杰、当年参与此战且在升龙城中的将领,以及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千刀万剐之刑。 将女子和皇宫中的财宝运上船之后,蔡道给这一万名老弱居多数的民壮赏赐了十贯足陌的铜钱。看似不过,可这些民壮这一次干得活也并不多。 不过,蔡道也开出了极高的赏格,他告诉这些民壮,暂时,大宋国的军队还是收不住这片土地,不过,等到来今年雨季过后,也就是十月份之后,大宋朝会派更多的军队清理大越国内的军队,彻底收复交趾。 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民壮当中如果有人愿意在交趾定居的话,每个壮丁都会赐下永业田二十亩,没有老婆的,也会赐给大越国女人一人,另外还会分给每个壮丁每人三十亩的公田,而且,前三年不收取任何的苛捐杂税,也不用服任何的徭役。 这还不算完,他们这第一批民壮,还有一个后来人没有的福利,凡是登记入册之后,每个民壮都能够得到升龙城里面的民居一间。 不过,蔡道也事先言明,大越国内陆地区,丛林密布,蛮族也有不少,他们倒是肯定会不服王化,聚众袭击想要定居于此的大宋国百姓。 蔡道还明确的告诉他们,大股蛮族土匪,自有有宋军解决,可是,小股土匪,宋军就没有精力了。这些小股土匪只能靠他们自己合力对付。 如果有谁怕了,可以拿了钱直接会岭南,既然怕了,就可以不来。 这不是激将法,蔡道也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蔡道的这种作风,让这一万民壮都听傻了。他以为这些民壮都被将要遇到的危险吓傻了,一个个呆的都跟木鸡似得。看得蔡道有些泄气。 可谁知,之后蔡道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蔡仙长,什么叫永业田啊?” “蔡仙长,是不是真得赐给小的们妻子啊?能选漂亮的吗?” “蔡仙长,小的能不能现在就选宅院啊!” “蔡仙长,……” “……” 蔡道被吵得头疼,让他们停下来一个一个问问题,让杨怀文连同几个大越国的儒生一起记录下这些民壮们的诉求。 这一次,蔡道在驱赶大越国臣民出城的时候,有三类人没有动, 一是在当年,也就是熙宁年大越国入侵广南西路的时候,凡是劝谏过李乾德不要进攻大宋的的大臣; 二是升龙城中那些还没有入仕的儒生; 三是会说汉语的百姓, 不过,对于第三条,文武官员并不适用。有李忠顺这个狗腿子在,蔡道并不需要翻译。 永业田是永远赐给百姓的土地,可以传承给后代,其田赋也和公田一样,而公田则在田主死后,会被收回到官府。当然,这仅限于升龙城的周边地区,将来,收复的交趾地盘打了,这些民壮如果手里面还有多余的钱财的话,他们就可以用钱在其他州府县购买田地定居,在其他地方做一个小地主。 而同时,赐给他的永业田和宅院和会和其他州府县进行置换。 至于妻子的问题,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不过,有鉴于这些民壮普遍年纪太大,因此,蔡道还做了一个限定,外貌漂亮与否、有无丈夫他不管,可凡是娶到的妻子,双方的年龄差距不能超过二十岁。比如说,队伍当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有五十岁了,那么他想要娶得妻子就不到小于三十岁。 可是,蔡道看他那样子,肯定超过五十岁了。对于缺乏详细户籍记录的大宋,蔡道也无法苛责对方虚报年龄的举动。 不过,这也仅仅是对第一批民壮的优待而已,之后,再有民壮来交趾路的话,蔡道会把这一年龄限制提高到十岁。 而且,那些想要娶到**的年轻人也趁早熄了这个打算,因为,蔡道也限定了最低的年龄,不能超过十六岁。如果民壮和女子年龄相当的话,这个限制就可以被打破。比如,这批民壮当中不只是有老,还有弱,最小的都有十四五岁。他们就可以娶到同年龄段的女孩子。 当然,如今升龙城内,除了蔡道没有动的那些人家之外,想要找到十六岁到二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女子已经非常困难了。因为她们已经被押上船会汴梁城去了。 至于宅院的问题,蔡道说得很明确,可以选,但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他们只是民壮而已。 店铺不能选,寻常那些歇脚的铺子就可以选,大宅子不能选,至多能够选一些规模非常小的四合院,对此,选择小型四合院的,要收回五贯铜钱。 不过,这些民壮当中要是有手艺比较好的,蔡道可以做主将原来那些工匠铺子连同宅院一起赐给他们,不过,那十贯的赏钱,蔡道也至多给他们一贯而已。(未完待续) 第506 分兵掠城 蔡道之所以对工匠给予这么高的奖励,这是因为,升龙城里的工匠已经全都被运到了夷洲岛。 这件事,蔡道是安排金钱到来之后暗中操办的。最为一个商人,这大胖子是除蔡道以为第二个深刻认识到工匠可贵止住的宋人。 即便是蔡道一手扶持起来的丁有才,对手下工匠的待遇比金钱都不如,和蔡道想必,更是相去甚远。 至于赵煦,虽然军器监为大宋朝贡献了无数精良的武器,可是,官家却认为这是蔡道个人的能力所致,因此,对于军器监里的工匠,也给予了不错的待遇,可仍然还是像以往那样使之如奴仆。 因此,金钱已经在李忠顺暗中的协助之下,将升龙城里手艺好的工匠全都用船运走了。对于这些工匠,蔡道和这个大胖子说好了是一九分账。对此,金钱是毫无怨言。 本来吗? 如果没有蔡道出马,凭借着郭忠孝和狄安,根本拿不下升龙城,就是狄青和郭逵在世,赵煦还是给二人三十万禁军,还是拿不下这个小小的大越国。 一方面,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大宋朝,另外一方面,李乾德和李常杰都不是平庸之辈。想要大败对手容易,可是,想要像蔡道这样,彻底将之灭国。没有蔡道的宋军就要做好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准备。 能够免费获得一成的工匠,金钱已经是收获丰厚的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大越国是古代再次建国政权的顶峰,不论是军事、政治、还是文化和经济都是如此。 在蔡道的协助之下,种朴终于发挥出自己八成的领兵能力,率领着一半的宋军轻而易举的拿下了红河上的三座城池,当然,这里面少不了蔡道一直跟在他身边一直做法。 而西路军却被兴化城困住了。 没有蔡道的帮忙,想要用西路军一万的兵力拿下这座大越国第二繁华的城市,还是有些吃力的。不过,这也是蔡道特意留给其他将领的一个考验。 困难当然不少,可以有不少非常有利的条件,别的不说,起码兴化城中的守军就非常的脆弱。 大越国基本上是仿宋制,其境内,除了南北边境上的边军以外,也就是升龙城里的禁军是精锐。而其他城市则和大宋国一样都是战斗力极为低下的民兵而已。 姚平仲的六名亲卫已经在升龙城最后一战中圆满完成了‘被死亡’的任务,而且,还是在狄安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这一点,狄安的话可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 也正因为是这个原因,郭忠孝不得不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起码,在升龙城里,他根本无法撼动蔡道的地位了。 郭恕勇和郭恕敢兄弟二人最终还是跟着自己的叔父一起乘船回京了。 他们二人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蔡道罢了南征军正副统帅的权利,这让郭忠孝大失颜面,而郭恕勇也因为姚平仲整的那件事,将来回京之后,他肯定也是功不抵过。 可即便少了这两个人,在西路军中,蔡道还是故意未设置西路军的主帅。 因此,为了选择攻城的计策,折可大、刘氏兄弟都吵成了一团,杨怀文、曹豹和潘雄则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曹豹是不想参与,他自知自己除了一点小聪明以外,既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也没有哥哥那样一身的好武艺,也因此,他在整个南征军当中,几乎都成了透明人。毫无威信可言,就是他身边的那几个亲卫对他也有些心存不满了。谁让他没有什么本事,还一来就得罪了南征军真正的统帅蔡道呢? 反观潘雄,他在此次南征军中,也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可他却把蔡道交付于他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潘雄在升龙城之战中,就是负责把手正东门的。 可惜,蔡道的东路军进展的太顺利,运气也十分好,大越国的禁军根本就没有进攻过东边方向上任何一个城门。当折克柔率领残军归来的时候,潘雄将后勤和救治受伤宋军的任务也完成的不错,也正是因为他的努力,这才让折克柔手下不少受伤的士兵得以活下来。 那些受伤的士兵全都以为是蔡道准备的充分,可没有潘雄提前做好一些准备,比如说,他在守护正东门的时候,曾经派兵,在附近提前从城中搜刮出不少郎中和药材,而且,他还命人提前烧好了热水。这些措施极大的缩减了救治时间。只是他做得这些,其他人就是看到了,也不一定会想到这是出自潘雄自己的决策。 功莫大焉! 可潘雄却是不居功,不抢功,也深知自己如今的学识和经验尚浅,所以,才在这次的军事会议上不说话。 可以说,这一次南征军将领当中,心态最好的就是这个潘家的庶支庶子潘雄了。 如果,将潘雄和郭氏兄弟两个位置调换一下的话,他负责防守的区域甚至会比郭氏兄弟做得更好,可惜,没有如果。 这一次,潘雄原本是想仍然跟着蔡道一起向东征讨三城,可蔡道偏偏就只带了种朴和折克柔两个,其他年轻的将领都被安排在了西路军当中。 最终,还是杨怀文看不过眼,开口说道:“诸位将军,如果我等仍然继续在这么吵下去的话,蔡道长很有可能已经乘船来兴化,那个时候,眼前这座繁华的城市,还有你我什么事哪?” 杨怀文的话说得很明白,其他的将领也都听明白了。耽误下去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要知道,兴化城也在红河旁边。蔡道要是行动快得话,一天一城都非常有可能。 而他们已经在兴化城下耽搁了整整七天了。虽然损失的都是大越国禁军炮灰,可时间真得再也耽误不起了。 “杨怀文,你不是谋士吗?现在也正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本来看热闹看得挺开心,突然被人打搅了兴趣,曹豹终于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你,……”杨怀文之所以出言,并不是想自己出风头,况且,他就是有办法,这些年轻气盛之辈肯听自己的吗?(未完待续) 第507 妙极破城 不过,既然已经被曹豹逼到了墙角,杨怀文也只好将自己思量的方法说了出来,道:“我等可以使用贺若弼攻南陈之计,花上二到三天的时间,无日无夜大张旗鼓骚扰四城的兴化守军。熬到第三天或者第四天清晨,出兵进攻城池的话,定可一鼓而下。” “这个……”其他将军一听,全都静下来,在心中仔细思量着杨怀文所献计策的可行性。 可曹豹却不以为然,又是他出言嘲讽道:“切,我还以为你能够出什么妙计呢?还不是浪费时间,况且,我方士兵就需要休息了吗?” “杨兄之计可行!”一直没有发言的潘雄突然出言赞成道。 他们都没有蔡道那种召唤神雷劈开城门和城墙的仙法,而且,真正能够动用的宋军兵力不足,轻易也不能浪费在攻城战之中,因此,无休止的骚扰才是上策。 曹豹嘲讽完,潘雄就想明白了,宋军士兵当然要休息,他们可是攻城部队的主力。可谁说骚扰兴化城守军的时候,就一定要用宋军了。 从升龙城出发之前,西路军的身边还跟着两万的大越国的禁军呢?这七日里的攻城战,的确是消耗了一部分越军炮灰,大概现在也就剩下一万挂零的越军可用。这些人数只要不用来攻城,而只是骚扰兴化城守军的话,还是足够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在无休止的骚扰之后,究竟选在三日后的清晨,还是四日后的清晨,正式进攻兴化城。 在场的其他将领,其实也是同样在想同样的问题,他们现在已经对曹豹这个白痴的话免疫了。 “用越军骚扰就行,如果担心剩下的越军数量不够的话,我可以帅一支骑兵从升龙城里再调一万降兵过来!”杨怀文一听有人支持自己的主意,精神为之一震,便建议道。 “不必了!”折可大摇了摇头,向杨怀文拱了拱手,说道:“杨兄此计甚妙,我等此次攻城就用此计策。我之所以说不用再去升龙城调兵。是因为你们都忽略了,这七日里,我等不停地攻城,已经让兴化城守军非常疲惫了。因此,就用越军在夜晚扰城,由那一千人的骑兵部队从后面监督他们。两日后,也就是第三日的凌晨,我等准时攻城即可。” 计策已定,众将开始分配任务。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迷惑兴化城的守军将领。 几位年轻的将领经过商量之后,便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就是将现有的宋军部队均分,折可大、潘雄,还有刘氏兄弟分别率领一部分宋军士兵,然后,这四人抓阄决定四人攻城的方向。 由于出主意的是杨怀文,不管是谁先攻上城墙,这个首功却还是杨怀文的。因此,扰城之事也就交给了他。当然,他们也考虑杨怀文是一个文官,根本就不能身先士卒,因此,把这个耗费精力,却不需要冒险的任务交给了他。 蔡道给他们准备的攻城器械并不是太多,之前七日攻城之后,已经被兴化城守军的防御工具损毁了大半。因此,这一仗必须在两日后毕其功于一役。四面同时进攻,虽然分散了宋军的兵力,却也同时会让兴化城的守军顾此失彼。 城中的将领肯定不知道宋军的企图,要么如同宋军一样,均分兵力防守四城,要么就只能靠猜测,看他能不能猜对宋军此次攻城的主要进攻方向。 可是,宋军这一次却选择了极为大胆的四城同时进攻的策略,无论兴化城主将究竟作何打算,结果都是必败无疑。 而且,有那一千名骑兵在侧,水军在红河,根本就不用担心大越国这个时候会有援军来救援兴化城。 接下来两日,兴化城的守军可是吃尽了苦头,城下的敌人全都发了疯,整晚整晚不眠不休的在城下鼓噪。 扰敌之计,守城的将领也是真没想得,可要是不理会,杨怀文真就在第二天的夜里让这些降兵在半夜三更试探了一次,居然一下子就攻上了城墙。 幸好,这一侧的城墙,刚好是守城将领亲自巡城,他立即率领着亲卫打退了宋军的这次偷袭。 ……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宋军士兵早早就吃完了干粮,只等到兴化城守军埋锅做饭的时候,立即开始攻城。 这真是一鼓而下啊! 守城的士兵面对如狼似虎的宋军,连***都懒得从地上抬起来,直接扔掉手中的武器,仍然不管不顾做着饭,等着吃上早上那顿饭。 果然,到了第二天,蔡道便乘船来到了兴化城,在见到城头已经飘扬着大宋的龙旗之后,他自然非常高兴。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蔡道便放了羊,他自己带着杨继忠和杨怀文父子处理升龙城剩下的事宜。 而其他将领各自率军去攻取红河以南,大越国所有的城池。 南征的兵力虽然分散力全都拿下了,可随着将领们的成长和士兵们逐渐适应战场,宋军在接下来的攻城战里,越来越得心应手。 仅仅两个月,宋军势如破竹,彻底拿下了红河以南大越国的城市。 而红河以北,如果距离红河比较进的话,则交由种朴去处理。蔡道只给了他八百骑兵和两万大越国降兵,可是,他还是非常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不过,向南征伐的军队还是遇到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熙宁宋越之战,郭逵率领三十万禁军征讨大越国的时候,宋朝还联系了占婆国和真腊共同举兵攻击大越国。 这一次,蔡道对自己主导的南征非常有信心,所以,便否决了章惇再次联系两国共同攻击大越国的建议。 一方面,是蔡道觉得没有必要, 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蔡道不想暴露自己的进攻计划。 任何时候,都不要指望那些所谓的盟友能够替你保守秘密,一旦将进攻计划透露给占婆国和真腊,大越国很有可能就会提前得知蔡道的南征计划。 那么,蔡道的南征也就失去了突然性。而且,还很有可能会陷入大越国布下的陷阱之中。(未完待续) 第508 “我食言了” 李常杰在他的手下败得那么快,可蔡道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这个对头死太监。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古往今来,为将者,又真正有几人做到过这一点呢? 就比如,升龙城之战,李常杰再不知道宋军的两路统帅究竟是谁的情况下,就贸然选择了郭忠孝的北路军为突破口,这其中,固然有北路军行军动向比较好预测这个原因。 可是,李常杰却忽略了另外一个他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宋军的东路统帅,又不是疯子,敢不顾及自己的后路,就直往皇城方向直冲而去。 如果李常杰懂得换位思考这个方法的话,肯定会集结大军,在皇城外拦住蔡道的东路军。而北路军之前的军事行动,其实已经暴露了其主将的行事作风。 稳扎稳打,却没有直扑皇城,说明主将为人极为谨慎,要么缺乏足够的勇气,要么就是其兵力不足,根本就不足以威胁到皇城的安危。 所以,在从雷州出发之前,蔡道就已经多方派人打探清楚了李常杰以往的详细战绩,他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元帅。一生作战无数,除了富良江之战外,少有败绩。 可没有想到,向南突进的宋军居然碰到了占婆国和真腊趁火打劫的军队。为了那边的几座城池,真腊的将领在权衡之后,主动选择了退却,而占婆国居然敢对宋军出手。 当然,如今大越国那方的领土的确是夺自于占婆国,可这又与大宋有何关系。 宋军没有南征的时候,占婆国自己将地哩、麻令、布政三州之地割让给了大越国,而且,也已经实际上向李乾德俯首称臣了。这个时候,想捡大宋朝的漏,他是找错了对象了。 之所以没有通知真腊和占婆国,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没什么本事,还想来分一杯羹。 蔡道决定亲自出兵,震慑一下占婆国,不给一些赔偿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再拿下一个国家。反正,占城本来就是大秦帝国的故土。 当蔡道那艘老式旗舰涠洲岛号出现在占婆国国都因陀罗补罗的时候,这个欺软怕硬,内乱不断的国家的国王一见到这艘庞然大物,果然,他立刻就主动服软了。 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国军不但奉上了重礼,还将那个发布命令主动进攻宋军的将领的人头送了过来。对于,占婆国国主的态度,让蔡道非常满意。 考虑到雨季到来之后,宋军自然无法守住已经打下红河以南方这些城市,所以,蔡道决定,于占婆国和真腊国做一笔买卖。 地哩、麻令、布政三州之地,蔡道可以交换给占婆国,不过,一州之地就要相当于一百万贯的金银财宝。蔡道记得后世南亚国家好像比较佩戴金饰,这才有这个打算的。甚至,蔡道还准备将从大越国获取的兵器半卖半送给占婆国,具体的 交易物品就是水稻。 要知道,华夏最早的两季稻,就是宋真宗从占城引进的早稻,后人也称其为占城稻。 大宋如今土地改革刚刚颁布施行,还是非常缺少粮食的,而占婆国这里土地肥沃、雨水丰沛、气候宜人,盛产的就是水稻,自然也就不缺少粮食。蔡道虽然从大越国已经搜刮了很多的粮食,可是,如果能够从占婆国换取更多的粮食的话,这对自己在夷洲岛的基地建设是非常有利的。 因为,蔡道从大越国搜刮了很多十五岁一下的女孩子送到了夷洲岛,而之前移居到这里的大宋国民都是已经年轻的男性为主,这样的话,大概在五年之后,夷洲岛就要迎来一拨人口大爆发。 至于真腊,也是同样的价格,能够出多少价钱,就能够得到多少大越国的土地,以及兵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占婆国也曾经辉煌过,一听到蔡道开出的价格,居然真得一下子拿出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当然,这里面,也有蔡道自己的原因,他将其中的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钻石估了不菲的价格,算是承认了这些珍宝的价格能够换取三州之地。 而真腊国也同样得到了大越国那部的三州之地。 掐指算着日子,交易归来之后,蔡道立即将宋军全部召集了回来,反正已经搜刮完毕,而赵煦之后的指令知道现在还没有传达回来。 自我得知,自我失之。 反正,蔡道已经将大越国的富庶之地搜刮完毕,那么,即便主动放弃这块汉唐故地,蔡道也不觉得可惜。 因此,蔡道便命令放弃所有的城池,其他人立即乘船离开大越国,回归雷州。 如果,到了雷州以后,赵煦还是没有传到后续的指令的话,蔡道便准备抛下南征军,自己一个人乘船会汴梁城。因为,蔡道猜测,肯定是大宋国内发生了自己不曾预料到的变故,这才让赵煦到现在都一直拖着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后续指令。 这可和当初,蔡道离京时,于赵煦商量的完全不同。 至于,那些已经准备在大越国安家的宋朝百姓,蔡道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南征将士即便是岭南招募而来的,可他们并不一定就能够适应大越国内过长的雨季。何况,大越国北边的边军战斗力非常的强悍,并不是已经耗损了不少兵力的南征军能够应付的。 在第一批岭南民壮在大越国收获颇丰的消息传遍整个岭南之后,整个岭南的青壮年几乎是向雷州这里蜂拥而至。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到最后,金钱不得不限定了第二批赶赴大越国民壮的年龄——必须年满二十岁,超过三十岁就不得应募了。 就是这样,金钱第二批拉到大越国的民壮就超过了五万人。 蔡道又用重金从中挑取一部分,补充到了南征军中。 可是,蔡道自己的都没有想到,他第一次要失信于民,居然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之后。 幸好,岭南的百姓们都能够理解蔡道的苦衷。 当然,蔡道也同样给了浙西远隔重洋到大越国的民壮们足够的补偿。 “我食言了!”这是蔡道唯一能够对这些民壮们说得话。(未完待续) 第509 近乡情怯 三个月的时间,奏折是从海路传递回去的。可是,蔡道一直等到了四月份,大越国雨季终于到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回信。 在瓢泼大雨之下,蔡道是最后一批离开升龙城,也是最后一个登上旗舰涠洲岛号的人。 远远望着视线中的升龙城渐渐变小,蔡道心情却一直难以平复。 除了皇城的正东门的城门和城墙都被火药炸开了一个大洞之外,蔡道并没有破坏升龙城的整体建筑。可是,蔡道却在这座城市当中留下了数个后门,万一有机会再来第二次南征的话,升龙城在蔡道的面前已经是完全不设防了。 扬帆而去。 数帆直挂沧海。 走到半路,蔡道却突然该主意了,他实在是没有脸面去见那些信任他的岭南老百姓,不单单是他对那些民壮们食言了,还有此次他带去的南征军士兵损失也不小,光是阵亡就超过了000人,缺胳膊、少腿等失去了劳动能力的伤员更是超过了5000人,其余小伤更是无数。 当然,除了折克柔的那三千人以外,当初参与升龙城之战的东路军整体损失都不大,多数的伤亡就是出现在了折克柔于北路军当中。 其他人在劝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蔡道和王安石是一路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船上人多嘴杂,因此,这一次并不是视察夷洲岛基地的好时机,不过,却是回家看看的好机会。自从元丰六年之后,蔡道已经近十年没有回过这个时代的家乡了。 虽然平时都有书信往来,可是,蔡喜如今年事已高,蔡桶和蔡板也有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了。 该是回家好好看看的时候了。 虽然蔡道更想念后世的那个家。 近乡情怯,蔡道还能忍得住,可蔡桶和蔡板一看到仙游港外繁花似锦、海船如梭的场面,忍不住留下来热泪。这都是他们的公子蔡道的功劳,仙游县唯一的出海后,就在孝慈里,虽然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优越,也不是什么深水良港,可这里有如今的仙游蔡家造船厂,有蔡道一个人也足以让其变成繁华的城市。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蔡道近十年未还乡,可有一位官员却是在仙游县足足干了四个任期,却还是没有主动高升的念头。 这个人就是王巩,他自从因为蔡道而从岭南迁官于此,就彻底爱上了这一片人间乐土。而朝中的两派大臣们似乎也忘记这位前朝宰相之子。 对于王巩的态度,保守派和变法派官员的意见居然出奇的一致。这也就导致王巩在仙游县里的政绩被两派文人联手湮没了。 王巩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已经超脱了这个时代整个文官阶层的精神状态,就是身处于杭州的苏轼,开始开怀洒脱,可是从他其间的诗词当中,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这个苏大胡子对于自己未能入京担任丞相的遗憾。 可王巩是真得不在乎了,他甚至连诗词都不大作了。 每日里,王巩一处理完公务,便会和自己年幼的儿子拿着鱼竿,背着画板,一边静静地在兰溪中钓鱼,一边将四周的美景画进画中。 此时的王巩,甚至已经超越了那些魏晋玄学家的精神境界,朝廷里是黑是白,当今的官家是贤明,是愚钝,还是昏庸,这些他都不在乎。 汴梁城在繁华,可身处其中的普通老百姓有仙游县内的富足吗?有他们幸福吗? 没有到过汴梁城的人,自然不知道大宋的都城是多么的繁华,可王巩却是自小从那里长大的。 没有真正到过这些年的仙游县的人,自然也是无法了解民有三年储的真正含义。 即便蔡道将造船厂转让给了仙游县蔡家,可还是改变不了整个仙游县已经彻底就此崛起的事实。 这里的港口别说是泉州港了,就是福州港和厦门港都比不上。可这里已经发展成为了整个大宋国内外的海船交易集散地。 如今,别说大辽国,就是高丽国和倭国也能够从这里买到海船。 不过,仙游县蔡家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这么犯忌讳的事情,当然有相应的对策了。这些有钱的傻子只能从仙游蔡家那里买到次一等的海上捕鱼拖船,而且还是最新渔船平均成交价的三倍。 说穿了,给这三个国家的海上捕鱼船都是蔡京淘汰下来的二手货,经过修缮和重新刷漆以后,一倒手就卖给了他们。 大辽国商人在了解到详情之后,他们自持其国是大宋国的兄长之国,既不愿意掏过高的价钱,还想要先拿到货。 对此,仙游蔡家的应对策略也很简单,签单收钱就是不及时供货,而且,即便是远超交货期才将海上捕鱼船交付给大辽国商人,那艘船也要比给高丽国和倭国的捕鱼船落后一代。 大辽国商人收到货以后自然是不满意,不但拒不收货,而且,在仙游港内大肆散播仙游蔡家是不良商人的谣言。 可大辽国散布的谣言却不仅仅止于智者了。 你不是不要吗? 好啊!蔡家立即全款将买船的钱退回给了大辽国商人,转手就将这艘落后了新船两代的捕鱼船卖给了倭国的商人。 落后两代,也就意味着这个二手货‘二’的时间比较长,可是,它的价格相对来说便宜啊! 就是因为蔡道的原因,倭国商人最近手头比较紧,能够以一半的价格买下他们造不出来的海上船舶,已经偷着笑了。何况,不要天真的以为倭国人就真得拿这些渔船是在海上去捕鱼的。 这些船将是他们袭击高丽沿海地区的最为重要的武器,说穿了,这个商人就是藤原家派来购买海船,其目的就是要去做倭寇。 藤原家也因为倭国连续失去一个半岛的而在国内的权势大减,天皇趁机联络其他势力想要彻底推翻整个藤原家。 而藤原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 因为,他们已经从九州岛北部五国那里得到了消息,取代了松浦党的高木党,已经在对高丽的袭击战中,赚得盆满钵满了。(未完待续) 第510 蔡桶的婚事 这也是高丽国商人拼命来买船的原因所在。 相对而言,自从高木党取代了松浦党以后,立刻改变了方针,将矛头直指高丽国,于是,整个高丽国沿海地区变得民不聊生。因而,这些高丽国的海商们也就变得更穷了。 可即便就是这样,在高丽国王的暗中授意下,高丽商人还得不停地在大宋国买船,与此同时,他们也一直都在紧盯着倭国商人的一举一动,对方买一条,他们就买一条。绝不多买,也绝对不能少买一条。 不过,这一次牵扯到大辽国的身上,高丽国的商人就彻底抓瞎了。他们也同样对这艘半价船垂涎不已。 可说到底,谁让高丽国是辽国的藩属呢? 一旦买下来,一定会就此得罪大辽国。 王巩可以自豪的宣布,蔡福可以自豪的说,而蔡道也可以当仁不让的接下这个荣誉——仙游县如今成了整个大宋国境内百姓最富庶、百姓最幸福的福地。 由于没有提前通知,故此,无论是孝慈里的乡亲,还是蔡家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公子蔡道突然回来了。 悄然进了家门之后,在看到已经变得非常苍老的蔡喜,蔡道自己也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这一世,蔡道虽然是蔡卞和蔡王氏的亲生儿子,可他和这对便宜的父母除了血缘上的关系之外,再无任何亲情可言。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可即便蔡道已经名声在外了,他那对父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惯着他的哥哥和姐姐。不论蔡道变得有多好,多优秀,在他们二人的眼中,蔡道还是那个罗锅子,还是他们二人此生的耻辱。 蔡喜是官家,可他之前说到底还是蔡府的下人,可他却是蔡道这副身体的救命恩人。 岁月的侵蚀已经慢慢在老人的脸上和他的一举一动中呈现了出来。 蔡道知道,蔡喜这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父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惊喜之后,就是浓郁的化不开的亲情。 蔡道和蔡喜祖孙三人在正厅里谈论着这十年之内,他们三个人是如何过得。不过,讲故事的主力还是蔡板。 抽空,蔡道还为了蔡喜一些此地的变化。早几年,因为蔡喜年事已高,而蔡三思已经彻底成长了起来,所以,夷洲岛那里,蔡喜已经不怎么去管理了,所有的事物如今都交给了蔡三思。 老人年纪大了,如果谈论的时间太长,蔡喜肯定受不了。所以,蔡道及时打断了意犹未尽的蔡板,提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蔡桶已经成年了。 算起来,今年蔡道已经年满十七岁了,之前却是在进军大越国的路途当中过得生日。由于时间仓促,这个时代的人又不太注重给人过生日,所以,当时只是他们主仆三人草草庆祝了一番。 可蔡桶今年已经十九,虚岁二十了。 长辈加冠、赐字,还有就是成亲。 之前,在太行寨的时候,蔡道就打算给他找一个温柔的女子为妻。可是,一向都听蔡道话的蔡桶,这一次却犯起了倔。 蔡道和蔡板两个兔崽子居然都喜欢上了大辣椒花兰溪,蔡道身边的这个大姐姐,表面上温柔娴熟,实际上就是个抖s。论其年龄来,蔡桶倒是和她年龄相当,如今的花兰溪也只比蔡桶大了半岁而已。 可是,这个大姐姐却在心里一直都喜欢蔡道。 如果,如果花兰溪小上一两岁,蔡道还是能够接受的,可是,她比蔡道打了四岁。这一点,蔡道无论是何接受不了,他可不想娶个老娘回家。 这话虽然毒了一些,可确实是事实。因为,这些年蔡道的起居生活,只要是花兰溪在身边,其他人根本伸不上手。 主仆三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如此狗血的四角恋爱之中。 蔡道是真得不想做其中的一角啊! 等到明年,蔡道就打算娶路芒做自己的道侣。 因此,这一次回家除了是想看一看自己的故乡和看望年迈的蔡喜之外,就是想让蔡喜用长辈的身份压一压这两头犟驴。 蔡道是实言相告,可没想到,蔡喜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三个小家伙莫名其妙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老人家笑完,蔡道刚想询问,蔡喜却说道:“公子,您不必为了他们的事情着急上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花兰溪喜欢你,那也是她自己的愿望。可公子也说得对,她比起您来说,还是年纪太大了。等等吧!等到您明年大婚的时候,她就会认清事实了。” “可是,大桶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喜爷爷,您就不急着抱重孙子吗?”蔡道想用激将法激一激老爷子。 没想到,蔡喜却又笑着说道:“那就不牢公子操心了。老夫已经抱上了重孙子啦!哈哈哈!” 蔡桶虽然是蔡喜的长孙,可是,蔡板却是蔡喜的第五个孙子,别说,这个时代男女的战斗力就是强,生育的环境和条件这么差,蔡喜的二儿子和三儿子的年纪比他们的兄长小了两岁和三岁半。可他们两个生得儿子却硬是把蔡板挤到了第五。 这么算起来,蔡喜如今已经抱上了重孙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蔡喜朝外面招呼了一声,一会儿功夫,两位小媳妇就小跑着进来,她们的怀中抱进来了三个小东西。蔡桶的三个憨厚的弟弟也随后傻呵呵的跟了进来。 没想到,老三媳妇生得还是龙凤胎。 蔡道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盯着老三的媳妇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其他人都已经因为公子这是看上她了,老三吓得面色惨白,却听公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三嫂子,你家中还有亲姐姐或者亲妹妹吗?” 这位三嫂子被蔡道瞧得面皮通红,她和老三听了蔡道的问话,都有些发懵,不过,老三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蔡道刚才那么看着自己的媳妇,并不是真得就看上了,而是有其他的问题想问自己的媳妇而已。 蔡喜听完也是一愣,可是,他猛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便问道:“公子,这可能吗?”(未完待续) 第511 蔡喜一家1 一老一少的哑谜,让屋中的人彻底懵了。 蔡道却是点了点头,说道:“也不一定,贫道也就是这么好奇地一问罢了。媒婆在做媒的时候,肯定说三嫂子是个好生养的,而且,她第一胎就能够顺顺利利地给三弟剩下龙凤胎。这种事概率虽然很小,但是,也有可能是她家里的遗传所导致的。” ‘概率’和‘遗传’两个词,大家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可是,就连蔡广如今都听明白了,蔡道话中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老婆家,谁如果娶了其家中的女子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生出龙凤胎的。 “可是,公子,三孙子在娶亲之前,我也曾经调查过她家的情况,可她家里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蔡喜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地说道。 给孙子娶亲的时候,蔡喜作为家主,他这个长辈自然要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因此,他非常了解三嫂子家中的情况。 “喜爷爷,您难道忘了,八闽的恶习啦!何况,穷人家生双生子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之前已经有了儿子的话,肯定养不活两个儿子。难道,他们家会将溺死儿女的事情宣扬出去吗?”蔡道仔细想了想,分析着说道。 他的话刚一说完,就见三嫂子的面色突然从红转为白,她的呼吸也立刻变得急促起来。 蔡喜人老成精,他一看到三嫂子这副模样,就猜到公子的刚才的话,很有可能说到了她家中的痛处了。便说道:“三孙子媳妇,你不要多心,公子这话,并不是要责怪你们家。那是咱们八闽的恶俗啊!就是官家和当年的蔡襄蔡相公都管不了。如果没有公子的话,就是你爹也不一定就能养的活三孙子和四孙子。” “爷爷,您这话说得太对了。孙媳妇家就是这样,说起来,就是我这条小命都是公子爷救下的呢?而且,我爹我娘前几年又给家中添了几个弟弟妹妹。可如今咱们仙游县十里八乡的人不但没有人笑话,反而还一直再夸我爹有福气呢?”说话的蔡板四哥的新媳妇。 打眼一看长得并不是太漂亮,听她说话就听得出来,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可最为难得就是一张天生一张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不施粉黛,脸上看不到一个雀斑和小痣。 这也就难怪了,自从分家之后,蔡喜的身份陡然提高了起来,他虽然还是蔡家的管家家,可仙游县所有人都知道,蔡喜和蔡道之间的关系比亲生父子还亲。想要和蔡喜结亲的人很快便变得多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蔡喜剩下的两个儿子已经结亲。 因此,外人就将目光对准了蔡喜的第三代。 二孙子蔡文娶得就是一个落魄的进士的女儿。 二孙媳妇的父亲姓黄,也是变法派在京城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他就隶属于太学,担任博士之职。那场偌大的风波过后,早在元佑党争之前,他一家人便被贬到岭南。之后,这位倒霉的博士黄大人刚到岭南没有多久,便客死异乡。 不过,他生前却是王巩的好友。在临来岭南之前,他就预感到命不久矣,便在离京的时候已经写信将家眷托付给了王巩。王巩便派人去岭南看望他的时候,黄大人已经病逝,于是,王巩的属下顺便就将其家属全都接到了仙游县。 黄大人本身就是八闽人,可是,其族中族长太不是东西,他又是庶支庶子,想要归家,家里的粮田和产业都已经被族人侵吞一空。 没奈何,黄大人的家眷只好寄居在王巩的家中。 蔡喜的大儿子蔡仁不仁,抛妻弃子,丢下‘呆傻’的儿子蔡桶和奄奄一息的蔡板,给自己的老字,自己拿了家里的钱跟着一个戏子跑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杳无音信。 蔡道倒是说了几次,准备派人替两个亲如兄弟的跟班找一找他们那个爹,可是,不论是蔡喜,还是蔡桶和蔡板都拒绝了。 而蔡喜的二儿子蔡礼也是个‘不成器’的,之所以说他不成器,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什么担当,也不是他做了什么坏事,而是他的这个儿子人如其名,明明没有什么天赋,却一直都痴迷于读书,一心要考取功名,替他爹光宗耀祖。 如果蔡礼要是真有这个天份的话,蔡喜当然不会拦着。可当年,两位家主蔡京和蔡卞都曾断言,蔡礼于读书根本就没有什么天份,再读下去也是空耗岁月而已。于是,蔡喜不得不硬逼着这个儿子去种地。没想到,蔡礼也照办了。可是,他在归家之后,便什么事情都不理会,继续点灯熬油的继续在家苦读。 要不是蔡喜在蔡家还能得点小钱,蔡礼一家三口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多年应试,连乡试那关都过不去,蔡礼只好将自己满腔的希望寄托在独子蔡文的身上。可谁知,蔡文更不是快读书的料了,他一拿到书就立刻犯瞌睡,就是他老字在身边也无济于事。 没奈何,蔡礼只好把自己的希望准备放在第三代的身上。 小蔡文虽然不喜欢读书,却是个算数的天才,从小便学会了心算,而且,有蔡喜亲自带着教导,他这是怕蔡礼把这个孙子打坏了,因此小蔡文如今早就已经开始协助蔡喜处理蔡家里里外外的事物,将来,替蔡道管家的人就非蔡文莫属。 当然,前提是这个蔡文要对蔡道足够的忠心和听话才行。 王巩在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便询问了朋友妻子的意见,他是准备将朋友的长女嫁给蔡文。 蔡文的身份有些尴尬,别说是良民了,在那些文人眼里,就是奴仆。如果其他人家,对方自然不会答应,可谁让他是蔡道跟班蔡桶的堂弟呢? 一牵扯到蔡道,这门亲事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 两家这门亲事一成,双方的家长和夫妻二人都很满意,王巩也觉得不负朋友所托,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第512 蔡喜一家2 蔡文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几年不见,他都已经有两儿一女了。 蔡道不得不感叹,这个时空的女子真得很伟大,年纪那么小就再替蔡家传宗接代! 这个时候,大孙媳妇蔡黄氏正教导着三个孙子孙女读书,所以,并没有跟着过来。 蔡喜的三儿子蔡信是老实蛋子,种田的本事也就一般,可他侍弄牲口却渐渐成了行家里手。而且,蔡信的媳妇却是厉害的,不但自己的丈夫收拾得服服帖帖,还给蔡信生了三儿三女,就凭这一点,她就非常得蔡喜的宠。 蔡喜的家,如今就是三儿媳管家。 后来,蔡道将自己开辟的山谷牧场卖给了蔡家。 蔡喜本来想叫蔡信趁此机会回来跟着他学着管家。可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后来,在自己媳妇的怂恿下,向蔡喜要了一笔钱,独自包了一座荒山,八年下来,原先蔡道开辟的那个农场日渐衰落,而蔡信操办的农场却开始远近闻名起来。 蔡信这个样子,自然不好和文人结亲。金钱倒是想把自己的九千金连卖代送打包送给蔡信,可蔡喜和蔡信嫌弃金钱光生女儿,唯一的独子还是个不良于行的小胖子。 于是,蔡信的大儿子,蔡喜的三孙子蔡广就跟仙游县一个本地的大地主家结了亲。 而蔡道刚才问得就是这一家。 三孙媳妇家姓蔺。 蔡喜一听蔡道的话,再看到三孙媳蔡蔺氏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明白公子的话很有可能是真得。 当然,作为一个地主家,还不至于像穷人家那样,将自家的孩子,还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溺死,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公……公子,说得没有错。奴家也嫁过来之后,才听乡里人喝醉酒的时候说,奴家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能和公公家攀上亲戚,只是可惜了我的弟弟。奴家便对这件事上了心,后来,派人回乡一打听,才知道,我娘生我的时候,是个龙凤胎,的确是有个弟弟。 可惜,弟弟生下来先天不足。生下来便带着胎里病,那个郎中又没有公子的本事,他当时断言弟弟即便养着,也还是病秧子,不但耗费家中的钱财,也根本就养不大。就这样,没出生几天,便被溺死了,我娘没过多久也跟着病逝了。我爹他……唉!……”子不言父过,想必这个姓蔺的地主是个吝啬之人。 “节哀!三弟妹,你娘姓什么,家中可曾经出现过龙凤胎,或者双胞胎吗?”蔡道告慰了一声,问道。 蔡蔺氏这话却是发自肺腑之言,“回公子,奴家的娘姓青,奴家成亲之后,曾和相公去探望过一次。至于,有没有过龙凤胎,奴家不清楚。可是,如今家中的确有一对双胞胎。这还是托了公子的福,要不然的话,我娘他们家如今即便生了儿女,也不一定都能够养的活。” 当初,如果不是蔡道的话,蔡蔺氏,还有四孙媳很有可能都不再世了。 说道四孙媳,家里却是姓黑,是蔡道离乡之后,她父亲听闻‘运财童子’的事迹之后,才举族搬迁到孝慈里的。黑家是工匠之家,不过,他的手艺对夷洲岛的用处不大,因此,蔡三思就没有将之搬迁到夷洲岛。他们家世代是乐师之家,而黑家的家主还擅长制造乐器。 本来,老四蔡扩的婚事肯定是不会找这样的人家的。乐师在后世地位高贵,可这里是大宋朝,这个职业根本就是贱业,连农夫和工匠们的地位都不如。 奈何蔡扩和这蔡黑氏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的,蔡扩他娘是坚决不同意,蔡黑氏他爹觉得齐大非偶,也不敢应承,便急着想把蔡黑氏嫁给别人,以此避祸。 经过了长子蔡仁那件事之后,蔡喜却是看透了,蔡道经常喜欢说的一句话,‘有钱难买我乐意!’既然两个孩子都相对了眼,他们蔡家说到底也是蔡道的奴仆,并没有比这个黑家多高贵,因此,压下了老三家的,应承了这门亲事。说起来,三个孙子当中,最般配,最恩爱的,还是他这个四孙子和四孙媳。 这一点,连蔡道也不得不佩服蔡扩的眼光。 这个蔡黑氏面貌长得并不是太出众,可是,她那张脸却生得非常耐看,虽然姓黑,脸盘子却极为白净,她那样的皮肤在后世也不多见。一边长得白净的女子脸上都会或多说少有一些雀斑,反正,蔡道并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 而且,这样的媳妇不也省胭脂水粉吗? 现在问题来了,三个孙子连重孙子都给蔡喜生了,他怎么就不急把蔡桶的婚事定下来呢? “喜爷爷,我看这样。这两个小子都喜欢花兰溪,可只有一个人能够娶她,如果,花兰溪要是两个都不喜欢的话,我也不打算硬逼着她。人活一世,最重要是顺心意。不过,我肯定是不会娶花兰溪的,这一点,你们两个小子放心。不如这样,喜爷爷,您将三弟妹她娘家和四弟妹家中的和他们适龄的女孩都招过来,让他们彼此照照面,要是和四弟那样投缘的话,趁着这次我回来,就给他们把亲事订下来。”蔡道试探着问道。 蔡喜并不是不急着蔡桶的婚事,而是他知道蔡桶的情况如其他孙子不同,也的确是要娶一个像花兰溪那样精明、温柔、又善于照顾人的女子为妻。 至于蔡板,他的年纪还小,不过趁着公子这次回来,先把亲事定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没选二嫂子家,蔡道是知道蔡桶和蔡板的脾气和秉性,娶一个书虫回家,蔡桶会变得更闷,蔡板也不耐烦一天到晚读书。 “公子说的是,就这么安排。可是,您的事情呢?”蔡喜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蔡道的情况,两人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一直都将蔡道当成自己最小的儿子再养。 “唉……!贫道吗?”闻言,蔡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成婚也意味着彻底在大宋朝落地生根,让他感叹地也正是这一点。(未完待续) 第513 蔡道的道侣 也幸好他已经出家入道,不用再受家族的牵绊。 于是,蔡道摇了摇头,回答道:“道侣已经找好了,就是小迷糊。回去之后,等大桶子成亲之后,我就立刻完婚。” 小迷糊就是陆芒。 一听说是这个女孩子,蔡喜也替蔡道高兴。 陆芒虽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想起到蔡家以前的记忆,可是,她是真得对蔡道好。而蔡道娶她,也并不全是为了报当年替他挡箭的恩。蔡道之所以,一直不肯接纳花兰溪,是因为他一直都将对方当成是自己的姐姐。而且,陆芒今年大概也有十七八岁了,和蔡道的年龄正相当。 蔡喜很快就派人将此时通知了青家和黑家,蔡道还特意嘱咐送信之人,到的时候,一定要将青家所有适龄以及年幼的女孩子带过来。 蔡道自己不一定娶这些女子,可他还有不少兄弟呢? 蔡松和蔡柏归家之后,便没有和蔡道联系过,在太行寨的时候,蔡道对他们非常地严厉,却从来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他们,至于是否感恩。 蔡道也只能说,日久见人心吧! 唯独最小的庶弟蔡杉和他的关系,最后,这一次,蔡道就是想给这个聪明弟弟好好挑选一个,就算是当不了正妻,哪怕是一个小妾,能够嫁给蔡家的公子,也算是她们的服气了。 因为,青家的女子嫁给平凡人,一旦真像蔡道所预料的那样,家族中有生双生子的遗传的话,十有七八会因为难产而死。 任何时代,女人第一胎生孩子都像是经历鬼门关,而生双生子,那存活的几率也只有五五开,因为,这个时代女子普遍早婚,身体还未发育安全,所以,能否生存也就成了大问题了。 这个‘相亲会’,蔡道并没有参与,不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只是相亲一样的会面,在后世蔡道就非常抵触,更不要说是在大宋了。 可是,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青家和黑甲的家族也真是心大,居然就这么将家中的女儿都留在了蔡府。因为,他们是第一批听说蔡道怀乡,而且,想必他们也听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说了,这次‘相亲会’也是在蔡道的建议之下才发起的。即便这次来的女子都入不了蔡道的法眼。 可如果这些女子能够留在蔡道的身边,经过几年的调教之后,那也会有大批的人上门来提亲的。 蔡道在汴梁城开办蔡氏学堂的时候,招收了一般的女子,学堂迫于形势,蔡道主动关闭了。 可是,凡是被招录的女子,哪怕第二期自学了仅仅一年的时间,她们在学堂关闭之后,变成了汴梁城内的抢手货。保守派当权的时候,这种情况并不明显,因为那些女孩子当初进入学堂的时候,年纪就不大。可如今,这些女孩子如今不是到了出嫁的年龄,就是还有一两年就可以出嫁。 这八年间,凡是学堂出来的女孩子,凭借着在学堂之内学回来的一两门调羹的手艺,都替家中赚取了不少的钱财。而其中比较有天赋有毅力的,更是成为了绣楼中的顶梁柱。这个时候的绣楼可不是后世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平民女子们织造绣品和聚会的地方。 倡导人和策划人自然都是蔡道,而具体的执行者就是贾大师和苏姑姑。 自从变法派大臣当政之后,当年的那些女孩子当中,凡是调羹手艺出众的,不是被招入相府当了级别很高的厨娘,就是成为了那些中等商人家中的儿媳。 其中尤以蔡京为甚,蔡道的这个伯父跟蔡道一样好口腹之欲。 章惇和蔡卞也不遑多让。 不过,因为蔡道和蔡卞关系不佳,而蔡京却是蔡道的伯父,因此,这些女子宁可进入蔡京的府邸,也不愿意去蔡卞家。 这些高级别的大臣之中,同样有一个和蔡卞一样不受欢迎,他就是沈括。蔡卞和蔡王氏那是相敬如宾,蔡王氏也就顶多是对两个嫡子嫡女比较骄纵而已,可沈括的这位夫人那就是个河东狮,哪怕工部尚书的俸禄再高,钱给得再多,可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他的家中受气啊! 这个消息以很快的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 点顽石成金,蔡道还真有这个本事。 遇到这种对于青家和黑家这样小家小户来说,可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也能难怪两位家主如此的放心和心热。 对此,蔡道并没有拒绝。 黑家是乐师世家,家中的女子其实一点都不比那些儒生家中的女子差,在蔡道看来,还强了不少。 首先,没有文人家女子那种傲气,乐师家的女子,不但懂音乐,可以调剂家中的生活,而且,她们大多数也都是识字的。 其次,双方没有了门户的限制。 大宋的文人很牛掰,如果老爹不贪财、不趋炎附势的话,其实,大宋的文人和东晋南朝一样,非常注重门第。 最后,听蔡板说,不知为何,黑家的女子真得都挺白净,当然,来得那些女孩子自然比不上四嫂子那样的姿色,这是蔡板的原话。 至于青家的女子,蔡板就不知道应该如何点评了,他的小脑袋瓜子里虽然装了不少的知识,可对于男女之事还是非常贫乏的。 没想到,蔡桶却突然从嘴里冷不丁地冒出了是三个字:“好生养!” 不愧是喝牛奶长大的,蔡道一见到三弟妹就发现了对方这个特点了。 蔡道突然还乡的消息渐渐地传播了开来,前来蔡府拜谒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可蔡道却知道,自己继续留在家乡,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在休息过一天一夜之后,蔡道便乘坐上涠洲岛号,立即启程去莆田县外海的南日岛。 那里已经被金钱全部买了下来,如今整个金家也从莆田县撤了出来,反正金钱和金宝都是家中的独苗。 蔡道去南日岛,就是要等着金钱所率领的船队。 得到金钱将招募来的民壮们送回到雷州,回归南日岛之后。蔡道就要押送着数万非常重要的货物给河东路的张耒,替他彻底解决掉劳动立不足的这个困难。(未完待续) 第514 胡公公的本事有大用处 在南日岛上,蔡道享受了金宝极为热情的接待。 当年,在蔡道的指点下,金宝身体渐渐恢复了健康,经过多年的坚持,他虽然还是更胖了,可巨大的身体里,肥肉的比例已经比其他胖子多了不少。这一点,他爹金钱就比不上小金宝的毅力,一天到晚就拿着生意繁忙,顾不上锻炼的借口,在敷衍他自己。 在岛上,蔡道享受了三天顶级贵宾的待遇。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金钱率领着十数艘巨大的海上运输船返回了南日岛。 这一次,蔡道要用这些海上运输船运送的货物就是从大越国俘虏而来的青壮男人,而船队的第一站,并不是以往的密州,而是河北东路新城,宗泽治下的新府天|津府。 胡公公以及他手下的收的那些徒弟们,在得到蔡道的传信后,便扔下了汴梁城中火爆的生意,早早就来到了天|津府。想必此时,已经急不可耐了。 在宋神宗朝,胡公公虽然没有得到过重用,但是,他却非常感念他的这位主子。因此,做这种事,哪怕就是不收钱财,他和他的那些徒弟们也愿意做。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胡公公在元佑年被赶出保育院,并没有会宫中,在得到太皇太后的准许之下,他拿着蔡道给他的钱财买下了一处铺面,专门做给猪阉割的生意。 蔡道将自己的养猪法传播出去后,这门生意便变得异常火爆。从业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可若论起汴梁城中,这门买卖的手艺而言,胡公公就是其中的翘楚。 说到这里,想必已经知道蔡道将胡公公召到天津城的目的了吧。 赵煦自然是知道蔡道的打算的,可是,起初,他是不信蔡道能够在南征中得胜。 如今,蔡道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可即便就是赵煦知道了,对此他也是喜闻乐见的。 宗泽也不是一般的腐儒,他对于此事的态度,很有可能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也许,当蔡道抵达天|津新港的时候,宗泽在得到消息之后,便会立即下乡巡查去了。 如果换做张叔夜的话,蔡道就不敢保证其不会反对活阻挠蔡道这一行动。这也就是蔡道向赵煦举荐宗泽为天|津府第一任知府的原因。 告别了金氏父子,恢宏的船队扬帆远航,一路向北,由于没有遇到季风,虽然没有那么颠簸,可整个船队的速度也同样提不起来。 ……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船队在终于来到的此行的第一站——天|津府。 由于新府草创,而且,根据宋辽两国达成的协议,天|津府不能建立超过一个契丹马高的城墙,所以,此时的天津府从外表看来异常的简陋。 可是,这里已经取代了密州,成为了大宋朝北方最繁华的港口。在新法开始实施的时候,新的市舶司也在城中建立了起来。 像蔡道所在的船队如此大的船舶,如此大的规模,在整个北方的港口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当匆匆赶过来的商人们一打听,感兴趣的便不多了,蔡道运过来的都是越南青壮男人,大宋国和大辽国都不缺少百姓。 如果,西夏国听闻此事的话,也许会跟蔡道做这个买卖。 不过,这些船上将近十万的越南猪猡在就被人预定一空了。 其中那些身体最强壮的,蔡道已经答应给张耒三万人,一文钱不要,因为,整个河东路的百姓基本上愿意离乡的已经都被蔡道偷偷运送到了夷洲岛上,而在元丰八年的那场大雪之中,就已经让河东路和河中府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 已经过去了八年时光,可整个河东路却成了大宋境内的人口洼地。 元佑年间,保守派大臣是听之任之,放任郑侠和范祖禹先后两人转运使的不作为和瞎作为。 赵煦刚刚亲政,便有大臣将此事提了出来,张耒到任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也同样写了加急的文书,上报给赵煦。 众位大臣所提出的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不少,可综合来说,无非就是两个方向: 第一、从一些人口密集的地区,抽调出一部分无地的佃户,将其迁居到河东路或者河中府去。不过,这些地区必须选在长江以北,因为南方的百姓肯定适应不了河东路冬天寒冷的天气。 第二、就是将那些已经在荆湖南路定居了八年时间的原河东路百姓再次迁回河东路去。 这些百姓本事就是河东路的人,再次牵回去也无可厚非。 没想到,第二个意见刚一提出来,就痛了马蜂窝了。对于有关荆湖南路的动议,那些已经和将要将家族迁到荆湖南路的官员立即站出来反对。 荆湖南路本身也地广人稀,在章惇收服梅山蛮之前,这里的汉人更加稀少,甚至有得汉人被那些蛮族劫持到他们的部落,替这些满足种地。如果,真如提议的大臣说的那样,荆湖南路必定会出现河东路此刻同样的问题,那么,这些将家族迁到荆湖南路的官员肯定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这可和当初赵煦所承诺的条件完全相悖。 如果没有足够多的百姓,赵煦就是给他们分配再多的土地,也种不出粮食来。那么,他这皇帝在群臣中的信誉肯定会大受影响。 而在北方,那些人口密集的地区,刚刚经历过一次大范围、大力度的征兵。 如果再从这些地方抽调民力的话,会不会引起更大规模的骚动,谁也不敢打这个保票。 韩缜和章惇也极为担心,为了保证绍圣初年朝政的稳定,赵煦在两位丞相的建议下,最终还是先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蔡道此次运回来的这些越南猪猡,可是解了河东路、河中府,以及荆湖南路的燃眉之急了。别看这近十万人的人数不少,可相对于如大宋朝的人口市场来说,根本就九牛一毛。 那些迁居到岭南的将门世家和皇族就更加需要这些猪猡了。 闻讯而来的胡公公,根本就顾不上和蔡道叙旧,便开始着手接下来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515 南征军对大宋朝的影响1 此事自然是有伤天和,可既然大越国自己先做了伤天和的事情,蔡道也就放下了慈悲心。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过,这样的盛景,蔡道却是‘无福消受’的。 这一次,胡公公和他那些徒弟们的工作,虽然劳累了一些,可相对于宫中招募太监那种活,就简单的多了。(这里就不详细探讨了) 果然,蔡道想去拜望宗牛人的时候,知府大人提前就溜之大吉了。 因为越南猪猡的人数众多,肯定是需要足够的兵力弹压的。因此,这一次,赵煦倒是早早就在暗中派了两万没有身着军装的禁军前来此地弹压,而领军的将领居然是曹虎和郭恕敢。 这两个人,却是蔡道没有想到的。 汴梁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曹虎和郭恕敢却不能为蔡道解惑,因为,郭忠孝一行人抵达京师之后,他们二人便立即被赵煦派了出来。 而且,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执行什么任务,直到蔡道的抵达,这才明白。 南征军对大宋朝的影响之深远, 已经超出了蔡道自己想像的范围。 首先,西夏国终于还是出兵了, 其次,汴梁城中,赵煦却派不出数量足够、而且有能力参与战事的禁军去支援西北,以及占据蔡道已经攻下的大越国领土。 如果,蔡道亲自坐镇大越国,倒是无虞,可赵煦并不希望由蔡道坐镇其中,恐怕就是蔡道自己也不乐意。 这一点,却是蔡道之前并没有想到的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之前,汴梁城中的禁军被沙汰的实在是太厉害,几乎已经到了十取二的地步,而新招募来的禁军根本就不堪一用,即便是硬派他们上战场,也是只让他们送死而已。 况且,这些新招募而来的新兵刚刚只经过了一个月的训练,便投入到了京畿地区轰轰烈烈的屯田事业当中去了。 这的确是蔡道给自己埋下的锅,要怪就只怪他出兵太快,进展的也太顺利。并没有给京中以及广南西路新招募的士兵们足够成长的时间。 蔡道南征一仗打得太耀眼,却并没有遮掩住大越国真正的军事实力。 在宋军攻陷升龙城,李乾德和李常杰二人全都没有能够幸免于难的消息,最终传到大越国的边军耳中的时候,其结果正如蔡道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大越国边军的将领彻底陷入了疯狂。一得到准确的消息,他真得就立刻率军攻入了大宋境内。 事后才知道,这位大越国的边军将领是李乾德的义子,也是李常杰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从下就不太热衷于权利,却是一个军事狂人,也难怪他会表现的如此疯狂。 不过,这一次,因为大宋国边军事先早有准备,吕惠卿此人的军略也并不差,他只需派兵严防死守边境上的关卡即可。 因此,即便大越国虽然一直在疯狂进攻边关,却始终不能越雷池一步。 只不过,发生在大宋最南边边境上的这场战争,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消耗战。 攻城的一方固然伤亡惨重,可宋军毕竟都是新兵,边关伤亡的人数也同样不小。大越国边军疯狂的进攻,让双方的伤亡比,几乎达到了一换二。 没错,就是用一个大越国边军的性命换取大宋国边军受伤或者阵亡。要知道,这可是攻城战啊!守城的一方伤亡比居然都这么高。 幸好,蔡道虽然没有亲临这个残酷至极的战场,但是,他本人还是影响了宋越边境上的战局。 这就是蔡道所倡导的战地医院所带来的积极的、良性的影响。 若是以往,面对大越国如此疯狂的进攻,不管边关是否坚固,脆弱的南方士兵早就崩盘了。 不过,这一次真是因为有战地医院的存在,让大宋国南方的边军最终顶住了大越国边军疯狂的进攻。 在大越国边军进攻的时候,对方的士兵即便是受了轻伤,最终的结果还是难逃一死。南方潮湿炎热的天气,会加重伤势的恶化。 而宋朝这边,由于有了轻伤员都得到了及时的医治,而田御医终于将大理白药研制的系统所出的相差无几,这也让那些轻伤员能够用很短的时间恢复,并且,竟然能够重返战场。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大越国的兵力优势渐渐失去,而士气也因为大量士兵阵亡而大幅度削减。 战事打了整整两个月,仍然看不到休止的一天,吕惠卿也仅仅能够维持住军心不失而已。想要发动一次像样的反攻,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妄想。 而且,吕惠卿从南方招募的新兵,虽然比禁军更适应天气,但是过于脆弱。如此看来,大宋朝的南方人并不是当兵的好材料。 最终,在雨季将要来临之前,这场在双方看来都异常疯狂的战争终于收场了。 越国边军其他副将联合起来,绞杀了他们的主将,并且推举军中的以为大越国王族远亲,在军中即位。 大越国的边军这才撤回了大越国防守的关口。 最后,因为蔡道突然出手罢免了两位正副统帅这件事,在朝野内外引发了巨大的争议。 说争议还是好听的,因为,文臣和御史们上书弹劾蔡道的占了绝大多数。蔡京还好,他是御史中丞,只要同其他人一样,上书弹劾蔡道即可,可蔡卞都倒了血霉了,他这个刚刚上任的兵部尚书正好对口,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哪怕是蔡卞自己也上书弹劾自己的儿子,可根本就没有用。就是章惇和曾布也直接把矛头直指蔡卞,他们两个反而没有跟风去弹劾蔡道。 相反,这一次的风波中,同样也受到牵连的独相韩缜却是一眼未发,在大朝会上,就是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当着官家的面骂他,他也笑面以对。 胜了就是胜了, 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个结果。 蔡道自己凑钱自己招募的士兵,最终拿下了名将郭逵亲自率领三十万禁军都没有拿下的敌人,这就是结果。这就是现实。 文武百官不满意,可西夏国已经出兵进犯环庆路了。 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怎么不像蔡道那样主动请缨替官家解忧呢? 李乾德全家被带到汴梁城,在官家新的年号里,就足以告慰先帝的英灵了,也足以抚平百姓在过去八年里所经历的苦痛了。京城里的禁军满意了,天下的百姓们满意了,那就足够了。 至于章惇和曾布和蔡卞起了冲突,那也是因为,蔡卞这个人太强势,太仗着自己是王安石女婿的这个身份,便想做王安石变法的接班人,他的这个想法虽然赢得了一些变法派中低级别官员的认同。 可蔡卞却忘了,他自己只是一个兵部尚书而已,如今,官家已经不想要那种大权独揽的丞相和枢密使了,韩缜自己和韩忠彦也同样有着这样的认识,所以,一直都在尽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但凡是赵煦没有向他们二人询问过意见,韩缜和韩忠彦都十分明智的对朝政不发一言。 看来,也只有蔡卞一个人始终没有看清楚这个形势,自赵煦亲政以后,朝廷的生态环境已经发生了剧烈变化。 因此,章惇和曾布二人肯定就会想方设法的将蔡卞赶出京城。 六部主官,户部尚书只是章惇的傀儡而已。赵煦把大宋国的财政大权完全交给了章惇这个三司使。 工部和刑部的官员根本就参与不了太多的政事,唯独吏部和礼部的官员是贵官。(未完待续) 第516 南征军对大宋朝的影响2 可曾肇这一次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连韩缜都发现这个书呆子老实人突然之间就变得圆滑起来。 起码,官家在用人方面已经开始慎重的考虑其曾肇的意见了。 这就是好现象,起码曾肇自己的改变,已经将赵煦引领到一个正确的方向,目前看来,这个方向并未发生偏差,是良性的。 朝中如今已经有大批的人看曾肇不顺眼,目之为王珪第二,许多自以为正直的官员都在暗中议论,如今的曾肇已经从一个耿直的纯臣,变成了一个谄媚的小人。 可是,韩缜却十分清楚,在赵煦的心中,曾肇目前的作为甚至比章惇还强,非常得小皇帝的欢心。 不管官家如何处理蔡道这一次罢免正副主帅的问题,蔡卞被贬出京已经板上钉订了。 至于姚家那小子做出来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人爆了出来,却并没有引发太大的风波。 事情本身的性质当然是极度恶劣的,甚至比蔡道罢免正副主帅这件事还要大的多。 可是,正如蔡道所预料到的那样,人死如灯灭。 姚平仲他人都已经战死在升龙城里了,再追究下去的话,难道,真像那些为此事而叫嚣不已的保守派文官们说得那样,现在就去拿正在西北路军中正与西夏国大军浴血奋战的姚家诸将出气吗? 这是傻子、白痴才想得出来,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有热血的御史,可御史们也不是傻子。 不管对方是不是武官,人都已经死了,就没有人会揪着这件事继续深究下去,就像当初死守兰州城的徐嘻那样,他战死之后,宋神宗也只是自责看错了人,并未为此而深究徐嘻这个‘大宋赵括’在防守兰州城时,举措失当之罪。 可是,韩缜还是觉得有些可惜,这一次,官家究竟是怎么想得,迟迟不对蔡道远隔万里之外呈上了的奏章做出回应。 汉唐故地交趾眼看就能够收入囊中,可偏偏赵煦在这个时候,不做出任何的应对。眼看着雨季将至,靠蔡道手里面那点人,根本就枋守不住已经攻占的地盘。一旦错过了这次的机会,蔡道这小子心气就会落到了谷地,再派其他人去领兵南征,哪怕是自己,是章惇,亦或者还是郭忠孝和狄安,多难以取得蔡道这一次辉煌的战果。 这一点,韩缜服气,章惇也同样服气。 可这天下毕竟是赵家的,官家不做出应对,其他人也只好沉默以对。 不过,以韩缜对蔡道的理解,这个孩子一向受不得别人的气,哪怕对方是皇帝,他肯定不会做出让自己的吃亏的事情。 一旦得不到官家的答复,蔡道十成十会在雨季到来的时候,主动从升龙城撤离的。 难道,官家一直不做出回应,所等待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不单单是韩缜这么想,章惇、蔡京、曾布和曾肇都是这么想得。 赵煦也的确是这么想得,功高盖主,说得就是现在的蔡道。他和官家之间,岁数也只差了几个月,可是,蔡道却取得了如此让人震惊的功绩。 这无疑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赵煦心里不是很平衡。 况且,在详细了解过南征中,赵煦对这两个正副统帅感到了深深的失望,也许,他只是对狄安一个人有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赵煦不是不想恢复汉唐故地交趾,可是,汴梁城中的禁军刚刚才沙汰完毕,新兵还没有经过训练,可以说,如今的大宋朝正处在一个最为虚弱的时期。 何况,又有西夏国再次兴兵这件事。虽然,西北各路驻军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可是,赵煦却没有太大的信心。 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赵煦不确定章楶,财相章惇的这个族弟是不是西军抵抗西夏国进攻最适合的统帅人选。 而且,赵煦也感觉出了,自己亲政之后,在军事方面人才凋零的困局。 种谔死了,刘昌祚死了,王韶也死了。 唯一让他放心的折克行,却是困居一地,他受家族所限,始终只能防守河东路一地,顶多就是派部分兵力,协助西北各路做好防守而已。 狄安此次在南征军中的表现,已经充分说明了,狄家这个将门之家已经真正的没落了。他这个人勇则勇矣,却完全不是一路主帅的材料。 这恐怕也是蔡道唯一看错的一个人。 相较于狄安,赵煦如今更加看好杨家父子,特别是那个杨家的杨怀文,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却有做军师的潜质。兴化城之战,他献得计策虽然粗浅,可好用就行。 杨怀文的父亲杨继宗和狄咏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却也是办事勤勉。反正,他在南征军中并未出现什么差错。 大宋国如今的形势同样岌岌可危,这是蔡道南征一场大胜根本掩盖不住的。 几经权衡之下,赵煦最终还是采纳了杨畏的建议,搁置了蔡道在奏折中的请求。 这样做,赵煦自己也预料到蔡道肯定会撂挑子,主动从升龙城撤兵,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用私自撤兵来治蔡道的罪。 有功则赏,有过便罚。 赵煦不作回应,做得就是这个打算,而这个主意就是杨畏出得。要是让蔡道知道此事的因果关系的话,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杨畏这个小人扒皮抽筋的。 赵煦之所以对章楶不放心,是因为,之前的洪德城之战,规模太小,战果太少。 小梁太后亲自率领十余万大军进攻洪德城,说得好听是座城池,其实也就是宋朝边境上一个大了一点的磐堡而已。 比当初文彦博临致仕之前,割让给西夏国那四个磐堡,也大不了多少。 可就是这么一座小城,当年西夏大军稍一受挫,便立即撤退了。 西夏国这场规模不大的进犯,除了让大宋国内有识之士看清楚西夏人的嘴脸之外,西夏人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小梁太后也没有能够达到自己想用军功立威的目的,相反,就是因为这次不成功的进攻,让她在西夏国内的威望大减。 要知道,西夏国用来出兵的借口,在这一世,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兰州城在就被西夏人重新攻占了。 况且,章楶也是个文人,在地方上并没有什么太耀眼的政绩,这一次胜利也不能完全归功于他个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文人之间如何正视司马光所主张的用领土换取和平的方法,反正,在民间,特别是京畿地区和西北地区,这里的百姓对当初那些参与、支持割让领土的人都是非常痛恨的。 因为蔡道之前的提醒,赵煦并没有给环庆路增派过多的禁军,而是让大约一万名禁军精锐部队化装成到环州做买卖客商的队伍当中,偷偷潜入了环州城以及环庆路的其他战略要地。 一百人的商队进入环州城,立刻的时候大约变成了九十人,而且,其中还参杂着老弱残兵,这样,一方面沙汰了环庆路的边军,而另外一方面也麻痹了西夏国的暗探,掩盖了整个环庆路已经进驻了一万名精兵的事实。蔡道的这个偷梁换柱的方法以后就成了禁军轮换驻防边境惯常使用的伎俩。 所以,西夏国这一次进犯主攻方向还是表面上失去了边境上磐堡保护的环庆路。 首先就是环州城,从一开始就这里就被西夏国大军分出重兵将之团团包围了。至于洪德城周边的那些磐堡,章楶早就将其中的军民迁移进了环州城。(未完待续) 第517 南征军对大宋朝的影响3 至于能够能守住,就要问一问司马光、文彦博、郑侠,以及被贬到此地的保守派官员,他们在西夏国中有没有那么大的威望了。 后世,金军在进攻北宋的时候,连宋哲宗的陵寝都被扒了出来,可包公墓却没有动。要知道,包拯病逝的时候,完颜阿骨打都还没有出生呢? 很显然,在大宋朝名声显赫的司马光和文彦博,在西夏人眼中并不是多么的重要,和值得尊敬,郑侠就根本不必说了。在环州被包围的当天,在洪德城周边的那些磐堡中的那些保守派文官以及其家属全都被掳掠去了西夏。 文彦博还算是有些气节,当场就被气死了。 至于是因为当初他赞成割让四寨给西夏国,可西夏国却一直喂不熟而生气,还是因为觉得自己误信了司马光的建议而生气,更有甚者,是因为觉得赵煦待他这个四朝重臣太凉薄而生气,就无人得知了。 反正,正河东路的底层百姓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家家户户都是高兴不已的。 此战结束之后,当章楶击退了西夏国大军,收回了洪德城以及周边的磐堡,士兵们惊奇地发现,乌兰堡中居然还有一个活人,还是一个老头子。 抓住守卫乌兰堡的西夏国士兵一打听,才知道,剩下的这位老人居然正是大名鼎鼎的郑侠。 详细一问原因,环庆路的边军也是一脸的厌恶之色。 原来,就连西夏国人都知道,郑侠这厮根本就是一个瘟神,要本事没有本事,要影响力,他现在还有影响力吗?即便是有,那也是副的。 不单是整个北方,就连他家乡福清也都视之为灾星。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那层官皮没有被扒下来的话,郑家早就跟他划清关系了。 章楶知道此事之后,也非常无奈,总不能由他将郑侠礼送给西夏国吧!况且,人家也根本不要啊!除了郑侠一个人之外,就连他的家人都被掳掠走了。 这个老头子如今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士兵在发现他的时候,嘴里面还一直都在嘟囔着同样一句话:“罗锅子,妖童,你会遭报应的,……罗锅子,妖童,你会遭报应的。”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郑侠诅咒的是谁,可章楶却是心知肚明,他暗自腹诽,先不说蔡道在知道此事的时候,会不会在意这件事。 要说报应,你郑侠自己如今不是已经亲身感受到了吗?当年,郑侠在河北两路任钦差赈济灾民,还有河东路转运使上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丢尽了整个八闽文官的脸。翻遍中华历史当中,八闽地区为官的官员当中,向郑侠这样没有什么本事,却积极参与到政争当中的。 郑侠可以说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无能还爱作死的小人。 偏偏这个小人,自打蔡道进京就一直咬着那个孩子不松口。 其实,所有官员都明白,郑侠一开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的是蔡道背后的两个人。他这是企图从蔡道的身上打开缺口,来找寻王安石和蔡卞身上的过错,彻底解决掉这两个仇深似海的政敌。 很可惜,郑侠自己显然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不但将几个同乡搭了进去,如今就连他自己的家人也都遭到了报应。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郑侠的确是应得此报。 可问题是,西夏人居然也不想要郑侠。 这些西夏人做得还真叫绝,掳走了郑侠的家人,却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乌兰堡之中。 一夜白发不再是传说里的故事,而是真实发生在众人面前,郑侠一夜白头,他今年才五十四岁啊!而且,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已经疯掉了。 在亲眼看到已经疯了的郑侠以后,章楶自己都是头痛不已。 灾星,谁不怕啊! 别说是环庆路的老百姓,就是章楶都怕他就绪留在自己的治下,影响了明年的粮食收成。 杀又杀不得,放在眼前又觉得碍眼。 于是,章楶只好请旨,请求赵煦下旨处置这个祸害。 对于此事,赵煦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他将自己的亲信智囊杨畏找了过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杨畏听完赵煦的闻询,不假思索地建议道:“陛下,此事甚易。那个人不是要去武当山修建道观吗?让章楶派人将那个祸害护送到武当山,交给那个人看管不就成了吗?” “嗯!”赵煦一听,心中大喜过望,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此计甚妙,朕也觉得他实在是太逍遥了。” 杨畏说得那个人就是蔡道。 自从随船抵达天|津府以后,直到胡公公将大越国的猪猡们全都处理完,蔡道仍然没有得到赵煦的任何指令。 因此,蔡道反倒是不着急了。 交给胡公公的任务,血腥了点,可他老人家干了半辈子这样的差事,早就看淡了。何况,这还是替先帝,替广南西路,特别是邕州城内被屠杀的百姓们报了仇。 本来,胡公公已经说好不收取任何的工钱的。 可蔡道又不缺少那点钱,要阉割接近十万的猪猡,废的力气一点都不少,为了让胡公公尽心办这件事,蔡道还特意开出了比较高的工钱。 手术完成后,活下来的猪猡,每个都会给胡公公和他的徒弟两串足陌的铜钱,也就是两百文。而蔡道倒手卖出去的话,每个活下来的猪猡可以得到五百文。虽然送给河东路的几万是免费的,可综合算下来,也是有得赚的。 不过,蔡道并不打算自己话这些真正的血泪钱,全都会交给吕惠卿,由他用这些钱重新修建更加坚固的邕州城,以及恢复广南西路的百姓民生。 除了三万猪猡由郭恕敢亲自率领禁军将之护送到河东路以外,其他的全都是买主自己运回去。 最终,吕惠卿很有可能要老死在广南西路转运使的任上了。 可自打蔡道轻而易举的打败大越国之后,吕惠卿反而不再像以往那样一直追求着回京当丞相。他已经从迁居到岭南的武将和皇族的举动中,看出了玄机。而广南西路也正是个扬帆征服南海诸岛的好基地。 这样好的地方,吕惠卿这么精明,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发展家族事业的基地和平台呢? 于是,吕惠卿一方面尽心尽力地改善着广南西路百姓们的生活,一方面协助自己的家族也开始向着南海挺进。 而且,吕惠卿比其他人更清楚,蔡道当年将造船厂转让给仙游蔡家其实就是玩了一手金蝉脱壳。真正想要获得好的进军南海的上好海船,还得求到蔡道这里。 所以,蔡道才会这么放心的将这笔钱交给吕惠卿去操办。 蔡道的父亲,蔡卞虽然没有成为广南西路的转运使,可他最终还是被罢免了兵部尚书的官职,成为了变法派当中,第一个被贬出京城的部级官员。 绍圣元年西夏国打破和平条约,也就是意味着保守对外政策的彻底破产,这一次,不但让文彦博和司马光等保守派大佬的家人被掳掠到了西夏国,还让保守派在民众中彻底丧失了威信。 没有敌对势力党争的威胁,蔡卞的出京,也昭示着,像当初洛党和朔党相争一样,变法派内部势力也开始分化,甚至是彼此争斗。 本来也是,曾布这个人外表忠厚,内力却非常狡猾,而且,他还很善于逢迎当权者,可章惇、蔡京和蔡卞他们就不一样,三个人都是比较独的人。(未完待续) 第518 变法派内争之始 请懿旨离京 现在,蔡卞第一个出了局。蔡道知道,下一步,很有可能就会轮到他的伯父,蔡京肯定也在汴梁城中待不了多长时间。 因此在安排完天|津府的事情之后,蔡道便迅速返回了汴梁城。 有鉴于赵煦对自己的态度的突然转变,因此,这一次回京,蔡道并没有去觐见赵煦,而是去觐见了朱太后。 南征之举,赵煦并未直接给蔡道下过任何书面上的旨意,因此,蔡道也就无需向赵煦解释什么。 见面之后,蔡道还想先行礼,谁知一向都不参与政事的朱太后,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胳膊,一刻不停地开始夸赞起了蔡道。 朱太后虽然并不了解之前连续打赢的两场战事,与蔡道是什么关系,可是,她也听几个公主谈论过。的确是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的小道士在暗中协助自己的儿子稳固住了皇位。 “道儿,你想要什么赏赐,就只说,哀家一并赏赐给你。”朱太后每次见到蔡道,都非常地高兴。 这个‘一并’就非常意味深长,听其话中的意思,朱太后是想把那位公主下嫁给蔡道。 蔡道当然不敢接这个茬了。幸好,那些公主妹妹们都不再眼前,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冷汗。 大事不妙,蔡道就想立刻离开京城,便说道:“太后娘娘,当初,贫道就想到武当山修建道观,一方面是给贫道梦中的师傅还愿,而另外一方面,也是想给娘娘、陛下、诸王和诸位公主祈福。不想,奸臣当道,贫道却被扔到了白云观。故此,恳请娘娘准许贫道出京。国事艰难,贫道略有薄财,所以,太后可以准贫道买下武当山,而修建道观的钱,也不用陛下出。” 不过,蔡道找的借口其实也并不是借口,当初,宋神宗突然中风,蔡道就曾向其提过这样的要求,试图离京避祸。谁知道,宋神宗这个病生得太急,而且口不能言,多少国家大事等着他交代,自然也就顾不上他的这个请求了。 太皇太后、司马光、文彦博和吕公著在得知蔡道的这个意愿之后,自然不能如他的意。 这也是蔡道最终被暗贬到雪花山白云观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蔡道想做的事情,很多人偏偏就不愿意让他做成,哪怕是他主动离京避风头。 朱太后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儿,老实说,蔡道的这番话让她有些不高兴了。她为人性子柔弱,但并不是外人眼中的那么单纯,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揣摩人的心思。毕竟,有三个父亲的女儿,这么奇妙的人生又怎么简单呢? 单靠能生孩子,并不能完全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朱太后能得宋神宗的宠,就是她抓住了先帝的心。之前,她也曾听有人说了,自己的皇儿有些不喜欢面前这个有些惫懒的小道士。具体的原因,有可能是先帝在的时候,两人曾经起过冲突, 可蔡道有时候同他的外公一样,是头犟驴,稍不顺意,就像撂挑子。 这一次,究竟是耍小性子,准备离京避开皇儿,还是真得就是去武当山修建道观,替自己的师傅还愿那么简单呢? 也许兼而有之,不过,朱太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蔡道之后,还是觉得这孩子,恐怕这一次还是想要逃离京城的心在作祟吧! 于是,朱太后便开口准备说出心中的想法:“道儿啊!你想离开,也可以。不过,你也到了应该成婚的年纪了。哀家也知道,你的父母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不过,京城中不是还有你的伯父吗?哀家这就是向陛下讨到圣旨,赐……” 难怪那几位公主今天都没有见到人影,原来,朱太后是要向自己摊牌啊,蔡道心中这么想到,便突然开口打断了朱太后的话,说道:“娘娘,请您恕罪,不是小道不识抬举,而是贫道已经有了道侣。恐怕还是要辜负您的一番美意啦!” 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蔡道也是拼了,这个时代,也只有他这么愣头青才敢打断太后的话。 不过,朱太后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吟吟地看着蔡道,温言问道:“哦!这倒是哀家没有想到的一件事,道儿,你说说看,究竟是哪家女子这么有福气?” “回……回太后,就是您见过的小迷糊。”蔡道在朱太后面前第一次漏了怯,他倒不是害怕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生怕朱太后会难为自己的意中人,所以,这才在说话的时候打了一个磕巴。 “原来是她啊!”朱太后仔细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说道:“也是,这孩子想必是是真得爱极了你,不然,当初又哪能为你挡那一箭呢?” “回太后娘娘,贫道想娶她,也不完全是因为这原因,也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也许是贫道自己太聪明了。贫道就是喜欢她那副迷迷糊糊、太真纯粹的样子。这个世上,想法太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贫道还想活得的更真一些。”蔡道这番话,却是一语双关,明里是在说陆芒的性格,暗里却是在向朱太后诉说自己说得都是真心话。 蔡道这一次是真的想去武当山修建道观,而不是其他。 蔡道是个穿越者,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是救世主,大宋的政治土壤并不适合揭竿造反,可北宋后期的这个几个皇帝实在都不是什么好鸟。他经历宋神宗那个志大才疏的皇帝之后,实在是有些累了。 既然他已经开启了大宋朝的小航海时代,那么,即便北方的女真族真的就灭了北宋。那个时候,生活在北方的百姓也会少了很多。 甚至于,几百年后,崖山之后无中华的说法也不成立了。因为,如今已经有无数个中华儿女,朝着在南海诸岛上建国定居的美好愿景而努力。 事实上,这一次,蔡道南征的顺利成功,也在一定程度上,大大刺激了将门和皇室开拓一块属于自己疆土的欲望。 问世间,谁人不想称孤道寡啊! 到海外建国,官家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加大力度大力他们的这种行为。 道理其实谁都明白。 相比于汉唐来说,大宋国地狭人广,即便有蔡道发明的较为先进的种植技术,即便收回了北方的土地,可以现如今大宋国有土地的保有量来说,已经渐渐无法满足日渐增长的人口数。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让那些有野心、有能力出去闯一闯的人走出大宋国的疆域,这对赵宋自身的统治也是有好处的。 为什么说是小航海时代呢? 这是因为,以现有蔡道在夷洲岛开办的造船厂里的造船技术来说,想要遨游七大洋,风险实在是太大。也许以后,蔡家的造船厂能够造出万吨级的海船,而且,蔡家船员们的航海技术也大大增长。真到了那个时候,蔡道才会将那两片大陆的地图交给其他人。 澳洲大陆,那里才是蔡道留给自己的,将来国号起一个什么名字才好呢? 思想跑偏了,朱太后也发现蔡道有些走神,便用柔荑轻轻地拍了一下蔡道的脑袋,嗔怪地说道:“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这个孩子就想你的道侣想得这么魂不守舍的。” “哀家已经决定了,将哀家那几个女儿其中的一个下嫁给你。哀家的几个女儿,道儿你也见过,个顶个的都是大美人,说说看,你究竟喜欢哀家的哪个女儿啊?”朱太后用手轻轻抚着蔡道的手背吗,柔声问道。 不要误会,朱太后当然不会是对蔡道有那种想法,此刻的她完全是以丈母娘相看女婿的眼光再看着蔡道。 图穷而匕首现啊! 朱太后的这一番话,让蔡道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之中突然就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这才是朱太后见到他之后,真正想要说出口的一句话。 前文提到过,朱太后为宋神宗总共生了二子五女。如果没有蔡道出现的话,这七名儿女真正能够活到今天的,也就是两个儿子和长女以及最小的女儿。 中间那三个女儿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早在元丰七年那场天花瘟疫当中夭亡了。如果是那样,蔡道此刻也就不会如此头疼了。 宋神宗存活于世女儿并不多。原来的时空中,活到嫁人的似乎只有十公主一个。赵煦用来联姻重臣,稳固自己的皇权都不够。(未完待续) 第519 不娶不行 如果是那样的话,哪会便宜了蔡道呢? 可是,正是因为蔡道的出手,救下了得了天花的皇五女郓国公主,又给剩下几个公主都种了牛痘,这才让剩下的公主幸免于难。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一时期的另外一位皇女——皇七女,被宋神宗追封为邢国公主也同时得了天花,可她的生母林贤妃因为不相信蔡道,而导致其耽误了病情。郓国公主病好了,可邢国公主却夭亡了。 于是,林贤妃不但恨极了蔡道,因为她始终觉得蔡道明明有能力救活郓国公主,可一直到最后始终不肯出手救治自己女儿,而且,她还恨,恨那个教唆自己不让把皇七女交给蔡道医治的向皇后。 宋神宗自然受不了林贤妃的无理取闹,便冷落了她。 后来,林贤妃便疯了。如今,早些年便死在了冷宫之中。 这也是蔡道主动向赵煦进言废掉向皇后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不单单是因为,蔡道和朱太后的关系好,也不只是因为最终是向太后定策迎立宋神宗继承的皇位。 当初,单单就是因为蔡道是王安石的外孙,向太后便跟着太皇太后高滔滔一起敌视蔡道。要知道,当初林贤妃即便不是太相信蔡道能够治愈天花,可是,她已经试图让蔡道出手试一试。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向太后出手干预了。是她劝说林贤妃不要相信蔡道这个黄口孺子的。 如今处于适婚年龄的公主有两个,郓国公主和皇六女潞国公主。而皇八女汾国公主今年虚岁才十三,皇十女就更小了,她可是遗腹女,实在宋神宗驾崩之后,才出生的。 如果,真让蔡道选择的话,那肯定是皇六女潞国公主,她比汾国公主大了近两岁,今年虚岁十五。倒不是潞国公主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因为郓国公主不是生过天花吗? 就是蔡道都没有见过得过天花的人,脸上具体是个什么模样,可是,康麻子被后人叫了那么多年,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皇五女郓国公主就是这个样子。朱太后是个大美人,继承了她的基因,她生得几个皇女自然也都是大美人,可是,得了天花,即便在其成长的过程当中,用了宫中的秘方,以及蔡道进献的偏方——珍珠粉和牛奶,最终,郓国公主长大后,还是无法恢复到白净的面容。 因此,郓国公主在见到外人的时候,总是以青纱遮面,除了见到蔡道以外。可上一次,蔡道刚回京,二人再次相逢的时候,郓国公主却一直都没有在蔡道面前揭开过自己的面纱。 可蔡道真得不想选择,如果他真得娶了任何一位皇女的话,无疑就是给自己身上加了一道沉重的枷锁。凡是穿越众,不论是霸道总裁,还是diao丝宅男,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无比的向往自由。这里的自由,可不单单是爱情上的自由。 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谁都想要生活的无拘无束。 蔡道自然也不会是个例外。 “太后娘娘,这恐怕不妥吧!贫道身有残疾,怕是配不上诸位公主,何况,贫道此次回来,已经与小迷糊在向师傅老人家许过愿、发过誓了。恐怕,贫道要辜负您的一番美意了!”蔡道还是选择了拒绝。 没想到,朱太后接下来的话,让蔡道大吃了一惊,道:“无妨!道儿,这一点你反倒是不用担心,道侣是道侣,妻子是妻子。哀家特恩准你可以两全其美。” 听完朱太后的话,蔡道更加头痛了,真得可以这样吗? 蔡道要真是这么做的话,小迷糊肯定就成了黑户妻子了。那些老学究肯定会骂死自己和小迷糊的,而小迷糊肯定也会感到非常委屈的。 一时间,蔡道无言以对,朱太后的话信息量太大了,实在是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啊! “道儿,你先回去考虑一下。这事并不召集,几位公主总也得给太皇太后守完孝才能出嫁不是吗?”朱太后知道这件事不能逼得蔡道太急太紧,不然,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嫁给了蔡道,也不见得就会幸福。这孩子这个犟脾气,看来,还是得从那个叫陆芒的女子身上另寻良策才是。 “诺!太后娘娘,贫道告退!”蔡道向着朱太后深施了一礼,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慈宁殿。 …… 少顷,赵煦也急急火火地来到了慈宁殿,施完礼之后,便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母后,您怎么又见他了呢?” 蔡道回京以后,一直没有觐见过他,也没有上过任何请罪的折子,这让赵煦非常的生气。所以,两个人一直就这么拧着。 谁也不肯见谁。 “呵呵呵,怎么皇儿,你自亲政之后,脾气见长,居然管起哀家见什么人啦?还有,你最近不是忙着纳美人吗?怎么挤出空闲来看哀家这老婆子啦?”朱太后虽然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可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从来都没有动过怒气的她,是头一次向着自己的爱子发了火。 “朕!……”听完之后,赵煦刚想抗辩几句,梁师成却大着胆子在旁边拉了拉赵煦的袖子。 这个时候,赵煦才醒悟过来,他刚才之所以那么失态,就是被蔡道给气得。 “母后,……儿臣知错了。”赵煦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心甘情愿地作势要给朱太后磕头请罪。 朱太后当然不会让赵煦这么做了,起身上前一把就拉住了赵煦,将他拉到自己的榻前坐下,轻轻地抚着自己儿子的手,轻声说道:“哀家知道,皇儿你是气那个小子一直不肯见你。可你在京城里干得事情,真得就完全没有错吗?” 赵煦感受着母亲温柔的抚慰,心中的怒气消减了一些,不过,他一听母后又要对他说教,脸上就露出了苦色。 之前,蔡道向朱太后进言,说赵煦专宠刘婕妤对皇嗣不利。(未完待续) 第520 内宫之中1 朱太后对这件事自然是极为上心。 不过,那个时候,赵煦忙着废掉向太后,而她又要配合着装病,便把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等到‘废母案’终于告一段落,朱太后终于坐上了太后的宝座。她为人并不是偏听偏信的,蔡道那么说,可他毕竟是个外臣,因此,她决定亲自考察一番这个极为得自己儿子宠爱的女人。 朱太后不是没有见过刘婕妤,正相反,太皇太后病逝之后,这个女子便经常来探望自己,当然,悠游二宫之间的说法,她也听身边的亲信宫女说过此事。不过,那个时候,朱太后并没有觊觎太后的位置,因此,对着女子的做法也能够理解。 女人吗?想要抓住自己男人的心,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么,讨好自己的婆婆又有什么问题,可谁让赵煦有两个母亲呢? 相反,那个孟皇后就是太拘泥于礼节了,不愧是太皇太后挑选出来的皇后,不论见到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就是对手下的宫女和太监也一样。哪怕是对这向废人,她还是那副不远不近的样子。也难怪不那么受向废人的宠爱。 可再见到刘婕妤之后,朱太后心中就老大的不痛快,这个女子再见到她的时候,肯定是极为热情,看得出是比以往还要恭敬万分。可朱太后仔细瞧过刘婕妤的身量,看来看去,的确不太像是好生养的样子。 一个皇帝,想要专宠一个妃子,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妃子要跟自己一样,能替皇家延续血脉。 孟皇后因为是太皇太后替赵煦选得,因此,她这个皇后自然不得赵煦的宠爱,可是,没有侍过几天寝的她,如今还不是有孕在身了。先不管头一胎是男是女,起码说明孟皇后是个好生养的。 而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呢?专宠到了现在,肚皮里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这问题可就大了去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再见到刘婕妤之后,朱太后是打眼都瞧不上这个女子,满身都是毛病,就连唯一的有点漂亮,也让朱太后觉得这个女子长得太狐媚了。 朱太后可是深深记得那个掌故,当初,宋仁宗就是喜好年轻貌美细腰女,这才将江山拱手让给了赵允让这一支的。 可是,这事吧!赵煦如今才刚刚十八岁,年岁还小,刚刚亲政,也不一定能够听得进去劝说。 于是,朱太后便把赵煦招到了自己的身边,用商量的口吻,劝说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在女色这方面还是要节制一些,而且,尽量做到雨露均沾。因为,如今对他来说,皇嗣才是最重要的。 赵太后便拿宋仁宗和宋神宗做例子,仁宗皇帝的事情,赵煦自然知道,可宋神宗当初可是接连失去了五位皇子,到了赵煦这才真正长大成人。 而赵煦之后呢? 除了皇九子赵佖是个盲人之外,直到皇十一子赵佶才算个完整活下来的皇子。 宋神宗生了十四个儿子,却一共死了八个,活着的还有一个是个盲人。 这个话题当然很沉重,可赵煦却听明白了母亲话中的用意。 宋朝皇帝普遍都不长寿,获得最长的并不是宋仁宗,而是宋太宗赵光义。仁宗在位四十余年,可他其实才活了五十三岁。最初的几年,也和赵煦一样,都是由太后或者太皇太后垂帘听政。 于是,那之后,朱太后又做主从宫外选了几个温婉好生养,而且容貌并不差的女子进宫。 在蔡道参与南征的那段时间里,又相继有几个女子开始得宠。其中就有一个在元佑年间就被太皇太后选中的女子成了嫔妃。说起来,她还是蔡道的熟人,也是蔡氏学堂内曾经的学生,郑侠的孙女,蔡伯俙的外孙女——蔡梨儿。 她是因为祖父的郑侠的缘故,这才随了太皇太后的缘法。何况,就是高滔滔也不得不承认,在蔡氏学堂里呆过的女子的确是不错。不过,那些女孩子绝大多数都是身份贫贱人家的孩子,自然是入不得宫的。里面身份尊贵的女子,除了曹虎的妹妹之外,也就是郑侠的那两个早就抛弃掉的孙女——蔡梨儿和蔡桃儿了。 之所以选择姓蔡,一方面是因为,郑家已经将她们姐妹扫地出门,而另外一方面,在元丰末年的时候,郑侠的名望已经彻底的臭了。还不如随母姓,蔡伯俙虽然在政事上没有什么建树,可他毕竟还顶着一顶超级神童的帽子。 就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高滔滔这才愿意将这姐妹俩个都接进宫。可是,在见识过大海的广博之后蔡桃儿已经爱上了大海,爱上了驰骋在大海那种自由的感觉,自然不会进宫去做一只笼中鸟。于是,在和外祖父商量之后,蔡伯俙主动将蔡梨儿送进了宫。 而这个老家伙在这之后不久,便心满意足的荣归故里了。八十三岁的司农卿,这才大宋朝的历史上都是不多见的。即便是富弼、文彦博都不如这个老家伙活得时间长。 在得到蔡道传授给他的秘法和秘方之后,蔡伯俙这个老家伙甚至比历史上获得时间更长,居然活过了一百岁。 如果不是看到年迈,而且,八闽路途遥远,后来都宋朝皇帝都想将他再诏回汴梁城。 可即便是这样,刘婕妤宠冠后宫的格局还是没有人能够真正撼动,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小觑。凭借着她高超的手腕,到目前为止,延福宫和勤政殿这两处重地,还是被刘婕妤所独霸着。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朱太后和刘婕妤却发现,这种情况已经在慢慢地发生着改变。这是因为,蔡道从大越国搜罗来得那数万年轻貌美的女子被送进了汴梁城。 好色之徒就是好色之徒,赵煦不但笑纳了李乾德的一个妃子和女儿,而从其他那批女人当中,有挑选了不少女子入宫。 那个李乾德的妃子和女儿容貌艳丽,却并不是太得宠,相反,有两个官宦人家的女子却极大的撼动了刘婕妤的地位。(未完待续) 第521 内宫之中2 一个姓阮的女子和姓黎的女子,居然刚进宫没有多长时间,就被赵煦在同一时间升为了婕妤。 至于其他,宫中如今升迁最快的,那就是蔡梨儿,她如今在宫中是美人。 其实,以蔡梨儿的才色,直接升为婕妤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坏就坏在,蔡梨儿的身份和姓上面了。 姓郑吧!郑侠是个臭狗屎。 而一听到‘蔡’这个字,赵煦就会联想到蔡道这个让他又需要又讨厌的家伙,何况,这位蔡美人是真的和那个臭道士有些渊源。 正是蔡道当年将这两姊妹带入了京城之中。 最近一段时间,身边的美女多了,又先后打败了两个心腹大敌。赵煦自然也就有一些志得意满的情绪,他又是年轻人,体力充沛,精力旺盛。说得难听点,他正是处在发情的年纪。所以,他便有些过于耽于女色了。可偏偏,被他临幸的女人不少,怀了身孕的却不多。 目前为止,也只有孟皇后一个人而已。这让赵煦郁闷不已,偏偏是他最不喜欢的人怀了孕,想反,他一直宠冠后宫的刘婕妤肚子里面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 也难怪,赵煦最终还是升那两个异邦的女子为婕妤。 赵煦这一次过来,没想到却是主动过来挨骂的,其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朱太后也看出儿子有些不耐烦了,便最后又说了一句道:“皇儿,哀家知道这么说起,你肯定不放在心里。不过,哀家还是在唠叨一遍。你这个皇帝就是做得再出色,即便功盖太祖太宗,可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帝,还不是要落得跟仁宗一样的下场。别人都说仁宗的好,可哀家却看他不是个好皇帝。 好了!哀家知道你大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对了,刚才,哀家已经告诉过那个小子,准备把你的皇妹下嫁给他。五妹妹和六妹妹年纪也到了应该嫁人的年纪了。你觉得如何?” “这……”让蔡道做自己的大舅哥,赵煦自然是心里不愿意,可一想到,当年五妹妹的命都是那厮救得,将妹妹下嫁给他,也实属应该。 “儿臣知道了,回去之后,便想一想,明日在答复母后便是。”赵煦也知道,即便这婚事定了,也得等到明年去了。 “嗯!你不反对,那就好。还有,既然是选婿,皇儿你就再多挑上几个,事先也让你的几个妹妹都过过眼。你八妹妹今年已经十三了。还是要早作打算为上。佳婿难得啊!不过,你的这几个妹妹都得等到十六岁以后再出嫁。”说道几个女儿,朱太后的话又多了起来。 她为人低调,除了蔡道以外,根本就不见其他外臣的子弟。所以,这件事还得交给她们的兄长来操心。 “母后,那小子的话,不见得就作准啊!”说着说着,这暗里又牵扯到了蔡道,赵煦自然表示反对。 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朱太后此刻突然勃然大怒道:“说的什么话,不管那孩子说的话,做不做数。你的几个妹妹都必须等到十六岁的时候再出嫁。皇儿,你记住,这一次挑选的人要是不愿意等的话,那就重新选过。不是你身上掉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了。” 蔡道建议家中有女儿的人家,十六岁在出嫁,已经在汴梁城中渐渐形成了一种风气。当然,也就是在贫民百姓之间。那些文官、武将和皇室之间,还是像以往那样,甚至给儿女在十三四岁就操办婚事。武将世家的女儿一般都是喜欢练武的,她们的身体自然是最好的。 蔡道的话在她们身上应验的就比较少。 可那些文官和皇室的人家就不行了。蔡道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最近几年难产而死的,基本上都是不信邪,将家中的女儿早早出嫁的人家。 于是,这些人家的观念也在慢慢发生着改变。 有些女子甚至主动反抗,宁可自杀,也不肯选择早早嫁人。 这是蔡道没有想到的一种结局。 不过,总体来说,自从蔡道散播了这种传言之后,汴梁城中的婴儿出生率、孕妇和婴儿存活率已经大大的提高了。 更有甚者,有一些家中一直无子的人家居然偷偷地开始祭拜运财童子,这是把观世音架前的童子当成送子观音了。 蔡道在听到这个传闻之后,也是苦笑不得,要知道,他可是个出家的道士啊! 不过,据民间传言,祭拜运财童子居然还非常灵验。 朱太后这么一发火,赵煦自然就不敢出言反对。 母子二人因为这一番谈话,搞得有些疆,因此,赵煦很快就告退,离开了慈宁殿。 返回寝宫的时候,赵煦忍不住在自己的心中不断反思。难道,自己的一直都没有生儿子的原因,是因为临幸的那些女子年纪太小啦! 关于‘运财童子’的传闻,杨畏和梁师成已经在暗中禀报给赵煦了。这一点,虽然和蔡道的关系不错,但是,作为皇城司的勾当管事,梁师成还是不敢隐瞒下来的。何况,梁师成如今已经开始视杨畏为自己的心腹大敌了。 …… 再说宫里,一处花园当中,这是公主们经常来游玩的地方。如今成了宋神宗几个女儿的游乐园。 这个时候,赵煦的三个妹妹此时都等在这里,像是非常着急的样子 “十妹,十妹,你倒是快一点啊!”大声叫嚷的是皇八女柔美帝姬,她在几个妹妹当中长得无疑是最漂亮的,可是,却生来是个急脾气,一看到影子,便立刻大声招呼起来。 被柔美帝姬催促的自然是他们最小的妹妹——皇十女柔惠帝姬。就在刚才,已经猜到朱太后要和蔡道谈论什么话题的几位公主,把最得宠的柔惠帝姬当成小探子,派去慈宁殿探听消息。 说实话,除了如今还懵懂未知的柔惠帝姬以外,其他几个待嫁的公主都想嫁给蔡道。 可不单单是因为蔡道救过皇五女柔福帝姬的命。 柔福帝姬自知自己的希望不大,所以,表面上表现得很沉静。其实,她此刻的内心比柔寿帝姬还要着急万分。(未完待续) 第522 运财童子的大头娃娃 “八姐,你答应给我东西可得先给我。”柔惠帝姬喘着粗气,可她是被四个小太监用滑竿一路抬到了这里的。 在一旁的皇六女柔寿帝姬心中好奇地问道:“十妹,要说累,也应该是你身边的小太监们累啊!你怎么也喘成了这样。” “六姐,你还说呢?为了你们,妹妹我这条小命都差点交代了。”柔惠帝姬用手拍着小胸脯,从滑竿上下来,长长地舒着气。 不过,她说话这语气和用词,怎么听着都像是跟着蔡道学得。 柔美帝姬不以为然地问道:“十妹,有那么夸张吗?你就是被母后逮住了,顶多也就是训斥一顿而已。放心,八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啊!” “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惊险万分。这次妹妹我真是太险啦!道士哥哥刚一离开,我就准备过来给你们送信,可谁知,皇帝哥哥突然来了。你们说,我能不怕吗?要是让母后逮到,顶多就是罚我少吃一些好吃的。 可是,要是让皇帝哥哥知道我去探听消息的话,你们说,他会不会打我的板子啊!八姐,赶紧把说好的礼物先给我。”说着,柔惠帝姬一边解释着,一边小跑到柔寿帝姬的身前,将粉嫩的小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小嘴巴还不停,嘟囔着:“八姐你也真好意思说出来,除了这次以外,你之前什么时候答应送过礼物给我啦!哪一次,不是你从我手里面把礼物抢走的啊!” “给你,姐姐我还能赖了你的礼物不成。”说完,柔寿帝姬却像是没有听见似得,迅速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东东塞到了柔惠帝姬的手中。 如果此时,蔡道就在当场,看到这个礼物的话,肯定会暴怒不已的。 自从蔡道开办了蔡氏学堂之后,布娃娃这个东东就进入了汴梁城内那些士绅人家的大小姐、小小姐的闺房之内,对了,还有一些小少爷的房中。 先开始,布娃娃的造型也就是那么两三种, 第一、就是大布老虎,卡通版的,这可是男孩子们最爱; 第二、二是后世的芭比娃娃,不过蔡道还是做了一些改良。 比如头发,自然不能是金黄色的头发,这款布娃娃的头发和颜色都是黑色的。 这款娃娃的并不小,几乎就相当于这个时代五六岁女孩子的体形一般大小。而且,也不能给娃娃换衣服。至于这款芭比娃娃身上衣服的款式,是有贾大师的女儿创造的。 如今,也变成了汴梁城中,这款芭比娃娃身上的衣服款式竟然成了贫民百姓给家中女儿做衣服的标准模板。 第三、蔡道本来是想选择狸猫。 可是,考虑到关于宋仁宗的传说,一旦牵扯到皇家,保不齐会被保守派和太皇太后拿来给自己定罪。因此,蔡道选择了后世华夏男女孩子的最爱——大熊猫。 这东东也只有蜀中人才认得这是什么动物。反正,大熊猫憨态可掬的样子,还是赢得了汴梁城中不少粉丝的喜爱。 不过,后来,有一款布娃娃迅速占据了整个汴梁城的布娃娃市场,成了被男女孩子通吃的热销产品。 它就是‘运财童子’形象的大头娃娃,不过,这个款式的‘运财童子’不但是身着道袍,而且仔细看看,居然还有一点罗锅。 不用问,这肯定是蔡氏学堂那些女学员照着蔡道的样子缝制的布娃娃。 据说,买一个这样的娃娃带在身边,能够驱邪避凶,百毒不侵!当然,最后四个字当然只是传说。 最夸张的,是运财童子的大头娃娃居然还有好几种不同的款式。有蔡道刚如今的样子,有第二次入京穿道袍的样子。最近一款,就是如今蔡道的样子。 除了依然还是那个大头比较夸张以外,身体比例基本上都是照着蔡道的身材制作出来的。 本来,赵煦刚刚亲政,蔡道回京便立即发现了这件事,一时气不过,就真得去将京城里几家比较大的布娃娃专卖店告到了开封府,状纸上说要收取肖像权来着,可开封府尹杨畏却判定,并无此例,便没有接纳蔡道的诉状。杨畏说得好,蔡道是蔡道,运财童子是运财童子,两个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这件事,一时被传为笑谈。而这几款娃娃卖的就更火了。 柔寿帝姬送给的柔惠帝姬的这个娃娃,就是最新一款的大头运财童子。 当然,在宫中,也就是几个公主敢玩这些布娃娃。 其他人,上至太后、皇后,下至最低等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哪怕就是再怎么新华,也都不敢将之带进宫去。 汉武帝的巫蛊影响极为深远,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因此,极为公主如果想要的话,必须出宫门去买,她们宫门前和那些商家交易。 说起来,朱太后也听喜欢,可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虽然宠着几位公主,也她一再告诫她们几个,就是再怎么喜欢布娃娃,也只能在她们自己的寝宫中玩。 而且,每一个公主买进宫的娃娃都要登记入册,每一天休息之前,伺候公主休息的太监都要点验每个公主身边布娃娃的数量。一旦,那款布娃娃要是玩厌了,就得立即上报给她,由她亲自派人处理出宫。 这不,柔惠帝姬刚一拿到布娃娃,就将大头放在嘴边,“吧唧”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 “十妹,你快点说,究竟打听到了什么啊?”柔寿帝姬实在是等得有些着急了。 “啊!八姐,你要是不问的话,我差点就全忘了。”说着话,柔惠帝姬却仍然将大头娃娃紧紧地抱在怀中。 “道士哥哥,一进来好像说是去什么当山修建道观。听他们的意思,道士哥哥又要离京了。不过,母后并没有答应。说是要把五姐或者六姐下嫁给道士哥哥。”她天真的问:道“八姐,什么叫做下嫁啊?” 柔美帝姬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柔惠帝姬问她的话,也看得回答了。 “十妹,你先不要问其他的,后来呢?”反而是一向文静的柔寿帝姬终于按耐不住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523 柔贤帝姬 “八姐,你不着急问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哪!”柔惠帝姬自小得宠,变得有些骄纵,还有些轴。 柔福帝姬轻声说道:“十妹,这个词,你千万不能去问别人,不是姐姐们不肯告诉你。等过了三年之后,八姐自然就会告诉你的。”几个姐妹在的时候,她才会揭掉照在脸上的面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放开心扉去面对自己的亲人。 一旦回到自己的寝宫中独处的话,她又会变得自怨自艾起来。 “哦!不能问就早说吗?”柔福帝姬撅着小嘴有些生气,不过,她既然拿了八姐的礼物,自然就要把探听来的消息都告给几位姐姐。 她便接着说道:“母后说完,道士哥哥好像是拒绝了!” “为什么?”柔美帝姬像是突然来了神,插言问道。 “道士哥哥好像是说自己已经有了什么道侣,好像叫什么小迷糊。姐姐,道侣又是什么啊?能不能吃啊!大人怎么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啊!五姐,这是不是又不能问啊?”柔惠帝姬说着说着,又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不确定的问道。 道侣说出来,除了柔美帝姬以外,其他两位公主都有些失望了。 不过,柔福帝姬还是解答了十妹的问题:“十妹,妻子你知道这词的意思吗?” 柔惠帝姬闻言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道:“五姐,我懂得。” “那好,道侣其实就是妻子的意思,道士哥哥不是道士吗,他的妻子自然就是道侣了。”说完,柔福帝姬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唉……!” 她解释完之后,便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了,柔寿帝姬也一样。 柔美帝姬却在一旁苦苦思量着两个问题,这个小迷糊究竟是谁?凭什么抢走他的道士哥哥? 柔惠帝姬看几个姐姐愁眉不展的样子,小丫头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闯进了这个花园之内,说了一声:“小迷糊?这个称呼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三姐,你怎么来啦。十妹我可想死你了。”一看到来人,柔惠帝姬就猛地扑到了来着的怀中。 来人正是朱太后的大女儿——柔贤帝姬,虽然赵煦已经把他下嫁给了韩缜做孙媳,可由于要为太皇太后守孝,所以,她如今仍然住在宫中。今日,她也听闻蔡道入宫觐见朱太后的消息,心中有些烦闷,便来到这个几个姊妹常常相聚的地方,一是来散散心,二是来和几个妹妹聚一聚。 再过不久,她出嫁之后,再想这么轻易见到几个妹妹,就没有那么容易啦。 “十妹,你把今天打听到的话,全都说出来,还有,十妹没有讲完的话,你们几个都不许在中途打岔。”柔贤帝姬知道自己的母后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这几个妹妹没听完十妹的话,就在这里断章取义。所以,她才有此一说。 柔惠帝姬高兴地答应道:“好啊!三姐,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你一会儿要解释给我听啊!” 接下来,柔惠帝姬便把自己听到朱太后和蔡道所有的对话,几乎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之前,在复述的时候,柔惠帝姬之所以,有些东西没有说清楚,或者把双方的对话只说了一部分,并不是没有记下来,而是因为她年纪太小,不明白的地方太多,所以,她才说不出那些难以理解的话语。 复述的内容,有三个要点。 第一、朱太后显然是极为看重蔡道的,居然恩准让他可以自己亲自挑选中意的公主为妻。 第二、那句‘道侣是道侣,妻子是妻子’。 这句话的意味身长,很显然朱太后即便将任何一位公主下嫁给蔡道,皇室也是不介意蔡道另娶道侣。这无疑给三位皇女打了一针强心剂。 柔贤帝姬也不得不赞叹母后的睿智,因为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妻子是妻子,道侣却不是妻子,只能是道侣,如此以来,那名道侣最终却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黑户妻子了。 姜不愧是老的辣啊! 第三、就是‘两全其美’。 这件亲事如果真成了的话,对于皇家、蔡家、王家、蔡道和下嫁的那位公主来说,自然都是两全其美,可惟独对于那个道侣却用不到这个词。 可蔡道那么聪明,他会想不到这点吗? 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他又会想出怎样的妙计来化解母后给他出的这个难题呢? 想到这里,柔贤帝姬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而长叹了一声,怪只怪,自己生得太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他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柔惠帝姬复述完,柔贤帝姬便捡着话中能够解释的,向十妹解释了一遍。 四个姐妹聊完之后,心怀着各自的心事,离开了那处花园,回到自己的寝宫,想着自己的心事去了。 也只有柔惠帝姬还在没心没肺地玩着她怀中那个爱不释手的大头玩偶。 …… 柔贤帝姬猜得并没有错,当朱太后说出那个建议之后,蔡道便听出了其话中另外一层含义。 他其实并不是太抵触娶一个公主回家,这在后世根本就是人生中非常的难得际遇。 华夏那个非常有名的年轻钢琴家,他父亲不是扬言自己的儿子非公主不娶吗?结果,根本就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 后世君主制的国家本身就少,亚洲就更少了。欧洲那些国家本身就把亚洲人,特别是华夏人当成二等公民来开。这上杆子的宣扬,在欧洲皇室或者王室看来,根本就是一个无知之人的笑话而已。 可想要把小迷糊整成黑户妻子,这是蔡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因此,在当场蔡道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而朱太后给他时间考虑,也正好随了他的心意。 一出皇宫,蔡道立即命令七色领的人将小迷糊偷偷地送出了汴梁城,至于他自己也没有回保育院,而是直接乘着马车,第一次来到了蔡京的府邸。 因为,大伯蔡京的府邸里就有能够解决他这难题的人。(未完待续) 第524 蔡道应对的方法1 破局的这个人就是蔡道的堂兄,孝慈里第二代的大哥蔡攸。 若论这个时空里,最了解蔡攸的人,既不是他的父母,又不是他的那些亲弟弟妹妹们,甚至不是他自己。 而是蔡道! 从表面上看,蔡攸此人是因为自己没有多么高的文化才能,才忤逆了父母的意思,跟着蔡道一起出家入道的。 可实际上,蔡道却知道,蔡攸拥有着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从小到大,蔡京就一直宠爱三子蔡翛,反倒是对蔡攸这个长子监督甚严,却不曾得到过一句鼓励的话。而且,他自己也深知,无论是从文学才能,亦或者书法才能,他即便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自己的弟弟。这两样东西,还真是要靠天份。 努力固然重要,但它只是成功的捷径,而天份才是打开成功大门的钥匙。 但凡能够让蔡攸直达天听的机会,他一定会仅仅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蔡道离京南征的时候,赵煦为了军器监能够很好的延续蔡道之前的政策,所以,将蔡攸选为新的军器监监守。 蔡攸自身政事能力也比较差,可萧规曹随的典故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一上任,他也太怎么理政,只是招揽了蔡道重用的人,让他们替自己监督好整个军器监的运作。在赵煦看来,他选得这个监守干得还不错。 也许是因为跟着蔡道一起入道的原因,蔡攸在太行寨同样呆了八年多,因此,他至今尚未娶亲。况且,蔡家的人基因不错,蔡京和蔡卞自身也生得相貌堂堂,仪表过人。而且,蔡攸除了继承了父亲的有点之外,还继承了其母的优点,反而长得比较俊美。 也难怪,在另外一个世空,蔡攸不但能够提前巴结还是端王的赵佶,而且,在宋徽宗朝始终隆宠不衰。其外貌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蔡道一到蔡京的府邸,看文的人一见是他,根本就不敢阻拦,一面派人连忙去禀报老爷,一面引着他往府里走。 蔡道一说要先见见大哥蔡攸,看门也就直接将他领到了蔡攸的住处。 由于未成家,而且,蔡攸还要端着道士这个身份,所以,他并没有从蔡京的府邸里分出去。 “大哥,小弟又来看你了!”看到蔡攸,蔡道显得极为热情,不过,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下巴颏却是朝蔡攸身边的道童略微抬了一抬。 蔡攸立刻会意,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便问道:“三弟,你可是要什么要事吗?” 蔡道虽然和赵煦闹得很僵,不过,蔡攸却深深的明白,这个三弟的本事实在是太多,赵煦即便不喜欢三弟,却也离不开三弟。圣眷这个东东,在三弟的身上根本就不适用。而他自己就是蔡家的第一个受益者。 “的确是要事,而且,还是大好事。大哥,您今年也已经到了加官之年,是时候该找一个好的道侣了。”其实,就是蔡道也知道,蔡攸在暗地里已经有几个女人,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相对于其他高官的贵公子,蔡攸在这一方面已经表现的非常节制了。 蔡道的话,让蔡攸难得的红了脸。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大哥,如今有一门好的姻缘,就不知道大哥你愿不愿意。”蔡道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就是向吊一吊蔡攸的胃口。 蔡攸这才想起家中的传闻,连忙说道:“三弟,你是不知道,为兄的母亲大人也一直在操办此事,听说已经快要和宋家将亲事定下来了。” “这可就不妙了。大哥,要是能够阻止一下,或者拖延一下最好。因为,我要做得这个媒,是和官家联姻,如果真没亲事真成了的话,你要喊官家为大舅哥了。”蔡道一听这话,便有些担心。 因为如今,两个蔡家适龄的公子,除了面前的蔡攸之外,也就是蔡道的亲大哥蔡梧了。就蔡梧那种人品,就是比起蔡攸来,也差了不是十万八千里,最起码蔡攸还懂得遮掩自己的不良喜好,可蔡梧如今已经成了汴梁城里最大的纨绔子弟。 蔡卞再次就任延安府知府,也只有蔡王氏和跟着夫君一起上任,其他几个儿子都留在了汴梁城。 之前在太行寨和蔡道一起相处过的蔡松和蔡柏两个人都进了国子监,而和蔡道关系最好的蔡杉却是呆在了保育院中。父亲在家的时候尚好,大哥蔡梧即便是欺负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可是,父亲刚一出京,大哥和大姐便开始变着法的折磨他。 此时,蔡杉已经不是蔡卞最小的儿子了。蔡卞在岭南的那几年,又有了几个庶子和庶女。可谁让蔡杉是庶子当中最得蔡卞的宠爱呢? 由于蔡卞如今已经管不了这个嫡子,所以在京的时候,他除了忙碌公务之外,便将大部分的精力倾注在蔡杉的身上,也就难怪蔡梧会吃味。 不过,经过了在太行寨上八年的磨练,此时的蔡杉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的懵童了。他自是不敢反抗自己的哥哥,可打不得,却能逃得,因此,他便趁着夜色逃到了保育院。 到了这个地方,蔡杉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无论是哥哥,亦或是姐姐都不敢到这个地方生事,也许是当年,蔡道唯一的一次归家,就将她们两个给收拾了一顿,留下了心理阴影。况且,她们两个也不笨,在汴梁城中,凡是惹过这个罗锅弟弟的人都没有得到过好下场。 “真是真得!”听了这个消息,蔡攸猛然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在蔡道面前的表现有些失态。 “大哥,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蔡道一把按住了蔡攸的肩膀,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接下来,蔡道就把刚才和朱太后之间的对话又说了一遍,其间,蔡道复述的时候,并无半句隐瞒的话。 蔡攸听完,脸上的失望之色难以遮掩,酸溜溜地说了一句,道:“三弟,你这不是在逗为兄吗?听你这么说,整件事不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未完待续) 第525 蔡道应对的方法2 “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其实,你并没有听到朱太后话中的意思。如果小弟真按照太后的话去做的话,我的道侣那不就成了黑户妻子了吗?名不正则言不顺,这种事情,小弟又如何能干呢?”蔡道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呃!”蔡攸一想还真是这样,没想到一向都听人说,朱太后为人温婉柔顺,没想到也会用计啊!而且,还是用到了自己这个极度聪明的堂弟身上。 可这又与他蔡攸有什么关系呢? “先帝生有十女,如今还存世的只有六位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都已经指婚给了两个韩家。而剩下的五公主和六公主也到了待嫁的年纪。”蔡道接着解释道:“而这一次,太后她老人家大概就是想将这两位公主下嫁于我。不过,大哥,我已经有了道侣,又不愿意让她受委屈。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蔡攸一听,连连摇头道:“三弟,太后既然指婚的是你,又怎么能够让给我呢?这可不是你我就能够做主的事情啊!” “大哥,你这话没错。不过,事在人为,如果我坚决反对呢?我本身就是出家人,道侣之事无须父母过问。太后当场也不是没有直接下懿旨吗?其实,她也是怕小弟我当场拒绝他。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到时候,再把你或者我的弟弟杉儿适时的推出来,不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完成你的心愿了吗?”蔡道终于把自己在心中绸缪的方法说了出来。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为兄倒是不怕,可三弟你难道就不怕太后她老人家治罪于你吗?”蔡攸说着这句话倒是大实话,因为,即便他真得跟着蔡道进宫去见朱太后,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即可,这个三弟是个有担当的人,不会将黑锅摔倒自己和他弟弟身上。 蔡道接着就把关键人点了出来:“怕啊!可小弟我更怕辜负了道侣的深情。所以,小弟也只能放手一搏了。何况,有得时候,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如果是六公主和八公主,大哥你肯定是没有什么机会。可是,你不要忘了五公主,她对来说,才是最大机会。” “五公主?”蔡攸努力回想了一番,对于几个公主,虽然未曾见过面,他还是有印象的,可却是一直想不起来。 “元丰七年?”蔡道提示道。 “哦!五公主就是你当年得了天花,被你救活的那个公主是吧!”蔡攸终于将人和脑中的记忆对上了话,不过,随机就是一皱眉。 “大哥,得过天花的人,对于面部的容貌,肯定会有些关碍的。不过,大哥,您真得在意吗?”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蔡道表情严肃而认真地看着蔡攸。 “大哥我,……自然不……在意。”内心挣扎了片刻,蔡攸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当然,五公主的情况想必民间那些生过天花的人,要强很多。一是,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幼,小孩子长大后,任何疤痕都会慢慢变淡,而且,宫中也有专门的秘方,当初狄青将军不就是靠着仁宗陛下赏赐的禁宫密药,才将脸部上面的黥字掩盖住了吗?所以,五公主的容貌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堪。这不正是大哥你一直都在寻求的机会吗?”蔡道主动替蔡攸分析了几句,最后一句话,点出了他心中的欲望。 “我……”一时间,蔡攸还真被蔡道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大哥,等一会,你和小弟一起去见过伯父,向伯父伯母讲明,让他们现将宋家那边稳住,反正,大哥家的弟弟不少,宋家的小姐嫁给你的几个弟弟不就成了吗?”蔡道急忙催促道。 …… 很快,蔡攸便携着蔡道一起去拜见了蔡京和他的夫人。 二人听完蔡道的话,蔡京对于此事,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能够皇家结亲,他当然高兴,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能够将这个机会让给三子蔡鯈。不过,经过他仔细盘算之后,不得不承认,蔡道选择蔡攸顶替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方面,蔡攸毕竟还没有成婚,弟弟贸然越过哥哥,于理不合。 而另外一方面,三子虽然才学出众,可他毕竟还没有中进士,真等到今年的科举考试结束,那还能轮到蔡家吗? 也只有这个时间段,蔡家和皇家结亲的几率才是最大的,而蔡攸也是当仁不让的不二人选。 更何况,这里面蔡道才是关键,没有他引荐,其他的那些青年才俊,根本就见不到朱太后的面,那么这事情就只能通过陛下来替自己的妹妹指婚。 凭蔡京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还是差得太远。起码,如今的蔡家还是比不上曹家、潘家、章惇以及蔡卞岳父王家,这些都是蔡家还难以逾越的障碍。 蔡攸的母亲就更高兴了,她和蔡京对蔡攸的态度截然不同。作为一个母亲,肯定最爱是自己的幼子,接下来就是长子,至于其他的儿子,那也就是一般的待遇了,这是寻常人家的常态。其实,长子作为一家的顶梁柱和第一个儿子,父母在其身上倾注的心血是最多的。 不过,因为蔡攸出生的时候,蔡京一直在外为官,所以,父子二人之间便有些生疏,何况,蔡攸的各方面能力也的确是比不上家中的三弟蔡鯈。 于是,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蔡攸的母亲还好好地谢了一番蔡道。 蔡道和蔡攸约好,明日便一起进宫去觐见朱太后。 蔡道还教导了蔡攸明日进宫之后的流程,到时,蔡道先出言拒绝掉朱太后的美意,整个过程,蔡攸无需说什么。即便朱太妃因此而发怒,蔡攸也只需上前替蔡道说几句求情之言便可。 本性演出,才是只能够打动人心的表演。 乘坐上马车,蔡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能够说动蔡攸,自己想到的解决方法已经就算是成功过了八成了。 剩下的两成,就要看看自己的弟弟蔡杉,对于自己的提议,究竟又是怎样一种态度了?(未完待续) 第526 蔡道应对的方法3 回到保育院,蔡道将蔡杉独自招进自己的书房,连蔡桶和蔡板两个心腹亲信都打发在一边,兄弟二人开始了蔡道再次回京之后,第一次私密的谈话。 在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后,蔡道以为蔡杉会拒绝自己,没想到,这个弟弟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三哥,你说好,弟弟我自然遵从。可是,父亲大人和夫人如今都不再京城,他们会同意吗?” 蔡杉这番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不过,蔡道却早已想到的解决的方法,那就是蔡京。 长兄如父,蔡卞既然不再,蔡京这个伯父就不算是越俎代庖。替蔡卞的一个庶子,就是弟媳蔡王氏也挑不出理来。 一听蔡道的解释,这才这算是把心放了下来,又问道:“三哥,那你说,弟弟我能娶到那位公主呢?”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喜好了。不过,你也只能从六公主和八公主她们二人当中选一个。六公主性子最柔,不过,她比你年长了近一岁。而八公主跟你年纪最合适,不过,听宫里的人传闻,这位小公主虽然生得最漂亮,可却是个急脾气,性子有些躁。不是那么好伺候的。杉弟,其实,三哥跟你说这番话,并不是真得要逼你去娶那极为公主,你完全可以不答应这件事。”蔡道分析了一遍之后,真心诚意地说道。 “三哥,你的话,我都明白。我决定了,如果有可能,小弟想娶六公主为妻。”蔡杉是蔡卞的侍妾所生,却是乳母和蔡王氏养大的,以蔡王氏的性格,她只顾着自己的嫡子嫡女,对其他的庶子庶女既不是太关心,也不会太苛责。 这让几个庶子庶女根本就感受不到母爱。 那几个生了子女的侍妾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到自己儿女的面。 蔡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而那个蔡小丫只是特例而已,谁让蔡卞自己不检点,小丫的母亲出身名妓,自然是入不得蔡家的大门。因此,不单是蔡卞夫妻,就连下人都一起欺负这个可怜的丫头。 跟了蔡道整整的八年时间,而又跟着大哥在家中呆了半年,生活上天差地别的境遇,就让蔡杉更加渴望挣脱那个家的束缚。 蔡松和蔡柏也同样是如此,因此,他们二人归家之后,主动选择了去国子监坐监,哪怕国子监里面再苦,在没有自由,也比呆在家中一直遭受欺凌来得幸福。 也因此,除了蔡卞离京那一次,他们二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国子监半步。他们两个也知道,蔡道对于他们两个感情,并没有蔡攸和蔡杉来得亲厚。所以,蔡道离京和回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为蔡道送行或者接风。 其实,人选自然不止蔡杉一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的弟弟而已。蔡道认为朱太后想要将公主下嫁给自己的,是想跟自己的关系更加紧密而已,所以,蔡杉比蔡攸更合适。 不过,还有一个人选,其实,比蔡杉和蔡攸更能够得到赵煦的认同。他就是王安石大儿子,蔡道的大舅王王雱的嗣子王棣。 王雱的才华不逊于其父,可是,天妒英才,他早早的就病逝了。没奈何,王安石只好从自己的弟弟家中过继了一个孙子作为王雱的嗣子,他就是王棣。而蔡道的二舅王旁也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王桐。可是,王桐从小偏偏还是病秧子。 元丰年间,蔡道在汴梁城中声名鹊起,王旁得知这一情况之后,他要在江宁照顾一直都在生病的王安石,而又不放心自己的独子,便将王棣一个人送进了汴梁城。托付给蔡卞教导。 因此,蔡道和这个表弟相处过一段时间。蔡道不得不承认,人家王家虽然子嗣艰难,可在选得这个嗣子的时候,的确是有眼光的。虽然王棣的年纪还小,蔡道却看得出,无论是才学,人品,王棣都要强过了自己的几个弟弟。就是蔡杉也比不上他。 可惜,元丰八年那场风波,搅得王安石病势加重,王棣不得不回乡侍疾去了。这一去,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究竟是赵煦无心招揽王旁,还是王旁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在朝为官。反正,赵煦亲政之后,王旁并没有入京,就连王桐和王棣也是如此。 一向生性烂漫、向往无拘无束生活的蔡杉为什么会答应了蔡道的这个建议呢? 蔡道想了很多种可能,可对于蔡杉来说,只要能够立刻离开那个让他饱受欺凌的家,让他干什么都成。 他知道,父亲不再汴梁城的时候,还有三哥收留他,保护他,可是,在他真正成家立业之前,始终是无法摆脱那个家。 三哥自己也自己的难处,也不能一直这么护着他。 如果,这一次真得能娶一个公主回家的话,那就两全其美了。一是能够帮助三哥,化解这次的困难,二是公主出嫁之后,皇室会负责修建公主府,那个时候,蔡杉也就彻底可以摆脱自己的大哥蔡梧了。 一夜无话,这一夜,有不少人因此而彻夜难眠。 蔡道却是睡了一夜的好觉。一大早,他穿着昨天道袍和换了一身新衣的蔡杉乘坐马车,来到了蔡京的府邸。 很显然,蔡攸和蔡杉一样,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一员,两个人都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像极了如今在市面上热卖的那种大熊猫布娃娃。 两个人这个熊样子,要是被朱太后看到的话,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因而,蔡道并没有急着进宫,而是找了一间茶社,包了一个单间,兄弟三人进入其中,蔡道让他们二人在单间里小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来找蔡道的麻烦。何况,凡是纨绔子弟基本上都是夜猫子或者酒鬼,也起不来这么早。 蔡道一个人坐在单间里饮茶,大约快到巳时的时候,他这才将二人叫了起来。 来到宫门,要是蔡道一个人,只需禀报一声,看守宫门的禁卫,便会招来小太监给蔡道引路,带他进入其中。(未完待续) 第527 朱太后的决定 可是,这一次不同,因为蔡道带了两个年青人求见朱太后。那就得经过太后的允诺之后,禁卫才能放他们进宫。 也许猜到了蔡道带人来的用意,不过,朱太后并未拒绝,特意吩咐慈宁殿里的一个太监将兄弟三人带进了慈宁殿。 蔡攸和蔡杉都是头一次进入慈宁殿,不过,两个人的表现却各自不同。 蔡攸以前跟着父亲来过皇宫,又因为要接任军器监监守一职,被赵煦亲自召见过。他自然对皇宫并不陌生,因此,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却并不吃惊。 可蔡杉就不同了,别说是慈宁殿了,就是皇宫他也是头一次进入。要不是蔡道在入宫前就一再叮嘱他,进宫之后,千万不要摇头晃脑,随便到处乱看。那么,他的表现比后世的刘姥姥强不到哪里去。 进入慈宁殿以后,蔡道和蔡攸都以道礼给朱太后施了大礼,唯独蔡杉晕头晕脑地朝着朱太后跪下,重重地磕头,居然还忘了次数。要不是蔡道看不过眼,上去拉了他一把,小蔡杉非得把自己磕晕了不可。 “都起来吧!”其实,朱太后这话就是对着蔡杉说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两外两个年轻人,她心中十分清楚这两个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奸猾的小子找来的两个挡箭牌。 不过,阅历丰富的朱太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一句老话说得没错,‘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凡是跟在蔡道身边的人,都不差。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长相可都比蔡道要强一些。 年纪大点无疑就是蔡京的长子蔡攸,听说也随着蔡道出家入道,他的书法同时攻隶书和楷书,虽然这两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弟弟蔡鯈和蔡道,可这也要比统领的那些才俊们强了不少,能够同时涉猎这两方面,说明此子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而小的那个是蔡道的庶弟,名叫蔡杉。他虽然身份差了些,不过,如今亲自这么一看,还真是不错,天性淳朴,不做作。蔡攸的行为已经算是将自己的心思遮掩的很好了,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瞒住已经习惯看人脸色的朱太后呢? 两个年轻人都同时有一个特点,身上都带着一股书卷气,可他们二人却并不像那些书呆子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呆子。相反,两个人的身体还较为壮硕。从这一点说,蔡杉的身体明显要强于蔡攸很多,却要弱于蔡道。 “太后,贫道……”蔡道刚想说话,却不想被朱太后打断了。 “行了,哀家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了。不过,你小子既然不懂得珍惜,又何必把你两个兄弟牵连进来。哀家的女儿可是不愁嫁的。”就是小白蔡杉都能从朱太后的话中,听出来一股浓浓的怨气,更何况蔡道呢? 不过,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作辩解,而是应该主动承认错误。 在场的人只听蔡道说道:“太后,千错万错都是贫道的错,这说明也是贫道自己福薄。几位公主当然得配天下的俊彦了。不过,太后,贫道认识的人不多,可却也以为我大哥和弟弟为人都不错。就是想让您见见他们二人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 “姐姐们,大事不好啦!”柔惠帝姬风风火火地被几个小太监抬到了慈宁殿旁,她几个姐姐都围在那里等消息,聪明伶俐的小探子柔惠帝姬又被众位姐姐派了出去。 “什么事情,大事不好了,快点说,八姐这次绝对不再打断你了?”柔美帝姬急忙问道。 “道士哥哥又去拜见母后去了。不过,这一次好像是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哥哥,反正妹妹我也搞不能够清楚。……母后说什么不愁嫁,而道士哥哥却在母后面前承认了什么都是他的错,什么的,然后,他带来那个两个兄弟就是让母后亲自看看。”柔惠帝姬又大致地复述了一遍。 “那么后来呢?”柔美帝姬非常不满意,她这次已经十分忍耐的要听妹妹把话说完,可是,十妹把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断了。 “什么后来,没有后来了。很可能是母后身边的人告密,妹妹我很快就被母后的人抓了出来。所以,我也就听了这么几句话而已。哼!等我将那个奸细逮住的话,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能让我解气。”攥紧了小拳头,柔惠帝姬撅着的小嘴憋足了劲。 其实,柔惠帝姬即便是没有被发现,也听不到任何的结果。 朱太后想要下嫁公主,如果是蔡道,只要他答应,那肯定就会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即便赵煦心中并不赞成此事,可他也不逆了母后的意思。 不过,要是换成蔡道的两个兄弟的好,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蔡氏兄弟是不错,可在朱太后的心中,他们想比于蔡道而言,却差了很多。 天下俊彦无数,又不是只有你们蔡家有年轻的子弟。 于是,朱太后客套得问了问两人的情况,又让他们二人当场做了诗词,留了手迹,便先将他们送出了宫。却又把蔡道单独留了下来。 “道儿,既然你不愿意,哀家也就不强求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哀家的女儿不愁嫁,可这大宋天下的俊彦可不只是你们蔡家。所以,哀家决定,让其他几位公主自己选择女婿。你回去之后,就在你的保育院里盖一个高一点的小阁楼,操办一场诗会。到时候,由哀家的女儿们自己去相看,至于你的哥哥、弟弟能不能中选,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缘法啦!”没想到,朱太后把蔡道留下来,却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诺!贫道回去立刻办妥。那座楼阁三日之后就能够建造完成。不过,贫道多嘴问一下,陛下那里会同意吗?”蔡道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可他还是不得不问。 省得忙碌了大半天,可赵煦要是不答应的话,蔡道岂不是要瞎忙活吗? “唉!三姐儿已经被他送了出去,哀家知道他也是迫于形势。可是,哀家希望其他的几个女儿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朱太后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528 五公主和六公主的选择 朱太后的这番抱怨,任何人都不敢接。 蔡道也只能当自己没有听到,他起身向着朱太后行了个礼,便悄然地离开了慈宁殿。 此时,慈宁殿另外一个方向。 柔惠帝姬虽然没有把话听完就被赶了出来,可她探听到的消息已经给了她几位姐姐足够的信息。 蔡道果然推拒了朱太后将公主下嫁给他的赏赐。不过,她们的道士哥哥为了缓解双方的尴尬,把自己的兄弟推了出来。 三公主柔贤帝姬心中替自己的妹妹们感到可惜,可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有些欣喜。这种没由来的感觉让她自己都感到了害怕。 于是,柔贤帝姬主动说道:“妹妹们,姐姐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姐姐慢走!”其他几位公主都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唯独柔惠帝姬不舍地说道:“姐姐慢走,明天就得要找我玩啊!”她最喜欢的就是三姐了。 “嗯!姐姐明天给你做好吃得,奖励你这个优秀的小探子。”柔贤帝姬难得的露出了笑容,用手轻轻点了点十妹的额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朱太后的贴身宫女突然出现在了众位公主的面前,说道:“几位公主,太后有请。” 柔惠帝姬听完对方的话,心中就是一惊,问道:“朱姑姑,三姐姐刚走,要不要把她叫回来呢?”她心中暗想,母后肯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要责罚自己,要是三姐在的话,肯定能够劝住母后。 这位姓朱的老宫女却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十公主放心,太后叫得是你这三位姐姐,你在外面玩上一会儿,在回太后那里吃饭吧!” “太好了!五姐、六姐、八姐再见!”说完,柔惠帝姬迅速坐上滑竿,指挥着一众小太监和宫女,飞快地离开了。她这是生怕自己的母亲反悔,责罚自己。 到得慈宁殿,三位公主给朱太后行了礼,然后便静静地站在母后的面前,她们的心中都是有些惴惴不安。 朱太后慈祥地看着自己的这三个女儿,温言说道:“想必你们已经得到柔惠的传信了吧!你们的道士哥哥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哀家的好意。如今,你们也就死心吧!今日回去之后不要多想什么,三日后,将在保育院那里举行一场诗会。 到时,全京城的青年才俊都会聚集在那里,哀家特准许你们自择夫婿。你们在当场,可以选一个,也可以选几个。待到你们满十六岁之后,凡是通过考察的,哀家就随了你们的心意。” “母后!”可朱太后的话音刚落,柔福帝姬和柔寿帝姬却同时跨前一步,站了出来,向朱太后说道。 “怎么,哀家已经给你们这么大的权限,你们两个还不满意吗?比起你们,你三姐可是一点的选择权利都没有啊!看来,实在是哀家以往太放纵你们了。”看到这两个女儿这么快跳出来,朱太后不由得心中有些生气,呵斥道。 “母后,您误会我了。女儿只是想求您一件事,能不能将刚才来过这里,道士哥哥的兄弟的画像,给女儿一幅呢?”一向胆小的柔寿帝姬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么胆大的话,而且还是一气呵成,实在是让她的两个姐妹和母亲都刮目相看啊! 朱太后当然感到很奇怪,却并没有立即回复柔寿帝姬的请求,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柔福帝姬,问道:“那么,柔福,你刚才又想说什么?” “母后,女儿和六妹其实是一个意思!”柔福帝姬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六妹居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其实,刚才,五公主和六公主从柔惠帝姬带来的信息中已经听明白了蔡道的意思。不过,她们两个也想到了另外一个情况,既然蔡道能把自己的兄弟都带进宫,肯定是事先就问过他们的意愿。 这一点,对于柔福帝姬来说就尤为重要了,蔡道的兄弟在明知道自己的情况下,还愿意来,那就说明蔡氏兄弟想必并不介意自己的情况。 这就是柔福帝姬想要蔡攸和蔡杉画像的原因。 至于柔寿帝姬为什么也这么想,朱太后和柔福帝姬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柔寿帝姬比其他人想得更加简单,既然自己已经和道士哥哥没有可能成为夫妻。那么,成为道士哥哥的亲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况,柔寿帝姬非常信任蔡道的眼光,她相信,既然他都敢把自己的兄弟带到朱太后的面前,那就说明,他非常看好这两个兄弟将是公主们的良配。 柔美帝姬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姐,她实在是不明白,她们二人要那两个人的画像干什么?既然母后让她们自己选择,那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吗? 朱太后也同样一时之间猜不出两个女儿的心思,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哀家就答应你们的这个要求。你们的道士哥哥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妥当的。” 蔡道虽然不擅长画画,可是,他在蔡氏学堂里培养出了不少擅长画人物话的小孩子。这件事交给他这个挑起事端的人,最适合不过了。 三位公主相继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中途,柔美帝姬问过两个姐姐要画像的原因,可是,她的这两位姐姐却第一次没有对她的这个问题给出任何的答案。这种事在她们的母后面前说一次就够让人害羞的了,她们又怎么能够再说出口呢? 朱太后对于自己的决定并没有瞒着赵煦,在蔡道离宫之后,便将详情告知了皇儿。 如果,朱太后当场答应了蔡道的请求的话,赵煦就算是顶撞朱太后,也不会答应这么荒唐至极的事情。 可是,既然朱太后用诗会的方法让几位公主选择的话,赵煦自然就不能够反对了。 于是,三日后,在保育院中举办诗会,替三位公主选婿的消息从宫中散播了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的蔡攸和蔡杉自然有些失望,可随后蔡道却告诉了一件让他们振奋的消息。 五公主和六公主居然主动向太后要了他们二人的画像。(未完待续) 第529 好消息 而且,蔡道说,据可靠消息说,目前为止,两位公主只要他们二人的画像。 这如何让蔡攸和蔡杉不感到惊喜呢? 结果,在保育院里搭建好阁楼之后,蔡道便在三日后去了曹府,和曹国舅老爷子聊天。他其实并不是太关心公主招婿这件事。 蔡攸和蔡杉中选固然好,不能中选,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个时候,汴梁城中已经聚集了很多想要参加今年科举考试的考生,曹国舅告诉蔡道,其数目之庞大,已经超过仁宗皇帝最顶峰时期的十倍以上。 可是,这些学子,但凡是有志于科举的学子,自然不会参与到保育院诗会这件事当中去,那里的确是直达天听的最佳的捷径,可是,如果真的被选中的话,那也就断送了学子们再进一步的可能。反正,在大宋朝,对外戚监督的非常严格,驸马基本上不能参与到朝政当中去。 何况,一旦参与其中,若是落选了,丢了面子不说,传扬出去,还会在考官的心里留下一个幸进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汴梁城中,参与这次诗会的,绝大部分都是文臣世家和武将世家的子弟。毕竟,皇帝赏赐的恩荫名额都有常例在,而如今的文臣武将,哪个家中没有十几个儿孙养在家中。如果能够中选的话,就能够减少一个争夺爵位或者荫补名额的对手。 这些公子哥都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而去,有一个人出人意料的也参选了,他就是蔡道的亲大哥——蔡梧。 蔡梧穿得倒是人五人六,可他真得好意思进入保育院,如今他和自己的妹妹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也就是蔡王氏还把她们当成宝贝。就是蔡卞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可是,既然他从小都没有能够管教她们,还有蔡王氏在,他也就是只好听之任之了。 也难怪蔡卞会那么喜欢蔡杉。 诗会的结果,并不出人意料。诗会吗,自然和蔡家无缘。本身蔡京和蔡卞就不已诗词闻名,要是考校书法的话,两个蔡府的子弟还能去争一争。 谁获得诗会的三甲,蔡道并不关心,也不用担心了,因为,从宫中传来的消息说,五公主和六公主即便参加了诗会,最终还是只选择了蔡氏兄弟。 和料想的一样,五公主选择的是蔡攸,待到明年,过了孝期之后,五公主也刚好满十六岁。一点都不耽误蔡攸成家立业。 而六公主则还要等上两三年,不过,蔡杉自身的年纪也不大。 至于八公主,她选中的是谁的消息并未传出来。 不过,有小道传闻说,被选中都是一些表现比较好,而年纪却比蔡杉还要小的公子。没办法,八公主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最起码都要等三年以上。 这让听到这个消息的蔡梧大失颜面,要知道,他为了参加这次诗会,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好几位出名的才子那里买来的诗词。没被选为三甲也就罢了。可蔡攸和那个贱人生得庶子有凭什么被两位公主选中呢? 蔡梧实在是气不过,便带了自己的手下准备到保育院这里大闹一番,他自以为聪明,大伯父那里不敢去,可蔡道再厉害也是他的弟弟。可结果,他还没有到保育院的门口,就被一伙蒙面的大汉劫在了半道给打了一顿。蔡梧除了衣服被扒光以外,身上倒是没有受伤,可是,他手下那些做惯了仗势欺人的狗奴才都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有个别书生在路过的时候,就想上去帮忙,可是,却被他的同伴赶忙拉走了。 一问同伴才知道,感情如果他刚才一时冲昏了头上去帮忙的话,非但得不到汴梁城中百姓的同情,说不定他们自己都会挨上一顿不明不白的打。 蔡梧一怒之下,告到了开封府。可是,他告谁去啊! 打他的人行动迅速,来无影,去无踪。据可靠消息城,那些人在打完蔡梧的手下之后,便立即出城,离开了汴梁城。何况,蔡梧本人并没有受伤,那些狗腿子却是杨畏早就想收拾的了。以前之所以隐忍不追究蔡梧的行为,那也是蔡氏兄弟在朝中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何况又有蔡道在。 于是,杨畏耍了个花招,想将蔡梧的手下全都羁押在开封府大牢,给出的理由就是,这些狗腿子牵扯到了聚众斗殴,什么抓到那些打人的人,什么时候在开堂,明辨双方之间的是是非非。 蔡梧这下子可就成了没牙的老虎,只能把自己关在府邸里生闷气。 老实说,就是蔡京也头疼自己的这个亲侄子,如果是他自己的儿子,非得把腿打断了不可。可偏偏是蔡卞的嫡子,而且,还是弟媳蔡王氏的心头肉。这就让蔡京非常的为难。 其实,汴梁城中,大部分人都猜得出是蔡道派人打得那些狗腿子,可就是知道也没有人当回事。蔡梧自己带着人去找蔡道的茬。对于敌人来说,这个罗锅子可是瘟神级别的存在,谁沾上的话,最轻都要被脱层皮。 闹得沸沸扬扬的保育院诗会开始的仓促,结束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 西北,西夏国的第二次洪德城之战以惨败而告终。 章楶利用坚城和折克行的八千名精锐骑兵,一战便斩杀了超过三万西夏国士兵。 这里,赵煦和章楶都应该要感谢蔡道和军器监的工匠们。 是蔡道出的计策,将西夏国的大军再次引到了环庆路。 由于是诱敌,所以,整个环庆路各个州城都准备的非常充分,特别是环州城。 由于失去了洪德城以及其周边磐堡的遮护,环州城基本上就是此战的第一线。整个州城第一时间就被西夏国的数万大军团团包围住了。 也许是西夏国收到了大宋国出兵南征大越国的消息,所以,这一次的洪德城之战,小梁太后几乎就是倾尽全力想要拿下环州城。 当时,环州城里士兵并不多,甚至不超过一万人。不过,那个的环州城,没有一个百姓,八千人全都是禁军当中的精锐老兵。(未完待续) 第530 功过不辨的后果 而且,宋军这一次在环州城内提前就已经堆积了大量的守城器械。特别是弓箭,更是多到数不可胜数。 这八千名禁军精锐就是利用了军器监制造的这些精良的守城利器,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打退了西夏国无数次的进攻。 由于军器监制造出来防护工具的防御效果也超出了禁军士兵们的想象。使得在这次环州城守卫战中,宋军仅仅阵亡了不超过100名士兵。 那些受伤的士兵,绝大多数都受得是轻伤。 只是环州城一战便击毙了西夏国军队两万余人。 而环州路其他各州城,再加上折克行那八千骑兵在平地上的斩获,也才一万出头。 此战之后,章楶不但收回了割让出去的洪德城,以及周边数个磐堡,还趁机将战线一步步向着西夏国的生命线——横山一步步地逼近。 不过,在辉煌的战绩下,也还是掩盖不住一些文官的无能。刚刚上任的延州府知府刘挚不停手下的劝告,错失了夺还被文彦博给让的那几处磐堡的机会。 因此,赵煦数罪并罚,将刘挚和梁焘贬成了延安府治下的磐堡尉,仍然仿照洪德城的先例,不派一兵一卒。就用刘挚和梁焘的家人去守卫宋夏边境。 洪德城是从刘挚和梁焘这两个正副大使手中割让出去的。 结果呢? 西夏国收取了洪德城,却没有遵守和平条约。在宋军没有做出任何过激行为的情况下,悍然发动了第二次洪德城之战。 如果,刘挚当时聪明一些的话,不管是谁出得主意,只要将当初文彦博割让出去的四个寨子收回来。也许,赵煦就不会重处于他。 可是,刘挚身为鄜延路安抚使,执掌一路的军政大权,却坐失良机。赵煦岂能饶了他。 蔡卞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再次离京出任延安府知府,鄜延路安抚使。 至此,朝廷内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大臣敢向赵煦进言,继续和西夏国议和。议和派也彻底在朝廷当中失去了立足之地。而保守派朔党也遭到了重创,两员大将相继丢官罢职,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洪德城那样的劫难。 可天下的臣民却再也没有人觉得这两位大臣无辜可怜的。 而南方,由于大越国边军的统帅被手下一起暗杀掉了,而那位被临时立为国军的李乾德的远房侄子在回到越国北境边关的时候,便开始和国内的其他城市新立的新军开始争夺大越国的皇权。 现如今,即便是雨季,整个大越国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内战之中。 而占婆国和真腊国在蔡道走后,一看大越国是这种情形,又迅速派兵,各占领了大越国一州之地。 总之,近几年中,大越国再想聚集兵力进犯大宋国边境,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 郭忠孝回京之后,赵煦对他是大加封赏,吃上了寄禄官从三品的归德将军的俸禄,不过,赵煦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实职,只是荫补了他的一个儿子为文林郎,虽然是从九品,可却是文职寄禄官,也算是随了他从文的心愿。 而他的两个侄子郭恕勇和郭恕敢却先后得到了重用。 郭恕勇先是和曹虎一起带领两万精锐禁军化妆潜入天|津府,完成了那个任务,之后,郭恕勇又带领一半的禁军将三万名大越国猪猡送到了河东路,最终被宗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而郭恕敢因为轻信姚平仲的谎言,丢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因此,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封赏,可是,他却被张叔夜招到了自己的麾下。 赵煦也没有亏待副帅狄安,他如今也吃上了寄禄官正五品宁远将军的俸禄,实职为从五品的提举延福宫使。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狄安此后,很有可能不会再有继续领兵出征的可能了。 折家在南北战场上都有斩获,可赵煦并没有封赏折可大,以及替折克柔领功的折可复。这让知道南征详情的人都想不通。其中,折克柔的功勋在诸将当中,可谓是最高的,如果不是她亲自率领弱势兵力硬是将李乾德亲率的禁卫军打退。 南征宋军很有可能逮不住李乾德和李常杰这两个最为重要的目标。 相反,可以说未立寸功的曹豹却得到了不错的赏赐,曹国舅本想推拒这个赏赐,可他最终还是耐不住家中的一众自己的劝说。他如今年事已高,对于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了。 赵煦倒是想好好地赏赐一下潘雄,结果这个小子一回京,听说官家要封赏他,便连夜逃到了保育院。当晚便出家入道,做了蔡道的弟子。 至于已经有些功高盖住的蔡道,却在保育院事件后,突然就淡出了众人的视野。 赵煦如此肆意封赏,他自己以为得计,却不想冷了将领们的心。 特别是西北诸将。 姚古因为儿子的原因,他直接便上了一道请罪的折子,不等皇帝的批复,便挂冠而去。他在这只上说,失去南方给儿子收尸的。 其实,姚古已经从跟着姚平仲一起参与南征的亲卫们说了蔡道教给他们的话,于是,姚古便成了姚家开拓南海岛屿的开路先锋。 过了不久,在一次与西夏人的战斗中,姚古的兄长姚雄,以及叔父姚麟的次子姚猛也突然阵亡了。 那只是一场规模很小的战斗,却连失两员大将,西夏国知道这一情报后,大肆的宣扬,姚家也像是默认了这件事。 可是,章楶和蔡卞都非常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不过,在京的老将姚麟在收到消息之后,在赵煦面前哭得是老泪纵横,因此,即便接到了章楶和蔡卞递上来的奏折,他也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不单单是如此,一直留在雷州监督屯田事宜的种朴也突然传来了恶讯。种谔的儿子,突然病死在了雷州任上。依照他的遗言,他的遗体就安葬在了雷州,并不运回老家。 赵煦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非常奇怪,怎么凡是在南征中立了功的大将不是病亡,就是战死。 要知道,赵煦给种朴的赏赐并不低啊! 折家没有出幺蛾子吗?(未完待续) 第531 折家的‘幺蛾子’ 最终,折家还是出了整出了‘幺蛾子’,只是折家以外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折克行那是什么人,积年的老将,折家在府州之所以一直发展不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自身观念上的束缚。边境走私贸易,一直是都是非常赚钱的买卖。可是,折家一直囿于思想上面的局限性。 而另外一方面,历任太原府知府,河东路转运使自上任之始,便开始想方设法的卡折家的脖子。 府州折家在边境上最为紧缺的就是粮食,而这就是历任转运使辖制折家的利器。 就是新上任的张耒也不会例外。 这是大宋文官天生就生有的对武将们的不信任所制,他们手中一旦没有了辖制武将的力气的话,文官就会觉得非常不安全。 不过,自蔡道介入府州的发展之后,这一招数就不那么好使了。 一方面,折家逐渐将折家的老弱都迁往了雷州,剩下的人都是精兵强将。何况,如今的府州商旅云集,其重要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太原城。 这个现象,自张耒商人以后就察觉到了,可是,这位清官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改变这一现实。 整个河东路因为屡遭灾荒,土地兼并之事尤为严重。 在郑侠和范祖禹治下的时候,为了征集足够的赋税,他们二人不得不听从小吏们的摆布,将因为那些逃难而走百姓身上的赋税都夹在了其他百姓或者不能享受免税的中小地主。这样的恶政,也就导致一些中小地主也缴纳不起沉重的赋税,这些人也不得不用极低的价格变卖了家中的土地,相继逃离了河东路。 不过,因为河东路的世家豪族却极少,除了已经被掳掠到西夏国的文家之外。所以,如今整个河东路大部分的田产都聚集在那些大地主的手中。而这些大地主虽然家中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官,可他们的家中毕竟是出过进士,地方官员自然就不能对他们动手。 因此,张耒上任之后便遇到了两大难题。 第一,如果不采用郑侠和范祖禹之前的方法,张耒根本就无法征收到足够的赋税。别说是完成国家的赋税任务,就是连他自己都有可能无俸禄可领了。 第二、足够的劳力。如今整个河东路透着一股奇怪的劲,河东路自古以来就是地狭人广,可自从郑侠以来,河东路却变成无人可用的困局。 张耒为了当好这个官,不辜负赵煦的厚爱,便舍下脸面向蔡道求助。于是才有了郭恕勇带兵押送三万大越国猪猡进河东路这件事。 蔡道给他出得主意,就是利用官家没收文家的土地好好做一做文章。 用文家的土地吸引河东路的农民,如果,还有这些土地还满足不了整个河东路的剩余劳动力的话,那么张耒可以在太原城大力发展工商业。这一点,张耒便可以向府州城去学习。 府州的确是紧邻着西夏和大辽国的边境。 以往,折家认为他们要是做走私生意的话,就只能从这两个国家里面选取一个。可是,蔡道的到来,让他们开阔了自己的眼界。 说实话,折家真得就不知道,西夏国北面还有更加凶悍贫困的游牧民族吗? 也不尽然,要知道,折家自身就是党项人出身。 怎么可能不知道漠北的情形呢? 何况,对于折克行来说,整个折家有了更好的奋斗目标,而这一次赵煦对南征将士们的不公,变成了西北将门观念转变的导火索。 最重要的三个将门,折家、种家和姚家,都纷纷变得低调了, 这之后,除了章楶一直主动率兵进攻横山之外,其他各路的将领都只是配合环庆路的行动而行动,绝对不主动挑事,也绝对不会违抗各路转运使的命令。 再也没有哪个武将向当初的种谔那样,总是主动去挑起宋夏之间的纠纷。 折克行有三个儿子——折可复、折可大和折可存。 折可大并没有能够继任种朴在雷州的职务,继续监督屯田事宜,这是因为雷州本身就是整个折家的迁居地。 这一职务的继任者却是狄安的父亲狄谘,当年,他就是因为河北保甲叛乱的事情而被贬到海南去的。 因为狄安亲自去求了蔡道,在得到了蔡道的帮助之下,狄谘终于还是适应了海南的生活。本来,他是能够回京的,可是在这里呆了近十年,他反而有些习惯了南方温暖的天气,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他现在是十分不耐寒。赵煦为了稳住狄家,便将这个重要的官职给了狄谘。 可折可大并没有会府州城,而是跟着他的大哥折可复和幼弟折可存一起呆在南方,以适应南方的气候。 因为,折克行已经决定将府州的家业交给自己的侄子折可适,自己百年之后,将有折可适继任家主。而他的三个儿子已经开始适应南方的天气,几年之后,便开始出兵攻占南海岛屿。要知道,雷州本来就是折家用北方土地换来折家迁居地。 折可适是折克行的侄子,十七岁开始从军,整个折家军当中,也仅折克行自己的功劳超过他。可以说,这些年折家为大宋立下的功勋,折可适一个人就占了三成还多。 不过,因为有章楶这个十分杰出的文官统帅在,蔡卞在延安府干得又不错,如今宋夏战争,大宋国的军队开始站了上风。 而东北方向,宋辽的边界上。 想要收回幽云十六州,云州并不是宋军进攻的重点,幽州才是。 宗泽和张叔夜干得都极为出色。 大宋国新法的施行刚刚才在京畿地区展开,这个时候,正是积蓄实力,韬光养晦的好时期。 所以,宋辽边境还是应该以休养生息为大前提。不过,在宗泽和张叔夜所统管的州,却可以提前实施保甲法。编练普通百姓,他们二位都是深通兵法的能臣,自然不会让保甲法再次成为恶法。 不过,为了预防河北民众抵触保甲法这个名字。在他们两个知州的治下,这个实施的新法换了一个马甲。 如今的保甲法的改称为民兵法。 辽宋边境如今还是双方和平交往为根本,当然,两个国家都在边境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小动作。 大理国那里,权臣高氏和国主段氏还在争权夺利,段氏已经快要被架空了。 三境皆安,而西夏国却已经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 赵煦不但借此停了给西夏国的岁赐,还关闭了宋夏边境上的互市。蔡家船厂用海船运到汴梁城的白盐也成了京畿地区、西北各路,河北各路,以及河东路、河中府的官府特供盐,价格便宜不说,味道也比西夏国的青盐要好上百倍。 这就是赵煦亲政之后,蔡道送给他的第二份大礼。不过,这件事被安到了仙游蔡家的头上,只是赵煦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下子,可以说,蔡家是彻底断了西夏国的财路。这些贪狼如今除了卖马牛羊,其他的东西,大宋国根本就瞧不上眼。 更不要说去走私了。走私的前提是数倍的利润,如果失去了这个利润空间,谁愿意冒这个杀头的风险呢? 蔡卞再次上任延安府知府之初就杀掉了一个敢于走私的将领和一家牵连在这个案子当中的所有商人,其家属全都被卖为奴仆。 在武功方面,赵煦取得了仁宗和自己的父亲宋神宗都没有取得过的辉煌成就。 此刻的赵煦,自然就有些志得意满了。(未完待续) 第532 科举盛事开幕 此刻的赵煦,自然就有些志得意满了。 接下来,绍圣二年,大宋国国内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大事即将来临了。 科举考试。 宋朝科举制度不断完备,三年一期的科举考试已经被确定了下来。 不过,这个时期,大宋朝的院试和会试在天性爱各路的开考日子并没有一个统一确定的时间,因为各地有各地不同的情况,就像后世高考为什么最终从七月份改到了六月份开考。 但是,殿试的日期却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就是定在了三月份。 这也就是春闱的由来。 绍圣二年三月,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科举考试。 去年,当赵煦宣布废除前两届科举考试成绩的时候,说起来,天下的学子们还是有一些抵触的。甚至那些考中的进士还想串联着一起进京向赵煦请命,请管家收回成命。 可是,这道诏旨后面的解释,却让这些已经考中进士的学子以及他们的家人再想去京城闹事的时候,全都变成了孤家寡人。 诏旨上说: 绍圣二年的科举考试,将会选取出三名状元, 而且,被选中的进士的人数也将是以往各榜的三倍。 不过,这次的殿试于以往不同,恢复了仁宗朝以前的一个制度——殿试会黜退通过会试的学子。 当然,绍圣二年的这次科举考试更多的是好消息,无论是院试还是会试,考试的内容恢复到仁宗朝以前的内容。不过,殿试就在自考一个形式——策论。 皇上当场出题,这就绝对避免了学子作弊的可能性,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遏制学子押题的可能性。因为,天下学子不知凡几,谁也不能够保证就没有人能够猜中官家的心思。 学子们在看完新朝的这些科举新举措之后,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殿试既然还黜退学子,也就是说,会试被选中的学子将会更多。 恨的是,那些负责科考的礼部官员们,他们再也享受不到座师的荣耀了。在各州府监督院试的官员还是能够捞到一些油水的。 可是,监督会试的官员这一次可就要受苦了,想在会试当中捞油水,那也得有命花才行。赵煦可是特别交代了三个监察机构,会试放榜之后,接受一切学子的申述,凡是发现有人在会试夹带作弊,徇私枉法的学子和考官,该学子一律斩首示众,而考官将会享受同刘挚和梁焘全家一样的待遇。 而且,还有更加吓人的。 凡是实名举报的学子,并不追究所告不实的责任,但是,几个监察机构并不能够明察那些不是实告的举报,那些藏头露尾、扔个小纸条或者举报信的情况,可以由御史自己决定是否查探,但是,只能在暗中。 现在岭南反倒是成了一片乐土,再想被贬到那里,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宋夏边境才是这些犯官的归处。 一下子,就有不少原本已经确定负责会试的考官,纷纷找理由请病假,就是不想在监督这次的会试。新任的礼部尚书张商英将此事告知官家之后,赵煦给出的答复是,一一诏准。 不过,在此次科举考试之后,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得生了病,超过五十岁的,既然年龄大了,就允许其致仕,五十岁以下的,则一律罢免官职,让其归家。朝廷就是再富裕,也没有闲钱来养蛀虫和病人。 当然,其中要是有官员确实一直体弱多病的,经过御医诊治之后,朝廷还是会照常发放其寄禄官的俸禄。不过,这些人退下来之前,寄禄官都要降一等。 从绍圣二年元月开始,参加这次科举考试的学子们都陆陆续续地赶到了汴梁城。 这一次科举考试地方官府组织相当不错,在各府州县的驿站内,都会给过路的学子们免费提供住宿和一到两顿饭食。即便是办差的官员们也要为这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们让地方。当然,由于学子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对于住宿条件也就不能太苛求了。 相关的这些费用一律都是由朝廷的国库来买单,而并不是由地方官府来负担。 对于一个驿站来说,光是给过路的学子们提供住宿和一两顿饭食,花不了多少钱。可架不住天下的学子太多。而且,这一次,赵煦可不单单只开进士科。 进士科考完,还要开考制科、童子科等等,凡是以往大宋皇帝开考的其他选材考试,赵煦都会举办相应的考试。 所以,这一次进京参加各种考试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次。 单是这一笔花销就足以让去年的大宋朝国库破产,好在南征军攻破了升龙城,光是一座,就让赵煦得到了大量的财富。 所以,官家这一次才会表现得如此大方。 但是这一个举措,就大受天下贫寒学子的称赞。 而且,赵煦还废除了范仲淹改善的科举制度中的一些并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各州府县在院试的时候,需要生员之间互保,这个政策,实则是大大限制了贫寒学子参加院试的机会。说起来,范仲淹本人也是出身贫寒,可他制定的这个举措,却是害了不少贫寒的学子。 赵煦的这一改良,进一步解放了一直束缚在贫寒学子身上的枷锁。 不仅如此,还听说,这一次会试的地点也赶了,新的考场环境将会更优越,学子们可以更加安心的在其中考试。只是知道现在,具体会试的地点仍然没有公布下来。 光是从科举考试这个方面来说,大宋的党争其实始于仁宗朝,而不是神宗朝,党争最初的发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是他先纠集所谓的君子党弹劾吕夷简专权。 而大宋朝科举考试,殿试不再黜退通过会试的学子,也是从仁宗朝开始的。 赵煦的这些新举措,让参与这一次盛会的学子,变得越发的多了起来。 二月初,汴梁城内会试开始了。这场震惊整个大宋朝野内外,影响了后世数个朝代的科举盛事便先从会试开幕了。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会试的举办地点就是保育院。 等学子们进入考场之后,全都被震惊了。 第一个出人预料的举措。 这一次,参加会试的学子们不用再担心再被那些把门的衙役羞辱斯文,搜掠他们的全身了。 保育院的大门被改为了一个个狭小的通道,这些通道总共有一百个。 所有参加会试的学子在进入这些通道之后,都会被要求换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鞋袜,考场之内居然都会给这些学子们提供一整套崭新的服饰。 负责监督他们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衙役,一个是宫里的太监。当学子们换好衣物之后,这些负责监督这一道程序的太监告诉每一位考生,这些衣服都是官家出钱提供的。在院试考完之后,这些衣服就归这些学子个人所有。 不管这些学子们是否能够通过会试,官府并不会收回这套衣物。 而且,有一些细心的学子们防线,官家提供的衣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织造而成,厚而不重,穿在身上却温暖非凡。要知道,大宋朝实行的可是阴历,二月也就相当于后世的三月,现在可是大冬天,而通道内部却是十分温暖。 这些学子们虽然要在外人的面前,脱得光溜溜的,属于个人的衣物也将会和自己所带的考试工具与食物一起被封存起来。 可只要对方不亲自动手,这些学子们觉得还是能够忍受。(未完待续) 第533 会试的新举措 可只要对方不亲自动手,这些学子们觉得还是能够忍受。 况且,这一举措肯定是一视同仁,谁也不可能在这一关得到任何的优待。 赵煦派太监过来,一是为了宣扬他的恩典,二就是为了监督那些衙役。 当学子们换完衣物之后,衙役们便告诉他们。 院试的考场之内,凡是考试所必备的那些东西,学子们自己带的一律不能被带入考场,他们要是在当场有什么问题的话,负责监督他们的衙役也都耐心地一一作了解答。 无论是考试工具,还是吃食和生活用品,这些东西一律将由考场负责提供。不过,这些衙役还特意提到了一个细节,就是在考场之内,如果有学子发现所用的笔不顺手,也可以将此事告诉负责监考的官员,在考场内可以负责更换。 当然,也唯独只有笔才能被更换,至于其他的东西存在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 第二个惊人的举措。 考场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学子们还是单间,不过,每个考棚都变成了青砖青瓦盖成,坚固就不说了,还非常的防寒。 而且,更加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地底下好像还冒着热气。 学子们还发现了考场内一个重要的细节,每个考试区域内都有一个独自的厕所。厕所的门被封实的很严,基本上就杜绝了臭气外泄的可能。 这无疑大大改善了整个考场的考试环境。 第三个惊人的举措。 就是吃。 考场内提供的食物都很简单。 早上,一晚热豆浆,两个猪肉菘菜馅的大包子。 中午,一晚热水,还是同样的两个大包子。 下午,变得清淡了一些,一碗浓浓的小米粥,外加一个夹着咸菜的火烧。 仅仅就是这些看似普通的吃食,让那些很少吃到肉的贫寒学子们痛哭流涕。有的人感动地当场在考棚之内,朝着皇城的方向,一边磕着头,一边山呼万岁。 单是这一个举措,就让韩缜、章惇等一众朝臣不得不叹服,小皇帝年纪虽小,可这收买人心的办法真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单从这一点来说,已经超过了仁宗皇帝。 得到这一消息的赵煦,表情却有些古怪,高兴自然是非常高兴,可他却总是觉得心里面不爽快。 全天下,可能就只有梁师成能够明白官家此刻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心里。其中的缘由其实也很简单,这还是因为,这个点子根本就不是官家出得,而是蔡道出得。 任谁知道了这件事,心中能爽快才怪呢? 当然,梁师成这是猜到的。如果让赵煦知道了梁师成猜到了他的心理的话,非得立刻把梁师成五马分尸,以消除心头的不快感。 当然,这一次会试还有不少被改良的举措,不过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细节。 总之,这一届能够参与会试的学子们都是幸福的,每一位学子都有自己的小感触。 考试的内容的确没有改变,基本上恢复到了真宗年考试的形式和内容。 这三天的会试,也是绍圣二年,参与会试考生们最幸福的三天,每一个学子在考场里都发挥的不错。 可当会试的结果公布出来之后,去让京城里面的学子们大大的吃了一惊。 原来,这一次参加会试的考生居然有十万之众,而通过会试这一关的人数也达到了九万。百分之九十的过关率,这在往年根本就不敢想象。 不过,那些已经确定能够参与殿试的考生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此刻心中都非常明白一件事,别看通过会试的人非常多,可是,到了殿试的时候,被刷下来的学子却会变得更多了。 要知道,即便几年殿试取中的进士是往年的三倍,撑死了也就能够取中一万人左右,那么剩下的八万人还是会被黜退的。 离殿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所有参加殿试的学子们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可能在殿试中出现的策论题目。 范围太广泛,即便是那些饱学之士,也全都猜不出小皇帝的心思。 关键是去年一年朝野内外发生的大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太皇太后驾崩,皇帝亲政,‘废母案’,保守派大臣被贬到西北路——宋夏边境,南征军攻破大越国都城升龙府,其国主李乾德被生擒活拿,送入汴梁城,官家为此而在太庙献俘,并且祭告先帝,广南西路、邕州城官民、以及神宗朝南征军将士的英灵,等等。 想到这些,应试的学子们头都炸了。 不管入京参加哪一科考试的学子,官府都提供了住宿。当然,因为应考的人实在是太多,这些免费的住宿场所的住宿条件自然赶不上那些客栈和各路在京的会馆。 因此,有钱的学生住不惯的学子,可以自行解决自己的食宿问题。不过,凡是那些已经从官府提供的住宿场所离开的学子,就不得在享受免费的待遇了。 时光如梭,恍惚间,这些参加殿试的学子们这一个月过得非常快,转眼便到了殿试开考的时间。 这一次殿试,不但更改考试的地点,应试的方式也同样做出了改变。 首先,殿试的地点选在了艮岳那块土地之上。 这里面殿试的建筑,还是蔡道率领军器监负责监督建造而成的,这项工程,是从蔡道接手军器监一个月之后,便已经开工了。 整个工程的花费全都有内库承担,在见到这座宫殿的设计图之后,赵煦就立刻拍板,决定自己出资建造它。 从外观上看,这座宫殿像极了传说之中的阿房宫。 一整座高大宽阔的宫殿,凡是见到过人都会有这么一种感受,如果挤一点的话,就是坐上个十万人,也不再话下。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去年冬天来临之间,这座宫殿便已经完工了。完工之后,赵煦为此还专门做过一个测试,他让狄咏率领汴梁城内的禁军进入大殿,大殿之内居然能够站下足足十余万禁军。 其次,便是学子们的应考方式。 每一位学子必须都得在考试的前三天参加一次抽签。 抽签的结果,这九万名参与殿试的考生将会被分为甲乙丙三组。 抽到甲签的学子必须参加第一天的考试,而乙签是第二天,丙签是第三天。同时,这些考生们也都行道,这也就意味着,三天考试当中,会出不同考试内容。 这个方式,对于抽到甲签的学子就有些不利,因为,第一天,谁也不知道官家究竟会出什么题目,而之后的两天,第一天的题目肯定会被泄露出去,因此,即便三天的题目各不相同,可剩下的学子却已经有了一定的参照题目。 不过,也不是绝对,因为,考虑到这样的结果,官家很有可能在第一天出题的时候,所出的题目也会相应的简单一些。 …… 很快,第一天的殿试结束了。 考试题目也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在第一天,赵煦除了三个题目,看到题目的人都看出,这三个题目都和司马光有关。 第一个题目:论西晋亡国是谁之过 这简直是直接对司马光所著的资治通鉴开了地图炮。 学子们都知道,在元丰八年,那场滔天的风波当中,司马光被气得吐了血,蔡京和曾布也不得不灰头土脸的逃离了汴梁城。在汴梁城里,就已经有人指出了在资治通鉴这部著作里,司马光对于西晋这一段历史用了很多曲笔,这让那些一直称赞这本书的人,全都主动闭上了嘴巴。(未完待续) 第535 殿试的题目1 在汴梁城里,就已经有人指出了在资治通鉴这部著作里,司马光对于西晋这一段历史用了很多曲笔,这让那些一直称赞这本书的人,全都主动闭上了嘴巴。 在这一点上,司马光著史的态度跟司马迁的相去十万八千里。 历史评说,公论没有自己的祖先重要; 大宋的子民,小命还没有西夏的一条狗重要。 这两句谣言仍然还深深印刻在每一个汴梁城百姓的心中。 在资治通鉴中,在历代的贤人眼中,西晋朝司马氏中有三个皇室,其本身就一直具有非常大的争议。 第一个就是被司马光誉为万世之君的西晋开国之君晋武帝——司马炎。 第二个就是自称为魏国忠臣的司马孚。 第三个却是司马炎的儿子——晋惠帝司马衷。 第二个题目:举出古往今来,为大臣而大赦天下的例子,并且评论一下,当时司马光家族为什么没有推拒这一非人臣的殊礼,且其功绩是否配得上。 实在是太劲爆了,当初高太后放出这道懿旨的时候,朝中居然没有一个大臣站出来反对此事。 他司马光功劳再高,能比得过蜀汉的诸葛亮吗? 后主刘禅在诸葛亮病逝之后,也没有大赦天下。 第三个题目:论西夏国和大宋的关系,当战还是当和,若和,又应该如何去换取和平。 三道题目出出来之后,在朝野内外揭起了轩然大波。 参与第一天考试的学子们都快难过的哭出来了。 倒不是题目很难,而是这三个题目的争议实在是太大,一旦这些今天应试的学子选错了政治方向,很有可能今生都无法中进士了。 不过,有一些抽到乙签和丙签的学子却对抽到甲签的学子艳羡不已。 这三个题目争议再大,可聪明人都知道,对于赵煦来说,这三个题目的答案已经是固定的了。 不过,在这个三个题目中,唯一让人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的是,所有的学子们好像还真记不起来,古往今来,有哪一个大臣在死后能够享受到大赦天下的这个殊荣的。 这个东东不是应该在皇帝死后才会有的吗? 现在回想起来,话说,太皇太后当年为了吹捧这个司马光,也真是拼了! 好像先皇驾崩的时候,也没有大赦过天下吧! 在当年,因为有太皇太后高滔滔在背后强势撑腰,而文彦博和吕公著把持着朝政。司马光死得时候,即便真得有人站出来反对这件事,底下人的也听不见什么动静。 其实,元丰八年那场风波之后,第一道题目就已经有了极为公允的答案。关于这一方面,苏轼和苏辙都写了相关的文章来驳斥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的曲笔。 第三个题目,现在谁还敢在试卷上些可和的答案呀! 第二天,抽到乙签的学子全都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殿试的现场的。 当他们看到今天策论的题目之后,其面部表情比昨天的学子强不到哪里去。 甚至有得考生差一点就当场晕了。 策论的题目:论登州阿云案! 而且,这也是第二天殿试之中唯一的一个题目。 这是要继续鞭司马光尸体的节奏啊! 不过,这一次倒好,为了防止有些学子只是在家中闭门读书,难免有些孤陋寡闻,并不清楚当年这个闹得沸沸扬扬的惊天大案的始末。赵煦专门让人将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都汇集起来,并且还单独印制成了一本相关的书籍。 这本书中记录了该案,从相关的县州府、以至于后来的刑部和大理寺,所有与该案相关的官员,在本案中所做的判词和陈述都被记录在其中。 书的扉页上,写着这么一句话,孝道与父纲和夫纲,到底那个重要? 这不是废话吗? 即便是再傻的人,也知道应该回答孝道最重要了。 可当年的参与审案的官员,却全都忽视了这一要点,这里面也包括以审案公允著称的苏颂。如今再回想起来,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而更让人感到惊悚的是,书的最后,竟然还印着当初在元丰八年散布那句谣言——丧期稚女,守孝没有买妻的无赖重要。 这句谣言深刻剖析这个案子的关键要点,司马光一直想翻这个案子,根本就是在把孝道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件案子在当时牵连非常广,不过,现在说起来,当年参与过此案的大臣,凡是持斩首论的,不是死,就是贬。 这么说起来,当时的所谓‘律敕之争’也就根本站不住脚了。 第二天的殿试结果肯定会好于第一天,因为即便是保守派,甚至是司马光的拥趸,也不得不在这个案子上,承认司马光如此的判决是有私心在作祟的。因此,即便是这些人,在对这个案子都给出了公允的答案。 考试结束后,这个题目也迅速流传到了汴梁城的各个角落。 整个汴梁城的百姓自然是拍手叫好,特别是女子,谁也不想落得阿云那样的下场,即便当年那些谣言将司马光气得吐了血,导致他直到去世都一直卧病在床,最终阿云还是躲过了被砍头的结局,可是,这个可怜的女子还不是被当时的诸位相公们判了流刑。 于是,热议第三天题目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猜,明日的题目应该是‘铁钉案’,可立刻就有人反驳道,这个案子当然是有争议的,不过,就连大奸臣司马光掌权之后,也不管翻这个案子。当时的争论归争论,一旦有了结局,可想而知,不管是保守派大臣,亦或是变法派大臣,谁也不会再碰这个罗生门了。 有人拿出私人珍藏的那两张纸,至于之前的那两幅对联,即便是有,也没有人敢展露于人前,那可是牵扯到了如今两位炙手可热的两位当朝大官——蔡京和曾布啊! 福康公主的事情,大概是不会有人说了,至于应该是否给养父守孝之事,争议太大,何况,司马光和庞籍虽然是恩尤养父,却并不是真得养父,庞籍也没有收过养子。 不过,这件议题反而是应该对范仲淹不利。因为,他当初的确是被朱姓养父收养过,而且,中进士的时候,也是用的朱说这个名字。范仲淹是已经早已逝去的名人,别说是和当今官家,就是和先帝推行的新法也没有热河的冲突。 真是难猜啊! 等到第三天,参与当天殿试的学子们,大多数人在昨晚都失眠了,都在绞尽脑汁猜想今日殿试的题目,可她们又哪能猜透小皇帝的心里呢? 就是当今朝堂上各个部堂大佬们也都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被牵连进考题之中。 答案很快揭晓了。 第三日殿试的题目:极论熙宁新法的得与失! 在出完这个题目之后,在大殿的御座上,赵煦很罕见地开口说话了:“诸位学子,朕在你们答题之前有句话要讲。当年的熙宁变法,王相公想法虽好,可结果施行的新法大多都是差强人意,有很多新法都是发生在诸位学子的身边或者本人的身上。 朕要在这里强调一点,不管你们是赞成新法,而是反对新法,这些都不是今天判定你们是否能够通过殿试的评判标准。在答卷的时候,朕要送你们八个字,实事求是,言之有物。不能向奸相司马光那样,他废除新法的目的,只是为了反对而发对。从来没有讨论过新法的得失,以及是否对百姓有利。 “陛下,司马公是否是奸相,可不是由您就能够定论的。”赵煦话音刚落,就立即有学子站起来驳斥他最后的一句话。 这大殿上还真有不怕死的,居然敢当面顶撞赵煦。 一旁的禁军一看这种情况,立即冲过去,想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学子抓起来。 “且慢!”赵煦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出言阻止了禁军,接着说道:“这位学子说得并没有错,是朕一时失言了。朕即便是金口玉言,却敌不住后世史书的评论。司马光是不是奸臣,后世自有公论。不过,这位学子,以及其他并不认同朕的学子,在答题的时候,如果还是像说话时这么空洞的话,肯定是无法通过殿试的。” “陛下,学生不是太明白,还请陛下为学生解惑,何谓实事求是,又何谓言之有物呢?”看到赵煦居然这么大度,有一位学子大着胆子站了起来,为了这么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536 殿试的题目2 “朕一时半会儿也向你讲解不轻,举个例子吧!就说青苗法,这个新法争论非常大。在地方上推行的时候,一些用心的官员推行的就非常好,不过这样的官员毕竟很少,比如蔡卞,他当时还是江阴县主簿,就敢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开官场放粮食借给贫苦的百姓,使得百姓们免于遭受乡间高利贷盘剥之苦。” “可是,像蔡卞这样有胆有识的官员毕竟是少数,因此,青苗法在推行的过程中,大部分地方官员,要么须臾应付上面,要么就是和当地的豪绅胥吏勾结在一起,利用官府的青苗钱替私人敛财。你们在答题的时候,只需要把自己见过的真实情况写出来,并且评论一番即可,当然要加上自己的解决知道。 而言之有物,你们在评论新法的时候,不能说这个新法不好,那个新法于民不利,却又说不出,新法到底那里不好,有哪些地方于民不利。听明白了吗?其他学子如果还有问题,现在都一并问出来。”赵煦回答完,看着其他学子问道。 “陛……陛下,学……学生不知道都有哪些新法,您这里还有向昨天那个案子那样的小本子吗?”有一位学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红着脸怯生生地问道。 赵煦听完一手抚额,说道:“唉!看来还是朕疏忽了,朕还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来人,将书册发给每一位学子。”说完,他向大殿里的管事太监挥了挥手。 不过,他转头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梁师成,这厮今天怎么这么不机灵,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提醒他一下。 来应试的学子们虽然大多数出身贫寒,可也不乏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即便新法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可也不一定就会有所闻,有的人即便看到过新法的得失,却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条新法导致出现那样的结果。所以,那位学子问得并没有问题。 此时的梁师成感到自己比那个登州阿云还冤啊! 他之前就想提醒官家将早已准备好的书籍发下去,可官家说得正嗨,他哪里敢当着数万学子的面跟官家交头接耳,在文人眼里,这可是大罪啊!传将出去,自己更是小命难保。 好在,赵煦此时把精力全都投注在应试的学子们身上,一时忘记了惩罚他。这才让提心吊胆的梁师成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的殿试,学子们写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可赵煦却知道,自己有苦头可吃了,因为,第三天殿试的答卷肯定是五花八门,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很有可能把真正有才能的学子错过了。不像前两天的殿试,答案是固定的,就是赵煦自己,一晚上就能将数万的答卷批改完毕。 第三天殿试的试卷可就要花费老鼻子的时间来批阅了。 说起来,又是那个罗锅子出得馊主意。 没错,这三天殿试的题目,甚至那些书籍都是蔡道找人搜集的材料,并负责印刷的。本来,这些东西并不是给赵煦用来在殿试上用的,蔡道是另有用途。 蔡道在询问他对此事的意见的时候,赵煦灵机一动,就把这些个创意抢了过来,用在了殿试题目上。 虽然效果让赵煦非常的满意,可是,一想到今后数晚都要批阅这些答卷,一时间,他的头都痛了。 殿试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这一次殿试放榜的日子却被大大的延误了。 学子们也都理解,毕竟九万多学子的试卷的确是很难在极短的时间里批阅完毕,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批阅他们试卷的人多了一个,她就是赵煦的宠妃刘婕妤。 由于第三天的答卷实在是太繁琐,所以,赵煦偷偷地将刘婕妤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嘱咐梁师成挑选一些口风严的人把风,万一这件事让朝臣们知道的话,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梁师成倒是想了一些好方法,挑选了一些大越国来得年纪非常小的内侍来这里伺候,这些还是孩子的小太监大多还不通宋语,自然也就不虞将今天这件事传扬出去了。 赵煦让刘婕妤试了一试,没想到这个女子做事还真是称了他的心意,她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深知官家的心意。所以,在替赵煦批阅试卷的时候,她也的确是一个非常得力的好帮手。 可即便是这样,三万试卷还是用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才将第三天的试卷批阅完毕。 当然,这些试卷还会交给张商英他们复核一边,如果觉得有疏漏的话,可以向官家在呈上去,赵煦毕竟也是rou体凡胎,也是会出错的。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 张商英在拿到结果,粗粗一看之后,就是大吃了一惊。 这次参与会试的人本来就多,可赵煦硬是让他们放了九成的人过关。因此,参与殿试的人足足有九万之多。 因为每一年能够中进士的人数都有定额,即便今年的科举考试比较特殊,取中的人数会是往年的三倍以上,可是,人们还是早有预料,接下来,大部分参与此次殿试的学子,还是会被大部分黜退掉。这一次,是要彻彻底底地打破了仁宗朝定下的惯例。 赵煦这是让会试的考官彻底成为样子货了。 不过,让张商英和礼部官员吃惊的却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张商英从名单上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那就是,今年是三榜,除了三名榜眼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学子,而第四名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学子之外,其余学子大多数都是二十五岁一下的考生。 先开始,对于这个惊天的推论,张商英并不是太自信,他为人博闻强记,也比较善于记忆人名,可数万考生,他即便能够全部记住名字,也不一定对其个人的详细资料知之甚详。 因此,在复核的同时,张商英立即派人将三榜上面的进士所有的个人详细资料掉了出来。 他又把礼部所有的堂官聚集在一起,其他官员其实也有察觉。(未完待续) 第537 殿试的惊人结果 因此,几位堂官拿着资料一对照,果然猜对了。 更让这些礼部贪官们感到惊讶的是,三名状元都是二十左右岁,而三名探花更是只有十八岁,根本就无一例外。 这些官员拿着结果,讶异不已,她们实在是想不通,官家是如何在批阅这些考卷的同时,将考生的年龄区分出来的呢? 要知道,参与殿试的考生已经超过了九万人。当初,会试的时候,考生的人数已经达到并且超过了十万个这个大官,而他们这些礼部官员为此,可是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批阅完所有的考卷! 这里面还不算那些转抄考卷的小吏,他们就更加幸苦了。 其实,赵煦之所以能够在开始的两天晚上就批阅完前两天的考卷, 其终极秘密就是考生的年龄。 会试的结果,实际上也是赵煦强令张商英,通过暗箱操作才得到的。 会试中,张商英在皇城司的协助下,把其中那些个别滥竽充数的学子,以及年纪过大的学子——只要是超过四十岁的全部都剔除了。 凡是查到那个州府县来到学子是滥竽充数,礼部联合御史三院一起,立即派人到该地,明里暗里调查究竟是该地学子文化程度,究竟是整体不高,或者院试的时候,出现了弊案。 如果是该地整体文化不高的话,朝廷在制科结束后,会派一些文化水平比较高的去当地担任教谕、文学等地方文化官员,以期提高当地的整体文化水平。 可如果真得发生了弊案的话,则一定要严惩不贷,查到一起处置一起,查到多大的官,就立刻罢免多大的官。这一次,赵煦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来惩治科举弊案的。他之所以派皇城司也在暗中调查,就是害怕被派出去的御史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跟当地的官员勾结在一起。 如果,逻卒们真得发现有前去查探的御史有此类事情发生,那么该名御史将会被禁锢终身,而且还会牵连的儿子。而举荐这名御史的官员,以及御史三院的主官将会受到罚俸的处罚。如果哪一院派出去的御史出现三次此类事件,该院的主官将被立即免职。 这一条,赵煦当着蔡京的面让梁师成向皇城司传达了这一要求,当然,凡是查到此类事件的逻卒极其主官也会得到相应的奖励。 当着蔡京的面,就是要告诫他,因为他是御史台的最高主管御史中丞。 为此,蔡京回去之后,立即将三院的主官立即召集在一起,直截了当的说了官家在他面前说过的话。 其中,虽然并没有说如果御史台三院都出了问题,他这御史中丞究竟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可蔡京知道,如果御史台三院每一院都有超过三名御史出了事的话,他这个御史中丞自然也就当不下去了。不主动辞官的话,赵煦将会给他更大的难堪。 也正是这个原因,御史台三院将要被派出去的御史和皇城司那些将要下到地方的逻卒双方都铆足了劲,一定要办好这个差事。 当然,超过四十岁的考生,如果真有真才实学的话,赵煦也不是没有给他们留机会,稍后开始的制科就会将这些文化水平颇高的老文人尽收如到朝中。 博学鸿词并不是满清的创举,也不是赵煦个人的创举,早在唐玄宗开元年间就已经开设了此科,而在大宋朝却的确是头一回。 当然,这还是出自蔡道的建议,不过,赵煦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赵煦之后便会像唐朝那样,大兴制科,而不再像以往那样只是注重进士科。 每晚三万名考生,光是拿着试卷就会觉得眼晕。 其实,在会试的时候,赵煦就已经派人将通过会试学子的名单和详细资料记录了下来,并和本人的实际情况复核了一遍。毕竟,这是大宋朝,而不是后世,况且大宋朝也没有那么严格的户籍制度,考生如果想要篡改自己的年龄,不要太难。 因此,殿试的考卷就先要经过年龄这一关,这之后,剩下来的考卷其实就不多了。 当然,如果有人真的是天生老相,因此而被刷下来,也只能怪他倒霉。 不过,一个不超过四十岁的学子能够长成五六十岁的样子,这样的人恐怕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 为此,张商英亲自拿出查出来的结果,去向赵煦求证。赵煦也没有隐瞒,向他的这个礼部尚书坦诚了这件事,而且,用的理由还是蔡道说得原版话。 张商英虽然在心里认同赵煦的说法,但是,他还是无法赞成这种一刀切的做法,便向赵煦极谏道:“陛下,您说得这些的确是有道理,可是,这可就对那些一直都蹉跎于科举的士子非常的不公平,尤其是那些二十五到四十岁的学子。” “张爱卿,所以啊,朕才会将殿试的考卷交给你们去复核的呀!毕竟考卷太多,就是朕难免也会有疏漏的地方,那些被刷下来的考卷中如果真的有经天纬地的大才,你们礼部的官员可以呈上来给朕,朕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啊! 对了,张爱卿,其实这些年龄比较大的学子,朕又不是真得就彻底就放弃他们了。稍后的制科,朕可是要比以往取更多的人啊!以后的制科不需要再由大臣引荐了,真要恢复汉唐时期的制科。比如今年,朕就先开设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博学宏辞科这三个制科。张爱卿,你觉得如何呢?” 张商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制科,又称为制举,始于先汉,在唐朝达到顶峰,可是,后来,却被唐文宗废除了。 宋承唐制,并没有恢复制举制度,不过,大臣却可以引荐,由皇帝亲自负责考试,因此,在大宋,制科又被成为特科。与韩琦齐名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富弼本身也不是进士科出身,而是出身特科。 作为贡举制度的一种补充,在大宋却基本上被大臣把持,这当然是不符合皇权的利益的。(未完待续) 第538 重开汉唐制科 况且,这样也能很好的平衡年轻学子和年长学子们之间的利益。 没办法,张商英只好领了旨意,继续接着干活去了。 三日后,每天公布一张皇榜,张商英在回去和其他部堂大人商量过之后,只是更改了一两个赵煦却是疏漏的人选,其他的人选就不再变动。 绍圣二年虽然开了三榜,可是,也仅仅至招录了不到一千名进士。 因而此次落榜的学子人数非常多。 为了避免这些学子失望,也为了培养更多的年轻学子,所以,赵煦专门殿试之前,便下诏,通过院试进京赶考的学子,凡是没有超过二十岁的,都可以免费进入太学,而超过二十岁,但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学子,则可以自费到太学里旁听。 不过,县令及县令以上官员的子女则必须进入国子监学习,只有在国子监考试合格者,才能荫补官职。这一次,国子监并光是按照官员的品级,而是看其官职的重要性,像是军州的知县,品级不过九品,按照以往的惯例,是无法享受到荫补子女的殊荣的。 可是,这一次,赵煦虽然并没有专门提高一地最主要主官的待遇,却让他们享受这一殊荣。 当然,国子监虽然考核严格,但也也它的好处,进入国子监的学员可以不限年龄,也不限制学习时间。 不像太学,以后想要进入太学,先要看其家事和年龄,在查访其人品,最终被招录太学的也只能在太学中学习三至六年。 学习六年的是那些十五岁以下的学子,而学习三年的是那些二十岁以下的学子。 因此,这一次,因为落榜而离京的年轻学子大致上有八成左右。剩下的二成也有一万多人。 进士科只取年轻学子,这个隐含的限制根本就瞒不住有心人,很快就被人抖搂了出来,散布到了整个汴梁城。 这对于那些年长的学子,这个隐含的限制当然是极为不公平的。于是,他们很快就速聚集在一起,准备像当初的元丰十勇士那样,如果赵煦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说法,就全部一头碰死在宫门前。 当年的刘白,那是被逼不得已,可这些年长的学子可真敢啊!官家敢今年这么做,那么三年后的贡举,在殿试上,还会继续保留这限制,结果以后的殿试还会是同样一个结果。一想到自己如今过了年龄关,如果不抗争的话,就将彻底地断绝他们考中进士,一步登天之路。 不过,很快,想去宫门前闹事的年长学子们,其中大部分突然之间不告而别,声势浩大的队伍也在不声不响之中慢慢散了。 原来,赵煦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让梁师成安排皇城司的逻卒在宫外散播一条消息,消息的内容——几日后将在汴梁城中大开制科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其实学子们早就知道。 不过,这一次赵煦散布出去的消息更加详细和具体,紧接着,全汴梁城的各个城门旁也在同一时间内张贴处境了皇榜,正式公布了此事。 皇榜中确定,制科将被定位常科,也是同样是三年召开一次。今年先开设三个科目,而且,这三个惯常的制科科目会变成同进士科一样的定科。 在皇榜中,还公布了三个科目具体招录的人数。 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招录的人数较少,分别是000人和1000人。 而博学宏辞科将要招录的人数居然达到了惊人的五万人。 不过,皇榜中有专门指出,凡是参与闹事并且到达了宫门的人,取消该名学子此次,以及三年后参与制科和贡举的资格。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去闹事队伍中大部分年龄较大的学子在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即离开大部队,消失了。他们都是先去看皇榜了,那里还顾得上,或者说敢去送死啊。 最终,只有几个真得有些疯狂的年老学子到达了宫门前,可是,赵煦怎么可能让他们真得碰死在宫门前,于是,这个时候,皇城司的逻卒便出马了,他们一出现就立刻将这几个学子绑起来扔进了皇城司的大牢之中。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个人真就傻得为这几个老疯子鸣不平。 于是在三月十六日,制科开始了。 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考得的内容,大致还是依照唐朝的旧历,不过,博学鸿词科却考得主要是史学方面的功底。 考核的结果,贤良方正科、直言极谏科被刷下来的考生并不是太多,而且,这些被刷下来的考生,也是在考卷中犯了忌讳,才没有通过考试的。 不过,因为应考博学鸿词科的学子们,其中有不少人在史学方面的功底比较差,最终被被刷下来了一少半,最终,这一科并没有如同圣旨上所说的那样,招满五万人,实际统计下来,也只招录了不到四万人。 这一次,肯定还会有再次落榜的学子不服气,不过,这一次这些学子不会再傻得跑去宫门前示威,他们是直接到礼部衙门门前击鼓鸣冤去了。 张商英这次就底气十足了,也不驱赶闹事的学子的和看热闹的百姓。按照赵煦的吩咐,将博学鸿词科最后十名的考卷和前去闹事学子的考卷张贴在礼部衙门门前的招贴板上,让天下人评判。 文人之间若是评论文章的文采,还真是难以评判。可是,这一次,博学鸿词科考得却是史学方面的功底,比如这些闹事的考生,光是从张贴出来的文章中,就能够看出,其中大部分人的文采的确是好于最后十名的文章。可是,这些有细心的人就发现,考官们在这些闹事的学子考卷中标住出了很多错漏的地方。 这些人之所以落榜,就是史学功底实在太差,所写的文章虽然辞藻华丽,可其中却是错漏百出。 事实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赵煦原本还想给他们留一些面子,既然自己找不痛快,那么他也就不必对这些落榜的学子们客气。 更何况,当初的那道圣旨里,还隐藏了一个谁都没有发现补充说明。(未完待续) 第539 博学鸿词科考生的用途 补充说明就写在‘五万人’这三个字的后面,也许是那些字写得太小,谁都没有发现罢了。 别说是那些看了皇榜的学子,就是张商英都没有看清楚,后来,他偶然翻看皇榜的时候才发现,其内容写的是,五万人只是最高数字,如果,应制科的考生水平太低,可减少录取的人数。 绍圣三年,贡举和制科就在这纷纷扰扰之中结束了,从总体结果来看,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真正受损的仅仅是在元佑三年和元佑六年贡举中中了进士那六百多人,要知道,今年仅仅是贡举中进士的人数都已经超过这三科的总和。 而且,博学鸿词科招录的人数看似非常多,其实不然。 有聪明人,已经从这一科所考的内容看出,赵煦肯定是想全面推翻司马光所编的资治通鉴,不过,这本书的名字是宋神宗所起,所以,官家招录这么多通过了博学鸿词科的考生,就是要重新编著资治通鉴。如此看来,四万多人真是一点都不多。 司马光编著这本书,所用的人不少,却先后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 赵煦肯定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么多人的协助下,又有资治通鉴这个范本在,肯定能在极短的时间里,重新编好这部书。 好在,如今的大宋朝,善于写史书的大家并不少,苏氏兄弟,曾氏兄弟,特别是曾巩,虽然他的年事已高,担任不了总编纂的职务,可向他约几篇文章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蔡道给赵煦出的主意。 就是趁着这些大家还活着,把一些关键时点的历史让这几个人分别写出来。比如,蔡道说,那个苏大胡子比较善于些三国时期的历史,而苏轼则比较善于写战国时期的历史,曾巩可以让他写写隋唐交替时期的历史。至于五代史,欧阳修编写的新五代史就不错。还有东西两晋南北朝,则可以采取竞稿的方式来选拔。 而总编修的人选,蔡道并没有多说什么,赵煦有自己的喜好。 何况,朝中的各位大臣,还是小看了赵煦的‘野心’。 如果,单单是资治通鉴的话,根本就用不了五万人。 赵煦想象自己的先祖宋太宗赵光义一样,在编一部属于自己的《太平御览》。 这将是大宋朝的第二部类书。赵煦将收揽天下间的奇书,绝版书,将其汇总成册,以供自己及后世子孙收藏和阅读。 三榜三甲究竟花落谁家,蔡道并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却是他可以肯定的,状元、榜眼、探花总共九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阿谀奉承、用词华藻之辈。不然的话,他们又怎么能够从数万人中突围而出,打动那位小皇帝呢? 那种题目只有和合了赵煦的心意,才有可能被点为三甲。 不过,这一切都与蔡道无关了,此时的他就正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如今,蔡道早已不再汴梁城里带着了。 带着亲随一起来到了武当山,最终,朱太后还是应允了他的请求。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对大宋的江山,对赵煦都有好处。 在古代,不管是皇家,还是官府,大兴土木总是劳民伤财,一方面虚耗国库,一方面无节制的征徭役,虚耗民力。 如果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还要加上一条——破坏自然环境。因为,中华古代修建大型建筑,并不像西方那样,用石头修建,大多数的建筑,基本上都是用木头修建的。 可这一次,在武当山修建大规模道观的人是蔡道。 蔡道发起的这项工程,不但没有以上三个缺点,正相反,还能拉动周边的确的经济,让周边的百姓富裕起来,而且,修建道观所需要的木材也是从国外购进的。 自从蔡道将涠洲岛号开到了占婆国的国都之后,蔡家便和占婆国以及真腊国开始了商贸往来,双方大部分交易的物品,蔡家是从内陆地区收获的华夏出口老三样——丝绸、陶瓷和茶叶。而这两个国家无非就是粮食和树木。 东南亚气候适宜,多雨水,所以,林木生长极快。虽然大多数树木并不适合用来造船,倒是却可以用来兴建建筑和制造家具。 当然,这两个国家还有一个特产——大象,蔡道只让换回了十头,就没有继续换购回来,这东东也就是用来观赏,把它用在战场上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赵煦从狄安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曾经起了非常大的兴趣,不过,蔡道再给他讲过其中的利弊之后,他便立刻对大象失去了兴趣。 这一次,在武当山修建道观群,蔡道打算将主建筑都用砖石结构建成,虽然不如西方的原石结构,但是也能极大的预防火灾的发生。 蔡道在建筑方面肯定是比不上一般的工匠,不过,他在建筑方面有一个独门知识,这个时代超越了其他所有的工匠,这个独门知识就是预防雷电的先进经验。 蔡道有钱,所以,在农闲时节雇佣了武当山附近将近十万百姓替他工作,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因为马上就要到了春耕的时节。 不过,先开始的这一个月,主要工作就是将一些比较易于存放的建筑工具先搬上山,然后开始在山间修建道路。以方面以后,在动工的时候,建筑工人们还上上下下。 每一个工人,一天管三顿饭,至于带不带自己的孩子来吃,蔡道安排监督的人并不管,不过,如果是乡里的混混和二流子想不干活白吃饭的话,这些监督人的可就不会轻饶了他们。 那些想要在里面划水的人,也被很快揪了出来。 这些人可是太行寨里积年的山贼,别看是一些老病残,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那些自恃武勇的乡下恶霸,被这些老山贼三下五除二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荆湖北路转运使苏辙,这位老先生自上任以来,就一直都非常头疼荆州府那些豪强,和乡间的恶棍。没想到,蔡道派过来这些老残病居然这么厉害,便找到正主,想要向他借人。(未完待续) 第540 汴梁城内大戏开幕了1 对于苏辙,蔡道自然非常尊敬。不过,那些老残病,他并没有派过去,而是把史二奈连同一小队年纪比较大、却身体健全的山贼派到了荆州府。 短短一个月后,荆州府内的那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豪强,要么主动向苏辙投案认罪,要么主动将家产变卖,迁往其他各路,要么就是彻底从世间消失了。而那些乡间的恶霸,只要是被查实了,则全都销声匿迹了。 苏辙虽然是个文人,却对史二奈的这种做法并未说什么,狠是狠了点,可只要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对于他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进过这么多年的浮浮沉沉,苏辙终于达到了他兄长苏轼的精神状态,对高官厚禄也不再像以往那么热衷了。 不过,让蔡道比较厌烦的是,这个小胡子居然有事没事常常往武当山上跑,而工程才刚刚开了个头,根本甩不脱手,他也只能整天遭受苏辙的骚扰。 而就在制科闭幕的第二天,汴梁城中,保育院如今又换了另外一副模样。 这里本来就是临时修建的会试场所,将来,会试的考场还会牵回原址,不过,那里将会改成今年会试考场的模样。 锣鼓响起,大戏开锣。 保育院的围墙还在,不过都被重新搭建成了胸墙一般的高度,这是为了方便让周围没什么钱的老百姓观看的。 至于保育院里面,那可是要掏钱的。 不过,第一天保育院建成新戏院之后,第一天开幕,周围却被封锁了起来。 这是因为,第一天的观众非常特殊,也非常尊贵,有当今的官家,朱太后,诸王和诸位公主。孟皇后因为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出宫,赵煦倒是想带着几个婕妤来看戏,可是,朱太后岂能让赵煦坏了规矩。只要孟皇后一天还是皇后,他的这些后妃都不得在外臣面前露面。 虽然朱太后也是嫔妃出身,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守礼仪。当初,那件事,也是韩绛那个老东西坑的她。 今天上演的大戏,名字有些不雅,赵煦想让蔡道将之改了,可朱太后在得知之后,反而支持以这个名字开戏。 公主与太监 这出戏大致就是说的一位公主和一个伺候她的小太监从相识,相伴,分离,到死去的故事。 明眼人一看,就是说得仁宗长女福康公主和梁怀吉之间的故事。 不过,为了避讳,蔡道在编戏的时候,戏子们的服装专门咨询过曾肇和蔡京。凡是涉及到皇家的,都改成了唐朝的服饰,而那些比较犯忌讳的龙啊,凤啊的,则询问过赵煦的意见。 至于皇帝干脆就改成了唐朝的皇帝和公主。 戏曲开幕之后,在场的人明知道这出戏的来源与详情,却被戏台上戏子们的精湛演技深深触动了。 公主和太监之前当然没有爱情,可尊贵的公主和低贱的太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相伴,公主高兴,小太监自然跟着高兴,公主生病了,小太监就彻夜守护着公主,直到公主病愈,他自己却因为劳累过度而病倒了 如此种种,这就是第一幕,并不煽情,主题也仅仅讲得只是年幼的小公主和小太监之间的温情。 小太监年纪还小,并不懂得什么事忠诚,他只是企盼着这位同样关护自己的公主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快快乐乐地生活。所以,观看着也只是看着戏子们的表演,想着自己和自己身边的点点滴滴,自己的身边是否也有这么一位有情义的小太监或者小宫女。 第二幕,主题讲的是,身为慈父的皇帝,孝顺伶俐的公主,以及直达皇帝长大以后,才彼此相认的国舅一家。 国舅虽然是个没有什么文化,却老实本分的农民,可是他的妻子却是十足的泼妇,贪钱,粗鄙,好惹是生非。国舅家有两个儿子,年纪的大那个已经成家,脾气秉性和他的父亲一样,可小的却是一个贪财好色,好吃懒做的浪荡子,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成家。 由于思念没有见过面的生母,也为了庇护国舅一家,在孝女和国舅一家之间,这位身为慈父的皇帝,却最终选择牺牲孝女一生的幸福,将十五岁的公主嫁给了三十岁的国舅家的二儿子。 第二幕到此戛然而止。 明知道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可当那位被人人称颂的皇帝在宣读这份圣旨的时候,所有观剧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每一位在场的公主都在想着同样一件事,如果自己是那位福康公主,最终的结局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三幕,就是公主在嫁人之后,于国舅母子之间的冲突。 这一段就比较简略,因为整件事争论的焦点其实还不再这里。 第四幕,这才是这出戏的关键,仅仅是一个泼妇无理取闹之言,有关于公主与小太监的流言却流传了开来,这时一位正气凛然的白脸大臣出场了,他先后向皇帝上了几道奏折《论公主内宅状》及《正家札子》。 皇帝无奈之下,只好撸夺了公主的称号,其乳母被迫离开了公主,公主府邸其他属员解散,那个小太监更是被贬出了京城。而驸马也被贬出了京城。 就这样,因为这位大臣的直言,公主的境况没有任何的改变,一个家也彻底破散了。 自此之后,形单影只,身边净是一些陌生人的公主没过多久就发了疯,还差一点就点着了自己的居所,把自己活活烧死。 这个时候,突然落幕了。 第五幕,却是那位直谏大臣年少时候的事情,说的是他的义父将之找到自己所在的路担任边境上的知县,却不想举措失当,导致该县官兵大败。结果,还是他的义父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这个官员知道自己的并不是亲民官的料,三年届满,回京述职,皇帝召见他的时候,却主动说去了当年那件事,原来,皇帝其实已经知道那件事的内情,不过,并没有处罚于他,而是将他转为御史。 第六幕,只演了一刻钟。 公主英年早逝,小太监在公主的陵墓前,呕血而死。(未完待续) 第541 汴梁城内大戏开幕了2 “怎么没啦?” 戏子们退场之后,久久没有人上台,观众们不满了。 大部分的公主都哭得跟个泪人似得,唯独八公主柔美帝姬气哄哄地撅着小嘴,大声问道。 几个皇子心中也是这个想法,可他们要么年纪还小,要么是个绵羊的性格,谁都不敢向八公主那样放肆。 戏班的帮主见状立刻跑了上来,跪在地上给这些活祖宗们,一边重重地磕着头,一边说道:“各位贵客,抱歉啊!这出戏真得已经完了。” 既然班主这么说了,这些公主和诸王们也不好说什么。 可柔美帝姬心中恨意难消,问道:“皇上哥哥,这出戏是谁编的啊!您把他叫出来,本公主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哈哈哈!”赵煦自然知道八妹是个急脾气,可他却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妹妹被气哭的样子,便笑了笑,接着说道:“八妹,首先写剧本的那人并不在这里,其次,他就是在的话,真被朕招来,你也不见得能够打得过他。” “不行,皇上哥哥,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听这话,柔美帝姬就更是不服气了。 “好了,八女啊!你要是在这么胡闹下去的话,下一次有新戏,哀家就不再带着你了。”还是朱太后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一句话,就把她顶了回去,接着便问道:“皇儿,这戏怎么看得哀家不上不下的,道儿不该是这么个水平啊?” 朱太后刚才一听赵煦的说辞,便明白这出戏还真是已经离京的蔡道所编的。 “母后,儿臣也问过他,他说,这叫什么连续戏。……大概的意思是说要几出戏连着看,才能看完整。不过,虽然这出戏的结局比较让人叹惋,可它毕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唉!结局本身就是如此。”赵煦讲解了一遍,他自己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谁说不是呢?”朱太后的心中也有些叹惋,看来,大宋原来将公主们的结亲对象都选择和老牌将门,并没有错,起码大多数成亲之后,都还比较幸福,那些所谓的亲戚和才子根本就靠不住。 最近两门比较失败的婚姻,一个就是福康公主,那么好的君主却活生生的把自己的爱女扔进了火坑之中。而第二个就是先皇的妹妹蜀国大长公主,被嫁给了那个出身贵族却浪荡无稽的王诜,一位好公主,却被这个浪荡子活生生的欺负死了。 再想想自己的五个女儿,朱太后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大女儿的新婿虽然名声不显,不过雍丘韩家家教甚严,教出的子女自是不差。 二女儿和三女儿主意很正,都选了那孩子的兄弟,朱太后也亲眼瞧过蔡攸和蔡杉,大的稳重,小的伶俐,而小的一眼就能够看出是个心善的孩子。再加上都是蔡道的兄弟,以后根本就不愁吃穿,比那些积年的将门其实还要好。 不过,如此想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明明同是一家人,一个父母所生养,蔡卞那个嫡子嫡女实在是不像样子。 现在唯一让她感到操心的就是自己的四女儿,也就是柔美帝姬。她在诗会中选得那三个得胜者,会不会也像王诜那样,表面上风流倜傥,暗地里却是个浪荡子呢?大宋朝的那些才子往往都是这个样子,虽然现在恶行不彰,谁能够保证以后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何况,四女儿这个性子却是随了先帝和皇儿,身为一个女子,这样的脾气秉性,那就更是让她这个当娘的操心了。 想到这里,朱太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女儿,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的她又开始唠叨起来,“啊!后面还有啊!”柔美帝姬一听母后说编剧的人是道士哥哥,她也就不再提打编剧的事情了。 …… 第二天剧院照常开戏,不过,还是演的昨天那出公主与太监,因为,有人将戏的内容传播了出去,于是,今日那些达官贵人都没有兴趣来看这已经知道结局的戏。 有人不来看,可汴梁城中想看戏的人却是更多。 在古代,各个历史朝代中,老百姓的娱乐节目并不是很多,大宋朝如此开放宽松的政治环境,其实,汴梁城内已经算是最多的。 可是,向保育院戏院这样的演戏方法当然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明明事涉皇家,可赵煦却容忍这出戏面向大众,原因很简单,这出戏能够赚足百姓们对于福康公主的同情,以及对政敌司马光的痛恨。 打击政敌,能够站在道德的高度来批判这位早已死去,却在士林中名声非常高的司马光,赵煦自然会大力支持,这也是他亲自陪着母后来看戏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第二天的戏照常开幕,院中来开戏都是一些有钱的商人,由当地的,也有外地的,总之,这些人都有同样一个特点,那就是有钱,因为保育院戏院入门费就需要一贯钱,这还不包括其中的茶水和小吃。至多给那些泪点很低的关中送上一条热手巾。 因此,第一天戏院里来得人不少,却也没有坐满。可保育院那道胸墙外却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男女老幼,扶老携少的前来观戏。 如今大宋朝的百姓还是非常怀念他们的仁君仁宗皇帝的,因此事涉这位皇帝的女儿,百姓们自然喜欢观看了。 可看完这出戏的人心中被激发出来的怒火比柔美帝姬还要大,如果蔡道这个始作俑者在现场的话,保不齐就会被撕成碎片。 当天夜里,仁宗国舅爷长子家的门前就被一堆大粪占据了,虽然国舅的长子和那个泼妇早已过世。因为,百姓们能够找到让他们出气的对象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了。 这出戏算上皇上和太后看得那天,一连演了七天。之后的五天,是场场爆满,先开始是商人,在后来,一些刚刚中了进士和制科的学子也都前来捧场。 这一次倒不是想拍赵煦的马屁,而是这些来看戏的士子真得非常怀念仁宗皇帝,也非常同情福康公主。(未完待续) 第542 汴梁城内大戏开幕了3 这些学子们看完这出戏,现在想来,正如戏中所述,当年那些进谏福康公主夜闯宫门的御史并没有错,哪怕她是仁宗的长女,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可是,他司马光真是闲的蛋疼了,揪住一个泼妇的话,捕风捉影,一个公主和一个太监又能有什么私情呢? 这五日当中,有的人甚至连续看了五场戏,场场不落。 汴梁城的百姓也同样是如此。 第二天,是围了六成,之后的五天直接围了十层还要往上。 担心出现意外发生,赵煦专门指示杨畏派人到现场维持秩序,其实,蔡道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已经派了人在暗中留意。当然,如果有官面上的人出面的话,更加能震慑住那些宵小之徒。 不过,对于那些仍然没有看到第一幕戏的老百姓来说,也有好消息,因为,在第七天落幕之后,保育院戏院的院主当众宣布,在汴梁城内外城,城门附近将有十几个戏班子同时开演公主与太监这出戏。 汴梁城本身就城门众多,为了防止明日找不到地方,当天下午,就有好事者寻遍了全城,找到了这些新开张的新式剧院。 就在七日之后,第二出大戏开幕了。 登州阿云。 这一次,皇帝和太后并没有来观看这第二出戏,因为他们在就已经看过了剧本。虽然事情还是牵扯到了先皇,不过,这出戏平铺直叙,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所以,宫中的人也就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不过,有一个人在拿到剧本之后,便在宫中可劲地折腾起来。 这个人就是柔美帝姬,她支使着自己宫中的宫女和太监,让他们排演这出戏,好让自己也过一过戏瘾。之后,十公主柔惠帝姬也来凑热闹。 两个小家伙把自己手下人折腾的够呛,后来,朱太后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专门从宫外请了一个年老的戏子替两位公主指导她们的手下,这才让这些小宫女和小太监们的演戏生涯步入了正轨。没想到,从此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们之后还真成了宫中的第一支专供贵人们看戏的戏班子。这也就避免了皇帝和太后再出宫,这种事做一两次,外官不会说什么,可次数多了的话,御史们可就不会继续沉默了。而且,这对于非正常上位的朱太后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一个问题。 这个案子如今在汴梁城,甚至是在整个大宋朝,已经算是家喻户晓了。不过,因为当年保守派不遗余力的替司马光辩诬,所以,民间关于这个案子的传闻很多,众说纷纭,孰对孰错根本就说不清楚,可真正知道这个案子真实情况的百姓却是非常少的。 大戏开幕之后,当百姓们看到这出戏真正的详情之后,心中都明白了,阿云的伯父将在还在孝期里的孤女卖给了那个丑陋的屠户,一方面是贪那个屠夫的彩礼,一方面也是想贪占孤女阿云家的财产。 这里面着重描述的官员只有登州知州许遵一个人,虽然最终这个案子闹到了朝堂之上,可最终,阿云的结局,宋神宗还是维持了许遵的判决。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戏虽然到此为止,可高潮并未演出来,在联系之前的公主与太监那出戏,就猜到好戏还在后面呢! 果然,七日后,第三幕开锣,贡举考题中都没有牵扯出来的陈世儒弑母案,终于呈现在百姓的面前。 当然,大戏的名字是铁钉奇案,整出戏有三个人并没有变更名字,除了陈世儒本人的名字和他其妻子的姓氏都没有被改变以外,整出戏的历史背景改成了大唐,而戏中的人物也都改成了名字。 这个在当时轰动大宋朝官场的惊天答案,虽然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在民间却只是传闻,这毕竟是文人的一个桩丑事,朝廷和文官们自然不希望百姓知道这个案子的详情。 保育院每上演一出新戏,都会贴出告示,在告示中大致描述一下新戏的剧情。 于是,第三出戏出戏开锣当日,保育院戏院内外几乎都被挤爆了。 在前一日,当告示贴出来的时候,有不少得到这个消息的御史纷纷上书弹劾保育院戏院,可赵煦却选择将这些奏折留中不发。 因此,新剧才能照常开幕。 话说,这些上书的御史也是不长长脑子,其实,谁都知道保育院戏院背后的黑手就是赵煦本人,虽然剧本并不是他所写,可是,如果官家不允许的话,戏院根本就敢排练这出戏。 铁钉奇案,远远要比登州阿云案复杂很多。因而,整出戏从上午一直演到了日落才结束,可演的人用心,看得人会心,一点也没有累得的感觉。 不过,第二天,为了照顾到那些还没有看过新戏的顾客,保育院戏院推出了一项新的规定,新剧上映,每位顾客不得连续观看,真想看的,可以第三天再来。 铁钉奇案这出戏,相较于前两出戏,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在戏的末尾用一句名人名言表现出了剧本主人对于此案的倾向。 当初,铁钉奇案,李氏被判斩首是没有争议的,不过,关于陈世儒该不该被牵连进此案,该不该判斩刑,争议非常大。 即便是李氏,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运作此事。而在戏中唯一出场的就是司马光的嗣子,也是第三个没有被改变名字的人,他就是司马康。一方面,满口仁义道德的司马光在得知这个案子之后,既没有对任何一方的观点表过态度,也没有站出来用仁义忠孝向皇帝进谏过。 可是,他嗣子却在背后为营救陈世儒夫妻奔波。 因此,在戏的最后,无人的戏台上,想起了一个老生的唱词: 忠孝仁义随他掌握,贫民百姓、北方文臣世家、皇室的女儿,却是不同的待遇和结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 第七天,当这出大戏落幕的时候,最后一句唱词一出,剧院当中居然有一位老者当场吐血。(未完待续) 第543 汴梁城内大戏开幕了4 当时,由于这位老者的随从遮掩,戏院中的人并没有人能够认出对方究竟是何人。 可当晚便有让人惊爆的消息传出,今日吐血的那位老者正是当年铁钉案的主审官之一,为了这个案子还坐过大佬的苏颂苏大人,要知道,在判案方面,这位大人可是可以和当初的包拯相媲美。没想到,他却被第三幕戏气得吐了血了。 百姓们都以为苏颂是被气得吐血的。 可苏颂却知道,他是在听了这出戏的最后一句判词之后,才恍然大悟,当年,他的坚持在如今看来,在这出戏看来,实在是可叹,可悲,可笑啊! 此案之所以爆发, 有两个关键点, 第一、陈世儒的生母,也就是本案的死者张氏并不是陈世儒父亲的嫡妻,只是一个小妾而已,原本,张氏可以留在京师的家中要老,根本就不用跟着他这个儿子一起上任的。 是陈世儒要表孝心,荣养自己的生母,这才带着张氏一起上任。 第二、陈世儒的妻子李氏之所以会选择杀了张氏,并不是婆媳之间矛盾重重,关系已经破裂,根子并不在婆媳关系上,也不再李氏身上,而还是在陈世儒自己的身上。 原本,宋神宗是想重用陈世儒的,可由于他没有当过地方官,这才将他从五品的国子博士,下放到太湖县当七品知县,不但品级降了,而且下县的知县自然是比不上汴梁城中的国子博士清贵。 可陈世儒却根本就等不及三年任期结束,也不想离开繁华的汴梁城,很有可能是他在李氏面前抱怨了此事。 最终才导致惨案的发生。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冥之中,他陈世儒就没有觉得,有负陛下,有负他的亲生母亲吗? 铁钉案中,陈世儒也许真得是不知情,在后世如果碰上这样的案例,他的确是并不够上被判刑,可是,这是大宋,这是在古代被封建礼教束缚的社会。 无论是哪一个皇上在任,都不会放过陈世儒的。 司马康和苏颂其实应该感到庆幸,他们生活在大宋朝,此案发生在仁宗朝,因此,这个案子最终被判刑6人,19人被杀头。 如果这个案子要搁在朱元璋手下,不死上个小万人,那都是朱元璋仁慈了。 文官当中,也能够理解苏颂为什么会吐血,可有的人也和百姓一样,认为这位当年的主审官是被气得吐血的。 第四场戏,在万众期待中开锣了。 可这出戏好像与之前的三场戏并无任何的关联,因为这出戏讲述了两个人,吕夷简和范仲淹的一生,相对而言,戏中对范仲淹叙述的就比较多了。 内容平铺直叙,无褒无贬。 唯独在戏后,又来了一句让人捉摸不到头脑的判词。 党争始于仁宗景祐三年。 不过,有聪明人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首先,范仲淹能够在宋夏边境建立功勋,得了个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的美誉,可是,没有被他指斥为奸相的吕夷简一直在背后支持的话,范仲淹在边境上事实的堡垒推进防御进攻的策略,根本就不能奏效。 当年,范仲淹也并没有立下多大的战功。本来,仁宗年间,宋夏战争,就是宋军一方败多胜少。他范仲淹把延安府边境修得跟个乌龟壳似得,李元昊根本就不能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而且,新法也不是王安石首创,这在当年被成为‘庆历新政’。 庆历三年,范仲淹也在仁宗的支持下开始变法,新政实施不过一年多,因为反对的人颇多,而被宋仁宗叫停了。 范仲淹曾说过,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被后人奉为至理名言,可是,百姓们在看过这出戏之后,才明白,这里说得的一家哭仅仅指的是胥吏,而遇到那些贪官污吏的时候,这位名人却换了一副嘴脸,手滑的典故,就是出于范仲淹和富弼之间的一段非常著名的对话。 所谓的晁仲约‘智退盗贼案’,富弼原本建议宋仁宗将晁仲约处以极刑,可是,因为范仲淹的一番歪理邪说,让这位用城中富商钱财贿赂盗匪,躲过一劫的父母官,不但没有被免官,还能够继续朝中为官。 这样,的确是能够预防皇帝轻易诛杀文臣,可是,如果大宋的地方官员都是如此的话,那又有谁来保护城外的百姓呢? 而那些贫寒的士子们,也终于在剧中,找到了发明生员互保,才能参加院试的源头,这个规矩就是范仲淹在庆历年见,对科举制度实施的一条新政。范仲淹本人也是寒士出身。 在范仲淹临死前,遗命自己的儿子,在家乡买了上千亩的土地,作为家族的义田,供养范氏族人生活和学习所用。对于这一条,百姓们倒是认为理所应当。 可赵煦在每每看到这一条之后,便恨得咬牙切齿,总是嘟囔着一句话,虚名吊誉之辈,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包拯过世的时候,也在家乡置办田产呢? 一边说自己为官清廉,一边却拿出钱财购置了上千亩的土地,难道这些土地就不要钱啦! 总之,这出戏,百姓们顶多也就是看一看热闹而已,可有心人却看出了很多很多。 范纯粹在听闻此事之后,他就是上一任的延安府知府,因为错事收回四寨的良机,而被罢官,如今仍然呆在汴梁城中。 本来,他实在家中闭门自守的,可一听说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保育院戏院,上演的第四出戏是关于他父亲的,他也就不得不前来观看。 结果,看完后,范纯粹也险些当场吐血,这出戏的编剧作者是将他父亲那点黑历史拔得干干净净。 心中没有任何的瞎编乱造,却句句诛心。 戏中的人、事、以及对话,也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而范纯粹也更明白,那千亩义田就是他父亲的错处。范仲淹要是向诸葛亮那样弄上千亩橘田,还会被人赞为美谈。可…… 这出戏也引起了南方官员的警觉,因为,那些北方的世家大族和武将皇亲们都已经缴械了。(未完待续) 第544 汴梁城内大戏开幕了5 接下来,官家是不是又想拿他们动手呢? 之后,在大朝会上,赵煦虽然并没有明言,却让这些南方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赵煦先是谈到了京畿地区实行的方田均税法,在三司、户部和开封府的努力下,科举开始结束之后,整个京畿地区已经将所有的田地丈量完毕。 武将世家没有人隐瞒田产,而且都交与了官家,皇族中有极少数并不相信蔡道的那些言论,所以,一直没有相应。赵煦在知道后,便授命宗正带领宗正府的差役,严查这些皇族名下的田产,凡是不再超出官府账册记录的,一律没收,凡是用非法手段获取的,以最低市价赎买,并还给原主人。 至于之后,这些皇族手中的土地,除非他们自己亲自耕种,再想招募佃户,根本就不可能有百姓来应募。而之前那些和这些皇族签了死契的佃户,全都在差役丈量土地的时候,逃出了京畿地区。 至于那些无官的商人,不管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一律没收其田产。 朱太后在一点上做了很好的表率,她有三个名义上的父亲,而赵煦也都给其家人赏赐的官职。在赵煦回收田产的时候,朱太后就主动让这三家人将其家族的田产献了出来,官家本来准备用荆湖北路南部的土地补偿他们,可是,朱太后硬是让这三家接受了岭南的田产。 为了大宋朝的江山,为了她的儿子,无论付出什么,朱太后都愿意,她明白这个世上和她最亲的人始终是她自己的骨肉。 明年,方田均税法将会以京畿地区为原点,向周边各路推广。 河东路、京东西路、京西北路、永兴军路,还有河北两路的南部首当其冲。 不过,方田均税法仅限于长江和秦岭以北,其南部永远不会在施行该条新法。 第五出戏,又开锣了。 这也是这一组戏的最后一幕。 神童智斗伪君子。 蔡道编剧,将自己的换了一个马甲,改成了唐朝的韦温,而奸臣是李林甫。至于是不是同一个时空,他就不管了。 而李林甫就是之前公主和小太监一幕中出现的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御史。 在戏中,韦温小小年纪就智斗,已经贵为丞相的李林甫。 其中有一幕把场内场外的人都给逗乐了。 “陛下,这位李相公之前因为一个泼妇的流言,向您极谏,您最终迫于无奈,解散了公主府。那小子就想请问,相公大人,一个女子如何能够跟一个太监有私情。陛下,相公大人,小子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私情,不如,找一位女子和相公大人示范一下。” “大胆小子,李相公又不是太监,如何能够示范此事。”旁边一位听顶上贴着自己名字的白脸官员站了出来,厉声质问道,认得纸上字的人在看到之后,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胸墙外的百姓不认识字,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玄机。而园内的人却都看得清清楚楚,白纸上写的是李林甫徒弟——范孙启。 “这位大人,小子年纪虽小,也知道凡是太监便没有子嗣。除了当年因为史记而受到宫刑的司马迁之外,其他太监即便有儿子,也都是嗣子或者养子。小子明明记得,曹操本姓夏侯,其父却被曹嵩收为了养子,才改姓曹的。小子曾听闻,相公大人便没有儿子,而是收自己的侄子为嗣子,那岂不是和那个小太监一样吗?”那个演韦温的小孩子说得时候,粉嫩的小脸还板着,显得一本正经。 “咳咳咳,促狭的小子。”韩缜今天也来看首场演出,一听这话,好悬没有被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呛死。 凡是知道司马光家详情的人也都是哈哈大笑。 戏台上,皇帝最终也没有同意小韦温的这荒诞不经的建议,可是,饰演李林甫的戏子还是吐了血,那喷出来的鲜血足有一米多高。 五台大戏终于落幕,因为第一幕戏而愤懑的百姓们也终于解了心中积攒的怨气。 是呀,在这个时代,人们是无法想象得出,一个公主是如何跟一个太监有私情的。 在蔡道看来,这是在后世是稀松平常的事,男同,女同,双性|恋这些东东层出不穷。 就在人们以为大戏已经彻底演完的时候,七天之后,新戏又开锣了。 这一回演的是李靖三千精骑雪夜破突厥的故事。 大唐初立,突厥势大,经常犯边,搅得边境上民不聊生。 这个时候,便有怕死的大臣,向李世民建议,将公主远嫁突厥和亲,搜刮重宝,用钱来买平安,实在不行将龙兴之地河东路割让给突厥。 一代忠臣魏征极谏不可,最后,李世民因为刚刚登基,立足未稳,所以,他采用了折衷的办法,割地自然是不行的,可还是将自己的宝贵女儿远嫁到突厥,随行的时候,还带了很多珍贵的金银珠宝。 谁知道,紧紧三年之后,突厥人反而倾巢而出,大举进攻大唐。 突厥各部落的酋长之间的谈话非常精彩, “大唐如此软弱怕事,此刻必然虚弱,如果我等不趁此机会进攻大唐,继续削弱其兵力,难道等大唐国立恢复,缓过劲来,打我们吗?” “不错,何况,大唐皇帝送来的女人和财宝只能供可汗一个人享用,而我们这些打生打死的人,却只能吃些残渣剩饭。那还不如,我们亲自去大唐境内将这些东西抢过来。” “……” 不用看后面,在场的大部分观众都不由得思索,那个时候的大唐和如今的大宋何其的相似啊!虽然没有和亲,但是却将百战夺过来的磐堡轻易的交还给了西夏国。 可是,西夏人反而变本加厉,不断地在进攻大宋国的边境。 司马光用土地换和平的政策早就已经破产了。 那些一直嚷嚷着和西夏国谈和的大臣,真应该把他们都扔到宋夏边境上去。 看这出戏的观众,表情都没有前面几出戏丰富。可每个人的心中异常沉重。(未完待续) 第545 汴梁城内大戏落幕了 正像这出戏最后判词中说得那样,以土地换和平,无异于割肉为狼,只会让贪狼更加的贪婪。 想要和平,唯有向李世民和李靖那样,以血换血,打得对方不得不投降。 六出引人深思的大戏终于落幕了,而保育院戏院还是会继续办下去。 不过,此后演出的戏就得由戏班的班主自己去绸缪了,蔡道是不会在给这里编写新剧了。至于赵煦是不是要掌控这里,那就是官家自己的事情了。 由于有了数万善于史学的制科毕业生,新的资治通鉴编写工作进行地非常顺利。 赵煦特意将曾巩的另外一个弟弟曾牟也招进了汴梁城,担任总编修一职。而曾巩的另外一个弟弟曾宰已经在之前就任了太学南祭酒。 这一次,因为要扩展太学的规模,招录更多贫寒年轻的学子进入太学学习,赵煦特意设立了四个祭酒的职位,吕大忠为西祭酒,蔡道的老相识孙觉老爷子被三催四请的再次招入汴梁城,担任了东祭酒,而北祭酒暂时空缺。 后来,经过苏氏兄弟和蔡道的举荐,秦观出任了北祭酒。 若论资历,秦观当然不够格,可是,他在文学方面的才能却丝毫不差于另外三位祭酒。不过,与其他三位苏门四学士不同,他并不善于在地方上处理政事,之前他接任的是蔡玄走后留下的空缺。可从实际效果来开,他比不上学弟李廌和陈师道在永兴军路的表现。 老先生,洛学程颐再次入京,出人意料地担任了国子监祭酒。 赵煦大概是觉得当年自己在这位老先生监督下吃了不少的苦头,所以,肯定是想让这些官宦子弟们都好好地吃吃苦,享受一下他当年的待遇。 …… 之后不久,蔡家便有喜讯传来,刚刚嫁入蔡家的四公主柔福帝姬怀孕了。 因为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蔡道非常遗憾的并没有能够参加蔡攸的婚礼。 不过,他送给了蔡攸和柔福帝姬一份出人意料的大礼——经过这么多年培养,蔡道终于培育出华夏系的奶牛。 一百头奶牛,蔡道还在给蔡攸的私人信件中,给了他一个偏方,那就是用牛奶洗澡。 究竟有没有效果,只有蔡攸和柔福帝姬知道,不过,他们夫妻两个人在成亲之后,非常地恩爱。由于有了自己的公主府,除了逢年过节,或者蔡京夫妻的生日,公主一般都会呆在自己的府邸里。 至于蔡攸,小日子羡煞旁人。 蔡攸这个人本来就是没有多少才能。 在军器监,他只需要继续维持以往蔡道所制定的规则,就能完全掌控整个军器监,蔡道出不出面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军器监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御史中丞的大公子,驸马爷,他可是和蔡道的关系非常的亲近。因此,军器监的事业蒸蒸日上,武器和防具的产量与日俱增。 蔡攸又是当今官家的妹夫,赵煦把这么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交给他,比以往更加信任他。 第二年,也就是绍圣三年,蔡道的庶弟蔡杉与六公主柔寿帝姬完婚。 与赵煦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而武当山的工程也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候,所以,蔡道最终决定,仍然留在武当山。 为了弥补这小两口的缺憾,蔡道给这小夫妻两个一百头奶羊,暗中却是给他们送来了一副地图,地图上标注着苏禄国。 苏禄国有两个非常大的岛屿,这两个岛屿也是最近几年,蔡家一直攻略的领地。而且,大岛旁边也有不少面积不小的小岛,可以赐给自己的手下。 不过,在他们这里也可以作为将来蔡道攻略澳洲的前进基地。 这件事,蔡道一再嘱咐,只能他们小两口和蔡攸夫妻知道。 至于两位公主能不能保守住这个秘密,也算是蔡道对她们两个一个小小的测试。 其实,这件事,赵煦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公主自己的态度。 …… 对面的西夏国国内却闹腾了起来。 丞相梁乙逋企图专权,因此便与小梁太后之间发生矛盾。 元佑六年之后,小梁太后数次亲自领军出战,却不再让梁乙逋领兵。梁乙逋开始对梁太后逐渐不满,阴谋篡夺权位。也就在绍圣元年,小梁太后察觉到此事之后,便立刻命令西夏国大将嵬名阿吴、仁多保忠等率领部众,杀了梁乙逋。 梁家人自己闹内讧,西夏贵族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因此,这些大将立刻领命,不但杀了梁乙逋,还一并杀其全家。 宋夏边境,虽然西军将领收了力,可在章楶和蔡卞合力下,大宋朝边军正在一步步向着西夏国的生命线横山挺进。 小梁太后一怒之下,倾尽全国兵力,发动了五十万兵力,向大宋国边境上进行大举进攻,不再分主攻方向。 由于蔡道给西军提供了充足的马匹,使得宋军提前探知到了这个消息,兵精粮足,甲完器利,城池坚固,宋军又是有备而战。因此,宋军将士凭借着坚固的城池,顶住了西夏国最初的攻击。 尤其是金明寨之战,宋夏之间屡次战争中,这个寨子屡次被西夏军攻破。可是,这一次,西夏军显然踢到了铁板上了。 蔡道在知道蔡卞将要接任鄜延路经略使、延安府知府之后,便写信一再提醒自己这个便宜的爹。以鄜延路的兵力老说,想要自保自然无虞,可是,金明寨却是整个鄜延路的唯一弱点。城小兵力薄弱,一旦被西夏国大军重重围困的话,鄜延路大军根本就不可能前去为金明寨解围。 唯有下大力气,加强了金明寨的防御,才能够在保住此地的前提下,还能尽可能多的杀伤西夏国军队。 为此,蔡道还将自己回京之后,就一直呆在他身边的潘雄举荐到了蔡卞的手下,似乎是因为他为蔡杉撮合与柔寿帝姬之事,打动了这位父亲,因此,这一次,蔡卞对蔡道的建议可以说算是言听计从。 他不但立刻委任潘雄为金明寨的新任寨主,还准备聚集手下的精兵随同潘雄一起派驻的金明寨。(未完待续) 第546 延|安之役1 没想到,蔡卞这一个明显是出于好意的举动,反而却被潘雄拒绝了。 精兵,从另外一个角度就可以用骄兵悍将来解释。 潘雄深知,他虽然顶着潘家的名头,可即使是这些士兵被蔡卞派到他手中,也不一定就会立刻完全听他这个西军将领中的新丁。 那还不如让自己临时招募一些新兵进驻金明寨,再从金明寨内沙汰一些战斗意志消沉或者年幼的士兵。至于其中的老兵,潘雄却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这可都是守城战时金明寨里的宝贵财富,潘雄跟着蔡道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潘雄是带着三千新招募的士兵进入金明寨的,这个数字已经基本上和寨中原有的士兵数字持平了。可是,他到任后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完成了整军任务。 而且,其所采取沙太士兵的方法,潘雄也很快就赢得了金明寨中原有西军士兵的欢迎。这是因为,那些年幼的士兵年纪还小,而且基本上都是金明寨士兵子侄,被沙汰下来的人,也不是就意味着立即就会丢了饭碗,如果仍然愿意当兵的话,可以到延安府去。 那里相对而言更安全一些。不愿意当兵的人可以回家务农,毕竟延安府土地虽薄,但也是地广人稀,只要勤劳肯干,就不怕会饿死人。 于是,在西军大举进攻之前,金明寨就已经聚集了超过5000名士兵。 由于时间仓促,想要在短时间里重新加固整个金明寨,根本就来不及,因此,潘雄决定进行重点加固,并且准备了很多强弓硬弩,以及数量很多的城防工具,比如灰瓶炮子,滚木礌石之类的东东,而其中以灰瓶的数量最多。 这个东东是蔡道派人专门特制的,除了被研磨的很细的石灰粉以外,里面掺杂了一种新的材料——辣茱萸粉末。当然,为了防止西军士兵误伤己方,蔡道还给金明寨里的每一个西军士兵准备了两条丝巾。用来封住自己的口鼻。 在金明寨中,其实还暗藏了一直非常精锐的队伍,他们就是蔡道从女真部落里招募的五百名精锐骑兵。这也算是大宋从北方游牧民族手中招募的雇佣军。 这些人都是被完颜部落灭了族的那些部落余孽,他们自己又不愿意并入其他反对完颜部落的势力,因此,才投靠了蔡道这个更大的靠山。 不过,对于蔡道而言,这些女真人的作用其实还比不上,那些倭人,因为海岛上的战阵,用到骑兵的地方实在是太少。因此,他才将这五百人的精锐骑兵送给了赵煦。但是,前提就是要先将他们派驻到金明寨去驻守。说是驻守,其实也是为了在西夏国久攻不下金明寨的时候,趁机给对方来一下狠得。 金兵不满万,满万遍无敌,这可不是女真人自己吹出来的,而是他们自己部族的人数实在是太少。金军在灭了辽国和北宋之后,之所以一直拿不下南宋,一方面是因为金国自身内乱不断,而另外一方面,就是女真人士兵太少,被扩充到军队里的宋军给拖累了。 蔡道在信中也写得很明白,鄜延路这一路对于宋夏战争来说,并不是最为重要的主攻方向,而只是起到骚扰和协防的作用。所以,利用坚城,收缩兵力,在关键的节点上加强防御。 这就是对整个宋夏战争最大的贡献。 因此,蔡卞不但从后方向金明寨运送了很多强弓硬弩,并且,他还应潘雄的请求,让人从后方准备了很多提水用的大木桶,送进了寨中。 但是,防守并不意味着就要将兵力全部放入城池之内。 蔡道建议,蔡卞应该把敢战的精兵强将放出延安城的侧翼,让敌人不能也不敢围攻延安城。而且,要保持住随时都能够进入反攻。城下有精兵协防,而城上的弓箭手也就了胆气。 蔡道还写信让夷洲岛钢铁厂临时制造一些一米高的铁架子,迅速用船运到了河东路,然后用大量的牛车将之运送到了延安府。 这些铁架子有两个平面是由整块铁板浇铸而成,其中一面有很多射击孔,它是用来安放在城墙之上,一方面可以人为增高城墙的高度,而两外一方面也可以起到对弓箭手们的一定程度保护作用。那些射击孔只是为了弓箭手们精确射击而用的。 其实,如果城下的敌军过多的话,弓箭手们有抛射的方法也能大量杀伤敌军,可西夏国军队因为角度和高度的关系,就再也很难将箭矢射到城头之上。 考虑到金明寨磐堡过于狭小,这东西就是运去的话,用处也不大,因此,并没有给前线提供这个城池防御的利器。 因为鄜延路这一路的挑衅行为,小梁太后亲率五十万大军出击,表面上是四路同时出击,可实际上还是有重点,而目标就是鄜延路。 这也就是第一次平夏城之战,虽然名字如此,但其实,整个战争中的重要战场却主要是在鄜延路发生的,延安之役才是重点。 或者说,金明寨才是第一次平夏城之战的重中之重。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延安之役。 在得到探报之后,蔡卞保守的延安府迅速得到了来自汴梁城的增援。自赵煦亲政之后,他一直就在利用逃荒而来的灾民在农闲时刻一直不停地在修建、扩展和加固从汴梁城、洛阳、关中、一直到陕北的陆路通道,由于这项工程没有采用传统的徭役形式,而是采用了雇佣的形式。 参与到工程当中的百姓根本就不用地方官员强令征集,他们自发的就参与到了其中,而修路用的工具也是有军器监免费提供的。 这些百姓不但第一次能够在国家工程里拿到工钱,还能在每天吃上三顿饭,干完活之后,还能免费获得一件制作精良的工具,给这些修路用的工具统一都是精钢造的锄头,其他工具则交由那些灾民掌管。 锄头也只是头部是刚做的,拿回家立刻就可以变身为农具。(未完待续) 第547 延|安之役2 这么优厚的待遇,在以往根本就是难以想像的,于是,这就激发了修建道路沿途百姓参与积极性。 有工部专门派来的工匠指导和监督,道路工程进度非常快,这一点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从绍圣元年秋天开始,整个工程持续到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为止,整条大宋军队同往宋夏边境的驰道已经修得七七八八了。 这条道路的基本完工,一方面极大增强了赵煦和章楶对于打败西夏的决心和信心,而另外一方面也极大的增强了汴梁城对于环庆路的物资供给。 如今,虽然光是永兴军路一路就能够满足整个西北边境的粮食供应,可是,其他一些物资还是需要有汴梁城提供的,比如兵器、甲胄、城市防御工具,还有就是在宋夏边境上修建城池,磐堡的一些特殊的建筑材料。 更为重要的是,汴梁城里的禁军随时都能以极快的速度增援西北各路。 这一次,新建好的道路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增援而来的禁军部队很快抵达了延安府。 当西夏国大军刚刚进入鄜延路边境的时候,禁军已经在延安府城中休息了一日。经过慎重考虑,蔡卞还是决定,在延安府城内,除了七成的弓箭手之外,其他原有西军全部被派出城,到延安城的两翼助防,而刚刚到来的禁军部队,则大部分留守城池,只有禁军当中的骑兵部队和西军骑兵部队一起被摆放在了延安城城东。 西夏大军沿乌延口翻越过了横山,分兵的时候,大致分成了三路部队。 东路威胁青涧城,中路则包围塞门寨、龙安寨和金明寨这三个边寨。 而西路则是进攻的重点,其他两路在延安之役初始的时候,只是起着牵制的作用。 西夏大军的西路军组织了迅速而凶猛的突击行动,利用其骑兵的优势向着鄜延路纵深突进。 仅仅在一日之间,这支西路部队便从宋夏边境的顺宁寨一直通过安远寨,一路杀进距离延安府之后不到五十里以外的地方。 由于宋军提前获知了消息,所以,蔡卞立即采取了坚壁清野的策略,早就将这一线路上所有的百姓移居到附近的磐堡之中。因此,西夏国西路军虽然突进的非常快,却并未在沿途掳获到任何的宋人和物资。 这个时候,被派出城的大宋西军部队,如今都提前隐匿在延安城背后,西路军的探马被城池所挡,并未发现这支出城的大军,小梁太后和西路军的将领们全都都以为蔡卞会像以往的宋朝守将一样,只是谨守住延安城,不敢出城应战。 所以,小梁太后立即率领西路军直扑延安城。 没想到,等西路军真正抵达延安城的时候,经略使蔡卞已经协调好各路军马,让出城的西军慢慢从背后向两翼延展开来。 小梁太后和西路军各个将领们这才发现,宋军已然有备,而且居然有胆量正面和夏军交锋,虽然宋军的士兵是在城下,可这在以往的宋夏战争中却也并不多见。 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蔡卞的胆略。 经过商议之后,大多数西夏国西路军的将领都认为,即便夏军如今占据着兵力优势,可延安城既然有备,又是背靠着坚城,夏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在短短几日,甚至是十几日之内攻下延安府。而且,府州折家已经得到了大量马匹的补充,这个消息已经被西夏国探知。 所以,考虑西路军深入敌境太过深远,如果花费太多的时间用来攻城,反而到时会有可能被蔡卞和折克行派人用骑兵切断西路军的归路,这个潜在风险有非常的的概率会发生。而且,宋军此次派兵出城,延安城又矗立在面前,西路军根本就可能越过城池和军队,再往南面劫掠宋境。 没奈何,西路军只能选择就此退军。不过,为了不让这次东征一无所获,小梁太后决定率领西路军和中路军汇合,争取拿下已经中路军围困住的三个边寨。 而金明寨就是西夏军两路会师之后,第一个被进攻的重点。 西夏人为了能够尽快的完成战术目的,第一日的进攻非常的疯狂,根本就不顾及己方士兵的死伤,一刻也不停歇的向着金明寨猛攻。 好在之前,潘雄将金明寨修补得当,让这个寨子的防卫能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而且,之前中路军已经吃到了苦头,所以,在两军汇合之前,金明寨内的士兵都得到了几日的休息时间。 经过初战的不适感之后,潘雄带来的新兵已经渐渐熟悉了夏军的进攻节奏,所以,在两军汇合后的第一日猛攻,潘雄带领手下的士兵,防守的是得心应手。 而且,如今的宋军有一个人西夏军完全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蔡道在南征军中设立的救护兵制度,被很好地移植到大宋的西军当中,尤其是鄜延路,救护兵已经满布了各个磐堡。 而以金明寨中最多。 受了轻伤的士兵,经过救护兵救治之后,虽然潘雄已经让受伤的士兵们休息了,可是,其中还是有不少人又一次投入到激烈地战斗中。 于是,西夏国士兵猛然发现了一件让他们难以想象的事情,对面的宋军当中,明明有不少士兵刚刚才中箭受伤,可是,没过多久这些人又一次投入到了战斗当中。而自己一方受伤倒在城下的士兵,却根本就没有人去管他们,任由己方的士兵踩踏在他们的身上,任由他们继续在战场哀号。 此消彼长之下,宋军的气势自然是越来越旺,而西夏军士兵的士气却遭到了很大的打击。 第一天的战斗就是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结束的。 第二天,激烈的战斗依旧,今天的战斗就比昨天要危险的多。毕竟是几十万的士兵面对已经不到五千人的部队。双方兵力对比,早就已经超过了十则围之的那条铁律。 一直藏在城中的蒲卢毛朵古鲁,他是女真人雇佣军的临时统帅,看到形势岌岌可危,便向潘雄几次请命,想要上城助战。(未完待续) 第548 延|安之役3 可是,蒲卢毛朵古鲁当这个要求,却被潘雄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潘雄手中的底牌一个都还没有亮出来,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把王牌放出去。况且,这些女真人随时都要保持好体力。 谁知道那个疯女人什么时候突然就跑了。 小梁太后可是有‘前科’的。 终于到了正午十分,金明寨上空刮起了不小的风,虽然不是正对着西夏国的大军,可潘雄却知道,这是自己亮出第一个底牌的最佳时机。 于是,潘雄立刻让手下的预备部队士兵将丝巾罩住头面,然后让他们立刻拿着灰瓶爬上顺风的那道城墙,因为经过训练,城墙上的那些士兵一见是灰瓶,立刻就让开了城墙,这玩意要是一不小心吸到口鼻当中,可比原来的那些灰瓶厉害的多。 “蒲卢毛朵古鲁勇士,为了防止有敌方的勇士趁着这个机会突击当城上,你带着几名勇士去协助那些士兵。”这是机会,不过也有风险,拿着灰瓶的士兵由于为了多拿一些灰瓶,所以,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多余的防护工具。 因此,潘雄就派蒲卢毛朵古鲁带着几名精力旺盛的女真人去城头上保护这些扔灰瓶的士兵。 站在城墙上,对于女真族的这几名勇士,与其说是打仗,还不如说是点名。 没错,就是点名,上去的这十几个女真人都是这五百人中射术高超之辈,简直就是指哪打哪,箭无虚发,每射必中。 一时之间,犀利狠准的弓箭,毒辣阴狠的灰瓶让这一面城墙下的西夏国士兵苦不堪言。 那辣乎劲,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根本就难以想象。 幸好这个时候,蔡道还没有搞到辣椒或者魔鬼椒,不然,西夏国军队非得利马崩溃不可。 灰瓶兵在之后便游走于四面城墙,而那十几个女真勇士也很好的起到了保护作用,凡是城下有西夏弓箭手想对灰瓶兵不利的,都被他们一一点名击毙了。 于是,大中午,西夏大军就这么被这种诡异的灰瓶给打退了。 第三天,风终于还是停了,可是,等到西夏国大军抬头望向金明寨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仅仅隔了一天晚上,整个金明寨的城墙上突然就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闪亮的冰盖。 那些提水用的木桶就是用来给城墙上浇水的。 如今正值冬天,这也是小梁太后不会用兵的例证,自古以来,游牧民族哪有在冬天起兵攻打中原的王朝的。 小梁太后不信邪,调来剩下的几个投石车试了试,砸到寨墙上的石头也的确是将冰盖砸下来一大块,可是,宋军拿着水桶往缺口上一浇,那还有什么缺口啊! 寨墙闪亮依旧,这仗就没有办法打下去了。 于是,小梁太后只好把矛头对准了中路的剩余两寨——塞门寨和龙安寨。 不过,留给西夏国大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蔡卞已经开始率领大军向这个方向紧逼过来,而派去监视府州折家的人,却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虽然冬天让府州折家无法用船将士兵运送的鄜延路。但是,黄河此时也已经结冰,府州的骑兵完全可以踏冰通过黄河,近袭夏军的后路。 可谁知道,最先发动反攻的却是金明寨里的士兵。 第三日黎明前,金明寨突然打开了城门,五百名如狼似虎的骑兵一马当先,认准了龙安寨方向发动了进攻。留守在金明寨的夏军还想要抵挡,可这个时候,是人一天最为困乏的时候,加上守夜的人失职,女真人骑兵到了他们营盘的近前,才发出警告。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潘雄自己留守金明寨,可他把原西军的士兵全都交给了副将,让他率领大军一定要跟在那支女真启骑兵的身后。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扩大战果。 仅仅五百人的女真骑兵,在这一刻就像是大宋军的究极武器,更像是西夏军的噩梦,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任何西夏国军队,哪跑就是铁鹞子也显得不堪一击。 最终,等到折可适率领府州骑兵赶到时,也只是赶上了西夏大军的尾巴而已。 这倒不是潘雄进攻的时机选择的太早了,而是,小梁太后的胆子在这一刻实在是太小了,她采取断尾的方式,亲自率领大军逃跑,却把三万士兵留在后面断后。 于是,五百破十万的战绩就这么产生了。 最终,经过点算,延安之役,宋军打死打伤超过了两万人的西夏军,这一点已经和第二次洪德城之战持平。不过,赶在那些女真人骑兵身后的金明寨西军却捡了一个大便宜,他们俘虏了超过三万人的西夏军士兵。 顶住之这一次进攻之后,便该轮到宋军的强力反击了。 而就是趁着西夏大军顿兵坚城,大败而归,进攻乏力的时机,章楶在好水川北提前修建了在宋夏战争中大名鼎鼎的平夏城。 在敌境之内建立一座新城,困难非常多。 不但要准备充足的兵力应对西夏国骑兵可能的袭扰,也要动用非常多的民壮,更会耗费的钱粮和材料无数。如今,还是冬天,修建新城的困难更是加倍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时候夏军无力反击,才是最佳的时刻。 果然,小梁太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建起了这座要命的坚城。 她倒是想亲自率军去阻挠平夏城的修建进度。可是,经过延安之一的损兵折将,战马也因为冬天出动,得不到鲜草的滋养,战马已经非常瘦弱了。 没有骑兵方面的优势,西夏军队也就失去了唯一优于宋军最大的优势。 而且,平夏城前面的就是横山,进一步限制了西夏国大军的行动。 宋夏这两个方向上进展顺利,让汴梁城里的赵煦有些飘飘然了。 就在这时候,章惇向赵煦引荐了一个罪臣,他就是西军大将王君万的儿子王赡,他因为坐其他事而被撸夺了身上的十一官衔,为了戴罪立功,他向章惇进呈收河湟的方略。 在咨询活孙路之后,章惇这才将王赡举荐给赵煦。 孙路,接替蔡卞成为了新任的兵部尚书。当初成功劝说司马光,最终没有放弃河湟诸州地的人就是他。 眼看着,赵煦就要采纳他的意见了。 这个时候,一向不参与将领人选的吏部尚书曾肇突然出班,禀报道:“陛下,河湟之地,因为瞎征、陇拶争国,虽已取,但想要守住却很难。以往,熙州和和州有兰州城作为屏障。您如果真得想在此刻开河湟的话,不如先集齐大军先取兰州城,将该城加固之后,再取河湟不迟。 况且,王赡此人身背数罪,却不知悔过,狡诘难训,其人希冀立边功以得章相的举荐,动机不纯。臣认为王韶的儿子王厚便能当此重任。而且,王厚此人,幼年时便随其父经略河湟,晓畅边事。王赡的父亲王君万又曾是王韶部下大将,必能驯服这匹野马。” 赵煦考虑了一下,论对官员熟悉的程度,当然是曾肇强一些。而且,他这次举荐的这个人,也的确是个老河湟了。因此,他便点点头应允道:“就依爱卿所言。各位爱卿,你们认为何人能够担任攻取兰州的主帅啊!” 蔡卞和章楶如今都忙着自己管辖区的事情,自然无法兼顾兰州城。 在如今的文臣中,真正能够通晓边事、即便是赋闲在家的大臣,还真是不多。(未完待续) 第549 河湟和兰州城 在如今的文臣中,真正能够通晓边事、即便是赋闲在家的大臣,还真是不多。 就在众人思量的时候,又是曾肇出列,禀奏道:“启禀陛下,臣举荐种建中。” 种建中是水浒传中的老种相公,也就是后来的种师道,不过,如今赵佶继位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所以,老种被迫改名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不过,此时的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比起他的堂兄种朴来,相差实在是太远。 众位大臣一听这个名字,都在心中努力回想,这人是谁,姓种,那肯定是种家将,不过,种家第二代将领已经先后病逝,而种朴也因为参与了南征之后,便留在了南方。 因此,一听说还是姓种的,赵煦就有些不高兴,可还是问道:“爱卿,这个人朕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他不是三种的儿子吗?” “陛下,种建中还真不是三种之子,而是种世衡之子,种记的儿子,其父名声不显。他曾拜张载为师,之前因为祖荫被授予三班奉职。不过,此人文才不错,经考核之后,改为了文官。现如今,他本人就在熙州,担任推官。”曾肇将他的履历复述了一遍。 “哦!既然如此,爱卿又是如何知道他能够胜任此职的。”赵煦听完,对种建中有了那么一点兴趣,不过,也只是兴趣。武将之家出了一个文官,而且能够被张载收为徒弟,想必必有过人之处,不过,他还是觉得种建中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陛下,有没有这个能力,您不妨让他写一份方略,让您,章经略和蔡经略参详一下,不就行了吗?况且,夺取兰州城一事,到时不管谁是主帅,不得还跟章经略商议吗?”曾肇解释道。 章惇并不方便在这个问题上出言,因为环庆路的统帅就是他的族弟,他自然不能统帅的人选上再说什么。于是,他的狗腿子安焘站出来反驳道:“陛下,远水解不了近渴。京城中便有合适的人选,您何必去问一个小吏呢?” “那爱卿说说,你又想举荐谁?”赵煦好奇地看着安焘,他也知道,这位大臣一向都是以章惇马首是瞻,这难道是章惇自己的意思,便问道。 “陛下,南征的功臣如今就在京城之内。陛下何不启用郭忠孝和狄安两位将军呢?”安焘有些得意地说道。 知道南征真实情况的人并不多,章惇的确是知道此事,可他并不方便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没想到安焘一开口就痛了篓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郭忠孝和狄安,赵煦宁可启用新人,也不可能会再用他们了。 这不,赵煦直接黑着脸,理也不理安焘和章惇,向其他人问道:“诸位爱卿,有什么人才尽管向朕提提。曾爱卿,你也多说几个。” 曾肇长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蔡道临离京之前,便向他提起了种记的两个儿子——种建中和种师中。考虑到身为兄长的种建中都是无名之辈,因此,他才没有提及其弟。 其实,曾肇心中还有一个更加适合的人选,官家心里也更加清楚这个人是谁!可曾肇也知道,除非到了大宋朝生死存亡的时候,官家绝对不会启用那个人了。 那个人指的自然就是蔡道。 蔡京和曾布是不再其位不谋其政,他们绝对不会向赵煦举荐任何人,这是要带兵打仗的,谁也不敢说自己举荐的人就有完全的把握。 对于这一点,曾布对于他的兄长参与这件事,心中还是不太赞同的。说到底,这是兵部尚书和枢密院的事情。 韩忠彦和几个枢密副使也向赵煦举荐了几个人选。不过,依赵煦对他们举荐之人的认识,这些都是一些打仗四平八稳的老将,让他们率兵出去,惨败的可能性很小,可想要拿下兰州城,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孙路向赵煦举荐了一个人,他就是曾经兰州城的守将王文郁。王文郁原本是应该在兰州防守战中一战成名的,可是,因为蔡道的乱入,让他随着李宪一起去了河东路,因而躲过了后来的兰州城之败。 王文郁的确是最为合适,不过,他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今他的年纪已经太大了。他还能不能坚持到攻下兰州城呢? 曾肇毫不客气地向赵煦说明了这点。 说到底,现如今文臣当中真正经过战争考验的,也就是四个人章惇、章楶、蔡卞和吕惠卿。章惇肯定不能离开京城,而赵煦总不能把吕惠卿调回来吧! 最后,赵煦决定,先让王文郁和种建中各写一套方略,递交到京城,然后交给章惇、蔡卞和章楶参详一下,到时候,再确定最终的人选。 王文郁仍然在河东路,所以,他递上来的方略是最先到的。 若是以往,王文郁的方略必定能够过关,可是,让蔡道养刁了胃口之后,赵煦在看到这些假大空的文章,心情肯定是不好的。 更何况,王文郁一介武夫,递上来的方略却是满篇文绉绉的话,这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找人代的笔。 攻城方略,又不是让你考状元,哪怕就是错字连篇的大白话,赵煦也不会怪罪他的。 可那个种建中的奏章却一直都没有见到影子,一直等到半个月之后,赵煦才终于等来了这个良将种子递上来的方略。 打开一看,赵煦打开一看,先是下了一跳,原本,他以为奏章延迟,是因为路途被阻塞,可真实情况却是,种建中这个家伙贼胆大,在收到圣旨之后,他居然敢趁着雪夜,单枪匹马去查探了兰州城一圈。 这厮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进过实地考察所写出来的方略就是不一样,如果由他当统帅的话,需要多少兵马,需要多少粮草,什么时候适合进攻,而且,这个时候攻取兰州城的可能性非常大,具体原因又是什么,还有,在进攻兰州城的时候,也的确是需要环庆路派兵牵制西夏国军队,甚至都有可能需要鄜延路和河东路一起出兵,四路相互配合。 这样的话,取得兰州城的把握就会更大。 不过,种建中还在方略中写了一句让赵煦非常不快的话——如果,陛下能够说动仙游蔡道长出手的话,他只需一路三万禁军,就能够拿下兰州城。 赵煦看完后,忍不住吐槽道:朕难道就不知道吗?要是真把罗锅子请出来,那还要你干什么? 不过,话虽如此,赵煦心中还是已经认定了这个种建中可以作为进攻兰州城的统帅。 如今就看,章楶和蔡卞二人的意思了。河东路那里,张耒虽然是经略使,可是,他如今把心思都投入到政事当中,至于军事,河东路不需要主动出击。如今的府州城也今非昔比,根本就不是西夏国大军现在能够拿下来的坚城了。 因此,凡是需要配合鄜延路或者环庆路出战的,折克行和张耒都将这个差事委托给了折可适。 只要有折家在,整个河东路的防务,根本就不用张耒担心。 河北西路的防守事宜,张叔夜则交给了郭恕勇。 他对这年轻人非常的放心,有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虽然被姚平仲所骗,可是,他经过这件事之后,却比自己的兄弟成长的更快。 …… 不过,就在这时,绍圣二年,大宋国南部的近邻大理国在发生的一件惊天大事终于传回了汴梁城中,在大宋的朝堂上,引发了一场极大的争论。(未完待续) 第550 夺回另外一处汉唐故地,有借口了 不过,就在这时,绍圣二年,大宋国南部的近邻大理国在发生的一件惊天大事终于传回了汴梁城中,在大宋的朝堂上,引发了一场极大的争论。 大理国国主和一直把持着朝政的高氏一族之间的权力斗争,也终于分出了胜负。 绍圣元年,大理国国相高升泰接受了大理国国主段正明的禅让,于当年即位,改国号为“大中国”。 这老天爷赐给大宋国,一个可以夺回大理国,这个汉唐故地的绝佳借口,天赐良机。 以正伐逆,名正言顺。 于是,赵煦立即决定,暂时搁置攻略兰州城的计划,先从汴梁城发兵,一鼓作气拿下大理国。 官家的这个决定一公布,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有之。 不过,让赵煦没有想到的是,赞成者反倒是少数,而反对者却占了朝中大臣的多数。 有些人甚至口口声声说,这是太祖赵匡胤当年亲自立下的规矩。 以大渡河为界,后世赵氏子孙不得越过这条极限。 可是,很显然说这话的人不长脑子。 赵煦可是太宗赵光义的子孙,岂能因为太祖的遗命,而如此轻率地放弃这次天赐良机呢? “难道,你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宋属国被叛贼逆臣所占据吗?”赵煦的一句话,就让反对的人闭了嘴。 这个话题根本就没有办法接,也没有人敢接。 叛臣窃据皇位,没有征讨的能力,赵煦自己就不会轻易出兵,可是,如今有了能力,谁在阻拦此次南征之举的话,那他们就真成了赵煦心中的叛臣了。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出征的人选再次成了一个大难题。 大理不同于西北,自大宋立国起,便无人关注过那里,所以,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对于大理国的情况,熟悉的人实在是太少。也许,以前的驸马爷王诜如果还活着的话,他恐怕就是唯一一个对大理国还算是有些了解的文臣了吧。 大理国地处高原,地势复杂,山林密布,天气、毒瘴气、等等这些都将是大宋军队进军的阻碍,几乎丝毫不逊于大越国。 最终,又是曾肇替赵煦找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 蔡玄,表面上看,这个人选并不适合,他从来就没有表现出过有统军的能力,贸贸然让他当了统帅的话,损兵折将都是小问题,覆军杀将才是让人最为担忧的。不过,如果蔡玄真得当了南征大理国的统帅的话,那个罗锅子真得就会坐视不理吗? 赵煦可是十分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果没有蔡道的话,蔡玄也许仍然呆在仙游县老家,悠哉悠哉地当个富家翁,因此,两个人年岁虽然差距很大,可蔡玄这个族兄可以说是蔡道一手扶植起来的。 而且,蔡玄还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有利条件,他如今可是夔州路的转运使,夔州知州。 后世的四川,在大宋朝被一分为四,分别成都府路、利州路、梓州路和夔州路。四川的政治经济问话文化忠心一直都是成都府路的成都府。可如果论面积的话,夔州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蔡道之所以暗中运作蔡玄到此地上任,就是看中了整个夔州路地域广阔,而且,都是山林和丘陵之地,用来种植棉花的话,一不占耕地,二也方便运输。 棉花轻便,是最适合夔州发展的经济作物。 自赵煦亲政以来,蔡玄没有上任多久,便开始大力推广草棉的种植。 果然,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整个夔州路的百姓都非常感念这位新的转运使,所谓的清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他自知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带领治下的百姓共同富裕,这才不得已采取无为而治,不贪不占不作为,即是清官一枚。 而往往能够全路带来大幅度利益收入的,才能真正算的上是好官。 连续三年,棉花丰收,为整个夔州路上至地方官员,下至黎民百姓,都得到了巨大的财富收入。这样的情况,让周围的三路都看得极为眼热。 根本就不用蔡道和蔡玄特意推广。 如今的成都府路、利州路和梓州路除了留够种植粮食的土地之外,从第二年一开始,这三路的地主们都自发开始种植草棉。 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赵煦终于同意了这个人事任命,圣旨也很快传达到了蔡玄的手中。 能够接受这个任务,蔡玄当然感到高兴,可是,他自知根本就没有带军的能力,便去信问一问蔡道的意见。 说起来,两个人相距并不远。 没过多久,蔡道便派人来了。 两员中年将领,三名年轻的将领,前两位是谢飞豹和史二奈,而后三位确是蔡道从西军当中撬来的精英——刘昌祚的两个孙子刘道敬和刘道仰,还有一位却是种朴的部将,超级神射手王舜臣。 在没有蔡道的时空,这个王舜臣本来是兰州知州,可是因为蔡道,兰州早早就丢了。当一次,因为种朴在升龙城之战中并未得到参战的机会,因此,这位小将的能力没能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后来,蔡道和种朴乘船东征红河沿途的城池,他可是亲眼见证了这位神射手的能力。 箭无虚发就不用说了,蔡道还发现这员小将臂力惊人。一半一位弓箭手每日射出的箭都有一个定数,一旦超出,肯定会拉上肌肉。不过,王舜臣硬是在他面前拉了一个时辰的硬弓没有停手,这就让蔡道感到惊异。 谢飞豹和史二奈是山贼出身,自然非常适应山地作战,而李舜臣和刘氏兄弟都是神箭手,他们也都非常适于参与这次的战事。 史二奈还交给了蔡玄一封信,信中说,征伐大理国叛逆,既不能缓,也不能操之过急。向南征大越国一样,还是不用从汴梁城派禁军。蔡玄完全可以在夔州路、梓州路和利州路就地征兵,因为夔州路本身也是山林众多之地,附近的蛮族不少。 不要怕花钱,为了拿下整个大理国。可向赵煦请示,这两年先不向朝廷缴纳四路的钱粮,先沉下心在夔州募兵练兵,等上一年之后,便可以立即向其进军了。 蔡道并不知道,那个篡位的高升泰将在篡位的第二年病逝,不过,那个时候,也的确是最佳的时机。 而且,蔡道在信中还说,大理国地势险要,并不需要完全占据,只需要占据几个关键的地方即可。比如,云南两湖,滇池和昆明湖。 蜀兵脆弱,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经过几百年的潜移默化,大理国的士兵也变得不堪征伐了。 再得了蔡道的建议之后,蔡玄立刻上书向赵煦请示,一听说不用从汴梁城继续抽调禁军出征,赵煦自然非常高兴。少两年益州四路的钱粮,换攻占一个国家,怎么看都非常划得来。 再次得了圣旨之后,蔡玄便立刻放手让五员将领到各地募兵。史二奈去梓州路,而谢飞豹去利州路,剩下的三员小将则去成都府路。至于夔州路,单凭蔡玄如今的声望就够了。 募兵一事进展的非常顺利,而史二奈和谢飞豹更是招降了两路里一些名声尚可的当地山贼。这让原本有些看不上两个丘八的文官,也渐渐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利州路转运使更是写信给蔡玄,恳请他将谢飞豹先留在利州路一段时间。 利州路转运使这么做,就是想依仗谢飞豹的能力替他彻底剿灭一直困扰整个利州路的山匪。(未完待续) 第551 募兵 这是想依仗谢飞豹的能力替他彻底剿灭一直困扰整个利州路的山匪。 要知道,利州路可是整个益州四路通往关中的交通要道,三门峡河流湍急,根本就不适合运输。 蔡玄本来不太想答应对方的这要求。 不过,已经归来的史二奈却解劝道:“明府,其实,谢将军也不是不能留利州路。他可以就地练兵,正好趁此机会,拿利州路的那些山贼检验一下练兵的成果。不单单是利州路,就连成都府路和梓州路,这两路之中的山贼都是最好的练兵工具。而且,在异地练兵,也能为明府节省钱粮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史将军其实无需避讳,就是本官的治下也不敢说完全没有山贼,正好趁此机会将夔州路当中的山贼和不肯归服王化的蛮人一举荡平。”蔡玄自己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多谢明府的赏识和信任,只不过,您也应该多挑选一些本地比较出名的小将去辅佐谢飞豹和在下,毕竟……”说到这里,史二奈并没有把要说的话都说完。 蔡玄却明白史二奈的意思,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五个将领毕竟不是朝廷的将官,还是蔡道支援给他的。 一旦战事结束,即便蔡玄再怎么信任他,他还是会立刻离开的。 如果,此战之后,蔡玄不当官了,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如果还想继续当官的话,夹带里面必须有人才行。不能一直这么接受蔡道的支援。 蔡道出出主意倒也无妨,可总是派他的人过来,难免让官家和其他官员诟病。 于是,蔡玄写信给梓州路和成都府路的转运使,询问这两位是否需要派人前去协助这两路剿匪。 梓州路转运使自然非常高兴,可成都府路的转运使却在收到蔡玄的信后,便一直都没有任何回音,就连那三个小将的募兵工作也突然变得艰难起来。 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蔡玄立即传令,将三员小将招了回来。他明白那位转运使的心理,成都府路一直都是整个益州四路的中心,虽然二人官职相同,可对方毕竟心中还是有优越感的,自然不容许自己插手成都府路中的任何事物。 王舜臣被派去协助谢飞豹,而刘氏兄弟则协助史二奈去处理利州路的匪患。 于是,整个益州四路的山贼在得到消息之后,知机的立刻开溜,转战成都府路,自认为能够挡住官军的,则准备联合起来,守望相助。 可他们是山贼啊!如果真得离开自己的山寨,聚集到一起,反而倒是省了谢飞豹和史二奈的力气了。 倒是夔州路那里,汉人主导的山贼全都跑了,而剩下的全都是那些一直不肯完全归附汉人的蛮族部落。就像荆湖南路的梅山蛮一样,一直都出于半独|立的状态。 因此,这一次,蔡玄便开出重赏,募集敢战的勇士。当然,他也不会傻得开地图炮,攻击所有未降服的山蛮,而只是向外界宣扬,此次攻击只是针对的那些一直为害夔州的山蛮。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地有不少遭受的过山蛮欺凌,或者家人被山蛮所杀的人,纷纷应募。甚至有不少人是被那些山蛮掳掠回寨子,拼死逃出来的人。 任你山蛮的寨子有多险要,只要带路党在,终究逃不过被攻破的命运。 蔡道虽然没有将大威力的火器引入军器监,可是,却优化了大宋朝其他较为先进武器的生产,使得其生产的周期大为缩减。比如,神臂弓,八牛弩。 这不,攻破这些山寨的就是最新型号的八牛弩。 虽然那这些年轻的将领比不上史二奈和谢飞豹老辣,但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夔州路剿匪工作反而比其他两路进展的更快。 在剿灭了三个大型山寨之后,夔州路的剩下的大部分山蛮部落纷纷派使者向蔡玄投降。 只有极少数山蛮部落跟着那些汉人一起,逃进了成都府路。于是,这个繁华之地便成了盗贼聚居之地。这些人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真是傻爆了。守着这么只大肥羊,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苦守着其他三路贫穷的过着日子。 没想到,成都府路的转运使不但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是恶人先告状,向赵煦控告蔡玄这是以邻为壑,将山贼土匪都驱赶到自己的治下。 熟悉情况的曾肇向官家解释:“陛下,夔州路境内的山贼跑到成都府路这件事有之,可是,利州路和梓州路跑过去的更多,不知道这位转运使为什么没说。剿匪一事,是蔡玄这个转运使分内之事,其他人也无权置喙。况且,陛下,这位转运使怎么不自己反思一下,那些土匪山贼为什们全都跑到了他的治下去了呢?” 于是乎,这个转运使只能黯然下台了。赵煦派了一员老将坐镇成都府路,才算遏制住了成都府的局势。 汴梁城,既然南征大理国的事情被延迟了,而且,不需要朝廷花费粮草和派遣禁军。那么兰州城攻略就再次被提到了议事日程。 章楶和蔡卞的回奏已经递到了赵煦的桌案上,两个人也都非常赞赏种建中,对于这个将门出身的文官很是赏识。 因此,攻取兰州城的统帅就定为种建中,而他的弟弟种师中则出人意料也得到了重用,他成为金明寨的新任寨主,至于潘雄,他已经会武当山去了。因为他这一次就任金明寨寨主,可不单单是蔡道的举荐,他还要还潘家嫡支的人情。 毕竟,潘雄能够有如今的成就,一是自己努力,二也是蔡道给他机会,而第三,潘家把南征的机会让给他也是不正当事实。 因此,在延安之役后,潘雄立刻离开了鄜延路,而他的功劳如今已经归于了潘家另外一位嫡支公子的囊中。蔡卞做起这种事情来,也的确是比章楶要圆滑、顺溜的多。 不过,那位潘公子得了功勋之后,蔡卞也把他撵回了汴梁城,留在这里,不但双方都觉得不自在。他也不放心这位潘家的嫡子,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能够守住任何边寨。 在听说这个种建中是种家第三代子侄,并且还是曾肇举荐的,什么时候吏部尚书管起兵部的事情来了。 蔡卞自然清楚,曾肇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既然此人能够进入他的视线,那么,此人肯定是自己那个罗锅儿子向曾肇提及过的。 少一打听之后,蔡卞听闻这个种建中有一个弟弟种师中也不错的时候,便动了心思,将他招入自己的部下。 蔡卞这个突然的妙想,在之后的第二次平夏城之战中,便让章楶和曾肇懊恼不已。 第二年,为了防止新建城的平夏城过于孤立,也为了夺取兰州城。 沿西夏四路看是联合行动,最先出动的就是鄜延路。 经略使蔡卞命令鄜延路中八成兵马,以五千为一队,领兵者都是宿将,分兵袭扰这一路和西夏国的边境,威胁西夏国的农耕。 为了这一次四路军事行动能够顺利,在得到赵煦的允许之后,这三路经略使也豁出去了,士兵全都集结起来,以往的屯田今年也搁置了。而四路的百姓们也被征集起来,随时准备到前线要害地,修筑新的寨磐和城池。经过两年多,在京畿地区新法实行的情况来看,情况非常喜人。 虽然各地还是难免会遭遇到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可凡是变法派官员执掌政务的地区,处置的都非常得力。官员们也不会在阻拦那些逃荒到京畿地区百姓们的去路,反而会在沿途设立粥棚和济民局,让灾民们能够在路上保持体力和健康。 由于先进的种植技术和大量的耕牛,再加上京畿地区百姓们耕种的土地都是自己的,而那些参与屯田的禁军,即便要像曹操当年屯田那样,向官府交够五成的粮食,可也比他们自己给那些文武重臣们干白活,还有受主官剥削要强的多。 当然,新的屯田法还是跟曹操当年实行的屯田法略有不同, 第一,由于耕牛充足,官府给予的耕牛虽然不是归屯田兵所有,因此,不会向魏国屯田那样,需要上缴六成的粮食。 第二,如果耕牛生了小牛的话,那就是属于屯田兵的私人财产了。 第三,赋税不再是两税法,而是恢复到曹魏时期的赋税制度。 每亩的赋税是三升,而将人头税从货币征收,改为实物征收。这样做的好处,既免去了被官府小吏和衙役的二次盘剥,也能让以土地为生的农民免遭商人的压价。 而且,京畿地区也强化了常平仓的作用,进一步加强对常平仓以及其他国库的监督。皇城司接受任何百姓们对于私吞、或者私自倒卖官府粮食的匿名和实名举报。 而种建中则率领一支超过一万名士兵的人马,隐在众军之后,出兵劫掠横山上的洪州。(未完待续) 第552 兰州城之战 而在河东路,由于其紧邻大宋国更大的敌人大辽国。因此,张耒是不准备参与这次大行动,而折克行也只是让折可适率领八千骑兵,藏在鄜延路和环庆路的交界处。 其目的也很简单,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及时增援这两路。 与此同时,泾源路经略使钟传派名将苗覆领兵出击,意图袭扰西夏国边境,牵制正面的西夏西寿保泰监军司。 熙和路经略使王厚派王赡出兵,牵制西夏的卓罗和南监军司。没想到,王赡做得太成功,他奇袭盐州,居然还成功了,短暂占据了该城。 不过,正是如此,王赡的这个举动,对兰州城之战来说是不利的,因为其引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对了,攻破盐州城的将领,是王赡有一部将,出身河东番官,名叫蔡永年。后来,有人传说这番官是在听说了蔡道的大名后,仰慕其为人,这才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汉名。 这让赵煦得知后非常的不爽,这个番官如果改姓包,或者让他赐姓赵或宋都行,唯独不能姓蔡。因此,在兰州城之战后,唯独没有给王赡和这个蔡永年任何的赏赐。 也不知道这一次西夏的高层是不是变聪明了。 大宋沿边三路军马鼓动了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没有如同宋军几个经略使所料想的那样,将西夏军完全调动起来。 据探报传回来到消息,西夏国此次虽然动员了十二个监军司中的其中九个。 可西夏名将仁多保忠只率领三个监军司的兵力去防守鄜延路的大军,而熙和路和泾源路两个方向的宋军,因为有兰州城在手,小梁太后也只是派了名将嵬名阿吴率领一个监军司的兵力在兰州城周边机动防御。 而被动员的剩下六个监军司的兵力,则全部都归属于西夏名将妹勒都逋所统领。这些部队如今全都摆在了环庆路的正面。 看来,这一次,西夏人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们就是想要伺机夺回天都山和葫芦河要隘,并且,尽可能地攻下平夏城,或者延缓大宋朝修建其他磐堡的进度。 在侦知这一情况之后,章楶马上调整了之前的方略,立即调折可适前往兰州城。 目标很简单,不求其歼敌或者参与到攻城战当中,只需要挡住嵬名阿吴的那一监军司的西夏军即可。 这样的部署下,秦凤路大军和禁军部队独独只需要面对剩下的一只兰州城守军,如今,就只看那个种家第三代将领是有真才实学的良将,还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种建中得知敌军的情报后,心情既是激动,又有点急不可耐,唯独就没有担心和害怕。 当年,在熙州担任推官的时候,他就一直关注了兰州城,可以说,如果大宋西军攻下兰州城的话,整个熙和路都可以不再受到西夏军的袭扰。 抓住时机,种建中立刻率领秦凤路和禁军一支精锐部队,总共三万大军开往兰州城。 这些部队想要拿下兰州城自是不易。不过,自从西夏国在元丰年夺取兰州城之后,一直都没有用太大的精力修缮这座城市。 一方面,是因为小梁太后忙着稳固自己的统治,另一方面,西夏国小民贫,也无力大范围修缮这座城市。 明知道西夏国若是发现宋军的意图之后,肯定会下大力气来援救兰州城,可种建中还是沉下心,用最麻烦、最能够减少兵力损失的方法,——彻夜袭扰。 开始攻城之后,这个方法倒是让兰州城的守军和宋军双方都没有出现大范围的伤亡,可是,种建中的方法却让兰州城的守军大感头痛。 无日无夜的骚扰,三万宋军虽然不多,可只是干这样的事情足够了。 结果,当西夏国派最近的一个监军司大军来到兰州城的时候,该城已经易主,成为了防御西夏国侵袭熙和路的屏障。 西夏边境各路也因为兰州城的失守变得顾此失彼。 除了环庆路章楶的大军未动之外,鄜延路小将种师中更是仅仅只用了一万禁军,就偷袭洪州城得手,一举拿下了西夏横山下的这座重要城市。 蔡卞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喜过望,立刻命令三路兵马立刻援助洪州,既然章楶那里被暂时束缚住了手脚,他蔡卞便不介意担当主攻的任务。 得到接应后,种师中有率军奇袭了的龙州。 之后,蔡卞便在边境上抢修了浮图寨,进一步巩固无定河和大理河的防卫,并且,先派兵加强了乌延口的防卫,这里就是之前西夏国大军主要入侵延安府的要途。再加上龙州和洪州在手,横山东部这片战略地带,鄜延路军彻底占据了主动权。 等边境趋于稳定,蔡卞用在乌延口也修建了一座坚固的营盘。 边境的诸位经略使中,蔡卞在军略方面不如章楶,在治政方面也比不上张耒,可动员百姓,修建磐堡,这方面他可是独占鳌头。不但组织周详得力,行动迅速,修建磐堡的速度更是冠绝西军。 也许是受到了蔡道的影响,蔡卞对征募而来的鄜延路百姓非常好,不但足衣足食,还给足了工钱。一旦接到人举报小吏或者武将在底下贪赃枉法,他立刻就下重手处置这些人,该杀的杀,该流的流,比当初范仲淹所说的一家哭还要严厉。 在这样的情况下,鄜延路整体状况是做好的,将士用心,官民用力,齐心协力,在春耕之前,居然就把浮图寨、无定河上面的两座寨子,以及乌延口旁的那个寨子一起修建完成了。 因此,鄜延路也是西军各路里唯一赶上春耕的一路。 当然,事后才知道,种师中第二次奇袭龙州的举动有些过于轻率了。 只差了一点,龙州城就会受到嘉佑监军司大军的助防。由于嘉佑监军司领军的将领还是担心自己的防区也同样出现问题,在发现龙州城已失的情况下,他悄悄地领兵撤走了。 假如,当时这位将领能够用全力进攻龙州城的话,种师中肯定会反胜为败,将自己麾下一万禁军彻底葬送在龙州城。 不过,蔡卞并不在意此事,只是叮嘱了种师中几句,让他以后加倍小心。 为了吸引更多的西夏国军队将注意力转移到鄜延路,蔡卞细心给章楶,想要调折可适那八千骑兵迅速直插银州侧后,府州折家也同时出兵,吸引西夏国左厢神勇监军司大军注意力。而折可适的大军这一次并不是担任阻敌任务,只需要紧盯着前来援助银州的大军即可。(未完待续) 第553 西夏求援 结果这一次,小梁太后果然还是中计了,这是因为,如果银州城在丢失的话,夏州就会在失去一道屏障,整个西夏国东南部就彻底失去了横山这道屏障。 夏州城的形势岌岌可危,这让以夏州起家的西夏人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得知这一情况后,小梁太后一边立即从正面抽调了两个监军司的兵力,去夺回洪州城和龙州城,一方面派人向大辽国求援。 而章楶也趁此机会抓住时机,立刻派大军以平夏城为基础,再在平夏城的附近修建了一座大而坚固的营寨,取名灵平寨。这两座城寨所隐含的意思,就是要消灭西夏王朝之意。 灵州和夏州就是西夏国的根本。 河东路也趁机取回了葭芦寨,并于当年在该寨的西北二十里处修筑起了一座新的大寨——神泉寨。而之后,三交堡落成,与上述两寨为整个河东路抵抗西夏国的前线形成一道形如三角的稳固防线。 泾原路经略使钟传也在平夏城近郊筑起四座城池,他能够空出手来,也是多亏了新任的兰州知州种建中。有了兰州城去应对卓罗和南监军司,泾源路如今只需要应对正面的西寿保泰监军司即可。 这四座新建立的城池目的就是为了全面控制石门城和葫芦河西岸。 熙和路方面,王厚下令在靠近西夏边境的高山上修建完成了横山城。当城池建立起来之后,那些一直依附于党项人的其他部落都依次选择了向王厚投降。于是,在熙和路,不管是建筑磐寨,还是抵挡西夏国大军的进攻,王厚都只需要动员厢军和保甲便可以应对,而不再需要继续徵集民兵或雇募苦工了。 从这一个方面来看,就可以知道兰州城对于熙和路的重要性。如今可以说,整个熙州已经处在大宋境内的后方了。 环庆路方向,章楶在取得白马川往灵州的据点之后,用修建了一座新城——兴平城,以其作为攻击西过夏韦州监军司的前哨站。紧接着他又向这个地方派驻了第十一将,用来保护这个非常重要的关出部。 在章楶的推荐下,骁将郭成担任兴平城的城主,以及第十一将的指挥官。 其后,章楶还下令环庆路士兵一部,向前推进了六十里,在没烟峡这个重要的隘口,又筑起两座堡寨,彻底堵塞了西夏大军想要通过从天都山入侵的环庆路这条路线。 后来,据当地投降的其他蛮族讲,没烟峡以外的旷野有很多条小路,西夏骑兵每次就是沿着这些小路进行突袭任务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章楶决定,加编一个新的部队,编成第十二将,想要提拔他的爱将折可适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最终,考虑到之前蔡道对折家下一代的评价,折克行并没有同意章楶的这个要求。 不过,他还是向章楶推荐了一员良将,他就是蔡道并不看好的折家下一代家主的候选人——折可求。 既然选择将折可求彻底放出去,那也就意味着府州下一代的家主已经确定了人选,他就是折可适。而不是折克行自己的儿子,或是他的这个侄子折可求。 为避免在不利的条件下与宋军决战,西夏人只好眼含着热泪陆续将与宋军对峙的军队,以及周边的各个部落全都迁移往了西夏国内陆地区。 在兰州城,种建中也并没有死守城池,而是一直保持积极进取的姿态。一方面,他花大力气加强了兰州城以及其近郊的防线,还分兵从西南方向逐渐逼近天都山。 而另外一方面,种建中趁着西夏举国顾此失彼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在青石峡筑城。 这是一条掩护着熙河路补给线的重要通道,并且,从这里可以直接抵御西夏剡子山监军司的大军。之后,种建中更是进一步加固了会宁关的防御工事,使得大宋边境得以向东扩展,穿越天都山,连接平夏城。 至此,陕西五路收复自元丰年间自五路伐夏之后失去的所以堡寨,并且,宋军在西夏境内构筑一系列、已然连成一体的坚固的防御工事。 此时的辽国,年事已高的辽道宗耶律洪基,仍然在醉生梦死。 耶律洪基是个大昏君,但却不是傻子。从小梁太后的求援信当中,他自然看的出,如今西夏国的形势已经危若累卵了。 严重的说,西夏国如今几乎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被灭国的地步。 如果在这个时候,辽国还不介入到两国的战事之中的话,谁还能够替打了分担来自大宋国的威胁呢? 于是,耶律洪基便派使者,前往汴梁城,表面上是去‘劝告’宋军就此罢兵。 可实际,从辽国使者的口中,便成了彻彻底底地威胁了。 依耶律洪基的意思,大宋朝不但要立即罢兵,并且,还要立即交换已经从西夏国夺取的城池。 说实话,就是那些贫民百姓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也都明白,这哪里是在劝告,根本就是在做最后的通牒。 因为,与此同时,折克行和河北诸路各州府有探马来报,大辽国已经开始,分别在幽州地区和云州地区集结兵力。 赵煦特意将辽国使者再次招了过来,询问了此事。 辽国使者回答的好啊!大辽国在边境上这样的举动,究竟是要出兵,还是正常的军事调动,那就要看大宋朝自己对于耶律洪基‘劝告’的应对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赵煦答应耶律洪基的建议,那就是正常的军事调动,如果不答应的话,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诸位爱卿,依你们看应该如何应对?”送走了辽国使者之后,赵煦立即召集重臣商议此事。 章惇的态度很坚决,不回应耶律洪基,让河北两路严守城池,小心戒备。而且,宗泽和张叔夜被派到那里去就是为了应对这个局面的。 其他人的意见完全不统一了。 曾布认为应该考虑辽国的意见,毕竟汴梁城已经抽调了不少禁军军队到西北。汴梁城的防务要相对空虚一些。(未完待续) 第555 臣服大理1 “陛下,微臣以为,边境上城寨的建设并不能停,需要进一步加强防御。不过,西军各路军队还是要先暂停进攻。如今既然已经占据了横山天险,守住这些胜利的成果为上。况且,还有许多尚待消化的新得来的领土和人口。至于已经调到西北的禁军也不需要将他们招回来。 至于辽国的军队的异动,陛下根本无需理会。如果他们想要打仗的话,根本就不会等到今天了。即便我大宋不退回那些已经占据的城池,其又能如何。辽道宗只是担心我大宋就此灭掉西夏国,从而威胁到自己罢了。”站出来的却是曾肇。 “陛下,万万不可,曾肇,如果辽国皇帝真得派兵攻打大宋,又该如何呢?”有人不满意曾肇的说辞,甚为惧怕辽国。 “陛下,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臣也无面目在居高位,打在汴梁城中,臣愿意带着阖门几十口人到河北任一县令,为陛下,为我大宋设计,为我大宋的百姓,守卫边疆。”这个时候,曾肇自然不会就此退却。 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出来之后,原本被重臣悲观的情绪而有些气馁的赵煦也立即恢复精神,不等其他人再继续发言,便乾纲独断道:“好,就依曾爱卿所言。” 章惇皱着眉头,看了看曾肇,又看了看一直低头不语的杨畏,心想:看来他想要独掌朝政,如今又多了一个劲敌。相对于杨畏这个善于使用阴谋诡计的小人,章墩知道,想要将其赶离赵煦的身边,并不困难。可是,曾肇这个书呆子却这么得圣心,对于自己的威胁其实才是最大的。 曾肇和杨畏并未注意到章惇向他们头来的不善的眼神。 曾肇一向都不去理过其他的大臣对于自己的态度,处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做一个孤臣其实就不错,因此,他除非是因为公事。不然,在下朝之后,他连自己的两个哥哥和曾布都没有私下往来过。 这样的态度无疑让一直都利用皇城司侦知大臣动向的赵煦都大为满意。 杨畏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不然以他的精明,是绝对能够提早察觉章惇对于自己的态度。 可能,还没有人发现,这个曾肇已经连续出言插手与他关系并不太大的政务,这次还倒罢了。举荐那个攻取兰州城的种建中,很明显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可如今说起来,曾肇还居然举荐有功。 为此,赵煦要有些埋怨曾肇,既然知道种建中不错,想必,他也应该之前就了解,那个奇袭西夏东部横山两座城池的种师中也是能力出众之辈。让曾肇以后在举荐人的时候不要有什么顾忌。 这已经让信任的兵部尚书孙路和十几个副枢密使都有些嫉妒了。 …… 于是,接到命令之后,西军五路人马都纷纷立即停止了进一步的军事行动,赵煦籍此也算是给了耶律洪基一个面子。可当宋朝派来的回使再见到耶律洪基的时候,对于交还西夏国土地的问题,却只字未提。 对于宋朝的这种冷应对的态度,自然让耶律洪基大为光火,可他也清楚,以如今大辽国的军事实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能真得出动兵马进攻大宋朝,对于西夏国的求援也只能止步与于次,其他就是无能为力了。 他自己也清楚,战争初期,因为骏马的问题,大宋国河北两路只会坚壁清野,婴城自守,辽国军队也许会占据些便宜。可之后呢? 大宋朝这两年一直把河北黄河沿岸那些情况危险的堤坝当成泄洪口,使得整片区域道路泥泞,湖泊和树林密布。而且,这个时候正值春耕时节,辽国的百姓也需要吃粮食。 单靠掳掠根本无法满足因为战争而带来的损失,已经解冻的黄河此时也变成了天堑,辽军即便能够达到黄河,也未必能够顺利通过这道障碍。 于是,整个绍圣年间,大宋国对于西夏国的战事全都都已胜利而顺利结束了。比原本的时空里,章楶等经略使提早了几年便拿下了整个横山这条防御西夏国的坚固战线。 随着大宋国西军整体转入了巩固防御阶段,辽国边军的异常举动也就真得变成了寻常的军事调动。 而就在之后这年秋收之后,蔡玄也要领兵出征了。 相对于南征大越国,自然不会有蔡道能够从海上奇袭升龙城那么便利,可蔡玄大军进军的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捷。大理国国内百族林立,高氏所谓民望,那也只不是过是相对于大理国皇族段氏而言。 在听说这一次讨逆军统帅居然是运财童子蔡道的族兄的时候,大军行军路线沿途的各族酋长纷纷带齐了自己的兵马,前来投奔蔡玄。 在抵达第一个需要攻取的大理国城市的时候,蔡玄愕然发现,他所带的宋军居然已经赶不上前来投奔自己的的蛮兵多了。 这让他感到哭笑不得。 沿途之上,凡是高家所掌控的城池先开始倒是一直都在拼死抵抗。 没有蔡道,也没有大筒神雷,宋军也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攻城战的部队。 何况,没有火器,蔡道却把华夏古代攻城利器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比如,投石车,经过军器监工匠们的改良,制作出来的新投石车能力惊人,而且,建造方面快捷。 大理国城头上的士兵在看到密密麻麻的投石车之后,头皮都发麻了。 边境小城自然抵挡不住这些东东。 而大城城墙和城门虽然坚固,却根本挡不住井栏和云梯的攻击。 井栏并不是云梯,准确的说,它是一种木质的、底部带车轮的射箭台。 在投石车清理完敌对城池中大部分的远程防御工具,刀盾兵便会推着井栏靠近城墙。井栏的顶部是一块巨大的木制平台,当井栏靠近城墙的时候,弓箭手就会立刻顺着梯子爬到顶部。这里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将井栏推到靠近城门的地方,以防守城将领狗急跳墙,开城门不惜付出重大代价,也要决死突击破坏井栏。(未完待续) 第556 臣服大理2 井栏上平台的高度高于天下大部分城墙的高度,因此,在攻城战中,一直处于不利状态的宋朝弓箭手,立刻话被动为主动,用手中的武器将城墙上的大理国士兵们射得抱头鼠窜,射程之内,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躲避的地方。 在加上宋朝的弓弩、神臂弓冠绝天下,一旦让井栏真得靠近城墙的话,就连那些被拉到城墙下充当民夫的大理国贫民也立刻会变成活靶子。 更将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也许是大理国多年并未发生过战争,身处宋朝和大理国边境附近的士兵们早就已经养废完了。 士无战心,兵无战意。 在李舜臣、刘氏兄弟这些神射手面前,城头上那些企图遏阻和屠杀逃兵的大理国高级将领被他们三人一一点名击毙。于是,这座城池里的士兵们自己就先崩溃了。 城破之后,蔡玄派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大理国的士兵和中下层将领并不是怕了蔡玄的这种全战术,而是都怕了蔡道。 如果这个族弟出现,那么只需要降下一道神雷下去,城墙、城门,连同上面的士兵都会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大越国传来有关蔡道的传闻,居然已经在大理国家喻户晓,这让他们如何能够不怕呢? 之后,行军途中,属于高氏掌控的城池当中,真正一心顽抗的将领,根本就看不到了。不是主动开城投降,就是被城中的士兵和中低级将领们联手诛除了。而那些一直控制在忠于段氏的将领所把守的城池,全都是望风归顺。 不过,蔡玄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因为他可是一直都记得蔡道交给他的进攻攻略。 因此,蔡玄领着大军并没有在沿途停留,只是派一部分宋军守住了归途上的城池,保护住自己的退路。至于那些主动向宋军投降的城池,原官员依旧治理地方政务。 在拿下石成郡和东川郡之后,宋国的讨逆大军便兵分两路,一路大军,蔡玄亲自带着大半人马,李舜臣、刘氏兄弟为伴,其目标直指大理国的都城大理,而史二奈和谢飞豹则率领一少半的人马,目标直指鄯阐府,也就是后世的昆明。 至于大理国其他地方,留给段氏继续治理也不是不行。 整个大理国的精华所在其实滇池和昆明湖流域。这一点,蔡道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有着更为深刻的认识。 当然,大理国之内其他州府郡,还是有不少地方盛产白银和铜矿,甚至是黄金。可是,相比于派兵治理那些地方而言,开采这些贵重金属矿藏的所得并不足以弥补军费上的支出。 高升泰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便吐血昏迷了。 此人有能力,有野心,这是肯定的。不过,他这个人即便改国号,登帝位,可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然,在其死前,还能够特意嘱咐自己的儿子,让其将皇位交还给段氏。之所以这么做,他就是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行为,给大宋国征伐大理国的借口。 可是,事情的变化,往往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 没想到,高升泰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他前脚刚刚称帝,宋军后脚就攻进了大理国境内。而且,宋军领军的人眼光毒辣,如果大理国失去大理和鄯阐府,那他还继续留恋这个皇位又有什么意思呢? 大理国不像是西夏,出了事情,也有大辽国为其撑腰,大理国不但是四邻无援,而且还是四邻皆敌。 不过,高升泰终究醒来的还是有些晚了些。 等到他清醒过来之后,刚想传令立即逊位,并且将皇位交还给段氏子弟的时候,宫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主动出家、一直隐居在天龙寺的前一任皇帝段正明,突然不知所踪了。高升泰不会不在他的身边布下耳目和重兵看守,可终究还是在他最为担心的环节,除了大篓子。 第二天,宋军便兵临城下,城墙上面的大理国士兵和将领们都发现,保定帝段正明赫然站在了蔡玄的身边。而这件事也自然是七色领组织的首尾。 在得知此事后,高升泰当场就气死了。没了主事之人,高家剩下的族人全都面临生死,内讧也就不可避免了。投降肯定是不行的,谋逆之人在失败之后向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高家将领们全都想要继续坚守住大理城,可是,聪明的人都明白,段正明只要往城下一站,大理城的守军必定士气大降,这错都城究竟又能够守多久呢? 段正明此人在帝位上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可他本人也并没有多少过恶之处。 如果此时贸然又再扶立一个新的段氏皇帝,不但会失去忠于高氏一方军队的信任,也未必能够服众。 而且,高升泰是高升泰,高家是高家,他本人的威望并不能替高家继续延续百姓对其的拥戴。这种情况下,这厮再这么突然一死,等于就已经将整个高家推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于是,有些明智的高家子弟,趁着宋军还没有完全合围大理城的时候,便偷偷地带着财物、家人和亲信一起准备逃离大理城。 只要他们这些人跑到那些在南方高家仍然还能够掌控的城池,他们高家就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宋军总不能在大理国呆上一辈子。 不过,蔡道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放任高家人跑出大理城,还真有可能会给大宋的大理攻略留下的极大的隐患。 于是,在蔡玄南征军出发的时候,蔡道早就已经让人在大理百族中下了重赏。 一个嫡系高家自己的人头,能够换取一万贯赏钱,若是连带其家属的话,总共可以得到两万贯。 而庶支就便宜的多,分别是五百贯和一千贯的赏钱。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 何况,那些想要悬赏人的部族头人也不傻,如果高家的人呆在城中,谁也拿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是,一旦出了城,那就根本是待宰的羔羊。 ……(未完待续) 第557 臣服大理3 可是,但凡是高家的人一旦出了大理城的城们,那么,他们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据事后统计,蔡道这一次总共付出了才不到三千贯的赏钱,却将整个大理高氏九成九的族人屠戮一空,剩下不足一成的高姓族人不是逃到了荒山野岭之上,就是逃到了如今战乱不断的大越国。 数日后,鄯阐府被攻破的消息传来,滇池所属的城市终于落入了大宋朝的手中。这也是大理国第二大城市,无论是经济、人口,都仅次于大理国,同样也是高氏族人手中控制的最为重要的一座城市。 大势已去,段正明及其家人如今又都落入了大宋军队的手中,高升泰的儿子知道,如果自己在顽抗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他根本连玉石俱焚都做不到,兴许明天,或者一会儿,他以往那些忠诚的部将们就被把自己全家绑成待宰的猪猡一般送到大宋军队的手中。 所以,死守大理城的是下下策,他如今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自缚出城,向宋军投降。也许自己和高氏族人保不住性命,可是,他自己的家人却可以死中求活。 要么趁着大宋远征鄯阐府的军队还未回归,围困大理城的大宋军队兵力不足以围住全城的这个机会,迅速带着家人和族人,以及忠于自己的部队,逃离大理城,一直逃到大理国最南部。一旦到了那里,虽然城池没有大理城和鄯阐城城市繁华,可是,大宋军队肯定不会出兵到那里的。 经过长时间的左思右想之后,高升泰的儿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城投降。 因为,他既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无法完全信任除了家人以及高氏族人以外的任何人。毕竟,他不是高升泰,没有他父亲在大理国国内民众和军队中那么高的魅力和威望,能够让大理城多数士兵死心塌地都为他抛弃家园,一起去边境对抗段正明的政权和大宋朝南征军。 大理城内,甚至大理国内大部分地区的一般的士兵和民众如今都已经深深地畏服于大宋军队的神威, 敌人能够开城投降,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为此,蔡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单是为了打下鄯阐府城一城,就损失了上千名南征军的士兵。这样的损失对于以往大宋历来出国征战的历史来说,已经是非常微小的损失了。 可蔡玄还是不愿意把太多的大宋好男儿葬送到大理国这个原本比较恭顺的国家身上。 这一次,蔡玄最终答应担任南征军统帅,只是因为这次的机会对于大宋君臣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蔡道在信中说得不错,蔡玄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不但会失去赵煦的信任,而且,赵煦和章惇也不会因为他个人的意见而放弃南征大计。 如果继续把郭忠孝那样的统帅派来的话,南征堪忧啊! 即便是打胜,也有可能会是惨胜。可如果失败的话,那么,大宋国肯定会再次让四周的国家轻视,成为一个大笑话。 师出有名,收回了三分之一的汉唐故土,还收获了一个非常忠于大宋国的属国。 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其影响虽然不及蔡道亲自率领的那次南征大越国。可大宋国从这次远征中得到的实惠却远超上一次的南征。 为了表现大宋国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大度,蔡玄独断了一把,他并没有让宋军杀了高升泰之子,而是将他以及他的家人一起交给段正明处置。 其结果可想而知。 最终,恨极了高氏的段正明,除了留下高升泰的几个未婚女儿和孙女之外,其男性他人全都除以了极刑。独独留下了高升泰的儿子,他被施以了宫刑。 在宋军的协助下,大理国渐渐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大理国国王段正明也名正言顺地重归了王位。 不过,出于感谢大宋国的出兵相助他讨逆之举,段正明立即和蔡玄签订了新的合约。 也即《大宋国与大理国藩属及和平条约》 合约之中,段正明主动将建昌府、东川郡、会川府、石成郡,鄯阐府以及威楚府东北部,这五个半行政区都主动送给了大宋国,作为助他复位,铲除奸臣的谢礼。 与此同时,段正明决定,大理国自此之后永为大宋国的藩属国。大理国以后历代的君主自此以后也只能称王不能再称帝。 之所以没有要大理丞城,这是出于赵煦自己的乾纲独断。 这是考虑到大理国君臣百姓的对其都城的感情。 毕竟,大理国是一个以其都城名字而命名的国家。 大宋军队如果强行将其占据的话,势必会让段氏皇族们心生不满,也会引起大理国军民的反感,那么,还不如就此将整个大理国重新纳入到大宋朝的版图之内为上。 站在赵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处置方法,既赢得了名声,又得到了实惠。 可站在蔡道的角度来看,赵煦此举完全是妇人之仁,一旦失去了大理城这座城市,大理国整体的实力将会下降三分之一还要多。被极大削弱后的大理国,哪里还有反抗大宋国统治的能力和胆量啊! 如果大宋国真得像在徽宗朝时那样,虚弱到了极点的话,不管手中有没有大理城,大理国也能从大宋国手里收服所有的失地。 和平条约只是为了束缚弱者的,强者随时都有能力撕毁这个条约。 在征询过蔡道的意见之后,蔡玄只在大理城呆了一个月,便率领所有的南征军离开了大理城,一路之上,他将军队分成数个部分,将之驻扎在新收取的几个州府之内,最后只有全部伤兵与亲兵和蔡玄一起返回了夔州路。其余身体健康的士兵都留在了大理国的边境上。 当然,大理国国内的实际情况也不佳,如今,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已经到了极度虚弱的程度。为了让其能够抵御住四邻的袭扰和进攻,赵煦还是派了一些禁军当中经验丰富的老将协助段正明,帮助其编练新的大理军队。 那五州半地区的原大理国百姓,愿意留在原地的,就算是大宋国的子民了,不愿意留下的,官府会给予其一定数额的川资路费。 将来,大理国的新禁军一旦成军之后,他的第一个练兵的对手,就是其南部的大越国。目的自然是夺回以往那些已经被大越国夺取占据的领土。 替大宋训练一直好的看门狗,这又是出于曾肇的建议。 赵煦对于这个建议大加赞赏。 毕竟大理国和大越国不同,自大宋朝建立之后,除了因为侬智高之变,大理国与大宋国曾有过龌龊以外,两国一向是平等交往,从未发生过任何军事冲突。即便是这一次出兵,大理国也付出了其境内近三分之一的精华之地,可他段正明还不是不得不感念赵煦的恩德吗? 这只忠犬替大宋国来监管南方那支已经被极大的削弱了的那只已经极度衰弱的老鼠,这也能让赵煦能够集中资源,兵力和精力,以应对西夏国和大辽国这两个生死大敌。 其实,真实的历史史实中,辽国也并未像后世史书上,以及各种小说中所记述的那样,自澶渊之盟后,大辽国和大宋国之间一直保持着和平的状态。 在宋夏之战的时候,辽国不但一直都在暗中帮着西夏国,替党项人站台撑腰,在李元昊死后,与西夏国联姻,而且,大辽国甚至还做了好几次趁人之危的举动。(未完待续) 第558 再次被召入京 而且,大辽国甚至还做了好几次趁人之危的举动。 大名鼎鼎的富弼去大辽国谈判,最终,他居然和对方谈成了增加了二十万岁币。 大辽国只是在边境上聚集了大军,未动一刀一箭,就让大宋国又背负了二十万岁币。真宗朝的寇准对比富弼的作为,用圣相来形容寇准,真得不为过。 而之后,辽国更是数次拿周世宗时期收回的关南十地在做文章,反复以此为借口在幽州地区集结兵力威慑大宋国。 真宗朝之后,宋辽两国之间之所以最终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战争,那只是因为,宋国自仁宗朝开始便一直受到西夏国这头饿狼的袭扰,根本无力来对付老对手辽国。 而相应的,辽国自辽圣宗之后,继任的君主是一代不如一代,历任辽国皇帝只顾着喝酒、玩乐,游猎,其胸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开疆扩土的雄心壮志了。 西夏国在得知大宋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平定了大理国高氏之乱,甚至从中获得了数州之地。小梁太后和他的儿子都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了。 小梁太后命令心腹重将,暗中集结军队,准备亲率大军再次进犯大宋国西北各路,以期夺回西夏在横山地区的优势。 而那位辽国的暗探韩先生,他一直都在暗中搜集和观察蔡道,以及于蔡道所有有关系人的情报,当他得知蔡玄出兵南征大理国之后,便迅速将这个情报,加急传递给了南院大王 南院大王自然不敢耽搁,将这个情报又上报给了耶律洪基。 可这位辽国在任时间最长,最有名的大昏君却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中。在他的印象中,大理国只是一个山野之地的小国。其经济、人口,军事实力甚至还赶不上大辽国的属国高丽国。 何况,大理国本身就与大宋国交好。大宋国此次是打着营救大理段氏,诛除权臣高氏的旗号出得兵,师出有名的情况下,耶律洪基完全没有理由去插手此事。 而且,大宋国两次南征,虽然都取得了胜利,获得了不少财富,可是,其并没有完全吞并这两个国家。那么,汴梁城那小娃娃又能够得到多少的好处呢? 于是,这么重要的情报,却到耶律洪基这里完全被搁置了。 与其为了这点小事情而担心,耶律洪基觉得,他还不如到北方打猎呢! 没奈何,韩先生只好将自己的精力完全又在探查后蔡道一举一动之上。 可是,他这次注定要浪费一年多的时间了。 这是因为,蔡道终于可以甩脱尘世的烦扰。呆在武当山上过着他神仙般快活的日子。 只不过,蔡道在武当山上还有呆够两年的时间,从汴梁城里,天大的麻烦再一次找上了门。 …… 绍圣四年九月中旬,京中送来了急报。 朱太后亲自派人送了加急诏书给他,急诏中只写明让蔡道轻车减从立即入京。可蔡道早就得了信,这么急着招他如今,是因为,赵煦和孟皇后的长女福庆公主生了重病。 目前为止,赵煦今年的虚岁已经是二十二岁了。他的后宫中更是佳丽无数,可是,到如今,他的一众妃子们却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 而蔡道在武当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只娶了小迷糊陆芒一个道侣,可是,陆芒却已经为蔡道生下了一子一女。儿子取的小名叫做石头,女儿刚刚才出生没有多久,蔡道这次主动放权,由小迷糊亲自给其取了一个乳名妞妞。两个孩子虽然年纪还非常小,可各个长得是生龙活虎。 让蔡道小夫妻极为头痛,这两个小家伙年纪还这么小,却非常能够折腾人。 蔡桶和花兰溪在上武当山之前就已经完婚了,因此,花兰溪是第一个生下小孩子的。而且,一生就连续给蔡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这让蔡喜得到消息之后,甚至主动将蔡家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三子,他一个人亲自来到了武当山,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两个孙子。 毕竟,蔡桶的父亲是老大,而他又是长孙。 蔡板年纪还小,而且,这个小子眼光颇高,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婚嫁人选。蔡喜倒是急得不行,可蔡板非常的确媒婆相亲,以及家人撮合。他这个样子其实就是受到了亲生父母的影响。因此,在蔡道的劝说和保证下,蔡喜才打消了逼迫蔡板抓紧成婚的念头。 蔡板比蔡道小了两岁,故此,蔡道答应老管家蔡喜,一旦蔡板到二十岁,如果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婚嫁对象的话,蔡道就亲自为其选一个媳妇出来了。 而且,蔡道还警告过蔡板,他如果不赶紧的话,他入京之后,就会把贾大师的闺女说合给蔡板。 贾大师的闺女人长得非常俊俏,女红更是了得,当初那个小丫头片子也已经快要到了婚嫁的年纪,而且,他们两个还在一起呆过几年,并不是盲婚哑嫁。 可蔡板直拨愣脑袋,他可是听说了,当初那个温婉的小丫头只是在他们面前装出来的而已。这些年,那丫头经常和曹凤儿呆在一起,疯得不行,而且,他还听说这个小丫头,为人泼辣的不行,这要是取回来,还不是给家里娶了一头母老虎吗? 武当山上的道观,大的框架已经建成,剩下边边角角的建筑交给底下人去做便可。 主仆二人,再一次乘着小马车进入汴梁城,一路上走来,蔡道能够看出,大宋朝正在恢复仁宗朝时候的繁荣盛景,其实,这个时候的大宋朝无论是人口,以及官府的财政收入,都已经大大超出了任何一个历史朝代,任何一个皇帝治下的皇朝。 除了国土面积最为狭小之外,单从这两方面来讲,赵煦亲政的这几年,已经大大超过了汉武隋文的文治。 望着城门前熙攘热闹的人群,蔡道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后世的首都一样,说是人山人海都不为过。他自己如今都已经记不得这到底是第几次回京了。可是,蔡道却感觉这一次回京,他自己的在朝堂的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都要严峻。 原因很简单,赵煦一直都没有儿子。 他虽然还年轻,可是,有关孟皇后后位的问题,一直在宫中是个定时炸dan。而那个刘婕妤因为为赵煦生下了第二个女儿,地位相较于后宫中其他的嫔妃,又巩固了一些。 蔡道和这个刘婕妤一直都不对付。 对于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一次,在来得路上,蔡道已经收到了密保,福庆公主已经病逝半个月了。孟皇后即将被废。 这个局面已经不可逆转。 如今,在后宫中,真正能够威胁到刘婕妤地位的嫔妃,就只剩下郑梨儿一个人而已。那几个大越国来的美女因为语言的关系,已经在赵煦面前逐渐失宠了,她们几个都止于婕妤这个位置不前。 反倒是这个郑梨儿自己也已经升为婕妤,她在朱太后和赵煦面前最为得宠。 刘贤妃因为一直觊觎皇后的位置,明里暗里再说孟皇后的坏话。 这一点也让赵煦对其逐渐产生了浓浓的厌烦感,而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郑梨儿寝宫,便成了他心中安宁和祥和的港湾。 不光是如此,郑梨儿在孟皇后面前的礼数也十分周到。只不过,因为郑梨儿的祖父是郑侠,便无法得到朝中任何重臣的支持,因此,她想要成为皇后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未完待续) 第559 废后风波1 因此,郑梨儿想要成为皇后,其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章惇对于此事是绝对反对的。 蔡道十分担心,刘婕妤当上皇后之后,会对自己不利,而且,这个女人同当初的高太后一样,权力欲望极重。赵煦又是个早夭的命。 幸好,蔡道知道,刘婕妤即便有能力给赵煦生儿子,也没有本事把儿子养大。不然的话,也绝对轮不到宋徽宗赵佶来继承大统。 因此,蔡道这次进京,一定要和简王赵似搞好关系,当然,还有申王赵泌,他虽然无法继承皇位,可是,他毕竟是将来新皇的血亲,能够为自己说上话。 不到三岁的福庆公主突然病重,牵动着朱太后和赵煦的心,赵煦虽然不喜欢孟皇后,可福庆公主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自然是一向都非常疼爱她。 没想想到,蔡道一行人才赶了一半路,中途便听到一个噩耗,福庆公主突然就夭折了。而且,倒霉的孟皇后好像还牵扯到了什么符咒案中。 这一次,除了护卫之外,蔡道身边只跟着蔡板一个亲信。小迷糊刚刚生完闺女,还没有出月子,因此,蔡桶和花兰溪便陪同小迷糊,以及两家的四个孩子,一起都留在武当山里待产。 又见符咒! 如果是出现在一般人的家中,可以将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在皇宫中,最让皇帝忌讳的就是这个东东。 一般都被统称为巫蛊案。 真正被皇家当成大案要案,还是汉武帝的时候,开了这个不好的先河。 那个恶毒的女人这一次会不会趁机要了孟皇后的命呢? 可能性很小,但是,蔡道自己也不敢肯定,毕竟,因为他的乱入,已经有许多历史史实被改变了。比如,大越国的君臣,李乾德和李常杰两人,在原本历史中,他们都是被大越国史书中大书特书的明君与贤臣的典范。可如今,两人都被碎尸万段了,其家人和亲属也都没有得到好下场。 “唉……!麻烦了!”望着京城的方向,蔡道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皇宫里如今已经暗云涌动。 正因为牵扯到了巫蛊之事,在这件事情上,原本比较照顾孟皇后的朱太后,也少有的采取了两不相帮的态度。她不得不如此。 要怪也只能怪,孟皇后的家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孟皇后,她是一直不待见朱太后的高滔滔亲自替赵煦相中,并迎娶为皇后的。可自从蔡道进谗言之后,朱太后打从心底就一直非常喜欢这个文静恬然的儿媳妇。 可这一次,孟皇后摊上一个这么大的案子,朱太后就不便为她再求情了。 因为,在后宫之中,这个案子几乎可以认定为为巫蛊大案。 自进宫以来,孟皇后一直都非常明白她自己的处境,因此,她一直活得都非常小心翼翼。 太皇太后高滔滔在世的时候,孟皇后对待高滔滔、向太后和那个时候的朱太妃一直都是同样一个态度。这个样子自然不会讨得任何人的欢心,高滔滔是知道她出身和性格,自然不会改变态度,可她因此尤为向太后和朱太妃不喜。这也是刘贤妃当初能够悠游二宫之间的根本原因。 不然,向太后才是孟皇后在宫中真正的天然盟友才对。 后来,向太后突然被废,又因为蔡道向朱太后进过‘谗言’,这才让朱太后对于孟皇后的态度大为改观。 自从福庆公主出生之后,这个女儿便成了孟皇后在凄冷的宫中唯一的精神寄托。 赵煦把刘婕妤带到勤政殿一起处理政事、带到延福宫一起去游玩,这些都应该由身为皇后的孟氏应该享受到的待遇。 自然有人将这些情况告知了孟皇后,可她最终都选择了忍让。 这一次,福庆公主突然染病,孟皇后自然很着急,可她的亲姐姐不知道是神经病发作,还是受了人蛊惑,居然从宫外那个野道士那里求来了符咒,让孟皇后将之烧了给福庆公主饮用。 这还了得,孟皇后能够被高滔滔相中,她自然不会是傻子,这要是传将出去的话,那就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于是,在赵煦前来探望福庆公主的时候,孟皇后向赵煦主动交代了这件事。本来,赵煦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可谁知,过了没有几天,福庆公主却真得夭折了。 宫中有传闻,其实是刘贤妃暗中派人在福庆公主身边散了东西,诅咒小公主,这才导致小公主早早就夭折了。 可是,传闻终究只是传闻,找不到任何证据的话,徒惹是非。 赵煦在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大怒不已,刘贤妃做没做,根本就没有证据。可是,孟皇后的亲姐姐带着符咒进宫,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福庆公主突然夭折,受打击最大的自然是身为母亲的孟皇后本人。 为了求得心灵上的安慰,也为了女儿来生有个好福气。一向谨慎的孟皇后这一次一反常态,在宫中接连道家和佛门的人一齐为已经夭折的福庆公主大做法事和佛会。她既是想为女儿往生祈福,可能也想向佛祖和道君祈求,让自己自己能够时来运转。 这个时候,刘贤妃便借助这件事,在赵煦面前大肆攻击孟皇后,说其做佛事和法事都是为了诅咒赵煦。 赵煦知道后勃然大怒,下命令严查此事。 于是,孟皇后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倒霉了,这些可怜的人被刘贤妃的手下严刑拷到,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是轻的,甚至有人都被割舌断肢了。 宫内如此,宫外,对于孟皇后的形势就更加严峻了。 一直为高滔滔不喜、打压的章惇,自然也不喜欢高滔滔亲手挑选出来的孟皇后。因此,赵煦一提废后一事,章惇居然大力赞成此事。 …… 在废后一事争论焦灼的时候,蔡道悄然间,重新回到了汴梁城。 一进京,蔡兰陵就亲自面见了蔡道,向他详细讲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刘婕妤在听到蔡道入京的消息之后,心中还是非常害怕的。 因为,赵煦亲政之后,在蔡道每一次入宫觐见朱太后之后,后宫中都有人会对她的态度发生转变。 第一次,刘婕妤没想到,改变态度的正是朱太后。 朱太后一直都很喜欢她,可自从赵煦亲政之后,只有蔡道在见过朱太后之后的第二天,朱太后便对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居然从以往的喜爱,变成了极度憎恶。而在那一天,那个妖道究竟向朱太后说了些什么,根本就打听不出来,因为,当时除了蔡道和朱太后以外,没有任何人在场。 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蔡道向朱太后进过谗言这件事。可聪明的刘贤妃却不傻,她还是马上将蔡道入宫和朱太后态度突然发生转变联系到了一起。 第二次,居然是赵煦,这个一直都独宠她的男人。 那些最近一段时间,大量入宫的妖艳女子,表面上看,和蔡道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无论是真正能够对她的地位发起挑战的就是大越人黎氏和阮氏,还有一个郑梨儿,她虽然是郑侠的亲孙女,却都与那个妖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越国女子,是蔡道率领南征军攻陷大越国都城升龙城之后,俘获并送进汴梁城的。听说,汴梁城中的很多达官贵人家中,都从中购得了不少美婢。 而郑梨儿小时候更是被蔡道带入的京城,这个女子还在蔡氏学堂里呆过一段时间。(未完待续) 第560 废后风波2 而刘婕妤还知道,当年,郑梨儿小时候能够进京,正是被蔡道受托于蔡伯俙那个老家伙。这个女子并且还在蔡氏学堂里一直呆到那里结业。 可是,刘婕妤即便在忌惮蔡道本人,她还是无法阻止蔡道这个妖道继续入宫。 因为,此时,蔡道已经开始做进京之后的第一件他应该立即做的事——拜见朱太后。 来到慈宁殿,蔡道稳了稳心神,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思考了一下朱太后可能会问到他哪些紧关节要的问题,思考好以后,这才继续跟着小太监来到了殿中。 “太后,您的身体一向可好啊!”蔡道老老实实地给太后唱了一个肥诺。 “唉!哀家的身体怎么会好呢?见到你这个没良心的,哀家就是一肚子气。自从哀家当了这个劳什子的太后,操心的事情反而是越来越多了。福庆她……,唉!不说了,反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滑头,自己带着一家人跑到武当山上逍遥快活,却把哀家一个人留在京城。你说说看,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来回来看望一下哀家!”一看到蔡道,朱太后立刻就满腹牢骚地抱怨道。 一听这话,蔡道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敢抬头望了望朱太后的气色。 离京前,蔡道向朱太后进献了一套食疗补身的方法,赵煦在看了后,自然是不屑的。可朱太后却一直坚持严格地按照蔡道所写的食谱保养自己的身体。 药补不如食补,可食补起效果的时间要缓慢许多,而且,按照食谱控制饮食的人如果不能很好的坚持下来的话,很有可能还会起到反效果。 自从严格按照蔡道进献的饮食养生食谱控制自己的饮食之后,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朱太后和孟皇后二人一直保养的很好。特别是朱太后,如今,除了赵煦还没有生出儿子继承大统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继续操心的了。 十公主年纪尚小,还能够在她的身边呆上好几年。 因此,在蔡道看来,朱太后本人从面容、皮肤和头发上看来,她人反而比自己离京时,还要年轻了几岁。不过,朱太后光滑圆润的皮肤却根本掩盖不住其心中的哀伤和愁绪。 “是呀!是呀!道士哥哥,你真是个大坏蛋,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本公主。本公主恨死你了!”十公主在一旁帮腔道。 当年的那个小丫头已经渐渐长大,算算日子,她的虚岁也已经十二岁了。 好在,蔡道离京前,那个关于女子晚嫁人有利于生育的说法,已经得到了汴梁城上至公卿,下至黎民的广泛认可。因此,这个一向都无忧无虑的小丫头还能够呆在朱太后的身边,继续在宫中逍遥地生活好几年的时间。 如今,朱太后身边,亲生儿女就只剩下未娶亲的简王赵似和未嫁人的十公主柔惠帝姬。 想想看,就连那个急脾气的八公主都已经在今年早些时候出嫁了,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 八公主是自己选中的夫婿,而其夫婿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个豪门贵公子,潘家人——潘意。 潘意这个小伙子的文韬武略并不是求亲者当中最出众的,也不是其中最聪明的。可是,他的为人还算正派,这也是潘家的家教非常好。而且,潘意天生就是个俊朗非凡的公子哥。 谁说公主择婿不看脸来着。 八公主就是看脸择的婿。 单从相貌上来说,别说是蔡道自己,就是蔡攸和蔡杉都要比潘意差两个档次。 先帝的几个女婿当中,无论是家世,还是教养,蔡家并不逊于两韩家以及曹潘二家。唯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蔡杉的身份低了一些,他即便再怎么得宠,可毕竟只是蔡卞的一个庶子而已。 可是,谁让他是蔡道最喜欢的弟弟呢? 从这一点来讲,天下所有的才子都比不上蔡杉,而且,蔡杉天性淳朴,因为自己出身,以及以往经常受到其兄蔡梧的欺压,所以,这小子特别会疼人。这也是六公主选择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蔡杉虽然身份地位在一众驸马里最低,却是最得赵煦这个大舅哥和朱太后宠爱的女婿。 之前,蔡道离京的时候,曾经问过两人的志向,如果他们二人愿意到海外定居的话,他就会送给二人,一人一个大岛,让他们当国主。 对此,二人当时的反应自然是惊讶不已。 蔡道并没有逼着二人立刻表态。 不过,小蔡杉却在蔡道离京之前,就很快做出了决定。自从有了太行寨的经历之后,他的想法其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不想同自己的两个哥哥蔡松和蔡柏一样,再在国子监中死读书,一心只为赵宋效力下去。他的内心当中,其实一直都想象自己的三哥蔡道一样,将来有机会纵横四海,独掌一国。 在京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因为蔡杉的年纪还小,身上除了驸马都尉这个虚职之外,并没有担任任何的职司。况且,蔡卞被贬出京,则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个信念。 这一点,蔡攸就比不上蔡杉,他不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而是一个惯于依附强者的人。不过,他也是在朝中经历过一年多的风风雨雨之后,在看到自己的父亲蔡京辛辛苦苦地做事,却一直超越不了章惇而表现出来的愤懑。他的思想也终于转变了过来。 也许是蔡道与蔡攸和蔡杉呆在一起的时候,将他们二人的身体调养的好。嫁到蔡家的两个公主,如今蔡攸也已经是两个女儿的爹了,而小蔡杉和六公主更是已经有两个儿子。 这一点,让赵煦嫉妒不已,也让朱太后真心为两个亲生女儿找到这么好的夫婿而高兴。 在武当山上的时候,蔡道也经常和这个两个兄弟通信,得知了他们二人的不少趣闻。 不知为何,蔡道惊奇发现,蔡杉生了两个儿子,却反而更羡慕蔡攸,而蔡攸也是非常喜欢自己的两个女儿,对于这一点,他丝毫不加掩饰。 这让他的父亲蔡京都感到诧异不已。 也许,正是蔡京自己的儿子过多,又从小就不喜欢蔡攸,这才导致其产生了逆反心理。 蔡攸本身官职升了,可他的职司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如今还是干着蔡道留给他的基业——军器监。 蔡攸这个主官当得一点都不称职,可有蔡道的余威在,任何人都不敢欺瞒他。只是因为,蔡攸不但是蔡道的堂兄,两人的关系还非常好。 蔡道的厉害,所有军器监的人都深有感触。他当初在那里,为人虽然和气,对工匠们也非常照顾,不但提高了工匠们的待遇,也让这些工匠终于能够养活他们的家人了。可是,前提是,不要触犯蔡道制定的规矩。一旦有人触犯了,轻则受罚,重则被赶出军器监。 而那些贪官污吏,在他的手下也绝对没有好下场。该杀的杀,应该流放的,也绝对会被流放到西北,而不是如今的福地岭南。 故此,蔡攸便有了大把的时间,回到公主府去吸两个女儿。除此之外,蔡攸和蔡杉二人平日里就会呆在蔡攸的书房当中,暗中都跟着蔡兰陵学一些治国为君之道,以及兵法,海上知识,海战、陆战,还有登陆作战等等,带兵打仗的经验。 这些知识将来都有可能会用到。 当然,当他们二人学习的时候,肯定是要避着两位公主。 这种事,蔡道也只敢交给蔡兰陵这个异族人来做。万一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夫子,将二人检举到赵煦那里乐子可就大了。 因而,小蔡杉也会时不时带着六公主和两个儿子去五公主的公主府串门。明里是走亲戚,实际上是和蔡攸相互学习。 …… 听到母女俩个调侃自己,蔡道一阵无语。 没想到,短短一年多不见,连朱太后她老人家都学会吐槽了,蔡道连忙俯下身子告罪道:“贫道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太后和公主恕罪!” 他也只说了这么几句,其余一个字都不敢为自己的‘恶行’辩解一二。 “哈哈哈,好了,道儿。你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吗?这一次回京,有没有带着他们一起带进宫来啊?”朱太后总算是被蔡道的搞怪给逗笑了,她笑着问道。 “回禀太后,贫道的女儿刚刚出生,在接到您的急诏的时候,她还没有满月呢?故此,贫道便将他们母子全都留在了武当山上。太后,等孩子满了周岁之后,贫道再把他们接近京城。您再见他们也不迟啊!”蔡道连忙解释道。 “嗯!这件事你一定要记在心上,哀家可是让十女都记在本子上了!”朱太后叮嘱道。 “是呀,是呀!道士哥哥,大坏蛋,你这一次要是再忘了的话,本公主一定要好好的处罚于你。”十公主挥舞着小拳头张牙舞爪地说着,她还真得从怀里拿出了小本本,而她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也赶忙递上了一根炭笔,唰唰的记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561 被太后相中 “说起来,还是托了您的福气了。五女和六女已经顺顺利利地生了两个孩子,大小都平安无事。三女和四女到如今也只是都生了一个女儿,八女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真是让人着急啊!”朱太后忍不住抱怨道。 其实,蔡道从朱太后的话中听出来了另外一层意思。说到底,赵煦才是朱太后心中真正的心头肉,刚刚病死了长女,没有任何儿子出生,这大宋的江山如同沙滩上建造起来的沙制的城堡一样,不管如何的美轮美奂,终究还是会被潮水冲塌。 赵煦在位时期的作为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军功方面已经超越了在他之前的三位皇帝,直追真宗。文治方面时间还是太短,可这几年朝局稳定,新法正在缓慢而坚实的推行,在京畿以及周边地区,新推行的新法,无论是口碑还是实质,都在逐渐变好。 效果也真得变好了。 以往的新法,进过微调和人事的任命,总得来说是利多弊少。 可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好好地解决的话,大宋王朝,新法的推行,种种这些随时都会出现反复的。这个问题就是赵煦一直都没有继承人诞生,先帝虽然屡屡失去儿子,可总归是能生出来,可赵煦却如同仁宗一样,却目前生出来全都是公主。 他看似还年轻,可大宋的皇帝向来都短命。 “太后,贫道还是不方面见陛下。听闻宫里面有和尚和道士诅咒陛下,您别忘了,我也是个道士。在此敏感时期,瓜田李下,贫道还是少进宫为妙。”很显然,蔡道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的。 “唉……!”一听蔡道主动推脱,一时之间朱太后只能是长叹了一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蔡道说得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理由实在是太充分,这就完全堵住了朱太后接下来的第一个请求。 看到朱太后突然不说话了,十公主有些着急,便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道:“母后,母后,九哥和十三个的事情。” “对啊!还有这两个儿子的事情。”朱太后猛然从伤感中被惊醒,她突然想起这件事,便问道:“道儿,你那个妹妹可曾婚配啊?” “妹妹?”猛地被朱太后这么一问,一时之间,蔡道也是一头的雾水,他一向不打听蔡卞和蔡京家中的事情,还真不知道这两位长辈到底生了几个孩子,更不要说是妹妹了。 “笨道士哥哥,嘻嘻嘻……母后她问得是小丫姐姐啊?”十公主一看蔡道发呆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提醒道。 “啊!是她啊!”蔡道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妹妹到被朱太后看上了,想想也是,自己的那个亲姐姐至今还没有哪家敢娶,家教就是个大问题,而…… “启禀太后,小丫已经转为女冠了,她自己也实在是不想婚配嫁人。”老实说,蔡道并不喜欢这个妹妹,不单单是因为当年她差点害死小迷糊,可这个可怜的小丫头也相当的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既然有自己的庇护,又何必嫁人呢?因此,在和蔡道一起进入武当山之后,便转为了女冠。 受蔡道的影响,蔡小丫某些思维已经超脱了这个时代女性的束缚,用大宋新时代女性来形容她,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蔡小丫有环境可以学习诗书,因此,她还是小小的打油诗人。她所做的打油诗比较靠近田园山水风格,清新、洒脱,传到汴梁城后,深受京师未婚女子的追捧,早就已经蔚然成风。 蔡道不知道的是,受苏轼弟子晁补之大力称赞的天才小才女李清照今年已经十三岁,她却是蔡小丫的小迷妹之一。 “女冠也不是尼姑,也是可以结成道侣的,道儿,你不知道。泌儿一直都不肯完婚,而似而也快要到了成婚的年纪,哀家这个当娘的苦啊!”朱太后一想到这两个孩子,忍不住抱怨道。 “申王怎么会如此呢?”蔡道实在是想不明白,赵泌究竟是怎么想得。 “泌儿觉得他自己身世太苦,不想连累好人家的儿女。哀家也是听说,这两个孩子当初在保育院和蔡氏学堂里相处的不错,就想着能不能撮合他们。如果不成,似儿年纪虽小,可如果能够娶一个比他大的,成婚后,也好照顾他一二,不是吗?”看来,朱太后这个当娘的没有少替自己的儿子操心,至于赵泌,他的身世的确是太尴尬。 蔡道想也想,决定实话实说:“太后,不瞒您老人家,小丫的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要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如果是和贫道一样,与申王结成道侣倒也无妨,可是,让她嫁给简王却不太妥当。” 蔡小丫如果还是愿意嫁人的话,申王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两个孩子自小就认识,知根知底,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而且,她如果嫁给申王的话,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卷入皇家的纷争当中,一生衣食无忧,可以永葆富贵。 简王赵似却不合适,他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如果赵煦没有生下一个儿子便找找驾崩的话,简王就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因此,这个小子最好能够找一个能生而且家事能帮得上他的女子。 这个时候,蔡道不由得想到了曹家,曹虎的妹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算算年龄,她也快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 “哦!此话怎讲啊?”朱太后不明白地问道。 “太后,贫道的姐姐?”蔡道隐晦地说道。 朱太后显然一时没有想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十公主连忙附到太后的耳后解释了几句,朱太后这才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倒是哀家疏忽了这件事。不过,如此说来,养不教父之过,如果没有好的家教,也会连累家中其他的子女啊!道儿,你此次回京就不要走了,好好给哀家调教一下这个疯丫头和似儿。想必,泌儿也十分想念你!” 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怎么又把这几个皇子皇女硬塞到自己身边了,一时之间,蔡道被朱太后说得有些头脑发蒙,忘了立刻拒绝这件事。 “好了,道儿,你刚刚进京也累了,哀家已经让人把保育院收拾出来,你到那里休息就行了。明日,泌儿、似儿和十女就交给你啦?”说完,朱太后直接抽梯子走人了,却把蔡道一个人架在了半空。 蔡道一个晕乎乎地被小太监引着向前走,许久不进宫,居然被一个老太太给套路了。明天来见他的龙子龙女,除了申王赵泌之外,都是烫手的山药,太黏人了。 蔡道一直想着事情,居然一时大意,没有注意到引路的太监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等察觉到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于皇宫中什么地方了。 “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蔡道知道事情不妙,反而不着急了,他先是向着四周围看了一眼,这才将身子靠在宫墙上,闭目养神,暗中却在小心戒备。心中却是思忖着刚才进来的线路,以及可能逃出宫的路线。 “噗通,噹噹噹!”前面引路的小太监突然跪在了蔡道的面前,放声大哭道:“蔡仙长,您大慈大悲,救一救皇后娘娘吧!这一切都是小人一个人出得主意,与其他人无关,您就发发善心,救救皇后娘娘吧!”(未完待续) 第562 着了皇后的道了 “蔡道长,您不用难为小东子了,这都是哀家吩咐他做得!”就在这时,一个话语中充满哀伤和绝望的女子开口说道。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可与蔡道最初听到这个声音时完全不同,蔡道睁开眼睛一看来人,果然,又是一个哀家——孟皇后。 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想得,她随时都有可能被废掉而打入冷宫,如此紧张危机的情况下,居然把自己引来和她见面,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么做会害死自己吗? “孟皇后,您真得让贫道非常的失望,告辞?”说完,蔡道便顺着记忆中的线路想要离开。 “蔡道长,既然相逢就是缘分,哀家请您喝杯茶,之后,您想走便走。不过,回去之后,也请请您为我的福庆祈福,可以吗?”说着,孟皇后从身边的宫女手中亲自接过茶碗,轻摇莲步,走到了蔡道身后。 可怜的女子,如果嫁到其他公卿的家中,一定是个好妻子,可惜,她最先遇到的是高滔滔。这个老女人真是害人不浅啊! 出于怜悯,也许是出于对夭折的福庆公主的怜惜,蔡道停下了脚步,回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既然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也就不再强硬下去,伸手接过了茶碗,将其一饮而尽。 接着…… 接着,蔡道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他娘的,老字终日打雁,却没有想到,有一人被一个小女子打了眼,而这个女子居然是孟皇后这样人畜无害的小女子。 …… 一阵噩梦袭来,再次醒来的时候,“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啊!”蔡道吓得大喊了起来。 蔡板闻声立刻跑了进来,手里面拿着一个茶碗,关心地问道:“公子,你终于醒了!实在是太好了。您有做噩梦了吧,给你,这是你爱喝的……”说着,他就准备把热茶递给蔡道。 蔡道下意识地用力把蔡板的手打到一边,将那碗热茶打飞了出去。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梦到什么新的噩梦了不成?”蔡板对此也十分惊讶,往日,蔡道即便是做了噩梦,醒来的第一件事绝对是先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什么时辰了,我这次进宫花了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出的宫,对了,今天是不是十五?”蔡道醒来之后,立刻问出了一连串,以确定自己的状况。 “公子,现在已经寅时了。公子,我也许是实在太累的缘故,在喝了一位小公公给我的茶水之后,便昏睡了很长时间。你这次进宫花了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我并不清楚,反正,你肯定是天黑前离开的皇宫。还有,准确的说,今天已经是十六日凌晨了,昨天才是十五。”蔡板啰哩啰唆地说了一大堆,可蔡道却从中听出了浓浓阴谋的味道。 “不对,孟皇后虽然还顶着皇后的桂冠,可她如今的处境已经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她身边可用的人几乎已经被刘贤妃全部剪除了,这背后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不明的势力在协助孟皇后。不然,单凭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够这么顺利的算计自己呢?还有,喝完那盏茶水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现在,蔡道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完全理不清楚头绪。 这些事情,即便蔡道不知道发生过的事情,他还不太担心,大不了他立即舍弃在大宋疆域内所拥有的东西,立即逃亡海外。 可是,就在刚才,蔡道刚刚做过的梦才是最可怕的。 在梦中,蔡道看见自己的两个子女正高高兴兴地朝自己扑过来,突然,在他的身后突然又传来一个声奶声奶气小孩子的声音,最初,他因为是小迷糊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回过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穿着龙袍盯着孟皇后那张脸的小男孩,正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嘴里面说出来的话,更是把蔡道从梦中吓醒了。 “父皇!” 这是蔡道醒来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 真而切真。 难怪,蔡道此次进京一直都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安感,没想到应到了这件事的身上。 他应该怎么应对才好呢? “小板子,你去给我下碗酸汤面,在煮上一大锅姜汤!还有,这里不用收拾了,等一会儿一起收拾。”渐渐冷静下来后,蔡道吩咐道。 “诺!公子稍等!”蔡板答应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蔡道的房间。 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蔡道这才扒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查探了一遍,不幸中的万幸,他身上并没有缺少任何的零件。 如今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屋子里都有些冷了,蔡道赶忙用身上的衣服擦干身体上的冷汗,从包袱里拿出一套新的内衣换上。 这套内衣是花兰溪亲手用丝绸秀出来的,小迷糊的手艺还是很不过关,到现在顶多也就能给他分一个秀帕或者装钱用的秀袋,至于上面绣出来的图案,反正蔡道从来没有问过,也没有向任何人显摆过。省得到时候大家都尴尬,不是吗? 总而言之,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蔡道不管在宫中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肯定不是好事情,可究竟是谁帮的孟皇后,他一直都猜测不到。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既不是朱太后做得,也不是刘贤妃派人指使的。 那么,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来了,皇帝赵煦究竟能够被瞒多长时间,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立刻离开汴梁城呢? 大宋朝的富贵名誉,在蔡道看来一文不值,那些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小命或者他的家人来得更为重要。 上头人一声吩咐,底下人跑断腿,这就是保育院中现在的情况,不过,好在大家都提前睡好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昨天又到了蔡道每个月最为重要的日子——与神仙在梦中相会的日子。所以,蔡道的手下一个个反而都是高高兴兴地忙个不停,一点都没有因为彻夜不曾休息而倦怠的样子。 吃完面,喝完热腾腾的姜汤,底下人收拾完屋子里的碎茶碗。 蔡板一个人留下来陪着蔡道说话。 “小板子,你究竟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兰溪已经是你的嫂子了,你这么拖下去的话,大桶子肯定会感到内疚的。况且,我也不能陪你们一辈子啊!”蔡道知道硬逼着蔡板,反而会激发他心中的逆反心理,便从另外一个角度激一激蔡板,不过,他最后这句话却有些丧气。 “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你不管到了那里,我一定陪到那里。”果然,蔡道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刺激到了蔡板。 “小板子,你先不要岔开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凤凰肉,想娶十公主为妻不成吗?哈哈哈!”说着说着,蔡道开始调侃起蔡板来。 “公主啊!公子,你要是想娶的话,早就能够给自己娶上个十七八个了。大宋的公主肯定不行,不然,你向陛下讨个旨意,把大越国的那个公主赏赐给我算了,不行的话,大理国的公主也成。”蔡道这么一调侃,蔡板立刻脑洞大开,做驸马,娶公主,大宋的文人不屑为之,可底层的百姓却一直企盼着这样的好运气。 可这终究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而已。 于是,蔡板自以为聪明的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法,既可以实现自己梦想,又不会让自家公子为难。(未完待续) 第563 保育院成了幼儿园1 “嗯,这倒不是不可以!”蔡道仔细思忖了半天,摇头叹息着说道:“你小子倒是早说啊!如果在我南征的时候,还能好好的从那些劳什子的公主里给你好好地挑上一挑。” 一说到这里,蔡板就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切,那时,兰溪姐姐还没有嫁人呢?”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而且已经成了过去式,因此,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这事我会向太后传达的,成与不成,你都不要太在意。不行的话,我们在攻破几个海岛上的国家那里的公主也不少。”蔡道开解道。 蔡板不屑地回绝道:“公子,你就不要忽悠我了。南方岛上那些所谓的公主,比你说得昆仑奴也就白那么一点,我娶她们回家干什么啊?”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那些混血美女才是真得漂亮。如果你谁在是想要像宋人的公主也行。倭国、高丽任你随便挑,反正我打算在近期率兵去一趟高丽。”蔡道经历过昨天皇宫里那离奇的一段经历之后,已经开始打算离开汴梁城了。 蔡板一听大喜过望,急忙恳求道:“公子,你这一次一定要带上我啊!上一次南征的时候,你偏心只带了我的哥哥。” “带,一定带你去。” …… 巳时,宫里才将三位皇子和一位皇女送到了保育院,身边还跟着一大群伺候他们的宫女和太监。多出来的那位皇子就是十一皇子端王赵佶,他是自己主动要求来这里的。 至于剩下两个先帝还在世的两个皇子,十二皇子和十四皇子都是林贤妃所生。即便林贤妃已经于元祐五年过世,朱太后也不方面把他们交给蔡道教管。 来到这里,自然是蔡道做主了。 于是,蔡道将这些伺候的人全部打发在外院呆着,申王赵泌、简王赵似和十公主柔惠帝姬每个人先跑五大圈再说。 保育院已经转为皇家私有,新的会试也挪回了礼部考场,样式当然是仿制当初保育院的建筑,那样的考场已经深入所有参加上一次会试学子们的心中,如果不做任何变更的话,谁知道下一次会试会不会闹出大乱子。 这里的布局是仿照以往的蔡氏学堂,不过,当初规划的面积太小,因此,这里的操场面积相对要小很多。绕着操场一圈跑下来,只有二百米的距离。而蔡氏学堂的操场一圈下来足有五百米。 申王和十公主是有蔡板领着跑步,一个盲人,一个**,把他们三个放在一块刚好,而蔡道自己则监督着简王和端王。 这孩子已经十三岁了,可他的体力实在是太差,而且,不知道是谁喂养的,居然被喂成了一个小胖子。两个人分别了自从元丰七年之后,便再也没有正式见过面,十年下来,这孩子跟他自然生疏了许多。跑步的时候,也自然不如简王和十公主积极。 相反,端王就比较活泼好动,一直坚强的跟在蔡道的身后。 五圈下来就是一千米左右,蔡道也就是刚刚热了身而已,而这些小皇子一个个养得都跟后世华夏那些小学生、初高中学生似得,营养过剩,身体太虚。蔡道知道第一次不能让他们运动过于剧烈,因此让他们每个人跑完四圈就结束了。 而十公主只跑了两圈,她的年纪实在是太小。只有申王一个人坚持跑完了全程。看来,这些年,申王目盲心明,一直没有放弃继续锻炼他的身体,因此,状态保持的并不差。 四个孩子都累得近乎于虚脱。这个时候,蔡道才让那些随从们进来,替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因为时值深秋,全身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引起感冒。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快点带本王离开这里。”简王是随了朱太后的性格,性子有些柔弱,因此,一见到自己的手下,不是嚣张跋扈地指示手下收拾蔡道主仆,而是让他们把自己从这个恐怖的地方解救出去。 只是,这一次简王赵似注定要失望了。 “回禀小王爷,临来前,太后他老人家已经吩咐过了,在您大婚之前,您得一直住在这里。奴婢们是可以带王爷您离开这里,可之后,奴婢们受到惩罚事小,小王爷会不会受到太后的惩戒,奴婢们就不清楚了。”简王手底下打头的那个首领太监郑重地回答道。 “那……那,你们快点把本王带回去,本王这就像母后禀报,今天就要大婚。本王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下去。”看样子,简王的确是怕了这里了。 就在简王手下为难的时候,突然那边传来了蔡道和十公主的对话。 “十公主,太后她老人家除了看上小丫之外,还看上谁家的姑娘啦!”蔡道试探着问道,他是想先和十公主拉拉家常,然后将蔡板的事情通过十公主透漏给朱太后。 “嗯!道士哥哥,没有啦!况且,母后说二哥他年纪还小,还要再等一两年。这是柔慧偷听过来的,道士哥哥,你可不要告诉母后啊!”十公主趴在蔡道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蔡道点了点头,说道:“嗯!既然是这样,道士哥哥给个二哥连一个好姻缘,曹家的闺女就不错,对了就是曹虎的妹妹。” “啊!”那边三个小王子一听,申王还要好一些,只是额头上渗出了一些汗珠,因为朱太后昨天已经把蔡道的答复告知了他,他知道即便自己和小丫不成,曹家的闺女也轮不到他去婚配。可另外两个小王子刚刚冷汗都下来了,刚刚换好干净衣服又被冷汗浸透了。 胭脂虎,曹虎的妹妹如今可是整个汴梁城两个小魔女之一,而另外一个魔女更是跟蔡道的渊源很深,她就是蔡道的亲姐姐。 胭脂虎性格豪爽,直率,没什么小性子,可最见不得那些往家里娶小妾的男人,而且出手也没轻没重,纠结了一些将门的女子每日在汴梁城里巡街,好些浪荡子都被他们打了。事情闹到开封府,可把杨畏折腾的头疼,可是,偏偏这位胭脂虎还站着理。 谁让这些浪荡子不好好在家中读书,大白天在市井里调戏良家妇女。没被胭脂虎打死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蔡道的姐姐,人长也倒罢了,可性格非常差,小性子,爱记仇,对手下的仆从也是非打即骂。蔡道的哥哥蔡梧也是同样一个德性,蔡道朕怀疑,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能够活到今时今日,而没有被那些受尽欺凌的下人们杀死的。 其实,蔡道的哥哥姐姐能够活到今天,还是托了他自己的福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柔慧,二哥和你打个商量,你回去后千万不要把那个道士的话说给母后知道!”简王立刻把刚才自己哭着喊着要离开保育院的事情彻底抛出脑后了,他连忙上前拉住十公主,可怜兮兮地恳求道。 柔慧调皮地笑了笑,得意地说道:“嘻嘻嘻!二哥,难道你怕了曹姐姐不成吗?那好吧!二哥,柔慧不说也可以,不过,回去后柔慧想在二哥的寝宫里挑上一件礼物,行不行啊?” 没想到,简王还真得认了怂,拍了拍小胸脯,忌惮地说道:“当然怕了,我可不想娶一个母老虎回家!不就是一件礼物吗,妹妹只管放心,等回去之后,你看中二哥寝宫里任何东西,二哥都会送给你的。”(未完待续) 第564 保育院成了幼儿园2 “十妹,十一哥也拜托你啦!”赵佶赶忙也说道。 “嘻嘻嘻,没想到十一哥你也怕啊!放心啦!一切全都包在本公主的身上。”十公主高兴地承诺道。 离中午饭还有一个多时辰,蔡道让蔡板教几个皇子和公主做了一套比较舒缓的体操,目的是让他们在运动之后,伸展身体,既可以促进他们的全身身体的血液循环,也可以拉伸一下关节,防止他们在之后的运动中受伤。 这几个孩子一生下来就娇生惯养,也许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会在运动中受伤的。 之后,便有朱太后专门派来的夫子教他们学习史书,练习书法。 蔡道自己回到书房里,开始练习书法,可是,他今天一拿起笔却写不下一个字,脑子里乱哄哄,思绪万千,却始终抓不到一点头绪。 他其实心里面很清楚,这种情绪的源头,可是,他一天不知道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一天都不会平静。 正午,蔡道吩咐手下人开始做饭,几个孩子都出于身体的最佳发育期,因此,他准备的饭食比较粗糙,可营养却非常丰富。糙米饭、香菇鸡蛋汤,以及一道由牛肉、菘菜和豆腐混在一起煮制的大杂烩。可惜,这里没有辣椒、西红柿、土豆和咖喱,不然汤和烩菜会更和蔡道的口味。 这牛肉可不是黄牛肉,也不是宰杀从辽国买过来的耕牛,而是从和州那些吐蕃族人手中买回来的牦牛肉。到如今,虽然大宋北方已经不太缺少耕牛了,可禁杀牛马令还在严格执行中。 绍圣年间的宋夏之战,大宋军队在整个战线上节节胜利,让熙和路的吐蕃人都看清了形势,因此,丁有才这个大宋北方最有钱的富商在蔡道的暗中指示下,将生意做到了这里。他从吐蕃人手里购买了大量的牦牛,销售地自然不是汴梁城,而是蔡道。 那些仍然在海上替蔡道拼搏的孝慈里水手们需要大量补充高蛋白。 而那些宫女和太监条件就没有那么好了,黑面窝窝头,青菜鸡蛋汤,烩菜是由肥猪肉、菘菜和豆腐做成的。可即便如此,这些身份卑微的人围坐在一起,吃得香甜无比。也许,这是他们跟着自己主子来到保育院唯一的福利吧! 这样的伙食可比宫里面要好多了。 几个孩子围在桌前,他们开始都是有些嫌弃蔡道准备的饭食粗糙,糙米吃在嘴里拉舌头,咽下去拉嗓子。不过,申王很快就适应了,蔡板帮忙,把烩菜舀了一大勺在他的晚上,申王便抱着自己的碗猛扒拉起来,看样子,他也是真得饿了。 其他几个孩子吃不吃,蔡道管不着,不过,在保育院里,他只提供这样的饭食,爱吃不吃。不想吃的话,那就要饿肚子。 就在这时,又有客人来访了。 看门人进来一禀报,蔡道不得不放下自己的碗筷,亲自带着蔡板出来迎接。 来的人便是大哥蔡攸和五公主,以及他们的两个闺女,还有弟弟蔡杉以及六公主,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 “大哥,杉弟,贫道如今看到你们几个,就觉得心烦不已啊!你们一个个出双入对,秀恩爱,都秀到贫道这里啦!让我这个孤单之人应该怎么办呢?”蔡道见到这两对夫妻之后,调笑道。 “哈哈哈,三弟总是爱开玩笑。大哥我这次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有大事想要拜托三弟啦!三弟,反正你这里孩子多,看一个是看,为兄是准备把你的这两个小侄女交给你管教了。”蔡攸一见面便直接进入主题,说着,硬是将两个五岁和三岁粉雕玉琢般的小丫头塞到了蔡道的怀中。 这两个小丫头居然一点都不怕生,她们一进入蔡道的怀中,一边咯咯咯的大笑不已,一边一对四双手揪住他颌下的小胡子硬拉着不放手。 这可把蔡道拉得疼得不得了。头皮更是发麻,一个小魔怪就够了,蔡攸居然还给他买一送一。 “三哥,我可是你的弟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蔡杉满脸堆着笑,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递到了蔡板的怀中。 蔡杉成亲略晚了几年,因此,他的这两个如今才三岁和一岁。这两个男孩子倒是随了他们的母亲,既不怕生,又安安静静。 “杉弟,这个小的才一岁吧,你就舍得把儿子放在我这里?”蔡道现在不是头痛了,他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五妹、六妹,你们也来啦!”蔡杉还有说话,门外又来了一辆马车,看样式比五公主和六公主的马车还要豪华。 “三姐,你怎么来了?”来人赫然是嫁入韩缜家中的三公主,第一个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就是她的夫君韩琮,当三公主也抱着一个孩子下了马车之后,十公主突然从蔡道的身后窜了出来,快步上前,就像跳进三公主的怀中。 可是,她猛然看到三姐怀中的那个小孩子,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三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直喜欢抱着她玩耍的三姐了。 三姐早就已经嫁为人妇了。 “十妹,快来看看。你已经做姨姨了,这是你的小侄女。”三公主一看到自己的十妹,心中自然是高兴万分,激动地抱着自己的女儿递到了十公主的面前。 “韩兄,你这是……”蔡道向韩琮拱了拱手,话却只说了一半,因为他心中实在是有些奇怪,他与韩家并没有任何的交清和往来,而且,听传闻,最近一段时间里,韩缜得了重病,恐怕这一次,这个老家伙肯定是熬不过去了。韩琮不在家里侍疾,跑到他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韩缜今年已经79岁了,作为大宋朝最后一个拥有实权的丞相,想必在他死后,赵煦一定会给他,以及韩缜这一支韩氏足够的荣宠的。何况,韩琮还是赵煦的亲姐夫,这一层关系就可保证整个韩家荣宠不衰起码三代。按理说,即便是韩缜突然死了,韩家也不应该巴结自己才对啊! “蔡道长,这次来,却是韩某自己的主意,小弟的第一女儿,当然是希望她能够活得健健康康的。”韩琮恭恭敬敬地向蔡道深施了一礼,诚恳地说道。 原来如此,韩琮说出这么诚挚的一番话,这才算是解了蔡道心中的困惑。 看来,福庆公主的突然夭折,已经不单单是废后与否的问题,单纯的担心自己的子女这种负面的影响已经扩散到了宫外,而且大部分都会产生在新生子女的夫妻之间。这个时代,小孩子突然生病夭折,即便是在富贵之间,也是难以幸免。 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一个父母不愿意自己的子女能够健健康康地活在人世间呢? 蔡道在元丰七年闯下的那点薄名,终于还是给他惹来了一大堆麻烦。这边几个皇子还没有消停,如今和自己沾亲带故的人就马上把自己的孩子们都送到这里。 看样子,他们就是想给自己的孩子买一个平安啊! 不过,对于蔡道而言,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三公主这次带着自己的独女过来,还真不是她自己的主意。而是驸马韩琮的主意,为了此事,整个韩家和三公主都表示反对。当然,以三公主的立场,哪怕她自己也是抱着和韩琮同样的心情,可她还是得站在夫家的立场上考虑。 不过,韩家所有人显然都低估了韩琮痛爱自己这个女儿的程度,即便所有人反对,他还是坚持要把闺女送到保育院去。 为这件事,他差点和自己的父亲韩宗武彻底闹翻了。 结果韩缜老爷子在清醒的时候听闻此事之后,却命人将韩宗武关进了书房之内。这个老家伙自知时日无多,因此,他还是非常支持韩家人和蔡道多做一些良性的接触的。 以往,有他韩缜在的时候,韩家的确是不需要巴结蔡家,巴结蔡道。可是,以他的观察,韩家整个第二代和第三代,目前为止真正成器的子孙没有一个。只有韩绛的长子韩宗文勉强算是半个,而他自己的儿子韩宗武天生好直言,却不懂得审时度势。 他这个长子非但帮不了家族,还有很大的可能性因为他的直言,会给家族招致更大的灾祸。 可问题是,韩宗文因为其父韩维是保守派的缘故,一直都受到章惇等人的暗中排挤。(未完待续) 第565 保育院成了幼儿园3 韩宗文目前为止都还是个芝麻绿豆似得小官,而韩宗武如今却是个御史,位卑权重。 韩缜知道,自己死后,韩家将会进入一个低潮期,故此,他当然赞成自己的孙子多和蔡道做一些良性的、私下里的接触。 而韩琮只是单纯的想自己的女儿能够安康罢了。 就在蔡道思索着应该如何拒绝他们言辞的时候,十公主出来搅局了。 “道士哥哥,你就把这几个孩子留在这里吧!他们实在是太可爱啦!”十公主已经‘调戏’完自己的小侄女,看着周围的四个奶娃娃稀罕地不得了,她似乎是看出蔡道脸上流露出拒绝道意思,于是这才拽着蔡道的衣袖撒娇恳求道。 “咳咳咳!”被十公主这么纠缠着,蔡道难免老脸一红,小丫头年纪虽小,可看来伙食太好,已经开始向少女发育了,因此,他借着咳嗽之机掩饰着尴尬,顺便轻轻甩开了十公主的纠缠,正色说道:“你们众位把孩子送到保育院,自然是看得起贫道。不过,丑话说道当面,贫道既不是神仙,也不是神医,贫道只能是尽力而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保育院,那么,有关孩子的一切都得听贫道的安排,如何?” “道长,你就是那个运财童子吗?”蔡道的话刚刚说完,对面的三对夫妻还没有表态。就在这时,门外边又跑来一辆朴素简单的小马车,马车停稳之后,从马车上蹦下来一个小丫头,她小跑着来到蔡道的面前,施了一个礼,却有些冒失的问道。 这时,蔡道来看清楚说话之人,小丫头秀发披肩,肤白如玉,特别是一双大眼睛,水盈盈地看着就招人怜惜。 “恕罪恕罪,蔡小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小孩子出言无状,还请您见谅。”从车夫位置上下来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蔡道却也认得,正是风流才子秦观。 蔡道再见故人,自然非常高兴,拱了拱手,问候道:“哈哈哈,秦兄,你真是说笑了,既然是小孩子,童言无忌,贫道又怎么会责怪她呢?不知她是……?” “这位是补之弟的半个同乡,他临走前托付为兄教导于她。她就是名闻京城的小才女。蔡道长,你猜猜她是谁啊?”秦观也含笑介绍道。 “难道是李清照?”蔡道回答道,除了这个惊才艳艳的女子,他是想不到其他有什么才女能进秦观的眼中。 “正是,果然还是瞒不过蔡道长的法眼。其父已经于去年回京就任礼部员外郎,可惜补之不得不归家守孝。蔡道长,你这里还真是门庭如市啊!”看着保育院门前装饰奢华的马车,从秦观嘴里说出最后这句话,其话中就有些嘲讽的意味。 “呵呵!”蔡道报之以呵呵,并没有辩解什么。 小丫头却不愿意了,撅着小嘴说道:“秦叔叔,蔡道长,你们可说错了一个字,小女已经十一岁了,可不是什么幼童了。” “诸位不要在门口说话了,愿意进去的就跟着一起来吧!”蔡道华丽地无视了小李清照的话,转身进了保育院。 蔡道以为那三对小夫妻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心里会犹豫,可他们这次行事偏偏干脆得不得了,闻言迅速抱着孩子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入了保育院。 一边往里走,蔡道一边吩咐道:“小板子,立刻找人把大门给封死了。让驸马和公主们的马车都到偏门等着,他们一旦都走了的话,白天把侧门也都封死了。” 吩咐完之后,蔡道独自一个人迅速来到书房,写了一副大字——清修之地,恕不待客。 再不关门,蔡道所在的保育院真成了全汴梁城的高干幼儿园了。 这真不是蔡道自恋,现在已经送到这里的孩子,就已经够让他操碎了心了。这个时候,花兰溪要是在此地的话,真能让他减少九成的压力。 在对付熊孩子方面,蔡道可还是个新丁啊! 别人家的孩子始终是别人家的,蔡道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保育院之内,这些新来的贵客也不客气,蔡攸和蔡杉像是到了自家一般逍遥,替几位公主拿了碗筷,一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快大吃起来。 年纪大的人接受能力就是比几位小王子要强,对于蔡道提供的糙米和外表其貌不扬的烩菜一点都不抵触,就连两位公主也吃的津津有味。 李清照倒是让蔡道小小的吃了一惊,她对于糙米饭居然也很适应,看来,李格非的确是个清官。 相反,倒是韩琮在看到桌上的饭菜之后,一点食欲都没有,三公主只好陪在自己的夫君跟前,品着蔡板奉上的清茶。 吃完饭,趁着众人品茶的功夫,蔡道问道:“秦兄,贫道有一事不解,你带着此女来保育院,却是为何?贫道可是听传闻说,这位李大人可是非常厌恶,甚至憎恨我们这些道士啊!” “蔡道长,你在小女面前说家父的是非,可不是长着所为。”李清照一听这话,立刻生气地质问道。 “第一,贫道不是什么长着,虽然比你年长一半还多,可贫道也才加冠不到一年。第二,贫道并没有说你父亲的是非,而是事实。他在广信军通判上所做的事情,天下皆知。秦兄今日带着你到此,如果让你父亲知晓的话,会不会因此而责怪于秦兄呢?”蔡道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倒是为兄思虑不周,此女也是崇拜小丫那丫头,这才过来看看。看来,小丫这一次并没有跟着一起回京。可惜啊!”秦观歉意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蔡道起初还以为李清照是自己的小迷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来看望自己的偶像蔡小丫的。 …… 果然,封门后不久,保育院的正门口就聚满了前来拜访他的马车,阵容和阵势硬生生将这处僻静之地堵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就连侧门外,三个公主的车驾也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未完待续) 第566 一个字‘拖’ 当然,其中大多数人只是单纯的来拜访一下蔡道而已,真正来送孩子的其实并不多。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来了一队人,就把围在门前的这些人给驱散了。 紧接着,看门人就赶紧进来禀报道:“蔡道长,皇上派人来了。” 没想到皇上居然派人来了,蔡道顾不上送走众人,蔡板领着他们从偏门离开了,蔡道自己带着人不得不又破开封死的正门。 蔡道举目以往,来人赫然是赵煦的贴身太监梁师成。 这个阉人也是蔡道首要的怀疑对象,因此,两人一见面,蔡道就死死地盯着对方。 可这一次,梁师成却表现的极为冷静,面对蔡道的逼视,恍若未觉。 这一次,赵煦要传到的是口谕,因此,在大门外说话并不方面。 一行人进入保育院,来到蔡道的书房,屏退众人之后,梁师成传旨,蔡道照例还是不会跪下的。 “妖道,朕向问问你,朕现在决议要废后了,有没有什么关碍?”梁师成说得是赵煦的原话。 蔡道听完,心里觉得奇怪,自从他离京之后,有什么主意和想法,他都是通过曾肇向赵煦进言的。他自己也知道,之前对赵煦干预过多,已经让这位小皇帝觉得有些伤自尊。所以,他才会出此下策,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可向这么直接了当的询问自己的意思,赵煦还是第一次。 蔡道听完口谕,拿着手中的茶碗,一边品着茶,一边似乎是想着对策,其实,他现在根本就是在观察着梁师成的一举一动,以及其面部的微小变化,企图从中看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小人嘴脸。可是,他修炼的功夫不到家,还不能像美剧那样,仅凭微表情就看出对方的心理变化。 “梁公公,按理说,这本就是陛下自己的家事,何况,皇后她之前为了福庆公主大操大办法事和佛事,招惹了那种事,故此,别说是贫道了,就是全天下的佛门和道门,这个时候都不适合再在此事上发言。所以,你还是照实向陛下禀报,陛下他是明君,贫道对于此事没有看法。”蔡道照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蔡道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陛下吩咐了,昨日又是望日,蔡道长定是在梦中又得到了什么启示,因此,这件事你必须表态!”梁师成笑眯眯地说道。 “操!”蔡道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够牵扯到他做梦的事情。 苦着脸想一想,蔡道知道废后一事,韩缜已经病危,自然不会再趟这趟浑水,而章惇却是乐见其成,因此,孟皇后肯定是躲不过这一劫的。 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昨天那场灵异之事,再加上他既可怜孟皇后的遭遇,又实在是厌恶刘贤妃那个女人,因此,蔡道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话,算是出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为孟皇后延缓一些时间。 “梁公公,那你就这么告诉陛下,不管孟皇后究竟做过什么,最为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母亲,还是应该让她为福庆公主祈福一些日子。至于陛下想干什么,还是等到七七之后再说吧!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贫道就不送了。”蔡道说完,就让人把梁师成往外赶。 梁师成带着离开之后,蔡道让人又把保育院的正门给彻底封死了,而他又派人暗中联络了蔡兰陵,布置好他随时离京的准备,其实,在保育院这里一直都暗藏着离开这里的底下通道,通道口就在靠近内城的一处院落之中。 梁师成回宫之后,此时的赵煦正和他的爱妃刘贤妃在勤政殿内处理公务,因此,梁师成进来后,看到这副情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当场把蔡道的话当着刘贤妃的面说出来。 赵煦似乎也看出了梁师成的顾忌,便骂道:“你这贱婢,有什么话就直说,难道朕还会治罪于你这个传话的人吗?” 梁师成只好把蔡道的原话复述了一边,一旁的刘贤妃听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七七本是应有之义,可是,这么拖下去,又得让那个贱人能够苟延残喘上一个月,而她自己却不得不等上一个月才能问鼎那个位置。这如何能够处心积虑谋得皇后位置的刘贤妃甘心啊! 可是,蔡道的话,最终还是触动了赵煦丧女之痛的心弦,不再谈论废后事情。刘贤妃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在赵煦身边吹耳边风,她如果籍此说蔡道的坏话,很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宫里面暂时消停了,可宫外却是风潮渐起。 有传闻说,刚刚回京的蔡道长评论废后一事,说孟皇后虽然是先太皇太后亲自为陛下所择的皇后,却温婉贤淑并无过恶,却要受家里无知妇孺的牵累而被废后。 即便因此而废后,可用新立的皇后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既能够讨好太皇太后、废人向皇后,又能够讨好朱太后的刘贤妃,还是郑侠的亲孙女蔡梨儿,还是那两个番邦而来的女子。 如果真得任由刘贤妃继任为皇后的话,就不得不让人联想起唐朝的旧事,唐高宗李治,其皇后萧氏不就是因为武则天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反诬萧皇后,这才最终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谁知道她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太皇太后或者向废人呢? 有可能继任丞相的章惇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连这点都没有想明白,就贸贸然赞成陛下废后,他和当初的司马光又有什么分别,不权衡利弊,只是因为为了反对太皇太后而反对并无过恶的孟皇后,他这个财相和当初用力武则天为后的唐朝奸相许敬宗又有何异? 这个流言并没有向元丰八年片纸布汴梁那样,是用纸张来传播,可是,其流传的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本来吗? 死了女儿的是孟皇后自己,是她无知的姐姐受人蛊惑,这才拿着符咒进宫,而且,孟皇后不但当场拒绝了此事,而且,将这件事实言告诉了皇帝。 如此,孟皇后还因此而被废的话,天理何在啊!(未完待续) 第567 又见童谣 福庆归天,武瞾临朝。 孟女长城,大宋何殃? 又见童谣, 在流言满天飞的时候,这十六字的童谣也随之在汴梁城里传播开了。 开封府尹杨畏是真的怕了。 勾当皇城司,刚刚才离开保育院没有多久的梁师成也真得怕了。 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包天的章惇和他的那些智囊团也同样真得怕了。 蔡道这才刚刚回京,就揭起了这么大的风波。 可偏偏这三拨人一直都有派暗探紧盯着保育院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却一点都抓不住蔡道参与散布此次谣言的证据,这就是更让人感到后怕不已。 得到消息的赵煦更是气急败坏。 刚刚,听闻此事的朱太后立即把他招进了慈宁殿,没有多余的废话,朱太后只说了一句:“皇儿,你是大宋的皇帝,哀家一向都不喜欢,也不愿意干预朝政,你如果废了孟氏,母后不会拦着你,可是,现在宫外谣言四起,你如果坚持要立那个女人为后的话,别说是哀家,天下的群臣都不会答应你了。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赵煦回到寝宫之后,紧急召见了章惇和杨畏,杨畏耍滑头,直言此事单凭陛下做主,可看他的样子是绝对不会打头赞成此事的,而章惇更是缩卵了,他居然用蔡道的话来搪塞赵煦,说什么要等到福庆公主七七之后,再做决断。 一个月之后,真等到一个月之后,废掉孟皇后倒是轻而易举,可是,如果赵煦真得要立刘贤妃为后的话,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事情这么一拖,风暴暂时停止了,可是,暗流却一直都在汴梁城中涌动。 蔡道却像个没事人似得,辛苦的当着奶爸,高干幼儿园园长。 好在,这些年蔡道让人培育的奶牛在汴梁城里还有很多,所以,这些奶孩子并不缺少营养。在寒冬来临之前,蔡道每日里都是带着一大群中二少年和奶孩子在跑步,锻炼身体,以及学习练字。 最终,李清照还是随着秦观离开了这里。 这位小才女并不适合留在这里,虽然有人提携,但是,她的才华却是天生天养,蔡道如果插手其中的话,反而会起到不可预测的反效果。何况,有他在的大宋,李清照有很大的概率,会再也写不出那首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雄诗了。 …… 一个月之后,不管是一岁大的奶孩子,还是十二三岁的中二少年,其身体都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一个个身体,瘦的变得丰满了起来,而丰满的也减去了一部分肥肉。他们的体力也变得充沛起来。 赵煦最终还是将孟皇后打入了冷宫,可他还是不敢贸然立刘贤妃为后,毕竟,现在他还没有一个儿子降生,在没有后嗣的情况下,他只能暂时让后位空置。 流言和童谣自然是蔡道暗中派人四处散播的,这是对七色领组织在就已经渗透到了汴梁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即便是皇城司也一直未察觉到这个组织的存在。 宋夏边境也由于寒冬的来临和宋朝一方主动停战而暂停了干戈,而辽国幽州在边境上集结的大军果然还是雷声大,雨点小。 不过,耶律洪基这一次居然用兵干预宋夏之战,已经触动了赵煦心里的底线。 赵煦不顾曾肇的一再反对,已经决定和更北方的女真人完颜部取得联系,并且联合在一起,准备在和西夏国战事彻底稳固之后,便着手两个在两面夹击大辽国,取回幽云十六州。 蔡道知道赵煦因为三边战事顺利,连同财相章惇都有点飘飘然了。因此,这一次,他并没有出来劝皇帝。 同女真人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今日的大宋禁军虽然叫徽宗朝要强上数倍,却仍然不是现在辽国铁骑的对手,这一点,蔡道还是心里有数的。 这也是,蔡道近期先亲自带兵征讨高丽的一个原因。 比历史同一时期还要虚弱万分的高丽国就如已经一头蒸熟的羔羊,女真人为了壮大自己,积蓄力量应对辽国,因此,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把屠刀挥向高丽。 那么也就是说,在削弱高丽的同时,蔡道亲征高丽国也就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削弱女真人。 已经摆在嘴边的大菜,蔡道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其让给倭国人和女真人,甚至是辽国人。 女真人在灭了大辽国之后,会不会向历史上那样,继续挥军南下呢?华夏的又一次屈辱史又会不会重演呢? 这不是蔡道能够决定的事情。 某些时候,蔡道还真得巴不得这位英明神武的小皇帝赵煦早点驾崩,简王虽然不喜欢自己,性子懦弱了些,却是个像仁宗那样的守成之君,有朱太后替他保驾护航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再给他择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妃子,将来,大宋起码能保住现在的江山。 当然,这只是蔡道在看着简王赵似的时候,心里面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可是,到了绍圣四年十二月冬,漫天的风雪刚刚落下的时候,宫中却传来的一个‘好’消息。 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蔡道,险些没被吓死。 孟皇后又一次怀有身孕了。 据御医诊脉可知,孟皇后已经怀孕大概三个月,现如今还不能断定她肚子里的就一定是皇子,可这个消息对刘贤妃和蔡道来说,都是非常坏的消息。 一个牵扯到后位的问题,一个可是牵扯到蔡道小命,甚至是整个蔡氏家族性命的问题。 懵了的蔡道完全想不到办法,他已经打算随时开溜了。 可恰恰在此时,朱太后又派人召他入宫,一则,马上就要过年了,朱太后想念自己的儿女,想要接他们回宫住到正月十五,二则,她想让蔡道想个法子给孟皇后安安胎。 这可是如今后宫当中的头等大事。 朱太后实在是不放心宫里那些个御医。因为,赵煦临幸的女子那么多,以前御医要是真得管用的话,宫里面怎么一直都没有任何喜报传来。(未完待续) 第568 惶恐的人 可蔡道刚进京没有多久,孟皇后被废了几个月居然还能怀孕,这让朱太后不信邪都不行了。 这事,蔡道拒绝不得,他只好硬着头皮,由十公主陪着去看望孟氏。 孟氏如今身着一身朴素的道袍,一个人盘坐在瑶华宫中的道观了。即便在看到蔡道和十公主之后,也表现的非常淡然。 反正,他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一丝的波动。 这让蔡道大大的放了心。 做贼心虚啊! 蔡道特意嘱咐孟氏一些日常需要主意的问题,以及一些饮食方面的禁忌。孟氏已经生过一次孩子,也不是生手。 所以,蔡道很快就离开了瑶华宫,特意去拜见了朱太后,刚一说自己想要离开的话,朱太后就把脸沉了下来。 “道儿,哀家待你不薄,如今,孟氏又怀了龙种,正是需要你特官家祈福的时候,你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呢?若是想你的儿女的话,开春之后,哀家派人把她们都接过来。如何?”朱太后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相当难看。 既然朱太后都这么说了,蔡道也不好在这件事上违背她的意思。 不过,蔡道婉拒道:“启禀太后,贫道只能辜负太后的美意了。小迷糊她们母子身子还虚弱,等明年再回京也迟。” “这依你,平日若是没事的话,十女会陪你一起入宫,都照拂一下孟氏。皇儿的江山就要看她的肚子争不争气了。”朱太后这才缓和了脸色,语气也转暖了。 “这……贫道遵命便是。”蔡道只好苦着脸答应道,只是,他之后却说了一番这样的话:“不过,太后,孟氏的起居饮食还是要安排一些稳妥之人才是。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贫道也听闻,孟氏之前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死伤不少,太后,虽然他们都是一些身份低下之人,可如果无辜而伤亡过重的话,有伤天和啊!” “嗯!这事哀家自是晓得,稍后会安排妥当的。” 蔡道白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而该做的,甚至有些不该做的都做了。他这也是把自己一半的身家性命放在孟氏和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这个时候,赵煦自然很高兴,他倒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有什么的问题,因为,当初,福庆公主夭亡之后,他去探望孟氏的时候,也曾和孟氏有过鱼水之欢。时间也对得上,因此,并未生疑。 而且,蔡道之后每次进宫探视的时候,身边都会带着两个小尾巴,十公主,柔惠帝姬和简王赵似。一个皇上的亲妹妹,一个皇上的亲弟弟,这就杜绝了外边传小话的机会。 这个时候,刘贤妃可是慌了神,之前,她仗着赵煦的宠信,利用亲信梁从政和苏珪大肆折磨拷打孟皇后身边的人,结果没有得到想要的供词,伪造了假的供词,将孟氏挤下了皇后的位置。 可如今,孟氏如果真得生下皇子的话,刘贤妃以后的日子可就堪忧了。何况,这中间还有一直都向朱太后进谗言的妖道蔡道参与其中,她和她的那些手下就是想使用阴谋诡计破坏这件事,也完全没有机会了。 朱太后为孟氏在瑶华宫里重新分配了不少伺候她的宫女和太监,而这些人都是蔡道在保育院中教过的那些还没有变节的人。这对于三方都是好事情,朱太后、孟皇后和蔡道都放心。 对此,赵煦自然不会反对。 这一日,章惇府邸内的书房中。 “恩相,您此事做得欠妥当啊!其实正像谣言里说得那样,孟氏虽然是那位亲择的,可她并未参与到党争之中,可那个刘氏却是个惹祸的根苗。何况,现在陛下后嗣未稳,您贸贸然参与到后宫争斗之事,唉……”说话的却是刑恕。 靠着他在寿州的作为,整个吕家没用三年,就被他使用小手段弄的是空有无数田产,却一直都找不到任何肯为其耕种土地的佃户。最终,吕家人只好服软了,他们只好将寿州吕家所有田产全部贱卖给官府,举家迁居到荆湖南路去了。 正是这个原因,刑恕只用了一任的时间,便又重新回答了中枢,如今,他的官职不高,却是权利很重的监察御史。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于事无补,你一向主意挺多,多想想我等应该如何应对才是。”章惇倒是非常淡然,事情已经做下来,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何况,他章惇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刑恕连连摇头道:“嗯!难,难,难!恩相,不是下官要灭您的威风。关键是现在太后和那个罗锅子都保着孟氏,而后宫中其他妃子都不争气。连个罗锅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您想,官家他能不着急吗?还有,恩相,你仔细回忆一下,但凡是那个罗锅子参与的事情,和他站在对立面的人有得到好结果的人吗?” 细思极恐! 听刑恕这么一说,蔡道还真是一个克制对手的瘟神,当年,但凡是跟他做对的人。整过他的,别的不说,就说刑恕整治的吕家,吕公著早早就病逝,而吕家如今虽然迁居到荆湖南路,其实,这还是当中结局最好的。文彦博和司马光的家族还可以在西夏国要个官当当,可郑侠一家人就惨透了。郑侠疯症病犯了,没多久就病死了,他的家人如今却在西夏国给党项人为奴为婢,好不凄惨。 这样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 宫里防备甚严,刘贤妃都找不到空隙暗害孟氏,就更别说章惇了。 韩缜即将病逝,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好运气。 赵煦已经明确表态,要么他继续当这个实权最重的财相三司使,要么就去当没有任何实权的丞相。 当然,为了表示对章惇的尊重,可以让他和韩缜一样,都是独相。 章惇明白,这样的官职,可不是什么殊荣,而是官家放在台前的摆设。 商量不出好的对策,章惇只好让人散了。(未完待续) 第569 谁的儿子 绍圣六年二月,宫中传来了喜讯,刘婕妤又一次怀孕了。 不过,蔡道对这个所谓的喜讯并不担心,这一胎,刘婕妤必定生得还是一位小公主。 蔡道之前就防线自己身上的系统有一个逆天的功能——提前就能探查出孕妇肚子里小孩子的性别。当然,也仅此而已,系统并不能看不出孟氏怀着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这让蔡道感到无比的蛋疼。 这就是蔡道安心呆在汴梁城的原因。因为,他早就凭借着系统,看出了孟氏的这一胎确定是男孩。 十月怀胎,是按照每月二十八天计算的,因此,真正意义上的产期只有九个多月。 绍圣六年六月,孟氏在瑶华宫顺利产下一子。 这个男孩子究竟是谁的孩子,蔡道心中充满了疑问,同时,也充满了恐惧。 也许, 真相, 只有孟氏和她背后的人知道。 也许,就连孟氏自己也并不十分肯定,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不过,当蔡道亲眼见到这个还知道时候,他终于印证了一个传说,想从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找到父母的影子,那根本就胡说。 蔡道已经是第二次,亲自印证了这个说法。 新出生婴儿的皮肤都是皱皱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丑丑的。 蔡道只能在一旁看着,心热不已,可是,他既不敢在脸上流露出哪怕一丝别样的神情,也不敢上前去主动触碰小皇子。 看着抱在朱太后怀中的这个小婴儿,蔡道心中还是生出了一种十分奇特、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玄妙感觉,一种亲人之间血脉相连的感觉。 宫中大部分人都充满了喜悦,十公主和简王更是乐得上窜下跳。 只看到了一眼自己的亲生儿子,孟氏既没有哭泣,也没有向赵煦哭诉,躺在榻上修养的她却一直表现的非常淡然。 因为,孟氏心里十分清楚明白,单单只是为了皇家的面子,即便她为皇帝生下了皇子,赵煦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她重新坐回皇后的宝座。何况,自己所生的儿子由朱太后亲自抚养,那可比她自己亲自抚养还要稳妥不知多少倍。 而新生的皇子,她的亲生儿子也不会交给孟氏继续抚养。也许,只要赵煦还在世,她就没有再见自己儿子一面的机会了。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小皇子的安全着想,朱太后决定亲自抚养这个小男孩,而不是把皇子交给其他嫔妃。 本来,赵煦原本想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做赵茂。可这件事却让蔡道给搅黄了。 蔡道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先帝开始生的几个儿子,都没有能够保住,知道赵煦出世,他那个时候还叫赵佣。 ‘佣’字一般有两个意思, 第一、受雇于……; 第二、佣金。 从字面上的含义上来看,这个名字有点低贱。 可正是如此,小赵佣才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继承了大统。 拗不过朱太后的再三要求,赵煦只好给自己的独子取了一个比较好玩的名字——赵伴。 绍圣六年腊月,刘贤妃再次产下了一个小公主。 这就让赵煦大大的失望了。 这一年六月的时候,西夏国,小梁太后又一次亲率大军试图夺回横山和兰州城。可是,她如此疯狂地举动再次惨败而还。 这一次,她面对的是多智的种建中和准备充分的战略大师章楶,宋军如今已经占据了整个横山要冲之地。 而且,种建中和章楶都采纳了蔡道暗中给他们提得建议,宋军向整个横山南北山麓居住的所有党项或者其他民族的百姓下达了最后通牒,要么归降,接受宋军的整编,但凡是愿意归乡的,大宋朝廷会将他们全都安置到后方。 而那些不愿意归降的人,限期离开横山以北十里之地,逾期不走者,杀无赦。 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坚壁清野。 这样做,宋军以后想要越过横山进攻西夏的时候,虽然少了当地人的支持和粮食,但也避免这些首鼠两端的异族人成为西夏大军的密探。 从那以后,西夏大军再次进入横山以南之后,就会变成瞎子聋子。 西夏大军进犯的时候,再想像以往一样,大军一入宋境,就有无数带路党给他们通风报信,就非常难了。这种另类的坚壁清野,让横山南北路的游牧民族哀鸿遍野,可章楶和种建中却不会可怜这些首鼠两端的小人。 但凡是不听命令的,男人全部抓回去做修路的苦力,女子则分配给边军。而那些敢于反抗的人,这两位也不会轻易就杀了他们。凡是参与反抗的男人全都在在被阉割之后,依然送到西北内陆去修路。女子则被高价贩卖到荆湖南路那里,这些女人可是顶得上宋朝男子的壮劳力,而且,她们武力值比不上男子! 因此,这些游牧民族的女子就非常受那些迁居到荆湖南路的大官家属的欢迎,要是碰见其中漂亮的,那些纨绔公子还会拉回去暖床。 总体来说,在章楶和蔡卞,以及其余各路经略使的合力下,整个宋夏战线上,大宋西军和禁军部队已经开始占据了主动,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而这次是西夏国出兵,是小梁太后自作主张,并未通知西夏国的宗主大辽国,主动破坏了和平。因此,宋朝的君臣也都有底气应对耶律洪基的责难。 大宋国内,随着变法派官员体系的逐步壮大,新法也从京畿地区一步步向着北方周边地区铺开。 先是京西北路,京东西路,包括永兴军路在内的西北四路,接着就是京东东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甚至还包括蜀中除了成都府路以外的三路,以及大理国割让给大宋新的一路——滇州路。新法已经在这十几路全面铺开。 在推行新法之后,其成效十分显著。在民间更是取得了空前的好评。 事在人为,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章惇他们重新修订推行的新法,当然会有不少缺点和不足。(未完待续) 第570 形势大好 特例 不过,在京畿地区范围内施行的三年中,通过多方的监察和帮助,章惇等人逐步整改了新法,查漏补缺,让新法逐步完善起来,而且,通过具体实施新法,也让一大批变法派年轻的官员迅速成长了起来。 这些年轻的官员当中,当然免不了有关系户,甚至利用职权混日子的人。可瑕不掩瑜,这些年轻俊彦们大体上还是非常优秀的。 蜀中,蔡玄即便凭借着自己的功绩,赶走了成都府路的转运使,可并没有籍此染指蜀中其他三路的大权。正相反,他与利州路和梓州路的转运使一起通力合作,在这三路当中大力推广草棉的种植。这种易于种植获取的新植物,迅速取代了麻,成为了北方民众常用衣物。 对于蜀中来说,相比于粮食,棉花非常易于运输,蜀中通往中原的道路险阻难行,蜀中以往除了蜀锦之外,在没有什么能够获得大利润的农作物。 相比于成都府路,蜀中其他三路都比较缺少成片、富庶的耕地。因此,蔡玄才会建议赵煦派以为保守一点的文官来就任,为其他三路多生产一些粮食。让土地肥沃的成都府路从此为其余三路供给粮食。 至于新设立的滇州路,赵煦仍然坚持让蔡玄负责。因此,蔡玄按照蔡道的建议,在滇池周边兴建了大规模的马场,用来饲养滇马。 这样就能为蜀中的运输业提供更多的支持,也弥补一下大宋蓄力运输不足的情况。 南方一些重要的产量地,比如荆湖北路和南路。 虽然已经被北方那些大官僚家族或者武将世家圈占了不少土地,可对于整个大宋来说,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因为,从荆湖两路到京畿地区的道路,毕竟赶不上大运河或者海运方面。 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这是古代落后交通条件下,百世不易的经验教训。 整个北方,几乎是形势一片大好,可偏偏就有三路落后了。 京东西路,淮南西路和淮南东路,这三路的转运使,正是保守派的大将,朔党残存的两员大将的王岩叟刘安世,以及政治态度非常暧昧特立独行的范家,范仲淹的三子范纯礼。 在他们治下,特别是范纯礼治理下的京东西路,政治还算是清明,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随着新法全面铺开。这三路周边的各路百姓们的生活渐渐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一些勤劳加上没有遇到天灾的百姓家中甚至积贮了足够吃三年的粮食。 这几路,百姓家中不敢说家家都有私人的耕牛,可租借官府的耕牛手续简单,租金也不贵。百姓们如今靠着各式手艺或者种地就能够养活自己,以及全家老少,因此,敢于占山为王的强盗和土匪也渐渐失去了根基。没有手下的小喽啰,就算是宋江转世,也玩不转水泊梁山了。 在这种情况下,京东西路的百姓还能勉强维持住,可海南东路和淮南西路的百姓渐渐开始向周边地区,尤其是京畿地区迁徙。 谁不向往富足美好的生活。 特别是寿州,在刑恕鼓动下,虽然收回了吕家的所有田产之后,他还有来得及做安排,就被章惇调回了京城。安置到这里的也同样是保守派的官员。 章惇知道,趁此机会如果将吕家的田产都分给百姓的话,寿州肯定会在短时间里恢复过来。可这对于彻底在击垮保守派的目标不符,因此,他才会这么快做出调整的。 果然,新到任的保守派寿州知州为了拉拢当地残余的士绅,将从吕家收回来的土地全都贱卖给这些贪婪的大地主。他倒是没有从中捞取一文钱财,可爱好古版书籍的他却收到了不少珍本和绝版书籍。 这一切,皇城司和御史方面的人都记在了他们的小本本上。 欲要其灭亡,比使其疯狂。 保守派的官员就是如此。 刘挚和梁焘,以及其家属,还有文彦博,先后陷于西夏国,这让保守派残余的官员人人自危,在曾肇和章惇的有意纵容之下,这些官员全都聚集到了淮南两路。 通过周边汇集来的信息,以及对比,这些官员也都知道,他们如今已经逐渐失去了民心,又不得官家的欢心,整个朝堂完全被章惇曾肇之流所把持。 可谓是暗无天日。 所以,他们只要是一上任,便开始通过贱卖官府手中的官田,减免赋税等等方式和手段,疯狂地拉拢当地的大小地主。甚至于,其中有的官员已经开始派手下或者指使一些被抓住把柄的小地主,在暗中勾连两路的私盐商人、土匪、山贼。 造反,这些保守派官员自然是不敢的。 可是,以邻为壑,将山贼和土匪引到周边临近各路州府,攻陷一两座县城,甚至攻陷一两座州城或者府城,那么,他们就能够立即改善保守派在民间的声誉。 没有人能够忘了,大唐正是在黄巢这个私盐贩子手中,彻底土崩瓦解的。 当蔡道开始插手盐业以后,他并没有用海盐冲击蜀中的盐业,却利用海路、运河和长江,彻底将两淮所有的盐商彻底击垮了。 两淮盐业陈旧的生产方法,如何比得上蔡道煮海为盐。 如今,整个大宋,依然是官方经营食盐的买卖,可是,各地每斤食盐的价格已经降到了不超过十文钱。而汴梁城,京畿地区更是降到了五文钱。 这让大宋境内,除了蜀中之外的所有盐商,恨蔡道恨不能食其肉。 大宋北方大多数地区在新法的加持下,正在逐步恢复元气。 蔡道自然不会坐视保守派的官员使用阴毒的方法破坏如今大宋大好的局面。 通过七色领组织,蔡道暗中已经查明了那些暗中勾结匪类的保守派官员的名单,以及他们的企图。 剩下的,蔡道将这份记录却是交给了自己的伯父蔡京,这种隐私之事,不适合让曾肇这个谦谦君子知晓。而蔡京如今虽然还是御史中丞,典型的位低权重。(未完待续) 第571 大宋周边的局势1 由他派出手下的精干御史,只等对方出招,就可以将保守派残余的官员一网打尽,至于王岩叟、刘安世是否知晓这种事,是否参与这种事,有无证据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之所以一直留着他们,就是要让全天下百姓们都看一看,保守派官员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说就天下无敌,做起来,连一些变法派荫补的官员都不如。这些北方的两榜进士,只是些大宋朝的蠹虫而已。 宫中,孟氏替赵煦生了皇子之后,从来没有求过朱太后和赵煦一次,除了每个月见一次小皇子之外,就一个人呆在瑶华宫,安安静静地当她女道士。 赵煦自然有些心怀愧疚,因此,他对之前在后宫搅风搅雨地刘婕妤便有些疏远。别说是早就已经许诺的皇后之位,就算是给皇上生了第二个皇女,也没有被提升任何的等级。 朝堂上,老韩缜终于死了。 赵煦也终于可以摆脱丞相对自己的约束,第一个提为宰相的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元佑年末期的丞相吕大防的哥哥吕大忠。 之后,赵煦又提了几个前朝的老臣,比如三旨宰相王珪的儿子。他本来还想将蔡道的二舅王旁也招进经担任虚职宰相,可没想到却被这个王安石名声不显的儿子给拒绝了。 这一次,赵煦为了照顾面子,也为了维持大宋朝的传统,用尽了心思,挑选了六个比较听话的老臣,一下子就补足了以往六名丞相的缺额。 而最后一个丞相的人选,最终,赵煦还是听取了曾肇的意见,选择了原京东西路转运使范纯礼。 范纯礼虽然在京东西路转运使任上干得并不太出众,可毕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京东西路也没有向淮南两路那样,大量流失掉境内的百姓。他的作为相比于那些保守派大臣实在是好太多了。他还是范仲淹的儿子,光是这一个名头,就足够他就任宰相一职了。 何况,范纯礼为人做官,品德和操守都非常好。 而接替范纯礼就任转运使的是他的弟弟范纯粹,这次却是出自章惇的推荐。 兄弟先后担任一路转运使,也开创了大宋朝的第一个先例,在京东西路当地被传为美谈。 可范纯礼和范纯粹两兄弟却是有苦自知,他们全都对这个任命的真正含义心知肚明。 这个任命肯定是变法派的人使出的杀招。 这是想他们兄弟彻底在京东西路坏了名声。 之前,范纯礼只是运气好,在他的任期内,整个京东西路并未发生任何大规模的自然灾害,再加上他自己清廉自守的作风。治下的百姓即便生活再怎么困苦了一些,可只要为官者给了他们活路的话,他们还是会对这样的官员感恩戴德的。 这就是大宋, 这就是大宋境内的百姓, 勤快、善良、吃苦耐劳 这也是华夏古代生活在底层百姓们可贵和可爱的地方。 …… 政治方面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相应的,在军事方面,赵煦和章惇也都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就此止步不前。 如今,大宋国曾经的四境之敌。 大越国,自从升龙城被攻破搬空之后,那里便成为了一座被空置的鬼城。因为,大越国如今其他的当政者,谁也不敢保证,大宋国还会不会按照上次的路线,再一次入侵这座城市。 面对大海,这座并不滨海的城市,在大宋海船面前根本就是不设防的。 其国内分成了很多的势力,不少王氏成员各自占领一片区域,相互之间战事频仍,可是,这几个势力几乎是势均力敌,在这样的情况下打生打死,几年之内,谁也分不出个胜负输赢。 这当然就是蔡道留下的伏笔。 也同样是大宋君臣共同想要看到的局面。 这还不算完,大越国如今的疆域之外,也是强敌环伺。 在南方、东南方和西北方三个方向上,大越国同时遭遇到军事重大的挫折和极大的军事压力。 占婆国和真腊国如今不仅占据了不少原本属于大越国的领土,而且,这两国之间也主动罢兵,还一直在其与大越国的边境上屯重兵。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防止大越国国内突然稳定下来,并且出兵报复两国,收回其失地。 另外一方面,两国仍然虎视眈眈的,想要趁着大越国内乱的机会,趁机瓜分掉其剩余的领土。 而北方,正是大理国,以往,大越国也曾经出兵打败过大理国的军队,并且占据了不少大理国的领土。 经过高氏之变,段正明虽然被迫割让了不少领土。 可他内心中还是对大宋感恩戴德的。他当政后,对大宋朝表现地非常恭顺,不单单只是因为,大宋国替他铲除了高氏,助他夺回了段氏统治国家的权利。 也是因为,如今颠州的转运使仍然还是蔡玄。 大理国也开始一步步恢复了繁荣。 段正明当政后,主动请求大宋国派出文臣武将助他治理国家。 在大宋朝的协助下,段正明开始重新整顿整个国家,厉兵秣马。 首先,赵煦主动派来了一些大宋朝中变法派年轻的文官协助其在国内,也同样实施新法。 当然,具体实施的新法并不会照搬大宋国内的新法,而是会依据大理国的风俗习惯适当调整新法的内容。 不过,有一点,得到了整个大理皇族的支持,那就是大力发展大理城的规模。在新法的推行过程中,段正明开始派官员召集大理城周围各地的百姓,开始向大理城迁居,为此,他还拿出内库的钱财,大幅度提高了大理城内原居民的生活待遇。 其次,趁着这个机会,大幅度扩充大理国禁军的数量,并且,在大宋将领的协助下,训练终于段正明的禁军。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第一个好处,强干弱枝。 第二个好处,防止再次出现被权臣架空所有权利的可能性。 当然,能够实施这些举措,主要是大理城地理位置和周边资源优越。(未完待续) 第572 大宋周边的局势2 整个滇南的精华之地,都在几个湖泊上,除了滇池和洱海以外,其他淡水湖大多出于高山之上。因此,背靠洱海的大理城,足够能养活大理城新迁居而来的十余万大理国百姓。 新的土地改革也在大理城周边地区开始推行,虽然每一个百姓只能够分到大约三亩的土地,但是,段正明主动免除了之后五年的田赋,这就已经让大理城的百姓们足够养活他们的一家老小。如果再勤劳一些,在农闲时刻,再在大理城当个工人,让一家寻常时刻都能吃上肉,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不过,在大理城内,还有一个变化,却是让蔡玄始料未及的。 大理国皇室以及臣民大多信奉佛教,这是众所周知,可是,自从段正明重新掌权之后,观世音菩萨信众开始大大增加,其座前的金童玉女也成了必备的人物,金童也就是运财童子的塑像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的族弟蔡道。在见到这个雕像的时候,蔡玄还是大吃了一惊。 这可不是段正明和七色领组织主动推进的,而是迁居到大理城的百姓自己主动开始信奉的。 蔡道的影响力,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开始渐渐超出了大宋的范畴,随着大宋军队强力表现和文化传播,开始向周边那些仰慕大宋文化的属国开始扩散开来。 当然,大理国段正明下如此大力气建立和训练属于自己的禁军,当然不是想与大宋国为敌,而是准备夺回以往被大越国攻占的土地。 西夏自从失去横山这个天然屏障之后,国势日减,几乎已经失去了再次大规模进攻的能力,而再一次丢失了兰州城,也让他们无法在和吐蕃各部取得联系。而他们糟糕的战绩,同样也无法吐蕃各部信服。 因此,在赵煦和章惇的强力推动下,王厚和王赡在熙和路征服和纳降的工作进展非常顺利。 趁着其部首领瞎征和陇拶双方交战争国,王赡上书趁此机出兵征服这两个部落。 赵煦允准之后,宋国大军入境之后,瞎征和陇拶都先后归降了大宋国。之后,赵煦便改青唐为鄯州、邈川为湟州。 让赵煦有些尴尬的是,木征之子陇拶接受了自己的赐姓,改名叫做赵怀德。可瞎征却主动要求改姓蔡,最后,为了新附之地的稳定,赵煦不得不允准了瞎征的这个请求,瞎征改名为蔡怀道。在听到这件事之后,蔡道都忍不住吐槽,这个瞎征真是瞎整。 如今,算起来,大宋的敌人就只剩下一个——大辽国。 其实,大辽国自身的形势也相当的差劲。 几任昏君轮流继位,而耶律洪基更是当了快四十年的皇帝,整个大辽国贪官污吏遍地,而皇帝陛下本人却耽于游猎和穷奢极欲的生活。 不单单是底层的百姓不堪重负,就是那些随同耶律洪基一起游猎的士兵也是苦不堪言。他们拿得薪俸自然比不上军官多,还要在天寒地冻的东北的确任由皇帝陛下和将领的驱策。冻死冻伤都蹭了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道路以目,民有菜色。 这些其实并不能从根本上触动大辽国的根基,可是,蔡道并没有忘记,东北丛林当中,还有一头聪明凶残的饿狼,带着一群彪悍的群狼在一旁磨尖了利齿,随时准备在它们原本的主人身上撕咬,甚至吞噬。 也许是受到倭寇不断袭扰的启示,完颜阿骨打终于把注意力暂时转移到了已经极度虚弱的高丽国身上。蔡道被赵煦和朱太后的双重命令拘在汴梁城之内,无法动弹。 因此,他制定的高丽国十日游也只好搁浅了。 不过,蔡道派人送信给高木新佑卫门和蔡三思,让他们派快船通知自己在东北地区扶植的其他女真人部落,随时注意完颜部最近的动向,并且,派细作潜入到高丽国西北方向的边境上。 那里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二人立刻派出海上大军。 一方面,可以趁火打劫,劫掠高丽国的财富和人口。 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寻觅良机接应高丽国王,或者愿意出逃的高丽王室成员,协助他们逃出开京,暂时逃到济州岛上。 以备后来,蔡道好师出有名,出兵协助这些王室成员,从完颜阿骨打手中夺回高丽国。 河东路方向,张耒执掌太原府,做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虽然是中间派,却也不是那些保守派古板老学究,因此,在河东路,他并没有排斥推行新法,只是他比别的官员对于新法的推行监督的更加严密,对这些推行新法的官吏也更加严厉。 故此,新法在整个河东路,特别是太原府推行的速度虽然慢一些,但却是民怨最少的地方。 不过,由于有折家人的存在,再加上如今整个河东路的人力还没有恢复,因此,张耒便没有在河东路推进保甲法。 对于这点,赵煦和章惇也都比较认同张耒的做法,所以,也就没有强求张耒这么做。 而在河北两路,却是在张叔夜和宗泽的操持下,已经在其境内暗中恢复了保甲法,不,为了防止百姓们心生抵触情绪,在曾肇的建议下,如今的保甲法,已经换了一个马甲,改名换姓叫做民兵法。 这么做看似很儿戏,可真正在张叔夜和宗泽治下实施之后,效果出奇的好,当然,这里面也有这两位大能自身能力太强的关系。 改了一个名称,在其他人看来是换汤不换药,可在百姓的眼中,民兵法就是为了让他们又能力保障自己的家人和财产的安全。 于是,从去年开始,赵煦暗中升了他们二人的官职,特旨让他们兼任了和辽国接壤数州的管勾民兵使。当然,张叔夜和宗泽主要的精力仍然还是会放在辖下的民政上面,大范围的民兵训练和一些隐性的防御设施,他们二人则通通交由自己所选的得力助手,郭逵的两个孙子,郭恕勇和郭恕敢。(未完待续) 第573 新皇后 新皇子 这两员小将在经过南征军的经历之后,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被姚平仲用计骗了的郭恕敢,他的进步尤为明显。 在军事方面,将边境数州的军备梳理的井井有条,隐性防御设施,修补城防,编练民兵等工作,更是不用张叔夜操心。 借着练兵的机会,郭恕勇命令驻扎的边军消灭了刚刚纳入监管各州境内的土匪和山贼,在用兵的过程当中,他更是调教出不少出色的小将。单凭这一点,他就比他的兄长郭恕勇要强出了一大截。 因为,郭恕敢将蔡道曾经叮嘱过他们的话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一个人能力再大,即便是能如诸葛亮,还不是功败岐山。因此,培养助手,培养部下,是一个为将者必备的特质。 项羽勇冠三军,却还是败在了在他面前屡战屡败的汉高祖刘邦面前。根本原因是项羽的性格不能容人。 …… 赵煦倒是想立刻出兵,从已经腐朽的大辽国手中夺回幽云十六州。 只不过,赵煦的这个相法,却遭到了几乎所有大臣的反对。 这些大臣的理据也非常充分,如今汴梁城内,大宋禁军多是新招募而来的青壮,虽然全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可是,他们当中八成都是新丁,而其中六成以上训练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足一年的时间。虽然,每年有不少禁军会被派到宋夏边境,让他们轮战。 可大多数禁军也只不过是参加几次守城战而已。野战的主力大多数还是西军。 于是,赵煦只好暗下心中的冲动,只能憋闷地在后宫中继续造人的大业。 其结果自然还是很惨淡。 也不知道,赵家的皇帝是不是都遭遇到了诅咒。 凡是当上皇帝的赵家人,全都会进入一个子嗣艰难的怪圈当中。 宋真宗如是,宋仁宗更是绝了后。 宋英宗他爹濮王赵允让生了二十二个儿子,可到了他自己,却只生四个儿子,还早夭了一个。 他儿子宋神宗也好不到哪去,生得倒是挺多,可夭折的更多。 如今存活于世的有六个儿子。光是朱太后和林贤妃就为他贡献了四个儿子,赵泌还是目盲之人。 平静的到了第三年,宫中终于传来喜讯,刘婕妤终于如愿以偿,她这次怀孕倒是没有向以往那样四处宣扬,毕竟,她已经生了两个公主,因此知道孩子出生,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因为她再次怀孕,也因为赵煦为了讨个好的兆头,在得知刘婕妤怀孕之后,赵煦已经于去年改换了年号。从绍圣改为元符。 第二个儿子出生,赵煦自然是大喜过望,不但从内库拿出不少钱赏赐几十万禁军,还在宫中设宴,大宴群臣。 这个时候,蔡道却被朱太后主动召见了宫中。 “道儿,你说,哀家也将小孙儿收进哀家的殿中抚养,此事可好啊!”朱太后一开口,就把蔡道吓了一大跳。 这不一直与世无争的太后,怎么突然相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难道她身边也有奸臣吗? “太后,此事万万不可啊!”蔡道躬身施完礼之后,连忙上前一步直言道。 “这是为何?”朱太后不解地问道,她刚才说得那番话,虽然有些试探的意思,可也是她心里的真心话。可是,她不明白,这一次,蔡道拒绝的时候,其态度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坚决呢? “太后,您听贫道为您讲解一番。”蔡道很快便在脑海中想到了阻止这件事的理据。 第一、刘婕妤既然如今已经剩下了皇子,赵煦肯定会兑现当初的诺言,让她正式转正,成为后宫之主——皇后。 刘氏既然即将成为皇后,这个新生的儿子就应该交由皇后抚养,朱太后这个当娘的如果强行要这么做,不但会招致外界的猜疑,还会让自己的儿子夹在两人中间为难。 第二、王与王不相见。 两位年幼的皇子,不管将来由他们当中任何一个继承皇位,可在此之前,他们肯定都会先被册封王爵。 他们如今都还年幼,虽然赵伴身体一直都很康健。可为了彼此的安全,还是尽量不要让未成年的皇子相见为上。 第二个原因才是蔡道真正能够成功劝阻朱太后收回这个念头的关键。 果然,就在第二天,宫中传来旨意,加封刘氏为皇后,新皇子取名赵茂。 刘皇后在得知朱太后想要亲自抚养自己的儿子的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被大大地吓了一大跳。可是,当她在听说居然是那个罗锅子主动劝谏朱太后收回了成命,就更是吃惊了。 这个罗锅子不是一向都和自己不对付,他这一次究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他是因为自己成了后宫之主,立即转变了立场。 看来,罗锅子也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件好事情,却因为一个流言,让蔡道却陷入了非常被动的觉眠。 这一次传播的流言,正是他之前只说给朱太后一个人听得那句‘王与王,不相见’,几天之后,便被传出了宫中,传得是整个汴梁城的人都知道这六个字。 这让朱太后大怒不已,她倒是不会猜疑这个消息是蔡道传出去了。 可有人就已经认定了泄露禁中之言的,肯定是蔡道无疑。因为,蔡道之前就有个类似的前科。 于是,盛怒不已的赵煦将蔡道招进了宫中,两人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任何人都不清楚。 可结果,大家当天都知晓了。 闻名天下的运财童子蔡道第二次被关入了皇城司的大牢。 这一次,由于事情太大,就连朱太后也不好为他向赵煦求情。 十公主和简王倒是找皇帝闹过,可是,他们两个赵煦至亲的身份,这一次不好用了。他们两个之后都被禁足了。 不过,不知为何,赵煦一直都没有明确地表示过,具体如何处置蔡道,只是把他关在大牢之内。 这期间,就只有曾肇一个人劝谏过赵煦.(未完待续) 第574 ‘二王不相见’应验了 可是,换来的却是陛下非常严厉的训斥,罚俸、免官,最后,曾肇只能以白身继续执掌吏部。 这件事就这么僵持了三个月,事情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宫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两位皇子突然同时都生病了,赵伴毕竟已经三岁,再加上朱太后和蔡道照顾的非常好,因此,他的小身板一直都非常好,从出生就没有生过一次病,因此,小赵伴这一次生病省生得非常蹊跷。 而小皇子赵茂也一直高烧,他才出生三个月,虽然吃的比一般孩子要好的多,可毕竟人小免疫就差。 小皇子赵茂的身体情况,就要更加严重一些,同样也是一直高烧不退,可他才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人小自然免疫力就差一些。 这个消息,如何不让赵煦、朱太后,以及刘婕妤揪心啊! 此刻的宫中已然乱了套。 各位王爷和十公主全都被朱太后下令紧闭在自己的寝宫当中,这这么做,不是朱太后心狠要干什么,却是要保护他们而已。 赵煦更是如同一头发疯的猛虎,谁也不敢劝解于他。接连两位继承人都生了病,宫中那些御医们也都被赵煦骂的是狗血喷头,一个个匍匐在地上,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赵伴的问题还好解决,三岁多的孩子已经能够用药物控制,治愈他的病情了。可是,赵茂的问题就非常难以解决了。不到三岁的小孩子,他的病本来就非常难治,更何况,哪位御医敢给婴儿用药啊? 这个暴躁的情绪已经开始在整个宫中开始蔓延。 一众大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趁着宫门还未落锁之前,全都急忙赶到皇宫,觐见了赵煦,试图劝解官家。 这些当朝的重臣们倒是勇气可嘉,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的人,是真得勇士。 因为牵扯继承人的问题,谁也不愿意让赵煦继续这么发疯下去。 经过众人的劝说之后,赵煦也平静了一些,返回了自己的寝宫中休息。 “梁师成,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朕的两个皇子同时生病。”躺在床上的赵煦却是根本睡不着觉,这个时候,自然要向他的亲信,也是皇城司的总管询问一下。 梁师成一听赵煦问话,他连忙上前一步,用赵煦刚刚能够听清的声音说道:“启禀陛下。两宫那里,并无异常。太后那里,一直都是太后亲自照看大皇子,除了十公主经常来看看皇子之外,再无其他人进入太后的寝宫,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妥之处。至于小皇子,皇后娘娘一直都看得非常严密,除了她的亲信之外,外人连小皇子的寝宫都进不去,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手。因此,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小皇子的情况。” “那孟氏呢?”赵煦可是记得,太后可是亲口允准孟氏可以每一个月亲自探望大皇子赵伴一次。他不得不怀疑,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孟氏在从中作祟。 “启禀陛下,奴婢实话实说。自蔡……啊,不,自从入冬之后,孟氏便没有再进宫,去太后的寝宫探望大皇子,皇城司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孟氏的一举一动,孟氏这段时间里,的确是一直都在道观中静心修道,既没有外出,也没有会见过任何人。”梁师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不过,有一句话,梁师成似乎说漏了嘴,而赵煦显然也听出来了。 “把话说全了!”赵煦低声怒喝道。 “诺!请陛下恕罪,孟氏是在蔡道长被关进大牢之后,便没有再进宫的。” “这又是什么缘故?”赵煦不解地问道。 其实,这个原因,除了赵煦自己以外,宫中其他人几乎都能够理解孟氏的做法。 众所周知,蔡道与新皇后刘氏不和。如今连蔡道都被关进了大牢,孟氏就算再傻,也不敢进宫了。 因为符咒那件大案,朱太后也改变了对孟氏的态度,她知道,宫里宫外能够帮着她的人,只有蔡道一人而已。 继续去见大皇子赵伴的话,害了孟氏自己不要紧,可是,刘皇后说不定就会借机暗施毒计,连她的儿子一并害了。 可这句话,梁师成是万万不敢当着赵煦的面说出来的,他只能装傻回答道:“启禀陛下,孟氏如何想得,奴婢实在是不清楚。” “废物!”赵煦也只能用这两个字骂一骂梁师成,可他自己如今也知道,两位皇子突然同时生病,无论如何也赖不到孟氏的头上了。 “对了,不会是什么人,让朕的两个孩子见面了吧!”赵旭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 除了这个可能之外,的确是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理由了。 “这个,……”一时间,梁师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官家的这个问题。他在自己心中吐槽道:陛下,您可真行,既然相信蔡道长的话,干嘛还非得把他关进大牢之内呢? “怎么,梁师成,你有什么线索了吗?”赵煦以为梁师成吞吞吐吐地,是有什么话不敢说出来,便问道。 “这个,陛下,您说那件事,可能性非常小。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就比较信任蔡道长,而皇后娘娘和蔡道长不和,可是,一旦牵扯到小皇子的安慰,皇后娘娘肯定会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一定不会让两位皇子见面的。”说道这里,梁师成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两位皇子直接见面,可能性近乎于无。 可是,如果有人将其中任意一个皇子的贴身之物,偷偷放到另外一个皇子的寝宫,甚至皇子的身边的话,这种可能性就不能排除了。 而有这个能力的人,在后宫中,只有三个人。 官家,直接就排除了。 朱太后,可她老人家肯定不会这么做。 这是因为,朱太后即便是再不喜欢刘皇后本人,可小皇子却也是朱太后的心头肉。她是不会暗中害自己孙儿的。 最后一个人,就是刘皇后。 而且,可能性还非常大。(未完待续) 第575 奇人异士 宫中的人都知道,在朱太后和蔡道的合力调教下,大皇子赵伴生得极为健康,三岁的孩子,壮得跟个小牛犊似得,比一般人家五岁的孩子都结实。他从小到大,就从来都没有生过病。 梁师成越想越是后怕。 如今,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天意如此。 第二、小皇子赵茂生病也许实属偶然,可如果真是刘皇后在暗中作祟的话,那么,这场皇子生病的风波也就成为了必然。刘皇后只是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将小皇子牵扯了进来。 结果,当天夜里,一条流言就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汴梁城的百姓们都已经如今被关在大牢里的蔡道,其当初所说的‘二王不相见’,已经应验了。 刘皇后暗中将小皇子的贴身之物偷偷放在了大皇子的身边,这个故事便似模似样地被百姓们口口传播了开来。 这次流传的谣言所造成的恐慌,比上一次更加严重,而赵煦在得知之后,更是让梁师成派大批皇城司的逻卒上街去抓那些散播流言的人。 可是,这样的举动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 而散布流言的人,早就在流言散布第一波之后,就离开了汴梁城。 蔡道是因为泄漏禁中语被关进皇城司的大牢的,可是,那一次,究竟是谁将他和朱太后之间的对话散布出去的,至今都没有找到源头。 不过,这一次,有关‘二王不相见的流言’,却的的确确是蔡道在被关进大牢之前就叮嘱蔡兰陵做好的一手准备。 因为,为了自己地位稳固,也为了自己的儿子将来能够继承皇位,刘皇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害死年幼的大皇子赵伴的。 不过,因为朱太后肯定放着这个可能性,刘皇后唯一的选择就是利用蔡道的那句判词,暗害大皇子赵伴。 事实上,大皇子生病的原因,也的确正中蔡道的预料,以及梁师成的猜测。 刘皇后收买了十公主手下的一个小太监,将小皇子的一件贴身衣物放到了大皇子的身边。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而且,为了怕事情泄漏,刘皇后更是绑了那个小太监的一家作为人质,胁迫其吃了毒药,将自己毒哑了。 宫里只要不死人,梁师成一般不会关心一个小太监是否生病。 只是,天意弄人。 大皇子病了,可小皇子也病了。 这可让刘皇后都快急疯了。 赵煦和梁师成说着说着,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也许是心中还牵挂着两位皇子,因此,赵煦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等到一觉醒来,天还没亮。 可是,梁师成却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好消息。 到目前为止,御医们想了无数办法,却没有任何办法让两位皇子退烧。 大皇子倒是吃了退烧的药,可是,他现在仍然还发着低烧。 而小皇子就更惨了,他一直高烧不退,御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梁师成,你可有什么妙法吗?你替朕掌管皇城司这么多年,不是应该知道很多奇人异士,但凡是能够救朕两位皇子一命的,朕可以封他们传世的侯爵。怎么,一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就成了哑巴了。”赵煦已经顾不得其他,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陛下,奴婢该死。奴婢这就亲自去问问!”梁师成闻言连忙跪下给赵煦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说完,梁师成便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宫门。 这个时候,有胆子进宫,而且愿意进宫的,肯定都是有本事,有能力救活两位皇子的人。整个汴梁城城内奇人异士的确是非常多,这一点,梁师成自然非常清楚。可是,梁师成无法预料,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又有多少所谓的奇人异士有这个胆量敢进宫,有这个能力获得这个爵位。 结果,让梁师成和赵煦全都失望了。 有应募的人没有,自然是有的。来应募的人,既有道士、和尚,也有游方的郎中。 可那些汴梁城中成名的道士和和尚,还有名医,他们当中一个敢来应募的人都没有。 没办法,梁师成还不得不把这些歪瓜裂枣全都带到赵煦的身边,赵煦一个一个亲自询问了这些人,他们也都将自己所谓的祖传方法或者秘方献给了赵煦。 不过,当赵煦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他就可以肯定,这些来应募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说不定,在那些道士里,其中就有当初给孟氏姐姐出主意,烧符咒纸喂给福庆公主,给他可怜的女儿治病。因为,梁师成详细记录的这些方法里面,其中就有不下三个人出得就是这个馊主意。 正在赵煦头疼不已的时候,更加让人头疼的人来到了他的寝殿。 人未到,声先至。 “陛下,您一定要救一救臣妾的儿子啊!”一个女人的呼喊声由远至近,吵得赵煦更是心浮气躁。 赵煦和梁师成全都听出来了,来人正是小皇子赵茂的生母刘皇后。 “梁师成,命人将他们全都……全都先安置在皇城司衙门里,你先一一甄别一下,然后,在向朕禀报。”赵煦本来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可是,后来,他又一想,万一其中有人的方法真得管用呢? 皇城司衙门就靠近皇宫,而且,有逻卒看管,这些人有真才实学还倒罢了,如果是想来混水摸鱼,蒙事的人,这一次,可就不能够轻易善了了,他们倒是想逃也无法逃不出这个军事要地。 “诺!”一看到刘皇后,梁师成就想离开这里,听完赵煦的吩咐,他立刻亲自指挥手下将这些人转移到皇城司衙门。 “爱妃,茂儿的病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守着他呢?”赵煦头见了不少人,有听了许多荒诞不经的话,头有些发胀,不过,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询问道。 “陛下,呜呜呜……茂儿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那些御医一个个都是废物,都不敢给茂儿用药。臣妾……呜呜呜,臣妾是请您赶快想个办法的。”(未完待续) 第576 蔡道出监 刘皇后上前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赵煦的衣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 “朕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御医不管用,朕就让梁师成将全汴梁城中的名医、游方郎中、奇人异士都请来。你放心,一定会想到方法的。你看看,这些方法,你觉得那些能救咱们的孩子?”赵煦轻轻拍了拍刘皇后的背部,试图安慰她,说完,就把刚才统计的那些奇思妙想,祖传药方全都递给了刘皇后。 刘皇后连忙用手中的绢帕擦干了眼泪,接过这一摞纸,翻看了起来,不过,她越看脸色就越差,即便她现在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可基本的理智还在,正常人看到这些东西,都知道不靠谱。而那些药方,更是不敢轻易给她自己的儿子赵茂服用。 其实,刘皇后自己也清楚,御医们不敢开药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小皇子实在太小了。 开的药方,药力轻了,根本就不到任何的效果,药力重了,小皇子却又根本无法承受。而且,小孩子能够喝得药物数量有限,喝得多了,肯定会伤害小皇子十分脆弱的肠胃。 刘皇后双手无力的将那些所谓的秘方和妙法扔到了御案上。 “陛下,臣妾,臣妾……”刘皇后有些踯躅地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 “皇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赵煦也明白对方这是的失落感,安抚道。 “陛下,其实,汴梁城中还有一位能人异士,您是否还未问道啊?” “谁?能问的,梁师成都给朕招来了,应该没有遗漏啊!”赵煦也些不确定地问道。 刘皇后一听,终于鼓足了勇气咬着牙关,说出了一个让她非常厌恶的名字:“蔡道!” “啪啪啪!哎呀!朕怎么把他给忘了,梁师成这个狗奴婢,人就关在他的大牢之内,这个狗东西一定又怕这怕那,才不敢在朕面前提起他。传旨,让梁师成立即将蔡道放出来。”赵煦闻言,立即气得大拍御案,开口大骂梁师成。 这一次,赵煦倒是没有冤枉梁师成,这个油滑的太监早就想到了这个异常适合的人选,可是,他就是不敢当着赵煦的面提起蔡道的名字。 宫中的人如今都知道官家此时正在气头上,谁没事愿意提起让官家一直都气恼的人啊! 宫外的小太监很快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梁师成。 “贱女人!”梁师成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暗骂了一句,他就知道刘皇后来见赵煦就没憋什么好屁。 难怪蔡道长一直都非常反感这个女人,你自己做下的缺德事,害了自己的儿子,实在没办法了,这个时候才想起蔡道。把道长来进去也就是了,可却害得他也跟着被官家埋怨。 梁师成真觉得自己非常冤枉。 既然官家已经下旨,梁师成便立即来到皇城司的大牢,亲自来请蔡道入宫。 在大宋朝,文官被关入大牢并不会向其他朝代那样,饱受狱卒的欺凌,因为,文官是一个整体,如果那个狱卒敢乱来的话,随便来一个七品的御史,就能够把大牢里的狱卒都发配到边疆。哪怕它是皇城司的大牢。 大宋的皇城司,的确是大宋皇帝监视文武百官的工具,可是,这个机构对文官最多只有监察权,却没有执法权。当然,狱卒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整治这些入狱之后还自觉‘高贵’的文官。将牢房整治的脏乱差,给他们的伙食也准备成猪狗都不吃的食物。 有人投诉,那更好了,监牢的班头还能向上面要点资金。他们可是给所有的犯人发放同样的伙食,既然是囚犯,当然要一视同仁了。 于是,一些没什么骨气和后台的文官,也不得不向狱卒和班头缴纳一定的伙食费,被褥费之类的费用。 可对于武官、以及其他人,来说,监牢里的班头和狱卒们便是这里的天。 当然,这一切都与蔡道无关,即便是被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关进皇城司的监牢,可这里的班头和狱卒们,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年轻的过份的道长。 先不提,其父亲是在延安府屡立战功的鄜延路经略使蔡卞,其伯父是御史中丞蔡京。两个兄弟还是官家的亲戚,但是蔡道个人的影响了,就足够让这些班头和狱卒们对他另眼相待了。 每日好吃好喝的供上,班头还自掏腰包,给蔡道准备了一套崭新的铺盖,狱卒们在蔡道入监之前,就打扫出了一个非常干净的单间。 这是因为,这些底层的小人物都知道,蔡道虽然待人和气,不亏待自己的手下,可他对自己的敌人从来都是心黑手狠,决不留情的。 别人不说,就是那位官中侠郑侠吧! 郑侠一个四十多岁的官油子,以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身份就斗倒了威名赫赫的拗相公王安石,可是,他与那是还是个孩子的蔡道,斗了近十年的时间。 结果呢? 民间有传言,郑侠在西北先疯后死,而他的家人全都被那些狼心狗肺的党项人掳到西夏国,男人为奴,女子为妾。 你说,惨不惨! 这么说起来,身死族灭,都算是仁慈的了。 司马家和文家的结局都还算好的,起码他们的家人还能够在西夏国得到重用和保护。 因此,当梁师成走进大牢的时候,蔡道居然正醉卧在被子里美滋滋地作着美梦呢! 好不容易将蔡道叫醒之后,梁师成以为,他肯定会记仇,如果赵煦不给他一个说法的话,这小子说不定会赖在大牢里不走了。 没想到,当梁师成进入皇城司大牢之内,将事情简略地告诉了他之后,蔡道二话不说就跟着他一起进了宫。临走之前,蔡道嘱咐让梁师成派人迅速到保育院中,找蔡板取三坛编号最小的那种酒。梁师成派了一个精明强干的手下,立刻去办这件事。 入宫之后,蔡道却并没有按照赵煦意愿,或是先去见他,或是先去皇后的寝宫,看小皇子赵茂的病情。(未完待续) 第577 两位皇子的病情1 而是来到了慈宁殿,先看望朱太后和大皇子赵伴。 蔡道不是圣人,只是凡人罢了。 凡人都要讲一个亲疏远近,不管这个赵伴究竟是谁的儿子,这孩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说起来,自己陪着他的时间,比赵煦陪着他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这一点,赵煦似乎并未察觉。 蔡道出牢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赵伴的安危。至于小皇子赵茂,待会再说。 一见到朱太后,就这么短短一天时间,她老人家竟然苍老了许多,以前满头的青丝,也出现了不少的白发。满脸愁容的太后一见到蔡道,不由得老泪纵横。 “道儿,这段时间可是苦了你了。快去看看,伴儿究竟怎么了?”看样子,朱太后对于蔡道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真不是神医啊!就连一个郎中都不是。蔡道暗中吐着槽,可脚步不停地跟在走路都已经颤颤巍巍的朱太后身后,来到了小赵伴的病榻前。 “蔡道长,你来了,你最近怎么不来看伴儿了。”还好,许是吃了太医开的药,小赵伴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虽然这孩子的面色不太好,可如今还能够认清人,就说明他的病不算是太重。 “来人,烧热水,我要净手。”蔡道大声吩咐道。 这个时候,可没有人觉得蔡道这么做,是一种僭越的行为。慈宁殿中的人立刻都按照蔡道的吩咐忙碌了起来。 小孩子生病发烧,在后世本是司空见惯的小毛病,挂挂吊瓶就能够治愈。 可在大宋朝,适合给小孩子吃得药实在是不多,蔡道也没有时间配置挂吊瓶的药。 “梁师成,御医们是怎么诊断的,开得药方呢?”蔡道自然是不懂得开药方的,也看不太明白医案中的详细记录。可从药方中一些药,还是能够大致猜出这副药究竟是治疗什么病症的,而医案只看个大概即可。 梁师成闻言,赶忙将这些记录递给蔡道,他一页页仔细看了一遍。在他看来,废话满篇,总而言之一句话,小赵伴这是感染了风寒,才导致的发烧。 小儿子生病是个连锁反应,先觉得上颚部上火,接着感冒流清鼻涕,接着扁桃体发炎,嗓子咳嗽多痰,然后就是发烧。由于生病后,宫中保护的甚严,小赵伴又从流清鼻涕,转成了热感冒。消炎药效缓慢,小孩子肠胃又不好,导致其一直低烧不断。 净完手以后,蔡道拿着一根干净的竹筷,撬开他的小嘴巴看了看,的确,扁桃体肿大,是嗓子发炎而引起的低烧。 如今,要采取两个措施,消炎,降温。 给孩子降温好办,立刻让人用一个干净的绢帕,沾湿之后,平铺在小赵伴的额头上。果然没过多久,他的头脑就清晰了一些,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而蔡道让梁师成派人去取的烈酒,更是能在降温这个环节其大作用。 消炎,华夏古代中医中并没有这个说法,比较通常的说法,就是清热解毒。 于是,蔡道偷偷从系统中兑换了‘中药版的少儿清热解毒口服液’,他自然是假装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 一听名字,就是系统出品的黑科技制成的。不过,蔡道是一点都不怀疑此药的疗效。 至于,他刚刚从大牢出来,肯定被搜过身,如何将药带进宫的,梁师成只当没有看见。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跟着去取烈酒的人一起从保育院里拿过来的就行。 系统还真是给力,装口服液的瓶子并不是茶色玻璃瓶,而是,这个时代景德镇特产的小瓷瓶。蔡道拧开一个瓷瓶,打算让自己先试药。 梁师成多聪明,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蔡道的手,说道:“蔡道长,试药这种粗活,哪能轮到您来做呢?奴婢愿意效劳。” 其实,梁师成这么积极,一方面是为了表表忠心,而另外一方面,他自己也怕,被感染上这种恶疾。运财童子拿出来的药,非但没有可能是毒药,而且,肯定是精品。如果让他喝了的话,有病治病,无病也能强身不是吗? 朱太后没想到梁师成此举也这么多弯弯绕,她看到蔡道手中的药并不多,只有三瓶而已,因此,她立刻拦下了二人说道:“好了,道儿,如果哀家信不过你的话,就不会让你来给伴儿治病了。既然这药如此的少,还是先留着吧!” 蔡道一听就知道朱太后的心思,便没有再坚持,拿着小瓷瓶俯身蹲在了小赵伴的身前,说道:“伴儿,你将贫道这瓶药喝下去,病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吗?”小赵伴一听,瞪大着眼睛高兴地看着蔡道,可是,他马上有些怕怕地问道:“蔡道长,你给的这药苦不苦啊!伴儿之前听了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的话,喝了一晚黑乎乎的药,可是,它实在是太苦了,伴儿怎么努力都没有忍住,最后全都吐出来了。惹得太后奶奶都哭了,伴儿不想惹太后奶奶再哭了。” “不会的,贫道的药,非但不苦,喝在嘴里还是甜的。贫道要是骗你,随伴儿随便处置,如何?咱们拉钩!”蔡道心里欲哭无泪,哄这么听话的孩子都这么累,万一碰到一个熊孩子,那还不操碎了心吗! “拉钩!”小赵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出手和蔡道拉了勾,这才被旁边的宫女扶起来,蔡道拿着瓷瓶给他喂进了嘴里。 “住手!你这个妖道,给大皇子胡乱喂什么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慈宁殿中大声喝道。 其他人也仅仅只是惊愕地回头望了一眼,可是,却把小赵伴吓了一大跳,药水强在嗓子眼,难受地咳嗽起来。孩在,瓷瓶中的药已经被他喝进了一大半,咳出来的只是极少数,这才让蔡道的心血没有被白白浪费。 刚才在慈宁殿中大声怒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负责治疗大皇子赵伴的御医,他是一位年长资历深厚的御医,在宫中为两宫治病已经三十多年了。(未完待续) 第578 两位皇子的病情2 眼见得大皇子的病渐渐转好,居然有人来抢功,而且,随随便便给大皇子服用不知来历的药。这位御医如何能够忍得? 可是,这位御医却忘了,这是哪里,朱太后就在这里看着,都没有说话,哪里轮到他做主呢? “放肆。哀家的慈宁宫,什么狗都能够乱吠了。官家,你就是这么管教这些御医的!”朱太后并没有直接指责这位御医,而是把矛头指向了同时一起来到慈宁殿的赵煦和刘皇后。 特别是刘皇后,自从两位皇子同时生病之后,宫里宫外,谣言满天飞。 朱太后已经把负责大皇子起居生活的几个宫女和太监们盘问了好几遍。可是,一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正没有地方发火,而且,既然有了流言,朱太后就非常忌讳刘皇后这个时候,来到慈宁殿。可这个奸猾的女子却一点都不知趣。 “滚出去!”赵煦自然也没有好心情。 蔡道出狱后,没有来拜见他,也没有立即去给小皇子赵茂看病,老实说,赵煦心中是非常不悦的。在情感方面,他内心当中,还是十分宠爱小皇子赵茂。 这也许就是爱屋及乌吧! 谁让大皇子的母亲却是被废了的皇后孟氏呢? 可是,当听说,蔡道直接去了慈宁殿,赵煦不得不把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 说到底,大皇子赵伴也是赵煦的儿子。 为了皇位能够延续下去,赵煦不得不放下面子,和刘皇后一起来到慈宁殿。 如果,蔡道能够救治好大皇子的话,他们准备求母后,让朱太后劝服蔡道去救治小皇子赵茂。 侍卫们闻令立刻将这位御医拉出了慈宁殿,其他人都看出来了,刚才大皇子咳嗽,就是被这厮一嗓子吓得。别大皇子没有因病发生什么变故,却被这家伙一嗓子将大皇子强出个好歹来。他们这些跟着的侍卫肯定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朱太后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相对于刚才那名御医,她更加信任蔡道长。 于是,这些侍卫将其拉出去的时候,极为不客气。 …… 很快,去保育院拿烈酒的人飞速将东西传进了慈宁殿。 蔡道也顾不上解释,让宫女拉下病榻上的帷帐,褪下大皇子身上全部的衣服,来开被子。 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味立刻散布到整个慈宁殿。 蔡道亲自动手,双手沾满烈酒液体,开始轻柔的擦拭大皇子全身。 这孩子居然还有点怕痒痒。 应对发烧,擦拭烈酒的目的只是为了散热,不是活血化瘀,所以,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只需将酒业涂满全身即可。 蔡道的这一套动作非常快,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之后,没有给大皇子穿上衣服,只是让人将一床已经焐热的全新的棉被盖在了他的身上。再在其颈项不围了一条棉织的宽围巾,这是为了防止大皇子怕热,将被子揭起来,冷风伤了他的双肩。 至于,之前大皇子用过的东西,全都交给梁师成处置,或是烧掉,或是拆开送给其他人,蔡道不管,总之是绝对不能让赵伴再碰这些东西。 谁说道士就不能迷信呢?即便是新社会教育出来的四有青年,可一旦牵扯到自己的亲人,蔡道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封建迷信。 何况,谁又能够保证那些衣服和被褥当中,就没有刘皇后暗中派人使坏,毒害大皇子的东西呢? 甚至于,蔡道已经想好了随后的防范措施,给所有大皇子用的东西都印制上专门的密文。每天都会有专人负责验看,一旦有人动了这些东西,就会被人立刻发现。 “道儿,你用酒是干什么?”虽然信任蔡道,可不懂的地方,朱太后也是要问一问,如果真得管用的话,也就当学了一门学问。 “启禀太后,烈酒擦拭身体,是为了让大皇子发热的身体迅速降温,而刚才那个瓷瓶里的药,却是清热解毒的良药。是……”蔡道解释了一番,刚要说,这瓶清热解毒口服液的特性,可他猛然间看到刘皇后,就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蔡道是一点都不想去救治小皇子赵茂。 首先,就是皇位。 一旦赵茂活下来,势必会对赵伴将来继位造成极大的威胁。 其次,三个月大的孩子,至今高烧未退。 这中情况,就是搁在后世,医生都不敢打保票,何况,那孩子还是皇子,刘皇后的亲生儿子。 再说好几遍! 他 不是医生, 不是郎中, 更不是什么神医! 这个时候,蔡道哪里敢去接这个要命的差事啊! 最后,蔡道就是看到刘皇后不爽,他已经认定,这次小赵伴突然生病,肯定是这个女人暗中所为。 要不然,哪里会这么巧合,两位皇子居然同样的症状,同时高烧不退。 对于蔡道的话,赵煦和刘皇后却不是全信,也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不过,这一对夫妻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蔡道手中剩余两个瓷瓶上面。 朱太后在一旁自然是洞若观火,她此刻并不放心蔡道就这么离去,毕竟,大皇子的情况也没有稳定下来。 想了想,朱太后便吩咐道:“梁师成,你将道儿手中那两瓶清热解毒的药都给陛下,道儿还要留在这里观察伴儿的病,暂时去不了皇后那里。”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蔡道将要递给了梁师成。梁师成接过来后,小心翼翼地将之交给了赵煦。 赵煦也很满意,点点头,拿着药就准备离开。 此时,刘皇后心里非常犹豫和矛盾,她既想带着蔡道一起去她的寝宫,为赵茂诊治,又担心这个妖道暗中使诈,害了自己的儿子。 其实,刘皇后也自知,这一次她贸然来到慈宁殿,十分不妥当,肯定已经引得太后她老人家老大的不满了。 因此,既然太后已经这么说了,刘皇后也是无可奈何,她只能带着满心的不甘跟着官家一起离开了慈宁殿。 “父皇慢走!”(未完待续) 第579 小皇子赵茂夭折了 刚才,大皇子赵伴被那位白胡子的御医吓得有些失神,看见父皇居然发了那么大的火。 他被吓得用被子将整个头都蒙了起来,自然也就忘了问安。当赵煦牵着刘皇后离开的时候,赵伴这才想起来,他将嘴巴以上探出被子,低声细语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是,慈宁殿中,除了一直关注他的蔡道和朱太后以外,谁都没有听清楚大皇子刚才是说了什么。 蔡道并没有去关注这些,他命人搬了个绣墩,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大皇子的身边,陪着他说话。 一是分散孩子的注意力,让孩子心情放松,高兴一些,他的病自然也就好的快一些。 二是准备随时给大皇子换头上的湿布。 蔡道搜肠刮肚的将自己记忆当中的西游记,当成故事讲给了赵伴听。 其他大神穿越到异世或者古代,凭借着西游记就能混得风声水去,本来,蔡道也是打算这么做得。可是,造化弄人,他偏偏机缘巧合的当了道士。 如此,蔡道再讲西游记肯定就非常不合时宜了。 新颖的故事,自然能够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赵伴安安静静地躺在被窝了,听着扣人心弦的故事,精神极度集中。 这让他暂时忘了身上的病痛,也忘了燥热的身体,忘了头上那块冰凉的湿布。 不知不觉中,蔡道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皇子赵伴和朱太后居然全都一起在病榻上安然地睡着了。 如今的天气还是寒冬,如果置之不理,太后她老人家很容易感冒的。 蔡道知道朱太后素来觉轻,很容易被人惊醒,便悄悄地唤过太后的贴身宫女,让她拿来一个皮氅轻轻地盖在太后的身上。 而他自己就这么坐在绣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赵伴仔细地看了起来。 幸好,小赵伴生得眉清目秀,儒雅淡然,长得就不想赵煦,也不像蔡道,其眉目之间反而是像极了他的母亲孟氏。孟氏的容貌并不出众。不过,那只是相对于女子而言,如果孟氏换成是男装的话,发倒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 就这个样子,不知过了多久。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慈宁殿里安静祥和的氛围又被一个冒失鬼打破了。 “何人在此喧哗?”朱太后的贴身太监立刻跳出来,拦住了对方,喝问道。 “朱公公,大事不好了。小皇子刚刚夭折了!”来人显然是认得他的,便惊恐地说道。 “何人让你来这里报信的?”幸好,这位朱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即便这个消息惊人,可他还是镇定得问出了其中的关窍。 “是梁师成梁公公。”来人这么一说,蔡道这才想起来,难怪刚才看着他眼熟,他就是被梁师成指派,一起跟着皇城司的人去保育院取烈酒的那个小公公。 “梁公公具体说了什么,他让你把这个消息传给谁……” “好了,你也不用再问他了,哀家已经醒了。”刚才那么大的声音,其实已经把朱太后惊醒了,只不过,她刚刚醒过来,脑子有些不清醒,现在听明白了来人话中的意思,便开口说道。 “道儿,伴儿现在任何了。”朱太后在听了这个噩耗之后,反倒镇定了下来,她轻声问道。 死了的,就是无用的。 在宫中已经见惯生死的朱太后这个时候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万倍。 先帝后宫中,夭折的皇子皇女难道还少了。在赵煦出生前,已经死了五个皇子了。 死得再多,可赵煦还年轻,继续再生就是了。 说再多,再如何悲伤,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虽然生病,却活着的孩子。 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体温计,也没有先进的检测仪器。老实说,蔡道也拿不准赵伴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于是,蔡道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太后,小子不通医理,也不会诊脉,您还是让人请一位稳重的御医来替大皇子诊治一下。” “好!你们听到了吗?立刻去请田御医过来。”朱太后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高声吩咐道。 田御医虽然精通的是外伤,可诊脉的功夫在宫中也属一流,而且,他见惯了刀剑伤,人也历练非常稳重。不会像刚才那位御医那样,年岁不小,却如此冒失。 之前,朱太后和赵煦之所以如此的动怒,就是因为他不分场合,不看情况,将大皇子吓得呛着了。 “诺!”朱太监答应一声,派人立刻去请田御医。 时间不大,田御医背着医箱急匆匆跟在小太监的身后,满脸愁容地来到了慈宁殿。 田御医是带着怨气而来的,他一个外伤御医,搀和到这种事情当中,无功还要惹一身臊。他知道,自己这是让蔡道那小子给坑了。 田御医之所以这么大的元气,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将大皇子治好了,可他却会被刘皇后嫉恨,小皇子已经夭折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了。 如果,没有治好,那更是罪大恶极。 官家连续丧失了两位皇储,经受了这样的打击,每一位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御医,都是小命堪忧啊! 不过,为了不让朱太后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自进入慈宁殿起,他一直都是微微地低着头。 “田御医,麻烦你给伴儿诊一下脉,看看他情况如何了?”没有得到准确地答复前,又听到了小皇子的噩耗,每时每刻,朱太后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诺!”田御医答应了一声,放下医箱先放在一旁,来到大皇子的病榻前。 有宫女从被子里掏出了大皇子的左手腕,田御医将手指搭在大皇子的脉搏上,周围的人全都自觉的静了下来,生怕搅扰了御医的诊治。 左手换右手,右手又换到左手。反反复复如此三次后,田御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将大皇子的手又塞回到被子里。 “恭喜太后,大皇子他的病已经大好了,在调理上几天的话,就能完全痊愈了。”(未完待续) 第580 宫外的惶恐 田御医回过头来,朝着朱太后面露喜色地恭贺道。 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御医一般说话都不敢把话说得太满的。 万一之后大皇子要是有什么差池的话,说这话的人可就小命难保了。 不过,田御医既然现在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也就表示在他看来,大皇子的病情必定是大好了。 “赏!重赏!田御医,你看,是不是应该给伴儿开一些什么药,调养一下伴儿的身体。”朱太后脸上也终于见到了一丝喜色,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闻言,田御医沉吟了起来。 不想,蔡道却主动站出来说道:“启禀太后,小孩子的肠胃毕竟脆弱。如今既然他的病已经大好了。那么,尽量还是不要让他继续再服药为上。药补不如食补,只要大皇子能够吃得好,吃得香,心情愉快的话,他的病必定会很快好起来。” “不错,启禀太后,蔡道长这话说得很好。大皇子的确是不太适于服用太多的药,太后,这方面,蔡道长就比较有经验,您还是让他来负责这件事吧!”田御医闻言,瞬间就把锅扔了出去。 “诺!”蔡道并不以为杵,他点点头答应道:“来人,给大皇子煮一碗浓浓的粟米粥,一碗鸡蛋羹,嗯!再炒一旁青菜羊肉豆腐。这些就够了,对了,最好让宫里的厨子就在慈宁殿外置办这些东西。省得送来送去,饭到了大皇子这里,都凉了。” “是不是有些太简陋了。”太后迟疑地问道。 虽然有蛋有肉,可没有宫里面惯用的人参、鹿茸之类的补药。这些东西,在宫里稀松平常,可蔡道反而一个没用。 “不必,这样就好,之前大皇子可能是补得太过,身体里虚火旺盛,加之风寒入体,这才导致其高烧不退。如今首先应该给大皇子先调理肠胃,让他的身体能够吸收足够的营养。这样,他身体的抵抗能力就会逐步增强,也就能够在以后抵抗住疾病。”蔡道解释了一遍,太后和田御医都用心记了下来。 蔡道虽然不是郎中,可他当年在孝慈里、保育院和蔡氏学堂,都照顾过不少的小寨子,而且,除了孝慈里收养的孩子实在太小,偶有夭折以外,剩下两个地方,只要是他在,里面的孩子都是生龙活虎的。这一点已经经过大家的印证了。 “妖道,你还我的儿子来,来人啊!将这个妖道拉出去碎尸万段。”就在这时,慈宁殿中用了撕心裂肺地叫嚷起来。 听声音,就是个女子。虽然还没有见到人,可蔡道心中已经大致猜出来着是何人——刘皇后,刚刚痛失爱子的她把一腔的怒火想要发在他身上。 一方面,当然是二人之间的旧怨,而另外一方面,却是刚才朱太后让梁师成拿给官家的那两瓷瓶的药。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刘皇后不放心别人,她让贴身的宫女先尝了一小口,然后亲自给小皇子赵茂喂进了口中。 幸好这是口服液,如果是药丸的话,小皇子肯定是喝不下去的。 结果,过了没有多久,赵茂还是夭折了。 小皇子究竟是怎么死得,其实,在一旁一直伺候的御医们心中都明白,一个不到三个月大的婴儿,高烧了这么长时间,即便侥幸救回来,脑子也可能会被烧坏了。如今,就是夭折了,也根本不奇怪。 可是,这个时候,谁又敢说话呢? 失声痛苦了很长的时间的刘皇后,突然跳了起来,将手中的瓷瓶用力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子就是妖道害死的。 紧接着,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皇后如同疯了一样,向着慈宁殿飞奔了过来,刚到大殿门口,便大喊了出来。 一而再再而三的搅扰自己的爱孙休息,朱太后已经出离了愤怒,这个时候,不管是是谁,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在自己殿中大吵大闹,就是意图谋害自己的孙子。 于是,朱太后压低了声音,阴沉沉地吩咐道:“来人,皇后痛失爱子,突然有些失神,将她送回自己的宫里去,还有,田御医,麻烦你给她开服安神压惊的药,让她好好地睡上几天。” 对田御医的这个吩咐,其中的潜台词,他自然能够听出来,什么安神压惊的药,关键在后面,让皇后好好睡上几天,说得直白些,就是让田御医开服药将皇后药倒,让她昏睡上几天。省得搅扰了大皇子的休息。 “诺!”刘皇后这样的表现也的确像是得了失心疯,田御医答应了一声,立刻开药,让人去办这件事。 可是,有一件事非常诡异,刘皇后如此的闹腾,可身为夫君的赵煦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而蔡道出宫之后,既没有人来治他的罪,也没有人再提治好皇子封赏世袭侯爵的赏赐。 不过,蔡道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个传闻,就在小皇子赵茂夭折的当天晚上,赵煦既没有去处理朝政,也没有去看望病好了的大皇子赵伴,至于刘皇后的事情,更是问都没有问。他居然有兴致将两个以前宠爱的大越国妃子招到了一起,玩了一夜的双飞。 传闻不知真假,可赵煦第二天的确没有上朝,因为宫中新丧稚子,那些个重臣们和御史们也都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 不过,当小皇子夭折的消息传到宫外的时候,却有人慌了。 慌了的人当然就是章惇一伙人。 之前,刘皇后生下小皇子赵茂,章惇等人便心安了。尽管赵伴年长,可只要赵茂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由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就很大,赵茂毕竟是皇后之子。 可是,如今赵茂这么一死,即便后面不管是刘皇后,还是其他妃子再生了皇子的话,也根本就无法再撼动赵伴皇储的地位了。 赵伴的年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除非,大皇子他自己长歪了,或者同样夭折了。(未完待续) 第581 新的党争 不过,章惇也知道出现这两种的可能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朱太后亲自抚养赵伴,又有蔡道这个妖道在一旁看护,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插手其中。 即便大皇子以后长大了,为其挑选夫子的时候,他这个财相的确有推荐权,可是,赵煦肯定还是要以自己,以及礼部尚书张商英和吏部尚书曾肇的意见为主。这方面,曾肇和张商英都有着章惇都无法比拟先天优势。 尤其是曾家,其家教天下闻名。 不过,这方面章惇倒不是太担心曾氏兄弟,因为从江南西路传来消息。曾肇和曾布的亲生母亲年事已高,最近更是得了重病,眼见得用不了多久就要归天。那么,汴梁城中的四曾肯定要归乡守孝。 即便是赵煦要夺情起复,曾家的人肯定也不会继续留在汴梁城中。 那么如今,在朝堂上真正能够掣肘他的人,就剩下张商英和蔡京了。 张商英为人为政的态度一向比较飘忽,他既不像苏氏兄弟那么的中立,当年,在元丰末年,也曾想投靠司马光,司马光本来也想接纳他。可谁知司马光一病不起,文彦博和吕公著却看不上张商英。因此,张商英便于保守派为仇,可是,他在如今的变法派里,除了蜀党的几个人,他找不到太多的党羽。 故此,章惇经过和刑恕商议之后,便利用这次小皇子夭折的影响,将蔡京赶出汴梁城。 于是,刑恕便鼓动他们一方的御史,纷纷上弹章弹劾蔡京,说他元丰末年首鼠两端,想要投靠司马光,要不是事情败露,他才躲过了一劫。 甚至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居然翻出了蔡京在当年亲笔写给司马光的信。 里面的内容,谄媚之极,如果让蔡道看了,都要害臊不已。 赵煦看了之后,那就更是不得了。 本来,出了这种事如果换个官员,比如说曾布,官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准备再追究当年的是是非非了。可是,谁让出事的人是蔡道的亲伯父蔡京呢? 爱屋及乌,有时也可能是恨屋及乌。 因为小皇子赵茂突然夭折,可蔡道却偏偏治愈了大皇子,这让赵煦心中一直憋着一股邪火。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他怎么可能放过打击蔡道的机会了。 于是,小皇子夭折没有过多久,张商英和蔡京同时被罢官,他们二人分别被左迁到淮南西路和淮南东路接替那两个朔党仅存的魁首,担任转运使一职。 如今,整个朝堂之内,已经遍布都是章惇的党羽,或是那些不敢和章惇对着干的官员。 可惜的是,赵煦的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错了。 蔡道还巴不得自己的父亲和伯父早点离开汴梁城。 这两个奸臣呆在汴梁城,对自己的名声并不是好事。 受此影响,就连蔡攸身上的差事也丢了。 对于这点,蔡攸反倒有些高兴,军器监虽然为大宋战胜西夏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后方的支援,永远是那么不显眼。活多,工钱少,眼见得白花花的银子,蔡攸却不敢贪污。因此,他早就在这个位置上干烦了。这件事也同样加深了他对于赵宋皇室的厌恶心理。 他和父亲二人为他的妻兄拼死拼活干了那么久,却抵不住一句流言,一张薄薄的纸。试问,那个时候,除了章惇和蔡确之外,变法派中又能够有多少人没有给司马光、吕公著或者文彦博写过信。别人不说,刑恕和杨畏就是这么投机,才躲过被流放岭南这一劫的。 更有甚至,蔡确之死,根本就与杨畏和刑恕二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一点,赵煦难道真得不知道吗? 恐怕,蔡攸的这位妻兄早就心知肚明。 不过,蔡攸把这一切全都暗藏在心中,面上丝毫不曾在五公主面前流露出来。其实这样也好,趁着两个女儿还年幼,呆在家里,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赵煦也在这一年改元,年号为元符。 没过多久,江南西路传来消息,曾肇和曾布的母亲朱氏病逝,曾巩也同时生了重病,京中四曾立刻请旨还家守孝。 赵煦苦留再三,可曾氏兄弟怎么可能答应。 于是,赵煦只好赐封朱氏一品诰命,准许他们四人还乡。四个人当中,老三老四的年龄也不小了,一旦回乡,恐怕今生也再难入京了。 曾肇的身体也不是太好,再加上他事母至孝,悲痛过甚的话,也会伤及根本,守孝三年,再养病上几年,那时,他的年龄也不适于在如今为官了。 想到这些,再看到悲戚的四人,前来为他们送行的蔡道留下了热泪。 在蔡氏学堂的那几年当中,曾朱氏对蔡道的态度,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孙子一样亲密。 可惜,这一次,蔡道向太后请旨,想要去南丰祭拜曾朱氏,顺便去探望一下曾巩。 可朱太后怕蔡道这次去,一旦曾巩病逝,这小子肯定会籍此为曾巩守孝,在那里一呆又是好几年。进过上一次的事情,朱太后真得有些怕了。 唯一个亲孙子,还是她亲自养着的。万一再有一个三长两短,让她如何跟儿子交代呢? 朱太后这一次,还真猜对了。蔡道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蔡道与曾巩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二人情同师徒。为曾巩守孝,既是偿清,也是避祸。 眼见得,赵煦越来越贪恋女色,这就导致他年纪轻轻,身体却极不健康。而朱太后这个当娘的又不好相劝,劝得太多了,反而会引起赵煦的反感和逆反心理。 可惜,蔡道的这个打算只能胎死腹中了。 四曾和蔡京相继离朝,到了此时,朝堂之上,章惇虽然名为财相,只是个三司使,可是,他的确成为了大宋朝世上唯一个独相。 而这个时期的赵煦却有点当年宋真宗的影子。 新法在整个北方已经全面铺开,在民间的反响和效果也要大大好于当年先帝赵顼的熙宁和元丰变法。 西夏国终于降服了。(未完待续) 第582 元符年中 更准确的说,是被大宋国的西军和禁军联手打服了。 之前,西夏国的小梁太后又趁机大举进犯横山,试图夺回兰州城,以及攻破泾源路的防线,可是,她的阴谋再次破灭。 因此,就连西夏国的身后的大老板辽国皇帝影耶律洪基都怕了这个疯女人。他派使者,勾连西夏国中的反对派,用一杯毒酒毒死了小梁太后。 于是,西夏国外戚梁氏家族专权西夏长达0余年的局面,终于落下了帷幕。至于史书中说小梁太后对辽使出言不逊,耶律洪基这才派人毒死的她,根本就是在骗鬼。 这个时候,西夏国的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了,小梁太后肯定会求着辽国,那里敢再得罪这个宗主呢?之所以毒死她,也算是上应天心,下应民意。 西夏国在她的治理下,每次兴兵都是大败而回。西夏国的领土也是越打越少,任何人都不会满意。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一直不能亲政的她的儿子李乾顺。 一直希望与大宋和睦相处的李秉常终于可以瞑目了。因为,他的儿子不但与辽国合谋,葬送了梁氏一族,替他报了这个大仇,也终于向大宋请降,从此之后双方彻底罢兵。而且,即便有耶律洪基在其背后撑腰。 李乾顺也知机地没有提出任何过份的要求,他只求两件事, 第一、大宋国能够把每年的赐币照常发放给他; 第二、希望大宋国能够在边境恢复互市。 这件事,发生在曾肇还没有离开汴梁城的时候,赵煦询问重臣的意见,大多数大臣都希望不要就此罢兵,而应该一鼓作气,彻底覆灭西夏。 这个时期,大宋国也的确是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 可是,蔡道和曾肇私下里商量过此事,蔡道给出的主意却是,答应李乾顺的所有要求,包括在武将看来非常屈辱的赐币。 赐币,这只是一种听起来还算好听的名字。 其实质,同给大辽国的岁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其数量和名称不同而已。大宋国仁宗朝当年做下的这件丑事,是对掩耳盗铃这个成语的最经典范例。 不过,丑事做过之后,结果并不差。 某种程度来说,大宋国虽然屈辱地送给大辽国和西夏国岁币和赐币,却用这些钱财和互市间接地掌控了这两国的经济走向。 丝绸和铜钱,让辽国上层贵族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也让底层的士兵们失去了打草谷的欲望。 用大宋国的铜钱获取大宋国的产品,而且,还是在和平的状态下发生的交易。凶猛的老虎渐渐被养成了失去野性的老虎,那么,李乾顺如果继续这样的国策的话,饿狼也有一天会被驯服为家犬的。 况且,宋夏边境在开互市的话,西夏国就再也不能拿便宜的青盐来糊弄大宋的商人和老百姓了。因为如今,除了蜀中四路老百姓还依然依靠井盐生活外,在大宋朝其他各路的老百姓都吃上了干净更加便宜的海洋,连以往极为畅销的淮盐都被挤兑的退出了市场。 那么西夏国还有什么能够和大宋国交易呢? 马匹肯定不行,失去了大片领土,如果在失去机动力上优势的话,那么,西夏国还不如就此投降辽国算了。 剩下的无非就是牛和羊。当然,西夏人可以通过河西走廊,走上陆上丝绸之路的老路,自己将大宋的货物贩卖到西州去。而西夏国的兵力也可以在这个方向上施展开来,以减少两国再次发生冲突。 就怎样,曾肇被蔡道说服了。而曾肇也以这个理由说服了赵煦。 最终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以往锐意进取的赵煦居然全部同意了李乾顺的要求,而且,在当年就把赐币连同和平条约一起送回了西夏国。 久违的和平,让西夏国君臣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而赐币也能让满身疮痍的西夏国修补好外表的疮疤。想要彻底治愈伤兵,不是现在的李乾顺和西夏国能够做到的。 不过,赵煦在给李乾顺的回信中也言明了,想开互市,今年没有可能,大宋国内也需要时间准备货源。 互市肯定会在明年开始。 李乾顺自亲政之后,也一直再和自己亲信重臣,和国内那些掌兵的良将一起商议,西夏国以后的发展方向。 失去了横山这道屏障,去了灵州城和夏州城这两座坚城之外,西夏国已经多少本钱继续和大宋国继续打下去。这点,即便是那些名将也没有了胆气。 赵煦的确是变了,自从小皇子赵茂死后,他变得意志消沉,没人除了处理政务之外,便是忙着造人的大业。 缓了几天之后,刘皇后也终于冷静了下来,除了每日照顾两个女儿之外,有时候会支开身边的所有人,一个独处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她独处的时候,究竟在干些什么。 还有,赵煦到刘皇后殿中的次数也减少了很多,到后来,除了看望两个女儿之外,便再也没有留宿在刘皇后的宫中。整个内宫当中,自那天起,除了郑梨儿一人之外,赵煦再也没有在同一个妃子的房内呆过两天。 劝了不少次,朱太后也就懒得再劝了。 每日里,朱太后必然会招蔡道进宫,连同十公主和简王,陪着小赵伴一起玩耍。 也许,如今整个皇宫中,也只有这里,才能够看到生气,才能够让人觉得这里是个家。 被关了那么久,简王赵似倒还是老样子,是个十足的受气包,他总是会被十公主和小赵伴两个孩子合起来整蛊,可即便遭了罪,他也顶多就是笑笑而已。 可十公主对此事却相当的记恨,私下里向蔡道抱怨了很多次。 也正是在这一年,曾巩还是病逝了。 生老病死,什么时候都是无法避免的。 可没有见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没有听到他最后的教诲,蔡道还是非常失望,非常想念的。 是不是应该把老蔡喜也接近京城呢?蔡道心中陡然升起了这个念头。(未完待续) 第583 蔡家的喜事 想了想,蔡道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不说如今的朝局依然是波诡云谲,老蔡喜本就是南方人,这辈子,百分之九十还多的时间,一直都生活在南方,因此,他根本就不习惯北方干冷的天气。 即便老管家年轻时数次入京,可呆的时间都不长,贸然让他进京,那根本是要害了他老人家。还不如让他继续呆在武当山。含饴弄孙的日子,也能够让老人家开心几年,多活几年。 况且,这个时候,蔡道也不再打算将妻儿和蔡桶都招进汴梁城了。 有识之士都看得非常清楚,赵煦现在比当年的宋真宗还不知道自爱。 宋真宗顶多是喜好道教,希望籍此来达到益寿延年的愿望,不过,真宗当年也并未大量吞服过丹药。 况且,他身边有一个既强势又贤惠的皇后——刘娥管束着他,宋真宗也就不会因为女色的问题,掏空了身体。 这一点,赵煦就不幸的多。 虽然同样是姓刘,可是,如今的刘皇后只知道争权夺利,阴谋诡计倒是非常精通,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政治智慧,以及政治手腕。 刘皇后和章惇之间的关系也并不稳固,并未行成一个稳固的同盟。 在此期间,当年的小蔡板也终于不得不成婚了,在他爷爷蔡喜限定的时间内,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女子,不得不接受蔡道给得说得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正是当年的老相识——贾师傅和田师傅的宝贝女儿田绣儿。略微年长蔡板半岁,由于一直跟着曹飞凤厮混,弄得名声有些不好,何况,还是绣娘的女儿,人又比较泼辣。因此,就不叫难找到婆家。 蔡道找媒人前去一说和,贾师傅和田师傅自然很高兴。可田绣儿却要和蔡板私下里见上一面。贾师傅和田师傅自然反对,可蔡道却说动了两位老人。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愿意才行。强扭的瓜果不甜,这一点,蔡板和蔡桶最是身有体会了。 没有人知道这对少男少女究竟说了些什么,总之,双方给了他们两个人一整个白天见面的机会。 第二天,婚事就定下来了。 一听这事,最着急的当然是田绣儿的闺蜜曹飞凤。 还有终于嫁人,她当然替田绣儿高兴,可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想嫁人呢?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曹飞凤在府里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曹家的其他人都慌了神。唯独只有曹虎和曹国舅最是知道妹妹和孙女的心意。 于是,曹国舅让曹虎亲自出马将蔡道骗至府内,硬是逼着蔡道和曹飞凤完婚。曹国舅作为长辈,又一直对蔡道关爱有。故此,蔡道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只好沉默相对。 双方僵持了半天,最后不知道宫中如何得到了消息,太后懿旨,蔡道可以娶曹飞凤,可是,必须为妾,如果曹家同意的话,太后和皇上为其亲自赐婚。 反正,自始至终,没有问过蔡道个人的意见。 曹家并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懿旨,曹虎的父母自然是不同意,再怎么说,曹家也是大宋开国功臣之后,将嫡女嫁给一个有道侣的道士,已经够荒唐的了。太后距居然还让曹飞凤为妾,这如何能够答应,又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呢? 可是,当曹国舅将曹虎的父亲叫进书房详谈了一番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 事后,曹虎的父亲一想到曹国舅说得那句话,全身上下就不由得打寒战。 “儿子,你可不要忘了,太后身边还有一个十公主未嫁呢?” 什么意思,想了半天他才想明白,太后让蔡道娶曹飞凤为妾,既是要打开蔡道身边的缺口,又是为十公主将来出嫁留下位置。 蔡道别看现在不受官家和皇后的待见。 可问题是,将来继位的已经可以肯定,就是的大皇子赵伴。 朱太后如此看好蔡道,也正是整个原因。 孟皇后当初之所以能够延缓一段时间才丢掉后位,也是蔡道说的那句,要等到福庆公主百日之后。何况,大皇子和小皇子同时生的病,却也是蔡道将大皇子的病彻底治好的。 这么多事情综合起来,如果,如今的官家有什么不测的话,蔡道肯定会受到重用的。 曹飞凤虽然嫁给蔡道为妾,有些屈辱,可看女儿那满面含羞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彪悍的女儿心中却是极为愿意这么亲事的。 其实,身份地位对于曹家只是面子而已,如果蔡道将来真得娶了十公主,那反倒是一件好事。 于是,两家的婚事就按照朱太后的懿旨办理,不过双方都为张扬此事。 嫁到蔡道府上的曹飞凤也突然转了性子,对蔡道百依百顺,让他还极为不适应。 刘皇后和赵煦如今都是那副鬼样子。赵煦又如此无节制的宠幸内宫,他们这些贵戚自然是十分清楚。 就在元符年终了的时候,一个消息传进宫之后,让赵煦和朱太后都心生嫉妒,让刘皇后气疯了,蔡道和曹飞凤居然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是男孩子。 这在古代可不多见,而且,凡是头一胎生双胞胎的,母子或者其中一个孩子的成活率都不高。可是,谁让他是蔡道的小妾和儿子呢? 曹飞凤顺顺利利地产下了一对健健康康地儿子。 与此同时,小蔡板和田绣儿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一个男孩子,同样母子平安。 这就更让赵煦嫉妒了。 要知道,蔡道刚出生的时候,可是一个罗锅,外加罗圈腿,而且,蔡王氏在生他的时候,差一点就难产死得了。而自此之后,蔡王氏便失去了继续生育的能力。这也是她开始放任蔡卞纳小妾的原因。 而蔡板的身世,更是为汴梁城中的人熟知,这小子刚生下来,母亲就难产而亡,父亲也不争气,跟着一个半掩户跑了。而且,小蔡板他娘只怀了他九个月就生下了他。也算是个早产儿,先天不足。(未完待续) 第584 宫变1 可蔡板和田绣儿夫妻二人刚成婚没多久,就生了一个男孩子。 而且,据稳婆说,这家生得儿子,居然有九斤重,居然还是顺产。让这位干这一行超过三十年的稳婆都诧异不已。 直呼运财童子保佑啊! 自从蔡京虽然被贬出京,可朝中大多数御史已经非常不满,纷纷上书死谏官家。 可惜,收效甚微。 御史们所上的奏折如果说得轻了,赵煦便会留中不发,置若罔闻。如果喷得实在是过分了,直接就会被赵煦撵出汴梁城。 这个时候,就显出丞相的重要性了。 可惜,蔡道的谗言起了大作用。六个丞相如今都是空架子,只有一个范纯礼敢于犯颜直谏。指着赵煦的鼻子一通怒骂,可赵煦偏偏就是不能够治他的罪责,只好把他罢官免职赶出了汴梁城,这倒是成全了范纯礼。反而让他把在京东西路损失的名声都弥补了回来。 一时间,正臣范纯礼高大的形象传遍了大江南北。而留在朝堂上的剩下五个丞相,就成了当初王珪那样的角色。他们官声大损,在民间的声誉更是降到了冰点。没办法,他们只得上书请求致仕。 于是,六名丞相又换了一拨。 章惇管着财政,算是暂时躲过了这场风波。可问题依然还在,赵煦的身子骨一直都是每况愈下,孟氏就像是二人的梦魇,一直在刺激着章惇和刑恕的神经,让他们二人一直无法安枕。 章惇和刑恕商议了很多次,想要将蔡道也赶出汴梁城,可就是一直找不到任何的机会,他们这时想要拉拢一直担任开封府尹的杨畏。 可是,杨畏如今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但凡是遇到刑恕参与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个特点,只要是刑恕参与的事情,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其中当然有例外,不过,仅仅是一次,即刑恕到寿州去处置吕家。可那也是蔡道主导,人选也是蔡道向赵煦推荐的。 于是,杨畏便与二人虚与委蛇,绝不私下里见面,也不再通书信。这是有了蔡京的前车之鉴,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已经有无数事实证明,凡是参与到刑恕筹划的事情里,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除非,那个人是当今的皇上。 何况,章惇他们现在能够收拾的了,蔡卞、蔡京和张商英,却动不了他杨畏。因为,杨畏可是赵煦最信任的心腹。 这是事实。 这些年,汴梁城中的人是越来越多,武功方面,赵煦已经超越了前人,文治方面,他的治下也不遑多让。 博学鸿词科的制科并没有白开,新的资治通鉴早早就重新著成了。新书完全是从头著述,修正了很多原书中错漏之处。 有争议的地方,也全都摆出来,让苏轼和苏辙兄弟二人从正反两方面论述一番,去留给后人探索,评论。而不是由这本书的主编来给出定论。 这是出自蔡道的建议,当然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当然,整本书的主旋律肯定不会改变。 比如,晋武帝司马炎,他坚持古礼守孝三年的举动是值得肯定的,可是,这位君王既失信于父母,失友爱于兄弟,信任奸臣,疏远忠臣。如同蜀汉后主刘禅和后来的唐明皇李隆基一样,都是前明后昏的昏君的典范。 比如,司马攸,这个人就是典型的伪君子,拿着大晋朝的俸禄,却自封魏国的忠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当初就应该死于魏帝曹髦被刺死的时候。或者像杨彪那样,终年呆在马车里,表明自己不为晋臣的态度。 除了这本书,还重新变成了绍圣御览,这是学自宋太宗赵光义的太平御览。这是一部搜集了全天下所有古版和绝版书籍,整理之后,而编成的古今书籍大全。 也保护了很多书籍就此失传。 到了元符二年初,这一日,蔡道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告别了妻儿,溜溜达达地进了宫。可是,在宫中刚刚走到一半,要去觐见朱太后和大皇子赵伴的时候,他却发现好像宫里面那个地方突然除了乱子,而混乱正在从那里向着四周迅速扩散。 宫中有变! 蔡道不知道,就连本以打开的宫门,也突然之间落了锁,四周围被紧锁了起来。 并没有走多远的蔡板也是偶然听见声音,回头这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蔡板立即赶着马车,找到了蔡兰陵,让他发动一切关系和暗探,查探此事。 可是,毕竟那是宫里,不论是七色领,还是蔡兰陵统领的密探组织,都还不能把触角伸到汴梁城的皇宫之内。何况,皇上直管的皇城司也不都是酒囊饭袋。 因此,这次的任务难度极大。 再说蔡道,为了防止宫中真得出现什么意外,伤及了太后和大皇子,他连忙和引路的小太监一起快速跑到慈宁殿,沿途即便有禁卫和太监看见他们如此的举动,也没有人敢拦着蔡道。宫中的人都认识他。 一进慈宁殿,蔡道就看见朱太后拉着赵伴的小手坐在殿中直掉眼泪。 “太后,贫道看见有一处地方突然乱了起来,情势好像已经控制不住了,宫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蔡道急切地问道。 “哀家也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哀家也派人打听过了,似乎是皇儿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之后,哀家再派人过去,却再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就连派出去的人也同样没有音信。”朱太后懦弱寡断的性格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 “太后,您这么甘守着大皇子并不妥当。除了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却一直都不曾露面。现在,应该由您立即出面,搜集沿途忠于您的护卫,再到十公主的寝宫和诸王宫,去把十公主、简王和其他诸王聚集在您的身边,以防发生什么不测之事,也防止有人利用诸王的身份做文章。”这个时候,蔡道冷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585 宫变2 不管宫中发生什么变故,最主要把关键的人抓在手里面,他们这些人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当初,司马懿和曹爽争权的时候,最终却是外人的司马懿夺得了魏国的大权。 其成功的原因有二。 一方面,固然是司马懿老谋深算,用装死大|法骗过了曹爽派去试探他的人。 而另外一方面,当司马懿发动政变的时候,他首先做得正是将太后和魏帝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占据了大义,底下的士兵自然不会对魏帝动手,这才让曹爽兄弟束手就擒的。 “不错,就听道儿的。那应该是先去十公主那里,还是先去诸王那里。”朱太后已经慌了神,一听蔡道这么说,连忙应和道。不过,她却扔给了蔡道一个难题。 从情感和关系上来讲,蔡道的确是应该先去十公主那里,可是,按照宫中的形势来看,发生宫变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万一赵煦突然病故,一旦有人意图不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把诸王其中的一位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大皇子赵伴如今年纪还小,以皇弟的身份继承大统,又不是在大宋朝没有发生过。 故此,蔡道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立即带着朱太后和赵伴一起带兵去诸王宫,只要控制住了诸王,意图不轨的人即便掌控住了宫中部分兵力,也会无所作为。因为,先帝宋神宗的儿子,除了官家之外,如今都在诸王宫。 面对这些小王爷,士兵们便会投鼠忌器。剩下的军官,蔡道只要许以高官,他们的手下自然不会缺少有野心的人。 蔡道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诸王宫,太后,你可以派你的贴身太监亲自拿着您的懿旨,让人带兵保护十公主,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便立即带人去诸王宫和您一起汇合。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就让他带人将十公主避往他处。” 随即,他也顾不上请示太后,直接点了太后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朱公公,就是您了。太后给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好十公主,不需要你死守住十公主的寝宫,只需要保护好十公主的性命即可。还有,太后的懿旨你不要乱用,只能用于保护十公主,你听明白了吗?” 紧接着,蔡道让朱太后写了三道懿旨,太后这个时候情绪激动,执笔的手都直打哆嗦,可蔡道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第一道就是给朱公公前去保护好十公主。 第二道却是让人到宫外传递给狄家。 第三道,也就是最后一道懿旨,蔡道还给了慈宁殿护卫副头领,内容,就是命他带兵去保护好孟氏的安全。 朱太后听了这道懿旨的内容,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孟氏是大皇子赵伴的生母,除了这么大的事情,派兵保护她的安全,也是应有之仪。所以,朱太后照着蔡道原话写了三道懿旨,同时也默许了他这样的安排。 随后,蔡道便立即带着慈宁殿的护卫,保护者朱太后和大皇子赵伴,一起带人前往诸王宫。 沿途,那些真感到无所适从的宫中禁卫们,上至军官,下至一般的士卒,一看到蔡道、朱太后和大皇子,心中便有了主心骨。 听太后的话,便不会出什么大错。这毕竟是官家生母的命令,何况,他们此去的方向又不是官家的寝宫,而是去诸王宫,这边不是什么谋逆的大事。 现在,宫里的人,谁都能够感觉到宫中的确是出了乱子,而且,还不小。可是,大多数人都还被蒙在鼓里,谁也不知道具体的详情。 实在是匪夷所思。 因为,这么大的事情,太后居然都被一直蒙在鼓里。因此,凡是这支队伍遇到的禁军,大部分都愿意跟着太后一起行动。 队伍的人数是越聚越多,诸王宫离着太后的慈宁殿并不太远。因此,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蔡道他们就快要达到目的地了。 可是,当众人已经看见诸王宫的宫殿的时候,前方的士卒突然来报,前方同样遭遇到一对禁军。这边报了是太后的命令,可是,对方却一边喊着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接诸王觐见,一边却抢先动了刀子。 这边被对方的气势所慑,吃了个大亏。 蔡道把众将举起在太后面前,大声说道:“诸位,前面向兄弟们动手的人究竟是谁指使的,贫道并不清楚,可是,有一点,贫道可以肯定。那些人并不是官家派来的。你们想想看,如果他们能够拿出圣旨的话,还用他们动手吗?太后她老人家自然会退回去的。可这些人却抢先下黑手,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各位兄弟们,保护诸王,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跟我冲!”说着,蔡道抽出腰间的佩刀,就要往敌军的方向冲过去。 蔡道当然是在做戏,兵凶战危,他肯定不会身处险地。 于是,朱太后身边的护卫头领立刻站了出来,他这是要和蔡道演双簧,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蔡道长,您不能逞匹夫之勇啊!这里还需要您坐镇,保护诸王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丘八啊!” “是呀!蔡道长,朱太后和大皇子这里也需要您照看,杀人的事就交给我们!” “……” 手下的将领不管看没看出二人之间实在演戏,可一个个都忠勇无比的阻拦住了蔡道。 “那好吧!诸位听令。宫中通道狭窄,这么多人一起涌过去,不管咱们和对方谁在兵力上占优势,在这里都体现不出来。故此,正前方只需顶住对方即可。你们当中有谁熟悉这里的环境和通道,可以毛遂自荐,带兵迂回到对方的侧翼,哪怕是翻越宫墙也在所不惜。宫中的士兵大多数都没有弓弩,故此,你们可以等到两侧的兵力达到指定位置时,合力击破对方。听明白了吗?此战之后,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不会亏待诸位的,就是战死的兄弟,我蔡道在这里保证,一定会安置好他们的家人。”说完,蔡道一刀就割断了他头上的发髻。(未完待续) 第586 宫变3 “若违此誓,天断此头!”其实,蔡道早就闲头上的头发过长,又不能剪断,不然会被人说他是欺师灭祖,转信佛教可就不妙了。 蔡道这番话,说得在场的诸位将领和士兵们都是热血沸腾。朱太后性子绵软,寡断无谋,可是,她待底下人却是极好,无论是身边的太监、宫女,还是底层的宫中禁卫,从来都没有苛责过任何人。 这一点,孟氏同样也做得非常好,不然的话,当初刘皇后百般拷打孟氏身边的人,哪怕是死,也没有一个人选择背叛。 蔡道就是更是不用说了,小肚鸡肠,眦睚必报,那是对敌人而言。对手下人,以及他亲口许诺过的人和事,却懿旨都是信誉卓著。 何况,全天下人谁不知道,蔡道长家资丰厚,富甲天下。即便此战过后,当不了官了,可也能够得到一大笔钱财,平平安安地在老家做个富家翁。 军官们其实心里面都清楚,一旦参与了此事,即便自己一方做得正确,即便他们事后成为功臣,可他们这些人却无法继续留在宫中当官了。 不过,这也正好随了他们的愿望。 带刀六品护卫,三侠五义评书中说得威风凛凛,让人羡慕。其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只有真正干过这一行的人,才这道这个官的苦处。 在大宋,文官和武官都有不少假期,可底层的士兵,就得没日没夜在宫中值守。 对方进攻的很猛烈,可上过战场的人和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迅速显现出了分别。在蔡道的绸缪和指挥下,太后所属的队伍迅速攻破了对方的阻拦,并且,合力绞杀了那些想要进入诸王宫的禁军。带队的军官们一见大势已去,纷纷横刀自刎,因为,他们知道,事情已经无法回头,这个时候不死的话,肯定要受千刀万剐之刑。 这些贪图富贵的武将,肯定都不是什么硬汉。 至于底层的士兵则是一问三不知,就连发布这个命令的主谋、皇帝如今是否还活着,一概不知。 蔡道、朱太后倒是亲眼见到了圣旨,可是,圣旨上的字迹也像极了赵煦的笔迹,诸位将领看到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都有些后悔,跟着蔡道趟了这次的浑水。 “你们这些丘八,光是看表面!这道圣旨,有一个关键的环节出了差错,有谁知道吗?”蔡道举着圣旨,将有字那一面展示给众人看,撇着嘴不屑地问道。 这些丘八,能够认得字的人都很少,即便有人亲眼见过圣旨,也没有人仔细端详过,谁又不是战战兢兢,生怕弄脏了圣旨呢? 谁会像蔡道那样,拿到圣旨,都会仔仔细细观察好几遍。 谁也不敢这么做。 故此,圣旨刚刚拿到手,蔡道就已经发现这道圣旨里,一个极为关键重要的环节出了毛病。 可惜,禁卫们都是粗人,那些有文化的早就放到外地当官去了。 “蔡道长,这道圣旨里面的印玺错了。父皇曾经教过我。”一个清脆悦耳的童声,从蔡道身后想起,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大皇子赵伴。 在大宋朝,皇帝的最重要的印玺一般都是由文官担任尚玺郎,而不是宫中的太监。 因此,面对这种情况,谁如果想要取得完整的圣旨,一定要通过尚玺郎。可是,刘皇后除非是杀了尚玺郎,不然,她让人代写的那些个圣旨,除非是赵煦亲自拿去加盖印玺,不然,尚玺郎根本就不会教出印玺的。 刘皇后也可以选择杀了尚玺郎,强夺印玺。可她手下的军官和士兵敢吗? 杀文官和杀宫中的禁卫以及蔡道,根本就不是一码事。而且,一旦被其他文官探知,就无疑把事情扩大化了。 因此,大皇子的话一出口,这下子妥了,根本不需要蔡道继续解释。 赵伴这么一开口,众将和士兵们也全都安了心。大皇子将这事盖棺定论,即便后来这道圣旨真是赵煦下得,可碍于赵伴,他也只会追究蔡道长的责任,而不会深究他们的责任的。 双方短兵详解,即便取得了胜利,可也死伤了不少人。蔡道立即安排宫女们撕下另一方战死禁卫的衣襟为伤员们包扎。 而没有受伤的人继续朝着诸王宫进发。 诸王宫里自然也有护卫,如果只是一方,他们倒不会在意,可是,有两路来的禁军居然在诸王宫的殿外大打出手,这些人便主动保护诸王,观察对方的动静。 太后带着大皇子赵伴这么一露面,诸王宫里的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简王更是立刻跑出队伍,狂奔到母亲怀里大哭了起来。 除了申王赵泌以外,其他诸王也都随之哭出了声。 没有人注意到,小赵佶在见到蔡道的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不过,这孩子掩饰的极好,很快便学着其他诸王,用袖子挡着脸,先是干嚎了几声,然后,就真得痛哭了起来。不知道,是被这个环境所感染,还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痛失了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继承大统的机会而伤心欲绝。 蔡道这个时候见大势已定,便也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这个时候,负责审讯溃兵的人向朱太后和蔡道禀报:“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负责看守刘皇后寝宫周边地区的,至于官家如今的情况,剩下这些人也的确是不知道。” 此时,在宫外,曹潘高三家都是皇亲国戚,可是,由于高太后和高遵裕的原因,高家如今已经没落了,即便得知宫中除了大篓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曹潘二家消息就更为灵通,可他们同样做出了按兵不动的决定。 这个时候,章惇和刑恕却是呆在三司使衙门中密议此事。 “恩相,您这个时候,再不动的话,恐怕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那个妖道的对手啊?”刑恕急切地恳求道。 “你不要说了,孤不会在和那个疯女人有任何的牵扯的。”章惇摇了摇拒绝道。(未完待续) 第587 宫变4 “宫中的确是发生了大事,可是,你我二人都不知详情。何况,你是御史中丞,而孤是三司使,都没有调兵的权利。顺其自然便是了。”刑恕虽然如此说,章惇也明白。如果让蔡道掌握了宫中的局势,他这个独相恐怕也当不了几天了。 可是,章惇却更是知道,一旦他参与到这件事当中,现在的确是能够得到好的报酬,可将来呢?恐怕,难保自己的项上人头,整个章家都要受到自己的牵连。 刘皇后想得倒是挺好,拥立宋神宗的一位皇子继承大统,至于大皇子赵伴,很简单,给蔡道和孟氏泼脏水,说赵伴是这两个人的野种。 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道理并没有错。 可是,刘皇后却忘了一件事,如今是大宋朝,不是大唐朝,她既不是刘娥,也更不是武则天。因为,不论是谁在将来继承了皇位,这个皇帝始终是姓赵的。 没有哪一位皇帝能够容忍篡位之人,哪怕是曾经协助过他登基的人。 推翻女皇帝武则天的五王张柬之等人,最后还不是被大唐的皇帝一一远窜到南方,死在了贬所吗? 前事可鉴,后人必畏。 章惇的胆子是很大,可是,他却不会做必败的事情。 于是,两人头一次意见不统一而不欢而散。 其实,章惇说得并没有错。朝中的大臣几乎都是他的党羽。可是,一牵扯到兵权,他就要抓瞎了。 兵部尚书,不是他的人,而其中一位兵部尚书,恐怕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听他的话。至于三衙,那可不是没有文化的丘八,一个个装作不通诗文,你真要拿着改错了印玺的圣旨去糊弄这些兵油子,简直就是去送死的。 枢密院,也管着兵事,可是,这些副枢密使也全都是老兵油子,见惯了风雨,就是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不会参与此事的。何况,枢密院自绍圣改制之后,便完全失去了调兵权和人事权。 至于枢密使,刘皇后的使者能不能见到韩忠彦本人都是问题。 与此同时,狄家也陷入了一场极大的争论当中。 两道旨意,一道圣旨,一道太后的懿旨,几乎是同一时间送到了狄咏的手中,他如今已经卸任了三衙的职司,而由狄安继任了他原来的职位。 这也是赵煦对狄安在南征战功的奖励。 一拿到圣旨,狄咏便看出有异,便让人将来人带下去好久好肉招待着,实际上,他却是命人将来人软禁了起来。而,他直接将自己的这几个兄弟,以及狄安招过来,向太后的使者问明了详情。 一听说,蔡道已经进宫,而且,已经保护着太后和大皇子去了诸王宫,狄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问,宫中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平静下来。 刘皇后这次的举动冒失,还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疏失,就是居然放蔡道入宫。即便是事出突然,也应该在半路拦截蔡道,让他不能够顺利见到太后和大皇子的面。 可惜,结果已经注定了。 狄家人聚在一起并不是商议应该投向哪一方,而是,应不应响应太后的懿旨。 “叔父,您说,小侄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呢?”狄安如今已经是殿前都指挥使司,也就是所谓的殿帅。他接替的是高遵裕,可高遵裕之前的殿帅就是他的叔叔狄咏。两代狄家人先后担任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可见官家对狄家的信任。 因此,狄安在接到太后懿旨之后,便有些犹豫。 这也是蔡道一直都诟病狄安的地方,他做事一直都是优柔寡断。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朝堂上又何尝不是如此,狄安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难以做出决断。真正当上了殿前都指挥使,他才知道当初跟着蔡道南征时,是多么的惬意。因为,蔡道就是一个果决的人,重要的决定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根本就不用他去操心。 可是,如今站在了庙堂之上,才知道叔叔当年在先帝底下过得有多么艰辛。因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带着,有无数文官的眼睛在盯着他,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决定这个狄家的生死。由不得他不慎重。 “唉!你这孩子,如今还是这样。我本以为你经过南征的历练至少有些长进了,结果还是这么依赖其他人。安儿,你要记住,你现在就是狄家的家主,就应该由你自己做出决定。我和你其他叔叔如今都已经老去,陪不了一辈子。难道,下一次,你想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从坟里拔出来,问计吗?”狄咏恨铁不成钢地狄安,不解气地呵斥道。 但凡有选择,狄咏也不想将整个狄家交给狄安,这孩子的性格倒是有点像他,可是,太过于谨慎,反而因此看不准局势的变化,抓不住到手的时机。这一次,狄咏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给出任何的建议。 以狄安的性格,肯定是不敢参与这件事。 不过,这样也好,即便以后狄安丢了三衙主官的职司,可狄家起码保全了下来。狄家第三的子侄都太过于平庸,也少了历练。狄安的经验和历练倒是够了,其才智在子侄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可是,狄咏却知道,以他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这个大侄子以后注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 哪怕狄安和蔡道的关系一直不错,可经过南征一事之后,就连赵煦都放弃狄安继续在外领兵的权利,只把他全在汴梁城中给自己当护卫,更不要说,对狄安极度失望的蔡道了。 于是,狄安便做出了决定,不参与这次的事变。他则不眠不休地呆在殿前司,弹压了任何想要有异动的将领,不添乱,就是他的打算。 狄家没有动,可有一个武将世家中的人却动了。 他们就是杨家将的后人,蔡道的心腹,杨家父子。父子二人虽然都是文官,可是杨继忠如今已经是兵部职方司郎中,官位不高,可实权却不小。(未完待续) 第588 宫变5 经过元丰改制,其中也有蔡道的建议,职方司不光管理图籍、武官们的叙功、核过、赏罚、抚恤,以及军旅的检阅、考验等事,还包括了对外各国的密探,专门培养、指派暗探们刺探西夏国和大辽国国内的各种民生和边境军事调动等事宜。 因此,杨继忠在汴梁城城中,能够调动的人手并不少。 而杨怀文则是京中的知县,虽然手中无兵,还要受杨畏的监管和刁难,可他手中还是能够调动不少差役,有钱就好办事。 杨怀文作为蔡道的手下,这一次,又是为蔡道在宫外奔波,他手中能没有钱吗? 最后,还有接到蔡板通知的蔡兰陵,他能够在宫外调动的人手就更多了。很多兵家子如今都被他暗中招募到由牵头的间谍组织当中。 关键时刻,三方一合力,做事就事半功倍了。 杨家父子也得知宫里发生了异动,没有旨意,无法调兵,可是,杨继忠却调动自己能够调动的暗探们集结起来,目标有两个。 第一个目标由杨继宗亲自率人去位于皇宫附近的瑶华宫,保护住里面一位非常重要的任务,她就是废后孟氏。宫里一旦发生了不可测之事,宫里的人肯定就无法顾及孟氏的安全,而刘皇后一直包藏祸心,想要暗害孟氏,这是一个天下皆知的秘密。 第二个目标,就是刘皇后的家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况是刘皇后这个权力欲望非常强的女人。这一队却是由杨怀文亲自率领一半人马,不需要露面,如果前来拜访的人不多的话,杨怀文就把人扣下来,如果,来人多的话,就静观其变。而府里如果向往外送信的话,杨怀文派去的人,专门就是干这个的,他们被训练在辽夏境内劫掠私人的信使,如果是在战争期间,既要负责劫掠官方或者军队之间传递的信。 总之,就是让刘家变成盲人的眼睛,聋子的耳朵,完全变成摆设,而且,还不能够让一个刘家人溜走。 这个目标看似比第一个要艰巨一些,可好处却是不用杨怀文露面。 杨继忠私自带人去保护孟氏,肯定是要露面的,一旦情况有变,杨怀文还能选择自己逃出汴梁城。他们都相信,不管汴梁城中的局势如何变化,都挡不住蔡道长。 朱公公那里,一切都还算是比较顺利,十公主待自己身边的人一向都非常好,那个被刘皇后拿住把柄的小太监想要将十公主诱骗出去,可是,却被十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很轻易就识破了。关键是这家伙的形迹十分可疑,做贼心虚之下,在公主面前编瞎话诱骗的时候,当场被揭穿。 顺便提一下,十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大部分都是原来蔡氏学堂所招收的女学童。当时,学堂中,年纪最小的一女学童的年纪比十公主也就是略大一两岁。故此,朱太后在向太后被废之后,特意把那些并没有随同曾巩一起继续学业的女孩子,查清了家世之后,便将她们接进了宫,让她们成了十公主的贴身宫女。 这些女孩子虽不敢说个个冰雪聪明,可她们的心智都要较一般人成熟很多。 而两外那个朱太后宫中护卫首领副手的行动便遇到了极大的阻力。 宫门被亲军营的兵马锁死,谁也无法进出。太后的懿旨和皇上的圣旨同时到来,本来把手城门的军官都已经准备个皇上的人开门了。 这位副手召集之下,喝破了圣旨的破绽。 这可把亲军营的将领难坏了。 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做了一个决定,两不相帮。 即便事情最后水落石出,不管是官家或者太后,在得知经过之后,最多就是将自己罢官免职。 于是,两方面想要出宫的人都被拦在了宫门前。 显然,刘皇后还有另外将消息送出宫的渠道或者人手。 有一队人马扮成商人在路过瑶华宫的时候,突然从马车里拿出兵器,就想向里面杀进去。好在蔡兰陵和杨继忠派来的人都赶上了,这次救下了瑶华宫中的人以及孟氏。 再说宫内,接到诸王,朱公公又顺利的将十公主接到了诸王宫。 众人终于汇合在一起,这是,朱太后一边安慰着自己怀中痛哭失声的十公主,一边向着蔡道询问道:“道儿,接下来,哀家应该怎么办?” “嗯!”蔡道想了想,回答道:“启禀太后,您与十公主,还有诸王现在这里休息一下,让人准备好饭食,让大家先吃饱了再说。贫道让人去查探一下陛下的下落,同时抓住或者找到一个人……” “梁师成!这个该死的奴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蔡道还未出口,大皇子赵伴脆声说道。 就连小赵伴都知道,梁师成勾管皇城司,还是他父皇的贴身太监,随时都伴在左右。可是,到现在,这个狗东西都没有半点影子,据手下前来禀报,如今整个皇城司的人也同样都是按兵不动,两不相帮。 很显然,梁师成即便是落入到刘皇后的手中,也没有选择投奔那个女人。 ……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包括沿途收拢的侍卫都吃过了饭。这个时候,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只要找到了赵煦,不管其是生是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问题是,朱太后和蔡道如今都不知道皇帝的下落。 而最近一段时间里,赵煦经常临幸后宫中不同的女子。除了有心人之外,就是梁师成能够清楚明白的知道赵煦的行踪。 这个样子,蔡道如何去直捣黄龙呢? 故此,然从一大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上一顿饭的士卒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食,不仅不会让士气下降。反而会起到稳定军心的效果。 反观对手,局势的走向已经越来越对太后和蔡道一方变得更加有利了,对方为了反戈一击,肯定会做困兽之斗。双方之间缓上一缓的话,对方阵容中的底层士兵便会因为饥饿和对局势的悲观,其士气必定会下降。(未完待续) 第589 宫变6 关键时刻,朱太后都有亲自出面了,而官家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的话,两相比较,底层士兵们肯定会倒戈相向的。 蔡道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在天黑之前,还找不到赵煦的下落的话,便立即建议太后一起前往禁宫的宫门口。有太后和大皇子在,任何人都不敢再阻拦他们的去路了。 这之后,太后便可以命令个重臣调集三衙的士兵入宫平叛。 “报!禀报太后,蔡道长,卑职并未打听到官家下落。” “报!禀报太后,蔡道长,王将军被拦在了宫门口,也有圣旨到了那里,幸好,王将军叫破了圣旨上的破绽,才没有让那路叛逆得逞。可守门的将军就是不肯开门让王将军通行。王将军让小的前来回报,怕因为自己无能,耽误了太后,蔡道长的大事。” “报!……卑职们并未找到梁师成的踪迹。” “……” 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报的却都是坏消息。 这让朱太后的心里越来越凉,宫中已经闹了这么久了,可她的皇儿却一直都为出现,这么看来,恐怕真得已经凶多吉少了。 “太后不比忧虑,陛下吉人天相,现在还没有消息,也许是突然生病,这才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蔡道看到朱太后眼中打着转的泪光,出言安慰道。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官家不一定就是驾崩了,也有可能是生了重病, 朱太后想想,皇儿之前如此无节制的临幸宫中的女子,突然生病也是很有可能的。于是,她的心情也就平复了一些。她问道:“道儿,既然事已至此。接下来,哀家该去哪里?” “太后,既然一直找不到陛下,那么咱们一行人必须在天黑之前立即出宫,这个时候,就要召集大军入宫了!不过,兹事体大,大军入宫的话,势必会对宫室和后宫中的女子造成不好的影响,故此,您出宫之后还得召集六位丞相商议才是。不过,太后,在出宫前,贫道还想让您到一个地方去一下。”蔡道缓缓回答道。 这个回答,蔡道早就想好了。 “这个时候,去哪里?道儿,难道,你已经猜出皇儿在哪里了吗?”一听蔡道的回答,朱太后惊疑地问道,她对出宫一事并不在意,既然蔡道想去什么地方,那样一定就和赵煦的下落有关系。 蔡道说出了目的地和自己的猜测道:“太后,贫道此举也是在碰运气。据我猜测,陛下昨晚有一般的几率会去三个地方。一个就是郑贤妃那里,剩下两个就是黎婕妤或者阮婕妤那里。不过,如果皇上真得是生病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后者。太后,贫道在宫外听到有些流言,陛下与这两位异国女子玩得有些太过,万一得了……” “好了,摆架,立即出发吧!”蔡道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朱太后却也听明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赵煦故意安排的,这三个得宠的妃子寝宫紧挨着,而蔡道没有说出来的话,无非就是赵煦在小皇子死后,居然和这两个异国女子玩起了双飞。 双飞玩得欢,便很有可能会得马上风。故此,赵煦才没有露面,朱太后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她便吩咐手下立刻出发。 目的地,首先是郑贤妃的寝宫。 因为,郑梨儿的寝宫就在他们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 郑梨儿能够从婕妤升到贤妃,是因为,她在这几年终于替赵煦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也是赵煦的第四个女儿。当初,郑梨儿怀孕的时候,把刘皇后高兴的,对郑梨儿是百般的呵护。不了解她的人,都以为刘皇后是真心关心郑梨儿。 可蔡道知道,刘皇后如此殷勤,只为了郑梨儿肚腹之中的孩子,如果她生得是个儿子的话,刘皇后当然还有翻盘的可能。 前提有两个。 赵煦活得足够长,或者赵煦能够在临终前指定新皇子为继承人。 不过,大前提就是郑梨儿能够真得能够给赵煦再生下一个儿子。 可惜,郑梨儿这次既侥幸,也让很多人失望了。 侥幸是说她生下的是个女儿,不但能够凭借这个女儿,提高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还能够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失望,说得肯定就是赵煦、刘皇后及她的党羽们,以及章惇那些人。 朱太后和蔡道一行人来到郑梨儿寝宫之时,宫门外一片狼藉,整个宫殿也被损毁的不像样子。 蔡道没有想到的是,刘皇后虽然派人准备挟持郑梨儿母女,可其派来的人不知道都是酒囊饭袋,还是郑梨儿将自己的手下调教的太好,居然挡住了对方几轮冲击。 之后,因为蔡道和朱太后抢下一步拿下了诸王宫,将所有皇子都掌控在太后一方的手中,而且,那一方也折损了大半的人手,故此,他们才将手下都召集了回去。 说到底,还是郑梨儿母女的价值不大,即便就是将她们掌控在手中,也威胁不了任何人。 一见到第二波人打的是朱太后的旗号,郑梨儿立刻派心腹来觐见太后,顺便探一探虚实。 当来人见到蔡道和朱太后之后,便告罪一声,将消息传递给郑梨儿。郑梨儿很快便抱着四公主,前来拜见朱太后。 见了面后,朱太后也并没有怪罪于她,而是直接问道:“你先别急着哭,哀家问你,昨晚,皇儿可是到你宫中休息的。” “回禀太后!本来是的,可是,四公主昨晚有些倒夜了,晚上哭闹的不行。皇上心里烦闷,应该是去黎婕妤或者阮婕妤的宫中了吧!这一点,臣妾并不能够确认。”郑梨儿心中明白,太后这是再询问陛下的行踪。 “唉!也是苦了你们母女了,你是想跟着哀家一起离开,还是打算继续留在宫中呢?”朱太后叹了一口气,询问道。 她心中想得却是,如果昨晚这个孙女儿没有闹腾的话,那该多好啊! 可惜,如果就是如果。这也是赵煦自己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590 宫变 完 郑梨儿自然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她说道:“太后,臣妾当然是要跟着您走了。”也许是为了避嫌,蔡道和郑梨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紧跟着就是两个异国女子的寝宫,派人进去一看,两座宫殿里居然已经空无一人。蔡道亲自去里面查探了一番。他在黎婕妤的寝室内发现了异常。 寝室内的床榻上被褥皆无,整个床榻看样子也像是被挪动了地方。 出来之后,蔡道向太后低声禀报了自己观察道的情况,可是,他们还是无法据此推测赵煦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蔡道知道无法再继续搜查下去,一直未能找到官家的真身。不过,却可以肯定,官家的失踪,一定和刘皇后有关,也许,这个女人已经将官家搬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内。 至于赵煦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以蔡道的猜测,多半与女人有关。 情况不明,即将天黑,更是不知道官家是生还是死。 那么,如今这种情况,即便是太后,也不好带兵前去慈宁殿。 没奈何,众人只好依照原计划先一步出宫。 …… 这一次,那位把手宫门的将领再也不敢硬顶,硬拦着太后一行人了。 等出了宫门,六位虚职的丞相,六部尚书,正副枢密使和章惇、杨畏和刑恕都赶过来,急忙觐见朱太后。 他们这是早就等在宫门外,等着宫中的人分出胜负。一见到朱太后,都以为尘埃落定。 这个时候,蔡道找了一个地方,一行人都聚集在一起。 由朱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向诸位重臣讲述了太后的经历,以及目前为止探知的情况。 诸位大臣一听,如今陛下,刘皇后,以及宫中那两位异族嫔妃都是下落不明。 有些大臣心里直打鼓,心说这个妖道这一次怎么心慈手软起来了。凭借着太后和大皇子,以及兵力的优势,直接打进坤宁殿便是。 就这么跑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可蔡道却是有自己的苦衷和打算。 如果小赵伴人小迷糊,蔡道便会直接了当得率兵直接来个打通关,不见到陛下,绝对不罢休。 可是,偏偏小赵伴年纪不大,却极为聪慧,记性也非常好。 如果,蔡道在宫中表现得过于强势的话,势必会在这孩子心中留下一根独刺。 何况,在没有明确赵煦生死的情况下,贸然大举进攻的话,胜利是肯定的。可是,外人并不会知道宫中的详情,万一有人造谣,说陛下当时只是病重被刘皇后劫持,却被妖道蔡道纵兵至置于死地。 趁机立幼帝,将来肯定会像曹操一样,趁机篡夺皇位。 到了那个时候,蔡道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因此,只有在大臣的见证下,众人明日一起去坤宁殿,刘皇后就算是在硬撑下去,她手底下的士兵见到太后和诸位大臣,却不会跟着刘皇后自寻死路。 这是大宋皇帝给文官集团养成的威势和底气。 不然,当初,韩琦也不敢连续两次参与到皇位继承的冲突当中。 朱太监又把蔡道之前说得那个建议说了一遍。可诸位大臣却是不同意,因为,他们决定这点小事,将三衙的士兵纵入皇宫,完全没有必要。 只要他们出面,那些丘八必定会望风而降。 “太后,诸位大臣说得也未尝不可。不过,贫道还是建议,让重症大人,曹家、潘家、狄家、杨家各派一人,连同郭忠孝,以及韩忠彦大人,一起进宫,这几家毕竟是武将世家,说不定能够劝服一部分士兵。省得多造杀生,也能让大家尽快见到陛下。您看,如何?”蔡道建议道。 “嗯!哀家觉得不错。就这么办!”朱太后点了点头说道,算是首肯了蔡道的这个建议。 这个议题商定之后,朱太后便立即派人去请这几家的家主过来,其拿来议事。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议题——商议诸人应该何时进入宫中,救出陛下。 刑恕抢先开口,他建议众臣现在就一起进宫。 这一次,蔡道还没有出言反对,那六位虚职丞相却抢先一步站出来痛斥刑恕。 兵凶战危,又是黑夜,万一,深夜入宫,有人伤到了官家的龙体,那么,到时候,这个责任,你刑恕敢承担吗? 这个问题问得是异常的犀利。 别看这六位丞相如今手中都没有了实权,可是,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有能力做事的时候,如何会放过这个在太后和大皇子面前表现的机会呢? 这个尖锐的问题一问出来,刑恕自然就哑火了。他自然是不敢承担这个责任的,以往,他扮演的角色,顶多也就是一个在恩主背后出出主意的烂谋士而已。 这个时候,章惇都选择不开口,光一个刑恕根本就翻不了天。 官家的心腹开封府府尹杨畏也同样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表态。 朱太后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于是,明日进宫这件事就被众人定了下来。 当天夜里,蔡道提到的那几家全都派出了领头的人物,聚到了朱太后身边。 这个时候,没有再敢拒绝朱太后的懿旨了。 狄家派来的人自然是狄安,曹家是曹虎,而潘家则私下里求着蔡道,这一次却是让潘雄带着个头,蔡道也答应了。 得知杨家人的动静后,蔡道便禀明朱太后。 朱太后亲自接见了杨继忠之后,让他一方面迅速将孟氏也接到自己的身边;而另外一方面,则继续派人盯着刘家的一举一动。 不过,孟氏到了以后,先并未让她去见太后和大皇子赵伴。 在事情没有彻底落幕之前,孟氏还是废后,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孟氏自己的心中都是清楚的。况且,孟氏在得知爱子无恙以后,也别无所求了。 忙完这一切,朱太后任命韩忠彦为队伍的总执行人,而杨继忠则是他的副手,从旁协助韩忠彦,顺便辖制其他几家人。 宗室那里,宋神宗的两个弟弟早已仙逝,因此,这一次,宗正大人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来了。(未完待续) 第591 闯宫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一行人便领着昨天宫中的军队直接向坤宁殿进军。 没想到,众人刚刚看到坤宁殿的影子,坤宁殿中便冒起了黑烟。 蔡道却是早有预料,他让士兵从队伍后面拉出了水龙车,直扑已经火起的坤宁殿。 这一次,也许是刘皇后已经彻底绝望了,故此在下面人的禀告大军已经入宫的消息之后,她立刻命人放火。 刘皇后这是准备将自己、坤宁殿,以及皇上一起埋葬在这里。 可是,这个时候,下面的人谁还顾得上她这个皇后,不是纷纷四散奔逃,就是偷窃宫中的财物,准备趁着混乱溜出宫中,卖了手中的东西,也好做一个富家翁。 无奈之下,刘皇后只好自己用蜡烛点燃了殿中的帷幔、棉被,以及其他所有可燃之物,怀中抱着已经故去的赵煦的尸体,以及自己所生的两个女儿,地上还绑着那两个异国的婕妤。 “哈哈哈!妖道,姓孟的贱人,昏聩的太后,你们最终还是没有胜过哀家。皇上就是死了,他还是属于我的,他是属于我的。皇后的位置,太后的位置都是属于我的。”刘皇后一边破口大骂蔡道和孟氏,一边纵声大笑。 笑声中透着疯狂,这让她的两个女儿噤若寒蝉,即便面对着面前已经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她们两个丝毫都不敢有所动作,生怕违拗自己的母后。 正是为了防止刘皇后放火焚烧宫室,蔡道特意让杨畏将汴梁城中所有的水龙队队员以及相应的器械,还有很多装着水的水车,一直都跟在队伍的后面。 面对这种情形,刚好派上用场。 蔡道见此情况,连忙向朱太后进谏道:“太后,如今情况紧急,那个女人肯定已经疯了。为了防止她伤害陛下,贫道请您下懿旨,凡是进宫救出陛下的勇士或者救出……,首功之人,封赏世袭侯爵,其余诸人事后评定功绩,最少也都可以加封十人的爵位、官职,或者金钱田土和美人。您看,如何?” 如今这个时候,赵煦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尸体和那个疯女人一起葬身火海之中,因此,蔡道才会建议太后,开出如此重的赏格。 对此,在场的众人也并不异议,这个时候,谁又敢反对呢? 万一,蔡道的话,真得应验了,那么发对的人不但无功,反而会因此丢了脑袋。 朱太后这个时候,心里其实也明白,她听完之后,惨然地说道:“就依你说得去办。道儿,千万要把皇儿抢出来,不管他是……”话才说了一半,朱太后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十公主和简王赵似一看到母亲哭泣的样子,上前抱着太后的身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得了旨意,蔡道不再迟疑,他召集在场的众将、所有士兵,还有水龙队的队员,大声宣布了这个决定,还当众说了几个方法避火。 比如,将锦被浸入水中,将其全部浸湿,然后披着它冲进火场,便能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避火。 最后,蔡道阴沉沉地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丘八进入坤宁殿之后,不要想着抽空去捡拾那些贵重之物,天下最宝贵的就是陛下的龙体,你们一定要切记,是龙体。如果碰到其他人阻拦的话,格杀无论,包括皇后。还有,要是让贫道知道有人为了争功,在背后砍伤自己人的话,小心贫道请旨诛杀你们的九族。” 蔡道把话说到头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为了争功,冲进慈宁殿之后自相残杀,反倒误了大事,没有把官家救出。那可就是有负太后的信任了。 大部分水龙队的队员还是得继续操持着工具和水龙车继续救火,能够参与营救官家行动的,也只是水龙队的将官。而禁卫们便没有这个限制,谁又能力,就可以参与这次行动。 少数人对蔡道的建议并不在意,可水龙队的将官,以及大部分普通禁卫都先是四处搜集锦被或者厚且容易吸水的衣物被单之类东西,然后披在背上才开始行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禁卫、水龙队,还有禁军的将领们一个个奋勇争先地冲进了坤宁殿。这是,他们才发现蔡道长正是料事如神。 后进来的人都是去准备东西的人,浸湿的棉被自然很重,没有把子力气的人根本就背不动。可正因为如此,到了坤宁殿中,真正能够冲进火场的人,全都都是背上披着湿被子或者其他浸湿的东西。那些没在意蔡道建议的人只能顿足捶胸的眼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越过了火场。 坤宁殿中的其他人都已经做了鸟兽散,因此,冲进来的人只需要面对刘皇后一个人便可以救下官家。 好在有了之前蔡道的警告,冲进来的人都没有敢对自己人动手。 冲进火场最快,跑得最快的人赫然正是开封府水龙队队长,姓江,名叫江富水。此人身材不高不矮,却天生就有把子力气,听名字似乎天生就是该干这一行的。 江富水本是两淮地区给私盐贩子煮盐的盐农,可因为蔡道在大宋大量贩卖海盐,硬生生把两淮所有的盐商都给挤垮了。这些盐农们也都失去了生计。 大部分盐农没什么文化,听了盐商们的鬼话之后,又没有了养家糊口的生计,自然对蔡道恨之入骨。因此,蔡道在大宋各路当中,唯独在两淮地区的名声不好。 可这个江富水却不是一般人,他是本是长江附近的人事,交游非常广阔,自然听过蔡道的种种传闻,因此,在失去生计之后,没有像其他盐农一样自怨自艾,而是选择和很多大宋人一样,进京谋生。机缘巧合之下,他被杨畏招募进了水龙队。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杨畏看上了他的名字,太适合敢水龙队这一行了。 后来,在汴梁城中,江富水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救火无数,屡立‘奇’功。(未完待续) 第592 宫定1 于是,短短几年之间,江富水便从一个普通的水龙队队员,一直升到了总队长的位置。 也正是江富水崛起的时间太短,让他没有来得及享受,而心生懈怠,让他身上的本事倒退。 江富水这才能够抢先一步,来到了刘皇后的面前。 第一次面对全身盛装的皇后,江富水当然有些胆怯,刘皇后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她坐在火场的最中央,怀中抱着的赫然正是官家。 只见官家脸如白纸,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好像…… 好像他娘的是个死人! 江富水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相反,当年,他在两淮的时候,还亲自杀过不少人。 大部分时间里,江富水都只是个老实本分的盐农,可小部分时间里,他其实就是个敢于搏杀的私盐贩子。他也是为了救治一直病卧在床的老娘才不得不这么做得。 在淮盐被冲垮之前,江富水的娘就已经过世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无牵无挂地在火场里拼命,才能够赢得如今的地位和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问题是,在他面前出现的死人,江富水还亲眼见到过,他就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官家赵煦。 真这他娘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一时之间,江富水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快看,陛下在那儿!”江富水的身后,很快便有人大喊道。 进来的其他人都是禁卫,自然比江富水见到赵煦的机会更多,更频繁。 叫嚷声将陷入慌乱中的江富水惊醒了过来。 脑子里灵光一闪,江富水突然想到了蔡道长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话中虽然没有明言,可清清楚楚的连续两次提到了身体,而不是性命。 这么说,不就是在明确地告诉大家,不必在乎官家的生死,只要能够抢回他的龙体就行。 难道,蔡道长早就预料到前来营救官家的人肯定会遇到这样的一幕,也在就预料到官家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江富水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管他娘的,只要拿到官家的龙体,他就可以光宗耀祖,得到爵位让自己未出生儿子去继承。 正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正是对自己本事的绝对信心,江富水才主动请缨参与这次行动的。 于是,在其他人赶到之前,江富水就上前拉着赵煦身子直往怀里抢,可刘皇后死死抱着就是不松手。 情急之下,江富水上去一脚就踢在刘皇后的下颚部,将她直接踢昏了过去,其双手也就自然放松了下来。 江富水解开绑在脖子上的绳子,将官家的龙体绑在自己的背上,这个时候,再想把被子盖再盖上去,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过来帮忙,替江富水绑好了浸湿的被子,保护着他迅速离开仍然还在燃烧的宫殿。 最终,其他人见任务已经被人抢先一步完成了,一直好无奈地跟着一起离开。不过,还是有人不忍心,临走之前,将那两个小公主也一同救了出来。 江富水最终还是顺利的将赵煦的龙体背了出来,诸位大臣一见到皇上,立刻齐心协力地将之放了下来。经过御医诊治过之后,确定官家驾崩了已经超过一天了。 大火终于被扑灭了,坤宁殿中最终只找到三具被烧焦的尸体。 从这三具尸体上残余的衣物、配饰可以确认,死者正是刘皇后、阮婕妤和黎婕妤。 朱太后将善后事宜交给了六位丞相,反倒把财相章惇甩在了一边。她抱着赵煦的尸身好一阵大哭,其他人也不好上去劝阻。 没一会儿,朱太后便哭晕了过去。 蔡道让十公主和简王赵似一起陪着朱太后返回慈宁殿,而众人也默认了孟氏继续留在宫中这个事实。 大皇子赵伴也早早就伤心晕了过去,那毕竟是他的父皇。 蔡道知道这个时候并不能够松懈,赵煦已经驾崩,而新皇并未确立。虽然这个位置非赵伴莫属,可是,没有成为事实的话,中间就会存在变数,而章惇就是如今汴梁城中那个有能力将变数增大的人。 经过商议之后,蔡道来不及请命,便自作主张,让杨氏父子将章惇、刑恕都拘在勤政殿中,并没有放他们出去,也断绝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章惇什么性格,什么胆量,自然试图硬要闯出勤政殿。 而蔡道自己则将六位相公和枢密使韩忠彦、开封府尹杨畏,以及狄安、曹虎和潘雄召集在了一起。 “各位丞相,枢密使大人,府尹大人,还有三位老相识。贫道已经让杨家父子将章惇和刑恕暂时拘在了勤政殿中,而且,还封锁了他们和外界的联系。”蔡道当着众人的面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都被蔡道的话,吓了一大跳,如今朝堂上最有权势的人,不是六位丞相,也不是枢密使韩忠彦,而正是财相三司使章惇,以及御史中丞刑恕。 何况,这个妖道难道忘了,章惇的堂弟如今还掌管着整个西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环庆路西军和西北地区数量最多的禁军。 “什么?蔡道长,你……”杨畏更是猛然站起来,用手指着蔡道大声呵斥道,可是,他猛然看到站在蔡道身旁的两个人,却又硬是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由于用力太急太猛,他居然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可是,杨畏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众人当中,只有三名武将,狄安、曹虎和潘雄,其他都是文弱的书生,那些宫中的禁军都远在殿外伺候。 在蔡道身边站着的是曹虎和潘雄,蔡道一直曹家关系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何况,蔡道如今还是曹虎妹夫,而潘雄私下里几乎已经奉蔡道为主。有这两层关系在,加上曹虎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 剩下一员大将狄安,他的确不会跟着蔡道瞎胡闹,可是,正如蔡道所言,他们二人也是老相识,那么,狄安此刻的态度就不明朗了。(未完待续) 第593 宫定2 第1更 匹夫一怒,流血五步。 如果这个时候谁要站出来反对的话,下场真还不好。 故此,老奸巨猾的六位丞相和枢密使韩忠彦都没有站出来表态,也是在等蔡道的下文。 “呵呵,杨府尹大人,您是不是想责问贫道,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中私下用兵囚禁我大宋的财相,是不是?”蔡道戏谑地看着杨畏,笑着问道。 “不敢!不过,蔡道长,你这么做总要有个原因吧!”杨畏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不过,这一次,蔡道并未直接回答杨畏的问题,而是向着殿中的人一拱手,说道:“诸位,先帝既然已经驾崩,这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那么,皇位就不能空着,皇子赵伴是先帝唯一的血脉,由他继承皇位,想必在坐的诸位都不会反对吧!” “正该如此,老臣附此议。”蔡道的话刚一说完,韩忠彦就立刻站出来表态,不愧是韩琦的儿子,在这一方面向来是不愿意落于人后的。 “……” “吾等附此意!”众人都各自出声肯定的回答道。 “那好,贫道和诸位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等太后和皇子休息一会儿,便立刻促成此事。”说到这里,蔡道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表情,都是老油条,肯定不会将自己的心情曝露在表情当中,他接着说道:“回到杨府尹刚才的问题,既然继位人已经定了,而刘皇后大逆不道,那么问题又来了,太后的位置应该给谁呢?杨府尹,您说呢?” “嘶!”蔡道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点明了他私下里动兵拘禁章惇和刑恕的原因。 刘皇后谋反,这是已经盖棺定论的事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章惇和刑恕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其他人都不好说,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他们这些文官肯定是想保章惇,起码是要保住他这条命。 至于官职,章惇为人还算是公正,可他自从得到赵煦的宠信以后,霸道惯了,对谁都是像对待自己手下一样,呼来喝去。韩缜还活着的时候,还能好一些,可自从韩缜病故之后,他便完全没了顾忌,开始肆意攻击变法派中和他政见不同的官员。 蔡京和张商英就是这么被他们逼出汴梁城的。 故此,在场的人都对章惇没有什么好感。 刑恕就更不用说了,奸险小人,自党争开始,朝堂屡屡兴起的大狱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好用阴谋诡计陷害别人,自从顶替蔡京担任御史中丞以来,其作为更是变本加厉。 在场众人巴不得早点将其远窜熙和路。 如今,随着西夏国和大宋国两国罢兵,熙和路已经变成了比岭南和西北其他各路更加让人畏惧的地方,这是因为,这些地方宋人少,蛮族人多。而且,熙和路的青羌人都只是表面臣服,私下里却对大宋国的命令阴奉阳违。由于没有一个统一的首领,因此,是不是就会部落发动叛乱,攻击熙和路中的磐堡和商队。 能得现在大宋的商人都不敢到熙和路去经商了。 不过,这并不包括丁有才的商队,有运财童子的威名在,没有人任何人敢劫掠他的商队。何况,丁有才做生意,一向以诚为本,即便和外族人做生意,也不会故意坑骗对方,故此,他的商队在整个西北地区口碑都非常好,生意也做得极大。 曾经有一个不长眼的部落酋长,不信邪劫了丁有才的一批货,东西不值什么钱,可造成的影响却非常坏。蔡兰陵都已经准备私下里派蔡樱花去割了那个酋长的脑袋。可是,没过多久,整个青唐地区,这个部落附近的部落全都联合起来,一起将这个部落给灭了。 可是,说道太后的位置,众人都明白蔡道为什么要拘禁章惇和刑恕,因为正是这两个货参与了当初废后那件事当中,如今刘皇后不但失去了皇子,还趁着赵煦驾崩之机意图谋反。 单从即将继位的皇子赵伴来说,就饶不了这两个蠢材。 这就是赌注下错的后果。 明明已经身居高位,功高盖世,可章惇兀自不满足。非得参与到宫中的事物当中,其实这已经犯了一个身为权臣的忌讳了。 “诸位不用担心,皇储毕竟年纪还小,势必会由两宫暂时理政。不过,朱太后和孟皇后都不是揽权的人,故此,贫道会进谏朱太后,让各位丞相享受韩缜当年的待遇。如何?”蔡道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再也没有人提及章惇和刑恕,而孟氏地位也定了下来,她还是皇后了,等到他的儿子登基,她就是新的太后了。 蔡道说出了对于那些参与叛乱宫中禁卫的处置意见:“诸位,即便是掩耳盗铃,宫中的这次风波,刘皇后这件事到这里也就算完了,还是不适合散播出去。毕竟,陛下驾崩这件事并无蹊跷之处,刘皇后只是想籍此兴风作浪罢了。凡是参与此事的军官,不论官职大小,就将他们全部都发配到环庆路,章大人那里。到时候随便按个罪名,将之处死,其家人充军。至于那些普通士卒,也是被军官胁迫,罪不至死,将他们全部发配到宗泽和张叔夜那里,家属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河北。诸位以为如何?” 为尊者讳,这是常理,而那些丘八便不适宜在汴梁城中处置他们,将军官发配到环庆路,也是对章楶一个小小地考验。 因此,诸人并无反对意见。 “对了,还有,请诸位放心,贫道是不会将贫道的伯父和父亲召回京城任职的,这一点请诸位放心吧!贫道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说完,蔡道扭过头吩咐道:“曹虎、狄安、潘雄,你们带着人立刻将那些人处置了。” “诺!”三人答应一声,便迅速离开了,他们实在是不想跟这些文官打交道。 一个时辰之后,蔡道便和其他重臣一起来到了慈宁殿。(未完待续) 第594 朱太后的想法1 第2更 这个时候,朱太后已经醒了,她正伤心的看着赵煦的遗体发愣,而小赵伴年纪还小,故此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太后,您还请节哀啊!” “……” “……” 众位大臣上前一起向太后行了礼,压低了声音说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朱太后第一次经历这种惨事,即便当初宋神宗驾崩的时候,她都没有此刻这么的伤心欲绝。 故此,其他人说话,朱太后根本就没有听见。 时间耽误不得,再搁下去,赵煦的尸体就要腐烂了,而皇宫外如今谣言满天飞,现在就必须确认小赵伴登基和孟氏还俗、重新入宫等事宜。 于是,蔡道便把十公主和简王赵似都一起拉到了朱太后的身边,他小声在两个孩子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十公主眼含着泪水,点了点头,上前轻轻地抓住朱太后的衣袖,一边轻摇着,一边哀求道:“母后,您醒醒吧!皇帝哥哥已经驾崩了,您一定要小心照顾您的身体啊!您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女儿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说道最后,十公主终于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母后,您,呜……呜!”赵似却是个笨嘴巴,他刚开口喊了一声,受到十公主情绪的感染,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抓着朱太后的衣袖,终于还是将他们的母亲摇醒了。 “唉!我那苦命的皇儿啊!呜……呜!”朱太后抱着两个亲生骨肉,也跟着放声大哭。 慈宁殿中的众位重臣也都跟着流眼泪,赵煦做事同样霸道,对他们这些丞相给予的权利太少,可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些重臣还是即位关照的。 母子三人痛苦了一会儿,朱太后首先缓了过来,问道:“道儿,忠彦,还有各位丞相,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启禀太后,那些都是小事。如今宫外已经谣言四起,因此,皇储赵伴应该尽快登基,而您临朝称制,早日稳定满朝文武和天下亿万百姓的心啊!”蔡道连忙上前回答道。 “不错,太后,皇位空悬,难免就会让小人产生希冀之心。还请皇储早日登基。” “……” 其他人话虽然说得各不相同,可其中的意思都一致,就是让赵伴早日登基,稳定大宋皇朝的社稷。 “嗯!哀家知道了。对了,诸位爱卿,章惇和刑恕呢?怎么不见他们两个?”都是儿子亲近重臣,可这个时候没有来觐见她,朱太后心生疑虑,便问道。 这个时候,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回答,都把目光转向了蔡道。 蔡道却脸色平静地说道:“启禀太后,贫道无状,私自命人将他们二人暂时拘禁在勤政殿中。恳请太后治贫道乱命之罪。” “这是为何?”朱太后一听蔡道的回答,心中有些惊讶,可她还是比较信任蔡道的,故此问道。 蔡道这一次却并未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指向了正在照看着赵伴的孟氏。 “原来如此!”朱太后看到孟氏之后,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章惇劳苦功高,在废掉向皇后一事上,朱太后是非常感激这位重臣的。 孟皇后当初被废,的确是有自己的原因。可是,章惇和刑恕却主动帮着刘氏促成了此事,就让朱太后心中极为不喜。 如今,刘氏居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孟氏没有被废,刘氏也就不会当上皇后,而这一次,她的皇儿也就不会枉死。 万事都有关联。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既然章惇和刑恕选择帮助刘氏,他们现在就要为当初的恶因买单了。 想明白这些,朱太后便不再过问,章惇等人,而是吩咐道:“等一会儿吧!伴儿如今年纪还小,刚才又服安神的药,诸位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等到他自然醒了,你们就立即办理登基大典。忠彦,你立即出宫,拿了哀家的懿旨当众宣布此事。对了,刘皇后此事还是不要对外宣扬。忠彦,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诺!启禀太后,其实,吾等在一起商议的时候,蔡道长也是如此建议的。”蔡道没有先到,韩忠彦居然把这事也向朱太后禀报了。 “好!还是道儿识大体,忠彦你立刻去办吧!”太后点了点头,说道。 韩忠彦走了。 其他大臣只能呆在慈宁殿中干等着。 蔡道从怀里拿出了一瓶安神补脑口服液,进献给太后,太后打开瓷瓶的塞子,过了一会儿,心中这才好受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朱太后突然问道:“诸位,伴儿登基,没有问题!可哀家实在是不耐于处理政务,这个临朝称制一事还是交给孟氏吧!孟氏,你意下如何?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说出来,孟氏和那六位丞相都有些发懵,朱太后突然说出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难道是在试探他们的忠心吗? 可只有蔡道知道,朱太后说的这话,却是她的真心话。 当初,蔡道建议赵煦废掉向太后的时候,其实,朱太后心里是不同意废掉向太后。对比高滔滔,向太后对她还是不错的。可是,众人用为了防止向太后再次干预赵煦亲政的借口最终还是说服了她。 因为,朱太后知道,先帝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也不会赞同此事的。何况,章惇和刑恕等人居然鼓动皇儿废掉太皇太后,两权相害取其轻。 朱太后是真得已经厌烦了再有女人干预朝政,虽然这在大宋朝已经成为了惯例,可她就是不想自己再继承这个传统。 这么做的话,难免将来,自己的孙子会怨恨自己。 宋仁宗真得就不怨恨刘娥吗? 宋神宗真得就不怨恨曹太后和高滔滔吗? 赵煦却的的确确是怨恨高滔滔和向太后的。 看着众人一脸懵逼的模样,蔡道只好自己站出来为大家解围,说道:“太后,其实也没有多少政务可处理,这六位丞相大人经验丰富,一般的小事他们自会处理,不会再拿那些琐碎的事情来打扰您的。”(未完待续) 第595 朱太后的想法2 第3更 “不错,蔡道长所言即是。小事都有吾等商议,大事还是少不得太后您老人家的意见。”那六位丞相心中窃喜,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压下心中的欲望,恭敬地说道。 “太后,臣妾还是待罪之身,能够时时伴着伴儿,臣妾就已经满足了。还请太后您收回成命!”孟氏又何尝是个贪恋权势的女子,她说得同样是真心话。 “唉!罢罢罢!你们啊!就是不想让哀家清静几天。”听了众位重臣的话,朱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主意实施的可能性非常小。她心中更是明白,只要还活着一天,孟氏都不可能越过她,替伴儿秉政的,何况,她即便恢复了皇后的身份,一个废后,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道儿,你刚才的命令虽然从结果看来并没有错,可是,方法却用错了。故此,哀家要治你的罪。”朱太后突然看到蔡道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既然自己不得清闲,她便决定不能这个惫懒的小子得清闲。 “恳请太后降罪。贫道的确是犯了大错,该当惩罚。”蔡道倒是并不在意,何况,他是真得做错了。 即便蔡道不拘禁章惇,章惇也不会再做什么,因为,那根本就是在找死而已。 “既然道儿贸然参与政事,来人,拔去这小子身上的道袍,去给他准备一身布衣。还有,一会儿,伴儿登基之后,就下旨让章惇致仕还乡,他留下的位置就让道儿以布衣的身份暂时兼任。至于刑恕吗?孟氏,你以为呢?”太后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决定。 “太后,您不能啊!”蔡道有些召集,没了这身道袍,说明,只要小赵伴一天没有亲政,他就要为赵家卖命。虽然这个马上就要继承皇位的小孩子很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可他却一点都不想放弃以前惬意舒适的生活。 可惜,在场的六位丞相心里更是明白,满朝文武,除了章惇以外,也就是这个罗锅子接任三司使最为合适,天下间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搁他们六个谁去当这个实权很重的财相,结果都是白瞎。 朱太后的这个决定才是真英明。 故此,朱太后的话说完以后,六位丞相谁都不说话,连看都不看一眼一直给他们使眼色的蔡道。 孟氏这个时候却回答道:“太后,刑恕此人还是诸位大臣商议吧!臣妾对他并无怨恨。不过,太后,臣妾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朱太后点点头说道。 “谢太后。南征大越国,治好伴儿的病,陛下都未曾奖励过蔡大人,还有刚才抢出陛下龙体的那个将领,是不是也应该立即兑现对他们的奖赏啊!”众人没有想到,孟氏居然会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功高不赏,可赵煦对蔡道的奖励还是薄了一些。 “太后,既然如此,一会儿趁着新皇继位,蔡大人,那个将领,还有章楶、蔡卞、蔡玄一并封爵。”王珪的儿子王伯望站出来赞成地说道。 “不过,太后,蔡大人两个爵位在身,可封国公的话,蔡大人的功绩又不够,恐怕不妥吧!”这时,另外一个老成持重的丞相问道。 “嗯!爱卿所言甚是。不过,关于南征之事,诸位爱卿不必再提了,这个功劳哀家对道儿自有其他封赏。至于其他人就依王卿家之言,汝等还是再议一议京中禁军和西军中其他有功之臣的封赏事宜吧。”朱太后说道。 南征大越国之事,已经盖棺定论了,赵煦既然当时没有兑现承诺封赏蔡道,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是不可更改的结果。 而且,朱太后也的确是给蔡道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个天大的惊喜。 刚才,王伯望只提到了一些文官封赏的问题,并未提及西军当中,那些有功将领的封赏的问题。 为了不凉了前线将士的心,况且,如今小赵伴马上就要继位,必须先稳定住军心,同时也是为了防备章楶,朱太后才让六位丞相继续商议封赏的事宜。 同时,新皇登基,汴梁城中的禁军也同样需要赏赐。 总之是千头万绪,赵煦留下来这个六名丞相可是派了大用场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朱太后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蔡道留在汴梁城,最好就是能够担任官职,把他彻底拴在大宋朝堂上。 如今孤儿寡母,稚子登基,谁心里面不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个时机,让当年陈桥兵变的事情再次发生。 朱太后了解蔡道,知道这个孩子虽然有野心,却看不上大宋的江山社稷,也不屑于欺辱他们孤儿寡母。蔡道虽然有些小心眼,眦睚必报,可那是对待他的敌人而言。 和他交朋友的人都能够得到相应的好处,而甘愿臣服于他的人,更是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就像是潘家的潘雄,他原本只是潘家的庶支庶子,没有蔡道出现的话,他就会如同其他世家庶子一样,庸庸碌碌地过完这辈子。 可是,现在再看潘雄,已经成长为独掌一方的大将,成为了潘家的顶梁柱,和新一代的领头人。不过,潘雄如今根本看不上这些。 正如蔡道经常对他们这些心腹私下里说得那样,拼死拼活一辈子,却只是为了赵家大功。功劳大了,功高震主,不得善终,功劳小了,就是自己都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大宋朝没有给自己留下施展的机会。保家卫国的武人却被文人和百姓看不起,文人之间还党政不断,相互倾轧。 章惇就是最好的例子,朝堂上刚刚消停了几天,他就伙同刑恕,还有一直藏在暗处的杨畏,排除异己,打击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重臣。 蔡京和张商英就是这么被贬出京城的。 而且,蔡道和章惇最大的不同,蔡道从来不搞一言堂,即便大多数的时候,他的意见都是对得,可他一直都会征询同伴或者属下的意见。(未完待续) 第596 新皇登基 第4更 章惇此人不可否认,他有能有才,见识卓著,可有些时候,他这个人刚愎自用,一旦与其意见不合,往往就会遭到他的打击报复。 众人又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已经将近正午十分,皇储赵伴终于行了。 陡然看见面前的孟氏,小赵伴虽然也知道,这就是他的母亲。可是,他最依恋的人还是朱太后。 “太后,太后,伴儿饿了!”小赵伴挣脱了孟氏的怀抱,撒娇地喊道。 慈宁殿中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吃食,按照之前蔡道的吩咐,给小赵伴准备了很简单的食物。浓稠喷香的小米粥,里面还搁几粒去了芯的莲子和三颗去了核的大枣,一小块葱花饼夹着油炸的荷包蛋,就是油放得有点多,还有一小盘清炒的虾仁青菜豆腐。 小赵伴跟着蔡道生活,也养成了从不挑食的好习惯,拿起来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太后,孙儿都吃了,您怎么不吃呢?还有十姑姑,小叔叔,你们都吃啊!”小家伙看着这么多人围观他吃饭,有些不适应,便谦让道。 他看到身边的孟氏,又低声说了一句:“还有娘,您也吃吧!”说着,他伸出手臂将手中已经咬掉大半的饼递了过去。 这是个好机会,赵煦的至亲从昨晚就一直担心的吃不下饭,蔡道一直都担心他们的身体会支撑不下去,小赵伴这么一说。 蔡道就立即吩咐道:“都吃,都吃!去,赶紧给各位大人也准备上一份同样的吃食。” 伺候太后的宫女和太监都是机灵人,一听就明白蔡道的用意,赶快去忙活给众人盛饭。 为了让小赵伴能够吃上热饭,朱太后特准蔡道在慈宁殿附近修建了一个小型食堂,赵伴的饭就是在这里做得。这顿饭肯定多预备了一些,虽然不能让在场的皇室成员和大臣都吃饱,可起码能够让所有人都垫垫肚子。 六位丞相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可从来只是听说过蔡家的饭好吃,他们家中其实也雇佣了当年蔡道在蔡氏学堂里招收的女学生当厨娘,做得的确好吃。可真正吃到蔡家的厨子亲手做得饭食,这还是第一次。 简单的饭食入口后,由不得这六位丞相在心中赞叹。 平凡的食材中才能显现一个厨师的真本事。 这三样吃食让人感觉到了温暖(小米粥),满足(葱花饼加鸡蛋),以及酸甜苦辣的味道(虾仁青菜豆腐)。 …… 吃完饭之后,便有宫女上来给小赵伴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龙袍。这身龙袍当然不是早就做好的,而是现做。宫中宫女当中,女红刺绣的高手很多。 不过,接下来,就没有蔡道什么事情了。他早早就离开了皇宫,穿着一身官府,带着官帽,坐着马车悄悄地返回了保育院。 新皇登基,程序那是相当的繁琐。 汴梁城城中的上朝官,全都穿戴整齐地来到了大殿之中,翘首以盼新皇帝第一次亮相。 为了怕累着小赵伴,六位丞相已经绞尽了脑汁,将这个程序减了又减。 可是,一套流程下来,别说小赵伴了,就是朱太后和孟氏也都累得瘫软在床榻上。 宫内宫外的谣言也终于平息了,虽然昨天宫门紧急关闭,到今天一早宫中冒起的大火,让整件事都充满了神秘色彩。 可官方的陈述已经成为了定论,先皇赵煦勤于政务,偶感风寒,以于昨夜突发急症驾崩。 遗命其子赵伴继承大统……云云。 再加上,如今满城都能看见穿着皇城司服饰的逻卒,谁也不敢再在公开场合议论这件事了。 对了,说道皇城司,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梁师成。这家伙也是倒霉,白白勾管了皇城司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皇上刚一出事,梁师成居然被吓傻了,同两位婕妤一起在阮婕妤的寝宫中,不知所措。 却被一直打探皇上消息的刘皇后抓住了空子,带着投靠她的禁卫化装成太监,突袭了阮婕妤的寝宫。由于,赵煦是死在她们二人身上的,再见到刘皇后,她们两个自然不敢反抗,也不敢反抗。 而梁师成也被稀里糊涂地押解到坤宁殿。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刘皇后逼着他写手令想要调集不明真相的皇城司入宫。 可是,却有人通知了那位把守皇宫宫门的将领,皇帝已经驾崩,让他立刻关闭宫门。 这下子就堵住了任何人召集自己势力进宫的可能性。 如果单凭宫中势力的话,刘皇后就是武则天再生,她也赢不了有朱太后和皇储赵伴傍身的蔡道。 至于究竟是谁让那名将领关闭的城门,蔡道让狄安亲自审问这名将领,可是,居然是一问三不知。而这名将领之所以信任来人的话,关闭了宫门。 就是因为来人拿着的是赵煦贴身的印信。注意是印信,而不是玉玺。那东东只能在尚玺郎那里,除了皇上,谁也拿不走。 到底是谁偷了皇帝的印信,这件事变成了大宋史上千古谜案。 这个谜案就是蔡道也被蒙在了鼓里。 其实,这件事却是蔡兰陵和蔡樱花安插的密探所为。 赵煦对蔡道心怀不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以说是天下皆知。 不过,蔡道一直谨慎从事,又是一个出家的道士,而赵煦又在很多地方又要用到蔡道的理财能力,故此,一直还算优容他。 为了防止赵煦过河拆桥,他们二人就趁着蔡道南征之后,将大量大越国年轻女子运入汴梁城这个时机,将人手安插其中。 如果不是赵煦贪恋美色,把蔡道运来的大越国美女分发给京城的禁军,而是伙同重臣一起将这些美女都私分了。二人的计策当然不会成功。 他们瞒着蔡道,就这样,有数名轻身功夫了得的宫女,他们私下里买通了黎婕妤和阮婕妤,将这些宫女顺利安插到安人身边,一直透过这两位得宠的妃子,窥探赵煦的一举一动。不过,她们的行动也仅此而已。(未完待续) 第597 平稳交接 第5更 蔡兰陵和蔡樱花这么做,就是在防备赵煦。 万一有那么一天,这位年轻气盛的官家再也无法容忍蔡家,甚至是相对蔡道不利的话,他们就可以提前一步得到消息。 没想到,这一次宫中巨变中,这些女密探居然能够起到了意想不到却又是决定性的作用。 赵煦既然已经驾崩,而刘皇后也已经自fen而死。那么,宫中再无任何危险,蔡兰陵和蔡樱花就将两位外邦婕妤,以及郑梨儿身边的女密探撤了回来。 不过,他们还是在宫里面其他地方留下了不少这样的女密探。 这些女密探跟的人不是公主,就是皇子,连孟氏身边也有一个,没有任何女暗探再跟着赵煦的嫔妃。而朱太后一直以来用得都是自己身边用惯的人。故此,蔡兰陵和蔡樱花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不对,如今朱太后却是已经换了称呼,朱太后进位为太皇太后,而孟氏也被太皇太后恢复了身份,进位为太后。毕竟,孟氏是新皇的生母,当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大殿中所有的文武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谁都没有敢在这件事情上说三道四。 要知道,当初赵煦废后的时候,大部分官员都是响应章惇和刑恕这两个王八蛋,贸然参与到废后一事当中。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真蠢啊! 想想当初的向太后,和那个自己作死的刘皇后,不就是因为没有为皇帝生下儿子,或是养大儿子,这才落得如此凄凉可悲的下场。 这个时候,谁如果乱说话的话,万一惹怒了孟太后,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有一件事,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感到奇怪,新皇登基,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可财相章惇和御史中丞刑恕居然自始至终都未露过面。 难道,他们二人真得像传闻中那样,参与刘皇后发起的那件不可闻之事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章大人一定是被刑恕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坑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家伙每次筹谋什么事情,也许当初进行的比较顺利,可是,事情本身总有非常大的后遗症。 而新皇登基仪式结束后,太后太后在自己慈宁殿亲自接见了章惇一个人,两位人具体说了什么,外人都不知。 不过,在第二天,章惇主动递上了请求致仕的奏折,小赵伴当然不可能立刻允准,连续三次之后,太皇太后下旨,章惇被任命为山陵使。 而刑恕直接被罢免还乡,永不叙用。 至于另外一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勾管皇城司、赵煦身边的大太监梁师成直接被赐死在皇城司的大牢。 他死得地方非常具有讽刺意味,可宫中的大部分太监却并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因为,他们都知道,梁师成身处高位,却没有一点警觉性和应对紧急情况的断事能力,在刘皇后这件事情上,接连犯下了大错。何况,先皇能够以那样的方式驾崩,其中未尝没有梁师成在一旁教唆。 故此,蔡道并没有为这位老相识求情。 赵煦英年早逝,年仅五岁的赵伴就得继位,天下震动。 可是,西夏国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却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意图,趁机起兵进攻大宋朝。 章惇被任命为山陵使,肯定已经失势,故此,其堂弟环庆路经略使章楶也一定会受到猜忌。大宋西军的实力肯定会受损。可是,一个人人事任命就让四方宵小之辈主动退却了。 这个人正是蔡道。 蔡道在慈宁殿被拔去了道袍,以布衣的身份就任三司使,这件事迅速传遍了天下。 而他的长子,也就是小迷糊陆芒所生的长子蔡海被加封为侯爵的爵位,具体封号要等到他成年的时候,才予以确认。 这是蔡道的意思,既然要封侯,那还不如直接就把爵位给他的儿子,而太皇太后也允准了这件事。 蔡道在大宋朝内没有亲自领兵打过一场仗,可世人都知道,郭逵率领三十万禁军都没有能够彻底击败的大越国,却被他招募的不到三万人的岭南民兵一举灭国,剐了当年屠城的李常杰,大越国国主更是被献祭给了宋神宗。这样的战绩,西夏国皇帝李乾顺光是想想就后怕不已。 他可不想被蔡道抓到汴梁城给阉割或者活剐了。 李乾顺明白,既然西夏国已经和赵煦签下了和平条约,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蔡道便没有任何借口出兵攻打西夏。毕竟,大宋新君还年幼,主少臣疑,作为重臣,肯定不会在新皇亲政之前,便妄动刀兵的。 凶名赫赫,就是对蔡道的大名的完美诠释。他早就已经传遍了大宋的四境。 因此,这一次大宋朝政权更迭,权利交接非常顺利,比前几任皇帝继位还要稳妥、安定。 一时之间,四方来朝,就是大辽国派来致祭和庆贺新皇继位的使者也没有了往日的倨傲。 而汴梁城城中农工商三个阶层的百姓更是心中安定,他们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天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不过,西夏国国主李乾顺却猜错了一件事。 蔡道还真得就想在赵伴亲政之前,替大宋国彻底解决其后顾之忧——夺回石敬瑭割让给辽国的幽云十六州,这是后晋之后,中原皇朝永远的痛。 第二天,蔡道便进宫,当着太皇太后,孟太后,以及小赵伴提了几项人事任命,而且,这些人都和蔡道自己的有关,说得更直白些,这些人都是蔡道的私人。 首先,是有关军事的。 军事任命的头两个人,却是潘雄和曹虎。 蔡道建议,由他们二人分别就任了三衙的另外两个军事主官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而狄安的职位不便,则继续留任殿前都指挥使。 对于这个任命,蔡道并不是十分坚持。 毕竟,这两人,都和蔡道有关系。一个人是如今是蔡道的妾兄,而另外一个人南征大越国的时候就是蔡道直系下属。(未完待续) 第598 新官上任三把火1 第6更 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个潘家的庶子对蔡道比大宋的皇帝更加得死心塌地。 故此,如果太皇太后和孟皇后都安于现状,不想在赵伴亲政前,大动干戈的话,不管是人事变动,还是既定的政策变化,蔡道就不会轻易改变禁军的现状。 因为,绍圣变法已经极大地改善了如今汴梁城内八十万新禁军的风貌和战斗力。 新官上任三把火,蔡道刚刚出任三司使,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禁军的头上了。 “道儿,如此说来!你是觉得有机会,一举剿灭西夏国啦!”在太皇太后的印象中,大宋的敌人就只有西夏,故此才会这么问。 孟皇后并没有说话,她眼光一直都放在小赵伴的身上,而小赵伴则瞪着大眼睛,看着蔡道。 别以为小赵伴年纪小,听不懂这些话题。他自小就被蔡道调教地非常聪明,这一点,连蔡道这个半个老师都感到非常惊讶。 如今就连蔡道也不知道小皇帝心中想着什么。 “不,太皇太后,您这一次可猜错了。贫……微臣所说的不是西夏,而是辽国,微臣有把握在五年之内夺回幽云十六州。”蔡道摇了摇头,说出了这番惊天动地的话。 “什么?这……道儿,你可要慎重啊!”太皇太后一听就有些怕了,如果蔡道说能够覆灭西夏,她是绝对信任蔡道的。 可是,如果面对的敌人是大辽国的话,即便太皇太后再怎么信任蔡道,对辽国铁骑的恐惧也会战胜对蔡道的信任。 “三司使,你怎么这么有把握呢?”没想到,小赵伴突然奶声奶气地问道。 “陛下,微臣问您两个问题? 第一,耶律洪基从登基继位,到今天,已经多少年了? 第二,您觉得耶律洪基是一位明君,还是昏君,亦或是守成之君?”蔡道并没有直接回答赵伴的问题,而是先问了两个问题。 “嗯!三司使,耶律洪基已经继位四十五年了。那个大胡子肯定是个昏君。”小赵伴扳着指头仔细算了算,这才回答道。 蔡道耐心地解释道:“陛下算得非常准确,既然耶律洪基是个昏君,而且,还当政了整整四十五年,他在位期间,不但冤杀了自己的皇后和太子,还让自己的叔叔耶律重元羽翼丰满,虽然已经剿灭了耶律重元的叛乱,可也因此虚耗了本就衰弱的大辽国国力。况且,这个耶律洪基已经昏聩到了极点,他每年都要到更北方去狩猎,却无心治理朝政。如今,他年岁已大,离他驾崩已经剩不了几年了。那么,这就是我大宋国收回幽云十六州的机会。” “可是,三司使,老先生不是说,诸夏之礼,不伐丧吊之邦吗?”这几日,太皇太后已经招募了几个鸿儒进宫给小赵伴授课了。 “陛下天资聪明,刚学几天,就已经能够引经据典,是我大宋的幸事啊!”蔡道先小小地称赞了一把小赵伴,接着说道:“不过,陛下,微臣并不是要在耶律洪基死后立即出兵。大辽国继位的皇帝如今已经肯定是先太子的儿子耶律延禧。陛下,您想,昏君死了之后,大辽国王万民肯定企盼这位皇储殿下是位明君,他毕竟是萧观音的孙子。可是,如果这个耶律延禧并不是位明君,而是比耶律洪基更加昏庸的皇帝呢?” “三司使,那还用说,直接出兵,灭了大辽国!”也许是小赵伴从蔡道那里将评书和演义听多了,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蔡道只好更加耐心地说道:“呃!这一点,陛下可就难为微臣了。陛下,恐怕到现在耶律洪基和耶律延禧这祖孙两个还不知道,在大辽国北方已经悄然兴起了一个新的部落——女真人完颜部。契丹人一直以奴隶的待遇役使女真人,因此,女真人以及其周边的其他部落都非常仇视契丹人。 据微臣所知,完颜部的首领完颜阿骨打可是一位能够比拟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大枭雄,心腹之地养成了心腹大患,而那两位昏君却犹自不知。陛下,现在的情况,不是我大宋抢先出手,就是女真人会抢下出手。真到了那个时候,南北夹击之下,辽国必定覆亡。 当地人有这么一个说法,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不过是些山林里的野人,他们也真敢自夸啊!对了,三司使,说道枭雄,你是不是一个枭雄呢?”突然,小赵伴天真地问了蔡道这么一个问题。 太皇太后和孟太后听完,心中都是一惊,这话可不是一个不到六岁孩子的口中就能够说出来的话,中间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教唆。而这个人肯定不是伺候赵伴的宫女和太监,因为在宫中的时候,不是孟太后,就是太皇太后陪在他的身边,两位娘娘从未同时离开过。 除了,那些太皇太后刚刚替赵伴招募,传授他儒学的老夫子。 可究竟是哪个师傅教的呢? 太皇太后不动生色地向自己亲信朱公公点了点头,他就立刻轻轻走出去暗查这件事去了。朱公公如今正是勾管皇城司的总管。 蔡道迟疑了一会儿,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陛下,您知不知道,枭雄二字是什么意思呢?” “不就是英雄吗?” “陛下,严格来说,枭雄和英雄不是同一个含义,就像微臣以前跟你讲过的三国演义故事。您说,曹操、刘备、孙策和孙权,谁是英雄,谁是枭雄呢?”蔡道问道。 “曹操和孙氏兄弟自然都是枭雄,刘备是英雄。”这就是小赵伴的观点,说完,他还洋洋自得地看着蔡道。 “陛下,对于刘备,您却是说错了。刘备也同样是枭雄,而英雄和枭雄究竟有什么区别呢?枭雄和英雄都是身处乱世,起兵平定叛乱,可是,英雄是忠于皇帝的,前唐郭子仪就是英雄的典范,而枭雄却是包藏祸心,不忠于他们的皇帝,曹操、司马懿就是枭雄。”蔡道说道。(未完待续) 第599 新官上任三把火2 第7更 “哦!那三司使,照你这么说,太祖也是枭雄啦?”这孩子,蔡道觉得跟他没办法好好讲话了。 这个话题没有办法接下去,太皇太后连忙打断了小赵伴的话,停止了蔡道这次失败的授课,也点头允准了他刚才提出的请求,道:“好了,道儿,他们两个就按你说得做吧!还有吗?” “诺!太皇太后,太后,陛下,微臣还有贤臣举荐。”蔡道心中大喜道。 接下来,却是河北两路的人事安排,蔡道举荐张叔夜为河北西路经略使,宗泽为河北东路经略使,而他又举荐了自己的伯父——蔡京为河北两路转运使,大名府知府一职。 对于这点,太皇太后倒是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张叔夜和宗泽在神宗的时候,就已经是闻名天下的能臣,却一直被压着,在宋辽边境就任一个小小的知州,这里面既有蔡道特意安排,又何尝没有章惇嫉贤妒能的小心思在作祟。他们二人才没有能够进入中枢。 只不过,太皇太后不明白的是,蔡道居然没有将自己的父亲和伯父都调入汴梁城的意图。 “道儿,这次,你不将你父亲调入京城吗?”太皇太后问道。 “启禀太皇太后,微臣的父亲年事已高,又一直在西北吃风沙。故此,微臣厚颜,想为我父亲先预定上一个官职。”说到这里,蔡道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他迅速瞄了面前三位一眼,太皇太后和孟太后还好,小赵伴听完蔡道这句话,居然皱了一下小眉头,又迅速舒展了开来。 蔡道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的确是已经有人在暗中向小赵伴进谗言,说了他自己不少的坏话。小孩子藏不住心事,能有这样的表情,小赵伴已经是个小天才了。 不过,蔡道并不在意,有孟太后在,小赵伴年纪还小,自己还能帮着这个‘儿子’梳理大宋朝十几年,故此,他接着说道:“苏大先生已经年事已高,故此,微臣的意思,等苏大先生百年之后,就让我父亲接任杭州知府。他毕竟是南方人,还是习惯南方的水土。” “嗯!不错,这个安排不错。”太皇太后满意地点头回答道。 老实说,相比于大奸臣蔡京,太皇太后对蔡卞的印象并不好,三个嫡子和嫡女,除了蔡道这个天生天养的孩子已经成才之外,蔡梧和蔡兰儿都成了京中的恶霸。 没错,以前的曹凤儿虽然胡闹,顶多也就被人称为娘子军、河东狮、或者女侠之类的外号,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可蔡兰儿却不同,其恶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了。 养不教,父之过。 蔡卞这个父亲对儿女的教育,反倒是不如蔡道这个一直没有受到父母关爱的孩子会教育几个弟弟。 同时,蔡道还举荐他的二舅王旁出山,担任洛阳太守,京东西路转运使。 这样做,蔡道也直言,他是想请自己的舅舅将洛阳城真正修建成大宋第二座都城。 汴梁城这座城市实在是太不安全,即便没有敌人进攻,她也随时都会遭受到黄河的威胁。 光靠黄河上游保持水土流失,没有百余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可能彻底解决黄河中原段地上悬河,这个要命的问题。 对于这件事,太皇太后却非常支持,倒是出乎了蔡道的预料。 接下来,蔡道举荐的人,虽然都是他一系的官员,可因为他自己都年轻,所举荐的人也多是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故此,担任的职位都比较低,可是,却都是非常重要的职位。 杨继忠和他的儿子杨怀文虽然救了孟皇后的驾有功,可是,他们因为私自扣下章惇和刑恕,并且没有诏命便带兵围了刘皇后的家。虽然这都是蔡道的命令,可也算是逾矩。 因此,杨继忠被解除了兵部的差事,左迁泉州,担任泉州市舶司使。这属于明降暗地里却受到了重用。如今谁不知道市舶司是个油水极大的官职,而且,尤其以泉州市舶司为最。 整个大宋海船的建造,仙游县蔡家造船厂占据了七成以上,而泉州市舶司则占据了二层,剩下的不足一成,这才有大宋境内的其他市舶司瓜分。 杨继忠承担了所有罪责,那么,杨怀文就得到了不少赏赐,而且,他奉了蔡道的命令,到察院担任监察御史。而他所做的事情,就是改变整个御史的风气,不再是风闻奏事,而是实事求是地去追究那些做错了事的官员。 剩下的官员,基本上都是蔡道亲戚了。 首先,蔡攸继续掌管军器监。 以前,军器监虽然是管理和制造军队兵器的重要部门,可是,蔡道准备将这里变成大宋朝工业的起点。 为此,蔡道已经制定好了一整套的大宋经济振兴计划。 因此,军器监就是蔡道治国计划之中的重中之重。 蔡攸在另外一个时空虽然是个大奸臣,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可他却有一个好的有点,非常地听话,况且,他也没有他父亲蔡京那么贪婪。 军器监就应该交到这么一个既听话,又熟悉其中事物的自己人去监管。 至于底下人会不会合起来,想要蒙骗蔡攸,蔡道自会派人暗中监察,并且,会时时提醒蔡攸。 其次,就是蔡道的庶弟蔡杉了。 这小子至今也只是一个驸马都尉而已,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的官职,也没有从政的经验,管理人大概也就是在太行寨上,和苏轼的小儿子苏遁一起当过孩子王。 因此,蔡道便让蔡杉在京城中择地建造大宋皇家小学,其实,与同当初的蔡氏学堂的性质一样,只招收穷人和禁军的子弟。 那几位公主也没有闲着,蔡道禀报过太皇太后之后,她们也可以设立朱氏女子学堂,只招收穷人的女孩子,学堂里只教一些女训、女诫之类的书籍,而教给她们谋生的手段才是这间学堂的重中之重。 这件事可把几位公主高兴坏了。(未完待续) 第600 新官上任三把火3 第8更 不过,蔡道的另外两个庶弟蔡松和蔡柏如今仍然在国子监读书。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徇私,毕竟,这两个弟弟还年轻,又没有蔡杉那样的灵性,天资太差,骤然给予他们官职,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此之后,蔡道便没有在插手三司使以外的任何事情,他的第二把火就烧在了自家人的头上。 三司使,后唐长兴元年设立的官职,监管全国的盐铁﹑户部﹑度支,实际上,就相当于古代的盐铁使和户部尚书这两个官职的总和。 三司使又被成为计相,主官全国的财政大权,其权势仅次于丞相和枢密使。在大宋立国一百多年中,这个官职屡次被废,屡次又重新被设立。元丰改制的时候,三司使的职权被分到户部尚书等官职当中。 赵煦为了彻底让丞相失去权柄,用重新任命章惇为三司使。 因此,章惇在任的时候,虽然名为三司使,可实际上就是朝廷里的独相。 所谓的盐铁司,并不是只管盐铁,更明确的说法,应该是官方专卖品司。 大宋的酒业,官方控制酒曲,私人不得制造酒曲。籍此,每一年大宋朝光是收到的酒税,最高时就能够达到数百万贯。当然,这个高峰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以司马光等人为首的朔党,如同硕鼠一般,早就伙同汴梁城中另外两股势力开国武将世家和宗室,私下里把酒税私吞了不少。 蔡道进献给宋神宗的烈酒方子,更是如此。 因此,他上任后首要打击的就是酒税。 就如同打击私盐贩子一样,想要打击私酒商,就必须从源头开始打击这些人。 酒曲并不能够控制那些根基深厚的私酒商,而粮食才是他们的软肋。 一方面,蔡道扩大了三司使内部人员的数目,他私下里在各地招募了很多三司使的暗探,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紧盯着朝廷的仓库和常平仓。一旦,地方官员和私酒商人私下里勾结,倒卖官粮,绝大多数都逃不过蔡道的耳目。 而另外一方面,蔡道开始让今年从太学毕业的学子开始到北方各州府县内担任主簿一职,除了主簿原有的职责之外,他还另外加了一条,暗中铲除地方上的地主。 蔡道知道,他如果从这些地上土豪劣绅手中使用硬刀子杀人夺地的话,肯定会引起全国大部分文官的反对。 既然硬的不行,蔡道可以来软的。 蔡道给这些年轻人出得计策就是彻底让各地的佃户这个职业消失。 如今,蔡道在北方有大把的土地在手,况且,随着初级工业的兴起,洛阳城里也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相比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工厂里的工人得到工资比较有保障,而且,不用再继续受风吹雨淋之苦,这对于那些终年都吃不饱肚子的佃户而言,拥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第一步,先让那些有手艺的农民彻底摆脱土地的束缚,而空出来的土地则交给那些年纪较大,没什么进取心的各地佃户。 第二步,一旦工业形成了规模,蔡道便开始派人在各地加大宣传力度。 相信,以他送财童子的名声,肯定会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 失去了佃户这个群体的地主们,除了自己家人耕种之外,以后只能看着他们手中的土地大部分都闲着。当然,那些中小地主,或者地方上大家族,人数众多。蔡道也就任其继续发展。 这些组合拳打出来,整个北方大部分的粮食就会被蔡道这三司使控制起来。 而结果,那些私自酿酒的商人便会很快自动消亡的。 至于那些地方上的大家族,既拥有大量的土地,又私自酿酒的话,蔡道会一直养着他们。一旦辽宋战争的大幕拉开,他们就是第一批被蔡道宰杀的肥羊。 而且,也不用担心师出无名,单是私自酿酒一条,就足够诛灭他们整个家族了。 盐,自然是盐铁司的主业,也就是大宋的盐业。 除了巴蜀之外,可以说,已经被蔡道的势力全部垄断了。既然如今自己当真,他就设立了海盐集团,将其中的利润上交二成给宫中的内库,皇室一成,六位丞相和枢密使们各一城,至于地方上的高级文官和高级武官们,他们只能在海盐的原价上每斤各加一文钱。 至此,整个海盐集团彻底打垮了淮盐和西夏的青盐,甚至已经向大辽国边境地区开始渗透。两国不少私盐贩子从海盐集团大量购进海盐,在贩卖给辽国的盐商。 即便是倒了一次手以后,辽国这些胆大包天的盐商也能够从中获得巨大的利润。 铁器,这个好办,一方面,严格监管各地的铁矿,以后不管任何矿上的矿工,都不得雇佣宋人,蔡道所引领的大宋朝大航海时代,正在把南方各个岛屿上的土著源源不断地运回大宋朝境内。这些当地的土著就是以后各地矿工的主力。 而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对各个边境上国家之间的互市,进行严格的监控,凡是倒卖铁器到外国的,一律抄家灭门。这是铁律,任何人不得违反。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茶叶。 从唐朝才逐渐兴盛起来的饮品,北方游牧民族已经渐渐发现了其妙用。说它是同钢铁和马匹同等重要的战略物资,一点也不夸张。八闽和江浙一代靠近沿海,多山,非常适于大力发展这个产业。 而仙游县在这一项上已经走到了全国的前列。每一年,蔡道部下用海船将之运送到辽东,都能够从当地的部落获取不少马匹和辽东三宝。 而同大食国的交易,也不再由那些大食国的商人所垄断,蔡道的船队已经彻底剿灭了南海群岛往来的海盗和商船,占据了蒲罗中这个战略要地,也就是后世的星加坡。 以后,但凡是通过这里的商船,除了大宋朝以外,其他不管什么国家的,都要缴纳非常重的赋税。(未完待续) 第601 新官上任三把火4 第9更 当然,其中也有特例,比如从大食国运送马匹贩卖到大宋国的,不但可以免税,还可以优先得到他们想要的大宋国货物。 蔡道这是在用钱财和丰厚的利润回报来鼓励大食国商人大力开展马匹交易,虽然海上运输肯定会让一些马匹死在海上,可他们带回去的货物所产生的利润也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了。 蔡道正是利用这一点,开始慢慢冲破西夏国和大辽国对大宋朝马匹交易的限制。 当然,在面见大力推广养殖马匹的技术,让饲养马匹的牧人有利可图,也是蔡道接下来要花大力气去做的一件事。 王安石变法中,保马法和后来的民牧,都不是什么良法制度。 想要改善大宋朝缺马的现状,不单单是要增加马匹的数量,还要像汉武帝那样,想方设法的提高战马的质量。 汉武帝当年从西域,甚至更远的中亚,交易来了乌孙马和大宛国的汗血宝马,大大提升了大汉朝战马的品质,这才在历次的征讨匈奴的战争中渐渐取得了上风。 如果战马的质量太差,单凭卫青和霍去病两个天才将领,恐怕是不够的。 如今,蔡道手中品质优良的种马很多,而且,阿拉伯马和河西马经过杂交之后,其种群已经形成了数量。如今,这些马还都被饲养在耽罗岛上。 蔡道打算过一段时间就将他们全部运到洛阳那里。 整个洛阳府,地势西高东低,境内山川丘陵交错,山区面积占接近五成,丘陵面积占四成,而平原面积却只有一成多一点。故此,洛阳府周边还是比较适合放牧的。 在北方大范围的消灭地主阶级,这就是蔡道最想做的一件事。 第三把火,消化冗官,而不是消除冗官。 皇权不下县。 对于这么命题,争论有很多。 在蔡道的认知当中,这现象应该起源于汉光武帝刘秀建立的后汉。 这位被后世称颂的皇帝,其实,派出他的身份和姓氏,他的出身比他先祖刘邦还低,也就比后梁朱全忠和大明太祖朱元璋高了一些。 说穿了,刘秀就是一个顶着汉室宗亲,在家里种地的半农半读的农夫而已。 正是在东汉,世家实力逐渐兴起,地方政务被各地的世家豪姓所把持。而刘邦得以起家的亭长这个地方蚊子官职居然在东汉中后期消失了。 从此,县以下的那些里长,保长或者村长全都是地方上的土豪劣绅担任,或者是大家族里的族长担任。 国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 这么串联下来,到了大宋朝更是变本加厉,乡村之中,私刑泛滥。 蔡道会同六位丞相经过商议,一致决定现在北方开始事实,皇权下县的政令。 第一步,县以下的官员正是纳入吏部管辖的范畴,并且恢复亭长这一异常重要的蚊子官。 里长,乡长都由知府和知州任命,而这些人并不是当地人,而是由每一年的从太学或者国子监毕业的学子担任。而亭长则由退役的禁军士兵担任。 这下子,既能让冗官们有事做,不至于白白浪费薪俸,又能让朝廷和地方之间的关系,时刻保持着上情下达和下情上达的平稳状态。 仅仅是北方地区,就一下子消化了朝中的冗官,就这样,还有不少缺额暂时无法补上。 蔡道和六位丞相进一步固化了文官和武官们磨勘和升官的标准和年限。 文官从里长乡长,最短需要六年的时间,而干得长的,最长也不得超过十二年,也即一任里长任期是三年,不得超过两任,如果连续两个任期内,同时得到上官和御史的差评,任期结束,这样的人即便再年轻,也只能辞官归了。当然,蔡道也给了这样的人申述的机会,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派到地方的监察御史不会和知州知府串通一气。 如果考中进士的,就幸运一些,因为,他们被授予的初始官职就会跳过了里长或者乡长,同样是三年一个任期,除了头三甲进士以外,其他进士都只能做做县令手下不入流的辅佐官。 而武将就比较惨了,武举当然还会继续举办,不过,换了一个名称,大宋皇家陆军学院。从各地招收的学员,一旦毕业就可以到禁军中任职,或者到地方担任亭长。退伍禁军老兵并不是亭长的唯一来源。 他们的任期却是六年,这一点蔡道也无法更改。 十里一长亭,亭长的官职略大于里长,可是,亭长却只监管地方防御,和盗贼,职权十分有限。 这之后,太皇太后还亲自下旨,以后地方上种族再无私自处刑的权利,凡是定刑,皆需交由一县的判官的判决。县令以后不再监管民事诉讼,而刑事诉讼则还是由县令主导,通判和县丞一起陪审。 并且,旨意中,还下令收回地方死刑的权利。北方各路的死刑犯必须押解到汴梁城,而南方则亚送到江宁府。 这道旨意下达之后,天下哗然,南方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而北方的地方大族的族长们都忧心忡忡。地方上,甚至罕见的出现了叛乱。蔡道趁机派汴梁城城中的禁军出击,将那些叛乱连同其周边的山贼和强盗一扫而空。 带队的自然不是潘雄和曹虎,而是那些如今已经全都洗白了身份的太行寨山贼。愿意跟着杜猛虎和尤飞熊的人早就已经去四国岛逍遥了,而留下来的都愿意跟着蔡道洗白身份。 这些人与敌国交战自然都是软脚虾,可是一碰到同行,他们可比这些身处于太行寨南边的所谓强人,要更强一些,所到之处,那些所谓的险要山寨全都被夷为平地。 紧接着,蔡道还颁布宗教令。 宗教令中规定,凡是在大宋朝境内,除了道教和佛教以外,其他宗教只能在汴梁城中建立传教的据点,宗教人士也必须居住在汴梁城内。否则的话,一律视之为邪教。(未完待续) 第602 小乱与大治 十更完 从接到宗教令的三个月之内,汴梁城以外的其他宗教必须迁居到汴梁城。而凡是宋人也不得私自信奉其他宗教,一经发现,将其全部家产没收充公。 当然,甄别一事交由朝廷派驻地方的监察御史负责,而不是地方的主官。 江浙地带,除了杭州未曾大动以外,各地开始清剿除了道教和佛教以外的宗教和其教徒。 蔡道就是要从根源上彻底剿灭将来方腊起义的土壤。 随着新一轮的新法铺开,大宋疆域内出现了不少叛乱和骚动。 有些地方大族为了抵制蔡道的皇权下县令,甚至不惜派人暗杀知州知府派驻到地方上的里长、乡长和亭长。当然,一般来说,真正被杀的亭长很少。 第一批亭长都是退伍的老禁军,在他们当中,蔡道选择的都一些比较机灵,不贪杯,不好色的人。除了三个意志不坚定的亭长,中了地方豪绅的糖衣炮弹,不是被腐化,就被杀以外,其他人都好好的活着。 而那些里长和乡长就比较惨了。 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难以抵抗这些地方豪绅下毒手。 可是,这些胆大包天的人却没有想到,蔡道放第一批冗官下县,就是让这些人放手杀的。 一方面,可以人为的消灭一些无能的冗官。 而另外一方面,死了朝廷派去的官员,自然就要有人出来定罪。 至于蔡道是如何知道是谁雇人暗杀的,很简单,受雇佣的杀手几乎全都是七色领培养出来的杀手,一边收了钱,一边就把雇主给卖了。 对于蔡道而言,根本就无须什么证据,只要接到线报,他就会派出手下那批山贼出身禁军替他解决掉地方那些敢于明火执仗反对皇权下县令的地方豪绅。 因此,这些阴手和小的叛乱很快就被平定了。 失去了百姓们的参与,这些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大杀特杀之后,各个新政倒是在北方各路变得顺遂起来。 其中,整个西北各路、河东路、河北两路执行的最为顺利,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大力支持。其他各路也算是顺利,反正没有出什么状况。可只有淮南两路的百姓抵制的比较厉害。 还是因为盐,大批的盐商和盐农因为蔡道失去了营生,自然对他恨之入骨,而当地的士绅正是利用这一点,让新政在这里进展得极不顺利。 几经考虑之后,蔡道下了决定,他干脆就把淮南两路整个归属到江南,以后什么新法和好政策再也不推广到那里。就连两淮的漕运也彻底放弃了,因为,那些盐农和盐商如今都转到漕帮那里去了。 有了海船和海运,北方又没有了大地主,特别是京畿地区的土地全都划归了禁军底层士兵所有,整个北方,京畿地区,根本就不再缺少粮食。 如今,海船从南方那个运送来的货物,巴蜀的棉花和丝绸、八闽的茶叶、岭南的白糖和香米,海外的香料这些奢侈品。 于是,两淮的**消停了,可在数年之后,整个淮南的百姓却是追悔莫及。 因为,就在五年后,蔡道在北方实行了一个震惊中外,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的新法。而恰恰,这时的两淮自从**过后,没有一个新法在这里施行过。 海运的盛行,也让漕运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除了瓷器这种易碎品和矿石这种笨重不值钱的东西之外,其他南方的特产根本就比不上海运来得更加快捷,便利。 开始的时候,北方大地各路都发生了不少规模很小的**,这让满朝的文官对蔡道怨言颇多,御史们更是每天都要参奏蔡道一次。 折腾得六位丞相头痛不已,人家太皇太后和孟太后可是非常信任蔡道的,根本就不理这一茬,把这些当成杂事交给了他们去处理,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对他们的信任。 焦头烂额的六位丞相一起来劝蔡道,让他实施新法的时候,速度缓一些,步子迈小一些。 蔡道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杨怀文的奏折给他们一看。六位丞相不是蠢人,仔细一看。 如今御史当中,唯一一个蔡道的亲信,出手就是不凡。 杨怀文在弹章中,要弹劾的居然是他的同僚,这位同僚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错,可是,他的家族,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主导了他们家乡的**。 弹章所写的内容有理有据,还有凭证,人证物证俱在。 再把这位御史弹劾蔡道的奏章拿出来一看,这乐子可就大了。 无凭无据,什么都没有,只是风闻奏事,这正是如今御史弹劾大臣的标准模式。 两相比较,孰优孰劣,一目便知。 看完杨怀文的奏折,六位丞相都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第二天,直接三堂会审,审得就是那位御史他爹,如何勾结地方盗匪,劫杀朝廷派去的乡长和里长,如何鱼肉百姓,欺男霸女。 有他的同僚为其鸣冤,说这是蔡道的走狗杨怀文打击报复。这三堂会审还是面向汴梁城的百姓开放,就如同以前看大戏一样热闹。 三位主审官,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开封府尹都是头大不已。除了杨畏,这厮并没有被蔡道弄走,他的才智还是可用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二人心中都是向着那位御史的。可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就是想徇私枉法,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受到牵连的不止是那位御史,连那位站出来为其鸣冤的人,蔡道也没有放过,既然他替对方担保,那就要受到连坐之责了。 喧嚣一时的集体弹劾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蔡道轻轻巧巧地就把反对他的御史一个个逐出了朝堂。 大乱之后,必是大治,可到了蔡道这里,小乱之后,变成了大治。 李乾顺真得很驯服,且如今横山要冲在手,故此,在西北驻扎的禁军也都被找了回来。 而西北地区,蔡道去让王厚主动放弃了不少熙和路所属的州县,只保留了姚河以东地区。(未完待续) 第603 新的赋税制度1 将姚河以西地区里的宋人和宋军全部撤离。 那里地势太高,天气苦寒,地薄不易耕种,而且,少数民族的人数也要远远多于宋人,实属鸡肋之地,宋人也不是很适应那里的环境。故此,蔡道主动放弃了一些地方。 对此,王厚也并未坚持,其实,当初,他的父亲王韶根本就不同意在那里另外开设一路。只是宋神宗有些好大喜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君臣二人之间便有了间隙。 一代儒将最终功高不赏,这一点当年随同王韶一起开辟熙和路的王厚自然是知之甚详。 熙和路经略使王厚就非常配合、很好地完成了蔡道交与他的这个任务。 姚河以西的宋人本身也就不多,执行起来非常的容易。而此地的少数民酋长和百姓们,其实也非常欢迎蔡道的这个新政策。少了宋人的直接管束,只需表面上臣服宋人即可,对双方都有看出,也免得再出现文官残害当地的百姓或者酋长而引起的反叛。 对于没有统一国家的边境少数民族而言,边境上大部分武将不愿意挑起与他们之间的争端。而王赡则是个列外,这位名将王韶手下重将王君万的儿子,是一个有种谔挑起边境战事本事,却没有种谔才能的将领。说得更清楚一点,就是西军这锅好汤里的一国老鼠屎。 一不小心,就会坏了王厚好不容才调合好青唐地区宋人与吐蕃诸部之间的关系。 因此,蔡道早早就命人将其调往了广南西路最靠近大越国的邕州,你不是有本事吗?那就让他试着挑动大越国再来一次入侵之战。 蔡道除了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之外,对北方的土地完全无爱。收回的越多,就要修建更多的长城,以大宋朝的军事制度,根本就无法维持庞大的边军队伍。即便是西军,原本西北的确只有两路之地,如今却被非成了熙和路、泾原路、环庆路、鄜延路、永兴军路和秦凤路。 这六路兵将互不统属,在孙觉没有执政永兴军路之前,整个西北所需的粮食也一直需要从京师运送。即便是后来,关中平原粮食收入大大增加,其余五路所需的粮食也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当然,随着宋夏之间罢兵,边境之上归于和平。西北地区更加适合实行蔡道之一把火——将整体西北地区全部的地主阶级完全消除。 其实,西北地区的地主阶级大部分都是西军里的中高级将领,对付这些人,只要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交换,他们是不会抵触才的这一政策的。而西北地区的文官集团,蓝田吕家起到了很好的带头示范作用。 蔡道当初建议赵煦直接罢免了吕大防,却给了吕家面子,吕大忠也识时务,将整个家族迁往了荆湖南路。相应的,西北地区,以吕家为首,关学弟子为主的文官集团主动顺从了蔡道的政策,将家中多余的土地卖给了官府。 新的税收政策也得意在京畿地区和西北的确最先推广实施。 蔡道刚一上任,就着手颁布并实施了一套新的赋税制度。 他并没有选择直接采取一刀切的方式,强行在各地事实新的赋税制度,而是采取以往的方法,以点带面,找准了几个试点的地区,逐步推广。 当然,这套新的税收制度,蔡道在自己担任三司使的时候,也只打算在长江中上游以北,淮河以北的确推广。至于以后,是否在南方推广它,那就要由新皇帝自己去做判断。 新赋税制度被命名为‘新均田制’。 实际上,无论是西晋的户调法,还是唐初的租庸调法,都是脱胎于曹魏时期,曹操颁布实施新的有别于汉法的赋税制度。 三国志魏志武帝记中记录可这么一段话:其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绢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郡国守相,明检察之,无令强民有所隐藏,而弱民兼赋也。 这句话就详细描述了曹魏的赋税制度,而它相较于两汉的赋税制度,有两点很大的不同。 第一,汉代的土地税是按土地的收获量分成征收,如十稅一、十五税一、三十税一等。而曹魏的土地税则直接按亩征收定额赋税,每亩只收四升。 曹魏的土地税征收是个比较明显的进步。固定里每亩征收的具体粮食数字,某种程度上,可以激发农民想方设法增加单位面积粮食产量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这也给了北魏那本《齐民要术》的成书提供了基础。 当然,当时的曹魏是以曹操在北方大力推广屯田制度为骨干,因此,真正受惠于这个土地征收税的,并不是大部分普通老百姓,而是那些在战争中保存下来的地方豪强。 因此,那些屯民所要缴纳的赋税还是非常重的。曹操在屯田时,能够每亩征收五六成比例的收成。 第二,汉代的对于成年百姓和未成年的百姓都要争取固定金额的金钱税收,被称为‘口赋’和‘算赋’,而曹魏的户口税是按户出绢二匹、绵二斤。 这也就是将征收钱币改为征收实物。 先开始,确切的说是汉武帝之前,朝廷对于征收的年龄和具体数额都比较轻,后来,苛刻起来,也为了同匈奴战事的需要,朝廷开始征税的百姓年龄是越来越小,而两赋征收数额却越来越多。 这也就是南阳地区因为丁口税过重,导致百姓们无法养育多余的孩子,溺毙婴儿。后来,来了邵信臣和杜诗主政南阳后,主动减轻了百姓的负担,导民向善,这两位好官,就被百姓们成为父母官。 土地有增值和保值的作用,可它却有自身的局限,谁也无法从土地当中直接获得金钱。这一点,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尤为困难。 地主们总是会在粮食收获的时候,故意压低粮食的价格,而在每年二三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却大大增加粮食卖出的价格。(未完待续) 第604 新的赋税制度2 如果常平仓监管不利的话,丰收之后谷贱伤农反而会变成常态。 当初桑弘羊创造性的兴办这些常平仓,的确对于稳定各地粮食价格起了非常巨大的作用。可是,只要中央监管不力,地方官府便会肆意妄为。 因此,蔡道新颁布的‘新均田制’,便是以均田制为骨,用曹魏实施的赋税制度为肉,取长补短。 想法再好,具体实施的过程中,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冒出来。 不过,京畿地区和西北地区的土地如今全部都分到了禁军和普通老百姓手中。 当然,身份不同,所居住的地方不同,这些人具体能够分到手中的田亩数也不同。 比如,禁军每户能够分到的土地就比较固定。 为了以后迁都着想,蔡道将禁军屯田的地区并没有放在汴梁城周边,而是洛阳府周边。 洛阳周边,每个禁军都能够得到耕田六十亩,如果娶妻的话,还可以得到荒田十亩。 而开封汴梁周边的土地,则分配给了那些退伍的禁军或者那些新招纳进入禁军中士兵的家属。 不过,禁军所要缴纳的土地税就要被百姓多一倍,也就是一亩六升。 这是因为,这些土地的性质并不是永业田,而是屯田。 而那些给禁军多出来的十亩荒田,是为了种植桑树、棉花、麻等这些经济作物用的,每个军户每年每亩只需缴纳出绢一匹、棉花一斤即可。 而一般百姓分到手中的土地就要比禁军们少一些,各地跟均实际情况也略有不同。 西北地区,除了永兴军路以外,其他地区,百姓们分到手中的土地,基本都有五十亩。而永兴军路和京畿地区,分到百姓手中的土地就要少了很多。 长安府地区,每丁能够分到的耕地是三十亩,荒地十亩,而京畿地区就更少了,每丁只有耕地二十亩,荒地五亩。 顺便提一下,蔡道在新的赋税制度中,做了严格的规定,男子只有年满十八岁之后,才会被认定为壮丁,这时才会在秋收之后授予其耕地,成婚之后才会授予其荒地。 至于那些未满十八岁的半大小子,蔡道也将中小学制度开始向大宋朝境内逐步推广,第一年,先是在北方各州府县试行,等到后年,开始向各县下面的乡一级地方推广小学。 乡一级的小学推广工作其实已经在京畿地区周边试点施行了 开始的时候,也只需教那些小孩子认字识数也就够了。朝中的冗官那么多,除去极小的一部分不学无术的官员子弟以外,其他大多数冗官还是有能力胜任好这一全新的职务的。 为此,蔡道又新设了两个官职——乡文学和乡数学,他本来还想在增加一个武学的官,可是,后来他经过再三的考虑之后,主动放弃了,因为大宋朝一贯性的重文轻武,如果他一起新设这三个官职,应聘的冗官便会很少。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有一些被赵煦留在汴梁城里一直修书的官员,主动参与到了这次试点当中。 这些官员中,高级官员都是进士出身,可其他大多数却都是元佑八年那一年制科开科时被取中的制科生,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大专生,其待遇,升官的资格都要大大低于那些进士出身的同僚主官。 何况,修书既是个苦差事,又是清水衙门。真正因此而成名的只有主编修。他们底层人员拿得俸禄又少,没有成名的机会,而且,这个官职还没有任何油水可捞。 没钱、没利、还无法得到名声,在经过刚开始的兴奋之后,这些制科生中的大部分人也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人生。与其在故纸堆里慢慢混吃等死,不如到地方上当个小官。 因此,蔡道新设立的这两个官职就给了这些人新的希望。这两个官职无论是待遇,还是官职的品级上甚至还要低于他们如今的处境,可是,其前景却大大的不同。在地方上虽然还是不入流的芝麻官,可一旦就任,也算是有了进身之阶。因为,如果有人干得出色,蔡道就一定会知道,那么,他们也就有了升官的可能性。 而且,这两个官职别看它小,其中却大有油水可捞。其他先不提,凡是来小学入学的学生,蔡道虽然不收一文钱的学费,可是,他们的家长每年总得给这两个官员准备上一份束修吧! 这一点,即便是蔡道明知道这是名面上的收受好处,他也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因为,这是古礼,孔子立下的规矩。 如此比较起来,可比一直留在汴梁城中修书要强的多。 因此,应募这两个新职位的冗官非常多,在京畿各乡也推广的极为顺利。 新规定中,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规定,也是华夏史上第一明确规定了女子出嫁的最低年龄,各地女子必须年满十六岁才准出嫁,订婚不再此列。对于这一点,文官和武将都持反对意见,可是,真到了朝堂之上,谁也不敢站出来反对。 有一个年纪大的老夫子得知这一规定之后,便在汴梁城里到处辱骂蔡道。可是,蔡道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打击报复他,当天,宫中就传出两道懿旨,将这个老夫子全家贬到了宋辽边境上。 那里成了官员们新的畏惧之地,现在,以前人人闻之色变的岭南和西北地区反倒成了风水宝地。人人都知道,蔡道的志向是收回幽云十六州,因此,宋辽之战势在必行。 这些文武官员之所以都不敢说话,因为,他们都清楚,如今大宋朝真正掌权的人是宫中那两个女人。女人自然要向着女人,何况,蔡道的这个新法令也的确对女子生产有利。 普通百姓分到手中的土地,其中耕地每亩只征收升土地税,荒田每亩所需缴纳的实物税额却与禁军的相同。 表面上看似禁军成为屯田兵比较吃亏。 可是,不要忘了,这里是北方,耕地只能耕种一季粮食。(未完待续) 第605 新的赋税制度3 农闲的时候,如果百姓们想要获得额外的收入,必须靠手艺去赚钱,土里刨食得钱还是太少。 可禁军中的士兵们便无需为此操心了。 因为,他们在农闲的时候,就会被召集起来,进行军事操练,每日里包吃包住,还能够拿上不菲的俸禄。在蔡道出任三司使之后,不管是边军中,还是禁军中,所有的军官都不敢再喝兵血,虚报禁军名额,贪占、抽成这些禁军士兵那点低得可怜的军饷,也再不敢胡乱役使禁军为自己办理私事。 有军官赶在私下里这么做吗?反正蔡道至今都没有查到。 相较于平民百姓,禁军士兵只需要承担战争的风险即可,农闲的时候,有军饷可拿。 可百姓们就要苦多了。 特别是北方生活的百姓,手中的耕地一年不但只能耕种一季的粮食,如果如果没有足够的肥料的话,第二年就得休耕,或者换着耕种其他粮食作物。根据最新的《蔡氏齐民要术》记载,轮更的时候,去年种植过小麦的耕地,在第二年,可以选择耕种两种作物——大豆或者苜蓿。 这两种经济作物都有不小的缺点,比如大豆的亩产产量过低,而苜蓿也不能直接当成粮食缴纳土地税。 可是,在蔡道的大力推广下,大豆其自身的经济价值已经得到了深度的挖掘,使得大豆的价格要远高于小麦的价格,从这一点上,就抵消了其产量不足的缺点。而且,根据新颁布的赋税制度,大豆其实也能够当成粮食直接缴纳土地税,每亩只征收一升而已。 大豆的经济价值有很多,而其中获利最大的,就是大豆可以榨油,如今用大豆油炒菜已经成为了汴梁城里整个饮食界的新风尚。 大豆进过榨油之后,剩下的豆渣也制成豆饼,既可以给人食用,也可以给百姓家中饲养的牲口食用。 经过多次试验和改良,蔡道用这种豆饼调合其他东西植物或者矿物,将其制作成了优良饲料,可以用其作为饲养牛马的补充营养饲料,推广试验的效果非常好。 还有豆皮、腐竹、豆筋、豆腐脑、豆浆等等,这些各种各样的豆制品如今已经成为了汴梁城里百姓餐盘里最爱的小食品,其价格比肉要便宜很多,可花样品种繁多,很多大豆制成的食物,吃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像肉一样的质感。 分到平民百姓和禁军士兵中的土地并不多,可是,这中间少了一层剥削,即地主阶级的剥削,其实三升的土地税还有实物化的丁税根本就不高。要知道,那些地主每年收取的地租基本上就是每亩收成的五六成,比朝廷征收的土地税要高很多。 因此,不论是丁税,还是土地税,对于他们生存的压力非常小。而且,固定数额的土地税和丁税实物化,也极大增长了百姓们的投入巨大精力改善自有农田的积极性和对于先进种植技术的渴望。 毕竟,无论是耕地还是荒地,只要是自己田里面多产出的粮食和丝棉,缴纳过丁税和土地税之后,剩下的可都是他们自己的。 土地越少,想要学习先进农业技术的百姓就越多。 而《蔡氏齐民要术》,就是有蔡道自己找人编纂,其内容就是记录他自己种植农作物的经验。 由朝廷出资购买,给地方上的乡长里长每人一本,让他们将之传授给所属地方上的百姓。以后,百姓识字的人多了,朝廷还会免费发放给他们。 京畿地区又成了先行者,派驻到各地的乡文学和乡数学其中一条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要将这本书交给每一个学生,以及那些想要学习的农民,来者不拒。 而且,蔡道每年秋收的时候,还会派人到各地去询问地方上的种植高手,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些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可是,人家毕竟种地种了大半辈子,有些方面的经验还是要比蔡道丰富一些。 赋税制度中,除了丁税和土地税之外,还有两项非常重要的内容——兵役和徭役。 华夏历史上,让百姓们真正深恶痛绝的其实并不是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而正是无休止的兵役或者徭役。 看看大宋之前的那些亡国之君,覆灭的王朝,其灭亡的理由都是使用民力太过,再加上天灾。 大宋朝最让人诟病的,正是徭役,往往那些应徭役的老百姓都会因此而家破人亡,这也是王安石新法中唯一能够一直延续,而司马光强行将之废除的时候,也受到了保守派内部一些官员的反对。 正是因为,徭役制度太民力了。 司马光老是说什么祖宗礼法,师古法,却不提,在汉朝的时候,就已经有更赋。 凡是不愿意或不能亲自去服役的人,可以出一笔钱雇人代替他去服役,或官府不需其亲身服役而命令他出钱代役,这种方式又叫‘过更’,这笔代役钱就被称作‘更赋’。 其实,这就是大汉版的免役法。 徭役,古代华夏统治者强迫平民从事的无偿劳动,这里面包括力役、杂役、军役等。 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无偿二字,如果有偿,即便是强迫,百姓也还是能够是生存的。 当然,随着募兵制的形成,百姓服兵役可不再是无偿的了。 那么,就只剩下力役、杂役。 各个地方官府兴修水利,修桥铺路都会免费征集百姓。 韩非子·备内中,有这么一段,徭役少则民安,民安则下无重权,下无重权则权势灭,权势灭则德在上矣。 其中的大致意思就是,徭役少了,百姓们自然就安定,百姓们安定了,执政者就不需要给予地方主官手太大的实权,他们手中实权被削弱,那么,就形不成权势过盛的地方大家族或者割据地方的军阀,百姓们还会因此而记住这是皇上的恩德。 为了防止地方官员无休止的私自役使百姓,大兴徭役,蔡道向皇帝上了一道奏疏。(未完待续) 第606 徭役变雇役 民生不再苦 奏疏中的主旨,就是要朝廷收回各地官府自主修建各项工程的权利,利用工部的技术来管控地方各种设施的建设。 以后各地官府若是想要兴建任何工程,能够自筹资金,不动用官库的,其主官只需上报,无须朝廷的允准,便可以自行处置。 可若是动用了地方府库中的钱粮,或者还需要朝廷在增加财政支持的,那就必须要先上报给工部,再经过一整套流程,才能知道这项工程是否会被允准。 朝堂上,工部尚书会同三司使和御史一起审核这个项目,首先,由工部派专门懂该项工程技术的官员微服私访,去视察当地的情况。由专家查探清楚之后,将鉴定的结果上报给工部,由工部尚书和两个侍郎根据这名专家的意见,这才决定这项工程是否被允准。 如果专家的意见,这项工程或者得不偿失,或者根本无法完工,那地方官员便会接到工部明确的驳回命令。 如果可以建设,工部便会上报给三司使和御史,三方一起签署同意文件,允许地方挂暖可以使用地方府库的钱粮,或者由三司使直接将钱粮拨付给地方。 在此之后,工部再派另外一位官员监督整个工程的质量,三司使会派人监督地方钱粮使用的情况,而御史中丞还会暗中派出监察御史,着微服在暗中监督工部、三司使、以及地方官员是否勾连在一起,整项工程的完成过程中。 在北方,之前一直在各地修建道路的工程并没有因为章惇的离任而停止,原本这就是蔡道最先发起的一项工程,因此,北方各地修路的工程还在不断的扩大。对于这件事,军队和商人获利最大,他们自然非常上心。 有一些干惯了工程活而因为不符合要求被裁撤的禁军士兵就没有去当农夫,而是进了筑路大队,加入了华夏第一个专业的修路队伍。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如今已经成了熟练技工。 不过,蔡道在担任三司使之后,便把修路的重点从西北已经转到了从黄河北岸到河东路和河北两路境内。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几年后,将要发动的宋辽之战做准备。 当然,诸路重要,可在这个时代,农业效率太低的情况下,蔡道可不敢维持大规模的诸路队伍,他在农忙时只保留了技工队伍,其他人员一律遣返回家种地去。 为了不耽误农时,蔡道把大规模诸路的时间,全都选在农闲时刻,召集北方各地的农民开始搞这项大工程,而且,不是免费的。每个人筑路工,每天不但管三顿饭,还有十文钱的工钱。 这段时间虽然之后入冬钱的一两个月,很短暂,可是,钱多人多,人多事情办起来就会快起来,何况,如今有了不少熟练工,所以,筑路的速度反而在随后的几年中变得越来越快。 当然,这里面还少不了蔡道的一个新举措。 为了提高百姓的积极性,蔡道还采取了筑路的过程中,将一些危险程度不高的路段包给了民间筑路队。三司只负责给钱,却不包工人包材料,每修筑一里道路,三司便会把筑路的钱付的民间筑路队,从未拖欠。 而每里主路飞,是经过之前诸路的工程中,三司使在各地的经过大量的核算之后,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最终的数字,是蔡道又在这个数字上加了一成。 先开始,敢于参与到这项工程中商人,只有丁有才和他的那些老乡们,可金钱却又是老毛病犯了,他看不上这些既浪费时间,又赚不了几个大钱的官府生意。 结果,丁有才就不说了,他本身就是大宋北方的首富,听蔡道的话,一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当大宋的卜式。可是,跟着他的一起加入这个行当的老乡们却就此尝到了甜头。 金桥银路,其中的油水非常大,虽然蔡道派来的工部官员监督非常严格,可是,经过几次施工之后,他们发现,每里道路修建完成,他们在付了材料费和工人费之后,居然还能够从中获取两至三成的利润。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那多出来的一两成利润,其实都是地方上胥吏层层扒走的钱,蔡道就算是再怎么监督的严格,也免不了被人从中得到好处。为此,他也命人手下的御史,甚至是七色领,一直从中安插了不少的密探,暗查各地的贪污情况。 可是,杀了一批贪污情况比较严重的胥吏,过后不久又会重新出来一批,蔡道已经觉得杀不胜杀了。他知道,这种情况,就算是搁在后世的朱元璋这个大杀神身上,即便他采取了扒皮囊草这么极短的做法,可还是无法遏制贪官污吏的出现,就更不要说蔡道。 何况,在大宋朝,蔡道也仅仅只能够杀那些处在底层的胥吏,凡是有品级的文官,他也只能罢了这些贪官的官职而已。 这也是蔡道将这项工程逐步交给民间建设的一个根本原因。 有利可图,自然会引起更多的人注意。 于是,很多人甚至是很多家族都参与道其中,蔡道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要把修建每一里道路的定钱卡死了,在派人在暗中监督质量,对方得点利也是应该的。 不过,其中有一些头脑灵活的小包工头或者民工头目在参与的过程中,也发现这项工程有利可图,他们有心参与,却苦于没有启动资金。这个时候,丁有才得到了蔡道的指示,又主动退出了民间包工队的队伍,由他出面,用自己手中的钱财,低息借给那些愿意承担风险,敢于进入这个行当的人。 这些钱,每一里路筑路费结算的时候,其中一成就算是例钱。即便是这样,那些借钱筑路的人还是有利可图的。 就这样,在征辽大军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之前,蔡道的这个方法,居然已经让河东路和河北两路的境内的道路完全修建好了。(未完待续) 第607 始料未及的情况 三年之后,蔡道只要还在三司使任上的时候,整个大宋境内,除了水利工程以外,工部把其他有关国计民生的工程几乎都包给了这些民间包工队。 让其他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蔡道这些举措,居然让徭役中的免费劳役也逐渐消失了。 大宋境内,再也没有了官府强征百姓参与免费的劳役,如此以来,所有在北方生活的老百姓们少了最让他们憎恨的免费劳役消失,那么,他们自然就可以安心的安居乐业了。 这样的结果,却导致另外一个让蔡道都始料的大问题未及的出现了——之前,一些因为家乡闹灾荒,从北方逃到南方的老百姓,不知从何时其,突然之间开始又重新大量回流到了北方大地。 当然,那些被迁到荆湖南路的河东路百姓,因为,大家族的地主对他们都不错,因此,他们并未加入这次返回故土的队伍当中。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蔡道并未阻止。 北方虽然土地有限,可是,如今还有在辽国手中的幽云十六州还未收回,那可是辽国的大粮仓,大战之后,蔡道不会将那些土地交给不忠于宋国的辽国汉人,因此,这些从南方突然回流的北方百姓,正当其时。 后来,这种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先出现问题的当然是淮南两路。身处在南北交界地带,却因为之前反对蔡道的新政,而完全被排除到新政之外。 那些之前失业的盐农和盐商加入到漕帮之后,情况并未得到改善。 因为,海运的兴起,北方又因为蔡道的原因,如今根本就不缺少粮食。因此,北方需要从漕运上运送到北方的或品,如今只剩下瓷器和各种矿石。 瓷器是易碎品,海运的话,海上的风浪会让海船极不稳定,因此,还是淡水漕船比较安全,而且,因为漕运中南方运送到北方的货物减少,漕帮在运送货物的时候,也不敢向以前那样狮子大开口,胡乱要价。他们现在是唯恐丢掉任何一个老主顾和一笔交易。 至于各种矿石,那是因为,没有一家海船愿意运送这种不值钱的货物。何况,那些矿山也多是位于内陆地区,通过小船运来运去的非常麻烦。 海船运输争得就是一个时间,而漕船运输,其优势就是相当稳定安全。 漕帮失去了很多生意,剩下的生意他们又不敢提价,因此,这就导致漕帮里的兄弟收入大减,那些老兄弟都以为是这些盐商和盐农分薄了他们的利润,自然要排挤他们。 而淮南地区的农民,新政中没有一条没有推广到这里的,自然也就惠及不到这里的百姓们。 两税法相对于‘新均田法’,一年之中,地方胥吏和差役两次上门征收赋税,非常扰民。而且,‘新均田法’只有两个明确的税收——一亩三升的土地税,和一亩绢一匹或者棉花一斤的实物化丁税。 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律不征收赋税。至于十八岁以下,至十五岁的孩子虽然没有授田,但是,蔡道会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招入在各地州府城中开办的技校,这些孩子经过培训之后,便可以凭自己的手艺吃饭完税了。 于是,先是淮南两路的自耕农和佃户都纷纷变卖了家业,投奔到北方其他州府县。这也就导致淮南两路不少中小地主因此而破产。 那些家族中没有文官身份的地方乡绅也必须要缴纳赋税。碰到这种情况,他们还在手中把着大量的土地,根本就作死。 在大宋朝,只有考中进士之后的文官,才能够享受到免税的福利。 因此,两淮路官员和有文官护身的家族纷纷勾结起来,将这些土地纳入自家的田契里。至于那些逃跑的佃农,两淮路倒是不缺,那些在漕帮里混不下去的盐农,就是新的一批佃户。这些人对于蔡道的恨意一直未消,故此,他们宁可继续接受地主阶级的剥削,也不肯离开两淮路。 两淮路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长江以南地区却被这个问题整得头痛不已。 自唐朝安史之乱后,华夏皇朝政治中心虽然一直在向东移动,可是,其经济重心其实已经潜移默化地转到了南方。尤其是京师,每年都需要通过隋炀帝修建的大运河从南方运送大量的粮食,这样才能保证朝廷手中有足够多的粮食稳定整个皇朝的稳定。 这是因为,在赵煦亲政以前,紧靠着北方的土地,根本就无法养活整个汴梁城中的百姓和维持八十万禁军这个巨大的包袱。 赵煦亲政以后,在蔡道暗中策划下,那些保守派官员手中大量的土地重新变成了公田,百姓们手中有了自己的耕地,而朝廷和地方官府也可以征收更多的赋税。 那么,南方,特别是大运河附近的耕地不得不转产那些获利更加丰厚的经济作物,比如,桑树,茶树。 至于棉花,官府并不禁止南方普及,可是,官府所下的订单大多数给了巴蜀五路,而北方民间也可以自己种植,棉花的缺口却是金钱在南方沿海地区大量种植的棉田补上了。 故此,如今棉花的市场基本已经饱和了。 在听到北方新法的种种好处之后,一些在南方无法生存的土生土长的百姓也纷纷逃到了北方。 当然,南方的耕地能够一年种植两季稻子,因此,真正过不下去的百姓并不是太多。 不过,这些人即便是到了北方,也暂时无法立即得到属于他们的耕地,蔡道便派人把他们聚拢起来,一起带到了洛阳府。 到了那里,他们暂时可以做工匠来养家糊口。 因为,蔡道想在大战之前,就完成迁都这件大事。 这也就导致整个洛阳府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地,蔡道在这里既要修建新的都城,城墙,各种居民住宅,市集道路等等城市配套设施和建筑,还要修建更加磅礴的皇宫。(未完待续) 第608 天下大治1 其实,单是这些工程,这里所需的人手还是有很大的缺口的。 随着免费劳役的消息,也让工部剩下的差事成了非常热门的用工差事。 每当工部在各地兴修水利的时候,居然只需要在当地的官府外贴上一个告示,当天之内就能够招满所需要的所有劳力。 蔡道命令修建的道路,并不是水泥路,那东西,他也只是在蔡家海外领地夷洲岛开办了一个小型工厂,大宋境内,除了用在沿海的盐田以外,并未向外推广。也不是秦朝修建的驰道,那东东太浪费人力物力。 而是后世所谓的马路,是由十八世纪末期,英国苏格兰人约翰·马卡丹设计了一种新的筑路方法,用碎石铺路,路中偏高,便于排水,路面平坦宽阔。 碎石头很好制造,如今大宋境内,南北有宽阔河流,以及山体的地区,都在制备利用水利制备这些修筑马路所用的碎石。 漕帮的漕船便成了运输这些不值钱却非常有战略意义物品的主力军。当然,这也是蔡道丢给漕帮的一块鸡肋,他就是要用向北方运输碎石的买卖,勒住这个庞大帮派的咽喉,既让它饿不死,也不会因此而让其得到更大的发展。 这种马路当然比不上水泥公路持久耐用,但胜在修筑方法简单,真正需要使用的重型工具很少。 如此大规模的在宋辽边境修建马路,大辽国朝堂内外,辽国南京府也早就将此事上报给了耶律洪基。 可这位昏君以及大部分文武大臣,却并不为此而担心,这里面包括后世的那个西辽国皇帝耶律大石。 除了那个一直在关注蔡道的辽国探子韩书生以外,其他所有人都认为蔡道、整个大宋朝的人都在犯傻。 众所周知,辽国铁骑的数量众多,进军的速度极快,而大宋国极度缺少战马,最精锐的禁军也是以步兵为主。 如果大宋国真得敢和大辽国开战的话,即便大宋采取偷袭的方式,禁军从汴梁城开赴前线。一旦有了这些平坦的马路,宋军还没有渡过黄河的时候,大辽国的铁骑已经兵临大名府,甚至饮马黄河了。 这不是犯傻,那是在干什么么? 大宋国也有不少有识之士,在得知蔡道修筑这些公路的时候,纷纷就此事上书劝谏两位后宫之主,可是,这些奏折全都被留中不发,再无任何音讯。 这就是太皇太后和孟皇后对蔡道的信任,虽然有些盲目,可以往有过太多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蔡道的远见卓识。 想当初,蔡道力排众议,亲自领着南方一些杂兵出征,攻破了连三十万禁军都没有抵达的大越国国都升龙城,俘获了其主李乾德,还有罪魁祸首李常杰。 当时,就有很多人反对,这里面,也包括了因此而沾了一些功劳的南征军表面上的统帅郭忠孝,他也是最初的反对者。 趁着大理国高氏篡位的时机,一举拿下了三分之一大理国的国土,还让大理国真正成为了大宋国的属国。其所动用的兵力和钱粮甚至不及一直部署在辽国边境上的常备军数量。 当时,又有很多人反对,结果证明,蔡道还是对的。 况且,一直身处在北方的蔡京、张叔夜和宗泽,不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上书反对蔡道的决定,反而下了大力气协助其尽快完成这项工程。 张叔夜和宗泽没有反对,是因为蔡道已经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他们两个。 而蔡京却是自己作出的决断。相比于蔡卞,蔡京在军事方面和地方主政方面的经验和政绩就要差了许多。 有了种师中的帮助以后,蔡卞在鄜延路非常成功,后来居上,如今甚至已经超过了西北其他各路的经略使,其战功仅次于章楶之下。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辽国人,是幽云十六州,更为准确的说是幽州。因为,大宋国一旦将燕山和榆关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云州也就是后世的大同,则完全成了孤岛。 况且,有太原府挡在前头,旁边又有精悍的府州折家军虎视眈眈,整个河东路,根本无需派兵,便可以守住。如果云州辽军轻举妄动的话,折家军肯定不会任由其或是就此丢下云州,出兵救援幽州,或者派大军进攻太原府,以缓解来幽州方面的军事压力。 有了这样的判断,蔡京也就熄了暂时返回中枢的心思,他把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河北两路转运使的官职职责上,大名府的政务,他则完全交给了通判去负责。 挡住西夏国的进攻,拿下横山之后,蔡京已经看出蔡道并没有就此一举消灭西夏国的意思。 因此,一旦大宋国真得收回了幽云十六州,那么,他这个两路转运使的功劳便是铁打的,要远远超出二弟如今所立下的所有功绩。 元符二年半年,天佑两年,这两年半的时间里,大宋国无论是经济、人口,还是军事实力都迎来了一个爆发式的增长,这三个方面在北方表现的非常明显。 也许是当初孙觉、蔡玄、张叔夜和宗泽在长安府,对渭河、泾河和北洛河流域的治理真的有了效果,这两年半的时间里,北方各地不但风调雨顺,少有自然灾害,而且,一向肆虐整个黄河中下游的洪灾也并未发生。 民生四事,衣食住行。 一直生活在北方大地上的农民也第一次真正在自己家中的仓库里塞进了足够他们吃上三年的粮食。即便如此,北方的粮食价格也并未因此而降低很多,这是因为,蔡道对给地的常平仓管控的非常严厉,北方没有了地主阶级,也就没有了大粮商。 因此,官府已经成为了整个北方最大而且唯一的粮商,蔡道花了不少钱,买下百姓们手中多余的粮食,就是为了迁都和宋辽之战储备粮食。 有关其他饮食方面,百姓的生活也同样得到了很多改善。(未完待续) 第609 天下大治2 食盐的价格一直被三司使压得很死,对于各地的盐商而言,利润空间很小,而且,如今的官盐品质非常高,这也让私盐贩子这个行当彻底消失了。 随着石炭、蜂窝煤和节煤炉这三样居家生活的宝物大范围的推广,使得大宋朝、西夏国和大理国大大较少了对木材的需求,这样做当然会污染城市周边的环境和空气质量。 可是,这三个国家一旦减少对林木的需求,不但会改善环境,还会减少水土的流失。 这一点,对于大宋国和西夏国尤为重要,减少对林木的砍伐,会让西夏国本土的沙漠化进程减缓速度,同时,由于西夏国处在黄河上游的确,减少林木的砍伐,也会起到遏制水土流失的作用。如果这一政策能够持续百年的话,黄河终有河清的一天。 随着宋夏交战的结束,边境互市开放,宋夏之间的经济交流也变得多了起来。 固然宋国得到了巨大的经济利益,西夏国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甜头。 为了不使国中的士兵荒废,失去了战斗了,西夏国国主李乾顺接受了蔡道的建议,集中兵力进攻瓜州和沙州残余的甘州回鹘,也是被时人所称的黄头回鹘。 彻底打通河西走廊,蔡道当然不是要借机恢复陆上丝绸之路,而是要将回鹘人彻底赶出去,省得这些人后来和西州回鹘合流。如果李乾顺有志向,和能力做到耶律大石做到的事情,他也会大力协助西夏国灭了整个西州回鹘的。 毕竟,一个信奉佛教的党项王国,要比信奉其他宗教的国家做大宋的邻居要强得多。 衣的方面, 棉花制成的棉布,棉被,已经开始在大宋境内大范围的普及看来,这种新的材料已经彻底取代了麻。并且,随着江浙地区将大量耕地转中棉花、桑树和茶树,使得棉布大量涌入西夏国和大理国,甚至是大辽国。 当然,随着南方桑树多了起来,丝绸的价格也降低了不少,而一些比较富足的百姓也开始消费丝绸制成的衣物。当然,其中大多数都是淑女牌内衣。 这是蔡道给几位公主找的一个买卖。 将后世的内衣全部用丝绸做出来,这些款式新奇的衣服,就很受汴梁城中大户人家小姐们的喜爱。 有女式,就必然有男式,蔡家先开始也做这门独门的买卖,后来丝绸商人们见其中获利颇丰,他们不敢大淑女牌的主意,却敢大蔡家成衣店的主意。因此,山寨男子丝绸内衣就在市面上多了起来,其实,这一点正是蔡道希望看到的。 对于丝绸,内需的扩大,会进一步让大宋境内沿海地区的经济发生巨大的改变。首先吃到添头的就是运河周边的江浙地区,接下来,便会是山东沿海地区、最后扩展到大宋境内的整个沿海地区,让丝绸变得越来越多。那么,海上丝绸之路便会变得更加兴旺发达。 住的方面,新的制砖法,已经被蔡道手下的工匠发明了。不过,他并没有将其把在自己手中,而是,在汴梁城里培养了很多年轻的制砖师。等他们出师之后,蔡道便把他们赶出了汴梁城,让他们到各地州府县去闯荡。 因为,随着百姓生活地逐步富足,这些人对于改善自己居住条件便有了极大的欲望。 以后,砖瓦房会逐步取代稻草泥土房,或者以木头为主的房子。 行,就更不用说了。马路的大范围修建,让百姓出行更加快捷便利,随着百姓在私人饲养马匹方面逐渐获利,战马缺乏的现状,暂时还是无法改变,可是那些只是用来运输的驽马还是很好养活的。因此,各地州府县城内,车马行的生意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不过,随着道路的畅通,大宋境内很多百姓离家还是只会选择同一个地方——洛阳城,这些人携家带口的纷纷涌入正在扩建中的洛阳城,正是为了新都城这个称号。 人口方面,随着蔡道对于医师的重视和培养,以及对女子成婚年龄的硬性界定,普通百姓有病也能够看得起医生了,而婴儿的出生率和存活率也在进步提高。 何况,没有了与周边邻国无休止的战事,也没有地方上横行的强盗山贼,北方大地也没有了大范围的灾荒,百姓死亡了也进一步降低了下来。 仅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出现人口大爆发,也就不难想象。 军事方面,蔡道举荐两位三衙主官,曹虎和潘雄在天佑元年又开始对京城中的禁军进行了一次整训,沙汰了不少绍圣年间留任的禁军士兵。 在蔡道潜伏起来的那几年,除了辽宋边境,其他各个方向上战事进展的非常顺利,这也让赵煦和章惇都有点志得意满的情绪。他们一向又瞧不起武人,因此,对于禁军的监督就放松了一些。 这也就导致原来不少留任的禁军士兵和军官迅速懈怠堕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禁军中的老油条,都懂得如何敷衍上官,再加上其他人的不重视。这些人大部分可都是低级军官。 在讨论任何处置他们的时候,有不少副枢密使都不同意曹虎和潘雄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因为,大战在即,如果贸然处置这些低级军官,不但会引起士兵们的不安,而且,还会让禁军刚刚形成的战斗力被大幅度的削弱,得不偿失。 可蔡道还是力排众议,同意了曹虎和潘雄的整训方案,他要的禁军士兵不是要他们和辽国铁骑进行野战,仅仅只需要他们能够守住边境上的城池即可。 不过,蔡道也给曹虎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三十万的常备禁军中,挑选出其中的精锐,专门进行把手要隘的训练,多选出一些精于射术的弓箭手。 如今的汴梁城中,常备禁军士兵足有三十万之巨,而屯田兵更是达到了七十万人。而且,这一百万禁军的平均年龄都不超过三十岁。(未完待续) 第610 天下大治3 因此,曹虎和潘雄即便出重手沙汰了禁军当中一万多低级军官,可这些被沙汰的人以及他们的部下的士兵都没有敢闹出了一点动静。 首先,在汴梁城中,谁不知道,曹虎与潘雄和三司使蔡道之间的关系。 其次,这些人又何尝不知道,曹虎和潘雄只不过是整训的具体负责人罢了,整件事根本就是蔡道自己的主意。 最后,世人都知道,表面上大度的蔡道,其实是个小心眼,得罪他的人从来就没有过好的下场。 汴梁城的禁军如此,边军的情况反倒好一些。 张耒所在的河东路,他并不负责军事,不过,有府州折家帮衬着,他也省心了不少。何况,整个河东路有太原府这座坚城横在河东路的前线,即便辽国军队真得打过来,没有两三年的时间,他们是打不下整个河东路的。 河东路在民生方面仅次于京畿地区和西北地区。 在郑侠和范祖禹治下,虽然损失了很多精壮的劳力,可同时也让很多地主就此而破产。这也就导致张耒手中握着大量的公田。因此,当年绍圣整军的时候,有很多被裁撤的禁军老兵被安置到了河东路。 连年的丰收,加上地广人稀,使得如今居住在河东路的百姓反而比西北地区的更加富足一些。 何况,河东路一旦遇到战事,那些被裁撤的禁军老兵们就会立刻拿上钢枪和弓弩,去迎击那些敢于进犯河东路的辽国大军。 新的保甲制在河北两路治下已经初见成效了。 张叔夜和宗泽不愧是文武全才的大能,何况,他们两个手底下有郭恕勇和郭恕敢两个经过蔡道调教,经历过南征之战,善于防守的武将帮衬着他们。 因此,宋辽边境上的城市如今都在暗中重新修缮了一番,短期内是不虞被辽军攻破的。而各个乡村中,议案有了保甲户,一旦发生战事,他们便会立即率领村中的百姓就近躲藏起来,躲藏的地点可以是河北境内的山中、西部的太行山中,或者沿海地区,甚至有些没山的地方,保甲们也提前挖好了地道。 …… 先帝赵煦是在元符二年驾崩的。 而在第二年,新皇帝便改元天佑。 取其中保佑年幼新皇的意思。 为了让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平平安安的亲政,太皇太后朱氏和孟太后一致决定,暂时不敢给小皇帝改名字,还是继续叫他原来的那个名字——赵伴。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再取一个新的名字也不迟。 大宋天佑二年,寿昌七年正月十三日,大辽国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代昏君耶律洪基驾崩,终年七十岁。在他临死后,留下的并不是一个强盛的大辽国,而是一个超级大烂摊子。继承皇位的正是他的亲孙子,当年被这位昏君冤杀的皇后萧观音和太子的孙子和儿子——耶律延禧。 大宋朝中都以为蔡道会在这个时刻开始战端,进攻大辽国。 可是,他却出人预料地派出了自己的伯父蔡京为正使,亲弟弟蔡杉为副使,前去辽国吊唁致哀。 所有人都看不懂蔡道此举的目的。 辽国新任皇帝耶律延禧大喜过望,赏赐不少辽国的特产给这伯侄二人。 天佑三年,终于还是没有能够经受住丧子之痛的折磨,太皇太后朱氏终于还是于二月三十日属疾崩。 不过,太皇太后在临终之前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决定——将她的爱女十公主柔惠帝姬下嫁给蔡道。 所有人都以为太皇太后此举是为了拉拢蔡道父子兄弟,毕竟,蔡家如今在赵宋朝中羽翼已丰。可是,只有太皇太后自己才清楚,她是真心实意的想招蔡道作他的女婿。 不过,当时,赵煦对蔡道非常不满,他不便留在京中,何况,那个时候这小子已经有了道侣。太皇太后暂时就熄了这个心思,如今她的儿子早早就过世,朝中需要蔡道替孟太后母子坐稳这个江山。 将**下嫁给蔡道,当然有拉拢他的意思,但更为主要的是,太皇太后希望自己的**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也是当初,她将曹凤儿指给蔡道为妾的根本原因。 道侣毕竟不是正妻,威胁不到柔惠帝姬的身份。 更何况,太皇太后也非常清楚自己那个女儿的小心思,她可是打小从内心身处就崇拜喜欢蔡道,而不是她的皇帝哥哥。 这一年,柔惠帝姬也刚好满十六岁,即便太皇太后没有在今年驾崩,也准备在开春的时候,将女儿下嫁给蔡道的。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而将婚事提前罢了。 在太皇太后的病榻前,蔡道被逼着表了态,孟太后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 唯一不高兴的人居然是小皇帝赵伴。 他在事后向母亲抱怨道:“母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病得有些糊涂了?朝中有那么多的年轻俊彦,可她老人家为什么要把十姑姑嫁给三司使呢?那家伙已经有了两个老婆了,他的长子已经能够打酱油了。” 孟太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赵伴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子,将小皇帝的头扳到了自己的面前,母子俩脸冲着脸,直视了彼此十秒钟。 她这才回答道:“皇儿,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想将你十姑姑下嫁给三司使,并不是昨天、今天才决定。这个决定,她老人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告诉哀家了。何况,你小小年纪,真得以为那些所谓的年轻俊彦入得了你十姑姑的眼中吗?” 见儿子不吭声,孟皇后有些严厉地说道:“知子莫如父母,哀家知道你心里喜欢十姑姑。可是,你趁早将这点小心思忘记。你不要忘了,十公主可是你的血亲啊!更何况,你十姑姑可是打小就非常喜欢三司使的,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将十公主嫁过去,也是随了她的爱女的心意而已。记住了吗?” “皇儿记住了!”小赵伴点点头,有些委屈地回答道。 孟太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递给儿子一份圣旨。(未完待续) 第611 新的变化 孟太后说道:“好了,你看看这道诏书,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哀家就发出去。” 为了培养儿子从小的决断能力,这几年不论是蔡道、亦或是六位丞相,还是孟皇后和太皇太后,都会把一些重要的圣旨和奏章都拿给赵伴看。 赵伴接过来一看,他的小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上面写的却是由他和孟太后一起,赐予了三个人新的爵位和官职。 遗旨的内容,进封简王为周王,太傅,进封申王赵泌为蔡王,太保,而蔡道两个儿子都已经预订了爵位,却一直没有加封,因此,这一次,授其两个儿子兴化侯和莆田侯,三司使如故,太师,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如萧何故事。 历史上,第一个得此殊荣的大臣正是萧何,不过之后得到这种殊荣的大臣,不是皇室至亲,就是权盛一时的大奸臣。 蔡道得知这道遗旨的内容后,也极为震惊,连忙推却道:“太后,陛下,得此殊荣,实是臣的殊荣,可是,微臣年不过而立,德薄功轻,比章楶,蔡玄等大臣,实在是相差太多。还请太后和陛下收回成命。”说完,蔡道就要跪下,可他却被孟太后身边的太监拦住了。 “蔡太师无需自谦,这大宋天下,谁人不知三军将士能够杨威三边,这全都是蔡太师在背后绸缪的结果。如果没有足够的钱粮,如果没有爱卿举荐的贤臣。章爱卿和蔡爱卿如何能够立下那些不世之功呢?你来看,这都是他们上书为你请功的奏章。”说着,孟太后从旁边拿出一大摞为蔡道请功的折子。 蔡玄为蔡道请功,这实属正常,可是章楶此举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蔡道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不然,赵煦还未亲政的时候,他在西北那些年,被保守派大臣调来调去,最远居然还做过广州转运副使之职。 这时候,赵伴也劝道:“是呀,三司使,您劳苦功高,大越国,大理国都是您一手策划,才有了今年的局面。太皇太后如此封赏,也是应有之义。” 蔡道不是那些酸儒,接受个官位还要谦让三次,既然孟太后和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慨然应允,毕竟,迎娶了十公主,他也算是半个赵家的人了。 太皇太后的遗旨一出,朝堂震动,特别是六位老丞相和枢密使韩忠彦,原本蔡道的官职实权要大于他们,可是,品级却要略低。 可是,如今这道遗旨便让蔡道一举成为一品大臣,而且,和陛下的两位至亲同级。也许,韩忠彦的地位不会大变,可是,这六位丞相刚刚拿回到手中的实权又要被削减了。 即便是如此,这些个大臣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首先,蔡道如今已经贵为驸马 其次,若论蔡道和两位后宫之主的关系,其他大臣们心里面都清楚,恐怕这位孟太后对蔡道更是言听计从。想当初,孟太后将要被废的时候,正是蔡道的一句话,让孟太后被废拖延了一个月的时间。而那位意图不轨的刘废人更是被拖了三年才如愿以偿当了皇后。 最后,当初,蔡道可是顶着刘废人的压力,先去救治了大皇子,也就是当年的陛下,而小皇子随即就夭折了。仔细回想一下,如果当初蔡道先去救得皇子是那位已经夭折的小皇子赵茂,那么,现在的大宋又会是一种什么局面呢? 性格狡诈,残忍且权力***极强的刘废人恐怕要比孟太后更加贪恋权势。她一定会将朝中的大权独揽在自己手中的。 震惊过后,就是平淡。可是,汴梁城里的百姓,整个北方的百姓听闻这个消息之后,都是一片的欢腾。运财童子当了太师,年纪尚小那是对其他人而言。蔡道不到五岁的时候,就懂得种田了。这样的神童此刻才当上太师,三司使,百姓们都觉得有些晚了。 相当初,蔡道第二次进京之前,在水泊梁山收粮的壮举,京东西路的百姓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这时,西北地区又传来了好消息,兰州防御使亲自率领西军一部,会同西夏国国主李乾顺亲自率领的西夏大军五万精兵,一起向河西走廊挺进,最终,种建中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沙州,而李乾顺却是拿下了瓜州。黄头回鹘除了少部分知机的逃往了西域,其大部不是归降大宋,就是归降李乾顺。 当然,李乾顺是硬攻下瓜州的,伤亡不少,杀伤了也不少,因此,缴获的人口并没有种建中多。而黄头回鹘的贵族逃跑的时候,卷走了不少金银财宝,因此,想比而言,种建中缴获的财物就要少一些。 蔡道给出的指示,财物可以不要,但却要将西夏人手中的汉人都要赎回来,若是西夏国愿意的话,还可以用财物换取瓜州里唐朝珍贵的书籍,佛经除外,因为,西夏人自己也信奉佛法。 再多的财货,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还有那些唐朝珍贵的书籍。 种建中忠实执行了蔡道的这道密令。 同时,蔡道上了一道奏折,大赦天下,不过,他的这个大赦,并不包括那些死刑犯和因强盗罪而入狱的犯人。 刑部收回了地方的死刑权,虽然这让执行的效率大大降低了,可也大大减少了冤假错案的发生。那些各地清剿抓捕回来的强盗、山贼和土匪。蔡道并没有杀他们,而是将他们卖给了假装成海上的蔡家人,将这些人放到南方的海岛上训练上三个月,这些人便可以成为大宋殖民团攻略南洋诸岛的主力军。 因此,那些有意在海外扩张自己家族领土的武将世家这些年对于地方剿匪一事非常上心。 赵煦驾崩之后,再加上宋夏议和,使得西军中的将领如今成了放开缰绳的野马,分别去占领南海中的大岛。到了这个时候,各个家族都已经派出了家族中出众的子弟和精锐手下去办成这件事。(未完待续) 第612 天下震动的新法 潘家、曹家、折家花巨资从蔡道这里买到了详细的海图,而他们又用抓阄的方式,瓜分了南海中那三个最大的岛屿。 剩下则有这些武将们自凭本事和身家。 本事就是打仗带兵的本事,南洋中大的海岛不是无人岛,有本地的土著,还有这个时期纵横四海的大食国人也开始在这些当上移民定军。所以,这些武将世家的殖民团需要对付的敌人不知两个。 身家,自然是指家中的钱财,想要夺取大岛,手中必须要有钱,招募士兵。到了海外,就必须采取募兵制。 没有金钱的诱惑,别指望,这些人对其有多忠心。 而且,海岛上的战斗和陆地上不同,即便如今蔡家在海船技术上已经领先了全世界,可是,大宋的将领绝大多数都是北方人,非常不适应南方多雨炎热潮湿的天气。因此,因为各种流行病而死的人,比真正战死的人都要多得多。 蔡道想了很多方法,已经大大减少了这些殖民团因为非战斗原因而减员的情况出现。 天佑四年,四方无事。 这个时候,从辽国内别传来的消息,让那些当初怀疑蔡道目的的人,似乎找到了答案。 负辽国天下大臣和军民之望的新君主耶律延禧却让这些都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全都失望了。 即位之初,耶律延禧贬为其祖母萧观音和父亲耶律浚昭雪,那些当初受到耶律乙辛陷害的大臣全都得以平反,而那些依附与耶律乙辛的党羽则全部被诛杀。 可是,面对大辽国朝内朝外的重重危机,耶律延禧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将国政托付给他信任的萧奉先、萧德里底等佞臣,自己反而一味游猎,生活荒淫奢侈。 这样的情况下,耶律延禧刚刚继位没有两年,朝中宗室贵族之间的争斗已经开始愈演愈烈,而被压迫的已经无法生存的那些底层百姓,也纷纷揭竿而起,虽然真正成事的不多,可这样的起义此伏彼起,各处不断。 大辽国从来就不是以一个民族为主体,契丹族只是辽国的皇族,向经常成为辽国皇帝皇后的萧氏,就是奚族人。 因此,各部族首领也纷纷起兵反辽。 这个时候,蔡道又在这一年的正月里发布了一个震动天下的新法——农田免税法。 新法的主旨就是为了怀念太皇太后的恩德,自天佑四年开始,凡百姓家中田亩数少于五十亩的,包括荒田和山田在内,一律免除土地税以及实物化的丁税。 不过,每一年,凡是免税的百姓,其耕地内,要按照市价的价格将一定数量的粮食卖给朝廷。 比如,在洛阳府和汴梁城附近,一个壮丁能够分得二十亩耕地和五亩荒地,他需要卖给朝廷的粮食具体的数量就是二十五升。 如果,这名壮丁家中的土地产量高,丰收过后,他便可以留下一部分粮食备荒,而另外一部分粮食拿出去变卖还钱。 这个时候,如果是京畿附近,六部的人都可以前来竞价购买这些百姓手中多余的粮食。如果是其他地方,则由两个部门,户部派驻到地方的收粮要员以及当地的常平仓前来竞价。 这个新法,虽然是从百姓手中得到同样多的粮食,可是,以前的新法是农业税,而如今的新法,却成了买卖,官府是要给钱的。 很多新党的官员都在质疑蔡道的这个新法是否能够成功,问得最多的就是, 钱从哪来呢? 本质上,新法虽然并没有减少粮食的总产量,可是,如今要花钱买下原本那些根本就不需要花钱就能够得到的粮食,那么,钱从哪来呢? 司马光说过这世上的财富皆有定数,这里多花一贯的银钱,那么朝廷的府库,钱财就会相应的少了一贯。后面,就更糟糕了,因为是竞价,这也许比之前花费的更高了。 可蔡道却根本不担心这点,他回答了一句,到时候再看。 顺便说一下,新法并不适用于那些屯田兵。 蔡道缺钱吗? 他当然缺钱,如果他只是为他自己负责的话,根本就不缺钱,可是,如今,他已经负责了整个大宋朝的财政,才知道即便大宋国每年炼制一亿枚铜钱,可民间的钱荒却是愈演愈烈。 随着大宋朝的逐步强盛,大宋朝炼制的铜钱也成了商人交易时的硬通货。西夏党项人、高昌回鹘人、大食人、高丽人、倭国人、大越国和大理国的臣民,如今都以及宋朝铜币作为主要交易货币。因此,每年被走私出境的铜钱,多不胜数。 何况,那些南方的富户如今觉得土地增值保值的价值在持续下降,因此,他们纷纷将当年新铸的铜钱拿回家之后,包裹好便埋在了低下。 因此,钱荒并不是铜钱真得不够,而是流通进入市场的活钱太少。 解决的方法有很多,可是,却都有不少的后遗症。比如,凡是穿越到宋朝当丞相的穿越众,解决财政难题,必用的必杀技——纸币。 交子在巴蜀已经使用了不少年头了,效果总体来说只能还算是凑活。 如果有蔡道的来主持的话,肯定会迅速解决这个问题。 可之后呢? 纸币在这个时代就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打开的人会被他炫目的色彩所迷惑,可是,当权者一旦不能把持住自己的欲望,滥用朝廷的信用。便会有两种结局。 第一,如同朱元璋和朱棣那样,滥发纸币。 结果,没过多久,一贯宝钞便连擦屁股纸都不如,而深受其害的往往都是一般老百姓。 想想看,官府自己印制的货币,可在收税的时候,又是官府自己不认自己发行的货币了。 第二,如同元朝的皇帝们和蒋委员长那样,滥发纸币。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全都被人民起义军彻底赶出了华夏的土地。 民国后期,国统区百姓买一点东西,都要背着装着金圆券的麻袋上街。可见,其发行的金圆券贬值到了何种程度。(未完待续) 第613 新的货币1 其实,在汉武帝时期,桑弘羊就给汉武帝进献了一种新的货币——白金三币。 这个故事为蔡道提供了另外一种新的思路,多种贵重金属铸造城的货币共存。 没错,蔡道就是想利用国库中的白银来解决一部分钱荒。 大道至简! 汉武帝和桑弘羊弄得白金三币,品种还是太过繁琐,百姓们本身绝大多数都不识字,记性又不好,而这个白金三币推行之处,所定银币的价格虚高。 因此,这项创新形的货币政策很快便被废除了。 如果说汉武帝刘彻像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那么王莽就像是一个从远古时代穿越到大汉朝的穿越者。 王莽改制,来个历史大倒退,其中的货币制度更是一场大灾难。他在位时期,总共进行了四次货币改革,一次比一次离谱,就像是第二次,居然一次性就搞了二十多种货币。 新朝的每一次货币改革都是对普通老百姓的盘剥,用一种价格虚高的劣币,代替前一种劣币,如此循环下去,怎么能够不亡国呢? 可蔡道所要推行的银币就非常简单,只有一种,仿制清末民国初,从墨西哥大量流入华夏的鹰洋和后来民国初年铸造的袁大头。 一枚银币总重五钱,含银却只有五成以上,其余为铅锡。这枚银币价值五百钱,上面印有‘大宋帝国’和‘半两’这六个字和一幅麒麟图。 至于铜钱,则继续研究铸造技术,争取将铜钱中的比例大大降低,最好能够像雍正皇朝里说得那样——铜五铅五,或者铜四铅六。劣币驱逐良币,这是市场规律决定的。 好消息是,现在蔡道手中的工匠已经研究出铜六铅四、却不易破碎的铜钱,此举已经大大节省了大宋朝本就不丰富的铜矿。 事先,蔡道先将国库中的棉布、绢帛、丝绸和其他贵重货品,比如香料。全都换成市面上的以往大宋朝铸造的铜钱,将之回炉重造,虽然这样会增加铜钱的制作成本,却可以大量减少之前在市面上流通的成色非常好的货币。 再加上,蔡道当政的这几年,和周边各国在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事,为了不让汴梁城里的禁军再次沦为废物,他每一年都会用海船运送大约五万人的队伍,目标直指倭国的本岛。 因此,蔡道急需的银矿、大宋朝急需的铜矿,蔡道分别在倭国本岛找到了储量丰富的银矿和金矿,以及菲律宾各个岛屿上的铜矿, 用倭国人让禁军们进行轮战,既能保持住禁军的战斗力,又能让这些禁军士兵得到一次发财的机会,还能进一步削弱倭国的实力,让其失去大量人口,无法再次形成大规模入侵华夏的倭寇。 一举数得。 天佑四年正月正旦,蔡道正式公布了华夏历史上第一部真正免除农业税的新法——‘农田免税法’。 在举国上下、大宋朝四邻俱惊的情况下,蔡道推出了大宋帝国麒麟币。 而禁军士兵是第一批见到这种银币的人,无论是从银币精美的外表,还是拿到手里面的感觉,凡是行家都能够看出这批银币的铸造工艺非常高超。 以后,所有禁军的军饷,就是以这种银币为唯一的计量单位。 汴梁城中三十万常备禁军,每月可以领到三枚银币,也就相当于一贯半的钱。 而在洛阳府周边进行屯田的七十万禁军成了第二批见到这种银币的人,他们平日只能够务农,因此无法领到军饷,也只有在农闲,参加军事操练的时候,才会领到军饷。 当然,对于这些七十万屯田兵来说,蔡道也给了他们变通的机会——屯田兵完全可以将手中的耕地租赁给那些从各地涌入洛阳府讨生活的异乡人。而他们自己就可以参与到每月的军事操练中。 不过,屯田兵不管是农闲时参加,还是平日里参加军事训练,他们所能够拿到的军饷比常备禁军都要略低一些,每月可以领到两枚银币。 屯田兵想要成为常备禁军,需要通过申请和测试两个关口。 首先,必须入伍两年的禁军才有资格申请。 当然,这其中不是没有例外的情况,如果在入选禁军的测试中,能够用任何一方面的武艺击败负责测试的考官的话,就能够直接成为常备禁军。 如今的禁军可不是以往强征而来的民间年轻的青壮,他们是真正的应募而来的。因为,禁军士兵的待遇较之以往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首先一条就是能够吃饱饭,常备禁军还能够顿顿吃上肉。即便是猪肉,那对寻常百姓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银币到手之后,所有的禁军士兵自然也些傻眼了。 第一,当然是没有见过 第二,他们害怕这种新发的银币,市场不认可。 什么,市场不认可。 这的确是事实,可蔡道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解决的方法。 这个时候,就应该是那些中低级的军官起到带头作用了。 这些中低级的军官早就经过了蔡道的亲自指示。 拿到银币之后,禁军士兵们有疑问者有之,不满意者有之,发牢骚的士兵那就更多了, 没关系! 根本无需任何的解释。 中低级的军官只需要把这些士兵带到一个地方即可。 只要是百姓日常用到的东西,我们皇家百货商店都可以买到! 这是句广告词,却也是真实的情况。 蔡道在汴梁城和洛阳府里,一下子都开设了整整一百家百货商店,‘皇家百货商店’的匾额就是小皇帝亲自手书的。 这些皇家百货商店,先开始试运营了一个月,只对禁军士兵开放。 这下子妥了,无论是常备禁军的士兵,还是洛阳府的屯田禁军士兵,拿到银币之后,现在都满意了。至于银币的含银量低,导致其估值有些虚高,这些对他们都不是问题,因为,只要手中拿到的钱能够买到东西,这就行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两京的平民百姓愤怒了。(未完待续) 第614 新的货币2 皇家百货商店只开了不到7天,就已经导致两地的民怨沸腾。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既然叫皇家百货商店,为什么只做禁军士兵的生意,却不做普通百姓的生意呢? 至于这家连锁皇家百货商店的开立影响了一大批小商小贩的生意,那就没有太多人关注了。 可是,蔡道还是让所有的皇家百货商店将这个规定坚持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皇家百货商店终于放宽了限制,不过,凡是进入皇家百货商店购买东西的百姓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无法解决的问题,手中的铜钱在这里无法进行结算。 皇家百货商店中只收银币,不收铜钱,至于找零,皇家百货商店却可以给百姓们一种新的铜钱——天佑通宝。 这种新的铜钱,比以往的铜钱,含铜量要差一些,不过,品质和结实程度并没有变化。上面的字样也很清晰。 “掌柜的,这银币又是什么东西,要去哪里兑换呢?”这是进入皇家百货商店的平民百姓问得最多的一句话。 这些掌柜给出了标准而统一的回答:“银币是三司使大人在今年新发行的一种货币,有且只有一种,看到了没有,这是这种银币,它叫麒麟银币,上面刻着大宋帝国,半两,还有麒麟图。一枚银币相当于五百钱。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还有三司使亲自印发的一张告示。 我给大家伙念一念。 第一、凡是在汴梁城(洛阳府)入籍的百姓,可以拿着自己的户籍证明还有完税证明,便可以在三司使官衙,免费领到一枚这种银币。一户家中不管有几个壮丁,都只能领取一枚银币。 第二、从二月一日起,所有百姓都可以用手中的铜钱去三司使衙门兑换这种银币。 第三、具体的兑换比。 二月份兑换比是,一枚麒麟银币兑换480枚大宋以往铸造的铜钱,兑换490枚前朝的杂钱,兑换500枚天佑通宝。 特别注明,此兑换比,每个月都会变化。 三月份的兑换比是,一枚麒麟银币兑换481枚大宋以往铸造的铜钱,兑换491枚前朝的杂钱,天佑通宝兑换比不变。 与此同时,蔡道也把这个高氏贴到了三司使衙门前的公告墙上,这也是蔡道担任三司使的以后的一个创举,凡是新法和新政策,得到皇帝的允许之后,他都会让人将之张贴到这个公告墙上的。 消息传开之后,所有人都在持币观望。 先开始的时候,前去领免费麒麟银币的百姓很多,可真正拿着家中铜钱去兑换的人却不多。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中,京畿地区和洛阳府各县县衙反而变得忙碌起来,这些人居然都是前来办理分家的。原则上,一个壮丁就可以独|立成户,可华夏人非常重视家族,因此,以往,即便家中有几个壮丁,很多人家却不愿意分开过。 如今,单单只是为了领取一枚免费的银币,就让城市中的无数小家族瓦解了。这也就说明了大宋朝城市居民商业思维和商业氛围已经很浓了。 也不是没有人前来兑换麒麟银币,而且,来得人不少。不过,前来兑换的人大部分都是禁军中的中低级军官。 至于大部分的普通禁军士兵和一些有些平民百姓,他们倒是想去兑换,可问题是,他们中的大部分手中还真拿不出这近五百文的铜钱。 为了扩大麒麟银币的影响力,蔡道还派三司使的下属到京畿地区周边和洛阳府的周边,下到农村将这个告示传播给每一个农民知道。 而且,蔡道还在暗中给那些想要兑换麒麟银币的百姓和禁军士兵出主意,一个人凑不齐五百钱,那就多几个人,大家一起凑,然后拿着银币一起去皇家百货商店里购物,这不就解决了吗? 当然,这都是小打小闹,兑换麒麟银币的人和数量对于汴梁城和洛阳府来说,都非常小。 两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这两个人自然是蔡道的好友,大宋南北巨富丁有才和金钱。 丁有才是组团而来的, 一方面,他是对蔡道有信心,何况,他如今积攒起来的财富,其实大部分都是靠着蔡道才得到的,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另外一方面,麒麟银币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对于商人之间的交易,使用银币的话,方便快捷。 如果,拉着几大车的铜钱和人交易,如果都在城里还好办,可哪个商人不是走南闯北到处逐利,身上也会带着金银,有了这种官方的银币,岂不是更加方便吗? 丁有才认为有了这两方面的原因,即便他们兑换的时候,亏了一点,也无伤其财富。何况,他也了解蔡道,到时候,这种货币,官方一定会认可,他们这些商人完全可以拿着这种货币缴税。 金钱其实比丁有才来得还早,不过,他没敢去汴梁城,而是来到了洛阳府。他自以为做的隐蔽,去不知道,蔡道即便没有过份关心过他的心中,可金钱这种作态,蔡道那么多密探,早就把这件事禀报给了他。由于对麒麟银币没有太多的信心,他也选择同两地的其他家族同样的做法——持币观望。 没想到,蔡道直接就给那些做壁上观的人来了一下狠得。 等丁有才和他领来的那些商人兑换完之后,三司使衙门便宣布,从即日起不再接纳大笔兑换麒麟币的兑换业务。 以后,每个月,只接纳一笔不超过千万枚麒麟银币的兑换业务。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金钱立刻便后悔了,因为,他从中得知了两个隐含的内容。 第一、兑换麒麟银币,每个月兑换比都会增加一文钱。 现在停止的话,那就说明,每兑换一枚麒麟银币,他金钱就已经要比丁有才还有和他组团而来的老乡们少赚了一文钱的利润。 金钱就能够确保自己就一定可以获得下个月兑换权,也就是三月份大笔兑换麒麟银币的名额。(未完待续) 第615 新的货币3 时间拖得越久,得利就会越少,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金钱自然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说明丁有才这次组团来,光他一个人就兑换了一千万枚银币。 那可是五百万贯的铜钱呀! 金钱猜得并没有错,丁有才的大手笔,把蔡道都震惊的不行。他这次事先准备的麒麟银币,也只不过才五百万枚而已。 丁有才就一下子运来了五百万贯的铜钱,逼得蔡道不得不公布这限额,至今,他还欠着丁有才这个大财主九百万枚麒麟银币的。 不过,等到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河流解冻,蔡道如今手中有了足够的银矿,和银子,只需暂停天佑通宝的铸造,利用水力权利铸造麒麟银币。 照估计每日的铸造速度,三月底便可弥补上银币不足的这个缺撼。 有了北方第一商人的带头作用,百姓们兑换麒麟银币的积极性大大增强了。 很多钱不够的家庭也真得凑钱换得了麒麟银币,然后,几家人组团去皇家百货商店去购物。 每日里,去皇家百货商店购物的百姓络绎不绝,人们也不用担心将那里的东西真得买空了。 皇家百货商店,号称内里有百货可买,有那些爱管闲事的人亲自去数过,里面的的确确有百种商品,而且,商品的具体数目已经超过了百种。 为什么不弄超市呢? 很多穿越到古代的大大不都是大开特开超市吗? 反正,之前蔡道也有过这样的考虑,不过,在经过一番论证之后,他知道,超市这种跨越时代的东西,现在拿出来,根本就无法成功。 首先,技术条件不允许。 其次,不要太高估了华夏人的素质,特别是唐朝以后的华夏人。 哪个时空,哪里都会有败类,而汴梁城里的爱惹事生非的闲汉就特别多。反正,在蔡道看来,开超市这种事,除了导民犯罪,没有任何的好处。不像百货商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得方便快捷。 反正,汴梁城和洛阳府的百姓就从来没有见过皇家百货商店里有那种货物缺货的。 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外,皇家百货商店里最好卖的就是棉布制成的男式成衣,价格不贵,结实耐用,款式新颖。 果然,三月份千万兑换的名额没有轮到金钱,四月份,五月份,……一直到了年底,这个名额才终于轮到了金钱。 不要怪蔡道暗箱操作,之前几个月来兑换麒麟银币的家族,蔡道哪个都不想招惹。 宗室、孟太后的家人,当然,除了孟太后的那个亲姐姐,当初,孟太后被废的时候,赵煦没有杀了她也就是格外开恩了。 太皇太后的三个姓的家人,这三家人没有那么多钱,却拿出了朱太皇太后和先皇赵煦的赏赐,由不得蔡道不给他们兑换。 年底能够轮到金钱,已经算是蔡道给他面子了。 民间兑换的高峰,却是在秋收之后,蔡道虽然免除了农业税,可是,工商业者都学要缴纳税务。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将手中多余的粮食卖给了官府,农民得到的就是这种麒麟银币和天佑通宝。 如果有农民私下里将手中的粮食卖给官府以外的人,虽然不会抄没这笔交易的钱粮,但买卖双方都会被三司衙门处以重税。 农民们手里面有了钱,家中又有了三年的粮储,没媳妇的就开始找媒婆说媒,房子不行的,就要找工匠修建新的砖房,……总是,农民害怕手中的麒麟银币贬值,能花出去的都花出去了。 工商业者在缴纳税赋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省钱的小窍门。 原来,户部在征收赋税的时候,如果缴税人需要缴纳的赋税是十贯一十文,只需缴纳二十枚麒麟银币便可,这其中实质上已经被减免了十文钱的税赋。 当然,这对于大多数工人来说意义不大,因为不是所有工匠每个月都需要缴纳五百文的赋税的。可对于商人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福音。 对于锱铢必较的商人,能够节省一文钱,他们都会想尽办法。机会摆在眼前,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就这样,蔡道在一年之内,便收回了大量的铜钱,发行了几千万的麒麟银币。今年收回来的粮食反而比往年还要多了三成,这是因为,农民已经存够了三年的粮储,如果再下去的话,只能放在几家的库房里生虫。 秋收之后,蔡道真得兑现了对大宋境内整个北方,除了淮南两路之外的地区,不再征收任何农业税的诺言。 于是,之前还在犹豫的南方百姓也看是纷纷携家带口跨过了长江,涌入了北方大地。 不仅是他们,就连西夏国、和辽国的很多汉人得到这一确切消息之后,都偷偷地越过了边境,来到了宋境内。 对此,西夏国和大辽国采取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应对此事。 李乾顺一方面派使者到汴梁城,亲自向孟太后和小皇帝哭诉此事,一方面,他派出大军封锁了出互市以外的边境,堵住百姓逃离的通道。为了不引起误会,李乾顺还专门派人将这件事告知了蔡道。 今日西夏国国主李乾德如此恭敬,蔡道也不得不卖给他一个面子,以前跑到宋境之内的百姓,双方都不得再继续追究。而蔡道也会派人写信告知章楶此事,让他派兵封锁住横山要冲。 而大辽国国主耶律延禧的态度就强硬急了,他在书信里称呼战报为侄子,而他派来的使者,更是质问蔡道,让他立刻下命令给两路的州府县主官,将那些逃离家园,进入宋境之内的辽国百姓,全部如数过缓。不然,大辽不惜发动战争,来解决这次的争端。 可是,这一次,蔡道根本再看到对方如此嚣张跋扈的态度之后,并没有理会。 先不说如今的辽国究竟有无能力发动这次的战争,可是,蔡道却知道,进攻大辽国,拿下幽云十六州的时机已经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616 战前准备1 诸夏之礼,不伐丧吊之邦! 对于蔡道来说,这并不是他当初没有趁着耶律洪基病逝的时候,出兵夺取幽云十六州的根本原因。 辽国经历过耶律洪基四十六年昏庸的统治,自然是希望一位明君继位,让他们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耶律延禧本人就具备了这样的名望,因为,他是萧观音的亲孙子。 负大辽国天下臣民之望,耶律延禧果然没有让蔡道失望,继位三年,仍然延续着其祖父的生活方式,而且对朝臣贵族的掌控能力更是不及其祖父。 如今,三年过去了,整个辽国境内的百姓和有志之士都大失所望。特别是辽国南京辖内的汉人,屡屡听闻南边大宋国内惠民新法的实施,他们这些身处在异邦的汉人,再也不想以往那样对大宋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冷漠。 向往! 这才是那些处在辽国南京地区底层百姓最真实的心里。 自蔡道上任后,从辽国边境逃到大宋境内的辽国汉人便逐渐多了起来。 而以天佑四年尤甚。 而且,蔡道也不准备再继续等下去了,因为,完颜部女真统一女真各部的步伐也在逐渐加快,这才是他之后需要正面面对的敌人。 至于耶律大石,如今的他还没有考中辽国殿试第一,有能力,却没有名望,顶着和刘备一样的所谓皇室宗亲,一点用也没有。 于是,蔡道在秋收之后,调动了汴梁城里十万常备禁军,乘船到密州,从这里出海。带队的军官是潘雄,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以为这十万精兵是为了彻底拿下倭国。 这事若是以前,站出来反对蔡道的文武大臣肯定会很多。 可是,蔡道担任三司使之后,第一年被派出去征伐倭国的禁军,归来之后,不但每一个人都收获颇丰,那些家中没有老婆的,人人都从倭国带过来长相不错的老婆。这样的福利,也让之后历次派军都变成了顺理成章,每个常备禁军都想参与到这场盛宴当中。 至于,那些战死沙场的禁军士兵,毕竟是少数,而且,比以往那些带禁军除外作战时死亡的士兵数字已经少了很多。 这一次出征士兵人数虽然比往年多了一倍,可并没有引起其他的人怀疑,甚至是一直关注大宋兵力部署和变动的辽国密探张书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书生在给上司的密信中,也分析,蔡道派兵到海外,虽然起到了练兵的作用,也从战争的掳掠当中为大宋朝积攒了财富,可从另外一个方面讲,起码,今明两年,辽国南京地区的边军可以松一口气了。反正,这十万精锐常备禁军是在一年之内无法归来的。 可是,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这是十万人的船队并没有驶向倭国本岛,而是驶向非常靠近高丽国的蔡家的一个海外基地——耽罗岛。 由于提前有了准备,因此,耽罗岛虽然不是很大,却足以让这十万禁军在这里很好地度过这个冬天。耽罗岛上不仅仅只有他们,明年倭国海解冻之后,蔡家的船队还会从倭国本岛的大宋控制区征集过来的十万工匠。 为了这场必胜之战,所需的人力和物力,蔡道并没有准备太长的时间,可整个计划却在脑海里盘旋构思了十几年。 战争,在古代冷兵器的战争中,需要考虑很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首先当然是要准备好充足的战争物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诸葛亮北伐屡屡失败,除了第一次因为在使用马谡的问题上出了大篓子以外,其他几次都是因为蜀道运送军粮艰难,前线粮草不足才不得不撤兵的。 其次,不在士兵,却在领军的将领。 秦国大军独步天下,可还是被李牧和项燕所败,这里面固然有其他因素,可当时对阵双方的主将却起到了决定性的因此。 大宋如今的文武大臣里,章楶无疑就是个非常好的统帅。可是,他也有自身的局限性和不足之处,常年和西夏国作战,让他已经习惯了西夏国军队的作战方式,因此,蔡道并不敢茫然将他他作为征讨辽国的统帅。 而张叔夜和宗泽已经到河北东西路担任边境知州十几年,已经熟知辽国南京的底细。何况,二人已经经过历史的证明,非常的知兵。因此,他们两个作为统帅是最好的人选。 而蔡京,也许他并没有带兵打仗这个技能包,可是,作为一个能够在徽宗朝六上六下的丞相,其治政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因此,如果战事展开,由他去负责招集民夫为前线运送军粮,他这个伯父便是不二的人选。 接下来,就得由蔡道去亲自解决掉大宋国与大辽国开战之后,唯一的一个隐患——西夏国。 李乾顺虽然对大宋国称臣,可他同样也对辽国称臣了。因此,蔡道特意写了一封私信派蔡樱花亲自出马,由她将信放在李乾顺的床头。 心中说得很明白,蔡道给西夏国开出了最后通牒,限西夏国必须在一年内让出河套地区的西夏国领土,西夏国作为大宋的属国,可以持有兴庆府以及河西走廊这两处领地,至于更西边或者河西走廊南边的领地,若是西夏国自己有能力夺取的话,大宋国并不干涉。 这个限期,就在明年的秋收之后,到时候,西夏国可以迁走河套内的百姓。 至于,李乾顺是否愿意遵从这个最后通牒,并不重要。 如果李乾顺不同意,蔡道便会命令西军从今年开始收缩防守,只谨守兰州黄河段,以及横山要冲,以防御为主。 不过,蔡道便会立即停止了两国边境上的互市,从今年起,也会停止支付给西夏国的岁赐。 虽然西夏国选择臣服,大宋国国力日益强盛,但是,蔡道并没有断掉每年给西夏国的岁赐,这可是一种间接控制西夏国经济的好办法。 蔡道怎么舍得丢弃呢? 何况这个条约又不是他签订的。(未完待续) 第617 战前准备2 如果,李乾顺选择同意,这对双方都是好事情。 虽然因此会失去很多领土,可西夏国以后的发展方向会更加明确,只能向西,去征服高昌回鹘。青藏高原也只有吐蕃人才能够适应那里恶劣的自然环境。 第二天,当看到自己床头出现一个信封的时候,李乾顺着实吓了一大跳,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在还在身子上连着。 等打开信封,拿出其中的信纸一看,他的心里更是凉了一大截。 李乾顺也顾不得换下身上水湿水湿的衣服,立即招来朝臣们商量。 西夏国臣服之后,原本打算将小梁太后屡次出兵环庆路的时候,掳掠来的宋朝大臣及子弟归还给大宋朝。结果,却被赵煦和章惇拒绝了。 那些都是保守派文彦博、司马光等朔党官员以及子弟,他们这些人既然做西夏国的臣民做得那么开心,他们君臣二人也不好搅了这些人的雅兴。何况,真要接纳他们的话,如何安置也是一个大难题。 因此,当其他西夏国大臣纷纷表示让李乾顺明确的拒绝大宋国,毕竟这只是蔡道的私信而已。 唯独这些汉臣沉默不语。 党项族的文武大臣们如此强硬的表态,可是却始终没有人能够提出一个应对的方法。 可是,这封信虽然是蔡道的私信,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如今的大宋,是蔡家**和孟太后相表里,独揽军政大权,他的话虽然不是圣旨,却近乎等同于圣旨。 何况,蔡道的人都已经能够绕过戒备森严的西夏皇宫,把这封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他的床头,下一次,他这个西夏国主的脑袋也将不保了。 越想越后怕,李乾顺忘了一眼朝堂上还未说一句话的几个汉臣,问道:“司马爱卿,文爱卿,你二人又是如何看待此事呢?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但请直言!” 李乾顺同他的父亲一样,都非常喜欢儒家问话,其内心当中其实也不愿意与大宋国为敌,因此,他对这些被大宋朝舍弃的名臣之后,非常好。 故此,司马光的养子司马康回答道:“陛下,先不谈其他,您能从这封信中看出其他吗?” “你什么意思?你们这些汉人说话就爱之乎者也,弯弯绕绕,有话不能直说吗?”说话的正是西夏国的名将仁多保忠,他因为被李乾顺怀疑心怀异志,被解除了兵权,留在了兴庆府。 不过,每当遇到军事上面的大问题的时候,李乾顺还是会征求他的意见。 “陛下,司马兄其实是想说,蔡道这封信中,隐含了另外一个意思。大宋国要对大辽国动手了。因此,这封信就是对陛下的最后通牒。因此,短时期之内,大宋国也许不会对我国动手。”文彦博的六子文及甫连忙站出来为司马康解围道。 司马康接着说道:“不错,如果,蔡道真得收回了幽云十六州。有了燕山重山之固,再有了榆关之险,辽国的铁骑再想入侵中原,那就比登天还难。那么,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宋国腾出手来,下一个要对付的可就是我大夏国了。” “放屁!危言耸听,你们两个汉狗,看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肯为陛下效力也倒罢了,可你们居然如此蛊惑陛下,为自己的故国说话。区区宋朝岂能敌得过辽国的百万铁骑呢?”仁多保忠立刻指着二人的鼻子大骂道。 “呵呵,这位将军,如果是没有蔡道的大宋,我二人一定不会这么想。可是,有了蔡道的大宋,我二人就不得不这么想。区区宋朝,您要是败给了章楶,我二人不会说什么,因为,败给他的人很多。可在下却记得非常清楚,您就是败给了那个区区大宋三司使的父亲——蔡卞,而且还不是一次。”文及甫可不是个好脾气,出言讽刺道。 “仓啷啷!”仁多保忠被文及甫点出了痛脚,气急之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够了!你们如果再吵,就出去吵个够!”李乾顺生气地怒喝道。 “陛下,听他们二人此言,也许蔡道是真有此意。”晋王李察哥经过思量,也认同了两位汉臣的观点。 “哦!皇弟,此话怎讲?”李察哥是他的庶弟,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李乾顺也素知这个弟弟监视非凡,所以,他一直很重视这个弟弟的意见。 虽然深受李乾顺的信赖,可李察哥还是十分恭顺地解释道:“陛下,您忘了,秋收之后,大宋突然从汴梁城中抽调了十万名常备精锐禁军士兵出海,大家都以为,那是派兵征伐倭国。可关键就在这个数字上,这一次比前几年多了整整一倍。 微臣虽然不知道倭国的底细,可就算是倭国国土再大,人口再多,经过这几年宋朝持续不断的征伐,如今肯定已经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了,怎么还需要继续派兵呢?如此说来,蔡道这次用得就是瞒天过海之计,也让他瞒过了全天下的人。” 文季甫急忙站出来,赞同地说道:“不错,晋王分析的非常准确。可是,晋王,陛下,你们都忽视了另外一个因素。辽国当今的皇帝,耶律洪基虽然是个昏君,可他能够主政四十六年,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不过,在他死后,却给继任者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可是,这位被人给予厚望的辽国新君,从这三年其执政情况来看,他却同他的祖父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而且,对朝臣和贵族的掌控能力却差了很多。蔡道没有在三年前就立即进攻辽国,我想可能他早就查知耶耶律延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文及甫的这么一番话,切中了重点,如果耶律洪基还活着,的确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是,这个耶律延禧,即便是李乾顺的皇后辽国宗室女耶律南仙对其评价也不高。 对此,仁多保忠更是无话可说,也无可辩驳。(未完待续) 第618 战前准备2 一国的君主是不是昏庸,三年之后,自见分晓。即便仁多保忠不服,他也不得不承认李乾顺是个明君。可那个耶律延禧,别说是辽国人,就是他们这些外人也都看得很清楚。 议政殿内陡然静了下来,司马康和文及甫的话,不但没有解决李乾顺最初的问题,还让事情更加复杂化了。 李乾顺如果真得硬下心来,拒绝蔡道的这封最后通牒,他的生命和大夏国的国祚都将受到双重威胁。 那些蔡道想要的西夏国国土也许还能在他手中存留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毕竟,辽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宋国一下子就能够打倒的。 可是,那之后呢? 况且,蔡道会不会留他这条小命到那天,还真不好说。 就在李乾顺两难的时候,司马康硬是憋出了一句话:“陛下,微臣有句话可能有些僭越,但不吐不快。蔡道此子后还是比较讲信用的。” “司马兄,你……”文及甫用手指着司马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按说,以他们的身份,巴不得西夏国参与到这场战斗中,即便无法真得赢了大宋国,也能拖延蔡道取得幽云十六州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拖延,也许大宋国国内便会产生厌战的情绪。 让蔡道所主导的北伐变成一次虎头蛇尾的失败的军事行动。 司马康说这话,讲什么信用,又与李乾顺所问的问题没有直接关系? 可在场所有的大臣,包括李乾顺都听明白了。 司马康是真心为西夏国和李乾顺考虑,与其去期盼蔡道打败仗,不如早早接受其开出的条件,提早安置好河套地区的西夏国百姓。 其实,严格说起来,蔡道还是给西夏国留下了发展的空间。黄河几字形以西地区,河西走廊,这些地区的面积并不小,何况,还有更加广袤的西域。 将古丝绸之路掌握在手中,西夏国也能从中获取贸易的利润。 蔡道一向很讲信用,这话可以从正反两个方面来听。 正面,蔡道对自己人一向非常看顾,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手下和朋友。 反面,和他做对的人,都没有落下好的下场,这一点,从司马光和文彦博两个家族的下场来看,就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可这话,在场的人中也就司马康敢说,其他人即便是心里面明白,也不敢宣之于口。这种事情,也只能李乾顺自己作出的最终的决定。 殿中又静了下来,李察哥知道这个时候,他要站出来表态,便跪下来说道:“陛下,我的皇兄,您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微臣都会尽力去做。如果,您决定拒绝,微臣定会为您奋战在前线。不过,如果您最终选择听从蔡道的,微臣还有一点小建议。” “嗯!你说!”李乾顺点点头,问道。 “如果蔡道真得出兵进攻辽国的话,陛下您也可以从中取利。大宋朝十万精兵派往海外,微臣判断,大宋朝的军事计划,一定会全力进攻辽国的南京。而河东路有西军和折家的看护,只需要坚壁清野,死守太原城即可。那么,这时候,我西夏的机会就来了。 云州,陛下可以派一大将,带领十万精兵在一旁暗藏着,等云州守军进攻河东路,或者救援南京的时候,便立即进攻云州周边地区。城池能攻便攻,攻不下来也无妨,这一次去,主要就是掳掠云州附近的百姓和财富。这件事,您还可以提前知会蔡道知道。” “啪啪啪!”文及甫拍手称赞道:“不错,晋王的这一计策非常妙。想必那蔡道得知之后,不但不会反对,反而还会乐见其成。” “这是为何,据朕所知,云州附近居住的大多数都是汉人。如果,宋军真得拿下了南京,辽国势必也保不住云州。蔡道会同意朕吞了他自己嘴边的肉吗?”李乾顺不解地问道。 文及甫解释道:“陛下,您也说了,那是汉人,不是宋人。辽国统治那里已经两百多年了,虽然说的都是汉话,可这些人早就把自己当成辽国的臣民。如今的大宋国人口急速增加,人多地少,蔡道并不一定会喜欢这些不把自己视为宋人的百姓。” …… 这场议政殿上的争议,李乾顺并未当场做出决断。 最终,经过三日的反复思考,他还是决定耻辱地接受了蔡道开出的最后通牒。不过,他去信给蔡道,让他把正式宋朝诏书拿出来,西夏国才会做出相应的举动。同时,他在心中也把李察哥的小建议提了提。 孟太后果然和蔡道是一家的。蔡道接到李乾顺的回信之后,立即将这件事禀告给了孟太后,这位宫中之主也未怀疑,立刻写了一道圣旨,盖上玉玺就交给了蔡道。 “蔡太师,你要的这道圣旨,那个李乾顺真得能照做吗?”小赵伴虽小,却也知道这道圣旨的意义。 如果真得能够兵不血刃的拿回河套地区,那么,太皇太后给蔡道这个太师的官职,以及两县侯的爵位那就非常值了。 蔡道如是回答道:“陛下拭目以待便是,明年这个时候,便会传来好消息!” 人都是会变化的,也许,这个时候,李乾顺的确是准备接受蔡道的最后通牒。可是,蔡道也不敢保证,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西夏国主就不会改主意。 其实,一切都要看蔡道自己策划的战略是否能够顺利的实施。 接下来,蔡道就正式开始为明年的战争提前做好各种后勤保障的准备。 首先,就是士兵手中的兵器。 军器监立即停止一切外包工程,趁着汴梁城周边的河流刚刚解冻,水利充沛的时候,开始全力打制各种兵器。让人有些以外的是,蔡道让军器监重点打造的兵器,不是步兵对付骑兵的利器,拒马和长枪,以及步人甲。凡是而是守城的利器弓箭和火炮,成了打造最多的兵器。 这个时候,大宋朝已经有了最为原始的火炮。(未完待续) 第619 战前准备4 这个时候,大宋朝已经有了最为原始的火炮。稳定性和安全性都非常差,蔡道也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制作火炮的知识传授给军器监的匠师。他只是让蔡攸提高了悬赏的力度,对于那些成功赶紧火炮性能的工匠,给予了重奖,仅此而已。 第二,却是工兵铲。 这东西已经成了禁军屯田兵必备的武器,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这东西的好处。 连普通农民如果手里面有钱的话,也会在军器监买回家一把,不过,普通人买到的都是简略版。里面并没有加钨合金。 蔡道知道江南西路有很多钨矿,所以,将之开采出来,通过漕帮的船运到汴梁城。让工匠们用这种新的矿石加入钢铁,试制新的合金。钨,如果加入到钢铁之中,后来被人成为炮钢。钨钢比重大,制成的合金非常重,不过,用其制成的工具,也非常坚硬。 成型后,必须用水力打磨才能给工兵铲磨出锋刃。 第三,却是一种可以组合在一起的钢架。 钢架是由横竖钢管组成,这个时候是做不出螺丝和螺母的,蔡道让工匠们想到的方法,就是给钢管上留下大小相同的孔洞,组合的时候,在孔洞里插上小钢棍,用大榔头将钢棍两端打歪便可将整个钢架固定住。 不过,除了蔡道之外,即便连打制这些东西的匠师都猜不出这东西的用途。 蔡道还派人在南方大量搜集鸭绒。 这个时候,江西南路的金溪县因此而大发了一笔战争财。 这是蔡道没有想到的,当初,他劝醒了老神童方仲永,临走前,既交给了方家如何种植水稻的秘诀,也顺口提了一句,让他们家可以多养一些鸭鹅。 谁知道,方家不但因此发家致富,带动整个金溪县的百姓也都富足起来,而金溪县也成了整个江南西路远近驰名的富庶之乡。 曾巩回乡的时候,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他还亲自上门去拜访过方仲永。 不过,这个时候,不论是曾巩,还是方仲永都早已故去了。 杭州的苏轼也于前年病故了。 反倒是那个超级老神童,蔡道的同乡老前辈蔡伯俙反倒是越活越旺,蔡道担任太师之后,这老头还把自己的重孙子硬塞到蔡道这里。 但是金溪县一地,蔡道就花钱买到了他所需鸭绒的近九成。 鸭绒自然是用来制成羽绒服的,可惜,这时候,没有防风的衣物材料,蔡道只能命制衣师傅将棉布织成厚厚的帆布。 运输粮食,除了要用到船舶,陆路上就需要大量的牛马。大宋如今的马匹数量倒是起来了,可是,其中大多数都是只能用来运输的驽马,一大部分战马的质量也不行,这种状况也很难在短时间里提高。 而且,大量征用国内的马匹和牛的话,势必会影响大宋国内的经济发展。 为了不影响国内的经济发展,蔡道有花重金从大理国购买了十万匹滇马。 这个数字对如今的大理国的确是有些困难,因为,如今,连滇池都归大宋国管辖了。可这玩意就像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会有得。 仙游县蔡家的造船厂,也被蔡道临时征用了。 这里才是整个战略计划的重中之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只要时间允许,蔡道命令造船厂的工匠全力建造大型的福船,这个时候无需战船。因为,辽国人一向都不太注重海军和水军的建设。辽国商人手中的大型船舶反倒是比大辽国军队多得多。 当然少不了粮食,蔡道为了防止自己的战略出现变数,与辽国的战争进入持久战。 因此,蔡道做好了两方面的准备。 第一,蔡道暗中给蔡京、张叔夜和宗泽写了一道密信。 命令他们三人,从明年初春开始,便阻止河北两路的百姓,在自己的土地之内不得种植水稻和小麦,必须都种植大豆和苜蓿。 第二,他江南的官府,开始将官库中的粮食从西往东运送。 比如,荆湖两路的官库,留下一年的粮储,将其他全部粮食都运到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紧接着,将江南东西路的粮食在运到两浙路,而两浙路府库中的粮食早就被运到了耽罗岛上。 这就是所谓的拆东墙补西墙。 而河北两路的百姓种植完这两种农作物之后,立即向各地的州城或者府城撤退转移,他们的家小也早早的会被各地的知府和知州安置好。整个过程,那些从太学中毕业的少壮派贫寒的学子就会在里面起到组织,引导,和当地官府接洽的作用。 蔡道上任太师之后,第一个人事决定,就是把这些毕业的学子,经过面试询问和甄别之后,全都派到了河北两路担任里长,之后便是乡长,而这些年武举的进士也都会被派到河北两路担任亭长。 为了防止县城被攻破,蔡道甚至命令张叔夜和宗泽,他们必须防守县城,从入冬之后,把可以开始将宋辽边境后面县城中的百姓一步步转移到州城和府城。 为此,蔡道还特意把一直没有拿出来的马拉雪橇这个雪地中运输的神器拿了出来。 秋收之后,洛阳府的七十万屯田军全都被召集到汴梁城,表面上是进行冬训,其实是让他们在这里候命,而剩下的二十万常备禁军士兵,也仍然留在了汴梁城中。 整个河北两路的边境上,除了这些年张叔夜和宗泽凭借着蔡道给予他们充足的钱财,一步步招募而来的燕赵当地的汉子把手边境以外,蔡道没有向那里派去过一兵一卒。 再加上这些年一步步建立起来新的保甲制度,整个河北两路靠着这些边军和保甲,防守城池有余,却根本没有进攻。 从蔡道的这些种种举措当中,大宋国内已经有很多有识之士都猜到了蔡道很有可能短期内就会对辽国开战。很多人都在持续观望着蔡道下一步举动,可是,他如今所表现出来的战略意图并不明朗。(未完待续) 第620 战略欺诈1 蔡道的整个战略计划到底是什么? 很快便会见分晓。 天佑四年的冬天格外还冷,从入冬之初,整个河北大地就接连下起了大雪,一直都未停歇过。即便这些一直生活在北国的辽国士兵也受不了这样的严寒,除了日常巡逻的士兵以外,他们一个个都躲在自己并不暖和的被窝中,死也不肯起来。 天佑五年正月十六,在汴梁城城里吃过元宵的禁军士兵,除了留下五万禁军和十万屯田兵以外,蔡道亲自率领五十万大军出征。 这五十万人马可不是诈称,而是实数。 除了留守汴梁城的十五万禁军之外,蔡道带走了五十万,其中就有十五万常备禁军,三十五万屯田禁军,而还有还剩下的二十五万屯田禁军则直接开赴京东东路的密州。 三衙主将,潘雄之前已经领着十万人出海远征去了。狄安作为殿前司都指挥使,留守汴梁城,因此,随军的只有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曹虎。 先锋官,却是蔡道的一位弟子——当然得他传授兵法的张剑北。 他的这个弟子也的确是争气,不但成了武举头名,还以太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当初,蔡道在让曾肇推荐种氏兄弟的时候,就把这小子推荐到了种师中的麾下。 他一个人,光是在西军里,就已经历练了整整八年的时间。 张剑北回到禁军也是前年的事情了。 临行前,蔡道只对这小子说了一句话:“张剑北,当初为师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够剑指天北。切记,你千万不要让为师成了挥泪斩马谡的诸葛亮啊!” “诺!师傅,小子一定让您不会失望了。” 看着张剑北远去的背影,望着天空中漫天的风雪,蔡道坐在马车里,轻声说道:“终于要开始了!” 有牲口、有雪橇,还有每个禁军士兵身上的轻便、暖和的羽绒服和头上的双耳毡帽,脚上猪皮底制成的棉鞋,宋朝禁军士兵虽然在数九寒天里行军,却并没有士兵中想像中那么艰难。 终于要开始了! 寒冷的冬天,后世只能出现冰凌的黄河,在这个时空里已经被寒冷的天气冻得像是一整块铁板,有好事者拿手中的铁铲试着铲击了几下冰面,结果,也只是在冰面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这对于需要渡过黄河的军队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福音。 等全军渡过了黄河,辽国这个时候才得到了消息。 还是那个韩书生第一时间探知了此事,第一时间将这个极为重要的军事情报告知了辽国燕京析津府留守。可是,这位留守大人却根本就没有把这份情报当回事。外面这样的天气,连他们契丹人都无法忍受,就别提那些脆弱的宋人了。 等到宋朝大军的先锋部队刚刚踏入河间府地界的时候,辽国的探马这才亲眼看到了大批的宋军部队,燕京析津府留守这才真得着了急,他一面召集燕京的所有兵马布防,一面连忙派快马,向耶律延禧告急。 这个时候的耶律延禧正在春州,召集周边的女真族各部酋长来朝,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最初的反应和那个留守如出一辙,当然是不相信。可是,当韩书生的告急文书交到他手中的时候,耶律延禧不得不信了。因为,韩书生在信中言之凿凿地说,宋朝这次领军的大将不是别人,赫然正是蔡道。 当然,韩书生还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能够亲眼看到蔡道,也无从得知宋朝大军具体的军事领导者,他也只为了引起留守的警惕,才把蔡道的大名加了进去。结果,还真得让他猜对了,也达到了他所想要的目的——引起耶律延禧的高度重视。 蔡道亲自领军,由不得这位刚刚继位的昏君不重视。 耶律延禧立即派人到各地召集部队,五十万人不是小数字,即便宋军全都是步兵,那么辽军起码也得准备好二十万的骑兵到达燕京,才能够保证战事开始时的辽军不会处于被动状态。 边境的局势是一天三变。 可是,谁知宋军大部队开入河间府的时候,宋军居然进入河间府府城之后,便不出来了。 对方这样的举动,让燕京留守和都统一时间都傻了。 这时候,辽国的使者第一时间也到达了河间府,此人是韩书生的同宗,韩德让的直系后人耶律海朗耶叫开城门,被带到蔡道的面前。 蔡道还有来得及问话,耶律海朗反倒先开口质问道:“蔡太师,你这次亲率几十万大军,到宋辽边境,可是准备与我大辽为敌吗?” 这位使者宋话说得很溜,比蔡道这个不太地道的宋人说得官话还要标准,他自己说宋话的时候,总带着家乡的口音。 “这位使者,我蔡道贵为一国的太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在这数九寒天带兵出征。这件事可怪不得我大宋,要怪就只能怪你们的皇帝陛下。你自己好好地看看吧!”说着,蔡道就把之前耶律延禧措辞严厉的书信递扔给了耶律海朗。 耶律海朗拿起来一看,立刻就哑火了。耶律延禧措辞很严厉,可是蔡太师,您贵为一国的太师,也不能把这封信中的内容真当成真事,不是吗? 再说了,照耶律海朗自己估计,他的陛下很有可能自己把这事给忘了,一时之间,耶律海朗被他们陛下的这封信堵住了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蔡道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怒声说道:“你回去告诉耶律延禧,既然他敢破坏宋辽之间的百年之好,本太师就亲率五十万大军,在河间府亲自等着他!他若是不敢来,本太师待到出暖花开,便替我大宋皇帝收回幽云十六州。” 耶律海朗自动将蔡道的最后的话,过滤掉了,他以为蔡道这是说大话,为的就是恐吓一下他们的皇帝陛下。不过,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宋军肯定不会再这种见鬼的天气下进攻的。(未完待续) 第621 战略欺诈2 是战是和,反正耶律海朗自己做不了主,不过,这种恶劣的天气也给了陛下和辽国大军反应的时间。 他如今既然已经明确了对方的意图,那么之后的事情就由陛下和燕京留守自己判断去吧! 等耶律海朗将这个消息传回到耶律延禧跟前的时候,已经是十余天之后的事情了。这可把这位皇帝气得不轻,紧赶慢赶,各路大军也是紧急召集的,现在倒好,他这个皇帝和辽国的精锐都在寒冬中紧急行军,可蔡道那个家伙居然躲在河间府里不出来了。 于是,晋级被召集起来的大军还是得继续向着燕京进发,可形势没有那么紧迫,耶律延禧反倒不着急了。在沿途,这家伙居然还有兴致打猎。好在,跟在他身边的大军也不会几万人,而且都是归属于皇帝的宫帐军,忠心度绝对没有问题,他们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 等到耶律延禧亲率大军抵达燕京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旬了,雪早就已经停了。看今年这种天气,燕京地区想要大地解冻,非得等到三月底。 双方大军这这么听了下来,一直再等着宋辽开战的西夏国君臣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蔡道既然要出兵攻打辽国,偷袭为上,那么,宋军出兵的时机,一般都会放在秋收之前的几天。毕竟,黄河以南的粮食作物收获的时间要比黄河以北要提前了近十天。 冬季出兵,不但完全失去了战争前期的突然性,暴露了自己的战略意图,让辽国有时间集结国内的大军,应对宋国的下一步举动。况且,相对于辽国的士兵,宋军更加不适应今年冬天这种天气。 与此同时,李乾顺并没有继续留在兴庆府享福,而是和他的御弟李察哥一起来到了兀拉海城,这里是黑山威福军司的所在。 不过,这里此时并未集结大军,目前只有黑山威福军司所部的西夏军。因为,李察哥判断,春天来临之前,宋军是不会主动进攻辽国。 如今看来,李察哥的判断并没有错。 “察哥,两位爱卿,你们说,蔡道为什么还要继续往密州运送二十五万禁军呢?”李乾顺一直想不通的正是这点,既然与辽国为敌,那么,集结重兵正面对抗才是上上策,蔡道此举无异于自断羽翼。 这次来兀拉海城,李乾顺并没有带太多的大臣,朝中有他的亲信坐镇,他自然放心,自上一次君臣议事之后,他反而对文及甫和司马康这两位宋朝的弃臣的更加器重起来。 文及甫抢先回答道:“陛下,自宋朝赵煦亲政之后,这些年,宋朝的军事实力大增,国内战马、驽马的数量大幅度的攀升,各种军械生产速度大大加快了,质量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年,宋军发展最快的部队,既不是骑兵,也不是步兵,而是水军,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海军。” “不错,文兄说得很有见地。陛下,您不要忘了,当初蔡道是怎么拿下大越国的国都升龙城的。想当初,名将郭逵可是亲率三十万禁军,却连升龙城的边都没有摸到,可蔡道却只带了不到五万人的兵马,是沿着海路,一举偷袭升龙城成功的。”司马康提醒道。 李乾顺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么,两位爱卿,你们认为蔡道会将这些大军投放到那里呢?” “这个……”李乾顺的这个问题还这有点难为这两位文臣。 文及甫和司马康都是文臣出身,西夏国主问得又是辽国的地理,而两人又为做过使臣,从未到过辽国,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司马康更好,之前在大宋朝,他连正经的执事官都没有做过。 “陛下,两位大人对辽国的地理不熟。微臣以为,蔡道如果要向上一次那样,从海路进攻辽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辽国五京中,靠近大海的只有三个,南京燕京和东京辽阳,上京临潢府,而最靠近大海的,也最容易成为攻击目标的正是上京临潢府。 不过,辽国有五京,宋朝军队即便有能力,也的确攻破了临潢府,也无法打败辽国。更无法夺回幽云十六州啊!”李察哥如此说道。 想当初,李乾顺迎娶耶律南仙的时候,李察哥正是迎亲使,他沿途观察过辽国的山川地理,故此,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历史的局限性和对辽国的粗浅认识,让他无法参透蔡道选择在冬天出兵的根本意图。 蔡道这么做,就是要暴露自己的意图,让宋军冬天出兵,除了让宋军尽快熟悉天寒地冻的燕京地区之外,他这么做,就要在大冬天遛遛辽国这只傻鸟。 宋军一路之上,穿得暖,吃得饱,进入河间府之前,还不用走在冰天雪地里。 可辽军的处境就完全是另外一种境况了。 今年冬天,既然黄河以南都这么冷,可想而知,榆关以北那就更冷了。 何况,辽军当中,待遇好的也就是宫帐军,其他的,除了燕京、大同府守军之外,部族军﹑京州军和属国军的待遇就要差多了。 让宋军适应北国的天气,蔡道是为长远考虑,万一宋辽之战陷入僵局,那么,宋军便会失去战略的主动性,会不会在冬天作战,一切取决于辽国的态度。 说穿了,蔡道此举就是要进行战略欺骗,效果非常好。单单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辽国就因此非战斗减员了上万人的士兵。 对于这点人数,耶律延禧和燕京留守并不在意。 可冬天行军无疑会大大削减辽国士兵的士气,特别是那些各族的仆从军和汉军,心中的怨气非常大。 不单单是蔡道这里,得到了蔡道的指示和物资支援,在冬日里,换了装备的折家军也在冬日里,频频在雁门关一带骑着马游弋。 这让守卫大同府的留后也心惊不已,这让人实在是搞不清楚宋军的意图。(未完待续) 第622 疑云密布 一时间,战云密布的辽宋边境,就这么诡异的在双方的边境上僵持了起来。 天佑五年三月底,燕京的大地终于解冻,不过覆盖在其上的大雪并未化尽,如果现在就出发,边境上的土地一定会被踩的稀烂。 这个时候,就显出了蔡道让整个北方各地修建马路的重要性了,特别是在河间府地区修建马路,一层就能够并排通过十辆马车。 天晴之后,蔡道就让这五十万禁军在边境地区安营扎寨,这时候,驻扎在辽国燕京府的辽军就不得不动弹了,纷乱的兵马将辽国的官道和沿途的农田猜得稀烂,那些被冻伤脚部的辽国士兵伤都没有养好,便被将领们赶出了营帐,来到了边境。 可对面的宋军着实恼人,打又不打,却一直赖在边境上不走。 这个时候,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已经准备服软,派了两路使者,非别是到对面河间府,以及汴梁城,向蔡道以及大宋国皇帝,和这两个宋朝的掌权者商谈议和的事宜。 没想到,去河间府的辽国使者还能稍好一些,他们被迎进了河间府,却根本就一直都没有找到过蔡道的影子。而却汴梁城的使者就要杯具多了。 河北地区过不去,这位使者是从西京大同府出发的,结果,他刚到宋辽边境,就被吕梁山的狮子寨给劫走了。而且,他被劫走的地方也的确是在辽国的境内。 发生了这种事,西京大同府的留守自然指责宋朝居然敢破坏千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暗中劫持辽国使者。可对面无论是河东转运使张耒,还是河东经略使折克行,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 人是从你辽国境内被人劫走的,他们根本就不必负责任。 而此刻,蔡道,这位五十万宋朝禁军的统帅,正带着他的亲信在前线的营盘里踏春赏花呢? 当然,如今的营盘里,除了地上的烂泥之外,就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在zhe里,实在是看不到任何春天的美感。 营地里的士兵也没干什么,十五万常备禁军分拨在营盘里玩新式蹴鞠,也就是蔡道引入到大宋国的新式体育比赛——后世的现代足球。这种新式蹴鞠一经推出,迅速风靡了整个汴梁城,而玩得最多的人就是那三十万常备禁军。以前那种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的蹴鞠,已经沦为了女子才会玩得‘游戏’。 即便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玩得跟个泥猴似得,河间府的春天还是有些冷,可是,这种游戏方式却让他们从战争巨大的压力下解脱了出来,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很多。 这就是现代足球成为世界第一运动的重要原因,对于承受巨大压力的人,参与者和观看着,都能够从这种运动中减轻了其自身身体和心里的双重压力。 而那三十五万屯田兵,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居然分拨次在边境上干起来本职工作——种植紫花苜蓿。这东西,虽然不能用来顶饥,却可以肥田,不待其成熟,便可以用来饲养随军的牲口和战马。 当然,苜蓿嫩芽也可以用来炒菜或者调菜,为士兵提供绿色食物,补充其缺乏的营养。 反正,蔡道是想着法子不让这些大男人在前线里歇着。 这不,大宋的军营里,一些正在观看同伴进行足球比赛的士兵,正聚在一起,百无聊赖的聊天打屁。 其实,自从全部禁军从河间府开拔到前线之后,这些天里,已经有不少士兵私下里开始议论蔡道这次非常反常的举动。 反对者有之,比如士兵甲就嘟囔道:“蔡太师是不是疯了,咱们的营盘就是修建的再怎么坚固,可是,对面可是已经聚集了辽国超过二十万铁骑。依洒家看,蔡太师这次亲率大军来此,不是来夺回幽云十六州的,而是来让咱们送死的!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洒家还不如跟着出海呢?” 这个士兵甲一看就是精明而怕死的家伙,同他有一样想法的士兵也许不多,可他的意见也非常典型。 “哟!你这个王八蛋,不想活了是不是,居然敢说蔡太师的不是啦!你这家伙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孬种就成。……你以为老字不知道,前几年,哪一次你都有机会去海外,可哪一次你都不是躲懒啦!老字要不是入伍时间太短的话,老字早就去了。还有,以后军营里吃肉的时候,你这孬种也不许吃!那可是蔡太师给我们这些真正的禁军们准备的。你这个孬种还是回去吃草得了。”士兵乙一听对方说蔡道的不是,立刻破口大骂道。 “辽国的铁骑是可怕,可是,对方的骑兵能躲过我大宋的神臂弓吗?我可是听说,这一次出征前,蔡太师亲自命令军器监,让他们打造的武器,以神臂弓和神臂弩为主。如果兄弟们人人手中都有这种家伙的话,别说对面是二十万铁骑,就是五十万铁骑,老字都有把握守住这里。”士兵丙立刻站出来附和道。 “可是,如果辽国铁骑绕过我们的营盘,我们该怎么办呢?如果继续守在这里的话,岂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旁边一个士兵丁冷不丁问道。 “不多,你们难道忘了,京城里如今只有十五万禁军,而且,其中只有五万咱们的常备禁军,其余十万都是那些屯田兵,如何能够抵挡住辽国的铁骑呢?”又有一个士兵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汴梁城里可是住着一直都对蔡道信赖有加的孟太后和皇帝,如果汴梁城有变的话,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等死吗? 现场的气氛突然被这几个问题说得有些凝固。 这群人也的确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士兵乙是蔡道的忠实粉丝,他急得快把头上的头发都揪下来十几根,猛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便开口问道:“书生,老字觉得他们说得都不对,可就是说不出来原因,你是怎么看得?给大家伙分析分析?”(未完待续) 第623 军中的议论1 这位被士兵乙叫做书生的禁军士兵,绝对是禁军团体中的一个异类。他不是辽国的探子韩书生,也不是蔡道当年在保育院或者蔡氏学堂教过的学生。 元丰八年汴梁城中那场偌大的风波中,元丰十勇士当中当之无愧的勇士,一头碰死在皇宫大门上的刘白。 粉身碎骨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是赵煦亲政之后,蔡道为这位自己真心佩服的勇士树碑立传时所做的一首诗,最为穿越者,他其实是很反感抄袭后世名人的诗词的,当然,纳兰容若的例外。虽然蔡道也很佩服这位多愁善感的词人,但是,谁让他是奴役大汉民族的满清主子中的一员呢? 可这首诗实在是太契合这位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刘白了。 而这位书生名叫刘清,正是刘白的二弟。元佑党当政时期,曹家答应了蔡道嘱托,将刘白一家孤儿寡母收留在原来的蔡氏学堂当中。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变成了曹潘二家的族学,可教授他们知识的人,却是一对父子,儿子正是张剑北,父亲就是张剑北的爹。 没有人知道,这个刘清在长大以后,他的心中其实满怨恨蔡道的。元丰末年那场风波的始作俑者,正是蔡道。 这一点,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用来指证蔡道的,可明眼人心里面都清楚。 刘清心中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太学毕业后,毅然放弃了官府将他安置河北担任里长的机会,选择加入了禁军的队伍。 这件事,在当时,震动了整个汴梁城,也震动了天下的文人。 在大宋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之下,弃武从文,有人这么干过,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弃文从武的。王韶和章楶是神宗朝和哲宗朝天下闻名的儒将,可是,这两人都是先中了进士,才以文官的身份就任地方,建立了不世之功。 当有人将这件事上报给蔡道的时候,他却并未反对。 没有人能够完全看透一个人的内心,蔡道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人物而操心。刘白是刘白,死了的刘白要比活着的刘白更有象征意义。可刘清只是刘白的一个弟弟而已,刘白死后,他的家中还有寡母和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再死一个又如何? 就这么,刘清经过一番军事训练之后,成为了一名常备禁军士兵,他如今已经是一个新兵伍长了。 这个小队的士兵,和刘清相处的时间不短,可所有士兵,包括军官,都有些怕他。再加上他进入禁军之后,一直少言寡语,朋友就更少了。 而士兵乙正是他的什长,天生就是个热心肠的汉子,他对刘清一直都非常照顾,因此,他也是这个什里面唯一一个能够和刘清说上几句话的人了。 “辽军若是敢弃这五十万的大军于不顾,可就正中蔡太师的妙计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刚进军到河北的时候,我曾经碰到一为xx县百姓,他告诉我,xx县在秋后都已经搬空了,如今都搬到沧州州城里去了。还有,这里不是主战场,那些被派到海外的士兵才是这次进攻辽国的主力。你们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刘清双眼盯着场中踢足球的同僚,便无表情地回答道。 蔡道并不清楚,禁军当中一个小小的新兵伍长就能够看破大部分他所所订的战略计划。 “书生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xx县似乎也被搬空了。这么说来,蔡太师让咱们这些人这么守着,就是要让辽军钻口袋啦!” “不错,咱们路过各地的县城,也看过了,相较于州城或者府城,那些县城的城墙的确是矮了不少。如果辽军不忌死伤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攻破不少县城。蔡太师这一招,已经不是坚壁清野了,而是釜底抽薪了。”什长就有这个坏毛病,说话一多,就喜欢乱使用成语。 “凭什么书生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书生,你说,如果咱们这里不是主战场的话,那些海上的十万大军,又要去攻击哪里呢?辽国不是大越国,也不止一个升龙府,辽国可是有五京啊!”士兵甲也是位什长,兀自不服气地质问道。 “呵呵,虽然我并不知道那十万大军会攻击哪里,可你们却想想,蔡太师什么时候走过寻常路啦?何况,你只是个什长,我只是个伍长。操那么多的心思干什么?至于你刚才说,蔡太师让我们这些人送死。那好,我来问你,如果让当年的韩琦、夏悚或者范仲淹来率领你们的话,咱们这些人是死得更多,还是死得更少呢?” “哼!那三位丞相如果在世的话,肯定不会和辽国开战的。” “幼稚,夺回幽云十六州,那从来不是蔡太师一个人的愿望,而是全天下宋朝万民的愿望,更是当今陛下的愿望。我大宋如今如此强盛,即便蔡太师不做这件事,将来等到陛下亲政的时候,宋辽之间必有一战。” “你……” “不错,谁稀罕为那些什么韩夏相公卖命啊?俺爹以前就说过,给那些文人卖命,不但吃不饱饭,干活还不给工钱,哪像现在这样,顿顿都能吃上肉。那便那个孬种,以后你的肉,就归俺吃啦!”这次说话的却还是士兵甲什长手下的一个憨货说得。 这憨货是一位禁军老兵的遗属,小时候突然得了一场急症之后,脑子便有些不灵光,他这样的人种田都种不好,更是学不会其他的谋生手段了。不过,这小子却天生有两个优点,力气大,跑得快。 刘清所在的都,都头是那位禁军老兵的老相识,求了上官才让他混迹到了常备禁军当中,指望他去上阵杀敌不现实。可这下子力气大,都头就让他做了这个都的掌旗人,这小子穿着一副步人甲,举着大旗都能够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刘清别看是只是一个伍长,可他所在的这个都却一点都不简单。(未完待续) 第624 军中议论2 刘清别看是只是一个伍长,可他所在的这个都却一点都不简单。 这个都虽然不是前锋都指挥使张剑北的亲兵,却是整个前锋一厢军队的军棋都,也就是在战场上打旗的。虽然不需要他们上阵杀敌,可他们的作用也非常重要,危险程度也不低。军棋重量不低,如果外面在刮起大风,一般人根本就拿不动,因此,他们这一都人,除了刘清以外,全都是身材高大,力量足的壮汉。 这个安排,既照顾了刘清想要到前线战场的要求,也不会让他亲临士兵厮杀的第一线。也难怪那个士兵甲什长一见到他们都的人都会说怪话。 憨货说得话糙,理不糙,在蔡道还没有担任三司使以前,哪怕是爱兵如子的柴荣也从来没有给过禁军士兵这么好的待遇。 对于大多数禁军士兵而言,哪怕是今天战死在这里,他们其实已经值了,自打进入河北以后,他们的伙食居然比在汴梁城里还高,饭不定都能让人吃饱,毕竟,每一个士兵的饭量并不相同。比如,这个憨货就从来没有人见他吃饱过。 可每天三顿饭,常备军每个人顿顿都有一斤肉吃,而屯田兵每个人一顿饭也有半斤肉。五十万人,每天三顿饭,即便是猪肉或者鸡鸭肉,一天的消耗也是个天文数字。 这也就是蔡道积攒了这么多年,才能够在京畿地区和洛阳府地区,培养出这么多养殖肥猪或者鸡鸭的养殖户。 不过,蔡道也没有考虑太多。 可以说,这一次与辽国的战争,必须毕其功于一役,而且最好速战速决。 因此,给这些即将上战场,上阵杀敌的禁军吃上一顿好的饭食,蔡道认为这就是他这个统帅最应该做到的一件事。战争真正开始以后,死的人肯定不少。 不过,不是这里,不是河间府的宋辽边境,而是辽西走廊,榆关那里。 那位士兵甲和刘清所说的话并没有错。 在冷兵器时代,步兵想要对付骑兵,非常困难。唐朝的陌刀虽好,那是他们没有遇到后世的蒙古人,蒙古人遇到战甲武器更加先进的欧洲骑兵的时候,还不是一顿箭就击破了整个欧洲的联军。 何况,一旦这边打起来,完颜阿骨打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天赐良机。这对于辽国来说,就是要到了拼命的时候,真到了此刻,辽军反而不知大宋军队最大的对手,最大的对手就是满了万人的女真人。 有燕山和榆关,甚至整个辽西走廊在手的话,蔡道就有把握将女真人倒在锦州或者榆关以外。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宋辽的战事迅速结束,大宋辅助辽国继续撑下去,由契丹人在辽东挡住女真人最开始也是最疯狂的进攻。 而耶律延禧必须退位让贤。 那么想要达到最理想的状态,就必须在战场上,或者趁着辽军溃败的空档,或者耶律延禧,扶立英明而且对大宋国友善的辽国新君主。 士兵甲什长,刘清和憨货所说的话,迅速被军队中的有心人散播得沸沸扬扬。 支持三人观点的人都有不少。 蔡道知道后,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刘清这个书生兵预判能力倒是很强,不过,他只下了一道传令——以后那个憨货的饭管饱。 在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 对于宋朝大军的这种战略姿态,燕京皇宫中,耶律延禧看着殿下的文武大臣们争论不休。 这些大臣给这位如今已经慌乱如麻的辽国皇帝出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放弃正面对敌,利用辽国骑兵的优势打断宋军的运粮通道。 有人的确是提议,干脆就甩开蔡道这五十万大军,利用辽国的骑兵向南急进,即便无法真得攻破汴梁城,也可以让契丹族的勇士好好见识一下中原大地的花花世界,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多攻破一些县城。 提这个主意的人以及附和的人都是武将,他们当然知道契丹骑兵精于野战,不善攻城,虽然辽国也有汉军,但都不善于骑马,指望他们跟着一起去中原,有蔡道的大军挡在面前,一点都不现实。 可是,中原大地上县城也有很多,只要契丹骑兵进军速度快的话,一定有很多县城不是被他们攻破,就是很有可能还没有立即关城门,就被他们冲了进去。 对此,文官和少部分武将不同意大部分武将的这个军事计划,而这些人也同样分成了两派。 一部分文官和武将,出了一个中策。 他们的意见比较折中,辽国骑兵可以绕过蔡道的营盘,突进到河北两路之中去。不过,他们一再强调,以如今的季节来看,辽军即便利用骑兵的速度可以摆脱宋军,但是却无法度过黄河。 可是,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但是聚集在燕京的这近三十万士兵或者几百万百姓需要粮食,就连战马也需要足够的粮草,没有青草,刚刚经历过冬天严寒的战马,身上的膘掉得非常快。因此,辽国如今战马的状态并不是最佳。 更何况,那些已经露出贪功冒进苗头的武将,忘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如今的黄河已经解冻,如果凑不齐足够的船舶的话,难道指望辽国骑兵骑着马过河吗? 蔡道又不是傻子,肯定事先就做好了准备。 而下策, 也是最后一方,以文官为主,他们建议耶律延禧就在这个地方和宋军决战。二十万骑兵,再加上越来越多的汉军的加入,对面的宋军只有区区五十万大军,根本就无法阻挡辽军的铁骑。 一件事,分成了三派意见,谁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因此,他们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最终要做决断,必须做出决断的,还是耶律延禧自己。 其实,在内心身处,耶律延禧还是听惧怕蔡道这个领军的统帅的。这家伙打起仗来,是出了名的不安章法出牌。 一旦辽军绕过宋朝大军,切断这五十万宋军的粮道,反而有可能正中了蔡道的诡计。(未完待续) 第625 战略计划显现 对于一个昏君而言,自身的稳妥才是硬道理,将大部分部队聚集在自己身边,耶律延禧才能够安心睡觉。 因此,他结合三种意见,自己做出了一个更加折中的决定。 辽国军制,士兵分成四个部分,朝廷宿卫军,部族军,五京州县汉军、渤海军及属国军。 此时辽国的宿卫军,已经从皮室军,换为宫分军。 故此,耶律延禧决定,将宫分军、燕京州县汉军,以及愿意留守燕京的部族军都留在燕京,而愿意去河北宋境之内打草谷的部族军,全部波海军和属国军则全部让他们突袭蔡道大军的后方。 耶律延禧给这些突击部队的底线就是一定不能跨国黄河。 燕京州县的汉军和愿意留守的部族军,立刻开拔到城外,也同样安营和对面的宋军对峙,至于宫分军,什么时候,里面不再那么泥泞了,耶律延禧和他的宫分军才会走出燕京城。 当天夜里,那些偷袭宋军后方粮道的辽国军队便从宋军的两翼滑了过去。除了被发现此事的宋军射了不少弓箭之外,损失并不大。 对此,有将领和探马想要趁夜将此事禀告给蔡道,可探马们只收到一壶二锅头和一句话‘知道了’就都被打发走了,而那几个将领就更加倒霉,他们直接被关在军中大牢里,关了三天的小黑屋。 第二天一大早,蔡道召集所有将领公开审判了这几位倒霉鬼,他给出的原因很简单。 时处深夜,辽军又不是率军偷袭宋军的营寨,这件事有周边的探马告知蔡道亲军即可,这三个将领最应该做得不是急着求见他,而是安抚好自己手下的兄弟。 万一有心怀叵测的辽国奸细从中鼓动,炸营了怎么办? 华夏千年的历史当中,几十万大军不战自溃的战例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可是,一旦真发生了五十万大军一起炸营这种事,那么,他蔡道一定变成了历史上的大笑话了。 这三个将领深夜这么急着见到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蔡道是越骂越气,最后做出决定,三日的紧闭之后,这三名将领立即罢免成小兵。 其他将领也有替这三个倒霉蛋惋惜的,不过,蔡道的话并没有错,时处深夜,月色朦胧,作为一军的主帅当然不可轻易冒险。 万一碰到刺客了怎么办? 经过一些知情的将领提示,不少将领这时候才明白蔡道为何因此而发怒。很多人都忘了,蔡道还不到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辽国的一次暗杀,那次可是就在大宋国的都城汴梁城之内。 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心惊不已。 在自己的都城都无法保障一个小孩子的安全,这可是赤果果的在打宋神宗的脸,也难怪,那一次,宋神宗对相关的责任人处罚的那么严厉。这里面,就包括王安石的亲弟弟王安礼,宋神宗给了大宋朝对文官最高的惩罚,禁锢终身。 说完,蔡道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此事的他就有些兴奋,也有些小遗憾。 对面那个耶律傻子怎么可以这么保守呢?你可是大辽国的皇帝,却只派了五万左右的骑兵突袭自己的后方。 有海船,如今又是春天,又有宗泽亲自把手的天|津城在,蔡道根本就无惧辽国出骑兵切断自己后方的粮道。 因此,从一开始,蔡道就根本没有在陆路上准备粮道。 而他在河北主修的那些宽阔的马路,也会成为这五万骑兵通往阎罗地府的加速通道。 这五万辽军骑兵跑得越快,野无所得,所过县城都变成了空城,而州府城池,他们又攻不破。即便他们是有人双马,可以如今辽军的后勤补给情况,每个人至多也就能够准备三天的粮食。 三天之后,得不到任何粮草补充的这五万人辽国骑兵,见机快得,可以在一两天之后迅速回转。 若是见机的慢了,他们所面临的结局,也就只剩下三个选择。 第一,集结起来,拼命进攻一个州城。 不是他们大部分士兵都死光了,就是州城被攻破。 第二,杀马,继续向南突破,只要渡过黄河,就会有一线的生机。 可问题是,蔡道真得把这之后三个月之内的河北段黄河航运彻底断了。可以说,如今已经解冻的黄河上,连一条小渔船都找不道。 因此,这三个月之内,汴梁城里肉价会飞速增长,而百姓们再想吃肉的话,也只能吃从荆州运过来的咸鱼了。 凡是有利有弊,为了能够让在沙场上拼死的士兵吃上肉,蔡道几乎将整个黄河以南的猪肉和鸡鸭全部垄断了。 当然,汴梁城中的粮食是绝对不缺的,蔡道单是从南方拆东墙补西墙,就收到了南方接近千万石的大米,足够这五十万大军吃很久了。 还有,第三,那就是选择向蔡道投降。 其实,也只有最后的这一种选择,才是这五万辽国骑兵真正的生路。 鬼子不可很,真正可恨的其实就是那些二鬼子。 杀起宋人来,这些非契丹族人,比真正的契丹人更加心狠手辣。 此时的渤海湾内,上千艘巨大的福船,桅帆遮天蔽日。 这些大型运输形的福船,都是蔡道在这段时间里,利用仙游县蔡家造船厂制造出来的。刚刚在庙岛群岛做过最后一次修整和补给。 这个庞大的舰队即将抵达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榆关。 榆关,后世又被称为山海关,作为明朝东长城的起点,依山襟海,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雄关。 隋开皇三年,这里才真正筑成了一座关城——渝关关城。 五代后梁乾化年间,渝关为契丹所取。 这一点可不是儿皇帝石敬瑭的锅,他只是因势利导,将幽云十六州都割让给了辽国而已。如果每没有榆关和燕山之险,中原的皇朝想要守住整个河北会非常的困难。 而蔡道整个对辽作战的战略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利用自己吸引辽国大军,用偏军迅速攻占并守住榆关。(未完待续) 第626 目标榆关关城 “都头,你说我们这是坐船到哪里去,似乎不是传闻中的倭国啊!” “没错,都头,我们这十万大军已经在那个破岛上呆了近半年了,什么都没有捞到。回去之后,可怎么向家里交代啊?” 这样的对话,在二百多艘福船,一千多个船舱里,有不计其数的士兵在问着自己的长官,这个让人哪一回答和想清楚的问题的答案。 这个时空的大船,在这些士兵眼里的确是庞然大物,可蔡道的眼里,根本就不够看。这种刚刚只有五六百吨级别的大型运输形福船,硬挤一挤的话,最多也就能够运输一千人的队伍,以及他们所需的兵器、给养和其他物资而已。 为了保障这十万精锐部队的战斗力,蔡道再三吩咐过蔡三思,让他运输第一批十万人的禁军士兵的时候,一艘福船只能运输五百人的队伍,也就是宋军编制中一营的人马! 十万常备禁军士兵,也只要二百挂零的福船便可,其余近八百艘福船上,运送的却是二十万名建筑工人和建筑物资。 也难怪这十万常备禁军会抱怨,他们兴冲冲地出海之后,没想到却被扔到了那个叫什么耽罗的弹丸小道上,而且,这十万人的统帅还是黑煞神亲自领军。 三衙的三位都指挥使,其实曹虎最得人心,可是,这厮除了最为勇猛之外,在军略方面的能力,可能连一般的营指挥使都不如。 狄安,蔡道不再放心他的军事能力,呆在京城,他也翻不了天。 那么能够指挥这十万人的精锐的人,也就只有潘雄。 相对于曹虎和狄安,潘雄的身份就要低了许多,而且,三人当中,他也是最年轻的,不到三十五岁就当上了三衙的最高长官之一。 可潘雄自打从南征军中回来之后,带兵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而且,他治军严厉,行军的时候,小到每一个士兵行军的步伐,大到安营扎寨,士兵们在他的近似严苛的要求下,必须做到他所规定的标准。因此,禁军中但凡遇到他带队操练,都会叫苦不迭。 这一次,潘雄亲自带队在耽罗岛上驻扎,每日饱饭吃着,一天还能够吃上一斤猪肉,鱼肉更是不限量。可即便如此,这十万名常备禁军士兵愣是没有一个士兵能够吃胖的。 光是每日无休止的修炼,就已经把这些士兵的体力榨干了。 有压迫自然就有反抗。 身在底层的士兵们逆来顺受惯了,只要让他们吃饱饭,一天能够吃上香喷喷的肥猪肉,他们已经感到很幸福了。顶多也就是几个相好的同乡聚集起来,在私下里发发牢骚而已。 可那些混迹在禁军中,想要来镀金的中低级军官,可就不干了。 他们可都是军官啊!凭什么要和那些大头兵一起训练?可他们浑然忘了,潘雄在要求其他的人时候,也同时在严格要求自己。 蔡道曾经对南征军说得的一句话,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心中——‘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蔡道这一次给他布置的任务,不但非常关键,而且,可以预料到,他们手下这十万禁军士兵伤亡肯定会很大。 潘雄知道,从他们抵达耽罗岛的那天起,留在岛中的每一天,他训练的越是严格,手下的禁军存活的可能i性就越大。 等这些中低级的军官在军中鼓噪扇动的时候,潘雄立刻派出自己禁卫,名字取得和蔡道的亲卫名称一样——宪兵队,将这些敢于扇动军营的军官全都被一网打尽。 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潘雄亲自命人斩了被被捕军官中官职最大的一个厢都指挥使。 这才平息了争议。 其他军官也都选择了沉默,和潘雄对着干,那都是不要命的傻子才干的事情。 蔡太师把他派到这里,什么目的知道的人非常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潘雄是蔡太师的心腹中的心腹,那怕就是潘雄杀了他的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蔡道也会随便找个理由为其脱罪。 当然,现任的两位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都留在里京城,他们才不会跟着潘雄一起出海去吃苦。 直到前几天,海水解冻,有很多大船将这十万名士兵全都装上了船。可有细心的士兵这才发现,这些船驶往的方向居然是不是东方,而是正西方。 大部分的都头自然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地在何处。 可潘雄此刻的心中也非常忐忑不安。 蔡道交给他的任务很明确,可也有肯达的弹性和操作空间。 面对大宋国以往的强敌辽国铁骑,潘雄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 蔡道制定的战略计划的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也是潘雄第一次亲自率领超过十万的第一站。因此,他就必须要顺利完成这个第一步, 目标正是榆关关城。 由于整个燕京的确都已经属于辽国近百年了,因此,在这里驻扎的辽国军队并不多,而且,经过几百年的时间,这座关城已经变得年久失修。 进攻起来非常的容易。 山海关外没有适合登陆的水陆码头,为此,蔡道提前让人用巨木修建了一个木制的码头,其重要的作用并不是用来运送士兵和建筑工人,而是运送建筑资料和大车的。幸好,大船上提前准备了不好轻舟,让这些士兵和建筑工人不要泅海到岸边。 潘雄是在深夜里袭击榆关关城的。 由于事发突然,潘雄又带的是他的精锐护卫,因此,当夜,榆关关城就易手了。更为重要的是,把守在这里的辽国士兵,无论汉军还是契丹军,全都被杀了,连一只都没有跑出关城。 因此,等到潘雄将胜利的消息传递到海边的时候,蔡三思也终于将这十万常备禁军士兵运上了岸边,之后,蔡家的海员们又用了三天的时间,将建筑资料和二十万建筑工都运上了海岸上。 之后,蔡三思便率领这个团地,离开了榆关海岸,向着密州驶去。(未完待续) 第627 各路烽烟起辽国 榆关关城,对于潘雄来说,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不过,接下来要执行的战略计划更加让人难以选择,也更艰苦。 河北依山傍海,三面山海环抱,南面中原。堵住了榆关关城,并不能够完全堵住辽国五京中临潢府、东京辽阳府、中京大定府同南京析津府的联系,后世皇太极率领满汉八旗就是绕过了山海关,攻破燕山关口,突入到河北,甚至是山东和山西等地的。 如今,蔡道不需要担心河东路,也就是大半后世的山|西,因为,那里有折家对抗着云州府的辽军。 那么当潘雄顺利拿下榆关的时候,下一步,就需要,先攻下榆关以南的四个重要的军事要地——卢龙、迁安、乐亭、遵化等重镇,依托滦河,抵御南来的辽军进攻。 到时,蔡道会派水军协助禁军把手滦河沿岸。 蔡道这次偷袭榆关之战,准备非常充分,而且,他那五十万大军也的确是调动了敌人的部署,也让潘雄少了一些压力。 第三步,那些滦河以北的重地之后,接下来就是蔡道给潘雄的一个选择题。 古北口,甚至是更西面的居庸关,蔡道让潘雄自己选择是否派兵去攻占并拒收这两处非常重要的要隘。 古北口,北齐的时候就修筑了一道长城。 这里,由于是辽国南京析津府的后方,所以防卫不是太严密,所以,潘雄攻占这里容易,可能够坚守住这处长城要隘,就很难说了。 这里面还要考验蔡道运来的这二十万建筑工人的修建速度,以及蔡家船队的运输速度。 建筑工人们如果能在辽国大军反应过来之前,就能够将榆关关城加固完毕,并且,在滦河北岸建设好完成的防御工事,那么,潘雄就对防御住两个方面的攻击非常有信心。 而蔡家船队接下来的运兵速度,就直接影响了潘雄之后的选择。 因此,当蔡三思扬帆远去之前,潘雄曾逼着他,就是想要一个准话。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把耽罗岛上其他三十五万屯田兵赶紧运送过来。 北面榆关关城放上五万名屯田兵即可,而南边滦河北岸,则要放上三十万屯田兵,潘雄蔡攸把握守住滦河流域。那么,他如今手中控制住的十万名常备禁军就成了占据居庸关和古北口的关键。 海上风波不定,就是再老的船员,也有预估错天气的时候。 因此,蔡三思最终也没有向潘雄做出任何的承诺。 可是,潘雄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他自己只留下两千名亲兵,和十万名建筑工人一起,保守榆关关城,而另派八千士兵跟另外十万建筑工个人,一起去滦河北岸全力修建防御工事。 而剩余的九万常备禁军,同样也分成了两拨人马,潘雄让自己的两个副将,一个率领六万大军一路疾行,去进攻古北口,而剩下的三万人,直插居庸关。 居庸关还是离着燕京太靠近,一但被辽军发现宋军的痕迹,情况就不妙了。 好在,不知道是老天保佑,还是辽国的军队反应太迟钝了。无论是偷袭滦河以北四处军事重地的宋朝军队,还是偷袭古北口和居庸关的部队,在在进攻之前,居然都一直并未被任何人见到。 后来,潘雄和禁军的两个副官这才知道,河北当地的贫民百姓,不是被辽军当成壮丁抓走送死的兔子,就是全都躲进了燕山或者太行山的山中去了。 天公作美,蔡三思的船队一路行来,所遇的风力并不强劲,却并未遇到任何的风暴。只花了十天的时间,在他的率领下,他的船队就一次性的完成了运送最后一批援军——三十五万的屯田军。 等燕京城里的耶律延禧和其他三京城里的辽国皇室贵族知道宋军突然奇袭并占据榆关的噩耗之后,都被震惊了。 这个时候,耶律延禧再想把那派出去切断宋军粮道,顺便打草谷的五万骑兵招回来,就非常困难。 南京析津府这边,耶律延禧立即命令南京留守召回一般汉军,他亲自率宫分军和这部分紧急诏回来的汉军一起出发。 即便耶律延禧再昏庸,他也知道,榆关事关辽国南京析津府这块肥肉的生死。 一旦不能够夺回榆关,幽云十六州必将不保。 可紧接着,接连的噩耗把耶律延禧打蒙了,卢龙、迁安、乐亭、遵化相继失守,古北口失守,最夸张的是,离燕京府很近的居庸关居然也突然失守了。 最夸张的是,居然有人向他禀报,女真完颜部族长完颜阿骨打是一个耶律阿保机似得人物,这一次,他和宋朝的太师蔡道签订了盟约。宋军一夺取榆关,他就立即起兵响应。 由于,之前辽军主力被蔡道的五十万大军牵制南京析津府,因此,完颜阿骨打的女真各部落联军进攻速度反而更快,如今已经顿兵在黄龙府城下。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这是中了蔡道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两个方面的宋军、各个女真族部落的联军,从三个方向上压迫辽国,他这样盲目调动部队,处处受挫。 等耶律延禧走后,蔡道立刻让五十万禁军立刻拔营,向着南京析津府府城进逼。 南京留守派辽国前锋军刚一和宋军接触,还是骑兵对阵骑兵的情况下,没用半日的时间,居然被打得大败而回。 这一战,蔡道并未派出前锋张剑北的部队去迎战,派出的部队却是曹虎水灵的侍卫马中的精英,同时,这支临时的先锋营后面,还跟着大批的弓弩手。 不派张剑北出战,有两个原因。 第一、让曹虎出出气。 蔡道料定耶律延禧走后,辽国的南京留守定然会派先锋和宋军交战,试探一番,如果,宋军不堪一击的话,他就用会像之前那样,继续派大军和宋军相持。如果,派出去的前锋失败了,他便会将汉军撤回到燕京府城中,用城池抵御宋军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628 宋军防御体系建立完毕 这个时候,让曹虎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之后,他就再烦着自己继续请命出战了。 第二、为了让张剑北这支真正的前锋部队保持战斗力。 一旦燕京留守选择凭城拒收,蔡道便会将张剑北派出去横扫燕京府周边的所有州县城,他不求张剑北能够攻破一座城市,只需恶心到这些州郡即可。现在可是春耕的时候,连蔡道都放弃了河北整整两路一年的粮食收获,那么,他又怎么会允许辽国人安心种田呢? 而且,跟在曹虎侍卫马精骑兵身后的弓箭手也没有那么简单,其中混在着不少神臂弓弓手、神臂弩弩手。 特别是神臂弓弓手,这些人都是从禁军当中千里挑一的神射手,蔡道只交给他们一个任务——把目标对准辽军中的军官,射杀之。 辽军士兵和军官发式怪异,可其穿着大有不同,这些宋军最原始的狙击手在经过训练后,还是很容易就能够认出辽国军官的。 于是,双方刚一接触,辽军这这么无知无觉地一头撞入了宋军的前锋骑兵当中。 老实说,曹虎属下的侍卫马骑兵,除了曹虎本人之外,包括他的亲兵在内,无论是骑术,马上的能力,都不如辽军远矣。 宋军和辽军的前锋刚一交战,双方死伤的人数却基本持平。 那是因为,从后面赶上来的宋军神臂弓手开始点杀辽国的军官。 侍卫马的骑兵在曹虎个人神勇和神臂弓的威胁下,也终于从颓势中,勉力维持了下来。 随着时间推移,战场上的局势迅速发生了逆转。 辽军里中低层军官被大量狙杀,果然影响了辽军前锋的战斗力,他们手底下的士兵也就渐渐变成了没头苍蝇,没了进攻的***。 那么,辽国的前锋部队的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之后,辽国前锋军队便成了大溃败。 曹虎杀得兴起,竟然率军一直追到了燕京城下。 事后,监军经过统计,辽军阵前被杀的士兵其实还不及溃败而被践踏而死的。 事后,蔡道把曹虎也关进了小黑屋,单是因为他自己鲁莽的行为,就被燕京城上射下的弓箭害死了十几个侍卫马的亲兵和士兵。 这一点,曹虎自己也承认了错误。 不过,所有的侍卫马禁军都原谅这位勇猛全不善战的统帅。 记不清有多少年了,反正宋国立国之后,太祖、太宗,真宗朝,都没有任何大将能够亲自达到燕京城下,这可是莫大的荣誉。 而且,现在身处于燕京附近的这些禁军也都明白,刘清,那个书生兵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们这里并不是主战场,真正面对辽国大军进攻的是之前大家都以为去海外逍遥的那十万大军。 那么,那十万,或者说十万常备禁军和三十五万屯田禁军究竟能不能守住新修筑的榆关,滦河北岸,古北口,以及居庸关这四处要害之地呢? 一旦,宋军真得顶住了辽国大军的全力反扑,最终守住了上述几个地方,甚至,是最后只守住榆关就成。 完颜阿骨打肯定会立即起兵,虽然这和他预想的起兵时机并不吻合,可是,若是错过了这次天赐良机,他们女真人何时才能彻底摆脱契丹人的压迫呢? 二十万建筑工已经随着蔡家船队返回了密州。 潘雄将榆关的防务留给了自己看好的副将,而他自己也没有去管古北口和嘉峪关的事。两支部队在出发前,他就已经把全权交给了两个副将,自然要信任他们。 这支十万常备禁军的将官都是蔡道从众多年轻将领中优选出来的。军事素质也只能算是合格,让他们防守关城,问题不大。 向蔡道的徒弟张剑北那样天资甚高的文武全才的年轻将领,可遇不可求。 潘雄却亲自来到了滦河防御的最前线,这里才是整个防御体系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 滦河上中下游水势相差很大,特别是上流,现在又是初春,北方春雨贵如油,河水的水量非常小,很多地段,辽军骑兵只需骑马便可趟过河道。 因此,潘雄一到滦河前线,立刻部署兵力。 现钱留下的八千常备禁军,分出三千派往了榆关,再加上榆关之内原先有点两千常备军和五万屯田兵,总共有三万五千名禁军士兵,防御工事虽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搭建起来的,可潘雄看过后,非常满意。因此,他留给榆关的士兵人数并不多。 第二批三十五万屯田禁军,如今还有三十万,卢龙、迁安、乐亭、遵化四座要塞城市个驻扎了一万人的屯田禁军,他把剩余的屯田禁军全都部署在滦河北岸的防御工事后面。上游布置了十二万人,中游布置了五万人,下游布置了八万人。 而潘雄自己身边只留下了一万五千人的禁军混合兵种作为总预备队,驻扎在滦河中游防御阵线之后。这支总预备队是由五千常备禁军和一万屯田禁军组成,全员都配了战马,而且,这些人各个都会使用神臂弓。 当然,向蔡道亲自训练的那些狙击手,数量就很少,目前也只训练出了两个都的人数。潘雄临出发前,蔡道就把其中的一个都派到了他的麾下。 要说准备完全,那肯定不可能,对于要求非常严苛的潘雄来说,给他多少时间和物资都会觉得不够用。可是,时间就是如此的有限,能够在滦河北岸初步建立起来防御工事的体系,这还是多亏了才的奇思妙想。 构造滦河防御体系,以及榆关防御体系的工具正是蔡道让军器监定制的那种组合钢架,把钢架底部用铁锤砸进地里面,固定好以后,便往里面堆土,不需要太高,达到普通男子胸部的高度就行。在滦河北岸依次搭建了三成这种防御胸墙,每层相聚刚好五十步。 如此一来,辽军的铁骑即便轻易地度过了滦河,他们也根本没有办法在滦河北岸的土地上发挥出骑兵的优势。(未完待续) 第629 宋辽之战1 在没有任何辅助工具的帮助下,想要靠人力掀翻这些连接在一起、三分之一埋在地里的钢架胸墙,是很难做到的。 何况,躲在钢架胸墙后面,手持着大量弓弩的宋军又不是傻子,他们会用手中的弓箭,好好地招呼一番这些辽军。 为了防止辽军利用人好战术,填平每道钢架胸墙前的深沟,利用同伴的尸体跨过钢架胸墙。蔡道还专门给潘雄准备了一百桶火油。一旦胸墙前敌方的尸体堆聚的太多,潘雄就可以趁着辽军停止进攻的间歇,将这些尸体焚烧的一干二净。 万事俱备,如今就要看对手辽国是如何应对了。 宋辽开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两国国内。 在宋国,有不少儒生,特别是南方的儒生聚集起来,想要到汴梁城叩阙,想邀请孟太后和官家诏回蔡道这个好大喜功、祸国殃民的妖道。 世人‘皆’知辽国的强大,当初为了长久的和平,真宗和仁宗都先后不惜纳贡给辽国,以换得两国的长久和平。可现在,辽国并未过恶,也为主动进攻大宋国,蔡道贸然兴兵,如果大败的话,势必会给大宋国带来更大的灾难。 这些人一直只在家中读他们的圣贤书,却一点也不关心大宋周边国家的变化,以及大宋自身的变化。 这些人一直都再用老眼光在看待今日大宋朝和大辽国之间的实力对比。的确,一个每年仍然继续向邻邦缴纳岁贡的大宋朝,又能强盛到那里去呢? 可惜,这些南方的儒生们高估了自己这个群体在民间的影响力,更是大大低估了蔡道在北方农工商三民中的影响力,甚至是南方农工商三民之中,也有很多才的拥趸。 比如说,大部分江南西路,几乎整个福建路,全部的岭南地区,以及巴蜀五路地区,这些地方的百姓如今正期盼着蔡道早一点将新法推广到他们那里。 因此,南方这些书生有些还没有出州府,便被当地的百姓暗中打了回来,上告到官府。地方官员根本就不管,也不敢管。 还有一些,刚出了南方州府,踏到北方各路的土地上,就被北方得到消息的民众赶跑了。 进了城,想住店,没有一家客栈愿意收留这些南方来的儒生的。 也难怪北方的百姓反应会这么大,今年又不是大比之年。这个时候,操着一口南方话书生打扮的人进京,肯定去告蔡太师的刁状。 汴梁城中反而非常安定,除了一些热血的青年,纷纷到狄安这里报名,吵吵着要参加禁军,都想为大宋国能够收回幽云十六州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临走前,蔡道预料到这样事情,考虑到辽宋大战肯定会牺牲不少禁军。因此,他留下话,这些想要参见禁军的人可以进过严格筛选后收录进禁军的行列。不过,他们这些新兵还是留在后方好好地训练一番再说吧! 辽国境内反而乱了套,皇帝陛下耶律延禧居然被宋军阻隔到燕京析津府,虽然如今还能够通传信息,可几十万大军被阻隔到那里,后勤补给就是天大的问题。 何况,如今除了整个辽国境内谣言满天飞,说得就是女真族已经反叛。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完颜部已经收服了所有女真部落,其部众以及手下的精兵,何止一两万,早就已经超过了十万!” “完颜阿骨打就像是契丹族耶律阿保机一样的女真族英雄,定会带领辽国境内的各族百姓推翻辽国的暴政!” 诸如此类的谣言被穿得似模似样,甚至那些居住在越是靠近女真部落的地方,谣言传得越厉害,不少不知道真像的契丹人、汉人,还有一些不想居然战争中的其他部族,不是逃向黄龙府以南的州府,就是将部族移居,暂时避开女真完颜部的锋芒。 对于这点,此时的完颜阿骨打比任何人都要纳闷,首先,他都不是完颜部的首领,起码表面上不是,因为完颜盈歌才是如今完颜部正统的首领。 这时候的完颜部如今所掌控的士兵人数,哪里有一万人啊,满打满算才刚刚超过一千人,可是,离一万人还差得远,十万人更是比登天还难,生活在东北的生女真,连女人带孩子加起来有没有十万人都不一定呢? “阿骨打,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完颜盈歌问道。 完颜阿骨打虽然很郁闷,可他却知道自己的叔叔问得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虽然形势对完颜部不利,可对于辽国来说更加不利。 大辽国皇帝和精兵同时被阻断在南方,整个辽东其实就是个空架子。三京之地是没有人敢碰,可其他州府县呢? 这次的事件,对于完颜部,对于整个女真族来说,都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不过,也有可能变成天降之祸。因此,谣言的原因,如今整个大辽国北方残存的士兵都把目光紧盯在完颜部的身上。 其实,这时候,完颜阿骨打和完颜盈歌心里面都明白,这次的突然出现关于完颜部反叛的谣言,这一定是南蛮子那个年轻的可怕的蔡太师在暗中捣鬼,他这是祸水北引,企图用他们完颜部来牵制大辽国国内的士兵。 究竟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有完颜部号令女真各部,就此打起反辽的大旗,还是偃旗息鼓,静静地藏在一边装孙子,坐看南蛮子和辽国人打生打死呢? 后一种选择看似稳妥,可完颜部的两位首领心中都非常清楚,南蛮子那个小太师此计非常恶毒。 完颜部选静观其变的话,如果大宋国赢了,他们不但失去了一次绝佳的崛起机会,还会让完颜部就此失去在女真各部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 如果大宋国输了,或者两国打得两败俱伤。以女真人这些年对大宋国的认识,宋人一定会俯首称臣的,那个时候,腾出手来的的耶律延禧一定不会放过完颜部,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完颜阿骨打。(未完待续) 第630 宋辽之战2 “叔父,干吧!这个时候,咱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南蛮子这就是逼着咱们跟他们一起彻底打垮辽国。如果,我们完颜部不事先起事的话,万一让其他部落抢了先,完颜部可就要名誉扫地了。”完颜阿骨打紧握着双拳,认真的回答道。 完颜盈歌一向都对阿骨打言听计从,听完之后,赞同道:“那就干吧!大干特干一场,反正老字也早就恨透了契丹人了!” 完颜阿骨打又建议道:“叔父,举旗反辽这件事的确是宜早不宜迟,不过,单靠咱们女真人部落,恐怕即便真得击败了辽国的军队,也会伤亡惨重的,不如,侄儿亲自去联系其他部落,一起参与这场盛事。” “好,你立刻去办吧!不过,阿骨打,奚族那里就不必去了。他毕竟是耶律延禧的母族。”完颜盈歌点了甜头,认可了阿骨打的建议,不过,他最后提醒道。 完颜阿骨打立即起身,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他便急忙带着几个亲兵,骑着马去拜访辽东其他民族部落。而完颜盈歌也立即派人召集女真各部落的族长,一起商议举旗反辽的大事。 与此同时,西夏国的黑水威福军司内,李乾顺和晋王李察哥也正在议论这件事。 李察哥虽然猜对了蔡道攻辽计划的过程,使用的兵力,可是,他却没有猜对蔡道主攻方向。 夺取了榆关,以及燕山的关卡,就像卡住了辽国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病人的两条腿上的膝盖骨。 人如果被砍掉了膝盖以下,还是能够存活的,不过,这个人将会不良于行。 幽云十六州就像是大辽国两条粗壮的腿,一直再为辽国的长治久安提供者稳定的基础。特别是南京析津府,毫不夸张的说,这片大地是整个辽国的天然粮仓和财富产生的地方。失去了南京析津府,大辽国的综合国力将会下降三成左右。 “陛下,既然消息已经被证实了,那么,微臣认为就要赶快从国内召集大军和粮草,在这里聚集。”李察哥建议道。 李乾顺有些怅惘地回答道:“哦!察哥,你认为进攻的时机到了吗?” 看来,宋军此战必胜,夺回幽云十六州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正是这样,李乾顺才会不开心,如果,那天他真得拒绝的话,蔡道肯定会携大胜之威一举扫平西夏国。可即便是已经做了最佳的决定,他还是使不得丢弃那些先祖苦心孤诣夺下的疆土。 “陛下,您不必感伤!人还是应该向远看,有时候,微臣也想去汴梁城中亲眼看一看蔡太师所画的世界地图。也许,真想他所说的那样,世界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您熟读汉书,想必也从史记中得知了在西域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加广袤的领土,那都是等着陛下您去征服的。”见此,李察哥宽慰道。 “你难道不怕那个罗锅子出尔反尔,前面咱们刚夺取了西域,他又要要回河西走廊,怎么办?”李乾顺就是对蔡道的人品不放心,牵扯到国家领土,他就是信誉再好,也会弃之不顾的。 李察哥摇了摇头,回答道:“陛下,您大可以放心。说句让您生气的话,蔡太师是位不世出的人才,他做过的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便是姜子牙,诸葛亮都比不上他所做的功绩。可是,主幼臣疑,如果他这次真得夺回了幽云十六州,您如果是那位小皇帝的话,您又如何自处呢?如果这个时候,他选择做王莽、曹操和司马懿曾经做过的事情。整个天下又有谁能够阻止他呢?” “唉!不错,功高盖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易地而处,朕也许只能放手一搏,大不了做一个高贵乡公罢了。”李乾顺叹息地说道。 “恐怕要让陛下您失望了,正像微臣刚才说过的那样,世界之大,超出所有人想象。那么,这么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去学王莽之流欺负孤儿寡母之事呢?历史证明,这样的王朝即便建立起来,其子孙也会备受屈辱。两晋如此,如今的宋朝也不是如此吗? 因此,夺回幽云十六州的之后,即便蔡太师不急流勇退,也会给自己找好退路。他自己,以及他的党羽们都不会在掌管兵权,甚至不再参与到军事事物当中了。陛下,您还会怕宋朝的其他人吗?”李察哥自打得到蔡道派兵奇袭榆关之后,就非常崇拜这位比他年纪还小的神人。 李乾顺虽然心知肚明,可他也没有点破,因为他自己也从心里面惧怕畏服那个罗锅子,他有叹息了一声,说道:“希望如此吧!就按你说的办吧!对了,察哥,你准备具体什么时候进攻云州。” 李察哥回答道:“回禀陛下,这件事还没有准,关键是要看云州辽军自己的动向,不过,微臣知道,这次进攻最晚不会超过六月。” 过了没几天,李乾顺便回到了兴庆府,这一次,他是完全将西夏国的二十万大军完全交给李察哥统领。 李乾顺明白,李察哥说得那番看似赞誉蔡道的话,何尝不是对他说的呢? 这也算是蔡道对皇帝和武将之间如何相处,给了那些又能力的武将另外一种选择。 这个时候,耶律延禧也终于率军抵达了古北口,等他亲自看到自己的领土上居然竖起了大宋国的旗帜,被气得差点吐了血。 有些立即派南京析津府内的汉军立即攻城,可是,他却被宫分军的统领耶律忠克劝住了。行军急促,所带的攻城器械并不多,何况,相较于榆关,古北口却是北齐时就修建了长城,之后的历朝历代都有修缮,因此,这里的防御体系,关城的坚固度都要远强于榆关。 如果在这里便立即进攻的话,万一攻不下来,钝兵挫锐,会大伤整只军队的士气的。因此,不如把这些汉军暂时留下来,等到了榆关之下再使用他们。(未完待续) 第631 宋辽之战3 最后,耶律延禧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耶律忠克的建议。 现在,时间对于宋辽双方来说都非常重要,没耽误一天的时间,宋军就会想方设法的加固榆关的防卫能力。 根据辽国探马所报的最新消息,宋军居然已经完成了在滦河的整体布防。对于大辽如今的形势而言,榆关才是最为重要的关键点,如果辽国能够夺回榆关,古北口和居庸关的宋军将会不战自溃。 可是,如果辽军主力在古北口下僵持太长时间的话,即便最后攻下古北口,那么宋军也会彻底完成对榆关和滦河的防御,宋人最善于做得事情,就是修筑城市。真到了一个月之后,辽军再想攻破已经修得固若金汤的榆关,就非常困难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辽国还想要守住燕京析律府,就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 天佑五年四月一日清晨,耶律延禧亲自率领宫分军和一部分燕京的汉军,终于赶到了滦河的南岸。 耶律延禧和众将纵马来到了岸边,举目一望,每个人心中都变得有些冰凉。 好家伙,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宋军居然在滦河北岸建造成了如此规模的防御工事,究竟是表面上的样子货,还是实打实的铜墙铁壁呢? “来人,埋锅做饭,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时间到了,立刻开始进攻。”耶律延禧还就不相信了,他手下除了留着攻城才会用到的汉军,剩下的都是弓马娴熟、国中的勇士——宫分军,还能打不过两条腿走路的宋朝禁军啦! “是!”耶律忠克回答道,他吩咐自己的手下去为士兵们准备饭食,他自己则亲率亲兵,打算趁着这段世家,查探对面宋军在整个滦河的布防情况。 查探的结果当然让他赶到了忧心,对面的将领显然是个善于防守的统帅。先不提北岸那些深不见底的壕沟,以及壕沟后面的胸墙,单是兵力部署,耶律忠克就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大胆。 滦河上游水势的确是很小,也非常适于辽军骑马泅渡过河,可问题是,看阵势,对面统帅居然在这里部署了宋军几乎一半的兵力。 这么多的兵力,即便把他们这些宫分军拼光了,也不见得就能冲过那三道防御工事。 据手下来报,由于去年冬天的雪下得非常大,因此,冰雪融化之后,如今滦河的下游水势很大,暂时并不适合泅渡过河。而且,对面宋军部署的具体兵力不详,但是据他们大致的猜测,对面的宋军要比滦河中游的士兵要多了不少。 有此,耶律忠克推断出,大宋国这支大军的统帅一定就在滦河北岸,也一定就在滦河中游等着他们的进攻。 明明这里成为辽国的领土已经一百多年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是感觉对方被自己都要了解这片土地。 将三方面的信息汇总归纳之后,耶律忠克亲自向耶律延禧禀报了这件事,接下来,耶律忠克便不说话了。这一个选择,连他都感到着实难以决断,应该选择哪一片区域进行攻击。 …… 半个时辰之后,辽军的进攻正式开始,耶律忠克探查了那么长时间,可耶律延禧却只说了一句话:“就从这里开始进攻吧!” 其实,这位皇帝根本就是懒得换地方而已。 战鼓声,兵甲甲片撞击的声音,马嘶鸣声,士兵的喊叫声,猛然响彻了整个滦河南岸上的整个天空。可是,让人感到诡异的是,对面的宋军防御阵地上,居然还无反应,连一个宋朝禁军士兵都没有露头。 由于对面的河岸上有防御工事,因此,这次打头的还是汉军。直到这些汉军光着脚渡过滦河,对方都没有发出一支箭矢。 直到汉军靠近第一道胸墙的十步远的地方,数不清的宋朝禁军士兵才从胸墙的背后半蹲起身子,无数箭矢士兵们手中的弓弩中疾射而出。 一时之间,他们面前的辽国汉军还来不及惊恐,就被无数箭矢射杀在当场,就连那些正在泅渡过河的宫分军都没有来得及躲闪,河中都是淤泥,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解脱出来的。 就这样,辽军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进攻,就这么虎头蛇尾的以惨败而告终。 看到宋朝禁军这样的表现,耶律忠克心里直发寒,不管对面这支军队真正的实力如何,起码其军纪好的离谱。距离这么近,才有主将发出第一箭,可见这些士兵对他们的主将,或是信服,或者畏惧。 辽军中死伤汉军和宫分军士兵的尸体铺满了第一道胸墙前河岸上,滦河的水道中,鲜血将整个滦河染成了鲜红色。 “怎么不攻击啦?忠克?”面对这么严重的伤亡,耶律延禧却熟视无睹,相反他对耶律忠克没有禀报自己就贸然让部队停止进攻非常的生气。 在这位皇帝陛下看来,战争就是要死人的,现在才死这么点人,继续进攻便是,只要汉军的尸体将壕沟和胸墙填平,他的宫分军不是才有机会继续向前突进吗? “陛下,这……” “快点开始进攻,如果你干不了……”下面的话,耶律延禧没有继续说下去,可熟悉他脾气的耶律忠克却明白。 如果他在违逆陛下的意思,轻则被罢职免官,重则当场斩首。这种情况下,陛下还有可能直接让他担当敢死队的队长。 接下来,辽国军队整整进攻了一整天,战果却一点都不明显,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辽国军队在契丹勇士和汉军合力下才攻取了河岸前第一到胸墙防御工事。 宋军的弓箭多如牛毛,好像怎么都射不完。 快要天黑了,而躲在第一道胸墙后面的汉军宁可被契丹人打死也不肯继续前进一步,耶律忠克亲自带着督战队去促催汉军继续进攻,谁知有一段汉军突然反水,反倒在阵前杀了十几个契丹人。 那队反水的汉军最终还是被耶律忠克带人绞杀殆尽。(未完待续) 第632 宋辽之战4 这个时候,耶律忠克也知道,如果继续这么再强逼下去的话,营中的汉军一定都会被逼得全都反水。 实在没办法,耶律忠克只好先让士兵们在这里等着,他去请示耶律延禧。 没想到,皇帝陛下他早早和随军的妃子睡下了。这个时候谁还敢惊动陛下。 耶律忠克只好硬着头皮命令士兵们暂时停止了进攻,这时候才埋锅做饭,让拼杀了一天的汉军吃顿饱饭。至于宫分军,这些亲卫军早就在换班的时候,吃过饭了。 当然,作为久经战阵的老将,耶律忠克肯定安排好在第一道胸墙防线上防守的人。 可他刚睡下不久,整个滦河北岸边上,突然间燃起了大火,这场大火让南岸的辽国汉军和宫分军都感到了敬畏。 因为这场大火的火势来势凶猛,就在水边,附近的士兵想尽了办法取水,却总是无法浇灭大火。何况,这场火势从外表看来,就像一条纵贯整个滦河北岸的火龙,似乎一眼都望不到其尽头一样。 天降神威,还是宋军所为呢? 耶律忠克认定这就是宋军所为,可他手下的汉军和一部分宫分军却不这么想,现在营中所有还活着的汉军都面朝着这场大火跪下来,拼命地祈求着,希望天神能够放过他们。 在经历过白天那场单方面的屠杀之后,辽国所有汉军士兵的心里几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这场大火变成了最好的导火索。他们甚至都没有去救援那些身处在一片火海中留守在滦河北岸的汉军兄弟,被不灭之火焚烧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滦河阵地。 “这是怎么了?何人在外面叫嚷,居然敢打扰朕休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耶律延禧就是头猪也终于被吵醒了,没有睡够,这位皇帝自然心中大为不爽,揉着眼睛便开口质问道。 “奴婢该死,启禀陛下,不是外间的士兵故意惊扰您,而是战场上突然着起了大火,一些汉军没有逃出来,便在那里惨叫呢?”他的贴身太监连忙请罪道。 耶律延禧一听,皱着眉头没有再说其他,首先要被问责的人当然是这位宫分军的统领:“耶律忠克怎么搞得,难道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呢?你赶紧去把他招过来,朕要问问情况!” “是!”应了一声,太监连忙出了大帐,指示帐外的一个小太监,让他赶紧招耶律忠克觐见陛下。 此时,北岸的汉军中终于有聪明人了,一些人见身上的大火一直无法扑灭,干脆就疾跑几步,太入到冰冷的滦河水中。大火这才终于熄灭了,可这些‘聪明人’醒悟的太晚,即便是暂时躲过了被烧死的结局,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这些遭受烧伤的汉军士兵能够活下来的几率非常小。 “哈哈哈!真是爽快啊!大人,这种火油真是绝了,居然连传统的灭火方法都不管用。你看那个辽军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可身上的大火一直都没有被熄灭。”潘雄身边一个武官看着面前的火海,腆着脸一边笑着,一边小心地看着侍卫步都指挥使大人,此时的他心中顺畅极了,却又担心这位冷面阎罗秋后算账。 这位武官便是负责防守这一段河堤防御工事的厢都指挥使,名叫黄克奇。 白天的战斗虽然战况激烈,可是,潘雄既没有动用手中的预备队,也没有让身处于负责防守这一段防线的宋军拼得太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宋军这才丢了一面胸墙的阵地。 老实说,潘雄的这个决定,让在现场负责指挥战斗的黄克奇心中非常的不爽快。当时,潘雄的命令下来的时候,黄克奇都快被气炸了,就差去亲自去指着潘雄的鼻子骂娘了。 明明有能力守住这段防线,让辽军无法跨过滦河河道一步,可是,潘雄居然要他不要太拼命,放弃一两段胸墙也无妨。 在当时看来,潘雄的这道命令完全就是乱命,黄克奇有心抗命不遵,可前来传达命令的潘雄的亲兵也说了,如果黄克奇不遵守都指挥使的命令,那就当场罢免黄克奇的职务,由副厢都指挥使接替,如果副厢都指挥使也拒绝的话,就由他接替黄克奇的位置。 老实说,身为潘雄的亲兵,身份地位自然在军中要高人一等,可还是没有亲自率军打仗来得痛快,因此,这位来传达命令的侍卫巴不得这个厢的主官都抗命。 一听这话,黄克奇不得不咬着牙接受了潘雄这条乱命。 没想到,都指挥使大人居然有这样的高招,不费吹灰之力,只用一场大火就又灭了超过万人的辽军。至于被烧死的那些辽军临死前喊出来的都是汉话,却被宋军这边将官和士兵们主动忽略了。 上阵之前,蔡道和潘雄都曾说过,对面那些辽国士兵当中,虽然有不少人说着和自己相同的话语,长相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们已经是辽人,而不是宋人,这些人当年跟着契丹铁骑,在入侵过中原大地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同根同种,就少杀过一个南边的汉人。 杀,不投降者杀,敢于在宋军面前拿着武器者杀,哪怕他只是一个猎户或者贫民。宋军不杀妇孺,却不会对那些威胁到他们自身生命的人手软,这就是蔡道交给他们在地方境内的生存之道。 对于异邦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和对同营兄弟的残忍。 这种情况,已经在他们行军的过程中发生过,不过由于宋军防备甚严,真正得手的人并不多。死得都是那些爱心泛滥的家伙,或者色欲致昏的家伙,特别是后一种士兵,就是辽人不杀他,若是让潘雄逮到的话,也会将之斩首示众的。 此次发动对辽国的进攻,蔡道制定了非常严格的军纪,还派了有武举新生和新兵组成的执法队,被蔡道成为禁军宪兵队的队伍,他们要对付的就是这种军中的败类。(未完待续) 第633 大宋军纪 大宋军纪 第一条,不侵扰辽国境内的平民,不奸yin妇女。 蔡道在军纪中还特别注解了平民的含义,其特指辽国的农民、工匠、肯献出一半家资的商人、贫寒的书生,以及地方上名声非常好的士绅。 在军纪最后面的备注里还记录了燕京析律府周边地区需要保护的士绅名单。 军官们原本是有怨言的,这个动不了,那个不让碰,那他们这些军官又从那里捞钱呢? 潘雄又给他们做了解释,四民士农工商,农工商且不去说他,士在如今的辽国,就特指那些官府的文官和武将,这些人的家却是可以查抄的。 第二,一切缴获要归公。 蔡道又在后面做了注释,归公的含义,并不是朝廷就要把这次出征大军在战场上一切缴获都要收回三司使库和内库,而不给参战的军官和士兵们留一点钱财。缴获归公只是暂时的,东西运回汴梁城之后,蔡道就会将其估值,然后,按比例将所有缴获用麒麟银币和天佑通宝发放给所有参战的士兵和军官。 这个过程中,除了燕京辽国宫殿中的所有东西外,其他缴获,不论是皇室内库,还是任何衙门都不会截留这些缴获。 看完这个注释之后,大家的心才彻底安定了。 蔡道此举就是为了稳定住麒麟银币的币值,辽国燕京析律府内肯定也存了大笔的银子,如果军官和士兵们私藏起来,流通到市面上后,那些私下里盗铸麒麟银币的家伙会变得更加猖狂。 如今市面上已经出现了盗铸的麒麟银币,毕竟,蔡道给着这种银币定价的时候,定得还是有些虚高。 不过,市面上流通的那些麒麟银币做工实在是太差,也只能去骗一骗偏僻地方的无知妇孺,反正,要是有人拿着这种山寨的麒麟银币到汴梁城里招摇撞骗的话,肯定会倒大霉的。因为,汴梁城中,连三岁的小孩子如今都能够分辨出麒麟银币的真伪。 何况,真正能够大量用到麒麟银币的团体也就是禁军和商人,禁军是拿军饷的,何况,蔡道还在大宋的四京以及长安府、杭州府和成都府都开立了皇家百货商店,故此,在如今的大宋,不论是禁军的整个团体,还是那几个重要的城市中的厢军都不排斥这种新的货币。 而商人更是如此,麒麟银币用起来既方便,又比交子更有保值的效果。那些制假造假的人要是能够做出来骗到商人的麒麟银币,蔡道就不会杀这种山寨大师,反而会将其收入囊中。 其实,他早就已经掌握了绝大多数制造假麒麟银币的团体,至今没有抓捕其中的一个,蔡道就是在养鱼,等鱼养肥了,抓捕起来,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也能籍此清除一直潜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 这之后的军纪就是一些具体的该杀,该罚的条例,蔡道借鉴的是从古代华夏流传至今的古军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比如,不听号令者斩立决,战阵之上,擅自逃跑的士兵斩立决,凡是背后受伤的士兵,死了的不予给其家属发放抚恤,活着的赶出禁军队伍。 当然,背后受伤的士兵也可以申述,如果是被自己人所伤,待查明之后,会追究相关士兵,以及其主官的责任。 …… 存在即合理! 蔡道并没有更改其中的任何一条,虽然古代军规要求严厉的一些,可宋朝的将领在训练士兵的时候,都会给手下的士兵灌输这些军规。 “黄克奇,本帅怎么好像听人说,今天白天的时候,你接到本帅军令的时候,是想要抗命来着。对了,你还在背后骂本帅的母亲,是也不是?”潘雄斜着眼看了一眼黄克奇,接着又看向了滦河的方向,可是,他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让这位一向以心直口快、胆大最臭著称的厢都指挥使吓破了胆子。 黄克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辩解道:“步帅,这绝对是有人造谣,这一定是那些契丹汉人的阴谋诡计,他们这是离间下官和步帅之间的关系。” “呵呵,这么说,你小子非常有名了,连耶律延禧都这么重视,居然专门派密探来离间你和我!”潘雄突然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话说,黄克奇,本帅什么时候和你小子有关系啦!” “嘿嘿嘿……!”对于这样的问题,黄克奇只是一直摸着自己的脑袋在傻笑,他如今根本就不敢在继续辩解下去。 “记住了,以后再有战场抗命的举动,本帅饶不了你,连这种想法都不能有。你有什么意见的话,等打完仗,在军事会议上,堂堂正正的提出来,本帅并不会责怪于你的。”说道这里,潘雄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唉……!还是本帅心软啊!若是太师大人在这里的话,你小子早就被大人拿下了。” “是是是,多谢步帅的厚爱,下官明日一定照你的吩咐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黄克奇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膛,大表忠心道。 他知道,潘雄说得却是事实,在出征的过程当中,蔡道所说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不得违抗,稍有迟疑,便会被宪兵队拿下。 所谓的军事会议也是蔡道在南征大越国的时候首创的,分为战前军事会议,战中军事会议,以及战后军事会议。 战前会议上,蔡道会让部队中,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兵,都可以建言献策,为此,他还专门为此事特意挑选了不少会写字的十八岁的青年从军,就是为那些不识字却又想献计的士兵服务的。 开始的时候,无论是低级军官,还是普通士兵,参与的积极性都不高,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蔡道却从那些建言中选择出了不少有想法的士兵和低级军官,被选中的士兵会被立即提升为军官,而低级军官会被得到更高的官职。(未完待续) 第634 宋辽之战5 其中有一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有一个伍长由于在战前军事会议上,献了一条妙计,居然一下子就被提升为营指挥使。 这个当时的伍长名叫张发达,名字虽然俗气了一些,可这小子脑子特别灵活,想法也很多,可是,办起事情来却非常稳住。 后来,大家伙才知道,这小子所出的密计居然和蔡道当时所制定的南征计划不谋而合,他也建议宋军从海陆进攻大越国,而不是像以往那样,从崇山峻岭当中爬到大越国去。 而这一次,潘雄把负责防守榆关的重任,正是交给了这位如今已经是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的张发达。 而另外两支负责进攻并防守嘉峪关和古北口的军事主官,都是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也就是他的左右手,也同样是当年被蔡道提拔起来的,不过,这两个侍卫步副都指挥使当年在南征军中已经是都头以上的低级武官了,比张发达这个小伍长自然也要升的快一些。 潘雄的这两个副手,虽然没有张发达的脑子那么灵活,却得到了潘雄的真传,非常善于防守。 眼前这个小子黄克奇却是个中了武举已经好几年的武举人,当年,他小小年纪,以十六岁的稚龄便高中了武举第三名。个人武勇方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就是这小子嘴上没有把门的,他就是因为这张臭嘴得罪了不少军中的宿将。 要不是潘雄觉得这小子功夫出众,不留在军中可惜了他的材料,肯收留他。说不定,黄克奇此刻早就被他得罪过的哪位上官杀掉之后,扔到乱葬岗上任由野兽们分尸了。 这也难怪潘雄这次会这么生气,他这次来,既是视察对面辽国军队的应对情况,也是给黄克奇一个最后通牒,如果,下一次黄克奇再在战场上抗命的话,他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趁着大火的功夫,黄克奇迅速命令手下的士兵抢占回了第一道钢架胸墙的防御阵线,并且,他还命令将自己一方士兵战死之后来不及收回的尸体也都一一收拢了起来,运送到营后统一在焚化炉中火化。 这也是蔡道做出的规定,华夏人都讲究一个叶落归根,士兵伤亡过多,自然无法将他们的尸体全部运回到国内,虽然破坏了尸体,但这样做,至少给他们的家人带回了士兵的骨灰,也算是一种安慰的。 至于那些辽国士兵,不管是汉军,还是宫分军的尸体,都被扔到了那条火龙中。 汉军的尸体是直接被扔到火场里的,而宫分军的尸体却是被扒光之后,扔进去的。 宋军的士兵如今已经掌握了规律,只要是汉军打扮的尸体,千万不要去搜刮,因为这些人的尸体上,除了一身的晦气和破烂的衣服之外,根本就搜不到一文钱。 说穿了就是一群穷鬼。 可宫分军就不同了,那可是辽国的羽林军啊! 即便是普通的宫分军士兵也都是个个身家不菲,除了一身非常值钱的甲胄之外,还有其身上的佩刀佩剑,最值钱的还要属他们身上的弓。 虽然比不上神臂弓射的远,可这是马上弓,相对小巧一些的复合弓,劲道却一点都不差。 火油的气味,尸体焚烧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起来觉得异常的恶心。 这个时候,又恰好刮起了风力不小的西南风,这就导致这股恶臭味直接就吹进了辽军的营地之内。 见状,黄克奇突发奇想地说道:“步帅,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在里面再加点料啊!” “加什么料,辣茱萸粉,芥末粉,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你的想法是不错,可万一变了风向怎么办?何况,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潘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克奇,反问道。 潘雄曾经问过蔡道,什么是最强的防御? 蔡道当时回答他,人们常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话也对也不对。 首先明确一点,两军对战,一方如果处于防御的话,往往这一方的军事实力较弱,士兵的数量也出于劣势。 那么,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句话的大前提就是错得。 蔡道还举了三个历史上最擅长的名将的例子。 这其中,蜀汉就占了两个。 第一个当然是王平,他也是蔡道最推崇的一位非常善于防守战的战术大师。 街亭之战就不说了,看过三国志或者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 延熙七年,诸葛亮死后,王平任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统领汉中。曹爽亲自率领十余万马步兵征讨蜀汉,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当时汉中兵力不足,应该放弃关隘,固守汉乐二城,等待援军。可王平却做出了与之相反的决定,将士兵全部派出去,把手各处要隘。 这就是所谓的动态防御,死守城池却是下下策。 蜀汉的另外一个防守名将正是死守永安的罗宪。 而第三位,也是蔡道指出的善于防守名将的反面例子——唐朝名将张巡。 张巡的防守能力非常强,其在城市防御中的应变能力甚至比王平和罗宪都要强很多。可他的问题,也是这三位以防守而著称的名将中,只有他一个人阵亡的根本原因,死板。 张巡在战术层面非常高超,可在战略方面就非常地死板。 他所防守的是淮阳,如果将王平放在此地的话,王平一定不会死守一座城市,而是会依托淮河去防备尹子琦、令狐潮的进攻。 张巡死守一座城市,导致的结果就是,敌人战败的次数越多,可兵力却越来越多,这是因为尹子琦、令狐潮处在进攻一方,行军打仗的时候就非常灵活,他屡次在淮阳城下战败之后,立刻又带兵到淮阳附近四处劫掠,既得到了粮食补充,也得到了兵力补充。 张巡却一直死板的死守淮阳城,屡屡被敌军围困,兵力和军粮都也得不到补充,指望那些不靠谱的友军救援,无异于缘木求鱼,作茧自缚。(未完待续) 第635 宋辽之战6 正像不可救援他的贺兰进明所说的那样,其实,淮阳城早在张巡决定死守的时候,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潘雄手中的四十万万大军,看似人数众多,可他需要防守的面积却不小,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却是敌军的纵深地带,虽然不缺少粮食补给,可居庸关和古北口那里却得不到兵源的补充,还有可能遭遇到辽国军队的几面夹攻。 因此,唯有潘雄在滦河这里牵制住耶律延禧的大军,才会让居庸关和古北口那里的压力小一些。 黄克奇出得这个主意的确是有可能成功,可是,万一耶律延禧就此逃了怎么办?那就与蔡道之前所制定的战略计划严重不符了。 滦河阵线建立的目的,一是为了防止南来的辽军从背后进攻榆关,二就是要牵制住耶律延禧和他的宫分军,双方交战的时候,既要让对方自己一方能够突破对方防线的希望,也不能真的让辽军突破这道防线。 其中的度非常难以把握,对方的主将又不是傻子,根本就用不了几天就能够看出宋军的这条轨迹,不过,有人会替他牵制住宫分军的统帅,这个人正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禧自己,他只要发话,让宫分军继续攻击这里,除非发生兵变,那么,宫分军是不会就此离开了。 可如果,真的听取了黄克奇的计策之后,还真有可能会把这位辽国皇帝给熏跑了。 滦河防御阵线虽然有不如城池和关卡稳固结实,防御面积过大,需要更多的兵力把守等缺点,却有一个城池无法比拟的优势——易于进攻。 城市攻防战,如果对方兵力较多,除非是张巡转世,不然谁也没有办法将防御战玩出一朵花来。 何况,敌人如果放弃强攻城市的话,城里的守军也基本没有办法追击敌人。 可在滦河上,潘雄就有进攻敌人的手段和底气。 历史上,步兵战胜骑兵的战例并不多见,唐朝的陌刀阵,的确是能够对付游牧民资的骑兵,可是唐朝想来以精兵精骑为主,陌刀阵旁也并不意味着就没有骑兵的保护。 何况,唐朝并不缺少战马,因此,可以肯定,陌刀阵唐军对付骑兵突击的一个特殊手段而已。何况,真正能够舞动陌刀的士兵并不太多。 有一个阵势,潘雄却在和这里可以试验一下。 却月阵! 它的发明者是南朝宋的皇帝刘裕,很多对历史并不熟悉的人也许都没有听说过这位皇帝的大名。 没有能够一统天下,只偏居于长江以南,他的名望自然赶不上曹操和刘备,甚至是孙氏兄弟。可实际上,这个刘裕却是一个无论政治能力,还是军事能够都能够与曹操颦美的英雄人物。只是历史没有给他相衬的对手罢了。 却月阵,就是以河道为依托,用数量不多的步兵在河岸上引诱对方的骑兵进攻,再借助河道上的战船发射箭矢,以及步兵的反击,从而击破对方的骑兵。 还需要注意的是,河岸上的步兵也必须有战车防卫。 这种却月阵只是战场上昙花一现,是因为,这个阵法有非常大的局限性,没有河流和船舶的话,步兵留在河岸上根本就是在找死,而不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此时此景此地,可不就正合了却月阵所有的条件了吗?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滦河的流水量还是太少了一些,况且,刘裕本人就生长于南方,善于运用水军作战。 因此,潘雄如今打算隐忍不发,待到滦河的水量再充足一些,他才准备亮出底牌,彻底击破正面的这支辽国的御林军。 不过,潘雄没想到,此时的耶律延禧早就将自己的大帐又往后迁移了差不过有五里的距离。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只是派了一个小太监过来给耶律忠克一道圣旨,圣旨上是给耶律忠克的最后通牒,让他明日继续派兵进攻滦河,一定要在明日之内击破当面之敌。 不然,耶律延禧就准备不惜临阵换将啦! 很可惜,耶律延禧的指示注定只是一种奢望,第二日,耶律忠克亲自在滦河南岸做督战队。可惜,知道夜幕降临的时候,辽军还是没有能够攻破宋军的最后一道胸墙防线。 这期间,耶律忠克也曾派人破坏了这种钢架胸墙,第一道因为经过一次大火,所以,没费什么立即就破花了大半。 可是,当他们到达第二道防线的时候,却发现光凭士兵根本无法清理掉这道防线。 当天深夜,潘雄并没有继续放火,而是阻止了一对精兵,打了一次漂亮的反击,又一次将辽军赶回了滦河以南。 第三天,耶律延禧果然撤换掉了耶律忠克,由宫分军的副统领上位,接替耶律忠克的职责。 …… 之后的十几日里,辽军的主帅隔几天换一次,已经换了六位主帅了,可是,正面战场还是这么在和宋军玩拉锯扯锯的游戏。双方一个白天向被推进,一个总是晚上大搞偷鸡,一次次将辽军好不容易在白天占据的优势,又夺了回去。 不论耶律延禧如何着急上火,可就是拿对面宋军的无赖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耶律忠克冒死求见耶律延禧,向他进谏,恳求皇帝陛下不要再管什么滦河或者榆关了。而是应该尽快回到上京去,稳定住国内的局势,到时候,再从国内征集重兵,从正面直接击破榆关关城的防御。 如果攻破了榆关,那么宋军便没有机会继续留在这里,而滦河的防御体系,居庸关和古北口内的宋朝守军也就不得不选择撤退或者直接投降。 耶律忠克这话说的并没有错,宋军虽然堵住了三个重要的关口,可是燕山山脉的隘口又何止这三个,其他关口只是没有这三个关口便捷。 就在耶律延禧准备答应耶律忠克的进谏的时候,前方的局势却突然发生了‘惊喜’的变化。 正面阵地的宋军突然退却了。(未完待续) 第636 宋辽之战7 正面阵地上的黄克奇所部居然主动放弃了这一段防御空间内的三道胸墙防御工事。 一方面,经过多人的拼杀,黄克奇所部禁军士兵的伤亡人数也不少。 特别是宋军中那些受伤的士兵,几乎都是被宫分军射手射伤的。 这种情况下,这些受伤的士兵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进攻和防守的能力,留在这里徒扰乱军心。 另外一方面,潘雄考虑到这场烂仗打了这么多天,即便耶律延禧再昏庸,也很有可能等得不耐烦了。因此,他这才决定暂时战略性的放弃这一块防御阵地。 不过,潘雄已经命令自己麾下那一万名当预备队的屯田禁军在后面的阵地又连续完了九层这样的阵地。单是土堆起来的胸墙自然没有钢架胸墙牢固,可胜在数量众多。 潘雄这是打算诱敌深入,先让手下的兄弟们包一顿饺子,接着再将辽军逼回到滦河以南,最后,就利用却月阵发动总攻,击破正面之敌。 况且,连耶律延禧都知道派兵去截断蔡道五十万大军的粮道,蔡道和潘雄又怎么能够没有想到呢? 在运送完二十万建筑工人到天津之后,蔡家船队还会运来一批专门擅长于做这种事情的雇佣兵——蔡道在靠近倭国海地区养着的那群契丹人,以及俘虏来的倭国武士,干劫道的事情,可比宋朝禁军专业的多。 得到这个喜人的消息后,耶律延禧不再理会耶律忠克,而是重赏了那位担任统帅的幸运儿。 踏着滦河的水和以及河岸上汉军士兵的尸体,辽军开始大规模渡过滦河,就连耶律延禧也把他的大帐迁到了滦河北岸的岸边。 可是,等到辽军新统帅到达前军的时候,他的心变得拔凉拔凉的,举目望去,到处都是北岸那种防御工事,一眼望不到头,这该怎么进攻呢? 虽然没有了滦河的阻碍,这样宽阔的壕沟和战马无法逾越的胸墙横在面前,还是无法在平地上发挥辽军启禀道优势。他可是在耶律延禧的面前立了军令状,如果如法突破宋军的话,他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没办法,这位新统帅还是利用原来的老办法,利用汉军的生命来消耗宋军的箭矢,利用其尸体来填平每一地道宽阔的壕沟。 这样焦灼激烈的战斗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汉军士兵早就被逼得消耗殆尽,没办法,这位新统帅只能派手下从周边地区强征当地的青壮过来当靶子。 每一天,在付出无数生命之后,辽军也之只能攻破三道壕沟胸墙的组合。 可是,第三天攻破最后一道防御工事之后,让辽军新统帅崩溃的事情呈现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宋军又在后面挖了很多的壕沟等着他们。 这些宋人难道都是老鼠转生的吗? 他无奈之下,只能在黄昏时刻子再次停止进攻,回到营帐之后,躺在床上根本就无法入眠,绸缪着明日是不是应该用宫分军的骑兵快速冲破宋军的阵营,只有这样,才不会给宋军留下继续做土拨鼠的机会。 可辽军的新统帅已经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三日夜,潘雄又从上游和下游抽点了各三万名万名禁军,加上中游防守的两万和自己预留的一万屯田兵,全部投入到深夜的突袭队伍当中。 反击在深夜子时发起,潘雄一边派暗谍在辽军的后面利用火油纵火,搅乱了整个辽军的大营。一边指派九万名屯田禁军将这些已经突入宋军营地很深的辽军部队拦腰斩断,分割包围。 总体来说,辽军的兵力自然是占据优势的,可是,这块靠近滦河的平原地带已经被宋军挖得沟壑纵横,往日驰骋沙场的战马,在这个地方却无法肆意驰骋,一个辽军宫分军如果下了战马,那他比宋军屯田禁军就强不了多少。 局部方面,却是宋军占据优势,潘雄先用强弓硬弩在正面挡住辽军的援军,接着利用这种局部的优势,使用优势兵力一口一口地将被包围的辽军吞掉。 而那些被强逼而来的汉人壮丁也都选择了主动向宋军投降,既然契丹人都那他们不当人了,干嘛还未他们拼命呢? 不过,辽国宫分军十余万大军,大概有八万多人仍然聚集在滦河的北岸的周边,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主帅亲自领军击破拦在他们的面前的宋军,去救助自己被围的宫分军兄弟。 可是,一见到形势不利,耶律延禧并没有命令他们这么做,而是立刻命人将自己的大帐迁移回南岸去。何况,那位新统帅自己都在宋军的包围圈之内。于是,本就人心惶惶的其他宫分军士兵也全都丧失了战意,纷纷骑着马仓皇地跟着他们的皇帝陛下逃过了滦河。 新主帅被包围在前方,一时间群龙无首,连皇帝似乎都失去了踪影。没办法,在这种危难的时刻,必须有人站出来稳定住局势,站出来来的人自然是宫分军的老统领——耶律忠克,不过,他是被宫分军拥戴他的士兵强行推举出来的。 在重新担任临时的统领之后,耶律忠克也迅速稳定住了辽军的局势,等到了天明,他终于找到了失踪已久的皇帝陛下,重新把宫分军士兵又聚集在皇帝的身边。 这一次,耶律延禧再没有使小性子,也认可了耶律忠克宫分军统领一职。 可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经过点算,耶律延禧的宫分军并未损失太多的兵力,不算汉军的话,十余万的大军如今还剩下八万多人,就连耶律忠克也认为他们还有一战之力。 其实,就连刚才那种局势,如果是耶律忠克当主帅的话,肯定会派河边的宫分军强力冲击宋军的阻拦部队,那么,为了不付出巨大的伤亡,潘雄一定不会让其硬顶下去的。 最终的结果,宋军也杀不了那么多宫分军,顶多也就能够杀掉不到一万人的宫分军和俘获剩余的汉军罢了。(未完待续) 第637 宋辽之战8 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耶律延禧和耶律忠克并不知道,他们的兵力虽多,可局势却变得越来越不乐观了。 因为,在燕京地区,一直由女真人和倭人组成的强盗团已经开始行动了。 辽军的运粮部队有大队骑兵保护,而且实在大辽国自己的境内行动,自以为会安然无视。可其中一个规模最大的运粮部队哪里知道,早有一条毒蛇盯上了他们。 蔡道告诫过蔡三思,有了海船的帮助,偷袭对方粮道的事情的确是可以进行无限次,不过,只有第一次的成果最大。 因此,蔡兰陵的手下一直在燕京地区查探燕京府为耶律延禧运输粮草的情况,争取一次性做笔大买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些被偷袭的粮食甚至有可能运回夷洲岛。 …… 滦河边,第二日一早,就在耶律忠克犹豫不决的时候,宋军突然一该常态,居然开始主动过河进攻辽军了。 不过,过河的宋军自然都是步兵,这些步兵大概也就是一万五前人左右,其身后还来着不少看似向运量草的车子。 对于这样的机会即便耶律延禧不催促他,耶律忠克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样报仇雪恨的机会。 一声令下,无数宫分军便纵马向这立足未稳的宋军冲去。 看见辽军就要冲过来,一万五千名宋军中,有一万的宋军显得有些惊慌失色,这些虽然也是老兵,不过,他们都是屯田兵,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剩下的五千名才是潘雄一直留在手中没有动的杀手锏——常备禁军中的精锐,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和西夏人的骑兵交战过。 只见这些老兵呵斥那些屯田兵,一边让他们赶紧把身后的大车摆在最前面,一边拿出身上的神臂弓瞄准了那些兴奋地向他们冲来的契丹人。其中一个军都虞候在后面依照潘雄事先的吩咐,赶紧燃起了三堆烽火。 就在契丹骑兵即将出入宋军阵地的时候,河面上突然想起了军号声。 大宋的水军终于现身了。 蔡道上任后,一方面加大了对淡水水军的投入,一方面也着重加强了水军自身的训练。 蔡道这么做就是为了这一战,彻底击败辽国军队而准备的,因此,他对水军训练的要求要比对常备禁军还要严格,派去负责整训水军的教头就是蔡家的人,他比潘雄还要严厉十倍。 也正因为如此,水军在整训的过程中,甚至于闹出了规模不小的哗变。而他派去的教头也差一点就被参与哗变的叛军杀死。 后来,在蔡道的强压下,以及蔡三思带领的海军的协作下,剩余的水军迅速行动,一举将参与哗变的小规模叛逃部队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全都清理完毕。 因为这件事牵连甚广,蔡道也头一次杀了很多的人,也是自他穿越以来,亲自命人杀宋人杀得最多的一次。他命令将那些凡是参与到叛乱中的人全家,精壮的男子全部贬为矿工,女子被卖到军营为妓,老人则全部杀死,至于小孩子,养大之后,也找前例执行。 宋朝文人之所以如此憎恨武人,正是因为在唐朝时,不单单是武将们割据地方,很多时候,只要那些桀骜不驯的骄兵一鼓噪,很有可能这个藩镇就要换主子了。有时候,割据藩镇的人之前就只是士兵而已。 为了防微杜渐,蔡道才会处置的这么冷酷。 其实,也难怪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要怪就怪蔡道上台的时间太短。 为了节省水军成军的时间,在建立新的水军的时候,蔡道做主在其中吸纳了不少归降的水匪和水贼,先开始这些人还表面上顺从,可是,时间一长,这些人的本质就显露无疑,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喜欢聚众恣肆,自然受不了约束。 这些人就是发起哗变的主力,有极少数平民身份的水军士兵是被胁迫参与到其中的。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的话,也不敢参与到哗变之中。 之后,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蔡道给了那些以前的水匪和水贼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不愿意继续参加水军的训练,这些人现在就可以离开,他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川资路费。如果,选择留下,那就一定要听教头的吩咐,不然,刚刚参与哗变而被诛尽满门的叛乱士兵就是他们最好的下场。 于是,大部分水匪和水贼的头目都选择拿钱离开,而那些小喽啰却基本上都留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干了大半辈子这个营生,不是当兵就是做贼,再也不会干其他的营生,真让他们拿着钱回乡做渔夫,大部分小喽啰是不愿意的。因为,那位教头制定的训练计虽然非常严苛,但是,可他们吃得却非常好,顿顿有鱼肉不说,时不时的还能来点其他肉食。 这种待遇,在一些比较穷的水寨里,就连寨主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有怎样的生活。 接下来的训练就要顺利很多,经受住了长时间严酷的训练,这些人反而适应了下来,有了丰富营养的补充,一天三墩都能够吃上饱饭,普通的水军士兵真得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头一次作战就到了辽国的滦河中,头一次出阵,他们心中的感受并不是害怕,反而是兴奋。当然,这也和他们不需要和辽军的骑兵直接正面交锋也有关系。 将战船划到宋军的背后时,有人立刻扔下了船锚,稳定住横着的船身,密密麻麻麻的小型战船一次排开,几乎已经布满了整个滦河的水面。 陡然见到如此多战船,正在冲锋的辽军并没有在意,可是,他们身后的统帅耶律忠克的心中却有一种非常不高的预感。 这种阵势,他似乎有过印象,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军阵。 “却月阵!”突然,耶律忠克身后有一个声音想起,似乎是有人嘀咕了一句。 耶律忠克回头一看,说话的却是一位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未完待续) 第638 宋辽之战9 “你是何人,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耶律忠克沉声问道。 “都统大人,小的名叫耶律大石,是上京人世,今年刚刚进入宫分军的。”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耶律大石向蔡道证明了这句话。 也许是蔡道自身对这个时空的影响,耶律大石年纪轻轻居然直接进入了宫分军,而不是向史书上所写的那样,继续在家中苦读,知道二十九岁的时候,他才成为历史书上唯一一个有记录的契丹族进士。 辽史上称耶律大石是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这个身份其实就跟刘备那个没人承认的皇叔差不多。 还是那句话,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 这就这么,耶律大石早早的就乱入到了耶律忠克的面前。 “回都统大人,却月阵是南朝宋国开国皇帝刘裕创造的阵法,其用途就是专门对付骑兵的。……当年,刘裕就是凭此军阵,以数千孱弱的步兵,一举打败了南燕几万铁骑。……不过,由于却月阵有很多条件限制,因此,历史这个军阵被使用,也只有刘裕的那一次而已。”耶律大石十分简洁地解释了一番。 耶律忠克如此问道,话中的意思反倒有点考校的意味:“这么说,此刻宋军所用的阵势就是却月阵喽!那么本帅应该如何应对啊?” “回都统大人,的确是有些像,而且,南国太师虽然不曾到过我大辽境内,可小的也曾听闻,他生来上通天文,下同地理,连海外岛屿都知之甚清,想必对我辽国境内的情况自然熟知。故此,对面的统帅才能够想到利用到滦河的地势,来阻击我军。至于如何应对,请恕小可见识浅薄,不知应该回答都统大人。”一个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宫分军都统,一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分军普通骑兵,也难怪耶律大石不敢多说什么。 “唉!”耶律忠克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望着已经冲入宋军车阵的宫分军,心中满是无奈。最正确的做法当然是立即鸣金收兵,可是,耶律延禧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看着,贸然撤军,而且,只是瞎猜对方用一个很少人听说过的却月阵,以少量步兵战胜步兵。 这话,如果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的话,陛下会信吗? 耶律忠克反反复复地扪心自问了很多次,却都得到了一个同样的回答,不信。 只有结果摆在陛下的面前,他才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劝告。 不过,耶律忠克还是比较欣慰的,能够在一次简短的对话中,为辽国觅得一个贤才,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故此,耶律忠克就把耶律大石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其实,两人都是出身皇族,甚至于耶律忠克的家族世系要比耶律大石离皇帝更近。 战局果然向二人预料的那样,初期,因为部分宋军手忙脚乱,导致一部分战车并没有摆放到事先规定好的位置,这就使得战车之间有了空隙。 不少宋军士兵因此而死伤,不过,在滦河河面上战船的协助下,宋军终于还是稳住了局面。顶住了辽军第一波的攻势,同时也是最凶猛第一波攻势。 战车前留下了不少辽军宫分军士兵的死尸,和仍然在哀鸣不已的战马。 屡次未能得手后,耶律忠克向耶律延禧请示后,停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战斗。如今,就连这位皇帝都看出来了,有了滦河上那些战船的保护,辽国骑兵根本就无法靠近已经在滦河南岸安营扎寨的宋军步兵。这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行为,可偏偏辽军就是拿这小股宋军没有任何的方法。 深夜,就在耶律忠克苦苦思索下一步究竟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军营的南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火烧云。 火光印照在黑色的夜空中,没用多大的功夫,军中开始骚动起来。 耶律忠克除了营帐,望着那片火烧云的方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一直被压抑的怒火和无奈,一口鲜血喷出,耶律忠克颓然地倒在了迅速赶来的耶律大石怀中。 临昏迷之前,耶律忠克大喊了一声:“快走!” 宫分军最重要的粮库被烧了,这就是耶律忠克吐血昏迷的主要原因。 宫分军大部分士兵明白,他这个都统自然也明白,也许这个时候,整个军营当中,只有那位皇帝陛下一个人不知道这片火烧云的出现对于这八万多宫分军意味着什么? 快走,走向哪里,也许耶律大石清楚,也许现在的新任宫分军两个副都统也清楚,可是,这种事除了已经昏迷的耶律忠克能够做主之外,也只有皇帝陛下能够做主了。可这个时候,陛下肯定是在睡觉,谁也不敢为了这件事惊扰到陛下。 于是,在明知道局势危机的情况下,耶律大石和两个副都统只能在耶律忠克的床榻前大眼瞪小眼的干等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被白白浪费掉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那位皇帝陛下终于睡醒的时候,耶律忠克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不过,此时他用一次丢了官身,新的宫分军都统刚刚诞生。 这不,除了耶律大石以外,那两位副都统不知何时也悄悄地溜了,肯定是向新的都统大人道贺去了。这一次,倒不是耶律延禧因为粮草被烧一事迁怒于他,只是听闻他吐血生了重病,已经不能够理事。因此,他这才下令罢免了耶律忠克的都统职位。 “大人,您虽然吩咐过小的,小的也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小的官小职微,实在是做不了主啊!唉!”耶律大石解释道。 耶律忠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艰难地开口说道:“大石,你去探听一下,陛下和新都统究竟是如何决定的!” …… 也就是过了两刻钟左右,耶律大石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 “此人是谁?”耶律忠克艰难地抬起手,指着那名书生,奇怪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639 蔡道的惊天阳谋1 “大石,事情打听的如何了?”耶律忠克艰难地抬起了手,指向那个书生,质问道。 “大人,陛下和都统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决定,小的认为陛下是相等燕京哪里再次运来粮食,这才会决定下一步的动作。至于他,还是由他亲自给你介绍一下吧!” 耶律大石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位年过四旬的书生,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如此说道。 当听到陛下和新都统居然到现在还迟疑不定,耶律忠克就是一阵心痛,他并不怨恨陛下和新都统,而是在暗恨自己,宫分军和陛下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又何尝不是他这个都统的错呢?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发觉对方是在用滦河防御体系牵制他们的话,如果,他能够在退守滦河南岸的时候,早一点率军离开此地的话,肯定就不会把这个难题留给陛下和新的都统去决断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可耶律延禧看人的眼光也实在是太差了,他之前临阵选得那些新的宫分军都统,还不如耶律忠克呢? “大人不需自怨自艾,不要忘了,您所面对的并不是对面宋军的禁军和他们的统帅,也不是在背后成功偷袭宫分军粮库的贼人,而是整个天下最聪明的、也是最可怕的一个人。也许,今时今日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在他第一次进入汴梁城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没想到,这位不速之客却是第一个发现了耶律忠克的心思,他劝慰道。 “阁下,你说得可是南国的蔡太师。”耶律大石猜测道。 “不错,如此看来,都统大人这一次,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啊!”听了耶律大石的话,那位书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赞许了一句,这才自我介绍道:“学生名叫韩书生,是已故晋王耶律隆运的侄孙。也是我大辽国一直派遣在宋国的暗探。顺便再提一句,当年,对蔡太师的那次刺杀行动,就是学生提议的。当时的蔡太师还被称为罗锅子、妖童。” “是你!你居然还能够活着,他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能让你活到今天?”那时的耶律忠克也只是一个小军官而已,可他还是曾经听闻过这件事。 为了刺杀一个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无足轻重的小孩子,正是听了这个鬼书生的话,导致辽国在宋朝汴梁城城内的间谍体系几乎被横扫一空,这件事让当时的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大动肝火,将当时负责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其全家都被贬为奴隶。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废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居然还没有杀死那个小孩子。这让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里搁啊! 此人的确是韩德让的侄孙,不过,此人以前肯定不叫这个名字。 可是,当时,他这个提议此事的始作俑者,却逃过了那次的处罚。后来,此人的行踪变得异常诡谲,被辽国人称为鬼书生。 故此,他原本的名字早已经被人遗忘,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忘了。韩书生的名字也就成了他的代名词,耶律忠克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本人。 “呵呵呵,您说得即是。开始,在下以为,书生能够活到今天,是因为我一直藏匿自己的踪迹,再加上运气好,才躲过了他的追杀。可直到这几天,书生才真正明白,他早就不想直接动手杀我了。他是想用一个赤果果的阳谋置我于死地。”韩书生惨笑了几声,悲哀地说道。 闻言,耶律忠克双目闪过一道精光,连精神似乎都好了一些,问道:“这么说来,他又要出阳谋对付我大辽了,而且,这个阳谋也牵扯到了老夫,对吗?” 能被蔡太师阳谋中包含的人,也算是一种荣耀。 “不错,就在前日,有一位名叫蔡兰陵的人突然出现在在下的面前。这个人直接了当的将他的阳谋告诉了在下。他适合听吗?事关重大,似乎不必将他牵连进来。”话说了一半,韩书生看了一眼耶律大石,问道。 经过一晚上的交谈,耶律忠克已经视耶律大石的为自己的知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无妨,再大的事情,这孩子也能够接得住。” “呵呵呵,再大的事,这事比你我想象都要大。”韩书生冷笑了三声,接着便阴森森地说道:“弑君,前都统大人,你敢不敢?” “仓啷啷!”一听这话,耶律大石直接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直指韩书生的哽嗓咽喉,耶律忠克更是被气得又一次差点吐了血。 “呵呵呵!”韩书生却丝毫不惧,一脸淡然地说道:“你最好让他现在就把我杀了,省得到时候你听之后,真得牵连进这件大事之中。” “大石,把剑收起来,让他说!”耶律忠克沉声说道。 “大人,您焉知他不是已经投靠了南国,焉知他不是南国的奸细。”这一次,耶律大石并未听耶律忠克的话,依然用剑指着韩书生,反问道。 耶律忠克强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不管他是不是南国的奸细,你总得听他把话说完吧!” 韩书生闻言,也不看面前的宝剑,原原本本地将他和蔡兰陵见面时候的对话睡了一番。 大致的意思,蔡道就是明明白白告诉韩书生,其实,他要想收回幽云十六州,早在辽国先皇耶律洪基驾崩的那一年,就可以做到了。之所以隐忍到今天才发动进攻,不是什么礼不伐丧,他之前就是个道士,因此,从来不会去遵守什么古礼。 根本原因,蔡道就是想让大辽国的百姓们好好地看一看,这位被他给予厚望的新君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结果,就算是韩书生没有说出蔡兰陵的原话,在场的两人心里也明白,他们的这位新君,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而且,其能力相差先帝耶律洪基都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接着,蔡兰陵又说,跟随耶律延禧一起准备返回上京的宫分军,此战必败无疑。(未完待续) 第640 蔡道的惊天阳谋2 必然失败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身为都统的耶律忠克为人优柔寡断,对耶律延禧太过忠心; 二是因为耶律延禧明明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可他却肯定会在交战的过程中,屡屡出手干扰耶律忠克的指挥。 “那个人听闻陛下的长子,也就是已经过继给大丞相耶律隆运的耶律敖卢斡,其为人宽仁贤明,带人宽厚。所以,他给在下出得阳谋就是——弑君,迎立新帝。在下只是个传话人,真正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前都统你耶律忠克大人了。”韩书生把话说完,对面两人的态度却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耶律大石早就手中的佩剑放了下来,他低着头,谁也不看,一句话也没有说,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耶律忠克却没有发现耶律大石的这个变化,他完全被韩书生说的话震惊了。他指着韩书生,说道:“你这个奸贼,居然敢劝说老夫谋害陛下,来人,把这个叛国的逆贼推出去斩了,不,应该将他碎尸万段。” “呵呵呵!前都统大人,你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大头兵罢了。除了你面前的耶律大石之外,你如今还能指挥动谁呢?”韩书生说话的时候,双眼紧盯着的却是耶律大石。 他心里赞叹,这孩子年纪虽小,却能够在听闻这个惊天的阳谋之后,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的态度,明辨是非。将来肯定是个大人物。 可惜,韩书生自知,这次的事情成与不成,他都看不到以后了。 “大石,你快点叫人来,把他杀了,省得连你都受到牵连。”老实说,现在的耶律忠克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听从韩书生的建议,说话之前没有将耶律大石支开。 只是他后悔的有些晚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耶律大石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大人,您难道觉得他和他说得不对吗?不怕实话告诉您,我曾经和大殿下接触过几次,大殿下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 “你……”耶律大石的话就如一记重锤,击得这位忠臣一下子无言以对,紧闭着双眼不想再搭理两人,也不想继续听他们讲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前都统大人,你如今杀不了我了吧!那好,在下再告诉你两个非常重要的军事情报,还是那个蔡兰陵告诉我的,至于信与不信,你自己判断吧!”韩书生似乎对于这种局面早有预料,他接着说道:“第一,南国那五十万大军,除了围困住燕京府以外,其前锋部队已经将燕京府以北的城池全部攻占。 还有,燕山的几处重要通道,比如之前还在我辽国掌握中的松亭关、冷口、喜峰口等要隘,如今全都已经尽在南国军队掌握。你,陛下,还有驻扎在这里的十几万宫分军全部都成了瓮中之鳖、对了,你们如今想必是很缺粮草吧!昨晚那场冲天的大火,我想除了瞎子和陛下之外,没有人能够看不到。”说着说着,他还不忘讽刺了一句耶律延禧。 “荒谬,南国军队五十万是很多,可是,他们要想彻底包围住整个燕京,起码要在四个方向都要布置十万兵马,剩下的兵马不足十万,他们凭什么一下子攻占了那么多城池和关卡。还有,燕京以南的边境城市呢?那可是我辽国数百年修建起来的坚城啊!如此荒谬绝伦的话,你也敢诈称这是军事情报。”耶律忠克刚听了一个情报,便睁开眼睛,怒不可遏地驳斥道。 “呵呵呵,大人,你这话原本并没有错,如果换了其他人作为此次南军的统帅,这话当然是荒谬绝伦。可是,你却忘了,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人?宋辽边境上的确都是坚城,短时间内,南军的确是难以攻破。可问题是,他连那些窜入南国河北两路的几万铁骑都能够不管不顾,他又为什么会去理会这些坚固的城池呢?”韩书生冷笑着反问道。 是呀,之前耶律延禧派出的几万部落和瀚海骑兵,直到如今都一直杳无音信,那些城池,对方只需要弃之不顾即可,只要堵住了辽国从北方派来援军所有进入燕京析律府所有的通道,他们这些人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先生,如果真得弃之不顾的话,他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粮道被劫吗?”耶律大石疑惑地问道。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的敌人或者说是崇拜者。如果实在内陆作战,比如说,云州,比如说,如果大宋国决定灭掉西夏国,那么,他肯定会采取稳扎稳打的方法。不过,他一旦白目标放到靠近大海的区域,那么,整个天下都没有人能够断了他的粮道。” “是海船吧!”耶律大石这才想起一种可能性。 “不错,实话告诉你们,在下甚至怀疑昨晚那场大火根本就是假象,有了海船的帮忙,他又怎么肯放弃这唯一的一次从我大辽国获取大量粮草的机会。”回答完耶律大石的问题,韩书生紧跟着又回答了耶律忠克刚才的问题道:“还有,他就是弃我辽国边境上的那些坚城于不顾,至于燕京北面的那些城池和关卡的防卫状况,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想必大人你比在下更清楚。何况,那几座坚城里又有多少人真心终于我大辽国呢?” 这下子,耶律忠克又被韩书生说得哑口无言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可是戳痛了他和耶律大石的的心窝里面去了。 见二人都不吭声,韩书生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第二军事情报却与我大辽国北方有关。之前,的确是宋军在我辽国境内到处散播关于女真人的谣言。北方境内,小规模的反叛的确有不少,可是,据在下所知,直到此时,女真人并未反叛。不过,完颜盈歌已经派人四处联络女真各部,准备召开女真族大会,至于他们准备在聚会的时候,要商谈些什么,在下并不清楚!”(未完待续) 第641 蔡道的惊天阳谋3 紧接着,韩书生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爆出了两个更加重要的信息:“而且,那个传闻中和太祖不相上下的完颜阿骨打,如今已经去了渤海人的聚居地,至于去干什么,在下也不清楚。对了,蔡兰陵还告诉在下一个非常不确定的消息,西夏国晋王李察哥亲自率领二十万西夏大军,如今就潜藏在黑山威福军司那里。对这个消息,在下是不信的。你们二位相信吗?” 韩书生嘴里面说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相信,可是,既然是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情报,自然准确度应该非常高。 女真人和渤海人同根同种,原本他们都属于唐朝和五代时的靺鞨族建立的渤海国人。 靺鞨最北部的部落便被成为黑水靺鞨。 而契丹人称黑水靺鞨为女真人。后来,耶律阿保机覆灭渤海国之后,部分女真人随渤海人南迁,被编入辽籍,这些女真人被称为‘熟女真’,而那些留居于故土的女真人则被成为‘生女真’,这些人不入辽籍。 破鼓万人捶,生女真人早就不满契丹人对他们的残暴统治,而完颜部也早有反意,这一点,曾经有汉族的大臣告诫过耶律洪基。可是,对于当时弱小的像一只蚂蚁一样的女真人,耶律洪基这头大象又怎么会在意呢? 而后面一个消息就更惊人了。 要知道,西夏国之所以今天还没有灭国,那是因为,辽国一直在其背后撑腰。反正辽国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两国也是姻亲关系,耶律南仙虽然只是宗室女,可那也是辽国皇帝亲自加封的公主啊! 真没有想到,李乾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水,难道,那个人是把云州交给了西夏吗?反正,耶律忠克和耶律大石此刻只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 “那他是怎么知道有关于大殿下事情的呢?还有,如果我们真得做成了这件事,于南国自然是好处多多,可对于我大辽却仍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耶律大石这番话算是把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韩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摸着颌下的小胡子,说道:“你问得好,老实说,我对大殿下的印象还没有你来的深刻,听到的也大多是一些传闻。总之一句话,大殿下很得人心,这方面比陛下还强。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有关大殿下的事情,有机会的话,你还是亲自去问他吧!好处吗? 他要的不多也不少,燕云十六州,以及榆关到锦州这一段。可他能够给我们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我们接受了这个看似苛刻的条件,他便会同辽国重新签订合约,岁贡也只是改称了岁赠,数额不会减少,甚至他还会将铜钱和布帛总共的数额增加到一百万,每年。还有,边境上的互市也会照开不误,每一年,我们可以不用马匹,而只用牛羊换得大宋国不限量的粮食和茶叶。不过,这些都只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我大辽国要换一个皇帝。” 耶律大石听完之后,又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都是那个使者说得,他能够做得了主吗?还有,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一定要办成这件事吗?” “这点你放心,听名字就知道,这个蔡兰陵是他的绝对心腹,不是他能不能够做主的问题,而是他事先就已经把条件开出来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蔡兰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关于女真人的谣言的确是他的手下散播的,不过,对于那个完颜阿骨打的评价却的的确确是他的原话。他说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一定要我们办成这件事的原因。相比于野蛮凶残的女真人,他还是更喜欢已经半汉化的契丹人,后面一句话就有点伤人了,烂泥糊不上墙,如果你们不愿意做得话,那就由他亲自去做,到时候的新皇帝,反正只要姓耶律就行了。刘备还不是刘皇叔吗?”韩书生耐心地回答道。 特别是再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专门看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面色。 蔡兰陵曾经告诉过他,回国以后可以注意一下一个叫做耶律大石的年轻人,原因是蔡道曾经写过这个人的名字,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把这个人的名字给抹去了。 当他听到耶律忠克叫大石的时候,还真被吓了一大跳。经过双方这次短暂的交谈之后,韩书生对于蔡道更加信服,一个从来没有到过辽国的宋人,居然对辽国内部事物知道的这么详细,而且,一个青年俊才就在眼前,耶律忠克居然还没有蔡道发现的早。 真是太可怕了! “哼,既然他这么有能力,怎么不亲自去取我整个大辽呢?”耶律忠克突然怒哼一声,反问道,他是不信蔡道会开出这样的条件的。 “嘿!别说,大人你现在的想法和我当时听完蔡兰陵的话之后的想法是一模一样。可是,蔡兰陵的回答把在下逗乐了。”韩书生顿了顿,接着似模似样地学着蔡兰陵的腔调说道:“我家大人夺回幽云十六州已经是功高盖主了,如果再由他去灭了辽国,那他回国之后,只有羽化升天这一条可走了。” “噗……!”果然,连耶律大石都没有绷住劲,听完之后,便跟着笑出了声。 这话虽然可笑,却是为人臣子的真实写照。 在场的人只有耶律忠克没有笑出声,因为,他此刻正在纠结挣扎,韩书生这次带来的南国太师的阳谋,也许真是解决辽国如今危机的唯一出路。 “那这些宫分军呢?”耶律大石问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辽国如今的精华部队如今就在这里,杀了耶律延禧,这对于耶律忠克来说,也许很容易。可问题是,杀了陛下之后,这些大辽国最后的希望应该怎么办呢? 韩书生回答道:“很简单,大部分宫分军全都回到燕京府府城里去。宋军到时会给他们让开一条进城的路的。”(未完待续) 第642 蔡道的惊天阳谋 完 “那这件事应该如何办呢?”这时的耶律大石毕竟还是个心中充满了抱负和热血的青年,但凡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他都会不惜性命的去完成。 可韩书生却对他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成的。这件事必须,也只能由大人你一个人去做,且有完成的可能性。至于陛下大帐中的其他人,到时候,我自会派人料理的。况且,到时候,宋军也会出动大军配合我们这次的行动。至于大石,你要是有胆魄的话,就去把那个废物新都统给杀了。” 弑君杀驾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皇帝身边的人突然起了杀心,不然那些私下里密谋的,真正成事的还不到三成。 虽然耶律忠克已经屡次被耶律延禧罢免了官职,可是,这位皇帝还是对他的这位老都统极为信任的。 韩书生说得并没有错,在场的三人中,也只有耶律忠克可以轻松地杀了耶律延禧,至于他提议由耶律大石去杀了新都统,那是为了到时候,耶律忠克可以更好的掌控住这支宫分军,没了皇帝出面,单他一个人就可以命令所有的宫分军立刻回转燕京府府城。 “大人,你若是不肯干的话,这里任何人都会勉强于你的。只不过,到时候,陛下即便不死,也很有可能落得一个南狩的下场。到时候,谁不定,他扶立起来的傀儡比大殿下还要强一些,兴许这也是件好事情。在下这就告辞了!”韩书生说完这句不是威胁的威胁,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他转身的时候,又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有些沮丧的耶律大石。看来,他已经明白,如果耶律忠克不肯点头的话,这件事的确是无法成功。 “等等!”耶律忠克是咬着牙关,从嘴里硬挤出这两个字的。 他最终还是被韩书生最后的这句话说动了,因为,事实就像韩书生所说的那样,即便他忠心于陛下,可如此情势下,败局已然难免。 北方的归途已经完全被封死了,难道陛下再次驾临燕京府,就能够逃脱被俘或者自杀的结局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辽国的君主还真可能由蔡道来决定,单是燕京城里姓耶律的契丹人都多不胜数,他想要一个既听话,又有一定能力的傀儡,那简直是一抓一大把。 真到那步田地,他耶律忠克才是真正愧对陛下,愧对先帝。 “你说的可信吗?”问话的时候,耶律忠克直盯着韩书生的双眼。 “大人,首先,我这次来只是个传话的而已。”韩书生自然不会躲过对方的眼神,他纠正道:“据在下所知,他这位虽然对敌人非常残酷,可却从未失信于人。” 耶律忠克再次问道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可是,如果朝中有人不愿意大殿下继位呢?那时,他能做得了辽国其他的主吗?” 韩书生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你还真是杞人忧天。首先,陛下是被渤海叛军所杀,其次,你是见过陛下的最后一个人,自然会拿到陛下的遗诏。再次,你忘了,南军都统耶律余睹和大殿下是什么关系啦?南军在他手里,而宫分军在你的手里,大辽的天下,谁又敢反对呢?最后,你忘了,之前大殿下过继给何人啦?” 耶律忠克从牙关里挤出了三个字:“韩德让!” 南军都统耶律余睹和大殿下的关系非常密切,他本事就是皇室宗亲,他的妻子,就是耶律延禧的妃子文妃的妹妹,而文妃萧氏正是大殿下的生母。有了这层关系,南军尽在掌握。 而大殿下既然继承了晋王耶律隆运的爵位,也就是韩德让,那么,整个韩家肯定也会鼎立辅助大殿下坐稳大辽国剩余的江山的。 “好!这件事,我干了!你说说详细的计划吧!”听完韩书生的解释之后,耶律忠克已然下定了决心,不过,他却已经把牙龈咬出了鲜血。可见其内心早已痛苦到了极点。 “好好好!”韩书生连拍了三下手掌,说道:“既然大人如此有担当,在下也就和盘托出。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接下来,韩书生把自己制定的详细计划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耶律忠克和耶律大石。 两人听完,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耶律大石的脸上留下的汗水,更是滴答滴答落了一地。 原来,如今的大辽国内部,特别是燕京析律府这边,想要除掉耶律延禧的大有人在。这可不是韩书生自己心血来潮。 昏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原本被所有人给予厚望的继任者,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这才是最让人丧失信心的一件事。 蔡道的这三年并没有白等,耶律延禧的昏聩无能,让辽国内部的有识之士失望以及。 于是,韩书生很快就在燕京府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而在来见他们之间,他竟然已经在宫分军中也找到了怀着同样想法与意愿的士兵和军官。 照这么看来,韩书生在这件事情上说谎了,即便没有耶律忠克的帮忙,他也是有能力趁乱杀掉耶律延禧的。不过,那么以来,大殿下想要继位的话,就要经历一番波折,甚至于就像当年袁绍死后,几个儿子打生打死,最后反倒便宜了曹操,让他能够以更快的速度完全统一整个北方。 和盘托出整个计划之后,韩书生就立刻离开了,他一个人外人,还是宋朝儒生的打扮,却能够在宫分军的军营之内畅通无阻,足见他对于整个宫分军的渗透到了何种惊人的程度。 “大石,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参与这件事,你如今身份低微,如果贸然杀了新都统的话,会大大影响你在国中对你的风评。你还是三思啊!”耶律忠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大人,您不必再劝了。下官用小小的名声,能够换回更多契丹好儿郎的性命,怎么算都值了,您就不必再劝了。”耶律大石冲着耶律忠克深施一礼,说道。(未完待续) 第643 弑君 第一更 耶律忠克让耶律大石给他拿过了一个药盒,里面装的是一个高明的郎中用人参制成的丸药,正是应对他这种毛病的良药,服用之后,他立即感觉到好了许多。气疾是他的老毛病了,这次的病来得非常突然,以至于他现在才有功夫服用药物。 这之后,耶律大石也走了,临走前,耶律忠克还是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 如果没有他的推荐,以耶律大石现在的身份,想要靠近新都统的身边,还是非常困难的。 既然要做,就要做绝。 一个人留在营帐里面,耶律忠克定了定神,又仔细参详了一下韩书生所说的计策,不算非常完美,但是,可行性极高。 关键的一环看似是自己。 可耶律忠克心中非常明白,其实,关键的一环,还是要看韩书生如何摆平陛下身边的人,陛下的营帐内外必定护卫如云,即便自己舍命和陛下同归于尽,也无法阻止其他人前来保护陛下的尸身。那个时候,他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却由谁来主持整个宫分军的大局呢? 耶律大石的年纪和威望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当不起这个大任。 武器什么的,耶律忠克根本就不曾考虑,以他和陛下身手的对比,即便不用任何的武器,他也能很轻松地致其于死地。 陛下如今早已不负当年那个英武的少年,继位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沉溺于女色,早就把自己的身子给掏空了。 事不宜迟,去得晚了的话,陛下又得早早和妃子睡下了,那个时候,就是神仙老字来了,也无法靠近陛下的身边了。 此时,耶律忠克刚才服用药的药效已经彻底发挥作用,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出得大帐,此刻正是军营里士兵们服用晚饭的时候,这一点还是得益于邻国那位蔡太师,正是因为他提高了大宋禁军待遇,耶律延禧不得不效仿邻国的做法。其他部队顾不上,可最起码,他的亲卫部队如今已经能够吃上一天三顿的饱饭了。 不过,这一次,每一位士兵的脸上都挂满了担心惊恐的神情,身后不远处的粮仓被烧,虽然新都统大人站出来表态,燕京府那边很快就会再运一批粮食过来,晚饭也是足量发放的。可是,新都统却并不知道,军中其实已经有传言,说燕京府早就被南国的军队重重围困住了。 燕京府那边究竟能否自保都是个未知数,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呢? 这不,再次看到他们之前敬爱的前都统大人耶律忠克,士兵们这一次也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大家自己的小命都难保,谁还能顾得上一位被免职的都统呢? 耶律忠克不以为杵,他看到这些年轻的契丹精英,心中满怀内疚,如果他再强硬一些,早早带着大家从燕山任何一个关口离开燕京道的话,宫分军也就不会有今天被困顿于此的窘境了。 耶律忠克顾不得吃饭,大踏步地来到了陛下大帐前,身份不同,保护陛下的护卫当然不会在轻易放他进去。 “我要见陛下,麻烦你去通禀一声!”耶律忠克客气地对侍卫统领说道。 大家都是同僚,而耶律延禧对耶律忠克也算是信赖有加,对方点了点头,便亲自进入大帐,向陛下通禀他要进谏一事。 如今人心惶惶,耶律延禧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他自己也无法遏制的担心自身的安危。一听说自己的心腹爱将康复了,便立即命人将他招进了大帐。 “陛下,微臣有密事禀报,您看?”耶律忠克脸上露出了沉重之色,说道。 耶律延禧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将营帐内的其他人打发出去了,之后,他便问道:“爱卿,你究竟有何密事啊?是否与脱困有关?” “陛下,却不是这件事,微臣受到燕京府的急报,南军都统耶律余睹与文妃勾结,准备立晋王为主,如今燕京留守已经被耶律余睹控制住。”耶律忠克一边说着,一边用极慢的速度挪动着脚下,用小碎步一点一点向着陛下靠近。 “这不可能,即便耶律余睹控制了整个燕京府,可是,文妃和我儿耶律敖卢斡如今全都在上京,如何能够与他相勾结啊!”可耶律延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震惊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爱将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耶律忠克压低了声音回答道:“陛下,您忘了吗?当初,您将大殿下过继给晋王,这可就是惹怒了韩氏一族的人,因此,这一次就是韩家暗中帮助耶律余睹与文妃互通消息。耶律余睹和文妃已经答应韩家,一旦大殿下继位的话,会将晋王的爵位归还给韩家的。”这样做,好让耶律延禧产生错觉。 这些话都是韩书生事先编好的,故此非常有说服力。耶律延禧将自己的大儿子过继给早已死去的耶律隆运,为的就是霸占晋王的爵位,而不落其他人口实。 可是,韩家人又不是都死光了,他这么做却是已经寒了大辽国正汉官阶层的心。故此,此次蔡道亲自领兵不过后方的威胁,包围了燕京府府城,可是到现在为止,宋辽边境上辽国那几座重要的城市一直都没有派任何兵马出城。 正是因为这些汉官如今已经掌控这几座边城的军事大权,而那些契丹族的官员其实也是半推半就,如果辽国最终还是胜了,那么他们一定会秋后算账,可是,如果大宋国真得收回了幽云十六州,那么他们还得靠着这些汉官保命呢! “你怎么离朕这么近啊?”陡然发现耶律忠克近在眼前,猛然一惊,往后猛然倒在了床榻上,大声喝问道。 “陛下,多谢您一直以来对微臣的器重,您放心,过不了多久,微臣就会到地下来陪您的。”一边说着,耶律忠克手下却一点不含糊,上前用右臂一把夹住了耶律延禧的脖子,用力扼住了他的咽喉。(未完待续) 第644 破营 第二更 此时的耶律忠克早就已经泪如雨下,呼吸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的耶律延禧此时心里充满了困惑和怨恨,这可是他一直信赖有加的贴身护卫啊! 想当初,自己的父亲和祖母被冤杀的时候,正是他保着自己一起度过那段艰苦而危险的日子。他这个皇位得来十分不易,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喜怒无常的耶律洪基给杀掉。 这中间,耶律乙辛就曾经想要刺杀他,除了替他在耶律洪基面前说话的北院宣徽使萧兀纳以外,救他于危难之际的人正是如今正要杀死他的耶律忠克。 按说,若是在平时,耶律延禧刚才就喊了那么一声,大账外的守卫的护卫也应该听见动静进来护驾了。可偏偏这一次,耶律延禧被扼杀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护卫进来查探一下。 耶律延禧最终还是被耶律忠克扼杀了,就在此时,他随军爱妃的大帐突然着了火,随即厮杀声也突然从宫分军的内部想起,就在大家伙全都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一直在北面安营扎寨的宋军也突然从大营里冲了出来。 其实,潘雄手中也是有骑兵的,不过,之前是防守作战,因此,他把骑兵分成了三个部分,放到了滦河上中下游防线的后方,为的就是防止有辽国骑兵真得冲破了重围,这些骑兵就是一道防火墙。 谁想到,宋军一方战事完全是按照蔡道的计划发展下去,于是,在昨天渡河进攻之前,潘雄就把这三万骑兵重新集结了起来。 就在今天,老熟人蔡兰陵突然到访,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要他在辽国大营火气的时候,立即派兵进攻辽军,有这些骑兵在手更好,显然,蔡兰陵是知道潘雄军中那些骑兵的动向的。 不过,这一次,蔡兰陵带来的进攻任务有一个非常特殊之处,此次进攻辽军的目的,不是以杀敌为主,而是以驱赶辽军为主,主要就是将这些辽军全部赶出他们的大营,接下来就利用这三万名骑兵,一路尾随追击,将他们赶回燕京去。 对此,潘雄自然不会多问什么,既然是蔡兰陵亲口说的,那就一定是他师傅蔡道亲自吩咐的。 既然敢将这些辽军精锐部队再赶回燕京,想必蔡太师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耶律大石也趁此机会刺杀了新任都统,由于耶律忠克赶过来的非常及时,他才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宋军突然出动一直大约有三万人的骑兵部队冲击宫分军大营,这的确是超出了耶律忠克的想象,对方实在是太能忍了,居然还留着这样强力的后手,现在想来,当初,他们就算是冲破了滦河防护工事的封锁圈又能有多少士兵最终冲到仍由宋军把守的榆关前呢? 顾不得感慨,耶律忠克依计带着自己的亲卫和受伤的耶律大石立即离开了大营,迅速往燕京的方向逃去。沿途,他聚拢了不少逃兵,宋军显然被大营里的财富吸引住了,并没有及时追出来,这时,耶律忠克才停了下来,分派人手,四处招揽那些逃离大营的散兵游勇。 而就在此事,有人带来了噩耗——陛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杀了。 耶律忠克装作询问刚才大营中的情况,汇总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刚才是营中的渤海人突然发动了叛乱,不但将陛下的妃子还有陛下的亲卫全都杀光了,就连陛下也死于这场叛乱。 前来报信的这个小军官,不但带来了陛下的尸身,还带来了陛下的遗旨。 据他交代,叛乱的时候,这个幸运的小军官当时正在如厕,这才躲过了一劫,他也趁着宋军突然发动攻击,那些渤海人自顾不暇的时候,在营中招待了两匹马,这才能够将陛下的尸首从乱军中带了出来。 至于这个小校尉说得是真是假,就连耶律忠克都无从判断。因为,韩书生告诉过他,只要他一杀了陛下,就连立刻离开,自然有人会将陛下的尸体再带到他的面前。不过,此时耶律延禧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心脏部位,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耶律忠克一个人上前默默地为耶律延禧整理了遗容,然后就这么一直呆呆着望着自己的陛下,一直站到等到了天亮。 整个临时营地里都充满了契丹汉子的哀歌,皇帝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却不是他们应该痛哭流涕的时候,前途未卜,希望又在哪里呢? 天彻底亮了,这时,前去招揽散兵的亲卫们也纷纷赶了回来。 最终,经过点算,到达这个临时营地的宫分军只有六万多人。 其实,耶律大石在宋辽签订和议之后才知道,经过那天晚上宋军的突袭,为什么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真正死在宋军手下的宫分军其实并不多。 根本原因还在于耶律大石自己,他杀了那个新统领之后,的确是为耶律忠克重新掌握宫分军铺平了道路。 可也正是因为整个原因,却让当初如同铁板一块的宫分军发生了彻底决裂。 新任统领官职本就不低,在宫分军中又有自己的小势力,他突然被耶律大石刺杀而死,他的亲卫就明白这根本就是耶律忠克的阴谋,因为刺杀他们统领的人正是耶律忠克推荐而来的。 于是,当宋军进攻宫分军大营的时候,已经死了的宫分军新任统领的亲卫带着一万多人宫分军竟然主动向宋军投降了。 这对于潘雄来说却是意外之喜,蔡道让他少杀契丹军,可没有说,不让他接纳投降的契丹军。于是,他便江浙一万人的宫分军收入麾下。 真正死在这场乱战中的宫分军士兵也只有一千挂零,还有三千左右的宫分军士兵向西逃窜,因此,耶律忠克的亲卫自然找不到这些士兵。 “统领大人,你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数万兄弟等着您拿个主意,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这时有人突然上前劝解道。(未完待续) 第645 分道而行 第三更 说话的正是耶律忠克的亲卫头领,同时也是他的义子——耶律蒲忠。 “回燕京府去!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耶律蒲忠,你现在就是宫分军的新统领了!”耶律忠克面露悲色地说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什么?”耶律蒲忠先开始没有在意,猛然听清楚后面的话,他吃惊地抬头望着自己的义父,问道:“大人,您难道不去燕京府吗?” 耶律忠克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也不能去。如今陛下突然亡故,宋人又封锁了燕京道所有通往其他各地的通道,我必须将遗旨和陛下的遗体带回到上京去。唉!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那怎么能行呢?大人,既然宋军已经封锁了通道,您如果不带着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通过封锁,返回上京呢?”耶律蒲忠疑惑地问道。 “人多了更是不便,如果我此行带的人少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从燕山上爬过去,也有可能回到上京,可是,如果带着大队人马,肯定会被宋军发现的,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说到这里,耶律忠克毋庸置疑地说道。 说完,耶律忠克又那手指了指耶律大石,介绍道:“他叫耶律大石,是我新收的侍卫。蒲忠,我走后,你一定切记,进入燕京城之后,既不要去赴宴,也不要离开军营,更不要和耶律余睹多做接触。如果遇到紧急事情,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去和他商议,他才是这次的功臣,就当是我留给你的军师。” “是!”闻言,看了一眼被义父看中的这个小子,没错就是他杀了那个新上任的都统,耶律蒲忠心中有了计较。 于是,耶律忠克带着从军中挑了一个和他每没有多少关系的普通士兵,以及那个将陛下尸首带回来的小校尉,连拉带骑,带走了二十几匹马,一起向着燕山的方向疾行而去。 耶律蒲忠对他的义父一向是言听计从,稍后的归途中,有什么事情,他都要和耶律大石商议一番才做决定。 耶律大石也看出来了,这个耶律蒲忠也就是非常好的副手而已,执行能力非常强,可就是极度没有自己的主见,耶律忠克让他担任新任宫分军的统领,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起码,耶律忠克临走前把该说和不该说的话头交代清楚了,这位在军中威望也很高的新任统领,在进入燕京府府城之后,一定会严格遵从老统领的话行事的。这样,他们这支精锐部队,便不会沦为耶律余睹手中的棋子。 由于缺少粮食,沿途的州城县城也果然被宋军攻破,因此,这六万人的大军,一路上忍饥挨饿,疾行了整整不到三天的时间,终于赶回了燕京城的北门外。 幸好,在北门外围城的宋军也很默契地突然解了围,耶律蒲忠他们才得意非常顺利地回到了燕京府。 燕京城还是为他们打开了城门,可是,城门打开后,耶律蒲忠他们陡然发现,城门内的守军一个个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对待他们的态度反倒是像在对着敌人似得。 “诸位,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呢?陛下安否,耶律忠克大人呢?”果然,前来迎接他们的人并不是留守大人,而是南军统领耶律余睹,他刚一露面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要知道,他这是南军的副都统,如今正都统和留守都没有露面,燕京城里面如果发生什么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出头来迎接他们。 耶律蒲忠一时间还真被耶律余睹给问住了,这是耶律大石立刻出来给他解围。 “回这位大人,耶律忠克大人率领小队人马,保护着陛下,已经从其他地方返回上京去了。我们之所以回来,一是因为粮草被宋军所劫,二是,燕京以北的所有通道都被宋军封锁,大军跟着,反而会拖累陛下。因此,我们除了回到燕京,便再无去住。这位便是陛下新任命的宫分军统领耶律蒲忠大人,而在下是都统大人的亲卫头领。” “哦!”耶律余睹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律大石,突然笑着说道:“哈哈哈,既然陛下已经安全,本官也就放心了。诸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吧!” 随着大军进了城,耶律余睹本来准备大排筵宴,宴请耶律蒲忠,可这位新上任的统领以受伤为由,婉拒了对方的要求。 “大石,还真像我义父预料到的那样,耶律余睹真得控制了整个燕京府。留守大人还倒罢了,可那个正的南军都统却怎么会让他得了手呢?”耶律蒲忠回到营帐后,单独跟耶律大石在里面商议,问道。 “很简单,母以子贵,他是文妃和大殿下的姻亲,自然也就是水涨船高。因此,南军中听他的人自然更多一些。上京城的萧奉先兄弟也同样如此。”还是耶律大石看得清楚,其实这耶律余睹和萧奉先兄弟差不了太多。关键还是得看大殿下就是个什么样的人。 耶律蒲忠摇了摇头,这有关政治的事情,还真不是他这个武人能够参与的,说道:“算了,管他的呢!反正只要依照我义父的话行事,我就是不出这个大营,他就拿我们没办法。也不知道义父如今怎么样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上京。” “是呀!希望大人能够尽快感到上京,早日协助大殿下稳定住局势。唉!反正,我们在燕京城里待不了太长的时间。”耶律大石感叹着说道。 …… 此时,耶律忠克一行人的情况,喜忧参半,他们沿途非常‘幸运’的没有遇到任何宋军的阻拦和追赶,可是,队伍当中的主事人却得了重病。 耶律忠克毕竟年纪不小了,况且之前他的气疾症发作,又亲手扼死了耶律延禧,这种双重的打击让他终于在路途上病倒了。 不过,他还是硬撑着把自己绑在马背上,跟着队伍一起越过了燕山。(未完待续) 第646 宋辽之战 10 第四更 耶律延禧神秘的死了,他的羽林军宫分军大部将士也返回了燕京城。 可是,宋辽之战却依然在进行中。 之前,向南绕过蔡道五十万大军的各部族和渤海人的骑兵组成的联合部队,一路上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黄河边,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这几万人算是自己跳进了宋人给他们布置的陷阱当中。 一路上,既没有宋军堵截他们,也没有发现他们此次向南突进的目标——大宋的运粮部队。 更加诡异的是,在沿途,他们所有经过的县城,都发现县城的大门敞开着,进得城里,他们不但没有在城里找到一具老百姓的尸体,就连一个大活人都没有看到任何的粮食、物资,还有其他补给。 到了中途,就有人想打退堂鼓,尤其是那些渤海人,一直吵吵着要回燕京城。结果,还是各部族的实力要强一些,他们硬是裹挟着渤海人一路朝南。 终于在一百多年后,契丹人又一次饮马黄河了。 可惜,如今正是春天,黄河早已解冻,他们找遍了附近所有的河面,到最后据然连一条小渔船都找不到。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这支数万人的骑兵突然之间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集结起来,攻打附近一座州城,接连打了三天三夜,结果当然是大败而归。宋国早有准备,蔡道在各个州城里准备了足够的弓箭手,以及大量的弓矢,对付并不擅长于攻城战的骑兵部队来说,这样的城市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 趁着这个空档,在细作的安排下,渤海人首先向附近的另外一座州城投向了。 此后,这支由各部族组成的骑兵联军,不但没有能够偷袭到蔡道的粮道,反倒让自己的兵马陷入了绝境。 攻城不下,又有人主动向宋军投降,这之后,便是各部族只顾着自己逃命,联军也立刻土崩瓦解。 正相韩书生所说的那样,蔡道亲自率领全部屯田禁军和一部分常备禁军彻底围住了燕京城。而他的学生张剑北则率领他的先锋厢军,兵锋直指燕京以北的城池和关卡。他没用半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拿下了这片区域内的所有城池和关卡。 一时间,整个燕京府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前些天那个都统还戏称宋军此来,毫无胜算,若是他出马的话,一定将敌人一战而定。可惜,大话谁都会说,可是,这位统领根本就是个草包,他是由萧奉先派来监视耶律余睹的。 不然,以他的资历和能力,根本就不足以担任这么终于只能更要的责任。 最后,这支几万由部族骑兵大军能够活着回到燕京城下的,几乎是十不存一。大部分都被之后降服于宋军的渤海人俘虏了。 这些被俘虏的各个部族的契丹勇士也没有能够活着回到他们的家乡,全都被送到河东路哪里当矿工挖煤去了。 蔡道留下宫分军和燕京城里的南军,那是为了保存辽国忠于皇室的军事力量,这些部族军要是被放回去的话,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还能够继续终于新的大辽国皇帝呢?这事情,蔡道也没有把握,与其放这些人给辽国添乱,还不如将他们贬为奴隶,算是偿还了契丹人对汉人犯下的累累血债。 与此同时,西夏国也突然出兵了。 让辽国西京留守和西军都统诧异万分的是,西夏国选中的目标居然是他们自己。 李察哥是不是名将,蔡道并不清楚,不过,从战报上来看,这个西夏国的晋王起码要比辽国西京道的所有将领都更加优秀一些。 李察哥亲自率领将十万重兵,以步兵为首,主攻朔州。 朔州,在雁门关西北,这个州城离宋境和夏境的距离都差不多,也是辽国西京道最靠近西夏国黑山威福军司的一座州城。 至于那剩下的以骑兵为主的十万西夏大军,则被李察哥非常大胆地分成了十股,由他手下的副将率领,每一股都要负责劫掠一个方向,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将辽国整个西京道附近所有地区的百姓以及财物全部劫掠会西夏国。 而宋军方面,折克行和折可适叔侄两个分别率领一部分人马同时从雁门关出发。 折克行率军围困住了寰州,折可适则率领一部分兵马围困住了应州。宋军只是围而不攻,一方面既牵制了西京道的辽军不敢动弹,一方面就是在看戏,顺带着接纳一些主动投到他们赢下的辽国汉民。 这些汉民即便被接纳,蔡道也不会让他们继续在河东路立足,而是,将他们立刻送往洛阳府。 凡是碰上州城,那十股西夏军都会直接绕路而行,可要是碰上县城,带军的将领便会试着佯攻一下,若是有希望攻破的话,就要不遗余力的攻下它,若是防卫非常严密的县城,李察哥允许他们可以绕开走。 十天之后,当朔州终于被李察哥攻陷的时候,那十股西夏军也终于满载而归,到朔州和李察哥的军队汇合了。 事实证明,李察哥学蔡道分兵之策,用在西京道辽军身上,还真是挺管用的。 …… 将近二十多天之后,耶律忠克和那个小校尉带着已经开始发臭的耶律延禧的尸体,终于返回了上京。 结果,他们刚一进城,就立刻被萧奉先抓了起来。 辽国皇帝身死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辽国整个北方立刻陷入一片大乱之中。 一进入上京,耶律忠克虽然被萧奉先关了起来,可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已经得知,在他进入上京之前,文妃和大皇子以及所有韩家的人全都从上京城里消失了,而且就在萧奉先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这让萧奉先大为光火。 萧奉先能够在上京城里先发制人的抓捕自己,是因为他在上京的实力比任何人都要强。 这也是耶律忠克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647 宋辽之战11 第五更 不然,最初在见到韩书生的时候,耶律忠克也就不会问那个问题了:“韩书生,你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把握让大殿下继位。“” 韩书生给他的答案就是南军和宫分军都会拥护大殿下,即便萧奉先掌控了上京城又如何! 耶律忠克也承认,在上京城里,萧奉先有绝对的优势,他的两个妹妹,其中一个正是耶律延禧的皇后萧夺里懒,一个是为耶律延禧生了幼子耶律定的元妃萧贵哥。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萧奉先倒是很快稳定了上京的局势。 不过,就在此时,似乎连老天爷都跟萧奉先过不去了。 女真人起兵了。 耶律延禧突然驾崩,消息一传开,收到这个‘喜’讯的完颜部,人人都是笑逐颜开。 这个时候再也不用完颜盈歌再继续卖力鼓动,即便他不说,其他部落的首领们也都知道,现在就是起兵反辽的最佳时刻。 很多辽国重臣都和萧奉先不和,旧主刚死,新君的人选还未确定,辽国人肯定会为了这个皇位打生打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是,女真人由完颜部领头,以完颜阿骨打为主帅,在涞流河誓师,经过不懈地努力,最终也才只聚集了不到000人的队伍。 完颜阿骨打首要进攻的目标就是辽国防卫女真人的重镇宁江州,可惜,辽国武备松弛,在这个重镇里并未驻扎大军,使得女真人第一战就进行的极为顺利。 完颜阿骨打只付出了极少的损失,便拿下了辽国一座重要的边防城市,还从该城掳获了不少军马、军事物资和粮食。 一时之间,女真人士气大盛,这也给了周边各族以很大的触动,首先就是渤海人不再肯接受萧奉先的调兵命令,给出的借口也非常冠冕堂皇。先皇猝然过世,新皇未立,他们不会听从萧奉先的命令。 萧奉先其实已经在解决这个问题,他已经纠集朝中的重臣,于第二天就迎立自己的妹妹萧贵哥所生的秦王耶律定继位。 结果,消息传出后,除了上京道以外,北方其他两道根本就没有人承认。 与此同时,文妃和辽国晋王耶律敖卢斡一起来到了中京大定府。 中京留守和都统一致推举耶律敖卢斡继位,最后得到这个消息的燕京析律府,耶律余睹手握兵权,燕京留守和都统都不得不表态支持耶律敖卢斡继位。云州也只好跟着相应。 反倒是东京道最先得到消息,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原来,二殿下耶律雅里此时正在辽阳城内。 他是耶律延禧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最像耶律延禧的儿子,无论是长相或是性格,都与耶律延禧非常相像。最初,这位昏君也是准备立耶律雅里为太子的,可是,前有耶律敖卢斡这位长子,后有皇后的妹妹萧贵哥生的耶律定,耶律雅里的生母身份有很低,因此,立他为太子的事情也只好搁浅了。 他也是耶律延禧诸子中最早被耶律延禧设置禁卫的皇子,同耶律敖卢斡一起被封王,耶律敖卢斡过继给韩家,这才得到了晋王的爵位,而耶律雅里却被直接封为了梁王。 有皇子在手,东京留守和都统自然希望自己也能够成为从龙之臣。耶律雅里之所以一直没有登基,他是想等着自己的皇兄和萧奉先先打生打死,然后,他才会从后面捡便宜。 萧奉先自己先办了件蠢事,让他在辽国的声望极度下降,导致支持耶律敖卢斡继位的文武大臣越来越多,反对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原来,为了遏止住女真人的攻势,萧奉先派出都统萧糺里、副都统萧挞不野率10万步骑进攻女真,而他为了稳固住自己在军中的权势,萧奉先居然派自己的弟弟作为先锋,讨伐完颜阿骨打。 10万步骑当然只是诈称,因为,上京中的精兵早就被耶律延禧带到了燕京。不过,萧嗣先手里面的先锋军却有实打实的7000精兵。 在这场被后世女真人一直纪念的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当中,萧嗣先这个蠢货是把能犯的过错都犯了,他慢慢悠悠地带兵到了出河店,与女真军隔鸭子河,完颜阿骨打彻夜渡河,于第二日晨,偷袭萧嗣先的营地,这次虽然没有大风相助女真军,可是,萧嗣先看到女真人勇猛,居然未战先逃,导致整个辽军前锋大溃败。 而后面都统萧糺里、副都统萧挞不野所召集的士兵都是一些杂兵,若是打顺风仗,战斗力不错,可是,前锋军这么一败,两位正副都统再也约束不住手下,前去讨伐女真人的大军一下子土崩瓦解。 萧嗣先倒是逃了,辽军此役过后,不但损失了上京中大半的精锐,还丢失了大量的马匹和物资,使得女真人进一步壮大。 完颜阿骨打并没有一场胜利而就此止步,在出河店大胜之后,他乘胜攻下辽国的宾州、祥州、咸州,三州之地。 不仅如此,他还趁机收编了辽国愿意投降的俘虏,以及其他各族的俘虏,趁势扩充了完颜部的实力。 接下来,完颜阿骨打的兵锋直指已经被包围的辽国重镇黄龙府。 一时间,辽国上京和东京都是风声鹤唳。 萧嗣先大败而回之后,萧奉先反倒没有怪自己的弟弟,而是把打了败仗的罪责推到了都统和副都统身上,待到他们二人返回上京城之后,立即将二人治罪处以绞刑。 萧奉先虽然灭了两位都统的口,却灭不完所有逃回来士兵们的口,如今的萧奉先以及新军耶律定,别说什么人望了,也就是能在上京城里刚好自保而已。 如今,上京城内的文武百官和平民百姓,人人都在企盼着他们心目中的贤君新皇耶律敖卢斡能够早日从中京大定府归来。 耶律敖卢斡在中京大定府登基即位之后,韩书生就暗中和韩家的人劝说他立即和宋朝议和,并且,他还把宋朝给予辽国的和议条件全都和盘托出。(未完待续) 第648 宋辽之战12 第六更 可是,耶律敖卢斡考虑到自己贸然割让先祖好不容易获取的幽云十六州,肯定会让天下臣民诟病的。因此,他只是说考虑考虑,将此事拖延了下来。 卖国之君的名声并不好听。 对此,韩书生并未急着催促耶律敖卢斡急着表态,因为,他知道以如今辽国的局势而言,新皇很快就会主动来找他前去和大宋朝议和的。 果不其然,女真人如此迅猛地崛起,不但惊到了上京和东京,就连身处于中京的耶律敖卢斡也兀自心惊不已。他虽然是耶律延禧的长子,可他毕竟还只是孩子,生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即便弓马纯熟,那也只是个人武勇而已。 于是,韩家的族长和韩书生一起被耶律敖卢斡紧急招进了中京里的宫殿之内。 “爱卿,你认为与宋朝议和为上,还是与纳女真人为臣子为上呢?”耶律敖卢斡一见到二人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韩书生听完之后就是一皱眉头,心想:是哪个没脑子的大臣给陛下出得这个主意,与女真人议和无异于与虎谋皮,作茧自缚。 这位没脑子的大臣并不是中京沈阳的官员,而是上京的官员,他是在出河店之战的时候被俘的,此次前来却是主动向耶律敖卢幹纳降。 纳降不止是劝降之意,也有主动投降之意。 这其实是完颜阿骨打所使一招缓兵之计,一方面,他仍然在积极筹备进攻黄龙府的战前准备,而另外一方面,为了麻痹如今实力最强耶律敖卢幹,他特意选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契丹降官,到中京这里祝贺新君登基,也是让这个降官看一看新君的成色。 在如今耶律敖卢幹的眼中,对于他的大辽国来说,大宋国的威胁的确是更大一些,而且,宋国一下子从辽国版图中割掉那么一大块肥肉,哪一个君主在位都会再三衡量其中的得与失。 “敢问这位大人贵姓啊?”韩家族长韩延寿没有说话,而是用眼光看着韩书生,而韩书生也没有直接回答耶律敖卢幹的问题,反而先去问殿中那位未曾谋面的官员。 那位官员不知道韩书生的底细,一看他以布衣之身居然也能来到大殿,便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不敢当,下官姓萧,名叫萧志福,上京城中的一个小官而已。” “姓萧好啊!萧奉先和萧嗣先兄弟二人都姓萧,听说你实在出河店之战一战中被俘的。这么说来,你和萧家兄弟沾亲带故了。”韩书生自然不会让他好过,既是姓萧,又在萧嗣先的军中被俘,要说他与萧氏兄弟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不过,之前的耶律敖卢幹就是其中的这样一个傻子。一方面,他年纪还小,阅历尚浅,又一贯仁厚,所以,并没有怀疑这个使者的真实意图。 这也是韩书生愿意辅助耶律敖卢幹登基的一个重要原因。 一个君王如果过于宽厚的话,有时候也是一种缺点,不过,这样的君主即便最终败亡,他也往往更得人心。 就知道这个书生不简单,萧志福被韩书生的问话吓得出了不少的冷汗,他小心地回答道:“这位先生,上京城中,姓萧的人不知凡几,下官只是凑巧生在萧家而已,若是与那两个逆贼沾亲带故的话,又怎么会做了女真人的俘虏呢?” 萧志福以为这话就可以蒙混过关,只不过,他把韩书生想得太简单了。 韩书生突然跳过了上京的问题,把话题转了60度,“萧大人,完颜阿骨打在黄龙府过得可好?” “大人他正准备……”萧志福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差一点就说了实话。 “哦!大人?呵呵呵,从来就没有任何辽国君主的册封过完颜阿骨打,又何来的大人一说,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吧!是不是完颜阿骨打以准备着手攻打黄龙府啦!是也不是?”韩书生冷笑了三声之后,陡然放大了声音,高声问道。 萧志福毕竟只是个小官,之前又被完颜阿骨打吓破了胆子,如今被韩书生这么一诈,立刻原型毕露。 殿中的中京留守和都统都觉得面上无光,韩氏族长喝了一声道:“来人,将这个奸细推出去斩了。” “陛下,草民知道您心中有顾虑,毕竟,我大辽国如果真得和南国签订和议的话,会失去大片的疆土,到时候,您无法向臣民们交代。不过,您忘了大宋国毕竟是一个礼仪之邦,蔡太师从来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们说只要幽云十六州,绝不会多要一寸领土。 可是,完颜阿骨打这次派来的那个奸细,其目的有二,其一是要行缓兵之计,他害怕陛下您派兵去救黄龙府,其二是要派人来看看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君主。女真人野蛮未开化,贪婪成性,他们与宋人截然不同。从他这次的表现来看,完颜阿骨打想要的不是向您称臣,他所想要的是您的江山啊!” “是呀!陛下,女真人此次携大胜之机,大肆收编我辽国的民户,扩充其势力,所图非小。黄龙府危在旦夕,可我大辽国的精兵如今却都在燕京城内,若是您不同意和议的话。南国的蔡太师很有可能都不会进攻燕京府城,只是派大军围之即可。真到了那时,女真人便会成为心腹大患。您再想和南国达成和议,恐怕那个人也不见得就会答应此时的条件了。”韩氏族长也进谏道。 “罢罢罢,一切就依爱卿所言。不过,有一点,韩先生,您必须做朕丞相,才会答应此事。”刚被人骗了,耶律敖卢幹脸上难免有些愧色。 “多谢陛下厚爱,草民答应了。不过,陛下,这件事还是等到了回到上京之后再说。待臣亲自斩了逆贼萧奉先兄弟的脑袋,才有脸当此官职。”韩书生听到耶律敖卢幹的请求,脸色突然变得刷白,使了个拖字诀将此事轻轻脱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649 宋辽之战13 第七更 完颜阿骨打没有想到,他略施小计,却逼得辽国新君耶律敖卢幹不得不屈从于形势,主动接受了大宋国,或者说是蔡道开出的条件,同大宋议和了。 鉴于形势紧迫,韩书生不敢耽误时间,从耶律敖卢幹那里求取了两道圣旨之后,他和韩氏族长同行来到燕京府。 到了燕京道,他们便分头行事,韩氏族长作为使臣直接去汴梁城和大宋国的丞相签订和平条约,蔡道把这个殊荣让给了小皇帝,由他亲自派人去办理此事。 而韩书生却带着耶律敖卢幹的圣旨来到了燕京城下,主动求见了蔡道。 这是两个莫名其妙的敌人之间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相见。韩书生倒是见过蔡道很多次,蔡道却是第一次见到当年那个刺杀自己的真正主谋。 “多年未见,蔡道长,你怎么不想杀我了呢?”对于这一点,韩书生始终想不明白。 蔡道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却并未当着他的面揭开他的伤疤:“因为贫道这些年发现,杀人有时候只是给对手或者仇人一个痛快而已。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 “呵呵呵!”韩书生惨笑了三声,接着说道:“你果然还是变了!就像司马康和文及甫一样,我估计,他们两个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找到章惇,让这位气度不大的丞相大人把他们直接灭门。最终连我都不得不步入你的陷阱之中。” “有事说事吧!想来你见我,也不是叙旧的。”蔡道并未回答。 “那好,我皇已经决定接纳你开出的条件,只是希望你能够尽快放城中的士兵离开,如果你不觉得为难的话,我皇希望,你能够也放那些愿意离开幽云十六州的辽民回归辽国。”韩书生说道,其实最后一条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契丹人,韩书生不担心,大部分契丹人还是愿意回到辽国境内的,他也知道如果真得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大宋之后,真正想要重归辽国统治的汉民并不会太多多,但是,即便只回去一个汉民,那也是对大辽的一种帮助。 “可以,甚至你派兵驱赶整个幽云十六州的百姓去中京那里,我都不会在意,这是真话。还有,如果你想让你的皇帝陛下手中快一点有兵可用的话,我也可以用床将燕京城中的所有辽兵全都运到锦州以北。不过,前提是,你们能够付的出船钱。”蔡道用玩味地目光盯着韩书生的脸仔细端详着。 果然,蔡道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以至于做惯了暗探的他不得不怀疑,蔡道此举是否有诈。 韩书生犹疑不定地试探道:“真得,你现在已经贵为太师了,可不能再拿我这个小人物开玩笑。” 蔡道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的未来辽国丞相大人,你要是小人物的话,辽国如今除了耶律敖卢幹,还有谁是大人物呢?那个耶律忠克即便能活下来,也是废人一个了。对了,如果你们真能付得起船钱的话,我可以再送给你一条非常有用的建议。” 果然,耶律敖卢幹身边也有他的密探,对于这一点,韩书生早有预料,不然,新皇母子不会这么巧,在耶律延禧死之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上京城。 要知道,萧奉先可是辽国枢密使啊! “那好,这船钱,我韩氏一族就能够出得起,希望你言而有信。”韩家自然有钱,为了扶住耶律敖卢幹顺利极为,他们都当上从龙之臣,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况且,就在耶律敖卢幹登基即位的当天,文妃已经做主,为新皇娶了韩家的嫡女为后,这可是辽国史上开天辟地头一次,辽国皇帝迎娶非萧氏女子为后。也难怪韩氏族长会那么拼命的跑前跑后,因为,辽国新皇都已经是他的乘龙快婿了。 如果韩氏族长在这里的话,也一定毫不犹豫地接受蔡道建议的。 蔡道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本质上是个非常纯粹的人,什么时候见到钱,什么时候运输船就会起运,而那个建议也会让人交到你手中。到时候,你看到之后不要太惊讶!” 说完之后,他便挥手示意让人领着韩书生通过军营。 韩书生是坐着吊篮进城的,虽然耶律蒲忠和耶律大石都认得他,可是,如今掌控整个燕京城的人却是耶律余睹。他自然不放心为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贸然打开城门。 韩书生上得城来,也没有抱怨什么,他就在城头之上宣读了新君的圣旨。 当耶律余睹亲眼看到韩书生手中耶律敖卢幹亲手所书的圣旨之后,他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两位都统,坏消息你们都知道了,本书生这里还有一好一坏两消息要告知你们?”韩书生收起圣旨,淡然地说道。 随后,他将女真人完颜阿骨打已经起兵,击败了萧奉先派去的大军,并且,如今黄龙府已经危在旦夕的事情详细说了一边,接着,他又将蔡道的建议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耶律余睹和耶律蒲忠自然是破口大骂萧氏兄弟奸臣误国,可是,他们二人对于敌方太师的建议却是只字未提。 见此情形,一直站在耶律蒲忠身后的耶律大石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襟,耶律蒲忠回头一看,就听他低声说道:“义父,尽快!赶紧答应!” 听闻此言,耶律蒲忠虽然心中还是觉得非常别扭,但他也明白耶律大石话中的一次,他只好开口询问道:“韩先生,宋国那位蔡太师此言,是否可信吗?” 韩书生看了一眼耶律大石,回答道:“两位都统,我只是个信使而已,可不可信,应该由你们自己判断。非要在下说的话,我是信了。反正,书生现在能够想到就是尽快回答陛下的身边随时听命。” 韩书生这话说完,耶律蒲忠还没有什么反应,耶律余睹的脸上直接就变了颜色。(未完待续) 第650 宋辽之战 完 第八更 耶律余睹心里面清楚,别看他和新皇有亲戚关系,可是,谁一个领兵到御驾前护驾,直接影响到皇帝对于武将的观感。 这对于他们二个都统来说都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遇,谁能够抓住,谁就能够抢先一步。何况,新皇能够派一个白身的书生来传达圣旨,说明眼前这个人在新皇心中的重量不轻。他的观感也很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 因此,不等耶律蒲忠回话,耶律余睹抢先说道:“既然先生说可信,那就一定可信。这笔钱,就由本官出了,能够早一日见到陛下,臣的心才会觉得安定。” 耶律大石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耶律蒲忠反应还是慢了,他以后最多也就是宫分军的都统而已。 既然两位都统都没有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宫分军的士兵们如今是归心似箭,因为,他们的家人如今全都在上京,准确的说实在萧奉先的掌握中,因此,陡然听到新皇居然在中京大定府登基,等着他们去救驾,并没有显得有多激动,而燕京城中的士兵也同样故土难离。对于这一点,耶律蒲忠和耶律余睹都准备用强压逼迫这些辽军士兵赶紧行动起来。 可是,韩书生却是对于燕京城里大部分辽兵的态度早有预料,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韩书生让耶律蒲忠和耶律余睹把两军的将士都召集到了燕京城的东门,他自己则带着耶律大石站在城头上,等两军齐聚此地之后,他大声说道。 “燕京城的将士们,宫分军的将士们,你们听好了,新君奉了先皇的遗命在中京大定府即位,而奸贼萧奉先却迎立还在吃奶的秦王为帝,而梁王耶律雅里则在东京沈阳坐观形势的变化,他也想要称帝,沈阳留守和都统也决定要奉他为主。中京和西京已经决定奉我皇为主,如今的形势就是如此。 我知道宫分军的将士们担心什么,如果你们听命于新皇,萧奉先肯定会对你们留在上京城中被他控制的家人不利。不过,我要在这里说两件事情,听过之后,你们自己再决定准备听命于何人,不管你们最终如何选择,这里的所有人绝对不会阻止你们离开。 第一件事,女真人起兵了,领军的统帅正是近日里谣言中那个有我太祖耶律阿保机一样雄才大略的完颜阿骨打。 第二件事,就是萧奉先那个奸贼派上京两位正副都统征讨女真人,却把最精锐的部队最为先锋交给了他的弟弟,萧嗣先,结果如何,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能够猜到呢?” “大人,萧嗣先那家伙是不是一见到女真人就立刻不战而逃啦?” “大人,萧嗣先那家伙即便是打了败仗,回去之后,他肯定是屁事没有!” “……” 韩书生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主动闭上了嘴,底下的宫分军中立刻就吵开了锅。 这些说话的都在宫分军中官职不小,而且都是出身契丹族贵族,普通的宫分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萧嗣先这个人,可这些贵族出身的军官却都知道,自从耶律延禧登基之后,萧嗣先便仗着他哥哥和姐姐的权势,在上京城坏事做尽,可一遇到他如不起的贵族,他就立刻逃之夭夭,比兔子跑得都快。 因此,上京城里的贵族子弟都在背后戏称他为萧兔子。 “哈哈哈!”等宫分军中议论声稍微小了一点,韩书生突然大笑了三声,这才说道:“看来,在场的诸位了解他们兄弟的人不少。我总结了一下你们的猜测。无非就是萧嗣先不战而败,逃回上京,秦王也不会怪罪于他。可是,你们都没有说道点子上,或者说,你们全都低估了萧奉先的狠辣。 萧嗣先败归之后,萧奉先不但没有问责于他的这个弟弟,反而将在其后收拢败军回到上京的两位都统大人,直接就在城门口拿下,根本就没有经过审问,便直接灭了这两位都统的三族。自古以来,因为败军一事,却如此心狠手辣的杀人灭口,也只有他萧奉先能够做得出来了。你们还愿意去做萧氏兄弟的手下吗?” 说完,韩书生再也不去管这些宫分军究竟是如何打算,如果真得有人不识抬举,他的确是会放这些人离开燕京,可对面宋军不正确俘虏吗? 韩书生把劝说的对象转到了燕京士兵:“燕京城的兄弟,我知道,你们的家,你们的家人,你们的祖坟都在这幽云十六州里。可是,以如今的局势,我皇不得不接受南国的和平条约。将这片大地割让给他们。不过,南国的那位太师已经向我明言,他想要的只是这片土地,至于上面的百姓,他是一个都不需要。这一点,你们自己可以去求证。 为了弥补你们举荐变迁的损失,我皇已经决定在大辽境内实行南国北方实行的所有新法。即便我大辽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可仍然还有万里江山。故此,凡是愿意举家搬迁北方三京的士兵,每人赐爵一级,良田百亩,荒田三十亩,其家人也能够获得良田五十亩,荒田二十亩。这可比新法中规定的普通百姓只有三十亩良田和荒田十亩多出了不少。这些赏赐足够弥补你们的损失了吧!当然,宫分军的士兵也照此例执行,以后,我大辽只有禁军,再也没有什么皮室军或者宫分军了。” 韩书生所说的话,就如扔出了一个重磅炸dan,炸的在场的每一个士兵都心花怒放,再如果故土难离,也比不上真实的利益。 何况,南国那位民间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蔡太师对于他们这些辽国汉人的态度究竟如何,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少。 可韩书生的这番话,却让耶律余睹和其他契丹族的高级将领和文官们面如土色。新皇如果真得在国内施行南国在其北方境内实行的新法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原本的贵族便会失去很多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651 第九更 天佑五年宋辽和平条约上 田地和财富这些还都是次要的,真正让他们感到害怕的是,如果辽国境内只有忠于皇帝陛下的禁军的话,那么,他们这些高级将领,大部分可就要卸甲归田了。 因为,辽国武将大部分都是凭借着贵族身份当上的居官,除了考校个人武勇之外,对他们个人的军事素养要求并不好,何况,大辽国近百年来已经日渐腐朽。 文官爱钱,武将怕死,已经蔚然成风。 可是,今天,当韩书生当着两军全体将士的面,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所有人,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军官已经无力改变这件事的走向了。除非,新皇突然改变主意,不再支持这种要命的变法。 不过,他们当中,只有耶律余睹心里最明白,新皇耶律敖卢幹虽然表面上宽厚仁爱,可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倔强的人,一旦决定做一件事,是不撞破南墙不罢休的性格。何况,他也明白,辽国如果能够实施新法的话也的确是能够改变国内如今的危险状况,对于稳固辽国皇帝的统治是非常有益的。 可接下来韩书生的话,让这些忧心忡忡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陛下毕竟是陛下,不是在下这种空谈误国的书生,考虑到辽国实际的情况,陛下将新法实施的范围进行了限定。具体如下……” 其实,这是蔡道给他的建议,辽国实施新法,也必须像大宋一样,限定的具体的实施范围,上京城以南,以及东京道,四平和辽源以南,也就是后世辽ning省的省界。以北地区仍然实行以前辽国的部落制。 而且,新皇还规定,辽国以后虽然还要继续捺钵制度,可是,皇帝不会在无节制的进行游猎了。冬天就到大定府周边游猎,夏天就会到视频或者辽源的确,当然,如果能够保住黄龙府的话,以后那里就会设立新的京城——bei京黄龙府。 未来,辽国依然会施行五京制,上京、东京和中京不变,新增的有bei京黄龙府,兴京龙化城。 龙化城,又名龙化州城,它是耶律阿保机最初建立的一座城池,故此称之为兴京。大致的地方位于后世的内蒙古奈曼旗附近。 一刀切对于实施新法来说,是最要不得的。适当缩减了东京道和上京道的范围,也就等于给这些贵族指明了以后的发展方向。自己想要地盘,可以,朝着上京道以西和以北地区,以及东京道以北地区。 其实,韩书生在新皇耶律敖卢幹面前说过一句话:“南国的蔡太师还给你们指了条路,东京道以东,那里就是高丽,他说了,反正,那个弹丸小国是我大辽的属国,怎么处置还不是由陛下你说了算。高丽国虽小,可那里的最东面盛产稻米,那里以后就可以变成我大辽的另外一个析律府。” 对此意见,耶律敖卢幹自然是欣然采纳,考虑到宫分军家人的问题,他决定,待剿灭女真人之后,立即派这些宫分军去进攻高丽国。至于上京和东京那里,燕京城内的大军就足够平定叛乱了。 半个月之后,韩氏族长耶律宝腾终于和宋朝的枢密使韩忠彦签订了对于两国日后关系有着深远意义的和平条约。 这个和平条约又被后世的汉人成为‘天佑五年宋辽和平条约’,之所以选择韩忠彦,而不是任何一个丞相,亦或是周王赵似和蔡王赵泌,是因为,这个韩宝腾本人已经被耶律敖卢幹册封为辽国的新任枢密使。考虑到身份对等的原因,才会选择韩忠彦的。 和平条约的只要内容如下: 首先,幽云十六州既不是宋国夺取的,也不是辽国割让的,还是辽国皇帝卖给宋国皇帝的。 至于价格,大宋国每年要交给大辽国一百万两的钱帛。 当然,这个钱帛不再称之为‘岁币’,从今年开始称之为‘岁赠’。 这里的钱是指天佑版的铜钱,韩书生坚决不要麒麟银币,因为,他想在大辽国内自己铸造这种银币,他才会不管自己铸造出来的银币是否精美,是否会有人盗铸。 而帛则彻底换成了棉布,这一点,韩书生向耶律敖卢幹进谏,以后,在辽国之内,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百姓都不得穿丝绸制成的衣物,必须穿棉麻织成的衣物。 对于此,新皇是慨然应允。 丝绸穿在身上的确是非常舒服,可是其取暖的效果肯定是比不上这种新出现的材料织成的衣物。何况,丝绸的价格还是太高了,君不见,南国的百姓辛辛苦苦织出来的丝绸,他们自己却一辈子都穿不上一件。 对于韩书生这样的要求,蔡道并未阻止,因为,他知道,世上的事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也许韩书生自己和大辽新皇帝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辽国的那些贵族却早已习惯往日奢华的生活,除非韩书生有能力彻底铲除这些腐朽的势力,不然他这种坚持,也许到了耶律敖卢幹厌烦他的那一天便会就此终结。 其次,宋辽两国就此确定了双方的边界。 最东边的边界,不是榆关,而是锦州。 中部的边界是云州,以北归辽国,以南归大宋。 西部的边界,却是以黄河‘几’字形顶部的狼山和阴山为边界。 对于这一点,韩书生以为蔡道实在吹大气,因为,河套地区还有不少归属于西夏国的领土,李乾顺就是疯了,也不可能答应蔡道的这个要求的。 可事实上,李乾顺的确是答应了这个要求,他于天佑五年秋收之后,将定居于河套地区的西夏国汉民和各个部落全都迁移到了银川以及河西走廊地区。 李乾顺当然那不是疯了,蔡道几乎是不费出灰之力就从辽国手里轻松地拿回了燕云十六州,他再不走的话,他才是真得疯了,如果惹来了那个杀神,西夏国都有可能不复存在了。 当然,蔡道同样还是在每年照常给西夏国五十万的岁赐。(未完待续) 第652 第十更 天佑五年宋辽和平条约中 这些钱帛,也当成是大宋国赎买河套地区西夏国领土的钱。 不过,让李乾顺感到有些屈辱的是,他都已经很主动地从河套地区迁走了,让出了西夏国大片的领土,可蔡道和大宋国就是不肯和他签下和平条约。 天佑五年宋辽和平条约中,当然还有更多的内容,细枝末节之处,蔡道并未关心。 蔡道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就叫小惩大诫,西夏国子立国之后,什么时候讲过信义二字呢? 蔡道才不会自缚手脚,如果李乾顺有任何异动的话,他一点不介意彻底消灭党项这个反复无常的民族。 与辽国的和平协议签订之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因此,蔡道此时仍然留在了燕京,并未回到汴梁城。 可大宋境内,全天下一片欢腾之声,文武百官也纷纷上书赞誉皇帝和太师功盖古今明君贤臣,诸如此类的,现在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谗言,挑拨蔡道和小赵伴的关系。 先不说孟太后肯会严把此事,就是小皇帝也肯定会非常反感这种不挑时候挑拨离间不长眼的小人。 这不,小皇帝赵伴也兴致勃勃地带着这张和平条约,将之献于太庙,高位太祖太宗,还有神宗和哲宗的在天之灵。 赵伴在太庙的时候,也些不无遗憾的说,可惜,这次只有一纸合约,不能像他父皇那样,亲自抓到李乾德那样亲自献祭于太庙,为先帝雪耻。 不过,大宋国的其他黎民百姓可不这么觉得,我大宋人终于收回了幽云十六州了。 这一天,是所有大宋国人最荣耀的一天。 小皇帝高兴完了之后,经过孟太后的暗中指点,立刻派使者到王安石、曾巩、苏轼和孙觉的坟前致祭,告慰这几位给大宋复兴贡献一生的大臣。 如今的小皇帝的是想要也被彻底的扭转了过来,若是有儒者在他面前说蔡道或者变法派的坏话,或者故意曲解蔡道说过的一些话,不用孟太后吩咐,他就立刻会被这些迂腐的儒生赶出汴梁城。不仅如此,小皇帝如今也不光看那些儒学经典了,他还想看一些诸子百家的书籍。 不过,他的这个要求却被蔡道阻止了,蔡道给他的建议,就是十五岁之前,专心跟史学家学习史书,重点就是汉四史,隋史、唐史、五代史、新唐史和新五代史,以及哲宗年间由张商英主编,曾巩、苏轼和苏辙主笔,重新编纂的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变成以后,蔡道上任三司使之后,又经过他的一番修改之后,由他自己出钱,亲自刊印了一百万套,颁行于天下。 即便那些儒者心中不满,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何况,论及财力的话,全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及得上他一人呢? 至于富甲天下的南北二巨商,丁有才和金钱,世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是蔡道放在人前的幌子而已。 天佑五年宋辽和平条约中,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条约,以及两个可有可无,但也非常重要的附加条款。 条约是有关于两国开立互市的。 辽国希望大宋国能够在云州以北和锦州以北开立两个互市的地点。可大宋国的朝臣们进过一番商议之后,认为云州以北的地区并不安全,还是只在锦州开立互市为上。 本来,蔡道是不想管签订条约时的具体事宜的,不过,小皇帝还是将皮球踢给了他。他也只好接了过来,老实说,蔡道认为辽国君臣的胆量还是太小了。 要开立互市,干嘛只开立两个呢?锦州一个,云州一个,在河套的确还可以多开立几个,最好让辽国的势力一直扩展到大宋国的‘几’字头上,也就是漠南那片以往都不太重视的区域。 如今西夏国都已经被赶出了河套地区,这也是事后,蔡道自觉有些失误的地方。 因为,一旦西夏国大军撤离这片区域,漠南到河套的这个地方变成了真空地带,如果长时间没有人接管的话,鞑靼人就会越过大漠来到这里。 因此,为了以后修建河套长城时的安全考虑,蔡道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辽国同意立即出兵占领这片区域的话,他可以出兵替辽国解决女真族的威胁。他已经将这个提议告知了韩书生,对此,这个鬼书生自然是欣喜若狂。 在他临走之前,蔡道也把那个非常有趣的建议告知了韩书生。 蔡道建议,宫分军归国之后,辽国新皇帝可以立即任命耶律大石为宫分军的新任统领,而那个耶律蒲忠可以任命为新组建的禁军统领。而且,他还实话告诉了韩书生,这个耶律大石有当年曹操的本事,领军打仗的能力也许现在并不强,也绝对比不上女真族的几个领袖,可是,他却是个越打越强的枭雄。 只不过,现在的耶律大石并没有曹操当年那么强的野心罢了。他最后这句话,韩书生也听出了他话中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说,人的野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直到大的无可遏制。 对此,韩书生并不在意,他之前还在担心在辽国之内找不到一只能够领军的老虎,而耶律大石在他之前看来文弱了一些,顶多就是出谋划策的军师罢了。他真没有想到,蔡道对这小子的评价会这么高。 而且,蔡道既然有心思协助大辽平定国内的叛乱,耶律大石也一些有些的贵族将领们的去处,他已经想好了,正是蔡道刚才提议的漠南地区。 这样的话,对辽宋两国都有利。 此举对于大辽国来说,既可以可以分散国内的矛盾,又可以让那些有野心的贵族走出国门,自己去开创属于自己的领地;而对于大宋国来说,大辽国和西夏国就彻底成为了大宋国的屏障。挡住了生活在漠北的鞑靼族和还未成型的蒙古族南侵的步伐。 蔡道看完整个两国和平条约之后,他的脸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未完待续) 第653 天佑五年宋辽和平条约 下 和平条约的后面,不知是谁添上去的两个附加条件。 他喵的,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居然建议,让蔡道迎娶辽国皇帝耶律敖卢幹母亲文妃萧瑟瑟的幼妹,而另外一个附加条件,是耶律敖卢幹想和大宋国联姻,文妃还生有一个女儿,如今还没有任何封号,不过文妃的这个女儿,却是历史上大辽国最后一个有封号的公主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 耶律余里衍比赵伴略微年长半岁。 对于和辽国联姻,蔡道并不排斥,有时候,和异族联姻,其实更利于后代。 不过,为什么把与辽国联姻的事情也安在他的头上呢? 也难怪,孟太后会把这个烫手的山药扔给了自己。 协助辽军扑灭女真人的叛乱,蔡道当然不会动用宋军,如今,他手里面有太多的雇佣兵可用。 何况,女真族人里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那些被完颜部灭族、杀死亲人的女真人不知凡几。蔡道也无需灭了整个女真族,他只要联合辽国所有的势力彻底剿灭完颜部即可。 蔡道将自己对互市和两国联姻的意见写了一道奏折,传递回了汴梁城。 原则上,蔡道同样两国联姻,日后,等小皇帝赵伴年满十六岁之后,就会迎娶了辽国皇帝的同母妹妹耶律余里衍。 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想到,耶律敖卢幹真得就把他的小姨送到了蔡道的太师府。 等蔡道回到太师府,见到这个异邦小美人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云州地区是最先交接的,根据蔡道的建议,府州折家从此以后彻底成为了历史,折家将整体搬迁到云州,以后可以称之为云州折家了。 享受这一殊荣的武将世家,还有狄家、种家、杨家,原本还有姚家。可惜,因为姚平仲的事情,姚雄远走海外,后二姚如今也只剩下姚古一人而已,而他自己的后人全都没有能够继承姚家的武将血统,因此只好坚辞了此事。 狄家、种家和杨家最新移居的地点将会在河套顶部的西北角的朔方州、东北角的云中州的和中部的五原州,各建立这三座新城。 不过,西京道驻扎的辽军并没有急着返回国内,根据新皇的指示,他们先是将西京道当地残余的所有百姓全部移居到龙化府,也就是日后的兴京道。接着,等处理完西京道的事务后,还是由他们会接着去处理燕京道的事物,即见燕京道所属百姓全部移居到,中京大定府附近。 西京道地狭人稀,又刚刚经历过西夏国的洗劫,宋军又会在一旁帮忙,因此,百姓搬迁的工作非常快,为了尽快完成这个任务,蔡道也给予了西京道一定的粮食支持,毕竟西京道并不是的能够大量产量的地区。 燕京道整体搬迁工作就要繁琐复杂的多,为了进一步吸引燕京道的百姓自行加入到搬迁工作当中。 在蔡道的建议下,韩书生的支持下,辽国新皇耶律敖卢幹发布了搬迁令,其主要内容就是用东京道的土地吸引燕京道的百姓自发搬迁。 首先,是士兵的家属,燕京道士兵每人还是原先约定好的一百亩良田和三十亩旱田,而其家属则可以享受到更高的优惠政策, 凡是在一年内自主搬迁到新五京道的士兵家属,都可以享受到同士兵相同的待遇,而不是向刚开始约定的只有五十亩。 而凡是在一年内自主搬迁到东京道的一般百姓,将抢先下一步享受到八十亩良田和三十亩旱田的优惠政策。 因为战争的关系,天佑五年,大宋境内的河北两路也只是抢先种植了大量的紫花苜蓿和大豆,可燕京道就更惨了,农民根本就不敢下地,只有家在山间的山民才能够有点收获,身处平原上的农民如今大多数都聚集在各个州府县城。 这些普通农民大多数都是佃户,既然今年没有了收成,也就意味着这一整年没有了任何的收入,因此,还不如就举家搬迁到关外,官府也会补助他们今年的一切开销,而且,五京道经过重新分配的土地也将会免除头三年除了兵役外所有的徭役和苛捐杂税。 当然,趁着现在这段时间是农闲时刻,蔡道还邀请了不少大宋境内的包工头,他负责包所有的钱粮,而这些包工头则包工包料,雇佣这些燕京道的百姓,修筑从原来的宋辽边境一直到锦州这一段的官道,当然,官道还是那种石子铺成的马路。 这样的话,燕京道的百姓既可以得衣得食的一步步向着中京道挺进,在替大宋修建官道的同时,还能够进一步加快燕京道百姓整体搬迁的速度。 见到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在请示过耶律敖卢幹之后,韩书生也从辽国的中京大定府开始,将第一批运抵锦州的燕京道所有士兵进行了沙汰,将军中不堪征伐的老弱残兵全都挑出来,由丁有才和辽国商人合股一起建立了官方的筑路队,负责修筑大定府到锦州以北的辽国官道。 两边齐头并进,而且,如今的天气,东北地区和内蒙古最东边的地区的土地也刚刚解冻,因此,工程进行的非常顺利,其实对于这些老弱残兵老说,既不用再继续上战场拼杀,又不用担心当这个筑路工没有工钱,没有吃的东西,所以,这些被沙汰下来的燕京道的杂兵们干起来异常的卖力。 这是托了丁有才的好名声的福,丁有才是最初一批的包工头,而待手下的工人又极好,河北路修筑官道的时候,就有不少燕京道的百姓偷偷跨越边境,就在他的手下当过筑路工,他的好名声经过口口相传之后,因而,韩书生才会力邀丁有才到辽国参与这件事。 于是乎,从大宋国河间府最北边边境一直到辽国的中京大定府以南的大地上,都能够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如今几乎所有的燕京道百姓都参与到了这项修筑马路的工程当中。(未完待续) 第654 蔡道亲临大定府 这种盛景,辽皇耶律敖卢幹亲眼看到后,激动不已。 他从中悟出了自己之前并不知晓的两个道理。 好名声的确是个好东西,蔡道如是,丁有才亦如是。这一点,金钱那个既抠门,又死要钱的家伙是一辈子都悟不出来的。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钱和丁有才二人所拥有的财富之间差距,会变得越来越大。 耶律敖卢幹如何已经清楚,如果这次辽国的筑路工程是有辽国商人或者辽国官府主持的话,贪污、克扣种种丑恶的现象便会层出不穷,这些辽国百姓们不但拿不到一文钱的工钱,还吃不饱,穿不暖,这些可都是他自己的臣民啊! 如果没有蔡道和丁有才好名声的维持,这些沙汰下来的老弱残兵也不会迸发出如此大的热情。 而且,这种新式的马路修筑出来以后,对于辽国的军事和工商业的发展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这就是所谓的一举数得。 耶律敖卢幹对韩书生发现宏愿,以后,他一定要在所有大辽国境内都修筑这样的马路。 因为河套的确的新变化,蔡道改变了他最初的初衷。 也即在金钱和物资上支持辽国人,让其和女真人对耗,来进一步消弱两个北方游牧民族的军事实力,减轻大宋国的军事压力。 别看如今女真人无论是在军事实力上,还是政治经济上,仍然还是处在弱者的地位。可是,有一点,辽国皇帝和有识之士都知道,辽国的军队和将领已经彻底衰败了。 之前,出河店之战,也不光是萧嗣先的锅,他虽然需要负主要责任,可是,那七千名精兵就因为主将逃跑而不战自溃,队伍中还有不少中低级的军官,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因此,即便耶律敖卢幹重新掌握了上京道和东京道,也无法用手中的兵力真正击败女真人,击败完颜部,击败完颜阿骨打。 何况,短时间内,耶律敖卢幹也找不到什么良将,耶律大石是不错,可那是以后。蔡道不会忘记,即便在另外一个时空,耶律大石后来手握重兵,还不是屡败于女真人的手下。 耶律大石比较像曹操和张颌的混合体,他是屡败屡战,越战越强类型的将领。在没有经历过充足的战争经历之前,他还担当不了一军统帅的大任。 蔡道决定利用手中的雇佣军还有现有的辽国宫分军,正面击败女真各部的联军,彻底剿灭完颜部这个契丹人和宋人的心腹大患。 这不是蔡道对女真人有偏见,而是在历史上,女真人两次入侵中原大地,都屠戮了数不清的汉人。这一点,即便是占据了幽云十六州的契丹人,还是后来覆灭宋金的蒙古人,都没有女真人做得如此疯狂凶残。那种境况,几乎与五胡乱华时,胡人将汉人当成两脚羊一样。 蔡道即便帮着辽国灭了完颜部,契丹人也不会真正复兴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幽云十六州,而且,残余的女真各部,蔡道也不会让他们真正土崩瓦解,他还会扶助三个新的部落掌控女真各部。这三个新的部落当然会从投靠自己的女真人豪杰中选取。 于是,蔡道将筑路和搬迁一事交给自己的弟弟蔡杉,而他自己立即召集由女真人和倭人联合组成的雇佣军,乘船到了锦州,紧接着便去了大定府。 耶律敖卢幹听说蔡道要来,心中非常激动,倒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有时候在想,如果蔡道是辽国人,他一定会像当年辽圣宗对待韩德让那样,对待蔡道的。 此人的之能远胜韩德让千倍万倍。 蔡道抵达中京的当天,耶律敖卢幹便亲自率领中京的文武百官出城十里去迎接蔡道一行。 潘雄留在燕京,辅助蔡杉处置燕京的事物,还要弹压地方,因此,这次和蔡道一起带队而来的是谢飞豹和史二奈,这两个当初的太山寨寨主,最终并没有选择和二当家尤飞熊和三当家杜猛虎一样的路。 出过海,这两个人才知道世界之广大,那两个当家虽然占据了四国岛,可两个人平分一个岛,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他们一直跟着蔡道的话,相信这位主子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对于他们的态度,蔡道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想好了如何安置他们两个。不过,就要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了。 而对付女真人,蔡道的手下中也再也没有比他们人更加合适的将领了。如今的女真人本质上还不是正规军,而更像是太行山上的山贼土匪,当然,女真人从小便在非常恶劣的自然环境下生活,年幼的时候便需要和野兽搏斗,单兵素质要强过任何一个民族,即便是后来的蒙古人也比不上山林间的女真人。 可是,蔡道手下也有女真人和打仗不要命的倭人,还有数不清的强弓硬弩。 在外人看来,蔡道打仗总是喜欢用奇谋奇兵,可真正了解他的手下,却知道,他本质上却是一个打仗非常保守的人。对付敌人根本不需要要太多的计策,稳扎稳打,堡垒式推进,即便再强的敌人也能被他的战争机器碾碎了。 之前,由他亲自主导的南征大越国,其中的确是有些运气成分。 运气成分是指蔡道俘获的那个李常杰的侄子。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李常杰的侄子做了带路党,蔡道也就不会那么无惊无险、在不惊动任何大越国军队的情况之下,直接突入到升龙城下。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其实,李乾德和李常杰,以及升龙城的命运其实已经注定了。 不过,这一切其实都建立在蔡道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 如果,蔡道没有强力的海军运输能力,没有强大的兵器制造能力,他也不敢将几十万的宋军投放到辽国的腹心之地去。 如果,蔡道没有强力的海军运输能力,他也不敢不管不顾地直接包围整个燕京城,海军替他解决了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第655 辽国太后侍寝 而宋辽之战中, 蔡道在燕京之战役和榆关之战役中,敢于放胆这么做,都是基于同样的原因。 亲自将蔡道一行接进大定府之后,耶律敖卢幹便在皇宫中大排筵宴,与文武百官宴请蔡道。 这次宴会上,辽国人可没有人敢玩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种戏码,耶律敖卢幹居然准许蔡道带这一队兵马进入皇宫,其他契丹文武官员即便心中有气,也不得不忍着,没看他们的皇帝也忍着吗? 只是,他们的皇帝却与这些文武百官所想的根本不同,而且,韩书生顶着天大的胆子给耶律敖卢幹出了一个主意,没想到,小皇帝居然应允了。 耶律延禧是熙宁八年出生的,也只比蔡道大了两岁而已。因此,即便这个耶律敖卢幹是耶律延禧十五岁时生得孩子,那么他今年也不过才十四五岁而已。 当然,他的实际年龄更小。 辽史上关于文妃的记叙根本就不可信,如果耶律延禧是在乾统初年才见到文妃萧瑟瑟的话,那这孩子是从那里来的。 历史上,并未记录耶律敖卢幹的真实出生年月,可是,他身为长子,而耶律延禧的二子耶律雅里却是在耶律洪基大安十年生得,如今他已经虚岁十一岁了。 耶律敖卢幹的实际年龄应该在十四岁一下,十一岁以上,不过这孩子自小弓马娴熟,吃得又多是以肉类为主,生长得自然比中原的孩子要成熟的多。而且,大辽国对与皇子的信息保护的非常严格,这不是一般密探能够查探到的。 耶律敖卢幹之所以允许蔡道带兵进入皇宫,他也知道契丹族的文武大臣中,有不少人的家人都战士在宋辽之战中,蔡道如果不自己带兵参加宴会的话,能不能活着出去,他这个皇帝也不敢打包票。 当然,这些跟着蔡道进入辽国皇宫的卫队自然不是女真人和倭人,而是只要由蔡家人所组成的卫队,手里面也拿着辽国人没见过的武器——最新式的燧发火枪,这种火枪采取燧发式,子弹采用定装纸壳子弹,不需要点火,也无惧风雨。 在进入宫门之前,蔡道亲自在辽国君臣面前试射了一枪,当然,他不是来立威的,所以,也只是射中了一颗几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而已。有如雷鸣般轰鸣的枪声响过之后,那些心中有其他心思的文武百官全都变得噤若寒蝉。 蔡道吃得酒和食品,甚至热食物的炉具,都是蔡道自带的,他把自己的东西只分享给了小皇帝耶律敖卢幹和韩书生。 蔡家制作的食物,现在已经算是享誉中外了,耶律敖卢幹毫不介意地吃在嘴里,这才发现,自己的御厨做得东西和对方拿出开分享的冷菜比起来,相差太远。 第一次进入异国的皇宫,蔡道心里高兴,便喝多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应耶律敖卢幹的要求住在皇宫中,而是驻扎了中京大定府的丞相府里,如今丞相一职还悬而未决,故此,这座大定府中仅次于皇宫的最大的宅院就清理出来送给了蔡道的居住。 进入丞相府,耶律敖卢幹还送来了不少女子给蔡道侍寝,也许是真得喝多了,也许是真的想放浪形骸,这里毕竟是异国风光,身为男子怎能不享受一下异国女子的风情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女中当中,除了三个年龄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女子之外,其他都是十二三岁的小萝卜丫头,这些小丫头个个容貌可爱漂亮,可一个个都没有发育完全。 看着这些小丫头,蔡道自然提不起性|趣,好在那三个较为年长的女子容貌秀丽,长相还有些相似,一看就像是三姐妹,可惜不是三胞胎。 没办法,蔡道只好指定她们三人侍寝,一夜荒唐,这里不便细表。 没想到,蔡道这一次却是中了韩书生的奸计了。 这三个女子都嫁过人,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其中一个,他的丈夫本人就在大定府。 没错,这三个女子,正是大辽国如今的太后,也就是耶律延禧的文妃萧瑟瑟,以及她的姐姐和妹妹。大姐小名琴琴,她的丈夫是契丹贵族耶律挞葛,而三妹的小名叫种儿,她的丈夫正是燕京都统耶律余睹,至于四妹正是那位已经被送到汴梁城太师府里的女子,闺名叫鼓儿。 看来,这萧家四姐妹的父亲还是个诗经爱好者。 当初,知道蔡道要来大定府的时候,韩书生正是揣着天大的胆子,单独向辽皇提了这个建议。让他的母后以及他的大姨萧琴琴一起侍寝的。 当初,文妃和耶律敖卢幹一起逃出上京的时候,也一起带走了他的大姨,可惜,耶律挞葛舍不得离开上京的荣华富贵,也不相信萧奉先敢一手遮天,毕竟,那个时候,耶律延禧还没有死。萧奉先自然不敢,也不能杀他。 可是,过了没多久,耶律忠克便把耶律延禧的尸体带回了上京,结果,找不到文妃和耶律敖卢幹母子二人的萧奉先气急败坏之下,便真的杀了耶律挞葛全家。 萧琴琴逃出来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她的大女儿,就在昨天晚上迎接蔡道的那群小萝莉当中,只是他当时没有仔细看而已。 对于蔡道不喜欢幼nv的这个癖好,韩书生还是非常清楚,也正是利用了醉酒和他的这个心理,韩书生才会如此安排,有一群小萝莉的情况下,蔡道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找上萧氏姐妹。何况,萧瑟瑟她们三姐妹长得并不差,面容又相似。 萧钟儿能来,是萧瑟瑟的主意,既然要付出,干脆一次性的将她们姐妹都想给这位天下间最聪明的男子。何况,耶律余睹在得知此事后,非常高兴地主动和萧钟儿办了和平离婚手续,由于萧钟儿年纪尚青,她并未为耶律余睹生下一男半女。 第二天,日上三竿,蔡道才从一堆软玉温香中醒了过来,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床上又多了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女孩。(未完待续) 第656 这下糟了,关系太乱了 后来,蔡道才知道,这个女人也是耶律延禧的一个嫔妃赵充容,而那两个小萝莉,其中一个正是萧琴琴的女儿,而另外一个却是耶律延禧的二女儿耶律骨欲。 原来,昨天晚上,蔡道接着酒劲,在床第之间表现得过于勇猛,三个女子不堪征伐,萧瑟瑟便做主把萧琴琴的女儿拉了进来。 赵充容知道此事后,怀着自己的目的,拉上耶律骨欲,正是利用了这个机会,两人趁着四女昏睡的空档偷偷钻进来的,自己加入了‘战团’。 耶律骨欲是耶律延禧现存于世的唯二的两个女儿,她的年纪比耶律敖卢幹要稍大一两岁。不过,由于她是宫女所生,其在宫中的地位反而不如萧瑟瑟的女儿耶律余里衍。 萧瑟瑟在临出上京之前,自然要尽可能把耶律延禧的子女带在自己身边,耶律定她自然无法掌控,而耶律雅里也是个机灵鬼,他带着人也趁着大哥逃跑的时候,自己也跑了。因此,萧瑟瑟临走的时候,除了带走自己的子女之外,也带走了耶律骨欲和四殿下耶律习泥烈。 而这个赵充容正是耶律习泥烈的亲生母亲,至于耶律骨欲的母亲只是个宫女,又生得是个女儿,自然没有得到加封,早早就过世了。 她们两个,一个想借此机会改变自己的处境,当然,耶律骨欲自从听闻蔡道这个人之后,就一直都是他的小迷妹,而另外一个,赵充容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耶律习泥烈,才不得不如此。 至于蔡道的护卫为什么没有拦着他们,原因也很搞笑,要是萧瑟瑟不把萧琴琴的女儿拉进去,她们两个自然也就进不去。 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倒是让蔡道莫名其妙地一下子上了这么多契丹女子。 早就听说,辽国内部的贵圈很乱,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才刚到了这里,一晚上的时间就被一群契丹女人给乱了呢? 在询问过后,蔡道头痛不已,人家说不需要负责,可作为男人,那几个妇人倒还罢了,虽说是耶律延禧的妃子,可辽国小皇帝自己都知道,他也就不矫情了。可是,这两个小姑娘却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姑娘,作为大男人,自己却不能吃干抹净走人。 于是,蔡道随了萧瑟瑟的意,将萧琴琴、萧钟儿,她女儿耶律雁欢,还有耶律骨欲都带到了身边,也亲自接见了耶律延禧的四子耶律习泥烈,幸亏他娘及时捂住了他的嘴,这机灵小子差点就当着众人叫蔡道爹啦!把他的那张老脸臊得通红。 拿了东西就得办事,何况,蔡道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前方已经传来消息,黄龙府已经确定被完颜阿骨打的联军攻破了。 不过,蔡道并没有急着进军和女真人决战,而是要先帮着耶律敖卢幹拿下上京和东京。 就在第二天,蔡道来到中京大定府的消息一传到东京辽阳城,二皇子耶律雅里立刻带着东京留守和都统的祝贺新皇登基的信启程向中京赶来。 之前,耶律雅里和两个东京的重臣想要延迟登基,观风色,看别人死斗。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刚刚登基的耶律敖卢幹能够得到南国太师的大力协助,不但用船将燕京道和宫分军迅速从燕京运到了中京,而且,那位太师还亲临大定府,这分明是摆明了态度支持他的那个好大哥。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降服,即便他有些立刻称帝,给予他们两个更高的身份,或是打算与萧奉先联合在一起对抗耶律敖卢幹。可是,这两位一直支持自己的重臣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如果只是燕京道所有的军队和宫分军帮助耶律敖卢幹的话,他们还有一拼之力,可有了南国蔡太师的帮忙,恕他们难以聪明了。 于是,蔡道带领着韩书生精简后的燕京道辽军,如今已经改名为大辽禁军,在半道上碰到了东京都统的加急恭贺表章,他们不得不扭转了马头,向着上京方向开拔。 如今,大辽禁军的都统不是别人,正是耶律余睹。刚开始,蔡道见到他的时候,还有些尴尬,可一看到这家伙镇定自若的样子,他也就放下了小心思。 而宫分军还是没有被派到上京或者黄龙府那么,依照蔡道所言,新都统正是刚满十八岁的耶律大石,由他率领大部分宫分军的士兵向着高丽国进发。 正像蔡道所言,大辽国既然已经失去了粮仓燕京道,那么,也就需要再找一个重要的产粮地。而高丽国的东南方,就刚好适合这个要求。 这与属国不属国的,君臣二人都不在乎。耶律大石还没有经过战仗,想必他对付更加孱弱的高丽国,应该不在话下。 天佑五年六月,蔡道不管不顾地直接带兵直奔上京而去,他根本就没有管沿途那些婴城自守的城池。 到达上京城之后,蔡道也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围了上京城除了北门以外的其他城门,接着,接连三天没日没夜的让契丹人绕着上京的大喊着。 喊话的内容自然有两个。 第一、就是告诉上京城中的百姓,南国的蔡太师带领着燕京道所有的士兵来了,全城只杀萧奉先兄弟全家,并不会追究任何人。 不过,如果到三日后,还是没有人愿意打开城门选择投降的话,他就要施法攻破成门,到时候,他会派这些燕京道的士兵到城中大掠十日。 第二、辽国新皇是耶律敖卢幹,他已经在中京开始颁布新法。 喊话的人捡着新法中重要的内容说了个大概。 结果,到了第三天夜,蔡道没有费吹灰之力,便把上京城拿了下来。 原来,城中的士兵和百姓谁都怕死,可他们更希望真的能够拿到新法中所说的良田。于是,底层的百姓和士兵联合起来,不但把萧奉先全家都抓捕了起来,他们还把上京城中所有负隅顽抗,仍然不肯投降的契丹贵族都给绑了。(未完待续) 第657 兵进咸州 蔡道在当场,让耶律余睹将萧家满门老弱都给斩了,至于那些姬妾,有人愿意出钱买的话,可是赎买,没人愿意,就留下来做营妓。 至于那些贵族,蔡道依言并没有杀他们,却也没有放了他们,等耶律敖卢幹,他这个干儿子回到上京,再由他处置吧! 至此,辽国境内,除了各处零星叛乱之外,就只剩下女真人的叛军了,如今,他们正聚在黄龙府里。 东北的冬天来得非常早,尤其是在古代。因此,蔡道并没有多少时间,因此他自己带着雇佣军先向咸州挺进,而耶律余睹则继续留在上京城内,沙汰留存的兵力,然后,让你派一员副将领着精兵和从东京道一起赶来的精兵,在咸州与蔡道汇合。 蔡道的兵力并不过,提前去也不是为了进攻黄龙府,或者直接和完颜阿骨打交战,他此去只是为了牵制女真族的军事行动,让他们不能毫无顾忌地在进攻其他辽国城市。 若论野战,这支由女真浪人和倭国武士组成的混合兵种这要和完颜阿骨打的女真人战士作战的话,有败无胜,可是,若只是防守的话,哪怕就是来了一万纯正的生女真人,蔡道也不怕。 不过,蔡道只给耶律余睹留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蔡道必须在黄龙府见到上京城的援军,而东京道那里,选兵的任务则交给了原中京道都统,现东京道都统耶律海榕去办的。别看都是同级,可以后东京道却是整个辽国仅次于上京道的地区,等于是给耶律海榕升了半格官职。 也算是酬谢他的拥戴之功,而原来的中京留守也同样是如此。 别看这小小的一换,可充满了政治智慧。后世新中国八大军区司令互换位置,太祖就是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将军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而原来的东京道都统心怀异志,耶律敖卢幹虽然没有杀他和东京道留守,却将他们降职一级,待到蔡道夺回黄龙府之后,他们将在新的bei京黄龙府担任通判和副都统,而且,其官职前还加了一个‘代’字,如果,再犯什么过错,连这个官职都不会留给他们。 从上京一路疾行,离咸州还有三十里的地方,派出去的探马回报,咸州城里并无什么动静,不过,城门紧逼,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城头上也看不到守城的士兵。 蔡道一听就知道咸州也已经不保了。 咸州,也就是后世的四平,离东京道重镇沈州略近一些,而它离黄龙府的距离则比辽阳和临潢府要近一些,可以说它近乎处于这三个城市的三角中心点。 地理位置自然非常重要,这一点,蔡道当然非常清楚,既然是这样,在咸州集合的企图只能作罢。不过,也不要紧,既然咸州的地理位置这么重要,完颜阿骨打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么他就必须分兵前来把守这个座城池。 女真人虽然收编了一些各部族以及契丹人的民户,但是,这些人也是暂时降服于强者,一旦战局不利,这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倒戈相向。何况,女能人的人口本就不多,若是分兵的话,那就等于完颜阿骨打自断臂膀,自己给自己戴上了紧箍咒。 因此,蔡道一面派快马将咸州失守的消息分别传递到临潢府和辽阳府,而他则立刻命令部队安营扎寨,埋锅做饭,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让整支部队放慢了速度,慢慢悠悠地赶往咸州城。 蔡道部下虽然大部分不是骑兵,但也骑着的都是契丹良马,可即便如此,离咸州城还剩下三十里的距离,他硬是拖了一天的时间,才于第二天午后赶到了咸州城脚下,还是吃过午饭才来的。 这让在咸州城设伏,准备伏击蔡道所部的完颜阿骨打大为光火。 “侄儿,你说这仗打还是不打啦!如果这支部队要是强攻咸州城,我们该怎么办?”在暗中观察着这支部队,完颜盈歌有些奇怪地问道。 大部分女真人的消息还是非常闭塞的,蔡道如今在大宋周边各国,以及大宋国内,那可是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或者是能止三岁孩童哭啼的大魔王,女真人偏偏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也是因为,蔡道在外界的外号太多,比如运财童子,比如妖童或者妖道,还有罗锅子,这些种种传到女真人这里,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能够将这些外号联系到同一个人的身上呢? 完颜阿骨打看得明白,这支部队当中,有不少都是老面孔,全都是他们完颜部过去的生死大敌,现在的丧家之犬。没想到,再次见面,这些过去的仇敌反倒是兵甲鲜明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来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就是他们女真人的大敌! “叔父,要不然咱们撤吧!咸州里的东西都已经搬空了,即便舍去,也只是留给他们一座空城。我们应该集中兵力防守黄龙府才是。”完颜阿骨打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可他准备放弃,其他部落有人就不愿意了。因为,此次反辽作战中,最大的黄龙府已经归了完颜部,祥州更是归了完颜阿骨打个人所有,论功行赏,完颜部也出兵出力最多,原本没有什么异议。刚刚将咸州非配到手的移烈自然不同意。 “我不同意,这咸州是我部的私产,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呢?”移烈这么说,可是,其他部落的人全都不说话,看他们的意思似乎也想要离开。 毕竟,咸州这地方虽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可是,它离黄龙府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一些,而离他们女真人的部落就更远了。 万一遭到辽国人的重兵包围怎么办? 女真人现在至善于野战,根本就不擅长城防战。连攻城战,连续拿下四座城市,也是因为辽国在这四座城市里驻扎的兵力太少,剩余的士兵太废,才让他们捡了这个大便宜。(未完待续) 第658 蔡道的安排 完颜盈歌看了一眼移烈,只说了一句道:“大家都同意离开,你确定要一个人留在这里死守咸州吗?” 移烈见状,只好怒哼一声,不再说话,他手下只有不到五百人的队伍,虽然不少,但是对面那支器明甲亮的队伍足有三千人,咸州又是一座小城而已,故此,他一个人怎么能够防守的住呢? 完颜阿骨打见众人没有异议之后,便立即派出快马,告知城内留守的部队赶紧离开咸州城。 女真人设伏,弃城离开,这些情况,其实蔡道都知道,他还真希望,完颜阿骨打能够偷袭他们。不过,他手下这些士兵都只是雇佣军而已,只经过短时间的操练,还没有完全磨合,贸然放松警惕,引蛇出洞,很有可能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故此,蔡道命令部队在行军的时候,一直小心戒备着。 到了咸州城,城内已经人去楼空,就连城中的房舍也被一把火给烧了。 “烧了好,省得以后重建的时候,有人出来阻挠。不知道,辽国这里有没有钉子户?”看着面前仍未熄灭的大火,蔡道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太师大人,需不需要灭火啊!”领军纥石烈崇道连忙上前恭敬地问道。 这家伙以前真是被完颜阿骨打的父亲劾里钵和完颜盈歌击败,并失去对整个部族统治权的纥石烈部少族长。此人勇猛敢战,却韬略不足,而且,为人谄媚了一些,投到蔡道麾下之后,他本来准备连姓氏都改成姓蔡,却被蔡道阻止了。 只要有点能力,又忠心,蔡道还是想把他扶植成自己在女真人中的代言人的。因此,他才改名为纥石烈崇道。 “不必了,咱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没必要白费这个力气。本太师是想在黄龙府里过过安生日子。”蔡道说着,用手指着黄龙府的方向。 一听蔡道这话,纥石烈崇道真以为蔡道想要立刻攻打黄龙府,他便立刻大表忠心道:“属下知道了。太师大人,属下一定拼死为您攻下黄龙府。” “你可别拼死,崇道,老实告诉你,本太师不准备灭了整个女真人,只是想灭了完颜部而已。等完颜部完了,本太师就助你重建纥石烈部,你可不能现在就死了,不然,本太师要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忠心,功夫又不错的手下啊!哈哈哈!”说完,蔡道放声大笑。 “多谢太师厚爱,多谢太师厚爱!”一听这话,纥石烈崇道大喜过望,连忙跪在蔡道的面前一边称谢,一边居然抱着蔡道靴子亲了起来。 谢飞豹和史二奈二人站在蔡道的身后冷眼旁观,心里暗中鄙视着这个野女真人。他们倒不是因为纥石烈崇道谄媚的表现而鄙视他,而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个纥石烈崇道跟着太师这么久了,居然还这么目光短浅,区区一个纥石烈部,就让他激动成这样。 这和当初的杜猛虎和尤飞熊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女真人临走前放火少了咸州城,蔡道既没有进城,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向着黄龙府进发。 这次行军,蔡道再次放慢了速度,小心前进。对于初期的女真人来说,他们惯使得伎俩就是偷袭。女真人虽然勇猛敢战,单兵实力非凡,可兵力不足一直是他们的桎梏和死穴。 不然的话,在原来的时空中,在十几年后,完颜阿骨打才会起兵反辽,而且,以当时的状况,猛将如云的女真人居然花了十年时间,还是靠着宋国在南方牵制了辽国部分兵力,才彻底覆灭一看见腐朽不堪的辽国。 后世太祖的用兵精髓之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蔡道只需要在拿下黄龙府之后,只盯着完颜部一部猛打就行。 这支雇佣军人死了还可以继续补充,可是,完颜部如果伤亡相同人数的话,除了从其他部族掠夺,再无他法。 如此下去,众叛亲离只在早晚,到时候,纥石烈崇道把纥石烈部的大旗一树,自然有一些口服心不服的女真部落会站到他这一边。 再加上金钱、粮食等物资的诱惑,蔡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覆灭整个完颜部的。 之所以要这么麻烦,关键就是东北极其恶劣的环境限制了蔡道在外用兵的时间,一年之中东北冰雪期长达**个月,基本上只有春末和秋初才有机会去攻击完颜部。 而完颜部是这里的土著,在这一片地带,完颜部用兵会更加灵活多变,稍不注意,就会被完颜阿骨打找到可乘之机。因此,跟他们打仗,与后世跟游击队打仗差不多,就得比谁更有耐性。 蔡道只需要用时间和财力,慢慢磨死整个完颜部。当然,他这次带着史二奈和谢飞豹也是让他们到这里先适应环境和地理,然后才会利用他们的经验,和完颜部正式交战的。 让蔡道没有想到的是,完颜部出乎意料的顽强,这一战,足足打了三年。 当然,蔡道肯定不会在这里硬耗着,太浪费自己的时间。 天佑五年,六月十五日这一天,蔡道手下的雇佣军,上京临潢府和东京辽阳府的精兵同时到达黄龙府,跟他汇合。 看见辽军实力雄厚,且并不冒进,鉴于双方兵力非常悬殊,为了保存实力。完颜盈歌和完颜阿骨打经过商议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黄龙府,以及宾州和祥州三座城池。 至此,女真族这次起兵,除了得到一些人口、军实之外,并未保留任何的城池。对此,蔡道当然觉得非常遗憾。可是,完颜部既然选择了主动退却,他也不会傻得在大冬天来临之前,追着完颜部pi股后面吃屁。 就在此时,好消息传来,耶律大石不负众望,仅以原宫分军七万余人就在汉江江边大败高丽国王的号称五十万大军。 高丽国末代国王王颙被当场吓死,而自此以后,王氏不再是高丽国的统治者了。(未完待续) 第659 倒霉的高丽国 这个时空的高丽末代国王王颙也是倒霉,他即位不过十年,却遇到的都是非常遭心的事情。 高丽国西北部,完颜部急速崛起,并不断吞并附近的其他各个女真部落,其扩张的过程中,就吞并了不少曷懒甸地区的东女真,这些女真部落以往都是依附于高丽国。王颙还来不及派兵去救助这些部落,这些东女真已经完全被完颜部吞并,而且,完颜部的边界已经开始和高丽国接壤。 乾统二年,高丽人就发现,高丽定州外围突然有女真人屯兵驻扎,王颙派兵抓捕了不少女真人,结果一审问这才知道,完颜部其实都已经准备要入侵高丽国了。 结果,就在去年,双方大打了两仗,第一仗,完颜部女真的将领石适欢杀得高丽军打败,趁机杀入定州宣德关,第二战,王颙以重臣尹瓘代替了之前的败军之将林干,虽然经过此战遏止了完颜部进攻的势头,也斩首了三十多级女真人的首级,可是,高丽士兵伤亡已经过半。 此时,王颙此时只能遣使向完颜部求和。之后,为了雪耻,王颙与去年年底设立“别武班”,大规模招兵买马,防备女真人。 而另外一方面,蔡道之前就命令高木新佑卫门扮成海盗不断袭扰高丽国的沿海地区,也刚好是王颙刚刚继位没多久的事情。 结果高丽国沿海地区被搅得民不聊生,最后,王颙不得不发布禁海令,宣布让高丽国沿海的百姓主动撤退五里。这样,才算遏制了倭寇不知疲惫的袭扰。 不过,这种情况直接导致高丽国财政恶化,底层的百姓也变得极为困顿。 高丽国一直把刚刚设立的‘別武班’摆在完颜部和高丽国接壤的地方,王颙实在是没有想到,辽国会突然派兵攻打高丽国。 高丽国内当然没有那么多兵力,得到辽军入侵的消息后,东凑西凑之下,也就在王都附近凑齐了二十万兵马,而且,这二十万大多数都是刚刚扔掉锄头,拿着栏木枪的农夫。 此时的高丽国西部边界还在大同江以东,而耽罗岛即便蔡道没有占据,此时也轮不到高丽国在上面养马。 如是耶律大石这样还能打败仗的话,即便他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名气再大,蔡道也不会在举荐他了。 耶律大石毕竟是耶律大石,面对高丽国两倍于己的所谓大军,他集中精锐直接进攻高丽军的中心,以伤亡不超过五十人的代价,就彻底击溃了高丽军。 王颙正是被这个消息活活吓死的。 后来,完颜阿骨打回到完颜部之后,得知这一消息,不由得扼腕叹惜,要不是被黄龙府和辽军缠着,一时间消息不通,使得完颜部驻地没有足够的兵力。就这么错过了一次壮大完颜部和大捞一笔的好机会。 等到他得到消息的时候,耶律大石已经率军攻破了高丽国国都开京,并且,他分出三分之一兵力,在高木新佑卫门出兵协助下,彻底拿下了整个高丽国。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三分之二的宫分军直接从背后攻入了完颜部的领地,彻底夺回了之前完颜部吞并的东女真各部驻地。 至此,在入冬前,契丹人和女真人的局势暂时稳定了下来。女真人虽然损失了一些地盘,却得到了不少人口,以及很多军实补充,算是扩充了一定的实力。而辽军未损一兵便夺回了失去的几座城池。也算是意外之喜。 蔡道不愿意在黄龙府多耽误时间,因此,他建议由耶律大石接替他镇守黄龙府,只要按照他制定的方针执行下去的话,即便在于女真人的作战中,辽军还是会经历一些失败。可是,只要耶律大石能够稳妥的收住黄龙府和咸州,辽军就是比拼人口,也能活生生地把完颜阿骨打这个枭雄耗死。 而朝鲜半岛方向,只需要选择一个稳妥的武将,谨守鸭绿江防线,完颜部也只能望江兴叹。 至于河套那片真空地带,蔡道不得不改变了原来的初衷。 有鉴于耶律余睹献妻的举动,蔡道最终还是向辽皇提了建议,任命耶律余睹奉为兴京都统。 这个位置虽然不如燕京都统的位置那么重要,可兴京在未来的辽国各道之中,有它自的有三个方面优势。 第一、兴京道担任都统,得到的油水一点也不比燕京少。 兴京龙化府虽然是初建,土地贫瘠,不适合作为农业城市。可这里靠近大宋的云州,非常适合放牧,人口也不少,基本上整个西京大同府的百姓全都迁居于此。作为一个新兴的城市,它将作为辽国的工业和商业新都市。所以,很有发展空间。 第二、武将在这里可以发展私人势力,这一点,是辽皇亲自向国内的贵族特别允准的。还有,辽皇特别还说明,辽国国内将要施行的新法,兴京地区永远不会施行,保持原有的辽国制度。 兴京道以后大致包括了以下的范围: 云州以北,河套以北,上京道以西,这些漠南的无主之地,就都是龙化府都统所要管辖的地方。西夏人被逼无奈放弃了河套地区的领土,这里便成了真空地带。如果不尽快占据的话,一直在漠北生活的鞑靼人就要迁徙到这里来了。 辽皇能做出这个让步,一方面为了新法在国内顺利实施,他必须转移国内的矛盾,而兴京道就是蔡道给他指出的解决之道。 而另外一方面,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弥补那些一直都在支持他的契丹贵族,不单单是在燕京和云州,新法的施行肯定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失,籍此也稳定了一大部分有理想、有抱负、有能力中小贵族的心。 耶律敖卢幹宣布这个决定之后,其他一直反对新法的大臣和契丹贵族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辽皇已经做出了让步,可如果真有人还觉得不满足的话,耶律敖卢幹也就不会这么一直忍让下去的。 第660 亡国使臣 耶律余睹如果得到了这个职位的话,他就是这个政策的最大得利者。 耶律敖卢幹作为这件荒唐事的始作俑者,他当然会同意蔡道的这个建议,而且,他本人也不想将耶律余睹留在自己的身边。 此人能成为燕京府副都统,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文妃有亲戚关系,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契丹贵族,而是他本身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在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蔡道也看出了他身上的一些优点,总之是一个能文能武,却都不太出众的干才。 可是,此人总给人一种摇摆不定、轻易去就的感觉。因此,蔡道和耶律敖卢幹都觉得将他支开,与一群野心的契丹贵族呆在一起,即便是他闹出大动静,也不会对辽国其他四京道产生太大的影响。 何况,如果耶律余睹真有反意的话,又能够相信身自己身边的哪一个人呢? 蔡道此去辽国,居然是帮着辽国平叛,同一时间,汴梁城里,既然来了一个已经亡国的高丽国使臣,而且,此人是亡国之君王颙的重臣尹瓘。此人的来意,正是为了恳求大宋国为高丽国复国而来的。 一时之间,朝堂内外吵成了一团,有御史趁着蔡道不在,上书弹劾他私通辽国,而枢密使和几位丞相也吵成了一团。 高丽国虽然一直都和大宋国保持着外交联系,可是,这个国家却一直奉辽国为宗主国。领土相连,以前辽国势大,这也无可厚非。既然如此,它被辽国突然灭了,那也是人家内部事物。 枢密使韩忠彦以及其他副枢密使是坚决不同意管这件事,可是,有不少御史和两位丞相却替尹瓘出面,在朝堂上大力赞同此事。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孟太后的办事能力,以及蔡王赵泌和周王赵似的作用了。两位王爷将所有朝臣的奏折直接压在手里面,而孟太后也不用管这间遭心事,她直接派心腹太监,督促皇城司查办此事。 第二天,便有了结果,那几位吵吵最凶的御史,除了一个有点迂腐的御史是被他人鼓动之外,其他人都是收受了尹瓘的贿赂。 这家伙逃离故国的时候,顺走了不少珍贵的财宝,而那两位丞相不仅拿了东西,还收了几个年轻貌美的高丽女。 昆仑奴,新罗婢。 这在大唐大臣之间互相赠送的好礼物。 于是,下一次大朝会召开的时候,其他重臣还没有说话,杨怀文便把皇城司查到的东西拿了出来,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以真凭实据弹劾这几位御史和两位丞相。 这下子,其他大臣自然是噤若寒蝉,一是怕皇城司和姓杨的查到自己头上,二是,这件事本就不该管,这些人利欲熏心,现在糟了报应了。 孟太后看着大殿下站着的这些大臣们,问道:“诸位爱卿,哀家知道有些大臣即便没有收受那尹瓘的东西,心中也是向帮着高丽复国。毕竟,先帝驾崩时,那亡国的王钰也曾派人到汴梁城致祭。可是,诸位大臣,你们是否已经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大宋和高丽国并不接壤! 有人把那尹瓘说成是战国楚国申包胥再生,那好,有哪位大臣愿意去和刚刚和我大宋签订和平条约的辽国宣战,并且,有能力带兵夺回汉唐故地辽东。只有和高丽的国土接了壤,我大宋才能助其复国不是吗?只要有人站出来,哀家立刻就把汴梁城里剩下的禁军都交给这位忠勇有加的大臣。有哪位陛下的好爱卿愿意站出来担当这个重任吗?” 自然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刚刚和辽国签订了和平条约,收回了丢失近两百多年的幽云十六州,说实话,大宋国天下的臣民真得已经满足了。 若是谁在轻启战端,都不用蔡道回来动手,光汴梁城里的百姓都能活剥了此人。 为一个不是大宋国属国的,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宗主国灭了的国家,再和辽国开战。只有傻子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何况,即便过了几百年,高句丽和高丽也不是同一个国家,可汉人还是不会忘记当年那个间接害得隋朝覆灭,唐太宗都未能征服的国家,有志之士都不会同意出兵替其复国的。 再说了,如今满朝的武将,要么都专心于在海外开辟属于自己的国家,要么就是蔡道的学生或者手下。 文人出身的武将中,章楶倒是个好人选,可问题是,此人已经年事已高,功成名就,傻了才会趟这趟浑水。王厚,他并不是进士出身。宗泽倒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可他也是蔡道一系的官员。 算来算去,满朝的武臣,除了面前这些的年老的副枢密使之外,都和蔡道的有关系。 南洋群岛有三个特大岛屿,已经分给了曹家、潘家和孟家,曹潘二家是真金白银从蔡道手里面买来的海图和海船,蔡道自然不会辜负这些钱财。 而孟家这事,孟太后原本是不同意的,特别是自己因为符咒案而被废之后,对此的亲人便管束的特别严格。而且,孟家别说和曹潘二家想比,就是和高家想比,也逊色了很多。 因为高滔滔的原因,如今的高家已经被彻底清除出了权利中心。无论是章惇,还是蔡道,除了将高遵裕一家贬往蜀中新成立的一道——颠州道之外。高家人仍然还呆在汴梁城内,而且,高滔滔一脉的所有财产也没有动。高家也是如今大宋朝北方唯一的地主。 不过,高家人这个地主当得有些憋屈。章惇和蔡道并未收取高家的任何赋税,不过,一方面断了高家做买卖的路子,一方面没有百姓愿意为高家做佃户。若想生活,高家人只能自己耕种土地,可想而知,这对整个高家是怎样的打击。 可无论是章惇和蔡道都没有将高家赶离汴梁城的意思。 孟家也只有孟太后的祖父孟元比较出彩,生前平定过贝州叛乱,死后也仅被赠遂州观察使。 第661 海外建国1 到了孟太后父亲这一辈,孟家就在也没有出过什么杰出人才了。 而且,孟太后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姐姐进宫出馊主意,整出了符咒案,她才被刘废人逮住机会,诬告而被废的。自先帝赵煦驾崩,孟太后复位之后,就对孟家管束的非常严。 孟家人应孟太后要求,主动将家迁到了蜀中的眉县。那里既是苏家三父子的故乡,也是她祖父孟元曾经当官的地方。故此,在京的孟家人只有孟太后的亲哥哥一家人而已。 华夏古代,但凡是新皇继位,都要大加封赏母族。之前太皇太后朱氏还健在,赵伴还小,因此没有顾及。 太皇太后驾崩之后,转过年来,由蔡道提议,赵伴册封孟元为洺郡王,赠太尉。为了弥补孟太后,小赵伴还建议,让蔡道给孟家人也在海外弄一个大岛,这样,小皇帝既不用给孟家人实封,又可以让孟家跻身高级武将世家的行列。 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而且,因为与孟太后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蔡道也愿意帮这个忙。于是,孟家没费什么力气便拿到了南阳的三个超级大岛之一。 不过,蔡道卖给所有武将世家的只有南海海图、大型运输海船,以及该岛屿的大致岛形。想要彻底征服该岛屿,还需他们自身的努力。 具体岛屿的分配,蔡道是以拍卖的形式分配岛屿的,而且,是先到先得。毕竟南海诸岛中,真正有名的大型岛屿毕竟是少数。 这些年,这些武将世家已经初步在自己买下的岛屿中,建立了一座永固的堡垒和殖民基地,一座有着天然良港的码头。 大宋已经开始趋于安定,而各个武将世家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在自家的岛屿上大干一场,大体要做以下三项大事。 第一、防御岛上的原住民攻击,彻底征服整个岛屿。 几乎所有武将世家都从蔡道手里面购买了大量的倭人,当然,这些收入都归国库所有,因为,这些年,蔡道征伐倭国本岛时,所动用的兵力全都是禁军。 接着,他们再从大宋征集一批忠于自己士兵,联合倭人组成雇佣军,经过训练之后,便由家中的子侄亲自率领,上岛之后,还是依照蔡道的建议,一步一个小型磐堡,向岛内推进。这样做,虽然进度非常缓慢,却行之有效,而且,在大力打击岛上原住民的同时,也能够大量减少雇佣军的损失。 无论是宋人还是倭人,刚开始的时候,对南洋诸岛上的天气都非常的不适应,因此,一些没有听从蔡道建议的武将世家非战斗减员非常厉害,甚至有一个家族居然被当地的土著联合起来,打了一个伏击,全军覆没。 这让这个家族成了大笑话,蔡道听闻此事之后,立即将当初购买海图和海船的钱推给了这个家族,并且,将卖给这个家族的海船也全部强硬地受了回来。 得知此事之后,蔡道也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毁约,而其他武将世家也都没有太在意蔡道对此的过激反应。 众人想想就知道,蔡道此举就是要告诫他们小心从事,手下的军队伤亡事小,可是,以后,这些家族是要迁移不少大宋的国民到此定居的。到了那个时候,如果还是如此的话,死得就不是几个家族子弟和雇佣军那么简单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蔡道真得不在乎那几百人的雇佣军,他在乎的是那个武将家族的态度,真把人家当成野人,不懂兵法。要知道,这些土著天生就生活在这里的密林当中,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因此,唯一取胜的方法就是将地力抓在自己手中,一步步压缩岛上土著们的生存空间。 在这些大岛上,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后世的爪哇岛。岛屿面积能够排在第二个层次,可其岛上的原住民却能够排在南阳所有所有岛屿第一位。 这个大岛最后由姚家父子买了下来。 姚雄和姚平仲是最早等上南洋诸岛的宋朝现任或者退役的武将,而且,他们征服岛屿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最初的时候,姚平仲虽然有了南征军的经验,可是,他毕竟年轻气盛,也没有听取蔡道的意见,在与当地的土著作战中,吃了不少苦头,有一次,要不是他凭着个人的武勇,和援军及时到达,他手下的雇佣军也差一点就全军覆灭了。 后来,姚雄因为儿子的原因,辞官归隐,实际上就是跟着儿子一起到了爪哇岛,他到来之后,马上改变了策略,依照蔡道的建议,用西军对付西夏人的办法,堡垒式推进。而且,在这个岛屿上,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姚家人活捉的当地土著,是可以卖钱的。 如今大宋境内无论是官方的金银铜铁矿,还是民间的煤矿,其所用的矿工,除了监工和技师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宋干这种要命的工作了。矿工已经被这些南洋诸岛上的土著包办了。 而爪哇岛上的土著,就占了宋境内矿工总人数的八成。 如此大的利益,也让姚家很快就回本了。 为了几个家族尽快完成清岛任务,蔡道将十几个买下大岛的家族主事者聚集起来,给他们点出了更加省事的方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全权可以用大宋境内的特产拉拢一部分当地土著部落,联合他们攻打与这些部落互为仇敌的部落。这样做,既可以节省兵力,又可以加快清岛的速度。 一举数得! 之所以选择清岛,蔡道就是想保持岛国上臣民血统的纯正,对此,其他武将世家经过集体商议之后,大多数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只有极少数家族嫌清岛太浪费时间,如果学当年姜子牙治理齐国那样,入乡随俗。 其他人一听这种解释,也只能在心中暗中鄙视这几个家族的族长。 武人粗鄙不文,一直被文人瞧不起,这原本并无不妥之处。 第662 海外建国2 可是,如果如今哪个武将世家要是不通历史的话,就连其他武将世家也都瞧不起他们。 历史上,姜太公治理齐国和周公旦的儿子伯禽治理鲁国,周公旦听到二人的汇报之后,听闻伯禽报政迟的原因,便感叹道:“呜呼,鲁後世其北面事齐矣!” 从历史事实上看,表面上鲁国之后也的确在后世臣服齐国。可实际上,姜氏齐国比鲁国灭亡的更早。 因此,第二件大事,就是吸引大宋百姓到海外定局。 如今,这些武将世家再想从大宋的北方的确吸引移民,比登天还难,华夏人重土轻迁,大宋国北方如今施行均田制以及免除田税的政策,牢牢地将百姓吸附在自家的土地上。何况,家家户户都有三年的粮食储备,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即便再遇到大的天灾,百姓们也不用逃荒了。 因此,这些武将世家即便开出三倍、甚至是十倍于均田制所分的土地,却在于无法吸引北方的农民迁居海外。 于是,他们把目光转向了两外两个地区。 第一就是蔡道刚刚收回来的幽云十六州。 蔡道虽然不愿意要辽国境内的汉人继续留在当地,这不,辽国西京道军队,已经开始在西京道进行对辽国属民的迁徙工作。 这个消息传到燕京道的时候,就引起了燕京道汉民的极大恐慌。蔡道走后,各地时不时还会发生小规模的叛乱。 可是,如今燕京道的士兵们以及他们的家主全都已经被海船运送到了中京大定府。因此,这些参与叛乱的人要么是一些乡间的无赖,要么是一些乡间的土豪恶霸或者人数众多的大家族。 对此,潘雄对他们进行了坚决的镇压。 如果只是十几个无赖引起的叛乱,潘雄也只是诛除首恶,并没有牵来他们没有参与叛乱的家人。 可对于乡间土豪恶霸以及大家族,就没有这么宽容了。 对于乡间的恶霸,自然是要杀得。不过,杀这些人的理由,并不是叛乱的事情,而是这间派太学中毕业学子直接前去审案,对于那些在乡间一贯无恶不作的恶霸,坚决予以镇压,抄没所以家资,男子全部诛除,女子则卖给辽人贵族。 而对于那些在乡间名声较好的,他们则可以花钱卖命。 至于大家族,如果参与或者主导叛乱的,直接将该家族的嫡支男子全部斩杀。 这个时候,潘雄可不会跟辽国人解释什么,只要没有离开大宋境内,不管你是哪国人,都要接受大宋军队的管束。 有些燕京道地区的大家族甚至上了山当起了土匪山贼,若是其他官员肯定会头痛这种情况,可蔡道手下能够对付这些半路出家的山贼,不要太多。 在受到潘雄的消息之后,蔡道直接给花狻猊去了封信,让他带人到燕京地区协助潘雄剿匪。 结果,这些并不专业的土匪山贼们碰到了专业的之后,也都被一一清除了。 蔡道允许辽国可以迁走燕京道的百姓,可他也并未阻止武将世家们到这里来挖辽国人的墙角。因此,等西京道的辽国士兵们到燕京道来驱赶燕京道的百姓的时候,这才发现,需要他们做得工作已经很少了。 那些愿意走,或者被辽国的新政策吸引的百姓早早加入替大宋国修筑马路的大军,一步步就修到锦州,在入冬之前,他们就搬进了中京大定府为他们准备的临时居所。只所以是临时居所,因为按照蔡道提供的规划,这部分百姓明年开春之后,便要去东京道那里开垦东北的土地。 这些百姓中,契丹族人基本上都囊括在内,而燕京道的汉人却只来了不到四成。 剩下大部分和修筑马路大军中的一部分汉族百姓都被那些武将世家勾引走了,占了燕京道汉人总数的六成左右。 此时,辽国的总人口正处于辽国建立后的最顶峰,大约是一千万左右,当然,这些都是附籍的人口。 而燕京道就占据了辽国总人口的接近四成还要多。 第三,对于这些海外建国的武将世家,接下来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名实相符,也就是要册封他们爵位。 如果是国内,如果是活人的话,非赵姓是得不到王爵的。这一点,蔡道却是个列外,他要是想要王爵的话,孟太后和赵伴乐见其成,文武百官也不会跳出来反对。可是,蔡道自己却拒绝了这个殊荣。他还想亲眼见证赵伴的成长,如果现在就接受王爵的话,这无疑会成为这对君臣父子之间的隔阂。 即便小赵伴心里面如今并没有这种想法,可谁也无法预料这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大宋初,太祖太宗将封爵增加到了十二级,分别为亲王王、嗣王、郡王、国公、郡公、开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侯、开国伯、开国子、开国男。 如今在称什么开国xx,显然是不合时宜。 因此,蔡道结合古往今来的爵位。给这些在海外建国的武将世家,创造出了一套新的爵位。 对于他们而言,大宋封爵只有五级,定国王,定国郡王,定国县王,定国乡王,以及定国亭王,对于那种蚊子般大小的岛屿来说,只能给他们亭王的册封。 这些岛国建立之后,名为大宋的属国,却不必每年向大宋国朝觐,朝贡,大宋也无需赏赐给他们太多的东西。只要保持双方的贸易往来即可。 汉武帝在位后期,国库空虚,不得不找桑弘羊这个商人之子替他梳理财政,不仅仅是因为他征伐四方造成的,也是因为他无节制的赏赐那些所谓西域诸国的使者,其实,这其中有不少仅仅是商人而已。 因此,所谓使节或者属国,吃亏的往往是天朝上国,泱泱大国。 只限于商业交易的话,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至于,具体想起什么样的国号,这些家族自便,除了大宋除外,大宋国皇帝并不干预。 第663 辽国仲父 高丽国王 比如曹家,起曹国或者魏国都可以,不过,国号前要加个‘新’字。 不过,蔡道并未关注这个,耶律大石赶在大雪降临之前,接替了黄龙府总管军事的职务。不过,那支由也女真人和倭国人组成的雇佣军,指挥权却在谢飞豹和史二奈的手中。 而蔡道自己则急匆匆地赶回了上京临潢府。 因为,临潢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刚刚回到上京临潢府的新辽皇耶律敖卢幹,就得知了那个让他震动心灵的大事情,自己的父皇居然是父皇和自己最为信赖的两个人联起手来一起谋害的。 耶律忠克和韩书生这么做,其实也都是为了他,为了整个辽国耶律氏的江山社稷。可是,耶律延禧毕竟是他的父皇。如果自己不知道,双方还能够相安无事,可是,他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耶律敖卢幹子安不能饶了他们。 不过,耶律忠克和韩书生从来就没有隐瞒这件事,也没有试图将责任推给他们当中的一个。 蔡道的阳谋高就高在这里,明明是替辽国着想,可是,让两个忠于辽国的大臣犯下弑君的大罪,不管是什么正当的理由或者原因,也不管是哪个君主也不会饶恕他们。 于是乎,耶律忠克和韩书生联袂将这件事私下禀报了耶律敖卢幹之后,归家便立刻服毒自尽了。 为了掩盖这件事,耶律敖卢幹对外的说法是萧奉先和萧嗣先兄弟二人的余党谋害了他的两位大臣,故此,他趁此机会铲除了大批当初跟着萧氏兄弟一起力自己的幼弟耶律定为帝的朝臣。 耶律忠克虽然也姓耶律,可是,他所在的家族并不大,而且,家中只有老母子女妻妾僮仆加在一起不足二十人,家中的财产加起来也不住白银百两。 一个武官,能够清廉如此,真得很难得。 耶律敖卢幹得知后,忍不住为这个忠心也办了好事,却不得不死的忠臣黯然落泪。故此,他并未留难耶律忠克的家人,并且,还赏赐了大量的金银。 韩书生倒是韩德让所在家族的后人,可是,他自己在辽国却没有任何的血亲,也许,他自从暗杀蔡道失败之后,早就预料到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蔡道害死。故此,这个鬼书生即便有后人存于世,以蔡道的情报网也没有能够查出来。 韩书生临死前,还留了一件烂事给蔡道。他死了,辽国的新法必须有人推进,以他这些年对大宋国、对蔡道、以及他颁布的所有新法的了解。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当然是新任丞相的不二人选。可是,韩书生已经死了,而他临死前,向新辽皇推荐的人选正是蔡道自己。 如果没有和辽国太后、太妃,以及公主等等女人之间的麻烦事,蔡道自然不会应允。 可如今事情已经做下,蔡道被诱骗回临潢府,就立刻被这些女人缠住了。 为了彻底留住才的帮自己,耶律敖卢幹也真豁的出去,他直接就将刚刚拿到手的高丽国赏给了蔡道,加封蔡道为仲父、辽国太师,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还有就是高丽国王。这样的殊荣,就是当年的韩德让都不曾享过。 萧太后还承诺,只要这几个女人当中有谁为蔡道生下一个男孩子的话,高丽国王就有这个孩子永久的传承下去。高丽国还是辽国的属国,一个相对独|立的国家,不过是由原来的王姓改成了蔡姓罢了。 就在蔡道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耶律敖卢幹居然把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 总得来说,反对的辽国贵族非常多,可那些掌握实际兵权的都统、副都统们,连一个站出来反对此事的都没有。先不说,蔡道和萧太后之间的事情有没有传出去,辽国新皇已经就此事下了旨,其他人反对有用吗? 如今耶律延禧所有的子女都被耶律敖卢幹‘保护’了起来,南院大王也失去了根基,反叛,相信这时候,新皇和这位仲父大人非常乐于见到此事,对于原本就掌握实权的武将,蔡道的原则是能杀就杀,不过,他到底不是契丹人,做任何事情那面就有些束手束脚,动手之前,都必须要找到合适的借口,不然的话难以服众。 东京辽阳府的留守和都统就是这个样子,他们一听说蔡道决定帮助耶律敖卢幹之后,立即就抛下耶律雅里,即便被免了职,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原因很简单,他们生怕蔡道将宋军直接从锦州开进辽东,到时候,别说是现在的官职了,就是小命都难保。 这个惊天的消息很快也传回了大宋国,消息一到汴梁城。 百姓们对此的感觉倒是非常奇怪,既没有人站出来破口大骂蔡道卖国求荣的,也没有为蔡道这个行为站脚助威的。 这些老百姓的感觉总体上就像是在听评书,看话本,有关于蔡道的一切传闻,甚至于已经超过了市面上火爆的三国演义评书。 甚至于有人已经臆测出,蔡道就像韩德让一样,和辽国的太后好上了。不然,辽皇小盆友为什么好端端认贼作父干什么。 一些胆大的说书人,已经开始在汴梁城里将才的有关的评述了。活人的事情被编成评书或者话本,在老百姓面前说,这还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朝堂上却热闹了,吵得跟个菜市场似得。六位丞相当中,新上任的两位没有敢就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可另外四位一直做缩头乌龟的丞相却大改常态,和御史们纷纷上书弹劾蔡道,甚至于,连蔡道老子蔡攸也一起凑人好。他如今已经离开延安府,接替故去的苏轼就任杭州知府,江浙路转运使,他不但亲自上书弹劾蔡道,并且还向小皇帝请旨,他要亲自到临潢府去诛杀了这个奸贼,替大宋除害,也替蔡家雪耻。 可就在这时,汴梁城城外突然传来消息,潘雄率领大批的禁军突然出现在汴河。眼看就要到汴河的码头了。 第664 英雄归国 潘雄带回来的正是自己带到榆关的那十万常备禁军和后来增援的三十五万屯田禁军。 至于幽燕地区,原本属于辽国的契丹人和汉人不是被迁往了东京辽阳府,就是被大宋将门引诱到了海外。而蔡道自己留下的那五十万大军守在那里坐镇,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汴梁城的百姓们得到信之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从家中拿出各式各样吃的东西,还有人从家中拿出给女人出家酿制的酒,而那些参与远征军士兵的家属,都一起赶往汴梁城北门,准备亲眼看一看这些替大宋国夺回幽云十六州的英雄。 百姓雀跃,以迎王师。这是自大宋立国之后,多年都未曾见过的盛景了。 计划虽然全部是由蔡道制定的,可是,具体的执行人却是潘雄和他手下这近五十万大军,伤亡最多的也自然是他们。特别是潘雄防在滦河北岸那里的屯田士兵,更是经历过辽国最精锐部队的连续冲击。如果不是受到地形限制,耶律忠克和耶律延禧又不愿意将自己的宫分军消耗在这种地方的话,也许潘雄就根本使不出却月阵了。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陆游的这首诗非常的应景,这位南宋的大诗人子子孙孙并未看到这样的盛景,可蔡道和他手下的禁军却办到了。 小皇帝得知此事后,刚才在大殿上被吵得昏昏欲睡的他立刻又来了精神,这又是献祭于太庙的好机会,也是在天下臣民面前刷自己威望的最佳时间。小赵伴似乎天生就热衷于这种事情似得。要知道,礼祭太庙可是非常繁琐累人的一件事,他一个小孩子居然能够熬得住。 这还必须感谢已经过世的朱太皇太后和蔡道,如果是他们二人携手从小一起看顾着他的身体,他又怎么能够成长如此健康呢? 事情全都办妥之后,潘雄被孟太后、小赵伴、周王赵似和蔡王赵泌留在宫中,单独召见了他一个人。 当然是想问一问燕京的具体情况,还有,他对于辽皇加封他师傅蔡道这件事的看法。 潘雄大体将燕京的情况说了一下,无非就是,燕京地区如今已经被两方面的人马将原有的契丹人和辽国汉人全都迁走了。 这无疑是一次大大削弱辽国的行动。 据潘雄派人粗略统计,单是被那些个武将世家诱拐走得辽国汉人,男女老幼加在一起,就已经达到了一百万人。 潘雄接下来说了他自己对辽皇加封蔡道的看法:“太后,陛下,首先这件事是辽国自己所为,当然是为了巴结太师,说实话,就算是我大宋此次没有进攻辽国,夺回幽云十六州,辽国君臣也逍遥不了多长时间了,女真完颜部,特别是那个完颜阿骨打,正如太师所言,非常会打仗。他与辽国军队连战了三场,都是以少胜多。 这里面固然有辽国主力部队被我大宋牵制的原因,也有辽国的将领贪生怕死战前逃跑的原因,可是,这也正说明了辽国那个死了的皇帝耶律延禧比起他的祖父耶律洪基,都差了很远。 况且,太后、陛下,这种事在战国时期稀疏平常,齐国的田单不还是到赵国当过国相。太师此去辽国,的确是有稳定了辽国的局势,这一点,太师跟微臣说过此事。一方面,是为了让辽国人腾出手来,接管河套以北,大漠以南的那片真空地带,西夏人走后,如果那片地区长期无人照管的话,大漠以北的鞑靼人便会趁虚而入,严重威胁到太师之后的规划,也就是开始修筑环河套长城。 而另外一方面,此去辽国,太师他既要帮助辽国转为农耕,又可以进一步加深契丹人的汉化程度。太后,陛下,两位王爷,你们设想一下,有一个汉化程度非常高的辽国做邻居,总比那些野蛮还未开化的女真人做邻居要强上百倍千倍吧!” “那哀家和陛下应该如何应对呢?”孟太后其实并不在乎辽皇如何加封蔡道,她如今只需要给天下万民和朝中大臣一个交代而已。 潘雄立即回答道,不过,他的双眼一直等着小赵伴:“太后,陛下,两位王爷,稍后便可以派人到处宣扬,太师就像当年的田单一样,只是暂时去帮助大宋国友邦辽国稳定其国内的形势罢了。微臣还建议,陛下,您也可以顺水推舟,干脆就加封太师为燕王。当然,这只是个虚衔。陛下,你认为微臣的这个提议如何?” “燕王就燕王吧!反正幽云十六州都太师他替朕夺回来的!”小赵伴却满不在乎得回答道。 刚说完,小赵伴冷不丁又问了两个让其他人有些以外的问题道:“不过,潘爱卿,真得就这么放过西夏人,还有辽东也不夺回来了吗?” “如果陛下有此大志,现在就需要努力了。努力学习,和自己信任的大臣一起成长,就像汉武帝那样,替我大宋挑选出您的卫青和霍去病。太师大人他虽然年轻,可是,他毕竟陪伴不了陛下您一辈子,就像微臣一样。”潘雄郑重地回答道:“您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是需要您自己去努力。 太师大人还说过,如果现在就灭了西夏国和辽国,那势必会让我大宋国边境上的将士们以及京中的禁军开始逐渐懈怠下来,士兵的战斗力也会急剧下降。陛下,这段时间学习史书,您应该记得,南北朝时期,鲜卑人本就是游牧民族,可他们南迁至云州之后,跟鲜卑同根同种的柔然人便开始不断袭扰北魏的边疆。 辽国如今国内的情形就相当于北魏后期的鲜卑人一样,在辽国的东北方向有凶残的女真人,西北方向有鞑靼人。辽国强盛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暂时臣服,可是,如果辽国衰败的话,他们就会立刻露出獠牙,伺机扑上去,想要将辽国分食掉。那个时候,可就只有我大宋独自面对这些野蛮的凶徒了。” 第665 潘雄的建议 “此时的辽国、西夏既是我们大宋国的竞争对手,时时都在警告着我们,党项人和契丹人随时都在准备着夺回他们失去的土地,而与此同时,这两个暂时蛰伏的国家,也是摆在我大宋头上两面带刺的盾牌,保护者那些更北方的游牧民族无法直接入侵我们。 因此,我大宋不但要时刻加强禁军的力量,小心戒备着这两面盾牌随时发起的反扑,也要借由他们的力量对抗外敌的入侵,适当的时候,我大宋甚至可以加以援手。 还是那句话,陛下,大宋整个江山都是您的,太师他不能看顾您一辈子!” 潘雄回答完这两问题,小皇帝便没有继续问其他的了。只是,他在暗中挥了挥小拳头,心说,朕才不要什么盾牌了,将来朕不但要灭了西夏和辽国这两个宿敌,还要率军扫平大漠。 经过潘雄的劝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稍后,小赵伴就亲自下旨,加封蔡道的祖父蔡准为燕王。 而三司使的位置暂时由蔡攸担任。 他是蔡道所能够想到的最佳人选,说实话,在蔡道所有的同辈亲属当中,单论能力的话,除了自己的好大哥蔡梧之外,蔡攸的天资和能力是最差的。即便蔡道的另外两个庶弟,经历过河北两路的历练之后,如今也已经成材了。 不过,最合适的人还是蔡攸,一方面,之前他就接替过蔡道以前协管的军器监,在他接任的那段时间里,并未闹出什么大的乱子,而另外一方面,蔡道想要的人选,其实只需要一个条件——不折腾。 萧何和曹参,萧何死后,曹参整日饮酒,几乎是不理政事,可后人却一直夸赞于他。无他,萧规曹随耳。 如今,章惇和蔡道实施的新法,经过蔡道一再的改良和具体实施之后,已经开始大见成效,而且,西夏国和辽国开始不如恢复期,整个大宋过周边地区可谓是四境无敌手,大宋国也逐步进入一段和平发展的时期。这种大背景下,三司使这个权力最重的官职就需要一个不折腾的人来担当,只要严格把住蔡道定好的规矩。大宋江山就乱不了。 从这一点说,和蔡道关系最好的庶弟蔡杉,也比不上蔡攸。年轻人办事,难免会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 因此,蔡道交给蔡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继续修建洛阳府,争取在小赵伴年满十五岁的时候,将大宋的都城迁至洛阳府。 不过,这件事,蔡道并不想独断专行,因为,如今云州、燕山和榆关已经到手,来自辽国的威胁也已经解除,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时候再迁都的话,就有些画蛇添足的嫌疑。 一切还得小赵伴自己做主。 当然,有一件事潘雄并不十分清楚,蔡道已经开始加大力度在海外建立自己的国家。 那些武将世家在辽国弄走的汉人虽然多,却赶不上蔡道一个人在大宋南方弄走宋人的总数。 宋神宗赵顼在位的时候,蔡道已经从大宋国沿海地区迁走了很多遭灾的宋朝百姓,目的地是夷洲岛。 当然,那个时候,蔡道的年纪还小,威望和人望也低,暂时只能诱惑那些遭遇天灾,实在过去下去的宋人离开故土到海外讨生活。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七色领组织的建立,向海外移民的力度一直都在持续。 不过,七色领组织,本来就不是蔡道一个人的,而是他和柴家暗中勾连在一起建立的。 赵煦驾崩之后,蔡道才知道,他那次着了孟太后的道,就是柴家人暗中使得手笔。 之所以要帮着孟太后,一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无辜,二是刘废人又太过分,因为,孟太后身边就有七色领组织的人,却被刘废人折磨而死,就是要报复这个女人。当然,柴家人还想帮着蔡道做一把吕不韦和黄歇,让赵氏从此断了传承。 对于华夏的江山,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先祖柴荣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反而不得民心民意。 可谓是造化弄人! 也许正像蔡道评价的,和他的外祖父王安石推行的新法一样,好心办了坏事。 华夏的百姓既然如此喜欢赵宋,他们也不会在继续眷恋这片早就已经不属于他们的故土。 再加上蔡道拓宽他们视野的同时,也打开了柴家人的心胸。开拓海外领地,就连一些大宋的文官世家都心动不已,柴氏家族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蔡道并没有南洋诸岛的海图交给柴家,他给了柴家人两种选择。 一是非洲大陆东南角的马岛, 二就是北美大陆,印第安人除了和汉人语言不同以外,其实肤色和长相还是比较相似的。 最终,柴家人并没有出乎才的意料之外,他们选择了北美大陆。 因此,自七色领建立起,在宋神宗年间以及元佑年间,蔡道和柴家从内陆吸引到海外的移民,全都是一家一半。 柴家人拿下九州岛剩下的一半领地作为暂时的基地,随着蔡家海船的不断进步,以及柴家人对于太平洋的不断探索,近些年来,柴家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那片新大陆,而且,已经将夏威夷岛拿到了手里,太平洋海图也绘制完毕了。 这些年,蔡道诱拐宋民出海的重点区域,是八闽路、江浙路、两湖路、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这五路中,并没有选择岭南两道或者淮南道。 岭南两路原住民并不多,而且,当初因为被贬而定居在这里的官员之后也不少。而淮南两路就更不用说了,在这里,蔡道的仇人比仰慕他的百姓还要多。毫不夸张的说,漕帮的人虽然表面上不敢得罪他,可在心底里却将他视为生死大敌。 因为,蔡道颁布的新法以及海船的兴起,已经挡了漕帮很多次的财路了。 柴家人这么积极,蔡家作为大宋海外开拓的先驱,自然也没有闲着,自从蔡道继任三司使之后,蔡家就已经开始探索南方新大陆了。 第666 海外建国3 在经历过千难万险,绕过南洋诸岛和无数暗礁之后,蔡家的海外拓荒团终于找到了蔡道所说的新大陆。 开始的时候,蔡家人也只是在新大陆的西北角找到的定居点,整个新大陆西北地区除了沿海和一些河流区域,其他地区全是干旱少雨的地方。以目前的科技状况,根本就不适于大范围移民定居于此,真正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并不多。 因此,这几年当中,蔡家拓荒团征服新大陆的推进工作并不是顺利。 于是,蔡家的海船船队不得不按照蔡道的早先的提议,沿着海岸线一直从北向南,然后从西向东找到这片大陆的东南方,那里才是已经蔡道建国的最重要的地点。 蔡家和柴家一直在暗地里争夺大宋境内海外的移民,不过,蔡道一个人的名声根本就不是柴家人能够比拟的,因此,直到蔡道收回了幽云十六州,柴家人才在九州岛的基地上汇集了超过五十万的宋人。不过,柴家人也有柴家人的优势。 柴家子弟众多,而且,如今在蔡道的熏陶下,也不分什么嫡系和庶支,全家族上下齐心协力,更创一个新的国家。而且,九州岛比蔡道的作为基地的夷洲岛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九州岛上的倭国人。 在元朝入侵倭国失败以前,不论中原皇朝如何兴旺还是灭亡,倭国人对与华夏人始终都是心怀畏惧的。即便宋国人孱弱如此,倭国人还是以到宋国接种为荣。 因此,柴家人只要用心,便可以汉化很多倭国人为柴家新国家的子民。况且,在柴家统领的部队中参杂一部分倭国仆从军,也可以减少远征南美大陆时,宋人的伤亡。 可谓是一举数得。 蔡道把大半个九州岛让给了柴家人,也正是基于最后一个原因。 南方新大陆地广而原住民非常稀少,光靠蔡家人和移居于那里的宋民,足可以汉化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孤岛上的原住民。 而北美大陆即便是如今也有上百外的原住民,即便柴家英才辈出,想要彻底拿下这片富饶而辽阔的大陆非常的困难,因此,给予其适量倭国人的补充是非常重要的。 宋朝终于如愿以偿的收回来幽云十六州和河套地区。 蔡道虽然当起了辽国的仲父、太师和宰相,可是,他还是遥控着宋朝的局势。 表面上,在蔡攸的主持下,由工部和军器监共同支持的工程——修建宋长城的工作,也于天佑六年全面铺开。 按照才的规划,西北五路的百姓春耕继续,不过,关中平原八百里秦川上以及肥沃的河套地区,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种植棉花或者其他任何的粮食作物,只种植紫花苜蓿一种经济作物。 这么做,一方面的原因是为了休耕,牧草茂盛都的话,对于饲养马匹和猪牛都有非常大的好处,关中地区禁止饲养绵羊和山羊,因为,到现在为止,蔡道还没有找到那种传说中不会吃草根的绵羊。 而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为了保持水土。 紫花苜蓿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一年割上两三茬嫩草叶,既可以用来饲养牲畜,也会不用继续耕耘土地。而且,和大豆一样,紫花苜蓿天然就能够补充土地里的氮肥,如果这些地方在饲养大量的鸡鸭的话,其粪便也可以为土地里增添磷肥。 河东路,只需吕梁山西麓和中条天山南麓如此便可。至于黄河中下游两岸,也照此办理,影响的范围泼小。 至于这些区域所需的粮食,蔡道从四个方面弥补了休耕带来的损失。 第一、随着农业技术的推广,大宋境内单位面积的粮食产量一直在不断的攀升,虽然每年增长的幅度并不大,可的的确确是在增长。 要知道,蔡道并未把化肥引入到这个时代,因此,亩产量想要大范围的增产整首,还是有难度的。 第二,幽云十六州,特别是燕山山脉和榆关以南,以及河间府以北的这片区域,华北大平原在宋朝的时候,可是不缺水的。 因此,这片区域从天佑六年开始,便取代了京畿地区,成为了北方粮食生产的重要基地。 第三、蔡道还是没有放过大越国。 天佑六年,由杨氏父子带队的第二次南征征军再次有雷州出发,同样的战船和战术,同样南方士兵,面对已经虚弱的已极大越国,杨氏父子轻轻松松地拿下了大越国一大部分国土。 南方的占婆国和真腊国并未敢轻易出兵,而大理国则得到了蔡玄的允准,出兵夺回了之前历代被大越国夺取的领土。 这片区域,是重要的粮食产区,而且大越国地势狭长,非常适于海上运输。 第四、随着蔡道大力推广养猪业和养鸡业,以及豆油的普及,如今大宋国国内的士兵和百姓,每年所使用的粮食已经开始减少。 摄入的肉类和植物类越多,百姓所需要的粮食便越少。 而且,猪、鸡鸭都是杂食性的动物,饲养起来并不太费粮食。 继辽国册封蔡道之后,西夏国也不甘示弱,一方面,李乾顺亲自写信给蔡道和小赵伴,希望能够聘任蔡道的弟弟蔡杉就任西夏国丞相一职。 而他的弟弟如今已经改封为高昌王的李察哥更是迎娶了蔡道的亲姐姐。 之前说过,蔡道的亲姐姐和亲哥哥,因为蔡王氏的娇惯,品性和名声在汴梁城中已经臭了大街了。 男孩子还好,大哥蔡梧早早就娶了一个小官的女儿为妻。 可蔡道的二姐,就成了大宋第一代,华夏第一代大龄剩女了。 没想到,刚刚失去了嫡妻的李察哥,会愿意取她。 对此,能够做决定的自然是蔡卞和蔡王氏。他们也同意了。 至于蔡杉到西夏国为相的事情,蔡道给予答复自然是同意。 孟太后在得到才的回信之后,也同意了。 至此,蔡家三兄弟开创了一个先河,分别就任三个国家的丞相。 总体来说,蔡杉的能力是要远强于蔡攸的,不过,大宋国毕竟是蔡道主持变法之后,打下的底子。而西夏国失去了肥沃的河套地区,臣民虽然并未削弱,可其实力肯定大为受损。 为了转移内部矛盾,在西夏国实施变法三年后,蔡杉便建议李乾顺,由李察哥亲率五万大军,而其他部族首领率领各部族的兵力,向西域进发。 西域地区地域广阔,虽然沙漠众多,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也不少。 一旦灭了高昌回鹘的话,西夏国就可以将这些逐渐失去权柄的部族首领分封到西域去。 比如,军事才华不错的李察哥,他既然做了蔡道的大舅哥,李乾顺即便是在怎么信任于他,也不想继续将其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便当初迎娶蔡家大小姐还是这位西夏国国主最先出的点子。 汉人的君主和受汉人文化熏陶的君主,都会对自己的臣子报以最大的怀疑,而不是信任。 对于这一点,李察哥便看得非常清楚,因此,他对于这一次的西征非常地上心。 在有了充分的准备和情报之下,李察哥和这些西夏部族首领们居然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平定了整个西域地区。 而蔡道的姐姐自出嫁之后,便像换了个人似地,对李察哥千依百顺,不但为她的夫君生下了很多子女,还成为了她的贤内助。 在随后的岁月里,李察哥很快就稳固了自己在高昌的统治,并且,在随后的一次大战中,率领大军打败了十倍于己方兵力的塞尔柱帝国联军,称霸整个中亚地区。 三个国家共同进步,虽然不符合大宋短期的利益,可是,西夏国和辽国一旦恢复了生机,既可以替宋国挡住来自更北方游牧民族的侵袭,也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刺激大宋国内部进行自我革新。 相反,原本应该得到这个功绩的耶律大石,从大宋天佑六年开始算起,他一直领兵在黄龙府附近围剿了完颜部和完颜阿骨打。 开始的五年,与其说是围剿,还不如说是被动防守。要不是蔡道一直压着大辽国内军方的反对势力,耶律大石早就被别人顶替到了。 不是蔡道不愿意换人,还是他在辽国主政的那几年中,竟然没有在辽国内部发现一个在军事能力方面超过耶律大石的,何况,这厮的主政能力其实一点也不弱。 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只能怪耶律洪基和耶律延禧这祖孙两个昏庸到了极点,而完颜阿骨打妖孽到了极点。 耶律敖卢幹本质上算不得一个明君,而他较为宽厚的性格,甚至上都算不上一个合适的君主。 一个没有任何威严,只靠仁厚的好名声,在大宋那就是仁宗,可是,谁让他生长在辽国呢? 好在,蔡道做了他的仲父,实行的新法也杜绝了以往辽国耶律姓和萧姓贵族把持朝政的惯例。辽国的新禁军自然是比不上辽国建国初年的实力。这一点,蔡道也向其坦诚了。 最终章 耶律敖卢幹虽然不是明君,可是,他可能是历史上对于自己母亲相好最好的皇帝。 他是真的把蔡道当成自己的父亲服侍。从这一点上来说,不知为何,小赵伴一直都对蔡道心怀疑虑,也许他身边的那些儒生一直都在给他灌输蔡道是个大奸臣的思想。 故此,自从担任辽国宰相以后,蔡道一直都没有回国,不管做出当时看似多么不合理的决定,耶律敖卢幹都大力支持。 蔡道毕竟是个宋人,他在辽国实施新法,其间闹出过不少叛乱的闹剧。 之所以称之为闹剧,因为,没有一起叛乱,是有蔡道派兵剿灭的。 辽国新五京道内部发生的叛乱,不出三天,叛乱者不是被自己的部将斩首,就是被附近愤怒的百姓围歼而死。 辽国百姓可不是宋国百姓,即便是汉人,也受到契丹族人的影响,拥有自保能力。何况,蔡道也在辽国内部施行了保甲制度。 而五京道靠近边疆地区,只有一起叛乱最终逃到了漠北,其结果,没有人知晓。其他也都被平定了。 至于黄龙府周围想要投靠完颜阿骨打的部族,则全部都被蔡道或是迁移,或是交由耶律大石在冰雪解冻前予以剿灭。 耶律敖卢幹既然待他这么好,蔡道自然也会代之以诚,全力助其加强皇权。辽国后来虽然并未完全废除捺钵制度,可游猎基本上都遵从于四季农时。比如,夏季的时候就回到上京以北进行游猎,春季和秋季折回去东京道和兴京道,而冬天则会去中京道。 耶律大石在黄龙府一直呆了整整十五年,才算彻底剿灭了整个完颜部,即便如此,他一生开始最大的劲敌完颜阿骨打也不是被他所杀,而是年老力衰,加上辽国一直所采取的围困政策,让这位枭雄活活病死的。 这个时候,蔡道早就离开了辽国。 为了奖赏他的功绩,耶律敖卢幹准许耶律大石可以率领愿意追随他的士兵,以及招募一部分士兵,成为兴京道都统,并且在河套顶部在建筑一座新城。 明面上,耶律敖卢幹这是想要借助耶律大石的才干和能力,为下一步征服漠北各部做准备。其实,他是完全遵照蔡道留下的话,给予了耶律大石那片新城的自主权,至于能否攻下漠北,那就要看耶律大石自己的能力了。 先帝赵煦是在元符二年驾崩的,第二年,经过蔡道的提议,太皇太后朱氏和孟太后,以及所有的大臣一致同意,新皇帝改元天佑。 为了保佑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平平安安的亲政,太皇太后朱氏和孟太后一致决定,暂时不敢给小皇帝改名字,还是继续叫他原来的那个名字——赵伴。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再取一个新的名字也不迟。 那一年,小赵伴也不过才刚刚七岁而已。 因此,这个天佑的年号,一直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 到了天佑八年,蔡道辞别了一直视己为父的耶律敖卢幹,带着家人重返汴梁城,也正是这一年,有他亲自主持了迁都仪式。 自此,汴梁城正式便成了大宋国的名副其实东京,而洛阳城则成了中京,而长安府则升格为西京。其余的两京不变。 迁都完毕,赵伴已经年满十五岁,也是他亲政的这一年,正式改名为赵繁,该年号为元统。 也正是在这一年,蔡道、蔡攸和蔡杉,相及带着家人离开了中原,从密州出发,先是返乡祭拜了孝慈里的先祖,然后,便带着庞大的舰队,扬帆远去,不知所踪。 蔡京和蔡卞同时入京担任左右三司使。蔡攸留任之后,为了削弱财相三司使的权柄,赵繁将三司使这一官职的职权一分为二。 而蔡卞的两个庶子,蔡松和蔡柏,两人还在地方上磨勘的时候,就又辽国和西夏国聘任为丞相,补上了蔡道和蔡杉留下的空缺。 这在当时,可是轰动大宋周边各国的一件大事。 蔡道实施的新法当然有不足之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有些新法也开始变得不合时宜起来。 蔡京一直呆在大名府,他自然心知肚明,蔡道明明有能力做出调整,却一直没有让自己的儿子蔡攸这么做。这其中必有深意,况且,他自来就是个老滑头,自然不会去触碰蔡道留下来的禁忌。 因此,自上任之初,蔡京和他的儿子蔡攸一样,没有敢变动蔡道留下的任何规章和制度。 而蔡卞就不同,前两任三司使一个他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他的亲侄子,他一向自负其才,这让老蔡卞如何能够服气。 于是,蔡卞上任之后,反倒想大张旗鼓的变更蔡道实施的新法。 可是,没出一个月,蔡卞便被孟太后强令他致仕了。他要不是蔡道的亲爹,孟太后会让他亲自体验一下当年范仲淹是如何颠沛流离至死的。 接替他的人是蔡道的堂兄蔡玄,就这样,两位蔡家人又担任了左右三司使十年的时间,这十年里,也算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定。 可始终赶不上蔡道担任三司使那几年的光景。 因此,民间里一直再传唱,三蔡不如一道。这里的三蔡指的是,蔡京父子和蔡玄,而没有蔡卞。 相反,一直没有人看好的蔡柏和蔡松却在辽国和西夏国干得风生水起。 其实,并不是蔡道的这两位庶弟的能力有多强,而是,他们都赶上了好时候。 蔡道和蔡杉在两国的时候,女真人还为平定,国内那些有野心的贵族还未被支开。 等到他们担任丞相的时候,李察哥已经当上了高昌王,而耶律大石也剿灭了完颜部,担任了兴京都统。 元统二年,赵繁正式迎娶了辽皇耶律敖卢幹的亲妹妹耶律余里衍。 …… 元统三年,赵繁正式加冠,而在这一年,他的第一个儿子也出生了。 又过了十五年,孟太后病逝,她在临终前单独留下了赵繁一个人,至于究竟留下了什么遗言,却成了千古之谜。 之前,自蔡京和蔡玄致仕之后,赵繁一直都对蔡氏一族保持着打压的态度,孟太后也不再管理朝堂上的事物,对于此事保持了缄默。 不过,自打孟太后病逝之后,赵繁突然一改常态,亲自派自己的长子远赴千里之外的孝慈里迎回了蔡卞的幼子——蔡㭎。 辽国的太后萧瑟瑟没有留下来陪伴自己的儿子,而是跟着蔡道这个冤家一起离开了。而孟太后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选择,她留下来一直陪伴着她的儿子。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说起来,她和蔡道的关系,相互利用,要远远大于爱恋。 而蔡道对她的感觉,也许只有怜,没有爱!他临走前,也试着挽留了,可孟太后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之后的百年之内,大宋朝,东辽国和西夏国,一直相安无事,而蔡道所引发的大航海时代,也让更多的大宋子民殖民海外,大部分都去了南洋诸岛。 柴家人用了足足七代人,超过一个半世纪的时间,这才征服了整个北美大陆。 而蔡道却只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就在自己的蔡国初步建立起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体系,以及立宪君主制的政治体制。 将这个新大陆都铺上了贯通东西南北的铁路,更是在蔡道完全造出了超过十万吨级的铁甲蒸汽船。 最初,蔡道一家人登上新大陆的时候,其子女指着那个高大而又从来未见过的动物,问道:“爹爹,那个又蹦又跳的大怪物,就是你说得的袋鼠吧!” “不错!” “那父亲,这个袋鼠身上这么有个大袋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似得。” “那是母袋鼠,里面装着的是它的孩子。” “母亲,你身上怎么没有袋子呢?” …… 全书完! 完本感言 第一次写书,老实说,成绩很不理想。 这不怪读者大大们,而怪作者君自己笔力不够,无法吸引更多的的读者。 作者君自己还需要多多努力,早日得到读者们的认可。 好在没有烂尾,没有太监。 这本书也基本上写出了作者君心中的想法。 顺便说一下, 作者君重新换了一个马甲,开了新书《偏偏就是我》,马甲叫豆弗。 已经上架,而且更新了四十多万字。 希望喜欢这本书的各位读者大大们能够继续支持。 感谢一下订阅者,是你们的支持,才让作者君坚持下去的。 真心感谢,万分感谢! 1 liliao8181执事 2龙博想弟子 3吉他兄弟子 4君临轮回弟子 5疯子邪恶弟子 6天姥散仙弟子 7神圣骑士团长弟子 8书友151221184118831弟子 9金镝弟子 10呲嘴獠牙弟子 11书友100721233318989弟子 12宝宝练功弟子 13狮子王king弟子 14tonycut弟子 15gerfd弟子 16书友20170601103036011弟子 17书友20170531022827弟子 18pml5339弟子 19书友160308121014565学徒 20天狼鱼学徒 21nbwliguo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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