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系列之妖魔崛起》 第一章 落日平原 落日平原! 一字长蛇阵缓缓前行的队伍,空气里充满了泥土与湿气,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看不到尽头的平原,在地平线尽头的太阳也只剩下半边,一小队穿着软甲的斥候从队伍的前段奔袭而来,马匹奋力扬起后蹄,绿草与泥泞的黑色土块四处飞溅。 斥候小队的第三次归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走到落日平原的尽头,许多士兵都在猜想空城到底存不存在,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整支队伍的指挥官才知道。 指挥官的幕僚修庄,是一个神奇而又让所有人疑惑的家伙,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他的年纪,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参与进来,不过大家记得他说过的话,他告诉了所有人,他能带领大家走出落日平原。 指挥官是金圣帝国国王的三儿子,他的名字叫金哲飞,是国王的三个儿子中最帅气,最有指挥才能的,所带领的飞骑军更是骁勇,但是每一次看到一望无际的落日平原,金哲飞总会想着人类终究还是如此渺小,面对强大的自然他们是无能为力的。 斥候队伍终于来到了金哲飞面前,带队的是金哲飞最相信的斥候队长,已经是第七天了,队长明显消瘦了一圈,黑色的眼圈,深深凹进去的双眼,看来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浓重的汗水味笼罩在金哲飞的周围,他看得出队长那消极的情绪。 “怎么样?” “指挥官大人,七天,我跟我的兄弟们足足跑了七天,没见到过任何其他的景象。”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周围没有边际,波浪起伏的绿色海洋,然后恶狠狠的看了看那个所为的幕僚,那幕僚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在沉思,也似乎是在躲避斥候队长那凌厉的带有仇恨的眼神。 金哲飞眉头紧锁,看着远方,看着士气大跌的飞骑军,这金圣铁狮团竟然如此的消沉,如此的低靡,金哲飞看了看闭着眼的幕僚,轻声问道:“先生,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落日平原?” 那幕僚依旧双眼紧闭,一声不吭,似乎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如此,这有时候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满,但是面对不熟悉的地形,与不熟悉的天气,金哲飞似乎把最后的一点点的希望都赌在了他身上,见这个家伙不说话斥候队长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们指挥官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可是那幕僚依旧沉默着,闭着眼不说话,队长急了,吼道:“如果不是你说能带我们走出这鬼平原我们怎么会选择这条路?现在我们走不出了,你却在这装死!” “好了!绝尘!别说了,赶紧去休息吧!”那队长确实是累了,双眼满是血丝,疲惫的身形让他勉强在马背上支撑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指挥官会对这个陌生人如此信任,调转马头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金哲飞见状才说道:“先生,你的人还没回来吗?” 这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道:“我想快了,落日平原是一个诡异的地方,就像神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它没有特定的方向,也没有固定的位置,绝尘队长这七天只不过是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跑了一圈,而落日平原却是一个巨大的盆,要走出这盆就得先下盆,然后再爬上去。” 金哲飞似乎听的不算太明白,插嘴道:“先生,我不明白!” “大人,不明白很正常,你看!”说着指着远方高低起伏的青草,一阵微风吹过,青草开始如同海浪般的荡漾开来,金哲飞顺着修庄所指的方向望去,依旧是不明白,反问道:“不知先生让我看什么?” 那人捋了捋猥琐的山羊胡,笑了笑道:“我想问大人,你说是那里高一些还是我们这里高一些?” 队伍缓慢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士兵们都在暗骂这个幕僚是神棍,骗子。金哲飞更加糊涂了,指着不远处道:“我觉得要是除去这些高低不平,应该是一样高矮!” 那神棍笑了,道:“大人,你错了,那里要比我们脚下高出很多啊!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尤其是在这种方向不固定,高低不明显的地方,而我之所以有自信能走出这落日平原,就是因为我的这双眼睛。” “神棍又开始吹牛了!”从金哲飞身边经过的士兵故意说的声音大了点,金哲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先生,请你原谅他们……” “他人说我我又有何办法?嘴在他们头上,我又不能让其闭上。”说着捋了捋猥琐的山羊胡笑了笑,金哲飞回过头去看了看缓缓前行的一字长蛇阵,心头一凛道:“确实如此啊!这队伍的高低状态很明显啊?”只见那一字长蛇阵弯弯曲曲,高高矮矮的出现在金哲飞的视线中。 乌云袭来,昨夜的雨水还藏在脚下的泥土中,士兵们深受困扰,看着这突然加厚的云层,所有人的好心情瞬间被浇灭了,看来今天夜里又是一夜的雨水,云层变换的很快,厚重的程度就如同即将掉到地上一样,尽头与地面相接让人认为远处落日平原的尽头通向的就是云层之上的天空。 那神棍说道:“大人,快扎营吧!大雨将至啊!”金哲飞眉头皱了皱,向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传令官急忙驱马奔来,虽然别的不靠谱,但是这神棍似乎对天气挺敏感的,传令官穿着一身黑亮的皮甲,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排斥。 金哲飞知道这又是一个不待见神棍的家伙,传令官道:“传令官费盛听从指挥官调遣!” 金哲飞道:“命令队伍原地扎营,准备晚饭!” 费盛夹紧马背,驱马狂奔,大吼道:“指挥官有令,原地扎营!”声音在队伍中回荡开来。 慵散的队伍瞬间瘫软了下来,咒骂声不绝于耳,所有的坏心情变成了唧唧歪歪的牢骚,金哲飞从小就在飞骑军中长大,他没想到如此强横的队伍也会禁不住煎熬。 太阳彻底的消失了,厚重的云层在随着阵阵劲风迅速的移动着,如同天兵天将在排兵布阵一样,风强劲的把绿色的草地吹的弯下了腰,就如同水塘掀起的波纹一样,随着风向荡漾开来,风中带着呼啸声,士兵们愤怒的咒骂着这鬼天气。 刚搭好的帐篷被无情的掀开,士兵们只有骂骂咧咧的接着搭,随后乌云滚滚而来,夹着雷声,马匹开始奋力挣着缰绳,不安分的嘶吼着,天气诡异的让人咋舌,金哲飞按着自己的头盔,矮着身子顶着劲风喊道:“这天气太反常了!” 神棍修庄稳稳的站在风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很平稳的说道:“会下冰啊!让士兵们做好防寒准备吧!” 金哲飞一听急忙喊来了传令官费盛,这干练的小伙子似乎没有被这该死的天气影响,笔直的站在风中,吼道:“传令官费盛听从指挥官大人调遣!” 金哲飞猫着身子顶着风贴到费盛身边,拍着费盛的肩膀喊道:“告诉所有人,迅速生火,寒冷将至!” 费盛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乌云压的越来越低,狂风呼啸,点点火光勉强在风中残存,巨大的篝火堆也被狂风吹的偏向一侧,突然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奔袭至平原之上,照亮了整个天空,然后是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 士兵们躲在搭建好的帐篷中,听着外面的风声呼啸与雷声滚滚,帐篷就如同单薄的屏障,摇摇欲坠。 风停了,大雨如期而至,瓢泼一样的大雨,就如同一盆盆的水泼在了帐篷上一样,金哲飞坐在营帐中,脚下的雨水已经流了进来,还好火炉已经在桌子上烧的通红,不然这还真是难熬的一夜。帐篷被瓢泼大雨拍打的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力道在大一些就会把帐篷压倒一般。 金哲飞在想他的妻子,一个美丽而又文武双全的女子,是他的父亲为自己选的妻子,不仅仅关乎整个帝国北面的安稳,还关系到金圣帝国未来对于北境的掌控,月城是北境南下的必经之路,虽然老国王妻子中的一个是北境的公主,但是老国王依旧不相信彪悍的北境人。 这个老狐狸,想用月城掐住北境人南下的可能,所以才让月城城主的女儿成为了王亲贵族,费盛急匆匆的走进了金哲飞的营帐,雨水顺着他的皮甲哗哗的往流淌着,这个干劲十足的少年已经在大雨中奔走了一个时辰多了。 金哲飞知道出事了,但是这么大的雨,这样恶劣的天气又会有什么突发的事件呢? 费盛来不及擦脸上的雨水,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金哲飞知道这小伙子一定是冻坏了,急忙挥手让他靠近火炉,费盛的颤抖着声音道:“指挥官大人,出事了!一队那边出事了!” 金哲飞看着费盛那有些发直的眼神,道:“一队发生了什么事了?”飞骑军分为八个队每个队一千多人,一队是整个队伍中最彪悍,最能打的队伍。 费盛擦了擦脸上奔流不止的雨水,道:“田蒙的属下……又死了一个……死因不明。”金哲飞把热水递给费盛说道:“慢慢说,别着急,你看到了什么?” 费盛喝了口水,显然是被热水烫到了,缩了缩脖子道:“是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就那么一下子钻到了那士兵的身体里……”说着就如同场景回放了一样,眼睛瞪的老大,金哲飞拍了拍费盛的肩膀道:“别害怕,我们是飞骑军,不畏惧,不退缩。” 费盛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道:“那东西是鬼怪,是恶魔,一下子钻了进去,然后那士兵突然就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动着,然后身体开始被黑色吞噬……然后……呜呜呜………” 金哲飞也有些被吓到了,按着费盛的肩膀道:“然后怎么了?”这让人难以想象的场景,能让这个勇猛的小伙子都崩溃的场景。 “然后?然后就变成了一具黑色的gan瘪的尸体……对!黑色的gan瘪的尸体。”说着喝光了热水,抱着脑袋,口中不停呢喃着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噩梦……一定是! 金哲飞穿好了盔甲,道:“带我去看看!”费盛惊恐的看着指挥官,战战兢兢的道:“大人,真的要去吗?” “飞骑军,从不惧怕!”说着冲进了雨中,费盛似乎回过神来也跟着冲进了雨中。 第二章 黑色恶魔 营帐外面是止不住的风暴与暴雨,雨滴强劲而有力,噼里啪啦的打在铠甲之上,打在营帐之上,让人很难在雨中前行,金哲飞顶着强劲的风雨向一队那里走去,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猥琐的身影,披着巨大的蓑衣,金哲飞认得出来那是神棍修庄。 但是无论喊多大声音,都被巨大雨水拍打营帐与盔甲的声音淹没,修庄前去的地方似乎与金哲飞一样,也是一队。 营帐外面的篝火已经被强大的雨水压灭,突然风小了,金哲飞终于能抬起头直起身子了,但是雨水就在那抬头的一瞬间改变了,空气开始极速下降,原本被雨水淋透的铠甲如同贴在了身上,紧接着鸡蛋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就如同一场灾难,金哲飞只听见头顶乒的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地上鸡蛋大小的冰雹。 “先生对天气判断的还真准!”金哲飞一边淡淡的说道一边躲着密集的冰雹,许多士兵大喊着:“我了个老天!这大冰雹,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很快一队的营地就到了,果然那猥琐的蓑衣人也进了一队的营地,这时候的一队安静极了,气氛有些紧张,金哲飞听的到,田蒙在发着牢骚:“我们前锋营只有死在城下,死在最前沿,从来没有这种死因不明的情况。” 这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那神棍,我们不会进这落日平原的,七天了,我们即没了退路,也没了前进的方向。” “就是,就应该杀了那家伙才是,一个骗子,一刀的事。”金哲飞隐藏在黑暗中,静静的听着一队讨论的话题,没错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在这样下去恐怕连他也会控制不住,毕竟这支队伍打从骨子里的野性与凶狠不是任何人能驾驭的。 这时候来的修庄完全就是送死,金哲飞不明白修庄为什么来此,如果被发现很可能就被当场撕成了碎片,难道他也是为了那不明死因的士兵来的?这时候修庄真的被抓住了,一群人推推拉拉的把修庄提到了田蒙的身前,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兵一脚就把修庄踢倒在地,这时候愤怒已经压不住了,几个士兵上来就是一阵猛踢,在圈外的士兵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金哲飞知道在不出场,场面就控制不住了,大喊一声住手就出现在队伍的后排,田蒙见指挥官来了急忙走上前来迎接,鸡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拍打着每一个人,但是似乎对于熄灭怒火没有多大用。士兵们又开始起哄,“不是这家伙的话我们怎么会如此?” “此人该杀!”你一言我一语,金哲飞稳稳的坐了下来,就坐在刚刚田蒙坐着的位子,修庄猥琐的瘫坐在金哲飞脚前两米远的地方,一声不吭,仰着头嘟囔着:“凡人,不可理喻!”也不知道哪个士兵伸腿又是一脚,修庄被踢得一下子啃在地上。 然后就听见有士兵喊道:“我们是凡人,你是神仙,那你倒是使个法术我看看啊?”紧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金哲飞看不下去了,沉稳的对田蒙道:“这就是你管理的队伍?我希望它打仗的时候纪律不会如此的差。” 田蒙一听,看了看金哲飞,又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位前锋营士兵大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听着,前锋营!”前锋营三个字的音调抻的老长,声音差一点盖过了噼里啪啦的冰雹声,只见刚才还一盘散沙的前锋营瞬间安静了,铠甲整齐,人人严肃,一眨眼的功夫就站齐了队伍。 田蒙见状,眼神冰冷的看着金哲飞,金哲飞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任凭冰雹敲打着铠甲,田蒙大骂道:“混蛋们!畏畏缩缩的就回家吃奶!”田蒙走到队伍最前端,扫视每一个人,拉长了声音吼道:“列阵!”只见队伍开始有条不紊的变幻着阵型。 但是田蒙似乎还不满意,大骂道:“动作要快!敌人不会给你慢吞吞抻懒腰的时间!都他娘的快点!侧翼,盾牌举起来,举不动回去给我举着睡觉!” 金哲飞有点看不下去了,如此大的冰雹,如此寒冷的天气,这样折腾士兵不是办法,低吼道:“好了!所有人回营休整!”但是没有人听他的话,稳稳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田蒙的命令,金哲飞有一种恐惧,就在那一瞬间爬上了心头。 田蒙迈着威胁的步伐走了过来,贴近金哲飞低声说道:“我才是前锋营的队长,排兵布阵冲锋陷阵的事不用你这个养尊处优的王子担心!”说罢转过身去大吼道:“指挥官大人有令,全体回营休整!”说罢看了看金哲飞,金哲飞站了起来,走到田蒙面前道:“希望你打仗的时候比现在更嚣张,不然兵变的罪你背定了!” 田蒙不削的笑了笑,道:“不会让指挥官大人失望的!”这时候修庄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说道:“死掉的士兵在哪里?我必须要亲眼看看!” “你他娘的没事找事是不?”田蒙打从心底的瞧不起这个猥琐的没有任何能力的神棍,金哲飞不明白为什么修庄一定要看,接话道:“能说一下原因吗?” “原因?我就不信你看了能救活他?”田蒙冷笑着插话道。 修庄按了按胳膊,看样子一定是被踢得很疼,咧开嘴道:“别那么多废话,这事不是你们能想象的。”田蒙虽然暴力勇猛直来直去,但并不是傻子,听修庄这么说才松口道:“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然我当场就劈了你!” 在田蒙的带领下修庄见到了那个死掉的士兵,由于雨太大了还没来得及火化掉,安静的躺在营帐中,被白布包裹着,透过白布可以简单的看到棱角分明的轮廓,田蒙指着那白布之下说道:“要看就快点,别死了还不得安宁。” 修庄没理会田蒙,径直走进了营帐,营帐里有微弱的烤焦的肉味,但是已经被雨水的腥味与青草的味道掩盖了,修庄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能逃过他的鼻子,田蒙看了看咧嘴笑着道:“神棍大人的鼻子堪比猎狗啊?” 修庄依旧是不理会,围着白布走了两圈,外面的雷声似乎停止了,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冰雹敲打营帐的声音,雨水流进营帐,他们几个人都站在水中,金哲飞抬了抬脚看着脚下,他真的想回营帐,趴在榻上,烤着火炉,但是现在怎么能让田蒙看扁? “神棍大人,看完了吗?要是没勇气掀开,就赶紧披着你的蓑衣滚蛋。” 修庄似乎在犹豫,只见田蒙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掀开白布,没想到的是修庄猛地抓住了田蒙的手腕,田蒙火了,心中怒火腾地一下串得老高,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握住自己的手腕,作势就想收回,但是田蒙太天真了,他没想到那只手会如同铁钳一样死死的扣住自己。 修庄认真的看着田蒙,摇着头,示意田蒙不要碰,田蒙哪里会听这个神棍的话,挣脱了半响,金哲飞上前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金哲飞也没想到修庄会如此,更没想到田蒙会挣脱不开,修庄冷着面孔,那种严肃看起来十分恐怖,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我是在救他!” 田蒙道:“放你狗屁!装什么好人?快说你使了什么妖术?”对于挣脱不开这件事,田蒙觉得是妖术而不是田蒙的力道大过自己。 “你只要不碰这尸体,我就会松开你!”田蒙一听觉得无所谓,总不能这样丢脸的一直被人家抓着啊?况且自己确实挣脱不开,田蒙疑惑的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何突然有此转变,在田蒙看来修庄就是个软柿子,怎么捏都可以,但是现在似乎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修庄松开了手,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听田蒙大吼道:“你他娘的威胁老子?”然后手速突然加快,一下子掀开了白布,速度惊人,只听田蒙大喊道:“快躲开!”但是已经晚了,白布掀开的一瞬间,田蒙的脸由兴奋得意变成了惊恐与惨白。 白布之下焦黑的尸体,已经如同一具干尸般的存在,那黑色就如同流动的血脉在那干尸的皮肉之间游走,速度不快,但是就如同一只清道夫一样在一点点的啃食皮下的肉一般。田蒙潜意识的退了一步,金哲飞也被吓傻了,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傻傻的站在原地,眸子里满是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 田蒙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 “影鬼!”修庄简单的答道,看着正在皮下蠕动的不明生物或者鬼怪,修庄道:“看来他还没消化完,明天天亮之前决不能让人接近,天一亮就烧了这家伙。” 田蒙不敢相信的咽了口口水问道:“这东西还他娘的活着?” “不仅仅活着,它还没吃饱,如果不想成为食物就烧死这东西!”这条件田蒙无条件的答应了,修庄走近伸手抓住白布的一角,然后悄悄的将白布从尸体的腿部开始往上盖,那蠕动的不明生物似乎惧怕白布的遮盖,白布向上挪动,那黑色的影鬼就跟着移动,生怕被白布盖上。 金哲飞走进两步,看着这现象问道:“它是在害怕?” “不是,他只是为了找光亮,然后冲出来!”金哲飞一听修庄这么说急忙后退两步,田蒙见金哲飞后退了两步,自己也跟着退了两步,然后看了看金哲飞,修庄的冷汗顺着脖颈滑了下去,他也在紧张,并悄悄的说道:“如果事情有变你们两个什么都别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出这个营帐。” 金哲飞与田蒙谁也没敢说话,站在营帐的门口处,随时准备离开,外面的冰雹抽打着营帐,拍打着整个落日平原的草场,突然那影鬼奋力蹦了起来,但是干瘪乌黑的皮肤它没有将其撞破,只见那黑色的皮肤被抻的老长,然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干瘪的只剩头发与骷髅轮廓的头颅一下子抬了起来。 田蒙强做镇定的问道:“这家伙要出来了?” 只听修庄大吼道:“快跑!”但是已经晚了,那影鬼嘭的一声从尸体的皮下挣脱出来,就如同燃烧的黑色人型火焰一样,那火焰爬满一个人的全身上下,那双空洞而泛着白光的瞳孔瞪的溜圆,金哲飞与田蒙都愣住了,修庄的法杖已经紧握在手,头也不回的对他们两个人吼道:“别回头!快跑!” 第三章 附身 影鬼就如同地狱的来客,发出唏哩呼噜的声音,圆圆的如同眼睛一样的两个发光点似乎在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修庄摆好了架势,已经准备好与之一站的准备了。 此时的田蒙与金哲飞却慌了神,惊恐的站在原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而深陷雨水之下的土中,修庄后退两步正撞在田蒙身上,猛地一回头,法杖凶狠的横在田蒙的胸前,吼道:“你他妈的还不跑等死吗?” 田蒙这才缓过神来,僵硬的点了点头,机械般的向帐篷外走去,修庄见状推了金哲飞一下,猛地给了田蒙一脚,大骂道:“快点带着大人离开!”田蒙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连滚带爬的冲出营帐,跑的太慌张导致田蒙直接摔到了雨水中,污水溅了田蒙满身,紧接着金哲飞也是恍恍惚惚的跑了出来。 影鬼的叫声越来越大了,唏哩呼噜的如同巨大的呼噜声,金哲飞冲出营帐来到雨中,此时外面的冰雹已经变成小雨,地上拳头大小的冰球也都化了七七八八,但是微风拂过霎是寒冷,金哲飞打了个寒颤,一想不对,那东西既然如此危险怎么能不做好防范,一个还有修庄能应付,但是如果两个呢?或者更多呢? 金哲飞一把将还趴在水坑中的田蒙拉了起来,大吼道:“快去传令,进入备战状态!快去!”金哲飞贴近田蒙的鼻子,田蒙感觉到了金哲飞强大的鼻息,擦了擦脸上的污泥,捋了捋头上的雨水点了点头,摇晃着不平衡的身子踩着高低不平,水多水少的地面,慌张的开始向大营跑去。 雨水顺着金哲飞的头盔流了下来,他猛地擦掉脸上的雨水,猛烈的长出一口气,紧紧的握着佩剑,一头冲进了营帐,进入营帐的一瞬间,刺眼的白光让他睁不开眼睛,伸起胳膊挡在眼前,试探着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这他娘的是在干什么?”只见修庄手中紧握法杖,法杖的顶端发着刺眼的白光,那白光将整个营帐照的如同白昼,那影鬼左右冲撞,试图想要避开白光的攻击,修庄听到了金哲飞的声音,愤怒的吼道:“你进来干什么?不要命了?快离开!” 金哲飞拔出佩剑一只手挡住的斜前方的视线,道:“我来帮你干掉这东西!” “愚蠢!”话音刚落,那影鬼飞一般的速度直奔金哲飞而来,修庄猛地将金哲飞推倒在地,金哲飞没想到修庄会突然推自己,更没想到修庄的力气如此之大,一下子撞在旁边的承重柱上,那柱子晃了晃,金哲飞后脑一阵疼痛,“你干什么推我!” 修庄盯着影鬼,手中法杖一点点逼近角落里的影鬼,听金哲飞问话,立刻回答道:“我是在救你,大人!” 那影鬼泛着白光的眼睛突然又看向金哲飞,金哲飞这才发现不妙,到吸了一口凉气,心道:“真被真这东西黏上了自己岂不是成了那士兵一样?”想到这潜意识的看了看距离自己并不远的干瘪尸体,急忙又是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当下心底暗骂道:我进来干什么?送死呀? 修庄突然大吼道:“大人你快离开这里,影鬼已经瞄上你了,再不走我也控制不了了!”白光一点点的变的暗了下来,修庄突然脱口道:“这家伙在吞噬我的力量……大人……快走……” 金哲飞一听索性不走了,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道:“要想杀死它是不是必须要在它吞噬被侵害者时烧死它?” 修庄不知道金哲飞想要干什么点了点头道:“没错,刚才就是烧死它的最好时机,但是决不能晚上烧,因为晚上烧它会挣脱侵害者,白天它们无处遁逃!” 金哲飞把长剑收进剑鞘,淡淡的说道:“那就让它来吧!明天一早就烧死它!”修庄这才明白金哲飞想要干什么,急忙说道:“不行!你是王子,怎能做如此牺牲!” 金哲飞把佩剑摘了下来说道:“把它给我妻子月傲,告诉她我爱她!”说罢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然让修庄为之一震。 修庄没有阻止金哲飞的行为,因为他知道那是最好的办法,至少目前看来是最好的办法,他控制不住这个强大的影鬼,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法力有限,还有就是影鬼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如果营帐中只有他与影鬼两个,那还能闭着眼睛很人家搏斗一会。 如今影鬼已经瞄上了金哲飞,更加要命的是影鬼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修庄失落的叹了口气,道:“如果肖然在就好了!”金哲飞擦了擦脸上的污水,他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未干的雨水了,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感觉,贴身的衣物已经黏在了身上。 金哲飞向前迈了一步,吼道:“来吧!”修庄的力量支撑不住了,那影鬼似乎在诡异的笑着,或者是在得意的笑着,又或者是在胜利的笑着,总而言之影鬼得到了胜利。 修庄手中法杖的光芒在一点点的暗淡,他看了看这个无所畏惧的王室后代,说道:“大人,你这么做只会死路一条……” 金哲飞摘掉了头盔,说道:“别担心,这样会救更多的人。” 修庄见状突然加快了速度,法杖收了起来,然后一挥手臂金哲飞被修庄一下子推出了营帐,正好撞在带人前来的田蒙,金哲飞大吼着:“你要干什么?” 修庄回答道:“你的命还有用,我可以代替你!”修庄直奔那影鬼,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修庄的内心无比平静,这几天的煎熬,这几天被所有人的质疑,但是这个王室后代,这个年轻的飞骑军指挥官一直礼待自己,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勇气代替他站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修庄看到了那死掉士兵的干瘪黝黑的尸体,他突然嘲笑了自己一番,死后也是那个样子吧?不过自己不会留全尸了,一定会被烧成灰的,修庄看到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死亡,他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的大义凌然,他笑了笑,突然他看到了那影鬼,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幻象,那影鬼竟然诡异的看着自己然后笑了笑。 就在修庄要接近影鬼的一瞬间,那影鬼不见了,就这样消失在了眼前,修庄突然在心底暗骂:“不好,这影鬼是有目标的!”修庄扭头向身后的营帐门口望去,那影鬼只留给了修庄一个背影,修庄大吼道:“快跑!大人!” 金哲飞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已经晚了,影鬼巨大的身影已经完全把金哲飞罩在了里面,就如同一个穿了黑色紧身衣的人在地上扭曲着,想要嘶吼却喊不出声来,想要挣脱却只剩下挣扎的力量,手臂被黑色的物质包裹着捆绑着,金哲飞整个人在泥泞的水中挣扎着,水花四溅,痛苦不堪。 修庄急匆匆的冲出营帐,见到眼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了,他想要救人,却不没有办法,唯有长怒吼一声道:“都躲远点,别在伤及其余的人。”话音刚落一个身形消瘦的士兵突然冲了人堆进来,哭着喊道:“快救他!”,一边哭着一边想要扑上去,那黑色就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不停的在金哲飞身上燃烧起来,田蒙一把抱住那个士兵说道:“夫人,万万不可啊!” 原来这冲动的士兵正是金哲飞的妻子月傲,为了时刻能看见自己的丈夫,月傲选择了随军出征,然后偷偷的藏在队伍中,只要每天能看着金哲飞就比什么都幸福,但是悲剧竟然发生了,一场灾难一场浩劫就这样发生在了金哲飞的身上。 月傲挣脱着,嘶吼着:“快点救救他啊!修庄!你那么有学问,还会法术,快点救救他啊!” 修庄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是自己力所不及的事,唯独只有叹气控制现在的情况,月傲还在挣脱着,那哭声撕心裂肺,那喊声嘶声力竭,还好田蒙的力气能控制住这个彪悍的女人,月傲对田蒙怒喝道:“你放开我!听见了吗?放开我!” 就在众人沉默的看着停止挣扎的金哲飞,已经安静的躺在地上的时候,人群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不声不响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修庄看到了是肖然回来了,修庄大吼道:“快救指挥官大人!” 那个叫肖然的家伙一身青衣已经湿透,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雨水还在发丝上游动,两把一臂长的刀分别夸在大腿外侧,那触手可及的地方,肖然也被这场景吓到了,只问了句:“何时的事?” 修庄道:“就是刚刚!” 肖然走到金哲飞的身边,然后蹲了下去,伸手想要摸金哲飞身上那影鬼变成的黑色物质,修庄一把抓住贴近黑色物质的肖然的手,道:“你不要命了?” “你躲开些!”肖然冷静的看着修庄,修庄自己知道论道行自己比肖然差的太多,所以只有无奈的松开了手,只见肖然的手一点点的接近黑色物质,那黑色的物质就如同金哲飞临时的外表皮一样,似乎觉察到了有威胁的东西正在靠近,狰狞着在肖然的手要接近的地方伸出数十根看起来很硬的尖刺。 但是肖然的手没停,缓缓地接近那启动防御的黑色物质,所有人都惊讶的顶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九死一生的场景,黑色物质在金哲飞的身上开始蠕动,修庄淡淡的说道:“开始吞噬大人了!” 肖然的手与那黑色的尖刺接触了,那黑色就如同尝到了食物一样疯狂的爬上肖然的手臂,修庄大喊道:“你不要命啦!”但是已经晚了。 第四章 驱魔人 修庄的劝告并没有让肖然停止动作,黑色黏稠的物质就如同那强有力的水蛭一样,努力的吸着,顺着肖然的手臂疯狂的往上攀爬,很快肖然的半条手臂就被包裹住了,肖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修庄惊讶紧张的站在一边,想要劝阻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知从何下手。 凌晨的雾气开始弥漫整个落日平原,似乎是因为昨夜恐惧的大雨与冰雹导致的,太阳初升,热度达到一定程度,地面的寒冷与雨水开始蒸发,形成了浓重的雾气,巨大的冰雹已经化了,但是空气的寒冷程度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修庄吐着白色的哈气。 从他那唠叨不停的口中喷出来,肖然淡淡的说道:“落日平原真的太诡异了,虽然之前在书中有过了解,但是从来不曾知道还有大陆南端的影鬼在这里。” 月傲惊讶的看着肖然,说道:“我不管这东西是什么,一定要救活他!”肖然知道月傲说的是自己的丈夫金哲飞。 肖然冷冷的看着月傲,看着这个失去理智又强做镇定的女人道:“放心,他还没死,只不过被影鬼吞噬了太多的血肉。” 修庄突然愤怒的指着肖然,左脚猛地踩在泥水里,泥水飞溅到田蒙那还湿漉漉的小腿上,修庄吼道:“你还说别人,现在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那黑色会把你跟大人都吞噬了的。” 肖然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修庄看自己的手臂,只见那黑色黏稠的怪物开始挣脱逃离肖然的手臂,惊恐的开始往后退,往下爬,但是这时候肖然的手臂如同抹了胶一般,那黑色的怪物仰头左右疯狂的挣扎着,似乎在嘶吼,但是却没有声音,不过样子十分的痛苦。 就如同那被扒了皮的蛇,疯狂的在肖然的手臂上翻滚,肖然笑了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那黑色的黏稠物质开始被肖然吸收,所有人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修庄瞠目结舌的呢喃道:“驱魔人血统?” 月傲擦了擦泪水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田蒙的前锋营似乎都在胆怯,田蒙更是不经意的后退了一小步,眉头紧锁着不自觉的咽了咽恐惧的口水,身体似乎都有些控制不好了,腿不听使唤的在颤抖着,毕竟这东西没有人见过。 就算有人见过也都死掉了,而且死法痛苦,还没有弱点,普通刀剑不能奈何,一个没有弱点没有思想不知害怕的东西,没有人不害怕,更何况它还有攻击性,害怕并不是害怕那黑色的影鬼,而是肖然现在正在做的一切。 肖然身边的士兵开始远离他,最后只剩下担心丈夫死活的月傲距离肖然最近,很快金哲飞的身子就露了出来,铠甲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白花花赤果的身子躺在污水中,而那黑色黏稠的物质,或者说怪物,已经被肖然的胳膊完全吞噬了。 月傲急忙扑过去,也不管什么污水与寒冷,更不管别人看她的眼光了,抱着金哲飞大吼着:“快给我衣服,快点!”旁边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衣物递给月傲,七手八脚的把金哲飞包裹起来,然后送回了营帐。 修庄看着月傲等人远去的背影,有低下头来看了看肖然道:“你还好吗?”肖然摇了摇头,捧了一把地上寒冷而又满是泥土的污水洗了洗胳膊,那胳膊上满是小孔洞,空洞里黑漆漆的让人分不清是什么。 肖然勉强站了起来,拍打着发麻的双腿道:“你觉得我能好到哪?那影鬼生前的道行比你我二人还要高……” 修庄看得出肖然在勉强抵挡着影鬼的攻击,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疲态挂满了整个身体,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干枯灰暗而没有活力,修庄伸手想要拍一下肖然的肩膀,那只伸出去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问道:“那影鬼不会爬到我身上吧?” 肖然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你可以试试!” “还是算了吧!………那个………你早点休息吧,我觉得今天大军也不能开拔……” 肖然拍打着浓重的雾气道:“我们必须得走,这雾气可不仅仅是天气引起。”眼神中露出的恐惧比之影鬼还让修庄担心。 修庄突然站直了身子,脑袋如同被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嗡嗡的响个不停,他拍打了两下脱口道:“我竟然把它给忘了!” 肖然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浓雾深处,那里一片白茫茫,看不见尽头,如同一道屏障,如同古老的过去在轻声的呐喊着,**着肖然。 修庄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得去通知他们!”肖然没有阻止,他太累了,连续一个星期的奔波,加上被自己吸进体内的影鬼,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无力,见修庄一只腿已经迈出去脱口道:“你去通知谁?神棍!” 修庄突然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指挥官大人昏迷不醒,剩下的各小队队长没有一个信我的…”说罢苦笑了两声,但是脚下没停,依旧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浓雾深处走去,肖然找了个营帐钻了进去,营帐里不仅潮湿,还被灌满了水,那榻上的被褥肖然趴上去的一瞬间都挤出了水来,但是疲惫的他顾不了那么多,脱掉鞋子爬了两下就倒在榻上了,不多时候便昏睡过去。 修庄对于方向的辨别很在行,就算眼前尽是白茫茫的雾气他依旧找到了指挥官的营帐,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对谁说那家伙的事情,就算说了又有谁能相信?一路上他有些犹豫,走的也稍微慢了些,这让身上原本就湿透的衣服开始滴起了水。 清晨的寒冷让修庄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他发现这寒冷根本就无法躲藏,缩脖子的瞬间就被寒冷如铁的衣领刺激到,眨了眨眼才发现中军大营已经到了,各小队的队长们都在,医护营的白氏兄弟正在给指挥官熬药,剩下的就都围着榻开始转着圈。 月傲这个时候显得很安静,不悲不喜,不嗔不怒,安静的坐在金哲飞的身边,握着金哲飞的一只手,双眼一点也不敢离开金哲飞的脸庞,田蒙被两个人围在一边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修庄走近了才发现那两个家伙是二队前锋营队长白马户。 是北境拥有者白马一族后人,在同辈里排行老三,北境人都叫他北境雪虎(一种北境最凶猛的猫科动物),他一直在骂着田蒙是孬种,田蒙被骂的一声不吭,安静的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好在这里是中军大营,环境好那么一点,空气干燥了些,空间大了些。 费盛一边看着脾气暴躁的白马户一边让田蒙先避避风头,但是田蒙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说道:“我不走,我得看着大人醒过来才是。” “你个孬种怂货,这么大个人,尽然害怕了!我他娘的就不明白了!”白马户气的在地上直打转转,费盛用身子拦着他,生怕这两个家伙一言不合打起来,这时候月傲说话了。 “你还嫌这营帐中不够吵是不是?”那声音简直如同数九的寒冬,冰冷而无情,这里许多人都害怕这个女人,他们害怕的不是她的地位或者家世,他们中害怕的是月傲这个人,害怕的是她那说干就干的性格,以及对月城老城主与金哲飞的尊敬。 白马户大大咧咧的骂着:“你一个女人没有发言权!”话音刚落,月傲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中弓箭拉的如同满月,箭矢眼看着就要贴在白马户的脸上了。 白马户笑了笑道:“来!射爆我的头!”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指着自己的头,月傲低声道:“我只要轻轻的松开手,你的头就真的爆了!”白马户大吼道:“老子还会怕死?”眼睛瞪得很圆,月傲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盯着白马户没有说话。 白马户又道:“眼睛杀不死人!”挑衅般的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突然月傲松手了,白马户看到了月傲松开的手指,心道:“这娘们儿真他娘的狠!”白马户笑了笑知道躲不开了。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风驰电掣般的一下握住了那即将离弦而去的箭矢。 月傲冰冷的眸子顺着手臂看了过去,只见绝尘右手死死的握住即将离弦而去的箭矢,手掌里满是鲜血,绝尘低声道:“夫人,万万不可!”月傲看了看绝尘,又看了看没有说话被惊到的白马户,绝尘这才放心的收起了弓箭,然后对白马户点了点头,白马户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田蒙身边,泥水溅了田蒙一身,所有人见白马户吃了亏急忙安静了下来。 “大家听我说!”修庄突然走进来大声说道。 目光齐刷刷的聚了过去,修庄接着说道:“我们不能停留了,得继续前进!”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骂道:“你他娘的没见到大人重伤在身吗?” “就是,你瞎不是?昨天晚上的大雨与冰雹,已经难以继续行军了,你让我们继续前进,是何居心?” 第五章 巨蟒危机 修庄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依次路过八个小队的队长,包括前锋营所属的一二两队,队长分别是田蒙与白马户,还有骑兵营三四队,队长是公孙世家的唯一传人公孙衍,以及五队六队的辎重营,还有七八队的后勤及医疗营。 气氛有些凝重,修庄安静的看着每一个人,这些人的蔑视与挖苦他已经习惯了,他甚至能听见有人在小声的骂他神棍,但是他修庄根本就不在乎,他有着更重要的使命与责任。 这里所有的小队长都是久经沙场,有着其他金圣帝国士兵所没有的作战经验与能力,所以他们桀骜不驯,傲气凌人,但是只有一个人知道修庄是有真本事的,这个人就是田蒙,议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不堪入耳。 田蒙缓缓地站了起来,白马户看到了田蒙认真的表情,他拉了拉田蒙低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田蒙没理会白马户,营帐里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田蒙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听听他要说什么。” 绝尘扭过头来惨淡的笑了笑道:“田蒙,你今天怎么这么怪?是怂了?还是被吓傻了?”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就炸锅了,又开始议论了起来,你一言他一语,没有一点飞骑军的样子,月傲突然站了起来,似乎一股寒气瞬间笼罩整个营帐,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吧。角落里的公孙衍一直冷静的观察着,不说一句话,队伍他来说,就算说话也未必有人会听,毕竟一个没落的古老世家谁还会放在眼里。 月傲看着修庄问道:“先生,说说吧,到底为什么?” 修庄明白,现在这个女人在这个圈子里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一个简单的起身就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修庄也不隐瞒拱手道:“夫人,落日巨蟒不知你听过没有。” 月傲一听脸色短暂的变了变了,眉头紧锁,走近修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此事当真?” “我倒是没有多大把握,不过肖然说这雾气并不是都是天气引起的!”修庄尽量压低声音,靠近月傲耳际说道,月傲后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落日巨蟒可是妖物级别的恐怖存在,一翻身就能压死上百人,手头的飞骑军虽然是金圣帝国最精髓的存在,但是他们怎么能比驱魔人,对付落日巨蟒可能只需要三五个驱魔人,但是飞骑军面对落日巨蟒,就算搭上整个飞骑军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 月傲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金哲飞,内心在挣扎,又扫视了一遍营帐里每一位队长,最后把目光聚集在修庄身上,道:“能分清方向吗?” 修庄点了点头道:“我想肖然一定已经找到了方向与尽头。” 月傲冷着眸子提高了声音道:“现在是辰时,午时之前拔营继续前进,如有违令者!”月傲故意停顿了一下,寒光扫视所有队长,道:“杀!”那个杀字脱口而出,斩钉截铁,各队长急忙行了军礼离开了中军大营。 修庄道:“感谢你!夫人!”修庄知道,月傲虽然不尽情面,还有一点刻薄与冰冷,但是至少她能理性的分析情况。 月傲把白氏兄弟调好的药给金哲飞灌下,看也不看修庄一眼的说道:“不必谢我,我该谢谢你才是!”多余的话月傲没说,修庄知道这女人不喜欢废话与奉承,所以修庄只能退出营帐,营帐外依旧是白蒙蒙的雾气,但是能见度已经好多了,士兵们也开始在队长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雾气渐渐的消散,眼前的视野也跟着一点点的清晰,被污水淹没七七八八的绿草随着风向一边摇摆着,绿草的上面是一层淡淡的雾气,士兵们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整理着东西,营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修庄远远的看到肖然依旧趴在那榻上熟睡,周围的几个士兵想要把最后的被肖然压在身下的东西收起来,但是他们都害怕眼前的这个奇怪的家伙。 修庄疾走几步,走的越近看的越清楚,越清楚就越着急,越着急脚下的步子反而更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及其难行,肖然的手臂变成了黑色,就如同那影鬼的反击,不安分的在肖然胳膊的皮肤下翻滚着,反看肖然依旧不自觉的熟睡着。 修庄一边艰难的向前跑着一边大吼道:“别碰他,离他远点!”不巧的是一只脚就这让陷在泥泞的土中,任凭修庄怎么拔就是纹丝不动,越着急就越拔不出来,越拔不出来越着急,索性蹲下身子把鞋子脱掉,一边拖鞋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肖然。 那几个士兵还很听话,没有去碰肖然,相反的是他们看的是修庄的身后,修庄突然发现看向他身后远方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一个表情,遮着阳光,张着嘴巴,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爬满修庄的后脊梁,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这时候有士兵说道:“快看那是什么?好大!” 修庄默默的扭过头去,就在他看见的一瞬间,整个人一下子坐在了泥泞的土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我的天啊!这么大!” 远处就如同一条翻江倒海的龙,在泥土里来回扭曲翻滚着,庞大的身躯时而钻入土中,时而裸露在外,漆黑的鳞片被太阳照的泛着黑色的光芒,路过之处泥土飞溅,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在远处高低起伏不定的地段不停的迅速爬行着,就如同在围堵着它的猎物一样。 没错,修庄认出来了,那就是落日巨蟒,就算距离如此的远,修庄也知道它的巨大,粗细简直不可丈量,渐渐的巨蟒接近了,地面的雨水被震动的起了波纹,然后修庄看到了那反着光的巨大黑色鳞片,简直有盾牌那么大。 士兵们开始乱了,这巨大的连真面目都不能看全的巨蟒,谁不害怕?月傲从营帐里走了出来,见状也是猛地一惊,后退两步急忙向修庄跑过来,远远的喊道:“快想办法!如何脱险?” 修庄已经被惊到了,呆呆的看着落日巨蟒那庞大的身躯,反着黑色光芒的鳞片,突然巨大的蟒头惊恐抬起,犹如一块乌云,遮挡了阳光,蟒蛇的下颚是白色的鳞片,界线与纹路清晰可见,粗壮的信子不停的抖动着,一双阴森恐怖的眼睛,凌厉的扫视着所有人。 “这他娘也太大了!”费盛脱口道,田蒙与白马户更是被吓得迈不动步子,瞠目结舌的抬头瞻仰着,蟒蛇没有进攻,只是安静的试探着周围的情况,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有的已经被吓得坐在地上开始向后爬去。 但是肖然依旧还在熟睡,更糟糕的是那黑色黏稠的物质,似乎已经爬出了肖然的皮肤,一点点的向外面挣脱着自己,从肖然的手臂上拉出来无数条细长的如同线形一样,一直延伸到地上的污水里。修庄知道,那影鬼要跑。 第六章 勇气 月傲见修庄也没有了办法,急忙大吼道:“前锋营!列队!”一边喊着一边在军营中奔跑着,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那硕大的蛇头高高的抬起,遮住了头顶的天空,那种压抑与恐惧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士兵们的手臂与双腿在颤抖,心里已经有了逃跑的念头。 月傲拍打着惊魂未定的士兵,大吼道:“飞骑军列队!”很快的各小队的队长都聚集到月傲身边,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是一场与恐惧的搏斗,修庄摇着头,心里暗自叹气,虽然飞骑军勇猛,拥有这么多精良的士兵,但是他们奈何不了这条落日巨蟒。 黑色的鳞片反着太阳的光芒,乌黑而闪着刺眼的亮光,月傲对辎重营的命令是向后方的高地撤退,用投石车远距离进攻,骑兵分散巨蟒的注意力,至于前锋营,月傲亲自带领,拔出长剑大吼一声:“前锋营!跟我上!” 修庄大吼道:“别冲动!”那喊声淹没在冲锋的怒吼声中,前锋营紧跟着月傲冲了上去,长矛盾牌,泥泞的道路,巨蟒被先出发的骑兵吸引了,巨大的蛇尾突然凌空而起,夹杂这泥泞的泥土与昨夜大雨留下的雨水,公孙衍见状大吼道:“大家跟上!” 巨大的蛇尾凌空拍下,公孙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继承了南司马北公孙的名头,一边驱使战马闪躲,一边扭头观察着那巨大蛇尾的落地处,蛇尾凶猛的拍在了地上,泥土被深深的拍出一道沟壑,那沟壑深可见岩,巨蟒的大尾巴如同擎天的柱子,虽然没拍打到任何骑兵,但是那飞溅的泥土将马背上的士兵硬生生的击打在地上。 严重者当场就口吐鲜血一命呜呼,还有的是战马被直接击中,连人带马都倒在了地上,更加悲剧的是战马将骑士的腿压在了身下,还没等骑士从中挣脱,蛇尾翻滚而来,连人带马加上泥泞的泥土全都翻滚着被搅拌进去。 公孙衍大骂着:“都给我跟上,别他娘的犹犹豫豫,慢一点就是送死!”骑兵们紧紧的跟在公孙衍身后,等待着下一次的进攻,突然蟒蛇开始了移动,巨大的如同火车一样的身子在泥土中翻滚着,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翻江倒海般,泥土飞溅满天,天空中如同下了一场泥雨。 修庄将肖然从睡梦中叫醒,肖然醒的一瞬间,那黑色的物质竟然迅速的回到了肖然的体内,顺着肖然的胳膊爬了进入,一脸茫然的肖然看到了巨大的蟒蛇,修庄焦急的说道:“肖然,有什么主意?”肖然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呢喃道:“这家伙真有这么大啊?”一边说着一边又揉了揉眼睛,虽然惊讶,但是却无畏无惧。 这时候的月傲已经带着前锋营冲到了蟒蛇的肚皮下面,肚皮迅速的移动着,那鳞片在迅速变换着位子,月傲伸长了脖子吼道:“长矛!刺!”就在长矛刺下去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因为所有的长矛都没能刺进去分毫,更有力量大者长矛已经断成了数段。 突然蟒蛇吐信的声音大了起来,身子更加迅速的移动翻滚起来,就在所有前锋营懵住的一瞬间,巨大的身子翻滚着压了过来,月傲猛地一抬头大吼道:“盾牌!起!”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身子,如同一节火车的车厢,死死的压了下来。 然后就是血肉模糊的绞肉,月傲被身边的士兵用身子撞了出来,距离蟒蛇最近的士兵无一幸免,被那蟒蛇碾压在身下,血水瞬间将周围的泥土与污水染成了红色,残肢断臂从蟒蛇的身下被过滤出来,伴随着士兵的**与痛苦的呐喊。 巨大的黑色鳞片成了绞肉机,完整的身体被瞬间碾成了血水,头颅与前臂被移动的蟒蛇身子带了出来,月傲被惊住了,面对这样强大而又从没见过的敌人,她没了办法,突然蟒蛇如同**一样的弯下了身子,高傲的蛇头瞬间被压低了。 远处的辎重营已经到了指定的位子,投石车起了作用,巨大的石头在空中呼啸着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嘭的一声砸在巨蟒的头上,伴随着辎重营的呼喊声,没错他们成功的打击了巨蟒,但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噩梦,巨蟒被激怒了,移动着巨大的身子向辎重营的高地爬了过去。 巨蟒那硕大的头高高的扬起,似乎已经碰到了蓝天下面的白云,遮天蔽日的感觉压抑着每一个辎重营的士兵,阴险奸诈的瞳孔俯视众生,月傲转过身去大吼道:“快点离开那里!”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手臂,声音被掩盖的严严实实。 硕大的如同火车头一般大小的蛇头猛然拍下,泥土飞溅,天空如同下了一场泥土的雨,噼里啪啦的掉在每个人的眼前,脚下,身上……洗礼一次接着一次,死亡就发生在眨眼间。 月傲又一次见到了碾压式的攻击与毁灭性的伤害,她已经尽力了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办法,最后希望的辎重营都被瞬间毁灭了,月傲瘫坐在水坑中,任凭湿漉漉的泥土与污水浸透自己的软甲。长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她已经放弃了,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战胜的对手,在他面前的人就如同蚂蚁一样,徒劳而又无可奈何。 蟒蛇砸的是天昏地暗地动山摇,但是这似乎还达不到泄愤的地步,巨大的身躯再一次移动起来,黑色的巨大鳞片一片压着一片,迅速的在泥泞的土中滑动着,只见巨蟒的尾巴在辎重营进攻的地方围成一个圈,然后开始收缩收缩再收缩,连同那个高低都被挤压的变成了平地。 月傲哭喊着,她似乎听见了最后的士兵的呼喊声,那士兵在喊着救命,露在外的手臂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向外伸着,他不想死。巨蟒的身躯横在了月傲的眼前,就如同一面三米多高的墙,然后缓慢的移动着,蟒蛇的头又一次抬了起来,它似乎在观察那辎重营还有没有残余,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哭泣的月傲与不知所措的前锋营。 俯视众生,就如同一个俯视蝼蚁一般,粗壮的信子快速的吞吐着,不停的抖动着,瞳孔瞬间变大,身子也跟着快速的移动起来,田蒙慌张的跑到月傲身后大喊道:“夫人,我们快跑吧!”说着拉起月傲就往后跑,士兵们彻底的崩溃了,哭喊的声音在月傲耳边回荡。 巨大的蟒蛇开始追逐蝼蚁一样的人类,月傲就这样被拖着,但是前锋营的所有人发现他们已经被蟒蛇那巨大的身体包围了,而且能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小,能看见的蓝天与日光也越来越暗,所有人都慌了,他们有的开始哭泣,有的已经崩溃,有的已经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等死,更有的已经怒吼着去拼命了。 但是拼命也只是蚍蜉撼大树,就一眨眼的时间,距离巨蟒身体最近的士兵就被碾压到它的身下,就如同碾磨豆子一样,被鳞片带了进去,然后没听见任何声音,只看见地上的泥泞被染成了红色,士兵们彻底的失去了斗志,他们在后退,可是后退的空间已经没有了,能让他们活动的空间正在缩小。 士兵没有选择等待死亡,他们开始往蟒蛇的身体上爬去,只有逃脱这个包围圈,才能走一丝的希望,人群拥挤的不成样子,挤压的已经动弹不得,甚至连被挤压的手臂都动弹不得,外围的士兵开始被碾压在巨蟒的身下。 那些攀爬的士兵也没好到哪去,被缓慢移动的蟒蛇身体带走,同样也是被碾压成了肉泥,只不过前者被碾压在泥土里,后者被碾压在蟒蛇的身上,血水顺着鳞片流下,那断裂粉碎的骨头,还有那模糊的如同肉馅的肉。 外围的骑兵营公孙衍已经没有了办法,凭借他们的火力与呼喊已经完全吸引不了这条庞然大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锋营被全体碾杀或者叫勒死…… 肖然抓住了一只没有主人的战马,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扭过头来对修庄说道:“我去会会这落日巨蟒,如果三天后我没追上你们那么只有靠你带他们走出落日平原了。” 修庄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你不要命了?” 肖然淡淡的说道:“死我一个总比都死要好,前三天顺着风走,别管方向,后三天逆风走,就能看到落日平原的边界了。”说完一拍马背,只留下飞溅的泥土与背影。 修庄大骂着,嘶喊着:“你是驱魔人,你不能忘了你的使命!” 肖然大声回答道:“拯救天下苍生就是驱魔人的使命,如今我怎能见死不救!” 第七章 兄弟二人 孤单决绝的背影,天空碧蓝的如同要滴出水一样,修庄知道该告诉大家快离开这里了,微风吹打着血色的草地与深色的泥土,修庄伸手确定了风的方向后大声吼道:“大家顺着风走,我们不是落日巨蟒的对手,快点离开这里!” 不知所措的士兵急忙顺着风开始溃散,修庄见到了依旧在整队的费盛,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有着使不完的精力与不服输不退缩的傲气,他准备去营救前锋营。 修庄全速来到费盛的面前,费盛依旧没有给这个神棍任何好的脸色,冷冷的看了看修庄没有说话对面前胆怯的士兵吼道:“飞骑军从不会惧怕,绝不会退缩,怎么现在变成胆小鬼了不成?” 士兵们的思绪根本就没在费盛激昂的演说上,他们在退缩,在不自觉的胆怯,突然有人大喊道:“快他娘的逃命吧!在不逃都得死在这里!”话音刚落扭身就跑,有一个逃跑的就有第二个,然后就是一大批人,无论怎么阻止都已经无济于事了,飞骑军最后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费盛拉住从他身边惊慌逃跑的士兵说道:“我们不能乱,前锋营需要我们的支援!” 那士兵哭诉着道:“传令官大人你放过我吧!前锋营都干不过的东西,我们医护营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无奈的挣脱了费盛的手腕,留在原地没动的只有不到一百人了,修庄距离费盛只有三步的距离,逃跑的士兵慌不择路,把修庄撞的险些站不稳。 没逃跑的是白氏一族兄弟二人带领的一百多人,整个医护营与后备营只剩下这一百多号人,费盛无奈的笑了笑道:“愿意逃得人现在就可以走,我不做阻拦。” 白东进是白氏一族的老二,长的眉清目秀,擅长外伤的诊治与包扎,算得上是整个金圣帝国最好的军医,老大叫白东归,是整个金圣帝国最好的内伤与恶疾的军医,没有之一。 兄弟二人长相十分相似,大哥白东归与弟弟白东进不同的地方就是那成熟的八字胡,白东进的身高略微比大哥白东归高那么一拳,白东归摇着头道:“进,就算我们现在逃走了,你觉得有多大概率走出这落日平原。”声音沉稳而有力,更加让人佩服的是白东归的沉稳与老练,因为那种沉稳与老练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没等白东进说话,费盛便说道:“可就算我们不逃也会被这大家伙碾死!”费盛已经放弃了,前锋营多么彪悍的队伍都不能伤及分毫,难道现在他们只能选择坐以待毙? 修庄知道该他出场给他们希望了,修庄走了两步道:“带上指挥官大人顺着风逃,三日之后逆风行进,然后逆风行三日就能走出落日平原,这里交给他吧!”说着看着远处依旧在向巨蟒奔去的肖然,那孤单坚毅决绝的背影让修庄眼圈一红。 费盛听见修庄如此说一把拉住修庄的脖颈道:“神棍,你他娘的现在还在这里忽悠?我应该在进入落日平原之前就把你宰了,这样飞骑军就不会有如此下场。” 修庄很坦然的手一摊,笑了笑道:“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杀了我?” 白东归淡淡的说道:“这是唯一的希望,集合残军与逃兵,然后按照这家伙说的去做。” “你不知道他是个骗子?”费盛愤怒的看着白东归,白东归道:“他是不是骗子我不管,我只觉得这是目前最有希望的办法,而且那个叫肖然的家伙让我觉得很靠得住。”说着也望向远处已经接近巨蟒的肖然。 肖然双刀已经握在手中,驱魔人的血液已经在身体里沸腾,双刀饮血,割破手掌,肖然足蹬马背一跃而起,双刀凶狠的插在巨蟒的鳞片上,那形状古怪的双刀就如同削铁如泥的神器,轻松的刺透蟒蛇的黑色鳞片,末入蟒蛇的身体。 一瞬间风云变色,巨蟒抬起遮天蔽日的巨头,仰天长啸,发出刺耳的吐信子声,然后巨大的身躯开始扭转翻滚,没错这攻击有效了。 肖然怒喝,双刀猛地从巨蟒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然后又是一跃,跳到了蟒蛇的背上,那后背如同一条乌黑的弯曲的重峦叠嶂的小路,肖然顺着小路开始狂奔,蟒蛇的身体开始剧烈的起伏,就如同过山车的轨道一般,时而形成巨大的圆环,时而隆起的弧度如同十几米的拱桥。 肖然配合着削铁如泥的双刀,加上灵活的伸手,几经周折与死亡擦身而过,终于见到了所剩无几的前锋营,田蒙浑身是血的拉着无动于衷的月傲,白马户挥舞着长剑怒喝着劈砍巨蟒的身体,但是没有一丝的效果,甚至连泄愤都达不到。 肖然大喊道:“所有人准备好离开,去找修庄,他会带你们走出落日平原。” 突然月傲的眼睛亮了,她恢复了神智抬头问道:“阿飞怎么样?”肖然知道,这个女人问的是金哲飞,笑了笑道:“他很安全!”那笑容给了所有人信心与希望,就这样肖然再一次攻击了蟒蛇的身体,双刀末入蟒蛇背部,蟒蛇吃痛,猛地将身子弓起来,肖然大吼道:“快跑!” 田蒙见状急忙吼道:“快!冲出去!”肖然见状双手紧握双刀,整个人被蟒蛇弓起的身子带了起来,带到距离地面七八米高的空中,身子贴着蟒蛇被掉在半空中,肖然猛地一坠,大吼道:“老子这就给你扒皮!”双刀瞬间在蟒蛇的后背上开了一道三米多的口子。 肖然的身影一点点的在变小,飞骑军远远的敬了庄严的军礼,蓝天下的巨大蟒蛇如同蜷缩的火车,而肖然就在火车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来回折腾着,那蟒蛇头顶的天空都变了颜色,乌黑而阴沉,飞骑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却没有丢掉作为帝国精锐的脸。 修庄在队伍的最末,所有人都知道面对如此巨蟒的肖然绝无生还的可能,但是修庄觉得没有什么是肖然所做不到的,蟒蛇一直不停的翻滚着身子,硕大的头来回扭动着,肖然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巨蟒不能奈何。 渐渐的连巨蟒的头都消失在修庄的视线,那片阴沉的天空已经变成了落日平原与天空相接的地方,修庄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天空大喊道:“肖然,你可别死了!”泪水狂涌,修庄知道肖然的坚强与决绝,勇敢与洒脱是他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白东归拍了拍修庄的肩膀道:“他死得其所!”修庄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低着头偷偷擦掉泪水,最后偷偷瞄了一眼最远处的那草地与天空相接的地方,那里早已风云变幻电闪雷鸣。 风一直吹打着每个人的后背,脚下的路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一次的失败是月傲的指挥不当导致的,最愤怒的无非就是前锋营,但是田蒙与白马户实在太了解这个女人了,他们两个人是敢怒不敢言,但是白氏兄弟不是省油的灯,亲自来到了月傲的面前。 此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太阳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将大地照亮,白东归远远的就看见了月傲,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对于不当的指挥他们有权指责这个不是指挥官的指挥官,前锋营损失大半不说,整个辎重营接近全军覆没,这样的惨痛后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白东归一见面就没给月傲任何好脸色,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想知道我现在的医护营里有多少伤兵吗?想知道有多少已经救治不了,只能等死的士兵吗?” 月傲冷眼看着白东归,她知道来者不善,扭头看了看白东归道:“我知道,人类在自然下的无力与无助……这些伤亡我都知道,也都清楚!” 白东归没给这个指挥官夫人任何面子,脱口道:“都因为你的猛撞,都因为你的指挥,那么多年轻的生命白白葬送了!” 月傲没有接下去,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许她认为这一切就是自己的错,而且白东归说的没错,红着眼睛的白东归指着自己医护营的方向道:“你去看看!看看那年轻的士兵,才20出头,两条腿就没了,你让他以后怎么生活!” 月傲的眸子更加冰冷,脸色更加苍白,她淡淡的说了句:“错在我!” 白东归惨淡的笑了,道:“你?你还知道?现在还有用吗?飞骑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让我们如何面对拓跋世家的鸦军?让我们如何能控制空城的局面?” 月傲被说的低下了头,旁边的士兵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白氏一族这么厉害。” “我算是长了见识,白东归真牛,这样骂月傲都没事!” 白东归对着那几个八卦的士兵破口大骂道:“都他妈的闭嘴!” 士兵们一下子安静了,白东归气哄哄的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月傲一个人在夜色下惆怅,她淡淡的说道:“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承担!” 费盛一直忍着白东归的无礼与谩骂,见白东归已经离开才张嘴骂道:“打仗的时候不见他,现在他娘的来能耐了!”一边说着一边愤愤不平的嘟囔着。 月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金哲飞,月傲在心底默念着:“你快醒来吧,在不醒来飞骑军真的葬送在我手中了。”金哲飞则安静的躺在担架上,眼睛紧闭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很匀称,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月傲看了看夜空道:“让士兵们停下来休整吧,然后把人员重新统计一下。” 费盛站的笔直,打了军礼道:“我这就去办,夫人请放心。” 夜幕很快笼罩整片大地,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出蹦,月傲看着昏迷的金哲飞道:“这一次的指挥不利是我一人所为,如果君上降罪,我一人承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月傲似乎在自言自语,突然有人说道:“我大哥心直口快,夫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月傲扭头看见了与白东归一模一样的脸,她知道这个人是白东进,道:“我又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自大狂,即使你哥哥不说,这指挥不利的罪名我也得一人承担。” 白东进笑了笑没说话,道:“我们遇见的东西根本没有胜算,能活着出来已是不易,夫人你又何必自责呢?” 月傲看了看白东进道:“你别劝我了,这样我会认为你们哥俩是轮番来耍我的了。” 白东进一下子被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只能继续淡淡的微笑,这个女人不仅冰冷无情,而且还不讲情面,白东进行了礼悄悄的退了下去。 第八章 醒来 夜色笼罩着整个落日平原,一望无际的夜空是每个人的恐惧,那恐惧迫使人们点起了火,火苗高高燃起,柔弱而有力量,夜里无风,经过了一天的奔跑与恶战,士兵们都安静的围在火堆庞开始休整。 士气极其的低落,这种沉默与低落让月傲的内心更加煎熬,偶尔能听见士兵们唱起的思乡民谣,月傲的无助泪水便开始在眼中打起了转。 没有人还记得那个孤胆英雄,唯一怀念他的人只有现在喝着酒看着夜空的修庄,肖然那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孤单决绝的背影,修庄知道那是九死无生的选择,可能肖然他压根就没想过能活着回来,所以才把这走出落日平原的路线与方法告诉了修庄。 风到了晚上停了,修庄喝了口酒,看着夜空不停闪烁的星辰淡淡的说道:“星星啊!星星!你们才是最逍遥的啊!”说罢猛地喝了口酒,然后突然眼睛放了金光,夜空中南方的星辰突然暗淡了一下,修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搓了搓眼睛,仔细的盯着南方。 突然那颗最亮的星辰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陨落了!修庄惊讶的叫出了声音,这代表了什么?南方最亮的星辰可是龙吟王的象征,王室星辰陨落代表着王朝毁灭或者改朝换代啊!修庄又扭头看了看北方的星辰,北面天空群星璀璨,修庄松了口气,看来金圣帝国的王气还是很足的。 虽然他接触过占星,但是对于星辰的变化与陨落,修庄还不是十分的明白,但是大体上对龙吟的分析还算正确,陨落的星辰消失在最南边的天际,修庄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千年的和平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啊!” 空城的战争意味着两国开战的引子,鸦军公然进攻空城就是战争的开端,毕竟龙吟帝国的人好战,而且早已经瞄准了金圣帝国的土地,在他们眼中金圣帝国就是最好的跑马场,最好的新家园。 修庄被一支手拍的回过神来,修庄扭头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倩影,一身软甲,身材**有致,冰冷的眸子莫名的多了一股傲气,乌黑的秀发就算在夜空中也泛着光泽,这个女人就是月傲,月城月狂唯一的女儿。 “夫人?你怎么来了?”修庄惊讶的急忙站了起来,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棱角分明的美丽侧脸被火光映衬的格外漂亮,月傲淡淡的道:“偌大个军营我不知道该找谁……” 修庄知道,这女人是谈心来了,强挤出了微笑道:“夫人,指挥官的伤肖然已经告诉我了,修养几天就会好起来!” 月傲点了点头道:“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他……”月傲没有说下去,那场噩梦可能在她的脑海里永远没有结局,修庄笑了笑道:“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说罢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只有尴尬的笑了两声。 但是月傲信了,扭过头来,惊讶的反问道:“你真的认为他能斗过那巨蟒?” 修庄挪了挪身子,示意月傲坐下来,月傲缓缓地坐了下来,修庄猛地喝了一口酒道:“我不觉得他能打过或者杀死那巨蟒,但是他一定能逃脱那巨蟒的魔爪。” 月傲不在说些什么,看着篝火,眼睛平静的如同一潭湖水,没有波纹,没有起伏……修庄知道自己该闭嘴了,安静的坐在一边就行。 夜渐渐的凉了,篝火也开始变的弱了,火苗微弱的缠绕在通红的木材上,热度刚刚好,士兵们都相互依靠着睡着了,月傲起身道:“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赶路!” 修庄半眯着眼睛道:“能活着逃出来已经不容易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月傲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内心就这样被修庄看透,淡淡的道:“谢谢你!”她没有在做过多的辩解,因为月傲知道辩解也只是不敢面对现实的借口,还不如从容得接受,她没有回头,只留给修庄一个更加坚毅的背影。 清晨飞骑军在传令官费盛的召唤下开始了走出落日平原的旅程,这一天是整个队伍的好日子,因为金哲飞终于醒了过来。 月傲见到金哲飞清醒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金哲飞半睁开的眼睛,呢喃着道:“我们走了几天了?” 月傲偷偷擦了擦泪水道:“从你昏迷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让月傲奇怪的是金哲飞似乎知道自己在一样,没有惊讶也没有气愤,只是深情的看了看自己,然后闭着眼睛说道:“辛苦你了!” 月傲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胯下的战马,听了这话急忙别过头去,害怕泪水掉下来,金哲飞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第一个赶来的是医护营的白东归。 白东归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隔着月傲对金哲飞说道:“指挥官大人,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力气指挥这支沉睡的雄狮。”月傲一听冷着眸子直视白东归,但是这冰冷的眼神直接被白东归无视了,月傲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他只是在等着金哲飞的回答。 良久,金哲飞淡淡的说道:“我现在行动是很不方便,指挥飞骑军也有些吃力!” 白东归接过话茬道:“既然这样,我希望大人能指派代为指挥与下达命令的人选。” 金哲飞无力的笑了笑,道:“传达命令费盛就够了,至于代为指挥的人选……”金哲飞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犹豫,白东归到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月傲清楚白东归的目的,那就是不能让自己带领这支队伍。 金哲飞道:“代指挥的事就让月傲去做吧!”此话一出堪比八月惊雷,白东归立刻反驳道:“女人误国,大人万万不可啊!” 金哲飞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反问道:“对于我妻子你是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认为我不会用人!” 白东归拱手道:“大人,恕我直言,飞骑军经过落日巨蟒那不当的指挥,医护营里面也已经满是伤员,此等决断还望大人你三思。” 金哲飞扭过头去,扔下句,这是命令就不再说话,白东归自讨了没趣,调转马头大吼道:“女人误国!误国!” 虽然月傲很不服气,但是心里确实不敢担当如此的大任,更何况自己是个女人,张嘴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没吐出来就听见金哲飞道:“你要有信心,这支队伍都统治不了,以后如何堪当大任?现在正是磨练自己的时候,而且我还能教你。” 月傲听的一头雾水,为什么阿飞要这么说?月傲以后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巾帼女将军,也不想做什么大事,更不想去磨练自己,她想的就是跟着金哲飞,金哲飞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金哲飞艰难的抬起右臂,似乎是偷偷擦了擦眼泪,月傲不确定,也不看不到金哲飞的动作,总之金哲飞的话有些反常,月傲自己否定了自己一番,她觉得金哲飞可能是伤太重了,而且昏迷了那么久,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处理的特别好。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这样又走了一天,接着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风向开始改变了,修庄按照肖然告诉他的方法开始逆风,三天已经过去了,肖然没有追上来,看来他真的是没能逃脱落日巨蟒的魔爪,修庄沉默的看着远方,默默的哀悼着,希望肖然能一切平安。 第九章 第六天 烈日当空! 大风强劲而有力,导致队伍前进的非常困难,落日平原的草全部低下了头,折弯了腰。 白东归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发泄,用力拍打着胯下的战马,怒气冲冲的回到医疗营的队伍里,别的营都是长枪战马辎重,只有这医疗营是担架、鲜血与绷带,担架上的士兵有的在按着伤口**,有的在挣扎着要寻死。 “让我死吧!让我去死吧!”白东归一听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啪的一声,完全没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一个清脆的大巴掌就扇在那叫喊着寻死的士兵脸上,所有人都懵了,白东归恶狠狠的道:“去死吧!别在这鬼喊!”说罢转身就向自己的战马走去,然后跃上马背头也不回的继续驱马向前。 这一切都让白东进看在眼里,白东进安抚了被打的士兵,然后追上了白东归,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该如此对待那个伤兵,毕竟他的双腿已经没了……够不幸了。” 白东归瞪着自己的弟弟,道:“腿没了?怪谁?想寻死就去啊?在这喊什么?”白东进知道他的哥哥一定是遇到了让其十分气愤的事情才这样,急忙换了话题道:“我们不谈这个,你去见到指挥官大人了?” 白东归一听更加生气了,猛地抽了战马一鞭子,大喊道:“驾!”战马吃痛嘶吼着扬起前蹄疾驰而去,白东进知道了,一定是在指挥官哪里吃了钉子,然后回来开始乱发脾气,他的哥哥满身都是优点,学识渊博,医术高超,唯一的缺点就是固执己见。 白东进追了上去,就听见白东归大骂着:“指挥官大人是糊涂了?还是被那个女人灌了药?飞骑军早晚会毁在这个女人手里的,竟然把代指挥的权力交给了那个女人!”说罢长长吸了一口气,大吼道:“代指挥的权力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白东进算是知道为什么了,缓慢的靠近白东归道:“大哥,你是不是对巨蟒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那女人指挥不当,我们怎么会损失如此多的兄弟?” “那可是落日巨蟒啊!我们能活着离开已经是万幸了!” 白东归提高了声音道:“你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有意思?都这样了你还站在她那边替她说话?” “我………我说的……是事实而已!” 白东归怒目而视自己的弟弟吼道:“事实?我现在就告诉你事实,事实是肖然一个人挡住了巨蟒,让前锋营脱离了巨蟒的缠绕,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白东进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白东归接着道:“你敢说你没私心?如果你没有私心那么就是白痴!” 白东进淡淡的扔下句你说的有道理,我只不过是敬重月狂城主而已。说罢便调转了马头向队伍的另一头走去。 白东归的怒吼一点点的消失在白东进的耳际,那句“你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有意思!”在白东进耳边久久不散,脑海中不知道为啥满满的都是月傲的音容笑貌,白东进努力的拍了拍脑袋,淡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白东进的脑子很乱,战马的速度丝毫没减,不知不觉行进到了骑兵营的队伍中,猛然间白东进看到被抬出来晒太阳的金哲飞,月傲一声不吭的走在担架的边上,几日不见月傲的脸色更加苍白,面容憔悴了很多,白东进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细微的改变,为什么自己对月傲的观察如此仔细? 战马的速度降了下来,他只是远远的看着,金哲飞似乎在给骑兵营分配什么任务,队长公孙衍笔直的站在金哲飞面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队长是公孙世家最后的继承人,听说是月傲在别城发现的,那个时候公孙衍已经落魄的快要死了,连饭都要不到。 这时候公孙衍突然面向月傲单膝跪地行了效忠礼,白东进看得出公孙衍一定是在起誓效忠月傲,但是他不明白金哲飞为什么要如此,明明自己已经醒了过来,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却偏偏有如此举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庄出现在自己身后,白东进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路过这里而已!” 修庄八字胡上下一动,笑了笑道:“我也路过,我也路过!”两个人就这样擦肩而过,虽然白东进对修庄并不反感,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这家伙就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 白东进又看了看远处的月傲,战马开始向医疗营慢慢走去,队伍依旧在缓缓的前进,白东进的眼睛没有离开月傲,扭着头向后望去,月傲正扶起公孙衍,然后战马一点点的远离,视线也一点点的被行进的队伍阻挡。 无边的落日平原终于在第五日的清晨让人们看到了曙光,神棍修庄说过落日平原是一个大盆,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这个盆底部的边缘,前面是陡然而起的陡坡,那陡坡就如同一座突然崛地而起的光秃秃的山脉,上面长满了齐腰深的绿色镰形草,山脉成弧形延绵开来,看不见边界,如果硬要说边界,那就是与天空相接的地方。 飞骑军行至光秃秃山脉的脚下,抬头望去,如同落日平原被一个巨人从一端掀了起来一样,然后那个巨人躲在另一边,看着无助的人们努力的向上攀爬。 战马很吃力的向上前行,骑兵营的士兵全部下了战马,减轻了战马的负重,还有些驽马根本就不肯向上行走,士兵们不得已扔下笨重的辎重与不方便携带的物件,斥候攀爬的速度是整支队伍最快的,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顶端。 然后到达顶端的是田蒙的一队,再然后是白马户,最后是伤员最多的医疗营,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物惊住了,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依旧是绿油油的草地,在天边与天空接壤的地带有一座城池,那城池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一样。 月傲脱口道:“这空气中是什么味道?”风中充满腐烂与酸臭的味道,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眼前那若隐若现的城堡,那遥远的城堡让人不能辨别真伪,金哲飞眉头紧锁,道:“那就是空城!” 修庄突然道:“这空气中的味道不对啊?怎么有一股腐臭味?” 这句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而此时的风向正好由远处的空城吹向飞骑军这里,突然金哲飞道:“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修庄微微侧头看向金哲飞,两个人似乎同时想到了最不幸的事,那就是空城真的变成了空城,里面的守军与百姓已经变成了死人,而空气中的腐臭正是空城那腐烂的尸体传出来的。 金哲飞对费盛说道:“让斥候先行至空城探一下情况,告诉绝尘不可进城。” 费盛身子挺的笔直,行了军礼调头就去寻找绝尘,月傲脱口道:“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腐烂的尸体?” 金哲飞没有说话,他知道他想到的也只是猜想,但愿不是真的发生了,如果不是这齐腰深的绿草,空气中的腐臭可能会更浓,那样就不会简单的只让他们几个鼻子好使的人闻到,飞骑军的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尸体腐烂的味道怎么会逃过飞骑军士兵的鼻子。 绝尘的小队出发了,很快就被齐腰深的草海淹没了背影,金哲飞看着高挂头顶的太阳道:“先生你有没有发现太阳有些不同了。” 修庄用手遮住大部分的强光看了看,道:“大如斗啊!” 金哲飞也点头道:“没错,是大如斗啊!而且更加的热了!” 修庄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只是觉得太阳确实有些奇怪,但是自己的学识与见识还解释不了这种爬满心头的问题,修庄尴尬的道:“是啊!这……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者说是预感,不太好!” 金哲飞没有说话,认真的看了看修庄,突然想起了肖然,问道:“有肖然的消息吗?” 修庄摇了摇头道:“那么大的对手…我觉得希望渺茫…”说话的语气有些无奈,还夹杂着更多的愧疚,内心更如五味瓶一样什么味道都有。 金哲飞再一次沉默了,提起落日巨蟒月傲的心依旧揪的很紧,眼前立刻就会浮现那碾压式的画面,许多人被巨蟒轻而易举的碾死,还有更多的人变成了残疾… 血淋淋的责任一下子泼在月傲的身上,脸上,湿透了她那高傲的自尊心,金哲飞握住月傲的手道:“你将来要面对的是更加恐怖的对手,所以你不能被眼前的对手打败,那个对手也包括你自己。” 听了这些话的月傲有些发懵,简直如同告别的台词,她淡淡问道:“怎么突然这么说?就像你要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了一样。” 金哲飞别过头去,微风带着腐臭,掀起金哲飞那乌黑凌乱的发丝,他安静的说道:“有些时候路就是要一个人走,别人代替不了你。”月傲越听就越觉得奇怪,反问道:“最近你好像变的伤感了。” “经历如此生死的考验,怎能不变?”说罢迎着风泪水在眼中打着转,月傲内心淡淡的说道:“可能这一次的打击对阿飞来说太难以接受了!” 行军的速度变的快了,但是头顶的太阳依旧大如斗热如炉,烤的飞骑军开始有人昏倒,这大如斗热如炉的太阳让人无处可藏,无地可躲,就算有微风拂过也是热风,那风闷热,头盔里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盔甲里的内衣已经可以拧出水来。 士兵们变的烦躁,但是人人都知道不能停下来。 第十章 修罗场 修庄擦了擦汗水,抬起头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睛观察着,大如斗的太阳就如同一个在头顶的火球,烤的人难以忍受,让人烦恼的苍蝇蚊虫开始嗡嗡嗡的出现在每个人的耳边。 突然有士兵汇报说前方发现了六具已经腐烂的尸体,金哲飞知道空气中的腐臭一定是这几具尸体发出的,抬担架的士兵突然昏倒了,眼疾手快的月傲一把抓住了担架,那倒下的士兵直接摔在了地上,费盛跃下马背对身边的士兵吼道:“快抬去医疗营!” 昏倒的士兵被抬走了,月傲坚持道:“他们抬我不放心,还是我来吧!”金哲飞并没有阻止,静静的看着月傲,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是在默默的哭泣了,看着月傲的背影,金哲飞心中念叨着:不知道以后你一个人要怎么过? 不远处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把齐腰深的绿草全都压倒,压在身下,无数的苍蝇在嗡嗡嗡的爬行或飞行着,围绕着那几具尸体,无论人群如何驱赶都不愿意离去,那尸体都没有了头颅,鲜血已经渗到泥土中,导致周围的草长的不仅仅茂盛,而且绿的发黑。 金哲飞干呕了两下,然后说道:“看服饰是大哥的士兵,估计是跑到这里被斩杀的!” 费盛忍着腐臭与苍蝇的嗡嗡,蹲下身去挨个看了看,道:“大人,这是金哲来大人的士兵,他们都是被一刀砍掉脑袋的!” 金哲飞很疑惑,月傲也很好奇,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头颅不见了,但是这种恐怖的气氛没有人敢说下去,七八个士兵在距离空城五六十里的地方被杀,说明什么?如果不是逃兵那就是被敌人追至此地,就算是逃兵那为什么要逃?如果不是逃兵,那么又为何被敌人追至此地? 答案只有一个,空城很可能已经被龙吟帝国的鸦军破了,而现在的空城很可能已经成为了龙吟帝国的管辖范围,金哲飞没有说话,那表情就如同自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一样。 微风吹打着绿草,发出细微的哗啦声,周围的人都安静的看着血腥恶心的一幕,金哲飞沉默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白东归大吼道:“继续赶路,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踢了距离尸体最近的士兵一脚,骂骂咧咧的道:“又他娘的不能吃,离这么近干什么?” 人群被白东归骂散了,然后扭过头来对金哲飞道:“大人,这可是金哲来大人的士兵啊!” 金哲飞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白东归支支吾吾的又道:“那怎么死在这里?会不会……”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金哲飞打断了,金哲飞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道:“没有什么会不会,这几个一定是逃兵,让人埋了他们!” 白东归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飞骑军遭受重创,如果现在散播不利的消息,那就是雪上加霜,所以金哲飞才打断了白东归的话,然后让白东归闭上了嘴。 费盛倒是一个能领略金哲飞意思的家伙,他很快下达了全速行军前往空城的命令,毕竟空城就在落日平原的尽头,还有五十几里的路途,按照飞骑军的行军速度不到日落就能到达空城,但是从爬出落日平原到现在,修庄就发现头顶的太阳似乎一动没动的还在头顶,而且越来越热,越来越大。 修庄发现用日光与投影已经辨别不了时间了,因为日晷显示的时辰依旧还是午时,也就是刚爬上来的时间,如果不是天气季节的原因,那么很有可能这里被下了一个很大的阵,而这个阵比之前的落日巨蟒要恐怖百倍。 修庄撇了撇他的八字胡,又看了看淡定自若的金哲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自己也叫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天气季节导致的,所以还只能观察,修庄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暗骂学艺的时候不努力,甚至连落日平原与南方季节都没有记住。 队伍又前进的十里,斥候绝尘带着队伍回来了,远远的就有士兵喊道:“斥候回来了!斥候回来了!” 绝尘马不停蹄的直奔金哲飞,见到金哲飞马背行礼道:“指挥官大人,空城………” 金哲飞一挥手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绝尘眉头一皱,满是汗水的脸一下子变了样子,心道:“怎么会知道?” 金哲飞又说道:“空城没了!我大哥他以及他的军队也没了!” 绝尘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道:“是!”那种恐惧依旧停留在绝尘的脸上,金哲飞摆了摆手让绝尘下去休息,修庄急忙跟着绝尘而去,金哲飞小声的对抬着担架的月傲说道:“空城已经没人了!” 而另一边的绝尘对修庄说的话却是:“空城剩下的只有一堆尸体与挂满城墙的头颅,那里已经变成了地狱。” 记时的日晷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大如斗的太阳烘烤着飞骑军的每一位士兵,口干舌燥,满脸的汗水与油脂,陆陆续续的士兵开始中暑,空气中热气腾腾,如同着了火一般。 空城越来越近,腐臭的味道再一次传来,这种血与水,腐臭与酸臭,加上浓烈的烟味,让所有人为之作呕,金哲飞掩着鼻子道:“让所有人原地扎营,斥候开始进城侦查。” 费盛笔直的打了个军礼,命令传达的很快,绝尘带队再一次进入了空城,进入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接近空城的官道两侧被排满了x字形的架子,那架子上绑着腐烂的尸骨,手指粗细的钉子贯穿每一个尸骨的手掌与腿骨,苍蝇蚊虫嗡嗡嗡的叫个不停。 腐烂的皮肤让腐臭的味道更加浓烈,那x字形的尸体架子就如同夹道欢迎的队伍一样,把官道两侧排的满满的,绝尘用衣物堵住口鼻,斥候们都在不停的呕吐,几十米的官道犹如人间地狱,到达空城城楼之下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住了。 城墙之上挂满了人头,城门周围的黑色土地都被染成了鲜红色,头颅被串成串,就如同灯笼一般摇摇晃晃的在城墙上摆动着,睁着眼睛的头颅满脸的惊恐与绝望,绝尘淡淡的道:“这群刽子手!” 泥泞的土路上面满是鲜红的血液,马匹开始在原地打转不肯前进一步,面对如此阴森恐怖的场景就算战马也开始退缩了,绝尘对身后正在呕吐的小七说道:“留一个人在这里看马,其他人跟我徒步进空城。” 八个斥候开始了徒步进入空城,第九人留在城门口看守战马,小七停止了呕吐道:“队长,这龙吟帝国的家伙就是不是魔鬼啊?杀人手法如此残忍!”说罢抬头看这城门口上面挂着的裸体尸体,那尸体已经被风干了,摇摇晃晃的在头顶,就如同一个正在打招呼欢迎的家伙。 绝尘低声道:“鸦军向来是以屠城为乐,一会肯定还有更让人恶心与愤怒的场面。”果不其然,进入空城满地几乎皆为红色,拐了两个弯后绝尘突然扭过头去脱口道:“他妈的都是畜生。” 小七看到后大骂道:“我他娘的一定要上战场,这群该死的家伙,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了眼泪。”一个庭院里满是白花花的身子,没错是一群女人,chi果果的女人。没有明显的伤口,显然是被折磨致死的,绝尘栽下披风盖在一个女尸的身上沉默了。 所有的斥候都开启了愤怒模式,被烧毁的房租,被屠杀的士兵与贫民,被玷污致死的女人,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绝尘沉默了好一会道:“留下来三个人负责把这些女人埋了!不能再让他们的尸身暴露在烈日之下了。” 五个人接着向空城中心走去,一路上除了腐臭就是烟火的味道,被烧毁的只剩下残墙的房租,被挂在二楼残墙上的尸体,路边正在啃食尸身的野狗,甚至还有没有熄灭的烟火,依旧在冒着浓烟,绝尘咬着牙大骂着。 突然一支箭矢射在绝尘的脚下,绝尘立刻吼道:“敌袭,隐蔽!”斥候行动迅速全都躲在残墙的后面,周围安静极了,绝尘对身后的小七道:“鸦军难不成还在?”小七看了看路中间的箭矢道:“不是,那不是鸦弩的箭矢,应该不是鸦军。” 过了好一会突然有人喊道:“你们是金圣帝国飞骑军吗?” 绝尘一听断定很可能是幸存的自己人,喊道:“飞骑军斥候队队长绝尘,请问阁下是谁?” 对面一听急忙说道:“我们是空城幸存的民兵,你们终于来了!”说着就出现了六个人,衣衫褴褛满脸血污,两个破旧的弓箭加上几把已经崩刃的长剑,绝尘道:“空城发生了什么?” 带头的人长的人高马大,有一种金圣人特有的气质,那人说道:“官爷,鸦军屠城啊,龙吟帝国的家伙简直不是人,见人就杀,见女人就略走,我们是不得已才苟且偷生啊!” “鸦军撤退了?”绝尘问道。 那为首的人道:“走了,该拿走的都拿走了,该杀的不该杀的也都杀了,空城这次可真成空城了。” 绝尘长叹一口气道:“回去告诉指挥官大人鸦军与龙吟帝国的人都走了,可以进城了。” 绝尘目送斥候离开,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问道:“空城城主现在何处?” 那人摇头叹气道:“被鸦军在中心广场的位子当众屠杀了!”绝尘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空城城主可是未来金圣帝国的继承人,这可是大事,绝尘又确认一遍才知道金哲来确实是被杀了,金哲来王子可是金圣帝国未来的希望,没想到竟然死在了空城。 第十一章 初来乍到 绝尘再一次打量这六个所谓的民兵,带头的高大家伙很明显是练过的主,而且身手了得,从他那满是老茧的手掌就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常年打仗,就是武器常在手中,至于其他人绝尘到是不在乎,因为那五个人根本没有给绝尘任何威胁感。 绝尘左手偷偷按在了剑柄上,眼神锐利的盯着面前两步距离的家伙,如果突然出剑绝尘心里很有底气,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快,他试探的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那带队的高大家伙笑着道:“我叫房轩宇,是月城人!” 绝尘心里的防备降低了些,因为房姓确实是月城才有的,绝尘又问道:“为何到了这里?不知道边境危险吗?” 房轩宇的表情即懊恼又后悔,说道:“原本寻思来空城赚点钱,人家都说边境自由贸易,活多钱多,没想到到这了就开始打仗,一打就是个把月的,没钱又没饭吃,正逢走投无路的时候城主征兵,哥几个一想当兵好啊!有饭吃,有钱拿,大不了敌人来了就跑路。” 绝尘听到这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这个房轩宇,吭一声道:“你这算盘打的啪啪响,不害臊,不丢脸啊?” 房轩宇一听笑了笑道:“军爷,你别笑话我们,我们这平头老百姓就这点出息,没你们那么高的觉悟,保家卫国上沙场拼命我做不来,也做不到。”说的理直气壮,义无反顾,听的绝尘忍不住道:“行了,你别说了,跟在我们后面,我们要巡视一下空城。” 房轩宇急忙走上前来道:“军爷,我跟你说别浪费时间了,除了死人就我们几个活人了。”说着看了看绝尘来的方向,试探性的问道:“军爷,我看你这铠甲上的图纹可是飞骑军?” 绝尘冷冷的撇了房轩宇一眼道:“你还认识飞骑军的图纹?” 房轩宇哈哈一笑道:“那当然,那飞骑军可是纵横赤云大陆南北而无敌手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边说着一边竖起大拇指,笑呵呵的看着绝尘,绝尘冷冷的道:“别拍马屁!” 房轩宇笑着道:“不拍,不拍,我这就是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嘿嘿!”笑了两声后又问道:“那军爷,那个大部队在哪呢?来没来?” 绝尘没搭理他,小七没有好气的道:“你怎么话那么多?看见飞马的团案没?”房轩宇扭过头去看了看小七用手指的肩膀处的飞马图案,那是飞骑军铠甲特有的图纹,是一种骄傲与代言,房轩宇点头哈腰的道:“见过,见过,这家伙可厉害啊!让人闻风丧胆!” 小七一听心里也是瞬间骄傲了那么一小下,道:“我们就是飞骑军,大部队就在后面!” 房轩宇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道:“就知道一定有大部队来,就知道的!”这一路就听房轩宇唠叨了绝尘听的耳根子都出茧子了,低吼道:“都给我闭嘴!”然后看着四周被烧的焦黑的残墙,还有那么一两根没有被烧完的黑黢黢的房梁。 绝尘冷冷的道:“这里太他娘的静了,死人遍地都是,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秃鹫或者食腐动物,有的只有这些嗡嗡嗡让人厌烦的苍蝇蚊虫。” 小七看了看头顶大如斗的太阳道:“还有这他娘该死的太阳,热死了!” 绝尘似乎也发现了这大如斗的太阳,抬眼看了看,太阳的光晕似乎更大了,房轩宇突然插嘴道:“不知道为啥,这太阳这几天很邪门,而且白天越来越长。” 绝尘扭头看了看房轩宇道:“怎么说?” 房轩宇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道:“白天越来越长,夜晚越来越短,这太阳升起来已经有八个时辰了,它还在头顶,而且还如此的热!” 绝尘一听怔住了,脱口道:“八个时辰?怎么会这样?” 太阳挂在天空长达八个时辰什么概念?一天二十四小时,太阳在天空十六个小时,绝尘喝了口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掀起自己脖子处露在外的内衣,伸手一捏满手的汗水。 绝尘冷冷的说道:“小七,回去禀告指挥官大人,空城安全!”小七行了礼消失在街角处,绝尘看了看房轩宇道:“我看你的手因该是练过的。” 房轩宇下意识的将手慢慢的握住,然后陪了个不自然的笑脸道:“小时候练过,长大了就开始干农活,我这双手都是农活磨出来的。” 绝尘冷眼看着房轩宇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的那双手绝对是长枪磨出来的,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起义军。”起义军这三个字一出口,周围的五个人瞬间紧张起来,手立刻按在长剑之上。 房轩宇很正式的笑了笑道:“大人,你就别误会我们这些难兄难弟了,我们活在这乱世,能活命就不错了。” 绝尘冷哼道:“能从屠城中活下来,你的本事必然不小,所以你不可能是普通人,不用狡辩,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 房轩宇是聪明人,淡淡的站了起来,然后眼神变的锋利起来,看着绝尘道:“你愿意怎么猜就怎么猜,我都算你对。”说着起身就想离开,飞骑军的斥候可不是吃白饭的,剑拔弩张的将其围了起来,房轩宇冷冷的道:“龙吟帝国的围城屠城我都挺过来了,难道你们几个人飞骑军的小斥候就能拦住我吗?” 绝尘一挥手,示意所有人放下武器,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胆敢做出威胁或者不利飞骑军的事情来,我第一个杀了你。” 房轩宇并不害怕,淡淡的道:“那你也得有能杀了我的本事。”绝尘冷哼着道:“赶紧滚吧!”一听这话房轩宇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微笑着道:“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绝尘冷冷的道:“怎么流也不可能与你长流!”房轩宇一听,笑了笑道:“后会无期!”就这样,一个小插曲结束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飞骑军进了空城,然后天色才渐渐的暗淡下来,这一个白天似乎经历了三天,夜幕下冷风拂过,温度开始下降。 金哲飞在空城的城楼上站的笔直,身后是妻子月傲,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里真成了空城啊!”一望无际的血红,风中满是腐烂与酸臭的味道,甚至是烧焦味,修庄缓缓地来到金哲飞的身后说道:“大人你叫我?” 金哲飞对月傲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与先生说。”月傲不知道自己是走还是留,她不知道金哲飞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哲飞要支开自己,难道要与修庄说的话就是不让自己知道? 月傲下了城楼,就在下去的一瞬间,她看见了那个修庄单膝跪在了地上,头低的很低,金哲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伸手让修庄站起来,月傲看的清楚修庄行的是帝国的军礼,金哲飞的脸上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笑容,帝国军礼只有金圣帝国的军人才行此礼,非帝国军人是没资格的。 月傲独自坐在最后一阶台阶,任凭冷风抽打着自己,突然月傲发现自己吐出的气体变成了能见状态,这表示气温已经开始下降,月傲急忙站了起来,只见爬到城墙上的楼梯泛着寒光,那寒冷变成了可见状态,迅速的往城墙上攀爬,迅速的扩散开来。 月傲看了看天空圆圆的月亮心道:“听说太阳制造温暖,月亮制造寒冷,这话还真没错。”一边想着一边感受着空气中的寒冷,这个时候应该点燃一堆篝火才是,温度低的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月傲站起来对城楼上喊道:“这温度太反常了,阿飞我们得回营帐了。”金哲飞此时已经从城楼上被抬了下来,月光皎洁如同冬天的寒光,照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让地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与诡异,金哲飞衬着月色向视线的尽头望去,只见地面上银霜突起,就如同飞速生长的草地一样。 月傲也发现了,急忙大吼道:“这是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向城墙上跑去,金哲飞淡淡的说道:“这应该是龙骑士的法术。 “你怎么知道是龙骑士的?”修庄问道。 金哲飞冷冷的道:“只有龙骑士才拥有如此强大的魔法。” 寒冷开始侵袭每一个飞骑军士兵,所到之处都变成了寒冬,金哲飞淡淡的道:“传令下去各营多点火堆备用。” 第十二章 敌袭 龙骑士是龙吟帝国的标志,但是龙已经消失几千年了,唯独剩下的是龙骑士的誓言与信仰,他们无所畏惧,一往无前,有着强大的信仰之力。 不过魔法并没有荒废,反而更加的强大,修庄惊讶的看着迅速冻结起来的地面与墙壁大喊道:“大家快靠近篝火,是龙骑士!是龙骑士!” 所有人都慌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控制天气,足以控制太阳与月亮,修庄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泛着寒光,渗着杀气,今天晚上注定了将是一场血腥的战斗。 费盛骑着马,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大喊道:“所有人向内城退守,速度要快!”战马飞驰着从修庄的身边经过,面对无法匹敌的龙骑士,飞骑军比之落日巨蟒还要慌张,白马户见状大骂道:“都他娘的胆小鬼,连月傲那个娘们都不如,落日巨蟒尚可一战,曲曲龙吟的臭虫子怕个鸟!” 白马户手中紧握重剑,那重剑宽大而厚重,在他手中挥舞自如,猛地往地上一插,地面都为之一颤,见士兵们迅速开始按照费盛说的转移便更加愤怒,大吼道:“他娘的,有没有人与我去会会那所为龙骑士!有没有?” 士兵们迅速的从白马户身边经过,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直到公孙衍停留在白马户的身边,白马户还有些没斜着眼睛说道:“公孙家的独苗?” 公孙衍长的干净而秀气,不缓不慢的说道:“我跟你去!”修庄扭头道:“你们两个疯了是不是?那龙骑士是龙吟帝国的宝贝,身边有重兵保护就凭你俩根本就是去送死!”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如果加上我呢?”修庄扭头望去,果然肖然这个小子没有让他失望,安全的回来了,白马户与公孙衍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家伙是人吗?这简直就是神仙啊?竟然能安全的从落日巨蟒那里逃脱。 此时聚拢过来的士兵已经有二十多人,敢死队的阵容已经差不多了,修庄也不再阻止,因为他阻止不了也没有阻止这些人的权力,就算金哲飞在场也是拿这些家伙没办法,更何况是自己。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弩声,铁矢密密麻麻的射到了地上,以及士兵的身上。 一个忙着撤退的士兵就在修庄面前被射爆了头颅,修庄看的清楚,那射在眼前士兵头颅上的铁矢是黑色的,通体暗黑短小精悍,修庄大吼道:“快隐蔽,是鸦军!”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铁矢刺在修庄的脚边,修庄抱着头开始狼狈逃串。 地面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修庄脚下用力向身体左侧的残墙躲去,哪知道脚下的薄冰一滑整个身体一下子摔在地上,半个身子被残墙挡住,可是两条腿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一连四支铁矢噼里啪啦的钉在自己的左腿上。 修庄疼的龇牙咧嘴,大骂着,拖着自己的腿开始往残墙的后面躲去,这时候飞骑军的号角响了起来,所有人都进去备战状态,敌袭开始了。 大部队位于空城北边,田蒙处于空城的南面,听见号角声才知道另一边受到了敌袭,长剑出鞘吼道:“活着的,都跟我去城北!”前锋营的士兵跟着田蒙就摸了过去,天色只有银月的亮光,勉强可以看清地面血坑里面反射出来的微弱光芒。 突然田蒙发现脚下的路似乎不太对劲,就在这时田蒙猛地惊醒,怎么这么冷?犹豫间田蒙见到了费盛,马背上插满了铁矢,但奇怪的是费盛这家伙没事,田蒙问道:“是不是鸦军?” 费盛点头道:“城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田蒙有点不太相信,经历如此多战斗洗礼的飞骑军竟然会乱?于是田蒙肯定的道:“不可能!飞骑军岂会自乱阵脚?” 费盛拍打着马背调转马头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指挥官的命令是让你摸到城外,找到鸦军与龙骑士的后路,然后发动攻击!” 田蒙一听脱口而出:“我靠!龙骑士?”费盛猛拍两下马背绝尘而去。 龙骑士虽然告别了飞龙的时代,但是魔法依旧还在,恐怖而杀伤力巨大,传说中的龙骑士拥有毁天灭地之能,一个龙骑士骑在龙背之上可以毁灭千军万马,焚烧一座城就如同吃一顿饭那样简单,如今的龙骑士虽然战斗力大减,但是依旧拥有着恐怖而又让人畏惧的力量。 田蒙吐了口口水,暖了暖手道:“他妈的原来是龙骑士,怪不得会有如此能耐。”说罢转过头去看了看前锋营的士兵吼道:“不怕死的就跟老子摸出城去,杀他个人仰马翻!”田蒙的队伍都是热血青年,渴望建功立业,渴望一战成名,更渴望战场杀敌。 田蒙手握长剑骂道:“落日巨蟒打不过就他娘的忍了,什么狗屁鸦军,狗屁龙骑士,让他们看我们飞骑军前锋营的能耐。”怒火与胜利的渴望终于被点燃,愤怒而士气倍增的飞骑军前锋营在田蒙的带领下冲出了空城。 敌袭都在北面,所以田蒙的队伍没有碰到任何的阻挡就出了城,官道两侧整齐的摆放着人头架与无头的尸首,被钉在x字形的木架之上,鲜血已经干了,放眼望去只有微弱的月光,勉强看到了不远处的高地上似乎有一团火光,田蒙小声的对身后的下属道:“所有人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分成两波分别从左右两侧摸上去。” 田蒙带着一队人悄悄的摸到了山坡下,那山坡不是很陡,大概有五六十米高,坡度很缓,所以上坡的路有点远,但是满山坡齐腰的绿草成为了飞骑军突袭最好的屏障,田蒙抬头看向山坡顶端,看的他有些头皮发麻,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田蒙确实是看见了山坡顶端的恐怖架势。 似乎有一个施法台,然后众多黑压压的让人看不清个数的鸦军保护在周围,那施法台高过绿草,就如同一个木制的平台,然后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家伙在上面呼风唤雨。 田蒙脱口道:“草!老子让你装神弄鬼!今天就宰了你这龙骑士!”说罢带头开始向山坡上爬去,不多时就来到了顶端,然而那些黑压压的鸦军并没有发现有人摸了上来,田蒙这下看的更清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平台,简单点说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落脚点。 金色铠甲的家伙笔直的站在平台之上,有意无意的看着天空寒光炸射的月亮,然后看着空城中战场的情况,田蒙看了看城中的情况心里咯噔了一下,黑压压的鸦军几乎快要占领城防,鸦弩果然是进攻性最好的远程武器,田蒙似乎听见了那鸦弩铁矢离开弩槽刺入人体内的声音。 “去他娘的,干了!前锋营!跟我上!”一声大喊,田蒙带头冲向那平台,鸦军果然没想到会有飞骑军摸到了这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田蒙的长剑放倒了一个,然后是鸦弩嗖嗖嗖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射在飞骑军的身上。 突然山坡的另一面喊杀声四起,平台之上金色铠甲的家伙依旧很沉稳,大吼道:“全部转移至南侧,突围!” 田蒙一听心道:这是遇上对手了,如此黑的夜色,两面夹击这么容易就被看破了。空城南北走向,田蒙从南门摸出来,然后转战北门,在北门的山坡上发现了这些敌人,然后分东西两侧进攻,没想到的是进攻才刚开始就被那金色铠甲的家伙看破了。 田蒙大吼道:“给我追着屁股打!” 突然箭矢的数量瞬间密集起来,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田蒙迅速的倒在地上,看着一个距离自己只有五公分的还没闭上眼睛的士兵,那双不甘心的而又愤怒的双眼在告诉田蒙:杀了他们! 田蒙猛地一起身大吼道:“别留活口,跟我上!” 飞骑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面对敌人雨点一样密集的反击还是退步了,追击的不是很卖力,毕竟鸦弩能轻易贯穿他们的铠甲,甚至给予致命的伤害,田蒙也没了办法,只能保持距离的跟在鸦军的身后,原本以为鸦军是想撤退,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大摇大摆的从北门进了空城。 田蒙知道一定是北门的飞骑军被逼的走投无路退到内城了,不然怎么会让鸦军轻易的进了北门还深入外城如此之远,突然鸦弩的铁矢刺透了残墙,锋利的箭头就出现在田蒙的眼前,距离不超过两公分,接着又是一支铁矢飞来的声音,田蒙下意识的退了半步,锋利的箭头再一次出现在在眼前。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熟悉声音再一次响起,田蒙大吼道:“找掩护,快!”这时候白氏兄弟带着支援营赶来,巨大的盾牌成为了最好的掩体,乒乒乓乓的撞击声终于挡住了那些锋利的铁矢。 白东归举着盾牌一边跑一边喊着:“田蒙何在?” 田蒙急忙边招手边喊道:“我在这!发生什么了?” 白东归淡淡的道:“被打散了,骑兵营被肖然带走了,指挥官与费盛都没有了踪影,我们该怎么办?” 田蒙想了想道:“干他娘的,还能怎么办?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才是入侵者!” 第十三章 对话 田蒙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热血上头,拎着长剑就冲了过去,寒冷的空气,白色的呼吸,冻的通红的脸与手背,鸦军的黑色铠甲与黑夜连成一片,追了两条街道的田蒙失去了鸦军的踪迹,一直寻找到天亮也没见到任何一个鸦军的影子。 飞骑军被突如其来的敌袭打的四分五裂,原本就失去士气的士兵再一次被打击了,金哲飞在月傲的搀扶下开始了清晨的寻营,营地冷清而又悲惨,身中数支箭矢的修庄, 昏迷在残墙的后面,累到趴在血水中昏睡的费盛,还有依旧在发着牢骚的田蒙。 还有那忙碌的白氏兄弟,金哲飞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痛苦的**与嘶吼,地上还插着鸦军的铁矢,黑漆漆的铁矢杂乱无章的躺在血色的水中,阳光热的很,地面升起一团热腾腾的白气,那白色的气体变成了朝雾,视线开始一点点的模糊起来。 月傲突然说道:“阿飞,怎么不见白马户?” 金哲飞淡淡的说道:“你没发现公孙衍与绝尘也不见了吗?”月傲点了点头道:“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见到,怎么你知道他们去哪了?” 金哲飞看着月傲道:“别担心他们,赶紧休整队伍,还有更残酷的事实等着我们呢!” 月傲终于忍不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金哲飞就如同什么都知道一样,昨天敌袭的时候明明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为什么金哲飞会知道公孙衍,白马户与绝尘都不见了,而且似乎还知道他们三个人干什么去了一样。 月傲开口道:“阿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金哲飞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白色雾气的远处,似乎有几个人正在靠近,口中自言自语的道:“他们几个终于来了!” 月傲转到金哲飞的面前冷着眸子低吼道:“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金哲飞被月傲的愤怒吸引了,轻声道:“月儿,你别这样,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月傲掉下了眼泪,道:“我知道,可是……可是你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我的心就越来越糊涂。越来越害怕!” 金哲飞搂着月傲道:“放心这一切都会过去,将来是属于你的,你要记住没有什么能阻挡你前进。” 月傲挣脱金哲飞的怀抱,冰冷的眸子直视金哲飞,脱口道:“阿飞,不要瞒着我,我可是你妻子!”金哲飞勉强了笑了笑道:“我为何要瞒着你?别想太多了!月儿!” 月傲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脑袋开始昏沉起来,豆粒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从额头上流下来,天旋地转,地面开始来回翻转,白蒙蒙的四周如同在玩弄自己一样,分不清方向,然后猛地一头摔在了地上,金哲飞擦了擦强忍在眼角的泪水道:“送夫人去医疗营!” 金哲飞似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一样,士兵们七手八脚的将月傲抬走,金哲飞看着月傲消失在视线,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告诉白氏兄弟,如有与夫人一样病症的士兵,只不过是突发高烧,不必惊慌。”传令官似懂非懂的鞠躬离开了,由于昨天的当头烈日夜里突然转变为寒冷冬天,让原本就有些水土不服的士兵大部分染上风寒。 那几个人影靠近金哲飞,房轩宇笔直的站在金哲飞面前道:“阿飞,好久不见!” 金哲飞身后的士兵拔出了长剑,时刻准备为金哲飞牺牲,房轩宇笑了笑手按在腰间的太刀之上,扭头看了看周围,道:“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就这样欢迎我不成?”说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手一摊从太刀之上移开,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金哲飞别紧张,我只是来跟你谈谈。 金哲飞抬手在半空中,头也不回,直视房轩宇道:“别的就不多说了,二当家的!”房轩宇并没有惊讶只是微微一笑回敬道:“王子殿下,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憎恨我?” 金哲飞无奈的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没有那么重要,别把自己想的有多能耐。” 房轩宇指着金哲飞身后的士兵对金哲飞道:“我能不能耐不是我说了算,你让你身后的士兵放轻松些,盾牌举那么高那么警惕干什么?” 金哲飞岔开了话题道:“别管那么多,直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金哲飞的表情很是自信,自信的让房轩宇觉得这家伙知道自己的来意,不对是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房轩宇犹豫了,他带的几个人是起义军的好手,足够与飞骑军一对一单挑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再一次面对这个老对手的时候他依旧还是如此紧张。 房轩宇背过身去,摇了摇头道:“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金哲飞思考了良久才说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我自己的结局以及飞骑军的结局,以及月傲的结局。”当月傲的结局五个字说出口的一瞬间,房轩宇的身体略微迟疑了一下,那个埋藏在他心底的女人,是他挥之不去的记忆。 金哲飞知道月傲这个名字一定会促动房轩宇的心,所以他决定继续问下去,“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 房轩宇转过身来,从多年前的回忆中惊醒,他指着身后下属对金哲飞说道:“你知道我们起义军最缺什么吗?” 金哲飞当然知道,从身后士兵身上拔出长剑扔给房轩宇道:“你们缺的就是这个。”房轩宇接过长剑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想从你下手,但是起义军需要一场胜利,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战马与精良的装备,但是金圣帝国怎么会允许武器的贩卖,那么我只能来找龙吟帝国的拓跋世家了。” 金哲飞一边听一边点头,他觉得房轩宇的话有几分道理,虽然他们是起义军,他们是金圣帝国的敌人,但是金哲飞觉得房轩宇的选择是对的,于是金哲飞问道:“他们给了你什么价码?” 房轩宇指着金哲飞提高了声音道:“价码就是你,以及你那横扫天下的飞骑军。” 金哲飞惨淡的笑了笑道:“你真的以为你或者拓跋猛能打败我们飞骑军?” 房轩宇笑了笑道:“虽然你们躲过了落日巨蟒,但是你们已经是损失惨重了,就算飞骑军的勇猛天下无双,你们又怎么能突出龙骑士的魔法。”说着指了指天空,只见天空已经蔚蓝,阳光已经刺眼,白色的雾气就在一眨眼的时间消失不了了。 金哲飞沉默了,他心里清楚龙骑士的恐怖,控制着天气只是牛刀小试,说不定公孙衍他们几个已经把命交代了,而且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就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子中闪过,金哲飞道:“你带我去见拓跋猛!” 房轩宇懵了,他不敢相信金哲飞会主动要求去见拓跋猛,反问道:“你没吃错药吧?去见他你就回不来了。” 金哲飞淡淡的说道:“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我会回不来,也躲不掉你信吗?” 房轩宇一听脱口大骂道:“你他娘的就是疯子!” 金哲飞微微一笑道:“随你怎么说,在我的梦里飞骑军尽数被鸦军所杀,就连月傲也没能幸免,所以我希望我的死能放月傲一命。。” 房轩宇伸个脖子吼道:“你在开玩笑还是在拿我开涮?” 金哲飞向房轩宇走去,边走边说:“无论怎样,飞骑军都不能逃脱空城,就算逃出空城那落日平原也走不出去,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保护月傲。” 房轩宇这才听明白原来金哲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想让自己卖他一个人情,这样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子,房轩宇知道飞骑军远离金圣帝都,没有后援已成孤军,但是房轩宇不知道金哲飞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拓跋猛为了消灭飞骑军苦心布了这么大的局,目的就是将其一网打尽,让人没想到的是竟然成功的如此之快。 飞骑军一除,金圣帝国还不是手到擒来,等到了那天,金圣帝国就如同自己的天然跑马场一样宽广。 第十四章 绝不放过你 透过白蒙蒙的雾气绝尘看得清楚,金哲飞走在房轩宇六个人的中间,这让绝尘原本就难以忍耐的内心终于爆发了,脱口骂道:“他娘的,竟然真是来搞事情的,我不宰了他!”长剑在手几步跑到战马身边,心中有一种侥幸,还好战马没跟自己走散,也没有被鸦弩射翻。 小七见队长突然跃上马背喊道:“队长!你去哪里?” 绝尘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金哲飞的身上,这个飞骑军的领袖,这个掌管大局的人,怎么会被房轩宇带走?绝尘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容易,难不成费盛与他的卫队是吃屎的?绝尘猛抽两下战马,毕竟房轩宇是步行带着金哲飞离开的,而且前进的方向是向南方。 很明显房轩宇并不是在保护金哲飞,绝尘就在一盏茶的功夫看到了房轩宇等人的轮廓,他大喊道:“房轩宇!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这一喊惊到了房轩宇与金哲飞,金哲飞张口想要让绝尘回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房轩宇打断了,“我还真想跟他打一场!” 金哲飞淡淡的说道:“单挑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房轩宇一听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试试!” 金哲飞没有说话,因为他对绝尘很有信心,房轩宇大喊道:“绝尘,我们得分个胜负了,不然会有人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一边大喊着一边看着金哲飞,那眼神似乎在告诉金哲飞你别说话,看着就行,看我如何打败这个勇猛的小子。 房轩宇长剑霍的一声出了鞘,那是一把三尺宝剑,三指宽窄通体精钢打造,突然绝尘发现了不对,那不是精钢,而是精含钢,是赤云大陆含有钢强度最大的钢,削铁如泥,打造十分困难,往往一个铸剑师加两个铁匠一年只能做出两把,所以在赤云大陆精含钢所打造的武器很贵,甚至是无价,因为精含钢越来越少,因此精含钢所打造的宝剑也就越稀有而贵重。 绝尘从左手边的马鞍上将弓箭摘了下来,搭弓就是一箭,不过房轩宇并不是吃素的,手中长剑一扫,箭矢霹雳乓浪的掉在了地上,随后又是两箭,箭矢依旧都被房轩宇挡了下来,战马迅速的从房轩宇身边经过,房轩宇的长发被战马飞驰带动的风吹到了,长发飘飘的房轩宇安静的现在原地,矮身躲过绝尘长剑的横扫,然后迅速转身,精含钢的长剑迅速突刺。 房轩宇的这一记回头望月,速度奇快且从没失手过,回手的一瞬间战马还没跑出房轩宇的攻击范围,随着战马一声哀嚎,整条后腿被完完全全的削了下来,战马登时倒地,绝尘见状双手抓住马鞍,身体腾地一下跃到半空,回身搭弓就是一箭,房轩宇没想到绝尘的绝地反击也如此迅捷,眼看着箭矢离弦而来躲闪已经来不及。 但是房轩宇的左手太快了,就那么一瞬间,箭矢被房轩宇一下子握在手中,左手的手心已经被箭矢强大的贯穿力划出了口子,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流了下来。 绝尘的进攻没有停止,半空中一个拧身,一记回旋踢正奔房轩宇的太阳穴而来,房轩宇已经没有了躲闪的地方,躲无可躲就只能硬挨了,这一脚踢得那叫一个实,房轩宇猛地被踢的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身子,低声道:“好!” 绝尘跃过房轩宇就直奔金哲飞,金哲飞急忙说道:“别管我,大局为重,返回加布河布防才是,寒冷将至!” 绝尘伸手去拉金哲飞,可是那几个士兵似乎很难缠,长枪短矛齐上,将绝尘控制在包围圈中,金哲飞接着吼道:“快点让月傲带着队伍离开这里!”听起来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一样。 绝尘长剑横扫,长枪短矛被绝尘瞬间荡开,紧接着就听见房轩宇大喊道:“胜负已分!”长剑从绝尘的背后攻来,绝尘猛地一回头才发现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已经近在咫尺了,于是只有举剑格挡,双足用力顶住一口气,但是绝尘失算了,那精含钢还真是削铁如泥,就在抵挡的一瞬间,绝尘手中长剑发出了清脆的折断声,绝尘矮身躲过房轩宇的攻击。 惊出一身冷汗的绝尘盯着自己断掉的长剑吼道:“无赖!竟然还用如此神器?” 房轩宇微微一笑道:“跟你交手我不能掉以轻心!”话毕,手中长剑再次袭来,绝尘扔掉手中断剑对金哲飞道:“大人,职下孤身一人,难以战胜此人的神器。” 金哲飞急忙说道:“那你就快走,让月傲带着所有飞骑军离开这里。” 绝尘躲过攻击,似乎在思考,房轩宇看得出绝尘的顾及,如果没有精含钢剑,房轩宇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打败绝尘,毕竟绝尘是飞骑军队长级别的存在,房轩宇也不想拖延时间笑着道:“你家主子让你快走,你没听见不成?” 绝尘根本就没理会房轩宇的嘲讽,他在认真的考虑与分析现在的情况,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不一定就能打败眼前的房轩宇,就算侥幸打败了房轩宇,那一直没出手的五个人也绝对不是好惹的,绝尘突然发现就算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也依旧是无济于事。 房轩宇又说道:“怎么了?不敢赔上性命?” 绝尘苦笑,扔掉断剑,指着房轩宇道:“我说我会杀了你,你别高兴的太早!” 房轩宇手一摊,一个及其无辜的表情做给绝尘看,一步两步的向绝尘走去,边走边说道:“怎么?要杀我?那来吧!我都伸脖子过来了!动手吧!”一边说着一边拍打自己的脖子两下,绝尘只有一边点头一边苦笑,扔下狠话道:“你等着,你需要记得,我绝尘说过的这句话,我会亲手杀了你!” 房轩宇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伸出食指指着绝尘怒骂道:“你他娘的有本事就来,怕你我就是软蛋!” 绝尘牵过房轩宇他们的战马转身跃上马背,动作十分熟练,掉过头来对金哲飞道:“是职下无能,指挥官大人,没能救你脱险!”金哲飞摇头道:“记住我说的话,让月傲带领你们离开空城,别在这里耗下去了,记得加布河防线与别城才是我们最后的屏障!” 绝尘大喊一声,驾!战马绝尘而去,突然一支箭矢嗖的一声离弦而去,金哲飞看得清楚,也似乎听到了箭矢末入绝尘后背的声音,射箭的人看了看房轩宇道:“不能留活口!”声音冰冷无情,房轩宇看了看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绝尘不知是死是活,冷静的说道:“我们该走了!”话音刚落继续向南前行。 大如斗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的地上似乎冒起了热气,那热气一股一股的向上串,烤的每个人都在不停的流着汗,金哲飞嘴唇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眼前的热气越来越密,地面已经开始跟着高低起伏的热浪浮动。 金哲飞脱口道:“我不行了!”话音还没落,就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房轩宇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金哲飞道:“把他扶起来,不能让他死了,死了就不值钱了。” 那五名士兵急忙蹲下去开始给金哲飞灌水,然后金哲飞从激烈的咳嗦声中醒过来,房轩宇看了看金哲飞道:“原来你也如此不禁折腾?” 金哲飞没有说话,胃部翻江倒海的疼痛,一口长的呕吐,食物连带着胃酸都被吐了出来,金哲飞的脸上浮现着豆粒大晶莹剔透的汗水,密密的排在金哲飞的额头上,他在忍着剧痛,强挤出一句话道:“如此下去,我坚持不到见拓跋猛。” 房轩宇一把抓住了金哲飞道:“别诓我!”说着抓起金哲飞的手臂,这一下即突然又凶猛,金哲飞被从地上一下子拉了起来,导致金哲飞的衣袖被瞬间撕开,狰狞的手臂青筋暴凸,外表皮就如同被强酸腐蚀了一样。 房轩宇呆住了,急忙后退了两步,脱口道:“是黑影鬼?” 金哲飞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将衣袖套在自己的胳膊上,房轩宇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边射箭的男人脱口道:“妈的竟然这样?被黑影鬼附身的人竟然能活下来?” 金哲飞笑了笑道:“我命大!”房轩宇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推金哲飞快走,还是就地杀了,正犹豫间一个人说道:“为了起义军的胜利,二当家的,我们有言在先!” 金哲飞看了看那个说话士兵又看了看房轩宇道:“你既然会相信拓跋猛那个老狐狸,他的话有多少成分值得相信?”房轩宇被金哲飞的话吸引了,毕竟拓跋猛不守信的事情整个赤云大陆老少皆知的,那射箭的人说道:“别听他蛊惑,金圣帝国就是我们起义军的敌人!” 房轩宇恢复了冷静,看了看金哲飞道:“你也用不着如此,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第十五章 救人 一支箭矢死死的钉在绝尘的后背,末入身体有三公分的深度,忍着剧痛的绝尘在老伙计的背上摇摇欲坠,胯下战马似乎知道主人受了重伤,把速度慢了下来。 烈日炎炎,没有一丝的风,一望无际的平原,绝尘的视线开始模糊,在他的视野中,没有了空城,眼前完全被一望无际的草海代替,绝尘勉强支撑着自己,牢牢的握住缰绳,然后伏在马的脖子上,轻声而无力的对战马说道:“伙计,我们走错方向了。” 战马并不是与绝尘形影不离的那匹,也不知道绝尘想要什么,想去什么地方,更它听不懂人类的话,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索性停了下来,开始在原地吃着草,绝尘最后无力的说道:“伙计,我们不能停啊!快走!”话音刚落直直的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战马跑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南门追房轩宇,跑出空城二十多里追上,然后交手,败走的方向开始是对的,但是在半路上绝尘中了一箭,很不巧的是绝尘中箭的地方是左肩胛骨,所以中箭的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左歪了一下,然后左脚也跟着用了力,随后战马迷迷糊糊的开始往西跑。 就这样跑了不知道多久,绝尘迷糊中发现跑的远了,还摔下了马背,身体似乎沉的很,加上箭伤根本动弹不得,他似乎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动,顺着后背流到腰脊,然后顺着后腹流到前腹的肚皮下面,把衣服与肚皮黏在一起。 死亡的感觉很快爬上绝尘的脑海,占领了高地,内心没有了恐惧,没有了失望,很平静的念叨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绝尘连笑的气力都没有了,他听着心跳,呼吸着青草的味道,听着那时有时无得微风,然后他听见了有人喊:“那是队长的马!” 绝尘这才昏过去,昏过去之前还淡淡的想道:“看来,我还没……没到要死的时候啊!” 绝尘被小七斥候拯救了,迷糊中绝尘还在呢喃着:快去救指挥官大人! 晃晃悠悠的斥候队伍带着绝尘向空城奔袭,小七把绝尘捆的结实,任凭战马如何颠簸绝尘都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但是糟糕的是绝尘后背的箭矢没有得到处理,鲜血已经顺着脖颈处流了出来,一个斥候声音急促的大喊道:“小七!队长的箭伤在流血!” 小七忍着悲伤与愤怒大喊道:“妈的,快点往回跑,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他娘的跟他拼命。” 斥候队伍带着愤怒开始奔袭,绝尘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落日平原的草海中,大如斗的太阳让战马开始剧烈的嘶吼,汗水透过毛皮将小七的大腿内侧浸湿,小七低吼道:“伙计,快些,我大哥要坚持不住了!” 斥候队伍狂奔进城,小七马鞭狂挥,对街道的士兵大吼道:“都给让开!让开!快让开!” 斥候队伍停在医疗营外,小七抱着昏迷不醒的绝尘进了医疗营,一边颤声道:“大哥,你要坚持住!坚持住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已经将小七的脸刮花了,终于见到了白东进,小七大喊道:“大人!救救我大哥!” 白东进见状急忙接过绝尘,惊恐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小七没有回答,而是嘶声力竭的对白东进道:“大人,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大哥!求你!” 白东进知道伤势眼中,鲜血已经渗透整个后背,也来不及多说什么,把绝尘后背的箭矢先折断,就那么一瞬间牵动了绝尘的身体,绝尘被惊醒,脖颈处的青筋暴凸,脑袋抬的笔直,突然喊道:“快去救大人!”然后就又昏死过去。 这句话正被月傲听的清楚,这女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绝尘。 绝尘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白东进在小七的帮助下把绝尘的铠甲脱了下来,白色的内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白东进伸手一摸,血液开始在手里流淌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白东进看了看绝尘苍白的脸色对小七道:“他失血太多了!” 小七一听惊恐的问道:“还有救吗?大人。” 白东归摇着头道:“机会不大,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绝尘的额头,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白东进额头紧锁,道:“他在发高烧,失血过多导致的。” 小七一听紧握着拳头,看着**上身满身伤疤的绝尘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迷迷糊糊的绝尘开始说起了胡话,“快去南方救大人,大人被房轩宇带走了。” 月傲一听脱口道:“什么?房轩宇!”那惊恐的表情已经告诉所有人,她认识房轩宇,而且还很熟,月傲的脑袋开始混乱,呢喃道:“怎么会是他?房轩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难以按耐情绪的月傲起身冲出医疗营,跃上绝尘的战马就向南门奔去。 白东进见状抽身就想追上去,可是一想绝尘如此重伤,此时离去就是断了绝尘的生路,咬牙道:“小七,你大哥交给我了,你去保护夫人。”小七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绝尘,声音很重的对白东进说道:“大人,拜托你了!”说着一边后退一边盯着绝尘。 白东进示意身边的士兵过来,三个士兵按住了绝尘,另外一个准备好了白布与药酒,白东进对他们几个说道:“千万不可让他动弹,箭一旦拔出来白布立刻压住,压到血止住为止,如果止不住就只能用那个了!”说着眼睛飘向火盆中烧的通红的烙铁。 那几个士兵勉强的点了点头,就如同战场临敌一般,白东进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数道:“一,二,三!”三字大喊一声,双手突然用力,箭矢瞬间就被拔了出来,绝尘疼的身体一挺,大喊了一声,呐喊声有不甘,有愤怒,也有难以忍受的疼痛与耻辱。 白东进被喷了一脸的鲜血,还没看清伤口如何白布就按压在伤口之上,但是很快那白布就被鲜血染红了,绝尘的体温比之刚才更热了,白东进看着被鲜血迅速染红的白布道:“去打水,要凉水,越凉越好!快去!”白东进猛地推了一把旁边的士兵,那士兵手足无措的向外跑去。 白东进道:“去把烙铁拿来!”那士兵惊恐的看着白东进,诚恳的道:“将军,如此会折磨死两军的!” 白东进冷冷的看着那个士兵道:“不想让绝尘死就得止血!不然会血流干而死!” 那士兵咬了咬牙,似乎在做很大的决定,走到火盆边缓缓地拿起烧的通红的烙铁,扭头对白东进道:“大人,确定如此能救将军?” 白东进也只有硬着头皮给他们希望,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救人要紧,快点拿过来!”通红的烙铁冒着热烟一点点的接近绝尘,四个人把绝尘狠狠的按在床上,白东进死死的盯着那十字头的箭矢,心里怒骂道:“卑鄙,竟然用十字头的箭矢。”十字头的箭矢只要末入身体就很难拔出,就算拔出也会形成一道十字的巨大伤口,就如同鱼钩的回刺一样。 烙铁就位,白东进对另外一个士兵道:“把白布拿开!”话音刚落烙铁直接贴在了绝尘的伤口上,绝尘从昏迷中惊醒,哀嚎的声音如同被杀的猪一样,白东进大吼道:“按住!别让他动!”就听见烙铁发出丝丝拉拉的声音,然后烙铁周围的肉开始极速收缩,一股浓烈的烤肉味传了出来。 绝尘虽然昏迷,但是被疼痛惊醒后依旧在靠自己的意识忍着巨痛,终于烙铁收缩成一小块,伤口被封住了,绝尘侧底的昏死过去,白东进悄悄的松开了绝尘的一条手臂,手握烙铁的士兵已经泣不成声了,道:“队长,你一定要挺过来啊!” 白东进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又摸了摸绝尘的额头,脱口道:“真热!”这时候凉水已经来了,白东进把那带血的白布扔给士兵道:“快点沾湿,然后给他降温。”说罢白东归捂着头坐在地上又接着说道:“用一切办法给他降温!” 突然白东进的身体开始抽动,嘴角流下一条白色的物质,白东进急忙起身,眼神集中在绝尘的的脸上,脱口道:“箭头有毒!” 周围刚松口气的士兵急忙问道:“怎么解?有办法吗?” 白东进实在没有了办法,只有说道:“毒药的效果与性质我们一无所知,如何解得了?”那士兵的眼圈的红了,泪水转了两圈终于掉了下来。另外两名士兵说道:“我们去找解药!” 白东进吼道:“你们知道去哪找吗?” 那两名士兵急了,红着眼道:“那我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啊!” 白东进低下了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绝尘淡淡的道:“多亏了你的这群兄弟,绝尘,我给他们指条明路。”说着对那几个士兵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绝尘的兵,他像你们的大哥一样,所以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向南行,找到一个叫房轩宇,如果见不到此人,或者追不上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第十六章 我只关心她 医疗营分数个单独的房间,而在绝尘隔壁的正是腿中数箭的修庄,很不巧的是正在给修庄医治的不是别人,恰好是白东归,修庄听见了绝尘的哀嚎问道:“这送进来的人是谁?声音听起来挺熟悉的。” 白东归正在包扎着修庄的伤口,用酒精给修庄消着毒,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一边迅速的包扎一边说道:“斥候队长绝尘后背中了一箭,我想应该没大碍。”说着将最后一个结打好,然后对修庄说道:“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切记不可下地行走,不可沾水。” 修庄点了点头,突然简单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了,白东进道:“大哥,你快来看看绝尘的症状吧,我觉得他是中毒了!”白东归急忙跟着弟弟白东进去了隔壁,这时候斥候已经尽数离开了,剩下的只有白氏兄弟二人与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绝尘。 绝尘的身体依旧在抖个不停,口中吐着白沫,不知道中的什么毒,还能坚持多久,白东归手法麻利的将包扎好的伤口拆开了,那收缩到一起的皮肤并没有让这个多年在医疗一线打拼的白东归退缩,道:“你把伤口封死了?” 白东进焦急的道:“哥,我不确定,现在主要的目的是救他,这毒有办法吗?” 白东归捏了捏那紧凑在一块干瘪的皮肤,透过那巴掌大的烫伤白东归看到了里面不是很明显的黑红色,黑红色包裹着手指粗细的紫黑色,白东归按了按那烫伤道:“里面似乎还在出血!” 白东进急切的说道:“大哥,现在最要命的是如何解毒。” 可是白东进没想到他的大哥直起身子对他说道:“他失血过多,已经就没救了,如今还中了毒哪里还有回天之能?” 白东进一把拉住哥哥白东归着急的说道:“如今我也知道没有了可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大哥!我知道你有解毒的通用法子,我们试试吧!万一有了效果呢?” 白东归看到了弟弟那诚恳而又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道:“绝尘已经如此了,我们没有必要在折磨他!不如让他安心的离去。” 突然昏迷的绝尘又开始说起了胡话:“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虽然断断续续可依旧让人听到了隐藏在内心巨大的恨意,白东归沉默了,白东进道:“我不想让他死,大哥,算我求你了!” 白东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弟弟,通用的解毒法子虽然好用,疼痛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如今绝尘已经这般模样,实在不忍心在让其受这没有结果的罪,只好无奈的点了点道:“那我试试!” 白东进一听急忙说道:“大哥,麻烦你了,我还有事,绝尘就交给你了!” 白东归一听急忙追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白东进一边换铠甲一边说道:“夫人听说大人被带走了就冲了出去,我怕她有危险。” 白东归一听指着自己的弟弟大骂道:“你他娘的,那个女人到底哪点好?让你如此迷恋!” 白东进停止了手头的动,沉默了好一会才鼓足了勇气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看到她有任何危险。”话音未落一转身坚毅的离开了营帐。 走出营帐的一瞬间白东进停在门口说道:“大哥,为她我可以做任何事!”说着把长剑固定在腰间,绑紧铠甲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白东归的视线。 白东进走出营帐的一瞬间心情说不出的顺畅,牵了匹战马连下属都没带就向城南跑去,他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猛地一抽战马,顶着大如斗的太阳一路狂奔,白东进知道自己离开了空城,但是跑着跑着白东进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反正也找不到路了就顺着一个方向跑吧!又跑了大概两个时辰,汗流浃背的白东进停下了,看着头顶大如斗的太阳说道:“你们在哪啊?夫人你在哪啊?” 一望无际的草海,在高温下都弯下了腰,远处腾腾热流让白东进开始口干舌燥,白东进自嘲的笑道:“真有能耐,竟然会在这里绝望!哈哈哈!” 正微笑间他听见了几个人的说话声,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一队斥候,但是看服饰与样貌就能分辨出这一队斥候并不是金圣人,更不会是飞骑军的斥候,白东进急忙将战马悄悄的打走,自己趴在草海中,就听其中一个斥候说道:“不知道那个金哲飞有多大本事!” 另一个斥候接过话茬道:“有多大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王子,别忘了金哲来是怎么死的?”说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第三个士兵问道:“怎么死的?” 白东进的视线穿过草海,清晰的闻到鼻息间那一缕青草的芳香,闷热的天气使他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那三个斥候竟然也不前进了,下了马就停在距离白东进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一个斥候从马鞍上拿下酒壶扔给刚坐在地上的那个。 坐在地上的那个笑骂道:“早拿出来,我们他娘的早就坐下来喝酒了。”另外一个将三匹马栓到一起,然后急忙跑了过来,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道:“这他娘的大太阳,真他娘的见鬼!” 最先坐地上的那人接着说道:“金哲来那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愧为金圣帝国的继承人。”一边说着一边撇了撇嘴,然后摘掉头盔,抬头瞧了瞧万里无云的天空道:“你们看,这天气也太他妈诡异了!” 另外一个接着道:“我如果记得没错,这太阳从那场屠杀后就开始了!”另一个酒还没咽下去,一听急忙点头表示同意,好不容易把酒咽了下去才开口道:“没错!而且这些天一滴雨都没有,现在可是雨季啊!” 摘掉头盔的斥候还没放下,一听这话连忙骂道:“你别乌鸦嘴,我告诉你,这只是天气反常而已,跟屠城什么的没关系!没关系!” 他们三个突然一下就安静了,微风拂过,草海随着风向荡漾开来,白东进脸颊的汗水被吹了下来,那三个斥候急匆匆的起身跃上马背突然向南疾驰,白东进见状从地上爬了起来,汗水渗透了腹部与胸口的内衣。 白东进知道这几个家伙应该是回去报告了,跟上的话就能发现龙吟帝国的驻地,也可能碰见月傲与小七他们,白东进根本不担心什么金哲飞,也不担心什么帝国未来,这些不是他该超心的事,他所关心的只有月傲一个人。 战马已经没有了踪迹,白东进看了看那三个消失的斥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叹一声道:“为了!夫人!”然后开始狂奔,但是人的双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不多时候战马就消失在白东进的视线里。 一望无际的草海,热的都发出了嗡鸣声,远处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滚滚而来的热气从地面开始升温,白东进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突然发现太阳似乎在往下掉东西一样,白东进脱口道:“这是下火了?” 口干舌燥,双腿也渐渐没有了刚开始的速度,喝了一大口水后又开始狂奔,为了快点索性把肩甲扔掉,然后又扔掉腿甲,甚至是头盔。 万里无云的天空开始起了乌云,那乌云就如同来路不明的盗贼一样,突然就开始吞噬蓝天,然后一点点的靠近太阳,远处的乌云之下是一副烟雨蒙蒙的景象,白东进脱口道:“真是多事之秋,这天气还真让人摸不透!” 突然一声号角惊天动地的响起来了,白东进知道这号角声不是飞骑军的,而是鸦军来了,看来自己已经接近龙吟帝国的营地了,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大队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就如同天空那一大片黑云,来势汹涌无处躲藏。 白东进急忙趴在地上低声骂道:“他娘的真不走运,竟然撞上了鸦军!还他娘的是一大队!” 白东进呼吸开始急促,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的白东进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鸦军,他们队伍整齐扛着一个巨大的平台,那平台之上是一个身穿金甲的将军,威风凛凛,一副天下任我踏的表情,白东进眉头紧皱,心道:“这难不成是龙骑士?” 突然一只手把白东进的嘴捂住,那只手的力道极大,另一只手使劲的顶住白东进的腰际,轻声的说道:“别出声,他会听见的!” 白东进刚想反抗,一听这话就知道了是自己人,身体放松下来,那只手的主人也感觉到了白东进正在放松的身体,接着说道:“悄悄的后退,别出声!”白东进扭头看见了肖然以及极其狼狈的白马户与公孙衍。 白东进脱口道:“你们谁见到夫人与斥候了?”话还没说,肖然一把捂住白东进的嘴,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金哲飞,白东进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顺着肖然的眼光望去,只见那金色铠甲的人指着自己的方向,然后一群鸦军向自己跑来。 白东进惊讶的推开肖然的手道:“他能听见?” 肖然点了点头道:“顺风耳!”说着扭头就向另一个方向逃串,白马户愤怒的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太久没上战场了!” 公孙衍拍了拍白东进的肩膀道小声道:“别在意,我们也犯过一样的错误!” 肖然冷静的说道:“我们快跑!前面有一片密林,希望能躲过这些难缠的家伙!” 第十七章 魔法 箭矢噼里啪啦的射到地上,密集如雨滴,肖然带头,白马户与公孙衍紧随其后,白东进脱口道:“你们到底见没见到夫人月傲?” 白马户喘着粗气,如同老牛一样,骂道:“你他娘的,真是个麻烦,夫人好好的空城不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白东进一听急忙追上去说道:“夫人她离开空城了,我从绝尘那里了解个大概,指挥官大人好像被抓走了!” 不苟言笑的公孙衍惊讶的回头看着白东进,道:“不可能吧?飞骑军所有精英都在这里,怎么会被抓走?这事准吗?” 一支箭矢嗖的从白东进耳边飞过,白东进条件反射般的低了下头,然后抱着头大骂道:“我们得快点了,那些黑乌鸦追上来了!” 突然肖然定身站住了,两把形状奇怪的双刀已经在手,古井无波的脸坚毅异常,冷冷的道:“你们先走,我拖他们一会。” 所有人都没有停下来,只是都在回头看着肖然,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也不是因为必须要有人留下来断后,而是留下来断后的这个人太变态,所以他们没有人担心也没有人觉得不靠谱,甚至觉得肖然留下来断后是最好的选择。 白马户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他娘的小心些,我们进了树林你就追过来,我们会在那里接应你。” 肖然冷漠的点了点头,只留给他们一个坚毅的义无反顾的背影,没有人知道这家伙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与那巨蟒搏斗的,这一次的鸦军他又能如何面对?没有人知道,白东进大喊道:“你要小心!” 肖然挥舞双刀,矮身猫在草海中,然后开始半蹲着在草海中迅速移动起来,白马户回过头去,仔细的扫视一圈发现肖然已经没了踪迹,便大骂道:“我日他娘,这小子竟然跑了?”公孙衍扭过头去看了看,虽然只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草海,没有了半点肖然的身影,但是他坚信肖然一定会拖住这三十多号的鸦军。 公孙衍大跃一下,飞过了沟壑,然后喘着粗气道:“不会的,落日巨蟒他都没有逃,这里更不可能!”白马户骂道:“他娘的要是真逃了,下次见面我一定杀了他!” 白东进抱着头大喊道:“你别说大话了,如果这小子真逃了,你觉得面对三十多号的鸦军我们有多大的胜率?” 白马户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飞骑军虽然是精英队伍,但是鸦军又何尝不是,如果说飞骑军是从金圣个个军团抽调的精锐,那么鸦军就是从精锐中抽调出来的精锐,每一个小小的士兵都可以与他们周旋一番,更何况他们还有最强劲的鸦弩,穿透铠甲易如反掌。 白马户喊道:“坚持住,我们快到了!”距离他们一百米之外的密林就如同在这落日平原上的一个钉子户,百年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密林被一条溪水围绕,百年来那溪水始终清澈见底一尘不染。 白东进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绿色的青草快速的消失在自己的眼角,如雷声的喘息告诉他快到极限了,可是鸦军的短弩依旧不停的进攻着,如果不是距离远草茂盛难以瞄准估计他们三个人早就被射翻在地了。 公孙衍扭头看了看身后追击的鸦军,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家伙停了下来,似乎在原地搜索着什么,距离也比刚才要远了很多,公孙衍放慢了脚步,喘着粗气道:“肖然好像得手了!” 白马户根本就不信,领先了十多米的距离后回过头来骂道:“那老小子早他娘的逃命了!我们在不快点就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公孙衍一听也有道理,说道:“不管了,先去密林再说,就算肖然没跑我们也得做好接应他的准备,我们需要隐蔽,还有陷阱!” 白东进不屑的道:“陷阱?别开玩笑了,连做陷阱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只需要隐藏好,然后打游击就行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派再多的人来了。” 白马户第一个跳过溪水,没错,就如传闻中的一样,密林的泉水清澈见底,白马户挥手让白东进与公孙衍向自己靠拢,然后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布置一个三角阵,左右两侧用弓箭游击打击,正前方吸引火力。”话音刚落公孙衍道:“我同意!” 然后指着白马户道:“你去吸引火力,我跟白东进左右两侧游击打击!”还没等白马户发表不同的意见就见白东进已经开始行动了,高大挺直的树干十多米高,挡住了大如斗太阳的光芒,密林中微风拂过甚是凉爽,但是在这紧张的环境下还哪里有心情去享受环境。 公孙衍的弓箭已经拉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鸦军就如同被什么东西纠缠住了一样,分散开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一个黑影从草海中迅速的冲了出来,那把双刀,那矫健的身手与速度没有别人,正是肖然,双刀无声的杀了一个鸦军,手法熟练而精准,更阴险的是就在你身边你却没有发现。 公孙衍看到了那漂亮的击杀,一击得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如同黑夜中的杀手,隐藏在暗处的杀人幽灵,无声而又准确,看的公孙衍热血澎湃,心情激动,脱口道:“我就说肖然不是那种人!” 没错,肖然绝对不是那种见死不救或者怕事怕死的人,不然他怎么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掩护大部队而自己留下对抗落日巨蟒?又怎么会在敌人有压倒性的条件下选择断后? 白马户也惊叹的说道:“真他娘的够意思,这小子我服他!” 白东进的脑袋中满满的都是月傲,他担心小七有没有拦住她,或者他们有没有安全?再或者会不会被鸦军抓走。 但是所有的担心只能深深的藏在心底,这种爱是不被允许的,尤其月傲还是王子的妻子,就算他有这想法,也只能视而不见。 鸦军排成排的搜索肖然,远处观看的白马户不停的惊呼道:“我这次是真服了,这简直就是天生的猎人,专门猎杀人类的猎人。” 就在说话的时候肖然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倒了两名鸦军,公孙衍脱口道:“太厉害了!看来肖然根本就不是在拖住人家,而是在消灭这三十几个家伙。” 这时候公孙衍发现了,那些鸦军已经开始慌了,慌了的表现就是开始抱团,有两个人一组的,背靠背互相依靠,还有三个人互相保护后背的,公孙衍开始向鸦军搜索的地方挥舞手臂,希望肖然能看到他们几个已经到了密林,已经做好了防范与游击的准备。 又过了将近两盏茶的时间,白东进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撒腿狂奔的人脱口道:“那家伙是不是肖然!”,白马户看了看也惊讶的道:“这小子还真他娘的神,没死不说,还干掉了几个鸦军!” 箭矢对准了肖然,鸦军也迅速跟了上来,白马户见状急忙说道:“来了!就位!做好接应!快!” 公孙衍弓箭拉如满月,弓弦紧贴耳际,嗡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去,肖然身后猛追的一个鸦军应声倒地,白东进见状对距离自己二十多米远的公孙衍竖起了大拇指,公孙衍紧接着又是两箭,此时的肖然已经跃过了大沟壑。 身后追击的鸦军没有退缩,很快就组织了防御型的攻击,盾牌兵在前,剩下的开始猛打肖然,公孙衍的箭矢没有了作为,射出去的箭矢被盾牌兵的盾牌接住了。 肖然边狂奔边大力的挥着手,喊道:“向深处跑,快跑!”白马户惊叹的直皱眉,脱口道:“我们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了,这家伙竟然让我们向密林深处逃跑!” 公孙衍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收起弓箭对白马户说道:“快走!按肖然说的做。”公孙衍虽然不属于前锋营,但是这小子确实拥有准确的判断能力,不多时候鸦军的大队浩浩荡荡的就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肖然如风一样冲进了密林,拉起公孙衍就往深处跑,边跑边说:“龙骑士的魔法过来了,再不走咱们都走不掉了!” 一听龙骑士的魔法所有人才都醒悟过来,龙骑士的魔法?开什么玩笑?白马户原本还想大干一番,听到龙骑士三个字后也是灰溜溜的开始逃串,如果距离空城近早就开始往城里狂奔了。 白东进见识过龙骑士改变天气的魔法,虽然没有正面接触,但是白东进知道龙骑士一定是他们几个不可战胜的对手,就在白东进犹豫的一瞬间,扭过头看了看密林的边缘,白花花的冰碴开始迅速蔓延开来,将绿色的树木与草地全都冰封了。 白马户见状低吼道:“这里的气温开始降低了!” 肖然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冰是龙骑士的冷冻魔法,别碰上了,大家速度要快!”话说到这里,肖然心里也开始疑惑起来,龙骑士竟然能将冰冻魔法控制如此之远,现在可没有魔法储蓄的龙,只有龙骑士一个光杆司令而已,怎么还会有如此强大的魔法与魔法波动。 发着亮光的冰封魔法开始迅速向跑在最后的公孙衍移动,公孙衍来不及多看,大吼一声就是跑,白东进指着前方道:“空城距离这里没多远了。” 第十八章 命运的力量 突然一声轰隆隆的响声,巨大的树木被冻成碎片,噼里啪啦的倒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白东进觉得这恐怖的力量怎么会存在?这家伙还是人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两侧的的粗壮树干与灌木飞速的后退。 肖然奔跑的速度很快,突然白东进觉得这家伙有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靠谱了,遇到打不过的比谁跑的都快,只留给他们三个人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白马户边跑边将挡着自己的灌木一一劈砍放倒。 公孙衍见状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你疯了?那些鸦军追击的速度岂不是更快?”白马户一听喘息如牛,脱口骂道:“他娘的我给忽略了,我寻思这些家伙怎么越来越快!”说着收起长剑闷头开始狂奔。 白东进突然想到甩开他们自己迅速逃跑的肖然,泼口大骂道:“那家伙竟然扔下咱们自己跑了!” 公孙衍到不以为然,强忍着呼吸说道:“现在能跑一个是一个,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能回去……”呼吸有些跟不上了,只能长喘一口气接着道:“能回去报信就行!” 白东进突然反应过来,这些鸦军根本就不是针对他们,而是来打空城的,但是白东进最担心的依旧还是月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个女人,但是确实一想到月傲就满心欢喜,就什么都不会害怕,什么也不会在意,只要月傲一句话一个动作,他愿意为之献出生命。 林中突然吹起了诡异的迎面风,而且很大,大到在密林里面无法肆无忌惮的穿梭,那劲风如同刀子一样,割着白东进他们三人的脸,白马户骂道:“他娘的,这密林里面怎么刮如此的妖风!” 白东进一听急忙说道:“你……你竟然……还有力气说……说话。” 公孙衍道:“都别说了,留点力气逃命吧!”就在这时一支铁矢末入公孙衍的后腿弯处,铁矢黑黑的箭头穿透了公孙衍的膝盖,只听见一声痛苦的喊声,白东进扭头的一瞬间看见公孙衍趴在了地上,由于跑的太快,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才停下来,鲜血迅速的溢了出来。 公孙衍大吼道:“快走!”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箭矢钉在周围的树干上,地上,灌木丛中,所有人都知道鸦军来了,碾压式的来了。 突然远处传来了喊声,没错就是那早已消失的肖然,手中举着火把大喊道:“快过来!快!”话音刚落肖然就发现了受伤了的公孙衍。 白马户拔出长剑大吼道:“你妈的肖然,前锋营没有怕死的,你赶紧往回跑吧!”白马户认定了肖然就是一个怕死的鼠辈,原本高大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白东进想都没想转身三五步跑到公孙衍身边,公孙衍道:“这么跑咱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说罢推了白东进一把,示意白东进快跑,自己则是强忍着疼痛,捧着膝盖,看着黑黢黢的箭头,豆粒大的汗水从脸上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这时候鸦军的铁矢再一次密集的射了过来,白东进一下子将公孙衍扑倒在地,并说道:“你欠我的!” 攻击波结束,白东进将公孙衍扶了起来,膝盖在缓缓的流血,公孙衍咬着牙勉强站了起来,说道:“我这辈子最不喜欢欠谁的,就算你们都不管我我也没什么抱怨的!啊!”汗水顺着脸颊哗哗的流着,痛苦写在他的脸上。 白东进一手搂住公孙衍开始继续跑,白东进听了公孙衍如此说道:“别废话,我没想让你欠我啥……”话到此处戛然而止,白东进猛地吸了一口气在吐出,公孙衍脱口道:“你还有时间玩?” 白东进直奔主题的说道:“温度又低了,你看这呼吸已经成白色雾状的了。”公孙衍这才明白白东进要表达的事情。 突然肖然又大喊了一次道:“快跑!快!我要点火了!” 白马户实在受不了催促,便大骂道:“你点你的火就是,鬼喊什么!”这时候他们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五十米了,只见肖然在白马户话音刚落得一瞬间,火把呼的一声被扔到了地上,火苗顿时串起老高,如同会动的火蛇一样,不停的扭转翻滚,然后被风迅速的吹了过来。 白马户见状大骂道:“老子算是他娘的栽到你手里了!”火苗的移动速度非常之快,眨眼即至。 这条火蛇在妖风的推动下直奔鸦军与龙骑士,拉着看不见边际的横排迅速的烧了过去,火蛇接近白东进与白马户,滚烫的热浪一浪比一浪热,越近就越热,烤的皮肤开始收缩,疼痛感蔓延全身,白马户再次骂道:“你他娘的是想让老子被火烧死!” 白马户身上的衣服被火蛇刮着了,火苗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顺着手臂迅速蔓延,此时肖然已经跑了过来,看见想要扑灭火苗的白马户道:“别管了,快跑,这火会烧掉整个密林!” 白马户一听急忙问道:“这是你放的?”肖然点头道:“没错,利用大火进攻鸦军,然后争取逃跑与防守的时间。” 白马户气疯了,大骂道:“你他娘的烧的是我们!” 肖然没有理会白马户,也没有解释说明为什么放如此大的火,只是说道:“对抗龙骑士的冰冻魔法,我没有别的办法!”说的很坦白,也很无奈。 大火透过他们几个直奔鸦军而去,滚滚黑烟将视线变的很局限,肖然冷冷的看着迅速燃烧的大火,对白马户说道:“一直往前跑,一定要快,还有不到十公里就是空城了,到空城告诉所有人封闭城门,等待与鸦军最后的决战。” 白马户一听也没多说什么,点头就向空城的方向跑去,肖然则直奔被火蛇包围的公孙衍与白东进而去。 密林距离空城不超过二十里,两个地方只不过相隔了一个略微突起的草坡,这个草坡会让密林的人看不见空城,而空城的人却能看的见密林。 滚滚的浓烟成片的升起,连成了一片,放眼望去浓烟与天空连成一片,火蛇串的老高,空城的守军全都聚集在城墙之上,他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有人怀疑是大如斗的太阳将干枯的草木烤着了,也有人怀疑是有人放火。 但是没有人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月傲被小七一行人绑了回来,一路上月傲开始要杀了小七他们一行人,后来祈求小七让她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丈夫,再后来就是这样完全一副冰冷无情的面孔。 滚滚的浓烟吸引了所有人的,包括被捆绑在马背上的月傲,小七扭头看了两眼,拉着月傲的马开始向城里走去,城门口的x形架子早就被飞骑军拆了,就连街道的血色也都浅了很多。 月傲道:“那里一定有人在放火!” 小七没有机会,带着月傲就往城里走,还没走到指挥官的屋子就听见有人说指挥官金哲飞不见了。 月傲冷冷的说道:“你给我听着,阿飞要是出事,你就得陪葬!” 小七道:“夫人,我小七从小在飞骑军中长大,也知道你跟大人的感情好,就算大人真的出了事情,我也不可能让你如此不加思索的去送死,更不能看着飞骑军没有领导,大人如果出事,我希望是你带领我们继续走下去。” 月傲咬牙切齿的道:“我会第一个杀了你!” “我无所谓!”说着扭过头来看着月傲道:“夫人,如果你带领飞骑军走向胜利,我小七死而无憾。” 月傲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与智慧瞬间被这个小小的斥候秒杀了,秒杀的体无完肤,反观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大局观,剩下的都是那源源不断的愤怒与担心,私心与冲动。 月傲突然淡淡的说道:“你放开我吧!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但是我可能是最正统的飞骑军指挥官接位人。”小七停下了,认真的看了看正低着头忧伤,或者反思的月傲。 小七吞吞吐吐的说道:“小七说话过于冲动了,不过小七说话算话。” 月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情绪低到了极点,一肚子的不甘与委屈被月傲生生吞到肚子里,等待着时间去消化,脑子一下子开始乱了,如果阿飞死了她该怎么办?怎么战胜鸦军?如何保住空城?飞骑军又有多少人能听从自己调遣? 小七把捆绑月傲的绳索解开了,月傲没有下马,缓慢的驱赶战马向城中走去,飞骑军已经失去一半的战斗力,空城的城墙早已残破不堪,她知道如此的境况之下抗不过鸦军的一轮进攻。 撤退已经没有了希望,身后是迷雾重重的落日平原,突然月傲想起了修庄,也许该让他带领飞骑军离开空城,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小七一直沉默的跟在月傲身后,突然有人喊道:“骑兵营回来了!骑兵营回来了!”城门之外浩浩荡荡的飞骑军骑兵回来了。 月傲知道,现在有一战之力的可能只有公孙衍的骑兵营,还好这骑兵的战斗力没有丢失太多,就算鸦军来攻城还有骑兵营可以在平原上与之一战。 但是月傲她安静不下来,脑子里满是金哲飞,突然月傲想起了这几天金哲飞异常的行为,突然泪如雨下,哭着道:“阿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有这一天?所以才对我说的那些!” 医疗营到了,月傲已经没有人可以商量了,可能只有这个白东归,田蒙的一队虽然战斗力强悍却在城防的另一面,费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办法只能去找白东归,这个最不看好自己的家伙。 白东归正在医治绝尘的毒,抽搐似乎已经停止,脸色也已经恢复了过来,看样子进展的还算顺利,月傲低沉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白东归没有看月傲,将调制好的药涂抹在绝尘的箭伤之上,伤口很是狰狞,手中的动作不停,说道:“还好,总算是安全了,不过高烧依旧还没消退。” 月傲点了点头,索性坐了下来,这时候修庄在士兵的搀扶下从隔壁来到了门口,看了看月傲似乎很犹豫,但是又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最后长叹一口气道:“我还是跟你说了吧!” 月傲看了看修庄,突然想起了那天金哲飞与他单独谈话的场景,道:“那天的事?” 修庄点头道:“没错!在说那天的事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月傲道:“黑影鬼钻入任何人身体之后,那个人都会看到未来所有会发生的事,包括自己的死亡。” 月傲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修庄,笔直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一切,修庄又说道:“大人一直想改变这一切,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 月傲摇头轻声呢喃道:“不可能!你别骗我了!不可能的!” 第十九章 来的太快 月傲开始无声的哭泣起来。 白东归冷着面孔严厉的说道:“行了!别在这里哭鼻子,你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这句话听起来冰冷无情,但是却一下子让月傲停止了哭泣,没错,自己不是小孩子。 白东归接着道:“这么大的烂摊子,还等着有人收拾了,我希望你能办的到,而不是在这里哭鼻子。” 修庄实在站不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坐在椅子上流泪的月傲,只有直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陈述,所以我只有实话实说。” 月傲用力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看着被医疗营士兵搀扶的修庄,修庄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可以把我放在那边吗?”说着用手指了指月傲身边的椅子,修庄被士兵搀扶到椅子上。 月傲淡淡的道:“你说吧!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 白东归突然插嘴道:“我用不用回避?” 修庄急忙摆了摆手道:“不用!白将军,你也知道现在飞骑军的情况,我希望你能辅助夫人完成指挥官大人的希望,带领飞骑军离开空城!” 白东归一听没有说话,他真的不愿意承认飞骑军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月傲摇头道:“不可能,我丈夫生死未卜,我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东归一听这话便怒喝道:“你是小孩子吗?还是天真的少女?飞骑军的前锋营已经尽毁,难不成你还想把骑兵营也毁了?” 月傲冷冷的看着白东归,眼球中满是血丝,那种愤怒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道:“城外是平原,飞骑军可以来去自如!” 白东归一拍桌子指着月傲吼道:“鸦弩可以无情的刺穿飞骑军的铠甲,我们还没冲到敌人面前就被当成活靶子了!” 月傲沉默了,她自己知道,这里对于鸦军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自己,因为她没有任何与鸦军战斗的经验,修庄脸色苍白,勉强支撑着自己道:“我现在是不行了,大人重托让我带领大家走出落日平原,可是……” 月傲手一挥冷冷的道:“别说了,飞骑军明天一早就北上返还帝都。”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静得出奇,就连绝尘那轻微的**声都能清晰的听见,突然有士兵在外面喊道:“不好了!是龙吟帝国的鸦军来了!” 三个人瞬间惊住了,脑海中几乎是同时出现的三个字“太快了!”月傲一个健步冲出医疗营的门,士兵们已经乱成一锅粥,没有指挥,没有领导,没有布防计划,所有的人全都爬上城墙观望。 月傲刚一冲出医疗营就被冷风惊到了,不自然的看了看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块一块的乌云,那些乌云随着风开始缓慢的聚拢,空气中似乎能闻到即将到来的瓢泼大雨的味道。 白东归安排好修庄,让属下照顾好绝尘也跟着月傲向城墙跑去,士兵们虽然乱了,但是战斗的意识并没有丝毫的衰减,拿着武器,扛着弓箭与箭矢疯狂的往城墙那边跑去。 等月傲登上城墙的时候鸦军已经拉开了架势,黑压压的铠甲将落日平原的草海全部踏平,队伍的尽头与乌云密布的天空连成一片,鼓声阵阵,旌旗猎猎,战马的嘶吼随风而来。 白东归轻声的道:“大人,我们胜算太小了。” 月傲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城墙之下的黑压压的鸦军,费盛急匆匆的爬上了城防,一边喊月傲的名字一边向士兵打听有没有见到月傲,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来到月傲身边道:“指挥官大人被房轩宇带走了。” 月傲听见房轩宇三个字,脑袋瞬间如同爆炸一样的疼痛,这个家伙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咬着牙,握着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房轩宇,但是月傲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情绪压了回去,只是简单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了句:“他竟然在这里。” 费盛又说道:“我查到这个房轩宇是起义军的二当家,这次来空城是为了与拓跋世家做武器装备的交易。” 月傲脱口而出:“我真该杀了他!” 白东归岔开话题道:“田蒙那边如何?” 费盛道:“好不到哪去,鸦军围城了。” 风声开始呼啸,乌云迅速移动,遮天蔽日,空城之下很快就灰暗下来,费盛大骂道:“这天气实在太过反常了,刚才还烈日炎炎,现在竟然要下雨了。” 月傲转身对白东归道:“辎重营还有多少辎重?” 白东归直视不远处的鸦军,道:“落日巨蟒一战,辎重营尽毁,投石车与车弩已经都被毁掉了!” 月傲沉默了,过了好一会,突然又问道:“城防完好程度怎么样?” 白东归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虽然一直在医疗营,但是对于空城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开口道:“田蒙那边好些,东西两边也都还可以抵抗,只有北门这里有一个四米多的缺口,不过已经修补上了。” 月傲一听便说道:“在那里分派一波士兵!” 白东归突然说道:“那里不会成为重点,拓跋猛的鸦军不需要攻击那个被修补完整的地段,全力攻城我们都顾及不来,如果在抽调人手,外城会很快失守的!” 月傲没有解释,因为白东归说的很对,敌人的人数加上作战的精良程度,失去前锋营的飞骑军根本就不是对手,而且最难对付的是龙骑士,那个在黑压压的鸦军中站的笔直,穿着金色铠甲的男人就是几乎灭绝的龙骑士。 月傲说道:“外城不必固守,让他们进来,然后我们巷战,巷战之后退入内城在固守。”说着向城防的另一端走去,眼神一直盯着黑压压的鸦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白东归追了上去,没走几步对费盛说道:“费将军,麻烦告知田蒙准备巷战!”白东归虽然不同意,但是鸦军以及拓跋世家的手段早在飞骑军入城之前就揭晓了。屠城,放火,人头架,x型架,血流成河。 费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他没说话,点了点头扔下放心二字就下了城防,白东归追上月傲问道:“夫人,你难道想让整个飞骑军被困空城内城?然后全军覆没?”此时的狂风劲力十足,猛烈的吹打着空城,以及所有人。 月傲淡淡的说道:“你不知道为什么鸦军会把我们包围吗?”白东归点了点头,脱口道:“全歼我们!”这可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月傲又道:“我们最后的选择可能只有据守与死战了!”白东归这才意思到月傲的打算,那就是破釜沉舟或者叫鱼死网破。 士兵们快速的从月傲身边跑过,月傲突然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去带人把城墙下的那几间屋子拆了,把石头与木头都拿上来。”那士兵行了军礼带着人就下了城,看来固守并不那么容易,辎重与器械的不足导致只能用大块石头与搭建房租的木材。 这时候月傲看见了跑上城墙的肖然,嘴角微微有了笑意,然后又看见白马户与白东进搀扶着公孙衍走了上来,月傲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这些人足以让她安心了,但是公孙衍受了伤,那箭矢穿透了他的膝盖。 肖然见到月傲立刻说道:“大人他在拓跋猛手里!” 月傲点了点头,表现的很是淡定,说道:“我知道!” 白马户插嘴道:“夫人,城主府的地下仓库有百十桶的火油,我觉得应该能用的上。” 月傲一听急忙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带人去城主府的地下仓库,所有火油都拿出来摆放在城墙之上。” 看似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现在所等待的就是鸦军的进攻,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所有人都被大风吹打的睁不开眼睛;旗帜被吹打的烈烈作响,风似乎只要在大那么一点,就会被狂风撕成两段。 乌云压顶,所有的乌云都已经聚集在空城的正上方,随时等待着风雨交加,肖然突然说道:“妖风乌云暴雨,与之前的烈日炎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月傲看了看肖然问道:“先生看得出什么?” 肖然道:“夫人别为难我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学艺不精……”肖然越说声音越小,毕竟自己真的是没有认真学,这才导致了对这些现象似懂非懂,又似成相识。 白马户道:“大仙,你说的真对,没错今晚肯定有大事发生,那就是空城破,飞骑军亡!” 肖然掐了掐手看了看天空,又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道:“我虽然不太懂,但是飞骑军气数未尽,今日不会亡。” 白马户竖起大拇指笑着道:“诶呦!可以啊!这话我爱听!”话还没说完就听有士兵扯着嗓子喊道:“盾牌兵!防御!” 月傲抬头一看,遮天蔽日的箭矢密如雨滴,呼啸着迎面飞来,就如同一大块乌云一样笼罩整个空城的城墙。 第二十章 此等女子 城墙之上盾牌迅速的被举过头顶,士兵们全都藏在盾牌之下,有的紧贴着城防,汗水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虽然经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虽然是金圣帝国最精良的队伍,但是,面对同样强大的鸦军,面对具有压倒性优势的鸦军,飞骑军心中开始恐惧。 盾牌兵将月傲等人围了个严实,突然月傲对在身边的这几个人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白东进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似乎是有想法,但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白马户道:“要我说把剩下的前锋营与骑兵营给我,我带你们冲出去!” 白东归一听刚要说话,就被箭矢射在盾牌上乒乒乓乓的声音打断了,白马户脱口道:“他娘的,真密集!这攻击不知道还有几波!” 白东归道:“都小心了!这攻击波是鸦军惯用的伎俩,等会箭雨一停,我们面对的就是攻城了!” 这时候白东进突然说道:“夫人,给我一千人吧!我带着这些火油主动出击,不然我们很快会被鸦军灭掉,这空城我们据守不了多久。” 白东归性子耿直,直接说道:“你疯了?一千人,面对所有拓跋世家的鸦军?” 白东进很冷静,而且似乎胸有成竹,月傲略微迟疑了一下,道:“你说一下吧!” 白东进说的很简单,只有四个字:“战车火攻!” 肖然一听插嘴道:“这到是个办法,五百战车带着火油,点上火攻击的话杀伤会很大,如果配合骑兵就更有破坏力了!” 白东归有些担心自己的弟弟,眉头一皱道:“不行,鸦军与拓跋世家的兵力是我们的五六倍,城防都顾及不来,如此分兵万万不可,还是据守,然后巷战,最后退守内城。” 白马户一听指着白东归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是让我等死?老子不干,要死我白马户也要死在前线!知道不?” 白东归淡淡的嘟囔一句道:“疯子!”白马户有些激动,脱口道:“你他娘的就是个医疗官,在这里有什么发言权?” 月傲终于说话了,道:“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你还对自己人有能耐?” 白马户觉得理亏,扭过头去,突然身后的士兵被箭矢射中,闷哼一声倒下了,盾牌在地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箭矢瞬间排满整个地面,白马户急忙拿起盾牌将缺口补上。 突然箭矢停了,盾牌缓缓地拿开,所有人向城下的鸦军看去,突然所有人几乎都看见了,黑压压的鸦军扛着云梯就冲了过来,杀声四起:“就位!就位!敌人来了!”传令官开始在城防上迅速奔走,边走边提醒士兵们准备作战。 公孙衍靠着城防,悄悄的对白东进说道:“我觉得你的办法行,这里是我的令符,你带着我的骑兵营去吧!” 白东进见公孙衍从怀中把令符拿了出来递到自己面前,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金色铁片,上面锈迹斑斑,歪歪斜斜的写了一个‘令’字,白东进摆手说道:“绝对不行,最后的突围,我们不能没有骑兵营,我这就去找田蒙。”说着起身就下了城防,此时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云梯搭在城墙之上,鸦军举着盾牌开始向上攀爬,传令官是个很重要的职位,不仅要传达主帅与指挥官的命令,还要在战场找准作战时机,而这一点飞骑军的传令官做的非常好,敌人前期爬的很是顺利,城墙上的飞骑军根本就没有动,等爬到上不去下不来的位子时,所有鸦军都傻眼了,他们抬头看见了手举巨石,或者手拉弓弩的飞骑军。 紧接着就是一顿猛砸,加上无情的箭矢,距离只有三四米,弓弩一射一个准,第一波进攻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击门石车以及攻城云楼的出现,鸦军的阵型里面突然出现三个高大的家伙。 足有城防一样高大,百十名士兵正在向空城拖拽着,那巨大的攻城云楼缓缓地靠近,月傲见状急忙吼道:“把那东西给我阻止住,快!” 但是城防的器械简直太简陋了,连一台床弩都没有,又如何能阻止攻城云楼的前进,白马户突然骂道:“射那些拉拽攻城云楼的家伙!快点!”说着踢了身边士兵一脚,那士兵拉弓如同满月,瞄准了那拉扯的士兵就是一箭,但是风实在是太大了,箭矢没走多远就被大风刮偏了。 月傲抢过弓箭拉弓就是一箭,箭矢出手就歪了,但是随着强风的吹打不多时候就又回到了正轨,那箭矢无情的将敌人射翻在地,紧接着月傲连续五箭,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女人真他娘的厉害,这几下例无虚发全都命中了。 月傲大吼道:“弓箭兵,听着,阻止攻城云楼靠近,速度瞄准攻城云楼!”但是敌人补充死人以及替换的速度太快了,刚射翻一个就又补上来一个,丝毫没有影响攻城云楼的前进。 敌众我寡的战斗是飞骑军的常态,所以在面对如此强敌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飞骑军退缩,奔走在城防之间,鸦军与拓跋世家陷入了苦战,云梯上面依旧爬满了敌人,城墙之下堆满了陨落的将士。 城防之上,飞骑军的伤亡虽然不大,但是雷石与滚木也都扔的差不多了,满脸是血的费盛来到月傲身边吼道:“夫人,挡不住了!” 月傲射完最后一支箭矢,将面前的敌人射下城防,对费盛吼道:“告诉所有人换长矛,准备白刃战!” 费盛一听有点不敢相信,犹豫了一下,转身大吼道:“换长矛!准备白刃战!准备白刃战!”然后长剑挥舞,跑遍城防的每一个角落,飞骑军训练有素,长矛齐齐搭上,对准城防之外,就等着敌人露头! 城防突然安静了下来,伴随着一声惊雷,乌云终于挽留不住淅淅沥沥的小雨,城防瞬间被雨水打湿,血迹被雨水冲刷汇成溪流,鸦军出现了,他们出现在云梯的最顶端城防的最高点。 “飞骑军!进攻!”费盛喊的表情已经扭曲,长剑无情的刺进敌人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长矛突刺,半数的敌人被这一波长矛压了下去,但是敌人总有最勇猛的,北门城防的东侧敌人上了城防。 月傲一把抓住身后的传令官,愤怒的表情让这个年纪轻轻的传令官很是惊恐,月傲大吼道:“东侧是谁负责?” 传令官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是白东归大人!” 月傲扔掉已经没有箭矢的弓箭,拔出长剑对身后保护自己的盾牌兵吼道:“不怕死的都跟我走!” 月傲开路,城防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有些飞骑军因为没有任何武器装备就用自己的身躯将敌人扑下城防,同归于尽,老子干不过你还不能跟你一起死吗?飞骑军没有孬种,没有胆小鬼,没有怕死鬼,只有视死如归的战士。 月傲看到了苦战的白东归,一股怒火冲天而起,一手抓住白东归,手中长剑直逼白东归脖颈,“你他娘的竟然这么弱!”白东归哭丧着脸道:“我承认,我干不过拓跋啸!” 月傲一听是拓跋啸猛地松开了紧抓白东归的手,这时候拓跋啸已经杀过来了,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浑身是血全然不觉,后背中了两箭也不在乎,狂笑着挥舞手中的长剑,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月傲见状大骂一声提剑便迎了上去,拓跋啸仰天长啸道:“他娘的还有谁!还有谁!”白东归急忙追上去,看着月傲的背影吼道:“夫人,此等猛夫,你不是对手!” 正喊着,突然一个身影从自己身边掠过,速度奇快,白东归脱口道:“肖然,救夫人!”城防上的士兵已经被拥挤到了一起,拓跋啸周围虽然围着左右三层飞骑军,但是无人敢与之一战。 拓跋啸猛走两步,伸手拉住一个士兵,那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长剑刺穿了腹部,拓跋啸用力一蹬直接将那名士兵踩在脚下,“金圣人都是胆小鬼?这里只有我自己啊?你们怕什么?” 话音刚落,月傲的长剑就刺了过来,拓跋啸笑的更开心了,剑锋指着月傲道:“金圣的男人真让人瞧不起,竟然让一个女人为你们出头!笑话,真他娘的是笑话!” 月傲冷哼,低吼道:“你这么牛,试试杀了我?” 拓跋啸收回长剑,擦了擦脸上混合的血水与雨水道:“我杀了你又能怎样?老子不动女人!尤其是金圣女人!” 月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剑便攻了过去,一边打一边吼道:“有本事说大话,我看你有本事从我剑下逃生没?” 拓跋啸长剑回刺,侧身躲过月傲的进攻,回刺的长剑直接把身后的一名士兵刺倒在地,两个回合拓跋啸才知道自己小瞧了月傲,脱口问道:“你他娘的是月傲?” 月傲攻势不减,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金圣有他妈几个你这样的女人,长的美,还能打!”拓跋啸说罢开始反击,就那么一下子,月傲手中长剑被拓跋啸打脱手了。 月傲并没有后退,就地一滚,捡起地上死掉士兵的盾牌开始抵挡,拓跋啸边打边嘲笑月傲道:“金哲飞在我父亲那喝茶呢!我听说是你的初恋情人请去的!哈哈!”拓跋啸说的喝茶二字很是猥琐,初恋情人指的当然就是房轩宇。 月傲大吼一声,猛地撞了过去,长剑刺在了盾牌之上断成两截,拓跋啸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拼命,一下被撞退了两步,脚下绊在倒在地上的尸体上,一个趄趔直接翻倒到了城下。 刚掉城防的时候还大笑着吼道:“这样的女人,老子喜欢!老子喜欢!” 月傲一把抢过身边弓箭手的弓箭,看都没看对着城下就是两下,也不知道射没射中。 第二十一章 死不足惜 田蒙带着仅剩的前锋营被分派到了修补好的城墙内,其实他自己很晕头,也很愤怒,那种愤怒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恨不得把月傲这个女人胖揍一顿,然后好让自己解解气。 听着城防上的喊杀,一会换长矛,一会白刃战,自己却只有在城墙下蹲着,毕竟飞骑军的军令是最高的指令,田蒙不敢违背,也不能违背,尤其是在这紧张的时候。 白东进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在到处寻找田蒙的身影。如今他需要支持者,支持他出城应战,或者跟着骑兵出城敢于死战的死士,找敢死队就只有前锋营,但是白东进不知道田蒙能给他多少兵。 虽然整个骑兵营他都能带走,但那是最后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白东进不能动用那一千五百多骑,如果田蒙能分给自己一点兵就最好了,火攻鸦军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城内正好还有一百多辆战车,点上火攻出去很有优势。 白东进见到了那个垂头丧气的田蒙,正蹲坐在城楼之下,用匕首在地上画着圈圈,而他的兵都愤怒着跃跃欲试的准备上城防,苦于命令的禁锢,只能在城防之下听声观察。 白东进来到田蒙面前,田蒙急忙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城防如何?” 白东进喘着粗气道:“还在,不过敌人已经爬上来了!白刃战已经开始,我们没有太多的退路,鸦军把击门石车与攻城云楼都用上了,拓跋世家势在必得!” 田蒙一听骂了句:“他娘的,让老子上城防啊!在这里会憋死我的,该让我的战斗力得到发挥才是。” 白东进说道:“你也别急,夫人让你守这里还是有道理的!”话音未落,巨大的撞击声在城墙的另一边响起,田蒙脱口道:“我去!这还真被夫人说对了!”说着长剑齐齐出鞘,发出稀里哗啦的金属碰撞声,所有人都注视着眼前那修补过的城防。 一声接着一声,一下接着一下,城墙开始抖动,城砖开始凸出,随着一下一下的节奏,城砖开始往下掉,田蒙低吼道:“前锋营!准备迎敌!” 白东进这还哪里有说话的份,手中紧握长剑,咽了口口水,汗水顺着额角快速的往下流,他心里清楚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唯有决一死战了! 田蒙突然觉得不对,往后猛退了一步,用手迅速的挥舞着大吼道:“都躲开!快躲开!”话音刚落,有些士兵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撞飞的城砖击中,然后击门石车瞬间撞了进来,那是一辆一米粗细十多米长的树干,周围被安装了木制的轮子,前面被削的很尖很尖,然后还包裹了一层黑铁,击门石车如同脱缰的野兽,横冲直撞,士兵来不及闪躲,被巨大的车轮碾压而死,有的被黑铁包裹的前尖直接撞上,连哀嚎声都没发出就被瞬间撞的血肉横飞。 城墙如同被炸开了一样,田蒙一推白东进大吼道:“去告诉夫人,田蒙誓死守住这里!”白东进看着田蒙带头冲了过去,敌人也如同潮水一样压了进来,火拼开始了,白东进心中默念愿一切都能过去。 突然雷声更大了,云层之下的空城越来越黑暗,雨也跟着大了起来,白东进似乎听见了雨打地面与屋顶的声音,他转身又跑回城防,敌人已经上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月傲,肖然拉着月傲就往城下走。 月傲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大喊着:“外城眼看就要丢了,你拉我干什么?” 肖然没有说话,他答应过金哲飞,一定要让月傲活着,他不是军人,只是一个流浪的驱魔人,白东进拦住了去路,月傲对白东进说道:“把肖然拿下!” 白东进看了看城防,又向远处滚滚而来的鸦军看了看,道:“夫人,大势已去,我们巷战退守内城吧!田蒙那里已经被击破了!他让我告诉夫人,田蒙死守这里!”说着偷偷擦了擦泪水,别过头去。 月傲停止了挣扎,无力的说道:“巷战,退守内城,告诉田蒙不必恋战,且战且退。”虽然心痛虽然不甘心,就算现在满肚子的屈辱也只能忍着,她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复仇。 外城丢了,飞骑军巷战也没能得到有效的骚扰,或者说是有效的打击,只有退守至空城内城,内城的城墙小了很多,所以按照剩下的人数守住内城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粮食问题。 如果不突围,或者敌人不进攻,很快飞骑军就会因为缺少粮食而被饿死。 雨水冲刷着这个世界的罪恶与肮脏,每一次的洗礼都很侧底,但是无知的人们发动了没有次数的战争,鲜血夹杂着死亡,让这个被雨水洗刷干净的世界再一次肮脏。 内城之内人人安静而无精打采,战争虽然可怕,却没有失望让人心灰意冷,飞骑军真成了困兽之斗,士兵们蹲坐在屋檐下,残墙包裹的屋子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老天的洗礼。 公孙衍被安置在医疗营,绝尘依旧昏迷不醒,月傲身上受了点轻伤,肖然虽然浑身是血,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伤痕,倒是田蒙身上大伤小伤十多处,不过没有要了他的命,白氏兄弟在给公孙衍处理箭伤,白马户骂骂咧咧的在原地打转。 屋子里的灯光灰暗而又冷淡,所有人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穷途末路的结果所有人都不想承认,但是却没有办法不接受,费盛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脸色苍白,身上的雨水还成股的往下流着,他来不及擦掉,淡淡的说道:“夫人,你快来看看吧!” 月傲从费盛的表情中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急忙起身对费盛说道:“带路!” 一行人顶着睁不开眼的大雨再一次上了城防,月傲刚站定就看见了城防之下x形架上面捆绑的人,那人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熟悉,x形架被固定在木制的高台之上,高台之下是整齐的木柴。 那x形架上捆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哲飞,远处的高台之上是金色铠甲的龙骑士与稳坐太师椅的拓跋猛,巨大的伞将拓跋猛与龙骑士所在的高台遮挡的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的雨水。 金哲飞对着城防喊道:“月儿!你记住我说的话,将来的你要承担与面对的要比现在更加重要,所以答应我,你要活下去!” 话还没说完月傲的泪水就已经与雨水混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的丈夫就在人家手里,就如同被按在砧板上的肉,随时准备被剁成肉馅。 月傲泣不成声,失声的喊道:“你放心!我是你妻子,我是月城月傲,我不会……不会……让你失望!” 这时一个将军模样的家伙走到x形架之上说道:“家父有话让我转达,只要飞骑军投降,金哲飞可以不死,所有飞骑军的粮饷还能翻一倍,怎么样?”说话的家伙是拓跋猛的二儿子拓跋然。 白马户一听破口大骂道:“***姥姥,你个****,飞骑军不会投降!” 金哲飞一听笑道:“哈哈哈!好!白马户,骂的好!不愧为白马的后人!” 白马户一听大哭着道:“大人,职下无能……呜呜呜…职下无能啊!” 金哲飞一听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家伙道:“你知道吗?金圣人虽然文弱,但绝对不是懦夫。” 拓跋然笑了笑,不在乎的说道:“这样才有意思,如果投降了,我还真瞧不起飞骑军了。” 金哲飞点了点头道:“没错,鸦军也好,飞骑军也罢,都是好兵,只是没有遇上好的时代。” 拓跋然顶着雨看了看城防之上月傲等人道:“你们不投降也行,那就只有杀了你们家大人了!”说着手一挥木柴堆下面的两个士兵拿着铁钉与锤子就跳上了木柴堆,月傲知道那钉子与锤子是把金哲飞固定在x形架上的残酷刑具,然后用火烧死。 月傲放声大哭,大吼道:“不要!”边喊边转身下城防,白马户一把拉住月傲,大吼道:“夫人,你要冷静!”田蒙等人急忙将月傲拉住,月傲放声痛哭,大喊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救阿飞!” 就这样看着爱人被烧死,被折磨,然后看着原本可以互相到老的人离开自己,没有人能想象那种悲伤,更没有人能承受的了,突然金哲飞痛苦的哀嚎了一声,那大拇指粗细的钉子被穿过他的手心,深深的钉在那x形架上。 月傲手拉着城防大喊着:“不要!”如果不是白马户抓的死,月傲就直接从七八米高的城防之上跳了下去,金哲飞强忍着疼痛对着城防大吼道:“白马户,我命令你抓住夫人!” 白马户是个粗人,但是这种场面也避免不了痛哭流涕,失声大吼道:“是!”然后在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肖然突然冷静的说道:“夫人,把大人杀了吧!”月傲一听瞬间呆住了,只见大拇指粗细的钉子又开始钉另外一只手,金哲飞这次忍住了,但整个人差一点昏死过去。 月傲不在挣扎,缓缓地从白马户那里抽出手臂,淡淡的道:“把弓箭给我!” 城防之下又开始钉金哲飞的小腿,这场景他们来空城的时候都见过,四颗钉子分别穿过手心与两支小腿,然后浇上火油,最后点燃,整个人连挣扎都挣扎不了,硬生生的被烧死在x形架上。 突然那龙骑士手一挥,那木柴堆上的士兵急忙跑了下去,没出两秒钟,金哲飞的身体呼的一下燃烧了起来,月傲默默的流着泪,然后举起弓箭,搭弓瞄准,大喊了一句:“阿飞!我爱你!” 箭矢离弦而去,金哲飞疼的只是一直啊啊啊………的叫着,箭矢闷声末入金哲飞的身体,就那一下子安静了,金哲飞被淹没在火中,任凭雨水的冲刷与洗礼,那火焰依旧滚滚的燃烧着,月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任凭多大的风雨抽打着自己。 突然雷声闪电劈打着地面,滚滚而来的雷声震耳欲聋,雨渐渐小了下来,风也停止了呼啸,地面开始颤抖,云层开始如同开锅一样翻滚,所有人都被这奇怪的景象吸引了。 有些士兵大喊道:“难道是大人的魂魄要惩罚这些鸦军?” 第二十二章 亡灵大军 乌云翻滚,越降越低,气压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天边的黑云与地面相接,越走越快,最后将整个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如同黑夜。 一记闪电划过黑色的天空,照亮整个大地,龙骑士惊住了,脱口道:“这……没想到啊……金哲来!竟然还有这手!”说着转身对着稳坐在高台椅子上的拓跋猛道:“家主,我们快些撤退吧!” 拓跋猛是一个顽固而又自私的人,他要是认定的事,没有人可以左右。阴冷着表情对那龙骑士道:“灭释帝,你到底是不是龙骑士?一个死人而已,你用得着如此慌张吗?” 龙骑士灭释帝先是一怔,然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拓跋猛说话的意思,但是自己确实是龙骑士,经受过龙骑士的魔法训练,只可惜没有龙。 拓跋猛见灭释帝没有说话便接着道:“你是龙骑士你怕什么?难不成你是假冒的?” 灭释帝一听也不好在解释什么,毕竟拓跋猛这个人疑心重,还很自负,脾气暴躁不说还会亲手杀人,杀人手法残忍而决绝,但是如今要面临的危险又不是自己能解决的,灭释帝长出一口气转身下了高台。 拓跋然见状对拓跋猛道:“这灭释帝有些不识抬举,还龙骑士呢?父亲,我看他是来蒙你的。”拓跋然的如意算盘是让父亲踢了灭释帝,最好治个罪,然后自己在将其招揽过来,但是令拓跋然没想到的是,这点小伎俩一张口就被拓跋猛看穿了。 拓跋猛抬眼撇了撇自己的二儿子,冷声道:“就你话最多,是不是龙骑士我还有能力判别,你别在这里蛊惑我。” 拓跋然不知道父亲拓跋猛的城府有多深,但是每一次自己的小伎俩在父亲面前都会无所遁形,一下子就被看个透彻,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试试父亲到底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看透了自己。原本就黑暗的天空,如今在父子二人的争斗衬托下更加黑暗,气氛更加凝重。 拓跋然故作囫囵的说道:“父亲,我哪有那能力?我有啥小伎俩还不是被你一眼看穿?”拓跋然手一摊,歪着头笑着看着拓跋猛,拓跋猛冷哼一声道:“知道就给我老实点!” 拓跋然点了点头。心里一乐,看来父亲并不是看透了自己,而是在用话探自己的虚实与真假,拓跋然这才放下心来,笑着道:“父亲,你还真得留心,那灭释帝是什么出身?怎么会是龙骑士?” 拓跋猛虽然没有看透拓跋然,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的二儿子不简单,是三个儿子中心机最强的,但是反过来拓跋猛又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冰冷的眸子停留在拓跋然身上几秒钟,冷漠的眼神把拓跋然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拓跋然依旧是一副你觉得是就是的表情,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但是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似乎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突然有人喊道:“家主,快看空城那边!” 伴随着一记划过黑漆漆天空的闪电,拓跋猛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黑云变成了一个狮头形状,从天空俯视而下,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开始疯狂的往空城内吐黑色的气体。 拓跋猛缓缓地站了起来,脱口道:“那他娘的是什么?” 空城内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肖然脱口道:“诅咒开始了!”月傲勉强冷静下来,冷声问道:“什么诅咒?” 肖然盯着不断喷下的黑色气体道:“是诅咒亡灵,都是空城枉死的冤魂。”月傲一听,不自觉的看了看金哲飞那被烧焦的尸体,火已经烧尽了,刚才还冒着的黑烟现在也停了下来,只能看出个人形轮廓,却已经分辨不出是不是金哲飞。 月傲心道:“枉死的亡灵?会有阿飞吗?”亡灵也好,诅咒也罢,只要她的阿飞还存在,那就满足了。 黑色的云雾开始在空城中蔓延开来,那黑色的云雾如同翻滚的黑色海浪,贴着地面迅速的奔走前行,然后将空城内的残破建筑物慢慢的脱掉,外城的鸦军慌了,城内的飞骑军也跟着慌了,毕竟现在是同命相连,如果外城的鸦军抵抗不了,那么内城的飞骑军也一定抵抗不住。 黑色的烟雾翻滚而来,席卷了原本就破败的房屋,肖然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吼道:“快躲在城防后面!”十多米高的烟雾如同潮水一般猛扑过来,天空云形成的狮子伸着长脖子凶猛的喷吐黑色烟雾,肖然冷声道:“这是有多大的怨恨?” 拓跋猛见状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急忙说道:“快去把龙骑士给我叫过来!快去!”还在路上发呆的士兵被席卷而起,就如同一个巨人拎着人类的小腿,如同拎一只青蛙一般,不多时就看见几十个青蛙被巨人挥舞在手中。 突然从烟雾中刺出一杆长矛,那长矛贯穿了数名士兵的身体,烟雾杀了人?就算人类再怎么讨厌,怎么自私,也不会如此的令人恐怖与无望,这种绝望爬满了每个人的脑海,这种恐惧与碾压式的屠杀谁会不害怕。 内城城防之上,月傲也忘记了悲伤,大吼着让所有人躲到城防的下面,希望可以借助城防抵抗如同龙卷风一样的黑色云雾,士兵们的双腿如同灌了铅,忘记了奔跑,呆呆的无望的看着那天空黑色的云雾。 费盛大骂着:“还他娘的看什么?快给老子跑起来!快!”说着连拉在踢得将士兵们一个一个的从恐惧中唤醒,肖然眉头紧锁,盯着黑色的烟雾,如同浓雾一样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外城很快就被席卷与淹没,能听见的除了哀嚎就是“鬼啊!”二字。 白马户见状对肖然说道:“你不想活了?”肖然一动不动的盯着烟雾,白马户扔下句疯子就急匆匆的跑下城防,那烟雾的里面到底有什么?肖然如同能看透烟雾一样,双眼都快从眼眶中掉出来了。 突然一个人影轮廓从烟雾中显现出来,然后是一排,一群,最后那一群人从烟雨中冲了出来,如同潮水般,碾压着鸦军与拓跋世家的士兵,肖然吓得后退了一步,脱口道:“好厉害的诅咒!” 只见那一群根本就不是人的透明人,或者是鬼魂,勉强可以看清楚一个轮廓,然后是狰狞的面容,有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肉,有的胸口插着长矛,有的没了左臂,更有的连腿都看不清。 月傲疑惑的长大了嘴巴,咽了口唾液道:“那是大哥?”一群鬼魂的最前面是一个高大英勇的家伙,骑着满身伤痕的战马,挥舞着手中长剑,突然那双空洞的双眼望向内城的城防之上,月傲呆住了,她认出来了,就是大哥金哲来。 鸦军只顾着逃命,鬼魂不停的屠杀,就如同潮水碾压一样,所到之处片甲不留,金哲来来到了金哲飞的尸体身边,突然仰天怒吼一声,如同沙哑的鹰鸣,或者愤怒的龙吼。 金哲来抬头看了看城防之上的月傲,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月傲哭着点了点头,金哲来伸出模糊不清的手,轻轻的放在金哲飞那烧焦的尸体之上,突然一缕灵魂缓慢的从那具尸体中飘出,整个身体离开了那具尸体,可是四肢被钉在了x形架上,怎么也挣脱不了。 金哲来愤怒的挥剑劈断x形架,那缕残魂缓缓地飘了出来,金哲来指了指城防之上的月傲,月傲突然缓过神来,那缕背对着自己的魂魄是金哲飞,是自己的阿飞,但是那缕残魂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无论如何也没有转身看月傲一眼,或者让月傲看上一眼。 月傲的期望一瞬间全都被毁灭了,肖然走到月傲身边道:“被亡灵诅咒救活的灵魂怨气太重,大人他也是为了你好!”月傲只有默默的哭泣,肖然又说道:“看来这里将成为真正的空城了。”说罢拉着月傲就开始往城下走。 月傲没有挣扎,大吼一声道:“阿飞!我爱你!”泪水如同泉涌,亡灵诅咒越来越壮大,碾压的速度奇快,鸦军很快就被逼到了外城的边缘,拓跋猛即愤怒又没辙,只有发着火气对身边的士兵吼,只关心龙骑士回来了没有。 没错灭释帝回不来了,因为他早就看出来这个巨大的亡灵诅咒,拓跋然紧跟着灭释帝,他不明白为什么灭释帝去而复返,便问道:“我父亲已经不听劝了,你又为何去而复返来救他?” 灭释帝将长矛一个一个的插到地上,仿佛在摆放什么形状,听到拓跋然的问话笑了笑道:“我说你这个人满心思的坏心眼,就不怕晚上有人杀了你?” 拓跋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认为我会让想杀我的人有接近我的机会吗?” 灭释帝将所有的长矛都插好了,看起来摆放的乱七八糟,其实却是一个巨大的防御魔法阵,拓跋然伸手摸了摸长矛问道:“你说那亡灵诅咒那么邪门,那么厉害,你有必要如此吗?” 灭释帝手中捏着法诀,不停变幻,随口问道:“你就这样想让你父亲死?” 拓跋然一听急忙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破坏我们父子关系?” 灭释帝冷哼一声道:“我所做皆为龙吟帝国百姓,跟什么拓跋家主无关,也与你无关!”说罢每一根长矛开始银光大胜,直冲天空,击打在黑色的云层之上,冲击力从灭释帝的脚下冲天而起,铠甲与头发被吹的飘向空中。 灭释帝大吼道:“别碰长矛!”突然雷电顺着长矛迸发的银光而下,拓跋然急忙抽回右手,心里一惊脱口道:“我靠!你不早说!没被劈死,也差点被吓死!” 第二十三章 空城之名 亡灵大军对抗鸦军,碾压式胜利,鸦军虽然在反抗,但是却苦于没有有效的反抗手段,人家是亡灵是鬼魂,你们只有一个会魔法的龙骑士,还让家主拓跋猛撵走了,刀剑鸦弩对飞骑军是恐怖的利器,可是这些亡灵,已经死一次的人了,还会怕这些? 拓跋猛猛地一拍椅子,双目通红,怒喝道:“全军后退二十里!后退!”说着自己凶狠的看了看远处的亡灵,金哲来发现了拓跋猛的所在地,剑锋一指,亡灵开始迅速的奔袭而去。 拓跋猛见状冷着眼睛,凶狠的喘着粗气道:“妈的,用这个虎我?”说着转身向南方走去,鸦军全部向城南集合,然后开始迅速的出城,可是亡灵大军依旧不依不饶的猛追不舍,拓跋猛脱口道:“妈的!难不成还会追到帝都不成?” 大儿子拓跋清从前线快马奔回,英俊潇洒的大儿子拓跋清是龙吟帝国所有少女的偶像,长的帅气,人也正直仁义,就连龙吟王都对其高看一眼,拓跋清让拓跋世家的未来更加明朗。 “父亲,刀剑根本伤不了那些鬼魂一样的家伙,士兵们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是不是应该撤军了?”拓跋清跟在拓跋猛身后,边走边追问道,拓跋猛对大儿子的态度明显要好过二儿子拓跋然,冷声道:“掩护更多的士兵撤退!” 拓跋清知道撤退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没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拓跋猛看了看拓跋清说道:“告诉所有人,撤退二十里,等待反扑的机会。” 拓跋清轻声的吸了一口气,反问道:“父亲,这些亡灵能追我们到什么时候?” 拓跋猛一听提高了声音怒喝一声:“他娘的,我怎么会知道?” 拓跋清听的出,现在父亲的心情很是不好,但是关键时刻又不得不说,开口道:“父亲,一味的逃跑不是办法,如果这些家伙真的一直追我们,那么我们在怎么逃也是没用,我们如何能跑过鬼魂?” 拓跋猛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反问一句:“那你有什么办法?灭释帝那个臭小子还不在,我们又有谁能制服这群亡灵?” 话到此处,拓跋然与灭释帝匆匆行了过来,拓跋清突然兴奋起来,龙骑士回来了,那么救星就到了,惊呼一声道:“龙骑士回来了!父亲,你看!”一听龙骑士三个字拓跋猛瞬间气饱了。大吼一声:“在哪?” 此时的灭释帝已经来到拓跋猛眼前,拓跋猛速度奇快,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更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的动作,拓跋猛长剑出鞘瞬间抵在灭释帝的喉咙处,牙齿被死死的咬住,摩擦出声音伴随着低吼道:“我杀了你!”灭释帝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一直在努力,家主,我希望我们能……” 话还没说完就听拓跋猛低吼道:“你给我小心了,在有下次,直接杀了你,就不是跟你站在原地废话!” 灭释帝不卑不亢,简单的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撤退,是你不听。” 拓跋猛一听瞬间觉得羞愧感爬满全身,缓缓地放下剑问道:“现在还有办法阻止些东西吗?” 灭释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了!亡灵不能被杀死,而且这些亡灵的怨念太重了,会活很久,久到比你我的寿命都要长。” 拓跋猛一听不屑的冷哼道:“难不成他们还能追到火龙城不是?”拓跋然看着灭释帝,只见灭释帝不得已的点了点头,拓跋猛满脸不相信的眼神,反问道:“你不会在吓唬我吧?” 拓跋然接过话茬道:“父亲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退为妙,以退为进再图大业!”拓跋猛一听心里倒是认可了二儿子拓跋然的话,毕竟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更巧的是这几分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拓跋然又说道:“灭释帝已经布好了防御,我想无论那些亡灵再怎么强大,也不能冲破那防御的法阵吧?”说着自己也有些没有底气,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灭释帝,灭释帝点了点头道:“放心,龙骑士家传法阵,无论如何都不是这些亡灵能突破的!” 拓跋猛安静的站了起来,看着被亡灵屠杀的鸦军心疼的很,长叹一口气道:“撤军!”突然一大波亡灵疯狂的冲了过来,如同海浪拍打海岸一样,一下子冲起老高,拓跋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狰狞而恐怖的面孔已经吓得挪不动步子。 灭释帝手握长矛猛地刺向天空,带着银色闪电的长矛发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亡灵被抵挡住了,不能前进分毫,更有的被长矛自发的银色闪电击中,直接烟消云散,灭释帝勉强支撑着道:“家主,公子快走!速速出城!法阵已经开启,亡灵不能迈出半步!” 天空的黑云被灭释帝击散,发着声响的闪电在他手中的长矛之上纠缠游走,噼啪作响,亡灵猛扑,撞在闪电形成的墙上,化为烟尘,与空气泥土混为一体,鸦军开始迅速的向城外奔走。 肖然站在城防之上,眉头紧锁,他看到了城外的法阵,那法阵发着银色的光芒,光芒透过夜色,十分耀眼,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大多数飞骑军幸免于难,空城的这道屏障成为了龙吟帝国北上最难突破的防线。 月傲似乎已经崩溃了,呆呆的蹲坐在城防之下,安静的蜷缩着身子,一声不出,一动不动,不悲不喜,眼神空洞,盯着地上的方砖,双手抱着膝盖,似乎有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费盛与白东进站在月傲身侧,终于费盛忍不住了,张口道:“夫人,飞骑军需要你的领导……你……”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东进伸出的手阻止了,费盛看了看白东进,只见白东进摇着头,示意费盛不要再说下去。 一天的时间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什么样的人能经受如此的打击?安慰什么的都成了徒劳,所以还不如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别说,安静的陪着她。 肖然突然说道:“整军,天一亮就离开空城。”话毕翻身跃下城防,扔下句:“不用管我!”就消失在黑色的烟雾中,所有人伸着脑袋向城防之下看去,但是哪里还有肖然的身影。 费盛指着肖然消失的地方说道:“这家伙不怕死?”那城防足有七米多,普通人哪里能禁受得住。 白东进目不转睛的看着城下的烟雾道:“这个人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认识范围。”白东进说到这里费盛就已经明白了,毕竟肖然是独战落日巨蟒的第一人,而且还是活着回来的第一人。 这时候费盛突然发现城内的鸦军已经所剩无几了,死的死跑的跑,亡灵的杀伤力令人瞠目结舌,突然他问白东进道:“你说这亡灵从哪来?” 白东进脱口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大王子金哲来布局的!” 费盛追问:“其实我也不想承认,但是我总觉得无论是布局,还是迫不得已,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啊?” 白东进没有说话,虽然他猜到了倪端,但是那些无厘头的想法他只能硬生生的吞在肚子里,金圣王有三子,大儿子金哲来,帝国候选人,唯一合法继承人,二儿子金哲凯,虽然没与金哲凯有过直接来往,但是白东进觉得那个家伙一定是个阴谋家,三儿子就是飞骑军首领金哲飞。 如今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唯独金哲凯安稳舒服的坐在帝都洛城,这两个都成了亡灵,为金哲凯守护空城这块要塞,来的时候就听说飞骑军出征是金哲凯的提议,看来金哲凯成功了,成功的成为了帝国唯一的继承人。 白东进不敢想,摇了摇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脱口道:“不是这样的!”这时候月傲已经站了起来,默默的说道:“下城传令吧!费盛!” 费盛与白东进都没发现突然起身的月傲,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语气的阴冷与无情足以告诉所有人,复仇者月傲回来了。 费盛恭敬的问了一句:“传何命令?” 月傲快速的向城防之下走去,边走边说道:“回帝都!天亮出发!” 白东进一听,急忙问道:“那肖然呢?” 月傲眼角杀气突起,回过头来怒刺白东进,那杀气寒冷而让人畏惧,道:“他说不用管他,你没听见?还是没听清?” 肖然提着长剑,向城门处奔去,透过每一个亡灵的身体,他是驱魔人,也是金圣帝国的臣民,龙吟帝国的家伙就应该交给他,他要去杀了那个对飞骑军威胁最大的存在,龙骑士! 灭释帝手中举着长矛,雷电依旧从天而引,电流碰撞的声音渐渐传入肖然的耳中,他知道龙骑士近了,有亡灵的帮助杀了那个龙骑士应该不成问题,肖然喘着粗气,促立在距离灭释帝不足百米的街角。 金哲来的灵魂停在肖然身前,亡灵大军依旧在疯狂的撞击那挡住去路的电墙,但是除了灰飞烟灭没有更好的结局,肖然突然说道:“让他们停下吧!龙骑士的看家法阵你们怨念再重也破不掉的!让我来杀了他!” 肖然知道,只要这法阵一破,亡灵们将不可阻挡,毁掉整个龙吟帝国更是小菜一碟,金哲来的手一挥,所有亡灵全都站在了原地,不再疯狂的不要命的撞击电墙,而是排成一面墙,等待着命令。 灭释帝知道对手来了,放声道:“你就是那个驱魔后人?”肖然点了点头反问道:“我听说你是最后的没龙的龙骑士?”灭释帝扭头笑了笑,指着肖然道:“没错!没有龙!” 肖然提气大吼道:“那你还算什么龙骑士!逗我吗?”话音刚落腾!地一声就猛扑过去,这个威胁必须要除掉,这个眼中钉必须消失,长剑一刺一挑,长矛横档竖劈,肖然侧身闪躲,又是一记抬头望月,长剑划过灭释帝的肩膀,鲜血拉着细线飞溅。 灭释帝怒喝一声,荡开肖然的长剑,但是让他没想到的竟然是肖然手上的力道,长剑荡开的一瞬间又折了回来,长矛被压下,直刺入土中,灭释帝极速后退,长矛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灭释帝知道如此下去不好,很有可能被肖然的快剑要了命,索性双足蹬地身体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迅速转动,战机突变,由原来的防守变成了旋转式翻滚进攻,长矛在地上擦出火花,矛尖紧追肖然。 肖然也怒了猛地踢在矛杆之上,长矛的进攻轨迹发生了改变,肖然抓紧空隙猛地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灭释帝侧腹部,身子直直的飞了出去,长矛斜刺,勉强挡住这奋力的一击,灭释帝停了下来冷眼看着肖然。 肖然淡淡的说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灭释帝知道肖然这是来拼命的,追问道:“你认为你能杀了我?”肖然反问道:“你认为你能活着离开?” 灭释帝一听急忙卷铺盖走人,风驰电掣般的向城门口跑去,肖然见状对金哲来吼道:“快追上去吧!结局他们!”亡灵大军如同潮水般经过,鸦军已经撤走了大多数,亡灵大军直到城门口也没能追上灭释帝的身影。 突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空城城外突然白光大作,光芒四射,肖然知道那法阵是没办法被破坏掉的,对金哲来道:“没机会了!王子,把那些亡灵召唤回来吧!” 金哲来扭过头,用他那空洞洞的双眼盯着肖然,然后无声无息的向城门攻去,到了城门处才发现这法阵的恐怖,亡灵还没接近就被打成粉尘与颗粒。 金哲来的亡灵崩溃了,敌人就在那法阵的后面,可是偏偏被法阵拦住了复仇的道路,所有的亡灵发出悲鸣,肖然安慰金哲来道:“希望这空城的据点能多保护金圣帝国一段时间。”说着孤身一人向南走去。 《空城亡灵》卷完 第二十四章 别城公孙 夜色下的别城,安静祥和! 一个瘸子步履蹒跚的走在灯火之下,冷风吹打着他那单薄的身体,破旧的衣物已经丧失了御寒的能力,北方,寒冷的代名词,秋天迈入冬天时节更是令人绝望的季节。 没有吃食,没有炉火,更没有暖和的衣物,寒风刺骨,大雪无情,瘸子走到了一个巨大的门庭前面,牌匾高高的挂在门庭之上,上面用金圣帝国的文字雕刻的两个大字“公孙”。 他驻足看了半响,那一瞬间似乎风停了,寒冷不见了,一切都开始变得暖和起来,这里是公孙府邸,没错!是瘸子的家。 虽然有光耀的门楣,有宽大的府邸,但是这公孙世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府邸破败,早已家徒四壁,一无所有,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老仆人以及老仆人的孙子。 公孙衍推开大门,门伴随着陈旧的吱嘎声,破败与陈旧,这是公孙衍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一瘸一拐的迈进大门,夜色诡异的很安静,公孙衍看了看天,星辰闪烁,圆月高挂,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原来今天是满月啊!” 那条瘸了的腿正是空城那场战役赋予他的伤痕,如今成了废人,飞骑军也被新的金圣王解散,金圣帝国变成了唯独公输世家独大的局面。 月色皎洁,公孙衍回到屋中,只剩那银甲安静的促立在角落里,反衬着银光,脑海中依旧能听见那哒哒的马蹄声,依旧能看见纵马驰骋的画面。 公孙衍拍打着自己不好使的腿,沉默的流着眼泪,突然屋子里的灯被点燃了,公孙衍急忙扭头看了过去,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道:“谁?” 只见一个黑甲男人正挑着被点燃的灯火,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满脸的沧桑与正气,但是公孙衍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违背了飞骑军的誓言,成了公输世家的爪牙。 那个男人看了看四周道:“我没想到公孙世家竟破败至如此地步。” 公孙衍冷哼道:“寒舍鄙陋,不知费盛大人到此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瞧我有多惨,那么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卖了这间屋子里最后一张椅子。”公孙衍把大人二字咬的很重。 费盛笑着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公孙衍道:“难道我要给公输家的人好脸色?” 费盛显得更加无奈了,没有理会公孙衍,走到银甲的旁边道:“这是骑兵营的铠甲啊!打算什么时候卖?” 公孙衍愤怒到了极点:“费盛,我念及我们以前的情分才留你在我家,你如要欺人,请你即刻便走。” 费盛摇了摇头,摸了摸银甲的腿甲,道:“曾经最光荣,最风光的骑兵营,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 公孙衍蹒跚的走到门外,推开门道:“你可以走了!” 费盛没多说,径直走到公孙衍身边,淡淡的道:“鸦军又来了!” 公孙衍一听全身一震,咬紧牙,沉稳而凶狠的道:“关我这个废人何事?” 费盛头也不回的道:“我来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一战的能力,有没有失去斗志。” 公孙衍沉默了半响道:“我一个废人能干什么?有斗志又如何?” 费盛冷哼一声指着公孙衍的胸口道:“我希望下次我来,你的银甲没有被卖掉。”话毕将一枚银币按在公孙衍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公孙衍红着眼睛,看着费盛的背影,淡淡的道:“如今已经这般模样,又谈何上阵杀敌……” 他有抱负,想光耀门第,想着让公孙的名字响彻赤云大陆,但是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公孙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骑马,也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挥舞那笔直修长的陌刀。 泪水再一次划过脸颊,这一切就如同上天跟他开的玩笑,不需要很多次,只要那一次,空城的失败,金哲飞与金哲来的死亡,让这个帝国的局面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扭转,原本不可一世的飞骑军不复存在,就连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公孙衍在等待,他希望有这样一个人,他能重新建立飞骑军,改变金圣帝国的格局,最好连同自己的命运一同改变,所有飞骑军的将领;除了那个费盛过的好一点最惨的就只有公孙衍自己了。 绝尘成了水渠的郡守,田蒙成了别城的巡城队长,至于白氏兄弟,人家那么大的家族根本就没把这一官半职放在眼里,按照家族大小来说的话,飞骑军中最大的家族应该就是白马一族,所以白马户根本不用担心未来。 公孙衍苦笑两声,如果公孙世家没有毁在自己手里。现在应该是加布河上下游最强大的世家,公孙衍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低吼道:“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公孙衍看了看那银甲,惨淡的笑了笑:“哭花了脸,又有何用?银甲已经落满了灰尘,长矛陌刀早已拿不起来,谈什么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夜,越来越深! 公孙衍没有丝毫睡意,他迷茫而又绝望,对自己,公孙世家,以及整个金圣帝国从没有过的迷茫,鸦军来了吗?拓跋世家又来了吗?真想宰了这些家伙啊!公孙衍长叹一声。抬头间看到了隔壁屋子里微弱的灯火。 “难道老仆人还没有睡?”公孙衍很是好奇,一瘸一拐的来到老仆人的窗前,透过窗公孙衍惊讶的看到了老仆人的孙子,那孩子今年十二岁,正蹲坐在地上看着大陆通史。 公孙衍推开门,老仆人急忙起身,道:“家主,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公孙衍摇了摇头道:“睡不着,看到这屋有光我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他还在用功。” 老仆人笑了笑道:“我孙儿天生是这料,喜欢这些古籍,还喜欢舞枪弄棒。” 公孙衍笑了笑道:“孩子,为什么如此?你不憎恨这世道吗?” 那孩子把书合上道:“家主,我从小在公孙世家长大,作为仆人我们没有自己的姓氏,但是我知道大丈夫该做什么,公孙世家对我们一家很好,如今我的目标很简单,为了公孙世家。” 公孙衍追你连说了三个好,道:“今天起,你就是我公孙世家的一员,名叫公孙起。” 那孩子一听高兴的看着爷爷道:“爷爷,家主赋予我名字了……我姓公孙了!”一个名字而已,这是公孙衍最后的权力,也是唯一有能力的施舍,而这唯一的能力却让这个孩子与老仆人高兴的整晚睡不着。 公孙衍看得出来,这孩子高兴的不得了,又说道:“我希望你会如你的名字一样!” 公孙起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会让我的名字响彻整个赤云大陆!” 天开始放亮,公孙衍却依旧没有睡意,他不知道自己明天该如何,后天又该做什么,将来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模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心一天天的死。 每天看着公输世家招摇过市,每天看着公输轩指手画脚,十年来公孙衍一点点的见证了这个城市是怎样被公输轩的无知毁掉的,穷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还能吃饱穿暖,渐渐的开始有人没有了工作,后来许多人开始沿街乞讨混饭,去年别城就出现了暴乱,为了镇压暴乱公输轩动用了公输家的私军镇压。 民不聊生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五章 同仇敌忾 飞骑军的未来? 公孙衍在等待,也许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天空开始放亮,瘸子走出家门,他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现在能做的可能就只有去见证这个城市的衰败与混乱,每天走在街道之上内心如同万马奔腾。 街头巷尾又开始征兵了,没错是那该死的拓跋氏家,是那不可一世的鸦军,如今飞骑军已不在,不知是否还有那么一支军队能够抵抗鸦军。 公孙衍苦笑着,摇着头,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就算整条街的人都在数落自己又如何?就算所有的小孩跟在自己身后嬉笑着说自己是瘸子又如何?因为自己真的就是个瘸子。 街道上虽然人声鼎沸,虽然车水马龙,但是那些乞讨的,那些走投无路,食不果腹的,还有数不清的穷人,街道上乱成一锅粥。 巡城的铁卫穿着严实的铠甲,拿着锋利的兵刃,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似乎在告诉每一个人都老实点,老子手中的兵刃可不长眼睛。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公孙衍,公孙衍苦笑了一声道:“你还没走啊?” 那人笑着道:“我刚从水渠回来,我想我太需要一场战斗了,所以选择留下来。” 公孙衍道:“打算把命留在战场?” 那人走到公孙衍面前道:“是留在水渠!” 公孙衍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战斗有多可怕,鸦军的能力,再加上那个龙骑士灭释帝,公孙衍简单的说了三个字:“不值得!” 那人转过头来,摘掉披风,笑了笑,熟悉的脸,让公孙衍想起了空城,想起了金哲飞,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 公孙衍道:“绝尘,我敬重你,但是公输一族不值得卖命。” 绝尘一脸的沧桑,洒脱的说道:“本该死在空城的,苟活了这么多年,我该做点什么才是,并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公输一族。” 公孙衍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是啊!本该死在空城的,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不甘啊!” 绝尘拍了拍公孙衍的肩膀道:“相信我,飞骑军快回来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女人也该回来了。” 公孙衍知道绝尘所说的那个女人,心里充满了期待,脱口道:“希望她能代领我们打败拓跋世家。” 绝尘看着远方道:“一定会的,因为她是经历痛苦最多的人,最需要一场胜利的人。” 公孙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去赴死?” 绝尘收回手臂,眼神依旧明亮,脱口道:“我想用我的死惊醒还在熟睡的人。” 公孙衍没有接下去,岔开话题道:“如今的金圣帝国就如同一盘散沙,白马一族雄踞北方,不听号令,公输一族一家独大,甚至连王权都要退让三分……你的死,微不足道。” 绝尘一听也只是淡淡一笑,走了两步背对着公孙衍道:“让你惊醒就行了,如果我死了,别忘了给我烧纸。” 公孙衍沉默了好久,久到连绝尘何时离开都不知道,剩下的只有沉默无声的哭泣,所有人对他的期待都那样大,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还能骑马吗?还能挥舞陌刀冲锋陷阵吗? 冷风依旧无声,秋雨绵绵,街道开始变的泥泞不堪,快马从城外狂奔而回,泥土飞溅,骑兵大喊着让开,急报! 公孙衍突然觉得自己遇上绝尘不是巧合,而是那家伙特意来向自己做最后的告别的。 拓跋一族,鸦军一旦杀到,水渠的那一点守军根本不够看,就算绝尘可以以一当十,又如何挡的住成千上万。 落日平原捡回的命。 绝尘苦笑着,喝光眼前杯中的酒,对店家说了声:“结账!”扔下银币就离开了。 那店家在门外冲着绝尘吼道:“客官,还没找你钱呢!” 绝尘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道:“身外之物,不要也罢!”秋风瑟瑟,落叶纷飞,干裂的风吹打着绝尘沧桑的脸颊,出了城不过五十里就是水渠码头,那里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处。 想到这里绝尘突然伤感了起来,斥候队的兄弟,前锋营的兄弟,以及那公孙衍,可能真是最后一面,道路虽远,可脚步更长,没有什么比视死如归更可怕,更需要勇气。 马车艰难的迎面驶来,绝尘上前拦住了去路问道:“各位这是何去?” 那车夫是水渠生意人,由于拓跋一族占据加布河水岸,生意基本停滞,所有平头百姓尽数离开水渠。 那车夫见绝尘带走武器,便鞠了一躬,心惊胆战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鸦军已到水渠对面数日了,码头的生意基本都停了,鸦军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那车夫是老实人,一边指着水渠码头一边摇头叹气,见绝尘是向水渠走去的,便问道:“大人,这是要去水渠?” 绝尘微微一笑道:“没错!” 那车夫一惊,脱口道:“大人,你不要命了?鸦军一望无际,势在必得,当兵的都不管,咱们去不也是送死吗?” 绝尘一听又是一笑,脱口道:“命,不要了!送死到不见得,死前也得拉两个垫背的不是。” 那车夫一听竖起大拇指道:“有气魄!”然后突然伤感道:”但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绝尘淡淡一笑,道:“本来也是什么都没了。”那车夫看着绝尘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说罢驱赶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水渠的守军只有一个方队,即为六十四人,绝尘来到水渠守军门外,大吼道:“绝尘求见田蒙,田大人。”此话一出被不远处正在修葺防御工事的小七听到了,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长官,急忙跑了过来。 那守军没有为难绝尘,说道:“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小七大喊着:“大人!我是小七啊!” 绝尘闻声望去,只见小七光着膀子手中还拿着工具,这小子长高了不少,绝尘笑着道:“想当年你还没有这身板啊,这么冷的天你还光着膀子,火力很壮啊!” 小七腼腆的笑了笑,挠着后脑道:“好多年没见到大人了。” 绝尘一听唯有苦笑道:“飞骑军解散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一提到飞骑军两个人瞬间都沉默了,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 绝尘扭头看到了正急匆匆赶来的田蒙,许多年不见田蒙苍老了许多,绝尘拍了拍小七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不愉快的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虽然忘不掉,却也还有一丝的牵挂与回忆。” 小七一听点着头道:“我知道,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想着跟鸦军在干一丈,死也值了。” 绝尘一听气血上涌,低吼道:“好样的,你我兄弟二人果然想到一块去了。” 这时田蒙走到了身后,道:“什么想到一块去了,跟我说说,看看咱们俩有没有想到一块?” 绝尘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田蒙,田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同时大笑起来,异口同声的道:“你小子这么多年死哪去了?” 田蒙笑着道:“我这不一直都在这鬼地方搞治安嘛。”说着反问绝尘道:“你呢?这些年去了哪里?官场上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啊!” 绝尘道:“去了南方,一直都跟着鸦军,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 田蒙一听就明白了,道:“那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绝尘点了点头道:“没错!杀鸦军!” 第二十六章 神射手 加布河水岸,波涛汹涌,河水拍打着岸堤,岸堤的碎石被打磨的光滑异常。 秋季是河水最后疯狂汹涌的时刻,浑浊的水流由东到西川流不息的流淌着。 号角声透过加布河水传到水渠码头,小七慌张的冲进田蒙的屋子,此时的田蒙与绝尘皆穿戴整齐,随时准备上阵杀敌。 小七慌张的吼道:“鸦军准备渡河了!” 田蒙沉稳而冷静,脱口道:“多少人?” 绝尘透过窗,仔细的看着河水对面,小七与田蒙都在等待这个斥候队长的回答。 “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有多少。”绝尘扭过头来接着道:“煤油都埋藏好了吗?” 小七点了点头,脱口道:“如果打不过他们,至少还能放一场更大的火。” 田蒙点了点头,把长剑绑在腰间脱口道:“没错,更大的火,比空城的那一场还要大。” 绝尘走近田蒙身边道:“来的路上我就知道水渠没有多少守军,现在告诉我还剩下多少能打仗的?” 田蒙整理了一下铠甲,道:“没多少了,跑的跑,散的散。” 绝尘看了一眼小七,小七尴尬的说道:“还有一个整队,加上自愿留下来的敢死队一百二十多人。” 绝尘直视田蒙道:“把那敢死队给我吧!”田蒙沉默了,他似乎感觉到了绝尘的视死如归,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你不必如此!” “空城战役我就该死在那里了,苟活至今,没脸再见昔日兄弟。”绝尘说着转身就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别忘了放那把最大的火。” 田蒙别过头去道:“你放心!” 滔滔江水,滚滚而逝,水渠码头突然起了白雾,秋风停了,只剩下那滚滚而逝的江水,五十名敢死队,绝尘似乎感觉到了手心的凉意,长剑在手,敌人在前,心已奔向远方。 江面雾气糟糟,心跳的声音伴随着江水流逝的节奏,战争一触即发,死亡即将在眨眼间发生,绝尘举剑,死死的盯着江面的雾气,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划过江面,透过雾气。 绝尘挥剑荡开箭矢,对着身后大吼一声:“准备!”话音刚落身边的士兵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长剑连还没来得及拔出一半就没了呼吸,绝尘暗骂一声他娘的,挥舞着长剑就迎了上去。 此时敌人已经大喊着冲了上来,船只停留在岸边,黑色的铠甲,明亮的兵刃,绝尘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语道:“来吧!让我瞧瞧你们强大了多少!” “把他们打回去!”绝尘长剑直刺,迎面刺透奔袭而来的敌人,抬腿便是一脚,那死掉的敌人被踢飞,突然一声怒吼:“绝尘!” 那声音很熟悉,犹如来自地府,令人惊恐而又发怵。 闻声而望,黑色铠甲的人群被肆意推开,拓跋啸狂笑着出现在绝尘面前,兴奋而又激动,低吼着砍翻水渠守军,道:“原来你没死啊!” 绝尘挺前两步反嘴道:“你不是一样也好好的活着呢吗?” 拓跋啸是拓跋猛三子,作战以一往无前,勇猛刚烈闻名整个龙吟帝国,战场上往往舍身忘死,无人可挡。 拓跋啸大吼一声扑了过来,长剑直抵绝尘喉咙,绝尘侧身闪躲,没想到正躲至旁边敌人猛然的一刀之上,绝尘发现之时已来不及闪躲,肩膀被砍中,疼痛感眨眼间爬满全身,转身回手就是一剑,正中那敌人的面门,拓跋啸长啸一声吼道:“别来碍事!” 伴随着凶猛的一脚,绝尘还没反过劲来就被凶狠的踢飞了出去,正摔的狠的时候猛地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绝尘也不分敌我,没等停下来,单手撑地翻身而起,一脚就将那人踢开,反手剑猛扑过去,见是鸦军便直接将其斩杀,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拓跋啸回手拉扯住从身边冲过的水渠守军,用力那么一摔,那守军哪里想到此人有如此大的力量,惊恐之下已经被拓跋啸单手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副喜怒无常的笑脸看着自己,长剑对准了守军。 守军知道这是要死了,恐惧油然而生,惊恐的语无伦次的喊道:“别杀我……”求求你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长剑便如同一把很钝的锈刀一点点的刺透了那士兵的喉咙,鲜血哗哗的流淌着。 拓跋啸一把将头颅拧了下来,大吼一声:“金圣人,皆为胆小怕死之徒!”说罢将手中血淋淋的头颅直接扔到绝尘面前。 满身鲜血的拓跋啸大杀四方,犹如地狱杀神,无人可挡,狂笑之声在绝尘的脑海中连绵不断,成了梦寐。 绝尘荡开突刺而来的长矛,长剑猛挥,敌人的矛杆被整齐的断成两段,长剑急刺,那鸦军口吐鲜血,双目突出的死在绝尘面前。 拓跋啸指着绝尘吼道:“怎么不敢硬战了?胆怯的话就滚回去吧!” 绝尘一听气血上涌,大吼一声便冲了上去,两柄长剑相撞,绝尘只觉得手臂酥麻,浑身一震,心道:“这家伙力气真他娘的大。” 想到这,急忙将拓跋啸手中的力道卸了,后退两步,反手后刺,长剑贴着左肋刺向身后,身后偷袭的鸦军还没来得及劈砍就一命呜呼了。 突然又冲上来三名鸦军,这时一支铁矢直奔面门飞来,绝尘侧身将长剑竖于眼前,铁矢擦着长剑飞过,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一名鸦军扑倒在地,紧接着又有两名鸦军扑了过来。 明晃晃的匕首在绝尘眼前一闪而过,这下子算是交代了,匕首对准了绝尘的肋下,一连三下,全部刺在同一个位子。绝尘忍着巨痛想要反击,可是双手已被面前的鸦军死死按住,就在等着死亡来临的时候,一支箭矢透过了面前鸦军的喉咙,带血的箭尖距离自己只有一指的距离,三棱的箭尖,冰冷黝黑,似成相识。 鲜血溅了绝尘一脸,嗖嗖两声,另外两名鸦军连声音都没来的及发出,就瘫软在绝尘身上。 绝尘连推带爬的从人堆中爬了出来,刚一抬眼就看见拓跋啸举剑刺了过来,绝尘来不及多想伸手去捡长剑,后背门户大开,拓跋啸大吼道:“你可以去死了!” 嗖嗖两声,两支箭矢从绝尘头顶飞过,直刺拓跋啸胸口,拓跋啸也没犹豫,猛地将两根箭矢折断,绝尘知道拓跋啸之所以勇于冲锋陷阵,跟他的铠甲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两支箭矢可能仅仅只是划破了他的皮肤。 两支箭矢不行就再来两支,绝尘看到了那射箭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个女人,有如此箭法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放眼整个赤云大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月城月傲。 拓跋啸被百发百中的箭矢射怕了,拉扯着身边的士兵挡在面前,可是两箭之后面前的士兵就死掉了。他只有大骂道:“金圣人只会偷偷摸摸玩阴的。有本事出来与我一战!” 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矢贴着耳际的发丝而过,拓跋啸也看到了射箭的女人,笑了笑,指着射箭的女人大吼道:“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绝尘见拓跋啸没有注意自己便飞身扑了过去,直接将拓跋啸扑倒在地,拓跋啸大骂:“你他娘的,真卑鄙!”边说着边想着将绝尘踢开,可是还没等扑腾开,那个射箭的女人就来到拓跋啸的面前,锋利的三棱箭矢对准了拓跋啸的鼻尖冷声道:“在动,我就射暴你的头!” 第二十七章 有礼物相送 拓跋啸顺着那冰冷的三棱箭矢望去,一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庞,冷艳高贵,杀气腾腾。 绝尘脱口道:“夫人……”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声音就开始哽咽起来,没错这个女人就是那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月傲。 月傲看了看绝尘,就在眼神飘向绝尘,绝尘感动溜号的一瞬间,拓跋啸猛的一个翻身,绝尘就被压在身下,拓跋啸从腿上将匕首拔出,对准绝尘面门猛刺而下。 绝尘伸手抵挡,匕首穿过掌心,鲜血滴在脸上,绝尘急忙抓住拓跋啸的另一只手,哪知拓跋啸力道极大,匕首贴脸而来。 月傲也不是等闲之辈,大吼一声:“狂徒,敢尔!”短剑出鞘,绝尘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鲜血再一次喷了一脸。 拓跋啸的右手被那把锋利而又迅速的短剑齐腕断下,右手掉在不远处的地上,时间静止了那么两秒。 随着拓跋啸的嘶吼,平静被打破,断掉的手臂不停的流着血,绝尘擦了擦脸上的血道:“多谢夫人。” 月傲冰冷着眸子走到绝尘眼前,一把将透过手掌的匕首拔了下来,绝尘只是简单的闷哼了一声,汗水顺着后脊背哗哗的往下流着,不知为何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敢表现出一丝的懦弱,唯有刚强才配得上做这个女人的下属。 月傲附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断手,看着即将结束的战斗,拓跋啸沙哑着喉咙低吼着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月傲冷笑道:“你还真是个匹夫,竟然自己带人打过来。” 拓跋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疼痛与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恶狠狠的看着月傲道:“臭女人,空城没把你杀了就是我最大的失误。” 月傲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挑衅道:“你现在杀我也不晚!”说着将断手包了起来。 拓跋啸大吼道:“*子,你拿我的手要干什么?”月傲看了看拓跋啸对绝尘道:“别让他失血过多死掉了。” 绝尘立刻道:“职下明白!”拓跋啸见月傲没有理会自己又骂道:“*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月傲冷冷的看了拓跋啸一眼,道:“给你老爹送去!” 拓跋啸挣扎着大骂道:“你真他娘的卑鄙!真他娘的狠毒!” 月傲俯下身来贴近拓跋啸,红着眼睛,凶恶的说道:“我卑鄙?难道还有你们把阿飞活活烧死狠毒、卑鄙?” 拓跋啸一时无语,只有放了句狠话:“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月傲直视拓跋啸,贴近耳朵,轻声道:“你的右手已经废了,你觉得活着的你又有什么用?”此话一出,拓跋啸立刻没了声音,没错,手都没了,还怎么上阵杀敌,废人一个而已。 拓跋啸痛苦的哭泣起来,撕心裂肺的吼道:“*子……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月傲起身,声音冰冷而又阴险狠毒的道:“杀了你?别做梦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拓跋啸想要挣扎,可是自己已经被守军制服,加上失血过多,没挣扎几下就昏死过去。 月傲看了看昏死的拓跋啸对绝尘道:“别让他死了,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绝尘一听,只觉得后脊背的汗毛全都站了起来,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人害怕,越来越令人发指。 月傲看了看绝尘,突然道:“我要渡江去拓跋世家的大本营,看你伤的很重,派个人跟我去吧。” 绝尘一听急忙道:“没事,这点伤没有大碍。” 月傲冷声道:“你的手不能给我划船。” 绝尘一听,只有尴尬的笑了笑,又道:“拓跋世家阴险狡诈,你只身前去岂不九死一生。” 月傲冷冷的道:“别跟我说那些废话,找个没受伤的家伙,最好是会水的。” 绝尘还没开口,一个年轻人,满脸鲜血的站了出来,说道:“我去吧!” 月傲上下打量一番,那年轻人虽然满脸献血,可是依旧不能掩盖住他那稚嫩的脸。 月傲冷声问道:“你多大了?死了就不值了!” 那年轻人站的笔直,回答的不卑不亢,道:“死又如何?” 月傲听了这句话如同被当头打了一闷棍一样,心道:是啊!死了又如何? 记忆穿越了时间,飞速奔向那脑海的深渊,记忆的深处,不可触及,一碰就疼,一想就泪流满面。 死亡而已,阿飞,你都看到了,却还那样平静,为了我,为了飞骑军的兄弟,你甘愿被烧死…… 那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个别人口中的牛人会流泪。 绝尘轻声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月傲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道:“可我依旧忘不掉!” 绝尘点了点头,伸手按压自己的伤口,然后对月傲说道:“夫人,我们又何尝不是?不然我绝尘也不会回来。” 月傲点了点头,急忙擦了擦泪水,看着那年轻的士兵道:“你叫什么?”那士兵微微一怔道:“我叫方玄峰!” 月傲恢复了平静,对绝尘道:“我这就去对岸谈判,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就放弃水渠吧!” 绝尘苦笑着看着月傲,脱口道:“放心吧!绝尘明白!”月傲没看出绝尘内心的打算,摆了摆手让方玄峰跟上,行至江边又道:“把消息传给帝都,水渠一破,别城就完全暴露,如果到那时帝都还不增兵,必破。” 绝尘低了点头道:“夫人,职下明白,别城如果破了,整个帝国就都成鸦军的跑马场了。” 月傲迈上小船,方玄峰也没说什么跟着月傲就上了船,心里想的就一句话,不就是一死我又怕什么? 月傲头也没回的说道:“划船吧!” 方玄峰放下手中的长剑,拿起船桨开始划船,绝尘对方玄峰道:“定要护夫人周全!” 方玄峰点了点头,扔下句放心吧,小船就离开了岸边,月傲站在船头,安静的看着满是雾气的江面。 初秋果然是江水最平稳的时候,船的航向都没发生改变,就这样一点点的接近拓跋世家的营地,那里名字叫邺城,在十年前还是堪比水渠码头的船只停泊交易场地,如今战火荼毒,民不聊生。 月傲冷声道:“你今年多大了?” 方玄峰愣了一下,急忙从溜号中缓了过来,脱口道:“回大人,小的今年十八。” 月傲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方玄峰感叹:“太年轻了,死了就不好了!” 方玄峰性子耿直脱口道:“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不怕!” 月傲没有立刻接话,沉默了半响道:“你划船就好了,不许踏上岸一步。” 方玄峰不明其意,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有点头嗯了一声,岸边一点点的近了,很快就映衬在方玄峰的眼中。 突然有人喊道:“来者何人?请速速靠岸,卸下武器装备!” 月傲一听嘴角微微一笑,脱口道:“我乃金圣帝国使者,特意前来与拓跋家主谈判的。” 岸上的人一听没有立刻回答,月傲知道应该是去通报了,头也不回的对方玄峰道:“记住我的话就划船,别的别做。” 方玄峰用力的嗯了一声,这时船已经靠了岸,龙吟帝国的鸦军将月傲围的水泄不通,银亮的枪尖直逼月傲面门。 鸦军中有人大喊道:“都告诉你别动了,你怎么听不懂话?” 方玄峰从没见过如此震撼与强大的场面,数以万计的敌人全都看着他们俩,月傲站直了身体道:“带我去见拓跋猛,我有礼物送他!” 第二十八章 弃守吧 “家主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一个士兵道。 月傲见此人铠甲颜色更深一些,脱口道:“头领吗?” 那人一拱手,脱口道:“我叫阳城刃,拓跋世家封尘兼财务总管阳城深的儿子。”说罢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月傲冷声道:“不知道,不过你不配跟我说话。”说着就想上岸,锋利的长矛分毫不退,逼近月傲,士兵们喊道:“你要干什么?” 月傲突然冷笑一声,道:“怎么,这么大的家族,这么多老爷们儿,还怕我一个女人?” 阳城刃一听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反驳,明知道这个女人危险,也明知道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不出什么危险的事,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警惕。 “让她进来吧!”士兵们退让两侧,一个年轻人身穿白色铠甲,身后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那壮汉身高两米有余,肩上扛着百十来斤的重锤,脸上戴着头盔,浑圆的肚子裸露在外。 月傲上下打量一番,道:“拓跋然?” 那年轻人正是拓跋猛的二儿子拓跋然,拓跋然微微一笑,奸邪的嘴脸让月傲作呕,“月傲?我正想哪个女人敢只身前往我拓跋世家大营呢。” “你没猜到是我?” “我以为你死了……”说罢哈哈笑了两声。 月傲冷声道:“我死之前会杀光你们。” 鸦军一阵不屑的嗤笑声,拓跋然虽然敬重月傲,但是却很瞧不起金圣帝国,脱口道:“金圣还真是没人,竟然派一个女人来谈判。” 鸦军又是一阵大笑,月傲脱口道:“我是自愿来的,碰巧我跟拓跋猛是老朋友,所以把我的礼物送给他。” 拓跋然当然知道月傲说的是什么,摇头道:“我父亲不见任何人!” 月傲冷声道:“看来你一点也不关心你弟弟的死活啊?” 拓跋然又道:“你不觉得这样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吗?” 月傲这才知道拓跋然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冷笑道:“原来你的目的是家主?” 阳城刃一听转身便向中军大营跑去,月傲冷眼看到消失的阳城刃脱口道:“看来你并不得人心啊?” 拓跋然笑了,摇了摇头道:“人心是可以买过来的,不是吗?”这一问然后月傲也没法回答,见月傲冷眼看着自己没有说话,拓跋然接着道:“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月傲大笑道:“真是笑话,若大的拓跋世家竟然害怕我一个女人。” 这时候一个文字彬彬的男人从大营的方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阳城刃,月傲认得出那男人也不是拓跋猛,应该是拓跋猛的大儿子拓跋清,大儿子拓跋清与小儿子拓跋啸是龙吟长公主的孩子,而这二儿子拓跋然的母亲没有什么背景,听说是一个下人。 拓跋然低声说了句:“该死的拓跋狗!”说罢转身就想离开,这时候拓跋清已经来到岸边,低声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拓跋然冷笑一声道:“不想让这个女人上岸。” 拓跋清指着月傲眉头紧锁,他不明白为何,因为他根本没有拓跋然心中暗藏的谋略与狠毒,便道:“为何?” 拓跋然心情很不爽,提高了嗓音道:“给老爹送礼!”此话一出拓跋清就更迷糊了,这女人明显是来自河水对岸的,为何要给老爹送礼? 拓跋清还没张口问,月傲便说道:“作为金圣使臣却被拦在岸边,不许登岸,不知道是鸦军害怕,还是为何?” 拓跋清一听文字彬彬的还嘴道:“此言差矣,我们只是还搞不懂你来的目的。” 拓跋然没有好气的呵斥道:“他娘的!我真是服了,人家都说是使臣,都说来给老爹送礼,你怎么还不明白?难不成让我说透?” 月傲笑了笑,心中暗想这拓跋然果然聪明,看来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所以才会百般阻拦。 拓跋清清了清嗓,尴尬的说道:“家父昨天早上已经离开邺城南下回帝都火龙城了。” 月傲一听虽然觉得有点失落,但是总归是来了,就不能不扔下点东西,就像十年前,那仇恨的怒火突然熊熊的烧了起来。 拓跋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使臣上岸详聊。” 月傲一摆手,脱口道:“我看不必了,龙吟帝国拓跋世家的鸦军也不过如此,我有话就在这里说了。” 拓跋清一听微微一笑道:“有什么话,作为代指挥,我定会给你传达。” 说话间月傲就往怀中摸,拓跋清身边的侍卫急忙现在拓跋清身前,弓弩手整齐的将弓弩对准月傲,只要月傲有一点威胁拓跋清的动作,千万支弓弩齐放,瞬间变成刺猬。 方玄峰手中船桨险些掉进江里,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手按在长剑之上脱口道:“他娘的,人多势众啊!” 只见月傲手在怀中,微微一笑,道:“不用如此紧张吧?” 拓跋清整理了一下形象,脱口道:“大家不用担心。”弓弩再一次整齐的放了下来,只见月傲从怀中掏出一个满是鲜血的布包。 拓跋清眉头一皱,心道:“这会是什么?” 拓跋然一下子抢到自己大哥拓跋清的前面,一把抢过那满是鲜血的布包道:“这东西懵不了我们!” 月傲冷冷一笑道:“我懵不懵的了你们,你们自己不会看吗?”说着头也不回的对方玄峰说道:“我们走!”方玄峰早就想走了,一听这话急忙划船,心想离开的越早越好。 岸边的拓跋然一点点的将布包打开,没错里面装的正是拓跋啸的断手。 断手! 满是老茧的手掌,拓跋然一下就认了出来,没错是三弟拓跋啸的右手,他没有伤心,也没有痛苦,反而觉得高兴,老三引以为傲的右手,自以为傲的武艺,全完了! 就剩下一只手了,以后又能做些什么?拓跋然突然笑了笑,拓跋清见状脱口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们是兄弟啊?” 拓跋然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冷眼看了看自己的大哥脱口道:“他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拓跋清从拓跋然手中拿过断手,沉思片刻,道:“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拓跋然又道:“那个女人明显是来报仇的,我希望你不要妇人之仁。” 拓跋清一听心情很是不爽,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兄弟却有如此大的差距,他的双眼通红,盯着拓跋然,道:“你什么意思?” 拓跋然手一摆,道:“只是想让你认清现状!” 拓跋清似乎猜到了二弟想要说什么,便道:“认清什么现状?” 拓跋然的脸色阴了下来,道:“老三回不来了!” 拓跋清一听更加气愤了,道:“你又凭什么说老三回不来了?” 拓跋然也提高了嗓音道:“因为那个女人是来报仇的!报仇的懂吗?” 拓跋清沉默了,淡淡的说道:“我要救他,他是我弟弟。” 拓跋然无奈的冷笑道:“救他?怎么救?刀就架在老三的脖子上,我们如何才能比刀还快?” 拓跋清看着江面,雾气早已散去,月傲的小船也没了踪影,他承认拓跋然说得对,可是内心依旧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拓跋啸被关在一间破旧的屋子中,一扇方形的窗子在脑顶透着外边的阳光,断手被胡乱的包扎上了,鲜血渗过包扎的布料,疼痛侵袭全身。 更让拓跋啸难以接受的是断掉的手竟然是右手,他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那个该死的女人,断了自己的手,还不如杀了自己。 拓跋啸被绑在支撑屋顶的柱子上,满身的鲜血,哭花了的脸,生或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可悲的事情竟然是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心中开始莫名的恐惧起来,那个女人不会杀了自己吧?她可是来报仇的,我们烧死了她的丈夫,她会不会也烧死我? “月傲!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杀了我!”拓跋啸挣扎着,可是那绳索越挣扎就越紧,而且无论自己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回答,甚至没有人侮辱谩骂自己。 拓跋啸惨淡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抓住了,如果我可以在勇猛些,如果我多带些人手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冷笑声,拓跋啸急忙问道“谁?谁在那讥笑我?” 门外有人接话道:“我,是我在笑你。” 拓跋啸有些愤怒,道:“你又是谁?我有如此好笑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门外人噗嗤一声又笑了,脱口道:“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竟然还如此的猛撞,没想过为什么会失败吗?” 拓跋啸摇头不语,他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的武艺可以说整个龙吟帝国都没有几个对手,偏偏会栽到金圣这些烂人手中,他从来都看不起这些金圣人,胆小怕事,还人傻钱多。 门外人道:“我跟你说,这都是你擅作主张导致的。” 拓跋啸不语,这个家伙说的没错,都是自己不听指挥带人擅自行动,拓跋啸看了看自己的断手,泪水滴在地面,没错都是自己的错。 门外人又道:“你从来没想过问题出在哪?却把责任推在人多少的问题上,非战之罪,而是人之过。” 拓跋啸对着门外大吼道:“你到底是谁?如果是来嘲笑我的,那么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门外之人又笑了,道:“我来的目的并非只是如此。” 拓跋啸没有耐心,脱口道:“还要做什么?杀我?” 门外之人脱口道:“救你!” 拓跋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道:“救我?怎么救?你是谁?是我哥哥派你来的吗?” 门外之人只是简单的笑了笑道:“我救你是有目的的,想活命可不是那么简单。” 拓跋啸突然改变了想法,他看了看自己的断手,道:“你走吧,救我出去又能如何?我已成废人。” 门外之人许久没有说话,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拓跋啸试探着问道:“你还在吗?” 门外没有了声音,拓跋啸长叹一口气,他不知道门外之人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断掉一只手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还依靠什么让众人服从自己? 漓江水的平稳让方玄峰与月傲的小船没有偏离方向,水渠码头渐渐出现在面前,岸边站着七八个人,月傲知道一定是等着自己回来的守军。 方玄峰突然说道:“大人,你真厉害,那么多鸦军一点没退缩!佩服!” 月傲冷声道:“退也是死,害怕也是死,明知一死为何不死的有尊严些。” 方玄峰一边划船一边道:“刚才真是丢脸,差一点吓尿了,这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月傲没有说话,因为船已经到了岸边,绝尘的伤已经包扎上了,田蒙站的笔直,严肃的对着月傲行了一礼,脱口道:“欢迎夫人回来!” 月傲没有接话,冷冷的道:“弃守水渠吧!明天一早鸦军就会打过来,你们这点人不够看!” 第二十九章 往哪走 月傲头也没回的向水渠防线走去,简单的木栅让人觉得寒酸,简陋的房子根本连守的必要都没有,但是脚下所踩的一方热土是属于金圣帝国,属于每一位金圣百姓。 绝尘追了上来,问道:“拓跋啸怎么办?” 月傲眉头一挑,停住脚步,问道:“他现在在哪?” 绝尘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道:“被关在那里,有两名士兵在那里看守着。” 月傲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个拓跋啸,这时候田蒙问道:“夫人,拓跋猛会甘愿牺牲他的儿子吗?” 月傲冷眼看了看田蒙,重重的点了点头,绝尘见状脱口道:“这他娘的真够狠的,儿子都不要了。” 月傲冷声道:“别说那么多了,明天日出前必须弃守水渠,不然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绝尘一听,惨淡的笑了两声,道:“老子先杀了拓跋啸,把他的头挂起来,祭奠指挥官大人在天之灵。”月傲听得出绝尘口中说的那个指挥官是金哲飞,淡淡的道:“阿飞他永远的被留在了空城,并没有升天。” 绝尘一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道:“我他娘的就是要宰了他。”说罢长剑出鞘,径直奔关押拓跋啸的屋子走去。 月傲看了看绝尘的背影,田蒙突然觉得此事不可,便试探着问月傲:“夫人,由绝尘去杀他,不知合不合适?” 月傲听出来田蒙的顾虑,直接说道:“让他去吧!我要连夜北上,希望救兵能早点来,这样别城还能保住。” 田蒙一听急忙说道:“不知职下有什么能够帮助夫人的?” 月傲看了看田蒙身后站着的方玄峰与小七便道:“给我六匹马,然后他们两个跟我一起。” 田蒙的直觉告诉他,月傲是不想让这两个年轻人送命,急忙转身对小七与方玄峰说道:“你们两个定要照顾好夫人!” 小七与方玄峰异口同声的答道:“大人放心!”就这样月傲带着小七与方玄峰开始了北上的路途。 绝尘刚来到关押拓跋啸的屋子外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两名看守,一剑封喉,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屋子的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看守也已经没了气息。 “来人啊!”绝尘愤怒的开始四处搜索,但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踪迹,守军很快出现在绝尘身边,绝尘大吼道:“上一班是谁?” 两个刚睡醒的士兵回答道:“是我们!” 绝尘用剑指着那两名士兵低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名兄弟是怎么死的?” 田蒙闻声赶了过来,见状急忙上前说道:“绝尘你给我冷静一点,一定是有人混了过来,不然这两名兄弟怎么会死于非命。” 绝尘一听立刻吼道:“马上封锁水渠码头,把可疑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士兵们一听急忙四散开来,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突然田蒙发现了地上的血迹,道:“绝尘你看!” 绝尘见状微微笑了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说着带着人顺着血迹就摸了过去。 而此时的拓跋啸正被房轩宇搀扶着向码头边走去,拓跋啸越来越虚弱,道:“怎么又是你?你救我又有何用?” 房轩宇没有说话,一只手架着拓跋啸,另一只手紧握着长剑,喘着粗气道:“别他娘的说话,算老子多管闲事还不行吗?” 拓跋啸听见了水渠守军四处搜索的声音,便道:“你要是再不走,就得陪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房轩宇不是省油的灯,脱口道:“听着,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他娘的就立刻杀了你。” 拓跋啸根本不在乎,脱口道:“那不是更好?”说着把自己的断手拿到眼前,鲜血已经渗透包裹的布料,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滴着血,房轩宇见状两只眼睛都快拧到一块了,脱口道:“我他娘的寻思怎么追上来这么快呢!” 二人急忙在一间屋子的南侧蹲了下来,房轩宇一把抓住拓跋啸的断臂道:“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房轩宇看到了滴在地上的血迹,心中满是怒火。 拓跋啸冷笑道:“怎么你怕死?” 房轩宇一听脱口道:“怕你娘,你这样咱俩连河边都到不了就翘辫子了。” 拓跋啸咧开嘴又笑了,房轩宇一边给拓跋啸处理伤口一边骂道:“你他娘的还有心情笑?就那么想死?” 拓跋啸无奈的道:“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房轩宇听见了追兵的呼喊声,急忙说道:“我他妈告诉你,人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现在还不是你该死的时候,你伤的是手,不是腿,所以不耽误跑,也不是脑袋,所以不耽误你思考,你要死也成,等你回家在死,现在跟我一起跑!” 话毕房轩宇拉着拓跋啸开始向河边猛冲,突然有人喊道:“在这里!弓箭手放箭,快!别让他跑了!” 箭矢噼里啪啦的钉在脚下,从身边擦身而过,拓跋啸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跟在房轩宇的身后,绝尘一眼就认出了房轩宇大吼道:“又是你这家伙!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房轩宇没有时间搭话,箭矢越来越密集,最后被逼进一座简单的木板房里面,拓跋啸笑了笑道:“怎么样?现在想活都活不了了。” 房轩宇的汗水从脸颊划过,他抬头从窗户的缝隙中向外看去,追兵已经将整个木屋围了个严实。 房轩宇一屁股坐在地上,脱口道:“你他娘的别废话,老实的待着。” 拓跋啸又是一笑,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心情很释然,轻松的很,索性闭起眼睛吹起了口哨,吹了两声道:“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说罢又开始吹了起来。 房轩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时门被敲响了,门外绝尘说道:“现在我要撞门了!” 房轩宇一听淡淡一笑,道:“绝尘队长,你这又是何苦呢?” 绝尘笑了笑道:“我们俩原本是有些交情,但是你害死了指挥官,现在竟然试图救走拓跋啸,你祈祷我是仁慈的吧,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屋子。” 房轩宇笑了笑道:“我说绝尘队长,你就别蒙我了,地上已经全是火油,点燃这房子水渠岂不是提前被大火烧光了?那么你跟田蒙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岂不是白费了?” 绝尘一听笑道:“就算我不点燃这里,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第三十章 大火 房轩宇紧握手中长剑,剑身的血迹还没有干,鲜红血液的主人正是那看守拓跋啸的守军,房轩宇心里清楚,这一次真是插翅难逃了。 绝尘再一次敲响了门,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至少你还是个金圣帝国有血性的汉子。” 房轩宇只是冷哼一声,用头撞了两下门板,脱口道:“我早已看透了金圣帝国……” 绝尘苦笑,摇头道:“你对这个国家又知道多少?” 房轩宇提高了声音道:“无需太多,如果你从小连饭都吃不饱,看着身边的人饿死,你还会去了解这个国家什么?” 门外沉默了,房轩宇接着道:“我所希望的未来,是再也没有人饿死,再也没有官员与贵族,再也没有欺压,再也没有战火。” 绝尘淡淡的道:“那只是个理想而已,而你为了你口中的理想竟然做出如此残忍卑劣的事情,如此的没底线。” 房轩宇低着头,道:“那又如何?” 绝尘猛地踢了一脚门板,简易的木屋剧烈的摇晃起来,尘土散落在房轩宇的头顶,绝尘怒喝道:“你他娘的把飞骑军最后的希望,帝国的未来亲手送给了拓跋世家,你得到了什么?” 绝尘说的正是金哲飞,泪水也跟着划过脸颊,绝尘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不然帝国怎会如此?” 房轩宇心里清楚,金哲飞的死就是飞骑军解散的转折点,而这个转折点是金圣帝国走到如此地步的根本原因。 绝尘大吼一声道:“把门给我撞开!我要杀了他,替大人报仇!” 拓跋啸擦了擦脸上的污渍,脱口道:“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鸦军一到,没有飞骑军的金圣帝国根本就不是对手。” 房轩宇一把拉住拓跋啸的脖颈低吼道:“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起义军,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让绝尘宰了你。” 拓跋啸冷笑,道:“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拓跋啸任凭房轩宇抓着自己,仰头接着道:“飞骑军还是很勇猛的,一点也不像胆小怕事的金圣人。” 这时门被撞的轰轰作响,房轩宇松开紧抓着拓跋啸的手,道:“再过一刻钟,你我就都要翘辫子了。” 拓跋啸没吭声,安静的听着门外守军撞击木板门的声音,突然说道:“有号角声!” 房轩宇刚想安静下来仔细去听,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绝尘大吼一声道:“今天就宰了你!”话音刚落一支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木屋之上。 顿时火光四起,木屑横飞,火球是涂抹火油的园巨石,从天而降后将原本的木屋砸了个粉碎,还把木板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紧接着火球呼啸,水渠码头瞬间变成火海,火蛇拉着线的烧了起来。 房屋,码头,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一炬,绝尘被巨大的火球挤到一边,脱口道:“这才是最大的火!” 突然有人大吼道:“所有人到码头集合!快!鸦军来了!” 绝尘突然发现四周已经看不出去,能见度太低,一切都被浓烈的黑烟掩盖,火油燃起的大火烧的劈啪作响,绝尘大吼道:“房轩宇,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 这时候一个士兵抓住绝尘,绝尘转身长剑直刺,不管是谁,也看不清对方到底是谁,那士兵突然脱口道:“大人,鸦军已经杀到水渠码头了。田蒙大人让你速速撤离,水渠守不住了!” 绝尘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仰天大吼道:“老子何惧!让他娘的都来吧!” 那士兵很显然被绝尘的笑声吓到了,鸦军的号角声越来越近,浓烈的黑烟熏烤着每个人的眼睛,呛着每个人的喉咙,拓跋世家的鸦军整齐的靠在水渠码头,静静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拓跋清淡淡的道:“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阳城刃安静的站在拓跋清身后,脱口道:“这样的大火,似成相识,就如同十年前空城的那一场。” 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没错,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我们赢了。” 拓跋然不屑的说道:“这地盘抢过来又有何用?都烧成灰了。” 拓跋清没说话,突然想起了拓跋啸还没救出来脱口道:“灭释帝在哪里?速速灭了这大火。” 拓跋然笑着道:“现在灭火已经晚了。” 拓跋清脱口道:“啸还在,我担心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然打断了,拓跋然冷声道:“废人了,我估计他自己都不想在活下去了。” 拓跋清一听很是不解,厉声问道:“他是你亲弟弟啊!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火海里?” 拓跋然又道:“我说的是实话。”拓跋清一听竟无言以对,这时候一个士兵上前来说道:“大公子,龙骑士大人今天一早就跟着家主的带剑者走了。” 拓跋清一听淡淡的道:“这件事我竟然不知道。” 拓跋然讽刺道:“带剑者只听家主调遣,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说那龙骑士也不是你我二人能调的动的。” 拓跋清仔细一想,突然觉得拓跋然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自己也只是个代指挥。 大火一直烧到深夜,月傲前脚刚迈进别城,就发现了水渠码头那浓重的黑烟,黑烟拉扯老长,直冲云霄,将眼前一切景物全部遮挡。 浓厚的黑烟翻滚着将白天变成黑夜,月傲冷声道:“我们快点离开别城!” 小七与方玄峰紧跟着月傲,也不敢多问为什么,牵着马向城中走去。 小七突然被快速行走的路人撞了一下,紧接着又被撞了数下,那些急匆匆赶路的人带着行李,领着家小,神色慌张的望着水渠那滚滚的浓烟,惊恐的说着:“快点逃命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傲长叹一口气,脱口道:“该发生的,终究还是拦不住!” 第三十一章 叛乱 方玄峰这才明白为什么月傲让他们两个快些走,原来月傲早就看出来会发生的一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慌乱。 公输家的私军开始走上街头,整齐的铠甲,结实的盾牌,明亮而又锋利的长剑,弓弩手分成五排,箭筒里装满了锋利的箭矢。 公输轩,一个好大喜功,飞扬跋扈,不知深浅的家伙,穿着华服,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私军堵住了北上的城门。 “你们这些刁民想造反不成?赶紧给我回家去!”公输轩手中握着马鞭,愤怒的指着已经停不下来的慌乱人群。 费盛被铠甲包裹的严严实实,安静的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民众开始拥堵在城门口,公输家的私军一身黑甲,举着巨大的黑色盾牌顶在人群的前面。 “鸦军已经杀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这跟我们老百姓较劲!” “快让我们过去!”人群开始用力的拥挤起来,盾牌兵用力的向外推着,泥泞的道路让暴乱的人群开始站不稳。 推拉间百姓倒在地上,士兵的力量与团队作战能力比平头百姓强太多了,如同推土一样将民众推开,倒在地上的百姓被无情的踩踏在民众的脚下。 “踩到我了!啊!!!”费盛见状急忙大吼道:“踩到人了!”可是已经晚了,说话间数个人倒在地上,被推着走的人也被绊倒在地。 突然有人喊道:“士兵杀人了!杀人了!”费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闻声望去,果然一名士兵的盾牌砸在一名民众的面门之上,半张脸都凹了进去,鲜血横流。 民众的暴动更加激烈了,锄头镰刀全都上了场,大吼道:“跟这些家伙拼了!” “拼了,就知道压榨我们,我们还怕什么!” 费盛还没缓过神来,那失手用盾牌砸死人的士兵就被锄头与镰刀组成的攻击波拍打在下面。 公输轩见状指着城下的百姓大吼道:“反了!都他娘的反了!给我放箭!” 城主一声令下,弓弩手已经搭弓在弦,突然费盛大吼道:“不可!事态不能再严重了,大家迅速集结,把民众驱散。” 可是暴乱的民众还哪里能停止下来,费盛突然看见带头暴乱的那几个家伙,看神态与样子根本不像老百姓,跃下马背想要冲过去。 可是暴乱已经冲破了盾牌兵的防御,带头暴乱的家伙人手握着长剑,他们不是来求生存的,而是来杀人的,许多士兵被暴乱的民众按倒在地,但是民众没有杀人,那几个带头暴乱的家伙凶狠的将倒在地上的士兵杀掉。 费盛知道了,这不是民众暴乱,而是那些家伙在煽动群众,然后他们浑水摸鱼,费盛拔剑大吼道:“跟我上!” 话还没说完,公输轩大吼道:“费盛,你去哪里?还不来保护我!” 费盛看到了暴乱的民众已经爬上了城防,士兵们苦于不能对百姓出手,只能防守,任凭百姓的推拉,这让那些极端的家伙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费盛看到了那已经上了城防的极端家伙或者叫起义军,可是人群的拥挤,哪里还有通上城防的路? 公输轩的护卫被那几个起义军接连杀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起义军已经杀到了眼前。 公输轩被一脚踢倒在地上,哭着道:“别杀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别杀我!”边说边往后爬,那起义军蒙着脸,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长剑,脱口道:“去死吧!” 话音刚落长剑急刺,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闷哼一声透胸而过,那是一支黑色的箭矢,速度奇快,直奔起义军的胸口,接连三箭例无虚发,剩下三名起义军应声倒地,最后一名大吼一声来不及多想,就一个目的,杀了公输轩。 哪知还有最后一支箭矢,迅捷无情的射穿那最后一名起义军的头颅,那起义军的整个身体被箭矢的冲击力带了出去,硬生生钉在了城楼上的木板楼之上。 公输轩吓得急忙擦了擦汗,颤抖着双手,咽了口口水慌张的爬了起来,扶着城墙四处寻找着费盛,突然在慌乱的人群中找到了费盛。 “费盛,快来保护我!快来保护我!”民众打开了北上的城门,起义军混在民众之中,许多的士兵被无情的斩杀。 费盛见公输轩没事,便对着城防吼道:“城主大人,你自己多加小心,守卫这就上去了。” 公输轩大吼道:“费盛,我让你上来,你听不懂吗?” 费盛没时间理会这个无理取闹,不分轻重,还有些二的城主,把人分成两波道:“你们去保护大人,剩下的跟我走。” 这时候费盛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他看到了手中拿着弓箭的月傲,看来刚刚是月傲救了公输城主,费盛默念道:“她终于回来了。” 月傲正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人,手中弓箭缓缓的放了下来,那个人衣衫褴褛,任凭慌张人们的碰撞,他稳稳的站在月傲前十多米的地方。 泪水在眼中打着转,没错他看见了,月傲终于回来了,公孙衍擦了擦泪水,沙哑着嗓音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月傲点了点头道:“我回来了!” 公孙衍穿过人群,一步一步的向月傲走了过来,步履蹒跚,月傲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曾经不可一世的骑兵营队长,如今的残疾人。 公孙衍来到月傲面前,艰难的将腿弯曲下去,单膝跪地,带着哭音道:“职下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心里一直想着还能见到夫人的这一天。” 月傲俯下身来扶起公孙衍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公孙衍摇头道:“我知道夫人你一定会回来的,这么多年了,空城那些事我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不知这一次我还有无机会为夫人效力。” 月傲冷着面孔看着被民众打开的城门,道:“有,但不是今天。”说罢拍了拍公孙衍的肩膀,接着道:“不要在颓废下去了,鸦军很快会杀过来,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经过了一整夜的时间,别城变成了续十年前空城之后的第二座空城,人心惶惶,军心动摇。 金圣人在害怕着拓跋世家以及鸦军,他们残忍无情,杀人不眨眼…… 第三十二章 北上的夜雨 夜色诡异而安静,云层将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草丛中昆虫的叫声异常响亮,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湿气。 方玄峰有些小兴奋,脱口道:“夫人,那个瘸子是公孙衍?” 月傲没有回头,安静的走在前面,沉声道:“没错,飞骑军的骑兵队长。” 小七拍了方玄峰一下,道:“当年他可是独当一面的家伙。”说话间满脸都是向往与敬佩。 方玄峰口直心快,接着问道:“他怎么瘸的?” 小七摇头道:“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膝盖。” 月傲突然挺住脚步,脱口道:“小七,你刚刚有注意到什么嘛?” 小七惊愕一下,反问道:“什么?夫人指的是什么?” 月傲道:“公孙衍他落魄了,加上别城的暴乱我担心他……” 小七仔细想了想,眉头一皱才想起来公孙衍那一身破烂的衣服,以及消瘦的身体,点头道:“没错,大人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月傲内心开始自责,这一切都是自己没能力导致的,飞骑军的解散以及被压榨,十年之久,公输世家依旧压着飞骑军这点残余的将领。 月傲又道:“小七,你回别城去吧!” 小七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明白为什么月傲不让他跟着自己了,但是又不敢问,只有点头道:“职下明白!” 小七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月傲才缓缓的说道:“一定要护公孙衍周全,帝国现在需要他。” 小七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让自己保护公孙衍,便打了个军礼道:“夫人放心!” 看着小七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方玄峰又憋不住了,脱口问道:“那个瘸子……不对,公孙衍那么重要吗?” 月傲冷着眸子看着方玄峰道:“你家里人没教过你说话留口德吗?”方玄峰被那双冰冷的眸子吓到了,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月傲冷声道:“他的能力说是说不完的,还有你这么说话,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方玄峰虽然摸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性格,但是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似乎都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这句话他方玄峰不太认同,他也不敢反驳。 天空下起了小雨,月傲冷声道:“我们需要快点了,雨水会让道路越来越难走。” 方玄峰点头答应道:“夫人吩咐便是。” 月傲也不多说话,抽打马背开始了北上的行程,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夜,还没到驿站就变成了让人睁不开眼的大雨。 方玄峰大吼道:“夫人,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雨才是,不然会被这大雨淋的找不到方向。” 月傲没有停下,也没有妥协,只是说了简单的几个字:“时不待我!”方玄峰知道,这个女人在担心着别城。 黎明时分大雨依旧,几城隐隐约约的出现在方玄峰的视线中,心中那一丝委屈与怒火终于可以得到平息。 月傲指着近在眼前的几城道:“那里就是几城了,过了这座城再走三天就能到帝都洛城。”方玄峰向往着洛城,那个享有赤云大陆最坚固城防的地方,那个最繁荣的都市。 大雨依旧如同瓢泼的一样,马匹咆哮着不想动弹分毫,月傲无奈的拉着马,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的前行。 风雨无法阻挡月傲前进的脚步,方玄峰硬着头皮跟在月傲的后边,连呼吸都会吸进雨水的天气,方玄峰心中念叨着她是女人吗? 几城的城门紧闭,城守队长是月傲的熟人,白东进,城门楼的城守屋子里昏暗而阴冷,守城士兵从城楼上慌忙的跑了下来。 一身湿漉漉的铠甲,雨水顺着铠甲流了下来,那士兵嘴唇冻的发紫,没错,已经一整夜了,没有人能受得了一整夜的瓢泼大雨。 白东进趴在几案上,睡意朦胧,虽然总会被突如其来的寒冷惊醒,但是总比出去站岗要好很多。 那士兵颤抖着声音道:“队长,有人靠近城门。” 白东进坐直了身体,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最近太过疲累,总是睡不醒,脱口问道:“你刚说什么?” 那士兵打了个冷颤道:“有人正在靠近城门。” 白东进沉默了一会脱口道:“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吗?”那士兵摇了摇头道:“雨太大了,到没到时间职下不清楚。” 白东进起身披上一件厚重的皮毛软甲,道:“带我去看看!”那士兵似乎对外面的大雨充满了恐惧,但是军令如山,无奈只有再一次冲进雨中。 白东进看着外面的大雨脱口道:“他娘的,竟然这么大!”说话间也冲进了雨中,道路泥泞,城防的楼梯原本就不太好走,如今雨水成了流更加难行。 上了城楼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事物,白东进眉头紧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才发现两个人四匹马缓缓的在靠近几城。 白东进突然惊醒,那个人太像了,简直太像了,他认真的看着,那一举一动,那走路的姿势以及那弓箭。 突然白东进大吼道:“是月傲!快开城门,快!”说罢自己一路小跑的下了城防,此时几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雨水淋湿了铠甲,浇透了大地,月傲刚一抬头看见的正好是白东进。 二人四目相对,愣了好一会,突然白东进单膝跪地差声道:“夫人!” 月傲冷着面孔,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没当军医?” 白东进摇头道:“大哥因为飞骑军的变故出走,家里剩我一个独子,父亲怕我战死沙场,所以才让我做了这几城城守……” 月傲从白东进的眼中看出了委屈与不甘,这样一头猛兽被束缚在这里可惜了。月傲突然张嘴道:“听你父亲的吧!别让他伤心。”说罢示意白东进起来。 此话让白东进有些想不明白,起身问道:“夫人为何如此说?” 月傲拧着从身上脱下来的衣物,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死了,你的父亲会伤心死的。” 第三十三章 城府 听了这话白东进的脑子嗡的一声响,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岔开话题道:“给夫人准备些吃食。”说着看向外边,对月傲与方玄峰道:“外面雨这么大就不要急着赶路了。” 月傲冷声道:“我也想停留在这里,只是别城危在旦夕,我必须连夜北上,希望可以早些集结昔日的兄弟。” 听到昔日的兄弟这几个字,白东进热血沸腾,脱口道:“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十年前的仇我早就想报了!” 月傲冷声道:“别让仇恨冲昏了头脑。” 白东进突然间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成长了,比之十年前更加让人恐惧,面对如此的仇恨竟然没能另其失去理智。 雨没有停下的意思,月傲走进城守屋子,这时候守卫拿来了吃食,简单的蔬菜汤与馒头,白东进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馒头与菜汤道:“就只有这个了。” 方玄峰大写的惊讶呈现在脸上,刚想开口问没有更好的了?哪知月傲已经坐了下来,并说道:“已经不错了!” 方玄峰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起来,炉火点燃,火苗呼呼呼烧的很旺,湿漉漉的衣服被烤的直冒热气。 身体虽然热了起来,但是衣服湿漉漉热乎乎的粘在身上很是难受,方玄峰干脆将衣服脱了下来,直接围在火炉边烤了起来。 月傲吃完馒头喝了口汤,脱口道:“很不错,多谢款待。” 白东进认真的看着这个女人,直到月傲提高了声音,他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有马吗?我们的马估计是跑不动了。” 白东进没有回答,而是追问道:“你不必如此着急。” 月傲站了起来,那身形让白东进为之一振,没错那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冷静果敢的月傲回来了。 “别城危在旦夕,我不能撒手不管。” 白东进有些心疼月傲,提高了嗓音道:“我知道就你最关心这个该死的国家,就你能救这个国家于危难之中。” 月傲一把拉住白东进的领口,白东进身后的士兵长剑齐齐出鞘,并伴随着参差不齐的喊声:“你想干什么?”白东进示意所有人不要激动,方玄峰见状也没多想扔下手中的菜汤,大吼道:“谁敢动夫人一下!” 月傲贴近白东进,白东进深深的体会到了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让人害怕? 月傲一字一顿的道:“不管怎样,拓跋世家与鸦军不能在前进分毫,如果我能领到兵回援别城,那时候将是鸦军与拓跋猛的末日。” 白东进这才听的明白。原来月傲心中放不下的依旧是金哲飞的死,内心深处依旧是那仇恨的火苗在作祟。月傲看着周围的士兵,缓缓的松开白东进的衣领,对白东进说道:“这是你带的兵?” 白东进不知何意,急忙对所有士兵说道:“你们还不把兵刃收起来?”听了这话士兵们才把长剑收了起来。 月傲见状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真不适合当军医。”说着就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方玄峰我们走了!”然后停下来又看了看白东进道:“马准备好了吗?” 白东进点了点头,一直把这个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送到大路上才停下脚步。 白东进欲言又止的看着月傲,但是这一切月傲心中有数,把马缰绳往方玄峰手中一按,走到白东进的面前,道:“别想着那仇恨了,早晚有一天我们帮你完成,好好活着别让你父亲伤心。” 白东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眼中含着泪水,如果这个女人不是金哲飞的老婆,那么是不是自己就会有机会了? 看着月傲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背影,白东进偷偷擦了擦眼角,这一次分别不知道又需要几个十年才能相见。 雨在不知不觉中小了起来,几城很大,半日之后才到达北城门,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就离开了几城。 白东进被几城城主金凝叫了过去,金凝是老金圣王的弟弟,有一个儿子名字叫金哲原,老金圣王去世后就被金哲铠任命为新的几城城主,金凝是明白人,这一切都是那个金哲铠的阴谋,许多年的布局,才让金哲来与金哲飞都死在空城。 王位来之不易,所以他要巩固自己的帝位,把有力量与自己抗争的封臣与王宫贵族尽数调离了帝都,然后将自己妻子公输媚儿,也就是王后的家族调入了帝都洛城,才导致现在金圣帝国公输家独大的局面。 金凝稳坐城主府,等待着白东进的到来,作为金氏一族封臣的白东进心中未免有些忐忑,必经是家主的传唤,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总觉得不是好事。 金凝把白东进叫到了议事厅,那里是他平日与个个封臣议事的地方,白东进刚迈进议事厅就觉得后脊背冰凉,这凉意并不是雨水打湿衣物导致的,而是因为紧张。 议事厅不是很大,一张容得下八个人围着坐的桌子以及整齐摆放的椅子,金凝稳稳的坐在主位子上,眼睛似乎半睁着,屋子里并不是很亮。 白东进行了礼,脱口道:“家主传臣,不知臣下有何可以效劳的。” 金凝眼睛微微张开些,瞄了白东进一眼,问道:“城守做的还习惯吗?” 白东进很诧异,心想着大雨天堂堂城主叫自己来就是关心自己日常生活的?白东进心中嘀咕着,但是嘴上不能说出来,点头道:“习惯,挺不错的。” 金凝又道:“白氏一族也是我金氏一族的老封臣了,如今你父年事已高,你大哥白东归又不知去向,我想也该给你个高一点的职位了。” 白东进更糊涂了,这自己没有任何功劳怎么就要升官了?况且自己这飞骑军医官的身份,整个帝国的官员想躲都来不及呢。 白东进道:“多谢城主了,可是……职下待罪之身……恐怕?” 金凝大手一挥,诶了一声,道:“那都是我那个侄子一手造成的,还有那个公输缪,你不必放心上,我儿子身边缺个侍卫,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城守那里了。” 白东进心里一乐,这还真是升官了,待在公子身边岂不更好,金哲原毕竟是金凝唯一的儿子,那可是将来的几城城主。 白东进急忙行礼谢恩,金凝挥手让白东进退下,白东进这刚一转身,金凝突然说道:“我听下人说,今早城门提前开了?” 白东进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时候才提正事,急忙躬身道:“回城主大人,今日天色昏暗,分不清时辰,可能是职下估算错了。” 金凝眉头紧锁,认真的看着白东进道:“咱们可是一家人了,你可别说假话,那月城月傲今早是否路过几城?” 白东进点了点头道:“别城水渠大火,拓跋世家已经渡过加布河了!” 金凝一听猛的一拍桌子低吼道:“公输轩这个废材,我这就去帝都告他失职一罪。” 第三十四章 黑影鬼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北上的路途更加泥泞,更加肮脏,马匹摇着头嘶吼着不肯前行。 方玄峰经过这几日的折腾已经睁不开眼,趴在马背之上,无力的问道:“夫人,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洛城?” 月傲停住脚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虚弱的说道:“雨太大了,连官道都认不清了。” 方玄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道:“夫人我们不会迷路了吧?” 月傲摇了摇头道:“绝对不会,这条路走过很多次,前方不远处就是最后的驿站,然后不出百里就是帝都洛城了。” 方玄峰一听急忙点头道:“那就好!” 果真没出半日驿站就出现在眼前,但是经验老道的月傲突然觉得这驿站有点不对劲,因为那驿站仿佛在从里而外的渗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犹如黑暗正在降临一样,一支巨大的黑色手掌围绕着月傲,这一切都让月傲觉得这个驿站有问题。 方玄峰见驿站就在面前无力的下了马,脱口喊道:“喂!有人吗?” 不知是雨声太大还是喊的声音小了一点,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月傲咽了口口水,想到已经没了吃食与水,就硬着头皮敲响了门。 刚一敲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这更让月傲警惕起来,方玄峰刚要破门而入,月傲一把拉住方玄峰道:“这里有情况!” 方玄峰一脸不信,推门笑着道:“夫人,你太紧张了,根本没事……”话还没说完,一个人随着被拉开的门直接扑在方玄峰的身上。 说是扑,不去说是倒,方玄峰急忙将其推开,但是却没用多大的力气,方玄峰回过头来看着月傲道:“这人真瘦!”话音未落,扭头看到的却是一条人干。 那充满恐惧而又凹陷的双眼,皮肤死死的贴在骨头之上,方玄峰大叫一声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他娘的是什么?” 月傲拉着方玄峰又退了两步,二人站在雨中,不知是走还是留,月傲突然想起了十年前落日平原上的黑影鬼,进入人体,啃食血肉,最后一个大活人活脱脱的变成一具干尸。 风将木门吹开,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响声,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果真是黑影鬼,那么他们两个谁也跑不了,那东西的速度太快,根本就不是人能跟上的。 方玄峰站在月傲身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小声问道:“夫人,这下怎么办?” 月傲冷静了一会,眉头紧锁,道:“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必须得进去吃饭,把衣服弄干一些,不然最后这一百多里会更加难走,就算我们不吃点,马也会受不了。” 方玄峰点头同意,月傲抽出弓箭,搭弓在手,方玄峰长剑出鞘紧跟其后,方玄峰突然问道:“夫人,这是怎么造成的?” 月傲不想隐瞒什么,道:“十年前我在落日平原之上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越过了加布河。” 方玄峰小心的看着四周,追问道:“到底是什么?” 月傲简单的说道:“鬼魂。”方玄峰倒吸一口凉气,道:“不可能吧?鬼魂真的存在?” 月傲点了点头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我们不知道也没见过的东西。”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刚一进屋月傲就对方玄峰道:“去找火源,把灯点上。”方玄峰四周瞧了一圈,刚要迈步去厨房,却被脚下的死尸绊倒在地。 月傲摸到了桌子上的火石,打了几下,点燃了桌子上的灯火,屋子瞬间被点亮了。 七八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四个已经变成了干尸,屋子里已经乱成一片,所有死人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方玄峰勉强冷静下来,道:“这些人都是被吓死的?”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把眼前绊倒自己的人闭上眼。 月傲见状大喊一声:“别动!”方玄峰的手还没碰到那张惊恐的脸,就发现那张脸突然变了形状,被里面的东西拉了起来,直奔自己的手而来,一整张脸皮被拉扯的老长,整张脸都扭曲了。 方玄峰吓得急忙连滚带爬的后退,自己又撞在墙边的桌子上,导致那趴在桌子上的干尸直接掉在方玄峰的身上。 方玄峰都快被吓哭了,闭着眼睛一通乱砍,口中大喊着:“滚开!滚开!” 月傲见状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冷声道:“冷静一点!” 方玄峰带着泪水,勉强安静下来,月傲冷声道:“把这些尸体用布蒙上,我们收拾好东西,喂饱马就离开。” 方玄峰脱口道:“夫人我们快些走吧,这里太吓人了。” 月傲看了看方玄峰,那冷漠而又沉着的眸子似乎在安慰着方玄峰,方玄峰见状急忙道:“夫人,我这就去喂马。” 月傲搬起地上的椅子坐了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将软甲解了下来,贴身的衣物已经湿透了,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奔厨房走去,希望还能吃的东西,哪怕有点酒水也是好的。 厨房很简单,一个灶台,加两排几案,除了空荡荡的锅碗瓢盆,就剩下的就只有几条屈指可数的牛肉条。 月傲把牛肉条拿了出来,然后见到在柜台处的满地的酒坛子,还好有那么几个没有坏掉的。 月傲捡起酒壶晃了晃,正好方玄峰喂马回来,月傲把酒坛子扔给方玄峰道:“驱驱寒!” 这时柜台附近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仿佛是身体里的东西要穿出来一样。 方玄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吓得连酒都没来的及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具尸体。 月傲缓缓的后退一步,突然那尸体又是一顿抖动,体内的东西开始挣扎着往外冲,那紧绷的皮肤被冲的老高,整个尸体在原地不停的蹦哒着,月傲低声道:“是黑影鬼,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话音刚落,那黑影鬼猛的撞了一下,皮肤发出被撞破的声音。 月傲大吼道:“快走!别回头!”方玄峰偷偷瞄了一眼,那黑色虚幻的巨大身躯,空洞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方玄峰吓得拔腿就跑,后脊背的汗水让原本就湿漉漉的衣物紧贴在后背上。 第三十五章 救命稻草 战马嘶吼着,用力挣着缰绳,马厩里的四匹马已经疯狂起来,月傲知道这四个畜牲在害怕,月傲大喊一声:“快!” 方玄峰颤抖着双手解着已经被马匹挣死的缰绳,方玄峰脱口骂道:“他娘的,解不开!” 月傲见状一记拔刀斩,缰绳瞬间被斩成两段,马匹仰头就要跑,方玄峰急忙伸手抓住,紧接着一个迅捷的翻身上了马背。 此时的月傲也跨上了马,黑色的巨大影鬼已经从驿站里面飘了出来,方玄峰吓得头皮发麻,也不多想拍打着惊吓过度的马飞奔而去,直追月傲。 也不知道黑影鬼有没有追上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下个不停,泥泞道路泥土横飞,胯下战马喘着粗气,用力的向前奔跑着。 不多时便跑出去十多里,月傲这才向身后瞄了一眼,还好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估计那些见不得光亮的黑色鬼魂应该不会追上来。 衣服又一次湿透了,马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下来,月傲知道马已经扶不动自己了,就连自己也一样站不起坐不住。 双腿如同飞了起来,没有了知觉,方玄峰的马也跑光了最后的力气,直接瘫倒在地上,导致方玄峰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整个人都栽在泥水里。 方玄峰瞬间精神起来,吐了口污水脱口道:“那东西有没有追过来?有没有追过来?”边说着边扭头四处张望。 见月傲瘫坐在地上,方玄峰这才松了口气道:“夫人,那东西没追上来吧?”月傲摇了摇头,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方玄峰连爬出污水坑的力气都不愿意使,一下子趴在污水坑中,听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水面的声音。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可是这雨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月傲猛然惊醒,脱口道:“天色昏暗,黑影鬼随时都会追上来,我的必须赶路。” 虽然方玄峰极其不情愿,但是为了活命只有如此,带着泥水从水坑中爬了起来,从天而降的小雨洗礼了他那一身的泥污。 云层开始厚重起来,连续的奔波没日没夜的赶路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甚至开始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半晚还是黎明。 不过这一百多里还算顺利,漆黑的天色让人的视线开始模糊,厚重的云层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隐约中月傲看到了洛城的影子,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不远处。 月傲勉强说出话道:“小子,我们好像到了。”方玄峰扶在马背上,整个人随着马匹摇晃着,战马早已吃不消嘶吼着用着最后一丝气力。 月傲见方玄峰没有回答,又问道:“小子,你可别死了。”可是方玄峰依旧没有回答,直到月傲听到方玄峰掉下马背的声音。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洛城城门口,守卫穿着光显的银甲,遮挡的十分严密,手中拿着长矛,将月傲与方玄峰二人围在原地,如同看守猎物一样,那如同猎狗一样的眼睛,高傲而器宇轩昂。 带队的银甲士兵将面铠推了上去,脱口道:“二位从何而来?到此所为何事?” 月傲摸了摸方玄峰的鼻息,手指清楚的感觉到方玄峰还有那匀称的呼吸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那银甲士兵第二次提问的时候月傲才脱口道:“我是月城月傲,从别城加布河方向赶回来。” 那银甲士兵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指着月傲道:“你是月傲?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笑死我了。” 月傲见状怒火攻心,冰冷着眸子直直的看着那银甲士兵,心中默念道:“如果不是现在体力不支,你已经死了。”气归气,没有力气还是需要忍着,便脱口道:“我有要是进城见君上。” 那银甲士兵乐的已经喘不过气来,脱口道:“你这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土女人,敢冒充自己是月傲?真是可笑至极!哈哈哈!” 说话间,月傲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愤怒,因为那银甲士兵的身后潜伏着一个巨大的生物,黑洞洞的身体,发着光芒而又空洞的眼睛,如同即将要捕食的猎食者在低着头看着眼下这个不知死活的猎物。 其余的银甲士兵全都战战兢兢的指着他的背后,可是他依旧笑个不停,月傲冷声道:“你这种人真可悲,要死了都没感觉。” 那人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与不正常,缓缓转过头去,还没看见那巨大的东西,就被黑色虚无的手臂刺透了胸口。 黑色的怪物就是黑影鬼,化成一条流动的黑色液体,一瞬间就从那刺透的伤口后面飞到了前面,那银甲士兵无声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眨眼间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了,月傲呢喃道:“太快了,竟然追上来了。” 其他的士兵全都慌了,月傲提气大吼道:“列阵!”那些士兵才发应过来自己手中还有武器,急忙聚集到一块,长矛斜刺向外,那黑影鬼的速度太快了,月傲的眼睛跟上就已经很吃力了,那些士兵哪里能看的清。 突然一名士兵惨叫一声,一命呜呼了,脖子以上的头颅被那黑影鬼一走一过就拿了去,好一会那头颅才被扔下来,干瘪的头颅如同被吸光了水份,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停下来,这让这些没打过仗,没上过前线的城守一下子乱了阵脚。 有人开始大喊道:“打不过的,快逃命吧!”说着开始丢盔弃甲的逃跑。但是哪里能跑的过黑影鬼,那飘忽不定的黑影鬼左闪一下右现一下就要了那逃走士兵的命。 月傲爬到方玄峰身边拍打着方玄峰的脸,大骂道:“你赶紧醒一醒!”方玄峰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惊醒,满眼的红血丝,脱口问道:“怎么了夫人?到了吗?” 月傲见状急忙道:“别废话,想活命赶紧溜,黑影鬼追过来了。” 方玄峰斜眼撇了撇那不远处的黑影鬼,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这东西还真他娘的阴魂不散!” 第三十六章 附身 二人相互搀扶着从满是泥泞的地上爬起来,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厚重的云层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是黎明还是半晚。 月傲贴着城门的墙壁小心翼翼的向洛城中走去,那黑影鬼依旧肆无忌惮的屠杀着城守,不想放过任何人,似乎恨透了穿着帝国银甲的士兵,杀人的手法十分残忍,直接把头拿下来都算仁慈的。 好几个士兵被开了膛破了肚,痛苦在地上**着,内脏裸露在泥土中,满手都是鲜血,大呼救命。 方玄峰不忍直视,脱口道:“这是有多大仇?下手如此之狠?” 月傲小声道:“你认为这些黑影鬼会有想法吗?” 方玄峰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有,这种杀人手法更像是抱负。” 月傲似乎也发现了,没错这不是在猎杀,也不是在捕食,而是用残忍的手法在报复这身穿银甲的士兵。 突然方玄峰拉扯一下月傲的衣服,小声道:“夫人,别走了,我们被围住了。” 此时的黑影鬼似乎已经杀了个痛快,围在月傲与方玄峰周围,泛着白光的空洞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月傲,一身黑色物质在身上流动着,似乎有意暴露在雨水之下。 月傲看着脚下流动的黑色物质,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抬头看了看那黑影鬼,手虽然按在弓箭之上,但是心中所想的却是,这东西普通的刀剑根本不能伤其分毫,就算箭法在厉害又能奈何得了吗? 方玄峰擦了擦额头的雨水,用力抹了一把脸,脱口道:“夫人还有别的办法吗?” 月傲冷静的摇了摇头,方玄峰也绝望了,脱口道:“老子跟他们拼了!”说着长剑出鞘,一剑挥舞过去,长剑刺透黑影鬼的身体,在其身上划出一到弧线,很明显这样的进攻依旧是无用的。 方玄峰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那黑影鬼身上弧形的伤口,绝望了。 月傲冷声道:“别挣扎了,我们赢不了的。”方玄峰不想坐以待毙,脱口道:“夫人,我们不能这样等死啊?”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喝道:“我来也,二位速速蹲下!” 月傲来不及多想急忙矮下身子,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然后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从头顶飘过,那黑影鬼似乎有点惧怕,急忙飘向另一边躲闪那把破旧的油纸伞。 月傲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披蓑衣的男人,手中提着一盏奇怪的油灯,那油灯十分的亮,外壁似乎还有一只猴子,那猴子抱着发光的油灯,此时油纸伞已经回到那蓑衣人的手中。 蓑衣人摘下披在头上的斗笠,笑着看着月傲,没错那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竟然是神棍修庄。 修庄再一次将手中油纸伞扔了出去,那油纸伞画了个弧线,在半空中飞速旋转了一圈,那黑影鬼再一次后退,虽然在惧怕着油纸伞的威力,但是却依旧保持着包围圈,不肯离开。 修庄行礼,道:“夫人,没想到修庄还能见到您。” 月傲冷声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带我们离开这里。” 方玄峰急忙附和道:“是啊!法师大人,我们快点离开吧,这东西不是好惹的。” 这时候油灯上的小猴子开始吱吱喳喳的叫唤起来,月傲惊讶的看了看那小猴子又看了看修庄道:“这猴子怎么活了?” 修庄淡淡一笑道:“油灯加有燃犀,黑影鬼不敢过来,猴子是驱魔灵猴,被祖师封印在油灯之上,温度一升高,猴子会受不了,封印就会处于半封印状态。” 方玄峰不耐烦的说道:“这猴子有什么用?能打败这些鬼东西吗?” 修庄微微一笑道:“你看着就知道了。”话音刚落只见那猴子突然蹦了起来,现在油灯之上张开大嘴猛地一吸气,那黑影鬼就如同被吸住了一样,然后一点点的被吸了过来。 方玄峰见状急忙大吼道:“别让它过来!别让它过来!”修庄拍了拍方玄峰的肩膀道:“别害怕,好好看着。” 那猴子只在呼吸间就把那个高大的黑影鬼吸到了肚子中,然后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拍着肚子开始嘲笑着那些黑影鬼。 方玄峰突然一皱眉,脱口道:“它们在害怕!”月傲此时也看出来了,而且更加相信黑影鬼有思维这件事。 修庄将油灯举过头顶,那机灵的猴子嘿嘿嘿的笑个不停,抓耳挠腮的十分兴奋,随着猴子的兴奋油灯开始光芒大盛,刺的人睁不开眼。 月傲把眼前的光芒挡住,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黑影鬼似乎也在阻挡光芒,空洞的双眼不敢面对刺眼的油灯光芒。 修庄突然厉声吼道:“鬼魅幽灵,不属现世,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那黑影鬼如同听懂了一样,空洞的双眼开始凝聚,如同脸一样的地方似乎也发生了扭曲。 修庄又念了三遍,如果那黑影鬼属于鬼魅幽灵之类那么就该回到属于他们的空间,可是那些黑影鬼所表达的似乎只有愤怒。 修庄脱口道:“怎么会这样?”淅淅沥沥的小雨穿透黑影鬼的身体,修庄突然想到这家伙该不会属于这片大陆吧?不然怎么会送不走,黑影鬼必经属于鬼魂啊,送回冥界应该不是问题,如果回不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就属于这片大陆。 方玄峰道:“法师,你这咒语没用啊?” 月傲冷眼看了看方玄峰,对修庄道:“先生,发生了什么?” 修庄淡淡的看着黑影鬼,眉头紧锁,道:“这驱魔灯可以将鬼魂送回冥界,可是不知为何对这些黑影鬼没作用。” 方玄峰想也没想,脱口道:“这些家伙不会就属于赤云大陆吧?”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惊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修庄急忙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修庄的话音还没落,猛地推了一把月傲,大吼一声道:“快躲开!” 话音刚落,黑影鬼前扑后续的扑了过来,但是全都被驱魔灯吸收了,就在所有黑影鬼前扑后续赴死的时候,月傲噗通一声倒在了泥水中,那黑色的物质已经完全渗入月傲的身体中。 第三十七章 一切 风云变化,日月交替,从生机盎然的春天到白雪皑皑的冬天,风起云涌,缤纷的世界一点点呈现在月傲的眼前。 王朝的兴衰,驱魔人的没落,包括赤云大陆的最南侧,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修庄收起驱魔灯,俯下身来,方玄峰正要抱起月傲,修庄急忙说道:“不可!万万不可!”方玄峰停在半空的手不在前进分毫,因为他看见了那黑色的物质如同一只刺猬一样向外刺出锋利的尖刺。 只要自己在前进分毫就会被刺伤,或者会爬进自己的身体中,方玄峰咽了一口口水,缓缓的收回手,问道:“先生,这是什么东西?” 修庄道:“这就是黑影鬼附身,这些东西专吃人类的血肉。” 方玄峰急忙脱口道:“先生你一定要救救夫人啊!” 修庄内心是纠结的,十年的努力让他学会了懂得了不少东西,可是这驱鬼的手法他依旧不行,因为自己并不是驱魔后人,自己也没有驱魔血统,也就不能如同肖然那般将黑色物质尽数吸出。 方玄峰拉扯着修庄的衣角,抖着声音道:“先生救救我家夫人啊?” 修庄眉头紧锁,心中那叫一个着急,驱魔真不是自己能办到的,现在的修庄比任何人都着急,比任何人都想救人,但是自己能力有限,没有驱魔血脉又如何能够救人? 方玄峰提高了嗓音,他打从内心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想救月傲,看上去犹犹豫豫,一副焦急担心的样子。 方玄峰脱口道:“先生是不是不愿救我家夫人?” 修庄惊愕,眉头紧锁,不出两秒钟修庄就明白了方玄峰的疑惑。 修庄还不能说自己无能为力,虽然是事实,却也变成了推脱之词,无奈长叹一口气道:“我实在无能为力……” 方玄峰看着倒在泥水中的月傲,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生气,淡淡的道:“不救就说不救的,无需多言。” 修庄摇头看了看天,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十年前的那场雨也如同这般,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黑影鬼透过夜色附身到指挥官的身上,那时的自己无力解救,如今依旧无能为力。 修庄仰天怒吼,内心的纠结与彷徨,憎恨与愤怒,为什么这一切都让自己遇上了?又为什么明明知道解救之法,却还是无能为力? 方玄峰冷声道:“怎么会这样子!”说着捡起那死掉铁卫的蓑衣给月傲披上,然后喃喃的道:“夫人,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修庄闻声看了看,心道:“我不能就这样看着月傲死掉。”内心开始挣扎,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死亡? 雨渐渐的停了下来,乌云依旧快速的移动着,云层依旧还是厚重的让人呼吸困难,方玄峰看了看天脱口道:“这该死的鬼天气,快比上那些见死不救的家伙了。” 修庄听得出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在用他的方式刺激着自己,突然驱魔灯吱呀的叫了一声,修庄看了看在腰间别着的驱魔灯心道:“不如试试!” 修庄将驱魔灯提起,一点点的靠近月傲,那黑色的物质突然形成尖刺抵抗着驱魔灯的靠近,但是驱魔灯确实对黑色的物质构成了威胁,那些黑色物质在闪躲,在无奈的不情愿的闪躲着。 最后驱魔灯占领了月傲的腹部,小猴子狰狞着面孔,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 修庄拿出匕首对准了月傲的腹部就要割下去,方玄峰急忙喝道:“你要干什么?” 修庄的手停在距离月傲不到两指的位置,雨水顺着手滑下,滴在月傲的腹部,修庄来不及清理脸上的泥污,道:“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救治月傲的办法!” 方玄峰似乎不是很相信,盯着那匕首看了好一会,修庄沉声道:“如果我不想办法救她,很快她会被黑影鬼吃光的。” 方玄峰一听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一具具的干瘪尸体,急忙点头附和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然后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修庄自己看着办吧。 修庄的匕首在月傲的肚皮上划出一道寸许的口子,奇怪的是那口子竟然没有任何鲜血流出来,然后那小猴子开始好奇的看着伤口里面,突然小猴子开始强烈的欢呼起来。 在然后,小猴子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不多时候就看见黑色的物质从月傲的身体中被吸了出来。 那黑色物质似乎很惧怕小猴子,拼命的往月傲身体里钻,但是奈何不了那猴子的吸力,过了好一会黑色的物质拉成线的被小猴子吸进口中。 然后那油灯光芒突然大盛,随着黑色物质被吸入的越来越多,油灯也跟着越来越亮,最后火苗竟然变成了黑色。 方玄峰这才明白过来,这油灯原来是燃烧黑影鬼的,月傲的伤口开始有红色的鲜血流出,修庄见状急忙将油灯收了起来,猴子虽然很不情愿,但如果在这样吸下去月傲会被吸干,而不是被黑影鬼榨干。 方玄峰呆站在原地,看着月傲,依旧是没有任何生气,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趴在污水中,任凭雨水拍打。 慢慢的雨水小了起来,变成了毛毛细雨,再后来干脆雨过天晴起来,乌云一点点散开,天空虽然灰蒙蒙的,但是方玄峰知道天就快亮了。 修庄心中十分焦急,黑影鬼已经全部吸了出来,可是为什么月傲还是没有醒过来? 方玄峰伸手试了试鼻息,轻声的不愿相信的问道:“夫人她会死吗?” 修庄也很凌乱,脱口道:“我不知道!” 方玄峰抬头质问道:“为什么没有呼吸?” 修庄提高了嗓音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说话间月傲虚弱的咳嗽起来,方玄峰一听急忙将月傲抱了起来,道:“夫人,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月傲缓缓的睁开双眼,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方玄峰看到了那一丝黑色在月傲的眼睛中一闪而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月傲冷声道:“我没那么容易死掉,啊……”肚子上的伤口让月傲疼得喊了出来,方玄峰急忙对修庄说道:“先生,夫人她需要包扎与止血。” 修庄从沉默中突然回过神来,道:“跟我走!” 第三十八章 公输 王城恢宏而浩大,闾阎扑地,城高水深,月傲的嘴脸略微抬了抬,那腹部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为了赶时间月傲没有任何停留,选择凌晨早朝之时见金圣王。 方玄峰牵着马来到王城的大门前,守卫刚刚换岗,马匹只能走到这里,前面那一段路必须步行才可以。 方玄峰看到了月傲那微小的动作,脱口道:“夫人,伤口还在疼吗?” 月傲冷声道:“死不了,只要能见到君上,只要能领到兵就好。” 王城大门已经缓缓的打开,从此时到太阳高升所有的官员都会陆陆续续的出现,因为早朝的时间马上就要开始,算一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大朝,所有的封臣以及家族都会派人来王城汇报情况。 门口守卫的八名士兵穿着整齐的银甲,光鲜而靓丽,没有一丝的划痕,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土没错他们不是上战场打仗拼死的士兵,而是这个国家的门面,他们的样子代表的是金圣帝国。 守卫站直了身体,冷眼看着月傲冷声道:“夫人,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月傲的语气有些虚弱,道:“我要见君上。” 那守卫缓缓的道:“今日是大朝,来的都是各城的城主,有什么事午后再来吧!夫人!” 月傲一听眼睛顿时血红,火冒三丈,低声吼道:“你给我听好了,别城战火连绵,生灵涂炭,而你穿着光鲜的铠甲没有上前线,却在此堵着我这个唯一能救别城于水火的人!” 那士兵丝毫不觉得惭愧,脱口道:“夫人,实在抱歉,没有君上的允许,我不能让你迈入王城一步!” 月傲虚弱的身子受到了打击,突然眼前一黑,就像有东西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一样,身体晃了两下,险些倒在地上,方玄峰见状拔剑就冲了过去,大吼道:“谁敢动我家夫人!” 那守卫急忙将手中长矛对向方玄峰,场面瞬间僵持住了,月傲摇了摇头道:“方玄峰,退下!” 方玄峰凶狠的看了看每一个士兵,那眼神就如同地狱的修罗,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是与拓跋世家的鸦军正面交过手的人,方玄峰并不惧怕,这一路上的接触,方玄峰越来越敬佩这个女人,所以他打从内心的觉得定要保护月傲周全,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月傲缓缓的靠近守卫道:“我现在就进去,我看你怎么阻止我!”说着就在所有士兵的眼皮底下向王城中走去,每一步都如临大敌,每一步都是在解除别城的危机。 守卫大吼道:“别以为你是月傲我们就不敢拦你!”说着八个人再一次将月傲围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身后,穿着一身银亮的铠甲,腰间挎着佩剑,披风很长,如同狼的尾巴,扫光了地上那自己的脚印。 那人沉声道:“住手!”月傲回过头来一看就笑了,笑得很无奈,也很不屑,这个人,不对这个家族的人都让她作呕。 那人长的白静,每个人都说他是金圣第一的剑士,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出剑。 月傲的冷笑停止了,道:“公输峰……没想到你会起这么早。” 那男人是公输世家的长子名字叫公输峰,他看了看月傲道:“见过夫人。”然后又说道:“保卫君上是我的职责,不知夫人来此所谓何事?” 月傲没有好气的道:“我不知道是你们消息闭塞,还是你弟弟封锁的好,你们竟然不知道?” 公输峰脸色一变,问道:“别城出了什么事?”月傲上下打量了一下公输峰道:“看来你真是不知道,不过你弟弟还真没给你省心。” 公输峰似乎猜到了,试探性的问道:“龙吟帝国打过来了?” 月傲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公输峰还不算傻!”公输峰追问道:“什么战况?” 月傲看了看守卫,又向王城里面看了看,公输峰即刻就明白了,脱口道:“紧急军情,尔等还不退下!” 守卫急忙都让开了,月傲疾步向王城里面走去,公输峰紧随其后,月傲冷声道:“水渠已经在三天前失守了。” 公输峰眉头紧锁,道:“别城守军情况如何?” 月傲讽刺的说道:“你弟弟还不算傻,自己养的私军终于能用上了。” 公输峰一听先是放心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又是捏了一头冷汗,私军?那是什么概念? 月傲知道公输峰很担心,也很害怕,帝国法令未经法律允许征集、有意征集私军者,杀! 公输峰一把拉住月傲急切的说道:“夫人,希望在君上面前不要提及此事。” 月傲缓缓的抽出手臂,道:“别城危机已不是近日之事,令弟隐瞒不报已是大罪,如果别城没丢,或者君上发兵去的及时,此事我绝口不提。” 公输峰一听月傲话中有话,急忙说道:“夫人有何吩咐?职下定当竭尽全力。” 月傲犹豫了半响,缓缓道:“阿飞去世的早,飞骑军算是毁在我手中,死我倒是不怕,怕的是死后没有脸面见阿飞。” 公输峰这算听明白了,这个女人原来是想领兵前往别城,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完,月傲又说道:“阿飞死于空城,我希望与龙吟帝国及拓跋世家的国仇家恨,能有个了断。” 公输峰不是笨人,他心里清楚飞骑军的政治地位,就算自己肯帮忙,那高高在上的金圣王能不能答应就不一定了,不过就局势分析飞骑军一旦重建,最不利的应该是他们公输家族,到了那时公输家族一家独大的情况就会发生改变。 二人各怀心思,周围也静的出奇,只能听见哒哒的脚步声与公输峰铠甲摩擦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公输峰才道:“我去找王后帮忙!” 月傲一听站直了身体,看着公输峰,对着公输峰鞠了一躬道:“多谢了!有王后相助此事定成。” 公输峰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也不清楚以后会给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唯一清楚的只是他弟弟不能就这样死掉。 第三十九章 君上 阿飞死后,重建飞骑军是月傲最后的寄托与希望,为了这一天她等待了十年,恢宏的宫廷,宫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太阳在天边崭露头角。 所有封臣与朝臣也都陆陆续续的向大殿走去,这是一条很长很庄严的路,每一个走在这条路上的人都有他们的任务与使命。 钟声响了三遍,大朝很快就要开始了,月傲没有走正殿而是直接去了偏殿,偏殿不会有人,因为那里是小殿下学习处理朝政的地方。 月傲实在太累了,索性坐在了小殿下的位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宫人喊:“大朝开始,朝臣觐见!” 月傲一下子惊醒,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朝臣,也不是空无一人的偏殿,而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月傲知道他应该就是小殿下了。 小殿下长的眉清目秀,一身雍容华贵的华服,看得出是宫人们用心缝制的,月傲刚要起身就听小殿下说道:“金原松见过夫人!” 月傲惊愕,脱口道:“你认识我?”金原松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那种青年人特有的傲气瞬间爬上嘴脸,看的月傲作呕,她没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表情,世间万物皆不入眼,一种你算哪根葱,你是谁呀的感觉。 金原松道:“当然,你不就是我三叔的妻子,飞骑军公认的指挥官嘛?”那一句反问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月傲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刺伤,他不过比自己的孩子大那么一两岁的样子,却如此的心高气傲,如此的目中无人。 月傲看了看外面,从北境白马一族,再到公输一族,甚至连那金凝都来了,最后一瞥,月傲看见了自己那年迈的父亲,泪水突然滑了下来,金原松突然道:“今天是大朝,所有的封臣可都来了!” 月傲没有理会这个孩子,起身就走出了偏殿,对于突然出现的月傲所有人皆是一惊,公输缪大喝道:“月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月傲冷眼看了看公输缪,道:“你知道吗?”这一问让公输缪突然愣了一下,道:“我当然知道,今天可是大朝,这里岂是你能来的?” 月傲厉声质问道:“为何不可?难不成你们的双眼真的都瞎了吗?” 公输缪一听暴跳如雷,吼道:“月城月狂,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月狂是战争狂人,可是面对朝政往往都是理屈词穷,不擅油嘴滑舌,也不是八面玲珑,虽然很受先王的喜欢,但是到了金哲铠就没有那么强劲的风头了。 高高在上,稳坐王座的金哲铠突然沉声道:“弟妹,念你是我弟弟的妻子,我不予追究,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正当理由,为什么蔑视朝臣,甚至……”金哲铠拉了个长音,道:“藐视我!” 月狂一听急忙跪在地上,颤音道:“君上,是老夫的过错,请君上息怒!” 公输缪内心是激荡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依旧要看自己的脸色,他冷眼看了看月傲,只见月傲静如止水,波澜不惊的表情让公输缪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月傲冷声道:“十年前我夫君以及大太子金哲来战死空城,如今十年过去了,国仇家恨都不得报,还任其仇敌打至家门口。” 说话间的月傲盛气凌人,蔑视所有朝臣,宽大的宫殿,在侧室的金原松认真的听着这一场激烈的政治谈话。 公输缪问道:“此话怎讲?” 月傲对着金哲铠鞠了一躬,厉声喝道:“我从别城连夜北上至此,看到的却是满堂的庸人!”此话一出满朝哗然,惹怒了所有人。 金凝是个不怕事大的主,而且他已经知道月傲来此的目的,对于公输世家独大他很反感,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让飞骑军重建,也不愿公输一家独大。 金凝道:“此话何意?”对于金凝的平淡与冷静公输缪尽观眼中,他似乎察觉到了这个老狐狸的阴谋,但是事已至此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月傲直视君上金哲铠,道:“水渠大火,别城暴乱,黑影鬼已经到帝都门口了,你们这些王臣贵族还只是会玩乐吗?” 金哲铠听了这话脸火辣辣的烫,沉声俯视众臣道:“怎么没有人解释一下?” 金凝突然接话道:“君上息怒,臣下也是刚刚得知别城的情况,据说鸦军已经围城了。” 公输缪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早就知道。”不过公输缪一点也不紧张,公输世家有三个孩子,老大是王后公输媚儿,老二便是那铁卫队长公输峰,老三便是那狂妄自大的公输轩。 但是这三个孩子并不是公输缪的,公输缪膝下无子,这三个孩子都是公输缪那过逝大哥的孩子,对他而言这三个孩子都只是棋子,皆可弃之。 但可悲的是,自己那么多老婆,却没有一儿半女。 公输缪突然跪在地上脱口道:“请君上降罪!” 金哲铠是明白人,公输世家他不能动,只能道:“起来吧!”公输世家动不得,白马一族稳坐北方,金凝这个小叔叔一直以来都心怀不轨,整个帝国,满朝封臣金哲铠不知道该相信谁。 他的内心在滴着血 ,也许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王座的温度是如此的滚烫。 “我该相信谁?”金哲铠内心的喊声,他扫视每个人,老将军公孙章岁数太大了不能长途远征,而且老将军擅长的是守城战,不行! 最后金哲铠把眼神落到月傲身上,那是一种愧疚的眼神,月傲似乎能读到金哲铠内心的愧疚与孤独,她知道时间到了。 月傲缓缓的跪在地上,冷声道:“恳请君上,恢复飞骑军!”飞骑军三个字一出,公输缪的内心如同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金哲铠转移目光又扫视了一遍所有人,除了公输缪那微妙的表情,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除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十年前那场精心安排的阴谋,好不容易除掉了威胁自己王位的人,如今又不得不借助他们来平衡朝野上下。 金哲铠冷笑一下,内心呐喊着:“还真是可笑,还真是讽刺。” “恢复飞骑军,命月傲为飞骑军新任指挥官,官阶上将军,可募军。”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公输缪,他觉得自己的地位要发生改变,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朝臣们都在偷偷看着公输缪,但是公输缪没有说话,金哲铠也在等待公输缪的意见,但是沉默安静了好久也没有人敢提出来,大多数人也只是在下面小声议论着。 金哲铠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大家没有意见,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说罢直视月傲道:“弟妹,别忘了我们的国仇,还有家恨。” 月傲眼中的泪水在打着转,这一天她等了十年,飞骑军终于得以重建,报仇也是势在必行,她庄重的跪了下来,内心如同五味瓶一样,说不出的心酸,道不尽的喜悦,忍着情绪,一字一顿的道:“请君上放心!” 第四十章 我来夺回水渠 加布河的源头来自南方长城以外,除了少数戍守去过大园湖见过尽头,剩下的皆是从书中读到,别城的混乱已经持续三天了,自从月傲走了之后公输轩就没停过折腾,先是全面的封锁消息,然后带着大价码去合谈,不就是钱吗?多少都行。 但是拓跋清不干,每次使臣都是无功而返,手底下的封臣除了那个冷静的费盛,都告诉公输轩我们打不过鸦军。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没有人敢说话,或者说是没有人敢出声,城外那几万的鸦军没有人不害怕,没有人不心惊胆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鸦军不擅长攻城,就连攻城器械这一次都没有随着辎重过来,如此他们能把别城如何? 这可不是空城,这是加布河中游城防最坚固,护城河最宽的城,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想攻城?想都别想。 公输轩不是一个优秀的城主,但绝对不是懦夫,鸦军如此嚣张,他咽不下这口气,脱口大骂:“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呢?一个个的都喜欢做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公输轩骂的那叫一个狠,指着鼻尖挨个骂,口沫横飞,骂的在场的每一个封臣都不敢出声,鸦军不好惹能躲则躲了,可是这公输轩是顶头上司啊,挺着吧! 公输轩骂了足足半个时辰,骂人那叫一个狠,半个时辰不带重样的,骂累了索性坐下来接着骂,口干了就喝口水休息一会。 人是一个奇怪的物种,你越着急越生气就越不能发现解决事情的方法方式。可是当你冷静下来的时候你会发现答案竟然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了。 公输轩刚坐下喝了口水,抬眼间发现了一言不发的费盛,这才让他想起来费盛以前是干什么的,缓缓站起来走到费盛身前。 费盛眼看着公输轩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知道机会来了,公输轩虽然一身的缺点,但是他爱着这个国家,他珍惜这座城,更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费盛单膝跪地行礼,公输轩半蹲下来,扶起费盛道:“我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不懂天下苍生的疾苦,但是我明白犯我金圣者,必诛!” 费盛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感动,没想到这个二世祖竟然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城主,你吩咐便是,费盛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失望。” 公输轩一听连说了三个好,道:“我知道你跟鸦军交过手,他们都在害怕,我不知道你害不害怕?” 费盛冷笑一声,道:“笑话一样,国仇家恨,我费盛恨不得亲手杀光鸦军。” 公输轩一听指着在座的的所有人道:“你们都听到了?这才是金圣的男人,这才是金圣帝国的兵,你们这些怂货!” 封臣们在底下小声的嘀咕着,“看给他装的,不知天高地厚!” 知道内情的封臣急忙打住了同伴的牢骚,道:“费盛是当年飞骑军的传令官,经历过空城与鸦军的攻防战!” 封臣们一听这才认同的点着头,原来还有这背景。 公输轩接着道:“我把指挥权交给你,能用的铁卫你只管用,目的只有一个让鸦军给我滚出水渠,滚出金圣帝国。” 费盛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请城主放心!”说罢转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费盛是明白人,光靠自己与那些铁卫士兵是没有打败鸦军的实力的,毕竟所有的人已经被鸦军吓破了胆子,那些凶狠的手段足够让所有金圣人害怕。 费盛径直走去公孙府邸,没错他想要公孙衍帮助自己指挥那些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士兵。 公孙府邸依旧安静没落,看门的小孩手捧着书卷瞄了瞄费盛问道:“军爷来此所谓何事?” 费盛一听这孩子说话的口气便道:“小孩子说话好有大人气度,我来找你家主人。” 那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费盛问道:“军爷是费盛费大人?” 费盛噗呲一声笑了,道:“你怎么知道?” 那孩子不骄不躁,道:“能来这里找我家大人的人很少,当官的就更少了,除了在水渠没有消息的田蒙大人与绝尘大人,剩下的就只有费盛大人了,你们都是飞骑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能来足以说明大战在即。” 费盛的眼睛被眼前的这个孩子刷新了多次,他甚至不相信眼前的小矮子是个孩子。 “好了,我知道你很厉害,快告诉我你家大人在哪吧?”费盛虽然钦佩,但是却也有些不耐烦,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公孙衍给予名字的公孙起。 公孙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家大人很快就要卖那银光铠甲了。” 费盛听了这话恍然大悟,猜到公孙衍近来的情况,急忙说道:“速速带我前去!” 公孙起道:“大人死要面子,一心想要报仇,想要与鸦军一决高下,可是奈何不了自己已经是残疾之身,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至于能不能让我家大人跟你去夺回水渠,把鸦军撵走就看大人你自己的了。” 费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道:“这孩子不得了,十岁出头竟然把公孙衍看了个通透。”想到这,费盛径直向内院走去,院子里已经满是落叶,寒冬很快就要来了,那场持续三天之久的骤雨就是冬天发来的信号。 秋风扫落叶,费盛突然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寒冷侵袭全身,推开公孙衍卧室的门,一贫如洗的公孙衍趴在床上无力的看了看从门外进来的费盛。 “你来这里干什么?收我的银甲吗?”闻声看去,公孙衍的眼眶深凹,很是苍老,费盛急忙走过去道:“你这又是为何?有事你为何不跟我说?” 公孙衍苦笑一声,撇了费盛一眼道:“人活着就为了那一口气,我不会委曲求全的。” 费盛知道公孙衍的性格,不畏强权,不求高官厚禄,为的就是心中的坦荡,费盛握着公孙衍的手道:“我都知道,你别看不起我,现在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我这就要去与鸦军一战,所以我需要你。” 第四十一章 我与你同去 公孙衍等这一天只多不少,他在梦里,在脑海里,不知与鸦军与拓跋世家打了多少回,公孙衍的内心在颤抖着,在咆哮着,是的,那积压在内心的仇恨与失败已经太久了。 公孙衍的手在颤抖着,他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他的内心挣扎着:“我还能做什么?上阵杀敌吗?可笑至极!” 费盛在等待着公孙衍的回答,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流着,一点点的将自己割伤,一点点的折磨自己。 公孙衍欲言又止,费盛急坏了,道:“我明早就出发,如果你愿意助我夺回水渠,还有与鸦军与那拓跋世家一战的勇气,那么我身边的军事参谋会一直给你留着。” 公孙衍用余光看着决然而去的费盛,那种坚毅的背影,那种决然的脚步,那背影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没错,绝尘离开的那天也是如此。 水渠沦陷后,绝尘与田蒙音信全无,不知是战死沙场还是被活捉了,死了到好,简单明了,如果落到拓跋世家的手里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不过那场大火果然是最大的一场,堪比十年前的空城,不知道金圣人见到这场大火之后有什么想法?真的就会惊醒?真的就会一致对外?真的就会团结一致? 公孙衍看着棚顶,灰尘一层贴着一层,屋子里阴暗潮湿,一贫如洗,除了那银亮的银甲就在无其他物品,公孙衍一瘸一拐的走到铠甲旁边,泪水突然滑落。 “父亲,我依旧不能是你的骄傲,依旧还是给家族抹了黑……”伸手触摸着银甲,上面的刀剑割痕,虽然被一次又一次的刷洗打磨,但是那些深的印记依旧不能清除。 天一点点的亮了起来,费盛从公输轩的手中接过令牌,这一次他对这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城主刮目相看了,毕竟人家的爱国之心是浓厚的,甚至愿意把自己的五千私军全部交给自己。 费盛对着公输轩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城主,请你放心,费盛万死不辞,定会将水渠夺回,将鸦军打回加布河南岸。” 公输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能耐,一不能安邦定国,二不能行军打仗,三还没有胆子上阵杀敌,所以就只能在这里耀武扬威……”说到这公输轩笑了笑,那笑声似乎在嘲笑自己。 “不过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太无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我只希望不要在我手中丢掉水渠,甚至是别城。” 这些话说的费盛很是感动,他没想到这个二世祖竟然如此深爱着这个国家,有如此强大的民族感,费盛起身立下军令状:“不把鸦军打会加布河南岸,费盛愿提头来见。” 公输轩一听,拍案而起,大吼道:“好!来人上酒!我为费将军壮行!” 公输轩大口喝下一大碗白酒,然后凶狠的把碗往地上一摔,擦了擦嘴角的残余吼道:“凯旋而归!” 费盛强忍着激昂的情绪,背身跟着吼道:“凯旋而归!”激荡的情绪似乎只在这两个人胸中回荡着,剩下的封臣与士兵可不这么想,他们打从心底的恐惧着害怕着拓跋世家。 很显然这种低迷的情绪让费盛看的清楚,这些士兵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但是有那么一部分人表现的很不在乎,不就是打仗嘛,给我钱让我打谁我打谁的态度让费盛突然觉得胜利在望,这些公输轩的私军没有那么低沉的士气,也没有什么恐惧心里。 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开拔了,费盛骑着高头大马,那一身黑色铠甲让他格外的显眼,当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一身银甲的公孙衍。 没错那身铠甲太耀眼了,在城门处来回踱步,那是一种象征,一种信仰,更是风向标,似乎在指引着每一个金圣帝国的士兵,在告诉他们胜利就在眼前,我们绝对不能退步。 费盛的眼角湿润了,他就知道那个不可一世,那个对龙吟帝国拓跋世家恨之入骨的家伙绝对会来,因为他是飞骑军的一员。 公孙衍把面铠推了上去,露出面容,微笑着看了看费盛道:“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但是我阻止不了自己跟你同去的心。” 费盛指着公孙衍笑出了泪水,道:“我就知道你能来,因为我们是一类人。”说罢别过头去大吼道:“金圣帝国!前进!” 队伍终于离开了别城,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夺回那属于他们的领土,然后守住每一寸土地。 公孙衍的余光落到自己残疾的腿上,在马背上虽然看不见,但是下了马会有人服从自己吗?这支公输轩的私军是他与费盛能调动的吗? 他不敢想,也没有那么多的理由让他去想,现在公孙衍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能上前线做最后的了断,此时此刻他似乎明白了绝尘的决定,眼前再一次浮现绝尘那坚毅的背影。 水渠已经成为拓跋世家的地盘,十年前的败仗让拓跋世家的报复在十年后猛增,不出三年,他们绕过了空城,穿过落日平原,拿下邺城,如今终于跨过了加布河,夺了水渠。 让拓跋清不能接受的事实是自己的弟弟拓跋啸失去了右手,人是活着回来了,可是如今的拓跋啸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每天茶饭不思,呆坐在营房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营房的门紧闭,除了拓跋清没有人能走进营房,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不可一世,那个勇冠三军的拓跋啸没有了右手。 内心除了憎恨就是失落,拓跋啸似乎在考虑着自己的未来,断掉的手已经接不上了,日子却依旧要过下去,但是自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第四十二章 还有我 水渠这个地方就如同自己的地狱,满地的焦黑,拓跋啸不明白,为什么如此胆小懦弱的金圣人会如此的视死如归,在他的印象中金圣人都是胆小怕死的。 连续三天的雨,让这个挨着水边的城市更加潮湿,拓跋啸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伤口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痛苦的哭了出来。 “我还能做什么?我他娘的还能做什么!”拓跋啸猛地将眼前的桌子踢翻在地,发疯一样的砸着踢着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 冲动的拓跋啸断手撞在了侧墙上,鲜血一下子印在墙上,疼痛感瞬间爬满全身,拓跋啸满脸泪水,大吼着:“我他妈还能干啥!还能干啥!” 拓跋啸死死的握住断臂,鲜血迅速的溢了出来,脑海中回荡着房轩宇的话:“你丢掉的是手,不是腿所以不耽误跑,也不是脑袋,所以不耽误思考。” 拓跋啸安静了,忍着疼痛坐在地上,靠着木板墙,擦了擦泪水不在说话。 门被推开,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一身戎装的拓跋清笔直的站在门口,轻声问道:“我能进来吗?”拓跋啸没有说话,拓跋清走了进来,示意阳城刃退下,自己走进屋子。 阳城世家是拓跋世家最古老的封臣,千年来都是拓跋世家最忠诚的属下,掌管拓跋世家的财政,是拓跋世家最强大的后备力量。 阳城刃鞠了一躬,瞄到了拓跋啸那齐腕而断的手臂,门被关上了,拓跋清看着满地的狼藉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难为你了……” 屋子里阴暗而潮湿,连续的骤雨让道路更加泥泞,让屋子更加阴冷潮湿,拓跋啸的断手泛着鲜红的印记,拓跋清知道他又把军医骂走了。 拓跋啸脸上挂着泪水,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哭着道:“哥……”这一声声嘶力竭,饱含泪水与屈辱,不甘与痛苦。 拓跋清蹲了下来,一把抱住弟弟拓跋啸轻声道:“痛苦是你最大的敌人,你不能被它打败才是。” “我不想活了!可是,我又没有去死的勇气。” 拓跋清一听,内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轻声道:“你姓的是拓跋,整个赤云大陆能打财我们拓跋世家的人还没有出现,所以你必须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拓跋啸,哭声小了下来,轻声道:“我还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拓跋清淡淡的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此时的拓跋啸已经沉沉的睡去,三天的折腾,三天的哭闹,三天的不休不眠,不吃不喝,终于让他筋疲力竭,门被推开了,军医走了进来。 拓跋清抱起弟弟,泪水在抱起的一瞬间滚滚而下,就这几天拓跋啸已经瘦成了皮包骨。 军医拆开拓跋啸的红色绷带,把那些腐烂的臭肉尽数刮掉,然后重新包了起来,转过身来对拓跋清道:“大公子,三公子情况很不乐观,失血过多,体质也大不如前,再加上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军营的医疗手段太过局限,我建议把三公子送回帝都治疗。” 拓跋清一听急忙说道:“刃,你进来!”阳城刃打了个军礼道:“大公子,我现在不能离开你。” 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没有什么比我弟弟的命更重要,拜托你了!” 阳城刃很不情愿的接受了命令,拓跋清知道阳城刃的担心,毕竟那个拓跋然一直都不是什么善茬,虎视眈眈的看着家主与大公子的位子。 阳城刃道:“我会把三公子送到奎家,亲自交到奎氏兄弟手中。” “那样最好,他们才是最好的医生。” “我会很快回来复命的!” 拓跋清一听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屋子,剩下阳城刃打理拓跋啸的衣物。 阴晴不定的北方,秋风呼啸着抽打树上残留的黄叶,寒冬会很快降临,拓跋清熟读大陆通史,对于赤云大陆很了解。 他们要尽快行军,不然这个冬天会要了他们的命,以及整个队伍的命。 议事厅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四处漏着风,秋风呼啸着吹过,木板发出强烈的颤抖,家族的每一位将领都聚集在这个简陋的临时议事厅。 “寒冬将至,北方天气不是我们能征服的。”说话的是鬼氏一族的大儿子鬼颜,在南方淝水城一呼百应。 拓跋然安稳的坐在角落里,微笑着等待热闹的发生,他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大哥该如何应对这群封臣的将领或者儿子。 这时阳城虽拍案而起,说道:“鸦军无所畏惧!”拓跋清阻止了他们的争吵,身体站的笔直,议事厅的气氛紧张异常。 鬼颜冷眼看着周围的封臣,脱口道:“大家都在等着进攻的命令,可是因为三公子的事情代指挥一拖再拖,这样下去没等冬天到来大家就都得退回加布河以南了。” 阳城虽是聪明人,拓跋猛曾多次向阳城深提出让其做下一任的带剑者,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阳城深没有答应,总以虽还年少当借口。 十七岁的阳城虽孔武有力,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严实的铠甲,泛着寒光的佩剑,听鬼颜如此说,便道:“鬼颜,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有机会你应该去别城看看,去量一量别城的护城河有多深,有多宽,城高又有多少,城墙的厚度是不是我们能攻破的。” 鬼颜是明白人,那些话他原本不想说,不过为了表明立场,他又不得不在拓跋然的面前表态,他的眼神飘向拓跋然,希望能寻求一丝的帮助,但是玩世不恭的笑容让鬼颜知道了这二公子的打算。 原来自己被利用了,收回目光,硬着头皮说道:“那,代指挥有何高见?” 拓跋清看到了角落里的二弟,身后站着那个佣兵城的怪物,他则坐在角落里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容看起来虽然自然,实则内心杀机已经布满,如果不是阳城世家如此强大,如果奎氏一族不站在拓跋清那边,那么今天就是他拓跋清的死期。 拓跋然的内心在滴着血,猛地把匕首扔到了地上,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佣兵城的怪物名字叫青景,据说他的手可以捏爆任何人的头,青景手按在重锤之上,那重锤足有百斤,这个屋子里的人没有人敢妄动,他们都在看着那手握重锤的怪物。 拓跋然微微一笑,矮身捡起匕首阴险的笑声在告诉每个人,谁敢动我一下?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没拿住!”边说着边把匕首放回腰间。 第四十三章 来了个谋士 议事厅安静极了,秋风吹打着摇摇欲坠的门板与屋顶,鬼颜拍案而起,说道:“这么多天了,代指挥都在围着自己的弟弟转,不发任何命令,你可知道十万众的大军每天在这里需要多少钱粮?” 拓跋清没有说话,阳城虽指着鬼颜道:“鬼颜,你想谋反不成?如此说话信不信我就地正法了你?” 鬼颜不屑的笑了笑,看着拓跋清说了四个字:“妇人之仁!” 阳城虽大喝一声,拔出长剑吼道:“狂徒,今天就要了你的命!”说着一脚踢翻了议事厅的桌子,刚要飞身冲过去,鬼颜的护卫季林长剑已经出鞘,哪知那青景无声无息的站到自己面前,如同一座会呼吸的小山,青景低着头看着阳城虽,滚圆的肚子上面布满了毛发。 拓跋然轻声道:“青景,别惹事!”青景一听侧开身子,身后的木梁被一下子撞弯,头顶临时搭建的木板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青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手中重锤轻轻一挥,周围大量的足以压死人的木板尽数被砸飞了起来。 拓跋清见状急忙说道:“都给我住手,鬼氏一族不听号令我自会向家主禀报,尔等都退下吧!” 拓跋然一听急忙起身,自言自语的道:“赶紧走,就知道会如此,还不如在营帐里喝酒。” 阳城虽苦于恐惧的内心,面对那个山一样的青景,他真的没有什么胜算,而且那外露的杀气让他发怵,根本不敢前进分毫。 拓跋清见封臣都摇头离开了屋子,来到阳城虽身后拍了他一下,阳城虽这才从恐惧中惊醒。 “算了,我们能越过加布河已经是万幸了,别城就算全力进攻,恐怕也不是我们能打下来的。”阳城虽觉得拓跋清在安慰自己,便道:“大公子,你不用安慰我,我是担心如此会危及你的地位以及在军中的威严。” “不要这地位又如何?” “你想把家主之位让给拓跋然不成?” “那又如何?” “糊涂!你可知道拓跋然上位之后我们这些封臣又该如何?”阳城虽说着眉头急皱起来,然后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议事厅。 拓跋清看清楚了那个眼神,那是失望的眼神,四处漏风的议事厅摇摇欲坠,拓跋清坐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难办。 “不知道老爹他是怎么控制这些家族的……看来家主这个位子我还真是做不来。” 这时一个传令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透过门板的缝隙拓跋清看见了那个神色匆匆的传令官。 那传令官跪在门外,说道:“大公子,鬼氏一族正在拔营。” 拓跋清摇了摇头轻声的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传令官似乎没有下去的意思,低着头背着传令旗,旗帜被秋风吹打的猎猎作响。 拓跋清不经意间看见了那个没有退下去的传令官,满肚子的疑问瞬间爬上心头,问道:“你为何还不下去?” 那传令官道:“我并不是来向大公子说明情况的,而是想听解决的办法的。” 拓跋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没有权利调动那些人。” 那传令官缓缓的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拓跋清,那笑容神秘而又令人恐惧,拓跋清直视这小小的传令官,试探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传令官手一挥,道:“不要管我是谁,我是谁也无关紧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来的目的。” 拓跋清警惕的按在长剑之上,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等待着这个小小传令官的后话。 那传令官道:“调动所有封臣的不是其他人赋予你的权力,家主的威严不需要任何人赋予,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威严与命令之下。” 拓跋清稍微放松了警惕,坐了下来,问道:“我不明白!” 那传令官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威严建立在实力之上,实力建立在拥护自己的人数,可见你已经失去人心,失去了封臣们的拥护。” 拓跋清似乎明白了一点,道:“拥护我的直属封臣没有参加此次的远征。” 传令官又问道:“那又为什么没来呢?”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子,一把早就插在胸口的刀子,此时才突然发现,突然醒悟,拓跋清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心道:“原来这一切都在然的计划中……” 那传令官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出征前拓跋然请示家主带出来的封臣除了阳城刃与阳城虽,其余的皆是他拉拢的封臣,表面上看不分你我,其实这几个封臣很快就会随风倒。” 拓跋清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弟弟,亲情与血肉占了他内心的大部分,对于不喜阴谋不会政治,不想争抢的拓跋清而言,知道了这些如同晴天霹雳。 喃喃自语道:“他是我弟弟!怎么会如此?” 那传令官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脸上,看不出惊喜,也看不出喜悦,这个人深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 传令官道:“现在公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拓跋清的脑子很乱,心更乱,听了传令官这么说拓拔清急忙道:“有何办法可以控制北伐的局面!” 传令官道:“我劝大公子明天一早就带兵退回加布河南岸吧!” “大军渡河艰难异常,这场胜利来之不易,如果就这样不战而退,我如何向家父交代,如何说服众将士。” 传令官道:“大公子,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你明天不撤,众封臣也会不战而退,不听调遣。”那传令官停了半刻继续说道:“别城斥候汇报,公输轩已经派大军来援水渠,领军的人是飞骑军前任总旗传令官费盛。” 拓跋清清楚了其中的利弊,他突然对这个传令官刮目相看,对战场的一切了如指掌,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个家伙竟然对别城的动向也如此的清楚。 第四十四章 你是谁 拓跋清沉默了好久,这个传令官长的很面熟,大众脸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标准的南方口音,仔细分辨应该是帝都火龙城人士。 拓跋清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是火龙城人?” 那传令官知道时机已到,也该报出亮出自己的底牌了,道:“大公子,职下帝都火龙城古全心,跟随鸦军征战多年,今日之举实属无奈,还望大公子谅解。” 拓跋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道:“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如今鬼氏一族撤走,十万大军所剩只有三万左右,北伐已经没有可能了。” 古全心正色道:“十万大军北伐也是不可取的,金圣人虽然胆小怕死,但是我想大公子也应该看到水渠那一百人抵抗的力量了。” 拓跋清点了点头等待古全心继续往下说,古全心道:“如果是一千人一万人呢?在或者是十万人呢?” 拓跋清阴着脸,虽然鸦军所向披靡,虽然死敌飞骑军已经荡然无存,但是那飞骑军的精神却在那些老将领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视死如归的绝尘,宁可葬身火海也没有一丝的退却。 拓跋清在后怕,金圣帝国就如同沉睡的猛兽,如此敲打下去总有一天会惊醒,到那时就不是龙吟帝国能控制的了。 古全心接着说道:“龙吟帝国本不该挥兵北上,应该南下韬光养晦,等时机成熟一举拿下金圣帝国才是,金圣帝国虽然是沉睡的猛兽,但是也是一只年迈的野兽,更何况这只年迈的野兽正受着四面八方的打击。” 拓跋清脱口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时局战况如此了解?而且对金圣帝国似乎有着更多的关注。” 古全心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拓跋清接着问道:“你所说的时机成熟又指的是什么?” 古全心急忙单膝跪地,道:“龙吟帝国统一大陆是势在必得,职下只是行走在这片大陆多了一些时日而已,至于时机成熟……”拓跋清看得出,这个有问题的家伙似乎在考虑如何说服自己。 古全心停了片刻接着道:“金圣帝国本就糜烂不堪,贵族贪图享乐,家族势力雄霸一方,内斗是早晚的事,而且前不久别城的暴乱就说明了一切。” 拓跋清虽然觉得这个古全心有问题,但也觉得他说的很对,不管是对局势的分析也好,还是对未来格局的判断,拓跋清走近古全心亲手将其扶了起来,道:“是我愚钝了,还请先生教我拯救拓跋世家。” 那古全心缓缓的站了起来,刚刚围在自己周围的危机似乎伴随着自己那强有力的说辞一下子消散了,或者说拓跋清只是暂时没了疑心,不过从拓跋清下手开始游说果然是正确的。 古全心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费盛带领的大军今天半晚就会到达水渠,而鬼颜的七万人估计今天晚上就要渡河离开。” 拓跋清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就眼前来看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那五万大军。” 古全心摇头道:“可怕的并不是别城铁卫,因为他们已经被鸦军的名声吓破了胆,我们应该担心的是公输轩的五千私军。” 拓跋清不明白为什么要担心那区区的五千人,便问道:“五千人比五万人还恐怖不成?” 古全心淡淡的道:“大公子有所不知,那五千人是公输轩招揽的佣兵,而且几乎都来自佣兵城,佣金昂贵……不是普通家族能请起的。” 拓跋清道:“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可怕,难不成还有更让我吃惊的?” 古全心知道,这个拓跋清虽然憨厚仁义,重情重义,但并不是傻子,淡淡一笑道:“大公子,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白刃。” 拓跋清眉头紧锁,试探性的问道:“前佣兵城仅凭一己之力拿下第一佣兵之王的白刃?” 古全心点了点头道:“没错!”拓跋清接着道:“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虽然把佣兵城搅的鸡犬不宁,可是在鸦军面前未必能有多大作为。” 古全心似乎早就猜到了拓跋清会这么说,便又说道:“那大公子听没听说过蓝残?” 蓝残二字一出口拓跋清的脸色瞬间变了,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他怎么会在佣兵之中。” 古全心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曾是鸦军军务长,后来因为在佣兵城与青景大战一场丢了一只眼,然后就退出了鸦军,消失了。” 拓跋清道:“没错,他是鸦军所有人心目中的神人,代表了一个时代。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都被公输轩雇佣了。” 古全心点头道:“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得连夜退回加布河南岸,这里的地形我们不熟,作战很不利。” 拓跋清一听是进退两难,心道:“这么多年了,终于跨过了加布河,如果要不战而退,我心不甘啊!” 古全心似乎读懂了拓跋清的想法,道:“我知道大公子不甘心,也清楚会被大家说成软弱之人,可是如今此等情况,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 正在拓跋清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吼道:“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古全心向外看了看道:“一定又是田蒙那伙人,这么多天了,我们一直抓不到,足以说明我们对这里地形的不了解,大公子我们是不是该撤退了?” 拓跋清也清楚田蒙那这家伙,利用地形与之周旋数日,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总是来了点火就撤,从不恋战,也从不贪功,数次之后鸦军也就疲于追打了。 拓跋清不想走,虽然他知道后果,但是他也想留下来与之一战,就算鬼氏一族走了,就算他的二弟拓跋然不支持自己,就算被摆了一道,那又能怎样?想要证明自己,现在不正是时候吗? 拓跋清思索片刻,坚定的说了两个字:“不走!”古全心早就知道了拓跋清的想法,他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流淌的是拓跋世家那不屈服不服输不退步的血液,当然也有那龙氏一族勇猛霸气的一面。 第四十五章 黎明血战 夜幕降临,寒风刺骨! 月初时节的夜晚月亮也因为惧怕寒冷而躲了起来,士兵们蜷缩在火堆周围,兵刃铠甲都扔到了地上,光碌碌的寒铁贴在身上只能徒增寒冷,所以身上的铠甲被尽数脱掉,而变成了棉被。 他们在咒骂这该死的天气,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北伐,因为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他们南方人生存。 篝火一堆挨着一堆,延绵数里,人心动荡不安,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鬼氏一族离开了北伐的队伍,夜幕降临之前便渡过了加布河。 而那一场激烈的争吵也成为了整个队伍饭后的话题。 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的咒骂着,他们渴望在火堆周围坐下来,因为那一身铁甲让他们更加寒冷,紧握铁刃的双手早已没有了知觉。 古全心缓缓的走在军营中,他看着夜空,没有月亮,没有星辰,今夜完全被黑暗笼罩在下面,古全心脱口道:“冬天已经不远了!” 他知道冬天将是他们南方人在北方的终结,如果现在不退回加布河南岸,那么冬天他们必败。 突然古全心全身一惊,脱口道:“不好!今晚绝对是夜袭的好机会。”说罢径直向中军大营跑去,现在士兵的状态,如果敌人夜袭那么连有效的反击都不会有。 古全心正往中军大营跑着的时候,突然见东面火光四起,紧接着士兵们大吼道:“敌袭!敌袭!” 古全心不是傻子,这么好的夜晚,这么好的时局,正是夜袭的好时机。看来这一切都晚了一步,就差一步,怎么自己之前没想到? 古全心拔出长剑,看着周围胆战心惊的士兵吼道:“跟我走!” 围在火堆的士兵们还正在穿铠甲,慌乱中古全心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火光越来越大,杀声四起,根本就分不清有多少敌人,从哪个方向来。 拓跋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古全心见指挥官来了,急忙说道:“大人,是夜袭,从东营发起的。” 拓跋清道:“迅速组织反抗,不能让他们太嚣张。” 古全心看了看火势道:“看来敌人只是来放火的,人数一定不多,不超百骑!” 拓跋清脱口道:“金圣人,真他娘的卑鄙。” 古全心脱口道:“组织灭火吧,敌人的速度与进攻方式我们追不上。” 拓跋清有些不甘心,道:“你组织人员救火,我带人组织反抗。” 古全心没有阻止,脱口道:“是!”然后带着人开始救火,看着地面还没有消失的黑色,古全心想起了几日前的那一场大火,火势汹涌,堪比十年前空城的那一场,这一切一定不是报应,也不是宿命,大公子该听自己的才是,鸦军也好,拓跋世家也罢,加布河北边即将来临的冷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古全心大喊道:“所有人,迅速灭火!”士兵们开始集结,然后去加布河打水,然后去救火,古全心看到那一小队的骑兵,拿着火把,呼喊着四处放火。 这些家伙的装扮不是别城的铁卫,而是佣兵城的佣兵,而那个带头的独眼应该就是蓝残。 古全心呢喃道:“是蓝残?”他还不敢确认,但是人们都说蓝残喜欢穿蓝衣,而且瞎掉了一只眼睛,那个人的样貌跟人们口中说的一模一样,虽然自己没见过。 蓝残的马通体黝黑,带着面铠,那黝黑的皮肤与毛发在黑暗中泛着油亮的光芒,一手拿着长剑刺杀着敌人,另一只手挥舞着火把,然后大吼着:“大家不要怕,鸦军徒有其名而已!” 古全心一听更能确定是蓝残了,紧忙走近几步,想要看清楚这个传说中让鸦军都敬佩的角色,可是那些骑兵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有个别士兵组织了反抗,也未能让其受到多大的伤害,骑兵队依旧在穿梭着。 拓跋然站在营帐外面,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青景低着身子在拓跋然耳边说着什么,拓跋然边点头边做出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古全心知道他们一定也是在议论蓝残,更让人痛恨的是拓跋然的表情,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竟然还在眼前的火堆边烤着火,还嘟囔着:“这要是到了冬天岂不是更冷?” 青景点了点头,那庞大的身躯似乎不知道冷一样,安静的站在拓跋然的身后。 拓跋清组织的反抗没有尽数将其全部拦截下来,但是也让来袭的骑兵折损了不少,看样子怎么也有五十多人,如果是百骑袭营,那么就是干掉了一半的敌人。 不过自己受到的损失也很大,大部分的营帐都被毁掉了,士兵们取暖的衣物与棉被也被烧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切就如同眨眼间发生的,古全心阴沉着脸来到拓跋清面前道:“大公子,我们连夜退回加布河南岸吧!” 拓跋清心中正愤怒的时候听到了这话,猛地扭头,双目死死的盯着古全心,一字一顿的道:“为何?”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掉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地盘,更不想拓跋世家百年来北伐的野心就这样终止。 古全心扫视四周,希望拓跋清能看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的是,拓跋清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古全心道:“取暖的设施已经没有多少了,现在马上就要进入下半夜,士兵们虽然可以依靠残余的火堆取暖,可是怎么应对黎明时分的战斗?” 拓跋清有些自豪又有些愤怒的说道:“让他们来,让他们尝尝鸦军的能耐。” 古全心道:“我知道鸦军所向披靡,可是……” 拓跋清道:“没什么可是,你要是害怕就带着你的部下赶紧离开。” 古全心知道无论怎么劝说,拓跋清都不会回头也不会听了,长叹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他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拓跋清断送自己最后的未来,所以他得留下来。 第四十六章 全线败退 青烟徐徐,一片黑茫茫的景象,所有人都安静起来,或围坐在残余的火堆前,或擦着自己花黑了的脸,百骑袭营之后整个军营以中心大营为界,形成一马道,马道两边的营帐尽数被毁,除了被毁掉的营帐,还有那黑黢黢的土地。 古全心蹲在地上,捏了一把黑色的土,周围围绕着白色的气体,已经分不清是残余的烟尘还是清晨的雾气,古全心长叹一口气默念:“希望大战不要来的太快。” 说完这些话,古全心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所以惨淡的笑了笑,又说道:“看来这加布河过不得啊!” 古全心直起身,扔掉手中的泥土,向加布河的方向眺望着,这时候拓跋清带组织反抗的护卫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古全心知道结果,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对地形不了解就是硬伤,拓跋清来到古全心身边咬着牙,低吼着:“有什么办法?我想打赢这场战争。” 古全心笑了笑道:“公子,千万不要高抬我,打赢这场战争不是没可能,但是能打赢的人绝对不是我。”古全心很了解自己,他对整个大陆的情况很是了解,但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己还差的很远。 拓跋清低吼道:“妈的!那也要杀了蓝残那个混蛋。” 古全心从拓跋清的话语间听出来他受了很大的挫,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在我们这边,想要打赢,实在难上加难。” 拓跋清冷静了几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鬼氏一族尽然临阵退了。更没想到金圣人尽然会这么难缠。 拓跋清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的说道:“难道我们只能退回加布河南岸?”古全心也很无奈,但撤退确实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古全心点了点头,没有说下去,拓跋清扔下句我知道了就往中军大营走去,那中军大营只剩下一半,里面的东西也已经尽数被烧毁。 拓跋清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可这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指挥官,不好了!不好了!” 拓跋清坐的方向正好对着加布河,听见士兵呼喊的同时,也见到了加布河岸边的烟火,心道:怎么还有没烧光的东西? 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身子凉了半截,没烧的东西不就是战船吗? 那士兵单膝跪地,痛哭道:“指挥官……二公子带着本部人马已经离开了,他还命人烧了剩下的船只。” 拓跋清一听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一记惊雷当头劈下,士兵试探着问道:“指挥官,我们该怎么办?”。 拓跋清过了好一会才沉闷的说了五个字:“容我想一下。” 古全心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大公子,我们得赶紧撤离这里才是,我猜测费盛不会给我们太久修整的时间。” 拓跋清淡淡的道:“我们还能去哪?船都被拓跋然烧掉了。” 古全心眉头紧锁,这一切对他们都太不利了,拓跋清长叹一声道:“看来老天要亡我啊!” 阳光突然刺眼起来,古全心遮挡着阳光,抬头向东方眺望,心中也惆怅起来,命运还真是折磨人的东西,本为亲兄弟却做出此等卑鄙的事情。 拓跋清长出了一口气,略带悲伤与后悔的语气道:“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告诉所有人能跑的赶紧跑吧。” 古全心知道大势已去,就算拓跋然不走,剩下的人马也难以抵挡费盛的队伍,而以拓跋然的野心杀了大哥是早晚的事,不过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阴险毒辣。 这一天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拓跋清苦笑,似乎死亡就摆在自己眼前,几十种死法浮现在他的眼前,摇头苦笑看着周围乱成一团的士兵。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仗没发打下去了,现在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虽然河水不宽,但是正常也很难渡过。 古全心收拾好东西来到拓跋清身边道:“大公子,我们还是逃吧!” 拓跋清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 古全心知道拓跋清已经接受了现实,绝望与痛苦,或许还有些许自责,这一切都已经难以改变。 突然杀声四起,东边响起了号角声,他们都知道敌人来了,他们来捍卫自己的家园,他们要把入侵者全部赶走,赶尽杀绝。 古全心看着慌乱的人群对拓跋清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公子,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了。” 拓跋清抬头看了看远处那已经一边倒的战场,淡淡的道:“我还能去哪?又有哪里可以去?” 阳城虽带着人马慌乱的来到拓跋清的面前,脸上还有昨夜大火过后的焦黑,手中刀刃上已满是鲜血,阳城虽是拓跋清最偏执的封臣,他拉起拓跋清大吼道:“大公子我们必须离开这!” 拓跋清就这样被阳城虽连拉带扯的带走了,清晨一场碾压似的战争在加布河北岸的水渠码头打响。 费盛站在山顶,看着脚下的这一场追逐战,所有的龙吟士兵都在哭求着宽恕,但是敌人的刀刃并没有留情,他们杀掉了已经放下兵刃投降的敌人。 入侵者都得死,不仅仅是为了国仇家恨,他们要让河水对岸的敌人知道,金圣人不是好惹的,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拓跋清的眼中,最后的影响就是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在敌人的剑下,他们哀求着放过自己,他们祈求能有一条生路,但是没有人活下来。 拓跋清突然醒悟挣扎着要去救人,他大喊:“虽,放开我!我不能扔下我的兵,我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快放开我!” 阳城虽没有理会,拉扯的更加凶狠,拓跋清挣扎着,大哭着,哀求着,“我求你了,虽,让我去救他们吧!” 古全心大吼道:“快带大公子走,不然我们就都死在这里了,敌人很快会追过来。” 阳城虽一把拉住拓跋清的衣领,低吼道:“你给我听着,你谁也救不了,如果不走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报仇两个字,拓跋清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凶狠起来,他把眼前一幕幕的残忍与无情看在眼中,他要记住这一切,他要活下去,因为他要报仇。 第四十七章 大鸟 晴空万里,一声鸟鸣惊天动地,那是一只足以遮天蔽日,足以震慑整个大陆的巨大飞禽。 从天地相接的地方飞来,出现在远处的山峦之上,振翅而起,狂风大作,鸣叫堪比雷鸣,遮住了太阳的光辉,如同天空中的一朵巨大乌云。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顶着强硬的狂风,抬着头惊恐的观察着,那大鸟飞过落日平原,踏过邺城,飞过加布河,来到水渠,振翅一次百里之路已被甩在身后。 水渠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只前所未见的大鸟吓到了,他们谁都想不到,谁也不敢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大的鸟类。 最重要的是,这只鸟竟然公然出现在人类的头顶,费盛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大家伙,千百年来人类的典籍,或者知识已经没有出现过任何怪异而又可怕强大的东西了。 费盛仰头看着大鸟,道:“这他娘的是个啥?”说话间那大鸟再一次振翅,狂风大作,伴随如同惊雷的鸟鸣,大鸟所到之处房屋皆被摧毁,死伤民众不计其数。 狂风暴雨跟随着大鸟纵横了整个大陆,不知道是在对人类示威还是在警示着什么,从天而降看似细小的羽毛飘落整个大陆,拓跋清抱着那巨大的灰黑色羽毛道:“竟然如此坚硬。” 整个羽毛足有一人高,就如同一把长矛两边长满了铁丝一样,拓跋清仰望渐渐消失在尽头的大鸟脱口道:“如果它抖动羽毛,那么天空岂不是下起箭雨?” 加布河秋天的水流是最后汹涌的时刻,湍急而又深不见底,岸边拓宽了数米。 阳城虽对拓跋清道:“大公子,我们能不能活着在河水对岸见面就看老天爷了。” 拓跋清看的出神,突然冷冷的对阳城虽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活着,因为我们还要回来报仇。” 下河没走几步,河水就变成了齐腰深,湍急的水流足以把一个成年人淹没在其中,几十人抱成团缓缓的向河水中央走去,湍急的水流呛到了喉咙中,拍打在头上,连呼吸都要十分的小心。 突然边上的士兵被湍急的水流直接冲走了,连喊声都没有发出来,行至十多米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加布河那无情而又冰冷的河水淹没了。 费盛站在加布河岸边,看着滚滚而逝的河水,看着一片焦黑的土地,一切都被战火毒茶,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大鸟飞过之处狂风暴雨,庄稼作物无一幸免,房屋成片的倒塌,大火无情的燃烧起来,连绵数里,烧到天明。 别城更乱了,每天都有人死在街头,每天都有人卖掉儿女老婆,甚至是自己。 流民到处流窜,从别城迁移到几城,然后周转到陈留城,乃至西面的绝城也受到了流民的影响。 月傲独自等待在议事厅的门外,飞骑军的重新建立需要那些老部将的支持,以及从北到南每个家族的支持,所以她需要向金哲铠讨要一封让每个家族都无条件答应的文书。 但是这些时日以来金哲铠忙的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议事厅里依旧能听见每一位大臣与城主的汇报。 “无名大鸟从南方飞来,此鸟老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到之处狂风暴雨,眼看要收获的庄稼尽数被毁。” 金哲铠沉默着,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眼前是洛城的所有议事大臣,有管财政的财政大臣、有管民利的民事官、有管秩序的铁卫队长、还有就是税收长,掌管粮仓的管理者,他们都在汇报这一次的困难。 “财政已经负债多年,加上今年大鸟这一遭。” “税收又是问题了。” “不仅仅是税收,现在那数以万计的难民无处安家,每天都有饿死街头的人,君上!” 金哲铠冷静的听着每个人的言语,他们都在等着金哲铠的答案,等待着君王的最后决定。 金哲铠缓缓的站了起来,缓缓的伸了一个腰,然后道:“开仓放粮吧!” 仓库管理者突然说道:“君上,不可啊!粮仓为战时准备,万不可在此时开仓啊!如果开仓士兵们的军粮该如何解决!” 民事官插嘴道:“君上,百姓尚无安家之所,家非家,国又何谈国?” 金哲铠沉默了一会儿,下面的大臣议论的根本停不下来,虽然互相理解,但是谁都想自己管辖的事先得到解决。 “寒冬将至,流民不得到安置恐难以过冬,君上,万事要以民为本啊!”税收长躬身说道。 金哲铠抬眼看了看税收长道:“我知道税收长了解民众疾苦,可现在整个金圣就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屏风,四处漏风,我已经不知道该从何修补了。” 铁卫队长是公输世家的公输峰,他的姐姐是当今的王后公输媚儿,听了税收长的话他开口道:“传说中的黑影鬼,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鹏鸟,都已现世,敢问,那妖魔的传说还有多远?” 所有官员一听急忙追问道:“队长何出此言?” “哼!你们说的只是死个把人,如果传说中的妖魔现世,那将是人类的终结,而不是个别人的死亡。” 金哲铠知道,公输峰虽然是公输缪的亲侄子,但却不同心,无论是公输峰的正义还是大局观,都更像他的亲生父亲,而不是他的叔叔公输缪。 金哲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公输峰的说法,所有大臣也都是一时语塞,这时候月傲终于站不住了,走了出来道:“那君上就更需要飞骑军了。” 金哲铠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满朝文武还有谁可以信任?又能信任谁? 金哲铠让所有大臣都下去了,稳坐了下来,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通红的血丝,黑重的眼圈,疲态爬满全身,尽显月傲眼底。 “我小时候,总羡慕父王指挥朝臣,布局天下,治理百姓,自己也深深的喜欢那种感觉,如今我才知道想做一个好君王实在太难,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帝王了。” 月傲不太会安慰人,淡淡的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你是唯一的合法的帝国君王,所以这一切依旧还需要你来定夺。” 金哲铠冷笑道:“这算安慰吗?”根本就不算安慰,这话听在耳中异常刺耳,而且从自己弟弟的妻子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不顺耳。 月傲站的笔直,道:“如果你听得进去就是安慰,听不进去就不是。” 金哲铠微微笑了起来,道:“唯一的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就是别城的危机解决了,费盛带领大军把所有龙吟人打回了加布河南岸。” 《加布河的洪流》卷完 第四十八章 戍守 越过加布河就是邺城,再往南就是落日平原,穿过落日平原就到了空城,空城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尽头的草海养育了龙吟这个民族。 草海的尽头是一条很长的城墙,西起落加山,东至东海。 这条延绵千里的长城存在了千万年之久,守卫长城的戍守世世代代的延续着,没有人知道这个高达十几米的城墙防御的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城墙以南连绵不断的大山中隐藏着什么。 寒水堡位于长城的中段,身后有司马家族支撑,是长城中最坚固的城堡,无论是戍守的人数,还是武器装备的精良程度都是最好的。 戍守们又开始了又一次的巡逻,从寒水堡出发一路西行至百公里之外的紫鸦堡神树下,一行六人,整装待发。 拓跋俊录是寒水堡的指挥官,这一次让老西蒙带队前往紫鸦堡,随行的除了几个老兵还有两个是今年来的新人。 胡子拉碴的老西蒙对所有人说道:“这一次巡逻不比从前,因为前些日子的几个兄弟到现在都没有音信,恐怕是出了事情,或许是几十年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老西蒙那双睿智的眼睛认真的观察着每个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不知道害怕,还是不清楚将要面对的恐惧是什么。 “长城外面有什么?”那个年轻的新人背着两把奇怪的双刀,眼神自信而又冷漠。 “山,还有树。” “没有妖魔鬼怪吗?”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老西蒙沉默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惊奇,那是对这个新人的惊奇,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便说道:“肖然,我知道你,说自己是驱魔人,以驱魔为借口杀了人,我想你应该没有忘了是因为什么而来的这里。” 肖然道:“我真是驱魔人!”不卑不亢,老西蒙看得出这个年轻人似乎没有说谎,剩下的队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西蒙突然厉声道:“好了!都闭嘴吧!我们这就出发。”一行六个人出了寒水堡,城门之外一片绿油油看不见尽头的草,微风轻浮,如同绿草形成的海洋。 扑面而来的是青草的味道,湿漉漉的地面,每个脚印都能踩出细微的水来。 老西蒙对肖然另眼相看,边走边说道:“我当戍守已经二十多年了,带新人也是一批接着一批。” 肖然没有说话,安静的走在老西蒙的身后,从来到寒水堡每个人都是不友好的眼神,老西蒙的友好让肖然心里有了一丝的暖意。 老西蒙又问道:“你真的是驱魔人?” 肖然点头没有说话,老西蒙又说道:“那你见过妖魔鬼怪吗?” 肖然点了点头,这引起了老西蒙的好奇心,接着问道:“长什么样?” 肖然脱口道:“跟人一样,只不过很邪恶,他们以人为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了兴趣,老西蒙眉头一皱,问道:“与人一样又如何分辨?” 肖然沉默了半响,道:“没法分辨!所以我才误杀了人。” 老西蒙摇头苦笑道:“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作用的,也许你来这里就是神灵的旨意。” 肖然摇头苦笑一声道:“我见过许多种妖魔鬼怪,但唯一没有见过神灵。”那表情有些失望,更有些失落。 老西蒙道:“许多年前的赤云大陆,妖魔横行,驱魔人降临,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但是他们把妖魔消灭了,对我来说他们就是神灵的显现。” 肖然直直的看着老西蒙,脱口道:“那你知道为什么驱魔人消失殆尽了吗?” 老西蒙看着天空那硕大的太阳道:“他们可能被天神召唤回去了。” 对于驱魔人的真实历史整个大陆知之的人太少了,肖然冷笑道:“神灵?驱魔人苦苦哀求,濒临绝境之时也不曾见过神灵的显现。” 老西蒙急忙追问道:“驱魔人濒临绝境?妖魔都已清除又有谁是驱魔人的对手?” 肖然看着老西蒙,道:“人类的私心要比妖魔鬼怪恐怖太多了,第一代金圣王惧怕驱魔人的力量,利用了龙骑士的力量将驱魔人驱赶到此。” 老西蒙道:“驱魔人如此强大又为啥不反抗?” 肖然岔开了话题,道:“你知道诅咒林吗?” 老西蒙被突然叉开的话题打断了思路,道:“我知道,跟驱魔人也有关系?” 肖然道:“那里就是从长城以南突破长城,反抗到那里而死的驱魔人的诅咒。” 老西蒙虽然不知肖然说的真假,但是他选择了道歉:“听到这些我表示很不幸,人类的私心……”老西蒙没有说下去,看着头顶的太阳道:“我们该休息了,我可不想顶着大太阳行走。” 一行六人坐在了大树下,过了晌午吃饱喝足了才继续前进,百里的路一天一夜就能走到。 很快夜幕就降下来了,老西蒙抽着南方的水烟,坐在大树下,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其余的人在议论着前些时日没有了音信的戍守兄弟。 有人说他们是受不了戍守这种艰难的生活,所以才集体逃离了这里,不过有人是反对这个说法的,整个长城西起落加山,东到东海,他们是无处可逃的。 而且长城以南根本没有人能生存一天一夜,人类根本活不下来,老西蒙猛的吸了一口烟,看了看正看着火堆出神的肖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被那些妖魔鬼怪吃了?” 肖然很淡定,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有可能!”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同意,让老西蒙对他更加好奇。 老西蒙又问道:“你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肖然看着天空的圆月出神,淡淡的道:“经历了有些人几辈子也经历不到的事情。” “肯定是九死一生吧?”老西蒙吸了口烟,看着肖然看的方向道。 肖然摇头不语,脑海中浮现那一幅幅落日平原的景象,落日巨蟒,亡灵大军,还有那没有龙的龙骑士,以及那个桀骜不驯,冷血无情的女人。 第四十九章 什么东西 夜色是最好的庇护,即使有皎洁的月色,人类也无法发觉隐藏在黑暗处的危险,那些矮小精悍的物种隐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肖然抱着双刀靠在树下,篝火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周围也随着篝火的跳动明一下暗一下,老西蒙怀中抱着水烟,嘟囔着让其中一个戍守去守夜,下半夜换另外一个人。 那个年轻人刚二十出头,是玄龙城司马家派来的人,至于到底与司马家什么关系没人知道,因为他不姓司马。 那年轻的孩子忍受着困倦,把脖子使劲的往衣服里缩着,白天的潮湿,夜晚的寒冷,反差很大,呼着白气,那年轻的孩子很想回到火堆前面,但是队长的命令他不敢违背。 肖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靠着大树眯着眼睛,聆听周围那些不知名昆虫的叫声,风轻轻的拂过,草海树木跟着摇摆。 肖然的眼睛微微的睁开,风中掺杂着青草树木的青涩味道,那树林深处的黑暗处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危险?或者怪物?在或者是一些传说中的鬼怪。 亡灵大军浩浩荡荡的在肖然的脑海中飘过,空城的一幕幕一瞬间闪现而过,变成了那个在自己面前惨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妖魔?肖然到现在依旧不能分辨,一举一动,包括那血腥的味道,还有杀死自己宠物猫的残忍手法,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如果不是妖魔附身,那么就是疯了。肖然揉了揉眼睛,长夜慢慢,睡意一下子全都没了。 风声吹打着草海与树木,大树实在禁受不住劲风的鼓动,开始左右摇摆起来,巨大的影子在月光的衬托下来回摆动着。 肖然突然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按在双刀之上,心道:“难道是看花了眼?” 没错,肖然看见地面上的树影突然发生了变化,一个小孩子的影子一闪而过,肖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木,大树依旧在随风摇摆着身姿。 老西蒙正惊恐的看着肖然,见肖然没有了下一个动作便问道:“怎么了?” 肖然淡淡的道:“可能是眼花了!”话音刚落肖然接着道:“不过感觉一直都不对,总觉得危险就在身后。” 老西蒙又点燃了自己的大水烟,道:“抱着刀久了的人总会有很强的危机感,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往往会有感觉。” 肖然突然大吼一声:“快趴下!”话音刚落地面一排的小箭矢,那箭矢通体黝黑,巴掌长短,但是力道惊人,噼里啪啦的全都钉在了地上。 老西蒙捡起地上的箭矢,眉头紧皱,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看着肖然比划着手中的箭矢道:“这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说着扔给了肖然,肖然见状也是眉头一皱摇起了头。 那个守夜的戍守突然大吼道:“小心树上!”话还没说完,胸前便被射满了那短小精悍,如同缩小版的箭矢一样的东西。 肖然抬头看了看头顶,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有那么几个身影,如果不是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自己还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那身形就是八九岁的孩子而已,但是速度奇快,连身影也是勉强看得清楚。 肖然双刀出鞘大声吼道:“都躲起来!”说罢手拎着双刀两步就上了树。 可是树上哪里还有那些家伙的身影,风声呼啸着,树木摇晃着,眼前,耳边皆是树木植被的摇摆声。 肖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虫鸣鸟叫声停止了,刚才看见的孩子大小的敏捷身影又是什么?夜色就如同那些不明生物的保护色,人眼根本不能分辨。 老西蒙沉声喊道:“你看到什么了?” 肖然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对着树下冷静的说道:“我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又有一个戍守大声喊了起来,那戍守就在树下,大喊着:“我被射中了!我的腿!”然后是大声的呼救。 肖然第一反应就是向树林深处看去,果然又让他捕捉到了,虽然又小又迅捷,但是那一闪即逝的黑色影子还是没能逃脱他的眼睛,七八岁孩子大小的身影,瘦小而弱不禁风,恍惚间如同在爬行,又如同在跳跃。 老西蒙拉扯着那名被射伤的戍守边找地方躲藏,边大吼道:“都给我躲好了!别出来!” 突然肖然跃下树来,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等我!”说罢就向树林深处跑去,老西蒙大吼着:“你给我回来!快回来!”可是肖然只留给他一个迅捷而又坚毅的背影。 受伤的戍守**着,那短小精悍的箭矢贯穿了他的脚踝,老西蒙看着他的伤口,摇头道“看来这条腿算是瘸了!” 那戍守到是看的开,忍着疼痛咬着牙道:“有命在就很好了!”说罢眼神瞄向那已经没了呼吸的戍守。 老西蒙自言自语的道:“我当戍守这么多年了,出来巡逻也不下百次,这一次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让我碰见,看来这十万大山中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戍守笑了笑,按着伤口道:“还能有什么事?难道是妖魔回来了?” 老西蒙听得出他在开玩笑,直直的看着那戍守,眼光迸发着寒光,眼神中反衬着月光的皎洁,道:“驱魔人都存在,你认为妖魔的传说是虚构的吗?” 听了这话那戍守不敢再接下去,老西蒙看了看他的伤道:“忍着点,得把你脚踝上的东西拔出来,希望没有伤到骨头,不然你下辈子只能是个瘸子了。” 那戍守已经做好了准备,点了点头道:“来吧!”老西蒙贴近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脊背上的冷汗哗的流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这东西,这东西,他娘的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那戍守一听也是吓了一身冷汗,试探着问道:“会有毒吗?” 老西蒙按了按那戍守伤口的附近,然后看了看那戍守道:“疼吗?”戍守疑惑的看着老西蒙道:“没感觉,你在使些力气?”说话间那戍守也没有了底气。 老西蒙又多了几分力气,戍守更害怕了,因为他看得出老西蒙这一次用了很大的力气按压自己的伤口,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戍守哭喊着道:“队长!我整条腿都没知觉了!” 第五十章 紫鸦堡 戍守痛苦的表情让老西蒙心头一颤,脱口道:“这到底是什么毒。?” 仅剩的戍守都聚了过来,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大活人没吭一声就死在了树下,眼前的戍守脸上更多的表情不是疼痛,而是恐惧。 老西蒙观察着受伤的戍守,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那戍守哭着点头道:“队长,你千万别丢下我,我不想死!” 老西蒙用力的掐了一下受伤戍守的大腿,那戍守更加恐惧了,原本伤在脚踝,可是现在整条腿似乎都已经没有了知觉。 老西蒙脱口道:“这条腿不能要了!毒素走的太快了。”说着拔出刀就要砍断那戍守的腿。 旁边的戍守已经按住了那受伤的戍守,老西蒙点了点头,咬紧牙关,正要手起刀落,另一个戍守说道:“队长他已经去了。” 老西蒙缓缓的放下刀子伸手试了试鼻息,果然已经死掉了,阴沉的脸色布满了恐惧,老西蒙在后怕,什么样的毒竟然如此恐怖。 天色渐渐拉开帷幕,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老西蒙看着死掉的两个兄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偷袭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戍守低声道:“有人在树林!” 老西蒙潜意识的把手按在剑上,矮身向那戍守指的方向走去,树林很茂密,隐约能看到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前行,有些像喝醉了酒,又有些像找不到路,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似乎还在往地上流着液体。 老西蒙突然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道:“那是肖然!” 三个人急忙向肖然跑了过去,老西蒙远远的便看到肖然手提的布袋在往外滴着液体,液体似乎是浅白色的。 另外两个戍守兴奋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那句:“你真厉害!”以及满脸的崇拜,老西蒙看着那流着液体的袋子眉头紧锁,问道:“这是什么?” 肖然瘫坐在地上,无力的摇了摇头,全身上下全是红色的泥土,衣服也是破烂不堪,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 肖然开口道:“有水吗?”一个戍守把水囊递给肖然,肖然看着水囊无力的说道:“打开它!” 喝完水肖然才回答老西蒙的问题,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所以才把他们的头砍了下来,想带回去给指挥官大人瞧瞧。” 老西蒙内心在滴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本事高强,还自称是驱魔人,不过就算他不是驱魔人,本领也要远在自己之上,老西蒙看了看肖然狼狈的样子就猜到了他一定经历了一个非凡的夜晚。 老西蒙抖着手打开那个布袋,两个黑色的圆球出现在他的眼前,老西蒙强做镇定的道:“这东西,我没见过。” 另外两个戍守伸脖子也想瞧瞧,哪知道被老西蒙直接推开了,边把布袋捆绑上,边道:“瞎看什么?还不扶肖然起来,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说着拎着布袋就向紫鸦堡走去。 肖然被两个戍守架了起来,左边的戍守问道:“兄弟,你杀的那东西是不是昨晚偷袭我们的东西?” 肖然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没有多少力气去说话,只有用眼神表示确定。 右边的又说道:“那你可真有本事,那些东西我们都没看到身影,你竟然单枪匹马的把它们宰了。” 左边的又说道:“他们厉害吗?”肖然惨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左边的戍守又问道:“好杀吗?” 肖然终于开口说了句话,道:“不好杀,比落日巨蟒还要硬。” 此话一出老西蒙后脊背更是冷汗直流,转过头来道:“你遇见过落日巨蟒?”肖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身边的两个戍守没见过落日巨蟒便问道:“落日巨蟒?那是蟒蛇吗?” 老西蒙脱口道:“能吃掉一百个人的大蟒蛇。” 一听这话两个家伙就更兴奋了,老西蒙冷声道:“行了,赶紧赶路吧,让肖然休息会。” 两个人一听干脆把肖然背了起来,距离紫鸦堡的距离不到半日,食物与水也只够到达紫鸦堡的,因为那里会有补给。 中午十分,四个人总于到达紫鸦堡百米外,上千年屹立不倒的城堡从里到外散发着千年的古朴气质,安静而又神秘。 老西蒙突然停住了脚步,阻止了其他人前进的脚步,肖然直视紫鸦堡脱口道:“你也发现了?” 老西蒙点了点头,磕了磕烟斗道:“我来往寒水堡与紫鸦堡不下百次,这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它太安静了。” 微风轻浮,老西蒙带着肖然与侥幸存活下来的两名戍守来到紫鸦堡城墙之下,老西蒙大吼道:“寒水堡巡逻队长西蒙到此,请开城门。” 声音在紫鸦堡周围回荡开来,迟迟没有回音,肖然突然拍了拍老西蒙,老西蒙看了看肖然,顺着肖然的眼神看去,偌大的城门有那么一丝的缝隙。 老西蒙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这……紫鸦堡的城门向来都是严实合缝的,怎么这次……”话还没说完城门就被肖然推开了。 城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劲风从内吹了出来,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与腐臭味,肖然脱口道:“不好!”城门完全的被推开了,紫鸦堡内一片狼藉,戍守们面目狰狞的躺在地上,一片挨着一片。 肖然蹲下身来,看了看不知死去多久的戍守,驱赶着嗡嗡嗡不停飞舞的蚊虫,道:“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突然一个戍守手里拿着那短黑色的箭矢喊道:“队长快来看!” 老西蒙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肖然也是面露难色,这东西不就是杀死自己兄弟的元凶吗?肖然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老西蒙,两个人都明白了,紫鸦堡似乎被那些矮小危险的东西袭击了。 老西蒙道:“我们得尽快回到寒水堡,紫鸦堡的情况需要让火龙城的统治者知道。” 另外一个戍守突然发问道:“我不明白,那些东西是怎么进入紫鸦堡的?城门没有被损坏的痕迹,甚至城墙上的尸首也好像只是夜里巡逻的。” 老西蒙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问,肖然直接说道:“没攻击城门,也没有攻击城墙,那就是从城内开始的。” 老西蒙不仅疑惑,而且感到一丝丝的凉意,后脊背发麻,紫鸦堡是从城内被攻破的,那么敌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几个人进了屋,许多戍守都是死在床上的,这说明敌人是夜里偷袭,戍守们还在睡梦中就被一击毙命,手段干净利落。 第五十一章 这洞通向哪里 肖然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靠墙的床上,床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那戍守死的并不起很痛苦,脖颈处的伤口深可见骨,看样子是被一把很锋利的武器割断了喉咙。 肖然把那已经死掉的戍守推到一边,自己趴了下来,一整夜没睡让他格外的困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老西蒙抽着烟,蹲在门口,偶尔会咳嗽几声,不知道是被烟呛到了,还是嗓子难受,他让那两个戍守去找着吃食,自己则观察着整个紫鸦堡。 紫鸦堡的戍守虽然不多,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五,就算是夜里发动突袭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抗的死掉! 而且城墙城门都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算是从城内开始的突袭,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没有提防。 老西蒙站了起来,走到院子里,这时候一个戍守惊慌的从西侧的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大喊道:“队长,你快来看一下!” 老西蒙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如此的惊慌失措定是有什么大事,磕了两下烟袋就向那间屋子跑去,一进屋看到了满屋子的狼藉。 老西蒙脱口道:“这里应该是厨房……”灶台已经被毁掉了,菜架子与肉案上的东西都没了,就连摆放碗筷的橱柜也被毁掉了。 老西蒙脱口道:“这……难道都被拿光了?”厨房里什么也没剩下,那戍守摇头道:“队长,我让你看的并不是这个,你跟我来。” 紫鸦堡的厨房不是很大,厨师也都是戍守们轮班担任,因此在厨房的里边有一个休息的屋子,一来是为了方便休息,二来是为了防止有戍守来偷吃东西。 当老西蒙跟着那名戍守走进里屋的时候,老西蒙心中的疑惑彻底的被解开了,里屋不是很大两米见方的一小块地方,也就能放一张床的空间。 这里除了一个水桶粗细的圆圆的洞别无他物,那洞的尽头似乎在地底,能清楚的感觉到从里面吹出来的阴风。 老西蒙把眉毛拧成一块,把脚边的石头踢到洞里,开始还能听到石头滚动划过洞壁的声音,一个呼吸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了,不过并不是到底了,而是洞太深了。 那戍守脱口道:“队长,这洞除了七八岁的孩子能通过,别人也爬不出来啊!” 老西蒙突然想起了肖然拎回来的袋子,那里面的东西应该正好能通过,想到这后脊背开始发麻,就如同那东西已经来到了身后一样。 那戍守又说道:“这洞这么深,通向哪里?” 老西蒙摇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这洞我们钻不进去,所以通向哪里……我们根本调查不出来。” 戍守又问道:“那些事情怎么解决?” 老西蒙瞪眼看着那戍守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你我能决定怎么解决的,必须上报给指挥官,然后渡鸦传信给火龙城才是。” 那戍守哦了一声没敢在说话,老西蒙突然说道:“看样子,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 另外一个戍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队长,紫鸦堡里面能吃的东西一丁点都没剩下,还有就是……” 老西蒙见他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便没有好气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看见紫鸦堡的戍守名单,应该是314人,可是整个紫鸦堡的尸体,加上城墙上面的就只有96具。” 不敢说话的戍守接话道:“难道他们逃跑了?” 老西蒙笑了笑道:“逃跑?你见过逃跑有不穿衣服的吗?” 老西蒙接着道:“刚走进那起居屋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一间屋子三十张床,只有不到十几个死人,而那些空床铺显然是有人睡过的,衣物都整齐的摆放在床头,我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那二百多人一定是被抓走了。” 两个戍守点头表示同意老西蒙的说法,但是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他们断粮断水了,而且这紫鸦堡已经成了空城,四个人在这里待着不免会感觉到恐惧与害怕。 其中一个戍守说道:“队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那些偷袭了这里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看我们四个也不一定是那些家伙的对手……” 老西蒙一听,想了想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走了这么久的路不休息一下明天可有罪受了。” 说到这里,老西蒙看了看洞口,又想起了那戍守说的话,心里也嘀咕起来,要是自己睡的正香那这家伙从这个洞钻出来把自己杀了岂不是亏了? 想到这里老西蒙清了清嗓子道:“你俩赶紧找点东西把这个洞给我堵上。” 两个戍守点头就准备去找东西堵洞,刚要离开屋子老西蒙急忙说道:“还有把城门关严,以防万一。” 老西蒙去了餐厅,除了饮用水还能用,其余的也都是尽数被毁,拿起水壶接满了水找了个地方就准备休息,偌大的一座城就他们四个人,老西蒙翻来覆去哪里还能睡得着? 老西蒙脱口道:“肖然那小子真有本事,这么恐怖的地方竟然还能睡得着。”说罢翻了个身,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西蒙从迷糊中醒了过来,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两个戍守都在餐厅的地上熟睡,老西蒙坐了起来,索性抽起了烟,这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一闪而过,老西蒙搓了搓眼睛心道:“我眼花了?” 老西蒙瞧瞧的走到两个戍守身边,用脚把两个属下踢醒,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别出声,有人在外边。” 长城远离每一座城邦,而且外来人根本不敢接近,如今外边闪现的人影不可能是小偷或者盗贼,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 一个戍守说道:“队长要不要去把肖然叫起来?” 老西蒙头也不回的看着窗外,月光皎洁,院子里光碌碌的,除了躺在地上的十几条尸首没有别的东西。 老西蒙沉声道:“他的本事,用不着我们担心。” 那戍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队长我是怕遇到那怪物我们应付不来。” 老西蒙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不用叫了,肖然就在外边。”说着指了指城墙下边矮下身子手握双刀的肖然。 第五十二章 尸首何用 那矫健的身影应该就是肖然,老西蒙静静的看着肖然,肖然直视不远处黑洞洞的屋子里,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如同一只正在狩猎的野兽一样。 老西蒙身后的戍守自言自语的道:“他要干什么?” 老西蒙指了指肖然盯着的屋子,在月光的映衬下几个黑影在屋子里迅速的动了起来,好像在搬运什么东西一样。 突然肖然动了,两个闪身就跃上了身边的城墙,老西蒙嘀咕起来:“他要干什么?”话音刚落六个矮小的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向肖然盯着的屋子移动起来。 老西蒙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的脱口道:“那他娘的是什么?” 七八岁孩子大小,全身黑色,那脑袋与肖然拎回来的袋子里装的一模一样。 身后的戍守惊恐的说道:“队长,那东西有四条腿,你看!” 老西蒙仔细一看,还真是,就如同扩大版本的蚂蚁,不同的是这六个蚂蚁一样的怪物都带着武器,短刀短弩,那黑又亮的铁矢让老西蒙感到一丝的凉意。 顺着城墙往上看了看,肖然整矮身贴在城上之上,如同一只壁虎。 两个戍守已经吓尿了,颤抖着声音道:“队长我们怎么办?会不会死在这里?” 老西蒙索性蹲了下来,靠在墙上,脱口道:“别出声,有肖然在我想我们不会有多大危险。” 老西蒙到现在才知道那个洞是怎么来的,那些矮小的家伙不正好能从洞里爬出来吗? 如果他们真是大号的蚂蚁,那么打洞根本就不在话下,看它们携带的武器,老西蒙更加肯定,紫鸦堡的戍守兄弟正是这些家伙杀的。 这时候那六个家伙从那屋子里出来了,每个怪物都扛着两个尸体,老西蒙偷瞄了一眼,心中更是恐惧起来,“这得多大的力气,竟然能搬动两具尸体!” 恐惧的心里让他再一次瞄了瞄肖然,可是城墙上的肖然已经不见了,老西蒙脱口道:“哪去了?” 身后的戍守又说道:“队长,它们要尸体何用?” 另外一个戍守早就吓破了胆子,脱口道:“该不会是用来吃吧?” 此话一出两个胆小的戍守都吓的脸色惨白,老西蒙补了一刀道:“妖魔喜好吃人,而且以人为食,人肉是上品。” 老西蒙向里屋的洞看去,突然后脊背生出丝丝凉意,如果那几只不是从洞里来的,那么这个洞会不会钻出那些蚂蚁一样的怪物? 想到这里,老西蒙向餐厅那边瞄了瞄,还好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异常,回过头去问道:“餐厅那屋的洞堵严实了吗?” 两个戍守互相看了看,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可是话音刚落,餐厅那屋就有了变化,门窗突然都掉了下来,然后黑黢黢的大号蚂蚁成片的爬了出来。 老西蒙一屁股坐在地上,脱口道:“完了!” 这时候后窗户被轻轻的卸了下来,老西蒙的手立刻按在剑柄之上,见是肖然便长出了一口气,肖然依旧拎着那个布袋,老西蒙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不然将会是人类的末日。 两个戍守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急忙问道:“我们怎么办?” 肖然矮下身来,偷偷的向窗外看了看,道:“他们的数量太多了,不下二百,而且我跟他们交过手,敏捷而且力量很大。” 老西蒙摇头道:“看来想要逃命,怕是没有可能了。” 肖然道:“不是没可能!” 老西蒙突然道:“现在不是研究逃命的时候,肖然,你身手好,我们三个给你拖延时间,你快跑吧!” 肖然不想这样,摇头道:“那你们三必死。” 一个戍守道:“我们在这里等天亮不行吗?” 肖然直接给否定了,道:“他们在搬运戍守的尸体,不会放过任何一间屋子,所以来我们屋子搬运是迟早的事,还有就算我们跑出了城,也不知道城外有多少怪物。” 吓破胆的戍守道:“那我们怎么办?只能等死了?” 肖然指了指城防,道:“唯一的可能就是顺着城墙跑,从寒水堡到这里的城墙还算完整,而且地势有利于我们,他们的攻击方式也仅限于在后面追我们,只要我们跑得快。” 老西蒙脱口道:“一百多公里,你们跑的下来吗?” 肖然道:“跑不下来也得跑,不然我们都得死。” 吓破胆的戍守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跑吧!” 肖然刚要说话,另外一个戍守拍了拍老西蒙指着外边道:“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肖然从窗户往外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已经将紫鸦堡排满,刀兵在手正缓缓的向他们这间屋子靠近。 肖然指了指自己进来的窗户道:“我们从那里走!”说罢肖然拎着布袋矮下身子就往后窗户走去。 吓破胆的戍守起身就往后窗户跑去,哪知道一支箭矢无声的穿透了那戍守的胸口,一声不吭的便倒在了地上。 肖然扭头一看,大吼道:“趴下!”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箭矢透过纸窗,射满了墙上,柱子上。 箭矢停止了,黑色怪物一个接着一个破窗而入,老西蒙起身就跑,那戍守大吼一声:“队长快走!”拔剑就冲了过去,老西蒙还没反应过来,那戍守便被刀子插遍全身,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 从那死掉戍守憎恨的眼神中,老西蒙的眼神凶狠起来,长剑在手,敌人就在眼前十步的距离,可是却没有勇气与力量去与之一战。 肖然猛地拉住老西蒙,迅速的来到窗边,把那个布袋塞到老西蒙的怀中道:“带着它离开这里。” 老西蒙一下子愣住了,脱口道:“你挡不住的!” 肖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我都挡不住,那将会是人类的末日。” 黑色的怪物缓缓的靠近,挥舞的刀子并不是明亮的,而是暗黑色的,看起来并不是很锋利,肖然双刀在手,缓缓的后退,一直退到窗户边上,然后把窗户关了起来。 这时候那黑色的矮小怪物迅速的飞了过来,圆圆的脑袋上两个触角一样的东西来回摇动着,黑色眼球的前面是两片巨大的颚。 肖然看得清楚,双刀挥舞半边脑袋被锋利的双刀削成两半,乳白色的液体哗啦一下流了满地。 第五十三章 搬到哪里 包围圈越来越小,黑压压的小个头排满了整间屋子,外边的怪物没有停止搬运尸体,肖然嘟囔一句:“他们要尸体干什么?吃?” 一对又一对的触角在头顶摇晃着,肖然觉得很可笑,这蚂蚁一样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就算驱魔人手记里也没有记载啊? 人家手脚加一起有六条,看起来精壮有力,队形整齐的围困着肖然,肖然苦笑,看了看这屋子的布局,脱口道:“看来今天插翅难飞了!” 说罢挥舞双刀,驱魔后人怎么能坐以待毙,两把特有的双刀迸发着暗黑色光芒,削铁如泥,但是那些蚂蚁行动迅速,不过肖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众多的数量竟然不比昨夜那两只。 武器装备也不是很精良,肖然看得出这些黑色的怪物似乎在害怕,这时候怪物分成两边,两个更加黑亮精壮的怪物走了出来。 肖然这才清楚,原来他们两个才是能打的,而这些乌合之众似乎只是武装的民工而已,这两个矮小的怪物竟然还有肩甲跟头盔,不过看样子那铠甲似乎有点大。 肖然靠着墙壁,那两个精壮的怪物迅速的拔出刀来,周围的怪物触角欢快的挥舞起来,似乎在表达喜悦,那种喜悦给肖然的感觉似乎是胜利在望。 肖然摇头,俯视这些矮小可恶而又让人作呕的黑色怪物,说道:“来吧!可别小瞧了我。”那两个精壮的怪物似乎认得肖然手中的双刀,站在怪物堆前不敢上前。 两支触角不停的挥舞着,似乎在发号施令,这时肖然发现门口的怪物开始一点点的向外撤退,然后屋里的包围圈也越来越松散,最后只剩下那两个精壮的怪物。 肖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家伙在与自己对持,然后让剩下的怪物该做什么做什么,肖然向外边看了看,那些忙碌的怪物似乎已经把院子与屋子里的尸体全都搬运走了。 他不明白这些怪物要尸体何用,或者真如那死掉的戍守说的那样,用来吃?肖然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大群黑色怪物啃食人类尸体的画面。 那两个精壮的怪物没有放松警惕,勾状的手臂死死的掐在兵器之上,如临大敌。 肖然突然向旁边移动了半步,那怪物也跟着移动了一点,肖然这才明白,原来是不想让自己过去,这时候肖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破窗而出,他们会不会来追自己。 想到这,肖然身体向后一跃,哗啦一声,破窗而出,也没机会去看那两个怪物有没有追上来,抬头看了看眼前七八米高的城墙,肖然双足猛地一蹬地,踹了一脚城防反身上了屋顶。 那两个矮小而黑丑的怪物六条腿如同带有吸力一样,迅速的追在肖然的身后,肖然的速度还算敏捷,如果按照普通人的速度恐怕早就被追上了。 突然一支箭矢贴着耳边飞过。 肖然这才知道对方的凶狠,心里也发着毛,紧张的不敢回头,屋顶瓦片横飞,肖然看了看眼前的路,屋子是连成一排的,屋顶结成了方形。 东面连接着城防,那城防一直通往寒水堡,肖然清楚得很,他摆脱不掉那两只怪物,二层的房屋没有城防高,肖然猛地一用力,如同壁虎一样迅速的爬上了城防。 就在这个空隙肖然向身后瞄了一眼,那两只怪物虽然紧追不舍,但是似乎也没想靠自己太近,如果掉头拼死一战胜算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丧命。 肖然刚跃上城墙双刀瞬间握在手中,准备一战,突然那两只怪物停下了脚步,触角有频率的摆动两下。然后互相看了看,转身就下了屋顶。 肖然往城防之下的院子里一看才明白,原来这些怪物已经把院子里的尸体都抬走了,就连刚死掉的那两个戍守也刚刚被扛走,肖然疑惑的收起双刀,嘟囔道:“他们要尸体何用?” 好奇心害死人啊,肖然突然萌生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想去看看,就算打不过对方,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肖然跃下城防,悄悄的回到院子中,最后的怪物也都离开了,肖然就这样跟在他们身后。 长城以南素来以湿气大闻名,一夜的时间衣服可以拧出水来,肖然矮下身子迅速的跟在那些怪物的后面。 那些怪物有条不絮的前进着,力气大到可以举着一具尸体迅速的行进,肖然勉强跟在后面,那两个装备精良的怪物似乎分开了,一个在最后面警戒,而另外一个肖然猜测应该是去了队伍的前面。 绿色的草海很快走到了尽头,高耸入云的树木下没有一丝的生气,湿漉漉的地面厚积了百年甚至千年之久的落叶,树木周围被绿色的苔藓包围着,肖然小心翼翼的藏在大树的后面。 走了不知道多久,阴暗恐怖潮湿的树林依旧看不见尽头,肖然看了看头顶除了看不见天空的树叶别无他物。 按照走的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快接近夜晚了,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脚下的土地变了颜色,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也被甩在了身后。 果然一轮明月高挂在头顶,夜晚的温度低了很多,那些怪物也都跑没了踪迹,肖然实在是追不上去了,他看了看脚下白色的沙土,又看了看远处高低起伏一望无际的白色沙土地,肖然感叹道:“这是白色沙漠?” 没错这里就是驱魔手记里面记载的白色沙漠,据说是驱魔人那冤死的白骨堆积而成的。 肖然跪在地上抚摸地上的白色沙土,细小的颗粒缓缓的划过手掌,肖然在祭奠那些死去的先辈,驱魔人的埋骨场,今天他来了,作为现存的唯一正统驱魔人他落下了眼泪。 原本可以有如此多的驱魔人来扛下这重任,可如今只剩下自己。 白色沙土留下了那些黑色怪物的足迹,但是肖然总觉得有东西跟着自己,跟着自己的东西似乎就隐藏在这白色的沙土中,就如同狩猎的捕食者,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 那东西就如同自己跟随黑色怪物一样的跟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可以把气息隐藏的如此微弱,肖然手按在双刀之上,准备着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战斗。 第五十四章 又是什么 白色的沙土反衬着月亮的光晕,高低起伏不见尽头,肖然突然想起了那句没有人能在长城以南的森林中活过一夜。 危机就如同身边无处不在的风,不知不觉中,肖然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那些深藏在黑夜中的捕食者似乎都在观察着自己。 双刀静悄悄的出了鞘,空气紧张的都快凝结到一起了,微风夹杂着闷热吹打着肖然额头的汗水,这种氛围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紧张到不能移动。 沙土似乎在流动,突然风声大了起来,肖然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但又不想坐以待毙,所以他选择往回跑,毕竟自己还没有走出太远,虽然心有不甘,但总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肖然如同黑夜躲避死神的可怜人,拎着双刀在月光下气喘吁吁的逃命,一整夜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那里还有力气,肖然收起双刀背在背上,边跑边摸水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水囊扔掉了。 突然,有东西从白色的沙土中钻了出来,速度奇快,在月色的衬托下,肖然只看到了一个瘦小迅捷的影子。 肖然当然知道,那些黑色矮小的怪物来追自己了,或者说自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领地,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 沙土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只,导致肖然周围的沙土都在流动,形成一个个的包,一条条的凸起线,没办法,打吧! 双刀再一次拎在手中,肖然咽了一口口水,喉咙早已经干裂的发不出声音了,咽下去的也不是口水,只是一口简单的热气,那热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片,割裂了整条喉咙。 突然一只黑色的矮小怪物从肖然脚下的沙土中冲了出来,手中拿着短小精悍的弓弩,肖然见状不妙,身体急忙向后倒去,短小的箭矢从眼前一闪而过。 攻击波没有停下,那怪物抽出一把黑色的短刀猛地向肖然砍来,肖然的身体正向后倒去,双刀勉强接了一下,紧接着身后的沙土中又钻出两只,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刀不留情面的向自己左臂右手砍来。 肖然来不及多想,身体还没靠近地面就在半空中来了一个咸鱼翻身,双刀紧贴手臂,乒乒乓乓两声,致命的攻击就被拦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迅速的跑了起来,站在原地被围着打可不行,他需要跑起来,敌人的动向太不明确,如果自己不动岂不成了靶子? 方向没变,向着深林的方向狂奔,眼前的沙土中时不时的就有黑色怪物突然冲出来偷袭自己,如果不是驱魔后人,如果没有这一身本事,肖然早已成了死人。 有时候肖然会恨自己,明明这么辛苦,明明这么怕死,却偏偏做了这个选择,成为驱魔人。 肖然挥舞双刀当下了又一次的进攻,身后黑色的怪物不下二十只,看来这一次是一定要杀了自己啊!肖然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森林猛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近了,森林不超百步,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肖然一下没站稳,身体突然不听使唤起来,脚下的白色沙土迅速的抖动着,如同脚下有一个大漏斗一样。 肖然的身体在下沉,身后的黑色怪物似乎受了惊吓,迅速的向反方向撤退,肖然看得出来,那些东西显然在害怕,但是他们撤退的有条不絮。 脚下的颤抖越来越猛烈,原本下沉的身体突然开始上升,脚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自己,肖然知道这是又有东西出现了,而且就在自己脚下,估计个头还不小。 肖然看着周围拢起的粗大线条,肖然知道这东西堪比落日巨蟒,渐渐的肖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东西一定比落日巨蟒还大。 周围已经初步看见了轮廓,如同架起的一条条山梁,层峦叠嶂,纵横交错,肖然一下就傻了,这东西难道不是一个? 眼前,脚下开始剧烈的起伏,身手再好也抵不住这翻天覆地的起伏状态,肖然被折腾的七荤八素,头昏脑胀,根本就站不住,立不牢。 突然那山梁上面的白色沙土尽数流光,肖然看到的是一个宽厚的脊背,上面布满黑色的鳞片,那鳞片足有锅盖大小。 周围几公里的距离都被这东西占领了,没有边际,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出路,黑亮的鳞片在月色的笼罩下更发的黑亮。 巨大的躯体依旧在不停的翻滚着,看不了头,摸不到尾,这似乎不是一条,从粗细以及翻滚的速度来看应该有七八条,其中一条应该有落日巨蟒那样大小,剩下的似乎都不是很大。 过了好久,肖然也被折腾习惯了,虽然没有食物的胃依旧在翻滚,肠子都打了结一样的难受,但是肖然看明白了,这些罕见的大蟒似乎在互相争斗,而不是来攻击他或者那些黑色怪物。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跑出这个巨大的混战场景实在太难了,可是如果不跑会被他们波及,甚至死在缠斗中。 肖然收起双刀,认真看了看逃跑的路线,没胜算的战斗还是跑路明智,说到跑那没有人比肖然跑的快,配合自己敏捷的身手,放眼整个大陆似乎还没有人或者某种东西能拦住肖然的路。 天色渐渐的亮了,肖然折腾了一整晚,终于顺利逃了出来,九死一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不能停下来,因为这里依旧还是危险的地段,毕竟还没有走出这遮天蔽日的大森林。 森林里静的出奇,地上是常年累月积攒的落叶,又厚又软,比寒水堡的床还要柔软,肖然太困了,整个人虚脱的不像样子,脑袋更是如同炸裂了一样疼痛。 肖然在心里默念,我不能停下来,我得活着,疲惫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双脚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物开始颠倒,地面也开始翻转起来。 天旋地转,耳边嗡鸣,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了,整个人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这是一张柔软而又宽大的床,他睡着了。 第五十五章 没见过的头 老西蒙沿着长城一路狂奔,根本不敢扭头回看身后,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跑到了天亮,看见了寒水堡的影子,老西蒙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两条腿失去了知觉。 手中的布袋越来越重,老西蒙靠在城墙边上,向后方瞄了瞄,还好没有任何的追兵,日落之前就能赶回寒水堡。 不知道为什么,老西蒙特别想念寒水堡的那张硬邦邦的床,还有那硬的难以咬断的牛肉干,以及那冰冷的肉汤。 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加上清晨的潮气,老西蒙从上到下全都湿漉漉的,冷风吹过寒冷异常,打了个冷颤的老西蒙缩了缩脖子,脱口道:“真他娘的冷!” 休息了片刻老西蒙想要站起来继续赶路,可是双腿跟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站不起来了。 老西蒙脱口骂道:“该死!马上就要到了,双腿竟然不听使唤了。”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老西蒙笑了笑道:“看来只能等巡查的兄弟了。” 火辣辣的太阳直射老西蒙,老西蒙勉强把自己挪到墙垛下面,他认真的看着那个黑色的袋子,袋子上的液体已经干了,不知道是被夜里的风吹干的,还是被这该死的太阳晒干的。 看着这个袋子,老西蒙想起了那个说自己是驱魔人的肖然,突然一阵伤感与悔恨爬上心头,脱口道:“我他娘的真是孬种,跑什么!跑什么!”边说着边抽自己耳光。 如果自己留下托住那些家伙,死的就不会是肖然,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竟然连留下来断后的勇气都没有,想着想着就又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时候有人说道:“这不是老西蒙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老西蒙完全沉醉在埋怨自己的情景中,没有发现一点点靠近的寒水堡戍守。 老西蒙来不及解释,因为事情不是他们几个能接受与解决的,他只是说了句:“速速带我回寒水堡!” 那几个戍守也不多说话,架起老西蒙就往寒水堡走,老西蒙看见了丢在地上的布袋急忙说道:“那布袋必须得带上!” 寒水堡以城防厚度著名,后来以戍守的人数占有优视,毕竟寒水堡的后方是强大的司马家族,武器装备也都是精良的。 城主是拓跋俊录,拓跋猛的弟弟,据说年轻的时候犯了死罪,最后司马家族开口求情才得以保全性命来到寒水堡做了寒水堡的指挥官,即为城主。 拓跋俊录没有拓跋猛那样高大威猛,瘦小的个子显得格外精神,圆溜溜的眼睛深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耍的一手好剑,年少成名后便狂妄自大,惹祸的根源也因此发生的。 餐厅里坐满了戍守,等待着老西蒙的述说,老西蒙坐在最前面,脚下放着那个布袋。 拓跋俊录道:“说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老西蒙听得出这话的轻重,也知道拓跋俊录那颗阴险的心。 老西蒙脱口道:“指挥官大人,我们一行六人按时出发巡逻,没出百里遇见了袭击。”此话一出满堂惊愕,有人大吼道:“骗子,那条巡逻路我们走了多年,未曾出现任何危险,袭击何来?” 老西蒙没有理会满堂的议论与质疑,提高了声音道:“袭击导致我失去了两名兄弟,然后我们到达紫鸦堡,可是紫鸦堡那么多兄弟尽遭毒手,死于非命!” 拓跋俊录知道老西蒙不可能遍这么大一个谎话,他的脑袋飞速的旋转起来,然后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执行官凌方,凌方点了点头,两个人达成共识,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所以必须让老西蒙说下去。 拓跋俊录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都安静一下,让西蒙说下去。”声音不大,威严犹存,所有人都安静了,老西蒙动手打开那个布袋,然后拉着布袋的下角,用力的一抖,两个黑色的怪异圆形物体叽里咕噜的滚了出来。 周围的戍守很快围了上去,大家围着这两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指指点点起来,没有人认得,但谁也不敢靠的太近。 拓跋俊录道:“西蒙那是什么?” 老西蒙指着面前的两个黑色的怪物脑袋道:“这是肖然砍下来的怪物的脑袋。” 所有戍守又是一片哗然,议论起来:“肖然能打过怪物?不可能!” 凌方走进那两个黑色的奇怪脑袋,蹲了下来,认真的一瞧,道:“这好像一个扩大版的蚂蚁头。” 这么一说老西蒙觉得还真是,仔细一想那东西的长样还真是那么回事,拓跋俊录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平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戍守,道:“有人见过这东西吗?” 餐厅里的戍守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都是安静的低头思考着,或者做出一副没见过不清楚的模样。 凌方道:“指挥大人,这东西应该是长城以南的产物,因为生活在长城以北的我们没有人见过这么奇怪的物种。” 拓跋俊录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时候有人道:“干脆把东西拿给老学究看,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 此话一出满堂戍守皆点头同意,凌方急忙把这两个头一样的东西装进袋子。 凌方起身向拓跋俊录看了一眼,拓跋俊录道:“速去速回!” 老西蒙突然大喊一声道:“大人,肖然他为了断后,为了……为了让我活着回来,选择留在了紫鸦堡。” 拓跋俊录没有任何伤感,简直可以用不带任何表情来形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西蒙。” 老西蒙还想说些什么,拓跋俊录直接打断道:“别说了,此事我会上报帝都火龙城的,所以我们不用担心。” 餐厅的戍守们很快散了,老西蒙脑海中肖然的影子却依旧挥之不去,泪水划过脸颊,也许当时他不应该跑,应该留下来与肖然一起,死也能心宽,如今成了逃兵,成了懦夫。 渡鸦离开了拓跋俊录的双手,这件事会很快在赤云大陆传开,那些稳坐王座的统治者会坐立不安吗?拓跋俊录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渡鸦,心情很是复杂。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是传说中的东西回来了?还是那段历史丢掉了什么? 第五十六章 他竟然来了 清晨永远都是安宁祥和的,一缕缕青烟徐徐上升,一丝风都没有的天空,渡鸦扇着翅膀飞到了寒水堡指挥的窗外,圆圆的黑色眼睛不停的转着,徘徊在窗外不肯离去。 拓跋俊录不是一个喜欢起早的人,对于这一点渡鸦明白,没过多久窗子被推开了,拓跋俊录已经穿戴整齐,他拿下渡鸦爪子上的纸条。 上面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拓跋将军火速亲临!”拓跋俊录的表情变了又变,用力把纸条捏在手掌,然后狠狠的扔向窗外。 这时候城墙之上传来喊声,“执行大人回来了!速开城门!”城内的戍守一听急忙跑向城门,然后迅速的将笨重的城门缓缓的推开。 凌方没有停留看了拓跋俊录一眼,面色凝重,拓跋俊录知道那东西一定不简单,从凌方的表情中能看得出来。 拓跋俊录听见了凌方急匆匆上楼的脚步声,他的内心也开始不安起来,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凌方神色有些慌张,更有点像吓到了,拓跋俊录倒了杯水,对凌方道:“先缓一缓,不急!” 凌方接过水,急匆匆的喝了一口,脱口道:“人类的末日到了!” 拓跋俊录先是一愣,随后不自然的笑了笑,他不信,反问道:“是那老东西跟你说的?” 凌方点了点头道:“司马先生说的很清楚,那东西是妖魔,类似于蚂蚁,群居,我们不是对手。” 拓跋俊录眉头一皱,噗嗤一声笑了,道:“蚂蚁?逗我呢?还是欺负我不识字?诓我没读过书?” 凌方很认真的道:“我没有!”说着从怀中把一本泛黄发着霉味的书拿了出来,然后慌乱的开始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道:“在哪里?在哪里?” 拓跋俊录淡淡的道:“也许老东西是对的,毕竟帝都也很重视,日落之前我哥哥会亲临。” 凌方没有理会,一拍书脱口道:“找到了!虽然我不认识字,但是这图我认得出!”说着把翻开的那页拿给拓跋俊录看,拓跋俊录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也不认识这本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书上的字,但是这图他能看懂。 那图上画着一个断头台,断头台上正是那怪物,那头颅栩栩如生,跟老西蒙带回来的一模一样,周围有王宫贵族,也有跟着起哄的贫民,重要的是竟然还有龙与龙骑士。 突然拓跋俊录指着图片上的几个特殊的人道:“这几个是什么人?” 凌方看了看道:“驱魔人!”他们穿着战斗服,武器很特别,打扮也很穷酸,但却图里图外的透出不一样的气质。 拓跋俊录还是不敢相信,一下子接收这么多的信息哪里消化的完? 凌方知道这是一件事很难让人接受,也看得出来拓跋俊录的迷茫与不敢相信,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是它确实发生过,这书并不是唯一的证据,如今我们还有西蒙带回来的妖魔的头颅。” 拓跋俊录用力的搓了搓脸,抬眼看了看凌方道:“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自己所有的正常想法都被颠覆了,所以需要时间复原。” 凌方知道拓跋俊录需要自己安静一会,行礼退出了屋子,拓跋俊录淡淡的道:“看来站在我头上的贵族应该很了解这些事。” 屋子里安静极了,阴暗潮湿的南方,突如其来的妖魔,闻所未闻的驱魔人,拓跋俊录摇头苦笑,道:“都什么跟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要来打寒水堡?” 想到寒水堡拓跋俊录瞬间警觉起来,脱口道:“这长城的存在,难道……是为了它们?” 一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就像那个司马家的老头,家主都不当,非要来南方长城,一大把年纪了,清福不去享,偏偏来这里遭罪。 只是两个没有面目的头颅,那老东西竟然一眼就认出来是什么,拓跋俊录一边想一边骂着。 “拓跋猛也是混蛋,他一定也知道些事情,不然怎么会深入南方,这里可是司马家的地盘。”龙吟帝国两大世家,司马家与拓跋家,一个在北方称雄,一个在南方称霸。 就连身为王室的龙氏一族都管不了,而如今加布河战事未完,拓跋猛竟然亲自南下,拓跋俊录知道一定是这件事让王座之上的统治者恐惧了。 第二天没到中午,旌旗烈烈,一大队骑兵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寒水堡北城门外,拓跋俊录知道是拓跋猛来了。 拓跋俊录安静的看着城墙之下整齐雄壮,装备精良的骑兵,他认得出那是拓跋世家特有的鸦军,拓跋猛也老了许多,两鬓斑白,山羊胡也上了颜色,身体不在如同从前那样挺拔。 拓跋俊录极不情愿的下了城防,他看见了随行的还有司马家的亲军,但是他没有看清楚那个领军的司马家将领是谁,因为太年轻了,对拓跋俊录而言是个生面孔。 城门被缓缓的打开,拓跋俊录整理了笑脸,迎了上去,拓跋猛见状也不自然的笑了起来,跃下马背来了一个简单的拥抱。 司马家的将军长的很清秀,文字彬彬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有舞过剑,稚嫩的脸上如同一张白纸,拓跋俊录知道这是来历练的。 拓跋猛淡淡的道:“我们好多年没见了!” 拓跋俊录点头没有说话,眼神一直游荡在那个司马家年轻将军的身上,拓跋猛清了清嗓子道:“忘了介绍,这位是司马家长子,司马烈的儿子司马傲。” 拓跋俊录恍然大悟,奥了一声,道:“司马颉的孙子?”司马傲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正是!还望大人关照。” 拓跋俊录不怎么喜欢客套,微微一笑道:“请随我进城吧!” 拓跋猛打头进了寒水堡,与拓跋俊录擦身而过,道:“这些年还好吧!” 面对突然的关心,拓跋俊录有些语无伦次的道:“还好!”看着苍老哥哥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突然滑出了眼角,心里一酸无以言表。 第五十七章 带我去 南方的天气让拓跋猛有些烦躁,但是那种势不可挡的气势依旧让众人畏惧,鸦军整齐的军纪让所有戍守汗颜,没错这就是整片大陆所向披靡的强军。 拓跋俊录走在哥哥拓跋猛的后面,右手边是来自玄龙城的司马傲,司马公子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剑士,拓跋俊录看得出那剑士的不简单。 进了屋,拓跋猛一边拍打铠甲上的水,一边问道:“现在什么情况?”拓跋俊录知道哥哥问的是什么,急忙对凌方说道:“去把那布袋拿来!” 凌方点了点头消失在屋子里,拓跋俊录接着道:“我们去巡逻的队伍只回来一个人,那个人带着两个妖怪的头颅回来,还有一个至今生死不明。” 拓跋猛坐了下来,眼睛眨了两下,眉头紧皱,道:“之前有遇到如此情况吗?” 拓跋俊录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且我的人说,生死不明的戍守与那些妖怪交过手,就是他把头颅砍下来的。” 拓跋猛不太相信,但根据自己了解的那点他不得不如查清楚,于是又追问道:“那东西你确定没见过?” 见拓跋俊录认真的点了点头,便不在说话,所有人都安静的等着凌方把布袋拿进来。 很快凌方把布袋呈现在众人面前,布袋打开的一瞬间,拓跋俊录看到了哥哥脸上那很少出现的表情,先是一惊,然后是一闪而过的惊恐。 拓跋俊录知道,拓跋猛一定了解这东西,但是他没敢开口问,静静的等着拓跋猛的说辞。 司马傲蹲下身来,看了又看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真的假的?” 拓跋俊录阻止了他的冒失行为,道:“不要碰,我们还不知道它有没有毒性。” 司马傲犹豫了一下,把伸出去的手缓缓的缩了回来,然后又道:“看着有点像蚂蚁……但是蚂蚁可没有这么大的啊?”说着看了看拓跋俊录道:“大人,这头是从长城南边带回来的?” 拓跋俊录摇了摇头,眼神望向哥哥拓跋猛,见拓跋猛纹丝不动的稳坐着便解释道:“司马公子,这东西是我的戍守兄弟从紫鸦堡带回来的!” 拓跋猛不解,插嘴道:“紫鸦堡怎么会有?” 拓跋俊录道:“紫鸦堡已经成了死城,人都死光了!” 拓跋猛显然有些愤怒,哼了一声道:“已经打到家了,而我们才知道!” 拓跋俊录知道这确实是戍守的失职,道:“将……将军,长城八百里,戍守却只有千人,五大堡垒相聚没有两百公里,也超过一百公里,如此长的城防,如此少的人数……” 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猛打断了,道:“好了,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搞明白。” 所有人低下头行礼,没错!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无法弥补,唯有亡羊补牢。 拓跋俊录试探着问道:“我们该如何做?” 拓跋猛猛地站了起来,道:“把你的人给我叫来,我想听他怎么说!” 没出一盏茶的时间,老西蒙出现在众位大人的面前,然后将自己的两天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当说道驱魔人肖然的时候,所有人都淡淡的笑了。 司马傲好奇的问道:“驱魔人?确定吗?” 没等老西蒙解释,拓跋猛面无表情的道:“驱魔人……呵……”此话可能没有人会明白其中的深意,空城之战,那是拓跋猛的噩梦,十年依旧不能释怀。 司马傲是聪明人,当他看到拓跋猛的表情时,立刻停止了讥笑,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危险的、令人惧怕的,就算自己是司马家未来的家主,他依旧不敢在拓跋猛面前造次。 老西蒙继续往下说着,直到说完所有人依旧沉浸在惊心动魄的恐惧中,都难免有这样的疑问:那些东西是真的吗?他说的不会是假话吧?如果不是摆在眼前的物证,那么谁会相信。 证据就摆在众人的眼前,所有人都沉默了,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对危险的物种,所有人打从心底的恐惧着,害怕着,闪躲着。 拓跋猛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众人,他在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最后他笑了笑,道:“明天就带我去紫鸦堡瞧瞧吧!” 话音刚落,寒水堡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一声……两声……所有人听到这都紧张起来,一声是朋友,两声是敌人,可就在众人准备出门迎敌的时候,钟声又响了一声。 拓跋俊录脱口道:“他娘的,故意多撞了一下吗?” 拓跋猛插嘴道:“不像!我们快出去看看吧!”说着大吼一声:“鸦军!准备迎敌!” 众人陆陆续续的上了城防,草海与森林相接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生物,迅速的移动着,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他们正在追赶的人更快。 老西蒙突然指着那个速度飞快的人喊道:“是肖然!他竟然还活着!” 拓跋猛眉头一皱,听见肖然的名字他整个人突然浑身一震,他还真想知道龙骑士灭释帝与这个驱魔人谁更厉害。 隐藏在草海中迅速移动的东西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黑色的轮廓,老西蒙颤音道:“该不会是那些东西吧?” 凌方站在城防的最高处,喊道:“大人,我们必须要救肖然!” 拓跋俊录回答道:“不要冒然行动,那些东西意图不明显,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肖然带过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拓跋猛淡淡的道:“没错,肖然可是金圣人,我们没必要冒着寒水堡被攻陷的危险救一个金圣人。”拓跋猛把金圣人三个字咬的很清晰,这么多年的争斗,每个人都与金圣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所有人都闭了嘴。 肖然在森林里睡了一觉,刚睡醒就被那些蚂蚁一样的妖怪发现了,结果就引来这么多的妖怪来到寒水堡城外。 肖然奇怪并不是这些东西发现了自己,而是为什么它们没有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找到自己,森林距离他们的巢穴应该不远,让肖然诧异的是自己没死在睡梦中,竟然还活着回来了。 第五十八章 他们是来攻城的 肖然奔跑的速度依旧很快,但是严重透支的体力让他坚持不了多久了,寒水堡的戍守们都在安静的看着肖然做最后的挣扎。 拓跋猛冷眼旁观,面对这样强大而又神秘的对手,他恨不得想让肖然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突然城门被打开了,拓跋猛眼神中的杀气迸发而出,低吼道:“是谁?” 拓跋俊录一看才发现是执行官凌方,心中暗叫不妙,这是逆水行舟,跟拓跋猛对着干会有什么好结果? 跟在凌方身后的是老西蒙,然后还有几个凌方与西蒙的兄弟。 拓跋俊录大骂道:“凌方!你竟敢违抗军令!” 凌方没有说话,打头就往肖然的方向狂奔,老西蒙回头看了看城防之上,道:“他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肖然去死。” 拓跋俊录不知道该怎么接,欲言又止的看着老西蒙坚决的背影,突然老西蒙一个转身又道:“指挥官大人,我们没有违背军令,因为你才是寒水堡的城主,我们身为戍守,只听命于你,而不是帝都来的什么将军。” 拓跋俊录知道老西蒙与凌方的想法,也清楚大哥拓跋猛为何如此,被夹在中间的自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拓跋猛突然瞪着拓跋俊录道:“这就是你带的兵?” 那眼神与小时候哥哥欺负自己时的一样,内心的愤怒突然被点燃,拓跋俊录不卑不亢的道:“没错!是我的兵,只听我命令的兵!”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欺负,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依旧不敢抬起头与拓跋猛对抗,想想都觉得无能,所以他不能再回避,也不能再示弱,这里,寒水堡,是自己的城,所有的戍守都是自己的兵。 拓跋猛没有继续说下去,静静的看着城下即将碰面的凌方与肖然。 凌方距离肖然很近了,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透过一人多高的草海凌方可以隐约看见肖然的动作。 什么意思?手臂不停的挥舞,难不成是让自己后退?可是已经触手可及了,凌方又如何不去救他,肖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不停的挥舞手臂,希望凌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千万别过来,赶紧回城才是,这些妖怪并不是来追杀自己的,而是来袭击寒水堡的。 凌方也没管那么多,抽出背着的弓箭搭弓便射,肖然清楚凌方的能力,双刀在手沉甸甸的,很难在如同昨天那样挥舞,身后移动迅速的看不清数量的小妖怪靠拢聚集,他们有秩序的准备着进攻。 肖然知道他们是聪明的,很快身后迅速移动的声音不见了,肖然站在草海中,人不能完全隐藏草海之中,矮身后自己的头也会高于草海。 而那些矮小丑陋的怪物却能安全的藏身在其中,一人多高而又密集的绿色蒿草变成了怪物们最好的掩护。 肖然停在原地,这时候凌方跑到了肖然身边,弓箭在手不敢放松,没有丝毫懈怠,凌方呼吸急促,警惕着周围,问道:“是什么在跟着你?” 肖然没有回答,咽了口口水,擦掉眉角的汗水道:“老西蒙安全回来了吗?” 凌方看看了看城门处道:“西蒙在那边接应我们,我们得快点到城防之下才是。” 肖然道:“安全就好,东西我想你们都应该看到了!” 凌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风从草海表面吹过,整个草海随风摆动起来,肖然突然把凌方扑倒在地,大吼道:“小心!” 原本奔着头来的铁矢,无声的射入凌方的肩膀之上,肖然眉头一皱道:“这东西有毒!会要了你的命!” 凌方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别废话了!我们必须离开这,这东西真他娘的阴险!” 肖然突然想起了什么,拔出匕首将手腕割破,道:“喝我的血!” 凌方惊愕的看着肖然,肖然知道,他一定是认为自己疯了,但是肖然没有退步,道:“喝!我是驱魔人,我的血可能会救你!” 凌方听了这话,虽然有点不太相信,但是这千年都没有出现过的怪物都已经来到面前,还有什么不能相信,抓过肖然的手臂猛吸了两口。 凌方擦了擦嘴角的血液道:“你先走,我断后!”肖然也不争抢,收起匕首,拎起双刀就往寒水堡的方向跑去。 突然城墙上的拓跋俊录大吼道:“弓弩手!准备!”话音刚落凌方又听到,“放!” 凌方闻声而去,箭矢如同雨点一样密集的飞了过来,方向是自己的西方,看来那些东西并不是来追肖然的,而是来袭击寒水堡的! 凌方看着箭矢落地的地方,冲着跟自己出来的人大吼道:“快跑!快回城!”边喊边向城门跑去,老西蒙接到了肖然,凌方也到了城门口。 就在所有人都进了城,城门缓缓关闭的时候,一只,两只,三只……没有人想到这东西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就在城门即将关闭的两秒钟,冲进来七只。 身上穿着简单的皮甲,手里拿着黑色奇形怪状的武器,看起来并不锋利,可是那细尖的尖部堪比长矛。 那东西通体黝黑,看起来皮肤很是坚硬,两个大触角不停的摇动,凌方带人在城门口形成防御阵型,所有人都在害怕,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速度这么快? 凌方大吼道:“杀了他们!”盾牌防御,长矛突刺,一点点的逼近,那七个怪物没有退缩,而是一下子爬上了竖直的墙上,然后迅速跑出了凌方形成的包围圈。 凌方大骂一声:“他们进城了!” 阵型一下乱了,那黑色矮小的怪物迅速的冲进人群,手中武器连续刺穿数人的大腿,手段快!狠!准! 凌方看得出,那几个戍守被刺穿了动脉,凌方大吼道:“防御阵型!”眼前只剩下两个怪物,另外五个怪物已经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他们进攻的路线明确,战斗方式娴熟的令人恐惧。 拓跋猛看着自己的弟弟道:“怪物已经进来了!你的兵怎么搞的?寒水堡要是丢了,我看你怎么跟龙吟王交代!” “大哥,你还有司马家都在,而且还有大陆最强的鸦军,你告诉我寒水堡丢了君上会责怪我?”说罢笑了笑,拓跋猛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吵架的时候了。 突然有人大吼道:“不好了!这些鬼东西爬上来了!”拓跋猛往城下一看,果然,整面墙上爬的满满的都是黑色的怪物。 拓跋俊录收回观察情况的眼神,大吼道:“火攻!火攻!” 第五十九章 一场大战 拓跋俊录身后的戍守边跑边吼道:“火攻!火攻!”话音刚落整个身体一瞬间没有了生机,向城墙外一歪,然后身边的戍守连拉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掉下了城防。 拓跋俊录看得清楚,一个怪物已经爬上了塔楼,手中拿着黑色的短小弓弩,说是弓弩可是跟人类的又不完全一样。 这时候有人大喊道:“快把这两个杀了!你们几个速度把火油都拿过来!”这时候塔楼上的黑色怪物又射杀了两个人。 拓跋俊录对着城防之下的凌方大吼道:“凌方!速度去塔楼,那里失守了!” 凌方抬头望去,正好看见那个黑黢黢的家伙,话不多说,拍了拍老西蒙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然后就往塔楼上飞奔,城防之上也打的不可开交,两个怪物迅速的在城防之上穿梭,手中黑色短刺不停的刺伤守城的士兵。 拓跋猛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东西太快了,敏捷的从人类腿下穿梭着,两只把整个城防都打乱了。 拓跋猛大吼道:“鸦军盾牌阵,注意下盘!”鸦军军纪严明,战场上往往能最快的发现敌人的弱点,然后组织最有效的反抗。 果然阵型刚结成,一只怪物就没有了退路,长矛突刺,血肉模糊,士兵们虽然还处于恐惧中,但是杀了一只的心情还是欣喜若狂的。 但是火油迟迟没能有效的扔下城防,泼到那些怪物的身上,拓跋俊录也不解,这东西似乎明白火油的威胁,将前往火油堆放区的戍守全都杀掉,然后开始就地破坏。 塔楼上的怪物依旧在不停的射杀城防上的士兵,拓跋俊录看了一眼,凌方已经爬到一半了。 这时候城防危在旦夕,七八个黑黢黢的家伙迅速的爬上了城墙,发出吱吱吱的叫声,触角不停的挥舞着,似乎在发送着什么信号。 拓跋猛大吼道:“带剑者何在?”这时候拓跋猛已经被三个怪物围在了中间,肖然见城门迟迟没有动静便向城防之上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孤军奋战的拓跋猛正大喊着带剑者何在。 肖然一咬牙,拼了!筋疲力尽的身体扔下句:“这里交给你了!”给老西蒙,拔腿就想直奔上城防的楼梯,可是楼梯太远不说,楼梯之上还哪有地方让肖然迅速到达拓跋猛的身边。 不能再考虑了,肖然收起双刀蹲在城防之下,铁钳一样的双手用力往砖缝里一插,交替着向上开始攀爬,没几下就上了城防。 这时候拓跋猛已经招架不开,肖然来得及时,双刀出鞘,无情的斩断一只怪物,乳白色的液体溅了拓跋猛一身,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迎面铺开。 拓跋猛大骂着道:“你他娘的在做什么?” 肖然与拓跋猛聚集到一起,道:“救你!” 拓跋猛低吼道:“你是金圣人,我们在空城见过面!” 肖然抵挡了怪物迅速的攻击,这时候又爬上来不知道多少只,肖然与拓跋猛背靠着背,道:“驱魔人不分国界,他们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拓跋猛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才是驱魔人的使命!” “嗯?驱魔人?消失了好几个世纪的职业!” “别说这么多了,先能活下来在说!”说着又杀了一只,那矮小的怪物身手敏捷,力量更是比拓跋猛还要大,拓跋猛试探着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击毙命!” 肖然冷眼看着拓跋猛道:“我说过这是我的使命!” 拓跋猛道:“我真该杀了你!必经我们曾经是敌人。” 肖然道:“那现在呢?我觉得你需要我这个强大的敌人来帮人类守住这寒水堡。” 拓跋猛没说话,这时候拓跋俊录大吼道:“点火!”火把稀里哗啦的向城防之下扔了下去,大火拉着线的烧了起来,怪物们吱吱吱的叫个不停,他们开始退缩,就连城防之上的怪物也开始一点点的向城外退去。 肖然脱口道:“火,起作用了!”拓跋猛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本以为戍守都是一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他们也想活下去。所以必须拼尽全力,哪怕死在这里,接下来可不仅仅是戍守的事,即将变成全人类的事。” 拓跋猛同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凌方在塔楼上大吼道:“它跑了!”肖然闻声望去,那怪物从足有三十米的塔楼上掉了下来,不对!那不是掉下来的,而是自己跳下来的,而且那表情,似乎在笑! 肖然看到凌方肩膀上的箭矢与血迹,拓跋俊录此时来到拓跋猛身边问道:“没事吧!”拓跋猛直视自己的弟弟冷冷的道:“还好!还好你顺利的把油泼了下去,并点燃了!” 拓跋俊录一身的白色,看来也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他看见了肖然,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一下子抓住了肖然的脖颈道:“你怎么把他们引来这里的?” 拓跋猛提高了声音道:“不是肖然引来的,肖然应该是尾随回来的!这些家伙的目的是寒水堡!” 肖然用尽最后的力气道:“还有寒水堡的所有人。”说罢便瘫软在地上。 战火烧到夜里,那些怪物再也没出现,拓跋俊录命戍守们收拾了战场,把所有能用上的火油全部搬上了城防,拓跋猛也将鸦军安排到城防之上。 兄弟二人刚见面就经历了生死大战,久别重逢的叙旧这才开始。 “那个肖然如何了?” 拓跋俊录跟在大哥的身后,道:“可能是太累了,吃了点东西又睡了。” “醒了,让他来找我!” “好!”拓跋俊录话音未落,接着问道:“大哥,我听说拓跋世家在加布河与金圣开战,你怎么来的如此快?” 拓跋猛低吼道:“如果不是归海厉,现在应该拿下别城了。” 拓跋俊录不清楚帝都火龙城的情况,更不明白权力争斗的阴谋诡计,问道:“大哥,你是征西大元帅,还得听他调遣?” 拓跋猛没有说话,迎着夜灯道:“能说服君上,就等于控制了大权,在帝都还没坐热乎,就被指派来了这里。” 第六十章 空袭 夜色如洗,拓跋猛停下了脚步,道:“录,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有生之年能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拓跋俊录摇头苦笑,他不明白为什么从不煽情的大哥,突然伤感了起来,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大哥说的对,因为他也不在年轻。 拓跋猛又道:“来之前我根本没在乎,此事的真假,就算是司马家族的阴谋我也没放在心上。”夜风突然升了起来,为了能清楚的看见敌人,戍守们开始挂灯。 拓跋猛突然转换了话题,看着正在挂灯的戍守道:“你觉得我们还能守住下一次的进攻吗?” 拓跋俊录想了想道:“戍守,就是王国的坚盾,我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守住,但是我们不会放弃。” 拓跋猛道:“这可能会是人类的终结吧!” 拓跋俊录笑着道:“大哥,你多虑了,我们能有第一次把妖魔驱赶至南方的胜利,就会有第二次。” 拓跋猛道:“那是因为有驱魔人。” 拓跋俊录道:“是啊!驱魔人从天而降,上一次有承担一切的人,这一次一定也会有。” 拓跋猛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乐观了?”话音未落,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出现在夜色中,拓跋俊录浑身一震,如此熟悉的背影,如此熟悉的味道。 那黑衣人单膝跪在拓跋猛面前,道:“家主,职下来晚了!” 拓跋猛将那黑衣人扶了起来,拓跋俊录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阳城世家的长女,现在竟然成了拓跋世家的带剑者。 没等拓跋猛开口,带剑者道:“龙骑士已经在来的路上,明天一早就能到达这里。” 拓跋猛道:“宴!你下去吧!一会我会叫你!” “家主,我就在身边!”说罢留下一个留恋的眼神,消失在黑夜中。 拓跋猛道:“是不是又想起了许多往事来?”拓跋俊录叹息道:“是啊!”说着长长出了一口气,阳城宴的婀娜背影不是那宽大袍子能挡住的。 拓跋俊录看了看夜空道:“夜深了,我回了!”拓跋猛没有挽留,阳城宴,是兄弟二人共同的伤,年轻时共同追求的女人,为了家族的共存,每个人都做出了牺牲。 拓跋猛迎娶了龙吟王的妹妹,拓跋俊录选择来到南方,而阳城宴变成了不婚嫁的拓跋世家的带剑者。 阳城宴的披风又宽又大,掩盖了面容,挡住了风韵,拓跋猛淡淡的道:“你不用如此装扮自己。” 阳城宴沉默了一会,道:“夫人让我转告你,南方危险,自己多加小心。” 拓跋猛笑了,扭头看着阳城宴,道:“哈哈!你恨我吗?” 阳城宴一愣,冷静的答道:“我只是家主的带剑者,尽我之力保家主周全而已,何来的恨……” 那个恨字声音小了点,拓跋猛听得出阳城宴内心的苦,道:“以后如果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就不要带夫人二字了,你比我还了解我们的感情。” 阳城宴清淡的说了句:“不是这样的!” 拓跋猛直视阳城宴道:“那又是怎样?为了不让我们兄弟为了你争斗,我选择了退出,可是你又为何选择了带剑者?” 阳城宴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说了句:“夫人还让我告诉你,南方不适合拓跋家的人,把这一切交给龙骑士,你要尽快离开。” 拓跋猛笑的更猖獗了,“不适合拓跋家的人?我弟弟在这里待二十多年,我才刚到,有多危险?难道你跟龙骑士灭释帝还保护不了我吗?” 阳城宴不在说下去,夜灯似乎更加的狂暴,天空中的云层迅速的移动着,远处的森林就如同黑夜中的巨大手掌,一点点的缓慢的吞噬着寒水堡。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城主领袖,但是他们依旧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每天都如同身在火上,不停的被煎烤着,说不出的难受,反反复复的被折磨着。 阳城宴转过身去,泪水顺着俊美的脸颊流了下来,这一切就如同上天跟她开的玩笑,能陪在他拓跋猛的身边,却不能有任何的情爱,也不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世俗的枷锁囚困这他们三个人,每次仰望天空的时候阳城宴都会淡淡的说出那三个字“一辈子”! 突然一只大鸟从南方的树林中飞了起来,那鸟虽然不足以遮天蔽日,但是也有七八米长短,张开双翅足有十多米宽窄。 拓跋猛大吼道:“所有人上城防!所有人上城防!”阳城宴刚下城防就听见了拓跋猛的呼喊,她猛地将宽大的披风拉掉,矫健的身体,优美的曲线被贴身的皮甲覆盖着,手中长剑反衬着月光,眼神瞬间变得热血起来。 修长笔直的腿微微一曲,然后猛的一用力就登上了半截楼梯,再一发力就跃上了十多米的城防,手中拎着长剑,到处寻找着拓跋猛。 城防的士兵被阳城宴的好身材迷住了,阳城宴大吼道:“发什么愣,布防!”士兵们这才从痴迷中醒过来。 阳城宴看着空中缓缓接近的庞然大物,用力甩了甩手中的汗,脱口道:“现在到底是什么世道?妖魔层出不穷!” 一只,两只,阳城宴的脸色越来越差,呢喃道:“这么大已经很罕见了,竟然一下子出现两只!” 夜风吹乱了阳城宴的秀发,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风韵犹存,保持的如同二十多岁的姑娘。 她在寻找着家主拓跋猛,这时候钟声被敲响了,带着睡意朦胧的戍守们爬上了城墙,那大鸟越来越近,眼看着就来到头顶。 阳城宴眉头紧皱,心道:“难道是空袭?”突然她看到了大鸟的背上有东西,急忙大吼道:“大家小心!”同时拓跋猛在另一边的城防之上大吼道:“盾牌兵!快!防御阵型!”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箭矢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如同下雨一样,守城的士兵来不及抵挡与躲藏,身中数箭倒在地上,拓跋猛的护卫将拓跋猛扑倒在地。 拓跋猛听得见箭矢末入那护卫身体里的声音,箭矢如同雨滴一样的密集,打在墙上,射穿房屋的木板,射在士兵们的身体中,**声,痛苦的喊骂,一时间哀鸿遍野。 拓跋猛探出头来看了看天空的大鸟,心道:“这算什么?” 第六十一章 其实我真想杀了你 伤员的数量一下子倍增,鸦军也好,戍守也罢,都成了惊弓之鸟,他们都在恐惧这些传说中的怪物。 拓跋俊录跟在一夜没睡的拓跋猛身后,带剑者阳城宴看着满地的伤亡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有人大喊道:“指挥官大人,不好了,所有的伤员都中毒了!” 拓跋猛眉头一皱,捡起地上的黑色铁矢嗅了嗅反问道:“有毒?” 没有人知道到底有没有毒,那两只巨大的鸟就如同一片乌云,带来了一场强大的箭雨,然后离开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箭雨竟然还有毒。 传令官气喘吁吁的来到拓跋猛面前,连礼都没来得及敬,指着临时搭建的伤兵营方向道:“指挥官大人,好多士兵都在抽搐,口吐白沫,军医说是中毒了。” 拓跋猛急忙向伤兵营跑去,临时搭建的伤兵营在寒水堡的南侧,那里原本是一个空旷的训练场地,现在变成了鸦军临时的驻军之处,现在伤员增加了,没有办法就只能安排在这里。 拓跋猛一边跑一边问:“军医怎么说?” “军医没有办法,那个叫老西蒙的说中这毒神仙也救不了。” 拓跋猛没有说话,转眼就来到伤兵营,军医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伤兵营也乱成一锅粥。 “医生,你杀了我吧!” “我不想活了!” “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拓跋猛突然被一个伤兵抓住了,那伤兵**着,整条左腿上全是血,拓跋猛蹲下身来道:“士兵,你要坚强!” 那士兵道:“我这条腿还能保住吗?大人!” 拓跋猛看了看身后的军医,那军医摇了摇头,意思是保不住了,拓跋猛仔细一看,上面十多个没有拔掉的箭矢,几乎射碎了他的腿骨,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 那士兵没有颓废,扫视一圈道:“大人,我生在拓跋世家,我的爷爷是鸦军小队长,我的父亲也是一名鸦军,而我依然如此。” 拓跋猛点头道:“你们一家都是拓跋家的功臣,你放心!” 那士兵突然落了泪,道:“他娘的,大人,我没因为害怕或者疼痛哭过,可能是要死了,也可能是因为再也见不到我家里的老婆孩子了。” 拓跋猛一听,心里一酸,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 那士兵紧紧的抓着拓跋猛的手臂,道:“请大人,照顾我的家人!” 拓跋猛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那坚强的士兵就咽了气,那满是鲜血的手从拓跋猛的手中滑落,无论拓跋猛想如何挽留,无论那士兵有多么的不想走,这一切都已经不能改变。 拓跋猛沉声道:“厚葬!”阳城宴看着拓跋猛沉重的站了起来,低吼道:“这不是一场国土得失的战争,而是一场关乎人类生存的战争。” 这时候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阳城宴拦住了士兵,小声地问道:“出了什么事?”那士兵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是龙骑士灭释帝大人到了,在城外等待进城的命令。” 本来是小声说给阳城宴听的,拓跋猛的耳朵却异常的灵敏,接过话茬道:“还不让他滚进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在走形式。他娘的!” 那士兵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拓跋猛怒目而视在场的军医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治伤员!” 就在这时拓跋猛看到了一个特别的军医,他没有放弃,也没有愣着,甚至没有理会任何人,一边忙着处理士兵的伤,一边帮死掉的士兵闭眼,安慰每一个士兵,让他们不要害怕。 拓跋猛走上前去问道:“你有办法医治?”那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东归。 白东归眼神泛着杀气,虎视眈眈的看着拓跋猛,手中握着带血的手术刀,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拓跋猛报仇,但是他却停止了,迟迟不肯动手。 阳城宴手按在剑柄之上,这杀气让她不能安心,她一点点的靠近拓跋猛,内心在呼喊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拓跋猛眉头一皱,脱口道:“怎么我们有仇?” 拓跋俊录大吼道:“白东归,你干什么呢?没听见大人的问话吗?” 拓跋猛嘴脸微微一撇,道:“白氏一族,原来如此!也难怪这副表情。” 身边的伤兵一把抓住白东归带着哭音问:“大夫,我会不会死掉?你一定要救我啊!” 白东归这才把绷紧的神经放开,蹲下身来恢复安慰人的表情,安慰那伤兵道:“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伤兵的手移开。 白东归站起身来对拓跋猛道:“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大……人!” 拓跋猛还没说话,阳城宴脱口道:“大人,此人十分危险,不能单独与之相处。”拓跋猛没有理会,道:“好!”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外面的空气依旧凝重而血腥味十足。 白东归擦着手上的血,道:“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血腥味,但是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军医。” 拓跋猛开门见山的道:“你不是龙吟人,说吧,你是谁!” 白东归没有回答拓跋猛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更直白的真相,“你知道我刚才想干什么吗?” 拓跋猛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 白东归笑了,这时候大山尽头的太阳缓缓的爬了出来,白东归道:“我想拼我一命,杀了你!” 拓跋猛很坦然的道:“那可真危险!” 白东归扭头看着与自己并排站着的拓跋猛道:“我其实真想杀了你!” 拓跋猛坦然大笑道:“好啊!有胆子!告诉我我们有多大的仇?” 白东归看了一眼拓跋猛道:“不共戴天!” 拓跋猛哦了一声,疑惑道:“那有为啥放弃了?怕死?” 白东归淡淡一笑道:“我从来没怕过!不杀你也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那些士兵!” 拓跋猛道:“你有办法救他们?” 白东归道:“我要是能救,就不会安慰那个士兵了……” 拓跋猛道:“我觉得你很不一样,我也觉得你能解这个毒。” 白东归道:“我很小的时候研究药草,了解的毒药没有八百也有五百种,可是这毒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拓跋猛道:“见过就能解?” 白东归道:“可以一试,我不会失败。” 拓跋猛道:“之所以没见过,很有可能是因为来自南方。”白东归点头称是,拓跋猛问道:“你打算怎么去寻找那毒?” 白东归道:“我要去长城以南。” 拓跋猛指着白东归笑着道:“疯子!不过我喜欢!” 这时候阳城宴悄悄的走了过来道:“灭释帝到了!” 拓跋猛离开刚要离开,没走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白东归!” 拓跋猛点了点头,冷哼一声道:“白东归……好名字!”说罢转身便下了城防,其实拓跋猛想问的是白东归的身份,而不是这已经知道的姓名。 第六十二章 我们一起去 清晨的微光普照整个大地,龙骑士灭释帝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名鸦军进了寒水堡,一片狼藉的寒水堡让所有新来的人为之一振。 和平了数年的寒水堡险些被屠杀殆尽,灭释帝看到了站在城防之上的拓跋猛与阳城宴两人,在他眼中这两个人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灭释帝下了马,上了城防,行了礼道:“职下来迟了!” 拓跋猛淡淡的道:“你总是喜欢走形式,危难摆在面前都不着急。” 灭释帝也笑了,道:“大人,还是守些规矩的好,这样能减少错误。” 拓跋猛哈哈笑了起来,重复道:“少犯错误!好啊!好啊!” 灭释帝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让这个老顽固高兴过,便岔开了话题道:“不知寒水堡怎会如此?” 拓跋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别城拿下来了吗?” 灭释帝眉头一皱,心里释然:“这老东西,还是如此的喜欢控制人。” 拓跋猛提高了声调嗯了一声,灭释帝才道:“我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大公子正在准备渡河,不过三公子好像自己冲过去了。” 拓跋猛整张脸都变了形,道:“这兔崽子,他娘的!又不听指挥!” 阳城宴笑着道:“三公子勇冠三军,定会没事的!” 拓跋猛眉头跳了跳,心里有一股憋着的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脱口道:“难道要出事?” 阳城宴道:“家主,不必担心,大公子沉着冷静,二公子奇谋百出,三公子更不必说了,所以家主你就放心吧!” 灭释帝笑了笑道:“是啊!大人,鸦军大部分都留在了水渠,所以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寒水堡的事为好,毕竟这里的事情处理的越快,我们才能更快的回去主持大局。” 拓跋猛冷哼一声道:“你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阳城宴见两个人迟迟说不到正题便道:“这里被妖魔袭击了!” 灭释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咽了口口水道:“妖魔?” 拓跋猛道:“没错!成群结队,有组织有纪律的进攻了这里,而且紫鸦堡已经沦陷。” 灭释帝越听越觉得玄,急忙说道:“打住,有没有这么危言耸听?” 拓跋猛道:“我们经历的东西每次不都很危言耸听嘛!”说着又道:“你害怕了不成?” 灭释帝笑着道:“怕?我看是大人你怕了!空城事件如果不是我,还哪里有什么拓跋世家?哪里有什么鸦军?” 话毕,灭释帝突然发现了气氛的凝重,抬眼看了看阳城宴与拓跋猛这才知道自己说的过了,急忙改口道:“算了,过去了!我不该提!” 拓跋猛脸色沉了下来,道:“你可真把自己当盘菜,灭释帝……” 阳城宴急忙道:“家主,释的脾气你最了解……” 拓跋猛猛地离开了,扔下句:“没错,我最了解!” 扔下阳城宴与灭释帝呆立在原地,阳城宴眉头一皱,道:“你们两个可真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灭释帝笑了笑道:“我知道,总之家主此次不能少了我,我也正好试探一下他有多需要我。” 阳城宴脱口道:“家主的脾气你还不清楚,这一次恐怕他不会带着你。” 灭释帝无所谓的道:“不带我也挺好,至少我还能去给他收个尸什么的!” 阳城宴一听怒到了极点,道:“如果因为你没有到场导致家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 灭释帝手一摊,笑着道:“你试试?我还真不知道谁有能杀了我的本事!” 阳城宴知道斗嘴是斗不过这家伙了,便道:“驱魔人能打你两个来回!” 灭释帝一听来了兴致,道:“那个驱魔人在这里?”阳城宴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拓跋猛气哄哄的下了城防,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刚清醒过来的肖然,正在伤兵中跟着白东归谈论着,两个人是旧相识,但是表现的都很平淡。 拓跋猛缓缓的走了过去,道:“白东归,我想我们应该去一趟长城以南。” 白东归行了礼,道:“我正有此意!正在跟肖然商量。” 拓跋猛原本打算让灭释帝护送白东归前往十万大山,现在没有了龙骑士却有个驱魔人摆在面前,拓跋猛看了看肖然道:“你意下如何?” 对于肖然拓跋猛很礼待,一脸疲惫的肖然愣了一会道:“毒,应该不难解,但是解毒的草种类太多了,我怕我们会无功而返。” 拓跋猛还没开口就被白东归打断了,“我们必须得去,赌上性命也得找到,不然那将是人类的噩梦。” 肖然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最关键的并不是解毒草,而是寒水堡危在旦夕。” 拓跋猛猛然醒悟道:“那些妖怪还会回来?”肖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白东归也沉默了,突然肖然想起了空城龙骑士的结界,便说道:“我听说龙骑士来了?” 话音刚落灭释帝便从城防的楼梯处接话道:“来了,你是想让我布一个结界抵挡那些妖魔?” 阳城宴好说歹说的把灭释帝劝上了道,刚一下城防二人便听见了他们三个的谈话。 肖然点了点头,拓跋猛撇了灭释帝一眼,灭释帝看了看拓跋猛道:“我是来会会驱魔人的!”这话很明显是在告诉拓跋猛我不是来找你的。 拓跋猛没说话,灭释帝接着道:“布一个结界也成,但是你得跟我分个胜负。” 肖然淡淡的道:“你赢了!我们不用比!” 拓跋猛一听哈哈大笑,看着灭释帝,等着他如何应答,灭释帝很不爽的说道:“你能不能认真点?认输也不能这么随意啊?” 肖然根本就不理会,道:“好了,寒水堡的事解决了,现在我们需要些好手去长城以南。” 阳城宴一听,道:“我去!南方凶险,我觉得需要身手好的士兵,我是最佳人选。” 灭释帝切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找死!” 白东归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看着应该很不简单,便道:“我听肖然跟我说了,长城以南凶险万分,所以我们不宜人太多。” 肖然道:“没错,七八个足够!” 第六十三章 长城以南 夜里,老学究派来了一名剑士,一身黑衣,干练的发型,一把泛着寒光的剑,这个人正是赏金猎人西索,也就是老西蒙的儿子。 经历了两天的大战,让司马家的继承者对前往长城以南充满了好奇,他的剑士正在整理行装,打算一同前往。 “你带我去吧!据!”司马傲在恳求他的剑士,那一脸严肃的剑士收起了剑,系紧带子,认真而又冰冷的眸子直视着司马傲。 “你不能去!”回答的干净利索,司马傲也知道他的为人,说一不二,所以自己只能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剑士名叫司马据,四十来岁,沉稳寡言,看着生气的小家主道:“太危险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待在这里吧!” 司马傲冷哼道:“这里也不安全!战争每天都在发生,那些护卫跟本就不能保护我!” 司马据想了想道:“那我叫人护送你回去!” 司马傲一听急忙道:“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回去又要天天读书习武。” 司马据点头道:“就算在这里功课也不能落下!”司马傲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南方固然危险,可是这里又谈何安全,司马据转身离开了屋子,餐厅里的人早就集合完毕,驱魔人肖然,老西蒙,带剑者阳城宴,龙骑士灭释帝,白东归,还有站在老西蒙身边的西索以及拓跋猛等若干人。 司马据走到西索与老西蒙身边,认真打量了西索,道:“是你?” 西索阴晴不定的看着司马据冷笑道:“是我!剑士!”司马据虽然认识西索,可西索根本不认识司马据。 司马据道:“我听说过你寒光剑士!” 西索反问:“是吗?可我没听说过你!” 老西蒙介绍道:“他是司马傲的护卫,司马据!” 西索点了点头,一副完全不认识没听过不屑一顾的表情,这时候拓跋猛说话了,“妖魔现世,我想大家都已经看见了,今天把你们聚集过来我想大家也应该清楚。” 说着看了看白东归接着道:“我不管在场的人是什么身份,是哪个家族?也不管你是哪个国家,为谁效命。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说罢看了看在场的每个人,接着道:“为了对抗妖魔,为了人类的延续,我们不会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灭释帝突然插嘴道:“该说正题了,家主!” 拓跋猛慷慨激昂的讲话就这样被打断了,灭释帝接着道:“这不用鼓舞士气,他们不是鸦军。” 拓跋猛冷冷的看着灭释帝,道:“我知道!” 白东归见状急忙说道:“拓跋家主说的对,不分国界,虽然我是金圣人,但是我们有必要团结起来。” 拓跋猛看了看白东归点头表示同意,一个眼神交换后,拓跋猛接着道:“今天我来告诉大家一个严重的问题,妖魔箭矢上的毒,我们无能为力。”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拓跋猛接着道:“白东归你解释一下吧!” 白东归接着道:“之所以解不了,是因为没接触过,没接触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城以北没有这种毒。” 突然西索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没有?” 白东归道:“我从小认过百种毒药,尝试解毒不下千次,这种毒,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妖魔的箭矢之上尽带此毒,足以说明这种毒在长城以南很多。” 肖然突然醒悟道:“我好像见过!” 白东归指着肖然道:“你是唯一去过那里的人,所以需要你来带路。” 西索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拓跋猛道:“出发吧!” 龙骑士灭释帝手一摊道:“我就不去了,这个鬼地方需要一个能抵挡妖魔的结界。” 阳城宴对灭释帝道:“家主的安全就交给你。” 灭释帝这一次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肖然带队,出了寒水堡,凌方与拓跋俊录站在城墙之上目送他们一行人消失在草海的尽头。 肖然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白东归与剑士西索,然后是老西蒙司马据,阳城宴则走在最后。 司马据道:“你就是拓跋家的带剑者?” 阳城宴对司马家的人没什么好感,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司马据见对方没有说话便接着道:“百闻不如一见!久仰了!” 阳城宴撇了他一眼,她听得出这个司马家的男人没有故意奉承的意思,便道:“久仰什么?我那么有名吗?” 司马据道:“万军中护拓跋家主周全难道不值得佩服吗?” 阳城宴笑了笑道:“家主身手好而已!” 司马据摇头道:“你这个女人看似冰冷无情,可却如此的谦虚,那可是飞骑军,一个人再怎么了得,也实难突围出来的。” 阳城宴没有继续说下去,西索闻言而来插嘴道:“飞骑军有多厉害?” 司马据看了看西索,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这个人的很反感,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是老家主的护卫,虽然为人阴阳怪气,残忍好杀,但总不能驳了面子。 司马据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尴尬道:“是鸦军唯一的对手,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能进能退,有勇有谋。” 西索哦了一声,没有做声,看着遮天蔽日的树林似乎警觉了起来,老西蒙抽着水烟跟在肖然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肖然,你怎么从那些怪物的包围圈里跑出来的?” 肖然头也不回带着路,突然被老西蒙的问话吸引了注意力,那些怪物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不可能是因为命大,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把巢穴建在白色沙漠深处,而不是这森林中。 白东归笑着道:“西蒙,你有所不知,身为驱魔后人的他,能进能退,就算是地狱他也能穿两穿!” 西蒙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他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就凭肖然的身手也配得上驱魔人的称号。 森林中偶尔有穿透树林的光线,地面的绿叶与枯叶形成鲜明的对比,树木粗壮到成年人根本抱不过来。 西索阴阳怪气的笑着道:“这里真奇怪,竟然如此安静啊!”说罢突然长啸一声,一瞬间整个队伍都安静了,阳城宴怒目而视西索道:“你找死吗?还是想让我杀了你?” 第六十四章 庞然大物 不知道为什么,西索的这一声吼让肖然立刻觉得后脊背发麻,有一种莫名的威胁似乎正在缓慢的靠近。 白东归距离老西蒙很近,愤怒的对老西蒙说道:“这就是你儿子?” 老西蒙看了看西索又直视白东归道:“不是!” 西索笑嘻嘻的答道:“没错,他是我老爹,可我不是他儿子,因为他没有这么坏的儿子,而我却有如此胆小懦弱的老爹,哈哈哈!” 笑声还没停下来就被司马据一拳打翻在地,司马据怒喝道:“你真让人恶心,不知道老家主看上你哪一点?” 西索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依旧是阴阳怪气,道:“看中的是我的能力,老学究是很讲究的,他说特别的人,都有特别之处,就像这个美女。” 阳城宴手按在剑柄之上,看着西索走向自己,西索接着说道:“特别的美,所以一定有特别之处。” 肖然冷哼道:“赶紧给我闭嘴,我们有麻烦了!”说话间白蒙蒙的雾气贴着地面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膝盖高度的雾气浓度很高,众人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东西制造的。 肖然脱口道:“小心有毒!”西索俯下身一吸了一口道:“是嘛?这东西会有毒?” 老西蒙指着西索大骂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白东归冷静的吸了一口道:“不像有毒的样子,大家小心些。” 雾气一点点的升高,似乎就在转眼间白色的雾气爬上了胸口,这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脚下的视线。 突然司马据停下脚步,对身边的阳城宴说道:“脚下好像有东西!” 阳城宴也停了下来,点了点头,肖然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轻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西索眉头一皱,嬉皮笑脸的问道:“想知道是什么吗?” 就在所有人都看向他,都以为他知道的时候,西索做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一下子蹲了下去,然后把脚下蠕动的东西抓了出来。 如同一条肠子的颜色,西索也觉得很恶心,所有人都跟着反胃,有一个人大腿粗细,看不见头看不清尾,西索拎出来的部分似乎是中间。 突然西索惊愕的道:“有意思,这东西竟然有腐蚀性!”说着将手里的奇怪东西扔在地上,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液体,对众人道:“谁有手帕之类的东西,我想这东西会腐蚀掉我的手。” 阳城宴把手帕递给西索,西索笑了笑道:“谢谢美女!” 肖然突然道:“这东西好像真有腐蚀性!”边说边摸自己的双脚,然后拎出来一支没有了侧面的鞋子。 白东归眉头一皱道:“这是什么怪物?你拿的是你自己的鞋?” 肖然点了点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大吼道:“还不快离开这里!” 肖然带头开始往森林里跑去,但是雾气依旧围绕着他们,脚下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肠子一样的东西,白东归脱口道:“根本就没完没了!这东西好像霸占了整个森林。” 西索突然说道:“这东西以前可是驱魔人的宠物,在这里是为了阻挡那些妖魔的,当然霸占了整个森林,如果我们不快些,就会成为它的食物。” 老西蒙一听大骂自己儿子:“你他娘的知道你不早说!”西索手一摊道:“你们也没人问我啊?” 阳城宴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阴阳怪气看着很不靠谱的家伙知道这么多,插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西索笑了笑道:“人老了就话多,再加上自己学识渊博,不免会不停的跟你说那些传说,原本我以为他是老糊涂了,现在看来是我不够聪明。” 大家一听恍然大悟,西索说的是谁?当然就是那寒水堡身后长期居住不走的老学究,也就是那个把家主之位让给弟弟的司马家的老家主。 肖然一听心里默念,没想到还有了解这段历史的人存在,那他一定知道关于妖魔更多的事情才是,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亲自见见这个老学究。 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下的感觉突然变了,不再是踩在常年累月的落叶之上,而是有一种踩到肉的感觉,西索道:“不想死的就赶紧爬树!一会脚下会血流成河的!” 来不及多想,所有人凭借矫健的伸手都上了树,雾气一点点的消失,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片清澈的浅滩,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西索把自己的牛肉扔了下去,一眨眼的时间牛肉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被融化了。 西索似笑非笑的道:“老古董说过,这腐蚀性对肉与骨头跟敏感,而且那雾气对妖魔也有很大的麻醉作用,但是对人不明显。” 司马据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强压着怒火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西索在在乎的道:“你们一群庸人,老学究都认识那黑妖魔,关键时刻派我来难道你们没明白老人家的用意?” 肖然承认西索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说的如此风凉,如此的不关己事,真的很让他愤怒。 老西蒙打了个圆场道:“大家别太认真了,他就这个德行,好在大家都安全,没出什么大事,以后的路可能会更艰难,我们还需团结合作才是。” 西索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把老西蒙好不容易圆回来的话捅破了,“我是为了见证奇迹的,你们的死活跟我没多大关系,也包括你,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老西蒙。 司马据看不过去了,大骂道:“你他niang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竟然如此对自己的父亲说话。” 西索镇定自若的道:“如果老古董说的都是真的,就我们几个,能不能回去都是个事,现在你要杀我?”说着话锋一转道:“我看你没有这个本事,在场的所有人……”西索指着肖然接着往下道:“除了他我看不透,其余人……哼,半斤八两吧!” 司马据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还真是被人看扁了,但是西索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第一赏金猎人,名声很早就已经响彻大陆,没有本事又怎么称得上第一,没有本事又怎么称雄佣兵城三年? 第六十五章 柳暗花明 肖然冷冷的道:“都给我闭嘴!现在可不是打架的时候。” 西索笑了笑道:“这老伙计说的真有道理。”大家都沉默的看着脚下一点点移动的雾气,肖然见西索异常冷静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脸色很差,便也看了看,但是眼神似乎没有西索的好,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清。 老西蒙也发现了儿子的异常,急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西索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老西蒙,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道:“我们现在回去还有活命的机会。” 司马据没有了好脾气,脱口道:“你赶紧说看到了什么?” 西索指着前方道:“两公里之外,一群正在被白雾吞噬的妖魔……” 肖然眉头一皱道:“黑色的个头很小的那种?” 西索摇头道:“好像不是,个头有十七八孩子那么大,能跳很高。”说着做了一个很浮夸的动作,肖然有点不相信,反问道:“能跳那么高?” 西索点了点头道:“我很确定,就在那里,他们现在还在挣扎!” 肖然看了看老西蒙,老西蒙点了点头道:“他从小眼睛就特别好,能看到很远之外的东西,这一点大家不用怀疑。” 阳城宴眯着眼睛仔细的向远处望去,脱口道:“我也能看见远处的东西,确实能跳很高,不过我看不清那是什么。” 西索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老学究叫那东西羊人,长着羊的后腿,但是却比正常人的大腿还要粗,擅长弹跳……群居……” 肖然来了兴致,这些驱魔手记里可没有记载啊?老学究知道的可真多,回去一定要见一见这个厉害的人物。 西索接着道:“那些羊人消失了……不对,好像是被腐蚀了……” 肖然点头道:“下面怪物的腐蚀性如此的强,那些妖魔很可能被腐蚀掉。” 西索突然看着肖然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白东归一直没有说话,一听回去立刻提高了声音道:“绝对不能回去,我们连毒的原样都没见到,不能回去,我们的成功与否直接影响了人类打赢这场生存战争的几率大小。” 西索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听了白东归的话他只是缓慢的吐出两个字:“疯子,原来你也没有多少信心。” 雾气一点点的退了,肖然第一个下了树,地上依旧湿漉漉的,那不知大小的奇怪东西已经没有了踪迹,但是湿漉漉的地面告诉所有人它来过。 肖然蹲在地上抚摸着地上怪物留下的痕迹,然后转头向树上还没下来的人说道:“下来吧,我们要赶路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着,西索沉默了很多,可能是因为看见了远处的恐惧,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吓到,连死都不怕的家伙在恐惧着什么? 已经没有人有心情讨论了,一个跟着一个,手都按在剑柄之上,如临大敌,这里虽然看起来安静祥和,但是隐藏在暗处的危险随时可能要了任何一个人的命。 人类在自然面前实在太过渺小,遮天蔽日的森林下越来越暗,肖然知道天快黑了,他们需要一个可以过夜的营地,在没有找到毒源之前他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徘徊多久,或者说走多远。 白东归来到肖然身边问道:“走出森林还需要多久?” 肖然看着没有尽头的树木道:“如果方向没错,大概还需要半天。” 白东归看着前方道:“我们能在这里过夜吗?” 肖然想了想道:“我觉得在这里过夜要比前面好的多。” 白东归看了看天空,除了一层一层的树枝树叶,能见到的光线实在太少了,肖然道:“别看了,快黑了,我们找地方生火吧,最好能有守夜的。” 走在后面的老西蒙插嘴道:“我可以守上半夜。”肖然点了点头道:“那样最好,下半夜我来守。” 这时候阳城宴说道:“下半夜还是我来吧!”肖然还想说点什么争取自己守夜的位子,阳城宴脱口道:“别挣了,肖然,以后的路我们需要你!” 肖然苦笑,自己只走到白色沙漠,再往后的路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危险,没有任何的文献记载过那里还有什么?也没有任何人去过,谁也不知道有多危险,有多恐怖。 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休整的地方,为了不让火势顺着常年累月的落叶蔓延,阳城宴拿出了龙骑士的控火布,那是一块很如同的布,扑在地上,然后在上面生火,火势只能在那块布上燃烧,绝对不会蔓延。 老西蒙吃点东西转身准备离开队伍开始守夜,阳城宴对离开的老西蒙道:“过了午夜你就来叫我。”老西蒙点了点头离开了。 火噼啪的响着,司马据已经睡熟了,西索看着火堆出神,阳城宴离火堆最远,白东归坐在肖然的身旁,突然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 肖然抬头看着火堆,扭头看了看白东归道:“我?一言难尽,说你吧,怎么放下家族来了这里?” 白东归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空城一战,飞骑军解散,如果自己不是白氏一族,后果他不敢想象。 肖然笑了笑道:“不想说可以不说。” 白东归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刚从回忆中挣脱出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一战,是我这辈子的伤痛,飞骑军被打压,最后落到我们家……” 原来白东归一怒之下杀了前来调查的官员,而那官员正是公输世家的封臣,所以不得已离开了家,白家就只能对外宣布大儿子白东归离家,现在的白东归变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家伙。 肖然又问道:“为何会来寒水堡?” 白东归笑着道:“因为我这一身医术,是老学究发现的我,当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一直南下,走过空城,越过川凌平原,到达过义州,还去过佣兵城,后来到了火龙城,听他们在酒馆谈论长城,我就想来看看,结果就这样了。” 肖然笑了笑道:“也算是命,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相聚,也不会被拴在救世这一股绳之上。” 白东归笑的很坦然,道:“救世?你真伟大,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事,至少对得起死后的自己。” 肖然笑了笑道:“我明白!”这时候阳城宴突然开口道:“我觉得你们两个该睡觉了,我们的旅途才刚开始,我不希望有人半路会掉队。” 第六十六章 内部分歧 肖然跟白东归闭了嘴,这个女人不仅身材火辣,做事更是火辣周全,肖然看得出来,作为拓跋猛的带剑者不仅仅要功夫好,而且还需要有临危不乱的头脑。 夜色撩人,空气潮湿,没有虫鸣鸟叫,原本很危险的情况,却反让肖然觉得没有比这更安全的时候了,火堆在噼啪的响个不停,火种似乎映衬着自己的影子。 迷迷糊糊中,肖然似乎听到了换班守夜的对话,现在应该是午夜了,老西蒙应该回来叫阳城宴去守夜,对话说的啥肖然没听太清楚,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依旧昏沉,肖然听见有人在耳边一次又一次的叫着自己,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那副美丽的脸庞。 阳城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声道:“我不知道该叫醒谁,最后决定叫醒你,我想你应该随我来看看。” 肖然起身,摸了摸没被火烤到的后身,湿漉漉的感觉很糟糕,阳城宴走在前面突然上了树,肖然也跟着爬了上去。 阳城宴指着不远处的地面,空荡荡的地方似乎有几个黑影,他们围成一个圈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阳城宴道:“我看不太清,你看得清吗?” 肖然摇了摇头,太远了,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一群黑点,心里苦笑,可能西索能看得清,突然西索从后面插嘴道:“我们赶紧走吧!那些家伙似乎来围猎我们的。” 肖然闻声看去,果然是西索,阳城宴眉头一皱,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西索冷静的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阳城宴看了看那一团黑影道:“那东西有危险?” 西索道:“我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而且不仅仅那地方有,我们的周围,我看见的就不下百只。” 肖然一听急忙问道:“只?你是说他们不是人?” 一群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树道:“没错,就是白天我看到的那种羊人。” 三个人前后下了树,突然雾气一点点的又升了起来,西索脱口道:“这还真是阴魂不散!” 肖然见状急忙往回跑,他叫醒所有人,然后迅速的离开这里,面对这危险的没有规律的白色腐蚀性雾气,肖然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还没清醒的众人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跑了起来,脚下的雾气一点点的盖过脚面,肖然对所有人道:“我们就快冲出森林了。” 眼前的树木越来越细,越来越矮,白色的雾气也到达了最高的地方,突然那黑影出现了,疯狂的进攻着白色的雾气。 西索突然道:“那些家伙是来对付这白雾中的怪物的!” 肖然根本就没理会,带头狂奔,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跑出了森林,脚下变成了白色的沙土,阳城宴俯下身来抓了一把沙土疑惑道:“真是白的?” 肖然点了点头,回头看了好久,直到确定那些奇怪的黑影没有追上来才长出了一口气。 老西蒙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从来没有因为年纪而退缩或者矫情,西索冷冷的说道:“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别死在这里了。” 老西蒙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看西索道:“没想到,我竟然有你这样的儿子。” 西索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样会说话的儿子,你应该觉得幸运。” 老西蒙叹了口气没有接下去,抬眼看了看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海,风沙吹过脸颊,抽打在脸上的不是风,而是细沙。 老西蒙看着那个坚毅的背影,道:“肖然,这里还有什么鬼东西?” 肖然看了一遍所有人道:“这里有那些矮小的黑色怪物,而且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差一点就能到达怪物们的巢穴。” 司马据接过话茬道:“你是说,那些黑东西的老巢在这白色沙漠中?” 肖然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里还有蟒蛇,上一次我见过,差一点送命在这里!” 西索安静的说道:“这么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东归一听急忙说道:“各位,听我一言,此事关系人类存亡,关系着未来,我们不能半路退缩。” 西索一听立刻火了,道:“你想当救世主,你自己去,非要拉上我们?万年前妖魔横行,驱魔人从天而降,现在就算妖魔献世也一定会有人来阻止,用不着我们,我们也不是当救世主的料子。” 司马据很看不惯这个目中无人,自私自利的西索,长剑出鞘,速度奇快,直接奔西索而去。 但是寒光剑士就是寒光剑士,只见寒光一闪,电光火石间两个人擦身而过过了两招,西索收起了剑,他笑了,道:“果然有两下,竟然躲开了致命一击。” 司马据厉声喝道:“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只是在拯救我们自己而已。” 西索转过身来,笑了笑道:“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拯救自己?我还需要拯救?我还能被拯救吗?” 阳城宴突然说道:“西索你还是不要四处树敌了,这里如此危险,如果我们不能团结一致,恐怕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西索听了这话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我真诚的希望我们能快点结束这次美妙的旅行。” 肖然看着远处高低起伏的白色沙丘,对众人道:“我不知道哪里才有我们要找的毒药,或者毒草,但是现在来看我们要找的应该是黑色怪物的巢穴,他们的兵器淬毒,足以说明毒药在他们巢穴那里随处可见。” 白东归一听有道理便道:“是有道理,但是去巢穴岂不是更加危险?” 肖然点了点头道:“的确危险,可是我们没有退路,找到毒药来源,然后研究出解药。” 西索自言自语道:“你们真是一群疯子不要命?我还要呢!” 阳城宴一个轻佻的动作,细剑直接抵在西索的喉咙处,道:“我劝过你,狂妄的家伙,信不信我把你的脖子刺穿。” 众人惊愕,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刚刚司马据与西索电光火石的交手没能分出胜负,而这个女人竟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拔剑突刺,就把西索控制在原地。 西索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第六十七章 骸骨山 阳城宴冰冷的眸子让白东归与肖然都想起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女人,西索见对方杀气已起,索性手一摊道:“技不如人,动手吧!” 阳城宴收了长剑道:“我只是想警告你,如果你在如此下去,我保证会杀了你。” 西索笑了,笑的很阴险,道:“带剑者?我告诉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说着扭头就走。 老西蒙大吼一声道:“逆子,你还不知悔改吗?” 西索阴险的笑着道:“你有本事杀我再来管我,死老头。” 司马据走到阳城宴的身边,看着西索的背影道:“你要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择手段,今天你这样做,以后不会有安稳日子过了。” 阳城宴冷眼看了看司马据道:“司马家的人都如此胆小?” 司马据摇头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阳城宴笑了,道:“多谢了,如果我怕他,那我根本就不配当这个带剑者。” 肖然突然说道:“我们该上路了。” 白色的沙海在阳光与微风的衬托下彼此起伏,沙的干燥与森林的湿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东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停下了脚步,对走在身前的肖然道:“这种地方不会长植物的。” 肖然也很困惑,那黑色怪物的巢穴就在白色沙漠中,可是那些毒药又是从哪里提取的? 中午十分,太阳越发的大了起来,火辣辣的阳光照耀着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阳光蒸发掉了所有的水分,远处是热腾腾的彼此起伏的热气,肖然眯着眼,看着远处的热浪,西索突然自然自语的惊愕道:“前面有东西,好像是如同小山一样的骸骨。”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山一样的骸骨?老西蒙道:“是人的?” 西索认真看了看道:“不像,人类的不可能那么大!” 众人一听更是惊愕,顺着西索指的方向望去,除了热浪别无他物,车轮一样的太阳让人无处躲藏,地面升起的热浪让所有人口干舌燥,甚至可以感觉到脚下传出来的烫人的热度。 肖然看准方向对众人说道:“我们去看看!”阳城宴阻止了肖然道:“你是不是已经找不到路了?”肖然没有隐瞒,直视阳城宴道:“这沙海变化太大了,我连几天前的路都找不到了。” 阳城宴点了点头道:“我看的出来这一路的困难。” 肖然显得有点惭愧,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走的路,都是未知的,有什么危险我也不知道。” 阳城宴淡淡一笑,对所有人说道:“真正的冒险开始了,各位!” 西索嘟囔一句“疯子!”就不在说下去,他在害怕着那个女人,肖然依旧带着队伍,向西索说的那骸骨山前进着,大概走到太阳爬上头顶,他们才看清那骸骨到底长什么样,到底有多高多大。 小山?那是距离太远,当走到脚下众人才发现这小山到底有多高,骨头有多粗。 众人膛目结舌的看着巍峨的骸骨山,大腿粗细的骨头,有的骸骨甚至有一个人粗细,肖然道:“这些好像是巨蟒的骨头。” 老西蒙点燃水烟,抽了两口道:“有什么东西能杀了这么多巨蟒?还把他们堆积在这里?” 西索道:“该不会是巨蟒的坟场吧?” 司马据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骸骨很明显是被堆积起来的,如果是坟场,应该不会这么高。” 白东归长叹了一口气,道:“这还真长见识!” 阳城宴眉头紧皱,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如果真是被堆积起来的,我们几个人可不够看,能杀得了这么大的蟒蛇,杀我们更不在话下。” 肖然点头同意,众人贴着骸骨山开始向沙海更深处行进,风沙越来越大,抽打着每个人的脸颊,肖然看了看头顶的骸骨山,在风沙的吹打下似乎摇摇欲坠,仿佛立刻就要滚落而下。 肖然提高了声音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要快点,这这巍峨的骸骨山并不是很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阳城宴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只见一条巨大的肋骨滚落而下,阳城宴一记拔剑斩,那巨大的骸骨直接断为两段。 突然西索大吼道:“骸骨山上有东西!”肖然闻声看去,那黑色的东西距离他们并不是很远,紧贴在骸骨之上,随时准备进攻。 司马据缓缓的拔出长剑,风沙抽打着每个人,衣服也跟着猎猎作响,几个人围成一个小圈,用来抵抗强大的风沙以及防御那黑色的东西。 西索对所有人吼道:“是那些黑色的怪物,他们正在靠近我们!”肖然低吼一声道:“准备迎敌吧!” 那些黑色的嗜血怪物迅速的发起进攻,可是巨大的风沙成全了肖然一行人。 那黑色怪物虽然力大无穷,虽然身手敏捷,但是体重实在太小了,刚一离开骸骨就被强劲的风沙吹飞了出去。 西索见状突然一愣,然后干笑了两声,对众人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肖然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们在这么大的风沙下不能很顺利的进攻,我们快走。” 白东归扶起老西蒙,对肖然大吼道:“我们不能再前进了,这风沙越来越大,眼睛根本就睁不开!”话音刚落急忙将一嘴的沙土吐了出去。 西索阴阳怪气的道:“可不是嘛,都塞牙!”话音刚落脚下如同漏了底一样,周围的沙土迅速向地下流失而去,连逃跑的时间都来不及,一行人全都流了下去,也不知道顺着流沙滑了多久,如同掉到了一个洞穴中,周围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肖然试探着问道:“都还好吗?” 阳城宴拍打着身上的沙土,道:“还好!”司马据也回答了肖然,白东归告诉肖然他跟老西蒙在一块。 肖然没有听见西索的声音,急忙问道:“西索你还好吗?” 西索没有好气的道:“老子暂时还没死。” 肖然没有理会西索的情绪,反问道:“你能看到些什么吗?” 西索笑了笑道:“你当我的眼睛是万能的吗?我告诉你,我只是眼神比较好,能看见远处的东西而已,这么黑,这双眼睛跟没有是一样的。” 第六十八章 地下暗河 众人你一嘴我一句的争吵不停,突然阳城宴点亮了手里的火魔法,一边点一边道:“这是最后的火魔法折子了,亮不了多久。” 肖然借着阳城宴手中的火光向头顶看了看,掉下来的洞口已经被外面强大的风沙掩埋了,不过眼前的空间却很大。 这一丝光亮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所有人标记着目标与方向,白东归走上前来,所有人围着火光,白东归扫视众人道:“我们该往哪里走?” 肖然摇头道:“这还真是迷路了!” 司马据接过话茬道:“迷失在地下?” 老西蒙点了烟,刚吸了一口,西索突然吼道:“老家伙,你是想让我们快点死?” 老西蒙没有说话,看着向眼前流动的烟雾道:“我觉得我们可以顺着烟雾走。” 西索笑着道:“你这老家伙怎么突然明事理了!” 阳城宴冷眼看了看西索,司马据拉住已经紧握长剑的阳城宴,摇头轻声道:“现在我们的目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阳城宴扭头看了看司马据道:“司马家的人果然时刻不忘目的……” 老西蒙点着水烟,肖然跟在身后,这地下空间异常的大,似乎没有边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肖然听见了流水的声音,众人停下了脚步,肖然仔细一听才确认道:“是一条地下暗河,距离我们应该不远。” 沉默的继续走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周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光亮,只有被火魔法折子放大的影子。 地下暗河暗流涌动,火魔法折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肖然突然在暗河的边上停下了脚步,然后对所有人道:“这里有人经常来!”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阳城宴把手中火魔法折子往地上一照,一路走来都是蓬松的软土与高低不平的暗河卵石,可是这里的地面却被踩的尤为光亮。 肖然大胆的推测道:“这里该不会是妖魔们取水的地方吧?”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扩散开来,肖然心道不妙,听着这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肖然小声说道:“对方数量庞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阳城宴火魔法折子往暗河的下游一照,脱口道:“跟我来!”原来下游河流有一个急转弯,看起来河水应该很深,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一个弯,而且这里让人摸不到边际,就如同人为打造的一样。 司马据突然说道:“这里不像天然形成的,似乎是人为修建的。” 肖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么大的规模,而且还找到了深埋在地下的地下暗河,看来修建这里的人或者怪物不简单。 阳城宴灭了手中的火魔法折子道:“那些东西出现了!”闻声望去,火把照亮了整个空间,但是任凭火把再多依旧不能看清头顶,不过这条地下暗河却被点亮。 黑色矮小的怪物成群结队的来到地下暗河的边上,他们猜测的没错,这里就是妖魔们取水的地方,但是这些全副武装的妖魔来这里似乎并不是为了取水。 暗流涌动的地下河,河水平静而深不见底,暗黑色的水流下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老西蒙收起水烟,眉头紧锁,看着不远处正在集结的妖魔,矮小的让人觉得可笑,可是谁又能知道它们的恐怖! 突然那些妖魔短弓在手,整齐有序的看着河面,领队的妖魔手中挥舞着一把黑色的,看上去十分锋利的短刀,它在用触角散发着信号。 短弓手很快都对准了河面,紧接着扛着尸体的妖魔就往水里扔人类的尸体,肖然看得清楚,那些尸体竟然是紫鸦堡的戍守。 西索疑惑的的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阳城宴冷冷的道:“闭嘴看着就好了!”周围安静极了,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让人很恐惧,突然那些妖魔开始不安起来,似乎在后退,也可能在组织阵型。 肖然一行人看不见地下河的河面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莫名的恐惧一瞬间爬满全身。 河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尸体被漩涡吸了进去,一具接着一具的被河水吞没,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在疯狂的吸着这些尸体。 带队的妖魔很是冷静,它的皮肤略微发红,似乎也要比其他的妖魔大许多,它认真的看着水面,等待着漩涡下的大家伙出现。 漩涡突然停了,就在所有人松口气的那一瞬间,一条巨大的尾巴突然穿出水面,一伸一卷就把七八个妖魔全都拖下水中。 肖然看得清楚,那条尾巴如同落日巨蟒的一样,心中大惊起来,这条河得有多深? 没得到命令的短弓手不敢离开岗位,也不敢发起进攻,他们在等待领队红妖魔的命令,而那只暗红色的妖魔依旧站在最前面,冷静的看着河水。 时间如同凝滞了一样,突然巨大的蛇头冲出了水面,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这也太大了,巨蟒的眼角下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脖颈处。 那暗红妖魔触角动了动,短弓手箭矢齐发,肖然突然看见那箭矢的末端似乎连接着什么,急忙问西索:“你看的清那些箭矢吗?” 西索点了点头道:“那些箭矢末端都拴着绳索。”话音刚落,只见那些矮小的怪物开始用力的往回拉箭矢。 所有人都同时有了一个疑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消灭这个大家过?巨蟒愤怒了,平静的河水被掀起一层又一层的巨大浪花,那些矮小的家伙被巨大的浪花拍打在河岸上。 突然那个暗红色的领队妖魔手一挥,触角向后一斜,所有妖魔停止了行动,但是那暗红色皮肤的领队并没有停止,飞身而起,直接落在巨蟒的身上。 西索大惊失色,脱口道:“这家伙不要命了?”那头领手中紧握短刀,四条腿在巨蟒身上迅速的移动着,任凭巨蟒如何翻滚,它依旧行动如风,箭矢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拔了下来。 等到最后一根箭矢被拔下来的时候,那领队突然跳了回来,那些妖魔开始捡落在地上的箭矢。 肖然更加疑惑了,心道:“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是巨蟒占领了水源,那么这些妖魔应该杀了巨蟒才是,可是它们并没有,难道水源被污染了? 第六十九章 原来在这里 那些妖魔似乎拿到了想要的,很快便撤走了,而那只巨蟒似乎也消停了,让肖然不解的是为什么这只巨大的家伙没有报复,或者说赶尽杀绝。 相反的是巨蟒竟然很**的回到了地下暗河里,这让肖然很费解,过了好一会,四周又一次回到了黑暗中,阳城宴点亮了火魔法折子,道:“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是。” 白东归脱口道:“这味道……” 阳城宴看了看白东归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白东归仔细的闻了闻,道:“有点熟悉,我需要靠近那地下暗河,味道是从那里传来的。” 肖然带头向地下暗河走去,西索脱口道:“你们不要命了?我们可不是那巨蟒的对手啊!” 光亮一点点的在西索面前消失,四周瞬间便黑了下来,西索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地下暗河水流恢复了平静,一行六人来到刚刚打斗的地方,白东归脱口道:“我想我找到毒源了。” 众人一听皆是欢喜一场,肖然问道:“难道是这河水?” 白东归摇了摇头,突然看见河边有一支黝黑的短箭矢,伸手捡了起来,道:“毒来自那水里的巨蟒,妖魔射箭又拔出来就是为了取毒。” 众人一听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毒竟然是这么来的,那巨大的蟒蛇得有多少血液,长期在这地下暗河中生存,河水是不是也带有毒素? 众人不敢想下去,只有听白东归继续说下去,白东归道:“我从很小的时候便了解药草,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毒来自蟒蛇的血液,而且这种蟒蛇根本就没见过。”说着看了看肖然,两个人点了点头达成共识,落日平原的巨蟒地下暗河的巨蟒完全不一样。 阳城宴与司马据几乎同时问道:“能解毒吗?”白东归想了好一会,淡淡的道:“不能!”西索一听道:“我算是服了,折腾这么久,经历这么多危险,你竟然告诉我解不了毒?” 老西蒙认真的看着河水,突然道:“如果真的解不了毒,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这毒源。” 西索一听大骂道:“死老头,你疯了?杀这么个大家伙?还在这深不见底的水中?” 肖然没等老西蒙说话,便道:“没错!我们只能杀了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拔出双刀。 西索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大吼道:“你们疯了!都疯了!”只见阳城宴,司马据以及老西蒙白东归都缓缓的拔出了长剑,异口同声的低吼道:“为了人类的胜利!” 肖然把岸边剩下的戍守尸体踢到河水中,那巨大的蟒蛇果然又一次的出现了。 所有人都在害怕,包括肖然,但是他们没有退路,也不能后退,唯有杀了这巨大的家伙,巨蟒把头抬的很高,如同灯笼大小的眸子俯视面前的敌人。 肖然突然小声的道:“它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感官却很好,大家要小心!” 西索突然道:“你们这些疯子,我今天算是栽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西蒙道:“臭老头,这么大岁数了,可别死了,躲在我身后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老西蒙笑了笑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你教育好,但是最骄傲的事……”话还没说完,巨蟒那巨大的尾巴就横飞了过来,西索反应迅速,一下子将老西蒙扑倒在地,脱口道:“有什么话,等出去了在说。” 阳城宴一手拿着火魔法折子,一手拎着长剑,巨蟒的攻击很迅捷,司马据与白东归没能迅速的从巨蟒的攻击范围中逃脱,四周的光亮有限,阳城宴大喊道:“你们都还好吗?” 西索似乎正常了,冷着眸子说道:“臭娘们,我和臭老头安全!” 司马据与白东归在巨蟒的攻击范围中挣扎着吼道:“我们还能顶住!” 阳城宴大吼道:“肖然,你在哪里?” 西索大吼道:“臭娘们,别喊了,他在巨蟒身上。” 黑色的鳞片反衬着火魔法折子的光晕,肖然双刀已经末入巨蟒的身体中,但是这条巨蟒终年在水中,鳞片太过光滑,肖然根本就站不住。 疼痛席卷巨蟒全身,它开始翻江倒海起来,翻滚着拍打河岸,疯狂的席卷河水,如同刮起了巨大海浪一样,平静的河面在也不平静。 西索拉着老西蒙就往外围走,边走边道:“你可别气了!” 老西蒙咒骂着自己的儿子:“你要拉我去哪里?快放开我,我不是逃兵!” 西索头也不回的道:“你不是逃兵,我也不是,但是现在不是打仗,这东西也不是你能对付的,所以躲远点看着就行了。” 老西蒙脱口大骂道:“逆子!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贪生怕死!呸!” 西索也不生气,阴晴不定的笑了笑道:“死老头,赶紧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杀你你不感谢我,还要来骂我,现在我救了你,你却偏偏要去送死。” 老西蒙用力挣扎着,可是西索的手臂如同铁钳一样死死抓住老西蒙,老西蒙大骂道:“我不用你管!” 西索拉着老西蒙脱离了危险地带,那一丁点的亮光让老西蒙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肖然那艰难的身影,肖然艰难的在巨蟒身上翻滚着。 那常年潜在水中的鳞片又光又滑,如果不是手中的双刀,肖然早就掉到地下暗河中了。 西索淡淡的道:“这个驱魔人还真有一手。” 老西蒙的眼前突然浮现紫鸦堡的情景,那高大伟岸的背影,那锋利无比坚不可摧的双刀,永远都是走在最前面,留在最后面的肖然。 老西蒙苦苦哀求道:“你放开我吧!我要去帮他!” 西索也有些怒了,怒目而视西蒙道:“一把老骨头的你还能做什么?” 老西蒙一听整个人瞬间瘫痪了下来,没错,这么大的年纪了,他还能做什么?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他虽然有勇气一战,但似乎也只是无谓的牺牲而已。 西索见老西蒙不在挣扎便松开了手,拔出长剑道:“我会让他们记住寒光剑士的名头的!” 老西蒙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眉头一皱道:“你要干什么?” 西索头也不回的走上前去道:“不做什么,代替我老爹战斗而已,谁让他年纪大了呢。” 第七十章 屠蟒 看着西索那坚决的背影,老西蒙的眼前有些模糊了,虽然从来都是坏事做尽,从来都是大坏蛋的代表,但是从这一刻起,没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诋毁自己的儿子。 巨蟒开始肆虐,阳城宴手中长剑也非等闲兵刃,两剑下去黑色的鳞片便哗哗的掉了一地,司马据专注进攻那蟒蛇的双眼,白东归也在分散着蟒蛇的注意力。 西索阴险的笑了笑,长剑在手泛着银色光芒,双脚猛的一蹬地就冲进了巨蟒的攻击范围中,浪花一下高过一下,岸边碎石飞溅,如同密集而来的暗器一样迅速而又充满杀伤力。 西索的手太快了,银色长剑在身前不停的挥舞着,那些碎石被一一挡了下来,身形转换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连巨蟒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西索的威胁。 阳城宴突然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巨蟒进攻的方向改变了,几乎都集中在阻止西索靠近这边,司马据与白东归也有了休息的空闲。 阳城宴也被西索那迅捷的移动吸引了目光,巨蟒似乎在害怕,全力的攻击着西索,但是西索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了,司马据心中惊叹:一个人类是怎么做到的? 靠近了,巨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在劲风的夹杂下迎面喷来,西索大吼一声,“攻击别停下!” 司马据一听急忙缓过神来,长剑猛的刺入蟒蛇的身体,白东归的长剑应声折为两段,阳城宴的刮鳞计划接着开始实施,肖然也快爬到蟒蛇的头顶了。 谁能想到西索横空跳出,寒光剑士果然令人惧怕,双足蹬地一跃而起,银光一闪长剑末入巨蟒身体,此时的巨蟒浑身血淋淋,已是强弩之末。 西索拔剑又是一跃,长剑伴随着落地的力道再一次末入巨蟒的身体中,巨蟒的身躯开始蜷缩翻滚,河水再一次被剧烈的激起,翻滚的速度更加频繁,更加的凶猛。 巨蟒巨大的身躯如同一根伸缩自如的弹簧,突然弹了起来,只听嘭的一声响,巨蟒如同火箭一样直直的飞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条巨蟒竟然还能飞起来。 肖然紧握着深入巨蟒身体的弯刀,西索也不能动弹分毫,两个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抓住不让自己掉下来,没多久巨蟒就飞到了最高点,然后猛的掉了下来。 整个人被摔的七荤八素,西索把冲入口中的地下河水吐掉,低声骂了一句,还没骂完整个人跟随巨蟒就冲进了河里。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河岸上众人的呼喊,西索似乎听见了老西蒙的呼喊声,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巨蟒越潜越深,最后周围真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肖然拔出双刀开始上浮,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人开始意识模糊,渐渐的肖然开始体力不支,水面上的光亮与呼喊声越来越近,肖然知道距离自己冲出水面已经不远了。 出水的一瞬间,肖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然后才听见老西蒙的哭喊:“我儿子呢?” 肖然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沉默了,老西蒙瘫坐在地上,口中呢喃着完了二字。 阳城宴与司马据互相看了看,同时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在水底坚持这么长时间,寒光剑士也不例外。 老西蒙看着被白东归从水中拉出来的肖然又问了一次道:“你有没有看见他?”肖然很无奈,他不想伤这个可怜人的心,更不想告诉众人西索没有希望了,但是他说不来谎话,更不会安慰人。 老西蒙突然拔出长剑大吼道:“你给我出来,我跟你拼了!”话音刚落就看见水面开始涌出鲜红色的液体,没错那是血。 老西蒙彻底被激怒了,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狮子,直奔河水中,肖然脱口道:“拉住他!快!”白东归反应超快,几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抱住老西蒙。 老西蒙嘶声力竭的哭喊道:“别拦着我,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这时水面开始翻滚,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巨蟒突然又一次冲出水面,满身鲜血,面目更加狰狞。 众人看得清楚,西索双手依旧死死的抓在自己的长剑之上,而那长剑已经完全末入巨蟒的身体中。 老西蒙见状挣脱白东归直奔巨蟒而去,巨大的尾巴突然掀起,巨浪滔天,仿佛整个空间马上就要坍塌了一般。 老西蒙还没走到水边就被巨大的浪给淹没了,白东归直接被拍倒在地上。 肖然眉头紧锁,这条巨蟒比落日平原的巨蟒要彪悍多了,如此打下去体力会透支的,再看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西索肖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去救人,我去救西索!”肖然说罢又一次冲在最前面,双刀在手泛着杀气,巨蟒依旧在挣扎着,突然身躯用力一甩,西索直直的被甩了下来。 肖然见状急忙扑了过去,用身体接住了没有任何意识的西索,轻声道:“你尽力了!” 肖然把西索缓缓的放到地上,认真的看着发动进攻的巨蟒,心一横大吼道:“带着所有人离开!宴,把火魔法折子给我!”此时的白东归与老西蒙都被救了出来,正向肖然与西索这里跑来。 大家一听已经明白,肖然要殿后了,阳城宴还想说些什么,司马据开口道:“我们快走吧!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阳城宴将火折子扔给肖然,火苗已经越来越小了。 阳城宴扶着白东归,司马据抱起西索就往外跑,刚跑没几步才发现老西蒙没跟上来,扭头一看,老西蒙拎着长剑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阳城宴吼道:“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老西蒙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走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扔下他!” 司马据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的决心,更是一个迟暮老人最后的希望,他对着阳城宴点了点头,阳城宴哎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老西蒙大吼道:“请你们两个人带我转告西索,他是我这辈子的骄傲!”说完老西蒙双手紧握长剑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巨蟒冲去,这一次再见可能真的会变成永不相见! 地下暗河中的巨蟒已经狂暴,巨大的尾巴四处扫动,巨浪一浪高过一浪,突然头顶开始流下细沙,细沙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多,肖然知道这个地下空间可能很快就保不住了。 第七十一章 晴天霹雳 巨蟒时而冲入水中,时而一跃而起,突然逆流而上,不知道挣扎了多久,肖然一直在岸边追赶,巨大的浪喷涌而起。 地下空洞的形成是由地下暗河常年上升湿气的累加,在空洞的顶端形成了一个坚硬的洞顶,巨蟒逆流而上水流越来越窄,空间也越来越狭小,巨浪的高度已经触碰洞顶。 洞顶的流沙流淌下来,肖然顾不得回头,老西蒙只能看见一点点变暗的火魔法折子的光芒,头顶坍塌的越来越厉害,他大喊道:“肖然!” 可是肖然已经距离他太远了,跑了这么久,老西蒙的体力已经跟不上行动的脚步,头顶流沙大片大片的往下掉,老西蒙躲过一块两块,还哪里有力气躲过其余的,终于一大块流沙把他压在了下面。 肖然的直觉告诉他,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流沙的坍塌很可能已经堵住了后退的路,火魔法折子的光芒忽暗忽明,肖然看着做最后挣扎的巨蟒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空间狭小到巨蟒的尾巴只要轻轻一抬就能碰到,如此狂暴的大家伙突然用力甩起尾巴来,呼隆隆的一声响,肖然的头顶被捅出一个大窟窿,流沙瞬间坍塌下来,如果不是肖然的速度快,已经跟老西蒙一个下场了。 肖然终于追上了巨蟒,飞身一跃落在湿滑的巨蟒后背上,双刀狠狠的刺入巨蟒的后脊背,原本就狂暴的巨蟒吃痛疯狂的翻滚起来,这双刀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仅仅削铁如泥,还能造成成吨的伤害。 肖然大吼一声,用力拉扯手中的双刀,双刀通灵,跟随肖然的力道开始缓缓的向后移动,在巨蟒的脊背上留下两道鲜血横流的巨大伤疤。 肖然大吼道:“我来给你扒皮!”鲜血顺着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喷涌而出,双刀移动并不是很快,鳞片一片接着一片的被掀起来,血肉模糊,巨蟒的狂暴接近了尾声,逆流而上的路也越来越窄。 司马据带着昏迷不醒的西索,白东归与阳城宴紧跟在身后,沿着地下暗河顺流而下,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了几天,地下暗河的尽头终于被他们发现了。 又走了大概半日,西索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清醒的时间只有那么一小会然后就又迷糊过去了。 司马据拍了拍昏迷不醒的西索道:“我们出来了!” 西索迷糊中摇了摇头,阳城宴突然看着天空的鸟发愣,那鸟一身雪白,在阳城宴的头顶盘旋着,腿上似乎带着什么东西。 司马据知道那是家主与带剑者联系的信号,白东归道:“我们休息一会吧,后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远。”众人停下了脚步,天上的鸟终于落了下来,阳城宴拿下那白色的纸条,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变成苍白无比,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司马据试探着问道:“发生了什么?” 阳城宴没有说话,扭过头去把纸条紧握在手中,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让阳城宴险些站不稳。 司马据见阳城宴没有回答,那个瘦弱的背影似乎在擦着泪水。 许久,阳城宴淡淡的说道:“接下来的路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小心。”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给他们三个大男人一个坚决的背影。 泪水狂飙,伤心欲绝的阳城宴似乎忘记了这里是长城以南,白东归大吼道:“我们现在还没分清方向,你自己一个人该如何走出这森林!” 阳城宴听见了白东归的呼喊,但是她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与回答。 白东归看着阳城宴渐渐消失的背影,扭过头来对司马据道:“她这是怎么了?” 司马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时候西索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眼睛缓缓的睁开了。 司马据道:“你总算醒了!” 西索扫视一圈才道:“我们在哪?臭老头呢?” 司马据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老西蒙的事,看向白东归寻求帮助,白东归道:“老西蒙死了!” 西索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细究如何死的,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然后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痛苦的咬着下嘴唇,不停的无声抽噎着。 白东归走到西索身边拍了拍西索的肩膀,把西索昏迷那段时间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他让我告诉你,你是他的骄傲。” 西索忍不住了,大声的哭了出来,哭的像个孩子无助的孩子,再也没有了父亲的庇护。 边哭边道:“我就知道他会如此选择!我就知道!” 夜色慢慢的落了下来,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向北行走,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看到那条延绵千里的长城。 加布河北岸下起了细雪,拓跋清的身边也只剩下那个最忠诚的阳城虽,树木干枯,落叶一点点的被白色的雪花覆盖。 这种天气让人越来越难以忍受,拓跋清缩了缩脖子狼狈不堪的道:“虽,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阳城虽把烂掉的衣物全都撕扯下来,然后扔到地上,听了大公子的问话急忙回答道:“可能快到淝水了。” 拓跋清抬头看了看昏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的道:“今年的雪似乎比去年来的早了些。” 阳城虽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他发现了一只顶着等风雪飞行的小鸟。 没错那是拓跋世家传信的飞鸟,拓跋清认得那只鸟,那只鸟来历可不一般,不管你人在哪里它都能找到。 阳城虽突然道:“大公子,那不是你的飞鸟吗?怎么找到了这里?” 拓跋清伸出手臂,那只巴掌大的小鸟缓缓的落了下来,腿上绑着小巧的纸条,拓跋清打开纸条一看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吼一声:“怎么会……这样!” 阳城虽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飞鸟是不会飞出来寻主的,更让人觉得不妙的是,飞鸟竟然带了字条。 阳城虽试探着问道:“大公子,发生什么了?” 拓跋清泪流满面的道:“我得去南方一趟,龙吟帝国要有大事发生!” 《南方长城》卷完 第七十二章 名门之后 月光如洗! 洛城的王宫宽大恢宏,月傲独自一个人走在看不到尽头的宫殿长廊中,脚步的回声哒哒的传到她的耳中,飞骑军的重建已经渐渐的有了雏形,平静了一个多月的金圣帝国似乎在孕育着惊天的阴谋。 夜已经深了,月傲不太明白为什么金哲铠会深夜秘密召见自己。 “整个朝堂之上,孤能相信的人还有几个人?”这是上一次金哲铠对自己说过的话,月傲清晰的记得就是那一次金哲铠力排众议,给了自己巨大的权利。 令人费解的是公输世家没有任何的反抗,竟然沉默了如此之久,心里的疑惑月傲没有人能述说,没多久就到了金哲铠的寝宫门外。 金哲铠每一个起居饮食的地方都变成了办公场所,帝国所有的大小事宜都堆积在他的面前,距离上一次见面足有一个月了。 金哲铠又瘦了许多,双眼凹陷,浓重的黑眼圈,见月傲走了进来才抬起头道:“坐吧!没有别人!” 月傲心里一惊看到了似乎是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座位,金哲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道:“叫你来是想问问飞骑军重新组建的事进展如何了?” 月傲冷静的看着金哲飞,道:“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 金哲铠接着道:“所有公输家族的势力都在反对飞骑军的重建,但是都让我一一驳回了。” 月傲冷声道:“多谢君上了!” 金哲铠苦笑着摇头道:“我希望重新成立的飞骑军能达到制衡公输家族的目的,权力的天平不能一直倾斜公输。” 月傲立刻道:“君上放心,职下竭尽所能。” 金哲铠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公输家族,低调了这么久并不是什么好事,帝都的天可能很快就要变了。” 月傲一听急忙追问道:“君上何出此言?” 金哲铠拿起折子道:“公输缪那个老狐狸我看的清楚,他怎么会甘心?不反抗绝对不是公输缪。”说罢翻开折子继续道:“我能登上帝位,公输世家暗中帮了我不少。” 月傲立刻道:“君上储君之事休要再提……”金哲铠一听急忙岔开了话题道:“这篇折子就是反击的开始。” 月傲从金哲铠手中接过奏折翻开一看,笑了笑道:“君上,你比我清楚,又为何让我一阅?” 金哲铠站起身来,道:“我现在能相信的可能只有你了,那么我就不能对你有所隐瞒,公输世家应该快动手了。” 月傲冷哼道:“动手?怎么动?动我还是我的军队?” 金哲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公输世家势力太大,我已经无能为力。” 月傲抬眼看了看金哲铠,原本的高大,原本的强壮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可能只是这副病态一般的身板。 月傲不太清楚王权的争斗,更不明白权臣对帝王的威胁,道:“我不明白,凭他在大的势力,难不成他敢造反?” 金哲铠没有说话,走到门口停下了,看着天空渐渐消失的月色轻叹道:“时代已经变了,焦头烂额的事情不是我能解决的,叛乱暴动,天灾人祸,贪赃枉法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我有心去管,去整顿,可是却只会越来越乱。” 月傲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折子道:“这都是今天的?” 金哲铠点了点头道:“没错,里面包括对反抗军的战斗情况,还有西北的水灾,以及别城的暴乱,还有就是大臣们互相诋毁的折子。”说到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过身来道:“对了还有一本几城金凝叔叔给我快马送来的折子。” 这到是吸引了月傲,这个金凝原本就诡计多端,这一次不知道又打的什么算盘。 金哲铠翻出折子来道:“说前不久的大鸟毁掉了几城大部分的民宅与田地,急需君上救助!”说着扔给了月傲,月傲伸手刚要去拿却又缩了回来。 金哲铠见状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 月傲冷声道:“我只是个将军,只会打仗,不会治国。” 金哲铠道:“可能很快就要关你的事了,线报说金凝父子正在慕军,不久之后飞骑军就有仗要打了。” 月傲起身行礼道:“飞骑军不打金圣子民,君上,我该回去了,天就快亮了,王后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对你会不利。” 看着月傲坚毅的背影金哲铠瘫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推倒眼前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内心疯狂的喊着:“都他娘的去死吧!这帝王不当也罢!” 月色渐渐的淡了下去,一切皆是天意吗?月傲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满脑子都是金哲飞的音容笑貌,没错,杀了阿飞的是龙吟帝国的拓跋世家,但是金哲铠也有责任。 阿飞的仇是月傲活下来的唯一目的,这么多年的痛苦,这么多年的孤独,这么多年的苟延残喘,如果不是这仇恨,她怎么会活到现在? 宫人在月傲身后一边招手一边喊道:“指挥官大人,君上有旨意给你!等等我!” 月傲闻声扭过头来,只见宫人子良小跑着来到自己面前,子良有些臃肿,这才跑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起来,子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道:“指挥官大人,君上有旨意给你。” 月傲冷声道:“宣读旨意就是,我还用拘谨嘛?” 子良急忙摇头道:“不是大人想的那样,君上交代小人此旨意只有指挥官大人可阅,小人可不敢窥阅。”说着将手中的旨意举过头顶递给月傲。 月傲轻生说了句谢谢,拿过旨意转身便离开了。 没有多远月傲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打开了那封旨意,旨意的大概意思是老部下正在召回。 月傲的嘴脸微微上浮,那些桀骜不驯的老部下,那些一起拼过命,好不容易才互相信任的部下,他们回来飞骑军才叫真正的飞骑军。 水渠码头的田蒙已经不知去向,北方白马一族原飞骑军前锋营队长白马户拒绝了调遣,几城白东进已经在来帝都的路上,绝尘丧生在水渠的大火中,白东归也不知去向,费盛与公孙衍皆在来帝都的路上。 十多年的分散终于要重聚了,月傲看着初升的太阳笑了,光明总有一天会照在向往胜利的人的脸上。 月傲始终坚信,身为正义的自己就要消灭龙吟那一群邪恶的侵略者,国土的丧失,亲人的死亡,国仇家恨她一定要报,绝不留情绝豪不手软。 飞骑军招募的地方遍布整个帝都洛城,为了快速巩固飞骑军的军力月傲让各地官员发放了慕军的榜文,热血沸腾的青年络绎不绝奔帝都而来。 飞骑军的筛选很严格,不仅仅对体力武艺要求高,就连地理文化以及天气也要有相应的了解,报名的人很多,但是避免不了良莠不齐,三万的报名者合格录用的人不过三千。 报名处的方玄峰突然与人吵了起来,月傲闻声望去只见一人高马大的大块头完全挡住了报名处方玄峰的身影,月傲心道:“此人可真够高大的!” 边想着边走了过去,那大块头的身边竟然还带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有些瘦弱,看起来似乎有病在身。 大块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大吼着道:“我这么强壮,飞骑军竟然不要我!” 方玄峰也不服,把声音提的更高了,道:“你不仅仅块头大,嗓门也大,我也知道你很适合成为士兵,但是不带脑子打仗可是会坑队友的。” 那大块头一拍桌子,那桌子略显单薄了,嘭的一声被拍散成数块,方玄峰见状心中一惊,这要是拍在自己身上岂不是非死即伤? 大块头挠头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 方玄峰退了两步,勉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指着大块头道:“你小子,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我家大人了不会饶了你,你这辈子也别想进飞骑军了,不识字不带脑子就算了,你竟然还要带着你妹妹上战场,胡……胡闹!” 那小姑娘无力的咳嗽两下,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方玄峰急忙道歉,“我哥哥不是有意的,也请你原谅我哥哥的猛撞,我没有别的亲人,只有我哥哥一个人了,所以无论走到那里哥哥都不会不管我的。” 那女孩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并没有比月傲的儿子大上多少,体质确实很弱,但是头脑清晰,说话有根有据,月傲打从心底的认同了这个女孩。 方玄峰有些害怕这个比自己高两头的大家伙,浑身的腱子肉,一股强大的气息包围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一动就会被捏死的感觉。 但是方玄峰没有退缩,他很有原则的道:“我们有很严格的条款,我不能违背指挥官大人的意思,你也别为难我了,赶紧走吧!” 这时候月傲走了过来,小女孩贴着大块头哥哥的身体,那大块头见月傲直奔自己妹妹回手就是一下,大吼一声:“别碰我妹妹!” 方玄峰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简单的一下回手如果不是月傲闪躲的及时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月傲不仅仅反应快顺势盘上大块头的手臂,双腿用力夹住大块头的脖子,那大块头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月傲掀翻在地。 方玄峰没敢眨眼,可是依旧没有看明白月傲是怎样将那个高大的家伙放倒的,大块头起身还要打,小姑娘急忙喊道:“哥哥不要打了!她是指挥官月傲大人!” 第七十三章 风行者 那大块头一听急忙单膝跪倒在地,喘着粗气道:“小的不知是月傲大人,罪该万死!” 月傲冷眼看了看那大块头,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单衣,快要爆开的肌肉眼看着就要把衣服撑破,小姑娘也跑到哥哥的身边,跪在地上道:“指挥官大人恕罪!” 月傲的眸子冰冷异常,瞥了一眼那小姑娘又看了看大块头道:“怎么?不服!” 那大块头确实不服,喘着粗气低声道:“大人,小的不敢!” 方玄峰急忙跑了过来,站在月傲身后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敢!” 月傲看了方玄峰一眼,方玄峰立刻闭了嘴,月傲道:“别凑热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方玄峰不敢违背转身就回到了报名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月傲走到小姑娘身边把小姑娘扶了起来,道:“你是患了什么病症?” 小姑娘站了起来道:“多谢指挥官大人抬爱,我没有什么……病症,只是从小体弱而已。”月傲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小姑娘也不在追问下去,看了看大块头又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 小姑娘笑了笑道:“我叫北月,这是我哥哥北雄,我们从小相依为命。” 月傲惊愕,眉头紧锁,问道:“名门之后,为何落魄如此?” 小姑娘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听长辈说过,我们一族确实是名门之后,可家道中落,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就只剩下我跟哥哥了。” 月傲哦了一声,道:“你不应该姓北,而应该姓北山!” 小姑娘点了点头,对于月傲的说辞并不惊讶,道:“指挥官大人说的是!”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哥哥道:“大人,不知我们兄妹二人能走了吗?” 月傲的脸更加冷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些,道:“走?去哪里?” 小姑娘还没说话大块头不服气的吼道:“怎么?不让我加入飞骑军还不让我走嘛?” 月傲嘿嘿一笑,这个大家伙的朴实确实让月傲很欣喜,小姑娘急忙拍了拍哥哥道:“哥哥,休要无礼。”说着向月傲行礼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月傲指着大块头道:“前锋营缺少这种头脑简单的先锋。” 大块头一听乐了,指挥官大人都同意了,那么谁还敢反对,小姑娘并不是很高兴,从头到尾这个十多岁的小妮子都是这一副表情,不悲不喜,不恐惧不胆怯。 小姑娘北月道:“大人,以我哥哥的情况,前锋营队长之职位完全可以担当。” 月傲脸色阴沉下来,道:“身为队长并不是要有多么强壮的身体,而是要考虑在打赢战争的同时如何让更多的士兵活下来。”说罢直视小姑娘的双眼,没错小姑娘在害怕,她在闪躲月傲的目光。 月傲接着道:“所以我认为你的哥哥足以胜任前锋营先锋队长,而不是前锋营的队长。” 小姑娘一听点了点头,没有在追问下去,大块头起身道:“那我妹妹呢?”月傲冷声道:“你想去冒险拼命,怎么还要带着你妹妹一起去?” 北月一听急忙道:“大人误会了,我身体比较虚弱,哥哥要随时照顾我……” 月傲看了看北雄实在不忍让他去别的什么队伍,想了想道:“这样吧,以后你就跟着我!” 小姑娘一听急忙道:“指挥官大人……我只是个小孩子,体弱多病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愿意跟着哥哥吃苦受罪……” 话还没说完,月傲便冷声道:“别说了,我意已决,再说你们俩个就都走吧!” 北雄高兴的道:“妹妹,指挥官大人都收留你了,而且我也有了职位,你就听指挥官大人的吧。” 北月似乎有些犹豫,但是为了不给哥哥增加负担她还是点了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来!”大块头哦了一声就跟了过去,月傲道:“我说的是你妹妹,不是你,你去军营报到吧!你妹妹就交给我!” 北雄看着妹妹跟着月傲消失在视线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总不能把一个小姑娘带到军营中,虽然妹妹很懂事,但毕竟她还是个小孩子。 月傲走在前面,北月跟在她身后,月傲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有一个儿子,可能比你小,从小我就把他一个人丢下,已经十年了,不知道他恨不恨我!” 月傲无奈的笑了笑,北月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不清楚月傲内心什么想法,但是她打从心底的认为人都是有目的的。 北月试探着问道:“大人,我就是个拖累,你为什么还要带着我……” 月傲冷声道:“我不是可怜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用你要挟你哥哥,我只是尽力为我的兵解决后顾之忧,以便他们能更认真的作战,在战场上不认真,死的可是很快的。” 北月哦了一声,道:“我哥哥很能打的!” 月傲简单的回答道:“刀剑无眼。” 月傲带着北月来到修庄的医馆,修庄急忙把手头忙着的活放下走上前来,道:“恭喜夫人,哦不,大人,恭喜大人飞骑军得以重建!” 月傲道:“先生就不要这般取笑我了,我们都是芸芸众生中的棋子,一直被命运摆弄着罢了。” 修庄一听笑了笑道:“多日不见,大人内心的修行又增长的许多啊!” 月傲走进屋子坐了下来,见里屋的门紧闭着便问道:“有客人?” 修庄急忙道:“一个很重要的人,特意来见你的!”月傲哦了一声,疑惑的看着修庄道:“先生,屋里的是何许高人?” 修庄低声道:“不知大人是否听说过风行者。” 月傲一听打从心底的鄙视起来,道:“就是那些打着济世救人幌子的骗子?” 修庄急忙摆手道:“那些都是街头借用他人名头的骗子,屋里这位才是真正的风行者。” 月傲还是不太相信,认真的看着修庄道:“为何要见我?” 修庄摇头道:“不见正主,人家可不会透漏一个字的。”月傲点了点头,看了看北月道:“对了,先生帮我看看这个小姑娘,不知什么病症导致她一直体弱多病弱不禁风。” 修庄点头道:“大人放心!”修庄来到北月面前道:“不知小姑娘如何称呼?” 北月道:“我叫北月。”修庄一听诶呦了一声,道:“名门之后啊!” 月傲敲响了紧闭的屋门,道:“月傲拜会!”门吧嗒一声开了,屋子里一个年轻的姑娘闭着眼睛坐在桌子旁边。 月傲心道:“风行者竟然有如此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微微睁开双眼站起身来道:“夫人竟然来了就不要有所质疑了!” 月傲心中一紧,心道:“这是能读心?” 那年轻女子一身白衣,轻盈灵动,声音如同百灵鸟一样,道:“读心倒不会,只不过比常人更加擅长察言观色而已。” 月傲有些紧张,提高了警惕走进屋子,那姑娘自我介绍道:“我叫风行者,夫人不必如此警惕,放眼整个大陆,又有几个人是夫人的敌手,更何况我是个弱女子。” 月傲笑了,道:“看来你真特别,不是街头的那些骗子。” 风行者摇了摇头道:“何谓骗子呢?只不过是你不相信而已,众生芸芸,没见过的事不一定就是假的,传说也就不会在当世发生。” 月傲坐了下来,手按在剑上,道:“不知阁下所说指的是什么?” 风行者背向着门,对着月傲走了两步,道:“我说的话想毕别人不懂,但是夫人一定懂。”月傲反问道:“是吗?对我这么有信心?” 风行者又道:“时逢多事之秋,今年冬天定会漫长而又艰辛,我辈风行者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切不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月傲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来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吧?” 风行者摇了摇头道:“人类的末日即将到来,南方十万大山深处的黑暗正在袭来,我希望夫人能放下国仇家恨,为了天下苍生同仇敌忾。” 月傲猛地站了起来,冷声道:“天下苍生?笑话,我夫君被烧死空城,大哥与数万金圣子民被屠杀在空城,你怎么不去劝说拓跋猛?反过来劝我!” 风行者一下子噎住了,月傲接着道:“此生不报仇,我誓不为人!懂吗?” 月傲又道:“如果让我为了天下苍生,让我拯救万民也行,那必须让我先报仇!”说着就要离开。 风行者急忙说道:“仇恨已经深埋心底,生根发芽,看来已经没有劝说的必要了。”风行者话音一转道:“门外姑娘的病不能耽搁,修庄医治不好,还请夫人将其交给我,我定会医好她。” 月傲扔下句随你就离开了屋子。 内心一直在问自己:“我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吗?” 修庄见月傲走了出来急忙说道:“这姑娘的病,我束手无策,甚至看不出病在哪里……”一边说着一边惭愧的摇了摇头。 月傲淡淡的道:“你不必自责,屋里那位已经知道结果,所以她会带北月去医治。” 这时候风行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来到北月面前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第七十四章 巨变 北月看了看一身白衣的风行者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能交给我什么,让我如何拜师?” 此话一出让风行者很是惊愕,年纪十岁出头竟然有如此敏捷的思维,整理了情绪道:“我能治好你,然后能把治好你的方法交给你。” 北月并没有多么兴奋,只是淡淡的道:“我没病,用不着给我治,而且我也不喜欢医术,我喜欢的是……”说着看了看月傲,接着道:“武艺,箭术与战争。” 风行者一听笑了笑道:“这孩子不加以管教,以后就难控制了,今天你答不答应我都要把你带走。” 北月看着月傲,月傲道:“她能帮助恢复正常,也许还能让你变得更厉害。” 北月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并不想跟这个我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的女人走。” 风行者无奈的笑了笑,道:“不跟我走你活不过十五岁!” 北月一听吓坏了,忐忑的说道:“我明年就十五岁了,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风行者平静的说道:“身体越来越弱的你,虽然才思敏捷,却总会头昏眼花,如此下去你会消瘦的死掉。” 这几句话似乎说到了北月的心中,她沉默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那好吧!我跟你走。”说罢又看了看月傲道:“大人,我好了,你还会收留我吗?” 月傲很正式的道:“那要看你的本事有多大了!” 就这样北月被风行者带走了,月傲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北月道:“名门之后,竟然落魄到如此。” 修庄站在月傲身后道:“世道变化的太快,人的变迁与兴衰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月傲点了点头,这时候宫人子良出现在街角,人群中他那臃肿的身体很显眼,月傲眉头紧锁,轻叹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修庄也看到了子良,脱口道:“不好,王城可能要有大事发生。” 月傲走到似乎正在找人的子良身边,子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脱口道:“指挥官大人,我总算找到你了!” 月傲一把抓住子良问道:“发生了什么?” 子良慌张的看了看四周,道:“大人,君上早朝之后突然吐血不止……”还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 月傲有些着急,急忙追问道:“然后呢?血止住了吗?” 子良擦着眼泪点头道:“止住了,可是现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小的也没了办法这才来找大人你。” 修庄捋清头绪道:“还有别人知道此事吗?” 子良道:“大王子金原松!”子良又想了想道:“是大王子殿下让我来找大人的,还告诉我此事不能声张。” 月傲心道:“这孩子果然心思缜密。”来不及多想,对修庄道:“我们赶紧走,君上恐有性命之悠。” 修庄点头道:“带路!” 子良带着月傲与修庄穿过条条小路躲过王城侍卫,来到金哲铠的寝宫,寝宫里除了在一旁陪伴的大王子金原松没有他人。 而此时的金哲铠我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床边摆着一盆血水,月傲惊恐的看了看子良似乎是在问这都是君上吐的?子良微微闭眼表示肯定。 金原松见月傲走了过来急忙走上前来道:“婶婶,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御医都没敢让人去叫。” 月傲拍了拍金原松的肩膀道:“时局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那些隐藏在平静水流下面的暗流等这天已经好久了。” 修庄急匆匆的走到金哲铠身边,金哲铠微微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无力的笑了笑道:“看来,这是我最后能见到的人了。” 金原松急忙握住自己父亲的手道:“不会的,父王,你放心,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金哲铠摇了摇头,这时候修庄摸了摸金哲铠的手腕,没等修庄说话金哲铠便说道:“我恐怕时日无多了。” 月傲有些不信,抬眼偷偷看了看修庄,修庄摇了摇头,月傲知道那是没救了的信号,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口吐鲜血? 月傲开口道:“怎么会这样?” 修庄轻声的在月傲耳边说道:“君上体内的毒邪恶异常,已经深入骨髓,下毒之人应该早在一年前就动手了。” 此话一出月傲心里咯噔一声,脱口道:“什么?” 金哲铠挥了挥手让月傲来到自己床边,道:“许多时候,人向往权力,因为根本就不清楚权力背后有多恐怖,更不明白风光背后的痛苦。” 金哲铠似乎有点累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坐在这个位子上,我如坐针毡啊!” 月傲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的心中清楚,金哲铠之所以说这些的目的,那就是在三兄弟权力的斗争中虽然赢了,可是他却后悔了。 “我没有兄弟了,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我愧对他们二人!”说着眼角滑下泪水。 月傲依旧没有说话,金哲铠眼巴巴的看着月傲接着道:“我希望我死之后你能帮我儿金原松稳坐帝位。” 月傲勉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金哲铠这才放心,然后又看了看金原松道:“满朝上下皆是异心者,唯有你婶婶可以相信。” 金原松哭着跪倒在地,听着金哲铠最后的遗言,金哲铠长叹一声道:“我努力了半生,整理这个破碎的国家,如今自己已是将死之人,还望后来者能全力治国安民平天下……”一边说着一边从枕头下面摸着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那只摸枕头下面的手也失去了活力落到了地上,被手拉出来的王命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月傲捡起王命道:“传位大王子金原松……”修庄一听急忙说道:“立刻封锁消息,绝不能让君上仙逝的消息泄露。” 金原松哭着道:“父王已经仙逝,我怎么忍心让其仙体暴露在外!” 月傲拍了拍金原松道:“君上是中毒而亡,而且下毒者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策划,知道君上仙逝的肯定不止我们几个。” 金原松恍然大悟道:“下毒的人一定早就预料到了。” 子良颤抖着手臂道:“那该如何是好?” 月傲沉思片刻道:“飞骑军还没强大起来,此时君上仙逝正给了所有心怀不轨之人谋反的机会。” 金原松擦了擦泪水,抽噎依旧没有停下来,问道:“婶婶,如果我继承王位,会有多少人支持我。” 月傲看了看金原松道:“很多人,但是他们都距离帝都太远了。” 金原松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金哲铠,沉默了好一会,安静的道:“这帝位我不要了又如何!” 子良强压住自己的恐惧与悲伤,提高了声音道:“这是先王的遗愿,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月傲冷声道:“这样,子良你带着大王子前往北方,带着先王最后的王命。”说罢叹了口气,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相信白马一族能有什么作为。 月傲看着金原松又道:“希望白马三兄弟能看在你去世母亲的情分上帮你夺回帝位。” 金原松的泪水还挂在脸上,道:“我不走,我是长子,怎么能在此时离开?”话音刚落修庄脱口道:“大家小点声,好像有人来了。” 月傲用眼神示意子良出门看看,子良是小心谨慎的人,擦了擦泪水,整理了衣衫出了门,回手将门关上,果然有人来了。 雍容华贵的王后公输媚儿,穿着宽大的华服,身后跟着若干宫人,左手领着小王子金原卓,看到子良微微一笑道:“子良,君上可在?” 子良清了清嗓子道:“王后请回吧,君上多日不得休息,今日特意命小的在此守门,不得任何人打扰,所以还请王后择日再来。” 公输媚儿眼神向寝宫看了看,对子良道:“我也没什么要紧事,这不卓儿好几天没见到父王了吗,我就带他来看看。”一边说着一边把金原卓往自己身边抱了抱。 金原卓小声对公输媚儿道:“母后,金由儿什么时候来?”金由儿是金原贤的女儿,而金原贤则是金哲来的儿子。 公输媚儿无奈的笑了笑,行了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君上了。”说着用力拉着金原卓,转身就离开了。 子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自言自语道:“可吓死我了!”转身进屋就被月傲问道:“怎么样?走了吗?” 子良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 修庄扒开窗子向外瞄了瞄,道:“外面好像有人留守,估计是想看看君上是否健在。” 金原松跪在金哲铠身边,道:“父亲,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王,他们谁想当就让给谁算了。” 月傲一把拉起金原松道:“你是二哥的长子,母亲又是白马后人,你不来当这个王,谁来?”月傲盛气凌人的气势把金原松吓的瘫软在地上。 修庄急忙打个圆场道:“我们现在重要的是送大王子殿下出宫。”说罢掉头又对金原松道:“现在不是你让不让位的问题,就算你把王位让出去,你敢保证新王不会杀了你?” 金原松坚定的道:“不会!我的弟弟不会杀我!” 月傲的眸子突然冰冷起来,一把松开了金原松脱口道:“幼稚!” 第七十五章 争位 修庄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金圣王,叹了口气:“你弟弟还小当然不会杀你,但是你弟弟的亲娘定会宰了你。” 金原松不相信的看着修庄,可能这一切都是上天对自己开的玩笑,月傲拎着金原松的后脖领,然后交给子良道:“北方路途遥远,千万小心。”子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小的不负重托。” 修庄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月傲道:“我想还是给北方白马去一只渡鸦吧,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月傲点了点头道:“也好,飞骑军还没成型,现在不能暴露立场,明天我就会带着队伍南下离开。” 修庄挠了挠头,眉头一皱道:“那我们就放任帝都局势混乱吗?” 月傲对子良道:“事不迟疑,赶紧带着大王子离开吧,王命一定要保存好。” 子良用力的点了点头,领着金原松奔后门走去,金原松带着泪痕的双眼没有离开自己的父亲,金哲铠则安静的躺在了床上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第二天,金哲铠去世的消息才被天下人得知,整个洛城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公输峰站在公输媚儿的身后,公输媚儿身边站着小王子金原卓,偌大的宫殿已经挂满了白色的花朵,一身素衣的公输媚儿没有丝毫的泪水,所有封臣皆低头站在已经闭眼的金哲铠两侧。 公输媚儿红着眼,泪水似乎就挂在眼圈中,她扫视所有封臣城主,道:“君上昨夜毙命,今天一早大王子金原松与宫人子良便不见了踪迹,而昨日我被子良挡在君上寝宫门外不得入内!” 公输媚儿立于朝堂之上,厉声大喝起来:“他金原松是嫡长子,嫡长子意味着可在君上百年之后顺应天意继承王位!” 众臣无声,公输缪站在最前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了看公输媚儿,金原贤站在公输缪的对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公输媚儿接着道:“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金原松要谋害君上!” 一听这话满堂哗然,金原贤迅速的站了出来,行礼道:“王后,此事还有很多蹊跷之处,在没有确着证据之前,还不能下定论。” 公输媚儿的怒火直视金原贤,道:“贤,你想要包庇你的弟弟也要有个好理由。” 金原贤铿锵有力的道:“我没有包庇,但是君上死因不明,大王子与宫人子良又不知所踪,就如你所说,金原松完全可以等到君上百年之后继承王位,那又为何急于一时?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满朝封臣又一次议论起来,这时候公输缪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不定的看了看群臣,见议论声还没有停下便提高了声音道:“大家听我说!” 公输缪在朝堂之上的地位绝对让所有人恐惧,一瞬间安静了,公输缪淡淡的道:“多谢各位配合。”然后不紧不慢的道:“君上遇害身故,我等甚是悲伤,但是大王子的无故消失足以说明了他的心虚!” 金原贤还想再说点什么,月狂一把拉住金原贤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我来此可都是孤身一人啊!”金原贤看了看周围的铁卫才发现,整个王城可能已经被公输世家控制了。 金凝站了出来,道:“君上英年早逝,纵然是被奸人陷害,如今状况也不是讨论凶手的时候,国不可一日无主。” 公输缪一听急忙接过话茬道:“说的没错!大王子竟然不知所踪,那就应该由小王子顺应天意。” 金凝道:“金圣帝国早有规定,未满12岁的王子不可继承王权,论资排辈帝位我最有资格继承!” 公输缪看着金凝摇了摇头道:“你太心急了,这就暴露了你的野心,你是君上叔叔辈最大的人,王位的继承怎么能轮到你?”说着看了看金原贤,金原贤疑惑的低声问月狂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月狂歪过头来,低声道:“意思是你是金氏一族原字辈老大,论资排辈你应该继承王位。” 金原贤急忙道:“各位,我二叔还没入土为安,而且我也无心王位,还望各位……” 话还没说完公输缪道:“既然金原贤无心王位,那么王位理应小王子金原卓继承。” 月傲站在最末端,心道:“目前看让大王子离开是错误的,可是就算不离开,以大王子的实力估计王位之争也没有任何胜算,就算有先王王命,我承认,他们能承认吗?” 大王子金原松的支持者都在北方,白马一族坐拥北境拥兵自重,虽然无人敢惹,但却也实难南下干预帝都洛城之事。 公输峰在公输媚儿的耳边耳语道:“今天不适合讨论此事,王后殿下,请你三思。” 公输媚儿听着公输缪与金凝的争论,头也不回的对公输峰低声道:“我知道!铁卫可都是公输家的士兵?” 公输峰小声道:“没错!早上就已经都换了!”金原卓看了看公输峰道:“舅舅,你能陪我玩会吗?” 公输峰没有回答金原卓的问话,公输媚儿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是要当金圣王的男人,从今天起不可以在贪玩。” 金原卓委屈的哭了,低声道:“母后从来没有如此严厉的说过儿臣……呜呜呜……” 公输媚儿没有时间理会金原卓,看着争吵不停的封臣们提高了声音道:“好了!都给我安静!” 但是这些手握重兵,坐拥一方的城主哪里肯听这孤儿寡母的话,公输峰突然长剑出鞘大吼道:“再有吵闹者扰了君上仙魂者,杀!” 铁卫齐齐喊道:“是!”这才让所有人停止了争辩,公输媚儿冷声道:“君上刚刚仙逝,尔等竟然在此不顾一切的争论储君继承之事,置我于何地?” 众人不在说些什么,公输媚儿接着道:“君上英年早逝,我希望各位能按礼法让其安息,储君之事丧礼之后我自有定夺。” 丧礼之后,公输媚儿急匆匆的回到寝宫,公输峰跟在公输缪身后,边走边道:“如今各大城主皆在王城,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话还没说完就被公输缪打断了。 “怎么?杀了他们?还是囚禁他们?你别忘了我们的军队可不在帝都,帝都能供我们支配的队伍除了王城守卫就只有公孙彰老将军的两万人,我们可不是那些封臣的对手。” 公输媚儿道:“没错!各大城主手握重兵,杀了也好囚禁也罢都是惹祸的开始。” 公输峰道:“那该怎么办?放虎归山?那可就大事已去了。” 公输缪道:“年轻人,权力是需要制衡的,武力只不过是控制时局的权宜之计。” 公输媚儿仔细的听着公输缪的话,公输缪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金哲铠会有遗命,而且传位的人选应该就是大王子金原松。” 公输峰更不懂了,道:“传位给金原松,那金原松为何要消失?” 公输缪看了看公输峰道:“你觉得有王命就能理所应当的继承王位了吗?” 公输媚儿接过话茬道:“知道为什么金凝敢如此放肆吗?因为他手握重兵,而且距离洛城最近。” 公输峰哦了一声,道:“难不成他还敢自立为王?” 公输缪摇了摇头道:“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干?这么多年都能忍,如今终于羽翼丰满了,以前他哥哥在位,后来他侄子在位为了好名声他不能反,如今他不反的原因已经没有了,相反的是今天正好有了正当的理由。” 公输媚儿突然道:“正当理由就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 公输缪点了点头道:“没错!铠死的太过突然,金凝就是看透这一点才敢在君上的葬礼上放肆。” 公输媚儿道:“那我们何不造一个王命,命卓儿为王位继承人。” 公输缪掏出伪造的王命交给公输媚儿道:“我早就做好了,比真的还真,如果有人胆敢怀疑那就杀了。” 公输峰一听心里一惊,杀了两个字说的异常平淡,杀个人可能比吃个饭还简单。 公输媚儿接过伪造的王命道:“多谢了!” 公输缪撇了一眼公输媚儿道:“我这一辈子没有孩子,你们三个是我兄弟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所以……”说着眼神飘向公输峰接着道:“你们千万不要有所犹豫,公输家族未来的命运都在你们的手中。” 公输媚儿收起王命,点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公输世家只会越来越昌盛。” 公输缪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说着便离开了,公输峰看着公输缪的背影对公输媚儿道:“我们不能相信他,我总觉得他不值得相信。” 公输媚儿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道:“我知道,但是卓儿登位需要我们家族的支持,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因为他没有继承人,公输世家迟早会掌握在你手中。”公输媚儿的表情有点兴奋,接着道:“整个金圣帝国会慢慢的掌握在我儿子金原卓的手中,任凭他各大世家如何折腾,权力在手看谁敢造次。” 公输峰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姐姐吗?他有点不相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变成了这样,与权力为舞不说,甚至还在与虎谋皮。 第七十六章 飞骑军集合 金哲铠的葬礼刚结束,飞骑军终于集结了,别城公孙衍与费盛,几城白东进都已经来到了帝都洛城。 月傲集合了新军准备南下,对于没有拦截这件事月傲并没有感到特殊,因为帝都这里即将上演一场大戏,她不想参与,因为她不想看到金圣人自相残杀,如果金圣帝国彻底打了内战,那么龙吟帝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嘛? 月傲整军南下,费盛为前锋营总指挥,白东进为辎重弓箭队指挥,而公孙衍依旧是骑兵营指挥,小七成了斥候队长,而方玄峰则是月傲身边的传令官。 方玄峰看着北雄的背影,心中避免不了的忌惮与恐惧,这个大家伙简直不是人,力量大到让人窒息。 月傲看方玄峰看的出神便道:“怎么还在关注北雄?” 方玄峰脱口道:“不带脑子上战场真的会坑死队友的。” 月傲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笑了笑,费盛驱马来到方玄峰身边道:“小伙子,你说的很对,但是有一种人确实没脑子,但是强大的力量让人恐惧与退缩,敌人不敢应战。” 方玄峰听得出来是在嘲笑自己不敢与北雄一战,费盛笑了笑道:“我觉得恐吓敌人就行了,用不着动手的!” 方玄峰不甘示弱的道:“我总有一天会克服的!” 公孙衍也跟了上来,似乎在跟月傲聊着什么,小七风尘仆仆的来回奔波着,白东进在队伍的最后,骑兵营跟随着辎重营有条不絮的行进。 月傲对公孙衍道:“骑兵打仗注重阵型,注重排兵布阵,你在马背之上,你的腿不耽误。再说你坏掉的是腿,不是脑袋。” 公孙衍苦笑道:“大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了,可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不仅见到了,还回到了飞骑军中。” 月傲道:“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我也知道你在别城的情况,跟我说说蓝残跟白刃吧。” 公孙衍想了想道:“大人对这两个佣兵有何想法?” 月傲摇头道:“没什么想法,他们为钱,我们为家,我只是担心有一天在战场上相遇。” 公孙衍道:“蓝残是前鸦军军务长,在鸦军中很有威望,但是不知为何离开了鸦军,然后去了佣兵城。” 月傲不解,眉头紧皱道:“去了佣兵城?这是为何?”公孙衍也是摇头道:“不清楚,我只知道后来跟青景一战让他丢了一只眼睛,然后就跟白刃走到了一起。” 月傲点了点头道:“青景我见过,一座山一样的身材,比北雄还要高大,现在是拓跋然的贴身护卫。” 公孙衍笑道:“看来拓跋然很怕死啊,找了一个如此重量级的保镖,跟公输轩一样。” 月傲一听扭头看着公孙衍道:“跟公输轩一样?怎么公输轩也怕死?也找了一个重量级保镖?” 公孙衍点了点头道:“比青景还重的白刃。” 月傲道:“也是佣兵城屈指可数的?” 公孙衍摇头道:“凭一己之力拿下第一佣兵之王的传说级人物。” 月傲点了点头道:“你觉得这个白刃是徒有其名吗?” 公孙衍摇了摇头道:“我觉得传说并没有夸大其词,而是没有实话实说,白刃一定比人们口中相传的更加让人恐惧。” 月傲哦了一声,道:“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白刃。” 公孙衍道:“会的,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公输轩的佣兵,就是不知道公输轩还能养他们多久。” 方玄峰听到了这句话问道:“怎么?佣金很多吗?”公孙衍笑了笑道:“一年的佣金,你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 方玄峰脱口道:“他娘的,公输轩如此有钱竟然不给水渠守军,而且战死士兵的家人也不给抚恤。” 月傲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公输世家还能逍遥多久。” 洛城的城墙是整个赤云大陆最高最坚固的,公输缪笔直的现在城防之上,看着飞骑军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中。 公输缪的眼神很明朗,俯视天下的神态全都摆在脸上,他转身下了城防,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在想着:终于送走了一个麻烦,等到大权在握整个金圣帝国还不都得看自己的脸色? 公输缪笑了笑,突然他的表情僵住了,眼前金凝的旗帜不见了,公输缪大吼道:“来人!” 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公输缪一把抓住那个士兵问道:“金凝呢?” 那士兵战战兢兢的道:“回大人的话,一大早就没了踪影。” 飞骑军在半晚十分到达几城,月傲冷声道:“出来吧!几城到了!你可以回家了。” 金凝摘掉头盔道:“多谢了!” 月傲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必了,要谢就谢白东进吧!” 金凝看了看白东进点了点头,白东进道:“城主,职下就不陪你回几城了,我这一辈子都属于飞骑军。” 金凝看了看白东进又看了看月傲,道:“我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记住,有我金凝的地方就有你白东进的席位。” 白东进拜会金凝,月傲冷冷的扔下句:“金圣很快就会大乱。” 金凝大言不惭的道:“我知道,但合法的继承者只有我一个,公输世家也好,北方白马一族也罢,谁挡我我就杀谁!”说着又问月傲道:“飞骑军会怎样选择?” 月傲扭过头来看了看金凝道:“我绝对不会参加内战,我这一生只想灭了龙吟!” 金凝一听哈哈一笑,道:“好气魄!如果我登上王座,定会支持你。” 月傲点了点头道:“再不走,我可要反悔抓你了。” 金凝笑了笑道:“这就走!不管怎样,多谢你了!” 月傲冷声道:“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更不喜欢公输世家,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但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金凝没有说什么,掉头就向几城走去,看着金凝渐渐模糊的背影公孙衍问道:“这样做合适吗?” 月傲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公输世家稳握大权。” 公孙衍苦笑道:“我也憎恨公输,但是抛开个人恩怨与偏见来说,大人这么做不是让金圣更乱了吗?” 月傲点了点头,看着天边刚刚有了亮光的月亮道:“就算我不这么做,金圣也不会和平,更不会因此相安无事。” 公孙衍仔细想了想道:“那我们不选择立场吗?” 月傲简单的道:“我没兴趣!” 王城的安静就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公孙彰老将军的队伍开进王城,公输缪下令囚禁了金原贤。 月狂单膝跪在大殿之内,公输缪站的笔直道:“老将军,老城主,你又何必如此呢?” 月狂道:“我年纪大了,两个儿子也到了继承月城的年纪,许多事情我做不来。” 公输缪笑了笑道:“老城主,你谦虚了,不仅仅月城需要你,帝都洛城也需要你。” 月狂心中有数,抬眼看了看公输缪心道:“我月氏一族人微言轻,兵少将寡,我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啊?” 公输缪扶起月狂道:“北境白马一族多年以来都是虎视眈眈,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挥师南下,到时候我们该如何抵挡啊?” 月狂低头行礼道:“老臣实在不清楚!” 公输缪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嗔不怒,但是看起来极其危险,道:“你不知道?” 月狂硬着头皮道:“老臣……真……真的不知道。”边说着边擦了擦汗。 公输缪淡淡一笑,笑的很危险,道:“月城是北境白马一族南下的必经之路,你说你不知道……”月狂的汗流的更多了,在帝都洛城的王城中,金哲铠已经仙逝,在所有人眼中公输一族就是权力。 公输缪拍着月狂的肩膀道:“我希望当白马一族南下的时候你能知道该怎么做!” 月狂行礼道:“老臣知道!老臣知道!” 公输缪接着道:“你放心,我会放你回去的,别忘了月城距离洛城可不远。”说罢笑着离开了,只留下月狂这个年迈的老人在原地擦着汗。 公输缪没走几步又道:“我只说会放你走,但是可不是现在!” 金原贤被囚禁在偏殿的寝宫中,王城的侍卫都被公输峰换成了公输世家的铁卫,戒备森严。 金原贤坐在屋子中的方桌前喝着水,公输峰一身戎装的站在金原贤的对面,道:“大人,就算我想放你走,我想你也走不出这个院子,许多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金原贤喝了一口水道:“这要是茶就好了。” 公输峰急忙道:“大人,我这就命人给你换。” 金原贤道:“不必,这样就很好了,我是个罪人,将军就不必麻烦了。” 公输峰道:“大人,我很敬重令尊大人,也很敬重你,但是大人所说的我真的做不到。” 金原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公输缪不说话,你们谁敢放我走?我又能走到哪里?” 金原贤站了起来又说道:“看来他真的很忌惮我!” 公输峰道:“我不敢评价家主……” 金原贤笑了笑看着公输峰道:“你不必多言,我的要求也不是我自己,而是月狂。” 公输峰疑惑的道:“老将军?” 金原贤点了点头道:“没错,岁数大了,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囚禁了,一辈子打打杀杀的,也该回家享受晚年了。” 公输峰一听有些道理便道:“这事我去试试,家主应该不会反对。” 金原贤行了一礼道:“那就多谢了!” 公输峰急忙道:“大人客气了。”话毕转身要有,刚迈出一步似乎又犹豫了一下,回过身来对金原贤道:“明天是新王的登基大典,我想登基大典一过,大人就能自由了。” 第七十七章 诸王 登基大典? 金原贤看着窗外已经落尽的树木,叹了口气道:“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啊!” 登基大典宣布了新的金圣王,那就是金哲铠的小儿子金原卓,公输媚儿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太后,公输缪则是辅政大臣。 说的更清楚一些就是整个帝国的幕后统治者就是公输缪,而这个金原卓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 新的王命下达的很快,让各大城主及领主前来洛城效忠新王,新王命比月傲的渡鸦晚了三天到达北境的樊城。 白马三兄弟围坐在火炉边上,北境的雪线已经掩盖了这片大地,彪悍的北境人早就穿上了厚重衣物。 大哥白马杰,二哥白马落,三弟白马户皆是当世豪杰,白马杰打开新的王命看了看,笑着道:“落,你看看吧!” 白马落是兄弟三人最沉稳,头脑最灵活的,从大哥手里接过王命一边摇头一边笑着道:“新王登基为何需要我们前去洛城宣誓效忠?在说我们白马一族效忠金圣王朝已有千年之久,看来这新王还真有问题。” 白马杰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的外甥说的没错。”白马户从二哥白马落手中拿过王命脱口大骂一句,道:“我就知道是这个公输老鬼搞的事情。” 白马户一提这公输就气愤的停不下来,一直骂:“权臣,目无法纪,根本不把礼法放在眼中,过不了多久他还不得自立为王!” 白马落一边摆弄着火炉里面的火一边道:“这跟自立又有什么区别?辅政大臣什么意思?新王年纪小不能处理政事,所以他来辅助。” 白马户一听脱口道:“他辅助?那不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白马落点了点头道“这可比自立精明多了,不留反叛的骂名,还能掌控全局。” 白马户一听简直不能忍,愤怒的道:“大哥,就这么任凭他嚣张?” 白马杰缓缓的开口道:“松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金哲铠是被毒药毒死的,而他手中的王命虽然是真的,但是如今的情况又有谁能相信?” 白马落道:“是又有谁敢相信!” 白马户插嘴道:“我管他谁敢与不敢的,带兵南下,帮助原松夺回帝位。” 白马落一听急忙说道:“不行,此去南下,路程遥远不说,如果失败北境将万劫不复。” 白马户一听怒了:“二哥,你顾虑太多了,北境人民风彪悍,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白马落道“这不是飞骑军能以一当十,就算是飞骑军又能如何?月傲不也南下离开帝都了吗?” 白马杰一声不吭的沉思着,白马户道:“大哥,我说不过二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白马杰平静的道:“落说得对,我们不是飞骑军也不能公然谋反,但是我们不能让姐姐失望。” 白马户一听急忙道:“姐姐死的早,不然怎么会轮到公输媚儿那个女人掌管天下!” 白马落道:“大哥我觉得不可乱来,还是按兵不动的好,或者我们就去帝都宣誓效忠吧!” 白马户道:“不行!我们不能让敌人看扁了,在说了原松才是正统的合法的继承人。” 白马杰接过话茬道:“没错!我们不叛乱,也不去效忠,我们才是合法的正统继承人,又何必畏首畏尾?” 白马落急忙道:“此事万万不可!自立为王会惹火烧身的!” 白马户道:“二哥,你这畏首畏尾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白马落道:“事情可不是你能想象的那样简单,虽然我们是合法正统继承人,但是公输世家坐拥帝都洛城,而且大多数封臣已经归属,北境虽然强大却也是势单力薄。” 白马杰起身道:“就算不为原松,那也要为死掉的姐姐报仇!” 白马落一听也不在阻止,道:“那好吧!” 白马户听后火冒三丈道:“他娘的!新仇旧恨一起算!” 洛城的天空阴霾不散,狂风大作的天气,抽打的旌旗烈烈作响,小王子金原卓在公输媚儿的保护下一点点的迈向自己的王座。 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人群中寻找着金由儿的身影,在找到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金由儿眼中的怒火,他低声的问自己的母后:“母后为什么金由儿愤怒的看着我?” 公输媚儿冷声道:“你是这个天下的王,没有人不害怕你,没有人不忌惮你,你可以主宰一切。” 金原卓点了点头道:“那金由儿呢?” 公输媚儿道:“她也是你的子民,该听从你的吩咐。” 金原卓笑着道:“那我要金由儿陪我玩!”这时候王座已经近在眼前,公输媚儿道:“去坐在王座之上,按照我之前告诉你的去做。” 金原卓缓缓的向王座走去,公输媚儿扫视整个大殿中的封臣与城中,天下已经尽在眼底,从今天起公输世家就是天,普天之下谁敢违背! 洛城的登基大典,几城的排兵布阵,金凝的儿子金哲原站在父亲的身后,道:“洛城新王的登基大典已经开始了。” 金凝的眼角跳了两下,道:“一封伪造的王命就想迷惑天下人?我金凝可不信,今天我就要告诉天下人谁才是真正的合法的王位继承人!” 金哲原看着浩浩荡荡离开几城的队伍道:“父亲,不如我们从长计议吧!” 金凝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乱世才能出英雄,儿子,时不待你我,错过这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决不能再一次把王位拱手让给别人。” 金哲原道:“父亲,金圣帝国看似团结一统,实则各怀鬼胎,如今王位给了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定会大乱,我们第一个跳出来会不会不合时宜?” 金凝思索了一会道:“不是我们第一个跳出来,而是公输缪那老东西逼我跳出来,如今我偷偷回到几城,不早做打算,难道还等着公输缪那老东西来打我?” 这时快马来报,加急一封送到了金凝面前,金凝打开加急一看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看你这老东西该怎么办!” 金哲原接过加急道:“怎么还有另外一封王命?” 金凝道:“真真假假的谁又知道呢!” 金哲原收起加急道:“金原松去了北境樊城,白马一族拥护金原松为新王,公输缪还让我们去讨伐北境?都这个时候了他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吗?” 金凝道:“等不到讨伐了,我想北境白马一族很快就会南下,而公输缪能用的兵只有公孙彰老将军手头的两万人,再加上王城铁卫那几千人,能有什么作为?能挡得住我还是能挡得住白马三兄弟。” 战争一触即发,金凝发兵洛城,抢夺帝位,白马一族挥师南下,公输缪稳坐帝都洛城等待着金圣帝国的巨变。 金哲铠终于被埋进了帝王冢,微风拂过,雪花随之而来,远处的公输媚儿哭成了泪人,金原卓似乎也明白了父王的不在回来。 公输缪看着一点点被抬进帝王冢的金哲铠道:“尘归尘,土归土,媚儿,你也不要太伤心,这个国家还需要你我。” 公输媚儿点了点头,擦掉金原卓的眼泪厉声喝道:“别哭了!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封臣退场,公输峰来到公输缪的身边道:“金原松去了北境樊城,白马一族拥护其为新王。” 公输缪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样啊!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吗?” 公输峰接着道:“有,那就是金凝昭告天下自己才是合法的继承人,而我们的王命是伪造的……” 公输缪哦了一声,没有怒火,也没有惊恐,只是平静的问道:“还有更坏的消息吗?” 公输峰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个老家伙还能镇定自若,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这一条消息该不该说,公输缪道:“你打小就这样,用不着如此紧张,坏消息多了依然就会有好消息,说罢!” 公输峰道:“白马一族已经在下月城百里之外了,如果加上信件在路上的时间,可能已经兵临下月城了。” 公输缪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诶呦一声笑着道:“还真都是坏消息……”说着看了看公输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公输峰道:“我想不如让月老将军回月城吧,年纪大了,打了一辈子仗身体也不是太好……” 没等公输峰说完,公输缪笑了笑道:“金原贤这小子挺有心机啊,不仅仅让我放了月狂,还能阻止北境人南下,好!好!好啊!” 公输峰有点听不太懂,试探着问道:“家主,你怎么知道是金原贤让我说的?” 公输缪道:“这个国家只有一个人是真正希望和平,真正不为自己利益而坚持本分职责的,而这个人就是金哲来的儿子金原贤。” 公输峰还是不懂,道:“职下不解……” 公输缪道:“你这一点跟你姐姐差的太多,金原贤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金圣帝国的内战,如今内战一触即发,自立为王的金凝,反叛的北境白马一族,你想想金原贤会做事不理吗?” 公输峰这才恍然大悟道:“所以他让我帮他跟你说情,放老将军月狂回月城,并不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月老将军年迈,而是为了阻挡北境白马一族南下?” 公输缪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第七十八章 围城 金凝大军开进洛城! 金哲铠的葬礼第二天就被人抛到了脑后,大朝十分各大城主选择了立场,大朝之后公输世家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公输缪站在公输媚儿的对面,新王金原卓蹲在地上玩着宫女送给自己的小玩具。 公输峰笔直的站在新王身后,公输媚儿有些着急,金凝的大军眼看着就要围城了,金圣帝国所有的封臣与城主都选择了沉默,他们都在张望,看看谁会更胜一筹。 “兵临城下了,我们就这样等着不成?”公输媚儿已经坐不住了,如此局势还有几个人能坐得稳,还有谁能站的住。 公输缪想了想道:“太后,你要相信公孙彰老将军防守的能力。” “我相信,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公输缪强势的打断了:“没有可是,静观其变就好,正好让那些不支持我们的家族跳出来,也好事后一起料理了。” 公输缪看了看认真玩着小玩具的金原卓,然后对公输峰道:“月狂老将军送走了?” “已经在护送回月城的路上。”公输缪听后点了点头,抚摸着金原卓的头,那双手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立刻了结了金原卓。 “洛城虽然城高水深……”公输媚儿的话还没说完,公输缪抬高了声音道:“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懂吗?”说话间那只抚摸金原卓的手力道似乎跟着大了起来。 公输媚儿看到公输缪那只手,一种莫名的威胁瞬间爬上心头,公输媚儿抢前几步说道:“你要做什么?他可是你的王!” “我知道,可他也是我的外孙,不是吗?”说罢公输缪阴险的笑了笑,气氛在这笑容下凝固了。 手按在剑柄上的公输峰随时准备动手,公输缪松开手,站起身来对吓坏了的金原卓道:“不要这么紧张,君上!” 金原卓感觉到了威胁,哇哇的哭了起来,公输媚儿一把抱过孩子厉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公输缪手一摊很坦然的说道:“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让他快点成长起来。” 看着大声哭泣的金原卓,公输媚儿怒目而视公输缪,可是公输缪却如同开玩笑一样的说道:“你们现在只能信我,不然我会把你们扔出洛城!” “大胆!威胁君上与太后!”说罢公输峰上前两步,公输缪的侍卫见状也急忙向他靠拢过来。 公输缪指着公输峰道:“峰,你别紧张,我只是在教我的外孙与侄女如何与权臣沟通。”说着看了看地上的玩具用力一脚将其踩坏,并说道:“以后君上将没有玩的时间,我会请个老师来亲自指导君上。” “那用不用将我囚禁了?”公输媚儿一边把金原卓往身后拉一边愤怒的看着公输缪。 “暂时还不想。”公输缪看着被自己踩坏的玩具接着道:“把制作玩具的宫女杀了!这东西会让君上不务正业的,改天我会亲自挑选优秀的宫女来服侍陛下。” 看着公输缪渐渐消失的背影公输媚儿才明白,这是养了一只巨大的狼。 公输缪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金原卓一点点的把自己母亲脸上的泪水擦掉,公输媚儿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不知道我还要忍受他多久……” 公输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对王城铁卫的掌控权,新来的铁卫队长是公输缪一手提拔上来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公输媚儿大惊失色,失去了王城铁卫的保护,他们孤儿寡母就真成了砧板上的肉, “应该是葬礼前一天。”公输峰的猜测是对的,早在葬礼之前,公输缪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公输媚儿瘫坐在坐位上,她不知道还能寻求谁的帮助,整个帝都都在公输缪的控制之中,她看着公输峰道:“我们还有谁可以依靠?” “我们的弟弟公输轩!” “弟弟他远在别城,而且中间隔着几城与金凝的八万军队,我担心我儿的王位不保。”公输媚儿关心的看着金原卓,心中想着他还是个孩子啊。 公输峰道:“我亲自去一趟别城。” “去别城?出城都难,更别说越过金凝的八万大军。” 公输峰摇头道:“别的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龙吟帝国会趁虚而入。” 公输媚儿一听急忙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龙吟帝国?如果卓儿的王座坐不稳,又与龙吟帝国入侵有什么不同吗?”公输峰突然想到了月傲以及她刚刚组建的飞骑军,道:“我想边境应该不会有危险。” “峰,你赶紧动身吧,我怕夜长梦多,而且我也害怕公输缪会改变想法。”说着看了看已经停止哭泣的金原卓。 金凝的军队在洛城百里之外扎了营,信使送了一封劝降信给公输缪,公输缪打开信件,笑了笑道:“还谈上感情了,念其孤儿寡母,开城投降才能换来最大的宽恕,把王位让给合法的继承者才有生路……” 公输缪边念边摇头笑,最后把劝降信捏在手中直接扔到了地上,对公孙彰老将军说道:“无论敌人做什么,守住城墙便是。” 公孙彰老将军鞠躬道:“是!”看着公输缪下城防的背影,老将军叹了口气,内心不仅惆怅起来,这么多年的安定看来就要被打破了。 金凝稳坐军中大营,问道:“公输缪回信了吗?” 身边的传令官道:“没有!” 金凝有些不相信,追问道:“那城里有什么动静吗?” 传令官很干脆的道:“也没有!” 金凝拍案而起道:“我八万雄狮兵临城下,他们不开城投降,简直是藐视我。” 传令官试探着问道:“要进攻了吗?大人!” 金凝直视眼前的传令官道:“叫我什么?我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 传令官急忙跪倒在地道:“君上恕罪!” 金凝斜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传令官道:“安排人给我弄一万封投降不杀的信,然后通通射进洛城,让他们知道我的仁慈。” 传令官允诺矮身下去了,留下自满的金凝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喝着酒。 公输峰收拾行囊准备连夜出城,可是所有的关卡都被公输缪严防死守了起来,想要出城谈何容易,就算出了城又能如何?城门外是金凝的八万大军,已经把帝都城围的水泄不通了。 公输峰骑着马游荡在封锁区域,不能前进分毫,这时候公输缪骑着高头大马将公输峰围了起来,公输峰知道这是被发现了。 公输缪稳坐马背之上,指着公输峰道:“你要去哪里?” 公输峰无法辩解,道:“出城!” 公输缪想了想道:“出城干什么?送死?还是投降?” 公输峰抓紧马缰绳,随时准备冲出去,这时候街道两边的二楼与屋顶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公输峰看了看道:“这是何意?” 公输缪笑了笑道:“我觉得你想投降,所以就来拦截你,但是你太厉害了,所以只能多带些人。” 公输峰哦了一声道:“原来我值得你用这么多人!” 公输缪道:“对,所以你得感觉到荣幸。” 公输峰笑了笑道:“那你还等什么?抓我?还是就地斩杀?” 公输缪摇头道:“那么做就不好玩了,我早就听说你武艺绝伦,但是一直不得一见,所以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公输峰手按在剑柄之上,淡淡的道:“那你还等什么?来吧!” 公输缪急忙摇头道:“不不不!要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武艺绝伦,可不能用公输世家的兵,城外现成的敌人,你能杀多少杀多少!” 公输峰苦笑道:“怎么?你想让我一个人去跟金凝的八万人打?” 公输缪又摇了摇头道:“你总是这么着急,我又没说让你跟八万人打,不过是让你去杀了金凝,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公输峰放松了警惕道:“你拿我开心?八万人的营地,你让我孤身一人去杀金凝?开玩笑一样!我不去!你还不如现在杀了我!” 公输缪坦然道:“我不杀你,不过可能会杀了你姐姐跟那君上。” 公输峰脱口骂道:“卑鄙!” 公输缪接受了这两个词语道:“你不会才发现吧?” 公输峰用牙齿挤出几个字:“是我眼拙!” 公输缪故作尴尬的道:“那你是答应了?”公输峰冷声道:“让我去死的理由很充分了!就算是为了她们母子。” 公输缪笑了笑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杀了他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我希望你能放过她们孤儿寡母!”公输缪做了一个请的作用,笑着目送公输峰向城门走去。 这时候城墙上的号角声响了起来,然后有人喊道:“小心天上!” 公输缪往天上一看,箭矢掩盖了月光,护卫们急忙用盾牌将公输缪围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箭矢射在墙上,钉在地上,打在盾牌上。 一支箭矢掉到公输缪的脚下,公输缪将其捡了起来,看到没了锋利箭头的箭矢公输缪笑了,将箭矢上的字条拆了下来,然后大声读道:“孤王念其各位被奸人迷惑,今开城投降者赏金百两,如仍不知悔改者,待城破之日便是身死之时。” 公输缪一口气念完,笑着道:“金凝有长进了,竟然玩起心里战,有长进!有长进!” 第七十九章 孤身一人 金凝看着飞入洛城中的箭矢,一边点头一边淡淡的笑着,这可以免了不少事,如此强大的军队,有谁不害怕? 打好如意算盘的金凝就等着洛城中有人开城投降了,最好有人能杀了公输缪,然后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入住洛城,登上王位。 传令官跑到金凝面前道:“君上,一万只箭矢已经全部射入城中。” 金凝笑着道:“传令下去,让各营准备好明天入城吧!” 传令官急忙怕马屁道:“君上英明,看来君上将不费一兵一卒入住洛城了。” 金凝点了点头,很满意的笑了,他在想,今晚可能就是洛城最混乱的夜晚吧,一定会有人投降的,也一定会大乱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金凝自己的一厢情愿,因为洛城中的所有人都在讨论研究已经南下的白马一族该如何对付,而这个在眼前的敌人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关注。 公孙彰跟在公输缪的身后道:“白马一族南下已经三天了,应该早就到下月城了。” 公输缪岔开话题道:“老将军七十多了吧?” 公孙彰道:“七十有二!” 公输缪看着公孙彰又道:“是我们公输世家的老封臣了,你的儿女呢?” 公孙彰一听略带悲伤的道:“皆已战死沙场。” 公输缪哦了一声又道:“没有亲人了?” 公孙彰点了点头,偷偷擦了一下眼角道:“没有了,前不久连陪我一生的老女人也咽了气。” 公输缪有些同情了,或者说有些感同身受,道:“你我皆是可怜人啊!” 公孙彰没有接话,公输缪膝下无一儿一女是众人皆知的事,而公输缪暴怒成性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所以公孙彰没有接话。 公输缪突然问道:“我听说别城有个公孙衍,可是你唯一的亲人?” 公孙彰一听急忙道:“是!但公孙衍属于公孙世家正统传人,而我只是分家之后的旁系传人。” 公输缪哦了一声,接着问道:“孙子辈的?” 公孙彰点头称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紧要的时候公输缪会问这些与战争无关的问题。 公输缪平淡的谈论道:“公孙衍可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当个飞骑军的骑兵营队长,如今飞骑军重建,月傲再一次将其召回,并官复原职了。” 公孙彰到这才明白公输缪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道:“旁系公孙无权过问与干涉正统,虽然公孙衍是我的后辈,而我依旧不能参与,更不能指手画脚。” 公输缪哦了一声,怀疑的语气公孙彰听得清楚,接着公输缪道:“那也就是说你们其实是两个家族?” 公孙彰笑了笑道:“家族?不知家主是否听说过只剩一个人的家族。” 公输缪嗯了一声,很不解的问道:“一个人?怎么理解?” 公孙彰道:“我也好,公孙衍也好,我们两个是仅存的公孙后人,从百年之前开始,公孙世家的生息繁衍就出现了问题……” 公输缪一听有了兴趣,急忙示意公孙彰继续说下去,公孙彰却道:“家主,大敌当前,我们还没有解决的方案,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制定一个应对白马一族的方案才是。” 公输缪哦了一声,点头道:“这个不急,白马一族不是还没过月城嘛,不用慌,如果白马一族真的越过了月城,到时候在研究也来得及。” 公孙彰一听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便道:“那好吧!我拼死顶住金凝就是。” 公输缪笑了笑道:“没问题的,我们的队伍也在来的路上了,如果能守到援军的到来,那金凝这老小子必死无疑。” 公孙彰同意了公输缪的说词,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道:“不知家主有没有阅过这字条上的内容?” 公输缪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那字条正是金凝射进城内的一万封劝降信其中之一。 公输缪点头道:“看过,还看过很多封呢!怎么了?” 公孙彰心中很是焦急,急忙追问道:“那家主就不担心此信会影响军心吗?” 公输缪哈哈一笑,道:“有何担心?” 公孙彰道:“许多士兵已经在暗地里蠢蠢欲动了,我担心夜里会有变。” 公输缪提高了声音道:“他们敢!” 公孙彰试探着问道:“不知家主是否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公输缪平静如水的眸子直视公孙彰,看的公孙彰内心开始发毛,急忙道:“是职下说错话了,家主恕罪!” 公输缪一反常态,道:“没有!你说的对,应对之策你应该很快就能看见了,而且还会很有疗效,会让这些贪生怕死的士兵舍生忘死。” 公孙彰觉得公输缪在开玩笑,但是又不能追问下去了,只有点头道:“那就好!” 公输缪淡淡的道:“看来你还是不信啊,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城防之上,不远处那大片的火光就是金凝的营地,这时有人喊道:“开城门!” 公孙彰很疑惑,向城下看了看,只见一人一马的公输峰缓缓出了城,一身戎装的公输峰回头看了看城防之上的公输缪,公输缪大吼道:“洛城之围就靠你了!我等在此恭候铁卫队长大人手刃金凝!” 城防之上的士兵跟着大吼起来,公孙彰内心一紧,奈何自己人微言轻,只能看着公输峰一步一步的向敌营走去。 公输缪笑着道:“这就是公输一族的后人,够胆色!” 公孙彰淡淡的道:“这不是去送死吗?” 公输缪反对道:“送死?公输峰可是金圣帝国第一剑士,拂晓剑神的名头怎么能白叫?在说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不仅仅解了帝都之围,还免了互相的厮杀。” 公孙彰话到嘴边就被自己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他只有静静的看着公输峰去送死,杀了金凝简直就是开玩笑,八万人的队伍,而且几城士兵向来以勇猛著称,能活下来的可能太渺小了。 公孙彰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此正直,有情有义的年轻人,看来定会死在今晚了。 公输缪脱口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公孙彰一听内心实在不是滋味,道:“老臣不忍心啊!家主!” 公输缪道:“我还没说要赌什么,你不忍心什么啊?”说着一脸笑容的看着公孙彰这个老头,公孙彰觉得这个一脸笑容的表情,实在是布满了杀机,点头道:“家主说便是!” 公输缪指着公输峰道:“你说铁卫队长大人能不能杀了金凝?能不能手刃金凝之后全身而退?” 公孙彰闭眼道:“谈何容易啊?家主,敌人人多势众,就算铁卫队长大人能进入军营,又如何能到金凝的身边?” 公输缪一听道:“我明白了,你觉得铁卫队长大人必死无疑?” 公孙彰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公输缪一听大笑道:“好!那我就跟你赌上一把,我告诉你公输峰绝对不会死!” 公孙彰更加晕头了,急忙追问道:“莫非家主另有安排?” 公输缪道:“你看着便是,这么多年,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错过?”公孙彰仔细一想缓缓点头道:“没错,家主的推测从来都是很准的!” 公输缪觉得没趣了,急忙道:“别总顺着我说,万一这一次我失误了……”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公孙彰似乎恍然大悟,道:“家主,不会错的,铁卫队长大人不会有事的。” 公输缪道:“我没有儿女,一直把我兄弟的三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峰说他要去杀金凝,我拦不住啊!” 公输缪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泪水,用手拍打着城防,公孙彰老将军安慰道:“家主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公输缪哽咽着道:“媚儿她们母子俩孤儿寡母的,我也不放心,金凝这混蛋趁虚而入,如果君上(金哲铠)还活着,他敢造次吗!” 公孙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原本还杀机四伏的,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公输缪接着道:“东面是金原贤,北面是金原松,南面是金凝,如果城破了,你带着他们母子向西,逃就好。” 公孙彰一听急忙道:“家主,老臣就算一死,也不会让叛军攻破洛城!” 公输缪拍了拍公孙彰的肩膀,好半天才停止哭泣道:“老将军,如今洛城与君上可全都依仗你了。” 公孙彰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老臣定不辱使命,请君上与家主放心。” 此时的公输峰已经消失在公输缪的视线中,远处金凝大营如同地狱的烈焰,不停的向公输峰招手,公输峰回头看了看已经模糊的洛城淡淡的道:“就算为了君上我也要试一试。” 公输峰拔出长剑,夹紧胯下战马,长出了一口气,提起精神,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金原卓与公输媚儿,一点一滴,每一天每一年。 “今天就算是永别,但公输峰的名字会响彻整个赤云大陆。”公输峰内心呐喊着,不屈也好,不甘也罢,作为最后的没有选择的选择,他公输峰要做到最好,如果真的可以杀了金凝那自己死也值了。 一人一马径直向金凝的大营冲了过去,冲向那八万人的队伍,冲向那灯火阑珊的地狱。 第八十章 猛人 公输峰驱马直奔金凝的队伍,军营的大门没有太多守卫,但是公输峰的进攻方式太直接了,巡逻的士兵一眼就发现了来袭的敌人。 军营门口的士兵大吼道:“来者何人?速速下马!”话还说完公输峰已经杀到身边,速度奇快,让人来不及眨眼,更看不清挥剑的轨迹,两个守卫直接倒地。 巡逻的士兵急忙吼道:“有人袭营!”大批的士兵围了过去,公输峰依靠战马的优势左突右冲,大杀四方。 消息很快传到了金凝的耳中,金凝新奇的问道:“袭营?一个人?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传令官道:“好像是拂晓剑神公输峰!” 金凝来了兴趣道:“我还真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人们口中传的那么神,前面带路!” 公输峰杀得兴起,这些喽啰兵也不是对手,但是他要去找金凝的营帐,他要把金凝斩于马下才是,想到这公输峰大吼道:“金凝逆贼速速出来送死!” 突然一支箭矢射在马背,战马嘶吼一声,速度很明显降了下来,就在战马速度停滞的一瞬间,一名士兵一下将公输峰扑倒在地。 公输峰身手敏捷,反手抽出小腿处的匕首对准眼前敌人就是一刀,鲜血立刻溅了一脸,那士兵瞬间一命呜呼。 但是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公输峰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清楚就算自己长了翅膀也是插翅难逃。 公输峰仰天长啸,大吼道:“金凝逆贼!给我出来受死!”霸气回肠的怒吼让所有人为之一振,士兵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公输峰也不是等闲之辈,拂晓剑神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突然抓住一把长矛用力一拉扯,那名士兵就被拉了出来,随手就是一剑,立刻要了士兵的命。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让人来不及反应,看好缺口公输峰长剑挥舞如风,剑刃如虎,没几下就杀出了包围圈,但是很快就又被围上了。 来来回回好几次,公输峰大吼道:“你们就这点能耐!来啊!一起上!” 没有士兵敢上前送死,公输峰虚晃上前,包围圈就向后退,这时候一名将军穿戴的家伙出现了。 公输峰道:“看来金凝手底下还有点硬汉。” 那人刚要报名字,公输峰直接开打,边打边道:“甭废话,打就是了,我死是我自己没本事!”那人也真有点功夫,挥剑速度不比公输峰差,两个回合下来见自己有胜算便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挣扎了,孤身闯营我佩服你,但是如此猛撞岂不是有勇无谋?” 公输峰淡淡一笑道:“你应该高兴,因为你将看到最快的剑,你也应该敢到恐惧,因为你即将一命呜呼。” 那人急忙道:“狂徒敢尔!”说罢挥剑便上,在不远处的金凝没有看清楚这一剑是怎么出的,可是那个不怕死的士兵瞬间就瘫软在地上,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众人惊呆了,这种速度的剑根本就不是人类能使出来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金凝没忍住兴奋,大吼一声:“好剑法!”这一喊糟了,公输峰闻声望去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金凝,怒喝一声:“逆贼受死!” 金凝微笑着道:“我就不信我军中无人能与之匹敌,谁要是活捉公输峰官升三级,赏金百两。” 金凝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改口道:“不对!公输峰怎么能就值这点钱呢?赏金千两!” 此话一出士兵们疯了,小到队长,大到上将军,挨个出现在公输峰面前,但是结果都是一样,一个个死在公输峰脚下。 金凝更加欣喜,脱口道:“难道就真没有能与之匹敌的人吗?”说话间公输峰已经连斩十三人,看着金凝就冲了过来。 金凝见状急忙说道:“给我拦住他!快!”在金凝的命令下盾牌兵挡住了拂晓剑神,金凝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眼神,刚才的一往无前,那种危及生命的感觉瞬间爬上心头。 金凝长出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刚出完,公输峰就已经冲破了盾牌兵,连续又杀了十多个人,金凝害怕了,公输峰满身鲜血的大吼道:“逆贼哪里走!” 金凝也来了劲,反嘴吼道:“有本事你就来,我绝不退缩半步,看你有多大本事!” 公输峰一听连续又杀了数人,虽然身上也受了不少伤,但是并没有影响气势,底气十足的吼道:“有种就别跑,看我不杀了你!” 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一点点被拉进的距离,金凝欲哭无泪,内心开始恐惧,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对传令官道:“谁能挡住他!谁能挡住他!” 混战的场景就那么大,能接触公输峰的人就那么几个,被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 公输峰笑着看了看金凝,道:“我这就来抓你,有种你别跑!” 金凝内心已经恐惧的不得了,但是他依旧不相信军中八万人没人能拦住他,金凝拔出长剑大吼道:“来吧!让我见识一下拂晓剑神有多厉害!”话音刚落公输峰已经来到眼前三米远的地方,传令官挡在金凝面前道:“君上先走!” 金凝推开传令官道:“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让开!” 公输峰还没来得及进攻,背后就被一名士兵偷袭了,长矛刺入小腿,公输峰大吼一声,疼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但是手中长剑依旧没有停下来,回身反手就是一剑,那偷袭成功的士兵直接毙命。 公输峰的眼中只有金凝,身边的士兵也只是围着不敢上前,那么多将军与队长都不是对手他们又能做什么? 金凝的手在颤抖着,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金凝在后悔为什么让传令官躲开了。 公输峰满口鲜血,如同地狱修罗,那种速度奇快的剑术已经用不出来,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能到金凝身边,那就能要了金凝的命。 长剑果真突刺出去,直逼金凝面门,可是就在那要得手的一瞬间长剑被挡住了,挡住长剑的并不是金凝自己,而是一张让他熟悉的人。 这个人就是房轩宇,房轩宇一身戎装,如果不是太过熟悉,公输峰根本就认不出来这个士兵是房轩宇。 金凝死里逃生,尴尬的笑了笑道:“你没成功啊!” 公输峰收剑连刺数下皆被房轩宇挡了下来。 公输峰大吼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房轩宇没有说话急刺两下,虽然都是虚晃,但是公输峰已经没有力气躲过去,没过几招就被缴了械。 公输峰手无寸铁,摇摇欲坠的看着房轩宇道:“房轩宇,从来都是如此的卑鄙!没胆子与我一战嘛?” 房轩宇一听也不急着进攻,看着公输峰道:“我还真不是你对手,如果你没这么猛撞,或者没跟如此多的人交过手我也不会站出来,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还是很清楚的。” 公输峰笑了笑道:“你以为现在就能打过我了?那你可就错了!”话音刚落公输峰捡起地上长剑猛冲过来,房轩宇心中一惊,脱口道:“竟然还有如此的速度!” 房轩宇来不及闪躲,甚至连举剑格挡的时间都来不及了,房轩宇只能向后退,公输峰直逼房轩宇胸口,房轩宇在紧急关头拉过身后的士兵挡在身前,长剑噗呲一声末入那士兵的胸口。 公输峰吼道:“卑鄙!你以为如此就能逃过一死嘛!”说话间距离金凝越来越近,公输峰微微一笑,心道:“这下我看你怎么躲过去!” 房轩宇还在想着如何脱身的时候,公输峰的长剑早就改变了方向,直刺金凝。 金凝惶恐起来,大吼道:“快来护驾!”只见那传令官一下子挡在金凝身前,长剑满是鲜血的刺穿传令官的胸口,鲜红的剑尖距离金凝的喉咙不超过巴掌远。 金凝瘫坐在原地,双眼直直的看着满口鲜血的传令官,那传令官勉强说了句:“君上快走!”就没了气息。 公输峰见一击不成急忙拔剑想要再一次进攻,可是长剑死死的卡在那传令官的尸体中,公输峰是用剑高手,刚拔了一下见长剑纹丝没动立刻就放弃了。 此时房轩宇等一干人已经到了身后,公输峰跃过传令官的尸体看到金凝就扑了过去。 “既然用剑不能杀了你!那我就掐死你!咬死你!” 房轩宇拉扯着公输峰,希望能把这已经疯掉的家伙拉起来,但是让房轩宇没想到的是公输峰如同水蛭一样紧贴在金凝身上。 伸手掐着金凝的脖颈,牙齿用力的咬着金凝的脸,金凝的脸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 房轩宇干着急也拉扯不开,突然一名士兵看着公输峰后背就是一剑,公输峰痛苦的低吼一声,抓住这个空挡房轩宇一下子把公输峰拉了起来。 金凝整理一下情绪,自己抚平了内心的恐惧,道:“杀了他!把他给我杀了!” 房轩宇举剑就要砍,突然金凝道:“算了,先把他关起来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房轩宇知道,金凝求贤若渴,特别喜欢武艺超群胆识过人的牛人,这眼前不就有一个嘛,金凝看了看公输峰道:“给你冷静的时间,希望能想清楚站在哪一边!” 公输峰大笑着道“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房轩宇道:“如果不是你这身本事,你早就死了!”公输峰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但是人被制住了嘴却还是不服,不停的向金凝吐着口水。 第八十一章 劝降 公输媚儿瘫坐在王座之下,看着正在跟金由儿玩耍的金原卓,如果自己能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该多好。 这时候不知道金原卓与金由儿起了什么争执,只听金原卓道:“金由儿你怎么不让着我?你应该让我赢!” 金由儿笑着道:“小卓儿,你该多练习才是,如果你比我厉害,我愿赌服输,可是你不能无赖!”金原卓有些生气,撅着嘴道:“都不对,我是王,你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我让你输给我你就得输给我!” 金由儿一听也生气了,眼泪就挂在眼中,但是她的修养告诉她不能无礼,更不能生气,于是她道:“好了小卓儿,我们再来一把,我让你赢!” “你叫错了,你应该叫我陛下,你这是侮辱我!”金原卓开始了无理取闹的道。 金由儿手中拿着玩具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两个孩子的事情一点点的被公输媚儿看见,可是她没有理会,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又有什么关系。 “你父亲是个以下犯上的坏人,原来你也是!”金原卓指着金由儿道。 金由儿一听立刻就哭了,一把将比自己小两岁的金原卓推倒在地,金原卓哇哇大哭起来。 “我父亲才不是大坏蛋!才不是!”金由儿大吼道,这一吼吸引了公输媚儿的注意,公输媚儿看见自己儿子倒在了地上怒气冲冲的给了金由儿一个嘴巴,然后将金原卓扶了起来,大吼道:“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小丫头关起来!”金由儿一听吓坏了,连挣扎都忘记了就被几个铁卫拖了下去。 金原贤的眼皮跳了又跳,屋子里依旧还是很安静,他只是暂时被软禁了起来,但是哪一天能离开这个屋子他不知道。 忽然门被推开了,公输缪道:“我能进来跟你谈谈吗?” 金原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心突然慌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公输缪开门见山的道:“我不知道你会站在哪边,但是我决定放你回去,如果你听从新王号令,我希望你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能帮助我打败金凝。” “这世道已经够乱了,我不想再填乱,我大不了不回去,也不选择立场。”金原贤一边叹气一边为自己为这个国家辩解道。 公输缪哦了一声道:“我想你应该能答应。” 金原贤内心的不安越来越严重,这个阴险的人能这么简单的跟自己谈判吗?他一定有什么筹码才是,公输缪坐了下来,倒了杯水道:“你好久没见到你的女儿了吧?” 金原贤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道:“你想怎么样?她只是个孩子!” 公输缪向后靠了靠,手一摊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金由儿污蔑君上,险些对君上造成伤害。”金原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道:“你这是污蔑,我女儿乖巧的很,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公输缪笑了笑道:“你的女儿距离你虽然不远,可是你保护不了她,只要答应我说的条件,金由儿不会有任何事。” 金原贤红着眼睛,看着公输缪道:“你敢碰她一下,我就让你后悔!”公输缪毫不在乎的道:“你身在这里,兵在远方,又能做什么?你又能为你的女儿做什么?” 金原贤沉默了好一会,公输缪喝了茶水道:“有答案了吗?有的话我这就放你走,并护送你离开。” 金原贤又问道:“那我女儿呢?” 公输缪笑着道:“我保证她的安全” 金原贤凶狠的道:“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你一定会后悔!”随后又乞求道:“她还是个孩子,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狭小黑暗的空间,阴冷潮湿,公输峰被捆绑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突然门被打开,一股刺眼的光芒从门外照射进来,公输峰受不了突然照射进来的强光,急忙闭上眼,道:“谁在那?” 房轩宇道:“是我!” 公输峰淡淡的说了一句:“狗腿子!” 房轩宇笑了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挣扎什么呢?已经在砧板上了,迟早都是一刀,不如降吧?” 公输峰勉强睁开眼睛,血水迫使他不停的眨着眼,笑着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抛弃过自己的底线?” 房轩宇摇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孤身来此,公输缪如此对你,怎么你还要为其卖命?” 公输峰只是房轩宇道:“我并不是为了他!” 房轩宇摇头道:“我不管你为了谁,如今已经要死了,为何还如此的执迷不悟?” 公输峰用力的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的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房轩宇接着道:“从很小的时候你就跟我们不一样,武艺出众,见识过人,悟性也高……” 公输峰突然吼道:“行了,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给我个痛快吧!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乞求。” 房轩宇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不投降明天会被带到城下……”公输峰突然笑了,道:“拿我当人质要挟公输缪那老东西吗?” 房轩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公输缪不会吃这一套,别说你不是他的亲儿子,就算你是他的亲儿子他也一样不会被威胁。” 公输峰抬起头来看了看房轩宇道:“你既然这么了解公输缪,又为何费这么大力气来说教?” “我想让你加入我们!”房轩宇很自信,仿佛已经知道公输峰一定会加入自己一样。 公输峰笑了笑,摇头道:“不可能!” 房轩宇索性坐了下来,道:“这个国家已经不行了,你可以看看人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公输峰没有回答,他沉默着思考着,房轩宇接着道:“王宫贵族们又在做什么?他们没有为这个国家以及人们做任何事,每天所想的都是如何大把的捞钱,如何把其他人赶尽杀绝。” “这些都不关我的事,跟我也么关系,你为什么不能做好你自己呢?”公输峰愤怒着,低吼着。 房轩宇也吼道:“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就算死也是值得的,因为终究有一天我们的理想会实现,就算我们会失败,但是我们的理想是不会被消灭的。” 公输峰呵呵一笑,道:“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个国家不是你们能打败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懂不懂?” “我知道你的意思,金圣帝国就是这百足之虫,虽然已经死了,但并没有僵硬。”房轩宇说罢话锋一转接着道:“这不过是它最后的挣扎。” 公输峰道:“房轩宇,你做不到的,所以你也不要来劝我了!” “愚忠的你为何还执迷不悟?我希望你能想清楚,站在我们队伍这边,起义军会赢得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的。”房轩宇很愤怒,当然更惋惜,接着道:“我辗转金圣帝国,去过龙吟帝国,到过很多城市,你知道吗?我们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是应运而生的。” 公输峰从地上抓了一把土道:“你看金圣帝国现在就是这一把散土。”说着公输峰把手握紧,接着道:“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这样。”说着松开了手,那一把湿土被握成了团状。 房轩宇看着公输峰手中的湿土道:“你觉得还会有那一天吗?”许久公输峰也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金圣帝国到底还能不能回归平静,能不能重新统一。 夜里安静的可以清楚的听见外边的虫鸣鸟叫,公输峰听见最后一道门被关上的声音,房轩宇离开了,阴暗潮湿的牢房安静了。 他在想自己还能做什么,将何去何从,这个世界还要变成什么样子,明天他会不会被杀掉。 其实金凝不想杀掉公输峰,内心打的算盘是如何能降伏他,然后让公输峰为自己所用,所以金凝又往洛城中射了五千支箭矢,当然都带有劝降信件。 来到洛城之下已经一天一夜了,没有任何的进攻命令,除了喊话让其投降就是向城中投放小广告,但是效果很不明显。 金凝终于要放大招了,第二天一早公输峰就被带到洛城城下,为公输峰准备好的叉形架,还有就是列阵整齐的几城铁卫。 五花大绑之后,金凝命人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然后稳稳的一坐,让人开始喊话。 “城里的人听着,如果不投降,这就是例子!这可是你们的王城铁卫队队长,你们可看清楚了,连你们的铁卫队队长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尔等速速投降吧!” 喊话的人有七八个,是金凝亲手挑选的,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嗓门大,其次就是吐字清晰。 城防上的公输缪老泪纵横,道:“谁能救救我公输家的后代?他可是我们公输家的长子!” 公孙彰老将军安慰道:“家主你要保重身体才是。” 公输缪一把抓住公孙彰道:“老将军,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职下无能,请家主恕罪!”公孙彰也是无计可施,直言道。 公输缪整理了情绪大吼道:“大家听着,公输峰单骑闯营,凭借的是勇气,如今他没能手刃叛军头领金凝,我们就要秉承他的意志,绝对不能让叛军入城!我们的身后可是我们的亲人还有孩子,金凝如此卑劣,如果他进了城我们不但性命难保,亲人更是活不成!” 守城的士兵被激怒了,怒目而视城下的叛军,大吼着:“决不投降!决不投降!” 金凝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怒喝道:“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能耐!准备攻城!” 第八十二章 金凝的愤怒 金凝的队伍开始变换阵型,没错,他要攻城了,他才意识到这么多天一厢情愿的劝降完全就是在给敌人争取时间。 公输缪站在城防之上,大吼道:“金凝,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指挥官!” 金凝指着公输缪道:“我希望战争结束之后你依旧可以如此的嚣张!” 传令官先跑到金凝身前道:“君上,阵型转换完毕,各营等待君上命令!” 金凝一边笑,一边看着城防之上的公输缪,大喊一声:“攻城!”鼓声震耳欲聋,喊杀声陡然响起,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潮水一样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远处投石车开启了远程支援,巨大的石头从空中呼啸而过,直接砸在城防之上,守军被砸的血肉模糊,金凝似乎忘记了公输峰的事,房轩宇来到公输峰身边道:“我来救你!” 公输峰不解道:“这又是为何?讨好我?” 房轩宇一边割绳子一边道:“我有那么龌龊?” 公输峰的一只手臂自由了,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公输峰龇牙咧嘴的道:“你没有,但是却很卑劣。”听了这话房轩宇也不生气,把公输峰的绳索全部解开后道:“金凝已经没有退路了,虽然我看不清他的未来,但是就现在看来他已经完全败给了公输缪。” 公输峰道:“看来你要弃他而去了?”,房轩宇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为了起义军,我可以去做更卑劣的事。” 房轩宇搀扶着公输峰,这时候终于被人发现了,那人举剑就杀了过来,旁边的人大喊道:“房轩宇救了公输轩,快拦住他们!” 举剑杀过来的士兵差两步到达攻击距离范围,可是这两步却成了他永远无法到达的距离,一支箭矢末入那士兵的后心。 公输峰淡淡的道:“看来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房轩宇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起义军无处不在!” 公输峰没有接话,此时越来越多的士兵发现他们两个人,暗处的弓弩手虽然一直在保护房轩宇与公输峰,但是怎么能奈何如此众多的人数。 公输峰淡淡的道:“为什么救我?” 房轩宇道:“我觉得你不应该死在这里,而且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不管以后是敌人还是朋友,我都希望现在能不与你为敌。” 公输峰淡淡一笑道:“像我一样傻的人吗?” 房轩宇突然把公输峰按在地上,一支巨大的箭矢贴着房轩宇的头皮飞过,带着巨大的空气摩擦声,强大的冲击力让这根箭矢末入土中半截。 公输峰看得清楚,这支巨大的箭矢是洛城守军的,曾经他在巡城的时候见过,两米多长,通体精钢打造,安装在床弩之上,力道大的令人,可以射穿强大防御的盾牌以及一臂厚的城防。 房轩宇脱口骂道:“这是什么?” 公输峰扭头看了看城防之上,那巨大床弩的使用者正是公输缪,看来他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公输峰惨淡的笑了笑道:“你救我,会连累你的。” 房轩宇道:“你别废话这么多,我要做的事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公输峰不在说话,机械般的被房轩宇拉扯着,突然后脑传来摩擦空气的破空声,房轩宇一把将公输峰抱了过来,两个人偏向一侧,就地滚了两圈,巨大的箭矢将两名士兵串在了一起钉在了地上。 公输峰道:“公输缪要杀我,天涯海角我也逃不掉。” “不是我逼迫你加入我们,而是公输缪没有给你一席之地。”房轩宇也向身后的城防之上瞄了一眼,果然是那个疯狂的公输缪。 公输峰沉默了,脑海中都是公输媚儿跟金原卓,如果自己离开洛城,那公输媚儿怎么办?她可是自己的亲姐姐,想到这公输峰急忙道:“如果我离开,我的姐姐跟外甥将凶多吉少,所以我需要去一趟别城,如果我不能保护他们俩,那也要找个人来代替我。” 房轩宇笑了笑道:“你还是算了吧!公输轩自身难保,月傲到别城他会有好日子吗?如果公输轩离开别城,那么别城又该如何?” 公输峰又沉默了,一个艰难的抉择摆在了自己面前,他淡淡的说了句:“老天要亡公输不成!” 公孙彰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守城很有一手,云梯已经排满了洛城的城防,远处投石车的支援变成了冒着黑烟的火球,洛城城防里外被砸的乌烟瘴气,好在城墙厚重而又结实,除了散落一地的碎砖城防没有任何的破损。 公孙彰一边把云梯破坏一边大吼道:“把火油泼下去!” 没多久大量的火油倾泻而下,金凝见状急忙对传令官大吼道:“命令前锋营迅速后退!” 金凝虽然看见了敌人的战术,可是后退的命令已经下达晚了,洛城的城防突然火光四起,金凝的前锋营来不及后退,尽数被大火困城下。 公孙彰看着城下熊熊大火吼道:“用雷石滚木跟这些入侵者打个招呼!”,远远看去云梯上的火人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地面上也是黑黢黢的烟火,城防之上如同下雨一样的巨石粗木把城下的士兵砸的血肉模糊。 金凝凶狠的道:“叫大家后退,后退!”损失惨重的前锋营一点点的退了回来,血肉模糊的前线,扔下两千多具尸体在洛城之下,金凝猛地将马鞭扔到地上,调转马头道:“回营!” 这时候传令官道:“君上,公输峰不见了,据士兵汇报说是被房轩宇救走的。” 金凝一听大怒,道:“房轩宇?这个小子……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他!” 金凝的队伍如同潮水一样退了下去,金凝召开作战会议,对于刚刚的失利金凝很是愤怒。 “前锋营营长从今天起就去军需处领罚吧!”所有将领都安静的看着前锋营营长被撤了职,金凝突然大吼道:“小小洛城,不足三万的守军,竟然没能一举拿下!” 众将领没有人敢说话,金凝又道:“我们只剩三天了,三天如果还不能攻破洛城,那时候黎城公输世家的援军就到了!我们就完了!懂吗?” 这时候一个将领站了出来,此人是金凝的老封臣,道:“君上,洛城交给我吧,三天之内必定攻破!” 金凝脱口道:“三天攻不破,我们就都完了,公输缪没就给我们太多时间,不过我相信你能攻破洛城。” 第八十三章 姜还是老的辣 洛城的战火持续了一天一夜,城下又多了一万多具尸体,公孙彰显得更加苍老了,满脸的血迹,浑身上下被疲惫支配着,七十多岁的老将军已经迈不开步子。 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公孙彰老将军老泪纵横的巡视伤兵营,他们如此的年轻,却变成了残废,变成了死人。 这场战争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少了一条胳膊的伤员靠着墙壁忍着剧痛,满身鲜血的士兵站的笔直,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老将军抬头看了看圆圆的月亮,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士兵们急忙将老将军搀扶到屋中。 公输缪听说老将军公孙彰突然昏倒在地,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看见军医从公孙彰的屋子出来就冲了过去问道:“老将军如何了?” 军医鞠躬行礼道:“家主放心就是,老将军操劳过度,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没有人能受得住的,更何况是七十多岁的身体,禁不住折腾的。” 公输缪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就冲进屋子,公孙彰见公输缪进来便忙着起身行礼,公输缪忙快走两步把公孙彰按在床上道:“老将军要多休息才是。” 公孙彰一听摇头道:“家主,敌人的攻势依旧猛如虎,我岂能坐以待毙,为了守住洛城老臣一死又如何?” “他金凝没这个本事,再有两天黎城的援军就到了,到时候就是金凝的死期。”公输缪冷声道。 公孙彰略带哭腔的道:“老臣惶恐,怕不能保护家主与君上安危。”,“老将军何处此言啊!整个洛城能坚持至今可都是老将军的功劳啊!” 公孙彰摇了摇头道:“不然!能守住洛城全依仗那两万年轻的将士们,我这把老骨还要看着他们先我而去,我心不忍啊!” 公输缪摇头直言道:“他们死得其所!而你我都不能妇人之仁,战争中死人是很正常的事。”公孙彰默认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拿起床头那满是血污的头盔就想起身。 公输缪疑惑道:“这是为何?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时逢乱世,年轻的将士们尚不能苟活,我又怎么能在此偷闲?”公孙彰一边戴头盔,一边准备下床。 公输缪看着公孙彰风烛残年的背影,虽然单薄,虽然蹒跚,看起来不堪一击,可是却是如此的坚毅,如此的义无反顾。 公输缪淡淡的道:“老将军……果真大义凛然,义薄云天啊!” 公输缪目送公孙彰离开才独自离去,王宫的路从来都是宽阔安静的,宫人们迈着迅速而又安静的脚步迅速的在走廊中行走着,公输缪转了两个弯来到金原卓休息的地方。 金原卓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公输媚儿坐在床头呼喊着让金原卓起来,可是金原卓闹起了脾气就是不起来。 “你要起床了,陛下。”公输缪严厉的说道。 一听到外公的声音金原卓立刻爬了起来,他有点害怕公输缪,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恐惧的看着公输缪,公输媚儿看着公输缪道:“峰怎么样了?” 公输缪笑了笑道:“你说呢?你让他一个人去给公输轩送信,金凝有八万人的队伍,他在厉害也是一个人,如何闯的过去?” 公输媚儿惨淡的笑了笑道:“你别骗我了,我已经听说了峰的事,你认为我很傻吗?”公输缪摇了摇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跟峰,还有卓儿都摆脱不了。”说着拉起金原卓道:“好了,从今天起就给我好好读书,学习所有帝王该干的事,不可以偷懒,也没有玩的时间了。” 公输缪看着不悲不喜的公输媚儿道:“我没有孩子,你跟公输峰以及公输轩就相当于我的孩子,而卓儿就是我的亲外孙,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跟卓儿的,就算牺牲峰也在所不惜。” 公输媚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卑鄙小人,你的话我怎么会相信?” “你信不信无关紧要,明天我请的老师就到了,你也用不着每天都看着陛下了。”公输媚儿的内心在滴血,她真的想杀了公输缪,但是她清楚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公输峰已经不在身边了,自己跟金原卓完全就是砧板上的肉,如果有一天惹公输缪不开心了,很有可能就被剁成肉泥。 公输缪离开的时候对金原卓道:“以后给我早点起床,你是这个国家的王,就要做国王该做的事,而不是还像个孩子一样的闹脾气,更不是每天只想着玩!” 金原卓忍着恐惧的泪水看着公输缪离开的背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母后,我害怕!我害怕!” 阳光初升,金原卓在公输媚儿的怀中睡着了,就算在睡梦中金原卓依旧在害怕的喊着:“外公,求求你了,卓儿不敢了!不敢了!” 公输媚儿一边哭着安慰睡梦中的金原卓,一边偷偷的擦着眼泪,公输缪一连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也在担心洛城会守不住,更担心公孙彰反水,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相信了,黎城的援军还需两天才能到达洛城,他不敢休息,更不敢睡觉,他害怕一觉醒来金凝就站在自己面前。 安静的屋外传来脚步声,公输缪立刻警觉的站了起来,低吼道:“是谁?” 一个宫人慌张的跪在公输缪面前道:“黎城来的消息,家主。” 公输缪疲惫的坐了下来道:“念吧!” 宫人打开字条道:“家主勿念,职下已命雷戈、吉风前往洛城,让雷云前往北方,不出三日定会解洛城之围,还有好消息禀报家主,小夫人有身孕了。端木雨字!” 公输缪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哈哈哈!” 宫人行礼道:“恭喜家主!”公输缪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替我给端木军师回信,就说我收到了,黎城之事还望军师多多费心,还有让他多多照顾小夫人。” 宫人允诺,矮身退了下去,公输缪自言自语道:“我竟然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兴奋的情绪写满了这个年过半百老人的脸上。 一时间公输缪觉得什么洛城,什么新王,什么金凝他都不想管了,自己已经有了后代还管他金原卓干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甘心,如果不管了,那么王位不就是让给了金凝? 公输缪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难以对付的隐患,所以他要打败金凝,更要控制公输媚儿母子。 第八十四章 月城 月城在洛城北部,是北境樊城南下的必经之路,白雪皑皑的冬天来的很快,而这一场大雪似乎在告诉所有人,我来了,还没想好要什么时候走。 月狂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月城,老身板已经禁不起折腾了,寒风刺骨,月狂的关节也跟着疼了起来,厚重的毛皮披风月狂都觉得有些披不动了。 脚脖深浅的雪被踩的咔咔作响,月狂拉了拉厚重的毛皮披风,擦掉白胡子上的风雪道:“没想到我还能回来。” 月城就在百米之外,门外迎接的人已经等待多时,大儿子月宙站在最前面,二儿子月宏似乎还没有回来,外孙金原月已经向自己跑了过来,月狂急忙喊道:“慢点跑!” 金原月的护卫也是月城巡城队长,名字叫落雪,是一个标准的小美女,她紧跟在金原月身后,一身皮甲,外面披着宽大的毛皮披风。 金原月已经十一岁了,月狂一把抱起自己的外孙道:“再大点,外公可就抱不动喽!” 金原月笑嘻嘻的喊道:“外公回来了,我就说外公一定能回来的!舅舅你输了!” 月狂笑着问道:“怎么你又欺负你舅舅了?” 金原月道:“外公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哪里能欺负得了舅舅,我只是跟舅舅打了个赌。”说话间月狂已经来到月城城门口。 月宙行礼道:“父亲,欢迎你回来!”月狂笑着道:“听说你打赌输给月儿了?” 月宙笑了笑道:“是啊!他很厉害的,三天前就说今天你就能回来。” 听了这话月狂来了兴致,哦了一声,有些疑惑,难道是这孩子自己猜的?可是怎么能猜的如此准确?想到这月狂问道:“说给外公听听?” 金原月笑着道:“那外公得给我放两天假,我还想让你跟落雪陪我。” “那得看你说的对不对!”月狂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向城里走去。 一行人紧跟着往城中走去,金原月道:“外公,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都这么大了,还被你抱着多不好意思!” 月狂笑着道:“好!好!”金原月落地便道:“洛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连母亲也弃之而去,可见公输世家能用的只有老将军公孙彰,这时候公输世家怎么能四处树敌?” “这就是放我回来的理由?”月狂牵着外孙的手,高兴的说道。 金原月道:“放外公回来是因为南下的北方白马一族,月城可是他们南下的必经之路,我猜求情让你回来的应该是金原贤大哥。” 月狂对自己的孙子越来越刮目相看了,问道:“你怎么如此清楚?”,“这个国家,只有金原贤大哥真心希望它和平,不在起战火,也只有金原贤大哥不在乎谁当帝王。”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月狂笑着问道,金原月看了看众人道:“你们每天都在说,我就顺耳一听,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就问落雪,我也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对不对。” 月狂点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外公今天能到?” “四天前白马一族南下,我想洛城的统治者一定比我们先知道,为了躲避同时与白马一族及金凝开战,统治者一定会想办法的,而唯一能行得通的办法就是把外公放回来。”金原月分析的井井有条,月狂欣慰的点了点头。 月宙突然插话道:“父亲,白马一族已经到下月城了,我们真要掺合进来吗?”月狂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世道越来越乱了,现在的抉择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金原月一听道:“外公,我们秉持原则就好了,就像我母亲那样不管不问。” 月狂摸了摸金原月的头道:“外公也想如此,可是已经被卷了进来,你说外公又该如何去做呢?” 金原月看着月狂道:“月儿不是很懂,但月儿知道什么是对什么错!” 月狂点了点头很欣慰的道:“你跟你父亲真的很像,对错分的清晰,可是对与错掌控不了全局。”话锋一转月狂又问道:“那在月儿看来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呢?” “合法正统就是对,其余的皆是错。” 月狂一听就明白了,淡淡的道:“那又如何能分得清谁是合法谁又是正统啊?” 刺骨的寒风被关在了门外,屋子里的炉火烧的很旺,噼啪的响个不停,月宙道:“昨天白马一族来了使者,打算跟我们谈谈,让我给拒绝了。” 月狂沉思了一会,道:“我们不能一直避而不见,惹怒了白马一族,月城可能就要遭殃了。” 月宙从怀中把新王的指令拿了出来,道:“新王金原卓命我们坚守下月城与月城,不能让白马一族越过月城一步。” 月狂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一定是公输缪的主意,放我回来就是为了拦截白马南下。” “父亲,那我们该如何?”左右为难的月宙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很是着急,月狂的内心也是十分混乱,北方来个王,洛城又出现个王,洛城南边的几城还有一个自称最合法的继承人,这种日子保不准哪天又冒出来一个金姓王。 金原月插嘴道:“我们不能与白马一族开战,那样不仅自身实力受损,还会让公输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又不能轻易的让白马过去,白马一族如果被公输缪打败那么月城的后果可想而知。”月狂看着自己的外孙,认真的解释着。 月宙越想越气,直接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放他过去还不行,还不能硬抗……你们说说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落雪突然道:“前不久月傲大人发来信件,让我转交城主大人。” 月狂一听便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落雪将信件交给月狂道:“是职下疏忽了!城主恕罪。” 月狂打开信件本来喜悦的表情又一次拿捏不定起来,把信件一摊道:“让我给白马一族让路!” 月宙接过信件果然上面写着:给新王金原松及北境樊城白马让路。 这让月宙十分不解,追问道:“这是为什么?” “你姐姐是知道些什么才这样说的,而且几天前来的信,可能早就知道了要发生的一切。”月狂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有着常人不及的智慧与远见。 月宙不明白,道:“姐姐知道又为何撒手不管?” 金原月淡淡的道:“母亲前去南方定是为了边境安危,如果此时龙吟帝国趁虚而入,那么金圣帝国又要失去多少土地城邦。” 第八十五章 谈谈 正说着话,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在落雪耳边耳语几句,落雪听后便让士兵退下,径直来到月狂身边道:“二公子从下月城送来的消息,说白马一族想要谈判,看样子打算和平解决。” “在何处谈判?”月狂哦了一声道。 落雪道:“白马一族派人来月城。” 听了这话月宙笑着道:“派人来月城?够胆量!” 月狂也笑了,道:“白马一族向来如此,别说咱们小小月城,就算洛城他们也敢闯上一闯。” “我听母亲说过白马三兄弟,那白马户曾经是飞骑军前锋营队长,深得人心。”金原月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对于这片大路的了解不比大人差。 月狂笑着道:“落雪,带小公子去外边玩一会吧!”月狂脸色差的很,整个人都沉浸在失落之中,金原月走出屋子有些生气的对落雪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让我说对了,可是外公为什么不听我说下去?” 落雪俯身下来,看着金原月道:“我知道你很聪明,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常的小孩,但是你认为大人会把冲锋陷阵的差事交给一个孩子吗?” 金原月回答的很爽快:“不会!” 落雪又问:“那会让一个孩子去决定或者参与政治话题吗?”金原月眉头一皱,道:“我没觉得这东西有多难,你应该了解我,我对事情的分析理解能力你最清楚。” 落雪笑了笑道:“我都知道,但是家主怎么可以把整个月城的生死存亡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担子交给你?” 金原月没有话说了,坐在门口看着天空渐渐飘起的雪花,冬天已经来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冷,虽然寒冷,但也没能阻止战火的延续。 第二天白马一族的使臣在二公子月宏的带领下越过了下月城,没到中午便来到了月城。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马一族的老二白马落,月狂坐在正位,旁边就是取暖的火炉,另一边是白马落,披着厚重的披风,带着花哨的佩剑。 “早就听闻白马三兄弟,今日一睹真人,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月狂把热茶往白马落身边推了推。 白马落行礼道:“老将军严重了,能见到老将军才是我的荣幸。”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道:“老将军身体如此硬朗才让我等佩服。” 月狂哈哈一笑道:“风烛残年而已,别取笑老夫了。” 白马落淡淡一笑道:“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的!” 月宙急忙说道:“白马将军不必着急,在下已经安排酒席,入席详谈可好?” 白马落没有推迟,月宏看了看月宙又看了看白马落,心中有些狐疑,怎么突然备了酒席? 众人落了席酒过三巡白马落知道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他们的目标是洛城,来此的目的是借道,如果再不开口可能又要耽误一天了。 白马落开口道:“老将军,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老将军可否答应?” 这时候月狂岔开话题道:“白马将军不用心急,先尝尝我们月城的特色,事情我也有所了解,所以呢,吃饭咱们就好好吃饭,有什么事饭后在说。” 白马落一听收起酒杯坐了下来,他是个明白人,月狂虽然年迈也不糊涂,月狂一定是知道了他来此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的推脱。 月狂看出来白马落的失落,道:“白马后人果然够胆色,只身来此老夫佩服!”说着举起酒杯便喝,白马落见状也不能让老将军独自饮酒,急忙也跟上。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后,月狂迷迷糊糊的道:“老夫不胜酒力,不胜酒力……”看着被月宙搀扶走的月狂,白马落知道这一定是月狂的拖延之计,于是白马落端着酒杯来到月宏身边道:“白马一族南下势必灭了公输,继承先王遗命,让大王子金原松登上帝位,老将军如此推脱恐会误了大事。” 月宏一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放心,我这就去找家父详谈。”说着便也离开了宴席,出门没走几步便碰到回来的月宙。 月宏道:“大哥,父亲可好?” 月宙摇了摇头道:“年纪大了,喝点酒就神志不清。”说着叹了一口气,月宏一听道:“父亲年迈,月氏一族未来的担子就落在你我兄弟二人之手,大哥,金圣时局混乱,我们要早做打算才是。” 月宙当然清楚弟弟在说些什么,道:“时局扑朔迷离,诸王纷争,月氏一族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月宏一听急忙道:“何必独善其身?金原松可是先王长子,继承王位理所应当,我们不该阻挡白马南下!” “金圣帝国已经够乱了,父亲不想它再乱下去,金原松也好,金原卓也罢,包括那个金凝,就让他们争去吧!” 月宏一听急了,道:“合法正统的继承人只有金原松一个,白马一族实力雄厚,我们拦不住的,到时如果打了起来整个月城都会生灵涂炭的!” “别说了,我们该回去赴宴了,不然客人该着急了。”月宙故意岔开了话题。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大哥!我们得罪不起白马!” 月宙有些生气了,冷声道:“那我们就能得罪起公输吗?” 没错两边他们都得罪不起,月宏道:“公输一族连金凝都忙活不过来了,我们又为什么不趁此机会让白马过去,他们一定会灭了公输的。” “没有想象的简单,公输缪老奸巨猾,如果失败,我们都会变成牺牲品。”月宙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公输一族向来强大,十年来不知道又强盛了多少。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那我们就这样拖延?还能拖延多久?” 月宙道:“两天而已,如果两天之后的战斗金凝赢了,我们就放白马过去。” “那如果是公输赢了呢?”说到这个份上月宏也不想在争辩,月宙淡淡的道:“也让他们过去!” 月宏惨淡的笑了笑道:“那不是让金圣更乱了吗?” 月宙道:“我知道!但是这是唯一能自保,并不让月城陷入战斗的方法了。” 红着眼的月宏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哥哥了,道:“真虚伪,这根本就解决不了事情,只会让事情更糟。” 月宙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道:“月氏一族之所以能在历史的洪流中不毁灭,那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们不是什么大家族,也不是什么权臣,但是我们距离帝都太近了,可能帝王一个不高兴立刻就能派兵攻打月城,所以无论这场战争谁输谁赢,我们谁也不能得罪。” 第八十六章 阴谋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大哥,你总是这么胆小怕事,白马一族已经答应我了,金原松夺回帝位,我们月氏一族将永享太平,永远拥有月城。” “公输缪答应你了吗?”月宙低吼着,在他眼中自己的弟弟还是个孩子。 月宏靠近自己的哥哥道:“白马一族一定会赢的!” 听了这话月宙一把抓住月宏的脖颈道:“我告诉你,雷戈与吉风已经支援洛城去了,明天金凝如果还攻不破洛城,你自己可以想象。” 月宏根本不理会,因为他有他的想法,道:“大哥!白马一族南下与金凝夹击洛城,公输缪一定会首尾不兼顾的!到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守不住洛城。” 月宙劝说道:“宏,如果没能灭了公输一族,那么以后所有城邦以及家族都将不得安宁,你认为哪一个家族能安稳的坐拥洛城?” “那我们就杀了那公输缪,灭了什么公输世家,还有端木雨。”月宏依旧没有放弃说服自己的哥哥。 月宙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道:“白马落给你灌了什么迷糊药?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大哥,没有人能控制我,也没有人能指挥我的思想。”月宏觉得很可笑,自己怎么会被人控制。 月宙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别让白马二公子等急了,我们还是回去落坐吧。” 月宏跟着月宙回到席上,白马落突然道:“在下也是不胜酒力,还望各位海涵!” 月宙一听笑着道:“二公子不必客气,明日我们还有大事商讨,早些休息是正确的。” 月宏没给月宙好脸色,跟着白马落便离开了,二人回到驿馆白马落急忙问道:“事情如何?” 月宏摇了摇头很生气的道:“我大哥简直就是冥顽不灵,如此清晰的局势竟然还看不清楚,哎……” “事情虽然刻不容缓,可是我们要做的事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着急,你们月氏一族是古老的家族,之所以能长治久安确实不容易。”白马落是个明白人。 月宏脱口道:“如此下去,月城早晚都要毁在他们手里,时局动荡不安,父亲大哥依旧没有早做打算,如此下去……” 白马落摇了摇头道:“这道理我懂,整个金圣帝国的人也都清楚月氏一族的为人,不然老家主也不会被放回来。” 月宏一听眉头一皱,疑惑的道:“家父被放回来是有人故意的?” 白马落点了点头,道:“没错!公输缪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主,不到最后我们永远都猜不到他还有多少后手,所以现在你们的角度考虑,老家主跟你哥哥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老东西还会有什么后手?翻天不成?”月宏还是不相信,拍案而起道。 白马落不悲不喜,道:“翻不了,但是混乱整个帝国不在话下。” 月宏提高了声音道:“他不管边境了?” “边境不是有他的侄子公输轩嘛!”白马落很清楚这个国家的局势,更明白公输世家势力庞大的根本原因。 月宏道:“这老鬼还真是有远见。” 白马落道:“虽然是一个标准的坏人,但是他的军事才能及政治头脑,这个国家还没有人能与之相比。” 月宏一听不耐烦的道:“你就别说这些了,我觉得公输一族这一次在劫难逃。” 白马落拍了拍月宏的肩膀道:“年轻人,别小看了公输,两天之后自见分晓。” 月狂毫无睡意的在床头走来走去,月宙站在一边看着老父亲走来走去心里也跟着着急,便开口道:“父亲,弟弟跟白马落走的太近了。” 月狂停了下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想借道而过,我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如此一来公输缪定会怀恨在心。” “可是如果不借道给白马一族,那我们岂不是得罪了白马一族。”这是一个让人左右为难的难题,月宙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月狂长叹一声道:“这正是我顾虑的地方,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想到一个两全之法。” 月宙一屁股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可能就没有两全之法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马落就在迎客厅等待月狂了,经历了一整夜的思索,月狂依旧没有头绪,事到如今也只能顺水推舟,再推脱下去必定会适得其反。 白马落见月狂有些疲惫的出现在迎客厅便主动上前道:“老将军可是没休息好?” 月狂淡淡一笑道:“老夫年事已高,昨夜高兴至极多饮了几杯,现在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啊!”一边说着一边还摇头嘟囔着自己年纪大了。 白马落看得出月狂是装出来的,但是他没有戳穿,而是急忙责备是自己的不是,道:“都是晚辈的不好,应该让老将军早日离席才是。” 月狂坐了下来,挥手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还是正事要紧。” 白马落心中有些狐疑,按照昨天夜里的套路今天应该还是推脱,可是现在为何主动提及此事,白马落清楚事情的急缓,立刻屏蔽了心中的杂念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月狂示意白马落继续说下去,白马落微微行礼道:“金原松才是金圣帝国王位唯一合法的继承者。” 月狂点了点头并没有很惊讶,慈祥的看着白马落,白马落接着道:“白马此次南下一是歼灭叛军夺回帝位,二是清除公输缪。” 月狂点了点头道:“那二公子亲临我月城又是为了何事?” 白马落也不避讳,直接道:“借道!” 月宙一听急忙插嘴道:“你们白马一族打算带着军队从我们月城穿过去?” 白马落行礼道:“我知道这很唐突,也很牵强,但是这是唯一能想到的不动刀兵的方法。” 没等老家主月狂说话,月宙便直言道:“我知道你的仁慈,但是让我们四如何相信你们?” 白马落知道月宙担心的是什么,听月狂淡淡的道:“如果借道的过程中你们白马一族突然反水,那么我们月城就里外受敌,千百年来月城一直都在战争之外,我希望白马一族能有让我们足够相信的行为。” 白马落道:“北方人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说借道就是借道,别无他想!” 月狂笑着道:“你说的我都相信,北方人我也了解,但是我绝对不会拿月城的安危去赌。” 白马落想了想道:“老将军的顾虑深有道理,我们白马一族能理解,所以在来之前我们兄弟三人也达成了共识,为了取得月老将军的信任,我们决定把未来的金圣王先交给月城保护,直到我们打败公输缪与金凝在来讨要。” 月狂点了点头道:“金原松嘛!这诚意也足够了,明天你们就准备通关吧!”白马落一听急忙道:“多谢老将军理解,但是金原松是未来金圣王,还请月城礼待!” 月狂点了点头道:“这你大可放心!” 第八十七章 进城 洛城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三天了,金凝的前锋营损失惨重,但是洛城的城防依旧没能拿下来,前锋营营长不得已亲自上了前线。 中午十分一声巨大的声响,洛城外城的城门被撞开了,前锋营营长当场被乱箭射死,洛城外城宣布沦陷,公孙彰老将军身负重伤,带领最后的八千人向内城撤退。 金凝终于骑着高头大马驶进洛城,同时他也知道了从黎城带着大军来援的雷戈与吉风,如果雷戈与吉风在洛城被攻破之前到,那么自己的退路将彻底被切断,所以金凝只能孤注一掷。 公输缪看着外城的排兵布阵,内心也是焦急如火,望眼欲穿的等待让公输缪早就没有了耐性,外城的失守导致所有人人心惶惶,老将军公孙彰身受重伤,勉强站在城防之上,故作淡定的监军督战。 公输缪知道,老将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走到公孙彰身边道:“老将军,不如下去休息一下吧!” 公孙彰一听摇了摇头,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苍白的头发乱作一团,道:“家主,我一旦下了城防,内城不到日落就得丢啊!” 公输缪当然知道,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一样,北方传来消息,白马已经开始借道月城,如果援军没能准时到达,那么洛城了就变成别人的了。 公输缪鞠躬道:“老将军辛苦了!” 公孙彰摇了摇头道:“都这时候了,家主就不必多言了,吾虽擅守,相距甚远,实难易守啊!” 公输缪轻声道:“尽力就好,一切就看老天的了。”说着公输缪下了城防,径直向王宫走去。 金原卓的新老师是古全心,那个能看清一切却无能为力救助拓跋清的古全心。 金原卓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从古全心见到金原卓第一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如同一张白纸,而自己正好就是一支笔,可以随意的在这张白纸上书写。 金原卓很认真的学习古全心教给他的东西,金原卓虽然想玩,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公输缪看到后严厉的骂他。 公输缪在窗外看了看古全心给金原卓上课,古全心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很会讲大陆通史,也很会分析那些历史传说,更会解答金原卓许多幼稚的问题。 公输媚儿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公输缪站在窗外向屋子里面张望,急忙道:“你在做什么?” 公输缪扭过头来看到公输媚儿很警惕的提防着自己,便笑了笑道:“没干什么,来看看我外孙学的怎么样,顺便瞧瞧这个新老师有多大能耐。” “你看好了?”公输媚儿一直都带着愤怒,公输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公输媚儿愤怒的道:“竟然看好了就请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公输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说着就准备离开,公输媚儿心里有一堆疑问,而这些疑问没有人能替她解答,唯有公输缪可以。 公输媚儿见公输缪要走急忙道:“白马一族已经开始过月城了,你不担心吗?” 公输缪笑了笑道:“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金凝,白马一族我早有准备,至于那个金原松,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了。” 公输媚儿惊讶的看着公输缪,从他话中语气公输媚儿听得清楚,他没有说大话,而且胸有成竹。 “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如何把自己变强大,不然你儿子的帝位可能会不保,到那时没有了任何护身符,我看你如何在洛城王城中存活!”公输缪说话的口气普通在开玩笑一样。 但是公输媚儿害怕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公输缪会突然这么说,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公输缪已经有了孩子,更不知道公输缪心中盘算的是什么。 公输媚儿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公输缪试探着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公输缪一点也不吝啬,道:“不强大,没有权力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看到了公输缪眼角闪过的恐怖,那种残忍,那种玩弄权力的心态让公输媚儿后脊背冷汗直流。 月城的北风呼啸了一个上午,帝都洛城外城已破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月城众人的耳中,白马落跟在月狂的身后,金原松已经在来月城的路上,由月宏亲自押送,白马一族开始浩浩荡荡的向月城开进。 白马落客气道:“多谢老将军啊!” 月狂摇了摇头道:“不必谢我,这样也免了刀兵相见,至于以后,可不要怪我了,月氏一族向来都是依靠自己的方式存活的,如果白马一族败了,那么就不能怪月氏一族不讲情面。” 白马落笑了笑道:“这个我清楚,换作是我也会如此。”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白马一族如果战胜公输缪,那么金原松称王,这一切就都没有白费,可是一旦白马败了,月氏一族一定会交出金原松,祈求公输的原谅,或者直接参与歼灭白马一族。 月宙紧跟在月狂的身后,金原月在落雪的保护下走在队伍的最后,不多时月宏带着金原松与子良来到月城城下。 金原月扶在城墙之上大喊道:“二哥,是我二哥,我是月儿啊!” 金原松见一个小孩子在城防之上向自己挥舞双手也点了点头表示回应,这么多天的煎熬,金原松消瘦了许多,整个人沧桑的如同一个中年人。 月宏大吼道:“验明是大王子金原松,请开城门!” 话音刚落城门吱吱嘎嘎的被推开了,不远处白马一族的队伍也已经接近了月城,月宏带着金原松进了城。 很快白马一族的队伍也到了月城城下,带队的大哥白马杰,紧跟其后的是老三白马户,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月城之下。 白马杰拱手对着城防之上的月狂道:“老将军,久仰了!” 月狂笑着道:“少年英豪啊!传我命令,所有月城守卫严阵以待,不得发生任何冲突。” 白马杰一听也大吼道:“所有人听好了,进城之后不得生事,生事者,杀!无故停留者,杀!胆敢有异心叛乱者,杀!” 月宏此时已经来到月狂身边,在月狂耳边耳语道:“父亲,白马一族人数众多,我怕会生事端。” 月狂摇了摇头道:“白马一族世代都是英雄豪杰,我想定会说话算话,世代的气概不会因为此事毁在他们三兄弟手中的。” 白马落直言道:“二公子,不必担心,落某在此,如果白马一族有异心,你可以先杀了在下。” 月宏阴沉着脸道:“杀了你又有何用?月城怎么能抵挡得了你们的千军万马?” 第八十八章 事变 白马杰带队往月城中走来,白马户驱马拦在大哥白马杰的前面道:“大哥,以防有诈,我先进去探探路。” 白马杰手一挥,笑了笑道:“老三,不必如此小心,月老将军英雄盖世,怎会出尔反尔?” 白马户接着恳求道:“大哥,万事小心,白马家不能没有你!” 听了这话白马杰微笑着道:“我跟你二哥这可就都进城了,你就在这里等消息,如果等到我传令官的命令,那么你在过不迟。” 白马户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月氏一族如果敢耍花样我就让月城夷为平地。”,“老三,不必紧张,对于月氏一族你应该比我们都了解才是。” “那倒也是,不过人心隔肚皮,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白马户笑着道。 白马杰驱马进了城,白马一族的队伍也一点点的走进月城,城中家家关门闭户,为了防止冲突月狂让月宙清理了街道,月宏害怕出事在主街道的两边安排了维和士兵。 月狂走下城防亲自迎接白马杰,白马杰下了马对月狂行礼道:“老将军深明大义,让在下佩服。” 月狂也客气道:“白马家主少年英豪,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两个人相视一笑,白马杰不废话跃上马背拱手道:“希望我还有机会回来。” “我也希望早日收到家主胜利的消息。”看着白马杰一点点消失的背影月狂淡淡的道:“我这个决定不知道又要徒增多少杀戮!” 白马落接过话茬道:“老将军,为了让正义得到最后的胜利,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 月宙来到月狂身边耳语道:“二弟跟金原松不见了!” 月狂一听急忙向周围看了看,果然找不到月宏与金原松,月狂急忙道:“速速去把月宏找回来,别让他惹事才是。” 白马落似乎也发现了月宏没有在场这件事,走上前来道:“老将军放心,月宏公子深明大义,这一次如果不是月宏公子,我们的谈判也不会如此顺利。” 月狂眉头紧锁,道:“你不了解他,做事不择手段,毫无原则。” 白马落听后心头一紧,突然也觉得不妙,在白马落看来月宏是一个贪图富贵,爱钱爱美女的主,可是听月狂这么一说,白马落突然觉得后脊背的汗毛竖起了一片。 难怪自己给月宏送东西时,他的表情都是演给自己看的?这月宏的心机到底有多深?他又在想些什么? 白马落直言道:“二公子会违背您的意思?” 月狂摇头叹气道:“他从来都没有听过我的话,而且做事不择手段不说,从来都是无利而不往。” 白马落越听越觉得恐怖,现在金原松已经不见了,很明显是被月宏带走了,这个月宏到底有什么阴谋? 白马杰领着队伍缓缓向城南行进,月宏带着金原松与子良来到自己的府邸,对手下的士兵说道:“把金原松公子带去洛城,剩下的士兵跟我走,等白马杰一到月城的中心广场就动手。” 金原松一听急忙道:“月宏,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你们家已经跟白马一族达成协议,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月宏低吼道:“我父亲年纪大了,糊涂了,你们白马一族狼子野心,妄图夺取新王帝位不说,还想灭了公输家主。” 子良气的浑身颤抖,道:“月老将军如此英雄豪杰,怎么会有你这么个阴险狡诈的儿子?金原松殿下是唯一合法的继承者,你不拥护就算了,现在竟然公然反叛!” 月宏微微一笑道:“你又能把我怎样?大权在握才是王,你们两个现在还有什么?你真认为白马一族打败公输缪夺取王座之后会让你继位?” 金原松沉默不语,他不敢想,也不能这样想,毕竟自己已经是人质,三个舅舅能把自己交出来,还谈什么帮自己夺回王位? 子良还想要说些什么,金原松摇了摇头道:“别说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就像他说的一样,没有兵权,没有忠于自己的封臣,更没有支持自己的城主,就算坐在王座之上,又怎么能坐的稳?” 月宏笑了笑道:“你还算明白事理,看的也够清楚,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公输缪要见你,我不得不把你送往洛城。”说罢低吼一声带走,金原松与子良就被带了下去。 月宏带着自己的亲信前往月城中心广场,那里的士兵已经埋伏好了,就等着月宏一声令下,刚拐了两个弯月宏与月宙走了个顶头碰。 月宙一边靠近月宏一边道:“月宏。你到底想干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要给家族添乱。”说着就来到月宏身边,月宙看了一圈道:“大王子殿下呢?你把人押到哪里去了?” 月宏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月宙看着穿戴整齐的月宏以及三十多号铁卫,道:“你打算做什么?把你下月城的兵带到这里干什么?” 月宏淡淡的道:“大哥这事你别管,公输世家我们得罪不起,如果我们放白马一族过去,白马一族一旦失败,我们一定会被公输缪灭族的。” 月宙一听就明白了,直接道:“你害怕我能理解……” 月宏冷冷的道:“你不理解!你根本就不理解,公输缪已经答应我了,只要能拦住白马一族,月城将永享太平,然后他将支持我成为月城未来的家主。” 月宙一听笑了笑道:“他的话你也信?家主而已,我不在乎,你想当你就来,我没意见……”话还没说完,月宏身边的士兵一刀刺在月宙的胸口之上,还没等月宏反应过来又连续刺了数刀,月宙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月宏红着眼睛抓住那个士兵大吼道:“谁给你的胆子,我杀了你!” 那士兵不是等闲之辈,冷声道:“你认为不杀你大哥,你如何能当上家主?” 月宏大吼道:“那也不能杀了他!呜呜呜……”月宏一把抱起月宙,泪流满面,红着眼看着那名士兵道:“雷云,我杀了你!”说着拔剑就刺向雷云。 雷云手中短匕首轻轻一碰月宏的长剑,那长剑一下断为两节,匕首顺势直逼月宏喉咙,雷云冷声道:“你要是不听话,我连你一块杀。” 雷云是雷戈的弟弟,同为公输世家封臣,兄弟俩手握黎城兵权,对公输世家中心不二。 第八十九章 兵变 雷云收起匕首看着月宏道:“做大事就要有做大事的样子,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月宏擦了擦泪水低吼道:“你他娘的杀了我大哥,他是我大哥你知道吗!” 雷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有本事你就替你大哥报仇,没本事就给赶紧办正事!” 月宏强忍着悲伤抱起月宙大吼道:“父亲,大哥被白马一族的人给杀了!”月宏抱着月宙向城中心跑去,雷云趁热打铁大吼道:“白马一族杀了大公子月宙,把城门关上,宰了所有白马。” 月城大乱! 月狂颤抖这双手,指着白马落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白马落,你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话还没说完月狂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向后倒去,白马落急忙拉住月狂,落雪见状长剑出鞘直奔白马落,大吼道:“狂徒,放开家主!” 白马落扶着月狂让他躺在地上,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道:“这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金原月看到了月宏怀中抱着的月宙,大吼道:“二舅!大舅他怎么了?” 落雪见状大吼一声道:“你别狡辩了,卑鄙的白马一族,今天非杀了你!” 白马户看着城门一点点的被关上了,心中大惊大吼道:“出了什么鸟事?城门怎么关上了?我大哥二哥还在里面呢!” 白马杰见自己以及所有进了城的士兵被团团围住,急忙下了马说道:“这是为何?” 雷云大吼道:“白马一族杀了月城大公子月宙,白马杰,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白马杰眉头紧皱,道:“杀了月宙?这一定是误会,我的人刚进城,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呢?” 雷云道:“你别狡辩了,我们老家主诚心诚意,而你们却阴险狡诈,今天你们兄弟二人休想活着走出月城!” 白马一族的士兵见状兵刃都出了鞘,队形也变成防御阵型,白马杰大吼道:“此事如果是我白马一族所为,待我查清此事定会给老家主一个交代。”说着对自己身后的队伍吼道:“把武器都给我收了!” 雷云可不会轻易罢手,作为整件事情的推动者,他不会轻易让这场混乱结束,于是大吼道:“给我动手!” 就在这时金原月在落雪等人的维护下出现了,月狂被月城铁卫搀扶着,白马落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金原月用稚嫩的声音大吼道:“住手!”所有士兵见是小家主来了急忙忙就都退了下来,雷云道:“白马一族阴险狡诈,我们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金原月看了看雷云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雷云道:“我是下月城一名普通的士兵,没来过月城,所以小家主没有见过我。” 这时候月宏也来到白马杰面前,果然月宙已经没了气息,金原月哭着道:“我大舅死的不明不白,白马一族也该付出代价。” 白马落插嘴道:“此事定有误会!” 月宏哭着道:“别听他的,我亲眼所见大哥被白马一族的人杀死,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此时月狂悠悠转醒,道:“我相信白马一族不会作这样的事,但是我儿性命已没,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白马杰一听道:“一命赔一命,我用自己的命赔老将军儿子的命,我死之后请你放过我弟弟以及所有白马一族的兵。” 白马落知道大哥言出必行,急忙扯着嗓子吼道:“大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雷云道:“竟然还有一命赔一命的说法,真是荒谬!” 士兵们开始哄乱起来,大声吼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你们白马一族别在这里做样子了!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月城!” 白马杰拔剑直逼自己脖颈,白马落大吼道:“大哥,不要啊!” 就在这时城防上的士兵大吼道:“白马一族攻城了!”话音未落遮天蔽日的箭矢呼啸而来。 雷云大骂道:“这就是冠冕堂皇的白马,卑鄙!大家把白马杀光!” 落雪抱着金原月就往城中心退去,边退边说:“小家主,月城乱了,我得保护你的周全。” 金原月摇头道:“事情不对,落雪,你速去下月城,拿我母亲的令牌,调动下月城的兵回来。” 落雪不明白,但是她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金原月的安危,道:“那你呢?” 金原月道:“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月狂被自己的护卫护送回了城主府,金原月接应了自己的外公,月狂的气息越来越弱了,金原月抓着月狂的手哭着道:“外公,你怎么样了?” 月狂的泪水说着脸颊流了下来,哽咽道:“孙儿啊!你快走吧!公输缪开始对月城动手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金原月道:“外公你放心,我已经让落雪去下月城了,拿我母亲的令牌去的,下月城的将领看了我母亲的令牌多少能明白事情的轻重。” 月狂摇了摇头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时候白马落突然冲了进来,刚要开口说话,护卫便冲了过去,白马落躲了两下,但是护卫们的攻击招招致命,他没办法只有开了杀戒,解决了两个。 金原月对着护卫说道:“都住手!他不是来杀我们的!” 护卫一听停止了攻击,但是依旧围着白马落,不让白马落靠近。 金原月道:“为什么杀我大舅?” 白马落道:“我们没有杀人!” 金原月又问道:“那又为什么攻城?” 白马落焦急的道:“我弟弟白马户见城门关了,所以才发动了进攻。” 月狂虚弱的道:“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白马落手一摊道:“不为别的,我想这件事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兵戎相见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月狂淡淡的笑了笑道:“是!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却是白马想要的结果,你们大可里应外合啊!” 白马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论怎么解释似乎都已经是徒劳,因为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金原月道:“事情已经没有回缓的余地了,白马落,从今天起,你们白马就是敌人!” 白马落孤身一人靠着大门,眼前是十多个手持长剑的月城铁卫,他知道这一切不可挽回,所以他要保命离开这里才是。 金原月冷声道:“杀了他!”护卫们齐齐攻上,白马落举剑格挡,密集的攻击让白马落没有了闪躲的余地,七八只长剑尽数刺入白马落的胸前腹部。 这时候白马杰冲了进来,大吼着:“月老将军!月老将军,此事其中有诈!” 刚一进城主府,白马杰便看见了倒在人群中的白马落,目光已经涣散,嘴角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鲜血,胸口到腹部的地方已经被长剑刺的血肉模糊。 白马杰大吼一声道:“二弟!” 第九十章 我不杀小孩 白马杰挥舞手中长剑,身形迅捷,月狂低声对金原月道:“孩子,快躲起来!那几个护卫不是白马杰他们的对手!” 金原月摇了摇头道:“天意如此,我又能逃往何处?” 月狂闭了一下眼叹了口气道:“这个世道啊!难道连一个孩子都不能免遭毒手吗?” 白马杰长剑挥舞开来,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鲜血溅了白马杰一身,白马家的士兵陆陆续续的占领了院子,白马杰抱着白马落强忍着泪水道:“二弟!” 白马落口中突然涌出一口鲜血,嘴巴张合了两下,白马杰把耳朵贴近,只听白马落道:“这是公输缪的诡计……大哥……”话还没说完就彻底咽气了,白马杰仰天大吼一声,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那嘶吼如同烈火中饱受折磨的魔鬼。 白马杰看着抱着月狂的金原月道:“我不会杀一个孩子的,你走吧!” 月狂勉强站了起来,剧烈的咳嗽道:“白马杰,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大军既然杀到此处,我不求别的,放过我孙儿吧!” 白马杰低吼道:“我不杀小孩,但是我弟弟的仇我一定要报!” 月狂笑了笑道:“没想到白马一族英雄豪杰之名,毁在你手里。” 白马杰道:“老将军,我敢拿性命担保,我绝无攻打月城之心,但是就如你所说,事已至此,我不得已而为之。” 月狂哈哈笑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动手吧!” 金原月忍着泪水,坚强的站在月狂的身边,看着满院子的敌人,他没有丝毫的退缩,也没有丝毫的胆怯。 金原月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们老幼!无耻!”白马杰直视金原月道:“希望你有一天能来找我报仇,像你母亲对付龙吟帝国拓跋世家那样来对付我。” 金原月咬牙切齿的道:“我会记住的!” 白马杰边说着边挥舞长剑向月狂的脖颈而去,金原月大吼一声:“不要!”月狂的脑袋瞬间就离开了肩膀,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金原月挣扎着向白马杰冲过去,被一名士兵伸出的腿绊倒在地,白马杰冷声道:“不想死就别自找苦吃!” 金原月愤怒的如同一只野兽,低吼着:“还我外公命来!”一边低吼一边站了起来,就在刚要站起来的一瞬间白马杰猛地一脚将金原月踢翻在地。 金原月禁不住如此大的力道直接昏迷过去,白马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道:“我们准备去城墙,跟我弟弟他们汇合。” 身边的士兵道:“不如直接端了月城!” 白马杰思索片刻道:“我也想,但是别忘了我们此次南下的目的,况且月城刚失去了老家主。”说着看了看地上那具没有头的尸体。 那名士兵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家主,可是事情已经如此了,如今你还杀了月傲的老爹,那个女人可不会因为你放了她儿子就原谅你。” 白马杰怒目而视那名士兵道:“我不杀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月傲,而是因为他是金哲飞唯一的儿子,就算他有一天来找我报仇,我今天也不会杀他,也不会让你们杀他!” 白马杰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白马落的尸体,内心满是悔恨与怒火,他恨不得把月城毁了,但是他不能,他要理智,更要顾全大局。 如果月城真的毁的,走到天涯海角月傲也不会放过北境,更不会放过白马一族,当然白马杰不是害怕那个女人,而是如今的金圣帝国不能更乱了。 这时候一个士兵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见到白马杰急忙道:“家主,我们得走了,城防快支撑不住了,三将军让我们赶紧撤退。” 白马杰不废话,径直走到白马落的尸体旁边,直接把白马落扛在肩上,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城主府,原本打算来跟老将军月傲谈谈,如今却把老将军杀了,白马杰死死的抱住弟弟的尸体,心中暗道:“天意如此,人力不能挽回啊!” 城防上下大火熊熊,烧红了半边天,到处弥漫着烧焦肉的味道,白马户依旧在不停的指挥队伍攻城,月宏在城防之上组织反抗。 先是火油,后是雷石滚木,城墙一片焦黑,延绵百米的火蛇随着夜灯呼啸着,投石车不停的在远处支援,月城变成一片火海,白马户红着眼丝毫不留情面,不管你是谁,士兵也好,百姓也罢,只要是月城人都免不了遭殃。 白马户恶狠狠的道:“给我打,狠狠的打!谁要是退缩,就地处决!” 北境人的彪悍,不惧生死视死如归,月城人的拼死一搏,保卫家人无所畏惧,这一场战斗持续到深夜,城门虽然被白马一族轰开了,可是冲进去的白马一族又被硬生生打了回来。 血流成河,门口堆积如山的尸体,月城人的舍生忘死,他们不能退缩,因为身后可是手无寸铁的家人。 白马户拔出长剑,大吼道:“区区月城而已,所有人跟我来!”话音未落,只听有人吼道:“够了!” 白马户闻声望去,只见大哥白马杰扛着一个人出现在视线中,白马户手一挥让队伍原地待命,自己跃下马背急奔几步,来到大哥白马杰身前,惊恐的看着白马杰肩膀上的尸体,试探着问道:“大哥,这是真的吗?” 白马杰点了点头,缓缓的把白马落放到地上,道:“落!我们出来了!” 白马户的泪水狂涌而出,嘶声力竭的吼道:“他娘的!月城,我屠了它!” 挥舞着长剑就要冲过去,白马杰一巴掌把白马户打了回来,大吼道:“我们上当了!小看了公输缪!老将军月狂已经死了,大公子月宙也一命呜呼,金原松也落到他们手中。” 白马户伤心的道:“我就说不能相信月氏一族,你们没有人相信我!”白马杰一边整理白马落的衣服一边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老三!你要冷静些!” 白马户发疯了一样吼道:“二哥死了,我怎么冷静?大哥!你说我怎么冷静的下来?” 白马杰看着月城狼藉的城防,看着不断掉下城防的士兵,淡淡的道:“让士兵们撤回来吧!” 听了这话白马户厉声反驳道:“不行!眼看着月城就要拿下来了,绝对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白马杰正色道:“老三,你还没看清局势不成?大势已去,月城城高墙厚,就算我们攻下来,解了气可是又能如何?” 白马户不服,恶狠狠的道:“大哥!二哥的仇也不能不报啊!” 白马杰看着安静的躺在地上的白马落,道:“不能不报!但是现在我们不能让愤怒支配。” 第九十一章 落氏女子 白马户看着久攻不下的月城,看着噼里啪啦往下掉的士兵,强忍着愤怒道:“好,传我命令下去,撤退!” 白马杰抱起二弟白马落道:“我们先让落安息,月城之事暂且放上一放。” 这个时候一名打旗传令官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单膝跪地道:“家主,下月城的援军来了!” 白马户一听立刻暴跳如雷,骂道:“他娘的,老子不打了还不行,那就让他们看看北境人的厉害!列阵,迎敌!” 白马杰似乎意识到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只能对白马户道:“我们不能在这继续停留了,前有月城,后有下月城,腹背受敌会吃不消,突围出去吧!” 白马户点了点头道:“通知各营,准备突围!” 此时落雪从下月城带回的援军已经突破了白马一族的防线,白马杰看得清楚敌人似乎无心恋战,而是直接突破了防线,人数也不是很多,看来并不是来围困自己的,而是来支援月城的。 月城内一片狼藉,满大街的尸首,被毁的民宅,痛哭的老百姓,月宏走在街上,百姓大喊着:“二公子!你要为月城人民报仇啊!” 月宏的内心在滴血,如果不是自己相信了公输缪,如果不是自己把雷云带进月城,那么大哥月宙不会死,也不会有这场战争。 这时候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道:“二公子,请你速去城主府。”月宏问道:“城主府怎么了?” 那名士兵忍着悲伤,但是没能忍住泪水,月宏知道不妙带着人直奔城主府,刚一进府邸大门,月宏一下子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绝望了。 月狂的尸体停在院子中,头颅掉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金原月昏迷在角落里。 月宏大吼一声:“我都干了什么!” 金原月悠悠转醒,忍着剧痛,小声地喊着二舅,月宏爬了两下才站起身来,抱着金原月道:“哪里有受伤?月儿。” 金原月的泪水挂在眼角,见到是二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二舅,我胸口疼!” 月宏扒开金原月胸口的衣服,只见一个鲜红的脚印正印在金原月的胸口。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吸引了月宏,月宏向门口一看,原来是落雪,落雪跪在门口道:“家主,是落雪回来晚了!是落雪回来晚了!” 月狂的尸体被勉强缝补上,金原月的伤不是很重,月城开始收拾残局。 金原月问落雪:“有没有见到我大哥金原松?” 月宏一听对金原月道:“他很安全,被我关了起来。”话刚说完月宏突然觉得不对,脱口道:“糟糕!”雷云不见了,而关押金原松的地方雷云可是很清楚的。 月宏急忙向关押金原松的地方跑去。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因为雷云早已经将金原松带走了。 落雪一把拉住月宏的脖颈,道:“二公子,你都干了什么?那个雷云又是何人?” 月宏一下挣脱开落雪,怒道:“他是公输世家的封臣,是雷氏一族的老二。” 落雪听后如同晴天霹雳,怒视月宏道:“你都做了什么?家主与大公子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月宏点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公输缪,可是我又怎么能相信白马一族!” 落雪抱起金原月道:“你好自为之吧!”话音刚落掉头就离开了。 金原月小声的道:“落雪,你不要这样,大舅死了,外公也死了,我现在就剩二舅了!” 落雪点了点头道:“你还有我!”金原月点了点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能在让它发展下去。” 突然旁边的妇女大喊一声,那喊声被坍塌的房屋掩盖,那妇女以及她的孩子都被埋在了下面。 男人跑了过来,用一只手疯狂的挖着,另一胳膊只剩下半截,金原月淡淡的道:“这就是战争带来的,月城的和平持续了百年,没想到一下子受了这么大的创伤。” 放眼望去街道的两边皆是痛哭的人们、没了生机的人们,还有数不清的尸体。 金原月道:“你放我下来吧!”落雪把金原月放到地上,金原月边沉默的走着边道:“我知道为什么外公不想打仗了,这结果惨目忍睹!” 落雪道:“战争就是这个样子,杀死亲人朋友,毁掉家园,成为阶下囚。” 这时候有人喊道:“这里有敌人!” 金原月急忙跑了过去,只见那名白马一族的士兵被倒塌的房屋压住了双腿,口中呢喃道:“求求你们救救我!” 这时候断了胳膊的男人举起一块大石头大吼一声:“还我妻子孩子命来!”大石头对着那名士兵的胸口就砸了下去,那士兵大喊着饶命,可是已经晚了,大石头直接砸在他的胸口之上,人们并没有因此解气,大小石头稀里哗啦的砸了过去,不多时那名已经死掉的士兵被砸成了肉泥。 人们疯了,这根本就不能解气,人群中有人大喊道:“杀死北境人!”浩浩荡荡的人们开始沿街寻找幸存的敌人,金原月摇了摇头道:“仇恨的种子已经深埋!” 落雪凶狠的道:“我觉得这才是对的,就算没有公输雷云的参与,白马一族一样也会进攻月城的。” 金原月淡淡的道:“人心真的很复杂,而仇恨更可怕!” 落雪冷声道:“仇恨才是最有力的还击,人们的仇恨已经爆发出来,那么我们就趁此机会灭了白马,然后深入北境……” 金原月直视落雪道:“你也想北境人如此对我们吗?” 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可是他的那双眸子似乎比他母亲的还要让人畏惧,落雪低头行礼道:“小家主,职下不敢!” 这时候一个士兵送来一封干净的信,说是二公子月宏交给落雪跟小家主金原月的。 落雪打开信件还没看几行脱口道:“他可真有本事,惹了这么大祸事拍拍屁股走人了?” 金原月追问道:“二舅就是这样的人,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选择离开的。” 落雪把信交给金原月道:“你自己看吧!” 金原月虽然年纪小,但是饱读诗书,从小就已经通读赤云大陆历史,拜师数人。 信中除了自责别无他意,在寥寥数字说明了悔意,也表明了去意,金原月叹了口气道:“就让他去吧!” 落雪看了看金原月道:“他走了一身轻,把整个月城丢给了你,你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忍心?”金原月看着落雪道:“没什么,我还有你!” 第九十二章 援军 攻防战持续三天之久,城门久攻不下,内城的城防虽然没有外城厚,但是却高了很多,而且能用上的攻城器械很有限,除了云梯之外别的都用不上。 到处是错落有序的房屋,金凝的士兵正在整平场地,拆掉房屋给投石车挪动位子。 这时候一个士兵来到金凝面前,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烟花,金凝道:“现在还没到庆功的时候,你拿这大烟花做什么?” 那名士兵把烟花放在二层楼下,然后对金凝说道:“君上请后退!” 金凝急忙后退数米,那士兵把烟花点燃,突然轰的一声烟花瞬间炸了开来,那二层小楼瞬间被移成平地。 金凝大喜,道:“就用这个轰开城门!” 洛城之内人心惶惶,大部分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公输媚儿对稳坐大殿的公输缪道:“我们不该有什么措施嘛?” 公输缪笑了笑道:“你是说逃跑?” 公输媚儿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脸色极差的公输缪,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浓重的黑眼圈,疲惫的身体,他在等援军,可是雷戈与吉风的援军迟迟不到,金凝眼看着就要攻破内城的城门了。 公输缪疲惫的道:“我们不能逃跑,跑了,洛城就夺不回来了,所有封尘领主都会因为我们弃守而反水。”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公输媚儿对于等待是没有耐心的。 公输缪坚定的道:“等胜利而已。” 看着憔悴的公输缪,公输媚儿道:“你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何三天不眠不休?你在害怕什么?” 公输缪坦然道:“我在担心雷戈反水!” 公输媚儿笑了笑道:“雷戈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他的为人你都不放心,看来能让你相信的人还真没有。” 公输缪淡淡的道:“我只相信我自己!”这时候一个士兵在门外喊道:“家主,雷云回来了!” 公输缪心中的大石一下子放了下来,长出一口气道:“快让他进来!快!” 雷云带着金原松走进大殿,见公输缪行礼道:“职下,见过家主!”公输缪急忙站了起来,疾走几步来到雷云面前把雷云扶了起来,道:“辛苦了!月城之事如何?” 雷云面不改色道:“家主放心,两个家族的战争虽然停止了,但是仇怨已经结下。” 公输缪点着头,道:“月宏那个笨小子,从他下手果然是正确的。” 雷云道:“没错!月宙已经被我杀了,月狂被白马杰斩首,白马落死于乱剑之下。” 公输缪连说了三个好,这时候雷云插嘴道:“家主,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公输缪直视雷云问道:“谁?难不成是落雪?” 雷云摇头,公输缪笑着道:“那就只有月傲那个女人了。” 雷云低声道:“也不是,而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金原月!”公输缪一听便哈哈一笑道:“黄口小儿,不足挂齿。”说着看了看金原松道:“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有什么想法?” 金原松道:“要杀要剐全听你的,我金原松不是怕死之辈。” 公输缪诶呦一声道:“杀你?笑话一样,我要是把你杀了岂不是正好证明我外孙不是合法继承人了!” 公输媚儿走上前道:“那也不能留他,白马一族南下的借口就是金原松,完全可以给他安一个谋逆的罪名。” 听了这话,公输缪冷冷的看了公输媚儿一眼淡淡的道:“荒谬!带下去好好安顿就好!不能让他跑了!” 金原松笑着道:“公输缪,你的末日就要到了,金凝的大军就在门外,你活不到明天!”声音一点点远去,公输缪看着众人道:“你们还不逃命去还等什么?” 公输媚儿脱口道:“疯子!” 雷云道:“我哥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巨响,公输缪立刻站了起来,脱口问道:“外边怎么了?”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满脸血污的道:“家主,太后!敌人把城门炸开了!正向城中杀来,老将军让我通知家主,他将誓死不退,望家主保重!” 公输缪听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脱口道:“完了!” 雷云走到公输缪身边道:“家主,现在走还来得及。” 公输缪对公输媚儿道:“媚儿带卓儿快走吧!” 公输媚儿笑了笑道:“我们孤儿寡母还能去哪里?你这个大家主赶紧离开才是。” 公输缪正色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金凝。”雷云紧握长剑道:“我陪着家主!” 这时候金原卓在古全心的看护下进了大殿,金原卓直奔公输媚儿,胆怯的看着公输缪。 古全心看了看众人道:“大家都在啊!” 公输缪点了点头道:“都在!就等你把卓儿带来了,我们一家人都齐了。” 古全心坦然道:“都在这等死?” 公输缪摆了摆手道:“先生还是赶紧离开吧,没必要陪着我们一家人。” 古全心摇头道:“老家主何出此言呢?雷戈吉风的大军很快就要来了,你又何必担心?” 公输缪张口刚要说话,门外又跑进来一名士兵,那士兵边跑边喊道:“援军来了!是援军来了!”听了这话整间屋子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公输缪站了起来道:“云,陪我出去会会金凝。” 金原卓小声的对公输媚儿道:“我害怕!母后,我害怕!” 古全心看得出来金原卓对公输缪的恐惧,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对金原卓道:“你为什么怕他呢?” 金原卓哭着摇头道:“外公要杀我!外公要杀我!呜呜呜!” 公输媚儿急忙把金原卓抱在怀中,一边安慰着金原卓一边对古全心道:“我劝你不要逼人太甚,我知道你是公输缪用来限制我跟卓儿的。” 古全心站了起来道:“这个我不狡辩,但公输缪能不能支配我还得看他的能耐。” 公输媚儿道:“怎么?你是来欺骗我们孤儿寡母的吗?” 古全心淡淡一笑道:“古某可没说过,古某只是尽力做好帝王的老师而已。” 公输媚儿没有好气的道:“控制卓儿的思想?真卑鄙!” 古全心知道,这对母子早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无论自己在说什么他们两个也不会相信自己了,还不如闭上嘴,古全心行了礼道:“古某告退!” 古全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公输媚儿母子二人,公输媚儿偷偷的擦掉泪水,抱紧儿子道:“母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九十三章 末路 传令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慌张的对金凝说道:“君上!是敌人的援军到了!” 金凝道:“多少人?” 传令官道:“回君上,斥候小队说天太黑了,一大片的火把,把天空都照亮了!” 金凝看着已经被炸开的城门,沉默了好一会道:“他们到哪了?” 传令官道:“已经开始进城了!” 金凝一听指着被轰开的城门长叹一声,吼道:“老天不助我啊!”说罢便昏了过去。 好一会才悠悠转醒,轻声道:“告诉各营,撤吧!回几城!” 各将领一听也都是唉声叹气,打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把城门轰开,如今却要撤退,没有人能接受得了,金凝看着城门处亲自督战的公孙彰脱口道:“我们输在了老将军身上!” 这时候南边火起,火光照亮了整片夜空,金凝身边的传令官道:“君上我们快些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金凝被属下搀扶起来,道:“命令所有士兵撤退!”这时候公输缪出现在城防之上,对着金凝大吼道:“金凝!一路走好!回几城的路可不太好走!一定要小心才是!” 金凝闻声望去只见公输缪微笑着看着自己,胸口如同被一块大石狠狠的砸了一下,鲜血喷涌而出,指着公输缪道:“没有公孙彰老将军,你公输缪早已成为我的阶下囚!” 金凝道:“你说的很对!我有公孙彰老将军,所以我从来就没觉得你能把我抓去,更别说攻破洛城。” 金凝被众将领拖着离开了,公输缪大吼道:“一路走好啊!”喊杀声四起,金凝对下属将领说道:“向东城门突围,别犹豫,什么也不要管,快点冲出去,晚了就都走不了了。” 残兵败将天亮时分从洛城东门突围,还没找到回几城的路就又传来了坏消息,几城正在被公输轩围攻,洛城通往几城的路也被金原贤封锁。 金凝一蹶不振,看着天空淡淡道:“老天要亡我啊!” 金凝看着身边的众将士道:“该走就走吧!大势已去,你们跟着我没有好果子吃,也不会有好结果” 一名将领脱口道:“君上,从我跟你北上打洛城开始我这条命就没打算要。” 金凝的眼角划过一丝泪水,道:“我都知道,我也了解,可是如今保命要紧,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如同对我一样去对我儿子。” 那将领脱口道:“有君上就有我,没有我也要有君上。”说着看了看剩下的将军道:“你们带君上先走,我断后。” 金凝自嘲道:“我还能去哪?几城被围,后路又有追兵,我还能去哪啊!” 这时候喊杀声四起,金凝知道又有敌人来了,勉强站起身来道:“我们走,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金凝一直被追到第二天半晚,实在没有了退路,因为身后就是妄语林,一个被驱魔人诅咒的森林,古老而又干枯的树木,一片黑暗的土地与林子外边的明朗地块形成鲜明对比。 一股恐怖慎人的气息从森林里面喷涌而出,直逼面门,士兵们不敢前行,看着恐怖的林子望而怯步。 这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对金凝道:“君上金原贤要见你。” 金凝疑惑的道:“他要见我?怎么见?” 那士兵道:“他跟雷戈一起来的,说是单独跟你谈谈。” 金凝起身道:“好,你去告诉他我这就去。”众将领急忙归劝道:“君上此去定有诈,万万去不得。” 金凝微微一笑道:“已经这样了,有诈又能如何?”说着看向妄语林,看的出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道:“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就投降吧,我会在金原贤那里求情的。” 金原贤与雷戈站在金凝的残兵败将面前,看着妄语林,等着金凝的出现,雷戈看着金原贤道:“城主,我雷戈是明白人,王室争斗不应该由我出面,王座之上怎么说也姓金,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金原贤轻叹道:“雷将军,你知道吗,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结果,金凝跟我爷爷是亲兄弟,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来劝降,赶尽杀绝实在是太绝情了。” 雷戈道:“公输家主的为人我想城主应该也很清楚,投降未必会有好结果。” 金原贤沉默了,这时候金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金原贤行礼道:“孙儿见过爷爷。” 金凝淡淡一笑道:“这么多孩子中我最看中你,看中你的忠义,可这偏偏也是你的弱点,不然怎么会被公输缪支配。” 金原贤一听不知该说些什么,雷戈插嘴道:“金凝,我敬你的胆识。” 金凝苦笑道:“你又是谁?公输缪养的狗吗?我跟我孙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金原贤一把拉住愤怒的雷戈道:“为了这事能快些解决,将军不可动怒。”转过头来对金凝道:“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投降吧,我不想杀人。” 金凝指着金原贤道:“你确实没杀我,但是你却是亲手把我送上断头台的人。” 金原贤道:“我只是想让事情快一点结束,让金圣帝国恢复安宁。” 金凝道:“真是笑话,愚昧的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这个世道?” 金原贤不语,金凝接着道:“我也用不着你们动手,如果你把我当你爷爷,那么有时间就来这妄语林看看我。” 金原贤道:“我会的!”金凝的打算已经很明显了,宁可迈入妄语林也不会去当阶下囚。 相视无语,雷戈插嘴道:“妄语林是被诅咒的地方,而公输家要的是你的人头。” 金原贤阻止了雷戈道:“传说进去妄语林的人都变成了厉鬼,而且有你在他又如何能出的来?” 金凝看着金原贤道:“拜托你照顾我的儿子金哲原。”金原贤没有说话,雷戈脱口道:“你以为你儿子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金凝苦笑:“公输世家向来都如此绝情嘛?” 雷戈摇头道:“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想以你的精明程度不用我解释了吧?”金凝扔下句算你狠转身就离开了,一边向妄语林走去,一边偷偷擦着眼泪,小声的说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牵扯如此多的人。” 第九十四章 最后的几城 旌旗烈烈,北风呼啸,天空飘着雪花,几城已经被围数日了,金哲原站的笔直,平静的看着远处公输轩的营地,突然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金哲原知道公输轩又在给自己送消息,那快马把一包平整的包裹放在地上大喊一声:“送给少城主的礼物!” 金哲原见快马离开便命人将包裹拿了上来,白布包裹的书本一样的东西,从外表可以轻易的看见从内而外透出来的血污。 金哲原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伸手将包裹一点点打开,果然包着的是一条满是血污的旗帜,金哲原的内心开始恐惧,勉强让自己振作起来,内心不停的呼喊着,这不是我父亲的帅旗,一定不是,一定不是,可是就在打开的一瞬间,金哲原险些晕倒,这面旗帜正是金凝的帅旗。 金哲原强忍着伤心与痛苦,依旧安慰自己道:“这是假的,是伪造的!”想到这他把满是血污的帅旗扔到地上,包裹里的信出现在他的眼前。 信中写道:“金凝已经迈入妄语林,八万大军尽数被俘,念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开城投降吧,我会在新王面前为你求情,饶你不死。” 金哲原苦笑,笔记是公输轩亲笔,他能看得出来,投降是不可能了,活命更是妄想,公输缪是什么人金哲原还是清楚的,金哲原张开手,手中信件被风轻轻吹走,一切就在这一瞬间破灭,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未来。 几城之外的大营中,公输轩披着厚重的毛皮披风,对身边的众将领道:“不知道金哲原会不会投降,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打仗。”一边说着一边在火炉边烤着火。 身边站着护卫肖天守以及雇佣军的两位头领,独眼的蓝残,一身白色软甲的白刃。 蓝残故意挑衅的道:“刃,我听说你原是几城白氏一族的人,这么多年又回来了,感觉咋样?” 白刃冷眼看了看蓝残道:“不怎么样!”蓝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眼罩道:“就像我见到青景一样?这只瞎掉的眼睛会不知不觉的疼痛起来。” 白刃很安静,也很冷血,走近蓝残,低声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靠挖苦别人活着,否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蓝残手一摊,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公输轩打断了,公输轩道:“我雇佣你们来不是听你们互相挖苦威胁的,几城就在面前,有什么办法快速破城?” 蓝残笑了笑道:“杀了金哲原不就行了!” 公输轩一听道:“对啊!可是城高水深的如何杀呢?” 蓝残看了看白刃道:“我们两个带自己人晚上偷偷摸进去,把金哲原做掉,然后把城门推开。” 公输轩摇头道:“说的容易,当然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实力,可是事情并不会如同说的那么容易。” 白刃道:“你得发动一次强攻,为我们吸引一下敌人的注意力,这样我们才能摸进去。” 公输轩看了看肖天守,肖天守点头道:“可以试一试,几城如今已经是不堪一击,金凝已经迈进妄语林,他们大势已去。” 公输轩干净利索的说道:“好!按你们说的办。明天一早,我要在几城里面吃早饭。”蓝残微微一笑道:“那大人早上想吃什么呢?” 公输轩向椅子靠背靠了靠,笑着道:“先让我等到你们的好消息,吃什么无所谓。” 蓝残与白刃行礼离开了大营,这时候肖天守小声对公输轩道:“城主,他们是雇佣军,为钱而战,职下担心他们会反水。” 公输轩自信的道:“我就不信整个金圣帝国,有谁能比我公输轩出的佣金高。” 蓝残与白刃走出大营,来到自己的营地,集合士兵后,蓝残道:“大家都是为了钱,索性我们遇到了一个好老板,给的起高昂的佣金,如今老板给我们新任务,完成之后会有更高的佣金,今天我需要一百个人,趁着月色爬进几城,谁去?” 白刃低声道:“我跟你去!” 蓝残笑了笑道:“刃,你就算了,佣金我的都可以给你,可是我们两个不能同时犯险,更不能同时挂掉,金哲原在做困兽之斗,不一定会耍什么花招。” 白刃脱口道:“所以你更需要我!” 蓝残摇头道:“需要你的不是我,而是剩下的这些兄弟,我们一路走来,一路强大着,如果我们两个都挂了,那么这些兄弟怎么办?” 白刃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蓝残继续往下说,蓝残接着道:“这些兄弟从佣兵城跟着我们两个来到这,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把兄弟们带回家,佣兵团在则强,分散则亡。” 话音刚落,蓝残带着已经被挑选好的士兵就离开了,此时军营中也开始了整军,肖天守督战攻击几城。 蓝残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几城的东侧,就等着南城门的战斗打响。 随着号角声鼓声的陡然响起,蓝残知道进攻开始了,肖天守是个战争狂人,第一波进攻就压的守城士兵喘不过气来,几城东侧与西侧的守军开始被抽掉前往南城门驻防。 蓝残知道机会来了,掏出匕首顺着砖缝就向城防之上爬去,身手好的佣兵悄悄的摸上城防。 城防之上的守军虽然很多但是皆失去了士气,蓝残贴着城墙听到守军谈论着这场战争。 “听说老家主金凝已经被驱赶进了妄语林。” “那可是被诅咒的地方,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另一个士兵插嘴道:“可不是嘛,我听家里人说过妄语林,进去的都被里面的恶魔转化成了亡灵,然后再也出不来了。” “那我们还在这里守着干什么?等死吗?” 其中一个士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小点声,我们还能去哪?一家老小都在几城,能跑到哪?公输轩的军队一进城我们就投降吧!” “南城门那边估计快支撑不住了,又从我们这边调的人。” 蓝残一边听一边悄悄的摸了上去,这三五个士兵围坐在一块正谈论的火热,“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我们这边?” “怎么可能,我们这边也没有城门,护城河的水又宽。”话还没说完一把反着白光的刀悄悄伸到了眼前。 蓝残笑着道:“几位,别聊了!”这几个士兵抬眼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已经把他们几个围住了。 蓝残贴近身边的守军道:“不想死就把武器都放下。” 第九十五章 异主 蓝残很顺利的占领了东面城防,一点点的向城中摸去,此时南边正门的战斗已经慢慢的停止了,几城城防之下多了一千多具尸体,肖天守命令所有士兵撤回,守城的士兵终于得以喘息,金哲原收起长剑满脸血污的下了城防,他坚持不住了,如此猛烈的攻击让原本就无心应战的守军更加狼狈,士兵们瘫坐在原地,没有表情的看着金哲原走下城防的背影。 金哲原回到住处,把佩剑扔在一旁,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对,扫视一圈似乎又没发现什么异常,身体的疲惫让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这几天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还能活到明天吗?他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城破之后他就得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金哲原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已经不在身边,就连白东进也已经离开了几城,各大封臣似乎早就得到了风声,前天就偷偷离开了。 金哲原已经是孤立无援,剩下的就只有这座城,这时候一个士兵来到了门外,道:“少城主,赶紧离开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金哲原道:“还能去哪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那士兵突然没有了声音,金哲原起身捡起长剑出了门,那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金哲原大喊一声:“谁?快出来!” 这时候十多个士兵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金哲原见状心中大惊,这些人穿着几城守军的铠甲,他金哲原认识。 金哲原用剑指着那几个士兵道:“你们这些小队长要造反吗?” 一个士兵道:“少城主,你别怪我们,都是为了生存。” 金哲原苦笑,长剑扔到地上道:“来吧!我已经生无可恋了,杀了我去领赏吧,公输轩会放过你们的。” 那几个士兵围了上来将金哲原就地斩杀。 蓝残带着人摸到了城主府,可是当走进城主府的时候蓝残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一具无头尸体躺在院子里,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蓝残看尸体的穿着就明白了,金哲原已经死了,这时候进攻的号角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蓝残蹲在地上淡淡的道:“我们来晚了。” 天明十分几城完全被公输轩控制,公输轩坐在几城城主府中吃着早饭,看着皑皑白雪中躺着的金哲原的尸体。 蓝残道:“我们来晚了。” 公输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蓝残,你还没吃饭吧?” 蓝残点了点头,公输轩接着道:“那你还不去城里找吃的?找到的都归你。” 蓝残一听笑着对所有雇佣军道:“大家跟我去吃早饭!” 蓝残刚走出院子,肖天守正从外边回来,见蓝残欢呼雀跃的离开便猜到了这座城的结局。 公输轩见肖天守回来头也不抬的道:“怎么样?” 肖天守道:“那些杀死金哲原的几城守军已经都被我杀了。” 公输轩点了点头,擦了擦嘴道:“嗯,很好,我最讨厌卖主求荣的家伙,在说我也没想杀了金哲原,死了还有什么用?” 肖天守岔开了话题道:“城主,放任蓝残他们去城内收刮岂不会伤害无辜?” 公输轩起身,拍了拍肖天守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乱世之中,还有什么无辜之人?在说这几城公输缪是不会给我的,所以能带走什么,就拿什么,到最后把这座城交给老头子就是了。” 肖天守有些不情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别城的冬天异常寒冷,月傲依旧在训练她的新兵,气候的寒冷,皑皑的白雪,让人难以忍受。 公孙衍的府邸成了飞骑军的办公场所,公孙起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所说的月傲,心情有些兴奋,比看到飞骑军都兴奋。 众将领围坐在火炉旁,公孙衍道:“冬季的粮草已经捉襟见肘了,大人。” 月傲点了点头道:“我已经给君上去了信函,如果不给我辎重还有粮草,那我们就只能抢公输轩的了。” 方玄峰脱口道:“好主意,我早就看那个公输轩不顺眼了,什么时候动手?” 白东进拍了方玄峰一巴掌道:“那是最后的办法,没办法中的办法,毕竟我们还在公输轩的地盘。” 方玄峰道:“我们会怕他?” 月傲看了方玄峰一眼道:“不能在增加内战了。” 方玄峰没有好气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就等着冬天冻死我们,饿死我们得了。” 费盛从沉默中清醒过来,对方玄峰道:“指挥官大人心中有数,飞骑军已经走到这步,怎么会被冻死饿死。” 月傲冷声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天气越来越冷,风雪来的越来越大,这寒冷让我害怕。” 小七一听笑着道:“南方不冷!”听起来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月傲却上了心,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去南方过冬,或者说主动出击攻打龙吟帝国以及拓跋世家。 公孙衍见月傲沉默了,便小声说道:“让大人休息一会吧,我们先下去。” 众人一听缓缓退了出去,月傲见没有离开的公孙衍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说道:“有什么话,你说便是” 公孙衍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月傲的声音更加冰冷了,似乎比外边的风雪还要冷,道:“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吗?” 公孙衍想了一会道:“今天早上传来的最新消息,白马一族南下至月城。” 月傲心中一惊,抬头直视公孙衍,道:“直说无妨。” 公孙衍长出一口气,道:“事情有些复杂,简单点来说就是大人的父亲以及大哥……都……都……” 月傲试探性的问道:“死了吗?”公孙衍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月傲冷笑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白马一族!” 公孙衍又道:“二公子月宏不知去向,这是少城主给你发来的信件。” 月傲的泪水就含在眼圈中,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泪水,可不知道为何却还是会哭泣,月傲手一挥道:“不看也罢,你跟我说一下吧。” 公孙衍道:“少城主在信中说,让你放心,外公月狂及大舅的仇他一个人去报,请你放心。” 月傲笑了笑道:“一个小孩子,用什么报仇?月城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他一个孩子如何收拾。” 公孙衍道:“大人要回去吗?” 月傲沉默了,走到门口,看着皑皑白雪道:“你觉得我会有仇不报吗?” 公孙衍知道月傲折返月城的打算,急忙劝说道:“此时不该北上,北边太过寒冷,我们的辎重物资都没到,北上是错误的。” 月傲提高了声音道:“公孙衍你安的什么心?家父大哥被杀,你要我不闻不问吗?” 公孙衍急忙道:“职下绝无此意,但是此时北上绝不是明智之举,我们何不南下夺回丢失的土地,等到来年在北上不迟。” 《诸王纷争》卷完 第九十六章 身不由己 金原卓偷偷瞄了瞄坐在朝堂最前端的公输缪,然后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公输媚儿,他不敢说话,只能安静的听着大人们的谈论。 雷戈,吉风以及金原贤站在大殿之上,公输缪道:“结束了吗?” 雷戈点了点头道:“家主,一切都结束了,金凝带着残余部队走进了妄语林。” 公输缪点了点头,这时雷云从侧室来到大殿,走到公输缪身边耳语道:“家主,月城之事已经被金原月那个小孩处理了。” 公输缪一听来了兴致,反问道:“他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吗?怎么这几天长大了?” 雷云道:“没有!” 公输缪想了想道:“雷戈,你跟谁公孙彰老将军带兵去趟月城,月城如果有反叛之心,灭了。” 雷戈行礼,老将军公孙彰沉声道:“家主,老臣可能难以担当重任啊!” 公输缪站了起来走到公孙彰身前道:“老将军,我知道你年纪大了,也清楚你身上的伤有多重,可是我还需要你给我培养一个如你一样的人啊!”说着看了看雷戈。 公孙彰拱手道:“家主话以至此,我无话可说,我这就去准备。”说着便离开了,雷戈也跟着离开了大殿。 公输缪对吉风说道:“你带本部人马,把那些不听话的封臣通通找出来,你知道怎么做。” 金原贤一听急忙站了起来道:“老家主,王权已经稳定,人人皆是惊弓之鸟,金圣帝国也该安定下来了。” 公输缪看着金原贤轻声的道:“有那么多不听调遣的,想要我死的人存在,原贤啊!我睡不着啊!” 金原贤听后便一言不发,公输缪对吉风道:“那些封臣整治完就直接去接收几城,以后你就是几城城主。” 吉风一听道:“职下明白!”没有兴奋,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话不多,转身离开了大殿,公输缪看了看金原卓道:“最近学的怎么样?” 公输媚儿一把抱住金原卓道:“卓儿很听话,也很用心。”公输缪走近公输媚儿道:“我没在跟你说话,请你闭嘴。”说着贴近金原卓道:“我在跟君上说话。” “你竟敢对君上如此无礼!”公输媚儿一把将公输缪推开,大吼道。 公输缪被推的后退了两步,笑了笑道:“对了,我才是辅政大臣,你……以后不用来大朝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没走两步扭头对金原贤道:“跟我聊两句吧!”留下公输媚儿与金原卓互相拥抱着哭泣。 公输缪边走边对金原贤道:“金圣帝国的混乱终于过去了。”,“是啊!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人民却完全深陷水深火热之中。”金原贤点着头随声附和道。 公输缪道:“这一点你跟你父亲很像,想到的总会是那些民众。”金原贤微笑着不语,公输缪接着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成了首屈一指的大城主,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 “事情过去得太久了,有些时候甚至不愿意去想起。”金原贤突然掉下泪水,往事如同泉涌一样奔流不息。 公输缪是个阴谋家,看到如此情况的金原贤便道:“不用如此伤心,等到一切偃旗息鼓,我想金圣帝国又能回到从前那样和平安宁。” 金原贤没有接话,坦然道:“老城主,我想回家了,可以把由儿还给我了吗?”公输缪一听摇头笑了笑道:“你又何必如此着急?我没有孩子,由儿这孩子我很喜欢,就在帝都你放心就是。” 这话说的让金原贤心头一颤,看来自己的女儿变成人质了,金原贤乞求道:“老城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望你看在由儿年幼的份上放她回家。” 公输缪笑着把金原贤扶了起来道:“这是为何?有话咱们好好说就是,行这么大的礼,我怎么受得住?” 金原贤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家伙心思缜密,计谋百出,更重要的是他很会演,会让你分不清那一个状态下的他才是真正的公输缪。 冷风吹打着庭院,白雪皑皑的王城被一片阴霾笼罩着,大战之后满目疮痍,金原贤缩了缩脖子,他心里清楚一切皆被公输缪捏在了手里,他不再是那个大权臣了,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反叛者。 公输缪抓了一把雪,道:“冬天已经来了,陪我走走吧!”金原贤哪里有心情陪他散步,可是又不得不跟着公输缪的脚步。 “由儿这孩子我很喜欢,你不要多虑,我没有别的意思,她在帝都我一样会照顾好他的。”回过头来拍了拍金原贤的肩膀接着道:“你放心就是!”说着哈哈的笑了两声。 金原贤只能陪笑,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公输缪对着双手哈着气,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金原贤此刻的心情,看着金原贤进退两难他心里倒是很得意,小跑两步道:“越来越冷了啊!” 金原贤一点心情没有的道:“是啊!冬天很冷的。”公输缪随声附和道:“天冷了,连飞骑军也抵抗不了,月傲来信给君上,说是要过冬的粮草与辎重。” 金原贤听了这话心中一揪,他不明白为什么公输缪要如此问自己,也许是在打探自己与月傲的飞骑军有没有勾结吧。 公输缪见金原贤迟迟没有回答,便接着道:“飞骑军实在让我难以入睡,我想知道你对飞骑军有什么看法。”金原贤捋不清头绪,只能简单的道:“我不太了解!” “所有事情都是旁观者清,你越不明白就能判断的更准确,你不用有所顾忌,我很了解你的为人。”公输缪的胡子上已经结了霜,可是这寒冷似乎没能让他退步,倒是金原贤有些抵抗不了。 金原贤想了想道:“老家主,我觉得飞骑军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金原贤的话听在公输缪耳中还是很有份量的,公输缪示意金原贤说下去,自己把手上的雪水拍打干净。 金原贤道:“白马一族南下至月城,老城主月狂与长子月宙皆死于白马借道,而月傲这个人早就被仇恨冲昏了头,所以对老家主不会有大的威胁。” 公输缪笑着道:“没错,月傲这个孤傲的女人深陷仇恨的漩涡啊!先有拓跋世家的杀夫之仇,现在又多了一个如此大的仇恨,哈哈!” 第九十七章 我能帮你 公输缪是一个聪明的阴谋家,他知道金由儿对金原贤有多重要,所以无论金原贤怎么说,他都不会把金由儿交给金原贤。 看着金原贤的背影,公输缪转身回到大殿中,冬天的寒冷让他有些难以忍受,刺透衣物的寒冷让他瑟瑟发抖,冬天已经来了,新的一年近在眼前。 这时候子良小心翼翼的来到公输缪身边,道:“大人,雷云大人有事见你。” “让他进来便是。”公输缪抬眼看了看子良,问道:“金原松最近可好?”子良躬身行礼道:“承蒙大人关心,大王子他很好。”公输缪点了点头道:“去做事吧!顺便让宫人们把炉火点旺一些,实在太冷了。” 子良拖着臃肿的身体下去了,没多久雷云便出现在公输缪的眼前,道:“大人,洛城的混乱并没有停止。” “为何?还有谁在作乱?”公输缪觉得这座城,以及这个国家应该被自己完全掌握与控制,如今听见雷云如此说,竟然来了兴致,接着道:“还有谁有如此大胆?” 雷云低头拱手道:“大人,是起义军。” 公输缪哦了一声,这一声哦被拉的老长,似乎在嘲笑,或者在小瞧起义军,公输缪道:“半吊子,能掀起多大风浪?” “属下不知,但是这一次跟以往不同,因为我们的一个步兵营被起义军袭击了,还有一个俘虏营也被袭击了。”雷云把自己这些天的见闻讲给了公输缪,原来起义军很早就埋藏在洛城之内,到这个时候才出现完全是为了给自己添加名声。 雷云道:“俘虏营的俘虏都被杀了。”,“杀俘虏是为了什么?”公输缪心道,看了看雷云公输缪下命令道:“云,你赶紧去查一下,起义军趁势作乱的目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为的应该是武器与钱粮。” “大人英明,职下这就去办,请大人放心便是。”雷云说完转身离开了,公输缪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脱口道:“我应该休息一下了!” 自己虽然能离开洛城,但是自己的独生女儿却只能留在洛城,金原贤的心情很失落,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如今却只能被囚禁起来。 他不能从公输缪手中救出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任何办法去说服公输缪,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雪白,金原贤轻叹道:“为什么?这到底都是为什么?” 就在金原贤惆怅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路,“或许我能帮你。”金原贤回头一看,古全心背着手站在自己身后,古全心行礼道:“有理了!” 金原贤并不认识眼前的古全心,脱口道:“你是哪位?”,古全心道:“帝师古全心。” “先生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让我诧异了。”金原贤行礼,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现在的他就如同惊弓之鸟,深怕又被公输缪抓住什么把柄。 古全心一眼就看穿了金原贤的表情,开门见山道:“我是来帮你的。” 金原贤心道:“我跟你并不熟,你会在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帮我?”想到这金原贤也不隐瞒直言道:“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见古全心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是我敢保证,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金原贤有了兴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古全心继续说下去,“我的背景并不好,但是我想这个国家没有第三个人与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了。” “你别高看我,我只是一个自私的父亲而已。”金原贤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惭愧,原本可以为了这个国家的和平付出一切,可是当有些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处理起来并没有如同自己准备好的那样去做。 古全心走前几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圣贤。” “那你又如何帮我?”金原贤直言,古全心微笑道:“帮你救出女儿。”金原贤一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刚要谢人家,转念一想不对,这个人该不会是跟公输缪一伙的吧?来试探自己? 古全心摇头苦笑道:“我帮你并不是为了什么权力,更不是为了讨好你或者公输缪,我说过是为了这个国家。” 金原贤不太懂,疑惑的等着古全心的解释,古全心接着道:“我说过我们是一类人,都是为了让金圣帝国安定和平强盛,而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多了。” 听到这里金原贤似乎了解了这个年轻的帝师,古全心接着道:“整个国家的人都在逐鹿权力位子,唯有你在尽力的稳固这个国家。” 金原贤摇头道:“那又有什么用?它依旧在混乱,人民依旧在四处奔波流浪。”古全心笑了,道:“你要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这个国家会好起来的,今年不好那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总有一天会实现。” 金原贤长叹一声,摇头道:“我感觉你说的那天距离我好远好远。”这两个好远说的很是伤感,很是失望。 “算了不说这些了,明天你准备一下,我会把金由儿带出王城,到时候你也别留在洛城了,留在自己城中才是最安全的,我想公输缪还没有时间去对付你。”古全心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宫廷中走去。 金原贤觉得这个人确实有本事,可是却让他看不清,也摸不透,但是他相信这个人说的话,哪怕试一试也是好的。 金原卓怎么说也是一个孩子,书房怎么能把一个孩子的玩心困住,宫女们在金原卓的身后跟着,女官晴欣追在金原卓的身后道:“陛下,你快回去吧,帝师就快来了,你不该跑出来。” “你给我闭嘴,我是王,他不该听我的吗?还有你,一个小小的女官,敢拦我?”金原卓整理宽大的袍子来到囚禁金由儿的地方,边跑边喊:“金由儿姐姐,你给我出来。” 金由儿被囚禁在王城中的小庭院中,听见了金原卓的喊声急忙出了屋子,跪在院子中行礼道:“见过陛下!” 金原卓一听立刻收起了孩子心,有模有样的道:“起来吧!”金由儿低着头,苦着脸的站了起来,金原卓见状道:“怎么?孤亲自来见你你还不高兴?” “没有!我只是想家了。”金由儿有些委屈,金原卓此时想起了母后公输媚儿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是王,谁都得听你的。 金原卓背着手道:“陪我走走吧!”金由儿一听道:“请陛下原谅,我现在没心情,我只想回家。”金源卓一听,大吼道:“回家?你已经没家了,你父亲是乱臣贼子,你回家就是同罪!”金由儿不会让人说自己父亲的坏话,起身哭着喊道:“不是的!我父亲不是乱臣贼子!不是!”说着一把将金原卓推倒在地。 很不巧的是地上有一块石头,金原卓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疼的哇哇大哭起来,金原卓哭着道:“来人!把金由儿拿下!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第九十八章 陨落的孩子 铁卫们把金由儿架了起来,金由儿道:“我不是故意的,小卓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金原卓擦了擦眼泪,晴欣把金原卓扶了起来,金原卓挣脱晴欣的照顾直奔金由儿,凶狠的表情让金由儿产生了恐惧。 只见金原卓一巴掌打在金由儿的脸上,金由儿无声的哭了出来,可是这似乎并不能解气,金原卓低吼道:“疼吗?” “疼!”金由儿的脸上瞬间起了四条红色的指印,金由儿淡淡的道:“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金原卓看到如此求饶的金由儿突然笑了,道:“不杀也行,那就给我道个歉吧。”道歉对于金由儿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她有些不确定金原卓能如此简单的放过自己,唯唯诺诺的问道:“道歉就可以吗?” “是啊!你看就这么简单!”金原卓手一摊,表现的很是单纯,金由儿整理了情绪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在跟谁道歉?你以为道歉就这么简单吗?看来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人了。”金原卓笑着蹲了下来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嘴巴。 金由儿更是不服,凶狠的道:“你怎么如此欺负人!” “我有吗?我只是在教你怎么跟帝王道歉,让她跪好,然后重新跟我道歉。”金原卓指着金由儿的鼻子道,金由儿哭着道:“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金原卓看到铁卫正强行让金由儿下跪,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铁卫道:“放开她,让她自己来。”金由儿委屈的全身都在颤抖,但她还是跪了下来,“陛下,请你原谅我的过错,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强忍着哭泣。 金原卓见状又问道:“怎么了?让你给我道歉很委屈吗?”金由儿呜呜呜的哭着摇头,突然金原卓道:“我改变主意了,把她杀了!” 金由儿一听瞬间停止了哭泣,大吼道:“我已经道歉了,作为帝王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金原卓道:“我是帝王,所以就这么不讲理。”铁卫将金由儿架了起来,这时候女官晴欣来到金原卓的面前轻声的道:“金由儿杀不得。” “为什么?我是这个金圣帝国的王,我说杀谁就杀谁,难道还有我不能杀的人?”金原卓一边问一边挥手让正在执行死刑的铁卫停手。 女官晴欣见状不妙直言道:“杀了金由儿,金原贤必反。” “笑话一样,我会怕他?”说着手又是一挥,笑嘻嘻的看着铁卫行刑,血光四溅,金由儿来不及呼喊便倒在了血泊里。 这一切正好被前来接金由儿的古全心看到了,古全心来到金原卓的面前厉声喝道:“你闯大祸了!” 金原卓知道这个老师有多严肃,不服气的道:“那又如何?她该死!”古全心看了看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边走边道:“看你怎么收场!” 金原卓有些担心了,看着古全心离开的背影大声问道:“先生我该怎么做!”古全心扔下句:“自己去找你外公吧!” 一提起外公公输缪,金原卓的心立刻跟着颤抖起来,小脸吓得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道:“不要!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起身就往寝宫跑,女官晴欣紧跟而去。 金由儿被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公输缪的耳中,夜里十分公输缪一脸严肃的来到金原卓的寝宫,此时公输媚儿正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儿子。 金原卓吓坏了,见公输缪走了进来急忙往自己母亲的身后躲,公输媚儿已经从女官的口中得到详细情况,见公输缪直奔床榻便挡在金原卓身前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不要难为卓儿。” 话还没说完公输缪一把将公输媚儿推开了,怒目而视公输媚儿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说话间一把将金原卓拎了出来,众人还没来得及眨眼金原卓就被公输缪扔到了地上。 金原卓吓坏了,不停的颤抖着,口中低语着:“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公输缪指着金原卓对公输媚儿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公输媚儿也知道金原卓做错了,点头没有说话,金原卓爬到自己的母亲身边道:“母后救我!救我!”一边拉扯着公输媚儿的衣服一边大哭起来。 公输缪脸色铁青,低吼道:“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犯了大错你知道吗?杀谁不好,金由儿你也敢动!她可是金原贤唯一的女儿。” 愤怒的公输缪在地上来回踱步,发疯一样的接着道:“战争刚结束,你就捅这么大一个窟窿,我怎么补?怎么补?” “难道没有挽回余地了吗?”公输媚儿当然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更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弥补。 公输缪忍着怒气,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如何的愤怒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怎么跟金原松交代,公输缪脱口道:“人都死了,金原贤怎么会罢休?” “杀了他吧!”公输媚儿看得出来公输缪有些不舍,接着道:“我们经受不起战争了。”公输缪停止了走动,站在原地看着金原卓道:“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金原卓颤抖着躲在公输媚儿的身后,不敢看公输缪,公输缪刚向金原卓迈出一步,只见金原卓转身大喊着道:“我错了!不要杀我!”边喊边跑,可是刚回头没跑几步就撞在寝宫的墙上。 公输媚儿一听没有了声音急忙扭过头去,只见女官抱着昏迷的金原卓道:“太后,陛下昏死过去了。”公输媚儿顾不得妆容急忙跑了过去,脸色苍白的说道:“快去找大夫,快!” 公输缪见状转身就走了,他心意已决,唯有杀了金原贤,如此一来金原贤的地盘定会大乱,而杀金原贤这个决定早就被古全心猜到了。 古全心深夜来到金原贤的住处,眼看着天就快亮了,古全心扫视周围看了一圈,见没有人跟着自己便敲响了金原贤的门。 金原贤开门见到古全心,心急如焚的金原贤看了看古全心的身后,可惜并没有看到他想要见的人,古全心一进屋便道:“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洛城才是。” “这是为何?我女儿呢?”金原贤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担心自己的女儿,古全心道:“你收拾东西就是,别忘了你的初衷,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你。” “可是我不能没有我的女儿,如果我女儿不能跟我一起走,我是不会离开洛城的。”金原贤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第九十九章 跑路 古全心见金原贤无动于衷,只能把真相说给金原贤,道:“我不想隐瞒你什么,但是你不走必死无疑。”金原贤笑了笑道:“死?你以为我会害怕吗?明天一早我必须要见到我的女儿。” 古全心安静了,看着金原贤,一股很糟糕的感觉从古全心的眸子里传出来,金原贤试探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由儿出什么事了?” “你女儿被金原卓杀害了。”古全心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金原贤如同一潭死水般的沉默着,内心仿佛被十多斤的大锤反复轰砸了。 许久,古全心见金原贤依旧低着头不吭声便试探着问道:“还好吧?”一边说着一边矮身向金原贤看去,只见金原贤的泪水稀里哗啦的往下流着,整个人在无声的抽噎着。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需要赶紧离开。”古全心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便接着说道:“我看没有什么需要带的,趁现在赶紧走吧。” 金原贤缓慢的抬起脑袋,看着古全心淡淡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救她?她还是个孩子啊!”古全心被金原贤狠狠的推了一下,古全心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父亲到底有多伤心。 “真的很抱歉,我去晚了一步,不然……”古全心想到了那个躺在血泊里的弱小身体,一下子也哽咽了,金原贤一把抓住古全心道:“她有没有受罪?眼睛闭上了吗?” 古全心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金原贤说,只能一个劲的劝说金原贤离开这里,可是金原贤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嘟囔道:“我哪也不去,我的乖女儿已经离开我了,我也不想活了!” 听了这话古全心猛地抽了金原贤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给的力道十足,金原贤直接从凳子上一屁股坐在到了地上,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古全心看到金原贤有些清醒过来了,便拉起他低吼道:“你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是我想你一定想为你女儿报仇吧?” 当报仇两个字传入金原贤的耳中时,这个人变了,变得如同地狱的厉鬼,红着眼,眼角还挂着泪水,低吼着:“报仇!报仇!” 古全心再一次把金原贤拉了回来,道:“报仇,你就得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回到你的地盘,你听懂了吗?”金原贤愣了一下,情绪波动的很大,突然又恢复了平静,点头道:“让先生费心了!” “你别废话了,耽误这么久你能不能出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快走!”古全心把金原贤带到门口,用力一推,金原贤也不再犹豫了,看准了路就开始狂奔。 天渐渐的亮了,太阳的光芒照在银白色的雪地上,即将要融化的白雪在做着最后抗争,金原贤走在洛城的大街上,街道两边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躲在角落里,拥挤在一起,点着火堆抵抗着寒冷。 战火毒茶之后的洛城满目疮痍,没有完整的房屋可以让人居住,没有温暖的地方让人取暖,金原贤缩成一个团,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上,很是显眼。 突然金原贤被一个人用一个宽大的披风围住了,那人隐藏在宽大的毛皮披风中,只露了两只凶恶的眼睛,随之出现的还有七八个人,穿的很朴素,没有任何特别突出的地方。 金原贤见来人没有恶意便问道:“几位这是为何?” 那人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是谁,“别管那么多,我们来送你出城。”金原贤一听便知道此人正是公输峰,急忙道:“原来你还活着!” 公输峰没有多说话,淡淡的道:“别说话,快走就是,公输缪已经派人到处找你了。” “你如何得知?”金原贤现在觉得自己原来如此的笨,消息别人都知道后,才传到自己的耳中,他苦笑,心道:“我还在意这些干什么?为了报仇我什么都可以做。”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映入众人眼中,雪地被踩的嘎吱嘎吱的响,白色的哈气交替着出现在眼前,金原贤裹严实披风,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 公输峰道:“一会到了城门那里你不要说话,跟着我们就行。”金原贤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是自己必须要活下去的想法,活下去才能回到艾城,回到艾城才有兵,才能报仇。 没走几步,公输峰就发现身后跟上来的铁卫,很明显已经暴露了,公输峰改变了主意,小声的道:“不要管后面的,我们直接从城门那里冲过去就是了。” 金原贤根本就不在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冲就冲,公输峰的脚步加快了,手已经按在长剑之上,就等着敌人来送死。 这时候身后的铁卫队长大吼道:“你们站住!”公输峰那里能听,脚步更快了,城门就距离他们二十米了,公输峰大吼一声拔出长剑,“冲出去!” 身后的铁卫见状不妙急忙大吼道:“别让他们出城!拦住他们!” 守城的铁卫还没来得及组织防御,公输峰就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拂晓剑神的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些喽啰兵怎么是他的对手? 可是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碰钉子,也不一定在什么地方翻车,公输峰不会翻车,但是却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公输峰带来的人原本就没多少,还被那个铁卫杀了两个,手中一杆长枪挡住他们的去路,公输峰刚一交手就知道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脱口问道:“你叫什么?” 那铁卫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守城官,铁卫队长大人。” 公输峰道:“你认得我?”那铁卫道:“我很佩服你,刚才还在心里默哀着你,没想到你没死。”,“行了,我们也不用客套,动手吧!我赶时间!”公输峰挥舞着长剑。 那铁卫不仅仅身手好,似乎头脑也不简单,脱口道:“我知道你赶时间,所以我有必要拖延。”,公输峰使出了最快的一剑,剑出手便不能收回,直击面门,速度奇快,让人看不清身法,看不清剑刃。 那铁卫见状急忙后撤,后撤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拧身一记蛟龙出海,长枪一下就把公输峰手中剑的轨迹改变了,那铁卫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是依旧受了伤。 “这拂晓一剑果然厉害!”那铁卫紧握长枪,认真的看了看公输峰接着道:“你是我敬佩的英雄,但是我有我的职责,大人,你不要怪我。” 公输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兄弟们道:“你们保护金原贤,我来对付这个小子。”这时候那个铁卫道:“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你们身后的铁卫很快就会把你们包围。”公输峰扭头看了看,果然那些铁卫距离他们已经不远了,公输峰再一次攻了上去,这一次还没有接近那守城的铁卫,铁卫便倒了下来,是一只很特别的箭把他杀了,而射箭的人正好就在公输峰身后的这几个人中。 射箭的人道:“这才是解决战斗最快的方式。” 第一百章 第一次谈判 寒风凛冽,落雪看着近在眼前的白马大营敲了敲马车的窗户道:“家主,我们快到了!”金原月整理了妆容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认真的看了看不远处旌旗烈烈的白马大营道:“别走了,让队伍停下吧!” 落雪看白马大营道:“家主,白马大营好像在举行葬礼,我们这个时候来是不是不合时宜?” “我们来的目的是求和,一会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你不用跟着我。”金原月下了马车,踩在银白色的雪地上。 落雪怎么能同意让一个孩子孤身进入敌人的大营,急忙说道:“此事恕职下不能答应。”金原月看了看落雪道:“我不想连你也出事,我自己一个人反而会更加安全。” “你一个小孩子,还不是任人宰割?”落雪有些愤怒,有些时候她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孩子所做的决定,来合谈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仇恨的种子已经深埋,怎么可能几句话就能说的清? 金原月摇了摇头道:“以我对白马杰的了解,你去了很可能会成为牺牲品,相反,我去了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孩子。” 落雪没有妥协,道:“不行,在仇恨的驱使下,人才是最可怕的。”金原月点头表示同意,看向远处渐渐靠近的骑兵道:“如果我死了,你还可以代替我母亲接管月城。” 落雪似乎明白了金原月的决定,脱口道:“可是你若是出了事情,夫人是不会原谅我的。”金原月知道自己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道:“生死有命,我们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说着向奔来的骑兵队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看来对方并不是很友好。” 两队人见面了,剑拔弩张的对持着,金原月走上前来道:“我代表月城月氏一族前来谈判。”那为首骑兵胯下的战马并不安分,来来回回的移动着,双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落雪的长剑一直紧握手中。 金原月向身后摆了摆手道:“都放下,别这么紧张。”士兵们缓缓的将武器收了起来,那带头的骑兵也让自己人收起了武器,不相信的道:“你能代表月城?” “没错!带我去你们大营吧。”看到对方依旧不相信金原月直言道:“我是月狂的外孙,月傲与金哲铠的儿子。” 听了这话对方拱手道:“不知是小家主,失敬了,请吧!”落雪把一匹马交给金原月并嘱咐道:“万事小心。”金原月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一队骑兵而去。 那带队的骑兵道:“小家主竟然有如此胆识,孤身前往白马大营。”金原月道:“我这算是无知而无惧吧。”说完尴尬的笑了笑,这一笑让那骑兵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能如此的坦然。 大营一点点的近了,金原月的双脚早就冻的没有了知觉,下了马背看到的是满脸怒容的白马一族,进了大营正对着自己的并不是白马杰,也不是白马户,而是白马落的灵位。 金原月拜了三拜道:“事出皆有因果,还望二将军能安眠地下。” “安眠个屁!亏我二哥如此相信你们月氏一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金原月知道定是白马户,头也不回的道:“三将军,你在跟一个刚死了外公与大舅,刚家破人亡的孩子强调这个?合适吗?” 白马杰接过白马户的话道:“老将军的事是我做的!”金原月冷笑道:“我知道你敢作敢当,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在你的地盘跟一个孩子装英雄。” “我没有这么想,无论在哪,我白马杰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白马杰出现在金原月的面前,金原月没忘记礼仪,虽然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亲手杀掉自己外公的仇人,但是他依旧保持自我,依旧能平息静气,道:“大将军,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今天的来意,并不是为了追究谁杀了谁。” 白马杰心中一惊,他早就知道面前的少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面对仇人,这个少年竟然还能如此的平静,头脑还能如此的冷静,白马杰看了看周围道:“你还真有胆子,跟你母亲真的很像。” “我就是我,不是我母亲,所以我有我做事的方式。”金原月一直站在原地,虽然在营帐中,但是金原月依旧能感觉到脚下刺骨的寒冷。 白马户忍不住了脱口道:“小孩,赶紧说你来干什么,拿你母亲说什么事?” “你害怕我母亲不成?”金原月扭头对身后的白马户道,白马户一听怒道:“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怕过,你母亲又如何?” 金原月摊手道:“不如何,只是我在想为什么三将军一听到我母亲的名字为何如此紧张。” 白马户走上前几步,吼道:“你别跟我废话,小孩,你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好了!户,你安静一会。”白马杰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让自己的弟弟闭了嘴。 金原月见白马户气哄哄的坐了下来便直言道:“多谢大将军理解,我这一次来是为了求和。”白马杰示意金原月继续说下去,白马户冷不丁的插了一句:“笑话,打也是你们,求和也是你们。” 金原月没有理会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白马户,接着道:“我们都中了公输缪的诡计,所有的恩怨皆起于公输世家的封臣雷云。” 白马杰眉头一皱,他不认为一个孩子孤身一人来此就是为了说谎,开口道:“有什么证据?” “你们南下所谓何事?”金原月问道。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我那个外甥。”白马户没有好气的道,这时候白马杰有点愤怒的对白马户道:“你给我安分点,跟一个孩子这样说话,你会成为笑话的。”说罢点头示意金原月继续说下去。 “证据我现在没有,但是金原松已经被雷云抓到洛城了,杀死我大舅的就是雷云。”金原月说到这白马兄弟皆是一惊,白马杰脱口道:“你从何得知?” “我二舅亲眼所见!”金原月说到这里白马杰淡淡的笑了两声,厉声道:“也就是说这一切你二舅也有份?”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孩子的决定 “如果按照你说的是公输世家的阴谋,那么你二舅就不仅仅是同谋这么简单了,而是策划者,或者叫主谋。”金原月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方向,惹怒了白马杰自己就真活不成了。 白马户看出来金原月的害怕道:“怎么了?害怕了?害怕就哭出来,我们不会笑话你的,怎么说你还是个孩子。”金原月转过身去看着白马户道:“我承认我害怕,但是这是我第三次害怕,害怕自己会死,而第一次是你白马户发动攻城的时候,第二次是你白马杰杀我外公的时候,我认为我死定了,可是我却活了下来。”一边说一边苦笑。 见白马杰,白马户不在说话,金原月接着道:“你还不如当时杀了我,如此大的恐惧,如此大的压力,一城人等着我去救他们,可是我还是个孩子,我有什么本事?又有什么能耐?” “所以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求和,希望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放下仇恨,放下你们对月城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为你们死去的兄弟恕罪,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这一城饱受折磨的人们。”说罢金原月从怀中掏出匕首对准自己胸口就刺了下去。 白马杰来不及阻止,等看见金原月的动作时已经晚了,那把匕首刺入金原月的左胸上,值得庆幸的是金原月力道没有那么大,匕首似乎也没有那么锋利,金原月忍着疼痛道:“我的命先不能给你们,因为月城是外公毕生的心血,我不能让它毁灭或者破败。” 这一举动让白马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血性,做事有原则,白马户也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十多岁的孩子不仅能说会道,竟然还有如此手段。 金原月被送出白马家的大营,伤口已经被处理了,但是依旧很疼,落雪见到金原月安全归来,偷偷落下了眼泪,可是看到金原月的伤口时,险些杀了那送金原月回来的骑兵。 金原月躺在马车中,落雪害怕马车过于颠簸把伤口颠开,也上了马车,抱着金原月,对金原月道:“一切都还顺利吗?”金原月点点头,从小到大金原月没有享受到如此温暖的怀抱,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没给过自己,他的内心很安逸。 落雪偷偷擦掉眼角的泪水自言自语的道:“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金原月的手轻轻抱住了落雪的软甲,并委屈的道:“没错!我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没有被多少母爱笼罩过的孩子。”说着无声的哭了起来,边哭着边往落雪的怀中贴去。 对于金原月的一切,落雪太了解了,自己七岁的时候金哲飞便死在了空城,从金原月一出生就在他身边,而月傲这个女人没给金原月吃几天奶,也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 这十几年来陪在金原月身边的一直都是她,就如同他的母亲或者姐姐一样,而金原月对她也很依赖,就像现在一样,喜欢她那温暖的怀抱。 落雪沉声道:“可怜的孩子,你还有我,还有我。”这时候金原月突然认真的看着落雪的脸道:“你嫁给我吧,这一对烂摊子我解决不了。” 她清楚金原月,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想法见识不比任何一个成年人差,金原月抓住落雪的手道:“还要等我长大吗?”听到这落雪否认道:“不是,别说我比你大了七岁,以我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你。”落雪在闪躲金原月的眼神。 金原月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也了解落雪,这个女人不怕死,更不怕什么刀山火海,她只害怕过一样东西,那就是别人的闲言碎语,所以这一路走来她总是一如既往的正直,一如既往的冷静果敢。 车停了下来,士兵在外边道:“家主,我们到了。”落雪对金原月道:“以后请你不要在提及此事。” 月城的狼藉被大雪覆盖上了,人们无家可归,满城皆是取暖用的烟火,躲在窝棚下面的人,被冻死在街头的人,扶在尸体上哭泣的人,这一切都被这个年轻的城主看在眼中。 “我们还有多少余粮?”金原月看着落雪道,落雪知道金原月在想什么脱口道:“我们救不了这么多人。” “那也得救,我们不能在失去更多的人了,剩多少都分下去吧,把军需物质也都拿出来,月城百姓是无辜的。” 落雪一口否定道:“不行,如果公输世家打过来月城就会毁灭。”,“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可以说我是孩子气,但是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从今天起月城取消铁卫,全力解救月城人民。” 落雪知道在劝也没有用,只有妥协,但是在妥协之前落雪说道:“如果因此丢了月城的统治权,你也会身死这里。”金原月道:“无所谓了,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金原月一边走一边忍着伤口的疼痛,街道两边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如此的寒冷谁又能躲得过去?不给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找到住处,他们坚持不到冷冬。 “把城主府开放,让无家可归的进去过冬。”落雪一听急忙道:“不行,你的安全谁来保证?” 金原月笑着看落雪脱口道:“当然是你了,从今天起你就跟我一起吃一起住吧,夫人。”落雪有些怒了,道:“我说过,你不能在提及此事。” “我知道你说过,可是我把它当成了玩笑。”金原月铁了心的想让落雪跟自己在一起,但是落雪又怎么能妥协,可是为了金原月的安全着想也只能如此。 金原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把剩下的衣物也分给无家可归的人,还有军粮。” 落雪一听急忙道:“你不能这么胡来,如此一来我们就真的没有军队了,月城该怎么办?” “月城人就是月城最强大的城防,有他们在,月城就会一直存在,如果我们失去了这些人,那么月城还会剩下什么?还哪里会有城主以及军队。”听了这话落雪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又一次的成长了,而且成长的速度是如此的惊人。 金原月走到城主府门口,这几天如同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他站直了身体道:“我又到家了,看来老天爷还没有放弃我。” 第一百零二章 暴乱 月城的冬天寒冷异常,金原月一脸愁容的看着满院子的人,银白色的雪还没有来得及融化就迎来了第二场,这一场似乎比前一场大的多,持续的时间也长了很多。 火堆成了月城人唯一的取暖方法,粮仓开了,庭院也开了,但是这些似乎并没有让月城人满意,因为他们依旧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居所,四处游荡,终于他们聚集到了一起,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暴乱。 带头的人叫仲儒,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组织这次暴乱是因为他觉得小城主一定过的很好,他煽动了群众,之所以能煽动群众并不是因为他有文化,而是因为人们都在温饱的边缘。 “我们经历了战火,我们并没有倒下,可是现在,这个城市的领导者,他们都在温暖的大房子里,喝着热茶,吃些熟牛肉,而我们呢?我们什么也没有,除了这冻粥,就只剩下这些破旧的棉被。”这些话说到了所有饱受战火毒茶人的心坎里。 仲儒虽然没有很好的学识与见地,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很会煽动群众,因为他抓住了每个人的心里。 了解一个人并不难,只要经历相同你就能体会,为什么仲儒抓得如此准确,因为他就是这些困难群众的其中一员,他要活下去,要温暖的衣物,要热乎乎的食物,所以他发动了暴乱,成了这次月城暴乱的发动机。 人们开始前往月城的粮仓,仲儒带着人群迅速集结,很快推开了粮仓的大门,没有守卫没有士兵这件事让仲儒感到很奇怪,但是当人们看到空空如也的粮仓时人群又一次炸了。 “一定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运走了粮食!” “对!他们一定是猜到了我们要来!” “没错!我们去城主府!我们去城主府!”人群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粮仓,暴动的人群刚离开粮仓消息就传到了金原月的耳中,此时的金原月正在屋子里喝着粥,落雪道:“人们并没有因此感激你,他们已经向城主来了。” “让他们来就是,我们已经没有军队可以用了,战争毁掉了太多的东西。”金原月的汤勺用力的刮着碗底,落雪道:“他们会杀了你的。” 金原月放下碗笑着道:“那就来吧!就算有军队我又怎么能对月城的百姓出手?”落雪焦急的看着金原月,徘徊在屋子里,一个守卫也没有了,城主府除了无家可归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仲儒带来了半个月城的人,城主府里外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以仲儒为首,他们不求别的只要一口活命的粮食,以及温暖不漏风的房子。 落雪拔出长剑站在金原月的前面,低吼着,如同一头凶恶的猛兽,看着眼前的所有人道:“你们谁敢上前,我就杀了谁!” 金原月站了起来,看着混乱的人群道:“我知道你们为了什么,但是月城快完了,存粮昨天就已经下发给你们了,能给你们的我什么也没留下。” 仲儒见金原月是个小孩子便让所有人停止了呼喊,对金原月道:“我们并无恶意,可是我们要活下去,我们尊重老城主,同样也爱戴你。”金原月轻声道:“直接说吧,不用这么客套。” “我们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们的温饱已经不能解决了。”仲儒对金原月道。 落雪一听低吼道:“我们是同样的境遇,家主没有任何的优待,你可以看看整个城主府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连军队都没了,下发到你们手中的是军队的军粮,以及军队作战用的贴身棉衣。” 仲儒苦笑道:“是吗?那我该感到庆幸了,小城主竟然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 “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家主独自一人去白马大营谈判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落雪长剑靠近仲儒,仲儒并没有闪躲,看着剑道:“怎么了?想杀了我吗?” 金原月轻声道:“落雪,没事的,不用紧张。”落雪虽然拉近了长剑与仲儒的距离,可是依旧不放心金原月的安危,金原月看了看仲儒道:“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你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好,那么这个城主你来当。” 听了这话落雪插嘴道:“不行!你怎么可以这样?”金原月对落雪道:“没事,如果他来当这个城主,那么我正好就解脱了。”百姓一听七嘴八舌的开始喊着道:“那就让他当,把金原月跟这个女的关起来!” “对!关起来!” “杀了他们!他们一定偷偷藏了粮食!大家快去找!”这时候城主府乱了,上下都被这些暴乱的人们掀翻,而金原月与落雪也被关到了月城的地牢中。 金原月长叹一口气道:“这里没有我想的那么差,不是吗?”落雪踢了一脚铁笼,道:“你为什么要把城主的位子交给一个普通人?” 金原月坐了下去,道:“我无所谓,这样的月城我觉得已经不是我能拯救的了。”,“你要知道它是你外公与母亲最在乎的。”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金原月大吼着,看得出来他很悲伤,看着落雪大喊道:“我不想我们两个人出事,一个城主的头衔而已,我不要又能怎么样?” 落雪抱着金原月道:“我知道你有多难,我知道的……”金原月哭着道:“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就像你说的我们没有铁卫了,只有你一个人如何保护我?那么多人,你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听到这里落雪才知道金原月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落雪把金原月搂在怀中,安慰道:“你还是个孩子,不要如此的难为自己。”好一会金原月也哭够了,缓缓的离开落雪的怀抱。 哗啦一声,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了,仲儒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看着金原月有些魂不守舍的道:“外边来了看不到边的铁卫,他们要进城,而且点名要你出城迎接,不然就攻城,我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说到这,仲儒显得很尴尬,本来以为可以搞定所有的事,可是当他看见城主府空空如也的时候才明白金原月没有说谎,当他从城主府的难民口中得知真相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落雪看着仲儒道:“你怎么不出城跟那些人谈谈,谈判还不会吗?” 仲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好半天才说道:“他们人那么多,我不敢,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 “没错!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他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落雪挖苦道。 第一百零二章 第二次谈判 金原月想了想道:“别说了,我去试试。”落雪一听急忙拉住起身要走的金原月,这一拉直接拉扯到了金原月左胸上的伤口,疼得金原月直接坐在了地上,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忍着剧痛,蹲坐在地上一口气不敢出。 仲儒见状不妙急忙蹲了下来寻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落雪缓缓的把金原月抱了起来,冷声道:“去跟白马一族谈判时受的伤。” “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公输缪的人可不喜欢等人。”金原月勉强忍着疼痛,泪水就含在眼圈中,他没有哭出来,就算自己是个孩子也要坚强,绝对不能哭,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把眼泪咽到肚子中了。 仲儒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在旁边傻站着,落雪见状大吼道:“你是白痴吗?还不过来帮忙!”仲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帮落雪扶住金原月,还好这只是个孩子,不然他们两个如何能扶得住? 北风呼啸,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吹到老将军公孙彰的脸上,雷戈有些不耐烦了,道:“老将军,月城迟迟不开城门是何意?谋反不成?不如我们攻进去吧。” 公孙彰把胡子上的冰溜子撸了下去道:“这仗不能再打了,月城也没有一战的能力。” 这时候月城的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城防之上有人喊道:“请老将军上前谈话。”公孙彰看见城门口的人影对身后的雷戈道:“雷将军随我一同前去吧。”雷戈也没多说话紧跟着公孙彰的脚步。 “他们不会使诈吧?”雷戈似乎有些不放心,老将军是见过世面的人,摇头道:“不会,你看看城防之上的可不是什么士兵。”雷戈抬头看了看才发现满城防站着的几乎都是平民。 迎面走来的除了金原月还有落雪,公孙彰对雷戈道:“看来月城已经完了。”雷戈眉头一皱很不解的道:“跟我们谈话的是这个孩子?” 公孙彰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可是金哲飞与月傲唯一的孩子。”看到金原月的轮廓后公孙彰又点了几下头,心中念道:“月狂啊!你有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外孙。” 金原月近前缓缓的脱离落雪的搀扶,行礼道:“老将军,我是月狂的外孙金原月,月城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与拥有者。”公孙彰没有下马,摆了摆手示意金原月不用客气,一个风烛残年,一个年少幼小。 公孙彰试探着问道:“老将军死的时候可否安详?”金原月回答道:“外公是被白马杰斩首的,老将军你跟我外公是世交,希望你能在君上面前为我外公鸣冤。” 听了这话公孙彰心中先是一颤,随后点了点头又道:“你果然没让你外公失望,你放心,我会如实禀报的。” 金原月的鲜血透过左胸的外衣,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公孙彰见状急忙问道:“你有伤在身?”落雪开口道:“是被白马杰所伤……”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原月打断了,金原月急忙道:“月城混乱,白马三兄弟不遵守诺言,杀了我外公,我也险些丧命。”落雪对金原月没说实话十分不解,索性自己也不在多说话,以防坏了金原月的目的。 公孙彰一听怒道:“可恶的白马一族,竟然如此卑劣。”雷戈也愤愤不平,插嘴道:“他奶奶的,没想到打着仁义招牌的白马竟然会如此!” 金原月哭着说道:“月城现在无兵无粮,数以万计的月城人将难以过冬,孤儿寡母不计其数,所有人将无处安家,会冻死在夜里,饿死在街头!” 雷戈更火了,脱口道:“他奶奶的,孩子,你放心此事就算老将军不管我也会管,他白马一族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金原月艰难的跪在雪地中,道:“多谢!多谢!我替所有月城人谢谢将军。”看到这里公孙彰动容了,擦了擦老泪,急忙跃下马背把金原月扶了起来,道:“孩子你先起来。”这时候雷戈也下了马,把自己厚重的披风解了下来围在金原月的身上,并说道:“孩子,你先养好自己的伤,剩下的事交给我。”雷戈拍打着胸脯道。 公孙彰老将军对雷戈道:“雷将军深明大义,此事还需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才是。”,雷戈是明白人,道:“老将军放心,你不说我也会主动上报家……君上的,不然这一城人将如何渡过这个冬天?” 金原月又拜了一拜,道:“多谢,多谢!我月城如得君上救助定能挨过这个冬天,从今天起我月城与君上同仇敌忾。” 雷戈诶了一声道:“不仅仅要挨过整个冬天,还要强大起来,不然怎么对抗那假仁假义的白马,这个仇你们月城人可不能忘啊!”金原月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在明争暗斗中长大的他听明白了雷戈此话中的意思,那就是我救过你们,那么就得体现一下价值,金原月急忙道:“将军放心,此仇月城人定当紧记。” 雷戈与公孙彰带着队伍进了月城,金原月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老将军公孙彰一边走一边叹气,这哪里还能住人?到处都是被投石车毁掉的房屋,到处是残垣断壁。 “如此大的雪却没能熄灭战火!”公孙彰长叹一口气,雷戈点头表示同意,月城中心广场正在分粥,金原月道:“这已经是最后的粮食了。”看到广场那里堆放的粮食公孙彰愣了,道:“那可是军粮啊?” 金原月没有隐瞒,道:“军队已经让我解散了,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要军队干什么?” 雷戈厉声道:“这不对啊!小伙子,没有了军队你就不怕我们灭了月城?”金原月淡淡的道:“怕,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已经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雷戈看了看这个无助的孩子脱口道:“你没有给你的父母丢人,更没有让老将军的威名扫地,如果他们能看到,一定会为你自豪的。” 公孙彰看着金原月用力的点了点头,这哪里是一个孩子能想到能做到的,但是眼前的一切正好诠释了这个问题,没错就是一个孩子做到的。 人们开始对金原月行礼,穿着军用衣物手里捧着粥的人对着这个孩子鞠了三躬,一路上都是安静的月城人,他们开始敬重这个孩子,爱戴这个孩子。 仲儒更是挡在路前直接跪在了地上,大骂着自己的不是,金原月走了上去,脸色更加苍白,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在忍受着伤口的疼痛,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 “起来吧!都是为了活下去,你不必自责。”话音刚落金原月直接昏倒在原地,落雪一声不吭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金原月喊道:“原月!原月!” 第一百零四章 心机 夜里的洛城安静极了,古全心给金原卓讲学,这个孩子被公输缪吓得不轻,时到今日依旧还在瑟瑟发抖,听到公输缪的名字都会吓得躲起来。 古全心心里暗自说道:“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承受着如此大的恐惧,精神早晚会崩溃的。”金原卓认真的翻着书,眨眼看着古全心道:“老师,该怎样做一个好帝王?” 古全心一听笑了笑道:“好帝王?那要有过人的谋略,胆识以及心胸。”金原卓眨了眨眼很疑惑的问道:“老师,我不懂,你能举个例子吗?” 例子?古全心想了好久道:“公孙彰老将军就是胆识过人,四倍于己的叛军,老将军硬是战至最后一刻。” “那谋略呢?”金原卓很喜欢听,津津有味的等着古全心继续往下说,古全心道:“这个人很厉害,看透了整个金圣帝国的格局,布好了局等着敌人往里钻。” 金原卓问道:“那个人是谁?”古全心刚想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了下去,他害怕金原卓听了这个名字会害怕。 古全心岔开话题道:“心胸的话,没有人能比得过已经去世的金哲来。”金原卓想了想道:“你说的是我父王的大哥吗?”古全心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原卓突然又问道:“如果他没死,我父王还能当上金圣王吗?”古全心把手中的书本往桌上一放厉声道:“父辈的事情,陛下还是不要多嘴。” 看到老师有些不悦,金原卓立刻住了嘴,改口道:“那我不讨论父辈的事了,老师你还没说那个谋略过人的是谁呢?” 古全心有些不耐烦了,脱口道:“公输缪!”听了这三个字金原卓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急忙蹲到桌子下面大喊道:“外公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状古全心急忙上前说道:“陛下,老城主没在这里,你不必害怕,快点出来。”金原卓摇头道:“我不信,外公无处不在,他一定会听到我说了什么的,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语无伦次的金原卓,古全心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这个公输缪对金原卓的影响太大了,好不容易才给劝好就被女官带回了寝宫。 第二天一大早,雷戈与公孙彰便回来复命了,大朝之上金原卓一直胆战心惊的坐在王座之上,总会不自觉的偷瞄公输缪,公输媚儿也不敢大声出气,抱了抱金原卓轻声道:“别害怕,母后在这里。” 对于金原卓而言,身边的母亲已经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反而让他觉得母亲很没用,金原卓往远离公输媚儿的一边挪了挪,公输媚儿惊讶的看着金原卓,只听金原卓道:“母后,你连自己都不能保全,又如何保护我?” 听了这话公输媚儿的心一瞬间凉了,如同掉入数九寒冬的冰窟里一样,公输缪听完雷戈与公孙彰老将军的说词后,便道:“雷戈,你带维和部队与过冬粮草前往月城,月城既然没有了军队,那么我们就要负责小家主的安全。” 知道家主同意了,雷戈打从心底的高兴,急忙道:“多谢家主理解,多谢君上明察秋毫。”处理完月城之事公输缪又对公孙彰道:“老将军年事已高,在都城挂职颐养天年吧。” 公孙彰行礼谢了恩典,大朝在一片沉默中结束了,公输缪抬眼看了看金原卓道:“你是不是把头撞坏了?” 公输媚儿抱紧金原卓,金原卓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急忙靠近自己的母亲,公输媚儿道:“没有,陛下好的很,不劳你挂念了。” 公输缪点了点头,看出来公输媚儿的紧张与金原卓的恐惧,道:“我有那么吓人吗?又不会吃了你们,你看你们两个……”说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变了脸道:“金原贤被你弟弟救走了,还有一个人叫雪走,听说他是起义军。” 公输媚儿一听害怕公输缪陷害到自己身上急忙说道:“我弟弟是被你逼出去的,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我也很难相信。” “竟然跟起义军还有瓜葛,看来你们娘俩也不一定就是清清白白。”公输缪打从心底的怀疑自己的侄子侄女与起义军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而公输媚儿也想到了这一点,脱口道:“你怎么没把峰杀了?让他跑了不说竟然还成了起义军。” 金原卓一直都被公输缪的恐惧笼罩着,吓的不敢说话,一声不吭的偷偷看着公输缪,公输媚儿感觉到金原卓的恐惧,轻生安慰道:“卓儿别怕!有母后在。” 听了这话公输缪直言道:“你母亲已经不能保护你了,你还要躲在她的怀抱中寻求保护?”金原卓一听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对公输缪的话很是认同,公输媚儿立刻说道:“卓儿,母亲会用生命保护你的。” 话还没说完金原卓挣脱公输媚儿连续跑了数步,大喊着道:“你们都是坏人,都要杀我!”公输媚儿还没来得及去追,金原卓就已经消失在大殿中,公输缪摊手道:“你看他已经不在相信你了。” 公输媚儿用手指着公输缪脸色苍白,一字一顿的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公输缪!”公输缪一听并没有否认,随口答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君上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那又怎样?”公输媚儿恨不得马上杀了眼前这个无耻的家伙。 “你想杀了我吗?”公输缪看透了她的内心,又接着道:“可惜你做不到,哦对了,你问我什么来着?” 公输缪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公输媚儿作呕,一拍脑袋哦了一声道:“想起来了,你问我君上长大了能怎样?我现在就回答你。”说着直了直身子轻叹一口气道:“长大了就更好蛊惑了,你看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相信了。”说罢转身便离开了,看着公输缪的背影公输媚儿心中的怒火已经烧了出来,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第一百零五章 雪走 公输缪的屋子黑暗而又安静,雷云来到门外说道:“职下复命而来!”公输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天色渐渐亮了,他已经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没能安眠了。 “说吧!”公输缪已经意料到了结果,但是这结果他自己都不想相信,雷云淡淡的道:“是职下的过错,让金原贤逃了回去。” 公输缪的眼皮跳了跳,道:“在他有动作之前我们要先发制人。”雷云点头道:“职下知道。” “让吉风去吧!”公输缪长叹了一口气,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唯有战争才是解决问题唯一的方式。 雷云刚要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道:“家主,君上不见了。”公输缪一听很是诧异,脱口道:“不见了?这么大的王城他还能跑出去不成?”听了这话雷云摇头不语。 公输缪接着道:“新年大典开始之前务必要找到君上,没有了金原卓我们控制不了这个国家。”雷云行礼准备退下,公输缪叫住了雷云接着道:“起义军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雷云道:“回家主的话,起义军消失的太快,而且神出鬼没,这些日子以来被杀的巡城铁卫又增加了两队。”公输缪有些愤怒,提高了声音道:“查,挨家挨户的查,我不相信他们会凭空消失。” “是!”雷云安静的走了,公输缪长叹一声坐在了台阶上,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沉思了起来。 雷氏一族是公输一族最大的封臣,作为公输世家领军打仗中最强大的存在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巡城铁卫增加二倍,对于整个洛城的搜捕工作开始了。 雷云叫它大清扫,铁卫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挨家挨户的往外拉人,踢坏了门板,打伤了百姓,砸坏了窗户,人们敢怒不敢言,只能任人摆布,听从调遣。 雷云大喊道:“给我查仔细了,每个地方都不能放过,清缴起义军是金圣帝国所有人的义务,请各位配合。”就在这时突然有巡城士兵大吼道:“在这里!”话音未落就一命呜呼了。 雷云大吼一声:“抓住逆贼!把他们给我围起来。”雷云话音未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力道极大,雷云来不及闪躲整个人直接掉下马背,身边的士兵急忙过来问道:“将军,可好?” “我能有什么事,今天不抓住起义军谁也别休息。他娘的!”说罢拔出长剑跃上马背追了过去,弓箭手飞檐走壁,箭法百发百中,巡城士兵被射怕了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雷云见状大吼道:“盾牌兵,给我上!”很快那弓箭手被围困到一个二层楼的屋顶,突然杀声四起,雷云也分不清到底从哪个方向来传来的,急忙大呼道:“阵型,别乱!准备迎敌!” 这时候四面八方都出现了手拿刀剑的起义军,而隐藏在百姓中的起义军也不在躲避,从怀中掏出匕首直接杀死身边淬不及防的士兵,此时的雷云深陷重围。 铁卫们尽数死于非命,雷云紧握长剑大吼道:“来吧!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话音刚落一支箭迎面而来,直接射中雷云的肩膀,如果不是雷云反应的快,这一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雷云拔出长剑对身边仅存的铁卫道:“突围!”雷云边指挥盾牌兵突围边看着屋顶上的弓箭手,那弓箭手手持硬弓,扭头鄙视着脚下所有铁卫。 那种睥睨天下的狂傲,那种不屑,让雷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串了起来,大吼道:“你给我记住,这一箭,我记着了!”话音刚落雷云身边的士兵被弓箭直接射中面门,一声不吭的倒了下来,雷云害怕了,捡起那士兵手中的盾牌举过头顶,大吼道:“别犹豫!冲! 那弓箭手在屋顶迅速的跟进,速度奇快,边跑边对雷云大喊道:“怎么?怕死了?雷云!” 雷云刚把盾牌拿开一支箭矢便接踵而来,雷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箭矢便射透了盾牌,雷云看着刺透盾牌的箭矢直冒冷汗。 那弓箭手又是两箭,似乎没想要雷云的命,而是如同戏耍一般,雷云大吼道:“你他娘的记住了,我雷云不杀你,此生誓不为人!” 那弓箭手一听冷笑一声,道:“我等着你,顺便告诉你,我叫雪走,不过今天你得能活下去才是。” 雷云向周围看了看,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这时西边杀声起,雷云知道是援军来了。 雪走定睛一看西边大批的巡城铁卫密密麻麻的拥挤在街头巷尾,迅速的向自己移动,见状不妙刚想大吼撤退,哪知那雷云大吼一声:“怎么了?怕了?” 听了这话雪走一股怒气直击胸口,提高了声音道:“怕?雷云,今天你死定了!”说着弓箭再一次出手,虽然援军就在眼前,洛城也已经被控制住,可是面对这个雪走雷云有生以来第一次害怕。 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很快就剩下雷云一个人,这时候一个声音破空而来,大吼道:“雷将军休要慌张,援军到了!”说话的正是老将军公孙彰,手中长剑已满是鲜血,正从敌人的身上往外拔着剑。 雪走闻声望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只听雷云大吼一声:“老将军小心!”那箭矢噗的一声末入公孙彰老将军的胸口,一瞬间老将军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紧握着长剑,勉强支撑着身体。 雷云一挥手手中盾牌直接飞了出去,直奔雪走,那盾牌飞的很快,力道也大,雪走急忙闪躲,等躲过盾牌在去找人的时候,雷云带着公孙彰已经没了踪影。 潮水一样的巡城铁卫碾压起义军,雪走知道大势已去急忙招呼所有起义军后退。而此时的雷云正扛着公孙彰向医馆走去。 “雷……雷将军,我恐怕不行了……你别费力气了。”公孙彰一边说着话,鲜血一边从口鼻向外流淌着,这话雷云哪里听得进去反嘴道:“老将军,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坚持住!” 公孙彰淡淡的笑了笑,道:“人都会死,我死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原本想过几天平静的日子,每天巡巡逻什么的,看来老天爷不让啊!” 第一百零六章 仇恨的怒火 公孙彰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流下泪水,雷云大吼道:“快过来帮忙,快啊!救老将军要紧!”士兵们七手八脚的把公孙彰抬了起来直奔医疗营。 闻讯而来的公输缪慌慌张张的到处询问着,“老将军人在何处?人在何处?”士兵们被公输缪的举动吓到了,如同另一个即将撒手人寰的老人一般。 公孙彰安静的躺在医疗营中,那支箭矢依旧稳稳的插在公孙彰的胸口,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流着。 军医被集中到了一起,似乎在商讨着如何医治,雷云急得来回踱步,终于耐不住性子,大声问道:“到底有没有办法?有没有?” 一大堆医生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沉默着,公输缪也急了低吼一声,道:“你们要是不能将老将军救回来,就都得死。”听了这话军医们急忙跪倒在地,其中一个有些慌张的说道:“家主,不是我们不救,而是老将军伤至内脏,我们无力回天啊!” “你们这群废物!”公输缪一把将那个说话的军医拉了起来,问道:“老将军现在死了吗?”那个军医吓坏了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没死对吧?”公输缪对所有军医大吼道,那些军医只能唯唯诺诺的跪倒在地,把身体放的更低,公输缪接着道:“如果你们不能医治好老将军,那么就是你们直接害死了老将军。” 听了这话那个被公输缪拉起来的军医急忙道:“家主,老将军的伤,我等确实无力回天,那箭矢我之前见过,起义军雪走的箭,十字形,射中要害只要一拔便会血流不止。” 公输缪一把将其推翻在地,大吼道:“废物,都是废物!”这时候公孙彰老将军轻轻的咳了几声,公输缪指了指在场的军医对雷云道:“老将军要是真有什么事,云,你把他们都杀了。” 雷云手按在长剑之上点了点头,公孙彰听后虚弱的说道:“家主,万万不可迁怒他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公输缪紧握公孙彰的手,泪水瞬间滑了下来,公孙彰惨淡的笑了笑,道:“家主,怎么流泪了?” 公输缪急忙擦了擦泪水,哽咽道:“没有,哪里有?”说着还故做微笑,公孙彰淡淡的笑道:“家主你还是不笑的时候有威严。”公输缪嗯嗯了两声,已经说不出话来。 公孙彰接着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说着用手轻轻的握在那支箭的上面,公输缪急忙抓住公孙彰的手摇了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这群庸医都告诉我了,你一拔就得流血而亡。” “家主觉得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说话间轻轻的眨了眨眼,然后接着道:“我有些撑不下去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公输缪一听大声吼道:“我还需要老将军啊!公输世家怎么能缺了老将军啊!”公孙彰摇了摇头,泪水划过脸颊,脱口道:“家主,职下未能看到一个太平的金圣帝国,不能继续鞍前马后了。” 公输缪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呜的哭出了声音,雷云红着眼眶,紧握着长剑低吼着要报仇。 公孙彰接着道:“我先走了,家主……保……重……”重字还没有说出来,老将军公孙彰便没有了气息,被公输缪紧握的手也失去了活力,公输缪暴跳如雷大吼道:“杀了!杀了!把这些庸医都给我杀了!” 雷云二话不说,抡起长剑大吼一声,边砍人边道:“为老将军报仇!你们要先陪葬!”血肉模糊,无论那几个军医如何求饶都免不了一死,最后一个军医眼看着从屋子里爬了出去,哪知道雷云手中长剑离手而去,那长剑飞行的轨迹分毫不差,一下就把那最后一个军医钉在了木板门之上。 满身鲜血的雷云喘着粗气,怒目而视公孙彰的尸体,低声道:“老将军是为了救我死的,家主,我要给老将军报仇。”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公输缪将公孙彰的尸身放平,紧握着已经没有一丝活力的老手,公输缪哭着道:“老将军,你怎么走的如此匆忙?” 雷云出了屋子集合了自己的队伍,带人直奔洛城各个街道,他虽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但是他清楚该如何挖他们出来。 雷云从出事的街道开始搜索,大吼道:“给我挨家挨户的找,可疑人员全都抓起来,窝藏者同罪,知情不报者杀。”说罢踢开了一间屋子的门,一家三口唯唯诺诺的躲在墙角处。 雷云开门见山的问道:“见过可疑的人吗?”男人摇头不敢说话,雷云接着道:“知情不报者,死罪。”那男人又是摇了摇头,小声的道:“小的真的不知道。” 雷云离开了这家踢开了第二道门,一个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雷云见屋子里简陋而一览无余对身后的士兵道:“把门给老人装好。”说罢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时街道尽头传来了呼喊声,雷云闻声望去只见三名士兵围住了一个手拿长剑的男人,雷云大骂一声道:“他娘的,私自拥有武器,不是叛军又是什么?”二话不说直接扑了过去。 当那个手持长剑的男人被乱剑砍死之后,雷云推开了他家的门,呈现在眼前的除了满屋子的兵刃,还有一个熔炉,原来他们误会了那个男人,因为他只是一个铁匠。 雷云红眼了,一把将门关上,大吼一声:“给我找,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 搜捕工作持续到深夜,从洛城西门到中央广场,再到东门,无一幸免,挨家挨户的排查,男女老幼一个一个的询问,搜查一路杀了一路,满大街都是惨死的人。 更有甚者竟然放火烧了数间民宅,雷云暴跳如雷,大吼着:“你们倒是出来啊!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你们不是给百姓出头吗?来啊!” 周围除了为虎作伥的铁卫巡城,就只有大气不敢出的普通人,他们缩成一团不敢动弹分毫。 第一百零七章 葬礼 凌晨十分雷云收到公输缪的命令,帝都洛城为老将军举行葬礼,所有大小官员与城主务必到洛城参加,雷云这才停止了疯狂的搜捕行动。 公孙彰的葬礼排场很大,就连公输缪都穿着丧服,整个王城变成了一片白,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气氛也如同凝结了一样,大殿被装潢了一番,满屋子挂满了白色绸缎。 公输缪坐在棺木的前面一言不发,整个人如同失去活力的木头,安静的看着那还没有封盖的棺木,周边的封臣贵族皆到了场。 贵族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领主的将军会有如此盛大的葬礼,也不清楚公输缪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总之让来就得来。 金原卓也是一身素衣,公输媚儿一身白领着金原卓到了大殿中,公输缪终于站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干涉泪痕看了看在场的大小官员。 “多谢各位来送老将军最后一程。”公输缪嘶声力竭的喊着,大殿中虽然挤满了人,可是没有人敢出声,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公输缪接着道:“金圣帝国之所以能有今天,老将军公孙彰功不可没,新王的王位如果不是公孙彰老将军,恐怕早就被金凝夺走,洛城如果没有老将军驻守,早已不复存在。” “老将军为了帝都安稳,为了帝位稳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说着公输缪突然一拍脑门,脚下险些没站稳,雷云见状急忙上前将其扶住。 雷云轻声道:“家主身体要紧啊!”公输缪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太伤心了而已。”这时候人群开始躁动,有的人开始哭泣,开始默哀,一场堪比帝王的葬礼正式开始了。 公输缪坐在灵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一言不发,雷云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守卫着,所有铁卫都被白色素衣包裹着,大小官员与城主开始祭拜公孙彰的灵位,这时候金原松出现了,穿衣一身白色粗布麻衣,子良跟在他身后,臃肿的身材似乎并不能驾驭那有点瘦小的白衣。 金原松走到灵前看着公孙彰的灵位,对公输缪道:“我能看老将军最后一面吗?”公输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见金原松走到棺木右侧,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公孙彰突然道:“为虎作伥的后果,你应该早就知道。” 听了这话雷云愤怒的拔出长剑冲了过来,吼道:“你他娘的说什么!”公输缪厉声喝道:“云,老将军灵前岂能动用刀兵!” 雷云一听急忙将长剑收了起来,金原松看着公输缪道:“我说错了吗?还是你心虚了?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虚假的人?”雷云还是控制不住怒火,道:“你大胆!” 公输缪淡淡的道:“今天是老将军的告别日,我希望大王子殿下不要生事,不然你我皆不好收场。” 金原松一听笑了笑道:“我今天来是为老将军鸣不平的。” “不平?在场所有人,最伤心的是谁?”公输缪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接着道:“是我!”一边大喊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金原松道:“我知道是你,因为你失去了一个让你安心的将军,你失去了一个好控制的老人!” 公输缪大吼道:“我说过今天是老将军的告别日,你别惹事,否则我杀了你!”金原松指着公输缪,一点也不退缩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来啊!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这时候大殿中的几个人悄悄的靠近金原卓,而此时的金原卓正躲在公输媚儿身后,害怕的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的公输缪。 突然匕首出现在金原卓的眼前,那匕首速度奇快,公输媚儿更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匕首,鲜血在金原卓眼前流淌着,公输媚儿急忙喊道:“卓儿,快跑!” 瞬间大殿乱了,铁卫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暗算,雷云推开人群直奔公输缪,金原松手无寸铁直接将公输缪扑倒在地,大喊道:“我杀了你!杀了你!”可惜手中没有任何利器。 雷云杀了两个手握凶器的刺客,看见公输缪被金原松压在身下大吼道:“金原松,你活得不耐烦了!”拔剑就上,公输缪见状瞬间反客为主,阻止雷云道:“杀不得!” 金原卓大叫着向后殿跑去,公输缪指着金原卓道:“保护君上!”公输缪见雷云还在犹豫便喊道:“别犹豫了,快去,他们的目的是君上。” 公输缪目送雷云进了后殿,扭头对金原松道:“你怎么不准备一把匕首?那样的话,刚才就能结果了我。” 金原松也在后悔,吐了口吐沫道:“你以为我不想?真可惜我没有机会,你也没给我拿匕首的机会。”这时候刺客已经到了眼前,匕首直奔公输缪,公输缪吓得急忙向棺木的下边滚爬,那刺客一把掀翻了棺木,公输缪见无处可躲便道:“是谁指使你们的?让我死个明白!” 可是那刺客并没有说话,匕首直接刺了过来,可惜匕首太短,一把血淋淋的长剑比匕首快太多了,直接从刺客的胸口处刺了出来。 那刺客直接倒在地上,公输缪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到了救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全心。 公输缪道:“你应该选择从侧面才是,这样不会溅的我满脸血。” 古全心警惕着四周道:“我如果考虑这些,恐怕你的命已经丢了。”刺客还在杀人,铁卫被蜂拥而出的人们堵在门口,公输缪看了看掉出棺木的公孙彰道:“这群人,一个也跑不了。” 古全心看着大殿里的刺客道:“那我们得先能活下去。”说罢紧握着长剑轻声对公输缪与金原松道:“我可不是什么战士,这么多人我应付不来。” 公输缪看了看后殿的通道拍了拍古全心道:“从后面走!快!”刺客们也看出来公输缪的逃跑路线急忙过去围堵,古全心又杀了一个,可是自己也负了伤,告诉公输缪快走自己留下来断后。 这时候雷云出现了,公输缪急忙问道:“君上如何?”雷云道:“已经被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家主跟先生先走,我断后。” 第一百零八章 他们的目标是我 雷云可是高手,一把长剑游走在众多刺客当中,他们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刺客,被雷云杀了两个来回就恐惧的开始后退,雷云也感觉很奇怪这些家伙不仅胆子小,就连基本的打架都很生疏。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雷云抓了一个活的,长剑架在脖子上,那刺客到有些胆识,脖子往前一伸直接撞在雷云的长剑之上。 雷云感到诧异,这些人虽然满身的漏洞,可是竟然能如此的舍生忘死,到也令人敬佩,这时候铁卫陆陆续续的杀了进来,那些刺客见没有了退路直接性命相搏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雷云看着倒下的刺客,毫无章法的打法疑惑了,这些家伙似乎就是普通人,就连凶器也只限于短小的匕首。 公输缪命人重新整理公孙彰老将军的棺木,灵堂也被毁坏的七七八八,见满地的尸体便问道:“云,为什么不留活口?”雷云回话道:“这些人看起来只是普通人,但是却不惧怕死亡,所以没能留下活口。” “这样?”公输缪也疑惑起来,看了看古全心道:“会是起义军吗?”古全心沉默了一会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但是我觉得起义军不会毫无章法的做事。” “有道理!既然不是起义军,难道会是金原贤派来的?”公输缪说完自己都笑了,摇头道:“我可能是老糊涂了,金原贤怎么能派来如此不堪的刺客。” 古全心似乎发现了什么,脱口道:“刺客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君上,而是家主你。”公输缪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本是冲着金原卓去的,可是突然就都奔自己来了。 公输缪笑了笑道:“看来家中出叛徒了。”公输缪已经猜到是谁了,古全心心里一揪,心道:“公输媚儿与金原卓要惨了。” 果然,公输缪气势汹汹的直奔公输媚儿的寝宫,寝宫的门被雷云直接撞开,公输媚儿稳坐床上抱着金原卓正色道:“你要做什么?雷云!” 雷云让开路,看着公输媚儿道:“我不想干什么,而是家主想干什么。”这时公输缪出现在门口,公输媚儿倒吸了一口凉气,金原卓直接钻到了被窝里,大声喊道:“我没做错事,外公!” 公输缪坐了下来,古全心站在门外没敢上前,只听公输缪道:“先生为何不进来?外边可冷。” 古全心是明白人,急忙道:“事关公输声誉,我不便知道。”公输缪笑着道:“先生见外了,不进来也好,以免让先生看了笑话。”说罢走了进去,看着公输媚儿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公输媚儿整理妆容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公输缪笑了道:“你以为还能瞒住吗?” “瞒住什么?” “不承认也罢,反正我也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囚禁你,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牢房。”公输缪说罢看着金原卓对雷云道:“把君上带走!” 任凭公输媚儿如何拉扯也没把金原卓留下,雷云硬生生的将金原卓从公输媚儿手中抢走,然后交到古全心手中,任凭金原卓如何哭喊都失去了作用。 古全心压低了声音对金原卓道:“你现在赶紧闭嘴,如果你想让你母后安全,你就要强大,要强大现在就要保全自己。” 公输媚儿一反常态,安静的道:“你凭什么囚禁我?你觉得是我找的刺客?”公输缪没有承认,起身道:“以后找刺客找点专业的。”说完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改口道:“对了!专业的刺客,你可能拿不起佣金。” 公输媚儿低吼道:“公输缪,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算你狠,但是你记着,我公输媚儿一天不死,你就别想安稳的控制我儿金原卓,他可是王,这个国家的王。” 听了这话公输缪走进公输媚儿,笑着道:“我养的傀儡帝王而已,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有孩子了……过不了多久你们娘俩就都会成为阶下囚。” 公输媚儿绝望了,瘫坐在床榻之上一言不发,公输缪笑着道:“太后你好好休息吧!老臣退下了!” 银白色的大雪从南到北覆盖了整个金圣帝国,白马一族的队伍已经撤走了,雷戈从洛城带来了粮草,金原月知道月城这会算是有救了。 落雪看着街道上巡逻的铁卫对金原月道:“公输缪果然老奸巨猾,竟然派来了军队。”金原月烤着炉火看着书,道:“这些铁卫可以帮我们控制月城的混乱,毕竟我们的军队已经被我遣散了。” “遣散军队会让月城变成软柿子的。”落雪冷眼看着街道上的铁卫,满腔的怒火,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土地,怎么可以让其他城主的军队入驻? 金原月到是看的开,随口说道:“特殊时期,特殊处理,特事特办。”落雪不明白,也不清楚金原月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个冬天确实很难熬,如果没有公输缪的支持月城就会在这个冬天覆灭。 落雪岔开话题道:“公孙彰老将军去世了。”金原月停止了动作,整个人疆在原地,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听说昨天洛城中出现了叛军,公孙彰老将军被起义军的雪走杀害。”落雪道。 金原月似乎不想提及关于老将军的事,直接岔开了话题道:“我母亲最近有什么消息?”落雪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似乎并没有要折返的意思。” “那就好!”金原月安静的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扭过头去把书挡在脸上。 落雪走了过去半蹲下来抱着金原月道:“你还是个孩子,让你承受这么多,真是为难你了。” 这时仲儒突然走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想打扰你们……”落雪急忙站了起来,松开了抱着金原月的手臂,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仲儒指着外边道:“雷戈的维和铁卫有一个小队被人杀了,雷戈要彻查此事。” 落雪与金原月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从洛城老将军的死来看,叛军影响的范围正在逐渐扩大。 第一百零九章 对与错 金原月在落雪与仲儒的陪同下来到维和部队,此时的雷戈正在查看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寒风刺骨,雷戈一身铁甲,看见金原月走了过来立刻道:“今天清晨发现的尸体,这一队都是昨天夜里巡逻的。” 金原月似乎在思考,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件他还没有处理的经验,落雪插嘴道:“在哪里发现的?”雷戈指着不远处的街道回答道:“那里!” 金原月顺着雷戈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地方的房屋保留还算完整,但是在夜里动手似乎也不是很容易,一个队足有五个人,被杀的无声无息。 更可疑的是如今的月城到处是人,凶手杀完人还不被发现这很难做到,除非就是那个地方的人做的,金原月想到了这里,他没敢说出来,只是看着落雪道:“雪,你去查查吧,给雷将军一个交代。” 雷戈也知道金原月的难处伸手阻止道:“不必,既然我是维和而来,那么这样简单的事我还能应付,不劳小家主费心了。” 落雪一听急忙道:“雷将军不要这么客气,此事发生在月城所以理应由我们负责给雷将军一个交代。”雷戈还想客套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金原月打断了,只听金原月道:“雷将军你放心,我们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听了这话雷戈也不在推脱直接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回到城主府落雪就把自己猜到的跟金原月说了,两个人的想法惊人的一致,那就是一定有人看见了凶手,而且凶手不是一个人,还有就是凶手深得人心。 想到这落雪与金原月同时看了看仲儒,仲儒支支吾吾的道:“两位大人为何如此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金原月反应速度很快开口道:“没有,就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意见。” 仲儒一听笑着道:“我能有什么意见,苟活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天真……”金原月打断了仲儒的话道:“说说对维和队伍的看法吧。” 一听到这个什么维和部队仲儒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棒,直言道:“什么狗屁维和部队,分明就是恐吓控制我们来的。” 落雪刚要插嘴被金原月抓住了手,落雪看了看金原月,只见金原月眨了一下眼,落雪便不在说话,金原月接着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嘛?” 仲儒拍胸脯的保证道:“有!” 金原卓急忙道:“拿出来让我看看。”仲儒看了看落雪又瞧了瞧这个孩子道:“小家主,那些铁卫根本就不是人,什么勾当都做,昨天夜里烧毁民宅七栋,其中一间民宅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跑出来便被大火淹没了。” 落雪一听有些愤怒的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仲儒回答道:“在此之前我可是一名彻头彻尾的什么的都不是的家伙,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人愿意为我而战。” 金原月一言不发的听仲儒往下说着,仲儒把这一切都当成了正义,“他们愿意为我牺牲,因为我是对的,而且从今天往后我都会是对的。” 听到这里金原月不能在沉默下去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你找人杀了雷戈的那个巡逻小队吗?” 仲儒脱口道:“没错,是我,可是并不是我找的人,我只是路过那里而已,而那些巡逻的士兵正在做一些龌蹉的事情,我怎么会沉默,怎么能看着人们被欺凌,我拔出匕首就杀了一个。”说的兴起,金原月插嘴道:“所以民众就反了?” 仲儒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忍受不了那个年轻女孩子撕心力竭的求救,就算我知道我会死我也要去做,那条巷子里有五百多民众,而巡逻的铁卫只有五个人,我从来没有害怕过,因为月城人怎么会让他人欺凌?” 金原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个仲儒,沉默的看着落雪道:“我们该如何收场?这岂不是让雷戈与公输缪找到了借口?” 仲儒道:“怕什么?人们的力量是强大的,我们不该如此退让,小家主,我敬重你,但是我不会做一个懦夫,我一定要维护我们月城所有的人。” 落雪脱口道:“杀的好,让雷戈先去查吧,一时半会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以后不要生事就好。” 仲儒一听急忙道:“这个我知道,可并不是我生不生事的问题,而是那些所为的维和铁卫会不会安分,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我依旧不会停手。” 金原月一听才明白这个仲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落雪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如此下去雷戈还会这么客气吗?和平一定会被打破,到时候别看维和部队只有几千人,真打起来城里有再多人也只有送死的份。 仲儒始终觉得自己做的很正确,就连金原月都觉得仲儒做的无可挑剔,如果当时是自己也一定会冲出去,保护那个女孩子,而不是如同大部分人那样选择沉默,隐藏在人群中寻求自保。 仲儒转身离开了屋子,看着仲儒离开的洒脱背影金原月淡淡的道:“这算祸端的开始吗?” 落雪看着沉默的金原月道:“我们要挑明吗?还是制止仲儒?”金原月叹了口气,无助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此下去可能会导致月城灭亡,可是不去制止的话,那么维和部队就会变成欺压我们的部队。” “让雷戈把队伍撤走呢?”落雪道。 “不可能,就算能雷戈同意,公输缪也不会同意。”金原月揉了揉眼睛,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落雪看出来金原月的伤痛,道:“伤口还没好吗?” 金原月道:“还是会痛,我现在也想不出办法,只能边走边看了,如果事情真到了难以收拾的境地,就只能把仲儒交出去。” 落雪一听打从心底的觉得不妥,直言道:“会不会不妥?如果到时候真把仲儒交出去,雷戈的维和部队岂不是会更嚣张?” 金原月点了点头道:“没错,可是到那时候如果不交出仲儒,月城又会深陷水深火热的泥潭中。” 《年幼家主》卷完 第一百一十章 给你我走 几城! 公输轩稳坐城主府中,看着愁眉苦脸的歌姬跳着舞,吃着烤猪,喝着甜酒,炉火烧的旺盛,白刃坐在最末端,蓝残到是有兴致,跟着那些歌姬翩翩起舞,很是滑稽。 肖天守安静的站在公输轩的身后,只见公输轩举着猪脚在肖天守的眼前晃了晃道:“吃点?”肖天守淡淡的道:“城主,这东西太油腻,不适合我。” “那你也不用一直绷一张苦瓜脸啊?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才好,再说这几城可能很快就会被老家伙收走。” 肖天守似乎想起了什么,直言道:“城主,你说那个妄语林真的那么玄?”公输轩迟疑了一下,咬了一口猪脚道:“好像是,打小就听说那林子挺邪性,也没敢接近。” 这话被蓝残听见了,他红着脸来到公输轩面前手中握着酒瓶子,有点醉醺醺的道:“那林子可是驱魔人的怨念形成的,被诅咒的地方,金凝那老头估计是变成亡灵了。” 公输轩一听亡灵来了兴致,放下猪脚问道:“亡灵?跟空城的一样?”蓝残一听到空城的亡灵急忙闭上了嘴巴,酒似乎也醒了半分,轻声道:“这还真不清楚,但是空城那个了邪性的狠啊。” 公输轩兴趣盎然的问道:“你去过?”蓝残打了个酒嗝眼神恢复了明亮,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便贴近公输轩的耳边道:“我何止去过,还进去了,可是没敢深入,最后还是选择了绕路。” 听到这公输轩有些失望,道:“你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也会害怕?” 蓝残一扭头,诶呀一声道:“城主说的什么话,我本事在强也只是对付活人,那亡灵可是亡者之灵,那龙骑士灭释帝厉害不?他都不敢接近,我算老几?” 公输轩又问道:“我现在特好奇,那空城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蓝残摆了摆手道:“能什么情况,一片白骨,阴森恐怖,阴风都吹后脑勺,进城十步便会雾气腾腾,二十步便会寒气突起,再往里走连方向都会迷失。” 肖天守插嘴道:“你没说假话?还是在这里哄骗城主?”蓝残看了看肖天守道:“你瞧你,我骗你们能有什么好处?”肖天守不在接话。听着蓝残继续往下说:“再往里走就会有亡灵出现索命了。” “你见到没?”公输轩伸个脖子问道,这时候白刃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蓝残对公输轩道:“他那个胆量怎么能见到,早就被吓出来了。” 蓝残被白刃拉回来感觉很不爽,道:“我们还不是一起退出来的,还说我胆小,怎么没见你继续往里走?”白刃对公输轩道:“那个空城确实很诡异,但是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恐怖。” 公输轩听了白刃的话更加费解了,急忙问道:“不恐怖?亡灵大军啊,我十年前就听说过这档子事,你们可别告诉我不存在。” 肖天守安静的道:“不会,亡灵诅咒确实存在。毕竟空城的亡灵就是这样形成的,别忘了大王子金哲来擅长的是什么,如果不是灭释帝,那一场战争最后的赢家不一定是谁。” 白刃不是不相信,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没见过,所以他才保持中立的态度,这时候一个士兵在门外喊道:“城主,吉风正带着大军向几城赶来,天亮就能到达。” 公输轩一听笑了笑对众人道:“你看看,接管几城的人来了吧,我们也准备一下,吉风一到我们就把几城交给人家,然后回家。”说着开始喝起酒来。 这时候蓝残笑着道:“城主,这几个歌姬不错,你看看能不能赏给我?”公输轩对女人没有想法,开口道:“挑吧,想要的话都给你。” 宴会持续到深夜,直到公输轩喝的神魂颠倒才结束,第二天一早还没清醒的公输轩就被军营的号角叫醒了。 肖天守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道:“城主大人,是吉风到了,大军就在北城门外,等待入城的批准。” “让他进来就是,我们也好尽快离开。”公输轩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宿醉的双眼,接着道:“对了,让蓝残白刃收拾一下,我们下午就拔营折返别城。” 肖天守传达了拔营的命令,吉风也接到了入住几城的许可,公输轩虽然是一个懒散的人,但是他还能将轻重对错分的清晰,看着吉风威风凛凛的向自己走来,公输轩微笑着道:“等你多时了!” 吉风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行礼道:“让城主久等了,职下前来接收几城,还望城主见谅。” 听了这话公输轩嘿嘿一笑,道:“我正要回别城,这里太冷,不适合我,喝惯了加布河的水,这里的酒都不合我的胃口。”说罢笑了笑。 吉风没有陪笑,只是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多谢城主理解,职下有命令在身,就不耽搁了。”公输轩拍了拍吉风的肩膀道:“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忙你的,我的队伍下午就开拔,你放心就是。” “多谢城主配合!”说着冷着面孔转身就离开了,看着吉风离开的背影肖天守道:“大人,他一向都如此吗?”公输轩点了点头道:“没错,所以才能有今天的位子与权力,还不是老家伙喜欢。”肖天守知道公输轩说的老家伙就是公输缪。 公输轩搓了搓手道:“这可真冷,比别城冷多了。”肖天守接话道:“往北可更冷,尤其是北境。”公输轩眉头一皱啊了一声道:“那白马一族不会被冻死吧?”肖天守淡淡一笑道:“怎么会?” 午后的时光来的很快,公输轩与吉风没有太多的嘘寒问暖,因为这个吉风向来如此,不会多说一句话,也不会主动或者被动的跟任何人亲近。 蓝残骑在马背上,跟在公输轩的身后,长长的队伍离开了几城,公输轩头也不回的道:“这个地方还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 “大人,你说白刃是不是跟那个吉风很像?”公输轩听了蓝残的话扭过头来看了看白刃,白刃见状脱口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字吗?”公输轩回过头来急忙说道:“像什么像?吉风可是高冷,白刃嘛……他是怨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给你解决 空城攻防战已经过去十一年了,金圣帝国的疆土接连失守,从落日平原一直沦陷到了加布河,半年前险些连加布河都被敌人占据。 太阳还在努力的照耀这片大地,空气伴随着干冷,月傲站在水渠码头的边上,加布河已经被冰封了,看着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公孙衍的瘸腿有些忍耐不了这干冷。 月傲直视南方的土地,对身后的公孙衍道:“那些是金圣帝国的疆土,现在却成了龙吟帝国的跑马场,可笑的朝堂竟然还在内斗。” 公孙衍没敢接话,转移了话题道:“大人,我们的粮草与物质还没到,冷冬已经来了,将士们在强悍也抵不过这刺骨的寒风与冰雪。”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跟公输轩借。”月傲把借字咬的很重,公孙衍当然明白月傲的意思,脱口道:“公输轩虽然好捏,可是他手底下的雇佣军,尤其是白刃与蓝残,不好对付。” 月傲眼神飘向远方,冷冷的道:“我的路,谁也不能挡,挡就需要付出代价,他公输轩不会不明白。”听见了如此霸气的回答公孙衍也不在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如今的飞骑军已经成型,放眼整片大陆可能没有任何队伍可以匹敌,哪怕是鸦军。 这时候方玄峰急匆匆的爬上了城防,看见月傲便道:“大人,公输轩回来了。”月傲转过身来道:“回来的正好。”众人下了城防,太阳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落到了山的另一边,公输轩把事情安排给了肖天守,自己便回城主府了。 刚一进门就看见了稳坐在城主府中月傲,公输轩并不反感这个女人,相反他很尊敬这个嫉恶如仇有仇必报的女人,还没进屋立刻笑脸相迎,道:“飞骑军总指挥大人,好久不见啊!” 月傲也没完全冷着眸子,抬眼看了看公输轩道:“你果然还是没多大变化,不过却比公输缪强的多,至少还能分清谁是敌人。” 听了这话公输轩笑着道:“那你看看,我公输轩就看不起什么龙吟拓跋,他要是再来我二话不说,肯定把他们打回老家。” 月傲眸子冰冷,直视公输轩道:“打回老家?你指的是火龙城?还是河水对岸的邺城?”公输轩不加思索的道:“当然是邺城。” “哼……空城也好,邺城也罢那可都是我们金圣的地盘。”听了这话公输轩急忙认真起来,道:“没错,那些地盘是我们金圣帝国的。” “你要去收回那些地盘吗?”公输轩一听急忙摆手道:“大人,这话不能乱说,我虽然痛恨龙吟拓跋,可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远征打仗可不是小事,我做不来,这种事可能只有大人你能做好了。” 月傲一听知道公输轩已经被自己带下了道,脱口道:“我也不能,就算我想此事也需要城主的支持。”公输轩一听试探着问道:“同复前线?”月傲摇了摇头道:“没那个必要,我还得保护你。”听了这话公输轩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了地,只要不让自己上前线,做什么都成。 “那需要我做什么?”公输轩心里还是没底,干脆直接问好了,月傲看着公输轩道:“我需要辎重与粮草,这样我才能远征。” 公输轩听了这话一拍桌子高兴的道:“诶呀!我以为多大个事呢,粮草与辎重啊!要多少有多少,只要大人想远征龙吟,你放心那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月傲一听心里也乐了,开口道:“很好,城主大人果然慷慨,我飞骑军近日就要南下,希望城主能将飞骑军的辎重重新配备一下,粮草也帮忙带全。” 公输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脱口道:“你放心!这点后勤的工作我还是可以的,包在我身上。”月傲一听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要离开。 “指挥官大人……”公输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月傲,月傲直视公输轩,那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比外边的严寒还有恐怖,月傲道:“还有什么事?” 公输轩清了清嗓子,感觉有点尴尬,道:“没什么……早日凯旋,当然我很相信你跟你的飞骑军,带兵南下我也支持你,如果到了春季河水开化你回不来……” 月傲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既然要去,那么就有一定的把握能在河水对面站住脚。”公输轩说了两遍那就好那就好,月傲看了一会公输轩,只见他一坦手道:“没事了……”看着月傲离开的背影,公输轩淡淡的道:“此飞骑军非彼时飞骑军了啊!” 从城主府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公输轩的命令下达的很快,不是因为他慷慨,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粮草与装备,只有飞骑军早日离开才能让他继续过自己心安理得的日子。 公孙衍见月傲从城主府出来急忙上前问道:“事情怎么样了?”月傲点了点头道:“他同意了,而且没提任何要求。” 飞骑军连夜开了作战会议,费盛听说得到了公输轩的支持急忙道:“这小子虽然自私,但也分时候,拓跋清渡过加布河的时候这小子把军权都给了我,这才把鸦军打回加布河南岸。” 白东进笑着道:“你别给他戴高帽了,这老小子该不会是害怕别城不保吧?”说着满屋子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候月傲清了清嗓子道:“别开玩笑了,这么晚让你们来可不是听你们说闲话的。” 所有人立刻恢复了神态,月傲问小七道:“拓跋世家什么状况?” 小七汇报道:“拓跋猛被调往南方迟迟未归,拓跋清一直没有音信,拓跋然似乎要有大动作,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蠢蠢欲动。” 月傲冷声道:“看来拓跋世家已经没有人能收拾拓跋然了,阳城深那老东西没有兵权,拓跋猛没有了消息,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拒守邺城。” 小七接过话茬道:“拓跋然心思都在争夺家主位上,拉拢鬼氏一族,但奎氏一族并不为所动。” 所有人都认真听着关于拓跋世家的分析,月傲点了点头道:“奎氏一族可不会站在拓跋然这边,毕竟奎氏一族还牵连着王室,而拓跋清与拓跋啸正是龙吟王的妹妹与拓跋猛所生,所以奎氏一族并不会让拓跋然轻易成功。”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对岸 站在冰封的加布河前,冷风吹打着拓跋然,厚重的毛皮披风抵抗着寒冷,风雪被劲风掀起,青景缩了缩脖子道:“该死的鬼天气!真要命!” 拓跋然扭头看了看这个高大的家伙道:“怎么?你也怕冷?”青景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肚皮脱口道:“怎么会不冷?这身铠甲很不合身,铁甲紧贴着肩膀,冷!” “这样,明天我让军需处重新给你打造一副,先将就两天吧。”话音刚落河水上游一队骑兵沿着冰封的河面出现,渐渐的接近。 拓跋然脱口道:“他们来的真准时。”青景没有说话,巨大的重锤放在手边,用力的搓着手,任凭如何取暖也不能抵抗这刺骨的寒风,拓跋然眯着眼从风雪中勉强看到一队骑兵慢慢的接近并停了下来。 来人正是拓跋世家的封臣鬼氏一族,鬼颜见到拓跋然后不紧不慢的跃下马背,行了礼道:“二公子,你所说的事情我已经清楚,但是与阳城世家奎氏一族为敌,我鬼氏一族拒绝。” “为什么?怕会死的很惨吗?”拓跋然阴险的笑了笑,寒风突然大了起来,夹杂着被掀起的雪花,众人皆挡住嘴脸,不敢说话,好一会寒风才停止。 鬼颜道:“我鬼颜是实在人,对拓跋世家的忠心人所共知,毫无理由的起事可是谋逆不忠的大罪。” 拓跋然笑了笑道:“你们鬼氏一族还在乎这个?笑话一样,当初你不听我大哥号令就已经得罪他了,如果他当上家主,你有想过鬼氏一族的下场吗?” 鬼颜沉默了,拓跋然接着道:“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怎么会想起起事?拓跋清生死未卜,我那个弟弟拓跋啸已经是个残废,阳城深不足为惧,奎氏一族远在义洲,而且他们并不擅长打仗。” 鬼颜听到这话插嘴道:“那是没错,拓跋世家所有封臣中只有我们鬼氏一族善战,他们所有家族捏在一块也不是我们鬼氏一族的对手。” 拓跋然点头道:“没错,你既然这么有信心,又为什么拒绝?”鬼颜想了想道:“老家主健在,如此做法有违常理……”拓跋然一听直接道:“常理个屁,你是害怕我父亲吧?”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鬼颜的软肋,拓跋然突然诡异的笑了,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父亲已经死了,你还会这样畏首畏尾吗?” 鬼颜急忙脱口道:“此事不得乱说,老家主威名永存,更何况家主并无任何急症,怎么可能暴毙?”拓跋然看出来鬼颜还是不相信,接着道:“我接到最新的消息,我父亲死在了南方寒水堡。”鬼颜一听愣了好一会,似乎在思考,拓跋然又问道:“你考虑清楚,机会就这一次,你不帮我那么日后只能是敌人。” 鬼颜一听一把拉住了要离开了拓跋然道:“你的消息准确吗?”拓跋然笑了,笑的很诡异,眼神却很阴险,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没强求你,而且我也给过你机会了。” 听了这话鬼颜有些害怕了,他很了解拓跋然的手段,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道:“好吧,我跟你干!”听了这话拓跋然一改常态,哈哈大笑起来,搂着鬼颜的肩膀道:“有鬼氏一族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鬼颜还是觉得不妥,刚要开口劝说拓跋然收手,只见拓跋然的笑声嘎然而止,眸子也冰冷起来,直视鬼颜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鬼颜看着拓跋然离开的背影,后脊背突然开始发毛,这个人简直比拓跋猛还要让人恐惧,季林轻声的对鬼颜道:“家主,我总觉得事情不妥。” “没有什么妥不妥的,事情已经如此,我们不得不为之,如果拓跋猛真的死在了南方,现在正是拥立拓跋然上位的时候,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拓跋清继承家主的位子。”鬼颜似乎看到了很不好的结果,如果拓跋清继承了家主,那么以后自己的家族还怎么在拓跋世家的下面生存。 季林听后开口道:“大公子并不是那样的人,或许我们应该保全实力。” 鬼颜叹了口气道:“世道变幻的太快,我们如果不早做选择,那么灭亡就是迟早的事。” 拓跋然跃上马背对青景说道:“大个子,你去过的地方多,你觉得妖魔存在吗?”青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妖魔?我算吗?”听了这话拓跋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把手中的字条揉搓成一个团,然后轻轻的扔到地上。 就算有妖魔那又怎样?就让司马家去应对吧,距离自己不是还有一道长城跟司马这个大家族呢吗?拓跋然想到这里便觉得轻松多了。 那被扔掉的字条是拓跋俊录从寒水堡发往各大世家的字条,内容是告诉所有龙吟帝国的人妖魔回来了。 拓跋然的军队驻扎在邺城,邺城也因此变成了他的城邦,军队也尽数被收编,就连拓跋猛任命的城主也被拓跋然在昨天夜里杀掉了,就因为他收到了拓跋猛死掉的消息,所以他的计划也从昨天夜里开始了。 他也因为昨天的决定让自己失去了所有安睡的夜晚,拓跋猛是死了,可是却依旧影响着拓跋然,每一次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拓跋猛。 这天也不例外,拓跋然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梦中拓跋猛拎着自己的头,血淋淋的向自己走来,而自己的保镖青景也背叛了自己,那被拎在手中带血的头笑看着自己,阴险而又恐怖。 拓跋然点燃了灯,对着门外问道:“青景,你睡了吗?”好一会才听见青景说道:“快天亮了,我得抓紧时间睡觉。” 拓跋然的屋子是特殊建造的,分为里屋跟外屋,里屋只有服侍自己的女官,外屋就是贴身保镖青景,他对自己的安全很负责,也害怕某一天会有人谋害自己,甚至会把剑放在枕边,因为他连青景都不相信。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有时候拓跋然也会想自己这一步到底对不对,但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想要回头根本不可能了。 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拓跋然轻声叹气,道:“这是第几天没睡好了?”他记不清了,浓重的黑眼圈让他显得更加疲倦不堪。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亲手杀了你 加布河下游的淝水,清晨十分一只渡鸦盘旋在空中,这是一只特别的渡鸦,带着从拓跋世家主城来的字条,拓跋清抬眼便看到了盘旋在自己头顶的渡鸦,心也跟着揪了一下,阳城虽开口道:“这只渡鸦怎么会在这里?” 拓跋清看着渡鸦落到自己的手臂之上,拿下字条内心突然不安起来,他打开字条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晴天的汗雷劈中了一样,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缓缓的抽噎起来,咬着牙忍住了泪水。 阳城虽一把抢过字条道:“发生了什么?”边说着边看向字条,定睛一看,阳城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道:“家主……去世了?”说罢用力搓了搓眼睛又认真的看了看才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拓跋清淡淡的道:“我要去南方,家父的死绝对不会如此简单?那里可是司马家的地盘。” 阳城虽听了这话凶狠得道:“他娘的司马家族,我带人灭了他们。” 拓跋清捋清头绪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不然还没等走到淝水城就得累死饿死。”阳城虽看了看两个人的样子道:“我们两个除了手中的剑,可能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沿着加布河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着,拓跋清问阳城虽:“这里你来过吗?”阳城虽摇了摇头道:“这个季节我没来过。”说着裹了裹破烂的软甲,寒风刺骨,虽然是加布河的南岸,可是依旧被呼啸的北风吹打着。 “如果在找不到取暖的地方我们会在饿死前被冻死。”阳城虽似乎在自言自语,拓跋清突然用力的拍了拍阳城虽道:“有人家!有人家!”说罢开始奔跑起来。 阳城虽向拓跋清的背影看去,不远处果然有一间民宅,而且烟囱正冒着烟,他知道只要走进那间民宅就能填饱肚子了,就不用受冻了,甚至还能休息一下睡个好觉。 门被拓跋清敲响,可是屋子里并没有人应答,拓跋清喘着粗气轻声的说道:“请问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过路人,想讨口吃的,顺便休息一下,外边实在是太冷了。”无论拓跋清如何叩门,依旧无人应答,紧闭的门板之后安静极了。 阳城虽用剑撬开了窗户,对拓跋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悄悄的爬了进去,拓跋清见状也悄悄的跟了进去,屋子里炉火虽然不算旺盛但却很温暖,屋子里除了农具就是捕鱼用的器具,这时候一个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阳城虽手握着长剑急忙拿起手边的锄头,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阳城虽收起长剑微笑着道:“不要慌张,我们是过路的,并不想打扰你,可是外边天寒地冻,我们只想来休息一会,顺便讨要些衣物。”说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物尴尬的笑了。 那男人见阳城虽收起了长剑便道:“我的衣服可能不适合你们,吃的也没有太多,休息的话你们可以自己找地方。” 阳城虽点头道:“多谢了!我们不会耽误太久的,休息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男人转身上了楼,那木制的楼梯被踩的嘎吱嘎吱的响,拓跋清挨着火炉坐了下来,阳城虽向角落里的小屋看了看道:“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说着走进了小屋。 这时候男人端着一个盘子形状的木板下了楼,那木板上面有两个半红薯。 男人道:“就剩这么多了,这个冬天恐怕不好过。”说着笑了笑,拓跋清接过红薯问道:“收成不好吗?”男人摇了摇头道:“收成就算不好也能勉强糊口,可是那只巨鸟一过就不是收成好坏的事了。” “庄稼被破坏了?”拓跋清抬眼看了看那个男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人,那男人看得出拓跋清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便道:“大人,大鸟飞过之处不仅仅庄稼被毁,家畜也几乎因为恐惧而没活至今日。” 阳城虽吃了两口红薯道:“时逢灾年乱世,所有人都不好过。”这时候拓跋清突然问道:“淝水城距离此处还有多远?” 男人一听惊愕的反问道:“你们要去淝水?”拓跋清点了点头,清理着吃干净的红薯皮,等着男人的回答。 “淝水距离这里有三天的路程,不过沿途的驿站与村镇几乎都没有人了。” “为何?”阳城虽也吃完了红薯,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气,男人摇头叹气道:“天气越来越冷不说,食物短缺也是很严重的问题,为了生存人们都去了淝水以南的河东。” 阳城虽一听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急忙问道:“为何你没有离开?”男人看着楼上道:“我还有些存粮,孩子年纪还小,母亲年纪也太大,走不了太远,所以只能选择留下来。” “你还真是有心了。”拓跋清淡淡的道,这时候男人道:“二位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叫我。”说着便上了二楼。 阳城虽思考了好一会,不得已才把拓跋清从睡梦中叫醒。 “大公子,我们需要粮食在路上吃,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从这他这里弄到够我们到淝水的粮食。”阳城虽打定了主意,为了活下去就算杀了这个男人又能怎样? 拓跋清一听严肃的道:“你别有歪想法,我们休息好了就走,一切看天命。” “不行,没有粮食我们走不到淝水。”阳城虽说着拔出了长剑,悄悄的向楼上走去,拓跋清大吼一声道:“虽,你给我下来,我们不能胡作非为,你快给我回来!” 这时候男人啊的一声便没有了下文,阳城虽一身鲜血的下了二楼,扛着一个布袋走到拓跋清的面前道:“我只拿了一部分粮食,给老人与孩子留了大部分。” 拓跋清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阳城虽低吼着道:“你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话音刚落一个小女孩从楼上哭着跑了下来,大喊着:“凶手!你杀了我爸爸,我要杀了你!呜呜呜!”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们做的好事 拓跋清红着眼看着阳城虽,指着五六岁的小姑娘道:“你杀了她的父亲,你让这个小姑娘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阳城虽也很不情愿,道:“我想要一部分粮食,可是他不肯给我,他说这些食物根本就不够他们过冬,所以我杀了他,拿走我们用的一部分,剩下的粮食足够小姑娘与她的奶奶用了。” 小姑娘凶狠的冲了过来,举起无力的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打着阳城虽,一边打一边哭,拓跋清低吼道:“把粮食放回去!” 阳城虽冷声道:“不可能,我要保证你能安全的回到河东才行,在这期间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哪怕违背自己的原则。” 拓跋清提高了声音道:“我说把粮食放回去,我不会吃你手中那满是鲜血的东西的。” 阳城虽有些被激怒了,一把推开小姑娘,那小姑娘正好撞在墙上,这一撞小姑娘的哭声嘎然而止,这时候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想要走下了楼梯,见到自己的孙女没有了生机愤怒的大哭起来,“你还要干什么?连我这个老太太一起杀了算了,先杀我儿子,再杀我孙女!你们都是强盗!” 阳城虽这才认识到自己做错了,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杀你孙女,她或许只是昏过去了。”说着想把小女孩扶起来,可是当手摸到那小女孩的后脑时,阳城虽突然觉得不妙,因为又黏又湿的液体不断的从那孩子的后脑流出来。 阳城虽有些绝望的看了看拓跋清道:“我们该怎么办?小姑娘被我错手杀了。”听了这话老太太一个站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到楼梯下边便没有了气息。 拓跋清大吼道:“你都做了什么?你杀了这一家好心接纳我们的人,虽,你怎么这样……” 阳城虽脱口道:“等你活着到了淝水在惩罚我不迟,是杀是剐随你的便,可是现在你必须要听我的。”这时候门一下子被踢开了,进来的家伙穿着一身黑衣,宽大的披风显得很是帅气,此人冷声道:“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连普通人都不放过!” 阳城虽听得出来此人是谁,不是那从水渠一直跟到这里的田蒙又是何人? 阳城虽将粮食放到地上,长剑出鞘,低吼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田蒙缓缓的褪下厚重的黑色衣服道:“我誓杀拓跋清,就算让你们逃了我也会追到天涯海角。” “你他娘的是狗皮膏药吗?来啊!我看你有多大本事!”说罢拎着长剑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二人刚一交手就听阳城虽大喊道:“大公子!快走!” 田蒙向拓跋清瞥了一眼,拓跋清没有离开,似乎在犹豫着,手中紧握长剑正准备适机偷袭,但是田蒙哪里能给他偷袭的机会,反手剑格挡掉阳城虽手中的剑,回身凌空跃起就是一脚,这一脚正中阳城虽胸口,闷哼一声阳城虽直直的飞了出去,将墙边的木制柜子撞了个稀碎。 忍着疼痛的阳城虽没有让田蒙得逞,连滚带爬的将田蒙绊倒,拓跋清挥起长剑看准田蒙的脑袋就是劈了下去,田蒙带着阳城虽就地一滚,肘击阳城虽的头部数下。 但是阳城虽依旧死死的抱着田蒙的双腿,不让田蒙站起来,此时拓跋清的长剑又一次攻了过来,田蒙已经不能动弹分毫,只能抓起掉在地上的长剑抵挡。 拓跋清的长剑距离自己面门只有一指的距离,但是拓跋清的力道怎么可能会比田蒙的力气大,田蒙用力一推另一只手一下将拓跋清拉扯倒地。 阳城虽见状手忙脚乱的爬了上来,试图将田蒙按在自己身下,可是田蒙根本就不给机会,一记兔子蹬鹰,阳城虽推推搡搡的向后倒去。 拓跋清见田蒙已经爬了起来慌不择路的向门口跑去,田蒙大吼一声:“哪里走!”长剑离手而去,如果不是拓跋清一脚踩在木棍之上,整个人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长剑就不是贴着脑瓜皮疾驰而过了,而是直接刺穿他的脑袋。 拓跋清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向门口爬去,哪知道田蒙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翻在地。 田蒙大吼一声:“想走?不可能!”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阳城虽再一次扑倒在地,二人扭打到一块,阳城虽边打边对拓跋清吼道:“往东南方走,我会追上你的大公子。” 拓跋清见状似乎还在犹豫,田蒙低吼着:“休想走!”拓跋清看见地上的粮食慌张的将其背在身上,说道:“别死了!”话音刚落转身就出了屋子。 田蒙边打边道:“你们干的好事,连老弱妇孺都杀,无耻!” “关你什么事,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圣贤,都是为了活下去。”阳城虽想要挣脱田蒙的控制,可是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的减少。 田蒙猛地一用力两个人直接将木制的墙壁撞个粉碎,那木墙之后是一条断崖,两个人也不管什么危险,依旧在撕打,常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两个人在断崖边上没打几下便叽里轱辘的滚下了断崖,很不巧的是并没有被摔死,而是一起挂在了歪脖子树上。 可是这棵树也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断成两节,两个人继续贴着断崖往下滚落,又滚了七八米才停在厚厚的白雪上。 田蒙也不顾满身的伤口,站起来就向阳城虽冲了过去,可是没跑两步脚下就传来冰裂开的声音,阳城虽笑着道:“来啊?大不了一起死!” 田蒙一听哪里会怕,怒气上涌,喝道:“我他娘的会怕你!”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过来,就在两个人还有三米距离的时候,田蒙脚下的冰一下子碎了,一条腿直接掉了下去,然后冰面开裂,田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掉了下去,阳城虽看着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断面,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腿,想要逃命,可是腿似乎一点都动弹不得,一眨眼的时间阳城虽也跟着掉了下去。 拓跋清跑出屋子后觉得不妥,掉头就往回跑,刚跑几步就停了下来,他心里清楚,如果阳城虽赢了那么他可以带着阳城虽一起走,可是如果阳城虽被杀了,那么自己能打的过田蒙吗?想到这拓跋清心一狠脱口道:“那自己也不能独自逃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能把我怎么样 拓跋然穿戴整齐,他要做的是一件大事,是一件在拓跋世家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大事件,青景站在门外等待拓跋然多时,看见拓跋然出来便问道:“真的要去吗?” 拓跋然抬眼看了看青景点了点头道:“必须要去,这是我的机会,如果她不同意我继承家主之位,那么我就只能抢。” 拓跋然从邺城出发前往淝水城,拓跋世家家主突然暴毙的事情很少见,对于没有选取继承人就暴毙的更是少见,而这两个少见却恰好赶到一块出现了。 拓跋猛的死成了整个龙吟帝国关注的焦点,而新家主的选取更是让所有人期待着,介于拓跋猛已经死亡,而在生前即没有留下遗言,也没有直接委任继承人。 所以作为王室成员以及拓跋猛妻子的龙云菲在淝水城现身了,目的是选取新的家主,而选取新家主的规则只有一个,得人心者得拓跋家。 拓跋然来的很准时,第二天中午十分踩着点进了淝水城,为什么会选在阳城世家的淝水城,大家都清楚,不然拓跋然也不会只带着青景就来到这里。 阳城深向来公正严明,不会徇私枉法,所以深得拓跋猛的信任,当然也被龙云菲信任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紧紧跟在龙云菲的身后,龙云菲一身华服,根本看出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大殿早就排满了人,除了义洲的奎氏一族,到场的当然还有鬼氏一族的鬼颜以及阳城深的儿子阳城刃,跟在拓跋啸的身后,他答应了拓跋清要保护拓跋啸的安全,拓跋啸的断手已经好了,单膝跪在自己母亲龙云菲面前道:“儿子见过母亲。” 龙云菲看了看拓跋啸的断手,冷漠的道:“起来吧!”扭过头来对阳城深道:“还没有清的消息吗?”阳城深摇了摇头,龙云菲道:“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阳城深允诺,刚要退下去,只见拓跋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殿。 龙云菲高傲的气焰一下子就变了模样,愤怒而又冷静的看着拓跋然,道:“没想到,你还敢来这里。” 拓跋然看着龙云菲道:“有什么不敢?”说着笑了笑指着拓跋啸接着道:“诶呦,弟弟你没死我真高兴。”听了这话阳城刃火了,刚要开口说话说话却被拓跋啸按住了,“我们不能在这里生事。” 拓跋然微笑不减,看着阳城刃对自己的弟弟拓跋啸道:“放狗咬我啊?我还真不害怕!”阳城刃是急性子一听更按耐不住,这不是说自己呢吗?脱口骂道:“你骂谁是狗?” “谁接话谁就是了?”说着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这时候龙云菲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闹够了吗?都给我闭嘴!” 一听老夫人急了拓跋然哪里还敢造次,他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这个女人他可得罪不起,毕竟是龙吟王的妹妹,急忙住了嘴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所有封臣都到场了,龙云菲正色道:“今天让大家齐聚淝水城的阳城世家,目的只有一个,家不可一日无主,家主暴毙,带剑者阳城宴不知所踪,所以依照拓跋世家古训选取新家主。” 阳城深接过龙云菲的话接着道:“新家主不仅仅要整合整个拓跋世家,还要调查老家主的死因,在没有整合拓跋世家以及查明老家主真正的死亡原因之前只能是代理家主。” 拓跋然笑着插话道:“选取家主?是不是只有我们兄弟三人有机会?”阳城深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但是所有家族皆需当场举手表态,票数最高的胜出。” 拓跋然手一摊对身后的青景道:“走个形式而已,家主的位子还有谁能抢过我?”话音刚落只听阳城深道:“选取拓跋清为家主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满场除了拓跋然以及犹豫不决的鬼氏一族皆举起了手,拓跋然笑着站了起来道:“我想知道,我大哥在哪里?你们拥护他,可是他根本就没把这个会议当回事。” 龙云菲轻声道:“然,清我们现在还没找到……”话还么说完就被拓跋然打断了,只听拓跋然振振有词的道:“你们这群庸人,我大哥已经死了,死在了水渠!你们不知道吗?” 这时候龙云菲动怒了,眼神犀利而明亮,看着拓跋然道:“你看见了?”拓跋然那清淡的笑容不减,道:“没有,如果我看见了,那么我也会死在水渠。” 龙云菲拍案而起,提高了声音道:“拓跋然,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在姑息忍让于你,可是你却丝毫不知道珍惜,如果不是你从中挑拨,鬼氏一族岂会临阵退兵?而你看着你大哥深陷重围却带着本部人马烧船离开,断了你大哥的后路,你说你该当何罪?” 拓跋然一点也不当回事,坐的依旧稳当,道:“没错都是我干了,那又怎样?我大哥不听我劝说,为了那个废人耽误了最佳的进攻时间,失败是早晚的事。” 拓跋啸一听内心在滴着血,那个时候自己鲁莽冲动的样子一下子浮现在自己眼前,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断手站了起来道:“我们是兄弟,大哥从来都是如此,我承认我变成了一个废人,可是换作是你,换做是在场的任何封臣,我大哥他也会这么做,而且正如你说的,失败是早晚的事,冬天的加布河过不得。” 拓跋然看着拓跋啸诶呦了一声,道:“你变聪明了!啸,以前的你可是一个只会冲锋不要命的主,怎么什么时候变把舌头捋直了?” 龙云菲见拓跋然实在可恶,屡教不改而且还蹬鼻子上脸,如此大的错误与罪责虽然承担了,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如果不是拓跋清送回了渡鸦她现在就会把这个拓跋然当场斩杀,但是现在她已经控制不了怒火了,狠着语气道:“杀了这个拓跋然!” 阳城深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急忙说道:“夫人,万万不可啊!”可是哪里能阻止这个拓跋猛唯一正牌的夫人,哪里能阻止这个龙吟王唯一的妹妹?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泛着寒光的长剑速度奇快从拓跋然的眼前一扫而过,青景一把将拓跋然向后拉了半米,一缕头发从拓跋然眼前掉落,惊出一身冷汗的拓跋然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脱口道:“是龙影?” 青景一把将拓跋然推到身后,身边的桌椅被轻轻的荡开,青景看着那龙影淡淡的道:“让我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强 龙影是龙吟王龙什钦点的护卫,有第一护卫的名头,这个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不然也不会随了龙姓,这里可是龙吟帝国,龙氏一族姓龙是有原因的,很多年前的龙氏一族拥有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龙群,因此得姓龙。 后来龙姓先祖在妖魔横行的时代组建了龙骑士军团与妖魔抗衡,妖魔在千年前被消灭,龙也渐渐的消失,为了纪念龙而将帝国命名为龙吟帝国,龙姓也随之传承下来。 至于龙影,他以前可不姓龙,因为他只是众多奴隶中的佼佼者,艰苦的环境造就了他,也在多年的职位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作用与位子,所以成为了龙吟王的贴身护卫,直到公主龙云菲出嫁,龙吟王龙什才把龙影割让给自己的妹妹,也是在那个时候龙影才有的名字,也是从那时开始成为龙吟帝国第一的护卫。 龙影沉默而少语,出手果断而丝毫不会留情,只对自己保护的对象负责,剑术高超如同行云流水,与公输峰齐名共称为南剑首北拂晓。 因为公输峰的名号为拂晓剑神,而龙影被称为南龙剑首,生活在南方姓龙且用剑的佼佼者的简称,据说没有人的剑快过拂晓剑神,没有人使剑的威力能比得过龙影三层。 曾经有人提出过龙影与公输峰到底谁更胜一筹,有人说拂晓一剑才是一击致命的佼佼者,也有人保持不同的意见,说龙影的随便一击便能教拂晓剑神重新做人。 青景嘿嘿笑了笑,道:“今天算是见到活的南龙剑首了,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龙影没有说话,看了看拓跋然的位子一言不发,果然是被这个巨大的块头挡住了。 拓跋然看到了龙影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就如同一只小小的鸡仔,随便的一抓自己就可能毙命,他有些害怕了,问青景道:“你能摆平吗?” 青景拍了拍胸口,胸口处的铁皮甲被敲打的叮当作响,头也不回的对拓跋然道:“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让我兴奋!” 拓跋然感受到了威胁,龙影似乎都没把眼前的大块头放在眼里,什么佣兵城第一佣兵,什么最强兵王,在他看来是不堪一击的样子罢了。 青景拎起浑圆的重锤轻轻往地上一放,脚下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圆圆的坑,木制的地板稀里哗啦的被砸个粉碎。 龙影淡淡一笑,道:“我不杀无名之辈!”说着长剑出鞘,直指青景,青景把面铠放了下来,吼道:“我是佣兵城第一佣兵之王,史上最强佣兵青景。” 只听龙影不屑的哼了一声,脱口道:“块头比白刃大了点而已!”这是在讽刺吗?青景看出来自己被小看了,直接怒道:“有本事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不然别想动我身后这个人一根毛发!” 龙影淡淡一笑,道:“你确定吗?”说话间长剑已经突刺而来,那剑的速度虽然没有公输轩的拂晓一剑速度快,但是力道极大,进攻的路线似乎也让对手找不到闪躲的位子。 青景知道为什么这个龙影会如此狂妄了,因为人家有资本,而且很厚,但是龙影似乎也小看了这个大块头,没想到大块头也有如此迅捷的反应,重锤突然挡在自己与敌人面前。 龙影的剑直接刺在青景的重锤上面,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长剑与重锤碰撞出几道金色的火花,青景脚下一个不稳,后退了两步,腿边的桌子被挤压到两侧,青景心道:“这力道可真大!我险些没站住。”想到这里青景后脊背开始发毛。 龙影并没有给青景喘息的机会,一击没得逞就再来第二下,这一次进攻的方式明显改变了,由刺变成了挥砍,青景见状急忙拎起重锤格挡,哪知道龙影只是虚晃一招,剑的路线突然改变直奔拓跋然的脖颈。 青景回过神来的时候龙影已经从自己身边飞过,泛着寒光的剑直奔拓跋然,龙影的目的性一向很强,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目标拓跋然。 拓跋然刚恢复过来的魂魄又一次被吓飞了,急忙闪躲,可是哪里还有闪躲的地方,青景扭头看着对自己微笑的龙影直奔拓跋然,那笑容就如同在嘲笑自己的一般。 青景知道一切都晚了,龙影马上就要得手了,哪知道就在快要接近拓跋然的时候龙影手中的长剑被拦截了。 龙云菲见状急忙大喊道:“鬼颜,你在干什么?”只见鬼颜肩上扛着自己的长剑,长剑之上是龙影的长剑,季林的剑将龙影的进攻路线完全改变了。 但是力道依旧没有减退,两个人才把龙影剑的轨迹改变,鬼颜心里在发怵,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的恐怖,季林也是心有余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拓跋然傻了,听说龙云菲身边有个护卫的事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但是今天见到后才知道什么是强大,什么是恐怖。 龙影见第二击依旧没成,立刻收身回剑,一记回旋踢就把青景踢翻在地,一气呵成的动作让青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桌子被压了个粉碎,大殿中间被空出了地方,两个人这才正式拉开了架势,这时候鬼颜对季林道:“带三公子离开这里,我来断后!”听了这话季林拉着拓跋然就往外走,龙云菲见拓跋然要跑急忙对铁卫大喊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话音未落龙影手中长剑离手而去,鬼颜手疾眼快,转身就把拓跋然扑倒在地,长剑贴着后脊背飞了过去。 那长剑硬生生的将木墙穿透,力道丝毫没减,只见龙影的手一拉,长剑又从那木墙的外边冲了进来,龙影一把抓住长剑拧身往空中一跃,一脚蹬在青景的肩膀上,青景彻底被激怒了,重锤猛地被抡了起来,巨大的重锤横扫而出,直接将青景眼前的柱子打成两段,木屑横飞。 鬼颜加入了战斗,对青景道:“你赶紧离开这里,我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 青景愤怒的道:“我不信!今天我一定要试试!”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家主 龙影将拓跋然撵出会议室,青景与鬼颜急忙追了出去,阳城深急忙对龙云菲道:“夫人,事情万不可闹大啊!” 龙云菲想了想道:“我是在教育我自己的孩子,家主该怎么选就怎么远。”拓跋啸插嘴道:“如果大家没意见,那么我大哥拓跋清当选家主。” 阳城深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支持清的家族也在大多数,可是清却没有在场,这是对所有人的不敬。” “我儿拓跋清远征金圣帝国,如今身在何处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拓跋然与鬼氏一族撤了兵,怎么会有如此结果?”龙云菲的话强势而有力,让阳城深不敢接下去。 众人依旧默不作声,龙云菲接着道:“带剑者阳城宴也不知所踪,至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与老家主一同前往南方的龙骑士灭释帝来信说什么妖魔献世,拿走当三岁娃娃不成?” 听了这话,拓跋啸轻声对自己母亲道:“母亲,妖魔献世这等大事儿子想了一下,龙骑士不会说谎。” 龙云菲看了看拓跋啸,微笑着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理性思考?”拓跋啸行礼回答龙云菲的话道:“是儿子以前太鲁莽,犯了很多错误,。也闯下弥补不了的祸事。” “你不用说了!”龙云菲制止了拓跋啸继续往下说的欲望,站直了身子对所有封臣正色道:“大家如果没意见,那么我儿拓跋清就是新任家主,在新家主没回来之前,一切事务将由阳城深代为处理。” 此话一出满堂封臣窃窃私语起来,看来拓跋然的话影响到了这些封臣,龙云菲见状轻蔑的说道:“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封臣们一听立刻闭了嘴,连同阳城深在内齐齐行礼道:“职下不敢!” 正说着话的时候龙影折返了回来,龙云菲见状急忙问道:“怎么样?”龙影有些惭愧,因为他从来不失手,可是这一次他失败了,让拓跋然在自己眼前溜走了。 龙影道:“让他给逃了!”龙云菲没有生气,很从容的道:“算了!你不是什么杀手刺客,你只是个护卫而已,不必自责。” 龙影刚想说话一口鲜血从胸口开始上涌,直顶咽喉,喉咙一甜险些喷了出来,龙影紧闭口鼻,停止了呼吸,可是鲜血还是从嘴角处挤了出来。 龙云菲眉头一皱道:“龙吟帝国还有能伤到你的人?”龙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拓跋啸对自己的母亲说道:“那青景号称第一佣兵之王,看上去巨大而笨拙,可是行动速度却十分敏捷。” 阳城深遣散了所有封臣,虽然大家对这个结果都不是很满意,可是这些小家族小城主的话又有多大的分量? 龙云菲看了看剩下的人,除了老成持重的阳城深,还有就是就是奎氏兄弟二人,还有自己的残废儿子,以及阳城深的儿子阳城刃。 “拓跋然的护卫青景被鬼颜带走了,我想鬼氏一族反水了。”龙影擦着血迹道,龙云菲哦了一声,笑着道:“鬼氏一族,能掀起多大风浪?” 众人摇了摇头,不敢作声,龙云菲接着道:“拓跋然之前向我要了邺城,当时我就想他身世孤苦,给他一个城作为弥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 阳城深道:“如今他坐拥邺城,同时还得到了鬼氏一族的支持,看来他今天就是来宣战的。” “没错!”听了这话,龙影证实了阳城深分析的准确性,接着道:“拓跋然临走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说拓跋世家新任的家主是拓跋然,不是什么不知所踪的拓跋清。” 龙云菲一听怒道:“不知天高地厚!”阳城深试探着问道:“夫人,要征讨吗?”龙云菲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对阳城深道:“不是征讨,是剿灭。” 阳城深听后后脊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他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敢应答,龙云菲脱口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阳城深急忙摇头道:“那到没有,没有……”这个没有二字的声音特别小,龙云菲不是好糊弄的人,抬眼看了看阳城深道:“我知道鸦军精锐都被拓跋猛带去了南方,你要是缺兵就直说,我让君上派兵过来。” 拓跋啸一听急忙道:“此乃家事,母亲万不可讨扰君上啊!” 龙云菲疑惑的看着拓跋啸,简单的说道:“啸,你真的变了,变得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刮目相看。”龙云菲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奎氏兄弟二人,道:“我儿子一直被你们照顾,多谢了!”说着微微鞠了一躬,奎氏兄弟见状急忙回礼道:“夫人万不可如此客气,我等只是尽了本分,大公子相托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龙云菲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深得人心,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防备之心,不然怎么会被拓跋然陷害,想到这里龙云菲道:“都退下吧,我想跟啸单独谈谈。”话到这里所有人也不在说些什么,行了礼就都退了出去,见所有人出了屋子龙影才淡淡的说道:“夫人,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 龙云菲点了点头,看着拓跋啸道:“你过来!”拓跋啸来到龙云菲身前,龙云菲摸着那断手,道:“你一定受了不少苦。” 拓跋啸淡淡的笑着,泪水就含在眼圈中,面前高冷孤傲的女人终于变成了心疼自己的母亲了,“我没什么,也算是为我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龙云菲点了点头道:“你长大了,我很欣慰。” 拓跋啸很平淡的道:“手被月傲那个女人砍断之后我觉得我废了,不会有什么未来了。” “怎么会?你是我的儿子,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就算瘫在床榻之上,你也一样有你的地位。”龙云菲极其护短,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变成这般模样就更加爱护了。 拓跋啸道:“那都不要紧了,母亲。” 龙云菲听了这话可不高兴了,正色道:“什么叫不要紧,啸,那些可都是你在乎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当年的拓跋啸已经不复存在。”没错那个崇尚武力一往无前的拓跋啸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伤到了手却意外治好了脑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眼光独到 飞骑军是十年前的强军,如今得到了重建,虽然是从个个部队抽掉过来的精英,或者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特殊人群,可是这些人依旧是没有经过战火磨练的普通人,没有生与死的洗礼又如何能克服心中对死亡的恐惧。 会议开的很简单也很顺利,因为飞骑军的领导者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了结过去的仇恨,但是他们完全忽略了飞骑军的战斗力。 月傲忽略了,费盛忽略了,就连公孙衍白东进也忘记了他们的下属都是新人,公孙起比金原月大了三岁,眼看就要成年的孩子来到月傲的面前。 方玄峰领着公孙起,月傲看到公孙起就想起了自己那好久没过面的孩子,急忙挥了挥手道:“走近些,让我看看。” 公孙起规矩的走上前来,看了看公孙衍,公孙衍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胆怯,月傲淡淡的道:“孩子。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儿子。” 听了这话公孙起道:“金原月小王子?”月傲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公孙起道:“他可厉害着呢!”公孙衍一听喝止道:“那是小王子殿下,怎么能唐突程为‘他’?” 公孙起急忙对月傲道:“是小的说错了话,指挥官大人可别不收我。”月傲听到这眉头一皱,看了看公孙衍以为是公孙衍让他来的,可是公孙衍的表情在告诉月傲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月傲反问道:“不收你?什么意思?”公孙起直言道:“我想加入飞骑军,可是年纪不够,而且还没有一技傍身。” 月傲微笑起来,道:“我听公孙衍说过你,年纪确实小了点,我们上前线可是拼命的,并非小孩子游戏。” “我知道,上了前线就要拼命,不拼命会死拼了命也不一定能活,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公孙起的话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却发自内心,月傲回绝了公孙起道:“我还不能让你加入飞骑军,如果想要加入飞骑军,那就先长大在说。” 众人看出公孙起的不高兴,低着头很委屈的思考着什么,白东进走上前来安慰道:“再过两年加入飞骑军也不迟,可是你一定要让自己优秀起来才行。” 公孙起突然抬起头,如同想一个难题想通了一样,直视白东进道:“我害怕以后就没机会了。”白东进眉头一皱,笑着道:“胡说什么?怎么会没机会?” “到我长大的那个时候,飞骑军可能会存在,可是就不一定是月傲大人领导的了,也不一定有白东进叔叔……”公孙起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吓得公孙衍急忙说道:“起儿,你在胡说什么?” 公孙起似乎也没那么紧张,起身道:“我没有胡说我是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来的。”月傲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这么说,她看了看公孙衍,对公孙起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如此讲话?难不成是有人教你的?” “没有!”公孙起一口否决,接着道:“我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却比你们任何一个大人看的都要透彻,此时南下飞骑军必败!” 公孙衍被吓到了,伸手就要打,可是却被月傲阻止了,月傲喝道:“住手,让他说下去。” 公孙起也有些害怕,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自己说错话,捋清头绪才说道:“飞骑军虽然是金圣帝国第一强军,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如今的飞骑军虽然你们几个还在,可是队伍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样子。” 月傲被公孙起的话吸引了,看了看公孙衍道:“他说的很有道理,让他继续说下去。” 公孙起接着道:“现在飞骑军的大部分人虽然有一身本事,可是却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生死,更没有十多年前飞骑军成员的骁勇与善战。” “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孩子,感谢你的好心,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如果飞骑军不去磨练就永远都不能成为那金圣帝国第一强军。” 公孙起想了想道:“所以你们需要我!”听了这话月傲笑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随之也笑了,方玄峰揉搓着公孙起的脑袋道:“你想加入飞骑军怎么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 公孙起很生气一把拉下方玄峰的手,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你能聪明点我也不用冒着一定要随军的危险。” 方玄峰指着自己疑惑的道:“我?聪明些?没错,我是不够聪明。”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公孙衍听后很严肃的道:“你别胡闹了,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公孙起没有退缩,看着公孙衍道:“我没胡闹,你们这群人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已经被飞骑军三个字蒙蔽了双眼,它已经没有那么强大了,而你们想的却只有心中的私欲,根本没有顾及他人生死!” 月傲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够了!”所有人都被月傲的震怒吓到了,公孙起也没能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惧,战战兢兢的不敢继续说下去。 公孙衍知道已经激怒了月傲急忙对公孙起道:“赶紧滚回去!”所有人都被遣散了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月傲跟公孙衍。 月傲打破了沉默道:“那孩子说的没错,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被仇恨与私欲控制了。”公孙衍急忙道:“小孩子的话,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听了这话月傲眉头一皱,直视公孙衍道:“这些话没有你的份?”公孙衍摇头道:“这个孩子是我那老管家公孙请的孙子,无依无靠也没有名字,索性我收为义子,给了个名字起,希望他能让公孙世家东山再起。” 月傲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你并不了解这个孩子?”公孙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月傲接着道:“这孩子很厉害啊!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以加入飞骑军为理由引出这么多关键的话。”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公孙衍试探着问道:“他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我们也不能因此停步,谋划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心有不甘啊!”月傲听了这话也附和道:“没错,心有不甘啊!所以南下是必然的,如果你不介意,就让公孙起跟在我身边做个军事参谋吧。” 公孙衍一听急忙道:“此事万万不可,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话音未落,月傲打断了公孙衍的说辞道:“我们这些人都被仇恨与私欲遮住了眼,事到如今需要公孙起这样的人,关键时刻能给我们一个警示,冒然出兵南下确实是不智之举,可是箭在弦上怎么能引而不发?”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考虑周全 公孙衍是明白人,听月傲这么一说突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公孙起说的很对,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可是却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给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人上了一课。 月傲走到门外,看着满天的星辰,吐着白色的哈气,脚下是被踩结实的雪,光滑而坚硬。 “时代变得可真快!”月傲惆怅起来,扭头看着公孙衍接着道:“我们都快成老东西了,竟然让一个孩子看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公孙衍安慰道:“我们忽略了如今的飞骑军,它可能不会如同从前那般战斗力惊人,可是它依旧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队伍。” 月傲一挥手,道:“不一样!以前的队伍根本用不着如何指挥,现在不一样,飞骑军可能会恐惧,更会胆怯。” 公孙衍有些惊讶,道:“军纪没有更改,训练的方式也一样如同当年那般,怎么会不如从前?” “因为时代变了,所以人也变了,以前的方式适合以前的人,可是在十年后却行不通了。”月傲似乎一下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公孙衍上前几步,对月傲道:“那不南下了?”月傲摇了摇头道:“一定要南下,无论如何都要南下,拓跋世家的局面百年难遇,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拓跋世家似乎失去了团结。” 公孙衍接过话茬道:“就算变成了一盘散沙,可是依旧是一个拥有四座大城的领主,鸦军更是强横的很,冬季渡河固然简单,可是一旦到了春季,河水开化,我们想要退回来就难了。” 月傲突然冷了眸子,冷声道:“公孙衍,你到底想说什么?阻止我南下?还是让飞骑军失去作用?眼前就是金圣帝国失去的领土,而你却在此百般阻挠。” 公孙衍知道他惹怒了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你我都是明白人,我说的话想必你也应该清楚,收复国土,报仇雪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公孙衍也有份!” 月傲一听想到了公孙起的话,脱口道:“那孩子的话你还敢说不是你教的?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听了这话公孙衍苦笑道:“大人,我敬重你,也请你尊敬我,我公孙衍对事不对人,也从来不会说假话,更不会让一个孩子替我出头。” 月傲冷眼看着公孙衍绝情的道:“人心隔肚皮,我清不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话音刚落公孙衍转身便离开了。 刚出院门没几步就碰到了去而复返的白东进,白东进见公孙衍一瘸一拐怒气冲冲的走出了院门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自己撞到了一面墙,怎么也撞不过,最后惹了一肚子的气。”听公孙衍这么一说白东进不加思索的随口说道:“挺聪明个人,怎么非得跟墙过不去?”一边说着一边挠头看着公孙衍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 见了月傲白东进行了礼,月傲没有一点好脸色,她还没有从公孙衍的事情中消气,见白东进便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白东进从月傲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她的不高兴,便问道:“大人,是公孙衍那家伙惹你生气吗?”月傲冷声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别在这里废话。”白东进也不多说,他了解这个女人,桀骜不驯,敢作敢当,直言道:“公输轩已经把辎重粮草的单据派人送了过来,明天一早就能去领取了。” 月傲撇了白东进一眼,道:“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白东进偷瞄了月傲一眼,没错这个女人也没能禁住岁月的打磨,看的正出神,月傲冷丁的来一句道:“你怎么不说话?” 白东进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大人你注意身体才是,要早些休息。”月傲一听淡淡的笑了,道:“你是在关心我?”白东进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天色刚刚放亮月傲便出了屋子,天寒地冻的感觉在清晨体现的淋漓尽致,屋子里也不温暖,还不去出来走走。 出门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对面走来的费盛与白东进,白东进手里拿着辎重粮草的单据一边走一边在跟费盛说着什么,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月傲,费盛白东进行礼,月傲问道:“这么早?” 费盛道:“大人,今天就要南下了,我跟东进两个人连夜把粮草辎重领了出来,公输轩是个慷慨的人,还说会给我们后援。” 月傲哦了一声,对于今天南下的事她似乎有些忘记了,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会,费盛见状急忙问道:“大人,有什么问题吗?”月傲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没什么。”话音刚落就想起了公孙起,急忙问道:“公孙起现在何处?” 白东进笑着道:“大人该不会信了那个孩子的话吧?”月傲没有说话,费盛急忙道:“那孩子一早就被公孙衍叫了过去,我刚起床就看见了他们两个。” 月傲扔下句知道了便向公孙衍住处走去,白东进对着月傲的背影喊道:“大人,你还要亲点一下辎重与粮草吗?” 费盛拉了拉白东进道:“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大人心中有事,我们就别打扰她了。”看着月傲的背影费盛陷入了沉思,那个孩子的话或许真的影响到了月傲。 白东进不太明白,道:“还有什么心事?飞骑军重建已经完成,还得到了公输轩这个二世祖的支持,现在不开拔南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费盛摇了摇头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大人了,赶紧做准备去,大人做事可不会反悔,一定是有什么顾虑,等到顾虑消除的时候就应该是开拔南下的时候。” 白东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深沉的道:“诶呦!你说的好有道理啊!”费盛没好气的撇了白东进一眼扔下句:“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明白现在时局有多紧张。”说罢径直离开了。 白东进急忙说道:“你去哪里?等我啊!” 第一百二十章 南下 月傲心里清楚南下的利弊,所为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是勉强的说词,她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月傲知道自己的决策已经出了问题,她敲响了公孙衍的门,屋子里很快就有了应答。 门被打开了,公孙衍有些差异的看着月傲半响才反应过来该请月傲进屋才是,公孙衍急忙道:“大人,你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月傲道:“我不能来吗?”公孙衍急忙道:“能来,外边冷,大人赶紧进屋。”听了这话月傲进了屋,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角落里是一个穿铠甲的架子,屋子并不是很宽敞,摆放四张椅子都显得拥挤,公孙起正坐在第二张椅子上喝着水,见月傲来了急忙行礼道:“大人……” 月傲看得出公孙起有些紧张,便道:“我不是为你而来,你不必如此紧张。”听了这话公孙衍也松了一口气。 月傲直言道:“昨天我跟你说的事,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公孙衍回复道:“正在商讨!”月傲看了看公孙起道:“你自己觉得呢?” 只见公孙起用力的点了点头,很肯定的道:“那是梦寐以求的。”月傲哦了一声,问道:“你不害怕?”公孙起摇了摇头,月傲微笑着道:“曾经有一个孩子也像你这样,说不怕,可是当面对敌人的时候双腿却已经吓软了,你说你不怕,我怎么样才能相信你?” 公孙起没有说话,公孙衍更不敢插话,月傲接着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亡就在眼前,你可想好了?” 公孙起似乎在考虑,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公孙衍抚摸着公孙起的脑袋道:“不用勉强,你还小,害怕就说出来。” 听了这话,公孙起抬起头看了看公孙衍道:“义父,我想不出有多恐怖,也不知道会多害怕,但是我想如果我不能克服,那我这一生也就只能如此了。” 月傲点了点头道:“很好,看来你已经找到了面对的勇气,那你说说何时才适合南下?” 公孙衍一听急忙说道:“小孩子一家之词,大人不必当真,更何况一个小孩子对这场战争又能了解多少?” 月傲手一挥示意公孙衍不要出声,看着公孙起道:“我知道你还小,可是你的勇气以及做事的方式让我明白,我们这些人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公孙起脱口道:“大人,你不怕我这个孩子会误事吗?”月傲摇了摇头道:“是非对错我与你义父自会辨别,而你只要阐述自己的观点就行了。” 听了这话公孙衍再一次松了一口气,公孙起想了想道:“你们在商讨的事我都有关注,也从方玄峰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南下是最好的时机。” 月傲带着疑惑哦了一声,问道:“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公孙起道:“昨天我是想让大人冷静,今天大人亲自来找我正好证明了一个问题。”月傲与公孙衍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问题?” “大人已经冷静的思考过了,而一个头脑冷静的指挥官还用得着我这个孩子多嘴吗?”公孙起一本正经的说着,月傲点了点头道:“我竟然让你给摆了一道!” 公孙衍摇头苦笑,道:“回答大人的问题。” “南下就在今天,指挥官大人早就知道拓跋世家最近必定会有大事发生,又何必让我说何时南下最合适呢?”公孙起的年纪还小,骄傲的情绪很快就崭露出来。 公孙起只觉得后脑被狠狠打了一下,扭头刚要抱怨就听公孙衍很严厉的道:“怎么?飘起来了?这么小,这么点事就开始飘了?你该不会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 公孙起一听急忙收敛了骄傲的态度,道:“义父教训的是,儿子不敢了!”月傲见状笑着道:“行了,你也不用如此严厉,这孩子就让他留在我身边当个参谋吧。” 听了这话公孙起欢呼雀跃,公孙衍急忙鞠躬道:“让大人费心了!”月傲看着公孙起道:“跟在我走吧!” 公孙起急忙问道:“去哪?”月傲冷声道:“南下。”公孙起看了看公孙衍小声的问道:“指挥官大人怎么变脸这么快?” 公孙衍冷声道:“闭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少废话。”公孙起吐了吐舌头高兴的跟着月傲而去。 中午十分,公输轩带着蓝残白刃以及护卫肖天守来到了公孙府邸,飞骑军也已经收拾好了,行至城门,飞骑军整装待发。 公输轩亲自送飞骑军出了城,对月傲说道:“千言万语,一句话,指挥官大人的身后是整个金圣帝国,就算没有金圣帝国的支持,我公输轩以及下属铁卫佣兵团,随叫随到。” 月傲清楚这个公输轩的为人,虽然爱钱,虽然胆小,虽然自私,可是他从来没有在龙吟帝国面前退步,更没有害怕。 众人听了公输轩这番话很是感动,月傲很认真的看着公输轩道:“多谢城主的支持,此次南下定当夺回失去的土地,国仇家恨一并解决。” 这时候蓝残冷不丁的来了句,“你可别太高看飞骑军了,鸦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众人一听皆是愤怒满腔,只听公孙起道:“阁下可是前鸦军军务长?” 蓝残定睛一看发现跟自己说话的是个孩子,便道:“飞骑军中还有孩子充数吗?”公孙起并不生气,所有人都在等着公孙起的应对,只听公孙起不慌不忙的道:“你别管我是不是孩子,也别在乎飞骑军选什么样的人,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蓝残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便道:“是又如何?”公孙起鞠躬道:“那就多谢你提醒,虽然不知道你脱离鸦军多久,但是似乎在每一场与飞骑军的战斗中,我都没听说过阁下的名字,我想知道阁下对飞骑军了解多少?如果很了解,估计不会说刚才这番带有侮辱性的话,不过以你的修养,我可以理解。” 听了这长篇大论之后,白刃笑了,捂着嘴吧笑了起来,蓝残没听太明白,推了白刃一把问道:“你笑什么?这小家伙说的话什么意思?” 蓝残看白刃一直笑个不停便推了一下肖天守,问道:“什么意思?他说的什么意思?”肖天守也忍不住了,笑着道:“你多读点书可能就明白了。” 一百二十一章 你怎么还没走 拓跋清又回到了木屋,看着安静的木屋拓跋清没敢冒进,放下粮食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可是木屋依旧是木屋,没有任何变化。 拓跋清悄悄的靠近,仔细的听了听屋子里的声音,可是周围安静极了,除了偶尔吹打而来的冷风别无他物。 这时候屋子后面发出了声响,拓跋清闻声摸了去,只见屋后的木板被寒风吹倒在地,走近细看拓跋清才发现打斗的痕迹,以及那被撞破的木板墙。 打斗的痕迹一直延续到断崖的下边,拓跋清低头向崖底一看,下面是一个碎掉的冰窟窿,一个身影也没有,又向四周看了看才找到下去的路,拓跋清下到断崖的下边。 脚下是冰层,因为还没到寒冬冰层并不是很厚,拓跋清靠近冰层破碎的地方,喊了句:“虽,你在吗?”等了好久听了好久,依旧没有任何回信,拓跋清决定下到里面一探究竟。 回到木屋中拓跋清开始寻找绳索,刚一进屋就看见了倒在地上那一老一少的尸体,拓跋清闭眼自责起来,心道:“如果不是我的原因虽怎么会杀这一家人。” 想到这里拓跋清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件事可能永远都会留在自己心中,成为一个梗,挥之不去还一按就疼。 拓跋清找到了一条胳膊粗细的绳索,回到破碎冰层的边上向下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个冰层竟有五六米深,里边情况很复杂,一眼看不到底,被纵横交错的斜冰面挡住了视线。 拓跋清找了个比较平缓的地方将绳索固定,然后把另一头扔到下边,自己则一点点的爬下去,这五六米可爬了好久,心惊胆颤的拓跋清站在一块冰面之上,喊道:“虽!你在哪里?” 这句话被阳城虽听见了,虚弱的回答道:“你怎么还没走?”拓跋清闻声望去看到了一条腿,剩下的部分被冰面遮挡住了,拓跋清急忙问道:“是你吗?虽,我这就来救你!” 阳城虽脱口道:“大公子,是我,你别管我了,我的腿好像出问题了,疼得要命,根本站不起来。” 拓跋清一听更加着急了,说道:“你别着急我这就来,田蒙呢?” 阳城虽好一会才回答道:“他好像掉到了另一边。”阳城虽跟田蒙一起掉到冰层下边,巨大的冰块将阳城虽砸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刺骨的寒意惊醒,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了拓跋清的呼喊。 这时候田蒙突然大喊一声:“拓跋清,我会杀了你的,一定会杀了你!”拓跋清没理会他,但是阳城虽可不能忍,笑着道:“田蒙,你就等着被冻死吧,要不你现在过来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田蒙推了推压着自己左手的冰块大怒,疯狂的敲打着,阳城虽似乎猜到了田蒙的情况,笑着道:“你没被砸死还真是命大,不过你没有我这么幸运,因为有人来救我了。”田蒙冷静了下来,道:“再见之时就是我杀你之日。”阳城虽淡淡一笑,道:“我等着!” 这时候拓跋清已经把绳索绑在了阳城虽的身上,阳城虽见拓跋清已经爬到了冰层上面便笑着对田蒙道:“行了,我上去了,希望你不要被冰封在这里。” 田蒙苦笑道:“这里可困不住我,你不要太高兴,总有一天我会出现在你熟睡的床榻边上,然后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杀了你。” 阳城虽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对田蒙道:“我等着!”声音越来越远,田蒙知道阳城虽被救走了,自己看了看压着左臂那一人大小的冰块道:“我怎么能被困在这里?”说罢用力拉扯起来。 阳城虽被拓跋清背到了屋子中,左腿的伤很严重,连阳城虽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更记不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所伤,拓跋清往炉子里面添了柴火,炉火并没有烧的旺起来,却被木柴压灭了。 阳城虽忍着剧痛笑着道:“大公子,炉中没有底火了,木柴怎么能烧起来?”拓跋清有点尴尬的道:“那该怎么办?” 阳城虽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道:“填些细柴,重新点燃就好了。”话音刚落便龇牙咧嘴起来,左小腿的面骨已经凹陷进去,鲜血顺着小腿流个不停,阳城虽开玩笑似的道:“大公子,你先别管那火了,如果我不止血可能就要挂了。” 拓跋清一听急忙忙的来到拓跋清身边问道:“我该怎么做?”阳城虽指着自己的伤口道:“包上就可以,别的你也做不来。” 听了这话拓跋清从没有了气息的孩子身上撕扯一块布料下来,胡乱的包扎起来,一边包阳城虽一边说道:“大公子一定要包紧了,不然止不住血的。” 拓跋清用力拉了拉布料,献血很快便渗了出来,拓跋清见状急忙问道:“这怎么办?” 阳城虽苦笑道:“大公子,你还是继续生火吧。”拓跋清已经毫无头绪了,阳城虽把长剑扔给拓跋清道:“火点着了把剑烧热。” 拓跋清意识到了不妙,随口问道:“烧红剑干什么?”阳城虽随口答道:“止血!” “止血?怎么止血?”拓跋清看着手中长剑很是疑惑,阳城虽有些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道:“让你做你就做,想救我就要快点。” 拓跋清知道人命关天,急忙点燃了炉火然后把长剑烧的通红,拓跋清从火炉中拿出长剑扭头对阳城虽道:“该怎么做?” 阳城虽无力的睁开双眼道:“烫我的伤!”一边说着一边将左腿的衣物往上拉,拓跋清虽然有些不忍,但是这必须得做,如同酷刑一样的治疗方法让拓跋清不解。 伴随着一声嘶吼阳城虽昏死了过去,面骨的皮肤紧紧的聚集到一块,血确实止住了,拓跋清有些小兴奋的拍了阳城虽两下,高兴的道:“管用了!管用了!” 可是阳城虽已经昏死过去了,拓跋清见状以为阳城虽死了,便一个劲的摇晃阳城虽道:“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摇晃了好一会阳城虽才悠悠转醒,眯着眼道:“我这招好使不?” 拓跋清无力的点了点头,道:“真好使,跟酷刑一个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要南下 田蒙的胳膊连同肩膀都被压在了厚重的冰块下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田蒙需要做一个选择,要么被冻死在这个冰窟窿里,要么舍掉自己的胳膊。 冷风吹打着冰窟,田蒙被冻的缩成了一团,贴在冰面上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阳光一点点的消失,田蒙看着自己的手臂有些犹豫。 断了手臂,还怎么报仇?他的自信来自自己的剑术以及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能力,可是这些自信与能力都来自这双手,他舍不得,更害怕报不了仇,杀不了拓跋清。 思索了良久,田蒙缓缓的掏出匕首,忍着剧痛一点点的将胳膊上的衣物割开一点点的挑破皮肉,最后将连接的筋挑断,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田蒙一声没出,忍着巨痛,似乎忘记了寒冷,忘记了时间。 田蒙依靠最后的力量从冰窟中爬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的老高了,勉强站了起来,扫视四周,小心翼翼的接近木屋,他不敢现身,毕竟只剩下一只手,如何打的过拓跋清? 屋子里的拓跋清坐在火炉旁边,阳城刃的腿已经被包扎上了,田蒙看了看自己正在滴血的手臂心道:“我得进去才行,不然流血就能要了我的命,就算流血没能要了我的命,我也会被冻死。” 这时候拓跋清对阳城虽淡淡的道:“你不该杀了这一家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那一老一少的尸体接着对阳城虽道:“每当我看到他们一老一幼躺在那里我就会自责。” 阳城虽脱口道:“大公子,这一切都是我阳城虽一个人做的,你不必如此。” 拓跋清苦笑,道:“事出皆有因,我良心过不去,倍受煎熬,现在连脑子都不能清净下来。”拓跋清的眼神没有离开那老人与小孩子的尸体,内心满是悔恨,如同千万把小刀不停的剌着。 阳城虽这些日子以来被折腾的太累了,再加上受了伤不多时候便睡了过去,拓跋清听着火炉里柴火噼啪的响个不停泪水也滑了下来,父亲的死亡,落魄的自己,这一切如同上天在跟自己开的玩笑,不知不觉带泪的目光又盯在那一老一少的尸体上。 拓跋清站了起来,有些悲伤的向田蒙的方向走来,田蒙吓坏了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急忙向另一边跑开,鲜血依旧在流着,断臂处冰冷异常,衣物也都被冻了起来。 拓跋清拿起依靠在墙边的铁锹开门出了屋子,四下看了一圈才选好地方,他要把那一家人埋了,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田蒙见拓跋清距离屋子有段距离自己便摸了进去,拓跋清带着悔恨在挖土,一边挖一边嘟囔道:“下辈子不要遇到我们,如果遇到了希望你们能杀了我们,而不是我们将你们再一次杀害。” 正挖着拓跋清突然发现了不远处地面上的血迹,他脱口道:“不好!”拎起铁锹就往屋子里跑去,屋子里没有丝毫的变化,阳城虽睡得很熟,两具尸体也安静的躺在墙角处。 拓跋清走了过去,把小女孩的尸体抱了起来一点点的向屋外走去,天色开始放亮,拓跋清一夜未眠,一老一少皆入土为安,拓跋清看着一大一小两座坟墓自言自语的道:“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清晨的寒冷有些特殊,拓跋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木屋中走去,刚走没几步发现了雪地上一滴一滴的血迹,拓跋清向不远处看去,这血迹可是从屋子后边过来的。 拓跋清来到屋子后面看到了大片的血迹,还看到攀爬的痕迹,心中一惊:“田蒙逃出来了?”想到这拓跋清急忙回到木屋中,此时的阳城虽已经醒了过来,见拓跋清慌张的回到屋子中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清脱口道:“你能走吗?我们得离开这里。”听了这话阳城虽点了点头道:“为什么?” “田蒙好像爬出来了。”阳城虽一听也是一身冷汗,自己受了伤,拓跋清怎么能是田蒙的对手,急忙道:“赶紧离开这里,晚了我们两个谁也走不了了。” 拓跋清一听急忙将粮食带好,扶着阳城虽便离开了木屋,阳城虽忍着疼痛道:“大公子,我们去哪里?” “去南方,我要去查一下我父亲的死因。”听了这话的阳城虽笑着道:“我这样可是会给你拖后腿的。” 拓跋清看了看道:“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好起来,我没有时间找其他人了,虽!”听到了拓跋清这一段诚恳的话阳城虽也不在说什么,闭上了嘴巴一瘸一拐的向南走去。 淝水城往东便是拓跋世家的主城河东,龙云菲在主城给拓跋猛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满城的白色旗帜,白色花圈,但是悲伤的人似乎只有龙云菲一个。 葬礼没有结束,因为拓跋猛的尸体还没有被运回来,龙骑士灭释帝与带剑者阳城宴依旧没有消息,唯一的消息就是龙云菲手中的信,来自龙骑士灭释帝的信。 龙云菲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手中捏着信件,冷着脸孔,一声不吭,看着拓跋啸道:“龙骑士灭释帝说南方妖魔献世,这已经是我收到的第二封来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听从调遣,说什么结界没有完成,还不能离开寒水堡。” 拓跋啸没有说话,也不好说话,母亲在愤怒的时候他一直都不插嘴,龙影轻声道:“夫人,妖魔之说来自千年前,龙骑士最昌盛的时候可是万年前,龙骑士存在着,妖魔也有可能存在。” “我没有怀疑这封信的真假,只是觉得灭释帝不分轻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能让家主的尸身停在南方。”龙云菲十分伤心,但是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表露。 拓跋啸道:“母亲,带剑者还没有消息吗?”龙云菲摇了摇头道:“那个女人,说什么保护家主周全,如今却音信全无,灭释帝来信说他们有一队人去了南方的十万大山,带剑者也跟着去了。” 龙影有些愤怒,反问道:“身为贴身护卫竟然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关于尊严的决定 这时候一个仆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夫人,淝水城来信。” 拓跋啸接过信件上交给龙云菲,只见龙云菲摊开信件上面写道,“征讨拓跋然已是箭在弦上,今拓跋然倾巢而出,谣言要拿下淝水城,杀了老臣。”笔迹是阳城深的没错,龙云菲拍案而起道:“反了,我们还没动手,反被这小子先下手为强了。” 拓跋啸知道是自己的二哥拓跋然反了,为了拓跋世家的统治权,拓跋然反了。 龙云菲看了看拓跋啸又看了看龙影道:“还有多少兵?”龙影答道:“河东城内守军两万余,没有任何可调遣的鸦军。” 鸦军主力被拓跋猛带去了南方,龙云菲也是没了办法,道:“被家主带走的带走,死在水渠的死在了水渠,河东城内的守军还不够拓跋然一个冲锋的。” 拓跋啸道:“据守的话然他打不进来。”龙云菲苦笑着,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软弱了?看到自己母亲看着自己笑,拓跋啸有些惶恐,急忙道:“母亲为何发笑?” 龙云菲别过头去道:“这可不像以前的你,我不知道你是怕了,还是因为自己变成了残废人而懦弱了。” 拓跋啸没有狡辩,更没有因此生气,暴跳如雷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理性思考是现在拓跋啸的出发点。 “应该都有吧!不可力敌就是这个道理。”拓跋啸的表情也不再是一个愣头青,龙云菲开始看不清眼前的儿子,从前的拓跋啸,如此场景必定会这样说:“给我五百人,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龙云菲有些惊讶,更多的是疑惑,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改变了拓跋啸,道:“我以前很确定你身上流淌着的血有我们龙氏一族的,现在你把那些热血都扔了?还是都忘掉了?” 拓跋啸鞠躬道:“母亲,我没忘,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糟糕的是我断了手,庆幸的是我的脑袋还健在。”龙云菲不喜欢,因为龙吟帝国尚武,所以只有勇猛无前,只有勇冠三军才能受人尊敬。 龙云菲的瞥了一眼拓跋啸,道:“你明天就离开河东吧,跟着阳城刃去义洲!”拓跋啸鞠了一躬没有多说什么,留下句我去收拾东西便离开了大殿。 拓跋啸不再是那个愣头青,更不是那个勇猛无敌的前锋营将军,现在的拓跋啸理解了龙云菲话中的意思,两万守军,作为龙氏一族的一员她怎么会据守? 换句换说这么多年的经营,河东城的城防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龙吟帝国的城邦可没有坚固的城防与深不见底的护城河,他们不喜欢被困在墙里面,所以两万人根本就不能抵挡拓跋然与鬼氏一族的大军。 阳城刃见拓跋啸一声不吭的开始收拾东西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拓跋啸头也不抬的对阳城刃道:“我二哥反了,可能很快就会打过来,鸦军都在南方的寒水堡,母亲建议我明天一早离开,让你带我前往义洲。” 阳城刃一听眉头立刻紧皱,拓跋然造反,必定要夺河东,而打河东就会经过淝水城,河东抵挡不住,那淝水城又如何自保?想到这里阳城刃慌了,道:“河东不能抵挡,淝水城又怎能得以保全?” 拓跋啸开始打包,一只手打包东西十分缓慢,听了阳城刃的担心拓跋啸道:“你说的对,现在拓跋然有心无力的地方除了义洲就是邺城,因为这两城的城防比较完整。” 阳城刃摇头道:“我得回淝水城,父亲的性格定会死守淝水城,到时候拓跋然可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拓跋啸一把拉住阳城刃,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如果我能活着到达义洲,至少还能给拓跋然一点威胁。” 阳城刃看着拓跋啸道:“奎氏一族根本就不会打仗,三公子,那些大夫整天就会治病救人,怎么跟鬼氏一族打?” 这是句实话,拓跋啸清楚奎氏一族的战斗力,那些兵光鲜亮丽,却没有任何战斗力,或者说没有什么血性,和平时期充当门面相当可以,但是乱世只会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这时候龙影出现在门口处,突然出现的龙影把阳城刃吓了一跳,惊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不发?” 龙影没有理会阳城刃,走到拓跋啸跟前道:“夫人让我转告你,自己多加小心,这一别可能就是最后一面,如果大公子回不来了,夫人希望你能打败二公子,重新整合拓跋世家。” 拓跋啸手中的包裹一下掉到了地上,原来他猜的没错,母亲早就做好了一决生死的准备,龙影接着道:“拓跋然势大,鸦军精锐又不在河东城,此战打赢的可能性不高,但是我会护夫人周全的,有龙影便有夫人。” 拓跋啸鞠躬道:“多谢了,我母亲的性格我劝不了,就像当年的我一样。”龙影转身准备离开,听了这话便道:“龙氏一族不会服输,也不会退缩,就算只剩下我跟夫人,我想夫人也会去面对拓跋然那强大的军队。” 看着龙影离开的坚毅背影拓跋啸沉默了,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未来,阳城刃淡淡的道:“我想夫人她吉人天相……” “不必说了!刃,你根本就不会安慰人。”看着沉默的拓跋啸阳城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拓跋啸忽然道:“为了尊严,什么都能放弃,连命都可以不要。” 拓跋啸的泪水划过脸颊,身为拓跋一族与龙氏一族的后人,他拓跋啸知道自己背负的担子有多重,也清楚龙氏一族给予自己母亲的是什么,高贵的身份,权力以及所有优待,但是拓跋啸更清楚那个姓氏的重量。 阳城刃走近拓跋啸淡淡的道:“这些我都明白,我的父亲又何尝不是呢?”说到这里阳城刃的脑海中浮现出阳城深步履蹒跚的样子。 拓跋啸拍了拍阳城刃的肩膀道:“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赶回义洲早的话还能早些布防守住义洲。”听了这话阳城刃急忙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说杀你就杀你 拓跋然觉得自己能从龙影手中逃过一劫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青景不这么想,他一把推开鬼颜还把季林踢翻在地,怒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拦着我?” 季林是个火爆性子,长剑在手直接扑了过去,没走两步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这是硬接龙影攻击留下的伤,鬼颜急忙扶住季林问道:“你没事吧?” 青景脱口道:“就这样?真是个废物!”拓跋然开口道:“别说人家了!你不也是狼狈挨打吗?” 青景一把将胸前那不合身的铠甲扯了下来,吼道:“我会怕他?我能被他打的狼狈?笑话一样!”话音未落便剧烈的咳了两声,鲜血也伴随着咳嗽喷了出来。 鬼颜见状才道:“龙影力道极大,等你发现自己承受不了的时候那就证明你快死了。”青景有些不相信脱口道:“什么?我见过那么多厉害的高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手法?”季林虚弱的道:“孤陋寡闻!” “别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四个字,奶奶的,捏爆你的头!”青景很不乐意,晃了晃手中重锤意思就是我真会动手。 拓跋然看着一眼不见尽头的皑皑白雪道:“青景你最后那一下有伤到他吗?”青景想了想道:“我不太确定,本来以为那一击重锤能解决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一点事都没有。” 鬼颜插嘴道:“他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应该也受了内伤,不然怎么会放弃追杀我们的大好机会。” 季林擦掉嘴角的血道:“没错,龙影不达成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青景一听急忙问道:“你们的意思是那个什么龙影被我打伤了?”鬼颜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没错,我敢肯定是内伤。” 拓跋然已经分不清方向,从淝水城跑出来后便一直向着西面前进着,沿着冰雪覆盖的加布河河道向西行进,虽然不远,可是凭借两条腿的力量找到邺城也不太容易。 四个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天寒地冻,呼啸的北风抽打着每个人的脸,拓跋然觉得自己的脸被风雪吹打的又紧又皱。 青景裸露在外的肚皮已经被北风抽打的通红,季林见青景裸露在外的肚皮调侃道:“大块头,你的肚皮好红啊!” 青景没好气的说道:“这铠甲不合身,不然我能被那个什么狗屁龙影欺负?笑话一样!”拓跋然听后哆哆嗦嗦的插嘴道:“别多说话,你们不冷怎么地?都快些走。” 季林摇了摇头对拓跋然说道:“不能太紧张,放松一点。”说着扭头看了看青景接着道:“打不过人家就打不过了,龙影可是第一护卫,不要拿铠甲不合身说事。” 青景一听怒了,瞪着眼睛怒视季林,拓跋然急忙说道:“我说的话你们都听不明白吗?”然后看着季林说道:“你还是别调侃他了,不然真的会被他捏死。” 季林一听也闭上了嘴,瞄了瞄青景的块头自嘲的笑了笑,鬼颜走近季林道:“你跟青景并不是很熟,调侃也要找个熟人。”这话被青景听见了,庞大的身躯停在季林的前面,如同一面小山一样挡住了季林所有的视线。 青景低下头贴近季林的面孔道:“小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没朋友吗?因为他们都喜欢调侃我,可是老子不喜欢,所以老子把他们都杀了。” 季林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竟然出了汗,被吓出了冷汗,顺着后脊背哗哗的流着,鬼颜看着不妙想要过去阻止,可是却被拓跋然拉住了。 “会迁怒他!”拓跋然看着青景对鬼颜说道,鬼颜一听也有些害怕,盯着这个巨大的家伙,站在原地道:“我不能就这么看着?” 拓跋然道:“不要紧,他能开口说话就表示还没有杀人的想法。”果然青景没有动杀机,让开了路对季林道:“我们不熟,你也不是很了解我,所以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会杀了你!” 季林看着青景一步一步的离开自己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种强大的气息,那种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鬼颜走了过去道:“怎么?被吓到了?”鬼颜拍了拍被吓软的双腿道:“我还真他娘的是个软蛋,没想到自己能被吓成这个样子。” “面对龙影你都没有这种表情,看来青景要比龙影强大。”鬼颜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对季林说道。季林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道:“你不打算拉我起来吗?”鬼颜看了看季林道:“我希望你能自己战胜自己。” 季林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小看他了!”话音刚落便站了起来。 走了一整天四个人才找到正确的路,鬼颜看着岔路口对拓跋然道:“事情已经如此我鬼氏一族就算不跟你下这浑水也不行了。” 拓跋然笑了笑道:“大家都是走投无路的人,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不成功便成仁。”听了这话鬼颜自嘲道:“为了一己私利,我竟然要全河西人共同参与。” “你后悔了?”拓跋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鬼颜说道,一瞬间鬼颜觉得拓跋然如此恐怖,那笑容背后隐藏的就是斩尽杀绝,隐藏的就是残忍嗜血。 鬼颜立刻回答道:“没有!只不过在担心。” 拓跋然是个很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鬼颜在担心什么,走近鬼颜,鬼颜潜意识的想要向后闪躲,可是他没敢动,拓跋然拍了拍鬼颜笑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种表情如同将鬼颜看了个通透。 鬼颜突然觉得自己无处遁形,支支吾吾的说道:“一切都听家主号令!” 拓跋然点了点头,收回了手,道:“好!听我号令,两天后,记得带兵来支援,我要打淝水城。” 鬼颜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是他清楚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拓跋然见鬼颜犹豫了一下便直言道:“怎么了?你不会不来吧?” “怎么能不来?我已经跟家主栓到了一起,要活一起,要亡也一起吧。”鬼颜的心里很纠结,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分道扬镳之后季林对鬼颜道:“我们真的要跟着拓跋然起义?”鬼颜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在这风雪中。 青景则看着鬼颜与季林离开的背影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个不靠谱!”拓跋然笑了笑道:“他鬼颜不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能挡我 拓跋然与鬼颜分开后的第三天,也就是约定好攻打淝水城的这一天。 旌旗猎猎作响,战马嘶吼着不安分的原地踏着步,拓跋然裹了裹厚重的披风对身后的青景说道:“新铠甲还合身吗?” 青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这身装备。”拓跋然看着不远处的淝水城对青景道:“今天你可以试试,能把淝水城一举拿下最好。” “我们还等什么?”青景好像控制不了自己好战的情绪,向前迈了两步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重锤,拓跋然微笑着道:“我们在等鬼氏一族的军队。” 青景哦了一声,扭过头来看了看拓跋然道:“那个鬼颜?”拓跋然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很不看好他?” “胆小鬼一个,如果不是他拉着我,我那天就会把那个什么狗屁第一护卫杀了。”在青景看来这片大陆之上能打败自己的人还没有出现。 拓跋然道:“不拉你回来,那天死的就是你。”青景反问道:“你不相信我?”拓跋然没有说话,青景接着道:“如果那天我穿的是这合身的铠甲一定能杀了他。” 见拓跋然撇了撇嘴,青景便接着道:“不过我承认他是我遇见过最厉害最难缠的对手。” 这时候淝水城方向隐隐约约有一大队人马出现,拓跋然有些失望,因为鬼氏一族依旧没有消息,青景看清是淝水城守军后便兴奋的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厉害!” “鬼氏一族还没有消息吗?”拓跋然问身边的传令官,传令官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动静,似乎在等。”拓跋然苦笑,他很清楚鬼颜心中是怎么想的,只要开打就不会有退路,同样只要自己败了,或者出现落败的情况,那么拓跋然敢保证会被鬼颜背后捅一刀。 青景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队对拓跋然道:“打吗?”拓跋然十分愤怒,一字一顿的道:“打,怎么会不打!” 青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可是拓跋然哪里有心情笑,“那你就别等什么鬼氏一族了,他们可都是胆小鬼!”青景抡起重锤,拓跋然没有说话看着敌人的骑兵一点点的爬上了山岗,整齐的铁甲,油亮皮毛的战马。 拓跋然心道:“果然是财政大臣,连骑兵队的装备都如此光鲜亮丽。”对面骑兵队走出一个中年人,拓跋然见过那个中年人,是阳城深手底下最能打的家伙,但是并没有什么名气,喜欢团结统一的阳城世家这么多年也没打过什么仗,干得最多的也就是后勤工作。 那中年男人喊开了喉咙道:“拓跋然!你公然谋逆,今天竟然不知死活的来到淝水城,难道你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吗?” 听了这话拓跋然冷哼一声,对青景道:“拿下对面那人的脑袋我给你十金,外加两名美女。” 青景嘴一撇有些不高兴的道:“那家伙值这么多钱?”拓跋然笑了笑道:“你嫌多?还是不敢上?”青景一听顿时怒了,“我有什么不敢上的!奶奶的,老子可没怕过!” 拓跋然指着对面的骑兵队道:“那可是淝水城精锐骑兵队,你连马都没有能追上对方吗?”青景摇头哼了一声,怒视拓跋然道:“你还真不了解我,那些女人你自己留着用吧!我要一头烤猪,那种小的油猪。”说着舔了舔嘴唇。 听了这话拓跋然道:“好!一言为定,你可别高估了自己!”青景心道:“这我还说什么?看来不把那家伙的人头拧下来他是不会相信了。”想到这青景顺手把身边士兵的长剑拔了出来,拎在手中,掂了掂0自言自语道:“太轻了!”说完扛着重锤就向敌人的骑兵队走去。 拓跋然惊呆了,他不清楚这个青景到底是脑子不好使,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与死亡,或许他真的就是二货,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但是他自己知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叫:“艺高人胆大!” 对面的骑兵队也很疑惑,那个大块头竟然一个人走了过来,骑兵队长一看那大块头就知道是拓跋然的护卫青景,便吼道:“拓跋然,你这是何意?” “他是去杀你的,你小心了!”拓跋然远远的观望着,他想知道第一佣兵之王到底有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 青景微笑着把玩手中的长剑,突然一支箭矢飞了过来,原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可是青景没有,因为他想试试这个铠甲到底有没有拓跋然说的防御力特别强。 箭矢只在青景的铠甲上留下了划痕,青景低头看了看那划痕很满意,这时候骑兵队发起了一小波冲锋,八个骑兵向青景冲了过来。 拓跋然笑着喊道:“怎么了?害怕了?一个人就把你们吓到了?” 那骑兵队长没有回答,而是认真的观察着那个体格强壮而又巨大的家伙,他见识过青景的恐怖,所以不敢掉以轻心,先让一小队骑兵去试试水。 结果是惨痛的,骑兵冲锋的速度飞快,青景对准了战马抡起大锤就是一下,那大锤的速度惊人,反应速度更是及时,战马的前胸一下就被砸出一个大坑,当场毙命,骑手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青景手起刀落那名骑手在半空中被砍为两截。 骑兵队长心里咯噔一下,这简直就是怪物,力道大的出奇,速度快到让战马来不及反应,那几名骑兵接连死在青景手中,马腿被重锤抡断的,脑壳被敲碎的,最后的那名骑手直接被青景从马背上拉了下来。 青景将重锤放在地上,拎起那名骑兵,长剑架在脖子上,笑着对那骑兵说道:“说遗言吧!”那骑手被吓坏了,不停的求饶,青景笑着割开了他的喉咙,并说道:“我是让你说遗言,让你求饶了吗?” 拓跋然看得清楚,心里那叫一个兴奋,有此等手段的帮手,还担心什么?青景一点点的靠近骑兵队,队长也有些胆怯了,对身后的骑兵道:“还有谁能与之一战?” 没有人应答,骑兵队长没有了办法,急忙大吼道:“列阵!列阵!”拓跋然见对面队形发生了改变急忙对传令官道:“列阵准备冲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探囊取物 骑兵队长指着拓跋然的队伍大吼道:“保护淝水城的任务由我们骑兵队一肩承担,大家跟我冲!”话音刚落一支长剑直接贯穿了骑兵队长的胸口。 再看青景站在远处还没来得及收回动作,抬眼一看急忙拍手叫道:“让你多嘴!我说能杀了你,你就活不过今天!”重锤被青景扔到了地上,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 整个骑兵队看着队长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突然有人喊道:“大家跟我冲!”骑兵队没有停下进攻,更没有退缩,而是被激怒了。青景见状笑了笑道:“来两个杀一双!一起来就一起收拾!”说着拎起大锤,突然一支箭矢射在自己的铠甲上面,金属碰撞的声音过后,青景看到铠甲连划痕都没有笑着道:“我很满意!很满意啊!”话音未落迎头而来的战马直接被青景一锤轮翻在地。 紧接着数不清的刀剑从自己身上划过,如果不是铠甲的防御力,青景现在可能已经是被刮了鳞的鱼,抡起大锤的速度虽然快,可是哪里有战马奔袭的速度快? 还没缓过神来迎面一匹黑色的战马迎面而来,那骑手大骂一声:“撞死你!”可是结果令人咋舌,那匹战马硬生生的撞上青景,正面突击的骑兵可以冲破敌人盾牌兵的防御,可是等众人看到此番景象的时候每个人都绝望了。 “他还是人吗?”拓跋然远远的看见青景用自己的身体扛住了战马的冲击,虽然没站住仓皇后退了两步,可是战马却被青景迎头按倒在地,那名骑手虽然骑术精湛,可是哪里是青景的对手。 拓跋然见青景已经被围上了便吼道:“拿下淝水城就要破了淝水城的骑兵队,出发!” 拓跋然的骑兵开始冲锋,青景的战斗力让拓跋然的队伍士气大振,胆寒的淝水城骑兵队开始一点点后退,拓跋然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淝水城骑兵队还真是不堪一击!” 青景开始追着没了战马的敌人打,如同嗜血的恶魔,一锤一个,鲜血与脑浆崩裂开来,求饶的声音听到青景的耳朵中如同美妙的音乐一般,那碎裂的脑袋在青景看来如同西瓜,重锤上面布满鲜血与碎肉。 拓跋然看到青景周围的惨烈景象不忍直视,骑兵交锋掉下马背只能是死,因为杂乱的马蹄之下岂能让你活命? 被马蹄践踏的士兵,有的腰部一下被踩的稀烂,有的直接被踩碎了脑袋,有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粘在雪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杀了我吧!” 青景很喜欢这种场景,一名被长矛贯穿的敌兵忍着疼痛趴在雪地中,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一条腿也已经断了,青景很有兴趣的看了看,放下重锤问道:“你为什么还在坚持?” “我不想死!”那士兵看了看青景,按着自己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青景笑了笑道:“不想死?战争随时都会要了任何人的命。” 那人忍着剧痛,脱口道:“动手吧!别说废话了!”青景一听也不着急,看了看四周开始逃命的敌人,四处追逐砍杀的景象道:“我很奇怪!” 那士兵忍着巨痛大气也不敢出,一字一顿的道:“奇,怪,什,么?”青景顺手抓住了那贯穿士兵的长矛道:“连必死的决心都没有,你还上什么战场?”那士兵狠着表情一声不吭,青景晃动手中的长矛,那士兵的喊声如同杀猪一样,“你杀了我吧!他娘的!” 这时候拓跋然驱马走了过来,见状脱口道:“别玩了,我们还要进攻淝水城,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听了这话青景“哦”了一声顺手拔出了长矛,对那士兵道:“我不想杀你,所以就让你自己慢慢流血而亡吧!” 青景拎着重锤没走几步那士兵便没了气息,骑兵队被冲散了,拓跋然整军开进淝水城,青景对拓跋然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拓跋然笑了笑道:“不会的!你如此骁勇善战,如此嗜血,我很喜欢,今天夜里如果拿下淝水城,我会给你加一倍的奖赏。” 战火连绵,折返义洲的路经过淝水城,本来想回家看一眼自己父亲的阳城刃看到了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惨目忍睹的战场让拓跋啸体会到了战争的可怕与残酷,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金圣帝国很好,因为那个国家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侵略,似乎什么事情都能靠一张嘴解决。 阳城刃扫视满地的尸体,脱口道:“这里已经是阳城世家大半的骑兵队了。”说着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骑兵队长,急忙跑了过去,那骑兵队长早就没有了气息,一把长剑贯穿了铠甲,贯通了前胸后背。 拓跋啸见状道:“被飞来的一剑直接毙命。”阳城刃点了点头道:“没错!拓跋然的队伍里,能做到这个的只有一个人。”拓跋啸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接过话茬道:“全盛时期的我都做不到!” 阳城刃看着那把剑,自己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想着想着突然说道:“我得进城!”话音刚落转身就向淝水城走去,拓跋啸见状急忙拉住阳城刃,道:“淝水城已经被包围了,你去等于是送死。” 阳城刃恼了,挣脱开拓跋啸的手道:“我不能看着淝水城被拓跋然夺走,更不能让我父亲一个人送命。我做不到!” 拓跋啸道:“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徒增伤亡又能弥补什么?”阳城刃彻底怒了,推开拓跋啸道:“城里的是我的父亲,不是你的!你可以说任何的风凉话,可是我不行!” 这一推拓跋啸踉跄几步绊在尸体上后直接坐在了地上,见拓跋啸沉默了阳城刃走了过来将其扶起,边扶边忍着悲伤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拓跋啸也安静的说道:“没什么,你说的很对,里面的不是我的父亲,因为我的父亲死在了南方,如果他没死拓跋世家也不会这样。” 阳城刃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面对大势已去的情况,无力的痛哭起来,他救不了自己的父亲, “我很想救你的父亲,可是你要知道我们两个救不了你的父亲,不过你可以自己选择报仇的方式,而不是陪他老人家去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旧事 淝水城已经近在眼前,这座城的城防已经很多年没有修葺,龙吟帝国没有修葺城墙的习惯,弱不禁风的城防看起来摇摇欲坠,拓跋然看着不远处的残垣断壁道:“看起来不堪一击!” 青景打兴奋了,道:“需要我打头阵?”拓跋然看了看青景道:“此类城防战马都可以越过去,你还是不要去了,留下来保护我就行了。” “怎么?了解我的价值了?”青景笑着扛起重锤,拓跋然微笑的指着青景,道:“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青景看着已经列阵准备进攻的队伍道:“聪明些不好吗?”拓跋然道:“好!”青景笑着接过话茬:“你还挺认真,我这辈子唯一做不到的事就是变聪明,你竟然说我聪明了,不过我估计是跟你学的。” 拓跋然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脱口道:“那你的学习能力还真强。”正说笑间淝水城城门打开全部骑兵陆续奔袭而出,青景指着那径直前来的一小队骑兵道:“那些骑兵是来投降的吧?” 拓跋然冷声道:“不是,他们可能是来谈判的。” 听了这话,青景诶呦一声,道:“这还有什么可谈的?”拓跋然看着青景道:“看来你还是没那么聪明绝顶。” 一脸茫然的青景摘掉头盔摸了摸自己的短发道:“我可有头发,你还没告诉我他们来的目的!”拓跋然直视一点点接近的骑兵队道:“劝我投降吧!” 青景冷笑道:“他们是白痴吗?劝你投降?刚刚可是我们赢了。”拓跋然道:“阳城深很懂政治,所以一定有什么是我没考虑到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亲自来。”说话间骑兵队已经来到面前几十米的地方,拓跋然看得清楚来人正是阳城深那个老头。 “我们去会会阳城深!”说着驱马向阳城深的骑兵队走去,淝水城的骑兵在城门口排开,数量是拓跋然队伍的二倍还多。 阳城深见拓跋然带着青景来到自己面前便道:“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拓跋然一听笑着道:“你也是我看着变老的。”说着笑了起来,阳城深陪笑道:“事情已经如此,就此罢手吧!” 拓跋然苦笑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青景一听插嘴道:“这么多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阳城深提高了声音道:“我以长辈的身份归劝你,希望你能明白,打败这个家族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容易,我承认在造反这方面你很优秀,可是你忽略了龙氏一族以及北方的金圣帝国,我们不能乱,更不应该内讧。” 拓跋然故意扭开视线道:“别说教我,像你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怎么能收手?我收手了龙云菲能放过我吗?我可是在抢他儿子的位子!” “夫人不是这样的人,拓跋然回头吧!”阳城深接着劝说,拓跋然一听笑了笑,道:“叔我知道你是好人,都为我着想,可是你可能是老糊涂了,龙云菲就是那样的人。” 阳城深语气带着恳求,道:“我不想一大把年纪了还看着家族内斗,老家主尸骨未寒,然,回头吧!” 青景一听笑着道:“老头,你害怕了?我劝你赶紧投降才是,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听了这话拓跋然带着悲伤的声音响起,厉声喝道:“青景把嘴闭上,不可以跟老城主如此说话。”青景扭头看了看拓跋然,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让拓跋然红了眼圈,青景心道:“怎么他还能被感动?” 阳城深试探着问道:“回头吧,无论这场战争谁胜谁负,都会让这个家家破人亡。” “我尊敬你,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叔叔你最关心在乎我,你说的这个家,不是是我拓跋然的家,而是她龙云菲的家。”说着泪水划过脸颊,阳城深知道拓跋然已经被自己打动了,可是倔犟的脾气让他坚持了自己的原则,那就是死也不会回头。 阳城深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拓跋然道:“叔叔,老城主,别说了!你的话我拓跋然都懂,但是我回不了头了。”这一句“回不了头了”说的让阳城深心酸,没错这是龙云菲的家,从很小的时候拓跋然就没有受到公平待遇。 “能活这么大,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龙云菲留了情,也可能是命大,我在我母亲的坟前发过誓,这辈子会让整个拓跋世家付出代价,我会让整个拓跋世家把欠我母亲的都还了,用生命来还。” 阳城深一听急忙说道:“已经二十来年了,你还是没能忘记。” “叔……”拓跋然喊着道:“我他娘的忘不掉,你们能忘,能让往事随风,可是我不能!死的是我母亲,不是你们的!对你们而言她只是一个下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女人。” 阳城深听到这里也说不出话了,低语道:“没错,你母亲的死是这个时代,这个家族给你的悲剧,你应该记得,也应该如此!” 听了这话拓跋然擦了擦泪水,沉声道:“我们也别说了,今天是我报仇的第一步,如果我败了,叔!你别留情,杀了我就好,我不想以失败者的身份去见龙云菲。” 阳城刃点了点头转身擦了擦泪水,喊道:“从此天涯末路了,然,记住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拓跋然扯着嗓子大喊道:“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渐行渐远的阳城深,渐行渐远的亲情,青景突然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拓跋然的眼圈通红,看着青景道:“说!” “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感觉可不好!”青景是在告诉拓跋然自己就是一个人,一个孤独的人,没有了兄弟姐妹,没有了任何朋友亲属。 拓跋然没说话,调转马头就往回走,青景叹了口气扛着重锤也跟了上去,边有边道:“我从来没这样认真过,你该仔细考虑一下。” 拓跋然头也不回的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我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蚁,生死存亡一切看天意。” 听了这话青景看了看天空,瞧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从来不信这贼老天。”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会冲锋的骑兵 拓跋然双眼模糊,看着不远处的烈烈旌旗,他知道这一场战斗已经打响,而且他毫无胜算,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差不多是己方的二倍。 青景见拓跋然许久不做决定便说道:“怎么害怕了?”拓跋然的悲伤劲还没过,带着伤心的声音回答道:“刚才阳城深给了我数次回头的机会,可是他不懂为什么我不能回头了,也许是他不了解龙云菲那个女人。” 青景大大咧咧的道:“有什么?大不了一死,早死晚死的问题在我这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拓跋啸苦笑,看着青景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 “你要上战场?”青景有些疑惑的看着拓跋然,他不相信这个怕死的家伙能有勇气跟着上战场,只听拓跋然道:“生死有命,我拓跋然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做俘虏。”说着拔出长剑。 青景一听举起重锤欢呼道:“来吧!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拓跋然怒吼道:“生死有命!成功或者失败,我都要亲自试一试!拿下淝水城!” 青景的呼喊,队伍的无谓,阳城深看到了拓跋然的绝望,他明白拓跋然的脾气宁可以卵击石也不会委曲求全,因为他拓跋然要把母亲所受的不公平与冷待以暴力的方式还回去。 阳城深忍着泪水,似乎看到了那个年少的拓跋然在纵马驰骋,身边的将军问道:“城主,该下命令了。”阳城深无力的挥了挥手,将军得令发起了冲锋,淝水城的骑兵队排的整齐没有任何的缝隙。 青景边跑边吼道:“不能退!不能退!”话音未落前排骑兵已经撞到了一起,马匹嘶吼,人仰马翻,马蹄无情的践踏着在地上求饶痛苦嘶喊的人。 半边身体都被践踏成肉泥,长矛带着战马奔袭的速度将对方刺穿,撞在一起的骑兵突然滞留在一起,不能移动分毫,士兵们在混乱中互相拼命,青景喜欢这样的场景,重锤抡开周围不能近人。 血肉横飞的场景,满地的鲜血与残肢断臂,满地的碎肉与**,拓跋然骑在马背之上挥舞手中的长剑来回拼杀着,青景没有离太远,紧跟在拓跋然身后,捡起地上的长矛与长剑支援保护着拓跋然。 每次拓跋然遇到危险都会被飞来的力道极大的长矛救下,青景来不及多想,因为这些家伙比之前的那一波强悍太多,而且配合能力特别强。 突然青景的头盔被掀掉了,那骑兵紧接着一击回马枪,青景来不及闪躲,一把抓住了枪尖顺势用力一拉,那骑兵连人带马皆被掀翻在地。 当青景回过头去的时候忽然看到拓跋然深陷重围,捡起头盔带回头上大吼一声将手中重锤扔了出去,自己跟着重锤的轨迹追了出去。 那重锤噼里啪啦的将线上的敌人砸废半边身子,但是没有停下,力道不减,紧接着又把拓跋然身边的敌人砸下马背,这时青景也追上了重锤,就着速度身体贴地一滑,直接来到拓跋然身边,双手拎起重锤,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直攻马腿。 周围的马腿被青景这么一扫尽数被打断,马匹站不稳骑兵全部摔下马背,青景哈哈大笑起来,一锤一个的将其击杀,可是当看到周围的战况时拓跋然心凉了,自己的骑兵一点点的减少,由原来的互相伤害变成了追逐战。 青景见状急忙说道:“鬼氏一族是不是从来都不遵守承诺。”话毕一记重锤掀翻了攻过来的骑兵,鲜血与白花花的脑浆混在一起,青景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拓跋然向鬼氏一族来援的方向看了看,那条路依旧没有任何人,更没有任何的号角声,拓跋然内心苦笑,看了看阴霾的天空,自嘲道:“看来我被老天玩了!” 青景插嘴道:“我护你离开,等待东山再起。”拓跋然擦了擦脸上的血污道:“没有东山再起了,如果我在这场战斗中失败,那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听了这话青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热血沸腾,兴奋的吼道:“好!那我就陪你战死,让他们胆寒,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死后的梦魇!” 话音未落号角声响起,拓跋然哭了,这号角声太熟悉了,是鬼氏一族来了,他们来了,拓跋然猛吸一口气吼道:“他们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青景一听更是兴奋,向路口一看密密麻麻的骑兵在鬼颜的带领下疯狂的冲了过来。 阳城深见状急忙说道:“不妙,收缩队伍,组织抵抗,不能让鬼氏一族把骑兵队冲散了。”传令官急忙传达命令,令旗变幻数下,战场上的将军急忙收缩队形想要组织抵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鬼氏一族拥有的是整个龙吟帝国最强壮,速度最快的战马,而且他们的士兵都是鸦军的备用军,也就是说在没有鸦军的情况下,他们在拓跋世家以及龙吟帝国是无敌的。 淝水城骑兵队很快就被冲散,任凭骑兵队的将军如何努力的想重整队形都没有了机会,鬼颜的骑兵果然是最会冲锋的,还没打就发现了敌人的弱点,打起来之后对准弱点与松散的阵型猛冲,没多久战争就接近了尾声。 拓跋然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就在刚刚,他觉得自己死定了,可是这一瞬间的扭转他却高兴不起来,看着节节败退的敌人拓跋然贴着马背滑了下来,不远处的鬼颜脱下头盔跃下马背,笔直的单膝跪在拓跋然面前,道:“家主恕罪,职下来晚了!” 拓跋然沉默的抬了抬手,看着远处没有停下来的厮杀淡淡的道:“算了!起来吧!”鬼颜觉得拓跋然很奇怪,似乎有些迷茫,或者是失落,一步一步的向战场深处走去,脚下皑皑的白雪已经与血肉混合,缺胳膊少腿没了半边身子的尸体排满了这片战场。 而冲锋相碰撞的地方拢起了一道显眼的“尸体墙”,拓跋然呢喃道:“原来这才是战争,这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听了这话,鬼颜不知道拓跋然是在后悔还是在兴奋,他不敢接话,只能安静的看着这血腥的追逐,等待着战争结束。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胜利 拓跋啸与阳城刃跟随喊杀声,一点点的接近战场,很快混乱的战场便呈现在他们两个人眼前。 只见青景用重锤砸碎最后一个敌人,战场的追逐也随之结束,阳城深孤身一人被拓跋然包围,所有人都在等待拓跋然的决定。 阳城刃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拓跋啸没给阳城刃冲出去的机会,更没给阳城刃喊出声音来的机会,一下子就把阳城刃扑倒在地,拓跋啸低吼道:“你现在出去只有送死的份,你父亲可不希望你陪着他去死。” 阳城刃脱口道:“可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去死啊!三公子!呜呜呜……”阳城刃的内心满是自责,是自己的无能才让父亲承受了如此下场。 拓跋啸的内心也在流着血,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更不是他想看到的惨剧,如此情况下拓跋啸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二哥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原本都是一家人,原本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是现在刀兵已经相向,血已流成河,仇恨也已经深埋。 拓跋然来到人群中,看着阳城深道:“叔,我赢了!”话音未落阳城深点了点头道:“这并不是我想看见的,孩子回头不晚,我死不要紧,万不可一错再错下去啊!” 听了这话拓跋然冷笑道:“叔,我不忍杀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心里清楚,可是事情已经如此,我没得选。” “我知道,动手吧!是我败了!但是你要答应我善待这些百姓。”阳城深不想打仗的原因就是这些无辜的民众,拓跋然听后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说遗言吧!叔!” 话音未落拓跋然就转过身去,偷偷的擦着泪水,从小到大没少被阳城世家照顾,如今他才知道阳城深对自己有多好,心有不舍,却又不得不杀,只听阳城深道:“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而已,无论这个家谁做主,无论这场战争谁输谁赢,我都希望你们要为这个家考虑,我也想为我儿子求个情,如果最后是你赢了,我希望你能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拓跋然点了点头,带着哭腔道:“就这些了吗?”阳城深思考片刻道:“其实,我还有好多话,好多事要交代,可是时间哪里够啊?不说了,动手吧!”说着阳城深也擦了擦泪水,拓跋然轻声道:“送老家主上路吧!不要让他太痛苦。”话音未落青景一锤就把阳城深的脑袋敲碎了。 “这样保证没有痛苦!”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开心,拓跋然见状擦掉泪水道:“你怎么没给老城主留个全尸?”青景大大咧咧的道:“怪我了!” 阳城刃见自己父亲的脑袋瞬间消失立刻痛哭起来,捶打着地面,无声的挣扎着,自责着,双手用力的扣着雪地,挠着已经冻硬的土,指甲里塞满了血肉与泥土,拓跋啸一把拉起阳城刃道:“你他娘的给我清醒些,老城主是去了,那是事实,可是我们还要继续生活。” “呜呜呜……别拦着我!我要杀了拓跋然,杀了他!”阳城刃一点点的停止了挣扎,扶在冰冷的地上痛哭,拓跋啸一点点的松了手,轻声道:“我知道!我们一定会杀了他的,一定会!” 看着拓跋然浩浩荡荡的开进淝水城,拓跋啸拉着阳城刃开始向西狂奔,义洲可能会是最后的屏障,也可能是最后能与拓跋然一战的地方,拓跋啸沉默不语,阳城刃伤心欲绝,寒风异常刺骨,天空的阴霾挥之不散,永远在头顶盘旋。 拓跋然取得了胜利,拥有了淝水城,拥有了阳城深管理的拓跋世家大部分财产,一切都如此的顺利,下一步就是河东,最后就是那个女人,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 那段不甘的记忆就如同头顶挥之不去阴霾,寻找着拓跋然内心的软肋,然后趁虚而入,折磨他不得入睡。 龙云菲的话就如同一个梦魇,回荡在拓跋然的耳边,出现在拓跋然的梦中,“你别在我面前哭鼻子,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收回你的委屈!” 拓跋然擦了擦泪水,猛然从回忆中惊醒,眼前是青景那芳香四溢的烤乳猪,见拓跋然的表情发生了变化,青景举杯对拓跋然道:“喝酒!” 拓跋然哪里有心情,看着炉火烧的劈啪作响又陷入了回忆中,从小到大的不公平待遇,他就该这么干,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你们给我等着!”幼小的拓跋然满身伤痕,趴在泥土中,看着一身华服的龙云菲,看着拓跋世家的每个人。 记忆中的拓跋猛,永远挥之不去的那句话“你母亲死了!”任凭拓跋然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被人欺负,就算自己没错,受罚的却总是自己,龙云菲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拓跋然泪流满面,人活一口气,今天拓跋然终于把这口气出了,积压了这么多年,忍受了这么多年,拓跋然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青景见状也跟着喝了起来,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鬼颜也喝多了,拓跋然端起酒杯晕晕乎乎的说道:“今天全靠各位以命相博,所以我打算拿出淝水城一部分的财产作为奖励,下发给每一位士兵,以及每一位战死沙场士兵的亲人。” 听了这话鬼颜顿时泪流满面,嘶哑着嗓音道:“家主英明!我代所有河西将士谢过家主!”话毕立刻跪在地上,杯中酒一饮而尽,如此大的赏赐他鬼颜没见过,而且力度之大绝无仅有。 要知道拓跋世家一半的财产都掌握在淝水城阳城深的手中,这些钱财拿出一部分是什么概念?是所有士兵两年的军饷。 命令传达的速度很快,也因为这件事拓跋然得到了所有士兵的拥戴,一整夜淝水城都在欢呼胜利,都在呼喊拓跋然的圣明。 可是这座城还有反对拓跋然的人存在,他们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等待着黑暗彻底的笼罩。 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来了 号称金圣帝国第一的强军再一次跨过加布河,寒风瑟瑟,加布河南岸也没有想象中的暖和,皑皑白雪覆盖的面积很大,超过了月傲的想象。 身为前锋营小队长的北雄一路小跑过来,跟在月傲战马的后边,方玄峰一看是北雄便道:“傻大个,你来这做什么?” 北雄挠挠头道:“我不想跟你说,我要跟指挥官大人讲话。”说着就来月傲身旁,月傲裹了裹厚重的毛皮披风对北雄道:“你是来打听你妹妹北月的事吧?” 北雄一听急忙点了点头,兴奋的道:“大人果然就是大人,我还没开口大人就知道我来干什么。”方玄峰一听那叫一个气,脱口道:“我说你小子擅自离队就是来拍马屁的?” 月傲冷声对方玄峰道:“拍谁的马屁?”方玄峰一听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北雄也知道月傲的不好惹急忙道:“大人,自从加入这个飞骑军我也见不到你,更见不到我妹妹,我就是想知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月傲回答道:“她比你好多了,你大可放心。”北雄挠了挠头快走几步把落后的距离追了回来,道:“大人,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月傲看了看北雄道:“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知道。”北雄接着问道:“大人你千万别嫌我嘴碎……”话还没说完方玄峰插嘴道:“你还真别说,你这嘴就跟那街上的老女人一样。” 北雄扭头看了看方玄峰追问道:“什么样?”方玄峰抬头傲慢的道:“嘴碎!”月傲冷哼一声道:“方玄峰,你什么时候能管好自己的嘴!” 一听这话,方玄峰知道月傲有些动怒了,急忙闭上了嘴巴,月傲对北雄道:“你接着说,不要听他的。”北雄点头嗯了一声,接着道:“我想知道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不在我身边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月傲笑了,道:“你有这份心,你妹妹一定会高兴的,你放心,她过的很好,有人照顾她,还收她做了徒弟,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拖后腿,更不能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方玄峰又接话道:“他不能丢,顶多坑死战友!”月傲知道方玄峰下一句要说什么,冷声道:“你要不要跟他打一场?”方玄峰急忙道:“指挥官大人息怒!是我多嘴了!” 月傲斜眼怒视方玄峰,道:“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巴,哪天把我惹到了我会把你的嘴封上。”说罢调转话茬对北雄道:“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有口无心,如果我有你妹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北雄笑着道:“多谢指挥官大人!”这时候白东进手里拿着一把改良的弓箭跟了上来,一边拍打马背一边喊着:“大人!大人!” 月傲闻声望去只见白东进兴高采烈的在月傲身边减速停了下来,勒紧缰绳道:“大人,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说着把弓箭递给月傲,月傲仔细一看手中弓箭便疑惑的看着白东进道:“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东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让月傲在仔细看看,月傲看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便开口道:“说不说?” “我说就是了,这弓箭是我特殊研制的,你可能不认识这弓的材料,不过你可以拉一下试试。”白东进示意月傲试一下,月傲用力的一拉,惊喜与惊奇的表情立刻挂在了脸上,脱口道:“怎么做到的?” 白东进笑着道:“为你特制的,减轻了弓箭的重量以及级别,但是威力与坚韧程度一点不影响,可能还比正常的弓箭坚固。” 月傲实在不相信,又拉了两下,道:“力道,飞行距离以及杀伤力都没减弱?”白东进自信的点了点头道:“大人可以试试!”月傲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矢,搭弓便射,箭矢离弦而去,速度不减,距离更远。 “怎么样?”白东进笑着等待月傲的回答。月傲上下打量了手中的弓箭,连说了三声好,掉头看了看白东进道:“最好能多做一些,把弓箭队的弓箭都换成这样的。” 白东进一听立刻行礼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办。”这时候小七迎头飞奔而来,月傲停止了与白东进的对话,看着小七来到面前急忙问道:“一日未归,有何消息?” 小七道:“大人,拓跋然谋反了,邺城的主力队伍也尽数被拓跋然带走,听说是去打淝水城,我已经派人前往淝水城了,希望能早一点打探到消息。” 听了这话月傲看了看天,有些激动的笑着道:“老天有眼,这可是拿下邺城最好的机会。”说到这扭头看着小七道:“邺城还有多远?” “队伍全速前进的话,日落之前就能到达。”小七道,月傲听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对方玄峰道:“传令下去,前锋营与弓箭队跟我全速前进,骑兵营留下保护辎重营。”方玄峰得令,命令传达的快,执行的也很顺利,很快飞骑军便分成了两段,前锋营与弓箭队跟着月傲极速开进邺城。 小七紧跟在月傲身后,方玄峰对小七道:“你的消息准吗?” “我的消息决定了飞骑军的生死存亡,我会谎报吗?”小七是个认真的人,跟着绝尘那些年学了不少东西,更明白斥候队对整个队伍的重要性,所以一切消息都万分小心,力求准确无误,而且更要快速分析,准确判定,这样才立于飞骑军掌握全局,抓住时机。 方玄峰听后道:“希望不会差,不然会害了飞骑军的。”小七一听有点生气,反驳道:“不要小看了斥候,我们可不是只会传话的传令官。”听了这话方玄峰很生气刚要反驳,只听月傲冷声道:“别说了!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方玄峰。” “没有!”方玄峰回答的很干脆,他有些惧怕月傲,但是更多的是敬佩,方玄峰觉得这个女人比男人都要厉害,男人做到的她也做到了,男人做不到的,她依旧能做到,所以他方玄峰服,说什么他方玄峰听。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日落十分淝水城彻底换了主人,飞骑军很顺利的拿下了邺城,月傲成了邺城的新城主,残破的城防已经来不及修葺,大部分民宅都被毁坏,许多龙吟帝国的人已经拔了帐篷前往南方,邺城剩下的只有个别龙吟帝国的子民,以及不计其数的原邺城居民。 月傲一路上很受欢迎,时隔十多年的邺城终于又一次回到了金圣帝国的怀抱,饱受龙吟帝国统治摧残的人们热泪盈眶的迎接着飞骑军。 许多人痛哭起来,大声喊道:“我竟然还能活着看到飞骑军的这一天,老天爷开眼啊!飞骑军终于回来了!” 人们渴望被解救,更希望和平安定,而这一切可不是尚武的龙吟帝国能给予的,混乱不断内斗不断的龙吟帝国似乎永远都被阴霾笼罩,时时刻刻都杀机四伏,军队就是力量,人多就是霸主。 月傲来到已经面目全非的城主府,抬眼看了看府邸的门叹了口气道:“十年!物是人非啊!”说着迈进府邸,院子还算干净,屋里屋外的敌人已经被清扫干净,拓跋然没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连守城的士兵也都是些老弱病残。 “看来拓跋然已经不打算要这座城了。”月傲坐了下来道,众将领围着月傲坐了下来,费盛脱口道:“这第一仗打的可真顺利!” 白东进一听笑着道:“一波飞箭战斗就结束了,这可真让人大开眼界。”月傲微笑不语,方玄峰接过话茬道:“看样子拓跋世家果然是无暇顾及这邺城。” 月傲直言道:“没错,小七你的情报真的太及时了。”此话一出方玄峰切了一声,看着小七脱口道:“我还真小看你了。” 小七无视了方玄峰,看着月傲道:“是我大哥教我的多罢了。”一提到绝尘所有人都沉默了,月傲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道:“人已经去了,就不要在给自己徒增悲伤了。” 扭过头来对方玄峰道:“明天开始修葺城防,把城内的房屋也修葺一下,这个冬天,我们就以邺城为根据地,一点点的吞噬拓跋世家,一点点的夺回失去的土地。” 方玄峰起身行礼道:“得令!”白东进点头道:“此时南下果然很正确啊!轻而易举的拿下了邺城,下一步我们打哪里?” 月傲沉思好一会才道:“下一步修整邺城,我们要先站住脚,拿了河西之后,绕过落日平原便直逼赤火城。” 白东进一听急忙拍手叫好,道:“好!先拿河西再挺进赤火城,端了赤火城之后剪掉铁卫营,我看龙吟帝国还拿什么与飞骑军匹敌。” 月傲笑着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第一步,每一步我们都要力求稳定,邺城是基础,稳住邺城便可以一点点的吞噬龙吟帝国。” 费盛点头道:“没错!拓跋世家的混乱总会停下来,到了那时候我们肯定会腹背受敌,拓跋然赢了也好,龙云菲那个女人胜出也罢,总归都是敌人,都会来夺取邺城。” “没错!所以我们要趁着寒冬,趁着拓跋世家混乱的这段时间稳住局势,迅速壮大,等他们发现想要掉过头来打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白东进兴奋极了,这么多年终于又一次过了加布河,而且根本没怎么打就拿下了邺城,不仅他高兴,在场的所有人都乐的合不拢嘴。 夜里十分,拓跋啸与阳城刃经过邺城二人没敢停留,看着城墙上飘荡的飞骑军大旗拓跋啸的手腕隐隐作痛,他们知道邺城异主了。 阳城刃看着灯火通明的邺城道:“看来拓跋然已经做好了丢掉邺城的打算。” “邺城哪里有淝水城富裕?拥有了淝水城,他拓跋然就拥有了整个拓跋世家一大部分的资产。”拓跋啸回头看了看阳城刃,又瞟了一眼邺城,低声道:“飞骑军来犯都不管,他还真是自私。” 阳城刃跟上几步道:“飞骑军重新渡过加布河,拓跋世家再乱下去,龙吟帝国的疆土会失去多少?” 拓跋啸冷着面孔道:“我们得阻止飞骑军才是。”阳城刃笑了笑道:“这事就应该他拓跋然管,连河西的鬼氏一族都撒手不管了,我们怎么管?怎么阻止?” “我不知道!”拓跋啸一边说一边摇头,寒冷的夜晚,没有尽头的雪线,阳城刃跟在拓跋啸的身后,内心压抑着愤怒,他们都想报仇,都想将仇人碎尸万段,奈何自己孤身一人。 “三公子,我们绕过邺城吗?”阳城刃看着闷头前行的拓跋啸喊道,拓跋啸点了点头道回答道:“邺城不能进,就算绕路也不能进邺城。” 阳城刃道:“我明白,可是就算绕过邺城,那河西怎么办?”拓跋啸停下了脚步,轻叹一声道:“走加布河!” “你怎么了?脑袋烧坏了吗?走加布河,绕过河西,然后呢?义洲距离加布河的距离有多远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两个没等走到呢,就会被冻死。”阳城刃说着拉住拓跋啸。 拓跋啸大吼道:“你告诉我怎么办?你告诉我啊?”阳城刃沉默了,目前的路线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远,却不用以身犯险,他们要活着,要报仇。 “我们没得选了,刃,我们两个过不了邺城,也走不过河西。”说着举起自己的右手,那断手太过显眼了,拓跋啸接着道:“这只手不仅仅会疼,它还很显眼。”说到这拓跋啸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阳城刃道:“你可以先走,走近路,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穿过邺城,走官道直达河西,到了河西买一匹快马,不出两天就能到义洲。” “然后来接你?”阳城刃有些小兴奋,突然又不放心起来,没等拓跋啸回答,阳城刃便道:“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 “一个人危险,总比两个人都危险要强。”拓跋啸拍了拍阳城刃的肩膀,阳城刃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公子那里我怎么交代?不行!不能分开!” 拓跋啸很认真的对阳城刃道:“怎么不行,明天一早你就进城,没有人会注意你,就算有人注意,也不会拿你怎么样,金圣人很讲道理的。” 阳城刃沉默起来,他知道拓跋啸说的是个好办法,可是把拓跋啸一个人扔在冰天雪地里不管,他不放心,拓跋啸轻声劝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混乱 夜里十分,喝的烂醉的白东进被快节奏的敲门声惊醒,方玄峰站在门外大喊道:“白东进!白大人,快开门,大人有令,速去救火!” 白东进急忙穿上衣服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开了门见到方玄峰,问道:“怎么了?哪里起火了?”方玄峰指着西北角道:“是前锋营的地方,突然起了大火,火势很凶,大人已经去了,你得抓点紧。”听了这话白东进急忙穿好衣服出了门,夜色一点点的褪去,黎明即将到来,白东进心道:“如此寒冷的冬天怎么会突然起火?” “难道有人放火?”白东进一点点的接近火场,大半的军需物质被烧,一排军需官跪在月傲面前,白东进见状来到公孙衍与公孙起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什么情况?” 公孙衍看向月傲,小声的在白东进耳边道:“有人闯进了前锋营的后勤指挥处,杀了值班的守卫,然后放火烧了前锋营的后勤粮草。” 白东进脱口道:“牛,这可真厉害,抓到是谁了吗?”公孙衍摇了摇头,默不作声起来,公孙起看了看白东进道:“是龙吟帝国的人做的。” “小鬼,你别在这瞎猜,龙吟帝国的人就算厉害,可这里是前锋营的后勤处啊!无声无息的摸进来不说,竟然还杀了值班当守的守卫?”别说白东进不信,谁听了也不会相信的。 公孙起也沉默了,因为白东进说的很对,龙吟帝国的人怎么能轻易摸进来?除非是敌人很厉害,再有就是飞骑军当值人员擅离职守。 火势一点点的缓和下来,月傲静静的站在那六个军需官的前面,六个军需官低头跪在地上,等待月傲的发落,白东进仔细看了看却没发现费盛,拍了拍公孙衍问道:“费盛呢?” 公孙衍示意白东进往火场的方向望去,只见费盛小跑着穿出火场,跟前锋营的士兵说些什么,北雄也在那一群士兵当中,白东进眉头紧皱,道:“好像在清点人数,事情发生多久了?” 公孙衍道:“火势刚起大人就来了,不然这军需物质一点不能剩,都得被大火烧光。” “看来大人心中已经有数了。”白东进直视不远处冷着脸孔的月傲,此时费盛似乎问完了话,来到了月傲身边耳语了几句,月傲点着头一摆手,费盛站到一边等待指挥官的指示。 月傲看着六名军需官道:“今晚执勤的人应该有三人,前锋营军需官共有八位,少的两个人已经丧生大火中,为了抢救更多的粮草与物质,可是你们当中却有人却隐瞒不报,火起之时竟然临阵退缩。” 这时候一名军需官抬起头来说道:“大人明察,职下并没有临阵退缩!” 月傲拔出长剑厉声喝道:“那你就是擅离职守!”那名军需官脱口道:“没错!大人说的对职下确实擅离职守,可是绝对不会临阵退缩!” “借口!”说着一剑杀了那名军需官,并说道:“飞骑军,不需要这种兵!” 这时候一名士兵满脸献血的跑了过来,单膝跪地道:“大人,东南方的一个兵营被袭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说着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月傲正在气头上,来到那名士兵的面前道:“你们被谁袭击的?” 那名士兵突然变了脸色,迅速起身扑向月傲,两步的距离月傲哪里躲的开,那名士兵回答道:“被我袭击的!”话音未落匕首直奔月傲喉咙割去,白东进见状第一个反应过来,拔出长剑就冲了过去,刚到月傲身边才发现那一点点刺出来的长剑。 月傲手中长剑一点点的从那名士兵的后心处刺了出来,那名士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龙吟人是不会屈服的!你这该死的女人。” 月傲一脚踢开身上的尸体,大吼道:“给我抓!全城搜索龙吟人,把那些隐藏起来的反抗者抓出来!” 愤怒的费盛带着人开始全城搜捕,此时太阳已经缓缓的升了起来,夜色被取代,火势已经完全熄灭,只剩下这满地的炙热。 白东进来到月傲面前道:“大人,你没受伤吧?”月傲瞥了一眼白东进道:“应该没受伤,下一次可能就会挂掉。” “如此大动干戈的搜捕只会扰民,起不了丝毫作用。”白东进直言道,月傲一听冷着眸子道:“龙吟人不可饶恕,杀我将士,烧我粮草,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飞骑军会被看扁的。” 白东进不慌不忙的道:“不被看扁容易,屠城吧!这样所有人都活在了飞骑军的恐惧中,没有人不害怕,没有人不胆寒。” 听了这话月傲的表情变了又变,走近白东进冷声道:“你不要在提屠城,我们不是拓跋世家,飞骑军更不是鸦军,你忘了空城吗?” 白东进幡然醒悟,这是触碰到了月傲的底线,如此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的恐惧感,全部都来自于这个女人。 白东进急忙单膝跪地道:“大人息怒,职下无意提及!”月傲收回了愤怒,收起了长剑,突然搭弓就是一箭,吓得白东进魂都没了,因为这一箭似乎是对着自己的,箭矢贴着头皮飞了出去。 闷哼一声身后不远处正要拉弓的敌人被月傲射翻在地,白东进见状急忙拔出长剑挡在月傲身前,周围的士兵乱了,屋顶、屋子里外以及隐藏在人群中的敌人一点点浮出水面,冷箭无声的射杀飞骑军,月傲推开白东进道:“我不用任何人保护!别挡了我的箭。”说着又是两箭,例无虚发,又有两个敌人被当场射死。 人群乱了,有些骑兵因为分不清普通人与敌人被残忍杀害,公孙衍拉着公孙起跑到一间屋子中,瘸腿让公孙衍不敢面对敌人,公孙起看着公孙衍问道:“义父!你还好吗?” 公孙衍拔出长剑,顺着门缝往外看,混乱的场景让公孙衍眼花缭乱,老百姓服装的敌人,还有穿着飞骑军铠甲的敌人,公孙衍骂道:“他娘的!这些家伙真让人头疼。” 第一百三十三章 去救人 白东进看着混乱的场面,手中长剑根本不知道该挥向谁,四周到处都是慌乱的人,四处奔跑,没了方向,月傲拉开弓箭寻找着目标,可是寻找了好久,敌人似乎就在一瞬间都消失了一样。 月傲脱口道:“都藏起来了吗?”白东进扭头看了一眼月傲,刚要说话只见月傲背后一名穿着飞骑军铠甲的家伙正挥剑砍来,白东进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蹲下!手中长剑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那名偷袭的敌人被白东进的长剑贯穿了身体。 还没回过神来敌人似乎一下子就出现在人群中,残忍的杀害了正在逃跑的普通人,士兵们被杀的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便一命呜呼了。 人群开始向月傲拥了过来,白东进看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短刀,对着月傲大喊道:“大人,快点离开这里!”话音未落人群拉扯着白东进,白东进手中已经没有兵刃,月傲拉弓便射,可是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惧怕死亡,将白东进拉扯到人群中,短刀向白东进砍来。 月傲拔出长剑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方玄峰荡开敌人的纠缠看到了淹没在人群中的白东进,大喊道:“你还好吗?”边喊边向白东进冲了过来。 白东进用手抵挡短刀的进攻,袖甲被砍了数刀,身上被砍了多少刀已经记不清了,如果不是这身铠甲,白东进早就一命呜呼,这时候自己的双腿被人抓住了,身体一下子便被抽离了人群。 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如同被刮了鳞的鱼一样,方玄峰拍打着白东进已经快要涣散的眼神,大喊道:“你怎么样?可不能死啊!” 白东进被方玄峰喊醒,这时候北雄杀了过来,一个人抵挡了一大群人的攻击,大喊道:“大家快点离开这里!快!” 这时候月傲才发现公孙衍与公孙起不见了,急忙对北雄道:“带人去找公孙衍!快!”北雄点点头道:“大人放心,我先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月傲听罢怒道:“你赶紧去找!”北雄有些犹豫,月傲搭弓射死一名敌人,接着道:“没在马背上的公孙衍是个残疾人,如果没能及时找到他,他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北雄一听急忙点头道:“我这就去!”说着冲出人群四处寻找公孙衍,月傲与方玄峰扶起白东进就往身后的屋子里退去,那些隐藏在士兵与人群中的敌人还在到处杀着人。 月傲关了门对方玄峰道:“你跟着北雄去,两个人能快点找到公孙衍。” “可是大人,我不放心你跟白大人。”方玄峰话还没说完,只听月傲低吼道:“速去!不能让公孙衍有事!” 方玄峰不敢违背,悄悄的溜了出去,大喊一声:“龙吟帝国的狗崽子们,你爷爷我在这呢!”此话一出所有隐藏起来的敌人尽数暴露了,一窝蜂似的奔向方玄峰,月傲见状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她心里清楚方玄峰这么做的目的,引走大部分的敌人,给自己与白东进争取了更多的机会。 白东进忍着疼痛道:“龙吟人还真不好摆弄!”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腹背,鲜血沾满了手掌,月傲急忙跑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一指长短的刀口,鲜血横流。 月傲道:“需要大夫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白东进看着月傲笑了笑道:“死不了,我们才刚见面没多久,我怎么能死呢。” 听了这话月傲扭过头去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白东进笑着道:“生死有命!我白东进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还没完成上天交给我的事吧!” “你这么信老天?”月傲认真的看着门外混乱的场面,这里是前锋营的扎营地点,我们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到,白东进有些不自然的道:“不是信,是没别的办法,所以只能信,只能认命。” 公孙衍见情况不妙,一瘸一拐的领着公孙起便向后窗户逃窜,这时屋门被撞开了,公孙衍把公孙起推下窗户道:“快跑!”掉过头来拔出长剑看着冲进屋子的七八个人。 公孙起大喊道:“义父,你快点跳出来啊!”公孙衍也想跳出去,可是自己那条残了的腿根本使不上力气,背对着窗户对公孙起道:“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快走! 听了这话公孙起大哭道:“我知道了!义父!我知道了!”声音越来越远,公孙衍知道公孙起已经跑远了,对着那七八个人大吼道:“来啊!” 狭小的空间七八个人一拥而上,把公孙衍逼到了角落里,公孙衍脚下虽然没有当初行动迅速,可是手上的功夫还在,刚被围了起来,公孙衍看准时机猛地刺出两下,不幸的是脚下力道跟不上没能将敌人当场刺死。 就在公孙衍准备放弃自己的时候公孙起回来了,抱着一根一人高的木头猛地冲了进来,直接撞在一个人的后背上,那人被直接撞了出去,前胸正好撞在公孙衍的长剑之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公孙衍来不及让公孙起逃跑,两个敌人就转身向公孙起扑去。 公孙起抡起木头进攻,可是木头的份量太重。他是个十多岁孩子能挥舞多长时间,脚下一个站不稳,双臂的力气就泄了,直接坐到了地上,公孙衍刚推开眼前的尸体,两只手就被敌人控制住,任凭如何挣扎都没能挣脱敌人的掌控。 这时候公孙衍对着公孙起摇了摇头,公孙起知道没有希望了,他们爷俩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这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公孙衍后背传来,伴随着一声怒吼,七八个人连木板墙一同被撞开,只见北雄撞开木墙的同时一把抱起公孙衍,与此同时方玄峰从正门杀入,杀了一个踢开一个,抓着公孙起就往门外拉。 被方玄峰踢倒在地的家伙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猛冲向方玄峰,方玄峰见状举剑抵挡,两招便被缴了械,第三下就能要了方玄峰的命,可是那人还没刺出那要命的剑,自己便倒在方玄峰身上一命呜呼。 一把匕首正好插进了那人的后脑中,方玄峰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北雄喊道:“带着大人快走!这里有我!” 方玄峰接过公孙衍,扔下句:“坑队友的是我!北雄!”听了这话北雄笑这大喊道:“你不坑!”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能让他跑了 方玄峰背着公孙衍,公孙起紧跟在后面,三个人夺路狂奔,街道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时候前锋营的号角声响起,方玄峰知道援军来了。 费盛带着前锋营开始地毯式碾压,暴乱的敌人无处遁形,月傲推开门大喊道:“来人!把白东进抬去医疗营!快!” 就在两个士兵七手八脚的把白东进抬上担架的时候,白东进笑着道:“大人,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点伤我心中有数。” “我知道,但是不能大意,我不能失去太多手臂,有你们我才能成功,所以给我好好活着。”月傲冷声说道,看着街道上渐渐停止的战斗,月傲的眼神冰冷异常,她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屠城。 公孙衍被方玄峰背了回来,月傲见公孙衍没受伤也跟着松了口气,最后回来的是北雄,这大块头果然够勇猛,七八个人愣是全被他撂倒了。 方玄峰见北雄满身鲜血的跑了过来便迎了上去,笑着道:“大块头,真有你的!”北雄笑呵呵的道:“块头大而已,那些人不是对手!”方玄峰围着北雄前后看了一圈道:“竟然一点伤都没受,厉害了!佩服!” 这时费盛严肃的走了过来,直奔月傲,道:“指挥官大人,暴乱已经得到有效控制,接下来该怎么做?” 月傲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为什么拓跋世家喜欢屠城了,如果我们不给这座城威慑,那么今天的情况就会再一次发生。” 方玄峰挠了挠头道:“这些龙吟人是硬骨头,他们为了家园完全可以疯狂到不惜性命。” 月傲听后点了点头,公孙衍接着道:“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在明处严防死守,他们在暗处伺机而动,再发生几次之后势必会造成严重的恐慌。” “没错!到那个时候,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会受到影响,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方玄峰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月傲。 这时候月傲突然紧锁起眉头,自言自语的道:“那些家伙就藏在百姓中,我们找不到的,而且搜索下去的话必定会引起恐慌,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地盘,还有人口,如果打下来的地盘没有了人,那么我们还要这疆土做什么?” 众人听后都附和着点起了头,这时候月傲脱口道:“人群中的那个家伙好奇怪!”公孙起闻声望去,人群中果然有一个男人很可疑,腰板挺的笔直,一件黑色的披风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行走的速度也非常快。 月傲突然喊道:“费盛,抓住那个家伙!别让他跑了!”费盛闻声望去,只见那黑色披风的人推开眼前的士兵拔腿就跑,奔跑的速度惊人。 费盛对路口的士兵大喊道:“拦住他!”那几个守路口的士兵还没回过神来黑色披风的神秘人便冲到了眼前,动作迅捷,抽出长剑眨眼间就挑死一名士兵。 月傲见状对北雄道:“骑马去西门拦住他,不能让他跑了,他好像是阳城刃。” 那个黑色披风下的神秘人正是阳城刃,清晨十分偷偷潜入邺城,本以为可以趁乱穿过邺城,没想到暴乱被镇压的速度比自己行走的速度要快很多,更让阳城刃头疼的是自己竟然走错了方向,误打误撞的被暴乱分子认成了同伙,刚走到城西就被四处逃逸的暴乱分子拉回了东城,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群疯子又被月傲认了出来。 没办法跑吧,转入街角头也来不及回,只能听见身后飞骑军叫骂的声音,不得不说阳城刃奔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没多久就把追兵甩开好几条街,自己虽然累个半死,但是总归能休息一时半刻。 刚喘两口气就听见了马蹄声,北雄骑着马从街角处出现,手中拎着长剑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阳城刃见状不妙掉头就往回跑,没跑几步才发现敌人可是骑着马的,跑的再快能跑过马吗? 想到这里阳城刃突然停住脚步一个转身破开窗户冲进左手边的民宅中,北雄是个鲁莽的人想都没想驱马跟上,刚冲进民宅自己一头撞在房屋的横梁之上。 撞的是头昏眼花,刚揉了揉脑袋突然觉得耳边劲风十足,就地一滚躲过了阳城刃的攻击,北雄这才看清敌人,也顾不得脑袋上的大包,拎着长剑就迎了上去。 阳城刃看得清楚,北雄身强体壮堪比青景,但却少了青景身上自带的杀气,与之对战没有丝毫的压迫感,虽然没有压迫感,可是交手之后阳城刃才明白对手的能耐。 北雄看到了阳城刃流着血的虎口,一个照面阳城刃的虎口直接撕裂,整条手臂被震的发麻,心道:“我可不是这大家伙的对手,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阳城刃看了看周围,面临坍塌的民宅,被北雄撞破的残墙,以及北雄头顶那即将断掉的横梁,阳城刃顿时心生一计,虚晃一剑,北雄中计矮身闪躲,没想到刺变成挑,阳城刃手中长剑直奔横梁而去,眨眼间横梁被一剑断为两节,北雄抬眼一看心叫不妙抬手挡住脑袋,头顶横梁整个坍塌下来,北雄一下子就被横梁以及砖瓦压在了下面。 阳城刃隐约听到了追兵的声音,看了看方向,拎着长剑开始狂奔,他要跑出去,为了拓跋啸更为了他自己,满腔怒火喷涌而出,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脑海中全是青景抡起大锤砸碎自己父亲头颅的映像。 “去他娘的!来啊!来追老子啊!”阳城刃跑到了城防的边上,看到那被破坏的城墙,对着邺城里大喊了几句,发泄着满腔怒火。 月傲骑马追了过来,远远的看到了城墙边上的阳城刃,月傲提高了声音道:“别让他跑了!” 阳城刃听后收起长剑猛吸一口气吼道:“来啊!来抓我啊!老子是阳城刃,是拓跋世家的封臣,是下一代带剑者的候选人,有本事就来抓我啊!”话音未落一支箭矢擦身而过。 阳城刃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一看,月傲搭弓又是一箭,箭矢飞行的速度太快了,阳城刃侧身闪躲,可还是慢了,箭矢射中了他的左臂,阳城刃吃痛,大吼道:“月傲!怎么射歪了?”说罢便翻过了城墙。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世仇 拓跋清搀扶着阳城虽绕过了淝水城,两个人如同沿街乞讨的乞丐,没有人注意,没有人理会,一路上听到的都是拓跋然的新闻。 阳城虽淡淡的道:“大公子,你就这样把家主的位子让给他吗?”拓跋清很平静,如同一潭湖水,波澜不惊的道:“他也姓拓跋,无论怎样应该都能做好这个家主。” “你就不怕他对夫人不利吗?”阳城虽说的是拓跋清的母亲龙云菲,拓跋清略微思考了一会,道:“不会的!我了解然,他再怎么坏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阳城虽一听笑了笑道:“夫人可不是拓跋然的亲生母亲,而且拓跋然亲生母亲的死因跟夫人脱不了干系。”拓跋清听到这里立刻打断了阳城虽,道:“家里的事,我不想管了,随它去吧!我只想去南方,彻查我父亲的死。” “就算你查到了又能怎样?寒水堡是司马家族的地盘,你孤身前往自身难保,就算你查明真相,你还有力量报仇吗?”阳城虽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矛头指向的正是司马家族。 拓跋清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阳城虽道:“那我能怎么样?你告诉我啊?” 阳城虽直言道:“家主的位子夫人一定给你留着了,只要你名正言顺的继承拓跋家主,那么所有的封臣都会前来拥护你的。” 拓跋清苦笑,直视阳城虽道:“家主之事休要再提,身为人子,我不能让我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要去南方彻查,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去。” 阳城虽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也好,南方有鸦军所有的主力与精锐,而且带剑者与龙骑士都在,掌控了鸦军主力,还担心什么拓跋家主之位?” 拓跋清听后扔下句:“你以为灭释帝那么好对付吗?” “就算不好对付,他也应该听你的号令吧?”阳城虽抱紧拓跋清的肩膀说道,拓跋清终于忍不住了,道:“你少说两句吧!这里可是川凌平原,百里之内可没有什么好心人,不快些走就得冻死在这,所以少贫嘴。” 就算点头答应了拓跋清,阳城虽还是板不住自己这张嘴,试探着问道:“其实我就想知道你见到灭释帝怎么说?从何说起?有多大把握能说服他。” 拓跋清回答的很干脆,道:“够呛,别说我说服什么灭释帝,就算是我父亲有些时候也拿他没办法。” “那怎么办?”阳城虽有些不耐烦了,面对整治不了的家伙,拓跋清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带剑者阳城宴,这个女人一定能说服灭释帝。 拓跋清猜的没错,灭释帝虽然本领高强,可是依旧不敌阳城宴,如果不是寒水堡结界的问题灭释帝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清晨的阳光有些潮湿,灭释帝一夜未眠,终于将最后一块结界板拼接成了,灭释帝很是疲惫,揉了揉眼睛打起了哈欠,恍惚间看到了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灭释帝不敢相信,因为那身影的轮廓简直跟阳城宴就是一人。 这时候一支长剑缓缓的抵在灭释帝的后背上,声音很是硬气,道:“你把家主怎么了?”听了声音灭释帝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才回来?”说着转过身来,刚转到一半就被阳城宴一套动作放倒在地,长剑紧贴着灭释帝的咽喉处。 “告诉我,家主死的时候你在哪里?”阳城宴冷着眸子逼近灭释帝,灭释帝陪笑道:“女侠,家主的死因还在调查中,如果你认为是我没能照顾好家主,那你就动手吧!”说着灭释帝轻轻闭上了眼睛,等着阳城宴下一步动作,可是这一剑迟迟没有挥砍下来。 灭释帝突然道:“怎么还不动手?”阳城宴收起长剑问道:“是谁干的?你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吧?” 灭释帝笑了笑道:“我是龙骑士后人没错,但不是什么查案子高手,更没有时间每时每刻的跟在家主身后。” 阳城宴问道:“你难道看不出家主的死因吗?”灭释帝想都没想直言道:“大夫说的死因是过劳,说家主是积劳成疾,记得有一次家主在我面前吐了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还有别的吗?”阳城宴问道,灭释帝摇了摇头道:“这还真不知道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在寒水堡的城外,布设这该死的结界,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那些妖魔鬼怪。” 阳城宴太累了,从接到家主暴毙的消息后,阳城宴日夜赶路,不眠不休的赶了过来,很不巧的是正好遇见了龙骑士灭释帝,可是让阳城宴愤怒的是,这个所谓的龙骑士竟然一问三不知。 灭释帝看了看阳城宴道:“说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阳城宴把南方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跟灭释帝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包括你。” “你错了,这一切我早就知道,而这些事都是我们龙骑士上一代人口述给下一代人的。”说到这里灭释帝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就是命,身为龙骑士,本来以为能逃脱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城,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我始终没能摆脱宿命的纠缠。” 阳城宴听了这话随声附和道:“又有谁能摆脱宿命呢?” 阳光一点点的升了起来,雾气蒙蒙的草海随风飘荡着,阳城宴问道:“龙骑士的宿命是什么?” “跟你一样保护他人安危,只不过你保护的是拓跋猛,而我保护的则是这道城墙后面的所有人。”灭释帝苦笑,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阳城宴听后道:“妖魔如果北上至此,你自身难保,又谈什么保护?” “职责所在,我龙骑士灭释帝绝对不会背离当初的誓言,更不能让驱魔人看扁了。”灭释帝一提到这个驱魔人,肖然内心便波涛汹涌起来,驱魔人与龙骑士可是世仇,几十个世纪都过来,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南下雄狮》卷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赤火城 赤火城位于龙吟帝国都城火龙城西行二百于里,是龙吟帝国首相归海厉的主城,皇室的糜烂让归海厉一点点得到了赤火城的统治权。 阳城虽的腿一点点的好了起来,两个人费劲千辛万苦穿过了川凌平原,来到了赤火城,贫瘠的龙吟帝国虽然地大物博,可是尚武的品行让这个国家一直处于游离状态。 人们到处迁移,牛群马队奔波不息,可是当拓跋清到了赤火城的时候,他发现龙吟帝国的情况变了,这改变从赤火城开始,从归海厉开始。 归海厉是金圣人,阴差阳错来到龙吟帝国,深受龙吟王的赏识,后来提出农业治国安民的想法,没有任何领主与封臣支持归海厉,龙吟王也没了办法,最后把贫瘠的赤火城给了归海厉,临离开帝都火龙城的时候龙吟王对归海厉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赤火城虽然贫瘠,却也地大物博,希望你的想法能在那座城中得到施展。” 归海厉走后,他的提议与所作所为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尚武的龙吟帝国哪里能接受金圣人生存的方式,屯田?用围墙把自己围起来?真是笑话,龙吟人只吃自己养的牛羊,土地的作用是用来养牛羊的,而不是用来耕种的。 拓跋清看着笔直的人工水渠,看着田地里劳作的人们对阳城虽道:“龙吟人最不看好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世外桃源。” 阳城虽点了点头道:“是啊!从他们的笑容中,我看到了他们对生活的知足,还有对和平的享受。” “没错!用不着四处奔波,也不用担心粮食的短缺。”拓跋清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金圣帝国的人不喜欢打仗,也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龙吟帝国喜欢四处征讨,四处游牧的生活限制了他们的想象,限制了他们对生活的上进心。 “我们太以自己为中心了!”拓跋清叹息道。阳城虽想了想道:“大公子,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除了赤火城,龙吟帝国其他的城邦虽然没有赤火城安静祥和,但大部分也都成了中心点。” 这时候身后有人说道:“你们是外乡人?”拓跋清扭过头来行礼道:“是,路过此地,要前往南方。”那人一身农装,皮肤晒的黝黑,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道:“看你们的装扮应该就是从北方过来的,我看你们二位还是别前往南方了,妖魔四起,谣言满天飞,城主府正在招人,过两天就要修葺城防了。” 阳城虽有些差异,都是龙吟人,面前的这位怎么一点不反感修葺城防这件事,脱口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本地人吗?” 那人也很吃惊,看着阳城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算不算,但是被城主收留了,在这里有地种,有粮食吃,还不会挨冻,索性就留了下来。” 阳城虽与拓跋然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农人看了看拓跋清与阳城虽的样子笑着道:“不留下也没有人强求,二位何不换一身衣服?” 听了这话拓跋然才发现自己一身破烂的衣服,虽然厚重,可是已经快遮不住自己了,如果不是南方温和,自己就得被冻死。 阳城虽急忙道:“也好!那就多谢你了,今日大恩来日定会相报。” “别这么说,一件衣服而已,小事!”听了这话拓跋清更加不可思议了,龙吟帝国畜牧业发达,兵器铠甲泛滥,可是纺织业却只能从金圣帝国交易得来,如今战火连绵,布料衣物已经没有人贩卖了。 等到了那人家里拓跋清更吃惊了,那农人的妻子正在家里织着布,一家老小总共七八个,吃的好穿的暖,农人一边让女人做饭,一边找了两身衣服给拓跋清与阳城虽。 拓跋清换了衣服对阳城虽道:“这归海厉可真有本事!”话音刚落就听见庭院里的孩子齐声读起了诗文,阳城虽一听急忙道:“看来赤火城已经变了,变得让我们不认识了。” “这才叫治理国家啊!”拓跋清长出一口气,二人走出屋子尴尬的看着农人,拓跋清问道:“这位大哥,孩子的诗词可是家里人教的?” 那农人急忙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人,本来大字不识,后来一家搬迁至此,没想到城主请了先生,专门给孩子们上课,学费呢也不需要缴纳,只需要我跟婆娘干够一定时间的工作就可以。” 拓跋清一听急忙问道:“耕种的土地不是你的?” 农人一听点了点头道:“我跟婆娘还没积攒那么多工作的时间,所以也没能得到自己的土地。” “什么意思?”阳城虽越听越不明白,农人笑着道:“对了你们两个是外地,并不清楚这座城的情况,来坐下说。”说着让阳城虽与拓跋清坐下。 农人接着道:“这座城重要的并不是你手里钱的多少,而是你为这座城的发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比如我现在手里的活,比如我婆娘干的活。” “有什么不一样吗?”拓跋清依旧没听太懂,那农人想了想道:“就是你只要干活就能赚取工时,然后工时就能让孩子们免费去学堂,如果工时积攒多了还能换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阳城虽听后感觉很惊讶,张大了嘴巴看着农人,很不相信的样子让农人笑的合不拢嘴,农人吃着饭道:“我来的时候也不相信,可是一点点的我信了,在这里只要你劳作就能有收获。” 拓跋清端起饭碗看着白米饭道:“这都是你种的?”那农人摇了摇头道:“也是,也不是,因为我们耕种的土地所得粮食都要上交城主府,然后城主按照你的工时来划分你应得的粮食。” 阳城虽一听脱口问道:“那兵呢?军饷怎么办?”农人笑着道:“这个我也知道,我是听我的邻居说的,因为他儿子去当了巡城,军饷也是城主府发放,但是他们要做的事更多,不仅能拿到工时,还有钱挣。” 拓跋清吃了两口饭又问道:“那你们就不想出城?不想你们的游牧生活?” 农人摇了摇头道:“平头老百姓,想做的很简单,有饭吃,有房子住,有婆娘,有娃,虽然辛苦些,但是总有个奔头,也不用四处奔波,娃娃们还小,不能让他们也跟我一样大字不识一个,总得有个进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归海厉 拓跋清越听越兴奋,他想见见这个归海厉,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个喜欢游牧,喜欢自由自在的民族有了改变,放下饭碗看着阳城虽对农人道:“请问城主府怎么走?” 那农人一听急忙停止了狼吞虎咽的吃相,来不及咽下口中的食物,道:“你俩要去当兵吗?”拓跋清想了想道:“是的,我们两个原本就会一点功夫,正好这里的情况也符合我们兄弟二人,所以不打算飘了,准备去城主试试。” 农人听后指着南边的街道说道:“这很好走的,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不出半天就能到主城。” 拓跋清看了看那条路若有所思道:“主城距离这里这么远啊?我记得以前的赤火城没有这么大啊?” 农人一听笑着道:“城主大人说了,这里就是将来的中心,是最繁华的大城邦,让我们安心干活,各尽其职,这样才能让赤火城越来越好。”说罢笑了起来,拓跋清看着农人淳朴的笑容内心也跟着高兴,打从心底的认同归海厉,这叫治理,这才是为国为民。 阳城虽吃好了饭问道:“大公子,我们要去城主府吗?”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我要去见见城主,顺便看一看主城到底有多繁华。” 二人告别了农人,顺着官道一路向南行进,阳城虽还是不太相信,对拓跋清道:“归海厉的提案早在二十年前提出的,家父还在家里嘲笑了归海厉一番,可是没想到短短二十年就有了此等效果。” “没错!我真没想到!”话音未落一个车夫对着他们两个大喊道:“两位兄弟!两位兄弟!”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车夫拉着马车追了上来,马车上面装的满满的木材,两匹健硕的黑马被车夫拉停了下来。 车夫问道:“二位可是要去主城?”拓跋清有些疑惑,眉头一皱道:“阁下怎么会知道?” “你看你们两个就是外乡人,这条路直通帝都,你们两个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是去主城是去哪里?”车夫接着笑道:“上车吧!我正好要把这车木材送到帝都,带你们一程。” “那就多谢了!”阳城虽知道自己走路有多不方便,直接上了马车,拓跋清也没犹豫太久,也跟着就上了马车。 车夫一路上哼着小曲,有一句没一句的道:“你们看这水渠,当时开挖的时候城主带着我们一起挖的,现在这一片绿油油的田地老百姓看到没有说不好的。” 阳城虽向四周望去,这没有尽头的田地还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看的正出神只听拓跋清问道:“你们的牛羊呢?”那车夫笑道:“养牛羊的人也都不用四处游牧了。” 听了这话拓跋清更加好奇了,反问道:“不四处游牧,牛羊如何能养活?” “外乡人,我告诉你,你看到这一眼看不尽头的田地了吗?”车夫挥舞着马鞭,指着左侧的田地接着道:“这些田地收割完成后就由养殖牛羊的人接手。” 听到这里拓跋清明白了,这一大片绿色植被正好能做牛羊的粮食,想到这里拓跋清笑了,道:“果然厉害啊!”阳城虽随声附和道:“真有一手!” 车夫兴高采烈的驾车,头也不回的插话道:“二位在说城主吧?普通人一个,但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可不普通。” 没过多久拓跋清与阳城虽就到了主城,也就是赤火城中心城市,四周的城防堪比别城,护城河的水深不见底,阳城虽见状道:“这完全就是金圣人能做出来的,修葺城防,挖护城河。”说着一脸的鄙视。 马车进入主城区,车水马龙的买卖人在街边叫卖交易,看市场的规模拓跋清心道:“这市场的规模虽然没有集贸大,可是都进行的有条不絮,而且竟然没有乞丐。” 又走了半个时辰,车夫终于到了城主府,让拓跋清感到吃惊的是整座城中不仅仅没有乞丐,连坑蒙拐骗偷都没有,治安好的不得了。 拓跋清对阳城虽道:“怪不得车夫不怕被抢!”阳城虽也感到奇怪,道:“难道金圣帝国的治安也这么好?”拓跋清摇头苦笑道:“我们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 这时候车夫的马车进了城主府,木材被城主的管事接下了,记了工时给了钱,车夫很满意谢过管事并对管事说道:“我带来两个外乡人,估计也是走投无路,我这还有事要忙,能否麻烦管事带他们二位去见城主?” 管事看了看拓跋清与阳城虽眉头一皱,推开车夫道:“交给我就好了!”那管事似乎看出来拓跋清与阳城虽的不平凡走上前来问道:“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拓跋清行了个很标准的礼,管事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虽然穿了一身农人的衣服,但一定不是普通人,只听拓跋清不慌不忙的说道:“在下拓跋清!”一听拓跋二字管事急忙行礼道:“是小的眼拙,没能认出阁下,我这就带阁下去见城主。”说着便带路前往中庭。 拐了两个弯穿过一条水上的长廊便到了中庭,庭院里站满了人,似乎都是来找城主的,管事鞠躬对拓跋清道:“拓跋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城主。”拓跋清做了个请的动作,管事挤入人群一眨眼就被人群淹没了。 阳城虽看着人群对拓跋清道:“大公子,这么多人都来城主府做什么?”拓跋清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城主府中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些老百姓来这里做什么?”正说着话归海厉出现了。 只见一五十多岁的老者迈着健步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着道:“竟然是拓跋家的大公子!都长这么大了。”走进拓跋清用力的拍了拍拓跋清的肩膀。 还没等拓跋清说话,归海厉便道:“也不知道你来,我这事情太多,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拓跋清也不客气行礼道:“老家主严重了,我这一路上看到赤火城如此辉煌深感敬佩,特来拜访问候。” 归海厉是个很仔细的人,看到拓跋清这身装扮便问道:“为何穿成这个样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知己呢 拓跋清无奈的笑了笑道:“让城主笑话了,我这一路走来也实属无奈。”归海厉是聪明人,听了这话也没继续问,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这样我先安排二位住下,然后……找一身合适的衣服。” 拓跋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尴尬的笑了笑,道:“确实有些寒酸,别说城主看了笑话,我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好,我让管事的去安排,二位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说着掉头急忙对管事的道:“替我好生安排拓跋公子,我忙完这里的事情就过去。” 在拓跋清眼里归海厉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听归海厉这么一说拓跋清急忙说道:“城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也只是路过这里,得到城主照顾深感荣幸。”话毕行了一礼,归海厉挥了挥手道:“拓跋公子也不必跟我客气,我这实在是分不开身,晚上我们在详谈。”话音未落就被中庭的官员请了回去。 管事见城主离开便行礼对拓跋清道:“拓跋公子请跟我来。”拓跋清微笑着道:“有劳了。” 在管事的带领下,三个人原路返回,穿过水上长廊又拐了两道弯,出了城主府往左一拐就到了驿馆。 赤火城的驿馆相当阔气,实木的桌椅板凳,一个山水图画的屏风,两张板床,粗布的被褥,驿馆外边是一个庭院,出了庭院没几步就是餐厅。 管事的吩咐驿馆的下人好生招待便告辞回去了,说是还有事忙,也不知道有多少事忙,但是从进了赤火城,拓跋清就觉得这座城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忙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自己与阳城虽就是闲人,闲的不能在闲。 驿馆的下人备好了饭菜便来请拓跋清与阳城虽,准备好的衣服也一同带了过来,拓跋清与阳城虽换好了衣服便前往餐厅用餐。 菜色很简单两荤一素,牛肉整鸡,还有一盘清炒笋尖,二人也不多说,这么多天以来算是吃了一顿正经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 睡得是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驿馆的下人叫醒了,说是城主来了,拓跋清一听急忙整装出门迎接,此时已经是夜里了。 见了面归海厉急忙迎上前来道:“拓跋公子,老朽是才脱开身啊!让公子久等了,中午吃的还可以吗?” 拓跋清急忙行礼道:“城主客气了,晚辈吃的很好,多谢多谢。”连续说了好几句谢谢,这时候阳城虽迷迷糊糊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状也急忙虚寒了一阵,话也没多说三个人又去吃饭了。 老城主归海厉做东,得去个大排场的地方不是,来到一个大饭庄,三层木楼,又大又阔气,归海厉告诉拓跋清这大饭庄是赤火城最大的。 拓跋清这也算开了眼界,楼上楼下这么一走就知道有多大规模,心道:“这饭庄河西没有,河东也没有,邺城与义洲更没有,别说自己家那边没有,就算帝都火龙城也不一定有。” 归海厉见拓跋清没说话以为是不满意了,急忙问道:“拓跋公子还满意吗?”没等拓跋清说话阳城虽忍不住了,道:“城主,这大饭庄可真阔气,够档次。” 拓跋清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城主有心了!多谢多谢!”话说到这里三个人也到了雅间,门被下人推开,拓跋清一看这气派劲,与其他地方一比简直就是两个地方,拓跋清看的是膛目结舌,急忙问道:“赤火城竟然还有如此高档次的地方。” “不瞒你说,这是以我的名义开设的。”说着归海厉笑了笑,拓跋清不解急忙问道:“城主为何经营如此阔气的饭庄?” 归海厉也不隐瞒示意拓跋清与阳城虽坐下来,自己边坐下来边道:“为了让更多的人有地方干活,也为了让那些有钱的人有地方消费。” 拓跋清四处瞧了瞧,开口问道:“这样的雅间一顿饭需要多少钱?”归海厉伸出一根手指头微笑不语,阳城虽见状道:“一千?” 归海厉摇了摇头道:“一百金加一年的工时。”阳城虽一听脱口道:“价格很公道,不过工时我还是不了解。” 归海厉笑着道:“简单点说就是在赤火城有一年的工作时间才能来吃一顿,如果没有,这里是不接待的。” 听到这里拓跋清觉得归海厉的模式简直太逆天了,这时候饭菜一点点的上来,跟中午的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菜的个数就是中午的十倍,那是要菜色有菜色,要味道有味道。 阳城虽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忍不住口水的说道:“这些日子都没吃好,今天我要好好改善一下。”说着看了看拓跋清与归海厉,归海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见拓跋清也没说什么便吃了起来。 归海厉举杯对拓跋清道:“拓跋公子远道而来,我只能略备薄酒接风洗尘,招待不周还望谅解。” 拓跋清急忙回礼道:“城主严重了,清惶恐。”说着一饮而尽。 这夜里喝酒喝的速度要比白天快上很多,不多时便酒过三巡,老城主开始拉起家常来,开口就是当年如何如何。 “当年我独自一人来到龙吟帝国,人生地不熟,幸好遇见了你父亲,引荐之下做了龙什的门客。”归海厉所说的龙什正是如今的龙吟王。 “后来龙什当了王,我也顺理成章成了首相,后来在帝都实在待不下去,就申请来到了这里。”归海厉的眼睛似乎看到二十年前,“身无分文来到这贫瘠之地,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拓跋清举杯道:“城主了不起,晚辈先干为敬。” 归海厉话锋一转道:“老家主现在何处?”听了这话拓跋清借着酒劲道:“家父已经魂归故里。” 归海厉不相信,又问了一遍道:“哪里?” “父亲已经西去了。”拓跋清说着擦了擦含在眼圈里的泪水,归海厉似乎酒醒了半分,道:“我们两个挣斗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走的如此匆忙?”说着喝了一大口酒,情绪跌宕起伏,很不稳定,所有人都知道归海厉与拓跋猛的不合,但是他们两个人又是互相最为了解对方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内心深处 “老家主是怎么死的?”归海厉开门见山的问道,拓跋清也不隐瞒,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南下的原因。” “老家主死在了南方?”归海厉眉头紧锁,满脸通红的看着拓跋清,阳城虽放下手中的碗筷愤愤不平的说道:“南方寒水堡。” 归海厉一听急了,拍桌子道:“老家主不知道拓跋南下的危险吗?司马家族的地盘从来都是拓跋氏的埋骨场啊!”欲哭无泪的样子让拓跋清动容了,点头附和道:“城主不必多说,这些晚辈都知道,所以我一定要前往南方查清家父的死因。” 归海厉平息心中的怒火道:“应该的,应该的!”说到这归海厉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司马家的地方是拓跋家的埋骨场,所以拓跋公子也一定要小心啊。” 拓跋清看不透眼前的归海厉,但是到目前为止归海厉没有任何让拓跋清不喜欢的地方,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为人处世的方式。 “多谢城主提醒,清记下了。”拓跋清又喝一杯,归海厉急忙跟上,酒杯一放下归海厉便说道:“如今谣言四起,我也不得不防,今天城主府那么多人都是来做工的。” 拓跋清想起了农人的话,城主最近要修葺城防,看来归海厉已经早做了防范妖魔的打算,想到这里拓跋清道:“妖魔的传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说过,一直都以为是个故事,城主为何如此当真?” 归海厉摇了摇头,红着脸道:“妖魔的传说千年前开始流传的,那时候驱魔人与龙骑士已经争斗了百年,为了对抗妖魔才达成共识签订了加布河协议。” “加布河协议?”拓跋清端着酒杯来了兴趣,也忘记这口酒还没有喝下去,认真的看着归海厉。 “这些也都是传说,没有正史记载过,有人说那段历史被人删减了,也有人说那段黑暗的历史被人遗忘了。”归海厉吃了口菜,道:“你也尝尝,别总喝酒。” 拓跋清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听归海厉接着道:“龙骑士与驱魔人一同将妖魔驱赶到了南方,从那以后妖魔便销声匿迹了。” 阳城虽听到这里插话道:“妖魔销声匿迹了,驱魔人与龙骑士怎么也没了?”归海厉点了点头道:“没错,妖魔被驱赶后的那段历史被世人称作太平盛世,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段历史发生了什么,我翻过史料,那段历史都是空白。” 拓跋清端起酒杯道:“已经是历史了,也已经过去那么久远了,城主再怎么翻阅史料也是于事无补,毕竟前人不愿意让我们后人知道,我们又怎么能发现?” “历史是公正的,有些东西虽然没有被史料记载,可是一定会通过另一种方式遗留下来。”归海厉对那段历史充满了好奇,喝的通红的脸在告诉拓跋清他喝多了,这时候饭庄的下人敲响了门,阳城虽隔着门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下人回答道:“客人,我们要闭店了。”听了这话拓跋清急忙对门外的下人说道:“我们这就离席结账。” 归海厉笑着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赤火城的规矩都是我定的,所以老朽不能违背自己的规矩啊。” “城主多虑了,路过此地多谢城主盛情款待。”拓跋清起身行礼,归海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笑着道:“岁数大了,行动也不方便,我让这的下人送二位回驿馆。” 拓跋清一看归海厉的脸色与动作就知道是喝多了,急忙道:“那就麻烦了!”看着拓跋清与阳城虽被送出了饭庄归海厉才恢复了睿智的神色对管事道:“明天派人去河东与寒水堡查一下,拓跋猛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管事行礼退了下去,这时候饭庄的管事走了进来对归海厉道:“城主,这是最近七天的账目,你过眼。” 归海厉翻了几页眉头紧锁起来,一边翻着账目一边对饭庄管事的说道:“是之前收入的三倍!”管事的点头道:“没错,前天饭庄爆满,还有客人因为没吃上饭而愤怒离去。”归海厉烦恼起来,饭庄的生意虽然好了,可是他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这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座城的有钱人多了。 管事的看到归海厉的表情很是不解,随口问道:“城主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亲手建立的秩序会失去平衡。”归海厉很担心,打从心底的担心,管事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安慰归海厉道:“一切都很好,城主不必担心。” 归海厉当然知道管事的是好心,可是他却很严肃的解释道:“如果大家都有钱了你想一下会有什么结果。” 管事的不明白,摇了摇头道:“小的哪里明白。” “都有钱了就会乱,记住人要是太幸福就会忘掉痛苦,就会得意忘形,欲望就会被扩大,就会出现等级压迫,赤火城的经济一定要掌控好啊。”归海厉很担心自己所想的事情会发生,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不缺追逐权力的人,永远都不缺少利益熏心的人,更不缺少欲望私心被扩大的人,如今的赤火城虽然和平繁荣,可是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隐患。 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人们的生活都膨胀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人开始向统治阶层发起攻击,一城之主凭什么你来当?我觉得我也有这个实力。 拓跋清与阳城虽回到了驿馆,阳城虽吃饱喝足了倒头便睡,似乎忘记了自己父亲的死,忘记了仇恨,其实不然,阳城虽趴在床上偷偷的流着泪水,他的内心在流血,脑海中阳城深被敲碎脑袋的景象久久不散。 另一边的拓跋清也好不到哪去,刚睡下那一家人的样貌便出现在他的梦里,多少次在梦中惊醒,多少次在月光下看见那个哭泣的小孩,那小孩的头在流血,哭着问拓跋清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他们一家。 不知道多少次从梦中惊醒,饱受煎熬的内心在梦中崩溃了无数次,数个夜里失眠,他害怕见到梦中的小女孩,害怕被那个小女孩质问:“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他们一家。” 第一百四十章 朋友 潮湿是南方的代名词,寒水堡的潮气最为明显,连续的小雨让潮湿更加猖獗,清晨的号角把拓跋俊录从梦中叫醒,城门缓缓的被推开了,西索在白东归与司马据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城中。 阳城宴自己躲在屋子里,守着拓跋猛的尸体,偷偷的摸着眼泪,西索见满城挂的白色花朵道:“这是有人死了?” 凌方急忙道:“拓跋家主突然暴毙,还请你注意言词。”听了这话西索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打从心底的忌惮带剑者阳城宴,深知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白东归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拉着凌方走到一边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凌方想了想道:“两天前!”白东归这才知道为什么阳城宴会独自折返,嘟囔道:“怪不得阳城宴接到渡鸦之后表情大变。” “拓跋世家的渡鸦可以找到还活着的拓跋族人。”说到这里凌方一把拉住白东归左右看了看道:“肖然呢?”白东归立刻沉默起来悲伤的道:“在跟巨蟒打斗的时候西蒙与肖然都没能出来。” 凌方惊愕道:“为何要与巨蟒搏斗呢?” “你不知道,那巨蟒是毒液的来源,妖魔大军武器上的毒皆来源于巨蟒的血液。”白东归对凌方说道。 凌方当然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急忙问道:“那巨蟒如何了?”白东归道:“这你可以放心,肖然是报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的,我相信他,他可是杀了落日巨蟒的人,一定也能解决那地下河中的蟒蛇。” 凌方似乎看到了肖然那毅然决然的背影,道:“他没有辱没驱魔人的名头。”白东归点了点头便向城中走去。 拓跋俊录穿戴整齐站在城中迎接白东归一行人的归来,白东归单膝跪在了地上带着哭音道:“戍守白东归回来复命!” “赶紧起来!”拓跋俊录急忙上前把白东归扶了起来,看了看回来的三个人问道:“西蒙跟肖然呢?” 白东归道:“他们没能回来,职下也没有能力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拓跋俊录一听便伤感了起来,拍了拍白东归的肩膀道:“他们死得其所,为了更多的人生存,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听了这话白东归点了点头,这时候司马据看到司马傲走了过来便迎了上去,行礼道:“大公子,你一直都在寒水堡没回玄龙城吗?” 司马傲一听不高兴的道:“回玄龙城多枯燥啊!天天看我老爹那脸孔,天天听那些老头子嘟囔,我都烦死了。” “我说过功课不能落下,大公子还记得吗?”司马据是一个严肃的人,对自己严格要求,对这个司马家的大公子也不例外,所以司马老家主才放心把自己的孙子交给司马据看管。 司马傲很没耐心的说道:“咱们能不能不提功课的事?我好不容易脱离玄龙城,好不容易才能有这么长时间的清闲。” 司马据依旧没有让步,道:“那也不行,你是将来的家主,更是司马家未来的希望,你的功课也是职下职责所在。” “别跟我说那么一大堆道理,这个什么家主我还不一定当呢,你一个护卫,保护我的安全就是了。”听了这话司马据打从心底的觉得奇怪,心道:“这才十天不到,大公子的心态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司马傲见灭释帝出现在人群中便呼喊着老师跑了过去,没跑几步便被司马据拦了下来,司马据气不打一处来,听司马傲这么叫灭释帝便说道:“大公子什么时候拜灭释帝为师的?” 司马傲绕开司马据扔下句我是成年人,你别总干预我的生活。司马据一听心里也承认了司马傲的话,没错自己就是个下属,就是个小小护卫,管好人家的安危就行了,又何必多惹是非。 扭过头来一看司马傲与灭释帝心里也不是滋味,论武艺学识他司马据并不比灭释帝差,但是龙骑士的名头却把自己甩了好几条街。 抬头看了看天,无意间看到了二楼窗户边的阳城宴,几日不见阳城宴消瘦了不少,不过骨感了许多,司马据点头表示问好,阳城宴微微回了礼,这时候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来到餐厅。 寒水堡地方有限,如今又多了一万多的鸦军,餐厅算是最宽敞的地方了,拓跋俊录给白东归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并对所有戍守说了白东归带回来的好消息。 妖魔的毒源被毁灭了,戍守们一听更是欢呼雀跃起来,可是白东归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西索坐在白东归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白东归看了看西索道:“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一点也不招人烦了?”西索笑着喝了口酒,还没咽下去便都吐了出来,脱口道:“寒水堡的酒真难喝。” 看了看白东归笑着道:“不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我自己,说说你吧,为什么闷闷不乐的。”说着指了指其他人接着道:“你看他们多开心!” 白东归道:“建立在那些死人基础上的好消息,不算好消息。”西索一听淡淡的笑了,道:“你在说西蒙跟肖然?”白东归看了看西索,在他的眼里没有迷茫,更没有疑惑。 “你不这样觉得吗?”白东归有些看不穿西索,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很简单易懂的人,可到可现在才发现西索的笑容似乎有些凄凉。 西索摇头苦笑,勉强喝了一口酒,岔开话题道:“这酒还是老古董那里的好喝,我也不想在这悲伤的地方待着了。”说着拿起长剑就要走,刚起身就停住了,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不吐不快的模样。 白东归试探着问道:“还有什么事?” 西索道:“有事就去找我,从这往北走三十里就能看到一个小磨坊,我在那里。” 白东归没明白为什么西索会这么说,刚要问为什么,西索扔下句:“我朋友不多,应该说是没有,但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司马所为 西索刚离开门便被推开了,阳城宴带着庞大数量的鸦军把整个餐厅围堵个水泄不通,宽大披风下的苗条身材第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阳城宴把披风往椅子上一扔,道:“今天算是人最全的时候,那么我就来查查拓跋家主的死因。”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拓跋俊录更惊愕了,他没想到拓跋世家带剑者有如此大的权利,竟然可以指挥鸦军,勉强挤出笑容道:“家主的死我也很悲伤,但是人已经去了,死因也已经明了,不知带剑者还有什么要查的?” 阳城宴冷眼看着拓跋俊录道:“你也是拓跋族人,怎么会如此的糊涂!”听了这话拓跋俊录立刻就明白了,阳城宴一定是有了什么证据,不然怎么会到今天才发动这么正式的调查,回来两天一直都在悲伤,怎么今天突然就转了性子? 灭释帝看了看阳城宴道:“你疯了吗?在这里公然动用鸦军,你是没把戍守放在眼里,还是没把司马放在眼里?” 阳城宴的眸子如同数九的寒冬,瞥了一眼灭释帝道:“我都没放在眼里,今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拓跋家主的死因。”说罢让属下把拓跋猛的尸体抬了进来,拓跋猛安详的躺在担架之上,如同睡着一样,阳城宴对坐在桌子边的白东归道:“你来验尸!” 拓跋俊录一听急忙站了起来,提高了声音道:“不可!我大哥已经魂归故里,到今天依旧没能入土为安,你竟然要验尸,这让家主如何安息。” “今天不查明真相,不仅家主不能安息,我阳城宴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说着眼角挂满了泪水,双眸带着深情的看着拓跋猛的尸体,白东归看了看阳城宴问道:“我可以验尸了吗?” 阳城宴点了点头,这时候灭释帝挡在白东归的面前道:“等等!”说着对阳城宴道:“老家主的遗体应该保存完好,尽快运送回河东才是,你这样做,老夫人岂能同意。” “这跟龙云菲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你要是拦我,我就杀了你!”说着红着眼看着拓跋俊录道:“你要是拦我,我就带兵灭了寒水堡。” 所有人都知道阳城宴没有开玩笑,这一万鸦军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寒水堡的几百戍守哪里能敌?拓跋俊录不在阻拦随口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验尸,验尸!” 听了这话灭释帝看了看拓跋俊录,见拓跋俊录坐了下来自己也让开了路,白东归开始验尸,阳城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轻声说着:“我一定会查明你的死因的,猛!” 拓跋俊录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的阳城宴对拓跋猛的感情可没有这么深,如果不是自己来了寒水堡,现在阳城宴应该是自己的枕边人,而不是拓跋猛的带剑者。 满屋子人一声不吭的看着白东归验尸,白东归一边验尸一边说着结果,他不在乎站到那一边,也不在乎谁在乎什么结果,他只知道真相就应该让所有人知道。 “老家主死于一种慢性毒药。”白东归直起身子看着阳城宴说道,拓跋俊录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脱口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中毒!” 阳城宴直视白东归郑重其事的问道:“你确定吗?”白东归也正色道:“我从小就接触药理,上千种毒药毒草都躲不过我的眼睛,我很肯定老家主死于慢性毒药,毒药的潜伏期很短,大概只有半个月左右。” 听了这话阳城宴脱口道:“半个月左右,那不就是我离开的时候被下的毒吗?”白东归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我们离开那天的前后。” 阳城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脱口道:“好了!事情明了了,在坐的各位谁也脱不了干系。” 拓跋俊录思索了一会,沉声道:“白东归你可看检查仔细了?”白东归正色看着拓跋俊录道:“大人请放心,我拿我的性命担保我下的结论。” 阳城宴看了看拓跋俊录道:“你还在质疑什么?你不应该为你死去的大哥寻找凶手吗?”拓跋俊录一听急忙道:“没错!把门关上,今天必须查明我大哥的死因。”说着又坐了下去。 灭释帝似乎早就知道拓跋猛的死因一样,来到阳城宴身边道:“下毒之人早应该在十天前就已经收拾好了毒药,不可能让你查到的。” 阳城宴的目光转移到司马傲的身上,厉声道:“拓跋家与司马家是死对头加宿敌,如今来到司马家的地界,不是你们做的手脚下的毒手又是何人?”话题突然转到司马傲身上了,司马傲心头一紧,脱口道:“怎么牵扯到我了?” 拓跋俊录一听便脱口道:“没错,你来的那天我就很奇怪,司马家族怎么派来一个如此年轻的人,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为什么让你陪同我大哥我到现在才想明白。” 司马傲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看着自己身后的司马据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司马据站了出来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认定了是我们司马一族做的。”拓跋俊录一听这话急忙改口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司马据可不好惹,只听他接着道:“没这个意思?可是我听的出来!”拓跋俊录笑着道:“你心虚了不成?在坐的各位都摆脱不了嫌疑,可是宴说的有道理,拓跋司马是死对头,是宿敌,而且司马完全有可能趁这个机会杀掉我大哥,你们的杀人动机很合理。” 司马据冷声道:“虽为宿敌,可是我们司马家绝对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司马就是肮脏的代名词!不是吗?”说话间阳城宴已经把长剑拔了出来,众人见状立刻把手按在了剑柄之上,随时准备战斗。 司马据按着剑柄看着阳城宴,道:“怎么?拿不出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要动用军事力量?”司马据直视阳城宴,这个时候灭释帝开口道:“证据?还需要吗?想杀了拓跋家主不正是你们司马家内心的真实写照吗! 司马据按着剑柄,随时准备保护大公子离开,司马傲吓坏了一声不吭的看着司马据,躲在司马据的身后。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什么也不知道 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凌方站了出来,低吼道:“够了!现在已经查明拓跋家主的死因,没有证据怎么可以擅自决断?” 阳城宴看了看凌方眼神凶狠,语气更是凶恶,道:“你又是什么人?又跟司马家族有什么关系?”凌方道:“你别误会,我是寒水堡的执行,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拓跋家主入土为安。” “别跟我说废话!”阳城宴已经认定了是司马家所为,所以恨不得立刻就把司马傲就地斩杀,但是凌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走到阳城宴的身前道:“我们不能冤枉好人,更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但是我们讲的是证据,而不是主观臆测。” 听了这话阳城宴握紧长剑的手放松了,缓缓的收起长剑,轻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也都明白!”一边说着眼角的泪水一边簌簌的往下掉,拓跋俊录见状道:“我大哥的死不一定是司马所为,但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司马据听了这话苦笑道:“拓跋城主,你是硬把这件事往我家公子身上贴吗?他还是个孩子,从来没杀过人,更不懂什么慢性毒药。”说着看了看白东归,如果白东归没有去南方,那么白东归就会是拓跋猛死的主要嫌疑人。 拓跋俊录笑了笑道:“我们又不了解司马公子,你这么说又有多少人会相信?”餐厅里的戍守觉得拓跋俊录说的有道理都跟着开始起哄。 司马傲小声的对司马据说着:“先生救我,一定要救我。”司马据拍了拍司马傲的肩膀道:“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除非我死。” 这时候灭释帝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安静?唧唧哇哇的跟着起什么哄?都给我闭嘴!”餐厅里的人都安静了,灭释帝接着道:“事情又有了新的线索,证明了拓跋家主的死因是慢性毒,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查一下是什么毒。” 阳城宴一听有道理,便对白东归道:“能查出来吗?”白东归点了点头道:“能,但是需要时间!我们还是先把拓跋家主入土为安吧!” 别人的意见她阳城宴可能不会听,可是白东归的说词她阳城宴听,仔细看了看拓跋猛的脸庞沉声道:“猛,我先让你入土为安,在寻找凶手。” 这时候司马傲突然大喊道:“不是我干的!是他们,是他们!别杀我!别杀我!”一边疯狂的喊着一边往餐厅的桌子底下躲藏,抱着头哭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司马据蹲下身来轻声安慰道:“没人能杀了你,大公子,快些出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司马傲抬头看见司马据担心的看着自己便说道:“我什么也没干,我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呜呜呜!别杀我好吗?” 整间餐厅的人都惊掉了下巴,这司马家的大公子怎么会如此的胆怯?怎么会如此的懦弱?灭释帝向拓跋俊录看了一眼,拓跋俊录提高了声音对整个屋子的人说道:“都给我安静!”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司马傲蜷缩在桌子下面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颤抖着。 拓跋俊录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司马傲道:“大公子,你还是出来吧,别玩了,没有人敢动你的。” 司马傲抬眼看了看拓跋俊录大喊着:“救命啊!”声音未落一下子就冲出了桌子,趴开人群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处见鸦军已经把门严严的封锁了便沿着墙壁躲闪着。 司马据拔出长剑厉声喝道:“拓跋俊录,你对大公子做了什么?”戍守们见状长剑也齐齐出了鞘,跟着叫骂道:“你想干什么?放下剑!”鸦军打不过怎么还打不过你司马据? 司马据见状丝毫不退缩,直视拓跋俊录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或者我们两个一起死。”刚要动手就听拓跋俊录道:“都把剑放下!” 戍守们极不情愿的收起了长剑,拓跋俊录坦然道:“大公子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刚才我只想把他从桌子下面叫出来。” “大公子看到你为何如此害怕?”司马据眼神凌厉,他看出司马傲胆怯害怕的样子,就在刚看到拓跋俊录的一瞬间。 这时候灭释帝按住了司马傲,说道:“快来人!大公子神志不清了,快来人!”司马傲蜷缩在灭释帝手中,一动不动的说着:“我不敢了!我不会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阳城宴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对灭释帝道:“松开他!”灭释帝看了看阳城宴道:“实难从命!”阳城宴可不是好对付的人,更不是省油的灯,长剑出鞘没有任何犹豫直奔灭释帝刺入。 灭释帝见状急忙躲开,骂道:“你他娘的疯女人!想杀了我?来啊!来杀我!”说着也拔出了长剑,这时候司马傲站了起来,躲在阳城宴的身后嘟囔着:“别杀我!别杀我!救救我!他们都要杀我!” 阳城宴一听说道:“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扭过头来对灭释帝道:“有本事就试试,我阳城宴怕过谁?龙骑士……哼,徒有其名!” 灭释帝爆了,道:“你重说一句试试看!” “你能把我怎样?你连家主都保护不好,你还能做什么?龙骑士很牛吗?”听了这话灭释帝彻底被激怒了,挥舞着长剑就攻了过来,阳城宴眼神凌厉,出剑速度肉眼根本看不清,还没到身边灭释帝便停下了,喉咙处的剑已经贴在了喉结之上,轻轻一动便会丢了性命。 灭释帝心里暗骂一句:“他娘的,好快的剑,我都没看清这剑是怎么过来的。”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发现就已经没命了。 阳城宴冷声道:“不是我能把你怎样,而是你自己要怎样!”这句话说的很霸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这出剑的速度太快了,似乎快过公输峰的破晓一剑。 拓跋俊录急忙走了过来,道:“宴,自家人,不要伤了和气。”阳城宴缓缓的收回长剑,看着拓跋俊录道:“一家人?对不起,在我们带剑者的眼中,只有家主。”说罢领着司马傲就向餐厅外走去,司马据看着阳城宴的背影吼道:“请你不要为难大公子。” 阳城宴扔下句不会便出了餐厅。 司马据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很吃亏,转身便离开了寒水堡,这里的事情他需要禀报玄龙城家主司马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救不了 阳城宴带着司马傲出了餐厅,鸦军也跟着整齐有序的退了出去,拓跋俊录见阳城宴与鸦军都离开了屋子猛地将眼前的桌子掀翻,大骂道:“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 灭释帝缓缓收起长剑,依旧还沉浸在刚刚阳城宴的那一剑中,白东归走到凌方面前小声的说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在没有发生大事之前执行你可有准备?” 凌方看着白东归眉头紧锁起来,叹了口气,扫视周围后问白东归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一边说着一边把白东归领出了餐厅,外边寒风刺骨,湿漉漉的空气中除了寒冷就是恐怖。 白东归扭头一看没有人跟出来便对凌方道:“拓跋家主的死是有人蓄意为之的,目的应该就是让这里乱起来,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毒,是通过什么下的毒,但是我敢保证有人想利用拓跋家主的死掀起血雨腥风。” 凌方点头道:“我也觉得蹊跷,放眼整个龙吟帝国,拓跋家主可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鸦军的强大也是令人闻风丧胆,可是偏偏到这里被人下了毒,然后死于非命。” “我不想绕弯子,来这里这么多年,我最信任的就只有你。”听了这话凌方打从心底的觉得欣慰,对白东归道:“谢谢你能这么认同我。” 白东归道:“时局所迫,我不得不把真心话说出来。”凌方知道白东归一定是有一大堆话要说,急忙道:“跟我来,这里说话不方便。”两个人上了楼,来到凌方的房间,凌方锁好了门对白东归道:“这里距离楼梯比较近,如果有人来了能提前听见。” “那我也不废话了。”白东归整理一下思绪道:“妖魔献世,这些日子以来我在南方看到的,听到的,接触到的皆是人类的噩梦,也可能会是人类的终结。”白东归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南方的森林,南方的沙地,以及那些个头不高的奇怪物种。 凌方这些日子以来也被妖魔事件折磨的不轻,为了守住寒水堡巩固城防凌方带着戍守连续忙了数日。 白东归接着说道:“所以无论怎样,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人类本身出现问题。” 这话凌方当然听的明白,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一个小小执行又能做什么呢?凌方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我皆是小人物,又能做什么呢?能阻止谁?” “不要小看了自己,我们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上天就一定有安排,凌方,人类不能灭亡,也不能在我们手里灭亡。”白东归想到了团结的飞骑军,内心突然惆怅起来。 凌方接过话茬道:“你不要把担子放到我们这些戍守身上,几百人能做得了什么?你也看到了那些怪物,速度惊人,力气比我们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白东归一把抓住凌方的肩膀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们需要人类团结,需要鸦军的支持,不然寒水堡可能会在下一次妖魔来的时候沦陷。” 凌方认真的思考着,他真的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妖魔崛起的时代已经开始了,传说竟然是真的,凌方苦笑着坐了下来,道:“我就是一个小执行,原本想在寒水堡了此一生,如今妖魔来了,我们不是对手,我也想过自己的未来,大不了跟这寒水堡一同毁灭罢了。” “人类不能输,千年前能战胜那些怪物,现在依旧能把他们打回南方。”白东归说道。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信心。”凌方有些低落,白东归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所以也没想让你多做什么,有一件事你一定能帮上忙。” 凌方抬眼看了看白东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东归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这个男人敢于面对那些恐惧,敢于反抗,凌方试探着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但是拓跋家主的死我不会参与,你说的那些我只能答应你一点,那就是怪物来的时候我不会退后一步。” 白东归认真的看着凌方道:“我们需要去见老学究,就是那个久居寒水堡后方的司马老家主。” 凌方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下来,对白东归说道:“老学究我可以带你去。” “不是带我去,而是你自己去。”白东归道,凌方有点不明白,问道:“我去做什么?” 白东归看着窗外道:“请教老学究妖魔的种类是不是有很多种,有没有什么弱点,最好能把老学究请过来,这样一来还可以查一下拓跋家主的死因。” 凌方急忙道:“没用的,上次我去的时候老学究已经表态了,他也不清楚,时间太过久远,也没有相关的古籍记载过,或者说那些古籍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白东归一听急忙道:“事关人类存亡,执行一定要认真谨慎才是。” 凌方提高了声音,有些不悦,道:“事关人类存亡,没错!事关人类,只可惜不关我事!人们从来么关心过我的事,怎么返过来我要管他们!” 白东归一听火了,“我他娘的看错你了!身为寒水堡戍守,你就要尽职!”凌方怒了,道:“我很尽职了,妖魔来了我没退,以后来了我依旧不会跑,我是戍守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白东归不知道为什么谈话会变成这样子,缓和了情绪道:“我们是赤云大陆第一道屏障,也是最后一道,妖魔一旦跨过去整片大陆的人难以幸免!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那么还有谁来拯救人类?”说着白东归离开了屋子。 凌方问道:“你去哪?” “去查拓跋家主中的是什么毒。”白东归道。 “不用查了,拓跋家主的饮食都会由带剑者亲试,带剑者离开的那几天都是由龙骑士照顾,寻找突破口的话我觉得应该从灭释帝那里开始。”凌方坐回了椅子上,心情不是很好。 白东归扔下句谢了便离开了屋子,听着白东归下楼梯的声音凌方知道了这是人类的浩劫,不仅仅他躲不过去,整个赤云大陆的人也难以幸免。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关系 白东归刚下楼就看到了龙骑士灭释帝孤单的站在夜色中,月色均匀的洒在灭释帝的身上,很是神秘,白东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我想跟你谈谈。”白东归先开了口,灭释帝扭过头来看着白东归思索着,突然说道:“我们之前好像见过。” 白东归一听心里揪了一下,见过?在哪里?该不会是在空城吧?灭释帝想了好一会才道:“可惜我想不起来了,不过你的神态我很熟。” “是吗?”白东归心里的大石一下子便放了下来,接着道:“神态一样的人可不多。” 灭释帝点了点头,很有兴趣的看着白东归道:“你姓白,龙吟帝国可没有这个姓氏,你是金圣人?” 白东归点了点头道:“没错,金圣几城人。”灭释帝一听诶呦了一声道:“几城白姓可是大家族!” “白氏一族可是金圣帝国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我这个穷小子可不是白氏一族的人。”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灭释帝微笑着道:“看你也不像,说吧,跟我谈什么?” 白东归快人快语,直言道:“跟你说说拓跋家主遇害的事。” 灭释帝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如同见了仇敌一样,看着白东归道:“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掀起这么大风浪,中毒身亡的事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吗?” 白东归听到这瞬间蔫了,原来龙骑士早就知道了,刚要解释就听灭释帝接着道:“我一直都在调查,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还怎么查下去?” “原来你一直都在查拓跋家主的案子?”白东归有些不相信,灭释帝接着道:“你不用质疑我,我确实跟家主不合,可我是拓跋家的封臣,至于抵抗妖魔的结界前天就完工了。” “案子有什么眉目了吗?”白东归很关心拓跋猛的案子,这关系着寒水堡的存亡,同样也关系着整个赤云大陆的存亡。 灭释帝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一言难尽的样子被灭释帝体现的淋漓尽致,白东归见状说道:“我听说拓跋家主的饮食都需要带剑者试吃,但是带剑者跟着我去了南方,离开的这段时间是不是由你来负责拓跋家主的饮食?” 灭释帝干笑两声道:“没错,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不是带剑者,我是龙骑士,是拓跋家的封臣。” “你的意思是拓跋家主的饮食你从来没管过?”白东归很诧异,灭释帝道:“你聪明点好吗?我的命不比拓跋猛的便宜,龙骑士的使命是维护龙吟帝国的和平,还有就是抵抗那些妖魔。” 这时候阳城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冷声道:“你果然是个自私的家伙,灭释帝,我就应该杀了你。” “阳城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干说不练,每个人都是爹妈养的,怎么他拓跋猛就高贵吗?”灭释帝很是不服的看着阳城宴,人要是抛开生死与欲望,那么人将不会恐惧。 阳城宴走近灭释帝一字一顿的道:“你知道家主死了之后会有多么大的影响吗?”灭释帝毫不在乎的说道:“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管这条长城,只管寒水堡能不能守住怪物们的下一次进攻。” 阳城宴一把抓住灭释帝的脖颈愤怒到了极点,道:“拓跋家会乱,龙吟帝国会乱,金圣人也会趁虚而入。你知道吗?”灭释帝手一摊,道:“怎么?怪我?那你就怪好了,我不在乎,大不了一起灭亡,你以为我能害怕还是担心?老子早就不想管了。”说着挣脱开阳城宴的控制,接着道:“什么狗屁存亡,什么狗屁龙骑士宿命,我不想管了,这拯救赤云大陆,拯救整个人类的事,我不想管了!不想管了!” 白东归看不下去了,道:“人类存亡,不是你灭释帝一个人的事,我们都是为了生存而生存,龙骑士就很了不起吗?别抬高自己了,你跟驱魔人肖然差的太多!” 灭释帝一听心中怒火一下子串了起来,看着白东归怒吼道:“差多少?是他武艺比我高,还是法术比我厉害?你给我说清楚。” “你的心胸太吝啬,没有肖然装的东西多,也没有他的大。”白东归想起了肖然那毅然决然的身影,泪水模糊了眼眶道:“他一直对所有人都有信心,他觉得就算没有驱魔人,没有龙骑士,人类也一样会胜利,一样会打败那些怪物。” 灭释帝一听笑着道:“放屁!放屁!放狗屁!没有龙骑士驱魔人跟人类拿什么跟妖魔斗?” 阳城宴逼近灭释帝,灭释帝感觉到了阳城宴那强大的气场,紧张的后退了半步,忐忑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人类拿什么跟妖魔斗,顺便让你知道你自己什么水平。”阳城宴的气场很强大,再加上灭释帝领教过阳城宴的快剑,所以就更加胆怯了,“我什么水平?” 阳城宴贴近灭释帝一字一顿的说道:“龙骑士竟然打不过一个普通人。” “你他娘的说谎吧?你是普通人?我怎么看不出!”灭释帝觉得阳城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变态的招式与速度,过人的胆识与勇气,“你不是个人,你是怪物!” 阳城宴一听笑了,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是怪物?那我可比南方的怪物吓人?可比南方的怪物更让人恐惧!” 灭释帝扔下句“你们都疯了!”便转身离开了,看着灭释帝离开的背影白东归急拍大腿,脱口道:“正事还没问呢!” “不用问了,我都知道了。”白东归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一次刮目相看了,随口说道:“拓跋家主的毒应该来自食物。” 阳城宴一挥手道:“我知道,我告诉你灭释帝有问题,但是我不能拿他怎么样,妖魔不一定哪天会来,不仅仅寒水堡需要他灭释帝,整个龙吟帝国,乃至整个赤云大陆都需要他,因为驱魔人已经死了,龙骑士不能在出事了。” 白东归试探着问道:“灭释帝跟拓跋家主的死可能会有关系,但肯定不是直接关系。”换句话说就是因为灭释帝的疏忽导致了下毒者有机可趁,而下毒的人一定不是灭释帝。 阳城宴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有头绪了,明天可能需要去找西索,让他带我见老学究。” 白东归一听急忙道:“能带我一同前往吗?”阳城宴看了看白东归思考了好一会才道:“好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龙吟公主 清晨的阳光很是柔和,拓跋清突然觉得北方的寒冷真的不适合龙吟人,阳城虽看着身后的赤火城对拓跋清道:“大公子,归海厉还真有本事,最乱最差的城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牛!” 拓跋清沉默了一会,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阳城虽直言道:“你说赤火城哪里不对?还是归海厉哪里不对?”拓跋清看着阳城虽道:“都不对!” 二人骑着马向南行进着,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草地也越来越茂盛,阳城虽不明白拓跋清为什么这么想,索性也不提这个话茬,转移话题道:“这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拓跋清看了看阳城虽的腿笑着道:“没事就好,不然我还得换个人陪我去南方。” “换人?现在你可没机会了。”阳城虽笑了起来,驱马跟上拓跋清,八百里的路三天就被快马完成了,龙吟帝国的都城火龙城摆在拓跋清与阳城虽面前。 “我离开这座城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可是这座城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拓跋清看着错落有序的房屋,看着简单破败不堪的城墙不禁惆怅起来。 阳城虽插话道:“大公子,咱们来都城做什么?”拓跋清道:“我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可能是因为路过,所以走进来怀念一下。” “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阳城虽眉头皱了起来,等待着拓跋清的回答,拓跋清摇了摇头道:“随你怎么说,但是这里确实有许多我放不下的东西。” 阳城虽知道拓跋清是一个重感情念旧的人,急忙住了嘴,听拓跋清继续往下说着,“我觉得现在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死了就再也看不见了,在也听不清了,在也没有下一次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伤感了起来?”阳城虽很诧异疑惑的看着拓跋清,等待着拓跋清的回答,可是站在城门口的拓跋清一言不发,看着火龙城三个字暗自流着眼泪。 阳城虽见状试探着问道:“大公子,怎么了这是?”拓跋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擦了擦泪痕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我们进城吧。”就这样两个人两匹马缓缓的进了城。 火龙城可是龙吟帝国的帝都,这里的士兵每天都在为龙吟王的安危奔波着,他们调查跟踪可以的人,调查进出城的每一个人。 城守是一个很年轻的士兵,腰间挎着短刀,见拓跋清与阳城虽便凶狠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火龙城做什么?” 阳城虽有点看不下去,走近那名士兵道:“你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我们家大公子说话?”那名士兵突然觉得阳城虽的气势有些不对,便说道:“说你俩呢,怎么着?” 拓跋清拉回阳城虽客气的道:“我们是来探亲的。” 那士兵一听探亲,那便公事公办,看也不看拓跋清一眼,对阳城虽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不然抓了你直接关进牢房,打个半死。” 阳城虽一听更不能忍了,道:“怎么帝都的兵都这个样子?给个罪名直接关进牢房,谁给你的权力?”那士兵也很不屑,更是不服的说道:“怎么?你不信?不信就试试,看看是大牢的地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拓跋清见状急忙说道:“误会,我们只是进城探亲,没别的意思。” “滚蛋,你又是老几?”那名士兵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拓跋清,切了一声接着道:“你哪凉快上哪待着去,这里我说了算,不让进就是不让进,纠缠不清者一路抓走。” 阳城虽怎么能让拓跋清受这样的侮辱,抬腿就是一脚,那士兵直接被踢翻在地,倒地的同时也怒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被踢,大吼道:“给我拿了!反抗者杀!”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说道:“你们这群看门的,怎么如此放肆?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利?”这时候一个年轻女子一脸怒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守城见状急忙陪了个笑脸,上前行礼道:“不知公主驾到,小的有失远迎。!”听到公主二字拓跋清的神情变了又变,拉着阳城虽想偷偷溜进城中,可是刚走两步就被公主叫住了。 只听那被叫做公主的女子道:“放心,有本公主在,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说着扭过头来对守城士兵道:“你们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吗?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恐吓?还是直接抓到大牢打个半死?”那士兵一听急忙跪在地上道:“公主恕罪,小的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两个的,绝对不是真心的,绝对不是。” 阳城虽笑着对拓跋清道:“这个公主还真好管闲事,不过很解气,你看那城守的样子,跟刚才一比简直就是两个人。”说着笑的更凶残了。 这时候公主走了过来对拓跋清道:“你们是来探亲的?”拓跋清匆忙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还望公主大人能通融。”公主一听笑着道:“小意思,快进城吧!”拓跋清对公主鞠躬道:“多谢了!” 当公主看到拓跋清的背影时突然说道:“等会!”拓跋清头也不回的问道:“公主还有什么事吩咐?”公主走近拓跋清仔细打量一番,很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总于开口道:“你背影的神态与姿势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拓跋清急忙向前走了两步,脱口道:“公主可能认错人了,我就是我,一定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阳城虽以为公主要无事生非,急忙说道:“大公子,赶路要紧!”公主依旧不死心端详了好一会笑着道:“清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阳城虽一听急忙对拓跋清道:“大公子,公主认识你啊!” 只见拓跋清怒视阳城虽,阳城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晚了,只见公主走了过来凶狠的说道:“拓跋清!你怎么不敢承认你就是拓跋清!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龙吟王 阳城虽看出来了,这个公主简直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主,你只说很像你的一个朋友,又没有说像拓跋清,而且这么多年不见谁又能一下子认出对方来,见刁蛮公主气势汹汹的堵在自己与大公子面前阳城虽急忙道:“公主,没错,这位就是拓跋清,拓跋世家的大公子。” 话音未落刁蛮公主一下一抱住了拓跋清,欢笑着道:“真的是你!真的是清哥哥。”拓跋清显得有些无奈,更确切的说是手足无措,十多年前的公主还只是个小女孩,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一个领主的儿子怎么敢放肆。 公主认真的看着拓跋清道:“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为何不回帝都来看我?”拓跋清道:“边界战况吃紧,如果不是突发事件我也不会选择南下。” “发生了什么事?”公主眨着大眼睛,很有兴趣的看着拓跋清,等待着拓跋清的回答,可是拓跋清并没有回答公主,而是岔开了话题道:“公主殿下,你能帮我个忙吗?” “好啊!你说!”公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拓跋清,拓跋清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的脾气一点都没变,想了想道:“带我去面见陛下。”话音刚落公主拉着拓跋清的手便向城中走去,边走边道:“正好让父王见见你,多年不见,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阳城虽见状急忙跟了上去,龙吟帝国的都城干净而整齐,街道一尘不染,行人络绎不绝,穿过两条街便看到了并不宏伟的王宫,拓跋清一看便自言自语的道:“这么多年了,依旧是什么都没变啊!” 公主笑嘻嘻的道:“父王念旧,所以所有改建的提议都被否决的,所以火龙城的样子才能维持下来。” 拓跋清一听心中诧异,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龙什的性格改了?暴力残忍护短喜欢新事物的龙吟王是因为老了才如此念旧的? 公主看出了拓跋清的疑惑,脱口道:“人嘛,总会变的不是,我父王也是人啊!别想太多!” 王宫的守卫见到公主急忙行礼,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拦,龙吟王的宫殿也很简单,十字形的两条大路,宫人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没多久便到了龙吟王的御花园。 拓跋清见花园中的一行人急忙拉住了公主道:“公主,等一下!”公主不解,看了看拓跋清道:“怎么了?” 拓跋清仔细一看,依稀觉得事情不对,指着那一堆人问道:“陛下在那群人中?” 公主仔细看了看很肯定的说道:“在!”拓跋清急忙说道:“都是些什么人?”公主又看了一会,脱口道:“司马家的小儿子司马天一,还有几个封臣,我不熟!”说着拉着拓跋清就向人群走去。 可是却怎么也拉不动拓跋清,公主急忙问道:“怎么了?”拓跋清道:“那个女人是谁?”公主一听立刻就怒了,没好气的说道:“那个狐狸精?就是那个司马天一从南方带过来的狐媚女子,把父王迷的神魂颠倒,哼!” 拓跋清清楚封臣领主与君王同行或者同处一处的规矩,可是这一群人让你分不清哪位是君王,哪位是臣子,他们似乎并没有把君王放在眼中,谈话间的肢体语言怎么会有如此放肆的动作? 公主见拓跋清神态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拓跋清想了想道:“他们估计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我们还是等等再去面见陛下吧。” 听了这话公主似乎有些不悦,直言道:“什么重要的事?有我重要吗?跟我走就是了,我让他们都离开。” 话到这里拓跋清一把拉回公主道:“事情好像很复杂,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公主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眉头一皱笑着道:“怎么?拓跋大公子对我父王还有恐惧心理?” 阳城虽这时候插话道:“事情不对!公子你仔细看。”阳城虽指着不远处的人群小声的对拓跋清说道,拓跋清顺着阳城虽的手指的方向一看心头顿时一紧,那个女人似乎在给龙吟王吃着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而龙吟王的手就好像瘫痪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拓跋清自言自语起来,阳城虽突然说道:“有人来了,我们需要躲起来吗?” 公主稀里糊涂的就被拓跋清拉到树木的后面,司马天一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英气逼人,剑眉虎目,一身华贵的绸缎衣服,带着自己的护卫以及封臣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只听司马天一对身后那不男不女的封臣说道:“如果你的术没有效果,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那不男不女的人阴险的笑了笑道:“我的术从来没有失误过。” 听到这话公主才觉得事情不对,回过头来对拓跋清道:“到底什么情况?他们说的什么术?” “应该是施在陛下身上的术!”拓跋清看着司马天一消失在花园的背影,急忙从树木后面跳了出来,对公主道:“能让陛下单独见我吗?” 公主摇了摇头道:“那女的一直在我父王身边,赶都赶不走!”拓跋清似乎猜到了司马家族的阴谋,那个女人是司马天一送来的,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正在蠢蠢欲动。 公主是个直爽的人,说道:“我去问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拓跋清一把拉住公主脱口道:“青青,很危险的!” “你叫我什么?”公主名叫龙青青,听到拓跋清叫自己的名字她开心的不得了,拓跋清急忙改口道:“是职下之过,心急之下叫错了名字。”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说罢拉着拓跋清的手就向花园里走去,拓跋清急忙说道:“我不宜露面,如果司马家真的有什么阴谋,我在暗处对你有帮助。”说到这里龙青青也不推脱,微笑着道:“那好,我自己去!” 看着龙青青的背影阳城虽走到拓跋清身后道:“她是你妹妹?”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我妹妹。” 第一百四十七章 那个女人有问题 龙青青依旧撒娇的喊着父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龙吟王的神情异常恍惚,接近痴呆的表情让龙青青很疑惑,凶狠愤怒的眼神看向龙吟王身边的女人,那女人名字叫瑶姬,听说是玄龙城最妖艳的女人,有倾倒众生的能力。 龙青青一直认为是这个女人迷失了自己的父亲,龙青青指着瑶姬低吼道:“父王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瑶姬可是个很厉害的角色,笑着对龙青青道:“公主殿下,我只是个被进贡来的婢女,有什么本事对陛下不利?” “那我父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每天都在父王身边,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龙青青本来就对这个瑶姬充满了憎恨,刚刚又知道他们要对父王不利就更加愤怒了,瑶姬抚摸着龙吟王的脸蛋轻声道:“陛下,你的女儿来看你了。” 听了这话龙吟王老态龙钟的样子一下子便消失了,笑呵呵的看着龙青青道:“青青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让父王看看你!”一边说着一边向龙青青挥了挥手,龙青青见状急忙走了过去。 “父王,你刚才怎么了?”龙青青是个藏不住事的小姑娘,龙吟王看了看龙青青道:“父王在想事情,忽略了身边的事,给你道歉,对不起。” 龙青青高兴不起来,这龙吟王可是天下的王,从来都是霸主的姿态,就算惯着龙青青也不会开口道歉,龙青青很不自在的说道:“父王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我道歉?你从来都不会错的,你是天下的王啊!” 这时候瑶姬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可是第一个听到陛下道歉的人。”龙青青认定父王出了事,转向瑶姬道:“说吧,你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妖法?把我父王怎么了?” “我可没有这本事,公主殿下,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去别地方打发时间吧,陛下可有很多事要忙。”瑶姬的嘴很严,反应的速度也快,龙青青根本套不出话,也周旋不过这个有心机的女人。 这时候龙吟王道:“女儿啊!你去找你的哥哥们玩去吧……”话还没说完龙吟王双眼紧闭起来,很痛苦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嘶吼着,龙青青吓坏了,瑶姬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强大的内心承受能力让她稳定了状态。 龙青青怒喝道:“你还不承认,说吧!到底对我父王做了什么?”瑶姬笑了笑道:“最近陛下染了病,头疼的症状频道出现,司马家的二公子带着自己的大夫来个陛下看病,这不刚起了效果嘛。” “你当我是傻子吗?”龙青青一边抱着龙吟王一边愤怒的看着瑶姬,这时候龙吟王突然小声的对龙青青说道:“速找你大哥回来,告诉他朝堂有变!”这话说的声音很小,瑶姬听不见,龙青青急忙大喊道:“父王,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其实龙青青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明明听清楚却假装没听清,这招果然走了效果,很轻松的迷惑了瑶姬。 瑶姬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起身问道:“陛下说什么了?”龙青青很不耐烦的道:“我听不清楚,现在该怎么办?” 瑶姬看了看龙吟王也有些慌了,这时候龙吟王的头疼似乎好了恢复了神态道:“刚刚又是一阵头疼,这病症折磨我好久了。”龙青青一看神色就知道父王又变成了那个让她陌生的龙吟王。 瑶姬贴近龙吟王仔细看了看龙吟王的眸子,在龙吟王面前挥了挥手道:“陛下你还好吧?” 龙吟王诶了一声道:“好的很!司马二公子的大夫还真厉害,现在感觉好多了!” 龙青青还是不放心,试探着问道:“父王,还记得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嘛?”龙吟王眉头一皱脱口道:“我刚才有说话吗?”瑶姬插话道:“可能是你听错了,公主殿下。” 龙青青匆匆告别了龙吟王与瑶姬,刚出御花园就被拓跋清拦住了,龙青青很着急,看到拓跋清之后更是语无伦次,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父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慢慢说,别着急,我要知道细节。”拓跋清一边安抚龙青青一边看了看御花园中的瑶姬有没有跟出来,龙青青一五一十的说给拓跋清,听完阳城虽直接下了结论,说是龙吟王中了很邪的术,可以迷失心智,严重者可被施术者完全操控。 龙青青一听更加着急了急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拓跋清道:“我们需要大皇子,龙吟王一旦出了事,整个朝堂将不受我们控制。” 龙青青擦了擦泪水问道:“父王会有性命之悠吗?”拓跋清沉默了好一会,龙青青又问了一遍拓跋清才点头道:“我不敢保证,如果司马家想夺位,那么陛下定会有性命之悠,不仅是陛下,可能连你们兄妹都会有危险。” “他司马家有这么大胆子?”龙青青不敢相信有人能反,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接受,镇定之后道:“我现在就去找我大哥。” 拓跋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阳城虽道:“我们得跟着去,我怕司马家会下毒手。” 阳城虽这时候从自己的思维中跳了出来,道:“我们还不能断定司马家到底是不是要夺位,如果误会了,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龙青青一听怒道:“父王恢复神智后说的唯一一句话,让我去找我大哥,说朝堂有变,难道父王会骗我不成?”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这就动身去请大皇子回来。”拓跋清说完拉着龙青青就往宫门方向走去,大皇子龙之掌控火龙城兵权,长期居住在兵营,不曾回过王宫。 龙青青突然想到什么,脱口道:“不知道我大哥能不能回来,当初父王赐死大哥的母后,大哥一怒之下便离开了王宫,离开的时候还发了誓,永不回王城。” “不会,父子的仇恨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大皇子一定会回来,可能他早就想回来了,只是缺少一个回来的理由罢了。”拓跋清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那是他的事 大皇子龙之,二皇子龙神,多年随军,很少回帝都火龙城,龙青青亲自将龙之请了回来,并告知了关于龙吟王的所有事,二皇子则是闻讯归来。 大皇子府邸座落在王宫的南边,大皇子龙之的兵屯留在火龙城三十里之外,龙之的归来让整个帝都为之沸腾,两万精骑驻扎在火龙城三十里外,外人看来这是要兵变的前兆。 所谓吐沫多了也能淹死人,但是他龙之不怕也没有人敢说他龙之的不是。 龙青青进大皇子龙之的府邸跟回家一样,一进屋就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大哥,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龙吟帝国就要改名换姓了。” 龙之一身黑色铠甲,披散着头发干净的脸庞,稳稳的坐了下来对龙青青道:“这么大了,行事怎么还如此鲁莽?”龙之对帝都发生的事早有耳闻,别看他总也不回来,但是他心里有数。 “我怎么了?鲁莽就鲁莽。” “你不怕嫁不出去?”龙之略带玩笑的反问,龙青青诶呀一声起身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说我的事情?现在可是有人在窥窃你未来的王位啊!” 龙之坦然一笑,道:“我不在乎什么王位,当初离开帝都的时候我说的很明白,做一个小领主我很满意。” 龙青青一听这话急了,“不行,这里可是我们龙氏一族的地盘,龙吟帝国的土地怎么能白白让给他人?”龙之挑了挑眉毛,翻眼看了看龙青青道:“你这么在乎不如把帝位留给你,我辅佐你,如何?”听了这话龙青青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全喷了出来,惊讶的看着龙之急忙说道:“这可不行!这事开不得玩笑大哥,我是女人!怎么能继承帝位!” “凡事都有第一次,女人怕什么?”龙之很认真的说着,龙青青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走近龙之试图摸他的额头,龙之急忙闪躲,并说道:“我没发烧,也没开玩笑。” 龙青青一听很严肃的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父王说你脑子有问题了。”说着故作深沉的思考起来,然后又对龙之说道:“大哥,就算你不当,那不还有二哥呢吗?” “青青,你二哥的性子向来散漫向往自由,如果他继承了王位,你可以想一下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龙之很了解自己的弟弟,话音未落就见门外的龙神走了进来,拿着一把折扇,飘逸的长发,谈笑风声,“怎么?我不在大哥又说我坏话了?” 这时候守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地道:“职下之过,二皇子硬闯进来……” 龙之一听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他要想进来陛下都拦不住。”龙神见那士兵缓缓的退了下去便笑着道:“大哥,我是闻讯回来的,可不是冲着这个王位回来的。” “我知道!父王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司马天一那小子来帝都这么久都没回去,我就知道不会是好事。”龙之虽然远在行军镇,可是帝都的消息他都会知道的很快,就算龙青青不去找龙之,他龙之依然会回来。 龙神听了这话笑着道:“我觉得你们刚才说的办法好,为了以防不测,我们兄弟二人辅佐青青登上帝位,这样不就好玩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开玩笑好吗?兄长不继承王位就算了,竟然还能研究怎么样辅佐我登上王位,真是荒谬。”龙青青气不打一处来。 “青青,我们兄妹三人心连着心,我跟你二哥怎么想的你最清楚,母亲死的那天我就决定了,这个王位我不会要。”龙之话音未落龙神立刻就接了过去,“我也不要,天天困在大房子里,天天听那些封臣领主发牢骚,我得憋死。” “对!你们两个都不当,你们两个都不喜欢,都有理由,然后撇给我!”龙青青很不悦,甚至连刚刚见到兄长的喜悦也跟着消失了,这时候门外有士兵汇报道:“殿下,门外有个自称拓跋清的求见。”龙青青一听大骂道:“真笨,拓跋大公子都不知道,还不赶紧请他进来!” 龙神一听到拓跋清这个名字便来了兴致,“是那个拓跋家的大公子拓跋清?”龙青青没好气的道:“那还有别的拓跋清吗?” 龙之知道他与二弟龙神的想法让这个妹妹很不悦,便说道:“我们这也只是建议,王位继承的事……”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进来的拓跋清接了过去,只听拓跋清道:“王位继承早晚之事,两位王子,陛下可还健在,这样讨论可会让他人抓住话柄的。” 拓跋清一边说一边微笑着行礼,龙神一听收起折扇向四周看了看道:“哪里有他人?这个他人又在哪?” “我也不算吗?”拓跋清微笑着,看着龙神,终于两个人来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拥抱,龙神道:“你小子怎么长这么高大了?” 拓跋清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直奔正题,“二位殿下,陛下亲口对公主殿下说速请大皇子回来,朝堂有变,二位殿下应早做打算,不该在此玩笑公主殿下。” 龙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龙神则笑着道:“紧张什么?在说我们刚刚说的也不是开玩笑。” 拓跋清正色道:“事关国家社稷,还望二位殿下多费心才是。” “行了,清,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些,这个国家是他的,这些事也是他的事,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关心他,也不是关心这个王位或者这个帝国。”龙之有些不悦的对拓跋清说着,龙神附和道:“没错,这些都是他的事,跟我们两兄弟没关系。”拓跋清知道这二位殿下口中的他指的是龙吟王,他也没想到会有皇子对帝位没兴趣,而且会这么坚决。 想到这里拓跋清看了看龙青青,龙青青一下就明白了拓跋清眼神的意思,急忙道:“你们三个大男人有没有搞错?真让我一个女人当王?这要是传出去我不成了笑话?” 拓跋清缓缓的道:“你要是当了王,就没有人敢笑你了!”虽然这么说,可是拓跋清打从心底的看不起这两个皇子,如此紧张的时局,他们两位竟然还在这里研究谁当这个继承人,更有意思的是龙吟王还没死呢,拓跋清疑惑的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位殿下对龙吟王如此的憎恨。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修仙 龙之是个沉稳的人,思来想去后决定这件事还是要面见陛下,不然他不放心,虽然他憎恨龙吟王,但毕竟血脉相连,他不能放任他人为非作歹,更不能知道危险而不顾自己的亲爹。 “一会我亲自去一趟王宫,见一下父王,了解一下事情到了什么地步。”龙之的沉稳告诉他事情应该还来得及,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拓跋清道:“我跟公主殿下见过陛下,从司马天一的口中听到,陛下似乎中了什么邪门异术,神智不清不说,甚至会被人控制。” 龙青青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瑶姬轻声呼唤龙吟王的场景,“父王原本还在昏睡,瑶姬在父亲耳边轻轻一叫,父王就醒了,可是我发现了父王神态的不对,那是一种陌生的神态,我从来没见过,记忆中也没有。” 龙之根本不信,很认真的指责道:“妹妹,你糊涂了不成?天下之大虽然是无奇不有,可是邪门异术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拓跋清见状急忙站了出来为龙青青说话,“大皇子,事出蹊跷,陛下的状态属实不对,司马天一身边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亲口说的术。” 龙神很认真的说道:“术的运用……我认识一个家伙,总会把术挂在嘴边,我一直认为他是个不正常的人,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术应该是一种很危险的存在。” “都别乱猜了,我这就去见父王。”说着便离开了屋子,拓跋清见状脱口道:“不行,大皇子一个人去会不安全。”说着就要跟着去,龙神一把拉住拓跋清道:“不安全?放心吧!王宫禁卫军都去抓他都不一定能抓住,把心放到肚子里,等他回来就行。” 拓跋清有点不相信,王宫禁卫军可是强大的队伍,从个个骑兵营抽掉出来的优秀士兵组建而成的禁卫军,如果不是人数稀少,早就是赤云大陆第一强军,鸦军只能排第二。 对于龙神所说的放心他拓跋清依旧不能安心,龙神看出拓跋清的不安,“这么多年不见,不仅仅你成长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进步,比如我大哥,他要想离开,真的没有人能拦住。” 龙青青听到这来了兴致,忽闪着大眼睛直视龙神追问着:“我大哥怎么了?能飞吗?还是学会了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学?” “你别瞎猜了!”龙神对自己的妹妹有些头疼,看到拓跋清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你想什么呢?” 拓跋清回过神来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兄弟二人都不愿意继承王位?” “这事可要从我们很小的时候说起。”龙神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拓跋清知道这件事似乎有点难以开口,“不愿意说就别说了,我不强求。”龙神是个开放的人,很前卫的思想,甚至甩了所有人一条街,“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母后是怎么死的。” “知道,被宫人害死的。”拓跋清如实回答,可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龙神摇头道:“不是,让宫人害死的消息是我父亲编出来的,当年处决的所有宫人也不是罪人,而是证人。” 听到这里拓跋清糊涂了,问道:“证人?什么证人?”龙神的神情变了,变得低沉,变得伤感,“那些宫人当时亲眼看到了我母亲的死,当时在场的还有我跟大哥……”说着看向龙青青接着道:“还有你,青青,我们都在,亲眼看着母亲被父王掐死。” 听到掐死二字拓跋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了张嘴,缓了好一会才说话,“龙吟王杀死了当时的王后?”拓跋清依旧还在怀疑,为什么位高权重的帝王要杀一个女人呢?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王后。 龙神摇了摇头道:“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母后为了保护我们三个,哭喊着让我们快跑。” 拓跋清心里纳闷,“难道龙吟王那时候就有问题?”他叫不准,毕竟也过去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当时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当初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发生的,我不知道,但是已经过去了,龙氏一族打下来的天下怎么能断送在你们兄弟二人手中?换句话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拓跋清试图说服龙神。 可是龙神根本不吃这一套,“清,我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想表达的意思跟我大哥不一样。”龙青青干瞪眼的听着,拓跋清没有插嘴,龙神接着道:“我对这个什么王位权力的根本不在乎,我也不想参与进来,王位的继承还有大哥,大哥他才是嫡长子。” 听了这话拓跋清算是明白了,以龙神的性格确实如此,喜欢自由不说,还不想被条条框框束缚,更不会周而复始的重复一件事,龙神微笑的看着拓跋清与龙神道:“我想说的就这些!” 听了这个龙青青很吃惊,很不相信的问道:“二哥,你这是要修仙去吗?” 拓跋清以为龙青青在开玩笑,顺口说道:“青青你别闹了!”可是接下来龙神的话让拓跋清长了见识,“没错!我要去修仙。” “你没搞错?还是吃错药了?修仙?”拓跋清坐不住了,这简直就是胡闹,神仙?万年前的传说都没有人相信了,“万年前神仙的传说都没人信,你去修仙?荒唐!” 龙神却一点也不觉得荒唐,坦然道:“并不荒唐,传说都是人们口口相传来的,我相信一定就是真的。” “二哥,你醒醒吧!你以为你名字里带个神字就能修来仙字?”龙青青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二哥有时候很荒谬,很奇怪,但是这一次简直不能接受。 “你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所以我跟你们解释不了,也不想费口舌解释。”龙神独善其身,自顾自的表情让龙青青很恼火。 “二哥,咱们能不能正常一些?哪怕正常一点点也好!”龙青青接近哀求的说道,龙神微笑着对龙青青说道:“妹妹,我很正常,甚至比你们所有人都正常,你们认识的是昨天的我,而我是现在的我,所谓的修仙就是追求明天的我。” 第一百五十章 老学究 老学究司马硕坐在火炉前,慈祥的笑容让西索觉得很温暖,老学究捋了捋银白色的山羊胡,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可是老家伙死了。”西索有些悲伤,忍住泪水的表情也很可怜,老学究道:“孩子,你该走的路才刚刚开始,你父亲一生耿直仁义,那是他选择的路,你不该为此伤心。” 西索认真的看着炉火,火苗烤着他的脸颊,那火蛇中似乎出现了西蒙的影子,西索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老学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风烛残年的样子让西索更加心酸,“孩子,上天安排我们出现是有原因的,人世间就像一个炼狱,能早日离开的人才是幸福的,说明他们的功绩已经满了,可以离开这个炼狱了。” 听了这话西索惨淡的笑了笑,目光终于离开了火炉,“先生,我很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清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上天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你有勇气站出来面对黑水巨蟒就是你给上天的答案,你之所以能回来足以说明上天知道了你的想法。”老学究的微笑把西索的心都融化了。 “先生,我什么都没做,如果我能做的足够好,老家伙也不会因为我死掉,是我没有杀了巨蟒。”西索依旧在自责,他觉得老西蒙的死自己脱不了关系,从前的自己恨不得老爹死了,如今真死了之后却悲伤到不能自拔。 老学究摇了摇头道:“那是黑水巨蟒,活了千百年了,一人之力怎么能对付得了?”西索突然觉得老学究很可怕,别看他一直在笑,西索自己从来没跟他说过关于长城以南发生的事。 “先生是如何得知的?”西索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盯着老学究司马硕,老学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脑袋里总会有一些想法,关于这片大陆的想法,也包括你。” “我?”西索疑惑起来,他认为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小人,为了钱杀过女人,杀过小孩,甚至刺伤过父亲。 “你已经是你父亲的骄傲了,不然他也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老学究看了看窗外,绿油油的青草随风摆动起来,两个人两匹马正缓缓的靠近。 老学究淡淡的说道:“有人来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其他客人来了。”西索闻声望去,只见白东归与阳城宴下了马,阳城宴脱口道:“拓跋世家带剑者阳城宴特来拜访老家主。” 话音刚落木门就被老学究推开了,一身简朴的衣服,银白色的山羊胡子,阳城宴与白东归急忙上前行礼,“后生拜见老先生。” 老学究上下打量阳城宴与白东归,微笑着道:“快进屋吧,西索也在。”听了这话二人也不推脱,跟着老学究司马硕进了木屋。 “丫头,放下仇恨会让你过的更好。”老学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眼睛,阳城宴心中一凛,“老先生如何得知我心中有仇怨?” 老学究转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着道:“我这颗脑袋总会突发奇想,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一切。” 阳城宴一听打从心底的害怕起来,这个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吗?难不成他会未卜先知?白东归听了这话可不相信,脱口道:“老先生,我……”话还没说完老学究的笑容落到了白东归的身上,说道:“在我眼中你们都是孩子,别说你不相信,我有时候都不相信自己,让我猜猜你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说罢便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阳城宴看了看白东归两个人的眼神都在告诉对方自己的疑惑,直到老学究再一次开口,“你会继承我的意志,等我死掉之后拯救赤云大陆的使命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白东归就发现老先生的不对劲,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那种眼神如同沙漠中将要渴死的人看到水源一样。 白东归试探着问道:“先生能预知未来?”这时候西索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可能是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比我们都聪明导致的,预知未来我不确定。” 老学究微笑着道:“还是进屋在研究拓跋家主的事情吧。”阳城宴听到这里更加惊讶了,她还什么都没说,这个老家伙怎么就都知道了?能看透人心? 白东归没多想进屋便坐到了西索身边,道:“没想到我们来的这么快吧?”西索没有什么心情,老学究见状慈祥的说道:“他的心态还不是很平稳,所以不要怪他。” 白东归知道老学究说的是西索,西索挥了挥手道:“不要紧的,先生。” “那毒药太过神秘,老朽这把年纪了也没见过,至于拓跋家主的死,我想带剑者还是放一放吧。”老学究直奔主题,这让白东归与阳城宴大吃一惊,自己还没开口人家就知道了你的来意,就像你正在想做一件事,你还没想好,可是有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阳城宴看了看西索,西索面无表情,完全沉寂在自己的悲伤中,白东归似乎也在寻找着为什么他会知道的原因。 充满疑问的脑袋还没回过神来,老学究接着语出惊人,“妖魔崛起,人类的浩劫即将到来,你肩负的使命远超过我,所以放下仇与怨,才能迎来胜利。” 阳城宴脱口道:“你是司马家的老家主,说话当然向着司马家,我们拓跋家主死于非命,你却在这里让我放下仇恨!笑话一样。” “丫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拓跋家主的死跟司马家没有任何关系。”老学究笑容不改,阳城宴哪里能信,“没有证据的大话,我如何能相信?” 老学究也不生气,微笑着坐了下来,看着火炉里的火苗道:“人老了,就怕冷,南方的冬天即将到来,我不求你们以天下为重,但求各位不要自相残杀。” “我本以为先生会是一个公正的人,但是我错了,你姓司马的事没有人能改变。”阳城宴说着就要离开,老学究淡淡的道:“没错,这个姓氏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也证明不了我的立场,丫头,拓跋家主是为了抵抗妖魔才来到南方的。” 阳城宴看了看老学究道:“我知道,可他也是被人毒死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变了 这时候外边乌云快速的移动起来,微风拂过草海,绿油油的草地随风摆动起来,老学究看着一望无际的草海说道:“妖魔崛起目的在毁灭与灭亡,要毁灭的是整个人类世界,要灭亡的是赤云大陆上所有的人类。” “我如何信你?”阳城宴对于这种空话十分的不信任,老学究没解释,“坐下来慢慢说可好?” 白东归对面前的这个老人充满了好奇,劝说阳城宴道:“拓跋家主已经西去,案子也到了关键的时刻,我们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能无功而返。” 阳城宴一听觉得有道理便转身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道:“你们说,我听着。” 白东归点了点头,对老学究行礼道:“老家主,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拓跋家主中的什么毒,你既然说跟司马家无关,那么就一定知道跟谁有关。” “你接着往下说,我一会一一解答便是。”老学究一边说着一边捋着胡子,微笑着示意白东归继续往下说,白东归接着道:“第二是关于妖魔崛起的事。” “你尽管说便是,我知无不言。”老学究的笑容依旧和蔼,白东归道:“我们刚迈入长城以南的时候,见到的白雾是什么?还有西索看的怪物又是什么?最后那蚂蚁一样的怪物到底有多少?如何才能将其彻底消灭。” 老学究一听笑着道:“拓跋家主的毒我实难相告,因为真相迟早有一天都会浮出水面的,至于第二条我可以给你解释。” 白东归谦虚的示意老学究继续往下说,老学究接着道:“白雾是一种怪物释放出来的 ,一种能腐蚀骨头跟肉的强酸,那怪物体型巨大,外边如同人体内的大肠一样,迅速的来回蠕动。” “我们身处白雾中,却没有受到那怪物的攻击,甚至没觉得有什么危险靠近。”听了这话老学究道:“因为那怪物是用来阻止妖魔北上的。” “驱魔人留下来的?”白东归突然想起了肖然,已经离开南方大山这么多天了,就算肖然杀了巨蟒离开了地下暗河,也会被饿死,或者被妖魔杀掉。 老学究似乎看透了白东归,笑着道:“就是驱魔人留下的,妖魔作乱,驱魔人出世,制服妖魔后被人类封锁在长城以南,被封锁在南方的驱魔人发现妖魔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藏到了大山深处,为了防止妖魔在此席卷赤云大陆,驱魔人培养了数只怪物。” “用来看家护院?”白东归认真的等着老学究的回答,老学究默认的点了点头,接着回答白东归的问题,“西索看见的妖魔则是另一个种族,羊人,善于攀岩与弹跳,性情暴戾,喜欢战争。” “羊人?那个矮小的力大无穷的黑色家伙是蚁人?”白东归试探着说道,老学究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个就应该叫做蚁人,至于数量嘛……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从小到大蚂蚁窝应该见到不少,蚂蚁的数量你数的过来吗?” 白东归不说话,沉默起来,西索突然插嘴道:“他们的弱点是不是跟蚂蚁一样?”老学究一边皱眉一边说道:“没错!一样的,都怕火,也让水。” “找到蚂蚁窝就烧,我看他们往哪跑!”西索的怒火似乎都转移到那些蚁人的身上了,可是现在又如何能靠近那些黑不溜秋家伙恩身边呢? 老学究笑着道:“烧蚂蚁窝是好注意,可是要清楚现在蚁人的战斗力,力大无穷武艺高超,孤身一人前去根本无法近身,军队又不能倾巢而出。” 白东归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妖魔已经崛起,人们却依旧还在尔虞我诈,这个世界还有救的价值吗?” “有!当然有!上天创造我们并不是让我们挥霍青春与这个世界的,而是用来改变自己改造这个世界的,妖魔也好,人类的互相争斗也罢,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有更好的未来。”老学究一开口就是人生大道理,听得白东归云里雾里。 “妖魔崛起,人类即将迎来浩劫,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的。”白东归脑海里的记忆一下子被翻了出来,很小心的问道:“人类会被消灭吗?” 老学究摇了摇头道:“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类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浩劫,不都挺过来了吗?” “可是这次不一样,妖魔如果倾巢而出,到时候寒水堡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白东归很担心寒水堡的未来,阳城宴则是毫不在乎,看了看司马硕内心立刻充满了仇视。 “龙骑士不是设立了结界嘛?”西索突然问了一嘴,他对灭释帝那能抵挡妖魔不能抵挡人的结界充满了好奇心,老学究意味深长的说道:“在坚固的结界也有被破坏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白东归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些妖魔的对手,没有了驱魔人与龙骑士的帮助,人类还能做什么?” “世间万物都有他存在的道理,人类当然也有,所以我们还活着就证明了上天还没有抛弃我们。”听了这话的白东归点了点头,突然调转话题道:“老先生能否带领大家?” 听了这话司马硕诶呦一声站了起来,脱口道:“孩子,我老了,带领你们所有人的事我做不来,要靠你们去实现。”说着外边突然传来了滚滚的雷声,司马硕走到床边看着乌云快速的翻滚排列,轻叹了一口气道:“天变了,变的让人陌生了。” “老先生,能否如实告知拓跋家主所中之毒?”白东归依旧不死心,可是老学究哪里能告诉他,“天机不能随意泄露的!” “老先生,拓跋家主的死牵扯了太多东西,如能尽快查明真相再好不过。”白东归很迫切,这时候西索说话了,“你跟老先生说这些没用,他要是想说你们拦都拦不住。” 司马硕突然说道:“天色不妙,这厚重云层似乎隐藏了东西!”突然司马硕安静起来,西索急忙问道:“先生发什么了?” “我看见了一只大鸟,很大很大的一只大鸟。”司马硕一边说着一边向天空看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落地妖魔 厚重的乌云在寒水堡的上空翻滚着,阳城宴透过窗户往南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不好!我们得快点回去。” 白东归知道不妙,贴到窗边也看了看,果然在翻滚的乌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司马硕急忙说道:“带剑者,你必须回到寒水堡,鸦军需要你的统帅。” 阳城宴知道事情的轻重,来不及告别径直冲出了屋子,白东归行礼告别,刚行礼就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扔下句保重就跟着冲了出去。 这时候西索站了起来,司马硕当然知道西索要干什么,“孩子,去吧!寒水堡需要你。”西索拿起长剑便离开了,司马硕扫视空荡荡的四周道:“又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话音未落一个黑影从墙壁中透了出来,那是隐藏在司马硕屋子里的黑影鬼。 司马硕看着黑影鬼并不害怕,相反,如同看到了老朋友一样,“你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好在我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说着笑了起来,而那个黑影鬼如同能听懂一样,安静的悬在半空中,静静的听着司马硕的述说。 阳城宴猛抽马背,马匹吃痛疯狂的向寒水堡奔袭,白东归与西索紧随期后,西索的手一直死死的握着长剑,面无表情,内心开始燃烧,他的前往并不是为了什么人类,也没有什么狗屁大义,他要做的是报仇,让那些妖魔知道人类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风起云涌,乌云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头顶大鸟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遮天蔽日的大鸟正在一点点的下降,阳城宴知道妖魔要进攻了,“他们一定是破不掉灭释帝的结界,才选择从天而降的。”白东归眉头紧锁,一边擦掉脸颊的汗水一边对阳城宴喊道。 “别说那么多了,寒水堡虽然加强了守卫,可是那些妖魔的恐怖我们三个都应该清楚。”阳城宴看着一点点映入眼帘的寒水堡,天空似乎往下掉着什么,那东西身体异常轻盈,不停的落到寒水堡中。 西索突然说道:“不是黑色的矮小家伙,这次的东西跟白雾中见到的很像。”白东归与阳城宴异口同声的问道:“能看清楚点吗?” 西索瞪大了眼睛,道:“长着山羊脑袋,人形,腿……”,白东归追问:“腿怎么了?”西索道:“下身保留了羊的样子。” 阳城宴抽出长剑,道:“新物种?”西索摇了摇头也拔出了长剑,回答道:“并不是,老学究说过这种东西,能跳,甚至可以跳上城防。”话音刚落近在眼前的城防之上突然蹦起来一只,阳城宴条件反射,急忙勒紧马缰绳。 那山羊妖怪突然蹦了下来,手中拿着看起来并不锋利的剑,双蹄在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印记,没等阳城宴反应过来那羊人直接蹦了过来,十多米的距离就被那怪物简单的一蹦拉近了。 阳城宴见状急忙举剑格挡,双蹄一下子踢在阳城宴那贴在胸口的长剑之上,阳城宴感到了很大的冲击力,整个人直接被踢下了马背,再回头寻找那羊人的时候已经蹦回了十米开外。 西索驱马冲了过去,挥剑就砍,那羊人向后一蹦双蹄直接踩在了城墙之上,俯视他们三个人,一副冰冷的面孔,白东归来到阳城宴身边看着城墙上的羊人道:“这是个山羊吗?” 西索跃下马背随口回答了一句,“还用说吗?还长了山羊胡呢。”阳城宴接着道:“人类的食物而已,尽然嚣张到如此样子,今天必杀它。”说着便冲了上去,西索双足蹬地跃向城墙,左手用力一扣,深深的插入城墙的砖缝中,再用力一拉直接冲向那羊人,这一套动作十分连贯,没有一点含糊,速度之快让白东归膛目结舌。 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做到,他白东归是自叹不如,西索的长剑眨眼间便攻了过去,可是那怪物也不白给,双蹄急走竟然在城墙侧壁上跑了两步,然后用力一跃腾空而起,很快就脱离了西索的攻击范围。 阳城宴见状心中暗叫不妙,羊人怪物不仅速度奇快,判断能力更是令人摸不透,西索的攻击路数被看了个透彻,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杀人于无声之中,可是却没能近身眼前的怪物。 这时候羊人突然攻向西索,招式很简单直刺,可是速度却惊人的快,手中长剑直奔还贴在城墙上的西索,西索见状急忙抽出了还就在砖缝中的手,刚拿出手来,敌人已经到了眼前,西索只能顺势落到地上。 羊人见状直扑而下,阳城宴趁机攻了过来,羊人见状又是一跃,直接跳出了西索与阳城宴的攻击范围,白东归急忙说道:“它好像在观察我们,速战速决!” 阳城宴见白东归冲了上去,自己则从另一侧开始了夹击,西索也没有犹豫,如果他们三个都不能奈何眼前的羊人,那么寒水堡肯定得丢。 阳城宴看出了羊人的优势,那就是强有力的双腿,一跃十米多的距离让他们很难近身,“西索攻它双腿!”阳城宴速度很快,羊人似乎也发现了阳城宴的不简单,举剑格挡开阳城宴的剑,这时候西索也到了身前,长剑直攻羊人下盘。 哪知道那羊人凭空扔起双腿猛地踢在西索的胸前,西索闷哼一声向后飞了出去,这个时候白东归也杀到了,挥砍长剑直接被羊人的犄角抵挡,白东归见状猛地向羊人撞了过去。 那羊人的体积依旧不能跟人比,比之白东归还要矮一头多,被白东归这么一撞立刻就失去了平衡,身体直直的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三米远的城墙之上。 阳城宴见有机会飞身而起,长剑无声的刺入那羊人的身体中,羊人发出一声羊叫后便没了气息。 阳城宴看了看乌云翻滚的天空,道:“妖魔崛起,乌云盖顶,寒水堡情况不妙啊!”听了这话白东归附和道:“你们两个对付它都如此困难,那些戍守岂不是只有被屠戮的份?” 听了这话阳城宴长叹一口气道:“希望还来得及!”说着向城防之上爬去,这时候一个士兵直接被推下了城防,连救命两个字都没喊完就摔在了地面上一命呜呼了。 一百五十三章 龙骑士初醒 阳城宴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士兵道:“妖魔来势汹涌,如果我们还不能团结,人类的浩劫便是从今天开始的。”说话间便爬上了城墙,城防之上早已血流成河。 看着厮杀的人群,阳城宴大喊道:“人类的浩劫已经来临,敌人不会对我们仁慈,所以我们无需留情!”说着便冲了过去,此时戍守与鸦军开始反击,陷入绝望的人们开始拼命。 寒水堡中的羊人怪物蹦来蹦去,踩翻了临时搭建的木屋,踏坏了院子里的摆设,拓跋俊录四处集结戍守,他明白一个道理,现在只有抱团才能生存,只有配合才能战胜这些蹦来蹦去的家伙。 凌方在高塔之上放冷箭,弓弩手对怪物的伤害很可观,这时候灭释帝似乎发现了什么,在混乱中狂奔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阳城宴的名字,两个人在混乱中见了面,灭释帝对阳城宴道:“这些怪物的眼神似乎不太好。”一边说着一边抵抗羊人的攻击,阳城宴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道:“那又如何?” “以它们的速度来说应该很容易就能躲开弓弩手的箭矢,可是……你看。”灭释帝急忙拉着阳城宴向一边看去,只见那羊人胸口正中了一箭,阳城宴这才发现灭释帝话的重要性,羊人的眼神看不清箭矢,所以根本躲不开在它们眼中看来细小的难以分辨的箭矢。 阳城宴此时瞧见了高塔之上的凌方,箭法虽然欠佳,但是效果很明显,灭释帝推开一名羊人,对背靠背的阳城宴说道:“我们需要弓箭队,需要床弩,更需要弓箭手。” 听了这话阳城宴二话不说,对着人群大喊道:“鸦军所有弓箭手以及能射箭的兵,会射箭的兵,都给我上城防!快!” 鸦军的执行力永远都是最快的,在随时都会死掉的情况下鸦军依旧展现出了最强大的军纪与执行力,陆陆续续的弓箭手上了城防,阳城宴好不容易杀了一名怪物转身刚要上城防才发现从天而降的黑色怪物。 白东归大喊道:“看天上!”西索贴着城墙,抬头往天上一看,黑色的小怪物如同雨点一样密集,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来不及眨眼黑色蚂蚁一样的怪物便站在了眼前。 拓跋俊录瞬间傻眼了,站在戍守中心黯然神伤,黑色的怪物骑在人类的脖颈与头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就割断了喉咙,战斧劈开了头颅,刚刚好转的战场一下子便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黑色怪物的加入让拓跋俊录对这场战争没有了信心,自己一个人急匆匆的爬上了城防,他看到了凌方,看到了安全的塔楼,刚爬了两步就发现了往塔楼上爬的黑色蚁人与羊人怪物。 但是凌方并没有让他们得逞,弓弩手对准了塔楼外围的怪物开始密集攻击,拓跋俊录见状心道:“还是塔楼上面安全些!”想到这里握紧长剑便向塔楼走去,走到门口便被一只蚁人拦住了去路,拓跋俊录自己知道避无可避,把剑抬高对准蚁人,心里虽然紧张却也不得不战斗。 “这么多年不用剑了,今天就拿你开刀!来吧!”一声怒喝直接杀了过去,黑色怪物抵挡拓跋俊录的挥砍,只见那黑色怪物用力一推手中兵刃,拓跋俊录手中长剑之久脱手了。 没有了兵刃拓跋俊录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跑,可是到处都是怪物又能跑去哪里?拓跋俊录心一横,自言自语道:跟你拼了! 刚要徒手扑上去,一支箭矢贯穿了面前蚁人的脑袋,此时月傲的弓箭队已经成型,在城防之上列成排,疯狂的攻击着院子中的妖怪,拓跋俊录没有停留用力推着塔楼的门,可是塔楼的门早就被塔楼里面的戍守从里面封死了。 任凭拓跋俊录如何努力,塔楼的门纹丝不动,拓跋俊录这才知道门被人反锁了。 羊人注意到了城防之上人类有效的反击,发动了对城防疯狂的进攻,阳城宴根本照顾不过来,这时候白东归大喊道:“跑起来,不要就在原地!”灭释帝一把将羊人推下城防,自己却被身后的蚁人刺伤,趔趄两下也跟着摔了下来。 硬生生的摔在那个已经死掉的羊人身上,一瞬间昏了过去,脑海中如同被激活了一样,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快醒醒,快睁开眼睛,快站起来,寒水堡需要你的拯救,人类需要你的拯救! 灭释帝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正在摇晃自己的西索,西索见灭释帝醒了过来便问道:“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话还没说完灭释帝便看到了西索身后正来袭击的怪物。 “快躲开!”灭释帝伸手想要推开西索,可是一伸手一股暖流直接从手掌喷了出去,眼前的怪物瞬间烧了起来,西索见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拿起灭释帝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灭释帝也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就那么一下子,我觉得手心很烫,然后就……就喷火了?”西索点了点头道:“没错!喷火了从手掌喷的。” 战争没给他们两个人更多的时间,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灭释帝看着一点点偏向妖魔的战争大喊一声:“都去他娘的吧!”话音未落双臂火蛇乎的一声就飞了出去,那些妖怪似乎很害怕火,见火就往后退。 灭释帝见状急忙调运自己体内的力量,伴随着一声大喝,火火舌如同放开了一样,活灵活现的飞舞着,火舌蔓延开来,妖怪们迅速闪躲起来。加上弓箭队的火力压制,现场的主动权开始转变,人类一点点的开始反击。 阳城宴见状急忙提灭释帝喊道:“别伤及无辜!”灭释帝向城防之上一看才发现城防之上也只是勉强支撑,对阳城宴大喊道:“要收不住了!你带着鸦军快走吧!” “别废话!你可是龙骑士!会魔法的龙骑士灭释帝啊?你的力量需要觉醒了!快用吧!”阳城宴的口气有些商量的意思。”灭释帝听后又挥了挥手,可是那种暖流流通手臂,汇聚到一块的力量也感觉不到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龙骑士魔法 天空开始下起小雨,妖魔与人类混战一处,不怕死的鸦军抱着与妖魔同归于尽的意志,奋不顾身的抓住黑色怪物直接跳下城防,戍守们也没有束手待毙的家伙了。 拓跋俊录慌张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身后贴着高塔,喘着粗气,四处张望着,口中嘟囔着:“娘的,这可是我的城,我可是城主!”这时候一个戍守疯狂的奔跑着,大喊着:“别杀我!”没命的奔跑,忘记了脚下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忽然被尸体绊倒在地。 那羊人见状高高跃起,手中长剑直奔那戍守的后心而来,拓跋俊录见状大吼一声便冲了过去,羊人刚要得手便被拓跋俊录撞飞了。 那戍守很年轻,带着眼泪哭着对拓跋俊录说道:“大人,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拓跋俊录怒了,一把拉起那年轻的戍守低吼道:“不想死就拿起你手中的剑,恐惧只会让你死的更快!”说着把手中长剑按到那年轻戍守的怀中。 拓跋俊录捡起地上带血的剑看了看道:“大不了一死,你如此窝囊下去,就不怕被人耻笑吗?”话音未落那年轻的戍守急忙扔掉了手中的剑,哭着说道:“我宁愿窝囊胆小的活下去……我不想死,我怕死!”说完站起来开始狂奔,没跑两步便被一个羊人飞快的割掉了脑袋,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年轻戍守的无头身体从脖颈处喷出鲜血,缓慢的跑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 拓跋俊录大喊道:“全体戍守,不要胆怯,不要后退!这里是人类的地盘,是我们的城邦,敌人没有给我们仁慈,也不会放过我们!”声音响彻整个寒水堡内外,小雨一点点的大了起来,地面越发泥泞,乌云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空中的大鸟哀鸣起来。 灭释帝倒在泥土中,看着鸦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内心的挫败感越来越重,愤怒与仇恨很快冲击到了内心承受能力的峰值,耳边回荡着很多人的祈祷,他们在祈求上天的宽恕。 “老天,救救我吧!” “我们打不过的……没希望了,一定会死的。” “我跟你们拼了!”一名士兵直接把妖魔扑下城防。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躲在角落里的戍守懦弱的看着眼前的杀戮。 “杀了我吧!我的腿……我的腿……”一名在泥土中滚爬的士兵双腿已经模糊不清,祈求着周围士兵的仁慈,可是每个人都是自身难保,又有谁能拯救他们? “我是龙骑士,是应该站出来拯救他们的存在,是保护人类的存在,可是我现在在做什么?”灭释帝把头埋在泥土血水中,右手抓起地上的血泥与雨水,突然他感觉到了手掌的力量,用力一挥,拉线的火从掌心喷了出去,右手边的妖魔直接被烧着了,与那妖魔拼命的鸦军见状热血沸腾的大喊起来,“龙骑士大人威武!大家跟我上,今天不是我们战死,就是他们的末日!但是绝对不是人类的末日!” 这一下很有士气,妖魔似乎也发现了灭释帝的与众不同,站在雨中犹豫着,这时候空中的大鸟再一次哀鸣起来,所有妖魔抬头看向天空,人们闻声抬头看到大鸟一点点的降低,巨大的翅膀突然一抖,飓风骤起,地面的东西被席卷而起,所有妖魔随着飓风飘荡起来,留下人类在风雨中绝望,灭释帝看着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的妖魔,那羊人低头直视着灭释帝,巨大的角满是鲜血,灭释帝看得出那羊人的特别,仇恨的目光与人并无差距。 雨水越来越大,灭释帝知道妖魔退去了,擦了擦脸上被雨水冲刷差不多的污泥与鲜血,突然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阳城宴瘫坐在城防之上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由自主的说道:“末日浩劫!” 雨水冲刷着寒水堡的鲜血,水结成流从白东归的脚边流过,许多士兵开始口吐白沫,看来妖魔兵刃上的剧毒依旧还在,白东归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惨淡的笑了笑,“看来我也只能走到这里了。”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血流不止的伤口。 拓跋俊录在雨中暴怒,整个人已经被淋湿了,拓跋俊录哭喊着:“来啊!来灭了我们啊!就这点能耐吗?来杀我啊!”凌方走下高塔来到拓跋俊录身边轻声道:“大人,妖魔已经退去,我们又一次守住了寒水堡。” 拓跋俊录想起被紧锁的高塔的门,抓住凌方怒目而视的质问道:“你告诉,为什么关上了高塔的门?为什么?” 凌方不明白为什么拓跋俊录如此问,回答道:“为了阻止妖魔攻进来。” “你他娘的是不是怕我进高塔?”拓跋俊录很生气,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凌方苦笑道:“大人,你应该在战场上领导我们,而不是躲入那高塔之上!”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了拓跋俊录的双手,拓跋俊录沉默了,大喊道:“啊!啊!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灭释帝被雨淋醒了,浑身无力,想从泥土中爬起来,可是完全没有力气,旁边的鸦军急忙将灭释帝扶了起来,这时候有人在大雨中喊道:“我们的希望!龙骑士,就是我们的希望!” 鸦军沸腾了,灭释帝疲惫的看了看城防之上的阳城宴,阳城宴点了点头,白东归按着手臂的伤口微笑着看着在雨中欢呼的人群,这绝对不是最后的攻击,而是刚刚开始的信号。 阳城宴看着天空,雨水密集而又寒冷,乌云滚滚而逝,一点点的散开了,不多时雨水渐渐的小了下来,乌云慢慢的散开,阳光直射下来,笼罩着整个寒水堡。 白东归心中感叹:“明天还会来吗?黑暗是终究被乌云遮盖,还是能被阳光射穿?人类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阳城宴缓缓的下了城防开始整军,鸦军的伤亡并没有想象的惨重,可是戍守死掉了一多半,灭释帝被人抬进了屋子,双手似乎没有了知觉,灭释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要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难道是后遗症吗?”灭释帝缓缓的躺了下来,没多久便睡了过去,梦中他见到了一条龙,一条会说话的龙,那条龙告诉他,龙已经灭绝了,但是龙骑士早在龙灭绝之前就可以不依靠龙来超控魔法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假的 龙之是龙氏一族的长子,很小的时候就被各种光环笼罩着,最聪明的龙氏一族后人,最年轻的帝都比武大会冠军,最擅长骑射的年轻人等等一系列的名头。 总而言之一句话,龙之很牛,牛到可以用任何词语去修饰,宫殿的大门依旧如从前般陈旧,上面依稀可见的是龙之小时候用剑划的痕迹。 大皇子虽然很多年不回帝都,可是大皇子的传说却在帝都以及龙吟帝国被广为传颂,侍卫见到龙之急忙行礼,龙之径直走向大殿,现在的时间龙吟王应该在大殿早朝。 可是大殿外却只有两个官员,龙之走上前去行了礼,两位大人见是龙之急忙回礼,龙之淡淡的问道:“今天应该是大朝,怎么只有二位大人?其他人呢?” 其中一名官员说道:“司马家的小子说陛下身体有恙,大朝就取消了。”另外一名官员接过话茬道:“大皇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陛下已经快被那个狐媚女子迷惑的失去神智了。” 龙之一听急忙问道:“狐媚女子?” “没错!就是司马天一那个小子进贡给殿下的。”身边的官员急忙拉了拉说话的官员,示意让其停下,说话的官员没好气的道:“别拉我,你拉我我也得说,司马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龙之拜谢这两个敢于直言的官员,心中也有些担心父王,拐了两个弯便来到龙吟王龙什的寝宫,寝宫的门大开着,庭院里满是落叶,看起来应该是好久没有人打扫过了,龙之自言自语的说道:“陛下寝宫庭院怎么会没有人打扫?” 这时候出现两个素人,一身江湖打扮,看起来像佣兵城的佣兵,“来者何人?帝王寝宫,外人不得入内!”龙之一听笑了笑道:“看来你们两个不是王宫里的人,竟然连我都不认识!” “我管你是谁?陛下有令,没有旨意擅自闯入者,杀!”话音刚落长剑出鞘便杀了过来,龙之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是老爹寝宫,就算是老爹的旨意,那又如何?脱口道:“有本事就杀了我!” “那就宰了你!”说罢便冲了过来,龙之很淡定的说道:“能杀了我是你们的本事,如果我被你们杀了!那是我学艺不精!”话音刚落两个人便冲了过来,龙之长剑飘逸,眨眼间便要了其中一个敌人的命。 剑术的高超完全超出了敌人的想象,龙之两下就把这两个江湖人士全都解决了,收剑回鞘,司马天一便出现在寝宫的门口,笑着道:“大皇子果然厉害!好手段!” 龙之见司马天一内心很不爽,道:“过奖了!”司马天一走出寝宫,不男不女的家伙也跟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龙吟王龙什以及狐媚女子瑶姬。 龙之见到陛下急忙行礼,单膝跪在地上道:“儿臣龙之,见过父王!”龙吟王看到龙之表情微微动容了,微微的一瞬间没被他人发现,可逃脱不了龙之的眼睛。 瑶姬轻声在龙什的耳边说道:“你儿子来了!不高兴吗?陛下!”龙什点了点头笑了起来,看着龙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让我看看!”说着就奔龙之走来。 龙之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双眼瞬间模糊了起来,哽咽道:“我回来了!父亲。”话音刚落急忙起身迎接自己的父亲,龙吟王老态龙钟的样子让龙之心中一酸,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父亲。 龙什在抱住自己儿子的一瞬间低声说道:“朝堂有变!”龙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父亲的不正常,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主动抱过自己,父子如同仇人一样,自己转身离开的时候,父王还对自己说过走了就别回来的话。 可是今天他回来了,父亲就在自己的面前,始作俑者也在眼前,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司马天一微笑着走了过来,道:“陛下最近染了怪病,我带来了司马家最好的大夫来,希望陛下能快点好起来。” 龙之一听急忙说道:“难得你这么有心,现在陛下的病如何了?” 龙吟王笑了笑道:“已经好多了!这不能蹦能跳的嘛。”龙之完全疑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龙吟王会这样?没有了威严,就像一只被剥了鳞的龙,被拔了牙的老虎。 龙之走近龙吟王,低声道:“你不是我父王!”说罢突然抽出长剑逼近龙吟王,龙吟王见状急忙往司马天一的身后躲去,司马天一笑着道:“大皇子,陛下的病在脑子里,所以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龙之一把将龙什拉了出来,长剑紧贴龙吟王的脖颈,看着司马天一低吼道:“我父王再怎么变,也不会是一个懦夫!龙氏一族怎么会如此胆小怕事?” 这时候不男不女的家伙说话了,“陛下的病来自心里,内心封闭太久……”龙之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长剑改变方向直指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怒目而视的表情吓坏了众人,他们没想到大皇子是一个如此难对付的家伙。 司马天一平淡的说道:“龙之你想当王想疯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污蔑自己的父亲不是本人!无稽之谈!” 龙之退了一步,指着那个龙吟王道:“你绝对不是我父亲,我的父亲不会躲在别人的身后,更不会被武力恐吓。”说着看了看所有人接着道:“我告诉你们,我的父亲如果真坏了脑子,知道了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他一定会自己了断,而不是对我说什么朝堂有变!” 司马天一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脱口道:“你很厉害!也很聪明,可惜了,今天你就得死在这里!”话音未落围墙上面站满了弓箭手,庭院里一下子冲进来几十号禁卫军。 龙之苦笑道:“没想到你已经控制了禁卫军!”司马天一一摊手道:“别这么说,这些禁卫军还不是听陛下的命令,不信你看!” 瑶姬在龙吟王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那个人要杀你!”龙吟王一听立刻严肃了起来,道:“拿下!”禁卫军开始一点点向龙之围过来,长剑齐齐出鞘龙之见包围圈越来越小便道:“你以为这就能抓住我?还是觉得能杀了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接受不了的消息 龙之看着自己的父王,长剑紧握,扫视四周,道:“司马天一,你觉得你成功的概率有多大?谋朝篡位?还是控制面前的这个龙吟王?” 司马天一道:“我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龙之一点点的逼近,轻蔑的道:“你竟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才是最大的笑话,难道你们司马家都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司马天一很迷惑,挠了挠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带着大夫千里迢迢来到帝都给陛下看病,却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怀疑与指责。” “说的真好听,我龙之怎么没看明白!”话音未落长剑直刺向司马天一,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见状不妙一把将司马天一向后拉了过去,长剑险些刺到司马天一,这时候龙吟王说道:“真是大胆,给我拿下!” 禁卫军一拥而上,龙之知道擒贼先擒王,直接逼近司马天一与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也不管身后有多少禁卫军,挥舞长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司马天一,杀了龙吟王身边的家伙,然后在查清楚面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吟王。 这时候不男不女的家伙徒手抓住了龙之手中的长剑,阴险的笑容堆积在脸上,对龙之道:“凡人的刀兵怎么奈何得了我?”话音未落龙之的兵刃便被硬生生折成两段。 龙之见状不妙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往地上一摔,一个大号的烟雾弹瞬间炸开了,龙之趁机挤出人群逃之夭夭。 烟雾散去,司马天一到处寻找着龙之的身影,可是哪里还找得到,龙之早就没有了踪影,司马天一愤怒的低吼道:“大皇子果然不好对付,圣池!” 司马天一身后不男不女的家伙急忙站了出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司马天一拍打身上的白色尘土一边说道:“把大皇子做了,不然对我们的计划会有影响。”说着看了看龙吟王,低声说道:“已经这样了,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龙吟王很有礼貌的对司马天一笑了笑,司马天一让禁卫军退了下去,瑶姬在龙吟王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我们该休息了。”龙吟王哦了一声便跟着瑶姬走去。 圣池不男不女的劲很让人恶心,“公子,我这就去做了大皇子。”说完对着龙吟王与瑶姬消失的方向笑了笑道:“这么一头雄狮,竟然被我们变成了一头猪。” 龙之越出王宫,回到自己府上,见龙神,龙青青以及拓跋清还没离开便说道:“赶紧离开这里吧!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陛下了。”说完见所有人无动于衷龙之便怒了,道:“你们怎么还不走?还在等什么?” 龙青青上前两步,来到大哥眼前,道:“你说我们在等什么?等着你来拯救这个国家!而不是选择逃跑!” “别疯了,禁卫军已经被司马天一捏在了手里,龙吟王也不是从前我们认识的龙吟王了,也许现在的龙吟王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龙之坐不住也站不牢,来回踱步,龙神看到大哥这个样子便笑着道:“你看你的样子?大哥,怎么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龙之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眉头一皱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说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赶紧走吧!” 龙神是明白人,笑着道:“你说吧,大哥,是不是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龙之一听不情愿的说道:“不关你的事,你不属于这里,王位是属于我的,我会自己夺回来。” 拓跋清知道龙之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弟,他也猜到了其中的七七八八,看来司马天一已经掌握了帝都,局势应该已经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 龙青青发飙了,她觉得大哥说的很无情,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怎么都不顾了,“大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话?” 龙神拉过龙青青道:“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走,这里有他这个大皇子,我们还能做什么?只是拖后腿而已,跟我走!”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龙青青往外走去。 龙青青愤怒的挣扎着,想要挣脱龙神铁钳一般的手,“二哥,你怎么不说两句!放开我!大哥他怎么能如此自私!” 拓跋清见龙青青被龙神拉走了便试探着问道:“殿下,事情已经难以收场了吗?”龙之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能回来都是万幸了,禁卫军以及整个朝堂都姓司马了。” “陛下如何了?”拓跋清试探着问道,龙之摇了摇头更加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父王,可是他变的太多了,而且似乎对那个女人言听计从。” “邪术吗?”拓跋清问道,龙之瘫坐在椅子上,揉搓着额头与太阳穴,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知道,邪术在我的印象中是不存在的,可是今天我见到父王之后竟然对邪术这两个字深信不疑。” 拓跋清认真的思考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我们该怎么做?”龙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是不知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清君侧吧!”拓跋清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清君侧与谋反很像,一不小心就会留下千古骂名,龙之摇了摇头道:“我只有两万骑兵,禁卫军都在司马天一的掌控中,我也不知道司马家有没有在帝都附近驻军。” 说到这里看了看拓跋清试探着问道:“鸦军呢?鸦军如何?”拓跋清摇了摇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父亲去世的消息,鸦军都远在寒水堡。” 龙之脱口道:“那拓跋家大乱的事是真的?”拓跋清根本就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听龙之这么一说急忙问道:“殿下你知道些什么?我拓跋世家怎么了?” 龙之轻描淡写的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拓跋清把自己这一路的遭遇一一说给了龙之,龙之听后点头道:“怪不得你不知道,你弟弟反了,刚刚拿下淝水城,城主阳城深被他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皇子身边的猛人 晴天霹雳,轰隆一声当头劈下,拓跋清强忍着愤怒与悲伤,他没想到拓跋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内心很震撼,可是又有些怀疑事情的准确性,一字一顿的问道:“消息可靠吗?” 龙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拓跋清缓缓的坐了下来,伸手去端茶,可是手臂抖得很厉害,一不小心茶杯啪嗒一下摔到了地上,自己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的一拍桌子,喊了出来:“怎么会这样?然他怎么会这么做?” 龙之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估计下一步拓跋然那小子就得去打河东了,按照你所说的鸦军都在寒水堡,那么河东的军力可能只有两万多。” 拓跋清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紧握拳头淡淡的道:“我母亲还在河东……”龙之很无奈,心情也很不好,说道:“你应该回河东去主持大局,拓跋世家的封臣都在观望,如果你出现可能会扭转战局,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淝水城一破,河东门户大开,拓跋然长驱直入的话河东根本抵挡不住。”拓跋清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着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龙之随口说道:“不知道拓跋然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鬼氏一族的帮助。” 听到这里拓跋清彻底绝望了,自言自语的呢喃道:“鬼氏一族?那不是鸦军的后备军吗?鸦军精锐几乎都在南方,河东的那些铁卫如何能挡得住拓跋然的军队。” 龙之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可能只有接受现实了。”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拓跋清内心在呐喊,龙之接着道:“以我姑姑的脾气定会宁死不屈的,如果拓跋然胜了,那么姑姑定会自我了结。”龙云菲是龙吟王的妹妹,也就是龙之的姑姑。 “我知道,我他娘的知道,我母亲的为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拓跋清站了起来,刚要离开,龙之说道:“我不是想留你,可是你现在往回赶,你觉得来得及吗?”拓跋清停住了,等待着龙之的后话。 “我觉得你应该帮我,然后带着禁卫军回去,我奉劝你一句,现在回去,你只有陪葬的份。”龙之最后这句话让拓跋清坦然了。 转身坐回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是一个没用的人,父亲在南方出事,我没能力,母亲的危机我也帮不上忙,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总有一天你能成为那个有用的人,别忘了你还有那么多忠诚的追随者,不能让他们心寒。”龙之的话如同一味很对症的药,拓跋清的脑海中连续闪过数个画面,有奎氏兄弟,有阳城兄弟,还有他的弟弟拓跋啸,“你说的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等着我去完成。” 龙之见拓跋清恢复了状态,便直言道:“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件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拓跋清知道龙之说的是什么事,不然他不会把龙神与龙青青支走后留在自己。 “帝国存亡的大事,你想让我做什么?怎么做?”拓跋清的脑袋依旧很乱,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更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时候阳城虽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快跑吧!”庭院不是很大,阳城虽刚跑到门外,大门口的禁卫军便一溜烟似的冲了进来。 阳城虽叫不急喘息,道:“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带着铁甲禁卫军把皇子府邸围住了。”龙之一听淡淡的笑着道:“行动还真够快的!真拿我当回事!” 拓跋清有些担心,铁甲禁卫军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清楚龙之是怎么从王宫里逃出来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插翅难飞。 看着屋顶一点点出现的铁甲弓弩手,龙之笑着道:“走!跟我出去看看!”阳城虽一听急忙道:“疯了吗?出去岂不成了活靶子?” 龙之笑着道:“横刀天笑罢了,掉脑袋不过碗大一块疤,有什么大不了!”说完便走出屋子,这个时候不男不女的圣池迈进了庭院,看到龙之坦然面对如此阵仗心中也很是敬佩。 “大皇子果真不怕死?”圣池笑着问道。 龙之摇头笑了笑道:“还是那句话,你认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周围的铁甲禁卫军接着道:“这些铁甲禁卫军就能杀了我?” 圣池笑了笑道:“我喜欢你的狂妄,可是你觉得你还能如同上次一样顺利的逃脱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逃?”龙之的回答让圣池无话可接,吞吞吐吐了好一会才说道:“我看你一会该怎么嘴硬!给我杀了他。” 弓弩手齐射,箭矢铁矢齐齐飞来,龙之脸色一点不变,笑着站在原地连躲都不躲,阳城虽大喊道:“不要命了吗!” 这时候突然从屋后跳出一个人,挡在孔子身前撑起一把大伞,所有箭矢铁矢被尽数挡下,没能伤到龙之丝毫,圣池见龙之一摊手便急了,大吼道:“等什么!杀了他,杀了这个谋逆的家伙。”铁甲禁卫军开始缩小包围圈,阳城虽与拓跋清齐齐拔出长剑,只听龙之道:“别紧张!给你们看个好玩的!”这时候一根火药从院墙外边飞了进来,直接掉在铁甲禁卫军的阵型中,呼嗵一声巨响,只见那一堆铁甲禁卫军都被炸飞了起来。 圣池慌了,因为这东西不停的从外边飞进来,任凭铁甲再厚希望会被炸的血肉模糊,龙之脱口道:“这东西你们谁能玩明白?” 圣池指着龙之战战兢兢的说道:“黑魔法,他会黑魔法!快跑!快跑啊!”一边喊一边疯狂的向庭院外边跑去,没跑几步就被门口的大个子拦住了去路。 圣池见大个子一手捏着火药,另一只手正要点燃,圣池吓坏了,脱口道:“这东西会要了我的命的!会要了我的命的!”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去,大个子微笑着把玩手中的火药,周围的铁甲禁卫军根本不敢上前,都是保持着包围圈,然后一点点的后退。 这时候屋顶传来一声大叫,闻声望去只见一名铁甲弓弩手被一支巨大的长矛射穿,直接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从天空呼啸而来数根,尽数命中屋顶的弓弩手,两米多长的长矛呼隆隆的射穿好几个铁甲弓弩手。 龙之笑看圣池,指着大个子道:“让他走吧!告诉司马天一,有本事就硬打一场,不然就赶紧滚回玄龙城。”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打一场就打一场 圣池把消息带给了司马天一,司马天一觉得没有打的必要,如今朝堂大权在握,帝都的兵权尽归己有,他龙之虽然有两万精骑,可又如何与铁甲禁卫军抗衡? 司马天一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这个亲口说自己会邪术的圣池会怕龙之,微微一笑问道:“你说你的邪术很厉害,怎么不用在龙之身上?”圣池陪笑道:“邪术的施放需要时间,最重要的是让被施术的人相信。” 听到这里司马天一后脊背开始发毛,汗毛全都立了起来,他想到了龙吟王的状态,就如同傻子一般,圣池与瑶姬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这对狗男女该不会给自己施了什么邪术吧? 想到这里司马天一悄悄的拿出匕首,一边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一边接近圣池,说道:“你该不会把你的小邪术用在我身上了吧?”司马天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的圣池心里发慌,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小的怎么敢把邪术施加在雇主身上!” 司马天一蹲了下来,匕首在圣池的脸上比划着,稍微一用力那张秀气的脸就会留下伤口,见司马天一不动声色,依旧威逼着自己,圣池急忙向后爬了两下,脱离了司马天一的匕首。 “大人,你借给小的两胆子,小的也不敢啊!”圣池快被吓哭了,抬着头祈求着司马天一的宽恕与原谅。 司马天一站了起来,伸手示意圣池过来,并说道:“没事了,你过来吧!”圣池笑着走了过去,真以为没事的圣池放松了警惕,刚走到司马天一身边,只见司马天一手疾眼快一下子就把圣池锁在眼下。 匕首紧贴在喉咙处,司马天一淡淡的道:“我被家主赶了出来,不是因为我傻,而是因为我看清楚了什么叫家族,只要让我发现你有隐瞒或者欺骗我的地方,我就会杀了你。”说着匕首在圣池的脖子上一点点的划出口子,但是并不深,圣池吓堆了,整个人瘫软在司马天一身前。 司马天一见状哈哈笑了两声,道:“瞧你!被我吓坏了吗?我只是想跟你谈谈罢了。”圣池还哪里敢多说话,点头道:“谈谈,谈谈!” 这时候一名禁卫军来到门外,通报道:“大人,大皇子龙之在宫门外要求谈判。”龙之一听急忙笑着道:“他还有胆子来?真有胆识!”说着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圣池又说道:“不像你这么胆小。”话毕便离开了屋子,前往宫门外与龙之见面。 圣池长出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一个被家族放逐的家伙,还敢如此嚣张,这个仇我记下了。”说完站起来就向宫廷深处走去。 圣池要报复这个司马天一,他从来没有受到如此威胁,更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侮辱,内心的不甘让他觉得很不爽,很委屈,这个仇一定得报。 司马天一带着两名铁甲禁卫军来到宫门外,龙之已经等候多时,龙吟人不怕事,都围在王宫门外等着看热闹,这可是大新闻,龙吟帝国最大的新闻。 司马天一轻淡的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敢来这王宫,我觉得你应该逃走才是。”这是讽刺,龙之听得明白,但是这么多年的风雨告诉他不能被他的话牵扯到,所以龙之更加淡定坦然的说道:“我听说你的朋友会邪术,所以就想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见?” “诶呦!很不巧,那不是我朋友,刚被我教训完,估计不会出来见你,在说他也不会邪术,只是会一些医术,顺路过来给龙吟王陛下治病。”司马天一的谎话骗过所有人,甚至骗了当初的龙吟王。 龙之改变了战术,道:“路过?你应该是没地方去了吧?我很奇怪,这么优秀的司马天一怎么会被司马颉老家主放逐!”司马天一听出来龙之话中的不屑与藐视,这话正好戳中了司马天一的软肋。 “龙之,我告诉你,不是那老东西把我放逐了,而是我觉得司马家族根本就装不下我,每天的碌碌无为,我受够了!”司马天一的笑容消失了,脸上被愤怒取代。 “你的雄心壮志就是当这个国家的王?然后把司马家夷为平地?”龙之趁热打铁,如同看透了司马天一一样,司马天一顺着龙之的话茬道:“对,我一定会比司马家更厉害,让那个老家伙知道我的能耐。” “你的什么能耐?我怎么没看出?会治病救人的又不是你?”龙之一点点的把话往龙吟王身上引,可是此时的司马天一笑了,笑的很夸张,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指着龙之摇头道:“你可真有本事,差一点就被你带沟里去了。哈哈哈哈!真有你的!” 龙之也笑着道:“你没想到我会这么了解你吧?”司马天一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道:“我真没发现,你竟然长了一张如此锋利的舌头。” 龙之吐了吐舌头不自信的说道:“有吗?”司马天一提高了声音,大吼道:“大皇子,陛下还健在呢,你想当龙吟王,也要等陛下西去之后啊!怎么如此着急?”声泪俱下的表演让周围的百姓都动容了,龙之依旧微笑着,安静的听着司马天一继续说:“这个国家迟早都是你的,陛下的病早已病入膏肓,可你怎么就等不及了呢?是我看错你了?还是天下人看错你了?” “你们都没看错!我确实是为王位而来,因为我不想王位落到你这个卑鄙的人手中!”龙之终于认真了,指着司马天一接着道:“带着你的人,我们打一场,你赢了,我把我的脑袋给你,你要是输了我就把你碎尸万段,敢不敢?” 司马天一抱着自己故作害怕的样子,玩笑般的说道:“我怕!我怕的要死!”龙之在等着司马天一的回答,终于两个人都认真了,司马天一轻蔑的说道:“好啊!这样也省了不少事。” “那好,明天中午,城外15里,一战决生死!”说罢龙之扭头就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很牛的武器 微风阵阵,龙之的骑兵队在开阔的草原上排开,不远处的司马天一带着铁甲禁卫军一点点的出现,两支队伍互相张望着。 拓跋清站在龙之的队伍中,静静的看着司马天一的队伍,排场不是很大,主要以铁甲禁卫军为主,三万人的阵仗,严实的铠甲密不透风。 “大皇子殿下,司马天一在那里!”拓跋清指着司马天一对龙之说道,龙之远远的望去,脱口道:“是他!这场仗我必须得赢,什么也不能阻止我。” 拓跋清当然知道这场战斗意味着什么,看着对面整齐的黑色铠甲,拓跋清有些担心,铁甲禁卫军的‘龟阵’是归海厉当铁甲禁卫军指挥使的时候研发的,主要应对的就是龙吟帝国彪悍的骑兵,防范的就是有人会造反。 这铁甲禁卫军以坚固防御闻名,骑兵冲不破,箭矢伤不得,阳城虽驱马靠近拓跋清小声的问道:“大公子,铁甲禁卫军可是骑兵的克星,两万精骑如何能冲破这龟阵?” 说话间对面开始变换阵型,齐刷刷的喊声惊天动地,铁甲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拓跋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大皇子很有信心。” 这时候一身炸药的大个子出现在龙之身后,拓跋清知道大个子是龙之手底下的猛人,这个大个子是玩火药的,还有一个瘦小的家伙用的是一把巨大的雨伞。 龙之道:“青山,你弟弟准备好了吗?”青山看起来高大说话却很温柔,“放心吧!保证让铁甲禁卫军有来无回。”说完笑了笑,温柔如水的大个子竟然是一个玩火药的,火药这种东西在赤云大陆上被称作黑魔法,玩不好便会玉石俱焚。 所以敢玩火药的以及敢把火药挂在身上到处溜达的,简直就是神人,拓跋清今天算是见到了神人,阳城虽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么多火药,如果炸了,岂不是不用打就玩完了?” 拓跋清看了看阳城虽道:“不用担心,我相信大皇子用人的本事,你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还不明白吗?”阳城虽道:“胸有成竹!” “没错!所以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地方。”拓跋清的心饱受煎熬,父亲的意外死亡,家族的危机,他自霞不顾,如今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期待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时候骑兵队让开了一条路,一个年轻人推着巨大的床弩出现在拓跋清的视线中,那年轻人头上系着红色的布条,样子俊俏帅的一塌糊涂,龙之扭过头来看着俊俏的少年对大个子青山道:“你确定这是你亲弟弟?” 青山点头道:“没错!我叫青山,他叫青绝,我们长的不像吗?”龙之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还可以,相差不多!不多!”那英俊的少年来到龙之面前道:“殿下,已经改造好了,破开铁甲禁卫军的龟阵轻而易举!” 龙之点了点头,大吼道:“所有人都给我记住今天!要么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要么死在这里!你们自己去选择!现在告诉我你们怎么选!” “主宰!” “主宰!” 热血沸腾的喊声淹没了对方阵型的呐喊,龟阵如名,一点点的靠近,呼喊声随着脚步声,阳城虽见龙之的队伍依旧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便焦急的问拓跋清,“大公子,殿下这是准备要做什么?敌人已经开进了!骑兵如果此时不冲锋,等到距离近了还如何能达到最快的速度?如何能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这时候青绝一个人开始发动巨大的床弩,边发动边说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杀伤力!”说着快速摇动床弩末端的把手,弩弦被一点点的向后拖去,拉开了足有三米多,阳城虽与拓跋清瞪大了眼睛,让他们两个没想到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床弩竟然被他一个人拉开了。 青绝从床弩下边拿出特制的长矛,那矛尖成螺旋状,尾部有整齐的羽毛做翼,青绝手法娴熟的将长矛放到弩槽中,自己挪动巨大的床弩,瞄准了其中一个龟阵大喊道:“颤抖吧!” 长矛呼啸而去,发出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拓跋清迅速的扭头望去,只见那特制的长矛直奔龟阵而去,龟阵惨了,盾牌阵瞬间就被长矛破开,最前排的禁卫军整个胸部全部被射暴,后面的禁卫军连续被射穿,如同串糖葫芦一样,血肉模糊,龟阵一下子便从中间开了口。 铁甲禁卫军的指挥急忙吼道:“阵型!保持阵型!前进!”话音未落又是一支极速破空而来的长矛,螺旋状的矛尖迅速的旋转着,一名禁卫军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盾牌就直接被射穿身体,被旋转的长矛甩了出去,整个人四分五裂从射穿的地方破裂开来。 面对这种强有力的杀伤性武器,铁甲禁卫军吓傻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可是这里不是演习,而是战场,长矛根本不会停下。 龟阵一点点的瓦解,司马天一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这时候骑兵冲锋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两万精骑跟着冲锋的旗帜倾泄而来。 司马天一知道大势已去,面无表情的拉着马缰绳,看着慢慢开始屠杀的战场,龙之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穿过战场,司马天一不想输,也不想就这样被俘虏,调转马头向火龙城方向跑去。 他还有龙吟王,他还有筹码,只要还有筹码,这场赌局就不算结束,回到王宫的司马天一驱马直奔龙吟王寝宫,他的筹码就是龙吟王。 龙之带着拓跋清,阳城虽,青山以及雨伞护卫来到了王宫,拓跋清说道:“他会拿陛下做人质的。”龙之停住了脚步,留给拓跋清一个背影道:“青山,青鬼跟我走,清你留下。”拓跋清没有拒绝,接下来就由龙氏一族自己解决了。 司马天一跃下马背推开门,进了寝宫,寝宫里圣池与瑶姬正要给龙什用药,见司马天一进来了便知道了战争的结果。 “龙什是我们最后的筹码!”圣池一改常态道:“我知道,你别着急!” “你给我让开!”说着推开圣池,一把拉起龙什对瑶姬与圣池道:“想活命就赶紧离开。”说罢惨淡的笑了笑道:“估计这会想走都没有机会了。” 第一百六十章 我不信 司马天一拉扯着龙吟王就往外走,刚出门就看见龙之带着青山青鬼走进院子,太阳当头照下,司马天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对龙之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事?” 现在的龙之内心异常的平静,他知道司马天一是怎么想的,看着司马天一那阴险狡诈的笑容龙之叹了口气,道:“告诉我,你手中的龙吟王到底是谁?” 司马天一诡异的笑了起来,脱口道:“你如此的想成为龙吟王,怎么现在不忍心下手了?你管他是真是假干什么?杀了他,然后杀了我,这个国家便都在你的想控制下了。不是吗?” 看着司马天一猥琐狡诈的表情,龙之在忍耐,他紧握着拳头,对青山挥了挥手,青山贴了过来,龙之低声道:“你有办法吗?” 青山抬眼仔细观察了情况道:“不好下手,怕伤了陛下。”龙之也很苦恼,司马天一手中的匕首紧贴着龙吟王龙什的脖颈,稍稍一用力就能隔断他的脖子。 龙之道:“司马天一,你听着,你想活命!所以你放了陛下,我放你走!” “笑话一样!我司马天一还能去哪?被放逐的司马根本就不该活下去,可是谁又情愿甘心去死?我很了解你,表面上说对王位没兴趣,不想当,可是你的内心早就对王座充满期待了。不是吗。”司马天一哭笑不得的说着。 有那么一瞬间龙之觉得他说的很对,如此大的权力诱惑他龙之也不能幸免,整个国家的掌控权,所有人都要听自己的,呼风唤雨的存在,又有谁能丝毫的不动心? 龙之坦然道:“我承认!可是又能怎样?我是这个国家合法的继承人,王位就应该由我来继承。” “你放屁!凭什么龙氏一族打下天下就坐享百年?谁规定的?谁?”司马天一近乎疯狂,这时候龙吟王神态发生了变化,原本战战兢兢胆小怕事的样子不见了,挺直身板安静的说道:“司马天一!” 司马天一愣住了,心道:“这个声音不对!”低头看了看龙吟王才发现龙吟王的变化,司马天一试探着问道:“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孤王来告诉你我是谁!”说着强行扭过头来直视司马天一,司马天一看到了那一双犀利而又深邃的双眼,司马天一没被吓破胆子,紧握匕首第一想法就是杀了面前的龙吟王。 可是龙吟王龙什怎么能给他机会,一把抓住了司马天一紧握匕首的右手,用力一掰司马天一一声大吼“啊!”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龙吟王沉声道:“你没想到吧?” 青山与青鬼想要上前帮忙,龙之一把拦住了自己的两个属下,轻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只见龙吟王一把就将司马天一甩了出去,甩着大袖子厉声喝道:“你可真该死!枉费孤王一片苦心啊!”话音刚落目光转移到龙之身上,双眼含着泪水,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龙之单膝跪地行礼道:“儿臣回来了!”他知道面前的这个才是自己的父王,霸气的眼神,沉淀多年的暴戾气息,错不了,这才是龙吟帝国的王。 司马天一起身向龙吟王扑了过去,没走几步便趴在了地上一动不能动,司马天一嘶喊着:“我怎么了?瑶姬,圣池,你们两个对我做了什么?” 这时候圣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俯下身对司马天一道:“你忘了刚才进屋的时候推了我一下吗?”听了这话所有人心头一颤,就一下吗?好厉害的毒,竟然瘫软到如此程度。 “你怎么敢这样做!我是你们的雇主,以后还有雇主敢雇佣你们两个吗?”司马天一勉强抬起头,看着圣池怒吼道。 圣池对龙吟王行礼,然后扭过头来对司马天一道:“我们从今天起再也不用为找雇主而发愁了。”龙吟王接过话茬道:“从今天起圣池就是龙吟帝国的国师,至于瑶姬就是王后!”听了这话不仅仅司马天一倒吸一口凉气,连龙之的内心也跟着颤了起来,原本给敌人服务的两个邪术使用者,如今却变成了身处高位的重臣,他龙之接受不了。 “父王,此事还应三思!”龙之直言道,龙吟王俯视自己的儿子沉声道:“你想教我怎么做吗?”龙之一听苦笑道:“孩儿不敢!”说着扭头就要走,龙吟王大喊道:“怎么?你还要回去当你的小城主吗?” “这里不适合我!我的人生就应该由我自己掌控。”说完龙之头也不回的就走,龙吟王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道:“圣池,这个司马天一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圣池一听高兴的不得了,急忙说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龙之回到府邸收拾东西整军准备离开,青绝拿着字条从正门走了进来,见龙之脸色不好便问旁边的青山与青鬼,拓跋清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青绝与青山的对话。 “我们这就要离开了吗?”青绝在青山耳边耳语道,青山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大皇子的为人,向来如此。” 这时候龙之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见青绝来了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青绝递过字条龙之见字条是密封的便问道:“从哪里来的?”边问边解开密封,青绝道:“南方!” 拓跋清听到南方二字思绪也被拉了过去,龙之打开字条看了好一会脸色很是难看,青山道:“怎么了?殿下!” 龙之把字条递给青山道:“你自己看吧!”青山刚看便脱口道:“开玩笑的吧?寒水堡被妖魔大军袭击了?鸦军戍守勉强抵抗?” 拓跋清上前说道:“殿下,我能看看吗?”龙之示意青山把字条给拓跋清,拓跋清接过字条一看脱口道:“是我叔叔拓跋俊录的笔迹,错不了!” 龙之一听笑着道:“妖魔袭击了寒水堡……”一边说一边摇头,谁能相信?抬眼看了看拓跋清道:“你信吗?消失千年的东西突然又出现了?传说中的妖魔回来了?”龙之的笑容暴露了他的软肋,他还在纠结王宫中发生的事,那个龙吟王到底是真恢复了,还是依旧被圣池控制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没死是有原因的 妖魔的降临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鸦军的强悍受到了沉重打击,在那些妖魔面前简直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戍守们更是活在了恐惧中。 人们蜷缩在城防之下,担惊受怕的看着狼藉的战场,妖魔退去,雨水停息,阳光虽然普照大地,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阳城宴走在城防之上,心灰意冷的看着饱受战火与恐惧支配的士兵,相对与死亡或者活下来才是更恐怖的事情。 白东归按着伤口贴在城墙上,很平静,他觉得自己快死了,耳边回荡的是人们痛苦**努力求生的祈祷声,痛苦在妖魔降临大地之后紧随而至。 拓跋俊录安静了下来,在凌方的陪同下巡视着整个寒水堡,阵亡的战士被整理到了一块,拓跋俊录面无表情的说道:“人类的浩劫来了!末日距离我们也不远了!” 这句话被走下城防的阳城宴听到了,阳城宴的声音也很低沉,如此惨烈的战况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确实是人类的浩劫,可一定不会是末日。”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通告吧!该让这个大陆上的统治者知道南方的真相了。” 拓跋俊录连夜将妖魔袭击寒水堡的字条发往了整个赤云大陆,寒水堡拉响了警钟通知了整个赤云大陆,寒水堡需要这片大陆上所有统治者的支持。 拓跋俊录走到窗前,看着如洗的月色,对身后的阳城宴道:“人类的浩劫也好末日也罢,我们需要司马家的力量。” “我知道!我会把司马傲放了,家主的死因我可以日后再查。”阳城宴冷漠的看着拓跋俊录,接着说道:“你变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拓跋俊录。” 拓跋俊录关上了窗户,转过身来对阳城宴道:“我在这寒水堡待了30多年,我没有家庭,没有妻子,更没有孩子,更可悲的是我连荣誉都没有!”阳城宴依旧是冷漠的看着拓跋俊录,拓跋俊录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们不在年轻,我也没有什么追求,什么年轻时候的荣耀与光环,我只想说一句话!” 阳城宴道:“什么?” “去死吧!”拓跋俊录没有别的要求,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活到死,悠哉悠哉的当他的寒水堡指挥官及城主,阳城宴笑了,冷笑的声音在拓跋俊录听来异常刺耳,“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错吗?” “没错!你只是安稳的日子过久了,被安逸磨平了脾气,磨平了抱负,连同你的高傲,全都成为了过去式。”阳城宴起身准备离开。 拓跋俊录淡淡的道:“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你,我还有我那刚刚去世的哥哥。” 阳城宴苦笑道:“别跟我说这些过去的事,我不想听,也不愿意想起。” “你是在选择躲避,宴,如果不是这个家族的束缚,我们不该如此!你不会是如今孤身一人的带剑者,我也不会是这个该死的寒水堡指挥官!” “够了!拓跋俊录!你别在为你的懦弱找借口了,本以为你可以拥有一身的光环,让拓跋家更加辉煌,可是听你的说词我觉得你在侮辱你的姓氏。”阳城宴说着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止了。 拓跋俊录瘫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道:“我就想安稳的过这辈子,最好能有你陪我。” 阳城宴的泪水含在眼眶中,忍了好久才说道:“别说了!我们都是可怜人,身不由己罢了,为了龙吟帝国也好,人类存亡也罢,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大义,因为你不配,我要告诉你,你所做的都是为了你自己能更安全的活下去。” 看着阳城宴消失的背影拓跋俊录失声痛哭起来,他从来没有如此的伤心过,就算当初选择来到南方来到寒水堡的时候他也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不当家主如何?不能娶妻生子又能如何?他只要荣耀,可是现在他后悔了,当年他不该放弃阳城宴,更不该放弃拓跋世家的家主。 夜深了,寒风吹打着灭释帝的窗台,如同敲窗户的传话人,灭释帝的双臂依旧没有知觉,如同麻了一样的感觉充满双臂,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灭释帝淡淡的笑了。 “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过,更是没有过的坦然。”灭释帝此时觉得内心无比平静,好想时间就此凝固,不在天明,妖魔也不在来袭,自己身为龙骑士的职责什么的都让它见鬼去吧。 灭释帝试图让自己的手臂动起来,努力了好久最后只能无奈的自嘲道:“真变成废人了!”这时候月光下的黑暗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轮廓,那轮廓模糊不清,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站在月光的边缘,突然那黑色的轮廓开口说话了。 “放弃吧!没有了龙,没有了驱魔人的配合,你们龙骑士还能做什么?你们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 灭释帝用力的揉搓双眼,眼前的月光依旧依旧如洗,那黑色轮廓却不见了踪迹,这时候门被推开了,阳城宴走了进来,点燃了灯火道:“你怎么样了?” 灭释帝恢复了神态笑了笑道:“我恐怕要成废人了。”阳城宴看到了灭释帝那不正常的双手道:“动不了了吗?”灭释帝点了点头,看出来阳城宴的不正常,脱口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什么……只是在担心下一次的进攻我们能不能抵挡的住。” 这时候灭释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去看看白东归,我记得他被妖魔伤到了手臂。”阳城宴一听傻眼了,妖魔刀刃淬毒,许多士兵死于非命,白东归怎么能有事?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门,刚走到院子中就看见了站在城防之上的白东归,阳城宴喊道:“你怎么了?还好吗?” 白东归兴奋的不得了,高声呼喊起来,道:“我很好!我没死!我竟然没死!你能相信吗?”白东归一边喊着一边下了城防,扒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给阳城宴看,“我被妖魔砍中了,可是我没死!” “也许那砍伤你的兵刃没毒?”阳城宴也不敢相信,试图摸一下白东归那看起来很硬的伤口,白东归收起伤口有些激动的说道:“记得那条地下河吗?”阳城宴点了点头。 “那条地下暗河的水是什么颜色?” “黑色!怎么了?”阳城宴觉得白东归有点不正常,白东归接着道:“我认为那黑水就是解巨蟒毒的良药,因为我们都沾染过黑水,所以我才没死。”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阳城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白东归严肃的问道:“你有见到西索吗?”白东归一拍脑门如梦初醒,道:“我竟然把这小子忽略了!”深夜大家开始寻找西索,能动的鸦军戍守皆被叫醒,翻遍了整个寒水堡,可是依旧没见到西索的身影。 拓跋俊录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那家伙该不会临阵退缩了吧?难道是害怕了?” “西索不是那样的人。”白东归试图为西索辩解,拓跋俊录没说话,凌方道:“但是整个寒水堡都没找到他,尸体也好活人也罢,什么都没有。”白东归听明白凌方话中的意思,这时候有人在城防上大喊道:“城外有人!” 阳城宴急匆匆的跑上城防,只见西索站在城门下抬头看着城防上的阳城宴道:“方便给我开个门吗?”阳城宴急忙吼道:“开城门,是西索!” 西索摇摇晃晃的走进寒水堡见到阳城宴便笑了,一身的伤痕呈现在大家面前,西索笑着道:“我以为我死定了!”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身上的伤口,接着道:“可是我活下来了!妖魔的毒竟然没要了我的命!” 阳城宴一听目光飘向白东归,白东归点了点头,阳城宴便心领神会,那地下黑水确实是妖魔兵器上毒药的解药。 浑身无力的西索瘫软在士兵的身上,勉强笑着道:“我没能追上那些家伙,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出去的。”这笑容让阳城宴动容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竟然如此拼命。 阳城宴故意取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正义感了?”西索摆了摆手无力的道:“别闹了,我还是我,没变!只不过想为死掉的老头子做点什么而已。”老西蒙的死让西索变了很多。 话不多说,西索被抬进了屋子,阳城宴看着一点点放亮的天空对白东归道:“光明总会降临大地,所以我们用不着如此杞人忧天。” “千年前可以驱赶妖魔至十万大山中,今天我们依旧能做到。”白东归面向东方,阳光洒在脸上,柔和的微风拂过,整个人精神百倍。 这时候戍守在北边的城防上大喊道:“是骑兵队!是骑兵队!”拓跋俊录一听急忙问道:“什么旗号?” 那戍守大喊道:“是司马家的旗号!”阳城宴一听心凉了半截,这个时候司马家的来访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司马据带回来的,他们的目的也不会是抵抗妖魔,一定是为了司马大公子司马傲。 白东归看了看阳城宴试探着问道:“你不会已经杀了司马傲吧?”阳城宴笑看白东归道:“你觉得我有那么白痴吗?”白东归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没有!你去高塔下的小屋,把司马傲带出来,我们不能内战,妖魔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阳城宴边说边向北侧城门走去,白东归一把拉住阳城宴道:“你要去开城门吗?” 阳城宴点了点头反问道:“怎么?不能开吗?”白东归很肯定的说道:“开不得!司马家的人不会顾虑那么多,要知道一个以面子尊严为重的家族,怎么能忍受如此的侮辱?” 阳城宴一听有道理点了点头问道:“那该怎么办?”白东归道:“放了司马傲,我出去跟司马家谈。”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又为何为我们强出头。” “不是为你们,而是为了人类!”白东归说完就向高塔走去,从小屋子里把司马傲拎了出来,边走边对司马傲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罪,可是妖魔崛起,目的在毁灭赤云大陆,灭亡人类,所以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不求司马家能帮上多大忙,但是最好不要与拓跋世家发生争端。” 司马傲笑了笑道:“我是人质吗?”白东归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这就放你回去!”司马傲的语气变了,变得有些狂傲,道:“怎么阳城宴那个女人害怕了?” 白东归没说话,司马傲接着道:“看到我司马家的铁骑就退步了?口口声声的报仇就放弃了?这可不像拓跋家的人能做出来的。” “你给我闭嘴吧!为了守住寒水堡,我们已经损失太多人了,下一次的攻击我们能不能守住都是个问题,如果两大家族不团结,那么寒水堡必破!黄口小儿懂什么?”白东归有些愤怒,在他心中一直都觉得人应该有正义感,应该分的清轻重急缓,而不是突显自我,更不是狂妄自大。 司马傲冷笑道:“别说的那么吓人,你们鸦军跟那几个不专业的戍守如何能抵挡妖魔?如果是我们司马铁骑,妖魔算个事吗?笑话一样!” 白东归实在听不下去,一脚将司马傲踢翻在地,指着司马傲骂道:“怎么你觉得家族的铁骑兵来了,你就有资本了吗?我告诉你,杀你跟踩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司马傲害怕了,白东归再怎么说也是多次经历生死的人,鲜血与战火的洗礼会改变一个人的气息,那种死亡的恐惧感笼罩着司马傲,司马傲害怕到不敢说话,白东归拎起司马傲道:“你给我识相些,不然,就算你回到司马铁骑兵中,我一样能杀了你!” 司马傲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这时候司马据驱马来到城下,对城防上的阳城宴喊道:“司马烈少城主亲临,如果不放了我家大公子,司马 铁骑兵将踏碎整个寒水堡!”少城主司马烈是司马颉的长子,司马傲则是司马烈的大儿子。 阳城宴俯视司马据喊道:“转告司马烈,我这就放人,你也应该清楚现在寒水堡的状态,所以我不希望刀兵相向。” 司马据是明白人,拱手道:“带剑者果然睿智,放心,我定会向少城主说明。”阳城宴还是很相信司马据的为人,拱手道:“有劳了!”说着扭头对城内的白东归道:“放人吧!” 白东归让戍守推开了城门,自己带着司马傲出了城,见到司马据拱手行礼道:“有劳了!” “放心吧!少城主也是爱子心切,二公子被老家主放逐,如今少城主只剩这么一个宝贝,我想见到大公子平安无事,少城主便会退兵。”司马据下了马来到白东归面前。 白东归扭头看了看城防之上的拓跋俊录与阳城宴,拓跋俊录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交人,阳城宴说道:“放了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护短 白东归把司马傲交到司马据的手中,这时候司马傲阴险的笑了,看向城防指着阳城宴道:“你给我等着!” 司马据严厉的说道:“大公子,你安分一点吧!”说着牵马便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白东归在看到司马傲阴险的笑容时,后脊背突然竖起了汗毛,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 看着一点点远去的司马据与司马傲,白东归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错,转身回到城中,听着城门吱吱呀呀的关上了,阳城宴下了城防来到白东归面前道:“别担心了,我相信司马据。” “我们都相信他,可是我们又有谁了解司马烈?”拓跋俊录刚下城防,听到白东归这么说便接过话来说道:“那老家伙很护短,希望司马据能有所作为。” 白东归苦笑道:“希望我们不是放虎归山!” 司马傲骑在马背上笑着道:“一群笨蛋,竟然让我活着出来了,那我就让寒水堡覆灭。”听了这话司马据急忙说道:“大公子,妖魔崛起,人类的浩劫已经来临,这件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别人能答应,他司马傲可不行,打小就没吃过亏,这一次不仅让人打了,还被囚禁了起来,不出这口恶气他司马傲都睡不好觉,一听司马据这么说司马傲便愤怒的道:“怎么你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我司马家的人?我让人给欺负了跟司马家被欺负了有分别吗?” 司马据道:“大公子,我知道你很愤怒,内心的仇恨也无法释怀,可如今这仗我们不应该打,更不能打,人类需要团结。” “我呸!司马据,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被人家拎来拎去的人是我,被囚禁的人还是我,你能明白吗?他们如此对待我就是没把司马家放在眼里。懂吗?”司马傲要出这口恶气,所以他一定会发动战争,发动对寒水堡的战争。 司马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黑色披风的战马与铠甲,旌旗猎猎作响,哗啦啦的响个不停,见儿子一点点的归来便下了马急走两步。 司马据行礼道:“少城主,职下带大公子回来了。”司马傲见到自己父亲的瞬间爆发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心,低声说道:“他们欺负人!欺负我没出过家门。” 司马烈轻声道:“回来就好!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司马傲忍着泪水道:“我就是委屈,不甘心!”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拉扯着自己一身破烂脏兮兮的衣物接着道:“我都快成要饭的了,父亲要是在不来,我一定会被他们折磨死。” “有完没完?司马家到了你这代怎么如此窝囊?”司马烈胸中也憋着熊熊怒火,对于拓跋世家他从来只有恨,没有任何好感,又打量了自己儿子一番严厉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司马傲一听急忙说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哪都疼,他们打我,威逼我利诱我。”司马据一听躬身问道:“敢问大公子他们指的是谁?又威逼你什么了?利诱你什么了?” 司马据这么一问司马傲不吱声了,生气的看着司马据小声的嘟囔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就不应该姓司马。” 司马烈提高了声音道:“闭嘴!”边说边拉扯着司马傲的胳膊,查看到底有没有受伤,前胸后背看了个仔细,没发现伤口便松了口气道:“这不挺好吗?嘟嘟囔囔的像个大姑娘,一点出息也没有。” 司马傲很害怕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也知道父亲是个很护短的人,扫视司马铁骑兵后说道:“父亲,我们司马铁骑兵横扫天下,鸦军见铁骑兵来了吓得不敢出门,闻风丧胆。” “少贫嘴,为了你我这劳师动众的,还好没被人杀了。哼!”司马烈冷哼一声对司马据道:“撤兵吧!为了这个逆子,还让铁骑兵亲自跑来一趟。” 司马据听出来司马烈心中的不悦,可是他又不得不说出内心的想法,“少城主……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司马烈一听笑了,看着司马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没用的言词了?说吧!” “来寒水堡这些日子我看见了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只在传说中出现的妖魔,它们迅速,嗜血,残忍,为了杀掉人类而存在。”司马据用了很长一段话来铺垫,司马烈听不下去了,摇头道:“直说吧!” 司马据还是有些难以开口,但是这些话他一定要说,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赤云大陆,“寒水堡剩下的戍守与鸦军估计难以守住下一次妖魔的进攻……” “什么意思?让铁骑兵留下来一起抵抗吗?”司马烈听出了司马据话中要表达的意思,司马据点了点头,希望司马烈能同意。 “据,你知道兵权都掌控在老家主的手中,这一次兴兵而来完全是为了他的大孙子,任务完成了我还得回去复命,至于寒水堡能不能守住,妖魔会不会北上跟我们没有关系。”司马烈很肯定的拒绝了司马据的提议,扔下句:“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听了这话司马据心寒啊,鸦军不顾生死的战斗,司马家却躲在寒水堡的后面作威作福,铁骑兵驰骋龙吟帝国,却没有做出任何让世人感激的事情,他司马据仁义当先,自己说不动司马家族,但是他可以支配自己。 “那好吧!让我留下来尽最后的力量,为了寒水堡与龙吟帝国,或者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说不好……总之我不能眼看着妖魔越过长城而无作为。”司马据心意已决,司马烈一听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没有权力阻拦你,但是很抱歉的说铁骑兵是为了司马家而存在的,我们没有义务服务整个龙吟帝国以及赤云大陆。” 司马据独自一人离开了铁骑兵的队伍,来到寒水堡北城门下,苦笑着对城防之上喊道:“开城门,我是司马据,前来加入寒水堡戍守!” 《嗜血龙吟》卷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背后捅刀子 风雪交加,公输缪坐在马车中,征讨金原贤的路虽然看起来艰难险阻,但是他公输缪不得不为之,有金原贤在侧他如何安睡? 北风呼啸,雷云领着大军开始向西挺近,原本打算春暖花开的时候西征,可是公输缪等不了,五万军士在严寒中奔波,雷云抵挡着吹打在脸上的风雪,来到马车边上对公输缪道:“家主,距离绝城不出百里了。” 公输缪收起书,思考片刻道:“派快马去绝城,我要跟金原贤谈谈。” 雷云当然猜不出公输缪怎么想的,允诺后派快马顶着风前进,很快队伍便扎营停了下来,快马也是到了绝城城下,此时的金原贤正在城内喝着药,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女儿的被害,伤心欲绝的金原贤几乎放弃了自己,可是当想到大仇未报的时候他又重新站了起来,没错他要报仇。 接到快马的消息金原贤下了床,出了门,出了绝城的大门,见到了不惧严寒的公输缪,公输缪露出了一个笑脸道:“帝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贤,令爱的死是个意外,今天我特地来请罪。” “公输缪,收起你的虚伪!然后给我滚!”金原贤没给公输缪一点面子,公输缪一听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威逼道:“你看看我身后的队伍,本来我不想刀兵相见,可你却不识抬举。” 金原贤听到这笑了,“你可真诚信,请罪带着五万军队,还告诉我你不想刀兵相见,你觉得是你太聪明,还是我太傻?” 公输缪心里的算盘是希望能游说金原贤,但是他错了,金原贤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之前之所以能说服他是因为女儿在他人手上,如今已经天人永隔,你还来说什么废话? “要知道那只是一个误会,没有人想置令爱于死地,令爱的死我有责任,贤,不要在徒增伤亡了。”公输缪这段苦情戏演的叫绝,金原贤差一点就信了。 “老家主,如果你的孩子被人控制了,然后让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你做还是不做?”金原贤怒火中烧,公输缪点了点头道歉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换做是我,我也会去做的。” “那好,那如果你做完了,你孩子却被杀了,你什么心情?你是接受所谓的道歉,还是想见到仇人的鲜血?”金原贤重重的咬住“仇人的鲜血”五个字,公输缪听到这里立刻想到了自己那还没谋面的孩子,内心突然害怕起来,如果自己的孩子成为了人质,他该怎么办? 公输缪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知道。”公输缪有孩子的事情金原贤还不知道,“当然想不到,因为你没有孩子,所以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能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仇人的鲜血。” 公输缪有些激动了,提高了声音反问道:“你想要君上的血吗?你想要你弟弟的血吗?贤,我虽然理解不到,但是你们都是一家人,都姓金。” 金原贤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苦笑道:“我父亲的死我忍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们却要了她年轻的生命。”说着哭了起来,原本以为已经哭干了泪水,可是每每提起自己的女儿,金原贤依旧不能控制自己。 这时候公输缪对着身后挥了挥手,金由儿被两名士兵抬了上来,美丽可爱的脸庞停滞在这个年纪,僵硬冰冷的尸体没有了温度,也没有了拥抱。金原贤擦了擦眼泪缓缓的走上前来,公输缪道:“我真的很抱歉,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金原贤泪眼朦胧的看着公输缪道:“她有没有很痛苦?”公输缪摇了摇头道:“很抱歉我没在场,如果我在也不会这样!”金原贤伸手阻止了公输缪继续说下去,对公输缪道:“我忍的够久了,谢谢你把我女儿带了回来,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帝王才能不被人欺负。” 看着金原贤一点点消失的背影公输缪暴跳如雷,大骂道:“他娘的!怎么就能惹出这么一个篓子!还得我来解决,国家已经够乱了,还让金原贤反了!”公输缪想杀了金原卓的心都有,可是他不能,这个傀儡皇帝他还得留着,这个天下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自己的,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儿子。 大营已经扎好了,抵抗严寒很管用,公输缪回到大营中突然想起了金原贤的话,“你的孩子却被杀了……”公输缪突然打从心底的害怕起来。 公输缪连夜写好了给留守黎城的端木雨的信,刚写完雷云便脸色苍白的冲进了营帐,脱口道:“家主,大事不好了!” 公输缪似乎有了预兆,手中信件一下子掉到地上,整理了情绪小心试探着问道:“怎么了?”雷云递过红色信件,道:“端木雨反了!”红色表示紧急,公输缪在看到红色信件的时候就猜到了结果。 颤抖着双手接过红色信件,打开一看,是血书,雷氏一族老家主的绝笔,雷云哭着道:“家主,我父亲已经死在了黎城。”公输缪一听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情绪。 “端木雨让我交出兵权,交出帝都洛城的掌控权,然后才能交还我的儿子。”公输缪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金原贤的话,“如果你的孩子被人掌控,让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你都做了。可是却没能保住他的命。” 公输缪一把将手中的信件扔到地上,怒吼一声:“他娘的!啊!啊!啊!”这样愤怒的发泄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雷云试探着问道:“家主我们亲临黎城吗?” “不,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公输缪有点慌了,再也不是那个沉稳睿智老谋深算的权臣,而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父亲。 “我现在似乎有点理解金原贤的愤怒了。”公输缪终于安静了下来,雷云道:“家主,我们不能就这样被端木那个老家伙支配控制啊?” “我当然知道,可是为今之计又能如何?”关心则乱说的不假,事情落到公输缪头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端木雨 金原贤将金由儿的尸体放在床上,抚摸着金由儿的手,她才十多岁,她还没有成年,还没有过上公主一样的生活,怎么就糟了毒手?金原贤痛哭流涕,呜呜呜的哭出了声音,屋子里四下无人,他想起了这几天自己的遭遇,女儿死了,妻子得知女儿死掉的消息便跳下了城楼。 “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城主,黎城端木泽求见。”金原贤推开了门只见公输峰乔装的下人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了来了?”金原贤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公输峰道:“我来帮我们自己报仇!”金原贤苦笑:“怎么帮?” 公输峰道:“不让我进去嘛?”金原贤看了看屋子里的金由儿道:“我女儿刚回来,我们换个房间谈谈吧。” 二人来到另一间房间,公输峰关上了门道:“端木雨会帮我们,我们联手一定能打败公输缪。”金原贤听到报仇这两个字眼前一亮,他没有信心打败公输缪,但是能得到端木雨的帮忙那么胜算是不是就可以大一些。 金原贤道:“你现在是哪一边的?”公输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算哪边的,现在的我,没有人信任我,也没有人看中我,我脱离了家族,背判了国家,成为了逃犯。” “我听说你现在跟着房轩宇。”金原贤对这片大陆上发生的事还算了解,公输峰道:“他是一个好人,为了自己的目标奋斗到现在,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端木泽来了吗?”公输峰摇头道:“端木雨说只要我来,我们就能合作,打败公输缪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金原贤笑了笑,道:“如今已经大军压境了,合作就派你一个人来?而你还是个身份不明了的人,我如何相信?” 公输峰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给你送来了一份大礼。”金原贤上下打量了一遍公输峰问道:“什么大礼?现在在我面前能称得上大礼的只有公输缪的脑袋。” “端木雨让我告诉你,公输缪的儿子在他手上。”金原贤一听笑了,很不相信的问道:“你在拿我开心吗?我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公输缪有没有孩子?你要是拿我开心,也要想个合理的。” 公输峰很淡定的说道:“我不狡辩,端木雨已经给公输缪去了信件,不出两天他就得退兵回帝都洛城。” “用他的儿子要挟他?”金原贤真的不信,他不是不相信公输峰,而是严重怀疑端木雨这个阴谋家,公输峰道:“帝都已经满是起义军的人了,公输缪回帝都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思考了好一会,金原贤才说道:“峰,你就打算如此下去?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公输峰也沉默了,金原贤接着道:“你以前的位子,铁卫队长的职位,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没有立场的人。” “我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就算我想回头,也应该有回头的方法,可很遗憾的是没有。”公输峰转身走到门口,伸手去推门,金原贤说道:“跟我干吧!我会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让你更加风光,更加有身份与地位。” 公输峰扭头看着金原贤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当王,要夺回属于我的王位。”金原贤的父亲金哲来是嫡长子,而金原贤是金哲铠唯一的儿子,所以按照王位继承的合法性来说,金原贤才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而这件事是整个金圣帝国都是知道的,公输峰当然也知道,他动容了,试探着问道:“我们该怎么做?”金原贤道:“跟端木雨以及起义军合作,帮我拿下洛城,夺回帝位。” 公输峰道:“我帮你可以,可是端木雨的目标在公输缪,起义军的目的在帝都洛城以及整个金圣帝国的统治权,靠我们两个很难达成。” 金原贤笑了笑道:“端木雨的心腹大患就是公输缪,就算我不帮他端木雨,端木雨也会对公输缪发动战争。” “那端木雨又为何要我亲自来一趟?”公输峰的脑袋没有金原贤灵光,金原贤道:“他是想知道我的立场,你回去告诉端木雨我会向帝都挺进,你们该怎么对付公输缪便怎么对付。” 公输峰刚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告诉端木雨之后该做什么?”金原贤想了想道:“保护他安全,帮助他打败公输缪,等公输缪败了,我们在汇合。” “好,我这就走!”公输峰离开了屋子,金原贤很快聚集了自己的队伍,第二天一早公输缪的军队便拔营离开了,金原贤知道端木雨的把柄是真的,公输缪真的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正好被端木雨死死的握在了手中。 公输缪心神难安的坐在马车中,雷云伤心欲绝的坐在马车外的马背上,他们向黎城开进,打算直接与端木雨一决雌雄,公输缪似乎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他不会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更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放弃自己的权力。 公输缪手中拿着两封信,递出其中一封道:“这封信给你大哥雷戈,让他速回帝都洛城,主持大局。”雷云接过信,公输缪接着递出另外一封信说道:“这一封交给几城吉风,让他速来支援我们。” 当天下午金原贤也开动了,他的目标是帝都洛城,拿下洛城成为新王,毁掉一切跟公输缪有关的人和事,如果能亲手杀了金原卓就更完美了。 这这就是他剩下的最后的愿望,无论这个冬天有多寒冷,摆在面前的路有多艰难,哪怕是死,他也不会退缩。 金原贤站在城防之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雪白,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忍耐,如果当初我争取王位,那么现在的帝王就是自己,那么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惨死,妻子更不会跳下眼前的城防。”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问题了 雷戈手中捏着公输缪亲笔的字条,看着开始融化的土地,他知道冬天正在离开,自己也该离开月城了,整军后与金原月告别,月城从今天开始终于迎来了独立。 “家主传召,我不得不离开。小家主就此保重吧!”雷戈是很讲究的人,郑重的告别了金原月,金原月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以来麻烦将军了,我代月城所有百姓向将军致谢。”说罢鞠了一躬,雷戈急忙扶起金原月道:“我很佩服你的父母,你一样让我尊敬,虽然你在我眼中只是个孩子,可是你却总拥有许多大人都没有的智慧与心胸,胆识与魄力。” 金原月摇头苦笑道:“雷将军取笑了,不管怎样,我依旧是个孩子,月城能有今天,将军劳苦功高,你也看到如今的月城,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送给将军了,我唯有再次拜谢。”说罢鞠躬行礼,雷戈扶起金原月道:“我也不客气了,你的谢谢我记着了,你也别送了,雷某这便告辞了!” 看着雷戈与他的维和部队出了月城,月城人彻底疯狂了,他们终于获得了自由,真正拥有了这座城邦,真正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虽然战火毁掉了原来的建筑,却没能毁掉月城人的团结。 雷戈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公输缪字条上的话,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告知需要回援洛城,然后主持大局,保护君上与太后。 走了七天终于回到了帝都洛城,洛城的雪早就融化了,和煦的微风吹打着雷戈的脸颊,时间过的可真快!雷戈感叹着,队伍驻扎到军部,自己一个人进了宫。 金原卓蹲坐在大殿中央,女官晴欣忙的团团转,古全心也不理会金原卓自顾自的讲着学,雷戈清了清嗓子道:“职下拜见君上!” 古全心闻声望去急忙放下书本道:“雷将军回来啦!”金原卓吓得躲到晴欣的身后,小声地嘟囔道:“是外公的人,是外公的人,晴欣快带我走!” 雷戈见状急忙问古全心,“君上怎么了?”古全心叹了口气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金原卓竟然杀了金原贤的女儿金由儿,家主亲率大军前往绝城了。” 听到这雷戈脱口问道:“怎么?讨伐金原贤?”古全心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往下说,雷戈指着金原卓问道:“君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古全心摇头道:“孩子太小,被吓到了,太后又被家主软禁,我想君上应该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还能治吗?”雷戈看着躲在晴欣身后的金原卓对古全心道,古全心摇头道:“我不清楚!”金原卓躲在女官晴欣的身后害怕的问道:“雷戈叔叔,我外公回来了吗?” 雷戈看着天真的金原卓心中免不了伤感起来,点着头道:“没有,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听了这话,金原卓似乎放松了一点,古全心习以为常的坐在桌子前继续讲学。 积雪融化,道路行进越来越艰难,公输缪的马车深陷泥土中,不得已下了马车,雷云牵着马跟在公输缪的身后道:“家主,路途难行,我们还是骑马吧,职下给你牵着便是。” 公输缪摇了摇头道:“我这身子骨骑不了马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大哥那边情况如何了?”雷云道:“大哥已经回到帝都,但是吉风却没有动静,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字条。” “不要紧,吉风的性子我们都太了解了,该出现的时候他不会迟到。”公输缪很了解吉风,所以才会把几城的控制权交给他。 大军行进又是一日,公输缪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瘫坐在士兵搬过来的椅子上用力的敲打着,看着一点点落山的太阳道:“天似乎长了,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早就黑天了。”说着扭头对雷云道:“我们走了多少里?” 雷云道:“由于下午一直在步行,大军行进只有两百里,我们现在处于队伍的末端。”公输缪点点头道:“这泥泞的状况还有多远?”雷云回答道:“快了!不出五十里前军已经出去了。” “还有多久到达黎城?”公输缪的心早就飞到了黎城,他那不成谋面的孩子,属于他的城邦,只可惜他没想到端木雨的反叛,想到这里公输缪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亏待过端木家,他又为何要反我?” 雷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会不会因为公输媚儿?”公输缪突然想起来端木雨与公输媚儿的关系,雷云接着道:“公输媚儿可是端木雨的亲外孙女,公输峰是亲外孙子,家主我们是不是忽略了这一点?” “不会!他怎么会如此清楚帝都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可能!”公输缪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没有别的原因端木雨怎么会突然反叛,而且三十多年的交情竟然反叛的如此绝情。 夜里的寒冷,似乎能听见土地冰冻的声音,篝火一堆挨着一堆,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取暖,营帐也不是很温暖,如果没有眼前的火堆,公输缪可能会被冻死。 雷云完成了夜里最后一次巡视,进了营帐,看到还没睡的公输缪内心也跟着惆怅起来,家主老年得子,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端木雨竟然卑鄙到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要挟眼前的老人。 “家主天快亮了!你多少睡一会吧!”雷云将床榻铺垫整齐,公输缪睁开了双眼,思绪从悲伤中抽离回来,摇了摇头道:“我睡不着,你先睡吧!”雷云哪里能睡,急忙道:“我睡不睡都行,家主你别熬坏了身子。” 公输缪急忙说道:“云,大军需要你,由你领军我放心。”雷云听后急忙点头道:“家主放心!”公输缪接着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吉风应该出问题了。”听了这话雷云惊住了,随口道:“出问题了?” 公输缪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然以他的性格来说,回信我们早就应该收到了!不会到现在为止音信全无。” “可能是因为还没收到!”雷云说完自己都不相信,公输缪道:“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因为家主的断言从来没失误过。”雷云说出了实话,公输缪点头道:“没错!从来没失误过!别的我不怕,我怕吉风会倒戈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们的立场 公输峰踩着泥泞的土地回到了黎城,把消息带给了自己的外公端木雨,端木雨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年纪虽然大,却耳不聋眼不花,身体壮的很,留着干净的胡子,见公输峰站在门外便急忙说道:“快进来!” “外公,我回来了!”公输峰是公输媚儿的弟弟,端木雨有两个孩子,女儿是公输峰与公输媚儿的母亲,儿子就是端木泽,四十多岁,结婚多年妻妾成群,却没能留下一个子嗣。 端木雨笑着说道:“金原贤怎么说?”公输峰有些犹豫,有些时候他不愿意对家人隐瞒什么,但是这个世界似乎每个人都在互相猜忌,都在互相怀疑。 公输峰选择回避,回避金原贤对自己说过的话,点了点头道:“金原贤同意了,他说这就挥军帝都,切断公输缪的后路。”听了这话端木雨并没有多高兴,而是微笑着捋了捋白胡子,道:“公输缪是犯了众怒,这么多年的隐忍,今天算是到头了。” 听了这话公输峰瞬间便懂了,原来端木雨才是最会隐藏保全壮大自己的人,这时候端木泽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笑着道:“父亲,公输缪果然没有折回帝都洛城,而是来黎城了。”说罢看到了公输峰急忙走近公输峰道:“你就是我妹妹的儿子,人们口中相传的拂晓一剑?” 公输峰行礼道:“回舅舅的话,正是侄儿。”端木雨急忙说道:“都是自家人,别太客气,你舅舅会不习惯的。” 端木泽笑着道:“就是,哪里来那么多繁文缛节,来了就留下来,帮我打败那个公输缪。”公输峰沉默了,端木雨看出来公输峰为什么会沉默,道:“我知道你很为难,毕竟你姐姐在公输缪手中,不过你不用担心,公输媚儿不仅仅是你姐姐,也是我的外孙女,我保证她没事,只要金原贤按照我说的做,发兵前往帝都,那么公输缪的后路就彻底断了。” 公输峰摇头道:“他还有几城吉风,还有我的弟弟公输轩,公输世家的势力遍布整个金圣帝国,连北方的白马都被他算计了。” 端木雨笑着道:“孙子啊!你还看不清楚吗?”说着从怀中掏出字条扔给公输峰道:“你看看,这是谁的笔迹?”公输峰接过字条打开一看心中顿时一惊,端木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吉风倒戈了。 “外公,这真是吉风给你的字条?”公输峰还是不太相信,在他看来雷戈,雷云以及吉风可是公输缪铁打的部下,怎么会发生此等事情? “父亲在黎城这么多年,难道只是一味的表忠心,一味的帮助公输世家治理黎城吗?”端木泽笑了,笑的很开心,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公输峰的肩膀,接着道:“你该做点什么才对,别忘了他对你做过什么!” 公输峰一听眼前立刻浮现了自己独自闯进金凝大营的情景,脱口道:“还好我命大……”端木雨笑了笑道:“命大?傻孩子,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他金凝早就要了你的命了。” 此话一出公输峰更加疑惑了,问道:“这件事跟外公有关?”端木泽解释道:“金凝造反跟父亲通过信,可是当时吉风还没表明立场,所以父亲只能回信表示自己不会支援公输缪,请求公输缪破城后善待你跟公输媚儿。” 到现在为止,公输峰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金凝没有杀了自己,单膝跪在地上道:“多谢外公救命之恩。” “行了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起来吧!”端木泽一下子扶起公输峰,端木雨突然回过神来道:“金原贤没说要去争夺帝位?”公输峰一听犹豫了,他没想到外公竟然如此睿智,摇头道:“他没跟我说!” “那就是了,这个小子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很看重帝王之位,不过我没兴趣,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掉公输缪这个大权臣,然后让黎城姓端木。” 公输峰的心里在挣扎,他不知道要不要跟端木雨说金原贤跟自己说过的话,端木泽突然拍了公输峰一下道:“想什么呢?” 公输峰一愣,道:“没什么,总觉得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端木泽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拂晓一剑变胆小了?” 端木雨制止了自己嚣张的儿子道:“泽,万不可大意,如今公输缪已经来了,他一定也有所准备,而他唯一不知道的事情就只有吉风的倒戈,所以我们一定要稳住,万不可小看了公输缪。” 端木泽一听有点不屑,道:“父亲,公输缪那老头还能做什么?五万人能拿下黎城还是能翻天覆地?” “哼哼,你别忘了,金凝大军抵达洛城时公输缪硬是死守了三四天之久,不要小瞧了他。”端木雨打从心底的担心起来,这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公输峰的身上,问道:“峰,五万人的大营,你敢闯吗?” 公输峰一听脱口道:“去死公输缪?”端木雨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让你去杀了公输缪,但是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外公你说怎么办?”公输峰清楚事情的难易程度,但是他打从心底的想让公输缪死,他要报仇,更要就回自己的姐姐,保护金原卓,所以他要名正言顺的回到帝都,要名正言顺的回到帝都公输缪就必须得死,他一死公输媚儿与金原卓就能摆脱控制。 端木雨想了想道:“我们会深夜袭营,然后你趁乱摸进去,杀了公输缪!”这话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就不一定会如此简单。 端木泽诶了一声道:“父亲,袭营这件事要做就得做大,公输缪抵达城下我们就把他儿子与妻子推出去,看他怎么办?要是敢攻城,那好就杀了那个小婆娘。” “女人孩子要挟敌人不是君子所为。”端木雨平淡的说道,公输峰随声附和道:“没错,我们要打便正面打,要是需要我去刺杀公输缪,我义不容辞。”听了这话端木雨淡淡的笑了,这时候门外有士兵说道:“家主,公输缪的军队已经到城外三十里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谈条件 城防之上,端木雨父子看着远处忙碌的公输缪营地,端木泽是个直性子,脱口道:“五万人而已,父亲今晚我们就动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端木雨还在考虑着什么,捋着胡子思索着,端木泽有一句没一句的道:“父亲,公输缪的势力已经被我们削弱了那么多,你还在担心什么?”端木雨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道:“每个人都有立世之本,他公输缪之所以能长久,必定有他的本事,所以万不可轻敌。” “我可没有轻敌,我们手中有人质,还有黎城的城防,他公输缪怎么是我们的对手?”一听端木泽的话端木雨便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浮躁了。 “话虽如此,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妥……”听了这话端木泽笑着道:“父亲你总是如此的谨慎,我看没什么不妥,你是担心几城的吉风还是担心金原贤?还是不放心别城的公输轩?” 端木雨直视自己的儿子道:“我担心的是你,四十多岁了还这么浮躁,一点沉不住气,如何统领黎城以及整个端木?”听了这话端木泽挠头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父亲教育的是,儿子记住了。” “哼!希望你能真记住,别看公输峰比你小,他心智的成熟程度绝对在你之上。”端木雨有些看不惯自己儿子的嚣张,更看不惯端木泽的品行。 端木泽听父亲这么说便很不乐意的说道:“他公输峰又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嘛!”说着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父亲,端木雨冷哼道:“就会摆这副德行。” 这时候一队人马从公输缪的营地疾驰而来,端木泽指着马队道:“父亲,快看!是不是公输缪坐不住了?”端木雨点了点头道:“一定是,我想他是来谈判的。” “谈判?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我们谈?”端木泽道,端木雨想想自己儿子说的话觉得很对,但是他还是想看看公输缪那张铁青的脸,想听听公输缪如何与自己谈。 那马队果然是来谈判的,让端木雨没想到的是公输缪竟然就在马队中,一名骑兵来到城防之下喊道:“公输家主要见端木雨!”端木雨一听笑着对自己的儿子端木泽道:“咱们听听他怎么说。” 那徘徊在城防之下的骑兵又喊道:“怎么?端木雨是胆小鬼吗?不敢出来相见?还是变成了娘们,只会躲在了城里。”听了这话端木雨怒了,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被一个年轻的骑兵点名叫骂。 端木雨还没说话就听自己的儿子大骂道:“谁家的疯狗,赶紧抓回去,免的我错手杀了它。” 那骑兵也不理会,接着喊道:“看来端木雨真是个娘们,不仅仅龟缩在城中,而且还躲在自己儿子的身后,怎么没脸见人了吗?”端木雨忍不了了回嘴道:“回去告诉你家家主,我端木雨敢做敢当,谈判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拿什么跟我谈。” “拿你的命!”那骑兵依旧徘徊在城门口,胯下战马不安分的来回踱步,骑兵接着道:“家主说了如果你想活命,就出城谈谈,念在三十多年的老交情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端木雨哈哈大笑道:“回去告诉公输缪,我出城跟他谈,但是我不喜欢他的仁慈,如果他能放弃自己的权力,我也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听了这话骑兵说不下去了,调转马头便离开了。 下午时分端木雨与公输缪便在黎城城门口碰了面,公输缪这些日子以来瘦了两圈,让原本就弱不禁风的体格变得更加瘦小,端木雨见状急忙对雷云说道:“雷云你得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啊。”雷云没有说话,公输缪开始打感情牌,脱口道:“雨,三十年的交情,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你把他还给我可好?”端木雨看着公输缪笑着道:“你觉得我能相信现在的你吗?” 公输缪继续苦情道:“雨,你要理解,我老年得子的心情啊。” “我理解你?你有理解过我吗?三十年来你理解过我吗?枉我三十年兢兢业业的为你们公输家的负出,我得到了什么?你又给了我什么?”端木雨距离公输缪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唤醒春天的风虽然柔和,可是从来没有停止过。 “雨,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们还要刀兵相向吗?”公输缪也没有了办法,让他想不到的就是端木雨的倒戈,最害怕的是后院起火,今天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现实,公输缪闭起了眼睛,内心的混乱与悲伤,大业夭折的命运,一家老小的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愤慨。 端木雨苦笑道:“公输缪,我看透你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诈小人,从来没拿我们这些人当回事,需要我们的时候你能说会道,不需要的时候随处放置,我们是人,是有感情的人,不是一个工具,更不是用完了随手扔在哪里都行。” 听了这话公输缪笑不出来了也没有了话茬,只能哭求道:“你不还我儿子也可以,你能让我见见他吗?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你要帝都我给你,你要黎城我也给你。” 面对一个苦苦哀求的父亲,端木雨有些动心了,这个状态下的公输缪不是演出来的,他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儿子,端木泽的插话一下子让端木雨清醒了过来,只听端木泽道:“公输缪,你心里打的算盘我父亲能不清楚?我看你还是收起你的虚伪,等着给你的老婆孩子收尸吧。” 公输缪听到这表情变了变,淡淡的笑着道:“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杀光你们端木全家。”端木雨这才醒悟过来,脱口道:“公输缪,这才是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已经没有用了。” “我没有演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真的很想见见我的儿子。”公输缪老年得子,当时的喜悦,如今的纠结与痛苦,彷徨与无奈,“我还没有准备好失去他,我还没有给他起名字啊!”说罢泪水流了下来,这时候雷云骂道:“你们父子俩,竟然如此卑劣,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要挟家主,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的家主,也是黎城的城主,而你们俩个人竟然盗取了家主的城邦,还拿家主出世没多久的孩子做人质,真是无耻,真是卑鄙!”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还能怎么办 端木雨听了这话也有些脸红,但是他绝对不会让步,人质在手他能更有把握打败公输缪,至少能控制公输缪的判断能力,“老家主,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只要放掉自己的权力,把这个国家还给金氏一族,把兵权全都转交给我,我不会为难你的妻子跟孩子。” 公输缪动容了,抬眼直视端木雨,道:“真的吗?你说的话当真?”雷云知道这些话公输缪认真了,急忙劝说道:“家主,你别糊涂了,他们父子俩的话不能相信了。” “你闭嘴!云,我不能放弃我的儿子。”说着对端木雨道:“我可以按你说的做,甚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反抗,只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你放心,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为难他们娘俩。”端木雨很认真的说着,公输缪突然反应过来道:“不行,我要先见他们母子,见到他们两个平安我才能放心,还有你拿什么保证他们两个的安全?” 端木雨想了想道:“我不能给你任何实质性的保证,如果你不信我的话,或者不想你的妻儿无事,那你根本不用来跟我谈。”端木雨的话绝情又硬气,公输缪思考起来,端木泽不耐烦的道:“我们可很忙的,你这么想下去太阳都快落山了。” “别着急,我想一个万全之策。”公输缪依旧不相信端木雨,毕竟是端木雨背叛在前,如今又拿什么去相信,端木泽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也别想了,我看你妻儿的死活你也不想管了,父亲我们回吧!” 转身就要走,没走两步公输缪大喊道:“我同意!我同意就是了!”雷云急忙大喊道:“家主!万万不可啊!端木父子不可信任啊!”公输缪扭头对身后的雷云吼道:“我意已决!云!” 端木雨没想到公输缪能为自己的妻儿做这么多牺牲,直言道:“公输缪,我没想到你还有重情义的一面,好!我以我的性命担保你妻儿的安全,直到你转移所有权力的时候。” 公输缪点头道:“明天我能先见见她们母子吗?”公输缪恳求道,端木雨终于还是被公输缪打动了,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做的他过绝情端木雨也是于心不忍,答应道:“好!明天我会让她们娘俩了上城防与你相见。” 公输缪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了!” 谈判结束了,公输缪无精打采的向大营走去,雷云跟在他的身后,他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憋了一口闷气,道:“家主,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把权力交出去?” “那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公输缪的情绪十分低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雷云接过话茬道:“家主,你怎么老糊涂了?他们端木父子卑鄙狡诈,你怎么能相信?”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那刚出生的孩子,我还没给他起名字啊?”公输缪的眼中带着泪水,雷云心软了,脱口道:“那你最好是杀了我,我这个人不会认第二个家主。”雷云在赌气,回到大营中蒙头大睡,不知道翻来覆去多久才睡着。 端木泽跟着父亲回到了黎城,对于公输缪这个人,端木雨是有感情的,毕竟三十年的交情是事实,可是端木泽不一样,他完全属于一个旁观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这个公输缪不感冒,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的天花乱坠呢我也不信。 “父亲,你怎么能答应他?那老狐狸心里不一定在盘算什么呢?”端木泽的担心没错,可是他并不了解真正的公输缪,端木雨心情也不是很好受,道:“给自己留个退路,免得会绝情的很难过。” 听了这话端木泽也不在说什么,扔下句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也不可能扭转局面了。 公输缪的妻儿被关押在卧室中,自从孩子出世到现在就没出过那间卧室,并不是她不想出,而是端木雨不让她出那间屋子。 屋子里什么都不缺,下人奶妈都站在外屋等着传唤,这时候一个健硕的身影来到屋子外,守卫让了路,那身形很高大,披着粗布的披风,推开门进了卧室,外屋的下人以及奶妈见有人来了急忙退了下去。 那高大的身影脱下披风,对公输缪的妻子道:“房轩宇见过小夫人。”小夫人是公输缪最后一个妻子,也是最小的。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小夫人怀中抱着孩子,她关心的事情除了怀中的婴儿,就是城外的公输缪,房轩宇看了看外屋,确定没有人才说道:“城主已经回来了,还跟端木雨见了面。” “然后呢?”端木雨虽然没有告诉小夫人他背叛了公输,但是小夫人并不傻,她行动受到限制的那天她就知道端木雨要做什么。 房轩宇道:“我不想隐瞒小夫人,端木雨父子拿你跟小公子做人质,逼迫城主交出权力。”小夫人一听脸色苍白,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道:“我不明白你们男人的世界,可是我绝对不能成为家主的负担,更不能让家主唯一的孩子送了命。” “小夫人,你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宇,你为了我不值得。” 房轩宇没有接话,淡淡的岔开了话题,道:“你要保重自己,公输缪能为了你们母子放弃权力,可见你们母子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这么大的家业,手握的大权更是来之不易!”小夫人心里清楚公输缪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接着道:“你能帮我把我的孩子带出去吗?” 房轩宇在思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带着孩子离开黎城太难了,小夫人哭着道:“我求你了!”房轩宇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一死了之,这样就不会变成拖累。”房轩宇一口否决了,道:“不行!我怎么能看着你死?” “为了我,也为了我的孩子!宇,我求你了,这辈子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小夫人泪眼朦胧,心意已决的坚定流漏出来,房轩宇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小夫人低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孩子带着哭音道:“孩子,你要听话,你要记得母亲才是。” 第一百七十章 一无所有 清晨柔和的阳光告诉所有人,冬天正在一点点远去,春天正乘风而来,小夫人已经把孩子交给了房轩宇,这时候门被敲响了,来人是端木雨的儿子端木泽,一边敲门一边说道:“小夫人,我父亲让你带上孩子去城楼,让你跟公输缪见一面。” 小夫人整理行装,包了个空被褥对门外的端木泽道:“你们父子俩有有什么歪主意?拿我们孤儿寡母做文章?” 端木泽听了这话急忙说道:“小夫人你看你,我们父子俩什么时候为难过你,公输家主回来了,想要见你跟孩子,我父亲仁慈,让你跟公输家主在城防前见上一面,你多想了不是?” 这时候小夫人出了屋子,愤怒的看着端木泽道:“你们父子俩能这么好心?笑话一样!”说罢将没有孩子的空包裹搂在怀中,端木泽伸手要抱过来,小夫人急忙闪躲,抱住包裹严实的孩子吼道:“你要干什么?” 端木泽笑着道:“你抱着挺累的,我帮你抱着吧!”小夫人恶狠狠的道:“你离我孩子远点,如果你想要拿孩子威胁家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端木泽领教过小夫人的泼辣与脾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那就走吧!公输家主早就在城防下等待了。” 小夫人被带到了城防之上,黎城远处的山中,房轩宇抱着熟睡的孩子正注视着黎城,黎城内外早已烽烟四起,公输缪很早便来到城防之下,等着见自己的儿子与妻子。 小夫人的内心早已打定主意,自己不会成为端木雨要挟公输缪的人质,她也不会让公输家主为难,爬上城防后看到不远处的公输缪,小夫人突然泪水决堤,大喊起来:“家主,你总算回来了!” 公输缪泪眼朦胧,看着城防上的瘦弱身影,对雷云道:“云,我走近些,有些看不清。”说着向黎城城下走去,雷云想要阻止可是看到公输缪的神情他放弃了。 走近了一百米,公输缪喊道:“我回来了!你小心啊!别掉下来了!”公输缪停住了脚步,看到了小夫人怀中抱着的孩子,勉强笑着道:“小心,别让孩子受了凉风,你也要多保重,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说着又向前走了起来。 雷云开始害怕了,因为公输缪距离黎城的城墙越来越近了,剩下二百米的时候公输缪又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那瘦弱的身影,小夫人没有哭泣,擦掉泪水站在城防中喊道:“夫君,今生今世,我都没有跟错人。” 公输缪点头,偷偷抹了抹眼泪,沙哑着嗓子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夫人接着道:“家主,端木父子阴险狡诈,你别靠过来了。” “没事,我们有言在先,我走近些,能看你看得清楚些,孩子还好吗?有没有很闹?”公输缪眼中的泪水终于含不住了,憋着悲伤强颜笑容。 小夫人点头道:“你放心吧家主,孩子很好,他一定会如同你一样雄霸这片大陆,他很乖,也很听话,不哭不闹的……”话说到这里终于哽咽到话不成音。 公输缪步履蹒跚,伸手想要碰触自己的夫人,可是距离太远了,“别哭!哭就不美了!听话,按照他们说的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相见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公输缪擦了擦泪水,身后的雷云忍不住哭泣,早已泣不成声。 这时候小夫人突然靠近城防,端木泽悠闲的站在一边道:“小心点,你不顾自己死活也得考虑孩子啊!” 公输缪看到了小夫人的动作,急忙喊道:“夫人啊!别做傻事!”小夫人摇着头,忍着哭泣,破声喊道:“家主,我不能没有你,更不能没有孩子,可是我更不愿意见到你被他人威胁。”说着直接跳下了城防,噗通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这一幕端木泽与端木雨以及公输峰看傻了,远处阵营的雷云更是没想到,公输缪脑袋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半响急忙大哭着跑了过去,边跑边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雷云见公输缪小跑着奔向城防之下急忙吼道:“阵型!快点变换阵型,所有人准备进攻!”端木泽看到远处敌营开始变换阵型,急忙对自己父亲说道:“父亲,他们准备进攻了!我们趁这个机会杀了公输缪吧!” 端木雨很冷静的说道:“算了!让他好好跟自己妻子道个别吧!”公输峰附身向城下望去,此时的公输缪已经来到城防之下,可惜小夫人已经没有了生气。 公输缪抱着自己的妻子,看到了妻子怀中的孩子,瞬间停止了哭泣,心中祈祷着:“孩子还活着吗?”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包裹严实的被褥,里面哪里有孩子,只是一层又一层的被褥而已。 “我的孩子!我的妻子啊!啊……”公输缪伤心欲绝,这时候他看到了包裹孩子的被褥里有一封信,他拿出信件上面是小夫人最后的绝笔。 公输缪抱着小夫人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向自己的阵型走去,他的女人,年轻的母亲,刚烈的性子,虽然有万般不舍可还是离开了自己,她的选择让公输缪伤心欲绝,可是他更清楚了一件事。 黎城的城防不安全了,他会不顾一切的展开抱负,黎城,那些背叛自己的家伙全都要死,全都要给自己的女人陪葬。 端木泽指着公输缪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就这么让他离开?我们这时杀了他岂不是省了不少事?” 端木雨厉声喝道:“闭嘴!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要打败公输缪靠小夫人与他的孩子可不行,我们要有真本事才是。”听了这话端木泽很不理解,不就是杀个人吗,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雷云见公输缪抱着小夫人往回走,自己急忙牵了一匹马迎了上去,悲伤的公输缪一言不发,怀中的小夫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嘴角鲜血不停的往外流着,雷云想要接过小夫人,可是当看到公输缪的神情时他犹豫了。 “家主,我这就带兵灭了黎城!”雷云的话公输缪根本就没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信 公输缪把小夫人放在地上,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容颜,抚摸着她的脸庞,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轻声的对雷云道:“云,我们攻打黎城有多大胜算?” 雷云没有信心,可是如此状况下,此战不打不成,公输缪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小夫人,轻声对雷云道:“如实禀报就是,不用隐瞒。” “家主,黎城城高,守军准备充足,强攻的话定是一场持久战,打的太久了恐会生变。”雷云在担心音信全无的吉风,如果吉风真的反水了,那么他们会连后退的路都会失去。 公输缪抱起小夫人道:“整军吧!我们回洛城!”听了这话雷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是诧异的狠,不相信的问道:“家主,这仗不打了?小夫人与……”话还么说完就看见了散落地上的被褥,其中并没有孩子的身影,雷云接着道:“小夫人的仇不报了?就这样放过背叛家族的叛徒?” “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要在徒增伤亡了,黎城就暂时借给他们父子居住。”公输缪扭头认真的看了一眼黎城,雷云知道那眼神中有不屈更有连绵不断的恨。 公输缪接着道:“此仇先记着,来日方长,我公输缪必报!”雷云深知公输一族有仇必报的信条,收到命令开始整军。 端木泽站在城防之上突然看到公输缪的军队开始拔营,便对自己的父亲端木雨说道:“父亲,公输缪这是准备撤退?” “应该是!”端木雨观察了好一会,但是还是不相信公输缪能退兵,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可不像公输缪的为人。”公输峰附和道:“太让人意外了,我已经准备好一战了,可是他却撤了兵。” 这时候斥候急匆匆的跑上城防,道:“收到最新线报,公输缪退军了。”收到斥候的消息后所有人才相信看到的是事实。 退兵之举公输缪当然不甘心,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剩下的不仅仅是伤心,更多的是认清了现实,想清楚许多之前没想通的事,比如为什么端木雨父子会背叛自己,会在背后捅刀子,再比如为什么吉风会音信全无…… 公输缪笑了笑,抚摸着小夫人的脸庞,轻声道:“这辈子,我没能给你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报仇,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相遇,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午时刚过雷云便整军结束,来到公输缪身边道:“家主,随时都能出发!”公输缪回过神来对雷云道:“我们这就回家!”雷云有点看不明白公输缪,更不清楚如今的公输缪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试探着问道:“家主,我们真走吗?”公输缪抱起小夫人回答道:“真走!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队伍开拔,公输缪把小夫人抱上了马车,打开小夫人留给自己的信,一瞬间泣不成语,强忍着泪水看完了小夫人留给自己的长片信件。 上面写到家主,我本一下贱女子,庆幸自己被家主错爱,相识五载,不求同生共死,不求死后同眠,只求家主与孩子能平安无事,你是主宰这片大陆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能为家主生下孩子并保全孩子是我最后的忠诚。 孩子已经交给房轩宇,家主不要误会我们的关系,虽然我们很小就相识,可我从来没有背叛家主之心,跳下城楼的想法是我早就想好的,我不会成为家主霸业的绊脚石,就算是死我也毫不犹豫,所以家主不要为我伤心。 洋洋洒洒的遗书告别信,看的公输缪无声的大哭起来,手中捏着信件,怀中死死的抱着小夫人冰冷的尸体,哑着嗓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 这时候马车动了,雷云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家主我们班师了。”公输缪使劲瞧了瞧马车的窗户没有说话,雷云当然明白公输缪的意思对传令官说道:“传令下去,出发回洛城。” 队伍有条不絮的离开了黎城,端木雨看着公输缪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中才真正相信公输缪的撤退是真的,端木泽很失望的叹了口气道:“父亲,多好的机会,我们没把握住,不然公输缪已经死在城下了。” 端木雨没有说话扭过头去偷偷擦了擦泪水,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城防,公输峰看着公输缪消失在视线中才下城防,端木泽唉声叹气的说道:“此等敌人不除,黎城何日才能安稳呢?” 见公输峰还没离开便走了过来对公输峰道:“公输缪是有仇不报的人吗?你说说,我父亲多糊涂,竟然就这么放走了公输缪。” 公输峰看着端木泽道:“舅舅,你别怪外公了,他是动了真感情,让公输缪给迷惑了。”端木泽一听一拍脑袋道:“该不会真是脑袋坏掉了吧?”公输峰没有接话转身准备离开,端木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你们给个意见啊?怎么都走了?” 端木雨是个念旧的人,但是依旧没能顶住权力的诱惑,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黎城,有了自己的军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端木雨的心情却没能好起来,内疚与自责更加强大,让他无法释怀,屋子里安静极了,端木雨的脑海中一直播放着公输缪年轻时对自己说过的话:“等我长大了,继承家主后我就让你做我的首辅,帮我治理黎城,然后我们兄弟一心,把周围的领主都纳入麾下,把他们的土地都变成自己的。” 端木雨一边回忆一边流下泪水,时光一去不复还,三十年的往事只能回味,那些旧时光不知道还在不在公输缪的脑海中,但却在端木雨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门被敲响了,公输峰走了进来,道:“外公,你还好吗?”端木雨急忙收起悲伤,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一下子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已。” “没事就好!那外公你休息,我下去了。”公输峰离开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道:“外公,我就在门外。有事你叫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担心的 昏暗的房间,端木雨没有点灯,内心在煎熬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违背良心了,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就在今天土崩瓦解,他变成了叛徒,变成了夺取家主城邦,逼死家主妻儿的乱臣贼子。 端木雨苦笑两声,长长出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乱世逆臣……哈哈……贼人,卑鄙……这些词语怎么会如此的刺耳!”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说话声,端木雨很确定公输峰守在了门口,自己的儿子端木泽嚷嚷着要见自己,公输峰好言相劝道:“舅舅,你让外公自己安静会吧!” “我有急事要见父亲,峰,你别挡路!”端木泽是个直性子,他如此着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木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门外说道:“峰,让他进来吧!”话音刚落端木泽推开了公输峰低声说了句耽误事便进了屋子。 端木泽直言道:“父亲,我害怕我们的作战计划会有变,我不放心吉风,他会不会倒戈?” 端木雨思索良久,端木泽见父亲又沉默了便焦急的说道:“父亲都火烧眉毛了,我们不能犹豫了,如果让公输缪回到了洛城,我们就真的没机会了!”听了这话端木雨才发现问题出在了哪里,那就是自己,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又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泽,带人去追公输缪吧,不能让他回到洛城,如果吉风倒戈,你也不必担心粘着公输缪打,如果遇到反击便后退,记住你去是粘着打,不是拼命。”端木雨一边说着一边揉搓着脸,疲惫的神态挥之不去。 端木泽不明白自己父亲的用意急忙追问道:“灭了他岂不是更好?”端木雨淡淡的道:“他是所有人的敌人,不该由我们解决,解决他的人应该是金原贤,我们给金原贤争取时间就好了。” 端木泽似乎没听进去,扔下句知道了便急匆匆的出了屋子,端木雨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急忙把公输峰叫了进来,公输峰行礼道:“外公,你要多休息才是!” 端木雨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屋子里有点暗,公输峰没有发现端木雨通红的眼睛,只听端木雨道:“你舅舅行事果断而不考虑后果,你跟着去,记住只围追,不要轻易冒进。” 公输峰虽然不懂但是他也没有多问,端木雨与公输缪以及这片大陆争斗这么多年,一定有他的道理,辞别了端木雨便直追端木泽而去,端木泽深夜带着骑兵出了黎城,公输峰紧随其后。 “你来干什么?”端木泽多少能猜到点公输峰来的目的,公输峰没有隐瞒,道:“外公怕你不按他说的做,所以让我来作为一个提醒。” “我父亲已经岁数大了,他老糊涂的话你也听?不杀公输缪,我们如何在这片大陆上立足?你以为公输缪能放过我们?”端木泽一边驱马狂奔一边对身边紧紧跟着自己的公输峰说道。 公输峰当然知道公输缪是什么样的人,脱口道:“虽然我不明白外公为什么让这么做,但是外公一定有他的道理,舅舅,你也千万不要冒进啊!” 端木泽有些生气,没给公输峰什么好脸色,脱口道:“你别说了,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有分辨是非判断黑白的能力,要是跟着去就别多嘴。”说完用力抽打胯下战马,战马吃痛疾驰而去,公输峰急忙跟了上去, “你怎么不死心吗?我告诉你,我的想法才是对的,我一定要杀公输缪!”说着便不在理会公输峰。 此时公输缪的队伍已经离开了黎城界迈入了几城,雷云让大军原地修整,虽然也是满肚子的牢骚,可是家主的话他得听。 公输缪一直在马车中,不肯吃饭也没有下过车,时不时会听见从马车中传出来的哭声,这时候一个从马车附近走过来的士兵来到雷云身边道:“将军,家主叫你!”雷云一听急忙跑了过去。 “家主,有什么吩咐?”雷云试探着问道,公输缪好像没听到久久没有回话,雷云提高了声音又道:“家主,是我雷云。”公输缪这才说道:“云,听我说。”雷云应了一声道:“家主明示!” “端木父子不会让我们轻易回到洛城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做两件事。”公输缪似乎有些哽咽,雷云道:“家主吩咐便是!” 公输缪整理情绪接着道:“留下两道伏兵,如果端木父子的人追上来不必恋战,要败逃。”雷云允诺,公输缪接着道:“派人去几城打探吉风有没有倒戈,如果发现不对要立刻回报。” 雷云也在担心吉风,顺口问道:“如果吉风倒戈反水了我们该怎么办?”公输缪道:“那就是上天要亡我,你便带着人折返帝都吧!我也不想回去了。” 听了这话雷云急忙说道:“家主,雷云定会护你周全,请家主放心,无论是谁,无论多难,就算让雷云万劫不复,雷云也定会把你安全带回洛城。” 公输缪笑了笑,道:“好了去做事吧!”听见雷云离开的脚步声公输缪自言自语道:“洛城……还能老实的被自己掌控吗?” 帝都洛城,外城的暴乱持续不断,变成了起义军的家一样,每天都有人横尸街头,杀人放火抢劫,没有了制度,更没有了希望,雷戈头疼的厉害,这样四处漏水的水桶他堵不住了,就算把所有王城铁卫都派到外城也于事无补。 大街小巷,无论男女老幼都自称是起义军,抓住了便说有人用一个馒头做酬劳让他这么说的,更有江湖骗子扛着大旗大声吆喝着风行者悬壶济世,想要过太平日子就要加入风行者。 洛城的大牢早就人满为患,根本抓不过来,这还是第一次让雷戈觉得满大街乃至满城的人都不正常。 “起义军会推翻金氏一族的统治,只有起义军才能拯救我们!” “风行者会给你们想要的生活,跟我们一起对抗这个腐败的国家吧!” “杀了统治者,杀了那些王宫贵族!” “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 “从此不要被压榨!” 看着满城的混乱,雷戈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治理,随口道:“要是公孙老将军还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傻了 雷戈用力的拍了拍脑袋低吼道:“他娘的!让他们闹吧!闹吧!”王城铁卫整齐的排在城防之上,这些乱民游荡在外城,互相谩骂与挑衅,更有的团伙开始砸抢东西。 “他娘的,什么世道?我不管了!”说着雷戈转身就要走,没走两步对铁卫道:“看住大门,别让他们进来!”说完便向王宫走去。 公输媚儿被囚禁之后金原卓就开始神经起来,每天傻乎乎的笑,懦弱的躲藏,能靠近他的只有女官晴欣,雷戈看着金原卓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候古全心走了过来对雷戈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雷戈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怎么会知道?洛城已经一团糟了,混乱的局面不是我能控制的。”古全心笑了笑道:“其实如果太后能陪在君上身边会好很多,至少能让君上被母爱包围着,可能会有好转。” “好转了又如何?君上会有办法整治这混乱的洛城吗?”雷戈的脑子里满是混乱,无从下手的感觉让他很头疼,古全心道:“你忍心看着君上如此下去吗?君上还是个孩子,并不是生下来就这样的?” 雷戈极其容易感情用事,听了这话便沉默了,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正与女官晴欣玩耍的金原卓,淡淡的问道:“我该怎么做?我没有权力把公输媚儿放出来。” 古全心看出来雷戈的为难,道:“让她们母子见上一面应该不难吧?”雷戈点头道:“这不难……”话音未落雷戈想明白了,直言道:“你见过公输媚儿了吧?” 古全心笑了笑道:“看来你猜到了!”古全心是受公输媚儿所托,所以才会来游说雷戈,雷戈冷眼看了看古全心道:“我虽然脑子不灵光,可并不是傻子,赶紧带着君上去见太后吧!不过出了任何事我不负责。” 听了这话古全心笑着道:“能出什么事?你放心好了!就是母亲太思念孩子了,见一面就好!”说到这里古全心便向金原卓走去。 雷戈看着女官晴欣与金原卓跟着古全心而去,雷戈摇头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悲哀的时代!” 公输媚儿被公输缪软禁在王宫的角落中,那座宫殿不仅破败而且冷清异常,除了两个守卫与一个下人就只有寒冷与萧条。 古全心支开了守卫与下人,推开了门,金原卓说道:“这里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走吧!” 古全心对宫内轻声呼唤着:“太后,职下古全心,你听到了吗?”宫殿的深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君上来了吗?” “来了!太后!”古全心回答道,话音未落公输媚儿急忙大喊道:“在哪里?我的卓儿在哪里?”一边喊一边从宫殿深处慌乱的跑出来,金原卓一听吓得躲在晴欣的身后,小声的道:“我害怕!” 这时候公输媚儿已经来到众人面前,蓬头垢面的公输媚儿,见到金原卓的一瞬间脸便变了样子,五官拧到了一起,忍着哭泣与悲伤,看着古全心点了点头哽咽道:“谢谢你,把我儿子带过来!谢谢!” 古全心摇了摇头道:“太后客气了,母亲思念孩子是人之本性,我不能忍受看着太后思念成疾。”金原卓偷偷看着公输媚儿,小声的对晴欣道:“那个老女人是谁?” 声音不大,却传到了公输媚儿的耳中,听了这话公输媚儿哭了出来,对女官晴欣与古全心哭着道:“他们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哭喊着想要靠近金原卓,可是金原卓却像看到了鬼一样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公输媚儿温柔的说道:“卓儿,你怎么了?我是母后啊?快过来让母后看看!”金原卓拉扯着晴欣的衣服小声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害怕,我们快走吧!” 女官晴欣蹲下身来安慰金原卓道:“君上,那位是太后,是你的母后,别害怕!” “可是我的母后怎么会如此吓人?”金原卓终于有点勇气面对公输媚儿了,公输媚儿擦了擦脸,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抬头问女官晴欣道:“好些了吗?还吓人吗?” 晴欣勉强点了点头,金原卓大喊道:“哪里来的老妖婆?冒充我的母后!我才不会相信!”说着转身就跑,公输媚儿见状终于大哭了出来,无力的喊道:“卓儿!” 可是金原卓已经跑出了宫殿,古全心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公输媚儿面前说道:“别伤心了,君上的心智还在恢复期间,所以有些事他想不起来,也接受不了。” “还能好吗?”公输媚儿泪眼朦胧的恳求着古全心,可是古全心说不出谎话,直言道:“职下也不清楚,但是我会照顾好君上的。”公输媚儿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样子道:“我这个样子可能吓到他了。” 古全心笑了笑道:“太后,万不可放弃自己才是,君上还小,你也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公输媚儿听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摇头道:“公输缪怎么会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 “公输家主虽然是金圣帝国的霸主,可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主宰,时代是在变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古全心的微笑给公输媚儿很大的勇气,话里话外公输媚儿都明白了古全心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时代又变了,公输缪快要掌控不了了。 离开了公输媚儿的宫殿古全心直接去了城防,雷戈正站在城防上冷眼观望着外城的混乱,听见脚步声便说道:“事情还顺利吗?”古全心走近雷戈道:“还算顺利吧!君上已经不认识自己的母后了。” 雷戈一听淡淡的说了句:“傻了吗?那么这王位他也该坐到头了。”古全心摇了摇头道:“金圣典籍里可没有这条记载。” “什么记载?傻子不能成为帝王的记载吗?”雷戈直视古全心,眼神中除了愤怒就是个埋怨,“一个孩子。还是变成了傻子,这个国家需要一个明智的领导者,而不是一个就知道玩的傻子一样的孩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军压境 古全心听了雷戈的话冷声道:“你怎么会说出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君上虽然是个孩子,可依旧是君,作臣子的尽心辅助便是!”说罢便甩袖离开了,看着古全心离开的背影雷戈尴尬的站在原地,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与古全心不是一路人,而且更糟糕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古全心。 这时候狼烟燃起,雷戈知道不秒急忙向外城的城防跑去,王城铁卫登场了,外城混乱的人群见王城铁卫出了城急忙躲了起来,把大路让开,雷戈怒喝道:“如果有人耽误行军,格杀勿论。” 雷戈明白一件事,无论什么人,身处何位置都怕死,没有人在明亮的刀剑面前不害怕,不退缩,王城铁卫军登上了外城的城防,狼烟已经直冲云端,远处密密麻麻的军队正在一点点的靠近,雷戈仔细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那面帅旗上的‘贤’字。 “是金原贤?”雷戈眉头紧锁,他不明白为什么金原贤会领军到此,心道:“他来帝都干什么?”雷戈之所以疑惑是因为他还不知道金原卓杀了金由儿这件事,这时候一个士兵在雷戈身边说道:“是来报仇的吧!” 听了这话雷戈更诧异,脱口道:“报仇?报什么仇?给谁报仇?”那士兵直言道:“将军有所不知,君上杀了金原贤唯一的女儿金由儿。” “该死的傻小子,杀谁不好,偏要动金原贤的女儿,他娘的就知道他不是个聪明的孩子。”雷戈很愤怒,话里话外收敛了不少,冷哼了一声道:“我进宫一趟,如果金原贤攻城,你们一定要守住。”说着便下了城防。 雷戈怒气匆匆的来到王宫,金原卓每天做的事就是玩,玩土,玩水,藏猫猫……什么好玩玩什么,女官晴欣鞍前马后的看护着,古全心站在走廊中看着在水边玩耍的金原卓与晴欣,听见雷戈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见是雷戈,便问道:“狼烟是怎么回事?” “是金原贤的军队!”雷戈停下脚步,看着古全心接着道:“我听说君上杀了金原贤唯一的女儿?” 古全心也很无奈,点了点头道:“没错!金原贤挥师帝都,目的很明显,他要报仇,要帝都的掌控权。” 雷戈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道:“这个蠢孩子竟然杀了金原贤的女儿金由儿,我真该宰了他。”说着便走向金原卓,古全心急忙追上去道:“雷将军,万不可刺激君上啊!” “你别拦着我,这小子一定是在装疯卖傻,看我不打醒他。”走到金原卓身边,晴欣微微行礼,金原卓蹲在水边玩着水,雷戈抬腿就是一脚,猛地将金原卓踢下了水中,大骂着:“你要为你所做的事负责,要不是因为你是君,我现在就杀了你!” 古全心大喊道:“雷戈,你要干什么?给我住手!”雷戈扭头看了看古全心低吼道:“你别管,我不会杀了他!”只见金原卓在水中扑腾着,女官晴欣蹲坐在水边伸手要把金原卓拉上来,只听雷戈命令道:“别管他!这水淹不死人!” 古全心一把推开雷戈愤怒的道:“胡闹,他还是个孩子,你如此认真干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去拉金原卓。 “孩子?孩子知道杀人?捅这么大篓子,金原贤已经大军压境了,一个傻子而已,坐着王位有什么用!还不如你来当!”雷戈额头的青筋暴凸,杀掉金原贤的心越来越强,突然拔出了长剑,呛水的金原卓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哭泣。 “古全心你给我让开,我要杀了他!” “你给我滚开,乱臣贼子,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古全心指着雷戈骂道,雷戈杀心已起,脱口道:“这样王位你不坐,那就让金原松来坐,我杀了他拥立金原松又能怎样?” 古全心抱起金原卓躲过了雷戈的攻击,这时候女官晴欣一把抱住雷戈的一条腿,大喊着:“先生快带君上走!” 古全心知道自己不是雷戈的对手,抱起金原卓便逃,雷戈看了一眼晴欣低吼道:“无知的人就该死!”话音未落一剑刺透晴欣的后心,用力一踢便把晴欣的尸体踢到了水中。 指着古全心大吼道:“别走!”话音未落便听见了城防之上传来的号角声,雷戈心道不妙,这号角声意味着敌人开始进攻了,“金原贤如此心急?” 看着古全心消失的背影,雷戈长叹一口气,脱口道:“先放过他,等打退了金原贤再说。”说着转身便向外城的城防跑去。 街道上的人越聚越多,互相争吵着,互相推拉着,雷戈领着护卫队艰难的拨开人群,就在这时身后的一间房子烧了起来,大火变成了导火索,点燃了人们心中的愤怒。 人群中有人喊道:“他们算老几,给我打!”这时候两波人打了起来,雷戈扭头看了看没做停留,城防就在百米之外,他得回到城防之上才是,这时候雷戈突然发现一队人整齐有序的向城门口走去,那群人身材矫健,而且全副武装。 “不好!他们是奔城门去的!”想到这里雷戈大吼一声,“拦住他们!”可是话音刚落自己以及铁卫队便被混乱的人群围堵在中间,雷戈的暴脾气上来了,看护洛城可是公输缪给自己的任务,说什么也不能丢了,想到这里拔出长剑大骂道:“挡路的,都给我杀了!” 顿时鲜血四溅,人群中又有人喊道:“王城铁卫杀人了!王城铁卫杀人了!”这么一喊周围的团伙全都聚拢过来,雷戈见状大骂道:“都给我滚开!不怕死的来啊!” 可是这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人们开始反抗,铁卫队被围堵在人群中心,雷戈打头开始往外砍杀,不知道过了多久雷戈抬头看到了已经登上城防的敌军。 “他你娘的!敌人要进来了!都给我让开!”喊声被淹没在人群中,外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雷戈艰难的向城防移动着,城防的守军被那一队武装分子一点点斩杀,雷戈好不容易冲出了人群,铁卫队也陆陆续续的跟了出来。 这时候雪走出现了,拦住了雷戈的去路,搭弓便是一箭,没有丝毫犹豫,也没给雷戈任何喘息的机会,雷戈侧身躲了过去,可是身后的铁卫却应声倒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法 眼看着外城的城门就要被打开了,雷戈着急也无济于事,雪走犀利的弓箭挡在前面,城防上喊声依旧,金原贤还算仁慈,没有动用投石车,甚至连箭雨都没使用。 雷戈看着一点点被推开的城门没有了办法,透过城门的缝隙,雷戈看到了城门外的敌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撤退是必然的了。 “该死的!竟然被钻了空子!传我命令,所有人退守内城!”雷戈见大势已去怒目而视雪走后转身向内城走去,王城铁卫一点点的向内城退去,金原贤的大军则一点点的占领了外城,与雪走碰了面。 “见过城主!”雪走行礼道,金原贤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雪走?”雪走点了点头道:“如假包换!”金原贤笑了笑道:“听说你箭法出神入化,与月傲比如何?” 二人一前一后向洛城中走去,雪走淡淡一笑,道:“女人的臂力如何能跟男人相比?”听了这话金原贤明白了雪走要表达的意思,点头道:“我听公输峰说过你的故事。” “是吗?公输峰知道我很多事吗?”金原贤听到这里笑了,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啊?” 雪走平淡的道:“我跟任何人的关系都不算好。”二人一边谈着一边进了城,雪走看着内城更加高的城防道:“越过这道城防洛城就是城主的了。” 金原贤看着八米多高的城防感叹道:“果然是赤云大陆最结实的城防!” “没错!金凝就是被这道城防拦住的,我希望这道城墙不会拦住你。”金原贤收回目光,落在雪走的身上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雪走手一摊脱口道:“我就是一个打手,脑子可没有那么灵光。” 金原贤也难住了,金凝没有攻破的城防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这时候雪走突然说道:“不如用火药吧!”金原贤有些犹豫,道:“火药的杀伤力太大,一不小心便会要了士兵的命,再说我们也没有会弄火药的人才。” 雪走点头同意金原贤的说法,在赤云大陆上火药还没有流通,敢于直面面对的人少之又少,敢使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雷戈回到内城,想起了金原卓的事,加上外城的失守内心更加愤怒,对所有铁卫说道:“把君上给我找出来!”王城铁卫开始在王城中肆虐起来,很不巧的是金原卓没找到,金原松被抓了出来,其实并不是被抓出来的,而是金原松自己来到雷戈面前的。 “雷将军,大敌当前,你应该尽全力据守洛城,为何在王城内造次?”金原松只身来见雷戈,他见到自己弟弟金原卓多次,很是心疼,金原卓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他金原松又怎么会不伤心,如今的金原卓如同傻子般,如果不起公输缪威逼利诱,金原卓怎么会如此? 雷戈见金原松便笑着道:“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应该被软禁起来吗?怎么出来了?是谁放你出来的?” “雷将军,你别忘了,我才是嫡长子,才是金圣帝国正统的王位继承人!”听了金原松的话雷戈笑了,很不屑的笑着道:“你是瞎?还是脑子坏掉了?”雷戈指着金原松接着道:“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自我了结了,哪里有脸活着,哪里有脸出现在这里?” 金原松脸色变了又变,雷戈接着说道:“论正统?我告诉你最正统的继承人在城外,金原贤才是最正统最合法的王位继承人!你算老几?” “骗子!我才是金哲铠的长子!”金原松不愿意承认这一切,就算到了今天金原松依旧想坐上王座,可是没有人扶持更没有人支持的人,就算最正统最合法,那又能怎样? “你是长子没错!可是先王金哲铠并不是长子!难道你自己不知道金圣帝国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吗?立长不立幼!”雷戈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刺伤金原松,金原松惨淡的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你竟然污蔑我父王!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不尊敬君王!” 这时候古全心与金原卓以及公输媚儿被抓了出来,雷戈没时间跟金原松废话,看着古全心道:“你看你能跑到哪?” “雷戈,你这是大逆不道,会被后人唾骂的!”古全心依旧没有退步,雷戈一听冷哼了一声道:“后人?唾骂?那是我死后的事,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说着便从公输媚儿手中拉过金原卓,低吼道:“君上,今天职下送你上路!” 公输媚儿嘶声力竭的喊了起来,“雷戈!弑君的罪名你确定要背吗?”雷戈转眼看了看公输媚儿道:“太后对不起了!君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金圣帝国需要的是一个明君。”话音未落就要杀金原卓,金原卓吓坏了用力挣脱了雷戈的控制拔腿便跑,雷戈大怒道:“给我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话音未落金原卓便钻进了人群,没一会便爬上了城防,雷戈见状大骂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抓住那小子!” 七手八脚的铁卫军开始追捕金原卓,金原卓吓坏了,害怕被抓住的后果就是被人围堵,金原卓被围堵在城防之上,已经没有了退路,身后就是城墙的边界,下面就是外城的街道。 不远处金原贤开始整军随时准备攻城,金原卓吓坏了,颤抖着声音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跳下去了!”话音刚落一个铁卫笑着道:“君上跳吧!没人会拦着你的。”听了这话金原卓没有犹豫,转身便跳下了八米多少高的城防,一声不吭的掉到了城下的地面上,鲜血从身下缓缓的流淌出来。 公输媚儿对着城防之上大吼道:“卓儿!卓儿还好吗?”古全心虽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轻声问道:“雷戈,君上被逼跳下城防了?” 雷戈打从心底的想要金原卓死,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也不愿意相信城防上发生的事是真的,大喊道:“君上如何了?” 铁卫行礼回答道:“将军!君上失足掉下了城防!”此话一出公输媚儿直接昏死过去,古全心大骂雷戈道:“你看你都做了什么!”金原松笑着道:“你这个乱臣贼子,谋反也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背叛 金原贤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用火药的时候内城的钟声响了起来,钟声响过九下,他知道君上过世了,他的弟弟金原卓死了。 雪走不明白这钟声的含义,道:“这钟声是何意思?”金原贤心情大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脱口道:“真是老天开眼,金原卓竟然死了!可惜了我不能亲手为我女儿报仇!” “金圣王死了?”雪走难以相信,心中还在疑惑着是不是守军的阴谋,金原贤哈哈大笑起来,“金圣王死了!公输缪又不在城中,我看他雷戈如何守得住!” 金原松接近癫狂,看着不知所措的雷戈嘲讽道:“公输缪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你回守洛城,笑话一样!” “你给我闭嘴!我正在想办法!想办法呢懂不懂!”雷戈怒目而视金原松,金原松被捆绑在大殿的柱子上,公输媚儿与古全心以及金原卓的尸体都被雷戈关押了起来。 “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这种时局你该不会还在考虑如何据守洛城吧?”金原松笑的很放肆,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亲眼看着公输缪的政权一点点的被削弱,一点点的瓦解,他的心是痛快的。 雷戈指着金原松大骂道:“给我闭嘴,听不懂吗?不然我连你一块杀!”金原松不在乎,笑着道:“死?你以为我会害怕吗?我倒是看出来你才是最害怕的!大军压境,外城失守,金原贤的大军很快就会攻破内城。” “放屁,我雷戈什么时候怕过!”说着抽出长剑大吼道:“大不了舍命一战!”说罢急匆匆离开了大殿,金原松大喊道:“你死了洛城一样会丢,公输世家从今天开始就会在赤云大陆上被除名!” 雷戈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洛城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去拯救这个濒临死亡的城邦,雷戈淡淡的道:“雷戈让家主失望了!今天雷戈就用自己的血捍卫洛城到最后一息!” 这时候外城开始排兵布阵,雷戈知道最后的大战即将来临,没有援军,敌人也不会怜悯自己,死亡变成了自己最后的出路,雷戈苦笑紧握手中长剑,看着城外那游荡的火把,对身后的铁卫军喊道:“我们没有援军,敌人更不会给我们怜悯,所以无论逃跑还是苟延残喘都没有战死来的痛快!” 这一针可不是鸡血,更不是鸡汤,而是毒药,铁卫军出现了逃兵,逃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阵背叛,雷戈可以死战,可是这些作威作福的铁卫军却不会,他们是最不会拼命的守军,也是最怕死的队伍。 金原贤组织队伍准备攻城,雪走看着全副武装的军士道:“为何不让弓箭队清扫城防?”金原贤叹了口气道:“此次挥军洛城并非我愿,也不是军士所愿,完全是为了私仇,所以能减少无辜者的伤亡最好。” “这可是战争,你不要有太多的仁慈。”话毕听见金原贤剧烈的咳嗽起来,咳的整个肺子都要被咳出来,雪走急忙问道:“你还好吗?”金原贤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停下咳嗽,这时候随军的下人端来了药。 雪走用眼神示意下人把药给自己,接过下人的药碗端给金原贤问道:“你这是什么毛病?”金原贤一口喝干了药,把药碗放到一边回答道:“大夫说给我开的续命的药。” 雪走一惊神情变的诧异,试探着问道:“续命?” “没错!我承受不了女儿与妻子的离去,这巨大的打击险些要了我的命,所以这药是续命的。”听金原贤这么说雪走才松了口气,药喝下去果然好了很多,咳嗽被止住了,可是金原贤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每喝一次药都会有这样的症状出现。 “今天你就可以报仇了!过不了多久公输缪也会死在你的手中。”雪走斜眼撇了撇金原贤,此时的金原贤缓和了好多但是根本看不出有多高兴,雪走接着道:“好些了吗?” 金原贤点了点头道:“好多了!攻城的事准备好了吗?”雪走点了点头道:“准备就绪,就等你的命令了。”这时候金原贤突然正色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 “卸磨杀驴吗?”雪走警惕起来,金原贤摇头道:“不会,我会履行我的承诺,虽然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上相见。”听了这话雪走笑着道:“希望到了那天你有与我们一战的能力。” 金原贤没接话,直接道:“你走吧!趁我还不想杀你之前。”雪走告别了金原贤,大军此时已经全部就位,金原贤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敢死队拿着炸药在强攻的掩护下向城门疯狂奔去。 城防上的守军大喊道:“他们要炸城门!别让他们靠近!”雷戈见那敢死队根本不惧怕死亡,带人便下了城防,他知道城门被炸开只是时间的事,所以他要做好拼命的准备。 王城铁卫军整齐的站在城门内,等待着城门被破开的那一刻,雷戈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握着长剑的手心全是汗,他没有了退路,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时候身后突然被人抱住,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后腰,紧接着数把利刃刺进自己的身体,耳边有人轻声的说道:“对不起了大人,我们还不想死!” 雷戈瞪大了眼睛死在了自己人的脚下,正要准备炸城门的敢死队看到城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金原贤的队伍大喊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雪走站在不远处的屋顶听到了喊声,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洛城从今天开始由金原贤来执掌,权力的更迭即将开始变换,时代的交替从今天夜里开始。 战斗一点点的没有了声音,一天一夜的时间,金原贤拿下了洛城,王城铁卫军在没有雷戈之后尽数投降,天明十分金原贤走进了王宫大殿,坐在了王座之上。 洛城一片死寂,除了烟火与城里城外的尸体便只剩下萧条,修庄站在街头,看着街道上惨死的人们淡淡的说道:“世道变换的太快!”身后站着一尘不染的风行者与北月,听了这话风行者很漠然的说道:“世间即将大乱!妖魔重生南端,风行者与驱魔人任务艰巨,无知的人们正在犯着重复的错误,人们不值得同情与怜悯。” 第一百七十七章 帝都掌权者 清晨依旧寒冷,金原贤来到地牢,看到了被雷戈关押的古全心与公输媚儿,古全心见金原贤走了进来便问道:“都结束了?” 金原贤看着混乱的地牢,满是腐臭与寒冷,牢狱中的人苦苦哀求着,金原贤看着古全心点了点头道:“都结束了!雷戈死于自己人之手,我这就放你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一定会回来!”古全心看着被打开的牢门说道,金原贤看着牢狱中哭泣的公输媚儿试探着问道:“要出来吗?” 公输媚儿没有回头,安静的看着躺在地上没有气息的金原卓,“金原贤,你成功了!而我彻底的失败了,我的儿子已经死了,这个国家也变了样子。”一边说着一边默默的流下眼泪。 金原贤没有挖苦,也没有嘲笑,只是很平淡的说道:“我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世界,我没了女儿,而你没有了儿子,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唯一。” “没错,不仅仅曾经是,现在依旧还是唯一。”背影冲着金原贤一动不动的坐在牢狱那冰冷的地面上,古全心安慰道:“太后……我们离开这里吧!至少也先让君上入土为安。” 公输媚儿听到这里才缓缓站了起来,擦了擦泪水,金原贤内心的仇恨一点点的释怀了,因为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金原卓已经死了,就在自己面前安静的躺着,金原贤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把金原卓带出地牢,埋入帝陵。” 公输媚儿知道这已经是金原贤最大的宽恕,跪在地上道:“多谢了!还让我儿子进入帝陵,我为他所做的所有错事给你道歉。”说着磕起了头,金原贤没有理会,只是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都是妻离子散的可怜人,你也好自为自吧!”说着转身离开了地牢,古全心想要扶起公输媚儿,抬手间公输媚儿直接撞在了地牢的墙上,头破血流的瞬间便没有了呼吸。 “生命,呼吸之间便会陨落。”金原贤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公输媚儿,古全心走上前去试了试呼吸,摇头对金原贤道:“死了!”金原贤一听面无表情的说道:“一起安葬了吧!”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金原贤现在相信因果循环,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古全心跟在金原贤的身后道:“怎么会这样?”金原贤摇头苦笑,咳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金原贤眼前一黑直接趴在了地上。 古全心见状急忙大喊道:“快来人!来人啊!”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原贤才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旁边的古全心,虚弱的问道:“我昏睡多久了?” 古全心看了看外边已经中午了,道:“一夜外加半天,感觉还好吗?”金原贤勉强坐了起来,道:“我的胸闷的很,带我去外边走走吧!” 古全心搀扶着金原贤道:“你小心才是,你的将军们已经把你继承王位的日子定下来了,你可别出什么乱子。”金原贤摇头笑了笑道:“这一路走来,我的将军们帮助我报了仇,如今也是我兑换承诺的时候了。” 这时候古全心推开了门,门外的眼光很刺眼,金原贤揉搓着自己的胸口道:“金原松呢?”古全心道:“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中,谁也不见,也不往外走,听守卫说在庭院里大笑了一夜。” “该不会是疯了吧?”金原贤看着古全心,自己的身体弱的很,全靠古全心搀扶,不然一定是直接倒在地上,古全心摇头说道:“不会!他只是高兴而已,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太多了,对金原松而言金原卓的死可能是最开心的事了。” 金原贤看着头顶的太阳笑了,道:“你这个人,我真不明白,对任何人都可以尽心尽力,又可以随时背叛自己的立场。”古全心不避讳,也不在乎,直言道:“我这个人不计较得失,更不在乎谁执掌天下,金原卓也好,你也罢,我做好自己就好,为了活下去,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也为了金圣帝国能和平昌盛,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国家,而不是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金原贤脑袋开始发晕,古全心坦然一笑,道:“没错!昏君也好,暴君也罢,我都会尽力辅助,就算新君不需要我,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金原贤一听急忙说道:“扯远了,帝都不能没有你!我也需要你帮我啊!”听了这话古全心沉默了,金原贤接着道:“古氏可是古老的家族了,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古全心笑着道:“时间的洪流可以冲刷一切,无论你多么强大,历朝历代的强盛不都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了吗!”金原贤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接下去,而是岔开了话题道:“春天的太阳终于升起来了,金圣帝国能不能迎来辉煌就看我们的了!” 洛城的混乱依旧没有停下来,起义军残余,招摇撞骗的风行者,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帮小派,在街头游荡,扫荡着每一家每个人,他们在抢夺更多的食物与资源。 抢劫,群架,斗殴更加严重,修庄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风行者看着修庄背着的大包袱微笑着道:“你这是在搬家?”修庄回头看了看正在被乱民进攻的家说道:“这些东西跟了我这么久,不舍得扔掉。” 北月笑着摇头道:“我们可不是去旅行,带这么多东西我看着都不方便。”修庄根本没心情听任何人的,看着洛城的混乱打从心底的难受,原本繁荣昌盛和平的家园从今天开始变了样子,自己也要背井离乡,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也不清楚什么地方才是终点。 风行者看出了修庄的难处,脱口道:“世间之事,你我改变不了,唯有与之对抗才能激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我知道!可是你又知道我现在在苦恼什么吗?”风行者摇头不语,修庄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一边走一边道:“我苦恼的是无知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改变,权力的争斗哪天才能终止?” “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有人就会有争斗,历史的长河中,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件都有无知的人存在,都有清醒的人救世,现在也该轮到我们拯救世人了。”风行者仰头挺胸,头也不回的向城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噩耗连连 公输缪告别了小夫人的尸身,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公输缪没有一丝的眼泪,他知道小夫人死得其所,也知道这个年纪小自己很多的女人保住了他们的孩子。 雷云有些不安的看着公输缪,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与低迷让他觉得家主确实受了很大的打击,浓重的黑眼圈,疲惫的苍白的脸色,雷云心道:家主还能坚持下去吗? 火苗一点点的小了下来,公输缪看着渐渐烧成灰的尸身不知有多痛苦,银白色的胡子,满脸的沧桑与愁闷,雷云终于按耐不住,说道:“家主,你要保重身体啊!” 公输缪盯着大火,脸被烤的火热,应答道:“我不知道能不能保重身体,但是我一定要报仇!端木雨父子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背叛了我,逼死我的夫人不说,还让我家破人亡。” 雷云对这件事一直处于愤怒的状态,但是有些事他又不得不承认,比如他们的军力已经大不如前,再比如吉风的消息一直没能得到,犹豫了一会雷云终于开口道:“家主,端木泽那小子带着队伍已经追了一天了。” “让他追吧!他干不成大事,不用担心。”说着脸颊的泪水滑落,微风吹乱了公输缪的白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老去的速度越来越快。雷云接着道:“家主,吉风那边依旧没有消息,斥候已经去了一天一夜了。” “不要紧,几城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五百于里,再快的马也得跑上一天一夜。”公输缪说话方式让雷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在解决事情,但是他又不想打击面前这个家破人亡的老者,只能继续汇报道:“帝都洛城城破,我大哥雷戈死于王城铁卫的背叛。” 听到这里公输缪惨淡的笑了笑,搓了搓眼角的泪痕说道:“背叛的人都要死,你也不要太伤心,我们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搞不好明天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雷云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接着道:“金原卓跳下了洛城城防,公输媚儿死在了地牢中。”听了这些话的公输缪古井无波,很平淡没有过多的惊讶也没有过多的担心,雷云觉得公输缪已经失去了领导他们的能力,完全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打倒了。 公输缪看着雷云道:“有没有似成相识的感觉?”雷云听了这话更加迷茫了,他不知道公输缪口中说的似成相识,脱口问道:“家主,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所有的情况皆对我们不利。” “我知道,你记得金凝反叛的时候吗?”公输缪旧事重提,雷云根本就听不进去急忙说道:“家主,现在可不是怀旧的时候啊!”公输缪接过话茬道:“我知道,今天跟那个时候一样,全是坏消息,但是我们却可以险中求生。” 听到这里雷云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道:“是职下多心了,原来家主早就有了对策。”只见公输缪摇头道:“没有对策,只不过我知道当面对所有坏消息的时候好消息马上就要来了。” 此时柴火已经烧完了,剩下的炭火依旧滚热,雷云有些焦急,士兵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军心动摇是迟早的事,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雷云沉默了,看着安静的不像个正常人的公输缪,雷云淡淡的问道:“家主,我们还有希望吗?”公输缪点了点头道:“有,你我都不能死,大仇怎么能不报!”仇恨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求生欲望,听了这话雷云在内心深处暗自发着誓,就算剩自己一个人也一定要报仇。 这时候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雷云急忙问道:“什么事?”那士兵指着身后黎城的方向道:“后方伏兵已经完成任务,在退回的路上。”公输缪听完士兵的报告急忙说道:“准备迎敌,我们要生擒端木泽!” 听了这话雷云打从心底的兴奋起来,大声说道:“是!”有了行动方向雷云也不在迷茫与担心,如果真能活捉了端木泽那么就有了与端木雨谈判的资本。 另一边端木雨连胜两场信心爆棚,扬起马鞭猛抽胯下战马,大喊道:“公输缪已经是强弩之末,惊弓之鸟,尔等随我建功立业!”公输峰急忙劝阻道:“舅舅,万不可鲁莽才是,公输缪诡计多端,不能轻敌!” “你要是怕了就回黎城,生擒公输缪我自己就能搞定,残兵败将不足为惧!”端木雨飘了,打败两处伏兵便心高气傲起来,公输峰接着劝阻道:“外公吩咐,我不敢违背,舅舅,我们只是粘着打,不需要与之一战!” “我父亲年纪大了做事谨慎,你这拂晓剑神怕什么?单骑闯营都不怕,怎么现在怕了?”端木泽一边说着一边狂妄的大笑起来,公输峰唉声叹气的担心,苦口婆心的劝说全都被端木泽看成了胆小懦弱,他公输峰没有了办法只能跟着同去。 端木泽问身边的参军道:“还有多久能追上公输缪?”参军回答道:“一天便可!”参军所说的一天指的是公输缪在逃跑的情况下,可是他们没想到公输缪没有逃跑,而是在前面等着他们。 半天便追上了公输缪的残余,在端木泽看来是残余,可是他却不知道是公输缪故意留给他的,一阵屠杀之后端木泽更加确定公输缪已经慌不择路了,大喊着:“公输缪就在前面,大家一鼓作气,生擒了他。”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箭雨迎面袭来,端木泽傻眼了,公输峰见状急忙跃起一下将端木泽扑倒在地,一波箭矢的攻击便打破了端木泽的阵型。 公输峰在端木泽耳边说道:“前面有埋伏!”端木泽哪里相信,推开公输峰道:“故作疑兵而已,怕什么?这是公输缪的计谋,他根本就是强弩之末!” 公输峰被端木泽推倒在地,自己找了一匹战马一跃而上,对着所有人大吼道:“不要恐惧!公输缪就在前面!大家随我上!”无知的士兵跟着没脑子的将军冲了上去,公输峰好不容易找到一匹战马,可是这个时候两波人已经打了起来,他们很快发现中了公输缪的计,被前后夹击的端木泽无暇他顾,大骂着公输缪诡计多端,可是已经无力回天,端木泽对公输峰大吼道:“快跑,回去告诉我父亲,我将战死沙场!”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中伏 公输峰长剑出鞘,夹紧马腹调转马头就往回跑,身后士兵急忙喊道:“不能放走任何人!不能让他逃了!”本来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可是公输缪老谋深算,面对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士兵他很有办法,先让你觉得战争很简单,然后在你狂傲的时候闷头就是一棒。 不打死你也打的你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夹击,中了埋伏的端木泽根本分清方向,更糟糕的是还分不清战场的情况,连连大喊着:“跟他们拼了!拼了!” 这种情况对于老兵很有效,他们不惧生死,可是这些没经历过生死洗礼的兵,哪会有拼死一搏的劲,面对凶残的敌人,死亡的威胁,许多士兵投降了,端木泽大骂着那些放下武器的士兵胆小怕死,可是依旧无济于事。 战场很快便一边倒,端木泽的兵开始后退,开始投降,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两波人都是黎城出身,不是亲戚,就是朋友,甚至是同乡,反正大部分都是熟人,这场景正是公输缪想看到的,这样不仅俘虏好处理,就连后续的收编工作也更好施展。 端木泽与剩下的士兵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有怕死的就会有不惧生死的,有不想拼命投降的就有宁死不屈跟你玩命的,端木泽剩下的兵虽然不多可都是敢玩命的。 公输缪的军队在雷云的带领下把端木泽围了起来,雷云站在包围圈中,看着端木泽笑着道:“投降吧!” “滚蛋!我堂堂端木泽怎么会投降?雷云,你没发现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吗?”端木泽如同煮熟的鸭子一样,嘴硬。 “没发现!” “那你可真无知!”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撇嘴一副很瞧不起的样子,这时候公输缪走了过来,包围圈让开了一条路,公输缪阴沉着脸来到雷云身边,,道:“不投降就杀了他!” 听了这话端木泽脑袋嗡的一声,他看了看自己剩下的两千多人已经完全被围在圈中,一圈又一圈的敌人长矛指向他们冰冷而又无情。 “公输缪,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端木泽依旧没有放弃,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中,他公输缪有天大的能耐也一样会失败,所以他一点也不害怕,就算自己被包围了,就算敌人的兵力是自己的数倍那又能怎样? “你敢杀我吗?杀了我你会失去最后的退路。”端木泽料定公输缪不敢杀自己,所以才如此的放肆,公输缪笑了笑,笑的很坦然,这些日子以来雷云还是头一次看到公输缪笑。 “你以为我还会考虑自己的退路吗?我大可以为了我的妻儿报仇宰了你!可是我们不一样,你从来都是考虑自己的退路,而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退路,该考虑的是我身后这些士兵的退路与未来。”公输缪的话深深刺激到了端木泽身后的士兵。 公输缪这一招攻心为上用的叫一个高明,端木泽并不是傻子,反嘴道:“你别把自己说的如此高尚,大家都是为了权力,你又何必自命清高!”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权力可以追逐?家破人亡的我,还需要任何退路吗?”公输缪指着端木泽道:“我们两个,只有你求生的欲望最强烈,因为你是黎城将来的城主!”此话一出端木泽身后的士兵动摇了,面对熟人与老家主他们也不想交战。 这时候端木泽身后的士兵一把将端木泽推了出来,然后顺势按倒在地,按着端木泽对公输缪说道:“我等知罪,请老家主责罚!” 端木泽整个脸被按到泥土中,吃了满口的泥土后破口大骂起来,“懦夫!叛徒!他娘的!怕死的胆小鬼!”公输缪让雷云绑了端木泽对所有投降的士兵说道:“我们都是黎城人,同根同血脉,不该自相残杀!” 公输峰快马狂奔向黎城,又是一天一夜的时间,公输缪整整在马背上渡过了两天两夜,到黎城的时候从马背上险些下不来,整个人瘦了一圈,黑眼圈与胡茬子全都显现出来,下了马来不及揉搓自己的双腿便直奔城主府。 公输峰进城主府就开始嚷嚷着见端木雨,端木雨听到公输峰的声音便知道出事了,冲出屋子一把抓住公输峰道:“怎么了?你舅舅呢?”公输峰没说话便单膝跪在了地上,道:“外公,是我没能阻止舅舅,中了公输缪的圈套,深陷重围,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 端木雨一听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双手无力的滑落,口中呢喃道:“我告诉他不要力战,要粘着打,怎么就是不听?什么时候都不听我的话,什么时候都不听啊!”说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公输峰扶着端木雨道:“外公……为今之计我们要早做打算才是!”端木雨抬起头道:“没办法了!峰,你知道吗?我的脑子里全是公输缪在我面前折磨你舅舅的景象,要知道是我们逼死了小夫人,让他唯一的孩子被他唯一的妻子带着跳下了城防。他公输缪一定会抱负我的!”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公输峰坦然道,端木雨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点头道:“好!我们想办法!”端木雨硬逼着自己恢复了平静的心态,口中依旧嘟囔着想办法三个字。 公输峰起身道:“公输缪一定会活捉舅舅!”端木雨一听急忙说道:“没错!如果我计算的没错今天吉风的兵应该会碰到公输缪的军队。” “但是吉风反水公输缪的这件事公输缪并不知道!”公输峰提醒了端木雨,端木雨思索着道:“公输缪不知道就会怀疑,然后就得派人去查,最后就会知道吉风的反水,知道吉风反水,公输缪就一定会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呢?”端木雨人的思考着,公输峰道:“他的军力应该不是吉风的对手,所以公输缪一定会在与吉风硬拼及折返黎城做选择,用舅舅的命做价码,跟外公谈判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听了公输峰的分析端木雨急忙点头道:“没错!你舅舅是我唯一的孩子,他公输缪一定会跟我谈判,但是他也不会让谈判进行的多顺利,所以谈判只是表面,他公输缪想做的是夺回黎城。” 第一百八十章 优势 雷云捡起地上的泥土向被捆绑结实的端木泽扔去,稀泥一下子贴在端木泽的脸上,雷云哈哈大笑起来,端木泽恶狠狠的眼神直视雷云。 “眼神挺凶狠,不过可惜的是它杀不死人。”公输缪起身对雷云说道:“别闹了!传令下去开拔前往黎城。”端木泽一听大喊道:“去黎城干什么?公输缪!你去黎城要干什么?”公输缪停下脚步,看也不看端木泽一眼道:“去杀了端木雨!” 雷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笑看端木泽,端木泽大吼起来,他后悔自己没有听父亲的嘱托,三万人马除了少数战死,多数都投了降,扩大了公输缪的军力不说还让黎城的守军少了半成。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着就想要自杀,可是苦于没有利刃,能利用的除了脚下的泥土别无他物,雷云看出端木泽的举动拔出一把匕首扔给端木泽道:“拿去!想死?你以为那么容易吗?我打赌,你这个怂货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端木泽捡起匕首犹豫了,雷云嘲笑道:“那支匕首的长度刺不到你的心脏,只会让你流血而亡,可是想要血流光你需要刺自己很多下。”说着做了一个你试试的动作,这时候端木泽放弃了,他承认了自己没有自杀的勇气,不远处的公输缪低吼道:“你连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没有!懦夫!” 公输缪口中所说的女人指的是自己的小夫人,那一往无前没有一丝犹豫的勇气让人汗颜,端木泽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杀需要的勇气自己根本就没有。 跪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匕首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雷云笑着道:“没事!可以理解!”话没说完端木泽把匕首扔向雷云,雷云伸手接住匕首笑着道:“我说过,这匕首杀不了人,就算刺中了也就是个小伤口。” 大军很快整理完毕,在雷云的带领下向黎城开进,这时候斥候快马从几城的方向折返而回,公输缪见风尘仆仆的斥候便对雷云道,“是几城的斥候回来了。”雷云向几城方向望去,果然是斥候队,点了点头对公输缪道:“家主,是几城的斥候。” “快去问问几城什么情况!”雷云行礼驱马迎了上去,斥候干裂着嘴唇跃下马背哭着对雷云道:“将军,前去几城两队八名兄弟,只回来了我们三个人。” 雷云知道事情不妙急忙问道:“什么情况?”那斥候哭着道:“大将军吉风叛变已被我等证实,现在正发兵前来。” 雷云一听暴跳如雷,大吼道:“吉风果然反水了?他娘的!这个仇我们记下了,你们下去休息,把你们兄弟的死记在吉风的头上。”说着便向公输缪而来,公输缪看出来雷云的愤怒,还没等雷云说话,公输缪便语气低沉的问道:“吉风是不是反水了?” 雷云点了点头,骂了句他娘的,公输缪看了看天空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句天要亡我啊!说罢又看了一眼端木泽对雷云道:“我们去黎城做最后一搏,如果我们没能成功,你就把端木泽给我杀了。” 雷云默默的点头,二人相视无语,大军缓行两天到了黎城城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滋润着脚下的大地,城防之上的端木雨已经无计可施,面对公输缪的折返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却无计可施。 公输峰站在端木雨的身后,看着城下顶着小雨忙着扎营的士兵对端木雨道:“外公,我们该怎么办?”端木雨摇了摇头沉默了,这时候敌营中一群人驱赶着端木泽向黎城走了过来,公输缪一脸平淡的走在小雨中,士兵们推推搡搡的推着端木泽,端木雨的内心在流着血。 这时候雷云对着城防大吼道:“端木雨!今天就让你知道背叛家主的下场!”说着举起长剑便要砍下去,端木雨见状急忙大喊道:“等等!住手!” 雷云的长剑停在半空中,端木泽吓得浑身颤抖起来,雨水冲刷了他脸上的泥污,雷云大喊道:“怎么了端木雨,你有什么话要说?” 端木雨说道:“家主我们主仆三十多年,我把黎城还给你,把我的命也给你,请你放过我儿子!”没等公输缪说话,雷云指着城防大骂道:“放屁!家主把黎城给你,兵权给你,然后你把小夫人以及家主的儿子还给家主!” 听了这话端木雨急忙说道:“小夫人的事实属意外,我没有想到小夫人会如此刚烈。” 公输缪拍了拍雷云轻声道:“别说了,说正事吧!”雷云点头允诺,对着城防喊道:“端木雨,你煽动了吉风反叛,推动了金原贤进攻帝都,目的就是让家主无家可归,想把家主逼上绝路,可是你没想到你的儿子会落到我们手里吧?” “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开城投降!第二条,我们杀了你儿子,然后攻下黎城!你自己选!” 端木雨犹豫了,权力更迭的速度如此之快,剧情反转的如此措手不及,公输峰淡淡的道:“这两条路都是绝路!外公!”端木雨点头道:“我知道,公输缪没有给我退路,毕竟他女人跟孩子的死我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们放手一搏吧!”公输峰的意见是拼死一战,可是端木雨不这么认为,摇头道:“公输缪想要的是我的命,我不能再让黎城的人受战火的摧残。”说着缓缓走下城防,公输峰急忙劝说道:“外公万万不可啊!如果投降,依旧是难逃一死,何不拼死一战。”端木雨扭过头来对公输峰说道:“峰,你快走吧!金原贤已经拿下洛城了,不要跟起义军有瓜葛,金原贤会是个好帝王。” “公输缪卑鄙,外公你怎可轻易放弃自己!” “如果我不放弃自己,那么会波及整个黎城,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私心让黎城百姓跟着遭殃。”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城门口。 这时候城门被推开了,端木雨一个人来到城门口,对自己的儿子端木泽道:“儿子,别怪我!”端木泽彻底绝望了,回过头来看着雷云道:“你们赢了!杀了我吧!” 雷云看了看公输缪,公输缪正看着一点点走过来的端木雨,小雨渐渐大了起来,端木雨沧桑的脸庞哭丧着脸道:“动手吧!不要为难黎城百姓。” 第一百八十一章 病症 小雨淅淅沥沥的滋润着大地,清洗着洛城的街道与城防,屋子里阴暗潮湿,金原贤现在窗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古全心站在身后默默的听着外边的雨声。 金原贤直视窗外对身后的古全心说道:“端木雨已经被公输缪杀掉了。” “看来端木雨父子制造的末路并没有让公输缪走投无路。”古全心道,金原贤淡淡的笑着道:“公输缪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失败,过不了多久吉风就会成为下一个端木雨。” “你不打算有所作为吗?”古全心试探着问道。 金原贤转过身来道:“我会亲手杀了他,如果不是他为我做的一切,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话他古全心明白,如果不是公输缪,金原贤就不会失去金由儿,妻子更不会离他而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感觉不仅仅只有公输缪体验过,他金原贤也深有体会。 古全心退了两步躬身道:“洛城在手,权力也已经尽在掌握,现在是收拾公输缪最好的时机。”金原贤听了这话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口说道:“登基大典结束的第一件事就是讨伐公输缪。” 古全心刚要说话金原贤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按着胸口咳嗽了数下,古全心吓坏了,急忙上前搀扶金原贤问道:“你这毛病喝了这么多药为什么不见好转?” 金原贤无力的摇了摇手道:“我也不清楚,感觉整个肺子都要咳出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古全心急忙将金原贤搀扶到椅子前,金原贤一下子瘫坐下来,笑着脱口道:“我该不会时日无多了吧?” 古全心眉头一皱道:“话不可以乱说!你可是未来的君王,是金圣帝国的统治者,帝国现在的状态不能在失去君王了。”金原贤点头苦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说话间一个披着蓑衣的人出现在窗外,古全心大喊一声:“你是谁?是人是鬼?” 只见蓑衣人轻轻的推开了窗户,摘下斗笠,金原贤定睛一看笑着道:“修庄?深宫大院你是怎么进的来?”话音未落窗外又进来两个女人,一个年长一个年幼,不是北月与风行者又是何人? “我们好久不见?”修庄行礼问候金原贤与古全心,古全心见两个陌生女人便问修庄他们是何人?修庄急忙引荐道:“这位是最正统的风行者传人,另外这位是她的徒儿北月。” 金原贤也不客气,直言道:“如果是别人从窗户进来,我会毫不犹豫的叫铁卫杀了他,现在有什么话你赶紧说,说完赶紧给我离开。” 修庄知道金原贤为什么生气,急忙说道:“恕罪!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请你原谅。” 古全心道:“你说便是!” “妖魔崛起了!我希望金圣帝国能早做打算!”金原贤笑着道:“这事我先不问真假,就算是真的,妖魔从十万大山出发怎么也要先经过龙吟帝国,所以在龙吟帝国没传来坏消息之前,我不会做任何除了杀公输缪之外的事。” 风行者听了这话便道:“人们的盲目与无知是导致终结提前到来,作为未来的掌权者,我希望你可以以大局为重。” “废话说完就可以离开了!我女儿被杀害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们为她说话?怎么没见你们救她?现在打算打着救世的幌子集结各大领主吗?笑话一样!”金原贤的怒火一下子串了起来。 风行者并没有生气,接着道:“你失去女儿妻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金圣帝国如果没能团结那么会有更多的人失去妻子孩子,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或者会失去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金原贤沉默了,修庄见有效果急忙补充道:“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需要你站出来。”金原贤听到这里一挥手道:“别说了!赤云大陆金圣帝国所受的威胁一直没有间断过,被拯救的次数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所以,这一次也不会由我来拯救,你们走吧!我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北月怒道:“一个大男人,金圣帝国最高的统治者掌权人,竟然如此的自私。哼!”金原贤看着北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金由儿,泪水含在眼中久久不能释怀,风行者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直直的注视着金原贤,修庄还想劝说,风行者却阻止了修庄道:“算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救世的王。” “怎么会不是?你不会看错吧?”修庄很疑惑的看着风行者,希望能得到答案,风行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他命不久矣!”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古全心一听急忙追问道:“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命不久矣?”可是风行者哪里会等人,直接消失在风雨中,金原贤也很不解的看了看修庄,希望能得到答案,修庄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风行者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她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然不会轻易下结论。” “风行者?街头骗子嘛?”金原贤对洛城内那些喊话风行者救世的人不屑一顾,也接受不了这些所谓的风行者如同骗子一样到处传播。 修庄唉了一声道:“风行者是一个古老的组织,传承的时间要比驱魔人还久远。” 金原贤指着那个窗户道:“古老的组织?就是那个不懂礼貌转身就离开的女人?你别在这里忽悠我了,修庄!那个神棍的外号看来真的很适合你。”话音刚落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修庄见状脸色大便,脱口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古全心一边扶着金原贤一边对修庄道:“你知道这个症状?”修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道:“风行者一定是看出来这个才离开的。” “她见死不救吗?”古全心也不看好那个什么风行者,修庄摇头准备离开,古全心上前一步拉住修庄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修庄按着古全心的肩膀小声的说道:“他没有几天了,毒已深入骨髓。” “毒?什么毒?你说清楚一点!”这时候金原贤忍着剧痛道:“他胡言乱语的,别理他!”可是古全心怎么肯罢休拉着修庄便不松手,修庄无奈的道:“一种很离奇的毒药,一百年来赤云大陆只有一个人会用这个毒药,症状就是咳嗽,喝完了毒药就会缓解,但是中毒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说到这里古全心想起了那碗止咳的药。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月城 春天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直到深夜才完全停下来,春风吹打着金原贤瘦弱的身体,古全心搀扶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原贤的身体彻底垮了下来,登基大典的日子就在明天早上,金原贤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 “明天登基大典,很重要的日子,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古全心没有继续说下去,金原贤点了点头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就让松继承王位吧!” 古全心急忙说道:“金原松?你认为他是君王的最好人选吗?”古全心不看好这个金原松,又说道:“诸王纷争之后,北境便一蹶不振,没有支持者他金原松如何能坐稳这王座?” 金原贤轻轻叹了口气,笑着道:“难不成让我三叔的儿子金原月继承王位?”古全心想了想道:“至少金原月有月城与飞骑军。” “你这到提醒我了,是啊!我婶婶的飞骑军可是金圣帝国第一强军,不过月儿还小,我不想把他跟这个王位捆绑到一起。”金原贤很喜欢金原月,打从心底的觉得金原月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而不是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 古全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是金原松难以掌控大局,毕竟金圣帝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人能如同你一样把这锅粥熬好。” “你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个家破人亡的复仇者,如今大仇未报我又哪里有心掌控这个国家。”金原贤一边说着一边自言自语起来:“私心太重!私心太重!” 登基大典进行的很顺利,金原贤的将军们如了愿,大军也准备前往黎城讨伐公输缪,听说了月城的情况后,金原贤命人从绝城押送物资给月城,他不想看着自己年幼的弟弟独自支撑那个烂摊子,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古全心如同一个混儿,无论是谁掌权,无论是谁说了算,他都做到了明哲保身,金原贤出征了,他把留守洛城以及自己死后的一些事交代给了古全心,并嘱托道:“我没有太信任的人,只能托付给你,你想坐这个王座我也不会阻拦。” “别这么说,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会辅助每一位君王,尽心尽力。”古全心行礼,金原贤笑着道:“别误会,我之所以信任你,完全是因为你自己,多谢你当初救我!”说着金原贤便离开了。 春风抽打着干裂的大地,金原贤坚毅决绝的背影让古全心心头一颤,他忽然觉得这会是最后一面,对着金原贤的背影跪了下来大喊道:“君上!保重身体啊!” 金原贤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泪水却早已划过脸颊,这一别是生是死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万物复苏的季节,月城也一点点的恢复了生机,房屋的重建,农田的开垦,以及金原贤物资的支援,金原月忽然发现未来这一年的月城会更加繁华。 落雪指挥着来自绝城的车马,物资一件一件的摆放整齐,金原月对落雪道:“你休息会吧!让他们去做。” “我知道!你大哥还真是个挂念你的人,想得如此周到。”落雪对这个新王充满了信心与期待,幻想着有一天金圣帝国会强大,人民会安居乐业。 金原月抿嘴笑道:“大哥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十分的照顾我,我还记得他为我出头的那些日子。”脑海中满是金原贤的身影,落雪走了过来说道:“如今金圣帝国已经完全掌握在你大哥的手中,过不了多久征讨公输缪也凯旋,整个帝国便会回归安宁。” “事情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公输缪经历这么多都没有被打垮,我大哥想要打败他也不会很轻松。”金原月在担心着金原贤,随口说道:“仇恨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过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北伐,白马一族的仇我还记得,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落雪安慰金原月道:“白马一族也沉默了很久了,一定也在等着南下复仇。” “他们恢复的速度不会快过我们,北方的寒冷还需要很久才能过去,而我们月城已经可以耕种了。”金原月看着忙碌的人们,落雪道:“不如我们先恢复铁卫团,月城的治安需要管理,而且你的安全以及这座城的安全也需要铁卫。” 金原月点了点头道:“正好,我大哥给我的物资中正好有五千套铠甲,他在信中告诉我没有军队难以立足,让我尽快成立自己的铁卫团。” 落雪打从心底的认同金原贤,事情想的周到不说,还为自己的弟弟把事情做了个遍,“新君很照顾你,我想这个国家没有其他人敢动你了。” “哈哈!我大哥在位这些年,我可以高枕无忧了?”金原月清淡的笑了笑,这种释然好久不成出现,这种坦荡与放松似乎好久没有出现过,落雪从金原月的笑容中看出来他是真的放心了。 就在两个人谈的正欢的时候,仲儒带着人来了,落雪远远的看见仲儒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你看仲儒最近有些嚣张。”金原月点点头道:“没错!雷戈走后他变的狂妄了。” “没有军队的压制与威胁,他在月城真的肆无忌惮。”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金原月笑了笑道:“随他去,好日子已经来了,他也不会耍什么幺蛾子。”落雪还是不放心道:“这家伙不得不防,而且现在的他很得人心。” “我们走吧!让他自己折腾吧!”金原月虽然头脑聪慧,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大人世界的权利追逐他依旧想不到有多残忍有多现实。 落雪送走金原月,对金原月道:“你先回去吧!我看着他,关键时候别出什么事端。”金原月没有硬拉着落雪离开,笑着道:“那我回去休息了,这么多天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落雪见金原月离开了自己便向仲儒走了过去,仲儒见落雪靠近便收起了笑容说道:“夫人……”话还没说完便被落雪打断了,“别乱叫,我不是什么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顺便瞧瞧这些东西城主打算怎么分?”仲儒笑着说道,落雪一听厉声道:“怎么分?那是城主的事,为了月城的安定,人们的富足,你们要相信城主。” 仲儒笑了笑道:“我们不是不相信城主,只不过一个孩子,我怕城主没有支配这些东西的能力。” 第一百八十三章 拨云见雾 落雪护短的劲跟月傲一个样,贴近仲儒凶狠的说道:“一个孩子怎么了?是他带领月城走出了寒冬,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们早就被北方的白马侵略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月城现在应该在公输缪的掌控之中。” 听了这话仲儒也不否定,摊手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虽然你是小城主的人,请你也不要过于偏袒,失去了公允,也就失去了月城的人心。” “你这话是在威胁我吗?”落雪的眼神杀气逼人,仲儒虽然是个书生,但是经历这个冬天的残酷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你越胆小怕事就越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软柿子,把你捏烂,甚至会被捏碎。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害怕,大不了一死。”仲儒似笑非笑,看不出到底是害怕还是故作坦然,一边作势巡查物资一边对落雪说道:“作为月城的一员,我有义务来监督这些物资,更有义务监督城主有没有中饱私囊。” 落雪一听怒气打从心底的迸发出来,一把拉住仲儒的脖颈低吼道:“这些东西可是君上救济他弟弟的,你没有过问的资格,城主愿意用在什么地方是他的自由,你凭什么认为一定会分给你?” 仲儒一听大声说道:“怎么?困难时期过了,小城主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沸腾了,落雪大喊道:“都给我安静!这些物资,城主自有分寸!” 仲儒轻蔑的笑了,对众人说道:“一个孩子,成为我们的城主也就算了,谁让人家姓的好,可是他不管不考虑我们的死活就不行!”这句话如同导火索一样,人群势有一股反意,落雪见状拔出长剑大喊道:“都给我安静!”可是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中,显然仲儒又一次成功的煽动了群众。 “怎么?生气了?我承认有许多事我做不来,但是公正我一定会比金原月做的好,这些东西我一定会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中。”仲儒走近落雪,很认真的跟落雪说着,可是落雪已经在气头上了,手中长剑动了动,仲儒没有退后,而是说道:“怎么想杀我?那你就动手,我不会躲。” “这些东西是新王给他弟弟的,没有人可以代替城主来分配使用,你如此煽动群众是何居心?”落雪的怒火一下子串了起来,在内心熊熊的烧了起来,仲儒似乎看破了生死,摊手道:“我没什么居心,只是想让所有百姓过的好一些,让月城尽快恢复以往的状态。” 落雪很严肃的指着仲儒道:“我现在就能以聚众谋反的罪名杀了你!”仲儒一点不害怕,明知道眼前是刀子却还是往前站了一步,脱口道:“动手吧!我不会害怕,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要把我认为正确的事完成。” “你这个人真是自以为是到了极点!”落雪看着越来越控制不了的人群打定了主意要拿仲儒杀鸡儆猴,如今没有铁卫团维护治安,这些无知的群众已经闹开了。 这时候金原月来到了现场,如此大动静的喊声他哪里睡得着,出门便看到了这个场面,金原月不敢相信,为什么人们会这样?只见不远处落雪拉着仲儒跌跌撞撞的上了一个平台,那平台原本是一个二楼,被投石车毁掉之后只剩下一楼的楼顶。 落雪一脚将仲儒踢跪在地上,大喊道:“都给我安静!”喊了好几次人群才渐渐的安静下来,目光一点点的投向落雪与仲儒,落雪见人群安静下来便说道:“小城主虽然年少,可是带领我们躲过了北境人的入侵,一个人说退了公孙彰老将军的铁甲军团,如果没有小城主,月城将不复存在,月城人将无处安处?” 人群安静了,仲儒呵呵呵的笑出了声心,落雪指着仲儒大吼道:“如今这个人竟然聚众闹事意图谋反!” 人群开始动荡,金原月似乎猜到了落雪要做什么,急忙向平台处挤去,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动仲儒,更不能杀他。 仲儒扭头笑着对落雪道:“你要杀我?”落雪的眼神再告诉仲儒没错就是要杀你,仲儒点了点头道:“希望你杀了我之后不会后悔,不会把你与小城主推向绝路。” 落雪一听更加愤怒了,脱口道:“你真的认为你的影响力会有那么大吗?”这时候金原月已经挤出了人群,喊道:“不要!”可是已经晚了,落雪手中长剑并没有剑下留人的打算,仲儒的脑袋一下子掉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喷在金原月的脚前,人群瞬间安静了。 金原月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仲儒在月城很得人心,他那煽动群众的演讲更是受人拥戴,金原月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完了!” 落雪一脚将仲儒的尸体踢下了平台,凶狠的看着人群大吼道:“物资,城主会均匀分配给每个人,在没有治安队之前,每个人都要自觉遵守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规则,煽动群众当按照聚众谋反处置!” 人所以就很安静,金原月急忙说道:“大家听我说!”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城主,你要为仲儒做主啊!他没有罪,不该死在落雪之手。” 金原月安抚着群众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会彻查,希望大家保持清醒,各尽其职,月城的未来需要你们每一个人,我们还有血海深仇没报,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我们没有自乱阵脚,是落雪这个女人杀了仲儒,怎么我们底层出身的代表就没有立场吗?就会被排挤吗?是不是影响到你的统治了?小城主!” 人群乱了,七嘴八舌吵个不停,落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大喊道:“谁不服,我就杀了谁!” 金原月大喊道:“落雪放下你手中的剑!”落雪见金原月真动怒了,缓缓的放下了长剑,人群大喊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金原月突然大喊道:“都给我闭嘴!”人群一点点的安静下来,金原月接着道:“你们想要落雪的命,好!金原月代替落雪去死!” 此话一出,人群更加慌乱了,你一言他一语的说着,城主不能死,城主是我们的恩人,是月城的城主,是未来的希望…… 落雪流下了泪水道:“你何必如此呢?” “众怒难平啊!我不出此下策,你我二人都会死在这民乱之中。”落雪没让金原月自我了断,而是拉扯着金原月逃离了人群。 “我还不能死!因为我舍不得你,也不放心你!” 金原月听到这里道:“雪,我不该隐瞒你这么久,仲儒是起义军,他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煽动群众,节制月城的发展,我虽然不清楚起义军到底有多少人,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起义军会是这个国家的大货。” 落雪认真的听着,金原月接着道:“整个金圣帝国的动向都在起义军的掌控之下,所以我猜测他们在密谋一件大事,大到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掉整个帝国统治的大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终结 端木雨与端木泽父子俩都被推上了火邢台,公输缪的心却丝毫得不到安慰,他清楚就算杀了他们父子俩,小夫人也不会复活,但是这仇非报不可。 雷云站在公输缪的身后,安静的表面激动的内心,他到是很想看到这父子俩的死,火邢台下的柴火一点点的堆积完毕,端木雨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总是不听我的话。” “老爹,你别说这些了,你不还是一样?永远都把他人利益放在第一,不然你大可以据守黎城,我就不信他公输缪能攻破这黎城。”端木雨惨淡的笑了笑,公输峰隐藏在人群中,他没有办法救下端木雨父子,只能静静的看着,送他们最后一程。 公输缪陷入回忆中,美好而又痛苦的过去,让他的内心如同刀绞,小夫人的音容笑貌,刚强火烈的性格,公输缪捂着嘴脸开始痛哭,雷云轻声说道:“家主,已经准备好了!”公输缪抬眼看了看火邢台对端木雨道:“我们三十多年的交情,我如此的信任你,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缪,你别说了!在权力的追逐中我没能做到心狠手辣,是我输了,你动手吧!”端木雨很坦然,面对即将被点燃的火邢台端木泽大骂道:“公输缪,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捆绑自己的锁链。 雷云笑着道:“端木泽,你别费力了,那铁链会是你最后的噩梦,很烫,很热!”说着一副解恨的神情,公输缪看了看天空对端木雨道:“我就送你最后这一层,云,动手吧!” 雷云从士兵手中接过火把阴险的笑了,一步一步的向火邢台走去,端木泽大骂道:“公输缪!雷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雷云将火把靠近火邢台笑着道:“你做鬼?那我就再烧死你一次!”说着松开了手,火把落在柴火堆上,端木泽看着火苗一点点的串了上来,大骂道:“老子不服!早晚会回来报复!” 端木雨很安然的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别挣扎了!不然会更痛苦!”火苗一点点的串了上来,烧着了端木雨父子的衣物,然后爬到了头发上,铁链被烧热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传遍整个黎城。 烧肉的味道一点点的散发出来,端木雨父子剧烈的挣扎着很快便变成两具乌黑的尸体,公输峰站在人群中沉默着,内心在流着血,这火刑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两具尸体都被烧成了灰才停下。 雷云兴奋的低吼着,“这就是背叛的下场!这就是背后捅刀子的后果!”公输缪很平静,内心波澜不惊的感叹着:夫人,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雷云兴奋的怒喝着:“我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今天,还能看着端木雨父子俩被烧死!哈哈哈哈!”雷云在火堆边上大笑着,看着火堆中两堆焦黑的印记,公输缪转身离开了,雷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酒,一直喝到夜里十分,喝的不省人事。 公输缪一个人在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点灯,手中拿着小夫人给自己的绝笔信,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的昏暗,月光透过窗户,映射在地面上,公输缪如同一座雕像,看不出喜怒。 公输缪起身走出屋子,雷云喝的太多了,在外屋的榻上睡得很死,外边月色如银,公输缪一点睡意都没有,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空荡荡的,争了这么多年,斗败了那么多人,到头来依旧是孑然一身。 院子里安静极了,就连门口的卫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走了好一会公输缪被强劲的夜风抽打清醒,自言自语道:“怎么连巡逻的士兵也见不到?”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出现在左手边的屋顶上,公输缪这才发现不对,这个时间不应该没有巡逻的士兵,如果真的见不到那原因只有一个,巡逻的士兵被人杀了。 “雷云!雷云!”公输缪想起了雷云,疯狂的往回跑,回到院落似乎才是最安全的,至少还有雷云可以保护自己,没跑两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扔到自己脚下。 公输缪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圆滚滚的东西正是雷云的脑袋,由于喝了太多的酒死的时候应该没有太痛苦,笑容还留在脸上,公输缪后退两步看向扔给自己雷云脑袋的家伙说道:“我想知道什么人有这个本事?” 那人走到月光下,一张陌生的脸,年纪应该有六十多岁了,“公输缪,你以为你成功了吗?只不过是我让你成功了而已。” “你是谁?”公输缪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反而不在恐惧,那人摇头道:“看来所有人都忘记我们古氏一族了啊!” 公输缪听到古氏一族立刻就想起了古全心,脱口道:“你跟古全心什么关系?”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你问得不对,应该是他古全心跟我什么关系。” “你真是古氏一族的人?” “没错!如假包换,哈哈哈!我就是古氏一族最后的家主,我的名字叫古奢!”古奢接着道:“古全心是我不听话的儿子,对于我而言有与没有无所谓,我的存在就是拯救世人的,让人们不再受你们这些官僚主义的统治。” 公输缪摇头笑了笑道:“不可能的!起义世家古氏一族在上一个时代应该就被根除了,你根本就是冒充的,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古奢走了过来,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金圣帝国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只要我愿意,我垂手可得。” “你以为金原贤是吃闲饭的?”公输缪惨淡的笑了笑,古奢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知道也不多,金原贤早就被我下了饮鸩止渴的毒,现在应该是毒入骨髓了,很快就会没命。” 听到这里公输缪笑了,原本以为自己才是深谋远虑的权臣,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更凶狠的人才浮出水面,“你策划金圣帝国多久了?” “没多久,但是绝对比你久,因为连你都是我的棋子,不然你怎么能一路顺风顺水?”这时候屋顶陆续出现人影,古奢接着道:“现在我要接手这座城了。”话音刚落一支箭矢刺入公输缪的胸口,那箭矢力道极大,透胸而过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手中还捏着小夫人给自己的绝笔信,一代权臣就此完结一生。 《后院起火》卷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田蒙 春风和煦,邺城也一点点的安静下来,动乱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月傲操碎了心,原本这里可是金圣帝国的国土,可是如今虽然被夺了回来,却依旧没能安宁。 一个独臂人坐在街头,蓬头垢面的蹲坐在原地,面前有几枚钱币,可是他却不闻不顾,勉强支撑他的似乎并不是这副骨瘦如柴的身体,而是眸子里迸发而出的气魄。 方玄峰路过独臂人身边,觉得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指着那个独臂人对公孙起道:“你看那个乞丐!”公孙起闻声看去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霸气外漏,落魄他乡的猛人。” “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是乞丐他一定会捡起地上的钱,可是你看他的样子,那种气质可不是一个乞丐该有的。”方玄峰说完向独臂人靠了过去,独臂人抬眼看了看方玄峰,不屑一顾的表情让方玄峰觉得这个独臂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公孙起蹲坐下来问道:“先生,为何落魄至此?”独臂人一看是个小孩子笑着道:“命中注定如此!”这时候独臂人看到了方玄峰铠甲上飞骑军的标识,问道:“年轻人,你是飞骑军?” 方玄峰点了点头道:“没错!冬天的时候邺城就被我们飞骑军拿下了。”说着便自豪起来,独臂人似乎很感兴趣,问道:“飞骑军的指挥官是哪一位?” “我说你一个乞丐问这些干什么?”方玄峰没有好气的说着,随口道:“我还没问你,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公孙起有礼的回答道:“是月城月傲!”独臂人的泪光闪烁起来,淡淡的说了句:“是她就好!是她就好!”正说着话,公孙衍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站在街道上喊道:“我们该去报道了!大人有事吩咐,让我们速去集结。” 那独臂人眼角突然滑下了泪水,别过头去,披散的头发遮挡了整张脸,骨瘦如柴的身体公孙衍根本就没有在意,随口问公孙起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公孙起指着身后的独臂人道:“我们两个见那个独臂人气质特殊才上前攀谈的。”公孙衍看了看独臂人问道:“那你们两个谈出什么来了?” 方玄峰摇头道:“一个残疾人而已,没什么好谈的。”听了这话公孙衍把目光投向公孙起,公孙起道:“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飞骑军旧部。” “你个小小孩,瞎说什么?一个残疾人,还是个乞丐,怎么就成了飞骑军旧部?”方玄峰根本不信,公孙起慢慢的说道:“当他看到方玄峰铠甲上飞骑军的图案时他眼睛亮了,但是很快便暗淡了下去。”公孙衍似乎也有了兴致,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独臂人,此时独臂人正要站起来,那神态与动作很熟悉,公孙衍觉得很像一个已故的故人。 公孙起接着分析道:“后来他就问飞骑军指挥官是哪一位,当我说是月傲的时候他却说是她就好,是她就好。” 公孙衍听到这里急忙确认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一边问一边回头寻找那个独臂人,可是已经没有了踪影。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听到你的声音后急忙别过头去,我想他应该是怕你认出来。”听了公孙起的话公孙衍急忙转身四下寻找起来,如果他没猜错那个人应该就是田蒙。 可是哪里还有踪影,这时候方玄峰说道:“指挥官大人可不喜欢等人,我们赶紧走吧!”公孙衍听到这里依旧不死心,又看了一圈,可是独臂人却依旧不见踪影,公孙衍自言自语道:“可能他在躲着我吧!” 见公孙衍离开独臂人才从街角处现身,干瘦的身材已经让人认不出他是田蒙,骨瘦如柴的身体险些客气异国他乡,泪水划过脸颊,内心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擦干了泪水才淡淡的说道:“我终于等到了飞骑军重建的这一天,也终于看到了飞骑军渡过加布河,夺回领土。” 月傲见公孙衍疑惑的走进屋子便问道:“怎么越到什么难题了吗?”白东进岔开话题开玩笑道:“他可能是腿又疼了!”这时候费盛看出了倪端道:“别瞎说,衍他一定遇到什么事了。” “没错!我好像见到田蒙了!”公孙衍接过话茬道。 月傲一听急忙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在哪里?”白东进不相信的道:“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水渠?”费盛点头道:“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你确定吗?衍!”公孙衍点了点头道:“我很确定!” “你们相见了?”月傲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田蒙,公孙衍点了点头道:“我们相见了,可是当时我没能认出他来,等我认出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他可能是不想与我们相见。”公孙衍似乎能体会到身残志坚的痛苦,听到这里月傲缓缓的坐了下来,问道:“为何不想与我们相见?” “他丢了一条手臂!”公孙衍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每个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田蒙那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自尊,所有人都沉默了,方玄峰突然说了句:“一个残疾人,大家别太认真了,说不定不是田蒙呢。” “错不了,那个身影一定是田蒙。”公孙衍很肯定的说道,月傲对方玄峰道:“去找,翻遍整个邺城也要找到田蒙,就算他不能战斗了,飞骑军也有义务让他安度余生。” 方玄峰允诺离开了,月傲恢复了神色冷声道:“拓跋然准备进军河东,看来是要与龙云菲一决生死。” 小七终于有说话的份了,道:“没错!拓跋然想要成为拓跋家主,就一定得打败龙云菲。”众人点头表示同意,小七接着道:“拓跋啸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在等待时机,还是在预谋着什么。” “那个小子自从被大人断了手臂就一直消沉,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白东进道,这时候公孙起道:“每个人都会成长,尤其是这种跌入谷底的人,触底反弹可是很恐怖的。” 月傲听着众人的分析道:“没错,我们不能小看了拓跋啸,虽然奎氏一族不擅长打仗,可是曾经的拓跋啸会,虽然拓跋啸不会勇猛如初,但是他的脑袋只要还在肩膀上,就可以思考。”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怒火 邺城,淝水城,义洲,河东以及河西皆是拓跋世家的领土,可是自从拓跋猛突然暴毙五城分裂,家族成员人心涣散大儿子拓跋清去了南方,二儿子拓跋然谋反杀了数十年忠心耿耿的阳城深,并雄居淝水城,三儿子辗转回到河西带领着奎氏一族,自己的妻子龙云菲虽然占据主城河东,可是已经被拓跋然的大军围的水泄不通。 龙影站在龙云菲的身后,龙云菲平静的看着不远处拓跋然的大营,旌旗猎猎作响,鬼氏一族的帅旗一面挨着一面,“这个不孝子,竟然杀了阳城深。” 龙影不善言辞,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龙云菲的说词,这时候一只渡鸦飞了过来,龙云菲接过渡鸦拿下字条,是拓跋啸给自己的,上面写到自己正带着奎氏一族前来支援,还有飞骑军已经得知义洲空虚想要趁虚而入,自己已经用计分化鬼颜与拓跋然,希望母亲能配合自己。 龙云菲笑了笑道:“啸,什么时候头脑如此灵光了?”说着把字条扔到了地上,龙影指着拓跋然的大营道:“夫人,有一队骑兵过来了!”龙云菲定睛一看笑着道:“他拓跋然一定是来羞辱我的!” “我们要与他见面吗?”龙影道。龙云菲不在乎,说道:“家主如果在世,这等情况他定会哈哈大笑,并笑来人愚蠢,竟然还要谈话,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如此多的废话,直接攻城掠地不好吗?” “可能他拓跋然还念及些亲情……”龙影说完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龙云菲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龙影摇头道:“可能我的内心还没有承认拓跋然做的大逆不道的事。” 见龙云菲出了城,龙影急忙说道:“夫人,你该多带些人手才是,要知道拓跋然阴险狡诈……” “我有你保护还需要那些喽啰兵做什么?”龙云菲很相信龙影的能力,脚步不停径直出了城,边走边说道:“然这个孩子,从来都喜欢先用语言打击人,就算占尽优势他也要耀武扬威一下。” 龙影听了这话似乎想起了当年他们兄弟三人还小的时候,拓跋然的文章深受拓跋猛喜欢,可是拓跋清没有写出来,拓跋然大言不惭的羞辱了拓跋清一番,然后还向拓跋猛自夸了一番。 当时龙云菲便怒了,当众责罚了拓跋然,并告诉他要低调,要谦虚,可是拓跋然反嘴道:“怎么?我不是你亲生儿子,还不可以打败你亲生儿子吗?”龙云菲当众就被气哭了,道:“你们都是家主的孩子,将来是要驰骋赤云大陆的存在,你怎可骄傲自满到羞辱自己的哥哥?” 从那以后拓跋然便与他们兄弟二人背道而驰,与这个家族越走越远,一切都变得陌生,变得冰冷,拓跋然开始憎恨这个家族,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学会了隐藏。 骑兵队一点点的接近,龙云菲站在城防之下,看着拓跋然威风凛凛的靠近,身后是青景以及鬼颜,龙云菲目光转向鬼颜道:“没想到鬼氏一族会被你蛊惑。” 拓跋然下了马笑着道:“母亲!” 龙云菲一听冷声道:“别叫我母亲,我担不起!” 拓跋然不在乎,接着道:“怎么了?难道你忘了我母亲是怎么死的?然后你当着我母亲的面做了我的母亲,还跟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说会袒护照顾我一生!”拓跋然说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往事历历在目,龙云菲低吼道:“别说了!然,你这样会让你生母失望的。” “别废话了!我不想听你提及我母亲,如果不是你百般阻挠,我母亲怎么会死?你都是第一夫人了,为何还要如此决绝?”拓跋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悲从中来,龙云菲见状道:“事情已经如此,我没有多余的话说。” 这时候龙影突然说道:“你仔细想想,夫人这么多年来有没有背信弃义?有没有亏待过你们任何人?拓跋然,你如今如此大逆不道,夫人还想着你能回心转意,你可知道?” “龙影!你就是拓跋家的狗,不对,是龙氏一族的狗!”拓跋然的话刺激到了龙云菲,龙云菲脱口吼道:“你怎么还如此放肆!祸从口出你忘了吗?” “把你们的虚伪都给我收起来吧!”拓跋然的情绪有点失控,欲哭无泪的脸庞,冷声道:“自从我失去了母亲我就发过誓,总有一天我会抱负拓跋世家,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然,你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龙云菲恢复了冷静,她知道这个状态下的拓跋然已经不能挽回了,“你别装好人不好吗?龙云菲,其实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话音刚落龙影拔剑便冲了出去,大喊一声:“污蔑公主者,当杀!” 青景见状大笑着迎了上去,两强相碰,龙影的剑直接撞在青景的重锤之上,青景向后移了两步,卸了龙影强大的冲击力,笑着道:“我差点忘了,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龙云菲见状道:“龙影,别冲动!”拓跋然也告诉青景收起武器,然后对龙云菲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们所有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龙云菲冷下脸色,道:“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说着看向鬼颜道:“义洲可是座空城?”鬼颜没有说话,内心却泛起了一丝恐惧,龙云菲接着道:“飞骑军就在邺城,你却跟着拓跋然一起胡闹,拓跋世家存不存在不重要,龙吟帝国的疆土不能在丢了。” 拓跋然听出龙云菲话中的意思,急忙说道:“别听这个阴险毒辣女人的话,义洲固若金汤,就算是飞骑军又能奈何?” 龙云菲淡淡的笑了,道:“要是加上奎氏一族呢?义洲又该如何?”鬼颜荒了,拓跋然指着龙云菲道:“你别在这里蛊惑人心,你以为我们会信?龙云菲我已经看透你了!河东破城近在眼前,你说什么都没用!挽救不了你自己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试试就试试 拓跋然动怒了,因为龙云菲所说的事是他没想到的问题,这问题很大,大到可以让鬼氏一族弃自己而去,龙云菲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笑话一样!你以为在场的哪一个人会被你蛊惑?月傲那个孤傲的女人会跟你的傻儿子联手?简直不可思议。”说着勉强笑了笑,余光看了一眼鬼颜,不动声色的鬼颜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他内心在害怕,毕竟义洲是自己的家,是自己力量的源泉,家人可都在那里。 龙云菲转身准备离开,对鬼颜道:“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说的事才对,义洲很快就会不保,我儿子拓跋啸不动,月傲那个女人会轻易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吗?” 看着龙云菲与龙影离开的背影,拓跋啸转身对鬼颜说道:“她说的话完全是在分化我们的关系,你不要被她蛊惑。”听了这话鬼颜依旧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时候青景举着重锤对龙影的背影大吼道:“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我们还没分出胜负!” 回到大营拓跋然愤怒的推翻整个桌子,青景见状说道:“你明知道是那个什么龙云菲的诡计,又何必担心?” 拓跋然看了看门外对青景道:“龙云菲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上一次见到拓跋啸我就觉得他不对,气质与气场完全就是两个人,一年多的时间他变得太多了,我担心龙云菲说的话会变成现实。” “那又如何?”青景是一根筋,大言不惭的对拓跋然说道,拓跋然苦笑道:“说你一根筋真是夸你,你知道义洲一旦有危险鬼颜会怎么做?” 青景想了想后试探着问道:“撤兵回义洲?”拓跋然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嗯了一声,青景一听当时就怒了,说道:“这个时候撤兵,我非宰了他!” “如果义洲真的来消息,或者鬼颜收到了任何关于义洲的坏消息,那么他一定会回援义洲,那时候我们又成了孤军。”拓跋然琢磨着,突然他脱口道:“坏了!”青景被突然站起来说话的拓跋然吓了一大跳,随口道:“你别这么突然好不好?很吓人的!” 拓跋然自言自语道:“鬼颜一定已经接到了消息。不然龙云菲不会说‘你早就知道了我说的事’这句话,坏了,鬼颜一定会连夜回援的。” 青景笑了笑道:“想走也得把龙云菲那个女人打败了再走。” 拓跋然听了这话道:“不可能了,虽然河东守军只有两万不到,可那些守军除了我那个老爹留给龙云菲的鸦军,剩下的可都是随嫁过来的王城铁卫。” “怎么?我们打不过吗?”青景不在乎,拓跋然看了看青景道:“不是打不过,而是很难打,会比打淝水城难上数十倍。” 拓跋然说着出了营帐,看到鬼氏一族的队伍依旧按兵不动才松了口气,心道:看来鬼颜还没有退兵的意思。青景跟在拓跋然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我们要去试探一下鬼颜吗?”拓跋然扭头笑着对青景道:“你这个大块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我变什么聪明,这不是你长用的伎俩吗?”青景道,拓跋然点头微笑道:“那我们就去看看!”拓跋然走到鬼颜的营帐外,士兵急忙喊了句:“将军,家主来了!” 拓跋然一听凶狠的看了看那士兵道:“多嘴!”说着掀起营帐的布帘便进去了,鬼颜见拓跋然来了急忙将字条捏回手中,那字条是拓跋啸给自己的。 “家主,亲自到此有何吩咐?”鬼颜行礼,拓跋然坐了下来,看了看鬼颜桌子上的地图道:“攻打河东,你有什么好办法?”鬼颜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字条,思索片刻道:“职下不知!还需家主定夺。” “你不怕拓跋啸会端了义洲吗?”拓跋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鬼颜,青景站在门口傻笑,鬼颜知道拓跋然一定是有所察觉了,又一次捏了捏手中的字条,拓跋然接着道:“你是不是收到了有关义洲的消息?没关系,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可以互相相信。” 鬼颜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把实话说出来,手中的字条是来自拓跋啸的劝降信,义洲已经被拓跋啸掌控,如果河东出了事那么义洲也会被战火毒茶,所以拓跋啸让鬼颜自己选择。 鬼颜笑着回答道:“我的侄子来信给我,说义洲很好!”拓跋然笑着站了起来,道:“鬼颜,你不会说谎你自己不清楚吗?”鬼颜心中暗叹不妙,自己的伎俩似乎被拓跋然识破了,看着拓跋然自信的笑容,鬼颜跪在地上道:“职下没有说谎,还请家主明查!” 拓跋然蹲了下来,看着鬼颜道:“你的侄子来信?为什么突然给你来信报平安?难道你给你的侄子去了信?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鬼颜知道被识破了便道:“是拓跋啸给我来的信,威胁我,让我投降!” “你信了?”拓跋然贴近鬼颜,鼻息直接喷在鬼颜的脸上,鬼颜急忙道:“不信!” “荒谬!你会不信?我怎么不相信你会不相信!”拓跋然怒了,内心已经确定了鬼颜要反自己,追问道:“现在就给我打河东!不拿下河东不许退兵!” “可是……义洲的事……”鬼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拓跋然打断了,低吼道:“义洲的事要等到拿下河东之后在解决。” 鬼颜直言道:“义洲有我的家,是我的根基,家主,请你不要如此决绝。”拓跋然一听指着鬼颜鼻尖骂道:“我决绝?你他娘的跟我起义的那天就应该有准备,我们没有退路了,鬼颜,你知道吗?我们一旦放弃了河东,就是失败的开端。” 鬼颜不敢说下去,拓跋然接着道:“只有拿下河东才是最后的出路,杀了龙云菲才是最后的胜利。”鬼颜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内心除了憎恨就是怒火。 这时候一个士兵在门外说道:“家主,龙云菲主动发起了进攻!骑兵队马上打到家门口了。” 听了这话拓跋然笑了道:“地狱无门偏闯进来!鬼颜组织队伍打反击!让龙云菲有去无回!”鬼颜行礼退了下去,青景问门外的士兵道:“领队的是谁?”那士兵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龙影!”青景一听笑了,对拓跋然道:“我去杀了他!” 第一百八十八章 龙之战场 青景出营帐一看,骑兵队来自河东方向,烟尘滚滚,马蹄声,冲锋的号角声混杂一处,青景看着木栅中的士兵抡起重锤吼道:“灭了这些家伙,让他们有来无回!” 木栅在青景面前形同虚设,一记重锤便将其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带着队伍便发起了冲锋,鬼颜领军规整的站在原地观望,拓跋然这个时候也出了营帐,看到一动不动的鬼颜便走上前去说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没能战胜龙云菲,你我二人的生路算是被活生生的掐断,所以这场战争必须得赢。” “家主,对不起,我不能拿我的家人冒险,所以我的队伍不会参战。”鬼颜打定了主意,看着急的团团转的拓跋然鬼颜内心倒是平静了许多,无论拓跋啸想做什么,他鬼颜都会选择袖手旁观,义洲是他的家,一家老小都在义洲,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家人开玩笑。 拓跋然怒了,低吼道:“你没看清楚整件事情的严重性,拓跋啸的军队是奎氏一族,奎氏是医生世家,不会打仗,怎么可能打败鸦军的后备军?” “家里没有多少兵,老弱病残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他们战斗力的强弱我最清楚!”鬼颜接着道:“就算是你或者龙云菲要了我命,我也不会参与这一次的战争。” 双方的战斗已经打响,青景重锤冲入人群,血肉横飞,无人能挡,河东守军被青景追着打,而跟着青景的士兵更是疯了一样的战斗着,青景嗜血狂暴,重锤之上已经是血肉模糊,鲜血四溅,残肢断臂遗落满地。 这时候龙影驱马冲了过来,大吼一声:“狂徒!这就要了你的命!”青景见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终于来了,看我不锤扁你!”龙影通体黝黑的战马疾驰而来,战马的冲击力加上自己用剑的威力只听嘭!的一声,长剑撞在重锤之上,青景哪里还能站的住,弓步的身体不停的向后滑着。 青景身后的士兵来不及躲闪,拥挤在一处,地上留下三米多长的沟壑,青景感觉自己的脚底板已经被磨漏了,脱口骂道:“你这混蛋,还真有力气!”话音未落双臂的肌肉暴涨起来,用力一推龙影的长剑顺势收回,整个人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回身猛然一击,青景来不及转身,后背被龙影狠狠的刺了一剑。 青景后背火辣辣的一疼,脱口道:“娘的,你的剑还真锋利,竟然刺破了我的铠甲。”龙影二话不说刚要继续进攻青景,身后的喽啰兵齐齐攻上,龙影见势不妙急忙举剑格挡。 喽啰兵们的长矛短戈皆被龙影手中长剑荡开,没等喽啰兵们反应过来龙影的长剑便如同鬼魅般反扑回来,稀里哗啦杀了个片甲不留。 青景这时候突然从龙影身后杀至,重锤呼啸而来,龙影刚一回身只见一个黑黢黢的大圆球直奔自己脑袋砸了过来,这一下打的龙影是措不及防,急忙举剑格挡,重锤嗙啷一声砸在长剑之上,青景喊道:“让你也试试这力道!” 青景只觉得强大的力量排山倒海的迎头压来,双臂勉强支撑,脸贴着剑,剑贴着重锤,这时候喽啰兵见龙影背后空虚长矛急刺而来。 龙影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心道不妙,侧身一滚重锤将原来的地方砸出一个坑来,青景的进攻没有停止,接二连三的进攻让龙影没有了喘息的时间,喽啰兵们也都想着立功,围着龙影不肯离去。 拓跋然与鬼颜剑拔弩张的对持着,束手无策的拓跋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西边突然响起了号角声,拓跋然闻声望去只见奎氏一族的骑兵出现在山坡上,正倾泻而下,拓跋啸骑着白马停在山坡上,身后跟着的是阳城刃。 鬼颜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道:“拓跋然,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拓跋然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脱口道:“不可能!如果你不质疑我,我们早已拿下了河东!” “然后呢?两败俱伤让拓跋啸来收拾我们?” 拓跋然笑了,指着鬼颜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拓跋啸进军河东的事?”鬼颜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早就知道大势已去,所以我不得不自保。” 拓跋然破口大骂道:“你真他娘的糊涂!糊涂!让拓跋啸玩弄了自己都不知道!”鬼颜默不作声,拓跋然接着道:“就算他们的军力捏在一块,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冒险,本以为我们可以驰骋大陆,可以雄霸拓跋世家,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 这时候奎氏一族的骑兵已经冲了下来,几个冲锋下来拓跋然的队伍便溃不成军,拓跋啸一点点的走下山坡,拓跋然大营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而龙影与青景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来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第一护卫的能耐?”青景已经热血沸腾了,龙影一点点的清除着青景身边的喽啰兵,青景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喽啰兵的死活,他只要杀了龙影就行。 深陷重围的青景认准了龙影,龙影伸手敏捷,游荡在混乱的人群中,长剑一个接着一个的收割着喽啰兵,青景也开了荤,重锤每一下都是血肉模糊,每一下都是恐惧。 终于龙影不再游荡,握着长剑等待着青景,“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话音刚落急冲而来,青景大吼一声:“来吧!”重锤已经做好了迎接龙影进攻的准备,可是让青景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长剑改变了轨迹,龙影整个人贴着青景的右侧急走向他的后背。 青景见状心头一惊,脱口道:“换招了?”整个身体伴随着自己的怒喝向龙影压了过去,龙影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潜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一只断臂被踩在脚下,整个身体突然倾斜,见青景巨大的身躯压了过来,龙影倒地后急忙往远离青景的方向滚去。 那巨大的身躯哄嗵一声砸在了地上,龙影借势翻身而起,力劈泰山的架势直接扑了过来,青景抡起重锤向龙影砸了过去,龙影身在半空来不及闪躲,整个身体硬生生挨了青景一记重锤后直直的飞了出去,同时长剑也刺入了青景的左肋。 龙影被重锤拍得是头昏眼花,断了身上数根骨头,还想爬起来,可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青景拔下长剑拿在手中掂量掂量道:“是把好剑!”说着看向龙影道:“你很强,挨了我一锤竟然没死!” 第一百八十九章 龙之墓地 龙影半边身子被青景拍的失去了知觉,两个人被围在战场中心,龙影挣扎着想要起来,青景见状笑着道:“看来你已经站不起来了!” “你也好不到哪去吧?”青景突然口吐鲜血单膝跪了下来,憋了一口气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道:“没想到威力竟然这么大!”青景摸了摸后背变形的铠甲摇了摇头接着道:“你真的很强,强到让我怯步!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将会从这片大陆上消失。” 青景后背变形的铠甲正是龙影那一击造成的,巨大的力量冲击青景正面,而青景没有后退,顶着龙影强力一击将龙影拍了出去,肉身扛住龙影的攻击造成的后果是力道贯穿到了背后,如今反应过来才发现是两败俱伤。 “青景,你还真是个强劲的敌人,不过可惜跟错了人,你看看你的周围。”龙影笑了,嘴角不停的流着鲜血,龙影也不在挣扎,安逸的躺在地上,闻着周围弥漫的血腥味,淡淡的道:“终于结束了,我这一生也该结束了!” 青景看着周围一点点缩小的包围圈大吼道:“来啊!有本事就一起上!你青景大爷从来就没怕过。”话音刚落一支箭矢无声的撞在青景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后掉在了地上,青景暴怒猛然冲向身后的敌人。 拉扯着一名士兵,那名士兵挣扎着要反抗,青景的力气不是一般人能反抗的,两下就把那名士兵的脑袋扯了下来,这下人群更加恐怖了,所有人包围着不敢上前一步,胆颤心惊的小步聚拢过来,然后在青景的怒吼中又快速的退开。 青景在做最后的挣扎,如同那不想落下地平线的阳光一样,龙影闭起眼睛,每个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候都会怀念这个世界,怀念曾经的美好与悲伤,泪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手臂颤抖的很厉害,被重伤的一半身体越来越痛,龙影淡淡的道:“好像是内出血了!” 另一边的青景按着胸口的伤狂吼道:“龙影!你给我起来!有本事在跟我打!来啊!我可是佣兵之王,无人能敌的存在,我告诉你们就算我重伤在身一样可以杀光你们。”话音未落盾牌兵齐齐顶了上来,龙云菲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龙影,急忙跃下马背。 “公主殿下,龙影不能保护你了!”龙影看着一点点将自己抱起来的龙云菲说道,龙云菲用力的将龙影抱在怀中,不小心碰到了被青景拍到的身体,龙影疼的喊了出来,龙云菲心中一惊,这半边身体似乎是碎掉了,一边强忍着泪水一边说道:“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站起来啊!为什么还要难为你自己?” 龙影干裂的喉咙发出最后一句话,道:“因为我姓龙,只能站着死,不能软弱的活,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多么强大,我都……不能……退缩……”话毕龙影完全没有了气息,龙云菲看着怀中不再呼吸的龙影泪水终于决了堤,指着青景大吼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青景被盾牌兵围困,由于身受重伤以及与龙影力战多时,体力大不如前,四个盾牌兵把青景硬挤在中间,青景勉强转身对没有气息的龙影大吼道:“我就说我能打败他,我就说我能!” 这时候长矛手围攻过来,长矛透过盾牌的缝隙刺入青景的下盘,一下两下不停的刺着,可是青景就是青景,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狂笑着:“哈哈哈!来吧!让爷爷我杀光你们!”用力向龙云菲冲了过来,盾牌兵根本拦不住,士兵见青景直奔龙云菲急忙向他围攻过去,一支长矛刺穿了青景的小腿,青景终于倒了下来。 四五个士兵勉强将青景按倒在地,龙云菲并没有恐惧,冷着面孔走到青景面前,俯下身来说道:“没错!你成功的打败了第一护卫龙影,现在我要为他报仇了!”说着拔出身边士兵的长剑,青景见状大笑起来,“来吧!我要是眨一下眼,我就不叫青景!” 龙云菲高高举起长剑,落日余晖洒在长剑之上,青景的脑袋被砍了下来,他果然没有眨眼,就那么看着长剑斩落了自己的脑袋。 而另一端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拓跋然被拓跋啸围住,鬼颜单膝跪在拓跋啸面前道:“三公子,鬼颜一时糊涂,忘记了老家主的教导,鬼颜以死谢罪!”说着抽出长剑就要自杀,阳城刃见状急忙将鬼颜手中长剑夺了下来,拓跋啸急忙喊道:“算了吧!要死要活的,怎么拓跋世家剩的人太多了吗?你还要死!” 拓跋然放下手中长剑,看着一点点停止打斗的战场,对拓跋啸道:“没想到,到头来败在了你手中。” “你没有输给我,而是输给了你自己。”拓跋啸很平淡,阳城刃脱口道:“三公子,我要杀了他替我父亲报仇!”拓跋啸按住了冲动的阳城刃淡淡的道:“都结束了,他难免一死。” 拓跋然笑着道:“没错!成王败寇而已,死与活又能如何?不过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鬼颜说服的?” “我只是用义洲威胁了他一下,失去了鬼颜的军队,你独木难支!”拓跋啸接着道:“你……自裁吧!”面对自己的亲哥哥拓跋啸不忍直视,背过身去叹口气道:“二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个家亏欠了你多少。” 拓跋然依旧没有悔改的心,脱口道:“别说了,已经走到了这步,希望你以后能照顾好这个大家族。”话毕直接抹了脖子,鲜血喷了一地,挣扎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龙云菲走了过来,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地平线,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点亮,看着身首异处的拓跋然龙云菲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道:“你们都是家主的孩子,都是这个家的未来!”很是感叹,也很是惋惜。 拓跋啸单膝跪地对龙云菲道:“儿子来迟了,请母亲原谅。”龙云菲慈祥的看着拓跋啸,微笑着点头道:“起来吧!这个家只剩下你一个了!” “还有大哥呢!”听了拓跋啸的话龙云菲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还有你大哥,可是如今他杳无音讯啊?”龙云菲陷入了沉思,这几天的煎熬让她苍老了许多,看到自己最不争气的儿子成长了这么多便关怀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拓跋啸看了看自己的断手笑着道:“我断的是手,不是脑袋,母亲不用担心。”龙云菲一听满意的笑了,随口感叹道:“我最不听话的儿子长大了啊!” 第一百九十章 分化 龙吟王龙什是一个孤傲多疑的人,虽然自己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依旧不愿意将权力交出,好在龙之与龙神二位王子远在他城,王座的魔力让龙吟王失去了自我,更让圣池与瑶姬有机可趁。 寝宫的床榻香气逼人,瑶姬婀娜的身姿在龙吟王的身前扭动着,薄纱轻舞,媚眼勾人心魄,喜欢美女是男人的本性,在面对瑶姬这种很会摄人心魄的女人面前,所有男人都会失去抵抗能力。 “陛下,你不觉得你的儿子心不在龙吟吗?”瑶姬试图牵起龙之的话题,龙吟王一听有些不悦道:“你虽然贵为王后,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陛下误会我这个弱女子了,我是为陛下好,才会开口与陛下说起,陛下竟然还埋怨我这个小女子。”说着往龙什的身边贴了贴。 床榻周围的香气在龙吟王的头顶环绕着,瑶姬挥动手中的薄纱,龙什仰头迎了上去,薄纱从眼前划过,香气迎面扑来,龙吟王被迷住了,脱口道:“你可真香!”瑶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躲过龙吟王的追捕道:“陛下,你的儿子拥兵自重,你就不担心他做出出格的事吗?” 听了这话龙之恢复了严肃,甩开袖子脱口道:“他胆敢如此我便废了他。”瑶姬接着说道:“就怕到时候陛下已经没有力量去废了他了。”龙吟王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沉思片刻道:“以你之见该如何?” 瑶姬看了看床榻边上的香炉,环顾烟雾缭绕的寝宫笑着道:“该如何?我一个女人怎么知道?陛下早就有了想法,又何必问我一个弱女子呢?” 龙吟王的眼神变了,凶狠而又狰狞,脱口道:“那就这么办,让司马家的铁骑兵去征讨龙之,无论哪一方胜出,我都可坐收渔翁之利。” 听了这话瑶姬笑的更加开心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笑声勾走了龙吟王的注意力,龙吟王对门外站着的宫人说道:“还不去下命令?让司马家的人带上铁骑兵去对付龙之。” 宫人急忙行礼退了出去,刚走出院门便撞见了公主龙青青,这宫人是龙吟王钦点的,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还顺便担任传旨的任务,见公主急忙行礼道:“公主殿下安好!” “你不去照顾父王在这里干什么?”公主龙青青看着宫人问道,宫人左思右想后才决定跟公主坦白,拉着公主就往假山的后面有去,龙青青见状急忙说道:“你干什么?” 刚把龙青青拉到假山的后面宫人直接跪在地上,道:“公主殿下,恕小的无礼,小的也是被逼无奈。”龙青青一听便知道这个君王的贴身宫人有话要对自己说,急忙道:“好了,有什么话快点说。” 宫人这才说道:“小的从小便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以来深知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为人,更清楚那个信任王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王?说你污蔑王后?”听了这话宫人急忙又跪了下来,脱口道:“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龙青青笑着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快说发生什么了!”宫人整理了一下情绪道:“陛下让我传旨给司马家,让铁骑兵去征讨大皇子殿下。” 听了这话龙青青脱口道:“有这等事?”宫人点头确定道:“我在寝宫门口听的清楚,王后一直在蛊惑陛下,而且我发现寝宫有问题。” 龙青青眉头一皱道:“有问题?什么问题?”宫人低头道:“太香,那香味似乎有迷失心智的能力。”龙青青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句:“他娘的,就知道那两个家伙不是好东西。”说到这里急忙说道:“我得赶紧转告大哥才是,司马家的铁骑兵可不是开玩笑的。” 宫人有些胆怯的说道:“公主,小的人微言轻,但是从来都是为了陛下以及龙吟着想,还不想因为这件事丢了脑袋。”龙青青拍了拍宫人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也多谢你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说着掉头便向宫外走去,那宫人突然变幻了模样,就在一瞬间变成了圣池,看着龙青青的背影圣池笑了,笑的很阴险,自言自语的说道:“等你把消息带到,大皇子定会逼宫,等到了那个时候谋反的罪名你不背都不行。” 夜晚的天空很晴朗,满天繁星闪烁,龙神静坐在苍穹之下,抬头仰望满天的繁星,突然一颗星星划过了天际,龙神急忙站了起来,看着那颗星星坠落向东方。 “亮星陨落,帝都要出大事啊!”龙神望了望帝都的方向,心中祈祷着:青青,大哥你们可要保重自己啊! 龙神独居深山,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远离了权力的纷争与追逐,抛弃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心只为修行,看着老师傅的坟墓龙神说道:“仙人既然从来不曾出现过,老师你又为何如此执着于修行?” 凉风吹过,山风又冷又硬,敲击着山谷吹打着松柏,龙神闭起了眼睛,感受着大自然赋予这人世间的一切,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有所顿悟,就算修不成,也不能一无所获。 天空滑落的星辰被龙之看到了,对于他们而言那是不详的征兆,无论何时出现陨落的星辰,都预示着会有大事发生,龙之对于星相不是不懂,而是从不深究,“你们说,这星辰是不是在告诉世人妖魔回来了?” 拓跋清摇头道:“殿下,星辰之事十之八九而已,万不可尽信。”青山笑而不语,青绝与所有人根本就没在一个维度,对屋顶的青鬼道:“我说你用不着天天都待在屋顶吧?”青鬼没有回答,青山呵呵傻笑起着道:“不在屋顶就不是青鬼了。” 这时候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进来,把字条递给龙之,龙之摊开字条一看面不改色的交给了拓跋清道:“你自己看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该走了 拓跋清从龙之手中接过字条一看,笑着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啸他一定行。”言词很激动,阳城虽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拓跋清泪眼朦胧的看着阳城虽道:“拓跋然的起义被镇压了。”说着将字条递给阳城虽,阳城虽一看也激动的说道:“拥立你为家主,大公子,我们要回河东吗?”听了这话拓跋清摇了摇头道:“我必须要去南方,找到带剑者与龙骑士,查明我父亲的死因。” 说着便向龙之告辞,道:“殿下,讨扰多日,职下这就告辞了。”龙之也没有挽留,让青山备足了钱与马匹,嘱托了两句拓跋清与阳城虽便上了路。 龙之再三嘱托道:“如今的南方谣言四起,妖魔崛起,如果事态严重千万不要为难自己。”拓跋清笑了笑道:“多谢殿下关心,此去南方恐凶多吉少,让殿下挂念实属职下之过。” “清,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心中有万般不舍,千般不愿依旧不能就你在身边,所以你一定要保重才是。”听了龙之推心置腹的话拓跋清很是感动,忠肯的道:“殿下……职下没什么好说的了,有殿下的话,清足够!” 龙之拍了拍拓跋清的肩膀道:“一定要活着回来,不仅仅拓跋世家需要你,龙吟帝国更需要你,如果南方妖魔真如拓跋俊录信中所说,我一定会前往。”龙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接着道:“能相信的人没有几个,但是我相信你!” 拓跋清行礼道:“多谢殿下信任,天色也不早了,点下请回吧!” “青鬼!”龙之突然对天空喊道,话音未落一把雨伞缓缓落了下来,青鬼收起雨伞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代替我陪同清前往南方,务必保他周全。”龙之转过身来对拓跋清道:“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不要推脱,青鬼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性格虽然孤僻冷漠,但却是很忠诚的伙伴,所以他一定会保护好你,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南下的路。” 拓跋清感动坏了,急忙说道:“殿下,这使不得,此人随我而去殿下的安全又该如何?”这时候青山指着青绝笑着道:“还有我们兄弟,你就放心吧!” 拓跋清挥泪告别,阳城虽跟在拓跋清身后离开了,龙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拓跋清的背影轻轻的说道:“这一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 拓跋清忍着泪水一路不语,这时候阳城虽道:“大公子,殿下还在城门口张望。”拓跋清没有说话,泪水却早已经夺眶而出,挥手道:“虽,我们走吧!” 青鬼飘忽不定的跟着拓跋清与阳城虽,阳城虽偷偷看了一眼孤僻沉默的青鬼对拓跋清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了解,但是殿下的人值得我们相信,走吧!”火龙城已经远在身后,拓跋清才敢回过头去张望,心中暗叹着:希望殿下一切安好。 长路慢慢,一转眼拓跋清与阳城虽便越过了司马家的地界,青鬼虽然沉默寡言却清楚南下的路,拓跋清经过一路的接触发现青鬼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家伙,刚过司马家的地界青鬼说了第一句话:“前面不远有一个老房子,里面住着一位老人,人很好!” 果然没过多久便看到一间破败的小砖房,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他们一样,拓跋清见天色已晚便上前问道:“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 话还没说完老人开口道:“拓跋清,我知道。”说着看了看现在最后的青鬼道:“小雨伞,你又回来了。”青鬼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老先生,我又回来了。”老人正是老学究,原司马家族老家主。 老人眯着眼睛笑了,道:“南方需要你们,我在这等你们好久了!” 拓跋清在老人的带领下进了屋子,老人道:“随便坐!”拓跋清很奇怪的看着老人道:“老人家,你认识我?”老人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你,在我的梦境中,你来到了这里,并带领大家逃过了妖魔的大军。” “妖魔?是真的?”阳城虽还是不相信,老人点了点头道:“没错!妖魔会掀起这片大陆的巨变,而你们所有人会成为拯救大陆的最佳人选。” 拓跋清有点不能接受,说道:“老人家,我来这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我父亲的死因,拯救大陆这么艰巨的任务我恐怕不能胜任。” 老人家一直是微笑的,道:“真相往往并不会让人好过,可能会让你失望痛苦。”听了这话拓跋清猜想老人家一定知道些什么直言道:“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所说的在梦境中见过我们指的又是什么?” 老人摇头道:“没有人能理解我所说的梦境,你把它当成先知也好,预言也罢,但是你们都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过,而且也是你们阻止了大陆的终结与变革。” “我不懂!”拓跋清摇头,老人坐了下来道:“你不用懂,你来了就与我的梦境对上了。” 阳城虽直言道:“老人家,我跟尊敬你,可是你这么说我们很难相信。”老人听了这话并没有回馈,青鬼插话道:“你们慢慢就会相信了,先生的话很准。” “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谁也留不住,你们就是赤云大陆这个时期必然存在的,而你们要做的事可能不会被世人歌颂,可是却会让人类继续延续下去。”老人眯起了眼睛,拓跋清还要问话,青鬼急忙说道:“别打扰老先生休息,我们自便吧!” 拓跋清听了这话对青鬼道:“你来过这里?”青鬼点了点头道:“来过,几年前的事了,我记不清了,先生预言过我一定会回来,而且会死在这里。” “那你又为何要回来?”阳城虽直言道,青鬼低头笑了笑,突然抬头看了看阳城虽反问道:“如果你知道自己有来无回,你会不会抛弃拓跋大公子?”阳城虽没有犹豫,直言道:“刀山火海我也得来。”青鬼看着火龙城的方向说道:“你的答案就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辜负殿下,哪怕让我去死。” 第一百九十二章 空白历史 青鬼虽然别默寡言,却是一个很可靠的家伙,不仅仅做事靠谱,还有一手好厨艺,饭菜刚端出来老学究司马硕便笑着醒了过来,拄着拐杖慈祥的道:“这菜的味道依旧这么美味与熟悉!” 青鬼微笑不语将碗筷递给老学究,老学究接过碗筷自己便坐了下来,一点也不客气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样,端起碗便开始吃了起来,没有牙一样吃的香甜,阳城虽见老人如此囫囵的吃着饭便问道:“老先生,你不咀嚼如何咽得下去?” 老人一听碗筷不停,忙活着道:“这!好吃,顾不得牙口的问题了。”青鬼缓缓的说道:“老先生你别着急,慢慢吃,我做了很多。” “等你这口饭可不容易,等了这么多年。”说着笑了起来,很高兴的继续吃,拓跋清还沉浸在与老学究的对话中,突然停止了动作问道:“老先生,妖魔来自何处?” 老学究道:“妖魔很早便在赤云大陆了,比人类还要早,。” “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吗?”拓跋清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老学究看透了拓跋清的内心道:“口口相传的东西一定是发生过,人们虽然善于制作谎言,可是谎言却经不起时间的打磨。”拓跋清闭起了眼睛想起了许多往事,没错,人们口口相传的都是经历时间打磨遗留下来的,老学究突然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折磨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冬天也结束了,现在后悔内心饱受煎熬不如尽力拯救世人。” 拓跋清惊叹不已,老学究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内心,放下碗筷随口道:“先生看透了我的心。”老学究似乎吃饱了,放下碗筷摇头道:“不是我看透了你,而是你自己对我敞开了心扉。” 拓跋清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小女孩,悲惨的一家由于自己而失去生命,老学究接着道:“你们做的许多事不一定都是坏事,要知道北方的冬天很容易冻死人,他们一家的存粮根本不能维持他们渡过严寒。” 阳城虽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老学究道:“我就是知道,那些幻想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其中就有你们。” “像梦一样的幻想吗?”阳城虽表示很难相信,老学究点了点头,拓跋清接着道:“老先生不用如此安慰我,错事就是错事,我拓跋清这辈子还不上就下辈子还。” 老学究慈祥的看着拓跋清,微笑道:“老天总算没有看错人,我知道你们一定行,万年的历史长河中妖魔数次崛起皆被人类打败,这一次依旧不会输,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我很欣慰,也很放心。”青鬼开始收拾碗筷,外边已经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老学究淡淡的道:“春天的第一场雨,寒冬终于结束了。” 青鬼把碗筷端了下去,突然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碗摔碎的声音,拓跋清急忙问道:“怎么了?”青鬼没有回答,只见青鬼一点点的走出厨房,缓缓的退到门口处,那里有自己的武器,那把巨大的雨伞。 老学究眯着眼睛道:“不要紧张,它是我的老朋友了。” 话音刚落黑影鬼缓缓的飘了出来,拓跋清与阳城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掉了下巴异口同声的问道:“这是什么怪物?” 老学究对着黑影鬼说道:“别吓坏了这些年轻人,他们还有未完成的使命。”那黑影鬼似乎在点头,一点点的退到厨房,然后隐藏到墙壁中,青鬼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老学究,指着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怪物吗?” 老学究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是驱魔人的灵魂,下雨天不能完全隐藏自己。”此话一出拓跋清,阳城虽以及青鬼皆是一惊,脱口道:“怎么可能?” “看来各位都知道驱魔人的故事。”老学究稳坐椅子上看着他们三个,三个人表情一致,老学究接着道:“驱魔人是千年前的古老职业,与当时的龙骑士属于大时代的两大种族,大时代的时候妖魔肆虐,驱魔人与龙骑士强强联合,将妖魔驱赶至长城以南的十万大山中。” 老学究听了听,接过青鬼递过来的水,阳城虽问道:“后来呢?”老学究喝完水接着道:“后来,胜利在望之时龙骑士与驱魔人意见发生了分歧,驱魔人主张彻底消灭妖魔,而龙骑士止步了,他们开始修建长城,想把妖魔拦截在长城以南,妖魔不绝龙骑士与驱魔人便会是赤云大陆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长城的作用原来是抵挡妖魔的。”拓跋清惊叹的看着阳城虽,这信息量太大,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接受不了,老学究接着道:“驱魔人南下越过长城,妖魔节节败退,随着长城一点点的完成,驱魔人距离长城也越来越远。” “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驱魔人与龙骑士的灭亡?”青鬼也忍不住问道,老学究回答道:“瘟疫,一场关于龙的瘟疫,一场导致了龙灭绝的瘟疫。” “后来,龙灭绝了,长城虽然建成了可是当时的君王却起了私心。”老学究如同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情况一样,接着道:“君王组织联军,在加布河建立了一条长达千里的防线,用来抵抗驱魔人与龙骑士。” “后来呢?驱魔人与龙骑士反抗了?”拓跋清眉头紧锁,老学究点头道:“没错!驱魔人分成了两派,一派选择了为人类的延续牺牲了,就是你们看到的黑影鬼,他们受到了妖魔的诅咒,成为了不死不活的鬼怪,但也在十万大山中留下了数道屏障,用来抵抗妖魔北上。” 三个人听的很认真,空白的历史一点点的被老学究讲了出来,“另一派驱魔人一路北上,杀的联军节节败退,最后联军中的谋士献计诈降。” “人类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让后人为之胆寒啊!”拓跋清突然想起了种种历史阴谋,不禁感叹起来,老学究眯着眼笑着道:“没错,诈降的地点选在妄语林,那个时候那里还是一座大城邦,但从那天开始就成了驱魔人的埋骨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妄语林的诅咒 老学究似乎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接着道:“诈降那天风和日丽,为了彻底清除驱魔人,君王选择了最偏激的方法,那就是打算毁掉整个城邦。” “那要屠杀多少无辜的人?”拓跋清简直不敢相信,老学究接着道:“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全部丧生,驱魔人不仅仅没能拯救城邦的百姓,还尽数丧生火海,大火烧了七天,第二年春天君王打算重建那座大城,可是刚踏入灰烬的第二天便被吓死了,紧接着第三天妄语林便形成了。” “形成了什么意思?”拓跋清的问题也是青鬼与阳城虽内心的疑问,老学究淡淡的道:“树木疯长,却没有一丝叶子,寸草不生的土地不能生存容纳任何生物,从此成为了人类的禁地,诅咒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那龙骑士呢?”阳城虽眉头紧锁,听的很认真,很走心,老学究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想想,有些记不清了,记忆力越来越差可怎么办?”想了好一会才说道:“龙骑士知道了驱魔人的结果选择了起义,起事地点选在寒水堡,一路打到加布河,可是没有了龙,龙骑士原本就稀少的人数便更少了,没有力战联军的力量,不巧的是联军不知道龙骑士战斗力急剧下降,所以联军内讧了。” 青鬼淡淡的道:“最难琢磨的是人心,最让人看不透的也是人心!”老学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道:“内讧的联军导致了加布河以北的分裂,分裂的时间长达一百多年,而在这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龙骑士统一了南方各部一点点建立了现在的龙吟帝国,与金圣帝国分庭抗礼。” 夜深了,狂风肆虐,小雨淅淅沥沥被吹打的四分五裂,老学究看着窗外出神,拓跋清试探着问道:“后来如何了?为什么这些事大陆通史上没有任何记载?” “当时人心涣散,时局也是飘忽不定,龙吟帝国初建并没有各大家族的支撑,只能依靠那些没有龙的龙骑士运转,一盘散沙的龙吟帝国就这样混乱了数百年,地盘被金圣帝国侵占,变成了四处游牧的民族,马背上的国家。”老学究停了下来,如同断片了一样,青鬼试探着问道:“老先生,你还好吧?” 老学究回过神来道:“没什么,突然间脑袋好像空白了一样,我说到哪了?”青鬼提示道:“马背上的国家。”听了这话老学究点头道:“哦!对了!龙吟帝国的统一要比想象中的难,第一代龙吟王用尽一生才统一各部,建立了各大城邦,让各大世家相序崛起。” 拓跋清听得出神,阳城虽突然问道:“龙骑士是如何末落的?”老学究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龙没了,龙骑士便被骑兵取替,没有了龙的龙骑士失去了魔法的源泉,力量也大打了折扣,能运用的魔法屈指可数,能自由支配魔法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能成为龙骑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青鬼回过神来问道:“妄语林的诅咒究竟是什么?”老学究眉头皱了皱淡淡的说道:“年纪大了,精力都不集中,你在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 青鬼道:“妄语林的诅咒是什么?”老学究点头表示听懂了,回答道:“有进无回,进去的人几乎都变成了那里的亡灵,不得魂归冥界,更不能折返人世间,那里的时间是永恒,一成不变的永恒,所有的亡灵会在妄语林中徘徊游荡,重复昨天的事,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是死了吗?”阳城虽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的问道,老学究搓了搓眼睛回答道:“那可是比死还要恐怖的。”比死亡更恐怖的事可能只有直面这个世界与直面他人内心了。 青鬼见老学究如此不在状态便对拓跋清与阳城虽道:“我们也不要急于这一时,老先生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我送他回屋子休息吧?” 拓跋清看着老学究与青鬼消失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我到了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秘密,原来我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说着又一次惆怅起来,看着外边早就黑透了的天拓跋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接下来的路,父亲,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阳城虽一听急忙道:“既要顺其自然又要有所准备,大公子,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如此自责,出事杀人的都是我干的,你并没有参与。”拓跋清一听提了提声音道:“虽,别这么说。一切皆是由我而起,该自责的是我,而不是你。” “别说了!时间不会倒流,就算倒流我们也不能让其复生,就算复生,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也不会是那个小女孩喜欢的世界。”拓跋清表面上看已经释然了,可是内心依旧没能安宁多少。 青鬼出了老学究的屋子,看了看窗外的情况道:“雨似乎停了,我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说罢转身离开了,阳城虽有些好奇的喊住了青鬼,问道:“你睡哪里?该不会又去屋顶吧?”青鬼摆了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就行。” 第二天天一亮拓跋清三人便告辞了老学究直奔寒水堡,老学究再三嘱托道:“寒水堡已经被妖魔袭击多次了,你们三个一定要小心才是,近日会有一场大战,决定生死存亡的大战,如果各大世家与领主不在乎这里,那么寒水堡必破。” 拓跋清想了想道:“老先生放心,我们会努力的,努力守住寒水堡,守住人类的屏障。”老学究点了点头接着道:“你父亲的死,你千万别紧追不放,男子汉大丈夫要分的清轻重,要明白深浅,你们都是帝国的未来,所以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拓跋清听了这话急忙问道:“老先生是不是知道我父亲死于何音?”老学究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再三嘱托拓跋清三人注意安全,因为一不小心便是永远,拓跋清驱马狂奔向寒水堡,青鬼与阳城虽紧随其后。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抵达 拓跋清一行三人来到寒水堡门外,大门紧闭,戍守们如同惊弓之鸟的从城防上看了下来,拓跋清大喊道:“我是拓跋世家大公子拓跋清,请几位……”话还没说完城防上的阳城宴急忙看了过来,大喊道:“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城门缓缓的被打开,拓跋清见到阳城宴问道:“姑姑,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阳城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的,我们无暇他顾,寒水堡被妖魔袭击数次,鸦军也是损兵折将。” 阳城虽一听惊恐的问道:“姑姑,妖魔之事是真的?”这个时候拓跋俊录从屋子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到拓跋清急忙高兴的说道:“我的侄儿,你怎么来了?何时到的?” 拓跋清行礼拜见拓跋俊录,自己唯一的叔叔,多年不见的思念一下子迸发出来,拓跋俊录上下打量一番拓跋清道:“果然是我拓跋家的后人,人高马大,体格精壮,好啊!好啊!” “叔叔,我此次前来寒水堡一是为了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二是想把父亲的骨灰带回故里。”拓跋清的话阳城宴很同意,道:“难得你有这孝心。”可是拓跋俊录却脸色变了变。 话不多说几个人向屋子里走去,地面依旧很潮湿,血水似乎还没有干净,寒水堡内外充满了血腥味,拓跋清知道这里一定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事。随口问道:“连鸦军都不是妖魔的对手吗?” 阳城宴淡淡的道:“个头小,力量大的惊人,速度更是敏捷,上一次还来了新物种,轻轻一跃便上了城防。”阳城虽一听脱口道:“真他娘的是怪物!” “我们有什么准备吗?”拓跋清问道,阳城宴看了看拓跋俊录,拓跋俊录点了点头示意阳城宴直说,阳城宴便直言道:“寒水堡被灭释帝布下了结界,妖魔不能正面进攻,所以每次进攻都选择空袭,一只巨大的鸟直接飞到寒水堡上空,然后如同下雨一样的妖魔从天而降。” 听了这话阳城虽道:“为何不把大鸟打下来?”阳城宴摇头道:“异想天开!那大鸟遮天蔽日,普通弓弩根本就造不成威胁,甚至连羽毛都穿不透。”拓跋俊录接过话茬道:“堡内正在研制床弩,是改良的床弩,希望能对大鸟造成威胁。”说话间灭释帝推开了屋子,看到拓跋清的一瞬间愣住了,拓跋清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灭释帝急忙行礼道:“大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拓跋清将灭释帝扶起,对阳城宴与灭释帝道:“我这次来寒水堡目的是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不知道你们两个知道多少?” 灭释帝看了看阳城宴,拓跋清转移目光到阳城宴身上,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阳城宴急忙摇头说道:“没有,家主是中毒而亡,下毒的人至今还没找到。”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拓跋清很认真的看着阳城宴与灭释帝,二人默不作声,见气氛有些凝固拓跋俊录急忙说道:“侄儿,你刚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 “叔叔,你别劝我,我想知道为什么父亲最信任最得力的两个人,在父亲死后无所作为,至今为止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不说,竟然将鸦军滞留在南方,你们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拓跋清有些激动,灭释帝看了看阳城虽,阳城虽叹气道:“二位都是长辈,大公子原本也不想如此,可是鸦军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太多的事,拓跋然叛乱,杀了我父亲阳城深,险些将河东攻破。” 阳城宴一听难以置信的问道:“虽,你重说我大哥他怎么了?”阳城宴的大哥是阳城深,阳城虽看着自己的姑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父亲被拓跋然杀害了。” 听了这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阳城宴陷入了自责,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能早些带回鸦军,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我大哥也不会被杀!”拓跋清知道这次的事件让很多人失去了家人,安慰道:“姑姑,好在啸已经平定了叛乱,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阳城宴捂着脸,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道:“管什么赤云大陆?管什么人类存亡?我连家人都没能保护好!”这个中年美女陷入了自责中,拓跋清不知道如何安慰与灭释帝走出了屋子。 春风吹打着潮湿的地面,夜幕一点点的落下,拓跋清道:“我父亲死的时候痛苦吗?”灭释帝想起了拓跋猛死亡时的点点滴滴,道:“还好吧!毒发身亡的,折腾了好一会才离开。” “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嘱托?”拓跋清仔细的盘问着父亲离开的细节,灭释帝点了点头道:“家主告诉我寒水堡不能丢,人类也不该被毁灭,让我尽我的职责。” “我老爹永远都是以大局为重,不然也不会从加布河前线退回帝都,然后来到这寒水堡。”拓跋清的思绪回到了半年前,拓跋猛离开加布河战线的那天,嘱托自己大局为重的情景,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灭释帝点头道:“老家主一世英名,你不用为此伤心,他很相信这片大陆上的每个人,他坚信人类可以战胜私心,欲望与传说中的妖魔。” 拓跋清摇头苦笑道:“为天下人操碎了心,自己却不得善终,图了个啥?”灭释帝拍了拍拓跋清的肩膀道:“人活一生,贪名逐利者居多,为天下考虑的人寥寥无几,家主便是其中一个。” “得到了什么?天下人又有谁记得我父亲的付出?又有谁歌颂他为人类延续所做的一切?”拓跋清红着眼直视灭释帝,灭释帝笑了笑道:“你知道龙骑士与驱魔人吗?” 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来的路上,我见到一个老人,他跟我们讲了这片大陆上空白的那段历史。”灭释帝问道:“你有什么感想?”拓跋清摇头,灭释帝接着道:“这个世界,无论你做过什么终究都会被人遗忘,不管你是拯救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没错,那个创始者早已被人遗忘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驱魔人归来 说话间夜风骤起吹打着城防,城外草海随风摇荡着,拓跋清眼角的泪水被夜风吹落,灭释帝突然说道:“家主的死我有责任,那段时间为了让结界更快的完成我没能守在家主身边。” 拓跋清摆了摆手道:“都过去了!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很难抉择,身为人子却不能为父报仇,看到寒水堡如此惨烈的情况却不能改变什么,你说我有什么用?”拓跋清接着道:“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你也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以前我不懂什么是宿命,现在慢慢的懂了。” 灭释帝笑了,扶在城防上岔开话题道:“变了!世道变幻的太快,这个世界在一点点的抛弃我们。”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悲观?”拓跋清取笑道,灭释帝解释道:“以前的我是唯一的龙骑士,是这个国家的佼佼者,可是到前些日子我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太有限。” 拓跋清看着灭释帝道:“怎么龙骑士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灭释帝认真的说道:“前几天,我认为自己会死的很惨,没想到却迸发了巨大的能量,那时候我很兴奋,以为可以拯救这一城的人,可是整个人却在瞬间瘫痪了。”灭释帝说的就是前不久寒水堡的战争,“好不容易恢复了,却发现魔法完全感觉不到了。”灭释帝的笑容很无奈,也很无助,接着道:“我不知道寒水堡还能不能抵挡住下一次妖魔的进攻。” 拓跋清站直了身体道:“我来了,寒水堡就不会出事,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大皇子龙之去渡鸦。”话音刚落就要下城防,灭释帝一把拉住拓跋清指着草海中的那一点光亮道:“你看,那是什么?” 拓跋清闻声望去只见一点荧光一点点的接近,看起来像火把,但是光的颜色又不太像,拓跋清道:“好像是个人!”灭释帝搓了搓眼睛接着道:“人?长城以南怎么会有人?”拓跋清随口道:“会是妖魔吗?”灭释帝摇头道:“不确定!”这时候守城的戍守发现了亮光急忙敲响了钟,不多时候众人便都来到城防之上。 拓跋俊录与阳城宴一同爬上城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灭释帝指着不远处正在接近的灯火道:“不知道是什么。” “一定是妖魔!”拓跋俊录脱口道,灭释帝急忙摇头,很肯定的说道:“不,应该是个人,因为他穿过了结界,妖魔是走不过结界的。” 这时候西索脱口道:“没错是个人,我看的见。”司马据与白东归异口同声的说道:“会是肖然吗?”西索仔细一看肯定的说道:“是肖然,开城门,是肖然!”一边说着一边跑下城防,城门被缓缓的推开了,白东归,西索与司马据急匆匆的向光亮处跑去,凌方紧随其后。 衣衫褴褛的肖然见有人向自己跑了过来便一头摔在了地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寒水堡在阳光中苏醒,肖然是被饿醒的,络腮胡子挂满脸庞,衣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熟睡的西索。 “西索!西索!”肖然叫了两声,西索一下子醒了过来,脱口道:“你醒了?”肖然点了点头道:“你看不到吗?帮我弄些吃的吧,好久没吃正经东西了。”看着骨瘦如柴的肖然西索脱口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说着便去端吃的,这时候灭释帝与阳城宴等人都到齐了,肖然见到拓跋俊录后说道:“弃守吧!寒水堡守不住了!” 灭释帝听了这话急忙说道:“你是驱魔人,我是龙骑士,都肩负着拯救世人的使命,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们都不能退让脚下一寸的土地。” 这个时候西索走了进来,把吃的东西端给肖然,肖然边吃边说道:“沙漠中的巨蟒已经被黑色妖魔清理干净,树林里隐藏在白雾中的怪物也被羊人清除了,所以现在的寒水堡只剩下我们。” “我们还有龙骑士的结界。”拓跋俊录说着,肖然连续吃了好几口牛肉,道:“牛头人已经出现,结界很快就会被破掉,他们高大强壮,巨大的牛角可以撞破任何东西。”说着看了看灭释帝接着道:“你的结界可以抵挡羊人与黑色蚂蚁怪,却挡不住牛头人,毕竟他们才是妖魔中的主宰。” 所有人不敢相信肖然的话,等着肖然继续往下说,“我没有欺骗各位的意思,但是以我们现在的人手真的不是牛头人的对手,就算有寒水堡,我们依旧守不住。” 这时候拓跋清站了出来,道:“如果加上大皇子的铁卫队呢?”司马据抢过话茬道:“再加上司马家的铁骑兵呢?”肖然当然听过铁卫队与铁骑兵,想了想道:“那样胜利的概率可以提高百分之一。” 拓跋清笑着问道:“之前是多少?”肖然吃完了牛肉,喝了口粥道:“之前是百分之三十!”灭释帝还是不太相信,道:“身为龙骑士我从来没有怕过,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身为驱魔人的你会如此恐惧牛头人!” 肖然躺了下来,道:“难道,你们龙骑士的手札中没有牛头人的记载吗?”灭释帝摇头道:“有,但是,我有一战的勇气。” “我希望你见到牛头人的那一天依旧会如此自信。”肖然说完闭起了眼睛接着道:“各位,我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吧!不弃守就只能等死了。” 人都散了,西索留在最后,试探着问道:“老爹死的时候有没有很痛苦?”肖然闭着眼道:“老西蒙被掩埋在沙土中,但是我杀了那条巨蟒。”西索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泪水在眼眶画着圈,道:“谢谢你,为老爹报了仇。”话音刚落西索接着道:“我们不能退步就算知道会守不住,就算会死,我们也不能弃守,如果我们败了,那么还有谁能与那些怪物一战?我们不仅仅是赤云大陆的坚盾,我们还是人类与妖魔大战的冲锋号,所以宁死也不能退。”说罢西索走出了屋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防线 渡鸦带回了火龙城龙之的字条,也迎来了司马家的铁骑兵,寒水堡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铁骑兵由司马烈亲自带领,司马据见到司马烈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信你看到了?” 司马烈看到司马据就来气,在他眼里司马据就是一个判出家族的人,没有好气的道:“我们能来,并不是因为你的什么信,而是老家主司马硕的意思。”司马据脱口问道:“老家主给家主去的消息吗?”司马烈点了点道:“如果不是老家主,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你的信来到这里?” 拓跋俊录虽然很厌恶司马家的人却不能不热脸相迎,因为他是这一城之主,拓跋俊录行礼道:“欢迎司马将军亲临,寒水堡蓬荜生辉。” 司马烈看了一眼拓跋俊录没有说一个字,径直走入城中,拓跋清站在城防之上安静的看着司马家的铁骑兵,对身后的阳城虽说道:“你说铁骑兵与鸦军谁更胜一筹?” 阳城虽想都没想道:“整片大陆谁又能与鸦军相提并论。”拓跋清摇了摇头指着院子里的铁骑兵说道:“铁骑兵的军纪军容看起来要比鸦军强上很多。”阳城虽看了看道:“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真正打起来的时候自会有分晓。” 灭释帝出现在拓跋清身后淡淡的说道:“虽说的没错,铁骑兵就是个样子货,论冲锋打仗这片大陆上没有哪一只军队可以比得过鸦军。”拓跋清突然想起了飞骑军,道:“那飞骑军呢?” “十年前的飞骑军可与鸦军相提并论,可如今的飞骑军已经不比当时。”灭释帝似乎想起了十多年前空城的那场战斗,飞骑军八千部众让数万鸦军无从下手,如果不是落日巨蟒屠杀了飞骑军的一个前锋营,那场战斗鸦军定会损失惨重。 这时候寒水堡的警报被敲响了,众人急忙向城外望去,草海的深处成群结队的牛头形怪物出现了,有的扛着巨大斧头,有的扛着粗壮的木头,结实的肌肉如同铁打的一样,司马烈刚一爬上城头便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这他娘的是什么?” 拓跋俊录问灭释帝道:“是牛头人吗?”灭释帝点了点头,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这牛头人还真让人恐惧,众人压抑的很,在城头上一言不发。 “大家快看,牛头人是来破龙骑士的结界的!”这时候有人大吼起来,只见牛头人一点点的接近结界,灭释帝慌了,脱口道:“结界不保!” “放箭!放箭!快!”拓跋俊录大喊着,弓弩手这才从惊愕中醒过来,颤抖着双手搭弓准备射箭,箭矢遮天蔽日的飞向牛头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箭矢噼里啪啦的射在牛头人身上,可是箭矢却掉到了地上,不能刺入分毫。 司马烈见状一拍城防低吼道:“他娘的!皮还挺厚!”众人不知如何应对,互相寻求着办法,可是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拓跋俊录低语道:“弃守吧!寒水堡守不住了!这如何能守得住!” 话音未落牛头人开始用头顶粗壮的角撞击结界,一下接着一下的撞击声,光晕从结界上迸发而出,灭释帝道:“结界快顶不住了!”凌方一听拎着长剑大吼道:“寒水堡所有戍守们,跟我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死也不该憋屈着死!”司马烈拔出长剑大吼道:“铁骑兵准备迎敌!” 拓跋清看了看阳城宴,阳城宴点了点头,二人达成共识带着鸦军也出了城,三个队伍前后出了寒水堡,突然一只大鸟从南方森林中飞了起来,阳城宴心中暗叫不妙。 这时候凌方西索跑了过来对阳城宴道:“我们掩护铁骑兵,让铁骑兵来对付牛头人。”阳城宴看着已经冲出寒水堡的铁骑兵道:“也好!大鸟一定会停在寒水堡,目的在于掩护牛头人破掉结界。”敌人的作战策略显而易见,只有破掉寒水堡的结界妖魔才能继续北上。 司马烈带队疯狂的向牛头人冲了过去,司马据紧跟在司马烈的后面,听司马烈大吼着:“长槊!起!”话音刚落比长矛还长的兵刃斜刺出去对准了牛头人,骑士们拉下面铠,战马挡住了眼睛,巨大的牛头人发现了不惧生死的骑兵立刻怒吼起来。 长槊刺在牛头人身上后尽数断为两段,司马烈长剑从牛头人身上划过,司马据紧随其后,第一波冲锋失败了,对牛头人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骑兵冲锋的速度很快,牛头人挥舞手中巨大的战斧,连同战马一起碾碎,人仰马翻在牛头人脚下,巨大的蹄子沾满了鲜血。 巨大的木头猛的砸到地上,地面跟着颤抖起来,司马据看着三米多高的牛头人,内心开始恐惧起来,司马烈也发现了攻击没有丝毫的作用,大吼道:“骑兵队,列队!冲锋!” 不惧生死的铁骑兵再一次整理了队形,大鸟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司马烈抬头一看脱口道:“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黑色蚁人与羊人从天而降,疯狂的扫荡着地面上的骑兵,羊人左右开跳,速度惊人,根本来捕捉不到身影。 拓跋俊录站在城防之上大吼道:“弓弩手!弓弩手对准那些蹦蹦跳跳的东西!” 弓弩手的箭矢根本跟不上羊人的速度,肖然拖着弱不禁风的身体爬上了城防,淡淡的说道:“这是在以卵击石,我们根本伤不到那些牛头人的!” 拓跋俊录一听急忙说道:“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拓跋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说着看了看天空无奈的说道:“可能是老天要亡我们吧!” 拓跋清拔出长剑,阳城虽紧靠着拓跋清喊道:“大公子,我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拓跋清紧握长剑,看着迎面冲击过来的妖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此战关乎人类存亡,所以绝对不能退。” 听了这话阳城虽大喊一声:“好!大不了一死!”两人共进退,黑色蚁人贴地游走,羊人左蹦右跳,守军被打的晕头转向,毫无反抗之力,阳城宴快剑连续斩杀数名妖魔,西索也近乎疯狂,凌方在白东归的掩护下手中弓箭也是百发百中。 灭释帝擅长分析战场的局势,对阳城宴大吼道:“带鸦军回寒水堡,这里快挡不住了!”阳城宴看了看城门才发现妖魔正在一点点的逼近寒水堡大门。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挣扎 阳城宴没有犹豫大喊道:“所有鸦军速回寒水堡!”眼看着潮水一样的妖魔迅速的向寒水堡靠拢,灭释帝内心很是焦急,如果妖魔破门而入,牛头人破开了结界,那么寒水堡还能不能保住?整个龙吟帝国又能拿什么与妖魔一战? 凌方满脸鲜血,看着身边的戍守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不远处的铁骑兵如同陷入了泥潭一样,寸步难行,牛头人手中巨大的战斧依旧在轰击着结界,西索长剑接连杀了两名妖魔,看着结界对身后的凌方大吼道:“带着戍守往后撤!”说完自己便向结界处狂奔,白东归刚要追上去一把被凌方拉了回来,凌方说道:“那里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白东归长吐了一口气砍翻来袭的妖魔大吼道:“那我们还能做什么?还能怎么办?” 凌方拎着白东归便向寒水堡的方向走去,白东归挣扎着怒喝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不能后退,绝对不能后退!” 凌方将白东归按在城墙上,顾不得脸上流淌的血污说道:“我知道你是金圣人,所以你得活着,妖魔如果渡过了寒水堡,那将是人类的浩劫,所以龙吟人能不能渡过加布河,人类能不能统一战线就看你了。” 听了这话白东归停止了挣扎,他看着凌方道:“我人微言轻,可能会让你失望!”凌方用力的按了一下白东归怒喝道:“你会成为拯救赤云大陆,拯救整个人类的英雄,所以你的话分量很足!” 凌方领着残余戍守再一次杀了过去,白东归看着拼命的守军用身体抵挡着妖魔的前进,泪水夺眶而出,如今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为了生存而战的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前扑后续,视死如归。 西索来到了结界处,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牛头人进不来这结界,所以铁骑兵完全可以在结界里面发起进攻,而不是冲出去与之拼命,司马据很快被西索找到,“让你的人退回到结界内,牛头人还不能攻破这结界,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点重伤他们。” 司马据一听急忙将消息传达了出去,铁骑兵一点点的退到了结界里,长槊正好可以透过结界,然后猛戳牛头人,牛头人被激怒了,脸盆大小的蹄子猛踏地面,硕大的牛角更加用力的撞击结界,轰隆隆的响声一声大过一声。 这时候灭释帝听见了结界被攻击的声音,大喊道:“快让铁骑兵撤回来!快让铁骑兵撤回来!”灭释帝疯狂的向结界方向跑去,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被阳城宴拦了下来,突然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结界屏障被轰开了,牛头人发出参差不齐的怒吼,巨大的蹄子轰击着大地,发疯一样冲向寒水堡。 铁骑兵尽数被牛头人踩踏在血蹄之下,司马据慌乱中寻找着司马烈,大喊道:“将军!将军!”话音还没落一只巨大的蹄子迎面踢了过来,司马据用力拉扯马缰绳,战马来不及拐弯直接倒在地上,巨大的蹄子从头顶飞过。 西索拎着长剑冲向牛头人,铁骑兵全线开始溃败,西索根本不在乎拎着长剑便跃了起来,直奔牛头人脖颈飞去,牛头人反应迅捷手中巨大战斧横飞而来,劲风骤起,西索身在半空猛地一翻身躲过巨斧,长剑直接刺在牛头人的喉咙处。 “屠牛!”西索的长剑勉强刺入牛头人的喉咙中,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牛头人轰然倒地,这时候牛头人的队伍炸锅了,所有的牛头人更加疯狂了,地面都随着他们的疯狂颤抖起来。 拓跋俊录虽然站的远可是看得清楚,拍手大喊道:“好!” 肖然紧张的道:“牛头人已经疯狂了,快让所有人退回来!快!”一边说着一边向警钟跑过去,拓跋俊录已经看傻了眼,不远处的牛头人疯狂的踩踏着地面的铁骑兵,铁甲被踩扁,鲜血喷涌而出,血肉模糊。司马据到处寻找着司马烈。 只见满地都是碎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场面残忍不忍直视,这才是真正的修罗场,一个士兵半边铠甲被踩扁了,看到司马据后哭着道:“大人,我感觉不到另一半身体……” 司马据心在滴血,那名士兵想要抬起头看自己怎么了,可是铠甲卡住了脖颈处的关节根本动弹不得,司马据道:“没事,没事的!”话还没说完士兵便咽了气。 这时候司马据看到了司马烈,巨大牛头人正在与司马烈搏斗着,司马烈的战马已经倒下,一身鲜血的司马烈依旧在与面前的牛头人周旋,“来啊!大个头,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巨大的木头轰砸下来,司马烈急忙闪躲,闪躲的方向是牛头人的脚下,整个身体迅速的从牛头人的脚下划过,到达牛头人的身后对准牛头人的跟腱就是一剑。 司马据见状脱口道:“好战术!”话音未落司马烈被巨大的木头直接扫中,整个人直直的飞了出去,牛头人抬起血蹄就要踩下去,司马据速度飞快,躲过牛头人的攻击,穿过战场的混乱抱着司马烈就地一滚,躲过了血蹄的踩踏,巨大的牛蹄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坑壑,司马烈却奄奄一息了。 司马据很着急,也很害怕,检查司马烈的伤势眼含着泪水,他知道司马烈伤的很严重,肉已经从铠甲中挤了出来,白色挂血的骨头穿透了袖甲,司马烈一把抓住司马据忍着巨疼说道:“别耽误时间,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一把司马据,大吼道:“快走!告诉天下人,人类的浩劫已经来了!人类必须团结!” 声音被牛蹄的踩踏声掩盖,司马据擦了擦泪水,沙哑着嗓子大吼道:“铁骑兵!后退!”这时候寒水堡撤退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西索杀到司马据身边说道:“带着你的人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退吧!西索!”西索笑了,笑的很不正常,道:“老子杀的够本了,把我老爹的那份也带出来了,在说总得有人把这些大家伙拦在外边!”说罢对身后的人群大喊道:“不怕死的跟我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 援军 拓跋清与阳城虽边打边退,妖魔一点点的挺近,鸦军也好,戍守也罢,全都成了惊弓之鸟,心惊胆颤的后退着,拓跋清与阳城虽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这时候四五个黑蚁人攻了上来,阳城虽独自一人抵挡了三只妖魔,拓跋清见状刚要上去帮忙,眼下便有两只手中握着奇形怪状武器的妖魔攻了过来,直攻自己下盘,钩子状的武器勾中了拓跋清的脚踝,用力这么一拉拓跋清直接倒在了地上,被两个妖魔拖拉着前进。 这时候天空突然跃起一只羊人,双蹄腾在半空,拓跋清急忙用双臂捂住胸口,别看这羊人的蹄子小,可如果真的踩在他胸口上,那也得一命呜呼,拓跋清大喊着阳城虽,战场上不怕死的感觉也就是头脑一热,到了生死关头谁又想死? 阳城虽无暇他顾,想要荡开妖魔的攻击哪里有可能,连看都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把大伞挡在了自己面前,那羊人直接踩在了伞上,青鬼收起大伞两下就把黑色蚁人脑袋打飞了,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扭过头来问拓跋清:“你还能站起来吗?” 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没大碍!”刚站起来就发现双腿的跟腱被妖魔刚刚的钩子割开了,拓跋清骂了两句,见青鬼已经与妖魔打上了急忙喊道:“该退了!青鬼,别恋战!” 青鬼退了速度很快,一伞将阳城虽推出了包围圈自己轻轻一跃,雨伞抵挡了所有攻击后也出了圈子,拉扯着拓跋清与阳城虽就往城里退去,一部分鸦军与戍守尽数提到了寒水堡,阳城宴与与灭释帝在外边断后,铁骑兵残余在司马据的带领下也退了下来。 白东归焦急的寻找着凌方,问司马据:“凌方退回来了吗?”司马据摇了摇头道:“我没看见他!” 凌方已经与西索合兵一处,二人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想到能与你一起死。” 牛头人踩踏而来,西索大吼道:“来啊!再宰一头就稳赚不赔了!”话音未落牛头人手中战斧猛劈而来,凌方见状举剑格挡,西索大骂道:“愚蠢,我们挡不住的!”话音未落战斧一下就劈断了凌方手中的长剑,整个人直直的飞了出去,西索见状急忙奔跑过去,凌方整个人倒在血泊中,胸口巨大的伤口震慑人心。 “挺住!挺住!”西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凌方身上的伤,整个胸口似乎都被劈开了,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勉强说了一句话:“走到这里了!我没退一步……”话音未落鲜血从来口中喷了出来,撕心裂肺的低吼着:“杀了我吧!” 西索含着眼泪将凌方搂在怀中,双臂用力挤压后,凌方便完全没有了气息,西索轻轻的将凌方放在地上,沉默了起来,淡淡的道:“你放心。我会宰了它!” 牛头人疯狂的踩踏脚下一切咯脚的东西,无论是死还是活,皆被踩成肉泥,西索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吐了口吐沫大吼道:“傻大个!来啊!我在这!”西索的挑衅成功了,牛头人怒吼一声猛冲过来,大地随着牛头人血蹄的践踏颤抖起来,西索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怒喝一声轻轻跃了起来,长剑离手而去,牛头人用巨斧荡开长剑,眨眼间西索手握匕首直接扑倒牛头人的脸上。 短匕首疯狂的刺着牛头人的侧脸,鲜血横流,西索摸索着牛头人的眼睛,“瞎子!”用力一刺,整个大眼珠子爆裂开来,牛头人嘶吼大手掌直奔西索拍来,西索脱口道:“想抓我!想的美!” 灵巧的身体贴着牛头人的脖颈翻转过去,匕首在牛头人的后背划出一条鲜血淋漓的沟壑,暴怒的牛头人疯狂的奔跑起来,想要把后背针扎自己的西索甩下来,慌不择路的牛头人撞到了同伴的身上,两个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西索没有停止攻击,捡起地上的长剑看准牛头人脖颈处的伤口一顿乱砍,很快牛头人脖颈处的血肉被挥砍的模糊起来,终于牛头人的脑袋被西索砍断了,长剑也崩了刃,西索见状狂笑起来,瘫坐在地上大骂道:“他娘的!来啊!老子今天宰了两头,你们这些畜牲!”话音未落巨大的血蹄将西索踩到了脚下,瞬间一命呜呼了。 那个踩死西索的牛头人长啸一声,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胸口,牛头人的队伍开始集结,这只牛头人比其他牛头人高半个头,看样子应该是头领。 铁骑兵只有一小部分回到了寒水堡,阳城宴与灭释帝冷眼看着不远处集结的牛头人,灭释帝摇头道:“我们赶紧退吧!牛头人要发起冲锋了!”阳城宴看着那些庞大的身躯道:“西索还没有回来!”灭释帝道:“别等了,他回不来了!” 肖然对着城下大吼道:“快进城!快!”牛头人的集结让寒水堡上下为之震撼,拓跋俊录试探着问道:“那些东西要干什么?”肖然也有些害怕了,故作平淡的对拓跋俊录说道:“他们要攻城了!”拓跋俊录一听吓坏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 众人都没有了办法,这时候身后号角声响了起来,一个戍守在城防上大吼道:“是援军!”青鬼听到这熟悉的号角声对拓跋清道:“是大皇子来了!我们有救了!” 阳城虽受了点轻伤,青鬼拉扯着拓跋清就往城中走去,边走边道:“保护你是大皇子给我的使命,现在大皇子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保重!”说着便向城北走去。 大皇子龙之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青绝等上城防一看也傻眼了,随口道:“这大家伙!够份量!”青山也附和道:“不知道火药能不能炸飞他们。” “火药我不知道能不能,但是床弩没有射不穿的东西!”说罢对城下的士兵比划起来,士兵们匆匆将床弩抬上了城防,青绝一边组装床弩一边对青山道:“先让你大显身手!” 青山微微一笑,火药噼里啪啦的扔下城防,轰隆隆的爆炸声震慑到了城下的妖魔,远处的牛头人也停止了吼叫没错它们进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威力巨大 龙之一身戎装的走进寒水堡,青鬼行礼接驾,拓跋清等人尽数下了城防,龙之是这个国家的大皇子,将来王位的继承人,看到拓跋清后直接走了过来,问道:“战况如何?” 拓跋清摇头苦笑,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时候拓跋俊录挤出人群道:“大皇子,我是寒水堡指挥官……”话还没说完就被龙之打断了,“我知道你是谁,直接汇报情况就行!” “寒水堡守不住了!”拓跋清虽然不想说出大实话,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龙之向城防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来了也守不住吗?” 拓跋俊录急忙说道:“牛头人凶猛,人力不可挡。”这时候龙之听见青山在城防上大喊着:“青绝,你还没好吗?我的炸药快用完了!” 青绝大笑道:“把我的宝贝拿来,让这些大块头试试它的危力!”只见几名士兵抬着成捆的扩大版箭矢上了城防,拓跋俊录见状问道:“那是什么?”龙之头也没回的对青鬼说道:“让将士们上城防!”青鬼行礼退了下去,龙之接着道:“把你们的人都撤下来吧!” 阳城虽轻轻的对拓跋俊录说道:“那是床弩的矛矢,力道极大,我见识过,可以射穿城防。”听了这话拓跋俊录急忙拍手道:“有这等威力巨大的武器,寒水堡何愁守不住!” 龙之的队伍陆陆续续的上了城防,拓跋清紧跟着龙之来到城墙上,此时青绝已经准备好了床弩,青山的火药已经扔的差不多了,守军轮换也全部完成,妖魔近在眼前,青绝微微一笑把矛矢放到床弩的弩槽中,开始操作床弩。 龙之见妖魔靠近的速度飞快便对青山道:“弓箭队,箭雨压制。”青山大吼一声,“弓箭队准备箭雨压制!”话音未落弓弩手搭弓齐射,遮天蔽日的箭矢倾泻而下,羊人与蚁人被射杀了大部分,几波箭雨过后青绝大吼道:“大家看好了!我要开始表演了!”话音未落三米多长的矛矢离来床弩而去,飞行的速度太快,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鼓膜。 只见那矛矢直接贯穿了牛头人,那牛头人轰然倒地后,矛矢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又射翻一名牛头人才停下来。 城防上下见状开始欢呼,所有人都惊住了,这强大的武器,增大了所有人的信心,青绝一边操作一边大喊着:“来吧!把你们全都射暴!”话音刚落又一支矛矢呼啸而去,牛头人已经领教过矛矢的威力急忙开始闪躲,可是奈何不了矛矢飞行的速度,还没组好防御阵型矛矢射暴了一名牛头人的脑袋。 城防上沸腾了,妖魔见状开始后退,龙之见状对身后的传令官道:“骑兵队乘胜追击!”寒水堡大门大开,冲锋的号角响起,这时候天空的大鸟发出了鸣叫,巨大的翅膀突然用力的扇了起来,飓风狂卷青绝急忙大喊道:“快来按住床弩!它们要把床弩吹下城防!”话音未落众人七手八脚的趴在城防之上,灭释帝急忙大吼道:“妖魔开始撤退了,你们快看!” 只见黑色蚁人与羊人被飓风卷起,青绝见大鸟要飞走便大吼道:“我把它打下来!”说完对众人道:“按住床弩,别让它动!”话音未落青绝顶着强风把矛矢放入弩槽,快速的调节床弩对准了天空的大鸟,大骂一句:“去死吧!” 强有力的矛矢破空而去,大鸟根本来不及闪躲,矛矢将大鸟的身体破了一个洞,大鸟在空中急忙扑腾几下,稳住身体后开始向南方飞去,牛头人也开始后退,城防之上彻底沸腾了,因为这场战争他们胜利了。 拓跋俊录见妖魔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急忙说道:“大皇子英明神武,打的妖魔毫无还手之力啊!”龙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叫走了拓跋清与阳城宴,下了城防拓跋清看出龙之似乎有心事,便问道:“殿下为何闷闷不乐?” 龙之直视拓跋清道:“妖魔撤退时你没注意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拓跋清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败了便退,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龙之拍了拍拓跋清的肩膀道:“它们退的有序不说,发现不敌之后立刻便准备离开,你怎么评价?” 听了这话拓跋清似乎有了印象,那些妖魔缓缓而退,丝毫没有慌乱,“殿下的意思呢?”龙之摇头道:“原本以为人是赤云大陆上最聪明的物种,看来很快就会有与我们一样聪明的物种了。” 阳城宴听了龙之的分析恍然大悟道:“没错!妖魔每次的攻击都很有秩序,撤退也从来不拖泥带水,看来它们不仅仅头脑清醒,而且还很会打。”龙之叹了口气道:“所以这才是难的地方,我们可以打退一次两次,可是它们如果每次进攻的方式都不同,我们又当如何?” 这时候龙骑士灭释帝走到了城下,刚走近便听见了龙之的这番话,灭释帝行礼道:“龙骑士灭释帝见过大皇子殿下。”龙之摆了摆手道:“别整这些没用的了,有话直说。” “殿下,千年前妖魔崛起多次,甚至意图消灭赤云大陆上所有其他物种,可是它们没能成功,以前没有,现在依旧不能。”灭释帝说的很平淡,龙之道:“你说的很对,可是妖魔进化的速度远超我等的想象,你是龙骑士对妖魔一定比我们更了解,难道你没看出来妖魔们进化了多少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肖然出现在他们几个身后,“没错!妖魔进化的速度比人类快很多,更可悲的是人类不旦没有进步,竟然还退化了。” 灭释帝没有说话,龙之看着肖然骨瘦如柴的身体问道:“你是谁?”拓跋清介绍道:“驱魔人肖然。”龙之一听笑了,道:“好啊!赤云大陆最后的龙骑士与驱魔人都在这里了,说吧,有什么办法保住寒水堡。” 没等灭释帝开口,肖然说道:“弃守吧!我们守不住的!”灭释帝一听怒了,瞥了一眼肖然道:“什么时候开始驱魔人这么胆小了?” 第二百章 如何回来 寒水堡的餐厅变成了会议室,龙之主持作战会议,众人围坐餐厅中,拓跋清、阳城虽、灭释帝以及阳城宴一桌,白东归与肖然、司马据围坐一起,青山兄弟三人在龙之身后站成一排,拓跋俊录则坐在了龙之的身边。 龙之是理智的弃守是最理智的选择,可是寒水堡这道防线绝对不能丢,弃守后妖魔北上的结果可想而知,人类将面临的是什么?绝对不会是生灵涂炭这么简单。 “这就是人类的末日,根本就不是什么浩劫。”龙之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青绝笑着道:“殿下,普通人眼里的妖魔在我眼中只不过是把靶子而已。” “有多少床弩?又有多少青绝?”龙之在告诉青绝床弩的稀缺,更重要的是会使用床弩的人少之又少,青绝一听无语了,叹了口气道:“殿下说的是,可是我不甘心,我也不相信那些突然出现的妖魔能把我们人类灭绝。” 灭释帝很同意青绝的说法点头应答道:“没错,没有不可战胜的,就算妖魔强大,也一样被我们阻挡在长城南方,进攻了多次依旧没能成功。” 驱魔人肖然拖着瘦弱的身体站了起来,虚弱的说道:“我不是灭自己人微风,但是大家听我一句劝,弃守寒水堡退守玄龙城,不仅仅可以减少牺牲,还有可能守住玄龙城。” 听到这里灭释帝听不下去了,自言自语的讽刺道:“传承千年的驱魔人胆小怕事?还是在南方被妖魔下了蛊?”这时候阳城宴说了句公道话,道:“肖然是在南方生存最久的人,大家不要主观臆测他的想法,我想肖然一定有他的原因。”听了这话龙之表示同意,点头对肖然道:“你说说吧,我想听听是什么理由。” 肖然冲着龙之行了一礼道:“南方凶险,人根本不得生存,打败巨蟒后我自己一个人爬出了地下暗河。”阳城宴听后很是感慨,道:“你一个人打败了巨蟒?”肖然点了点头平淡的回答道:“没错!” “爬出地下暗河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根本就分不出东西南北。”肖然接着说道,司马据插嘴道:“你为什么没赶上来?”肖然摇头道:“我被巨蟒一直拖到地下暗河的尽头,我说了,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能看见一湖死水,一望无际的样子。” 拓跋俊录突然插嘴道:“我们没有人去过,你怎么说都是。”话音未落龙之缓缓扭过头去,看着拓跋俊录道:“你为什么不去?就因为你是一城之主吗?”听了这话拓跋俊录急忙摇头道:“殿下,职下并无此意,殿下是误会职下了。” “误会也好,故意也罢,我希望你闭嘴,让肖然说完。”听龙之这么说完拓跋俊录立刻就老实了,肖然见拓跋俊录闭了嘴便开口道:“一个圆形的湖,一潭死水,可是周围却居住着数以万计的妖魔,如此庞大的数量在坐的各位难以想象。” 龙之听到这里打断了肖然的话,问道:“数以万计,你又是如何脱逃那里的?”肖然摇头苦笑,道:“殿下,请听我把话说完。”龙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肖然接着道:“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我才偷偷的从地下钻出来,营帐错落有序,窝棚搭建的高大异常,除了篝火周围并没有警戒巡逻的妖魔,后来我看到了捕鱼的器具。” 肖然说的有些累了,长出一口气喝了口水接着道:“因为没看到巡逻与守夜的妖魔,所以我猜测这里应该是普通的妖魔,或者说是妖魔的大本营,也可以叫家。” “后来我的话得到了证实,在圆形湖水周围那数以万计的妖魔是普通妖魔,并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皆是老弱病残。”龙之一听眉头一皱,问道:“你亲眼所见?” 肖然点了点头很确定的道:“没错!我偷偷的看了几个营帐以及窝棚,除了年迈的就只剩下矮小的了。” “那你又是如何离开那里的?”拓跋清问道,肖然看了看拓跋清道:“就那么走着离开的,我以为是夜色,可是我错了,因为那是黎明前的黑暗。”灭释帝听到这里哦了一声,道:“堂堂驱魔人竟然看错了时间,真是笑话一样。” 肖然没有理会,接着道:“黎明的曙光刚露,我就知道不对,急忙找地方想要闪躲,正找地方躲的时候,妖魔开始陆陆续续的出了营帐与窝棚,我躲在暗中看着妖魔的行动。” 龙之急拍了两下桌子道:“然后呢?那些妖魔有什么动作?”肖然说道:“殿下,我正要说起这件事,妖魔开始收拾营帐,半天的时间开始可陆陆续续的行动。” “它们要干什么?”所有人都关心这个问题,肖然道:“开始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些妖魔行动的很迟缓,腿脚快的动作麻利的妖魔很早就离开了圆湖那里,我也没做停留偷偷跟着前进,走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 “哪里不对?”拓跋俊录问道,肖然终于站不住了,白东归扶着肖然对龙之说道:“殿下,肖然支撑不住了,让他坐下说吧。”龙之点头同意了。肖然坐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这些妖魔前进的方向是北方,是我们这里,他们是攻打寒水堡妖魔的家人,等着入住寒水堡,等着踏足赤云大陆。” 龙之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还是不太相信,说道:“你又凭什么认为那些妖魔是奔寒水堡而来?” 肖然道:“因为我很快便脱离了那些妖魔,向北走了两天,两天后我看到了妖魔真正的队伍,就是那些牛头人,以及数量众多的黑色蚁人与羊人。” 灭释帝平静的问道:“这么说你是知道它们会进攻寒水堡了?”肖然点头承认了,道:“没错!我夜以续日的赶路就是为了告诉在坐的所有人,弃守寒水堡。可是你们没有人听我的。” 第二百零一章 再一次抉择 “听了你的又如何?寒水堡一旦失守,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该如何抵挡北上的妖魔?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防线了。”龙之很无奈,肖然直言道:“我们有第二道防线!”听了这话拓跋清也附和道:“没错!是有第二道防线,可是第二道防线在金圣帝国。” 灭释帝一听笑着道:“笑话一样!金圣帝国?你们凭什么认为金圣人会接纳我们?凭什么认为我们能与金圣人联手?” 白东归突然想起了老学究的话,站了出来说道:“人类的浩劫,此事决定人类的生死存亡,此时不团结何时团结?” 司马据插话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又不是金圣王,你也不能代表金圣王,我们又如何相信,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领土前往金圣帝国,如果死,我也会选择战死在龙吟帝国的土地上。”这句话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龙吟尚武,热血暴力是他们的代名词。 龙之头脑到是很清醒,看着拓跋清,似乎在寻问拓跋清的想法,拓跋清向龙之点了点头后站了起来,对肖然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龙吟帝国与金圣帝国是死敌,谁又可能让步?打了这么多好的仗,仇恨早已经深埋。” 这句话在坐的每个人都清楚,就连肖然都算上,仇恨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人宁可命都不要也跟你玩命,原因就是要报仇。 肖然捋清了头绪道:“凡事都会有个先例,这也是我辈人要努力的方向,人类不团结又如何战胜妖魔?驱魔人手札中有记载,妖魔本来不团结,根本就不会协同作战,尤其是与其他种族一起作战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配合,可是你们都看见了,巨鸟带着羊人与黑色蚁人从天而降,牛头人整齐有序的轰开了龙骑士的魔法结界,难道它们不是在协同作战吗?” “你觉得就算金圣王答应了统一战线,月傲那个女人会同意吗?而且如今的金圣帝国时局动荡,还不确定谁才是最新的正统。”龙之的消息一向是即快又准时,肖然摇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仇人互相相信,让仇人互相理解后一起上阵杀敌。 白东归说道:“就算我们不弃守,也要做好失守的准备,毕竟妖魔是势在必得。” 众人沉默了,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寒水堡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众人沉默之时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龙之汇报道:“殿下,请你移步城防。” 龙之知道事情不妙急忙爬上了城防,青山、青绝、青鬼等人紧随其后,士兵将众人引至床弩处,四个守卫被射杀横死当场,床弩也被破坏的七零八落,青绝见状急忙跑了过去,问士兵道:“是谁干的?”那士兵急忙说道:“我看见几个身影后便急忙跑了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赶到的时候床弩就已经这样了,而且那几个身影早就跃下了城防。” 青绝一听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道:“他娘的!是妖魔!”众人一听便都清楚是妖魔所为,龙之点头道:“看来床弩已经对它们构成了威胁,不然又怎么会连夜破坏掉我们唯一拥有巨大威力的武器?” 龙之接着道:“妖魔果然够聪明,不仅仅进退有序,更糟糕的是他们竟然有如此缜密,如此大胆的想法与行为。” “妖魔破坏了床弩也许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为了减少牛头人的牺牲。”灭释帝似乎猜的很对,肖然随声附和道:“没错,驱魔手札中有这样的记载,牛头人勇猛无敌,脚踏天地万物,唯一的缺点就是繁殖能力差一些,所以每个牛头人不仅仅战斗力爆表,而且都很精贵,没想到一下子就让青绝连宰了四个。” 青山一听有些愤愤不平的道:“我的炸药没带够,不然全给它们炸回老家,轰隆隆无处闪躲。”龙之听出青山话中的意思急忙说道:“行了,你们的本事我都了解,等需要你的时候你可别后退。” 青山点头憨笑道:“怎么可能?你放心殿下,青山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青氏一族什么时候让你费过心?”说着笑的更开朗了。 龙之走上前去问青绝道:“还有修复的可能吗?”青绝看着被破坏不是很严重的床弩摇头道:“废了,这些家伙很懂行,看得明白,把最重要的龙骨斩断了,没有两天时间根本修不好。” 龙之一听内心开始动摇,他想起了肖然的话,退还是不退?如今没了床弩如何威慑牛头人?想要守住寒水堡就不能只靠人,人根本就不是妖魔的对手,它们速度比人快,身手敏捷,力道更是不知道比人强多少。 拓跋清看清楚龙之的犹豫试探着问道:“不如我们退守吧。”龙之犹豫了,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也想退,可是如果我们退了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金圣帝国身上了,龙吟帝国的百姓需要全部迁移北方,如果到那时候金圣帝国不接收,那又该如何是好?真到了那一天,还用什么拯救百姓?” 白东归听得清楚,也明白了龙之的担心,走到龙之面前说道:“人类需要放下仇恨,更需要团结,我想去金圣帝国试一试。”白东归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南方,终于才懂得老学究的那番话。 龙之听到这里心里也很高兴,拍了拍白东归的肩膀说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虽然龙氏一族从不投降,但是为了天下万民一切皆是虚无。” “大义凛然啊!好!好!好!”拓跋清连续喊了三个好,打从心底的佩服起白东归,龙之问道:“何时动身?”白东归看了看天色道:“时不待我,天一亮就出发,希望可以尽快完成。” 龙之点头道:“也好!如果联盟达成,我会留下来断后,如果不能达成我会选择死在这里。” 拓跋清听了这话才知道龙之是怎么打算的,只听龙之道:“青绝,你与白东归一同前往,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渡鸦传信给我,还有就是你要尽快把床弩队组建好。” 第二百零二章 全线作战 龙之转念一想不对,青绝虽然武艺出众一身是胆,可只是自己手底下的一名封臣,在朝堂之上没有任何的地位,组建床弩队需要钱,还需要龙吟帝国的支持,他担心当今的龙吟王会撒手不管,想到这里龙之脱口道:“这样,先把白东归安全护送到,然后拿着我的亲笔信去见龙吟王。” 青绝允诺,这时候拓跋清突然轻声的问道:“殿下,如此时局恐会有变,恐怕殿下的一封信起不到作用。”龙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拓跋清接着道:“殿下,床弩虽然威力巨大,可是耗费的人力与时间恐来不及。” 龙之点了点头道:“清,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会尽我之能为你们争取时间。” 拓跋清也不在担心什么,龙之言出必行,白东归对众人行礼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各位保重!这场关乎赤云大陆人类存亡的战斗,依仗诸位了。” 青绝见白东归上了马,自己对青山笑了笑也上了马,拱手道:“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再见。”白东归调转马头绝尘而去,青绝对龙之大喊道:“殿下放心,职下定不辱使命!” 龙之对于青氏兄弟的信任比过拓跋清,白东归与青绝很快消失在龙之的视线中,一场关乎人类生存的战争已经悄然展开,龙之看了一眼远处一点点升起的白雾,心中想的是自己能抵挡妖魔多久?寒水堡又能守住几次攻击?没有了青绝床弩的支援又该如何对付牛头人? 灭释帝突然说道:“结界已经被破了,不知道我们该如何守住寒水堡。”肖然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角落里,众人进了城等上城防,白雾已经弥漫开来,拓跋俊录见状说道:“现在妖魔要是趁机而来,我们如何能发现?” 肖然与灭释帝异口同声的说道:“妖魔开始行动了!”龙之惊叹,不敢相信的问道:“确定吗?”灭释帝点了点头,肖然很肯定的说道:“没错!已经接近了!”这时候龙之大吼道:“所有人上城防!布防!动作快!” 青山点燃数根火把接二连三的向城下扔去,妖魔身影晃动,火把被熄灭,突然羊人蹦了起来,城门被遇到了巨大的撞击,阳城宴带着鸦军下了城防,司马据领着铁骑兵排满整个城防,青鬼也没有懈怠守在龙之身边,青山掏出一个巨大的火药骂道:“他娘的,这个大炮仗送给你们!”话音刚落水桶粗细的炸药被青山点燃扔了出去。 只听一声巨响,地面跟着抖了三抖,白雾被炸开了,泥土溅的比城防还高,青山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大骂道:“他娘的!炸飞你们!” 灭释帝大吼道:“弓弩手准备!目标正前方!”弓弩手搭弓抬臂,只见羊人高高跃了起来,灭释帝见状大吼道:“放!”箭矢嗖嗖嗖的飞了出去,半空中的羊人被尽数射了下去,黑色蚁人陆陆续续的爬上了城防,将守军接二连三的拉下城防,青鬼严阵以待,守护着龙之,突然羊人跃上城防双蹄将守军踩翻在地,手中弯刀屠戮青鬼眼前的守军,然后猛冲向青鬼。 青鬼淡淡说了句:“来啊!”大伞转了两圈突然收了回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看的羊人眼花缭乱,青鬼用力一刺,大伞直接将羊人顶撞下城防,这时候身后又攻上来数只黑色蚁人,龙之缓缓的拔出长剑轻声的对青鬼说道:“你应付的来吗?” 青鬼杀到龙之身边道:“我以我命换你丝毫不损!”话音未落妖魔已经攻了过来,青鬼更是速度大伞横扫将黑色蚁人击退,突然大伞哗啦一声展开了,匕首迅速飞了出去,两名黑色蚁人被当场射翻在地。 龙之这时贴了上来,对青鬼说道:“身后又上来三只,看来这次插翅难逃了。”青鬼默不吭声,看着一点点缩小的包围圈突然用伞将龙之挑了起来,大吼一句:“大哥,接住殿下!”声音传入青山耳中,不远处的青山闻声望去,只见龙之已经直奔自己飞了过来,青鬼却被妖魔围困在包围圈中。 青山接住龙之后对青鬼喊道:“接到!自己小心!”说罢抱着龙之就往城下跑去。 龙之急忙说道:“放我下来!我怎么能退缩?我怎么能看着我的部下去死,要走也是大家一起走!” 青山根本不理会,憨厚的说道:“殿下!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青氏一族以殿下为重,我们兄弟三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使命。” “你放我下来!青山!”龙之心系寒水堡与众将领的安危,寒水堡没有了自己,军队看不见指挥官又如何在战场上拼命?青山根本不管这些,一口否决道:“说死不放!” “寒水堡丢了,你付不起这个责任!人类的存亡,赤云大陆的未来,你当玩笑了吗?青山!”青山停下了脚步,扛着龙之又往城防上跑去,边跑边道:“殿下,是职下失职,这就送你上城防,我们兄弟二人定会护你周全!” 听了这话龙之道:“那你先放我下来!我还能走,妖魔还没打进来!”青山放下龙之,守军陆陆续续的上了城防,抬着守城器械严阵以待,随着一处处战事的发起寒水堡攻防战全面展开了。 龙之举起雷石用力的的往城下扔去,一边扔一边还大喊着:“砸死你!”青山矮身躲在城防下摆弄着一坛坛的圆形酒坛,一边摆弄一边骂道:“他娘的,逼我放大招。” 青鬼的大伞已经破烂不堪,满身血污,脚下踩着数具妖魔的尸体,喘着粗气凶狠的笑了起来,如同拔剑一样的将大伞拔开,大伞被扔到一边,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家伙有什么本事?”青鬼已经狂爆了,长剑挥舞起来,一往无前,根本不顾生死。城门那边灭释帝与阳城宴命守军死守大门,任凭门外多少人撞击,守军死死的顶着城门,阳城宴大喊道:“顶住城门!顶住!绝对不能让它们进来!”话音未落大门被撞的轰轰作响,尘土飞扬,大门活动的越来越大,铆钉一点点的松弛。 第二百零三章 城门破了 阳城宴见城门的铆钉活动的越来越严重便大喊道:“木架,快上木架子!把城门顶住!”三角形的木架与城门一样高矮,直角边紧贴着城门,守军将木架子固定到城门,横七竖八的大号铆钉连接着木架子与城门,阳城宴站在外围观察着,灭释帝退后几步看了看城防对拓跋清说道:“大公子,妖魔趁着白雾而来,数量定会众多,我担心城防会不保,不如你带些人手前往城防。” 拓跋清看了看城防之上,似乎很混乱,妖魔与守军不停的从城防上掉下来,掉在脚下,掉在乱石堆中,有头直接撞在地上的,更有四肢直接撞断的,拓跋清领着一部分人向城防走去,还没爬上城防就看到了从二楼瞧瞧走出来的拓跋俊录,拓跋清见状急忙大喊道:“叔叔,你要去哪里?” 拓跋俊录听见了拓跋清的呼喊急忙拔出长剑喊道:“坚守寒水堡!绝不退后一步!”一边喊着一边向城防走来,拓跋清来不及顾拓跋俊录转身上了城防,阳城虽紧随其后,对拓跋清道:“我觉得你叔叔似乎要逃离寒水堡!” “不可能,拓跋世家怎么可能后退?”拓跋清说罢扭头一看,原本向城防走来的拓跋浚早已经不知去向,这个时候拓跋清看到身体虚弱的肖然,勉强支撑着自己,无力的扶着墙,双刀滴着血,脚下是两具妖魔的尸体,见拓跋清爬上了城防便虚弱的说了句:“寒水堡守不住了!” 拓跋清放眼望去,周围能看的清楚的战斗已经开始一边倒了,妖魔占据了强大的优势,守军开始没有招架之力,除了少数强军还在抵抗,剩下的皆成了妖魔的刀下亡魂。 “我们还能怎么办?寒水堡如果保不住,龙吟帝国又该如何?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又能去哪里?金圣帝国会接受我们吗?”拓跋清思考的很全面,挥舞长剑抵挡着妖魔的进攻,推开妖魔后接着道:“寒水堡必须要有守住,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守。” 肖然虚弱的坐在了城墙边上,双刀都扔到了自己的手边,他已经挥舞不动自己手中的双刀了,这些日子以来身体虚弱到不像样子,弱不禁风的瘦弱状态,瘫坐在城墙边上苦笑着。 这时候阳城虽冲到肖然身边说道:“怎么了?”肖然虚弱的抬起头道:“不行了,我已没有力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听了这话阳城虽一把搂起肖然道:“你还没有恢复,我这就送你离开,你说的没错,寒水堡早晚会丢,我看的出妖魔是势在必得,所以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听了这话肖然笑了,无力的摇头道:“驱魔人会是贪生怕死的人吗?据守南方阻止妖魔北上是驱魔人的历史任务,我怎么会这个时候离开?” 阳城虽一把拉起肖然,掏出匕首头也不回的扔了出去,身后极速突袭而来的妖魔被一击毙命,回头对肖然道:“你在这里还能做什么?拖后腿吗?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滚,留着有用身来日再战妖魔,履行驱魔人的责任。” 阳城虽一席话让肖然突然醒悟,没错,自己在又能做些什么?无力的等死还不如苟且偷生后的东山再起,人类不会灭亡,浩劫也不会让人类走向灭亡,浩劫应该起到团结全人类的作用。 “你懂吗?”阳城虽用力的拉扯这肖然,肖然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留着有用身,就算寒水堡今日不保,日后我也会让它重新被人类掌控。” “你能这么说说明还有救!我得走了,你有你的使命,而保护大公子是我的使命。”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城上跑去。 城门处撞击依旧在继续,一下强过一下,大腿粗细木头搭建的木架子一点点的被铆钉破开,城门也出现了裂痕,与城墙衔接的地方青砖一点点的开始脱落,阳城宴知道城门要顶不住了,对灭释帝大吼道:“快去叫铁骑兵,城门要破了我们需要支援!” 灭释帝二话不说两步就蹦到城防之下,在一下就跃到了两段台阶中段,最后一下直接上了城防,大喊道:“司马据!你在哪里?寒水堡需要你!速来见我!” 听了这话,司马据急忙向声音处奔来,边跑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这就过去!”灭释帝害怕引起守军恐慌便大吼道:“带着你的人跟我去城门那!”话音未落一张脏脸出现在灭释帝面前,“怎么了?城门守不住了?” 灭释帝简单的点了点头,内心焦急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自己一点也感受不到魔法的波动,只有带着人据守妖魔。 这时候阳城宴大喊道:“退出来!快退出来!城门要破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在拉着人,只见城门失去牵引力,铆钉完全脱离了青砖与木架子,木架子突然倒塌,两扇大门轰隆一声倒了下来,阳城宴急忙大吼道:“阵型!准备!” 烟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阳城宴咽了口口水,勉强看的见倒在地上的木门,烟尘退去一只扛着带花纹木头的牛头人呈现在众人面前。 阳城宴脱口道:“没搞错吧?怎么会这么大?”随后急忙喊道:“盾牌阵!起!”盾牌兵很快形成了防御,挡在牛头人的前面,牛头人巨大的鼻孔猛的喷出一口气,血蹄硕大,践踏着脚下的一切,木板门下的守军被活活踩死。 发了狂的牛头人直冲阳城宴的盾牌镇而来,突然牛头人低下了头,巨大的牛角直接冲击过来,阳城宴见状不妙一个人跳出了阵型,大喊道:“为了赤云大陆!为了人类的未来!”一个人力战牛头人,刚跑起来的阳城宴直接硬刚迎面冲来的牛头人,巨大的牛角直接撞在了阳城宴手中长剑之上,阳城宴是个聪明的剑士收回力道一个空翻跃过牛头人的脑顶,直接落到身后,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牛头人,就在阳城宴双脚落地牛头人转身准备二次进攻的时候,城门外浩浩荡荡的黑压压的妖魔从白雾中显露出来。 第二百零四章 屠牛 阳城宴对着守军大喊道:“防御!不能让妖魔攻进去!”鸦军整理队形,盾牌兵形成了一面墙,长矛从盾牌后面伸了出来,形成了盾刺,此时灭释帝带着司马据与铁骑兵杀到寒水堡城门,阳城宴长剑飞舞与牛头人周旋起来。 妖魔大军如同潮水般冲了进来,阳城宴见状不妙想要抽身离开,牛头人哪里能让阳城宴轻易离开,巨大的木头横在阳城宴的眼前,妖魔布满城门上下里外,黑压压的一片漆黑,司马据挥舞长剑大吼道:“铁骑兵!跟我上!”一边说着一边举剑前行,铁骑兵徐徐前进一点点的贴了上去,将城门封了个严实。 妖魔蜂拥而上城门口的战事顿时混成了一锅粥,妖魔与守军撕打到一处,兵刃乒乒乓乓的碰撞,铁甲互相磕碰,火花四溅,喊杀声震耳欲聋,司马据在人群中被推来挤去,手忙脚乱的守军死战妖魔,在战场上如果你不去杀别人,那么就只有被人杀的份。 司马据终于推开了人群,长剑挑开一名妖魔,盾牌兵再一次冲在了前面,妖魔力大一瞬间就把盾牌兵推了回来,队形七零八落,守军中很快发生了踩踏事件,阳城宴大吼一声:“不能退!鸦军顶住!” 牛头人疯狂的冲向盾牌军,盾牌散落一地,守军被撞的满天飞,穿在身上的铠甲也不能避免被穿透,冲进守军中的牛头人如同甩身上的泥土一样不停的将守军抖开,士兵们大喊着:“跟他们拼了!” 可是任凭人类守军如何反抗都没能站住防线,守军一点点的被推了回来,阳城宴、灭释帝与司马据被留在了城门口,妖魔潮水般的冲来,司马据对灭释帝说道:“龙骑士,你的魔法呢?” 灭释帝喘着粗气紧握手中长剑,与司马据背靠着背说道:“没有魔法的龙骑士一样可以守住城门!”说着手中寒冰骤起,手中宝剑瞬间被寒冰覆盖,寒气逼人,妖魔害怕的看着灭释帝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司马据淡淡的说道:“它们似乎害怕你手中的剑,你说不需要魔法,手上的冰又是如何?” 灭释帝有点发懵,看着手中被冰覆盖的长剑说道:“我控制不了,根本不知道这些冰怎么来的。” 司马据一边笑着一边挥砍手中长剑,道:“随你怎么说,现在是寒水堡与赤云大陆需要你的关键时刻,龙骑士拿出你的真本事吧!”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黑色蚁人的脑袋砍下来,灭释帝尝试挥舞手中长剑寒气逼退妖魔,妖魔不敢近身,突然灭释帝大吼一声:“躲开!” 司马据与阳城宴闻声望去只见灭释帝身前开始迅速冰冻,寒气从长剑迸发出来,冰封眼前所有的妖魔,司马据见状急忙闪躲,阳城宴挥舞长剑砍断冰封过来的寒气,妖魔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冰封起来。 司马据大骂道:“你如此能耐为何现在才爆发!”一边说着一边劈碎身边被冰封住的妖魔,阳城宴与司马据退到灭释帝的身后,灭释帝解释道:“我控制不了,根本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方!” 灭释帝很快冰封了城门,只剩下一只牛头人在城门内疯狂的屠戮,践踏着,司马据见状摸了一把自己的腹部,鲜血染在手心,阳城宴见状急忙问道:“还好吧?” “死不了,放心!”说到这里看了看已经稳定下来的灭释帝问道:“能冻住那牛头人吗?”灭释帝看了看冰封的长剑道:“我不知道,试试吧!”说着用剑指着牛头人,只见长剑之上的冰行走起来直奔牛头人而去,牛头人践踏脚下的守军,脚还没落下灭释帝的冰便来到了身后,一瞬间牛头人被兵锋了起来。 司马据见状大吼道:“剩下的交给我!”话音未落直接奔被冰冻上的牛头人而去,长剑无情的劈砍在冰封的牛头人身上,根本没听见碎裂的声音,只见被挥砍的地方一点点的裂开,然后伴随着一声怒吼牛头人挣脱了冰封,猛踏大地,牛角疯狂甩动,下颚的毛发也跟着晃动起来,巨大的鼻孔喘着粗气,突然发动了进攻。 阳城宴见状急忙大喊道:“散开!快散开!”可是已经晚了,牛头人践踏人群,牛角四处穿人,司马据见状大吼道:“牛妖,休要苍狂!”话音未落极速奔跑过去,一下越上牛头人的后背,抓住牛头人后脊背的鬃毛长剑猛刺下去。 牛头人不是盖的,发现后背有东西疯狂的奔跑起来,直奔向眼前的城墙,司马据见状心道不妙,知道牛头人是想把自己撞到城墙之上,但是为了解决掉这个牛头人司马据决定拼了,放弃了躲避长剑猛刺而下,牛头人直接将后背撞了过去,司马据整个人被挤压到城防之上,长剑也顺势刺入牛头人的后脊背,牛头人狂暴了。 司马据完全被撞的失去了知觉,一点点滑落牛头人的后背,阳城宴见状大喊一声:“司马据,快躲开!”牛头人抬起血蹄就踩了下去,灭释帝挥舞长剑,可是此时的长剑连覆盖的冰都消失了,哪里还会有魔法。 司马据看着阳城宴淡淡的笑了笑,血蹄踏碎他的胸口,鲜血爆了出来,血肉横飞,士兵们疯狂的冲了上去,长矛短戈不停的进攻着,牛头人来回冲撞,不知道多少人被踩碎,多少人被踩出了肠子,痛苦的哀求一死,又有多少人被踩碎了四肢,又有多少人被践踏至死。 鸦军铁骑兵戍守不停的进攻着,所有人都发现了妖魔的残忍,没有退路,更没有生路,人们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只有拼命才能活下去。 阳城宴与灭释帝愤怒的冲了上去,他们两个必须得解决这个牛头人,守军疯狂的攻击牛头人,长矛短戈扎满了全身,牛头人浑身鲜血淋漓,可是士气不减,狂傲十足,血腥残忍。 就在众人久攻不下的时候,肖然从天而降,双刀黑色寒光闪过,牛头人的脑袋瞬间离开了肩膀,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肖然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身体已经完全虚脱。 第二百零五章 退 肖然虚弱的指着城防之上,阳城宴与灭释帝抬头一看才发现城防之上战况吃紧,这时候冰封的城门又一次传来了撞击声,冰墙被撞的咚咚作响,阳城宴对灭释帝说道:“准备迎敌吧!” 灭释帝看了看被踩的稀烂的司马据说了句:“弃守吧!寒水堡挡不住了!带上肖然一起走,我们不能没有驱魔人。” 事关人类存亡与赤云大陆命脉,她阳城宴难以定夺,犹豫再三说了句:“我去掩护殿下,让殿下定夺。”灭释帝一把抓住准备离开的阳城宴摇头道:“没时间了,一只牛头人已经让我们束手无策,如果是成千上百只呢?你看看我们的情况?”阳城宴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咬紧牙关脱口道:“此等大事你我如何决定得了?” 城防之上龙之坚守阵地,大喊着:“把它们打下去,不能让它们越过去,这里是龙吟帝国最后的防线!”龙之在城防之上拼命的挥舞手中长剑,青鬼满身鲜血的在身边掩护着。 这时候拓跋清靠拢过来,对龙之说道:“大皇子寒水堡守不住了!”龙之沉默半响一字一顿的说道:“死也得守,我不能退!”青鬼一剑刺死飞身而来的妖魔大喊道:“殿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退?” “因为我姓龙,只有战死的龙,没有遁逃的龙。”龙之手拍在拓跋清的肩膀上,阳城虽一个人抵挡在最前面回过头来大喊道:“顶不住了!妖魔越来越多!殿下!大公子!速退!” 拓跋清也劝说道:“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城门口已经告急,司马据战死,铁骑兵被打散了,戍守们早就逃的没了踪影,现在只剩下鸦军与我们坚守!” 孔子摇了摇头道:“清,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当王,你知道现在我最后悔什么?”没等拓跋清回答,龙之便自言自语道:“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当这个王,如果我是王,那么就不会让寒水堡缺少守军!” 阳城虽怒了,用身体挡了妖魔一刀,疯狂的妖魔想要直接越过阳城虽,阳城虽边退边打,在距离拓跋清只有两米的时候低吼道:“挡不住了!殿下!” 龙之一把推开拓跋清大喊一声:“清!速退!什么时候打败了妖魔,记得那天告诉一声。”话音未落直接扑向妖魔中,青鬼留给拓跋清一个微笑,紧接着不远处的青山大吼一声道:“都给我去死吧!” 一声巨大的响声响起,巨大的冲击力接踵而来,拓跋清眼前的妖魔尽数被波及,阳城虽直接被冲击力冲翻在地,那巨大的响声就发生在身边,青山点燃了身上最后的炸药,危机巨大的冲击力波及周围二十多米,个头矮小的妖魔直接被掀到城下,城墙的青砖被炸的四处飞溅。 青鬼将长剑刺入砖缝中,一只手死死抓住长剑,另一只手拉着龙之的脖领,低吼道:“抓住我!”爆炸的劲风吹打着城防,一瞬间城防之上的妖魔守军被炸的惨重。 龙之看着不远处被炸开,颜色焦黑的城防问青鬼道:“你哥哥……”青鬼没让龙之说下去,忍着悲伤与泪水说道:“哥哥他死得其所。”话音未落一口鲜血顺着口鼻流了出来,龙之见状急忙爬了过来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了?” 青鬼低声道:“殿下,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说着咳了两下,强忍着疼痛,一把黑色的兵刃深深的插在青鬼的胸口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龙之看着周围满目苍痍的场景大喊着,到处是血腥与战火,到处是碎肉与死人,到处是死亡与绝望。 龙之搀扶着青鬼道:“我带你走!挺住!”青鬼摇了摇头,苦笑着,一边笑一边顺嘴流着鲜血,道:“殿下,我走不了了,可能不行了!”没等龙之去搀扶青鬼,青鬼先倒在了地上,“殿下!老先生司马硕说的了可真准,我只要踏足这里便是我的终结。” “不会!不会的!老头子瞎说,他一定是瞎说的!”话还没说完青鬼便没有了气息,此时妖魔再一次席卷而来,拓跋清与阳城虽慌忙的来拉龙之,龙之僵硬的站了起来,任凭拓跋清怎样拉扯,龙之一动不动的看着一点点接近的妖魔,耳边是拓跋清的呼喊声:“快撤退!殿下!” 龙之摇了摇头道:“清,你走吧!别忘了你肩负的使命!”拓跋清没有放弃劝说龙之后退,龙之接着道:“我不能退!我记得清楚,只有战死的龙,没有逃命的龙!”说罢举剑冲了上去,拓跋清眼看着龙之淹没在妖魔中。 阳城虽拉扯着拓跋清就往城下退,边退边说道:“你得活着!大公子!你不能死!我不也不会让你死!”拓跋清大骂着阳城虽:“虽,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能看着殿下去死!放开我!” “我不会放!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松手。”拓跋清拗不过阳城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之一点点消失的背影,城防失守了,拓跋清被阳城虽拉扯到城内,阳城宴与灭释帝搀扶着肖然暗自神伤,阳城虽说道:“城破了!人类最后的防线已经失守了。” 肖然虚弱的说道:“速退!我们没什么能失去的了,赤云大陆需要我们,人类的未来更需要我们!” 阳城宴看着一点点出现裂痕的冰墙淡淡的说道:“整军撤退!弃守寒水堡,所有人随我北上。” 撤退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人类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失守了。 残兵败将陆陆续续的离开寒水堡,离开了夜以续日坚守的阵地,这时候拓跋清突然想起老学究还没有离开便对拓跋清说道:“老学究还在石屋那边,我得去救他。” 拓跋清点了点头道:“老先生未卜先知,对人类的未来至关重要。”说着看了看灭释帝道:“龙骑士能否与带剑者同去?”灭释帝点了点头,阳城宴见灭释帝点头答应了便调转马头向东面石屋奔去。 《全线败退》卷完 第二百零六章 报仇 北境的寒风凛冽而刺骨,赤云大陆被春风覆盖的时候,北境樊城依旧风雪交加,寒风吹打着月宏的脸颊,风雪抽打着他那坚毅的背影,空荡荡的冰雪之城,没有人愿意在风雪交加的时刻出门,月宏顶着寒风,遮挡着自己的脸孔,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 酒馆的门被月宏推开,风雪一瞬间从门外灌了进来,惹得酒馆老板一阵谩骂,“他娘的!还不赶紧把门关上,客人们的酒都凉了。” 老板是地地道道的北境人,粗壮的体格,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中端着大腿粗细的木制酒杯,猛地喝了一口烈酒,月宏关上了门,一边清扫自己身上的雪一边道着歉:“老板对不起,风雪挡路,实在难行。” “赶紧干活吧!没看到这么多客人吗?”酒馆老板是个暴脾气,看月宏动作慢了半拍便狠狠的踢了一脚,作为北境人只有打人的份,怎么可以被他人打?可是月宏没有还手,而是忍气吞声的道歉,“我这就去干活!这就去!” 这时候一个光头大汉大笑起来:“小子,你不是北境人吧?怎么会如此软弱?”月宏陪笑道:“这位大人说得对,小的不是北境人。”说完便去端酒,酒馆老板骂骂咧咧的说道:“还真是个懦弱的家伙!” 月宏端着酒来到光头大汉身边,光头大汉似乎喝多了,对同桌的人说道:“这大冷的天,能把人冻死,连北境人都顶不住的严寒啊!几百年都没出现过。” 同桌的中年男人说道:“别看天冷,白马户那个疯小子竟然开始练兵了,听说是要去打下月城。” 听到这月宏插话道:“这么冷的天如何练得了兵?走在路上都会冻死啊!”光头大汉一听笑道:“可不是,非得把人冻死!” 中年男人道:“白马杰在四处征兵,估计最近就会到我们这里。”光头大汉举起酒杯大笑了起来,骂道:“这么冷的天只有两件事适合做,一是在酒馆喝酒,二是在家搂老婆孩子。”听了这话整个酒馆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月宏一听白马杰会来急忙坐了下来,问道:“白马大公子要来这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中年男人疑惑的看着月宏,月宏陪笑道:“没什么,打听打听。”酒馆老板骂道:“打听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是要上战场还是怎么着?还做下来了,快去干活。” 月宏笑了笑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光头大汉指着月宏的背影说道:“还真是个软蛋!”说着喝起了酒大笑起来,酒馆里气氛虽然混乱却能让人开心起来,这时候门被推开了,风雪呼啸着吹了进来,五六个身披厚重披风,穿着铠甲的士兵走了进来,铠甲冻的叮当作响。 酒馆老板笑脸迎了上去,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为首的人摘下披风,俊俏的面容呈现在大家面前,酒馆老板识货急忙跪了下来说道:“白马大公子,有失远迎!多有得罪!”听了这话的月宏顿时定住了,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接近白马一族,今天终于见到了本人,报仇的时机到了。 白马杰伸出手挥了挥道:“别废话了,把酒都买给我,我的铁卫队需要酒来御寒。”酒馆老板急忙喊月宏道:“快给大人拿酒!” 月宏淡定的说了句:“这就来了!”话音刚落捧着酒坛子低着头走了过来,白马杰没注意,让身后的士兵接过酒坛子。 放下钱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月宏急走几步,直奔白马杰身后而去,酒馆老板与酒馆所有的客人惊住了,心道这个软蛋要做什么?月宏匕首藏在右手的袖子中,这时候酒馆的门被推开了,白马户人未出现声音先传了进来,“好了吗大哥?” 月宏此时匕首已经握在手中,白马户大喊道:“大哥小心!”可是已经晚了,月宏已经贴近了白马杰的身后,匕首猛地刺入白马杰的后背,白马户见状长剑出鞘大吼道:“刺客!杀!” 士兵们扔下手中的酒坛,酒坛尽数摔碎,长剑齐齐出鞘,这一举动可吓坏了酒馆里的人,“他杀了北境的主人!樊城的城主!”酒馆乱了,白马户大吼道:“一个也不能放过,都给我杀了!” 月宏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马杰大笑道:“哈哈哈!我报仇了!报仇了!白马杰,我等这天等好久了!”这时候士兵们围攻上来,酒馆变成了屠宰场,所有人变成了砧板上的肉,血肉横飞,桌子吧台尽数被毁,光头大汉也没有了反抗的勇气,中年男人更是躲到了桌子底下。 月宏开了杀戒,再怎么厉害的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狭小空间内更是难以周旋,一盏茶的时间月宏便挂了彩,白马户突然认出了月宏,大吼一声冲了过来,“月宏!我定当将你碎尸万段!” 月宏砍了一名敌人大骂道:“有本事就他娘的来!我会怕你不成!”白马户那叫一个怒,“杀我大哥,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受死吧!”月宏掀起桌子随后一脚踢出方桌直接飞向白马户,白马户举剑一劈,方桌裂为两半。 月宏边打边退身上虽然负了伤却依旧越战越勇,白马户奈何不了狭小的空间,拥挤的人群来回闪躲,已经没有了突进的空间,无奈之下只有杀死光头与无辜者,踢开桌椅。 月宏退到了里屋,士兵跟进至里屋,白马户终于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抡起宝剑就是砍,月宏禁受不住白马户的猛攻只能后退,终于退到了边缘,白马户大骂道:“奸贼,受死吧!”话音未落挺剑直刺,月宏见避无可避坦然一笑道:“来吧!” 这可是深仇大恨,杀他一百遍都不能解恨,白马户剑剑直奔要害,招招致命,月宏左躲右闪越来越狼狈,过了三十多招后月宏破绽露了出来,白马户见状大喝道:“去死吧!”长剑一下刺入月宏的胸口。 这时候士兵们也涌了进来,长剑乱七八糟的刺了进来月宏身中数剑才倒地,倒地之前还对白马户狂笑着:“值了!白马户!我报仇了!哈哈哈!” 第二百零七章 消息 和煦的春风洋洋洒洒的吹打着月城的城防,金原月孤身一人,披着厚重的毛皮披风,看着北方的冰雪,那里是北境的雪线,是白马一族的根据地樊城,常年的积雪导致北境人彪悍的性格,他们不畏严寒不惧生死,有仇必报。 春天已经敲响了赤云大陆的大门,而北境依旧是大雪封山,金原月清楚北境人的性格,很快他们定会集结大军再次南下,看着一点点恢复的月城,金原月有些担心能否抵挡得住白马一族的南下。 月城一点点的恢复,金原贤从帝都送来了大量的物质,赏赐给自己的弟弟。 “不知道大哥远征黎城如何了?不知道落雪现在又去了哪里?”自从落雪杀了仲儒离开后,金原月便成了一个人。 月城也平静了,可是这种平静没持续太久,北方的快马扬蹄而来,旗号别在骑手的背上,白马两个大字很明显,金原月见状急忙向前走了几步,心道:“白马一族南下怎么就来了一人一骑?” 金原月在仔细一看,那骑兵左边挎着一个方形的盒子,很快来到了月城城下,金原月附9身看了看,骑兵对着城防大喊道:“冷冬已过!白马新家主继位,,特送大礼给月城小城主!”说着把战马左边的方形盒子解了下来,捧到城门口放了下来,接着喊道:“家主有命,请小家主务必收下,礼轻情义重,过些天我们家主定会登门拜访。”骑兵喊完话掉头跃上马背绝尘而去,金原月急忙让人将城门口的方盒拿了上来。 冬天虽然过去了,可是屋子里依旧阴冷,金原月让下人将方盒放在了屋子里,可是下人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下去吧!” “小城主,我们好久没见了。”说话的声音金原月在熟悉不过了,不是落雪又是何人?摘掉头盔后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泪水滑落脸颊认真的看着金原月,金原月缓缓的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落雪轻轻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 “为了你,死我也得回来。”落雪恢复了理智,推开了金原月,接着道:“白马一族即将南下。”金原月点了点头道:“看得出来,那个方盒就是战书,虽然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我想见到的东西。” 落雪按住方盒,说道:“起义军要行动了,金圣帝国很快就会翻天,小城主,你做好准备了吗?”金原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做没做好,走一步看一步吧!”说着叹了口气。 金原月走到落雪身边说道:“别走了好吗?”落雪摇了摇头道:“我回不来了,月城人不能容我。”落雪擦了擦泪水转过身来接着道:“说正事吧!” 金原月看着方盒子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落雪点了点头道:“不仅仅是一封战术,更不是你想见到的东西。” “直说吧!我接受的了。”金原月想要打开方盒,落雪直言道:“你确定?”落雪道:“那我先问你一件事,你知道月宏去了哪里吗?” “这里面是我二舅?”金原月何等聪明,不仅仅猜到了大概还猜到了结果,落雪说道:“我离开月城后去了北方樊城,打探到了月宏的消息,他改变了姓名,在一家酒馆懦弱的活着,我去偷偷见了他,一切都还很好。可是就在前几天,你的舅舅杀了白马杰。” 金原月听了这话说道:“糊涂!真是糊涂!杀了谁不好非要杀白马杰,二舅做的事我看不懂,白马杰杀不得啊!”落雪点头说道:“你说对了,大哥白马杰死后老三白马户成了新任北境拥有者,所以才给你送来了战书。” “这个战书是我二舅?”金原月缓缓的接近方盒子,落雪将其打开,只见方盒子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安静的躺在其中,不是月宏又是谁? 金原月缓缓的将其盖上,安静的问道:“二舅死的时候安详吗?”落雪摇头道:“我不清楚,我只是听说的,在那家酒馆发生的所有事,我也是之后才听说的。” “那天白马杰去了那家酒馆,而月宏也是预谋了很久,终于等到了白马杰出现,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白马杰,自己也死在了乱刀之下。” “二舅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才会这样!”说着抚摸着方形的盒子开始默默的流下了眼泪,落雪直言道:“你打算怎么办?白马户很快就会南下,如今的月城怎么抵挡北境人的愤怒?” 金原月摇了摇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又能做什么?我只是个孩子!”一边说一边摇头苦笑,月城的太平可能很快就会失去,白马一族的怒火又能如何能制止?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落雪突然说道:“我该走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了。”话音未落落雪便离开了屋子,金原月刚要开口留下落雪,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看着落雪离开的背影金原月默默的收起了方盒子,屋子里安静而又阴暗潮湿,伤心欲绝的感觉爬上金原月的内心,让这个孩子无处躲藏,缩小身体在角落里颤抖着,偷偷的擦着泪水。 落雪迎着春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月城,她想留下却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为了金原月她落雪这条命还不能没,起义军的阴谋一点点的酝酿着,一点点的浮出水面,知道的越多就会付出的越多,当落雪知道起义军志在金圣帝国的那一天,她就决定暗中保护月城保护金原月。 雪走站在月城之外的树林中等着落雪,落雪冷着脸对雪走说道:“该走了!”雪走平淡的说道:“做好决定了吗?”落雪点了点头,雪走接着道:“你舍得你的小男友了吗?” 落雪低吼道:“你别乱说话,不然我杀了你!” “哈哈!落雪,加入起义军可就没有回头路了。”雪走牵着马走在前面,落雪没有说话,雪走接着道:“想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话音未落落雪长剑翻身直刺过来,雪走一个闪身,搭弓对准了落雪的眉心,说道:“你认为你很厉害吗?少拿自己当回事了,信不信我一箭射爆你的头?” 第二百零八章 往事 颠簸的马车中,金原贤躺在里面,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的行进着,斥候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金原贤,金原贤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推开了马车的小窗户,斥候行礼道:“君上,新消息!” “说吧!”话音未落,金原贤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斥候急忙说道:“君上请保重身体。”金原贤摆了摆手道:“接着说便是。” “黎城已经异主,公输缪已经被起义军杀了。”听了这话金原贤笑了,说道:“起义军,终于行动了。” 这时候传令官驱马来到马车面前,行礼道:“君上,黎城已经异主,公输缪也伏法了,我们该退回帝都吗?” 金原贤想了想道:“黎城是金圣帝国的土地,不能落入起义军之手,大军开进黎城,务必将黎城夺回来。”说着又咳了两声,金原贤用手捂着嘴,鲜血却咳到了手心。 传令官急忙说道:“君上保重身体啊!”金原贤匆匆摆了摆手让斥候与传令官退了下去,拉上马车的窗户剧烈的咳了起来,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鲜血不仅从口鼻喷了出来,连同眼角也跟着渗出血液,这时候驾车的下人掀开了车门问道:“君上好些了吗?” “恐怕是好不了了。” “那有什么遗言吗?”听了这话金原贤惊醒了,扭头直视着自己的车夫,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庞,金原贤疑惑的道:“房轩宇?” 房轩宇笑了笑道:“没错!是我,来送你最后一程,说遗言吧!” “你要杀我?”金原贤手缓缓的摸向长剑,见房轩宇摇了摇头,金原贤又问道:“为何摇头?难道不是吗?” “杀你,用不着我动手,你已经中了饮鸩止渴,而且毒入骨髓,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又何必浪费力气?”房轩宇看了看马车行驶的方向说着,金原贤笑着道:“我不知道你们起义军想做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给金圣帝国一个新的公正的秩序。” 房轩宇道:“你放心,新的秩序与格局已经开始运作,金圣王朝很快就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而我们起义军的思想与规则会迅速的让人们忘记你们金氏一族。” 马车轰隆隆的行进着,金原贤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忽略了你们起义军,总认为你们成不了大事,现在看来,你们终于成功了。” “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交代的告诉吧,原本不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念在我们认识多年,我也不想让你太痛苦,交代清楚后,我会亲手了结你。”房轩宇说着钻进马车,路面越来越颠簸,马车开始剧烈的左右摇摆。 这时候一个士兵在马车外喊道:“君上安好?”房轩宇一听急忙将匕首拔出,逼在金原贤的脖颈处,金原贤摇头笑了笑,缓缓的推开匕首道:“没事!你们小心就好!” 房轩宇没明白金原贤为何放弃了抓自己的好机会,问道:“为什么?”金原贤说道:“你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吗?”房轩宇诧异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金原贤会说这个,随口答道:“死在空城!” “没错!可是你不会知道那是金哲铠的阴谋,更不会知道这个阴谋我父亲早就知道。”金原贤很坦然,甚至剧烈的咳嗽也停下了,听了这话房轩宇道:“十多年前的事了,你又为何旧事重提?” “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人生苦短而已,父亲知道金哲铠的阴谋后依旧去了空城驻防,你应该知道整个金圣帝国的军备后勤都归谁管。”金原贤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房轩宇道:“金哲铠!” “没错!金哲铠晚到的粮草与武器装备,导致了空城的失守,导致了我父亲的阵亡,可是这一切我父亲早就准备好了。” “为何?明知道如此,又为何去空城送死?”房轩宇来了兴致,空城那段往事让他不能释怀,那是他与月傲彻底决裂的分水岭,也是月傲变成复仇者的转折点。 “因为,我父亲为了这个国家,为了人民能安生,他选择避让王权的争斗,离开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以人为本,而不是权力的追逐。”金原贤说到这里擦了擦泪水,房轩宇跟着叹了口气。 金原贤接着道:“好了,我该说遗言了。”房轩宇看不懂金原贤,问道:“你不后悔吗?你父亲为这个国家甘愿牺牲,而你就那么信任我们起义军的统治吗?”金原贤笑道:“我已经没有了选择,就算我想改变这个国家也没有了时间。” 房轩宇沉默了,金原贤道:“我希望你能坚守你内心的原则,如果有一天起义军的本质变了,我希望你能拯救这个国家。” 房轩宇点了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金原贤躺了下来,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弟弟金原月,他才十二岁,就要肩负整个月城的生死存亡,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顾他,毕竟他是月傲的孩子。” 提到月傲两个字,房轩宇沉默了,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就算不看你的面子,看月傲的面子我也会管。”听了这话金原贤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动手吧!这个世界我早已经没有了留恋,希望死后能见到我的妻子与女儿。” 房轩宇也沉默了,搓了搓湿润的眼角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继承了你的意志。”话音未落金原贤**起来,痛苦的说道:“你快点动手吧!” 房轩宇知道饮鸩止渴的毒开始起作用了,他有点痛恨古奢,甚至开始怀疑古奢的理论与信仰,看着忍着剧痛的金原贤说道:“也许,起义军并不是对的,早就变成了某些人追逐权力的工具。” 金原贤笑了笑道:“你在不动手,我可要疼死了。”说话间口鼻开始喷血,眼角再一次溢出了血液,房轩宇伸手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说道:“如果这毒有解药,我一定会救你!” 金原贤剧烈的翻滚起来,鲜血横流,身体也开始痉挛,房轩宇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金原贤的口中,一眨眼的时间,金原贤便没有了气息。 第二百零九章 新王 金原贤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古全心看着混乱的洛城对金原松说道:“这个国家不能没有君王,而现在只有你是最合法的继承人了,所以请公子择日登上帝位才能让帝国安定。” 金原松当然想当这个帝王,苦笑道:“一年多了,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说着看向古全心红着眼睛道:“你知道吗?我才是最合法的继承人,这个国家本来就是我的。”金原松有些激进,红着眼从自己的袖兜中拿出一封诏书说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知道是什么吗?是诏书,是把金圣帝国留给我的诏书!我才是最合法的继承人。”古全心拍了拍金原松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被他们摆弄的像个小丑,像个可以自由交易的货物,没有人在乎我,他们都在鄙视我。”一边喊着一边哭喊着:“总算……总算轮到我了!这个位子” 古全心看透了金原松,看着癫狂状态的金原松古全心冷声道:“公子,我想你怎么也要收敛一下,身为帝王,怎能如此失态?” “我都是王了,还有谁能管的住我?”金原松看来,王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无人能约束的存在,更是为所欲为的存在,古全心听了这话摇头行礼道:“王,是需要对这个国家负全部责任的存在,是需要考虑所有臣民生计的存在,是需要为整个帝国谋求未来的存在。” “别说教了!古全心,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简单,竟然可以同时取的公输缪与金原贤的信任,有本事!”金原松一改常态对古全心说道,古全心被吓了一跳,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因为金原松的改变太快太突然了,翻脸变样的速度快过所有人。 “现在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金原松看着古全心,那双凶狠充满恶毒的眼睛似乎变成了可以窥透人心的存在,古全心行礼道:“请公子告知。” 金原松道:“你不仅仅取的了公输缪与金原贤的信任,同时也赢得了我的信任。”听了这话古全心笑了笑道:“看来我该感到荣幸,毕竟赢得了你的信任。”金原贤贴近古全心问道:“没错,你该感到荣幸,所以赶紧给我准备继位典礼吧!” 听到这里古全心退了下去,继位大典一切都从了简,没有什么仪仗队,也没有什么祭天告祖的仪式,古全心的解释是经费不足,帝国需要的是领导者,而不是一个铺张浪费好大喜功的庸人。 金原松斥责古全心道:“我是这个国家的王,继位大典竟然如此简单!没有仪仗队,没有祭天告祖的仪式,你竟然告诉我经费不足!整个国家都是我的,你竟然告诉我没钱?我能信吗?” 古全心没话了,他没想到金原松竟然会如此,这时候一个宫人走了进来,说道:“君上,先君的尸身已经被带了回来。”古全心急忙问道:“先君的队伍的?”宫人回答道:“先君的队伍尽数就在了城外,遗体已经向王城行进。” 金原松没有好气的问道:“回王城?他已经不是王了,又为何要折返帝都?”古全心解释道:“帝王驾崩应按照礼节让先君魂归故里。”金原松一听怒了说道:“魂归故里?礼节礼法确实存在,可礼法也是人订的,今天开始我就要改礼法。” “改礼法事关重大,君上还请你三思!” “三思什么?帝国礼法腐朽,所以必须要改,第一件事就是废掉非终老君王不得入住帝王冢。”古全心一听脱口道:“君上是要让先君在历史中除名吗?” 金原松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要报复,报复那些曾经冷嘲热讽的人,第一个就是金原贤,其次就是月城的金原月,都让他们死。” 古全心急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金原贤的铁卫精良强悍,这个时候你不招拢就是傻子。”金原松一听急忙呵斥道:“你竟然敢骂我?”古全心急忙行礼道:“职下没有此意。” “那是何意?” 古全心接着道:“金原贤的军队已经群龙无首,而你又是他的弟弟,我说句良心话,没有兵权你如何坐的住那张椅子?”金原松觉得有道理便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收编了金原贤的军队?”古全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金原松似乎开了窍接着道:“我该怎么做?” 古全心道:“用尽一切办法收编了吧,金原贤是个重情义的主,所以你一定要抓住时间。” 金原松没让古全心离开,接着说道:“我还是不知道还从何下手,我害怕自己不能说服我大哥的队伍。”古全心没有说话,如果不是金原贤突然暴毙,他说什么也不会选择金原松继承王位,眼前的这个君王自私贪婪,看起来还有些狂傲。 古全心想了想心道:我还是尽心辅助吧!金原松突然说道:“这样可好?厚葬我大哥,然后入住帝王冢,最后收复我大哥的铁卫。”古全心一听急忙说道:“可以!” 很快金原松便依靠苦肉计收复了金原松的军队,厚葬了金原贤,但是很快古全心就发现金原松的不是,他完全把帝王理解为最潇洒最轻松自在的行业,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爱喝玩乐,所有的事情几乎都让封臣自行解决。 古全心突然想起了金原贤的话:“月傲与金哲飞儿子虽然小,却拥有最多统治者的头脑与气魄。” 金原松一点点的报仇,一点点的清除异己,最后终于落到了金原月的头上,他痛恨金原月没有救自己,也痛恨那段自己的黑历史,所以他要清楚一切威胁自己王位的存在,金原月姓金,就得除掉,因为他不能让金姓的统治者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王座,他需要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让金原月来一趟洛城。”金原松对古全心说道,古全心急忙问道:“君上有什么事要告知吗?”金原松道:“没有!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看看他过的如何!”说的很小心,也很阴险,古全心知道金原月只要一来就回不去了,只能死在这都城中,角落里跟随金原贤队伍回来的房轩宇听到了对话,内心突然害怕与担心起来,害怕的是金原松这个人,担心的是金原月的安危。 第二百一十章 准备 金原月看着新王的召见书,泪水簌簌流下,没想到金原贤只当了十多天的君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外公月狂,大舅月宙一起死于白马南下,二舅死的噩耗还没有过去大哥的坏消息就传了过来。 “这还真都是坏消息,没想到金原松成了帝王,连召见书都发了过来。”金原月不想去,可是王命不可违背,不如就是抗命,去了可能就是九死一生,身边的下人突然说道:“城主,白马户南下了,誓要灭了月城,月城百姓希望你能带领大家打败北方白马。” “我有什么本事带领大家呢?如今的月城虽然百废待兴,可是又如何能抵挡南下的白马?我没有办法啊!”金原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么多焦头烂额的事,只有不住的叹着气,夜风吹开了窗子,圆月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光透到地面上,金原月哭着道:“母亲,我该怎么做?” 远在加布河南岸的月傲整兵待发,她要报仇,要让龙吟帝国为十年前的事付出代价,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拓跋啸竟然如此迅速的统一了拓跋世家,自己没有登上家主之位,选择拥立自己的哥哥拓跋清为家主。 先是分化了拓跋然与鬼氏一族的关系,后是宽恕了鬼氏一族的背叛,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月傲刮目相看,现在拓跋啸组建了新的防线用来抵挡月傲的飞骑军。 “没想到拓跋啸竟然组建如此强横的防线。”公孙衍看着拦住大军前进的防线,看着旌旗烈烈的场景对月傲说着,费盛沉默的站在月傲身后,白东进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方玄峰没敢说出内心的话,小七去了前方一直没有折返的迹象。 “我也很惊讶,没想到当面的匹夫竟然有如此的智慧,你们看这三十余里的防线,看起来散漫,实则暗藏杀机。”月傲认真的观察着,奈何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接着道:“小七还没有回来吗?”这时候一个传令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斥候队长小七带回线报。” 月傲急忙问道:“他人呢?为何不来见我?”传令官回答道:“斥候队长大人为了更清楚敌人的阵型选择了继续深入。” “有带回来什么消息吗?”公孙衍问道,传令官回答道:“防线层次错落有序,斥候队长大人带回消息说指挥官大人万不可轻举妄动,恐中了敌人的埋伏。” 听到这里月傲笑了笑,道:“这还真有趣,拓跋啸竟然在我前进的路上做了一个翁,还真以为我能上当?” 公孙起从公孙衍的身后站了出来说道:“大人,此防线虽然看起来凶险,可是我觉得拓跋啸只是在狐假虎威。”月傲一听笑了,道:“我到要听听你这个孩子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又看出了什么。” 公孙起指着防线说道:“试问刚刚经历内斗的拓跋世家还有多少兵力来守这三十多里的防线?”众人点头称是,月傲却说道:“这些我们早已经知道,说重点,孩子。” 公孙起行礼道:“大人,面前的防线确实是个瓮,不过却是个假瓮。”众人一听急忙追问道:“假瓮?怎么个假瓮?” “三十多里的防线,说白了就是故作疑兵,我们都互相了解对方,所以拓跋啸故意布了个局,看起来漏洞百出,疑点重重。”月傲听到这里笑着道:“这些漏洞是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认为这条防线有圈套,其实三十里的防线什么都没有!” 话虽如此,可是谁又敢冒险一试,这些可都是推测与猜想,又有谁敢百分之百确定没有埋伏,没有圈套,方玄峰说道:“我说孩子,你就别瞎猜了,就算你猜的对,我们又如何去证实?又有谁去冒这个险,如果失败了中了埋伏又有谁能付的起这个责任?”正说话呢,门外士兵说道:“别城来人了!” “来的是谁?”月傲问道,士兵行礼道:“独眼将军!”来者正是前任鸦军军务长蓝残,月傲看了一眼公孙衍,公孙衍道:“他来做什么?” 这时候蓝残已经来到了门外,说道:“怎么我来给你们送军械粮草都不欢迎吗?”月傲心中仔细一算,急忙迎了出去说道:“公输城主果然守信守时,有他当我们的后援,何愁龙吟帝国不破?” 蓝残突然沉默了,公孙衍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可否打听一下,将军当初为何离开鸦军远走龙吟帝国来到金圣?” 蓝残看了看众人犹豫了,笑了笑扶了扶自己的眼罩摇头道:“一言难尽而已,你们也无需打听,现在的我无关国界,无关荣辱,只为钱!”说着转身离开了屋子,离开屋子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军械粮草都在加布河南岸,守军在等着你们去接呢。” 看着蓝残离开的背影白东进说道:“传说级的人物沦落到这翻模样。”公孙衍突然说道:“我不敢相信曾经的鸦军军务长会舍得曾经的一切,他刚才的表情让似乎有难言之隐。” 月傲看着蓝残消失的背影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一个蓝残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月傲的高冷与孤傲再一次体现了出来,公孙衍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来,突然想起了田蒙的事,问道:“方玄峰,田蒙找到了吗?” 方玄峰说道:“没消息了,如同消失了一样,是在躲着我们吗?”月傲点了点头道:“没错!如果那个独臂人真的是田蒙,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来见我们,更不会让我们发现他在这里。” 众人沉默了,月傲岔开话题道:“派人去把军械粮草取回来吧。”渡河已经有数月,公输轩的后备支援没有一点差池,这一点到是让飞骑军的众人大跌了眼睛,这个二世祖竟然如此靠谱。 春风抽打着干瘪的地面,龟裂的大地早已开始复苏,拓跋啸看着邺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邺城原本就是金圣帝国的土地。” “那又如何?腐朽的统治而已,就该被推翻,就该被我们统治。”阳城刃是个直性子,他瞧不起软弱的金圣人,拓跋啸扭过头来说道:“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每个物种都有存在的理由。”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来信 这时渡鸦由远及近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拓跋啸很激动,他看的清楚,那是大哥拓跋清的渡鸦,打开字条后却完全没有了笑容,没等阳城刃询问,奎氏兄弟出现了,对拓跋啸说道:“城外有两个家伙自称从寒水堡来的,要见你。” 拓跋啸把大哥拓跋清传来的字条递给了阳城刃说道:“你也看看!”说罢对奎氏兄弟说道:“他们到哪里了!” 奎冉指着身后说道:“想要借道而过,被鬼氏一族的守军拦住了,说有紧急情况汇报,一个自称是寒水堡戍守,另一个说只要见了他三公子就能认识。”听了这话阳城刃一边看字条一边疑惑的说道:“寒水堡戍守走到了这里?擅自离开长城可是死罪。” 拓跋啸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心道:“寒水堡也有认识我的?该不会是我叔叔拓跋俊录吧?”想到这里说道:“走去见见吧!”刚要走,阳城刃一把拉住了拓跋啸惊恐的表情把拓跋啸下了一跳,阳城刃说道:“是……是真的……真的吗?” “我大哥来的信,你觉得会假吗?”拓跋啸说着就跟这奎氏兄弟去见寒水堡来客,回头看着阳城刃说道:“你怎么还变成磕巴了? “没……没有……只是,只是不太相信……很难相信而已。”听到这里拓跋啸急忙说道:“行了,别说话了,南方一定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大哥从来不说谎的。” 阳城刃急忙跟上拓跋啸说道:“我当然知道大公子不说谎话,可是我总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妖魔?攻破了寒水堡?”拓跋啸摇头没有接话,奎氏兄弟停下脚步问道:“妖魔突破了寒水堡?当真吗?” 阳城刃一听便知道奎氏兄弟知道妖魔的事,急忙反问道:“怎么?你们兄弟也相信传说的故事?”奎周急忙说道:“历史不会说谎,那些传说口口相传,加上最近的异变,我总觉得南方会有事情发生。” 拓跋啸说道:“没错,事发突然,在不经意间妖魔便崛起了,而且迅速的通过了寒水堡,司马家的铁骑兵加上我们拓跋家的鸦军,以及千年来驻守长城的戍守三股强大的军力,没能守住寒水堡。” 阳城刃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什么?三股强大的军力都没能守住?如今没有了屏障龙吟帝国岂不成了妖魔的跑马场?” “没错!所以大哥来信说希望能与金圣帝国联手,通过合谈的方式让龙吟帝国的臣民在关键时刻能踏足金圣,保全龙吟帝国的臣民。”拓跋啸陷入了思考,他清楚这件事的难度,国仇家恨以及百年的恩怨没有人能分的清楚,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忘记,如今想要联手,而且踏足金圣帝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奎氏兄弟听了这话异口同声的说道:“这简直就是笑话,是无稽之谈,联手还勉强,踏足金圣帝国这件事简直就是妄想!” 阳城刃随口说道:“家主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拓跋啸说道:“不会!大哥不是那种人,南方一定发生了大事。”说话间众人见到了南方寒水堡回来的人,不是白东归与青绝又是何人,拓跋啸见状行礼道:“二位怎么称呼?” 青绝亮了令牌,拓跋啸一看急忙行礼道:“见过大皇子!”阳城刃与奎氏兄弟一听急忙跟着跪了下来,他们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是大皇子的人,青绝急忙回了礼道:“几位请起,我可承受不起。” 拓跋啸起身问道:“大皇子可好?”青绝随口道:“不好!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南方的情况。”话到了这里拓跋啸打断道:“寒水堡被攻破了!” 青绝诧异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消息?”阳城刃把拓跋清渡鸦传送回来的字条递给了青绝,青绝打开一看急忙跪在了地上说道:“大皇子一路走好!” “何出此言?”拓跋啸似乎猜到了龙之的结局,青绝说道:“大皇子说过,只有战死的龙,没有逃跑的龙,如今寒水堡破了,大皇子定是战死了,呜呜呜!”说罢痛哭起来。 拓跋啸安慰道:“放心,大皇子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青绝抽噎着道:“不,你们不了解大皇子,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为了家族的荣耀可以不要命的人。” 过了好一会青绝才停止了哭泣,阳城刃安慰道:“好了,你也不要太悲观,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大皇子一定也给了你们任务。” 听了这话青绝点了点头道:“没错!”白东归自我介绍道:“在下寒水堡戍守白东归,奉命前往金圣帝国合谈。” “看来联手之事是真的了。”奎冉道,拓跋啸看了看白东归突然说道:“我们见过吗?看起来有些面熟。”白东归仔细看了看拓跋啸说道:“我们没见过面!”拓跋啸点了点头没有说下去,青绝说道:“如今寒水堡已经破了,妖魔北上龙吟帝国便会变成他们的跑马场,如果不渡河,不前往金圣帝国龙吟帝国将不存在。” “没错!一旦失去龙吟帝国的支持,金圣帝国同样抵挡不住妖魔的进攻,所以联手是必须的。”青绝说道,听了这话拓跋啸陷入了沉思,因为联手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两国打了这么久如今却突然要和解并联手,那么积攒这么多年的仇恨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被解开。 阳城刃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又能如何?死就死,我阳城刃还没怕过谁,他娘的!”阳城刃越听越气,拓跋啸说道:“别人我不说,拿月傲与我们拓跋世家来说,十多年的仇恨她怎么会放弃?” 听了这话青绝点头道:“没错,我听说过月傲这个女人,金哲飞的死让她变成了复仇者。” “而且现在就在邺城,带领飞骑军时刻准备着突破我们的防线,灭了龙吟帝国。”拓跋啸说道,白东归听到这里问道:“飞骑军?十年前被解的飞骑军?” 阳城刃道:“没错!月傲这个女人亲自重组了飞骑军,目的就是灭了我们龙吟帝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准备 有那么一瞬间白东归内心的仇恨突然串了起来,手按在腰间长剑之上,眼神虽然依旧,心里却起了杀心,十年前的往事突然历历在目,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惨目忍睹的局面。 青绝突然问道:“白东归,你还好吗?”白东归缓缓的从回忆中走了出来,这一切已经是过眼云烟,而现在正在发生的,正在急剧上演的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关键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也没有什么比妖魔的崛起更让人担忧,人类的浩劫与末日,不知道人们能不能打败妖魔,也不清楚人类到底能不能继续延续下去。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未来将要发生的事。”白东归收敛了内心的怒火,拓跋啸说道:“妖魔崛起事关整个赤云大陆的存亡,这场战争无关胜负,只关生死存亡。” 奎氏兄弟表示认同,说道:“没错!这个时候不仅仅是龙吟帝国要团结,金圣帝国必须也要团结起来。”阳城刃一听吐了口吐沫,很不服的说道:“金圣帝国团结起来?真是笑话一样,别说他们同意联手,我还不同意呢,大不了谁也活不了!” 拓跋啸拍了拍阳城刃的肩膀说道:“刃,不要如此偏激,事情比想象的严重,我想金圣帝国一定分的清楚轻重急缓。”拓跋啸说到这里也没有了信心,毕竟妖魔北上先经过的是龙吟帝国,金圣帝国完全可以看着龙吟被灭。 白东归很正式很认真的说道:“你们放心,金圣帝国定会全力配合!这个时候人类如果不统一战线后果将是灭亡。”拓跋啸点头道:“没错!不团结就是灭亡。” “可是我真的很难相信金圣帝国,很难相信那些金圣人。”阳城刃一边说着一边愤怒的看着白东归,这时候拓跋啸看出了倪端,说道:“听你说话的语气与方式应该不是龙吟人,难道你是金圣人?” 白东归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是金圣人,但是我没后悔去南方,现在我要去金圣帝国谈判,让他们也知道南方的情况,也他们清楚妖魔的恐惧。” 阳城刃看了一眼白东归蔑视的说道:“金圣人,不值得相信。”说着就要动手杀了白东归,拓跋啸急忙拉住冲动阳城刃说道:“你永远都是这么急,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阳城刃想要挣脱拓跋啸,便说道:“三公子!这是你别管!今天我一定要杀了这个金圣人,他说是去谈判,我猜他一定是想逃回金圣帝国。” “你别在这里睁眼说瞎话,我白东归有眼睛,看得清楚也明白,妖魔来势汹涌,就算我逃回金圣帝国,也不过是比你们晚死几天而已。我说过,人类必须统一战线,不然我们不是妖魔的对手。” 阳城刃笑了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我会信?”拓跋啸有些生气了,说道:“阳城刃,你该闭嘴了,不然我会启用军法来制裁你。”说着又扭过头来对白东归说道:“你接着往下说!” 白东归没想到拓跋啸会是如此睿智的人,这份睿智与沉稳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阳城刃听拓跋啸如此说话便闭上了嘴巴,白东归接着道:“我深入过南方,那些大树后面与白沙下面的恐怖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妖魔的攻击具有报复性,它们没有仁慈,没给我们留下任何的活路。”说着妖魔疯狂的场面浮现在自己面前。 众人听的出来的恐惧,白东归接着道:“寒水堡守不住的。”拓跋啸一听急忙让阳城刃把拓跋清渡鸦回来的字条递给白东归,阳城刃不情愿的将字条交给了白东归,白东归看后脱口道:“寒水堡竟然如此惨烈!” 拓跋啸说道:“如果这封信不是我大哥拓跋清渡鸦给我的,我不敢相信妖魔的恐怖,它们竟然打败了司马家的铁骑兵与我们拓跋家的鸦军,甚至灭了千年来驻守长城的戍守。”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众人沉默了,他们似乎更加清楚了妖魔的恐怖,也更加害怕即将上演的浩劫。 奎氏兄弟淡淡的说道:“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拓跋啸说道:“当然会活下去,人类传承了千万年,怎么可能灭绝?妖魔崛起的传说从没有间断过,可是人类都坚持了下来。” “三公子,现在我们面前的人是金圣人,他现在要回金圣帝国,你知道吗?金圣人狡猾,让我宰了他得了。”阳城刃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么说什么,你白东归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阳城刃不怕你,白东归面对他人的质疑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信不信在你们,我问心无愧。” 拓跋啸把阳城刃按到自己身后,笑着惆怅起来,说道:“如果是从前的自己,那么一定会按照阳城刃的说词去做,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断手,摇头苦笑道:“从前我觉得这只断手在告诉我要报仇,可是一点点的我发现这只断手要告诉我的并不是报仇,而是开辟新的方向。” 阳城刃直言道:“三公子,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你说的话我现在是一句也听不懂,总之呢一句话,你是让他死呢?还是让他活呢?”拓跋啸淡淡的说了句,“杀不得!”阳城刃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说什么你们都不听?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就等着被金圣人算计吧!”说罢甩袖离开了。 看着阳城刃的背影拓跋啸说道:“他就像当初的自己,勇气可嘉却不经大脑。”青绝突然说道:“我该走了,还有使命在身呢。”听了这话拓跋啸也不做挽留淡淡的说了句:“我们都能理解!”青绝带着悲愤的心情离开了,前往的地方是帝都火龙城,他要去见龙吟王,要做的是迅速组建床弩队,不然如何抵挡妖魔北上?又有谁能对妖魔构成威胁? 看着一点点消失的青绝,白东归说道:“事不迟疑,我这就得出发。”白东归被拓跋啸送到了防线,二人边走边说着,当看到严阵以待的情况时白东归问道:“三公子这是何故?”拓跋啸不愿提及的说道:“这防线是仓促间完成的,顶得了一时,顶不了一世,我想月傲她很快就会发现这条防线的问题。” 白东归听了这话又勾起了飞骑军的回忆,说道:“原来飞骑军已经打到了这里啊?”拓跋啸没有在乎,说道:“是啊!邺城已经成了飞骑军的,很快这里也会失守,就算月傲的飞骑军打不过来,那么妖魔一样也能平了这里。” 提到妖魔,白东归立刻来了兴致,说道:“没错!妖魔很快就会降临,可是我们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人类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很有信息。” 越过了防线,拓跋啸说了最后一句话:“人类的未来,以及福祸都握在了你的手里,希望你能成功。”听了这话白东归急忙说道:“我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所以我只能成功,不可以失败。”拓跋啸点了点头道:“赤云大陆的未来全都压在你的手里了。” 白东归离开防线没走多远便被斥候盯上,当白东归看到旗号的时候热泪盈眶,那旗帜白东归到死也不会忘记,那是自己的队伍,是属于他的对手。 来人是正小七,原本打算抓一个舌头回来问话,可是没想到抓到的竟然是自己认识的白东归。 “好久不见!东归!”小七急忙跃下了马背,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白东归见状急忙说道:“小七好久不见,你大哥绝尘呢?” 小七一提大哥绝尘就泪流不止,说道:“大哥早已死在水渠,葬身火海了。”火烧水渠的时侯绝尘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那指挥官大人重新组建了飞骑军?” 小七用力的点了点头,泪水含在眼中,白东归也是红着眼眶,一声不吭的用力点着头,边点头边忍着泪水说道:“大人就是大人,果然厉害。” “对了,你怎么会从敌人的防线中出来?”小七指着拓跋啸制作的防线问道,白东归摇头道:“当年飞骑军被打压解散之后我孤身一人去的南方,亲眼见证了妖魔的进犯,交手之后发现人类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小七惊恐起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白东归点头道:“千真万确,寒水堡已经沦陷,妖魔北上的队伍很快就会集结挺近,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挡劫难的发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只能带你去见指挥官大人”说着小七牵着战马领队开始往回走,白东归试探着问道:“指挥官大人已经做好了攻打龙吟帝国的准备吗?” “没错,这一次大人很认真,国仇家恨一起算。”小七走在前面,白东归了解月傲的为人急忙说道:“大人会收手吗?”小七笑了笑道:“怎么可能?你忘了空城吗?对了你从那里边出来,跟我说说里面的情况吧。” 白东归说道:“不可能,我回来并不是挑起争端的,我希望金圣龙吟能联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兄弟二人 白东归试探着问道:“指挥官大人身体还好吗?”小七点了点头,笑道:“好的很,飞骑军重建后一直都是神采奕奕,就等着一举拿下龙吟帝国了。” “那就好!那就好!”话音未落急忙又问道:“所有人都好吗?”小七沉默了一会说道:“除了北境白马户没听调动,还有就是大哥绝尘战死,如今你回来了就差田蒙了。” 白东归眼中挂着泪水,红着眼眶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大人真的重组了飞骑军,还召集了老部下,十多年了,小七。” 小七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眶,点头道:“是啊!十多年了,没想到我们还能相见,还能并肩作战。”白东归内心澎湃,今天的自己不仅仅回来了,还碰见了十多年的老战友。 没有多久二人便回到了邺城,守军大喊道:“斥候队长小七回来了!快去通报指挥官大人!”城防之上的守军冲着城中大喊着,看着正在修葺的城防白东归摇头道:“这种程度的防御根本抵挡不住妖魔大军啊!”小七没有见过妖魔更没有听过什么传说,随口问道:“那些东西很可怕吗?” 白东归点了点头,看着一点点接近的城主府问道:“指挥官大人会原谅我吗?”小七笑了笑道:“你又没做错什么,又为什么要寻求指挥官大人的原谅。”白东归很了解月傲的为人,说道:“我是逃兵,还在南方为龙吟帝国守了好些年的寒水堡,以指挥官大人的性格怎么能接受我这个吃里扒外的士兵。” 小七停住了脚步,他们都了解月傲的为人,痛恨龙吟帝国,恨不得付出一切代价去报仇,灭了龙吟帝国,“你要知道,是指挥官大人的性格指引她走到了现在,飞骑军重建后大人便渡过了加布河,你不要忘了三皇子殿下是怎么死的。” 白东归当然知道,三皇子金哲飞死在空城,是月傲亲手射死的,往事历历在目挥之不去,“我当然记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小七转过身来红着眼睛直视白东归低吼道:“你都经历了什么?这可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这也不是一个飞骑军将军能说出来的话。”说着推了白东归一把,白东归急忙说道:“妖魔崛起,已经破了寒水堡,人类的浩劫就摆在了眼前,我们还要内斗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指挥官大人让我打我就打,我没有一丁点的犹豫,龙吟帝国的血海深仇我不会忘,死也不会,如果他们没有发动侵略,那么怎么会有空城的惨痛回忆?如果他们没有北上发动战争,我发个绝尘又怎么会死在火海中!”小七很激动,情绪很不稳定,白东归急忙劝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小七打断了,小七低吼道:“行了,东归,你闭嘴吧!你根本就不理解,而我是更不理解。” 看着小七的表情白东归问道:“你不理解什么?”小七贴近白东归指着白东归的衣服说道:“我不理解你为什么穿这身衣服?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可以毫发无伤的从南方过来,我更不理解你为什么可以跟拓跋世家的家伙平静的对话。” 句句戳心,白东归慢慢推开了小七的手说道:“我没想到现在的自己竟然被十多年的战友怀疑,更没想到给予我信任的竟然是夕日的敌人。”小七一听笑了:“你如果认为他们对你好,都信任你,你又为何回来?” 两个人沉默了,城主府也到了眼前,白东归急忙进了城主府,小七大喊一声道:“大家快出来!白东归回来了!”话音未落白东进呆立在原地,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白东归,之后相拥而泣。 “大哥,这么多年你到底跑哪去了?”白东进问道,这时候小七愤怒的说道:“跑去了龙吟帝国,当了他们的守城人。”这话正好被月傲听见了,白东归见月傲出现急忙行礼道:“指挥官大人,别来无恙!” “过的正好,如今正要去报仇!”月傲看见白东归后也有些激动,白东归急忙说道:“此时南下危险,人类的浩劫即将到来。”小七直言道:“我说白东归你是不是疯了?还是龙吟帝国收买了你让你来当说客,才编造了这样一个借口?”面对小七的质疑白东归道:“我是金圣人,土生土长的金圣人,我这次从寒水堡回来的目的是告诉世人妖魔已经攻破了寒水堡,正在北上,你们可以不理会龙吟帝国与妖魔的战争,可是我想告诉各位,妖魔势大,如果我们不与龙吟帝国联手,那么金圣帝国将是第二个被消灭的。” “我们打不过妖魔,也控制不了妖魔的北上,那么我们就只能搬家了。”白东归看着月傲,希望月傲能为自己说句话,月傲话是说了,却没有向着自己。 “白东归,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但是我告诉你,我跟拓跋世家只能活下来一个,金圣帝国与龙吟帝国也只能存在一个。”月傲表个态,接着道:“如果妖魔真的北上至此,那么我也要抢在妖魔的前面报仇,拓跋世家的后人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白东归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鸦军主力尽数死在了寒水堡,连同司马家的铁骑兵也没能幸免,全都死在了寒水堡。” 听了这话月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问道:“没有了鸦军与铁骑兵,我看龙吟帝国拿什么跟我斗,所有人听令!”士兵们齐齐的站了出来,捶胸礼行的标准,白东归知道月傲要进军了,急忙劝说道:“大人,妖魔来势汹涌,目的在于杀光人类,此时虽然是进军的最佳时机,可是拓跋啸的防线也没有难么容易攻破。” 月傲冷冷的站了起来说道:“这些都知道,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我只想报仇,让他们付出代价,如今妖魔崛起已经攻破寒水堡,那么不出一个月的时间龙吟帝国便会变成妖魔的屠宰场,到那个时候便不用我出手了!” “大人此言差矣啊!没有了龙吟帝国,金圣帝国又如何能抵挡住潮水暴雨一样的妖魔,它们来势汹涌,目的是清楚人类,统治赤云大陆,所以人类哪里会有活路?”白东归很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月傲与眼前的所有老战友都如此的麻痹,白东进插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妖魔崛起之事,千百年的传说怎么突然便出现了?” 公孙衍道:“如果事情属实,邺城的残垣断壁也一样挡不住妖魔的进攻,不如我们退回别城可好?”月傲摇头道:“一城一寨可都是鲜血打拼下来的,怎么能放弃?妖魔的速度有多快?龙吟帝国定会举倾国之力抗衡,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们只需要抢在妖魔之前杀了拓跋啸便是。”月傲说完便离开了屋子,留下白东归与白东进两兄弟,白东归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猛地将茶杯推倒在地,说道:“怎么会如此愚昧?怎么会如此愚昧?” 白东进很了解自己的大哥,便问道:“大哥,妖魔之事属实吗?”白东归笑了笑道:“你认为大哥会说谎吗?你认为你大哥会是叛徒吗?”白东进摇了摇头,白东归接着道:“我奔波千里,没想到到了最后不相信我的竟然是拥有十多年战友情的飞骑军。” 白东进听到这里劝说道:“大哥,这些年你都在龙吟帝国吗?”白东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白东进接着问道:“当初为什么去了龙吟帝国?”白东归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说道:“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他们,在金圣帝国被打压的实在待不下去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选择去了南方。” 白东进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一去就是这么久,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似乎拥有了浓重的龙吟气息,已经不在是那个金圣帝国飞骑军的一员了。” 听到这里白东归苦笑道:“时代变迁的太快,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那种大义,所以才选择了寒水堡准备终老,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妖魔崛起,我肩负使命去了南方的十万大山中,历经磨难折返寒水堡。” “后来呢?”白东进问道。 白东归想了想道:“后来便打从心底的决定要拯救万民,要拯救更多的人就需要将人们团结起来,与妖魔抗衡,它们不仅仅身影迅捷,而且力道极大,擅长配合作战,不惧生死,进退有序,我们在寒水堡吃了大亏,损失惨重,龙吟帝国的大皇子前些日子战死在寒水堡。” “你打算怎么办?哥!”白东进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说到这里想了想接着道:“原本打算找到指挥官说明情况,我想指挥官深明大义一定会理解,可是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白东进想了想道:“别说了,就让我来帮你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僵持 白东归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摇头苦笑起来,白东进见状说道:“你不信我?”白东归急忙说道:“不,我只是不敢相信还有人能说服指挥官大人,她的骄傲与高冷没有人可以靠近。”白东进想了好久后说道:“怎么也要试试,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妖魔肆虐,龙吟帝国也好金圣帝国也罢,不应该由妖魔来决定存亡,人类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听了这话白东归点了点头,说道:“我让寒水堡所有人失望了,我不应该临阵退缩。”说到这里白东归蹲下来哭出了声音,寒水堡失守伤亡惨重,自己带着重任,带着希望回来没想到却是这副模样。 白东进劝说道:“大哥,你不必如此,赤云大陆由人类统治了万年,今天虽然是支离破碎战国纷飞,可是依旧不会如同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就算妖魔跨过了南方长城,那也还有我们顶着,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你不明白,你也不清楚妖魔的恐怖,它们无所不能,真的无所不能,击碎了龙骑士的结界不说,还把铁骑兵与鸦军全都打败了。”白东归一边摇头一边擦掉眼角的泪水。 这时候公孙衍走了过来,看到这翻景象急忙问道:“南方之事属实?”白东归抬头看了看公孙衍淡淡的说道:“你认为我会与你说谎?还是觉得我另有目的?”公孙衍急忙说道:“绝对没这个意思!东归,你应该了解指挥官大人的脾气,也清楚十多年的仇与恨。” 白东归当然清楚空城那场战斗,说道:“我知道,我怎么会忘记?三殿下金哲飞飞骑军的统帅葬身火海,月傲一箭射死了自己的丈夫,紧接着天昏地暗,风起云涌,亡灵大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公孙衍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死了多少人?又损失了什么?” “我们死了八万多人,还失去了统帅,以及大殿下金哲来。”白东归平静了许多,公孙衍却义正言辞的说道:“你错了!我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大殿下与三殿下,还有飞骑军,还有合法的继承人,以及一位为民做主的明君。” 听了这话白东归不懂了,问道:“此话何意?”公孙衍接着说道:“金哲铠继位之后金圣帝国开启了黑暗纪元,飞骑军被废,公输缪权倾朝野,后来金哲铠暴毙而亡,诸王纷争开始,整个金圣帝国到处都在打仗,每天都在死人,所有人都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那才是没有光明没有希望的地狱。” 白东归突然问道:“如今,帝都的掌权人是谁?”公孙衍看着白东归说道:“是大殿下唯一的而已金原贤,转了一大圈终于回来了,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有你所说的想法。” “你们为什么还不懂?不仅仅龙吟帝国挡不住妖魔,金圣帝国一样也抵挡不住,只有联手才有一战的实力,才有活下去的可能。”白东归很焦急,时间就在自己眼前一点点的流失,他觉得自己似乎浪费了不少时间。 “要亡国也是龙吟帝国先灭亡,金圣帝国城高水深与龙吟帝国根本就不一样,妖魔想要越过加布河简直就是妄想。”白东归说到这里公孙衍与白东进都不明白为什么,白东进直言道:“大哥有话你直说便是。”白东归看了看城墙的高度说道:“像咱们这样三米多高的城墙,轻轻一跃便能上去,邺城的小城防连妖魔一波的攻击都坚持不了。” 公孙衍长大了嘴巴说道:“你在开玩笑?还是不相信飞骑军?”白东归摇头道:“没有!都没有,我只不过实话实说?”公孙衍还是不相信直接问道:“多少?一波攻击都坚持不下么来?”白东归沉默不言,摇着头看向远处,这时候月傲气势汹汹的向白东归走来,向白东归行礼问道:“不知大人准备如何?”白东归说道:“实话实说而已别无他法。” 月傲冷脸看着白东归,白东归没有丝毫的退缩,迈了一步问道:“你觉得依靠眼神就能杀死我吗?还是认为我自己吓坏了脑子?”犀利的问话让月傲无言以对,只有岔开话题道:“妖魔之事并非我不信,我觉得那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让我们有机会杀光龙吟帝国,让他们无暇他顾,好让我们有机可趁,有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不仅仅可以杀了拓跋世家,还能平定南方。” 白东归看着月傲说道:“没错!是百年难得一遇,可是你要知道,龙吟帝国一旦结束,一旦进去死亡倒计时,那么金圣帝国还能安全多久?失去龙吟帝国的同时,我们失去了多少战斗力?我们又能坚持多久?” 月傲陷入了沉思,在她眼中看来这些都是小事,只有一件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事,那就是报仇,无论发什么事情她月傲都要报仇,不顾一切的报仇,杀光龙吟人。 “那些事情不是我该考虑的,如果该我考虑也需要等我报了仇之后才行。”说着目光落在白东归身上,接着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去了南方?难道忘记了自己的国籍吗?还是忘记了国仇家恨?” 白东归觉得理亏,一言不发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看了看白东进,白东进突然站了出来说道:“大人,虽然我没太懂,可是我相信我大哥,我也支持他的提议。” “你可真是糊涂!”月傲冷声道,可是白东进不在乎,随口说道:“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应该把仇恨放到最后,或者换一种解决的方式,减少伤亡的同时还能达成战线的统一。” 月傲走近白东进说道:“你所说的当到最后,换一种方式指的又是什么?”白东进道:“当到了最后指的是平息妖魔之后,换一种方式就是和平解决,让他们交出战争的主犯。” “你是白痴吗?”月傲问道,白东进摇头道:“不是!”月傲接着道:“你觉得拓跋世家又有谁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听了这话白东进沉默了,试探着问道:“那样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月傲道:“没有!不是他先死,就是我们一起亡。” 金原月受了传招,来到帝都洛城,金原松微笑着接待了他,“弟弟,别来无恙?”金原月行礼回答道:“还好!恭喜二哥荣登帝位。”金原松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华服笑了笑道:“怎么样?你二哥这个样子还可以吧?” “你是君王,我是臣子,臣子怎么敢评价帝王的装扮与朝服。”金原月还是懂的礼节的,这时候金原松扶起了自己的弟弟,阴险的笑着,说道:“弟弟不必拘谨,做哥哥的就是想看看你过得如何了。”金原月一听急忙说道:“过的很好,只不过传招帝都着实让我受宠若惊了。”金原松哈哈的笑了两声,道:“应该来一趟才是,你姓金,怎么能在月城,你可是属于帝都的王子,是王位的继承人选啊!” 金原月听得出来,金原松害怕自己会抢自己的帝位,说道:“二哥,你已经坐在了王座之上,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时候金原松突然变了脸,说道:“当年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任由他人摆布我?”金原月这才真正知道为什么金原松如此的不满意自己,笑了笑道:“二哥,我还是个孩子,现在是,当初更是。而且时局如此的混乱,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场战争我失去了家人,月城也一蹶不振。” “你少找借口,如果不是你们月氏一族,我怎么能被公输缪掌控,白马一族又怎么会被轻易打败?这一切都应该怪你们月氏一族,你们一族有撇不清的关系。” 金原月没有狡辩,金原松大喊道:“来人啊!把金原月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这时候古全心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君上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金原松登上帝位之后变的目中无人,唯我独尊,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见古全心没有回答自己便说道:“我才是这个国家的君王,他们不应该听我的吗?我不应该主宰这个国家吗?” 古全心指着金原松的鼻子大吼道:“可是你不能为所欲为,更不能无法无天!说,你凭什么关押金原月?他犯了什么罪?” “用你管吗?你竟然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把金原月与古全心一同压入大牢,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可怕!”金原松气坏了,金原月被关进了大牢,在大牢碰见了乔庄的落雪。 “小城主!” “落雪你怎么在这里?”金原月问道。落雪回答道:“我在帝都多日了。”古全心眼神锐利,问道:“你是不是加入了起义军?”落雪看了看古全心点了点头道:“没错!” “他们给了你什么任务?”古全心问道。 “你又是谁?为什么对起义军如此了解?”落雪反问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切的一切 古全心摇了摇头道:“我是谁不要紧,我只想知道他们给了你什么任务?”金原月插话道:“雪,你怎么成为起义军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我这就带你们离开这里。”落雪话音未落古全心说道:“带我们离开绝对不是起义军给你的任务,告诉我他们给你的任务是什么?”这时候金原月也好奇了起来,问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落雪叹了口气道:“任务是杀了金原松!”金原月一听急忙说道:“这怎么可以?金原松一死金圣帝国便真没了君王,到时候会乱成一锅粥的。” “我别无选择,金原松杀你的心已起,他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安全。”落雪认真的看着金原月,金原月很无奈的说道:“他是我二哥,落雪……”话还没说完落雪怒喝道:“你二哥?你什么二哥?对你不管不顾的二哥?还是想杀你的二哥?” 金原月沉默了,古全心打断对话说道:“这些都是他的计谋,整个帝国都在他的手中操控着,我们都被他一个人算计玩弄了。” “那个人是谁?”落雪问道,古全心坐了下来,抬眼看了看落雪道:“你没见过起义军的大当家的吗?”落雪摇了摇头,古全心问道:“那你见过谁?” “雪走!”落雪直视古全心,道:“就是那个拿弓箭的男人。”古全心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他,那你见过房轩宇了吗?” 金原月听到这个名字急忙问道:“房轩宇跟起义军有关系?”古全心点了点头道:“没错!他是起义军的二当家,还是你母亲月傲的故人。” 落雪道:“这个我们知道,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落雪说的是房轩宇是月傲故人这件事,她与金原月都知道,古全心猛地锤了一下墙壁道:“都是那老头子的阴谋,这个国家还真的被他玩弄在鼓掌间了。” “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个老头子。”金原月稳坐在地上问道,古全心笑了笑,很无奈的说道:“我父亲,古奢,也就是起义军的大当家。”落雪根本就不相信说道:“你是在骗我吗?你父亲是起义军老大,而你却在这蹲着监狱,难不成这是你们起义军的阴谋?” 古全心有口难辩,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解释,如果我说我跟我老爹不合你们信吗?”落雪冷哼一声道:“不合又能怎样?你不也一样随你爹的姓吗?” “没错!这样吧,我从头跟你们说。”说着说着古全心陷入了回忆中,原本古氏一族是巨大的家族,在金圣帝国独当一面,坐拥北境,可是王朝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了,一代代金圣王的更换让北境一点点的被忽视,那个时代人心涣散,各大世家领主互相争斗,古氏一族也没能幸免,终于被卷进了历史的洪流中然后一点点的被除了名。 淹没到历史尘埃中的大世家数不胜数,除了那些甘愿堕落不明真相的后人更多的是想要反抗,想要重新拾取荣耀的后人,古奢就是其中之一,他想要复兴家族的荣耀,所以花费了半生的时间组建了起义军,又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古奢先帮助金哲铠把大皇子金哲来送去了空城,然后暗中帮助龙吟帝国的拓跋世家杀了金哲来,后来又在古奢的阴谋之下将飞骑军推到了空城,再后来下毒毒死了金哲铠,导致了诸王纷争,如今古奢不仅仅杀了公输缪还让金原贤也中了自己的圈套。 “我没用!明明知道他的一切阴谋与布局,可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阻止他。”古全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金原月问道:“他是你父亲?”古全心点了点头对落雪说道:“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让他随意驱使,那是助纣为虐。” 落雪听后说道:“你又为何与你父亲,就是那个古奢不合?为何要与他作对?” 古全心摇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与他不合,我相信这个世界,更相信自己,可是我父亲他不一样,他觉得这个世界需要他的掌控,而他肯定会是这片大陆的主宰,所以他稿费半生的时间来瓦解这个国家的实力,包括军事力量与国民经历。” 听到这里金原月很佩服这个古奢,随口说道:“看来是个了不起的角色,操控这么一大盘棋的人,肯定不简单。” “他一手建立了起义军,耳目眼线遍布整个赤云大陆,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会第一个知道,第一个了解,世间的一切如同都在他的眼底一样,我多次想要破坏他的计划,可是每次我都会失败。”古全心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放弃,这时候牢房的门被推开了,落雪急忙警惕起来,说道:“我们需要赶紧离开这里。”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不着急!”进来的是一个王城铁卫,落雪急忙拔出长剑站在金原月的面前,这时候古全心说道:“他是房轩宇,你别太紧张了,落雪。” 铁卫掀开面铠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落雪面前,落雪淡淡的说了句:“好久不见!”房轩宇道:“没错,一别就是十多个年头。” 古全心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推了一把房轩宇道:“你来做什么?来帮我父亲处理掉我吗?”房轩宇看了看古全心道:“你始终没能入他的眼,对他而言你不足为虑。” 听了这话古全心心里凉了半截,房轩宇接着说道:“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走金原月。”金原月一听狠狠的坐了下来,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别忘了,你是我母亲的仇人,就算我母亲没杀了你,我也会杀了你。” 房轩宇没有理会金原月,很无奈的说道:“如果不离开这里,你们两个活不过今晚。”众人一听沉默了,古全心试探着问道:“消息可靠吗?”房轩宇拍着自己的铠甲说道:“可靠!” 听了这话古全心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现在站在哪一边?是代表我父亲来看我吗?”房轩宇一听淡淡的说道:“我没法选择我的立场,我更不能代表你的父亲。”说着话峰一转道:“我的思想可能已经判出了起义军。” 金原月突然问道:“如今的局势你了解多少?”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道:“没多少了解!”房轩宇说道:“你大哥的死我很遗憾。”话中的大哥指的就是金原月的大哥,金哲来的儿子金原贤。 金原月问道:“大哥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房轩宇淡淡的说道:“他身中剧毒,已经解不了了,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送了他一程。”,“是你杀了大哥?我跟你拼了!”说罢金原月就扑了过来,整个身体撞在房轩宇的身上,房轩宇大气都没来得及喘,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金原月大骂道:“你还我大哥,还我大哥!”任凭自己如何挣扎都没能对房轩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落雪突然抱住了金原月道:“别这样!不怪你,事情已经如此了,小城主,你要冷静,我们还需要找到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案,绝对不会让起义军成功,这个腐朽的王朝需要你的统治力。” 古全心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如果金原松出了什么叉子,那么你金原月就是这个国家最后的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听到这里金原月才明白,原来整个金圣帝国只剩下自己与金原松两个金姓的存在,“什么时过开始的?这个国家只剩下我们两个金姓的王室成员了。” 落雪正色道:“没错,就剩你们两个了,过不了多久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听了这话古全心急忙追问道:“你想做什么?”落雪此时已经走出监牢的大门了,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去杀了金原松,然后辅佐我家小城主登上帝位。” 看着落雪毅然决然的背影金原月大喊一声道:“活着回来!”房轩宇见落雪没了踪影便对金原月说道:“受故人所托,今天我必须要救你出去,从今天起有我房轩宇便有你金原月,没有我房轩宇也要有你金原月。” “等等你说的故人所托?是我大哥吗?”金原月试探着问道,房轩宇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你大哥金原贤,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所以才让我保护你,而我也继承了他的思想,你放心,我不再是起义军。” “可你也不是我母亲的身边人,而且你不值得信任。”金原月向后退了两步,可是哪里有房轩宇的速度快,一把拉住金原月就要往外拉扯,这时候古全心说道:“你何时变的如此野蛮暴躁的?” 房轩宇说道:“故人之子如当我儿。” “你别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了!房轩宇,你想骗我古全心还差的远呢!”说着一把推开了房轩宇接着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落雪,一旦落雪得手,我便让金原月登基为信任金圣王。”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杀了他 “没有军队的支持,如何坐稳这帝位?”房轩宇很焦急,往监牢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过来便接着说道:“起义军势大,你父亲的势力到底如何你比我了解,在这里待下去只有一个结果。” 古全心在思考着,金原月静静的看着房轩宇,房轩宇也安静了,站在监狱门口等待着金原月与古全心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古全心才淡淡的说道:“我们不能来这里,至少金原月还有飞骑军的支持。” “飞骑军远在加布河以南的邺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古全心,你父亲的野心有多大还用我来告诉你吗?”房轩宇有些怒了,他不能让金原月出事,就算没有金原贤的承诺,他房轩宇依旧得保护月傲唯一的儿子。 古全心突然说道:“房轩宇,你的军队呢?”房轩宇听了这话急忙说道:“我的军队?你认为你父亲会给我实权吗?那些军队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金原月这时候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两个说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相信你们两个,但是我相信落雪。” 房轩宇点了点头道:“落雪此去王城行刺凶多吉少,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落雪是月城人,如果行刺失败必定会牵连你,到那时候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古全心急忙说道:“没错,要走现在就走,不能拖下去了,虽然我不相信房轩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这就得离开。”说着就要拉金原月离开,房轩宇拦在古全心的面前说道:“我们去哪里?” “这不重要,去哪里都行,总之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古全心不仅仅担心,而且着急,这里是金圣帝国帝都洛城的监牢,危险随时可能发生。房轩宇想了想说道:“我们不能走太远,失败的概率虽然高,可是不排除成功的可能。” 金原月直言道:“会的,她一定能成功,如果二位大人担心,那么请自便,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说着便坐了下来,房轩宇又说道:“我受人重托绝对不能让你犯险,这就得跟我离开。”金原月甩开了房轩宇的手,说道:“我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想法,请你们也尊重我的选择,如果落雪死了,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金原月铁了心的要留下来等落雪,可这里是帝都洛城的大狱,等到了换班的时候他们就会被发现。 落雪出了洛城大狱便遇到了雪走,雪走阴险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给人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走上前来问道:“怎么样?见到你的小情人了?” “你妈妈小时候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落雪直视雪走的双眼,雪走玩笑的语气让她作呕,说道:“我妈妈很早便死了,根本没时间教我,怎么你想当我妈妈?教教我?” 落雪没理会雪走,说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这就去杀了金原松,你要去就跟我走,不去就给我消失。”话音刚落落雪便向王城走去,雪走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能进去王城吗?” 落雪停下了脚步,说道:“你到底想怎样?”雪走笑着走了上来,手一摊说道:“不想怎样,只是来完成任务而已,看你气势汹汹的样子怕你误了事,所以好心提醒你。” “你可真够好心的,多谢你提醒!”说到这里落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雪走跟在后面一同前往洛城王城,他们的任务是起义军大当家古奢直接委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金原松,让金圣帝国彻底土崩瓦解。 王城依旧恢宏气派,可是却没有了夕日的辉煌与宣泄,留下的只有凄凉与孤独,起义军的眼线遍布整个金圣帝国,王城也不例外。 “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落雪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可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雪走不在乎的说道:“起义军遍地开花,我们的人无处不在,有市井小民,也有做生意的商人,更有在朝为官的人存在,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照看!” 听了这话,落雪也不是很信,说道:“起义军遍地开花到处都是的鬼话,我会信?既然如此强大,人数如此众多,又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的来抢夺王位?”雪走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那老家伙怎么想的,不过我自己很有意思。” 二人边说边向王宫深处走去,夜里巡逻的士兵成群结队,雪走如同回了家一样,轻车熟路的来到金原松的寝宫外,见灯还亮着便落雪说道:“看来君上是个好学的孩子。”雪走拉弓说道:“明年的这时就是他的忌日。” 落雪长剑出鞘,两个人躲过巡逻的铁卫,守门的守卫似乎认识雪走,行了礼小声说道:“君上已经睡了!”雪走摆了摆手让那两个铁卫下去了,自己瞧了瞧立马推开了门,女官已经在门口处睡着了,听见有声音进来便张开了眼睛,刚要出声雪走一刀便了结了那名女官,淡淡的说了句:“醒得真不时候,不然也不会丢掉性命。”边说边收起匕首,继续向继续走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雪走扭过头来对月傲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个任务实在太简单了!”正说话呢一支长剑抵在了雪走的胸口处,雪走顺势望去只见金原松手握长剑看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至此寻找什么?”金原松已经被危险围在中间却丝毫没察觉,嬉皮笑脸的回答道:“我们来找你!至于寻什么,我们刚到,寻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杀了你。” 金原松一听这还了得,急忙对着门外大喊道:“来人!”客气无论喊多大声,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声响,雪走笑着道:“小子,你该清醒清醒了,这么晚了,我们两个能进来,你就应该想到外边什么轻快才是。” “你们想怎么样?是谁派你们来的?”金原松有些慌了,一点点的后退起来,落雪进到了屋子里,金原松的长剑依旧逼着雪走的脖颈,落雪说道:“你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今晚你必须死。” 金原松认出了落雪,说道:“你是月城人?”落雪提高了声音问道:“那又怎样?”雪走插话道:“没错!那又怎样?月城人又能怎么样?能救你吗?你别妄想了,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来杀你的!” 落雪冷眼看了看金原松说道:“你怎么还没动手?如果你不杀他,我依然会杀了你。”金原松一听手中长剑垂了下来,说道:“动手吧!我杀不杀他又有什么关系?” 落雪看了看金原松,这个瘦弱的身板更加单薄,落雪说道:“说遗言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金原松苦笑着摇头道:“遗言?我留给谁?” 雪走动作飞快,一个箭步直接杀到金原松的身后,轻声说道:“别怪我!”匕首噗呲一声刺入金原松的后脊背上,鲜血横流,不多时候金原松便没有了气息,雪走抬眼对落雪说道:“跟他废什么话?时间不能拖的太久,不然你的小情人随时都会有危险。” 看到一点点气息都没有的金原松,落雪感叹道:“呼吸之间就没了性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雪走踢了一脚金原松的尸体说道:“谁让你生不逢时了,我也不愿杀你,可是有些事又不得不为之,希望你在那个世界没有悲伤没有刀剑。”听了这话落雪笑着对雪走道:“你还来这些?” 雪走一反常态说道:“没什么,只是看着可怜而已。”落雪切了一声很不屑的说道:“可怜?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怜不一样抛弃了他?不然又为什么不保佑她自己。”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了屋子。外边的巡逻守卫换了岗,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向深宫大院行进,金原松的死很快便传到了王城所有人的耳朵中,监狱中的古全心一瞬间也释然了,说道:“看来这个国家又重新回到了我们狩猎的时代。” 金原月安静的坐在原地,他在等着落雪的回来,当他听说落雪成功了之后整个人从地上串了起来,随口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时候古全心与房轩宇都跪在了金原月的面前异口同声的说道:“终于有人解脱了!” 王城敲响了钟声,新王的死亡又一次传遍了整个帝国,无论是王城的下人还是官员,王城乱作一团,古全心整理行装,主持了大局,喊道:“在下古全心!拥有整个王城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一边说着一边聚集着人群。 古全心大喊道:“金原月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房轩宇默默的跟在身后,落雪躲在了人群中,自言自语的说道:“月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看来还是需要你一个人探索啊?”话音刚落也钻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自私 清晨的邺城,月傲凝视着拓跋啸的防线,对白东归说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白东归点了点头道:“大人,你不要怪我,我必须坚持我的想法与信念,能从南方回来是很多人的死亡换来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成功,战线的统一,人类的团结才能换来生存。” 月傲看着城外混乱的骑兵队从防线中退了出来,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进去的骑兵队没有安全回来的,我们不能损失兵力了,小七已经去了三天了,到现在为止音信全无,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死亡吗?” “大人!无意冒犯,如此打下去的后果只有一个……” “你想说灭亡吗?”月傲冷声道,带着冰雪的双眸直视白东归,白东归心中一颤勉强让自己不回避,说道:“没错,就是灭亡!” 月傲迎着春风,移开了眼神说道:“我没有那么深明大义,也不是什么救世英雄,人类的存亡跟我没有关系,大不了一起灭亡,不过十多年的仇恨我一定要报。” 白东归惨淡的笑了,月傲见状脱口道:“你笑什么?很可笑吗?”,白东归说道:“我笑的是我自己,我高估了你,没想到我打从心底佩服的人是这么自私。” “我从来就不是个无私的人,也没过要多么高尚。”月傲冷冷的说着,白东归手一挥道:“看来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月傲点头道:“没错!无论发生什么,攻打龙吟帝国灭了拓跋世家是我这辈子必须做的事,除非我死。”听了这话白东归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就只能杀了月傲?他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 这时候一名士兵捧着君上的旨意走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新王的旨意,请指挥官大人过目。”月傲心头泛起了糊涂,白东归随口问道:“新王?哪个王?” 那士兵摇了摇头道:“小的不知!”月傲摆了摆手让士兵下去了,打开旨意一看立刻眼中带泪的笑了起来,擦了擦泪水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没想到啊!”白东归急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月傲将旨意递给了白东归,白东归接过旨意打开一看也被惊到了,随口问了一嘴,“金原月不就是大人的儿子吗?”月傲点了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迎着风泪水划过脸颊。 “帝都发生了什么?金原松怎么会突然暴毙?”白东归问道,月傲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有半年没回帝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清楚。” “新王旨意上说让你班师回朝。”白东归想知道仇恨到底在月傲的心里扎了多深的根,月傲冷声道:“我说过,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报仇。” 白东归一听提高了声音说道:“指挥官大人被仇恨冲昏了头吗?您的儿子刚刚登上帝位,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更没有支持他的军队,他一个十多岁孩子如何在帝都立足?王位,一个空壳子而已!”月傲动容了,说道:“用不着你告诉我,你说的我都知道,既然他是我的孩子,那么就要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勇气。” “你怎么会如此的狠心?”白东归不敢相信自己,接着说道:“大人,你还是我认识的那指挥官大人吗?”月傲红着眼低吼道:“我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过,也不是任何人眼中的指挥官。” “可是飞骑军不是你复仇的武器!你也不该让这些士兵成为你复仇的牺牲品。”白东归有些激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月傲大吼道:“你给我闭嘴!” 白东归虽然胆怯,却不能后退,咄咄逼人的说道:“怎么了?让我说中了?”月傲不在说话,转身离开了城防,扔下句:“空城的仇,我不会忘,更不可能退步。” “我看错你了!月傲!看错你了!”任凭白东归怎么呼喊,月傲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白东归的视线中,白东归大嚎起来,哀嚎的声音传遍整个城防。 风沙吹打着拓跋啸建立的防线,小七带着五个斥候悄悄的摸进防线,烟雾缭绕的防线能见度实在太低了,十米范围根本看不清,小七俯着身子一点点的向防线的更深处行进。 “这鬼天气,可真够呛!”一名守军的说话声传到了小七的耳朵中,这时候又有一名守军接过话茬道:“可不是,啥也看不见。”第三名守军说道:“你们知道吗?飞骑军又发动了一次进攻,已经是第三次,都让三公子打了回去。” “三公子可真有本事,用这么点人布的防线竟然就把敌人迷惑住了。”第一个说话的守军说道,第二个守军接过话茬道:“三公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自从被月傲断了手之后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三名守军一听急忙说道:“小点声,今天雾气大,虽然看不见人,可是能听见声音,刚才的话要是被三公子听见,我们脑袋可就搬家了。” 小七听得清楚,这个地方只有三名守军,第二名守军笑了笑道:“怕什么?这里可没有别人,防线延绵数十里我们这点人怎么防的住?保不准现在就有敌人穿过防线了。” 正说着话一把匕首伸到了眼前,还没喊出声来就被抹了脖子,另外两名守军同样来不及呼喊也被了结了,小七擦了擦匕首看了看他们搭建的简易帐篷,又向四周瞄了瞄说道:“看来他们的布防很薄弱。” “没错!很可能是哪里发动战争附近的士兵就去支援。”一个斥候推测道。小七道:“防线很可能有机动巡逻队,哪里发生战争就会支援哪里。”说罢小七收拾了东西接着道:“我们得离开这里了,情报来之不易,必须马上汇报指挥官大人。” 六个人按顺序离开了敌人的防线,回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小七没做停留直奔月傲的屋子,“指挥官大人,是我,小七。”月傲冰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道:“我没睡,进来吧!” 小七刚推开门月傲便问道:“如何了?”小七擦了擦父母的汗水道:“指挥官大人,好消息。”小七见月傲兴奋的看着自己等着下文便接着道:“防线不成熟,拓跋啸没有那么多军队,所以许多地方都很薄弱,个别据点甚至只有三个守军。” 月傲听了这话追问道:“情报准确吗?”小七笑了笑道:“指挥官大人,我分的清事情的重要性,情报不准确的后果小七知道。”月傲一听急忙说道:“我要开作战会议,来人!”门外的士兵急忙走了进来问道:“指挥官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要开作战会议,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听了这话士兵急忙开始传唤,很快作战会议开了起来,可是气氛却有点不一样,月傲试探着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没睡好吗?”方玄峰心直口快,说道:“大人你真的不管我们的死活吗?”月傲一听疑惑立刻爬上心头,“这是谁说的?” 公孙衍急忙说道:“方玄峰你怎么如此无礼?大人身为三军统帅,每个人的生死大人都要管。”方玄峰不屑的说道:“可我听人说了,大人是为了报私仇,所以才会南下,才会与拓跋世家开战,如今更是要与拓跋世家大打出手,我不管你们之前对拓跋世家有多大仇,可是现在你不该拿我们这些兵来替你报之前的仇。” 方玄峰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里这几个家伙又有谁能听得进去,他们可都是与鸦军以及拓跋世家有深仇大恨的人,所以无论月傲做什么说什么都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这时候费盛说道:“方玄峰,你怎么会这样想?该不会是受了某人蛊惑吧?”费盛指着白东归,方玄峰急忙说道:“是有人跟我说了,但是我可以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们所有人,我没有受任何人的蛊惑。”说着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道:“不过我有脑子,我可以自己思考对错。” “你还真让我难办!”月傲冷眼看着方玄峰,方玄峰说道:“那就杀了我,你知道吗?大人,我之所以跟着你,甘愿跟着你一同前往拓跋世家大营,因为我相信你能带我回来,我敬佩你所以无怨无悔的跟着你,因为你明智,可是到今天为止我错了!你竟然是个自私的人。” 公孙衍一听急忙大吼道:“方玄峰你大胆!污蔑大人,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方玄峰看了看公孙衍道:“动手吧!我不怕!” 月傲见状轻叹了口气对白东进说道:“去把你大哥白东归给我叫来!”白东进一听吓坏了,随口说道:“大人,这可不是我大哥让方玄峰这么说的啊!”方玄峰点头道:“没错!不是白东归教的,可许多事情都是白东归跟我讲的,你们可以跟着大人报仇,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士兵的感受?只为了你们的仇恨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让步 “我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月傲怒了,声音的穿透力极强让每个人为之一颤,白东进不敢违抗行礼退了下去,公孙衍见白东进离开了屋子急忙说道:“指挥官大人,此事还应三思,万不可意气用事才是!”月傲冷眼看着公孙衍冷声道:“怎么你觉得我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还是会脑袋一热就杀人的指挥官?” 公孙衍知道月傲已经怒了,急忙说道:“职下之过,指挥官大人恕罪!”方玄峰听后直言道:“我不会害怕,更不会退缩,指挥官大人,要治罪就来,我方玄峰要是怕就是孬种。” 月傲一听淡淡一笑,撇了方玄峰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种?我的记忆中你可是胆小的很,你放心念在你劳苦功高,一路跟随我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这时候白东归在白东进的带领下来到了月傲面前,白东归行礼道:“见过指挥官大人!”月傲见白东归出现在自己面前便说道:“把南方的事跟我详细的说一下吧!” 白东归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白东进,又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月傲,问道:“南方的事?跟指挥官大人说一遍吗?”月傲不耐烦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如此的婆婆妈妈了?让你说你就快说,不然我不一定什么事过就会反悔。” 听了这话白东归急忙说道:“是!指挥官大人,那我就从南方的十万大山说起吧!”说着白东归便开始从头慢慢道来,当说道驱魔人肖然的时候所有人皆是一愣,费盛问道:“那个自称驱魔人的肖然吗?”白东归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九死一生的他总会战胜一切,先有落日巨蟒,后有地下黑色巨蟒,经历了寒水堡每一次妖魔的袭击。” 月傲点了点头让白东归继续往下说,当说道黑色蚁人妖魔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月傲不敢相信的问道:“是真的吗?”白东归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指挥官大人,没错!那些黑色的小东西迅捷灵动而且力大无穷。” “如同七八岁孩子大小的东西能有多大力气?”费盛还是不太相信,白东进也不相信的问道:“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白东归再一次很认真很郑重的点起了头,见众人平静了后才接着说道:“我们最后在骸骨山下掉入了地下暗河,在地下暗河处遇到了妖魔与巨蟒,后来为了杀掉巨蟒老西蒙战死的,驱魔人肖然也跟着消失了。” 白东归一边说着一边回答着众人的问题,很快故事就来到了精彩的段落,“我诊断的结果是拓跋猛死于中毒,带剑者阳城宴认准了凶手就是司马傲,如果不是司马据速度够快,估计司马傲早就被他杀掉了。” “原来拓跋猛已经死了,我寻思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他呢。”费盛一边说一边自言自语起来,月傲冷声道:“如果拓跋猛还活着,拓跋世家也不会如此混乱,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拿下了邺城。” “没错,拓跋猛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让我们在这里议事。”公孙衍很了解拓跋猛,更清楚拓跋猛的为人,白东归点了点头道:“没错,虽然是敌人,可是他却有着常人没有的思维。”这算是对拓跋猛的尊敬了,无论有多大的仇月傲还是很欣赏拓跋猛的精神,前线大战在即自己竟然带着鸦军精锐去了南方,现在月傲才知道拓跋猛为什么离开,“虽然是敌人,可是却让人佩服,我月傲服了。” 听了这话白东归说道:“换作是谁都会如此,事关人类存亡,谁又能眼睁睁的看着同类被其他物种屠杀?”听了这话所有人都点头表示同意,白东归接着道:“南方虽然凶险,可是却总有一群不怕死的守军,他们不曾后退,宁可战死也不愿意放弃那至关重要的防线。” 月傲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明白了,白东归,我可以答应你联手,但是新王的主我做不了,这个国家的主我也做不了,所以妖魔一旦打了过来我只能保证让出邺城。” 白东归不解,追问道:“为何?” “指挥官大人说的很清楚了,东归。”公孙衍解释道,“联手事大,如果妖魔真的打了过来,到时候龙吟帝国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指挥官大人能做主的就只有邺城,至于渡过加布河入住我们金圣帝国之事,指挥官大人无权干涉,就连新王也无权一人决断。” 白东归眉头一皱,十分不解的问道:“这不成文的规定,金圣帝国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月傲冷冷的说道:“知道的人很少,因为联手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就算是开国之君也只发生过一次,所以这条不成文的规律慢慢的被人遗忘。” “你们是如何得知?”白东归问道,月傲想起了伤心的往事,略带悲伤的说道:“十年前的阿飞被黑影鬼吞噬后如同变了一个人,可是他却如同什么都知道一样,包括这条规矩,都是阿飞在死前告诉我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十年前的飞骑军,十年前的空城,十年前的自己,一切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白东归摇头笑了笑道:“一切都在往前赶,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希望三皇子能保佑我们继续前进。” 白东归知道月傲给自己的承诺已经是她自己最大的权限了,所以他没继续要求什么,缓缓的谢过月傲,沉声道:“多谢指挥官大人,职下都明白。”说着白东归缓缓的退出了屋子,出了屋子没走几步白东进便追了出来,喊道:“大哥,大哥!”白东归扭头看到了自己的弟弟笑着道:“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白东进说道:“我觉得飞骑军我也待不下去了,正好看看大哥要去做什么,我打算跟大哥一起了。”白东归一听笑了笑道:“你留下来吧!月傲那个女人外强中干而已,她需要你照顾,我这一走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大哥,人类统治这片大陆已经万年,没有迈不过去的沟坎,所以你也不用如此担心。”白东进看的开,所为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顶着就是这么个理白东归听到这里笑了笑,道:“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害怕一旦我停了脚步就没有人如同我们一样的去帮助更多的人了。” 白东进一听急忙说道:“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执迷不误起来了,别把自己看的如此伟大崇高,你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白东归一听便反驳道:“我会尽我的职责,做我能做的每一件事,弟弟,我不会放弃,哪怕死在这条路上。” “大哥,你太执拗了,这样会害了你自己的。”白东进还想说下去,可是白东归没有给他机会,一个转身便离开了,扔下句:“代替我向指挥官大人与各位兄弟道个别!”看着大哥消失的背影白东进大喊道:“大哥,放下一些会更好受些!” 春风和煦,拓跋啸巡视防线,这时候有士兵跑了过来汇报道:“三公子,发现三具尸体,是我们的人。”拓跋啸一听急忙问道:“哪里?速速带我过去瞧一眼。”士兵引路阳城刃与拓跋啸紧随而去。 三具尸体倒在血泊中,拓跋啸自言自语道:“不好了有人摸进来了。”阳城刃见状说道:“会是飞骑军吗?”拓跋啸心头一颤,说道:“肯定是飞骑军,这下不好了,一定有飞骑军摸透了防线。” 阳城刃观察着三具尸体说道:“死的还算安详,看来摸进来的家伙伸手很利索,而且头脑清晰。”拓跋啸问道:“还能看出来头脑清晰?”阳城刃说道:“没有严刑逼供就说明他们已经看出来防线的情况,还有就是只有这一个据点被端了,足以说明我们的防线暴露了。” 听阳城刃这么一说,拓跋啸急忙说道:“看来很快就要失守了。”这时候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汇报道:“三公子,一个叫白东归的人求见。”拓跋啸眉头一皱,说道:“他来做什么?”那士兵回答道:“小的不知,白东归让我转告三公子,说事情关乎人类存亡,只要跟你一说他就明白了。”拓跋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啊!”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阳城刃的肩膀说道:“看来我们不用担心飞骑军了。” 拓跋啸这一笑不要紧阳城刃懵了,眉头一皱看着拓跋啸离开的背影说道:“三公子,你说明白啊!什么不用担心了?”拓跋啸边走边说道:“我们应该担心北上的妖魔了。”阳城刃听后大喊道:“三公子,你也相信妖魔崛起之说?”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已经发生了,咱们是不得不信!”拓跋啸的内心突然就敞亮了,因为他不需要面对月傲与飞骑军了。 白东归见到拓跋啸急忙迎了上去,说道:“三公子别来无恙!”拓跋啸笑了笑,道:“别嘘寒问暖了,是不是带来好消息了?”白东归摇了摇头道:“不算好消息,但是也够不上坏消息,至少三公子暂时不需要打仗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讨论 龙吟帝国都城火龙城,司马天一被拴在一根承重柱上,粗大的铁链哗啦啦的响个不停,像一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着,圣池手中端着饭碗,碗中白花花的条形肉虫还在蠕动着。 “过来吧!吃饭了!”圣池将碗放在了地上,司马天一拖动粗大的铁链稀里哗啦的奔跑过来,手脚并用的移动过来,看到碗里的虫子似乎欣喜异常,端起碗看了看圣池急忙退了回去,一边退一边抓着碗里的虫子往嘴里塞。 这时候瑶姬一身华美的衣服缓缓的走了进来,说道:“你打算把司马家的小子变成什么?”圣池回头看了看瑶姬懊恼的神色说道:“你觉得这样跟说话合适吗?”听了这话瑶姬微笑道:“那我该怎么说?” 圣池沉声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今天拥有的一切可都是我赋予你的,我要是想收回随时都可以!”听了这话瑶姬急忙低头行礼道:“大人你宽宏大量,我再也不敢了。” 圣池轻蔑的看了看瑶姬道:“希望你能做到表里如一,如果被我发现什么倪端,我会亲手毁掉你,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失去一切,你只会比从前的自己更惨。”这时候司马天一吃完了虫子,看到瑶姬一身华美的服饰眼睛直了,呆呆的看着瑶姬,看的出神。 “他怎么了?”瑶姬问道,圣池直视司马天一说道:“他已经傻了,分不清是非错对,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五色。”说着比量着瑶姬一身华美的衣服接着道:“你的衣服吸引了他。” “他会变成什么样子?”瑶姬不可思议的观察着司马天一,圣池笑了笑道:“会变成妖魔,褪掉人类外衣的妖魔。”瑶姬哪里能信随口说道:“怎么可能?人类变成妖魔?” 圣池扭过头来直视瑶姬说道:“人类不是比妖魔还可怕吗?或许不会变成妖魔,也许会变成比妖魔更可怕的东西。”瑶姬看到面目狰狞的圣池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不自觉的向后挪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你害怕了?”圣池走到司马天一身边,瑶姬说道:“我们能不能不聊这个,我今天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圣池诶呦一声说道:“拿陛下压我?还是怎么?”瑶姬摇头道:“哪里敢,陛下让我问问你南方妖魔之事可有破解之法?”圣池抚摸着司马天一的脑袋扭头对瑶姬说道:“没有,我只会把人变成妖魔,而不会把妖魔变成人,因为人比妖魔坏。” 听了这话瑶姬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办法吗?事关人类存亡,就算不为了陛下,为了天下苍生也好。”圣池一听松开了抚摸司马天一的手冷笑一声道:“为了天下苍生?真是笑话。苍生又能为我做什么?” 没错,这个混乱的时代,人人力求自保,如今妖魔崛起之说更是传的沸沸扬扬,圣池说道:“南方已经失守了,寒水堡的戍守,司马家的铁骑兵,自己拓跋世家的鸦军皆被妖魔打败。”听了这话瑶姬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是我师傅的渡鸦给我带来的消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圣池看了看瑶姬接着道:“我虽然是师傅的徒弟,在南方居住了十一年,但是却没继承他老人家的意志,让我在南方驻守,为了整个人类默默付出是不可能。” “你辜负了你师傅,还让他的孙子司马天一变成了这副模样。”瑶姬看着上窜下跳的司马天一说道,圣池冷眼看向瑶姬道:“用不着你来教训我!”瑶姬没有退缩,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妖魔崛起,你真的不闻不问吗?”圣池沉默了半响缓缓的说道:“不关我的事,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 瑶姬离开了,圣池看着瑶姬离开的背影暗自神伤起来,这个世界已经濒临灭亡,人们却还在醉生梦死中生活着,地上的肉虫努力的攀爬着,圣池俯下身去捡起蠕动肉虫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芸芸众生的一枚棋子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呢?”司马天一看到了圣池手中的虫子欣喜若狂,他想吃了那只肉乎乎的虫子,可是看到如此专注认真的圣池他不敢靠近。 “怎么?你想吃?你不知道这东西会改变你吧?”说着自己吃掉了虫子,说道:“但愿长醉不复醒啊!”司马天一见状眉宇间突然惊恐起来。 快马回报的速度很快,寒水堡失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龙吟帝国,龙吟王龙什猛地瘫坐在龙椅上痛哭道:“我儿!我的儿子!啊啊啊啊!”龙吟王懊恼大哭起来,垂足顿胸甩袖掩面。 龙神闻讯而归,看到痛哭的父王说道:“天命如此,父王,你不要过度伤心,兄长已经去了,我们还要继续抵抗妖魔。” “妖魔!妖魔!他娘的!都是假的!”龙吟王怒喝起来,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说道:“陛下,妖魔崛起事大,不组织抵抗龙吟帝国恐怕休矣。”说话的白发老者是司马家主司马颉,也是南方老学究司马硕的弟弟,司马颉接着说道:“我的儿子以及铁骑兵皆战死在寒水堡,陛下你一定为司马家做主啊!司马家百年来驻守南方,未曾离开,如今我是去了儿子……” 龙吟王大怒起来,吼道:“你别跟我诉苦了,老家主,我也死了儿子,死的可是大儿子,将来龙吟帝国的继承人啊!” 这时候归海厉说道:“如今不是悲伤的时候,妖魔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按照斥候汇报的妖魔行进速度应该很快就会攻打到这里。”各大城主皆被传招至帝都火龙城,就连龙云菲也代表拓跋世家来到火龙城。 听归海厉这么一说龙云菲接过话茬道:“时局紧迫,南方妖魔崛起,北方飞骑军来袭,难不成是老天要灭我们龙吟帝国不成?”龙吟王龙什突然站了起来破了嗓音的说道:“让他们来,妖魔也好,飞骑军也罢,我要让他们知道,没有胆怯退缩的龙,只有战死的龙。” 听起来虽然热血却很不明智,司马颉,龙神以及龙云菲皆是热血沸腾,归海厉急忙说道:“如此关键时刻,掌权者要做的是保护天下万民,而不是孤注一掷的死战。” 归海厉劝说不了这些即尚武又热血的龙吟人,所以他只能唉声叹气另求它法,“看来你们已经决定了,我又何必劝说你们。”正说着话一名士兵急匆匆的喊道:“陛下,南方残余的队伍回来了!”龙吟王一听急忙问道:“还有多少人?” 这时候拓跋清领着队伍走进了大殿,身后是龙骑士灭释帝,带剑者阳城宴,驱魔人肖然,阳城虽以及司马据,拓跋清行礼道:“陛下恕罪,职下未能护大皇子周全……”龙吟王很了解自己的儿子挥手说道:“清,龙之选择的结局,我们没有人能撼动。” “说一下南方的情况吧!”归海厉迫切的想了解南方的情况,带剑者阳城宴说道:“南方已经全面失守了,此时的玄龙城估计也难保了。”听了这话司马颉老头子险些栽倒在地。 拓跋清扫视整个大殿后问道:“青绝呢?”龙吟王说道:“他早就到了,我把整个武器坊交给了他,希望能制造出对抗妖魔的武器。”司马据向龙吟王行礼,又对司马颉鞠了三躬道:“老家主,职下无能,没能护住大公子。”说着流下了泪水,司马颉摇了摇头道:“能打败铁骑兵的妖魔,我知道你尽力了。”说完擦了擦干瘪的眼睛,泪水若有若无的流了下来。 拓跋清对归海厉说道:“黑色妖魔形同蚁人,矮小灵敏,力大无穷,人身羊腿,能轻易跃上城防,高达三米的牛头人破除了龙骑士的结界,轻易轰开了寒水堡的城门,还有遮天蔽日的大鸟,羽毛堪比铁刃。”听了拓跋清简单的陈述所有人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妖魔不可战胜。 “如此强大的妖魔,人力又怎么能战胜?可是天下之大又能逃往何处?”龙云菲感叹道,目光瞄向自己的大儿子,泪水挂在眼中,拓跋清对着自己的母亲行了一礼,说道:“如果真的没有希望,我必须要回到河东,陪我母亲走完人类这最后的时间。” “我们不能放弃,千万年来,人类经历了多少磨难,妖魔又崛起过多少次?人们都挺了过来,今天我们依旧可以战胜妖魔。”归海厉说道,听了这话肖然道:“没错!虽然没有了我们驱魔人,没有了龙与龙骑士,可是人类依旧还在,我们需要的可能只是团结。” 龙吟王感叹道:“你们说的都对,可是无论怎样我们都要认清现状,龙吟帝国地大物博,除了寒水堡的城防,其他城池的城防皆已被风沙打磨,岁月侵蚀,又如何阻挡妖魔北上?” “我们可以与金圣帝国联手!”拓跋清此话一出,满堂哗然,“笑话!千百年来龙吟帝国何时与金圣帝国联过手?”司马颉气的白胡子都要撅起来,龙云菲更是愤怒:“清,你忘记了我们拓跋世家与金圣帝国的仇恨吗?” 第二百二十章 决定 拓跋清对自己的母亲鞠了一躬,淡淡的说道:“清不敢忘,也不能忘,不仅仅不能忘掉与金圣帝国的仇,更不能忘掉父亲的仇。”提到拓跋猛龙云菲立刻伤感起来,对着龙吟王龙什懊恼大哭起来,“兄长,你妹妹失去了丈夫,险些家破人亡啊!连龙吟帝国第一的护卫龙影也为我战死了。” 龙吟王龙什听后说道:“好了!你们家的事还好已经解决了,你也不要太伤心,如今最重要的是北上的妖魔,你就不要闹了。”龙云菲听了这话知道了龙吟王的意思,忧伤的退了下去,沉默起来。 “不管你怎么说,我司马颉绝对不会苟同,龙吟帝国与金圣帝国千百年来一向处于敌对状态,所以到我们这代也一样会保持传统。”司马颉用力的敲着手中的拐杖,龙吟王龙什听后说道:“没错,人固有一死,相比老死他乡不如战死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上。” 阳城宴站了出来说道:“你们似乎理解错了,拓跋家主话中的龙吟帝国指的可不是各位,而是整个龙吟帝国的百姓,就算各位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一下整个帝国的黎民百姓啊?”说到这里在坐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拓跋清接过话茬道:“司马老家主在南方一住就是几十年,就算妖魔过了寒水堡,打败了千百年来驻守南方的戍守,打败了我们拓跋家的鸦军,打败了你们司马家的铁骑兵,那又能怎样?” 拓跋清扫视整个大殿,见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便接着道:“司马老家主在南方居住几十年,老家主看透世事,就算妖魔过了长城,可是老家主依旧没有放弃,依旧觉得人们可以战胜妖魔,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司马颉听到这里问道:“我大哥他还好吗?”阳城宴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说呢?妖魔已经跨过了寒水堡,南方的一切皆在妖魔的掌控之下,老家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是一个年迈到走路都费力的老人,他如何能躲过妖魔的进攻?” 司马颉听到这里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大哥,是弟弟的错啊!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南方啊!”这时候圣池缓缓的走了进来,边走边说道:“那是师傅自己选择的宿命,司马老家主不必自责了。” “师傅?你指的可是老学究司马硕?”拓跋清急忙问道,圣池看了看拓跋清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司马老家主司马硕。”司马颉停止了哭泣问道:“宿命?何为宿命?”圣池扭头看了看司马颉说道:“就是明明知道的结局,却无力改变。”司马颉听后惊愕的长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圣池龙吟王行礼道:“见过陛下!”龙吟王无力的抬了抬手,圣池接着道:“世人是无知的,师傅早就看到了今天,却无人相信,人们只顾着自己争名夺利。”说到这里红着眼睛看向拓跋清,说道:“怎么称呼?” 拓跋清简单的回答道:“拓跋清!”圣池的眼眶有些湿润红肿,说道:“原来是拓跋少主,我想知道我师傅的情况。”没等阳城宴与拓跋清开口,龙骑士灭释帝开口道:“死了!脚趾头想都想得到,我们去接他老人家,可是老人家没有跟我们走,选择留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能把他带回来?”圣池问道,灭释帝冷声道:“当时实在太混乱了,我们无暇他顾,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拯救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圣池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时候阳城宴冷冷的来了一句:“身为徒弟都没能保护师傅,你又有为什么要求我们去做?风烛残年的老人安详在南方又有什么不妥?”圣池释怀了,说道:“我只想知道师傅他死的时候有没有受罪?” 阳城宴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我与龙骑士灭释帝前往老学究的住处,当我们看到老家主的时候,老家主很安详,慈祥的看着我们并对我们说着赤云大陆的未来就靠你们了!”阳城宴的思绪回到那一天,她与灭释帝骑着战马来到小屋,司马硕笔直的站在小屋的外边,表情凝重脸色苍白,阳城宴来不及解释,直言道:妖魔已经过寒水堡了,老家主随我们撤退吧! 老学究司马硕微笑的看着阳城宴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走不了了,老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两个听我慢慢说。”阳城宴与灭释帝一听急忙下了马,站在老学究司马硕的身边认真的听了起来。 “妖魔崛起之事在我的幻象中出现过很多次,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你们两个仔细听我说,要告诉赤云大陆的所有人,千万不要放弃。”司马硕点着头,微笑的看着阳城宴,接着道:“我长话短说,妖魔快来了。”听了这话阳城宴扭过头来看了看四周,司马硕笑着道:“我会在妖魔来之前把话说完,你们两个听着就行。”阳城宴与灭释帝急忙点头说道:“老家主吩咐便是。” “人类必须团结,告诉现任的龙吟王,长城并非最后的防线,还有一条坚固的防线,在加布河附近,那才是人类最后的防线,还有就是在我的幻象中虽然多次看到了龙吟帝国与金圣帝国的谈判,却没能看到联手,更没有看到有没有战胜妖魔。”老学究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似乎有些暗了下来,无力的接着道:“你们都身负重任,我看到了你们的辉煌,却没能看到自己的死亡,快走吧!妖魔很快就会到这里了,去告诉这个世界事实吧,让那些糊涂的人快点醒过来吧!” 阳城宴被灭释帝拉扯着上了马,这时候妖魔已经接近了,有的甚至跃过了小土墙,张牙舞爪的对阳城宴与灭释帝示着威,这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鬼从屋子里爬了出来,妖魔开始胆战心惊的看着巨大的黑影鬼,似乎有些害怕,不敢前进分毫。 老学究司马硕一点也不惧怕,慈祥的看着翻墙到院子里的妖魔。 黑影鬼看了看老学究,突然仰天长吼起来,黑色的物质四分五散的攻击妖魔,妖魔躲闪不及被黑色的物质击中,很快便缩成了一团,然后化为乌有,“我想知道我大哥有没有受苦!”司马颉接二连三的问着,灭释帝回答道:“老先生死的很安详,当我回头看的时候满院子的妖魔皆被黑影鬼打倒在地,化为烟尘。” “你怎么知道很安详?”司马颉接二连三的询问起来,灭释帝说道:“我离开后最后一眼看到老先生似乎就是没了气。”司马颉听了这话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口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个能掐会算的人,不会受罪的。”黑影鬼与司马硕成为了谜团,成为了这片大陆上解不开的谜团。 龙吟王听到这里问道:“幻象?指的是什么?又是如何看见的?如何证明其真实与可靠?”所有人吧目光剧集在阳城宴与灭释帝的身上,阳城宴摇了摇头,灭释帝也是摊手道:“不清楚!”驱魔人肖然说道:“你们可知那黑影鬼是什么东西?”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拓跋清小声地对肖然说道:“肖然!跑题跑的远了!”肖然没理会接着道:“黑影鬼是驱魔人的灵魂幻化的,他们有预知未来讲述过去的能力,按照你们两个所说。”说着看了看灭释帝与阳城宴接着道:“老家主的幻象应该来自于那只黑影鬼。” “此话怎讲?”龙吟王问道,肖然回答道:“黑影鬼依附在人类的身上,靠血肉为食,给予人类过去以及未来的幻象,所以老家主才会说到幻象两个字。” 肖然的回答没有证据,更没有任何根据,所以没有人相信,龙吟王随口问道:“驱魔人消失多少年了?他们的灵魂又是怎么形成黑影鬼的,又是如何存活这么多年的?”面对龙吟王犀利的问话肖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驱魔手札上写很清楚的写到黑暗终将在黎明时暗淡。 “就算没有老家主的幻象,我想人类也必须团结。”司马据行礼道,更多的人认同联手,可是龙吟王依旧是不依不挠,说道:“就算战剩我最后一个人我也不会停止对金圣帝国的战争,联手根本不可能。” 龙神劝说道:“父亲,如此关键的时局,联手是最好的办法了,我们不能让百姓遭受池鱼之灾,就算是拼命,我们也需要先把百姓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天下之大又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一辈子?又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一生,百姓先撤离至邺城拓跋世家那里,谈判需要时间,我龙什虽然没什么作为,但是今天我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全力掩护龙吟的百姓撤离,用我的命担保所有百姓的安全。”说到这里自己似乎热血沸腾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开端 金原月登上了帝位,几城吉风风尘仆仆的敢来效忠,大小城邦接连失守,起义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如同燎原的野火一样越来越汹涌,为了寻求庇护吉风不仅仅归顺了起义军,还发誓效忠了金原月。 古全心看着吉风离开的背影对金原月说道:“吉风并非真心归顺,君上为何放任他离去?”金原月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古全心说道:“金圣帝国现在就是一个四处漏的水桶,我们已经堵不过来了,吉风虽然不是真心效忠,我们却少了一个敌人。”听了这话古全心点了点头,打从心底的认同这个十多岁的孩子。 几案上是摆放散乱的字书,金原月坐了下来拿起一封红色的字书对古全心说道:“南方白马已经南下,月城告急,我想让吉风出兵前往月城支援。” “君上不怕吉风趁机收了月城?”古全心有些担心的问道,金原月摇了摇头道:“他不敢,虽然我们治不了他,起义军绝对不会让他发展壮大起来的。” 这时候房轩宇与落雪匆匆走了进来,行礼道:“见过君上!”金原月看了看落雪红着眼眶说道:“不必多礼!”房轩宇说道:“古奢是个严谨多疑的人,吉风的一举一动他一定都知道了,两个人也在明争暗斗着,毕竟吉风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得来的权力。” 落雪点了点头道:“没错!所以吉风才会嚣张的来帝都,他就是要告诉古奢他还有退路,还有靠山。”金原月听了众人的分析说道:“我们这个靠山很容易就会倒的。” 这时候士兵急匆匆的走进了大殿,把红色的加急信件举过头顶,金原月急忙说道:“信件来自哪里?”士兵回答道:“来自前方邺城,飞骑军统帅亲笔书信。” 金原月一听急忙站了起来,颤声道:“我母亲的信?快给我拿过来。”书信被金原月慌乱的打开,没错上面的字是月傲的亲笔,金原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认真的看着内容。 “见信如见人,我儿今日已经飞黄腾达,足登天下,金圣帝国虽然混乱不堪,却不能一日无主,我儿当安邦定国,前方混乱,妖魔崛起,寒水堡已经失守,司马家的铁骑兵,拓跋家的鸦军以及长城的戍守皆被妖魔打败,龙吟帝国派人来求和,希望可以联手共同对抗妖魔,虽已达成口头协议,却依旧需要我儿的旨意,联手统一战线是势在必行,可是十年前的仇恨母亲放不下,也不能放下,如果我留下了烂摊子,或者没能结束我内心的仇恨,我希望我儿不要步我后尘,君上,请保重。” 金原月读完了信泪水流了下来,纠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看了看众人,泪水包含在眼中,平静了好一会才说道:“妖魔攻破了寒水堡,司马家的铁骑兵,拓跋家的鸦军以及寒水堡的戍守皆被妖魔打败。” 听了这话房轩宇与古全心皆是一愣,异口同声的脱口道:“连鸦军与铁骑兵都不是对手?”金原月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母亲的亲笔书信,各位看一下吧!”金原月没有了办法,摇头沉默起来,说道:“各位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众人看过信件后皆是满脸的惊讶,落雪问道:“夫人他还是放不下空城,放不下三皇子的仇。” 房轩宇摇了摇头道:“有些事不能忘,有些仇不得不报。”金原月点了点头,虽然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看得出来母亲有多爱他的父亲。 古全心略显焦急,焦虑的说道:“时局混乱,人类如果不团结,是无法战胜妖魔的,君上,我们需要劝说夫人才是。”金原月摇了摇头道:“我母亲说到做到,没有人能阻止。” 落雪点了点头说道:“我的记忆中,夫人确实如此,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敢爱敢恨,所以夫人一定会报仇。”房轩宇摇头道:“当年的我实在太糊涂了,如果不是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房轩宇,你不要自责,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左右乾坤?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处理眼下,而不是后悔当初。”古全心眉头紧锁,认真的思考起来,金原月对房轩宇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这时候一名被铁甲包裹严实的铁卫走了进来,落雪手按在剑柄之上警惕的问道:“来者何人?”那铁卫缓缓的抬起手来,小心翼翼的将面铠推了上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久不见了!”公输峰又回到了王城,可是王城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了公输媚儿,没有了金原卓,更没有了公输缪,古全心见到公输峰急忙上前相迎,笑着道:“你怎么回来了?” “房轩宇从金凝的手中救了我,之后是起义军收留了我,当然我能留在起义军中完全是因为房轩宇,如今房轩宇已经脱离,我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所以我自己去了黎城,投奔了我外公,可是外公端木雨没能打败公输缪,原本打算跟随金原贤去讨伐公输缪,可是当我找到队伍的时候金原贤已经毒发身亡了。” 房轩宇咽了口口水问道:“后来呢?”公输峰接着道:“后来我才知道起义军的势力有多大,他们趁着夜色杀了公输缪与雷云,抢占了黎城,就连洛城也在古奢的掌控之中。”听了这话金原月把目光投向了古全心,古全心摊手道:“君上,别看我!我很小便与他断绝了关系。” 落雪看着古全心说道:“你姓古,关系断绝了也摆脱不了是古奢儿子的事实。”金原月急忙说道:“雪,别说了!”房轩宇打圆场道:“都已经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也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但是现在我担心的是你们几个人。”落雪言辞激烈扫视众人接着道:“你们几个可都与起义军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金原月有些生气了,低吼道:“雪,你说够了吗?”众人见金原月真怒了便都沉默了,金原月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便接着道:“我想联合人类抵抗妖魔。”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必须得去做。”金原月直了直身子,古全心缓缓的说道:“君上,职下是时候该退出这场纷争了。”说完古全心转身准备离开,金原月急忙喊道:“先生,你不能走,我还需要你帮我!请你留下来!” 落雪冷眼瞧着古全心,金原月等待着古全心的回答,房轩宇插嘴道:“全心,我们不能走,走的话君上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古全心在思考着,大殿安静极了,公输峰低声道:“君上还是个孩子,我们都有值得被怀疑的过去,所以我希望现在我们能冰释前嫌,共同对抗未知的敌人。” 古全心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游说,不管有多么大的仇恨,人类必须团结,至少要在妖魔来之前团结起来。”听了古全心的话金原月笑了起来,他知道古全心不走了,金原月道歉道:“落雪也是无心,先生万不可往心里去。” 古全心一挥手说道:“君上不必多虑,为了打败妖魔我可以忽略这些。” 公输峰笑着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古全心看了看房轩宇说道:“房轩宇,我想让你跑一趟黎城,说服古奢。”房轩宇一听惨淡的笑了笑,道:“我可以去,但是不保证古奢会同意联手共扛妖魔。” 古全心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必须成功,我们每个人都得全力以赴,人类的存亡,这场浩劫能不能渡过全看我们的了。”说完看着公输峰道:“能跑一趟北方吗?”公输峰没有犹豫,说道:“游说北境白马一族,我没有多少底气。” “我知道,各位都不是游说的人,所以有多难我古全心知道。”古全心扭头看了看金原月接着说道:“君上,请你写三封旨意,我得亲自跑一趟加布河,三封旨意一个意思,分别是给几城吉风,别城公输轩以及邺城月傲。” “旨意的内容如何写?”金原月心里有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知道旨意的目的是让这三个人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古全心坦然道:“妖魔北上,群狼可活,独狼必死。” 落雪安静的站在原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桀骜不驯的性格让她羞于道歉,冷声道:“起义军的话可以从雪走开始,北方白马一族成功的概率不高,至于夫人,君上不要报有多大的信心了,我从小跟着夫人,我了解她。” “如果战线不能统一,人类不能团结,那么妖魔必胜,人类的结局将惨目忍睹。”古全心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混乱的战场,到处是战火,到处是生灵涂炭,妖魔横行,人类苟延残喘。 金原月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说道:“没错,人类传承千万年了,绝对不能在我们这里完结,也不会在我们这里结束,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需要竭尽全力拯救赤云大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报仇 妖魔大军横扫了司马家,除了大公子司马傲逃出来之外无一生还,前方斥候回报不出三日妖魔大军即将到达龙吟帝国帝都火龙城,龙吟王龙什一身戎装,巡视着整座城,一众大臣跟在龙吟王的身后,归海厉回报道:“陛下,司马家的玄龙城破了,前方斥候刚带回来的消息。” “还有幸存的人吗?”龙什问道,这时候司马颉慌慌张张的挤到前面来问道:“我孙子还活着吗?”归海厉行了一礼说道:“职下不敢隐瞒,司马傲与寒水堡指挥官拓跋俊录是唯一的幸存者,被我安排在驿站休息,司马大公子受到的惊吓不轻。”话音刚落站在队伍中的阳城宴悄然离去,灭释帝见状立马尾随而去,阳城虽见状拉了拉拓跋清小声地说道:“龙骑士与带剑者都离开了。” 拓跋清扭头一看,灭释帝正好消失在街角,拓跋清心道不妙急忙对阳城虽说道:“快,我们得跟上,阳城宴要对司马傲动手了。”二人悄悄的脱离了队伍下了城防,阳城虽问道:“对司马傲动手?为什么?” “你姑姑阳城宴一直认为是司马傲害死我父亲的,所以她一定会杀司马傲为我父亲报仇。”拓跋清快步前行,阳城虽大言不惭的说道:“杀就杀,司马家的人死一个少一个。” 拓跋清严肃的说道:“不行,我们不能乱杀无辜,不能放过坏人,更不能错杀好人。”阳城虽一听笑着道:“我说家主,司马家有好人吗?”听了这话拓跋清不在说下去,快速的跟在灭释帝的后面,不多时候就到了驿站的门在。 驿站是一个小院,两排二层木板房整齐有序,突然听见司马傲大喊道:“别杀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紧接着拓跋俊录大喊道:“宴,你不想活了吗?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司马大公子是杀人凶手!” “拓跋俊录!你给我滚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了!”说罢长剑出鞘猛砍过去,一剑便把方桌劈成两半,第二剑却被拓跋俊录拦了下来,“阳城宴你给我停下来!快住手!” 阳城宴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凶狠的说道:“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杀!”话音未落一脚把拓跋俊录踢来,拓跋俊录趔趄两步撞到墙上,还没反应过来阳城宴手中长剑便突刺而来,拓跋俊录仓惶闪躲,边躲边骂道:“阳城宴,你真他娘的要杀了我吗?” “挡我者,都该杀!”阳城宴见拓跋俊录来不及救司马傲便直奔司马傲要害,这一剑下去非要了司马傲的命,这时候灭释帝破门而入,想要救司马傲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长剑毫不留情的刺透了司马傲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灭释帝大喊一句:“司马傲不是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阳城宴闻声望去,眉头紧皱的问道:“你说什么?”话音未落拓跋清与阳城虽也提着剑冲了进来,拓跋清正好听见灭释帝的话,冲到灭释帝身边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父亲?” 阳城宴拔出长剑,司马傲瘫软在地上没有了生机,这时候龙神出现在门口。看到此种情况惊呆在原地,灭释帝看了看拓跋俊录,拓跋俊录哈哈的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是我!是我杀了拓跋猛,清,拿起你的剑,来杀我吧!” 拓跋清一听顿时悲伤与愤怒迸发而出,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你大哥?”阳城宴错杀了司马傲疯狂的说道:“为什么?拓跋俊录!” 拓跋俊录大吼道:“凭什么他是家主,他是鸦军的指挥官,又凭什么来我的寒水堡指手画脚?我已经被迫离开拓跋世家了,已经远离家族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我杀了你!”拓跋清一跃而起,龙神边伸手想要去抓拓跋清边大喊道:“住手!”话音未落拓跋清停下了半空中,飞不出去也落不下来,龙神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拓跋清,阳城虽惊讶的看着龙神说道:“二皇子,你做了什么?” 龙神也处于蒙圈的状态,收回手臂只见拓跋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众人惊呆了,灭释帝张口结舌的问道:“龙骑士魔法?”龙神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该不会是我修仙修成了?” 阳城宴随口说道:“开什么玩笑!修仙?”灭释帝试探着问道:“跟谁修的仙?风行者吗?”龙神点了点头,这时候拓跋俊录扶起凳子坐了下来,说道:“来杀了我吧!快点动手,不然一会陛下来了,你们就走不掉了。”听了拓跋俊录的话阳城宴大吼一声:“那还等什么!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一样!” 阳城宴的速度奇快,痛下决心后一剑便刺死了拓跋俊录,拓跋清惊呆了,他还没痛下决心杀掉自己的叔叔,让拓跋清更没想到的是阳城宴竟然如此冷血,如此的心狠手辣。 龙神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勉强清醒过来,说道:“快走吧!”这时候驿站外传来了大队人马到来的声音,龙神看了看外边扭头对拓跋清说道:“快走吧!别让我大哥失望。” 拓跋清看了一眼龙神说道:“你不跟我们走吗?”龙神摇了摇头道:“父王不走,我是不会离开的,就算是陪着父王去死也好。”听了这话拓跋清扭头破窗而出,喊了句:“都跟我离开!”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屋子,只剩下龙神以及两具尸体。 司马颉跟着龙吟王走进屋子,看到自己的所以躺在血泊中便懊恼大哭起来,直接扑在司马傲的尸体上,两下便哭昏了过去,司马据急忙跑了过去将司马颉扶了起来,龙吟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龙神便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龙神无奈的说道:“阳城宴为拓跋家主拓跋猛报仇先杀了司马傲又杀了拓跋俊录,然后破窗而去。”这时候司马据脱口道:“阳城宴?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她竟然放肆到如此程度,杀了大公子,我非杀了他不可。” 这时候司马颉悠悠转醒一把抓住了司马据,说道:“别轻举妄动,一切要听陛下的,要听陛下的。”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咳嗽起来,司马据很听司马颉的话,点了点头道:“我听家主的便是。”说着转身单膝跪地对龙吟王行了一礼接着道:“请陛下为我们司马家做主!” 龙吟王抬了抬手说道:“先起来,先起来,事情我有分寸。”这时候司马颉哭着说道:“司马家唯一的传人就这样死了,陛下,玄龙城可全没了,什么都没剩下啊?” “我知道!我知道!”龙吟王突然想起了司马天一,随口问道:“你的另一个孙子司马天一呢?”司马颉一听急忙说道:“司马天一已经被我逐出家族了,他已经不再是我司马家的人了。” 龙吟王突然想到了被圣池囚禁的司马天一,心里想道:时局紧迫,怎么也不能让司马颉知道司马天一在帝都,更不能让他们司马家知道司马天一被变成了什么样子。 “为何驱逐出家族?”归海厉随口问道,司马据道:“司马天一意图杀了老家主,事发后被老家主发现,被逐出家门,从家族的族谱中除了名。” 司马颉突然说道:“就算驱逐出司马家,他依旧是我孙子,我大孙子司马傲死了,那么我最小的孙子司马天一就是我们司马家最后的继承人。” 圣池带着司马天一站在驿站外的高楼之上,俯视眼前发生的一切,听见司马颉这么说圣池便笑着对身后的司马天一说道:“你怎么想的?哦!对了我忘了,你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 司马天一沉默着,红着眼眶,带着泪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意念,司马颉这个名字竟然这么熟悉,我到底是谁?他又是谁?为什么这么跟我说?司马天一用力的拍了拍脑袋,头疼开始剧烈的疼起来,整个人在地上来回翻滚起来,捂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圣池惊叹的说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蛊的量没下对?还是发生了异变?”圣池对这个状态很是费解,做过很多的实验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事件,不知道会不会危机生命,圣池蹲了下来,看着痛苦挣扎的司马天一问道:“你恢复意识了吗?还是发生了异变?” 司马天一艰难的说了三个字:“我是谁?”圣池惊呆了,随口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可以说话了?”圣池精通蛊术,做过百次实验没有任何失误,可也因为蛊术的研究被老学究司马硕驱逐出了师门。 辗转后来到了帝都,不巧碰到了司马天一,正好碰到了龙吟王得了恶疾,司马天一得知圣池精通医术,便带着圣池进了宫为龙吟王医治恶疾,后来恶疾虽然医治好了,龙吟王却被圣池与司马天一控制了,不过圣池还是很聪明的,他为自己留了后路,把妩媚的瑶姬送给了龙吟王,自己给龙吟王下毒,让瑶姬给龙吟王解毒,一旦司马天一失败自己至少还有退路。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妖魔挺进 圣池蹲下来看着司马天一,说道:“你是司马天一,是司马家族的后人,你还记得吗?”司马天一抱着脑袋疯狂而又痛苦的摇晃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突然飞身而起一下子跃下了高楼,整个人掉到了路上,圣池惊呼看到司马天一再一次站起来更是不可思议,说道:“这么高,竟然没摔死!” 掉的地方很不巧正好护卫队停留的地方,更不巧的是护卫队中有司马家的铁骑兵,有人说道:“好像是二公子?”忽然有一个铁骑兵大喊道:“是二公子司马天一!” 声音很快传到了司马颉与司马据的耳朵中,两个人急忙从悲伤中缓过来,一干人等跟着步履蹒跚的司马颉出了驿站,这时候一个铁骑兵汇报道:“家主,是二公子司马天一,发疯了似的向东侧狂奔。” 司马颉顿时大吼道:“怎么没拦住他?”那铁骑兵指着高楼说道:“二公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我以为会死掉,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活命?” 龙吟王看了看楼上,圣池悄悄的隐藏在上面,龙吟王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神还是很好的,一眼就看到了隐藏在楼上的圣池,圣池也看到了龙吟王,司马颉大喊道:“所有人,去把我孙子给我找回来!快!”说着跪在了龙吟王龙什的面前哭着道:“陛下,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了,我不能在失去他了,司马家也不能失去他。” 龙吟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司马傲的事我也会处理,现在局势紧迫,老家主也不要太伤神了。”说到这里龙吟王转身便离开了,龙神急忙跟了上去,见脱离了队伍便问道:“父王,司马天一不是应该被处死吗?” 龙吟王叹了口气道:“是啊!”没有多余的回答,留下龙神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从自己父亲的两个字回答中听到了伤心与后悔,看着父亲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龙神疑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铁骑兵开始搜索火龙城每一个角落,他们在寻找司马天一的下落,圣池不慌不忙的回到了王宫,在瑶姬的寝宫见到了龙吟王。 “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让司马天一公然暴露在司马家的人面前。”龙吟王有些生气,圣池没有当回事,淡淡的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司马天一已经记不起任何事了。” “我放心?我怎么放心?你告诉我,时局如此紧张,妖魔不出两日就会杀到,已经是人心慌慌了,如果这个时候得不到司马家铁骑兵的支持,我们可能就只有被屠戮的份。”龙吟王愤怒的来回踱步,这时候瑶姬急走两步迎了上来,笑着道:“陛下万不可动怒。”一边说着一边往龙吟王的身边靠了靠。 龙吟王深吸了一口扑面而来的香气说道:“美人依旧啊!”转过头来对圣池说道:“此事不能在扩大了,找到司马天一后,你就以看病的名义去看看,如果他能记起什么来就无声无息的杀了他。” 圣池微微一笑行礼退了下去,瑶姬看着圣池离开的背影说道:“国师大人,万不可无礼啊!”听了这话圣池缓缓转过身来带着微笑对龙吟王鞠了一躬,然后又对着瑶姬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我可以走了吗?”瑶姬笑着道:“国师大人慢走!”出了王宫圣池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变成这个样子,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圣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瓷瓶的盖子,一只米粒形状大小的白色物体被倒了出来,紧接着圣池又掏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液体倒在米粒之上,紧接着那个米粒微微动了动,然后变成了一只很小的飞虫,那飞虫快速的煽动着臂膀,缓缓的向王宫中飞去。 圣池简单的说了句:“大家都要好自为之才是。” 司马天一很快便被铁骑兵找到了,司马据对司马颉说道:“家主,我们找到二公子了。”司马颉一听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带我去见他。”司马据犹豫了,说道:“家主,二公子的状态现在十分不好,我想你应该不想见到如此模样的二公子。” 司马颉说道:“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孙子,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听了这话司马据不敢再劝说下去开口道:“那家主请这边走。”说着二人来到了一间屋子,窗户外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屋子里全副武装的士兵七手八脚的抓着司马天一,司马天一死命的挣扎着,七个人勉强将其按在床榻之上。 司马颉见状问道:“这是怎么了?”司马据摇头道:“职下不清楚,我们找到二公子之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话音刚落对窗外看热闹的人大吼道:“都给我退下!违令者,杀!”看热闹的人听后急忙散了。 “会不会是摔坏了脑袋?”司马颉走近司马天一,司马据回答道:“职下不敢擅自猜测……”这时候一个士兵小跑着来到司马颉的身后,汇报道:“国师来了!说是给二公子看病!” 司马颉关心则乱,急忙说道:“快让国师进来!”司马据急忙说道:“国师还会医术?”司马颉顾不了那么多了随口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医治就行。” 圣池不紧不慢的进了屋,没有多说话,直奔司马天一而去,看着司马天一说道:“二公子的疾在头里,此病并非难事。”正说着话司马天一却大喊了起来,“走开!走开!都给我走开!”接近疯狂的司马天一疯狂的想要撕咬着什么,奈何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扭动脖子四处咬着。 司马颉问道:“还有救吗?”圣池笑着对司马颉道:“我来了就有救,老家主放心就是。”听了这话司马颉才放下心来,突然外边号角声震天,士兵大喊着:“是烽火!烽火烧起来了!”司马颉与司马据互相看了一眼说道:“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时候圣池正在给司马天一用药,药刚被司马天一吃下去,圣池便说道:“好了,你们松开便是。”听了这话众人依旧是心有余悸,缓缓的松开了手,司马颉见司马天一没有挣扎便欣喜起来。说道:“国师果然厉害!” 突然司马天一一下子跳了起来,直接扑向圣池,张开嘴也不管是哪里就是疯狂的啃噬,圣池疼得哇哇大叫起来,想要推开司马天一又谈何容易,司马天一死死的抱住圣池,任凭人有多少就是拉不开,圣池脸上的肉被司马天一撕咬下来多块,司马据见状急忙上前阻止,手刚接触司马天一便心中一惊:“这如同铁钳一样的力道,还是二公子吗?” 这时候圣池的脸上鲜血横流,司马天一力道越来越大,突然圣池发出一声大吼,司马据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圣池昏死过去,可是司马天一依旧没有停下来,吃掉了鼻子,啃光了脸脸上的肉,双臂越勒越紧,终于圣池的身体软了下来,司马天一疯狂的笑着,满脸满嘴的鲜血,狂笑道:“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士兵们吓坏了,长剑握在手中,围着司马天一不敢上前,司马天一精神很不正常,整个人如同疯掉了一样,看着全副武装的铁骑兵一下子跃到了墙上,然后快速的爬行着,像一只壁虎或者爬虫。 司马颉吓得脸色苍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司马据突然意识到不妙急忙说道:“快看看国师!”一名铁骑兵走上前去试了试鼻息摇头道:“将军,国师已经没有气息了。”听了这话司马颉缓缓的退了两步,呢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司马据拔出长剑建议司马颉道:“二公子不能留,家主,让我了结了二公子吧。” 司马颉欲哭无泪的说道:“他是我唯一的孙子,是司马家唯一的后人了,据,你知道吗?没了司马天一,司马家就绝后了!”听了这话司马据急忙说道:“可是杀了国师可是重罪啊!家主!” 这时候司马颉看了看屋子里的七名铁骑兵,然后把眼神投向司马据,意思就是杀了这些目击者,然后让司马天一脱罪,司马据轻轻点了点头,剑刃寒光闪烁,七名铁骑兵来不及反应便丢掉了性命。 司马天一疯狂的笑了起来,看到全副武装的铁骑兵被尽数斩杀又对司马据笑了起来,整个人迅速的爬到屋顶,然后破开屋顶一路狂奔,司马颉急忙喊道:“据,快追上,不能在出差错了。”司马据听后急忙冲出屋子追了上去。 这时候鼓声震天,号角陡然响起,司马颉往窗外一看烽烟四起,他明白是妖魔来了,回头在喊司马据的时候司马据已经不见了踪影,司马颉没有办法只有自己拄着拐杖出了屋子,集合了铁骑兵后大声说道:“妖魔来袭,它们不仅仅是来抢地盘的,而是来赶尽杀绝我们人类的,所以作为人类一员的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路可退 龙吟王刚要将瑶姬扑倒在床榻之上,突然间瑶姬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口吐白沫的抽噎着,龙什急忙站了起来吓坏了,说道:“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一个铁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瑶姬酥胸半露的躺在床上抽噎也慌了神,龙什大吼道:“速去把国师找回来,快去!” 那士兵一听急匆匆的出了门,瑶姬这时候身体似乎都抽的僵硬了,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龙什胆颤心惊的试了试鼻息,急忙收了手,原来瑶姬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时候瑶姬的肚子突然鼓起了一个大包,紧接着大包越来越大,一瞬间肚皮就被顶开了,血肉破裂,白花花的如同米粒大小的小东西拥挤着往外流着,龙吟王后退两步脱口道:“这到底是什么?” 这白米粒一样的可怕物种正是圣池给瑶姬下的蛊,此蛊无色无味,由雌雄两体组成,雌性长期隐藏在瑶姬体内没有任何危害,可是当圣池放飞雄体的时候雄体会不顾一切的去寻找雌体,然后入侵瑶姬身体,最后在瑶姬体内迅速繁殖,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突然鼓声号角声一并而起,龙吟王这才从恐惧中清醒急忙跑出了寝宫,抬眼便看到了滚滚的烽火,龙吟王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宫人慌张的回答道:“陛下,是妖魔来了!”龙什往南方一看满天的烟尘,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 妖魔势大,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烟尘滚滚而来,人们的心都揪了起来,这时候龙神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来不及喘口气,说道:“父王,我们快离开这里才是,妖魔……妖魔一望无际,看不到边际,整个南方都变成了一片焦土,听说妖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我们放不住的!” 龙吟王缓缓的抽出长剑低吼道:“没有逃跑的龙,只有战死的龙!”说着就向城防走去,龙神一把拦住龙吟王脱口道:“父王,我绝对不能让你去送死,快下命令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龙吟王铁了心的要留下来,说道:“我龙氏一族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说着慢慢的推开了自己的儿子龙神,这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行礼道:“陛下,妖魔距离火龙城只有十里了!还在前进中,司马家族司马颉请陛下下达命令!” 龙吟王龙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宫殿,大吼着:“跟他们一决生死!”说着带走了所有人,龙神大吼道:“你想死,你想成全自己,可是你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多人去赴死!” 龙神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他不能看着自己的父王赴死,就算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他龙神也不能后退,虽然他摒弃龙氏一族的所作所为,但是他知道作为儿子不能看着父亲去死。 烟尘滚滚而来,顿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抽打着所有人的铠甲与脸颊,打在脸上红肿生疼,打在铠甲上乒乓作响,旌旗猎猎作响,妖魔队伍虽然庞大却无声无息,人们看不清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待着危险一步步的靠近。 这时候有士兵喊道:“有东西来了!”龙吟王大吼道:“弓弩手火箭给视野!”箭矢点燃了龙吟王大吼道:“放!”一团遮天蔽日的火光刚飞向天空便被风沙尽数吹灭,没有人可以睁开眼睛,迎着风作战实属艰难,更何况迎着大的风沙。 龙神见状念道:“如此下去妖魔定能攻其不备,如果我能散了这风沙岂不是最好?”说着想起了自己的神迹,伸出手暗自运用自己的力量,龙神有点摸不透自己到底是怎么发出的力量,他觉得只要抬手应该就能发出来,所以这一次他抬了好久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把破旧的雨伞出现在城防之上,然后两个个女人从龙神的身后走了过来,淡淡的说了句:“北月,他就是你大师兄!”来人正是风行者,话音刚落便念起了口诀,顿时反方向的风也吹了起来,那把破旧雨伞的主人正是修庄,雨伞在半空中飞快的旋转着,抵挡着迎面吹来的风沙。 龙神看着风行者笑着道:“师傅你怎么来了?”北月吐了吐舌头道:“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不知道风行者的责任吧?”听了这话龙神皱紧了眉毛,北月又说道:“风行者当治世救人!”说的让龙神联红,因为他不知道师傅就是风行者,更不知道所为风行者干什么的。 龙吟王的视线越来越清晰,当能看清一切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妖魔已经兵临城下了,整齐排布的妖魔,高大健壮的牛头人现在最前面,羊人参差不齐的紧随其后,少数的黑色蚁人穿插在队伍中。 司马据见状眉头紧锁,道:“这些妖魔在等什么?”司马颉拄着拐杖看了看天空道:“该不会是在等援军吧?”话音刚落一只大鸟腾空而起直奔火龙城,司马据见状急忙大吼道:“攻击!快!” 龙吟王龙什也感觉到了不妙,急忙下达了命令给弓弩手,弓箭又一次遮住了天空,妖魔这一次没有闪躲,发起了疯狂的进攻,这时候青绝出现了,带着他的床弩缓缓的出现在城防之上,六架床弩刚一架好司马据就知道还有一战的资本。 青绝亲自操作一台床弩,巨大的矛矢上了膛,操作杆被青绝疯狂的摇动起来,边摇边骂道:“他娘的!我杀光你们!”话音未落青绝的手便松开了,矛矢呼啸着离开了床弩,巨大的满是一瞬间便射穿了牛头人的肩膀,势头却依然不减,接二连三的射暴数只羊人与黑色蚁人。 这时候司马据对着青绝大吼道:“青绝!看头顶!”青绝来不及多看简单瞄了一眼才发现不妙急忙调转床弩用力摇动操作杆大骂道:“让你在天上飞,让你他娘的飞!”一边骂着一边让士兵帮忙将矛矢上膛,青绝看准了天空的大鸟大骂一句:“去死吧!”矛矢破空而去,呼啸着直奔大鸟的胸口。 青绝没有停下,他知道司马据的意思,那就是不能让大鸟靠近火龙城,一旦大鸟靠近,那将是空袭。 牛头人被另外的床弩射中,轰然倒地,可是依然没有阻止妖魔靠近火龙城,龙吟王大吼道:“放火油,烧死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把城防上的火油泼下去,火油溅到妖魔身上,大火突然顺势而起,火舌蔓延开来,顿时火光骤起。 风行者借势起风,火蛇狂卷而起,席卷整个妖魔的队伍,可是这些根本没让妖魔后退,反而激起了妖魔嗜血狂暴的野性,开始疯狂的进攻着城防,这时候司马颉带上了头盔,多年不穿的铠甲也都套上了,大吼道:“铁骑兵!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司马家的厉害,跟我走!” 转身扔掉拐杖准备离开的时候对司马据说道:“找到我的小孙子,他可是司马家最后的继承人了。”司马据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家主放心,二公子不会走的太远,等这件事一过,我一定会找到二公子。” “答应我,你必须得活着,因为你得替我找到他。”说到这里老泪纵横起来,为了不让司马据看到,司马颉将面铠拉了下来,带着哭音道:“我走了!”司马据大吼道:“老家主一路走好!” 铁骑兵浩浩荡荡的冲出了城,践踏着被火烧着的妖魔,疯狂的攻击波一下子把守城的压力减少了很多,这时候修庄来到龙吟王面前说道:“守不住的,陛下,我们应该带着人后退才是。” 龙什冷眼白色的眼球上尽是红色血丝,拎着长剑对修庄说道:“你又是谁?你又如何知道我们会守不住?”修庄说道:“我是修庄,算是一个驱魔人,妖魔势在必得,倾巢而出的妖魔可不是火龙城与您能抵挡的住的。” “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难道是让我去金圣帝国?让我渡过加布河吗?”龙吟王想到这里突然笑了,多么滑稽的想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敌对阵营的家伙迈入自己的城邦。 “人类要团结一致,否则如何保护自己的家园?”修庄说道,龙吟王贴近修庄说道:“你是来这拿走寻开心的吗?我告诉你这里就是我们龙氏一族的家园,如果今天我们走了,那么将会永远回不来。” 听了这话修庄也不在劝说,一下子跃下城防,寻到风行者后说道:“老古董一个,不肯后退,也不肯弃守。看来是要与这座城共存亡了。” 风行者点了点头对龙神说道:“我们该走了,这里守不住的,龙神,你得跟我离开这里,人类还需要你的神力。” 龙神指着自己问道:“神力?我?”风行者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的神力会成为人类的希望,龙神快点离开这里吧!”话音未落妖魔已经爬上了城防,城外的铁骑兵也跑不起来了,深陷泥潭中一样寸步难行只有被屠戮的份。 床弩的威慑力虽然还在,可是五台床弩依旧是杯水车薪,司马据一把抓抓住青绝说道:“快离开这里吧!退到拓跋世家,你们是龙吟帝国最后的希望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去空城 青绝,龙神,风行者,北月,修庄见大势已去便离开了火龙城,人们流离失所,沿着官道缓缓前行,火龙城则是一片火海。 龙吟王龙什手中握着长剑,身边的侍卫已经死伤殆尽,没有了任何的庇护,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妖魔龙吟王大吼一声,“来吧!都冲着孤王来!”妖魔毫不留情的将其撕碎,司马颉见状大喊司马据,“据!快走!找到二公子,你们是司马家最后的希望!”话音未落便淹没在妖魔的攻击波中,司马据见状一转身下了城防,四处寻找司马天一的下落,可是火龙城之大又哪里能寻得到,到处都是落荒而逃的人,到处都是肆虐的妖魔,司马据拎着长剑朝向大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寻找司马天一的身影,皇天不负有心人,司马天一没有跑远,依旧在驿站不远的主街道徘徊着。 当司马据找到司马天一的时候,司马天一正在撕扯一只黑色妖魔,白花花的液体流了满地,开膛破肚的黑色妖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司马天一并不满足用手猛锤,起身还不忘猛踩两脚,口中怒吼道:“你们才是怪物,我不是!” 司马据奔向司马天一,喊道:“二公子!二公子!”司马天一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闻声望去沉默了,呢喃道:“我好像认识他?声音好熟悉!”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手中黑色妖魔的残肢,看着司马据来到面前便说道:“我好像认识你。” “没错,我是你的护卫,二公子,快跟我走吧!火龙城保不住了。”司马据看着司马天一,司马天一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人,随口问道:“所有人都在走吗?”司马据点了点头道:“没错!所有人都要走,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否则我们就走不掉了。” “走不掉会怎样?”司马据一听心漏跳半拍,眉头紧锁的道:“会死!”司马天一挠了挠头道:“死?那是什么意思?”糟糕!这二公子难不成傻了?听到这里司马据上前一拉司马天一,司马天一急忙闪躲跳出距离后问道:“你想干什么?” 司马据更加惊讶了,问道:“二公子,你还好吗?我是司马据啊!你跟大公子的护卫。”司马天一呢喃道:“大公子?”司马据急忙向四周看了看,见还没有妖魔靠近便解释道:“大公子司马傲,是你大哥,可惜的是被阳城宴杀害了。” “阳城宴?带剑者吗?”司马天一的记忆在一点点的恢复,司马据听到带剑者三个字的时候急忙点头道:“没错,就是拓跋世家的带剑者。” 这时候司马天一似乎想起了很痛苦的往事,凶狠的说道:“我已经不是司马家的人了,我还有事,再见了!”说着扭头就要跑,司马据眼疾手快没给司马天一机会,一把拉住司马天一说道:“已经没有司马家了,你才是司马家。” “司马家?人呢?都去了哪里?”司马天一扭过头来,神情一变在变,司马据伤心起来,一大家子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司马据开口道:“老家主死了,就在刚才,死在了我眼前。”司马天一笑了笑道:“哦!其他人呢?你说的一大家子人都死了?” 司马据用力的点了点头,司马天一接着道:“那就剩我们了?” 司马据又一次点了点头,这时候一队铁卫慌乱的开始后退,看装束司马据知道是拓跋世家的鸦军,拉着司马天一便躲到了旁边的屋子里,鸦军维护着龙云菲向北城门逃窜,归海厉也在其中,司马据握紧长剑淡淡的说道:“是时候给大公子报仇了!” 归海厉边走边说道:“夫人,随我去赤火城吧!我那里城高水深,定会保你无事。”龙云菲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归海厉还不太懂,只听龙云菲低声道:“归海厉,你赶紧离开这里吧,我龙云菲姓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你见过哪条龙会退缩?”听了这话归海厉急忙劝说道:“夫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妖魔势大,我们后退也只是避其锋芒。” “别说了!”话音未落一小股败兵从城防上下了来,边退边喊道:“妖魔进城了,龙吟王战死了!大家快退吧!”一波接着一波的败兵开始向北流窜,龙云菲看了看归海厉说道:“我知道你念及我夫君对你的照顾,但是我也不得不跟你说一些话,赤火城一样守不住,人类必须团结。” 归海厉知道龙云菲的性格,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活,妖魔爬上了城防,牛头人手握重锤仰天怒吼,羊人与黑色怪物疯狂的向城中涌进,龙云菲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鸦军慌了,龙云菲淡淡的说道:“逃吧!能逃就逃吧!” 这时候小波的妖魔疯狂的杀戮着,一点点的向龙云菲冲过来,鸦军迎敌,龙云菲站的笔直,她不会退缩,更不会害怕,作为龙氏一族的公主,作为拓跋世家的女主人,她怎么可能恐惧?这时候司马据缓缓的走了出来,司马天一跟在司马据的身后,龙云菲扭头一看咦了一声道:“你还没有啊?” 司马据笑着道:“我不走就是为了杀你!” 龙云菲看到了司马据手中的长剑,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吧!”司马据向龙云菲靠近,边走边说道:“你们拓跋世家杀了大公子司马傲,虽然不是我儿子,可是我从小看着他们兄弟二人长大,我跟司马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这么多年的恩情我司马据不能忘,今天我就要为大公子报仇!” 龙云菲被司马据干净利落的杀掉了,鸦军一点点的被妖魔吞噬,司马据拉着司马天一开始后退,火龙城已经失守了,人类的屏障与可生存的空间又一次变小了。 风行者带着北月,青绝,修庄与龙神向被转移,身后的烽火一点点的消失在视线中,风行者带的路偏离了,修庄不解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应该去跟拓跋家汇合吗?” 风行者摇了摇头道:“妖魔崛起,人类濒临灭亡,我辈必须努力控制局面,所以我打算去一趟空城,释放金哲来与金哲飞的亡魂,让他们为人类一搏。”空城亡灵之事人尽皆知,而空城早已成为禁地,没有人敢踏足,修庄急忙说道:“空城灵压太大,方圆数十里人畜不敢靠近,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能知道金哲来与金哲飞的亡魂能保持原有的清醒呢?”风行者没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辈风行者舍己为天下人,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修庄一听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说了句:“死就死吧!”回过头来对龙神与青绝道:“二位,就此别过,顺着这条路北上便能到邺城,在那里人类一定要团结,不然就不是人类的浩劫,而是人类的终结了。”话音未落风行者说道:“龙神你得跟我去,我需要你的力量。”听了这话龙神急忙追了上去,说道:“知道了师傅!” 青绝见剩下自己便说道:“如今这种情况,我还能去哪里?我也跟你们去吧!” 邺城外的拓跋啸防线! 拓跋清回家了,带着带剑者阳城宴,龙骑士灭释帝,驱魔人肖然还有始终陪伴自己的封臣阳城虽,拓跋啸见到大哥的一瞬间泪流满面,“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说着向拓跋清身后看了看接着问道:“母亲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说来话长,啸!”拓跋清把火龙城发生的事情跟自己的弟弟说了一遍,拓跋啸看了看带剑者阳城宴摇头道:“证据不足,姑姑怎可杀人?”阳城宴看了看拓跋啸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低吼道:“拓跋啸,你失去了右手,怎么连同勇气也失去了?司马家与我们拓跋世家是世世代代的仇恨,家主去了南方,那可是司马家的地盘,不巧的是家主死的时候司马傲正好在寒水堡,我怎么会不怀疑?” 拓跋清手一挥说道:“好了,都别说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是未知数呢,议论这些又有什么用?” 阳城虽冲着拓跋啸身后的阳城刃打着招呼,灭释帝一言不发的回到了临时营帐,拓跋清这才把真相告诉给拓跋啸,“父亲是被叔叔害死的,啸!”拓跋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确定道:“当真?”拓跋清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叔叔拓跋俊录已经亲口承认,与司马傲一同死在了火龙城的驿馆中。” “姑姑动的手?”拓跋啸知道,这件事除了阳城宴别人做不出来,拓跋清看着南方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接着道:“不知道现在火龙城什么情况了。”拓跋啸安慰道:“妖魔想要踏足赤云大陆,想要毁掉整个人类文明可不会如同说的这么简单。” 拓跋清与那些妖魔交过手,摇头道:“妖魔势大,人类恐怕不是敌手,如果不能与金圣帝国联手,人类没能一统战线,那么无论是龙吟帝国,还是金圣帝国,面临的结局就是不可扭转的了。” “难不成人类会被妖魔灭绝不成?”拓跋啸还是不相信,但是大哥说的话他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说道:“大哥,我们要相信我们自己,以前我们能战胜妖魔,今天以及未来就都没问题。”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亡灵诅咒 十年后的空城,荒凉的街道,破败倒塌的房屋,鲜血的味道似乎还没有散尽,地面的焦黑被抹上了岁月的痕迹,颜色虽然淡了下去,却依然能感受到当年那场战争的恐惧。 青绝虽然早有耳闻空城攻防战,可是时隔十年之久的今天他依然能感觉到战争的残酷与惨烈,惨绝人寰的战争依旧在耳边回荡着,战马的嘶吼,箭矢倾泄而下的声音,人们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喊杀,还有将死之人最后的求饶与挣扎。 龙神抚摸着地面,看着随处可见的深深白骨,长叹了一口气,摇头感叹道:“不经历战火又怎么能体会到战火的惨痛,可是今天我体会到了,透过时间,我看到了当面战争的恐怖,时至今日我依旧可以在这座城中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与死亡的恐惧。” 风行者头也不回的向城中走去,边走边道:“人才是最可怕的物种,妖魔其实并不可怕,亡灵也一样。”风行者的意思很清楚,人类要比妖魔亡灵可怕,反过来讲妖魔与亡灵在人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这话不认同,妖魔与亡灵拥有的力量足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人类,可是人类却不一样,打不过妖魔,更伤不到亡灵。”青绝跟在最后,对风行者说道,风行者冷哼一声,修庄知道风行者有些生气了,急忙接过话茬对青绝说道:“青绝,你说的是力量是外在因素,风行者说的可怕,说的是人心。” 青绝听了这话便直接闭了嘴,这时候地面的尘土被迎面吹来的风卷了起来,风行者手一挥让众人停下了脚步,龙神也感受到了一丝丝恐惧与压迫,问道:“师傅,怎么了?”风行者护住北月轻声的道:“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空城亡灵的灵压还如此强大。” 修庄清楚事情有多严重,靠近风行者撑开雨伞说道:“我们该怎么办?退回去吗?”风行者摇了摇头,目光直视正前方,说道:“没机会了,修庄,你看看身后。”话到这里修庄看了看身后却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路,脱口道:“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年了,金哲来与金哲飞的魂力竟然能维持如此之久,看来这一次我们凶多吉少了。”风行者说完口中默念口诀,手指突然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青绝跟没事人一样四处看了看道:“你们为什么如此紧张?发生了什么?” 北月嗤之以鼻的说道:“亏你还是大皇子身边的人,难道连空城亡灵都不知道吗?”青绝笑了笑道:“亡灵?你逗我呢?小姑娘,那种东西怎么会存在。”风行者一听冷声道:“看来龙吟帝国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连你都不知道空城亡灵诅咒这件事。” “我只知道这里不让靠近,听说是封了城,对于什么闹鬼的传闻我青绝可不信。”说着黑暗一点点的侵袭而来,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头顶一点点接近的黑色,大白天的从哪里来的黑云?青绝惊恐的问道:“何时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龙神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些有规律的长矛。”龙神指着不远处还能看见的长矛,青绝点了点头道:“说明了什么?”龙神摇了摇头道:“你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吗?”青绝认真看了看后说道:“什么特别?不就是战场上剩下的兵刃嘛。”话音未落青绝发现不对,随口道:“怎么会如此有规律?” “没错,那就是龙骑士灭释帝留下来的结界,长矛为引,天地为幕,挡住了亡灵,也挡住了空城的所有生灵。”修庄似乎想起了当面的惨痛,红着眼睛淡淡的说道:“这一切虽然已经远去,可是阵法依旧还在,结界依然有效,不然龙吟帝国早就被亡灵大军灭亡了。” “你们可别吓我,我虽然不是吓大的,可是……可是我并不是傻子。”青绝看了看风行者,风行者手中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黑云遮盖了整个天空,空城之下一片黑暗,除了风行者双手的光芒再也看不到另外的东西。 这时候风行者突然一提气大喊道:“风行者有事相商,请正主现身!”这时候黑暗中有东西缓缓的靠近,压迫感与阴冷也一点点的靠近,阴风吹打着每个人的后脊背,修庄下意识的说了句:“好恐怖的力量。”青绝这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对急忙来到修庄身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亡灵要来了吗?” 修庄点了点头道:“这回你就不用不相信了,等见到亡灵你就知道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了。”青绝缩了缩身子又往修庄与龙神身边凑合凑合,越来越近的压迫感与恐惧感,修庄道:“来了!” “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风行者手中点滴光芒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点点的推着黑暗后退,这时候几十双发着光芒的眼睛在黑暗中出现,青绝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我地个亲娘啊!这都是什么?亡灵吗?”修庄点了点头,他感觉到身后青绝的恐惧,拍了拍青绝的肩膀淡淡的安慰道:“别怕!大不了我们就死在这里!” 青绝一听骂道:“他娘的,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死在这里还不得被抓去当魂奴?”说到这里北月说道:“那你可小心了,这些亡灵可不认识你。” “难道认识你不成?”青绝对北月说道,北月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认识,可是我可有我师傅保护,你看看你,又不会法术,又没有人保护,不是死定了是什么?”青绝看了看龙神与修庄,北月急忙说道:“他们两个可都是有法术的人,你别看了,就你最不安全。” “小姑娘你这是消遣我吗?”青绝有些生气了,这时候一双更加亮的眼睛出现了,正好看着风行者,风行者与之对视起来,问道:“你就是亡灵大军的灵主吧?”那巨大的眼睛眨了眨,青绝见亡灵并没有向前行进便试探着问道:“我说这些家伙是真的吗?”一边问一边咽了口口水。 修庄没有说话,对方的灵压实在太大了,青绝也感受到了害怕与恐惧,双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青绝见状急忙说道:“有这么严重?”龙神突然很严肃的说道:“青绝闭嘴!”青绝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似乎很危险,可能随时都会丢了性命。 风行者头也不回的说道:“修庄,如果我失败了你立刻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这一次是我失算了,没想到诅咒会这么强烈,十年了还没有散去。” 修庄点了点头,心里也没了底,以他的修为能不能逃出这座城都是问题,转身刚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我说你不能玩我,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我带他们往哪逃?”听了这话风行者骂道:“亏你还自称驱魔后人,怎么这点事还需要我教你不成?”风行者说话的语气变的很严厉,从认识风行者到现在,修庄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下的风行者,他知道事有多严重。 可是想走已经没有可能了,巨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脱引而出,挣脱了黑云的束缚,来到风行者面前,风行者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灵压巨大的亡灵,心道:“这是一个十年的亡灵吗?灵压大的令人恐惧!”周身的毛孔都开了,冷汗直流。 亡灵伸出了手,灵压如同头顶巨大的无形山脉,当头压下,众人一瞬间连呼吸都十分艰难,风行者急忙说道:“所有人放下手中武器。”风行者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手势,光亮一点点的暗淡下来,修庄把雨伞放在脚下,青绝结下佩剑,北月被吓的不轻,躲在风行者身后,龙神手一摊说了句:“我可没有武器!” 亡灵瞳孔发出的光芒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伸手一挥,似乎在说:说吧!风行者看着现在自己面前的亡灵问道:“你是大皇子金哲来吗?”那亡灵的眸子越发的亮了起来,似乎在告诉风行者什么。 风行者接着道:“我跟你做个交易,现在我帮你解开结界,可是你不可以向龙吟帝国复仇。”那双发着光的眸子越发的亮了起来,风行者接着说:“你不用发火,龙吟帝国已经被妖魔攻破了,很快就会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所以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人类的世仇,而是妖魔崛起的浩劫,或者叫人类的末日。” 那个金哲来亡灵瞳孔放大,更加刺眼,灵压比之刚才更重了起来,风行者急忙说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妖魔已经攻破了寒水堡,就在前几天火龙城也被妖魔攻破了,龙氏一族皆死在了火龙城。” 亡灵的瞳孔渐渐弱了下来,士气也渐渐弱了下去,周围的亡灵似乎都发生了情绪上的波动,灵压很不稳定,时而强大时而低落,风行者知道这个消息让亡灵们很震撼,风行者接着道:“人类面临灭亡,我知道你身为金圣帝国大皇子身系整个大陆,所以我跟你做的交易很简单,放你们自由,但是也请你们为金圣帝国,为整个赤云大陆的人类做点什么。” 那亡灵似乎在点头,发着光的瞳孔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风行者见状对众人说道:“我们得把那些长矛拔了才能破开龙骑士灭释帝的结界。”刚要行动青绝插嘴道:“如果结界破开了,亡灵要杀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亡灵虽然前身是人类,可是他们已经褪去了那具谎言的皮囊。”风行者头也不回的向长矛走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深仇大恨 灭释帝突然说道:“不好,空城的结界被解开了。”此话一出驱魔人肖然愣住了,问道:“当真?”灭释帝很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严重,拓跋清与拓跋啸当时虽然年轻却也没有忘记空城的亡灵事件。 “多事之秋,妖魔崛起,亡灵大军也来凑热闹,看来人类的末日真的不远了。”拓跋清看着渐渐沉入西方的太阳说道,拓跋啸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大哥,说道:“月傲已经答应了我们统一战线,明天我们就去邺城。” 拓跋清问道:“是白东归的功劳吧?”拓跋啸点了点头道:“没错,是白东归,我真的没想到他能说服那个女人。” “我调查过白东归,他可是原飞骑军的成员,医疗队的队长。”拓跋清说完看了看正在跟灭释帝谈话的肖然,然后对自己的弟弟拓跋啸说道:“肖然也是飞骑军的一员。” “他们又为什么选择离开飞骑军?”拓跋啸问道,拓跋清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的是飞骑军在金圣帝国消失了十年,一年前我们进攻加布河水渠码头的时候飞骑军还没有组建。” 这时候肖然走了过来,说道:“飞骑军在金圣帝国受到了很大的排挤,最后不得已解散了,成为了权力争斗的牺牲品。”拓跋清摇头苦笑起来,他知道权力这两个字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拓跋清与拓跋啸都经历过权力的争斗与更迭,所以很清楚权力这两个字的诱惑,灭释帝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说道:“明天我们还要去谈判,大家早点睡吧!”说完大家便各自回到了营帐,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来到了邺城城外,一双凶狠的眼神在城防的拐角处偷偷的观察着,眼神凌厉而又充满了杀气,断臂男人满腔的怒火从双眼迸发而出,目不转睛的看着拓跋清与拓跋啸。 月傲带着公孙衍,费盛以及白东进出城迎接,两队人在城下相见,废话没多说月傲开门见山的说道“如果不是白东归,我可以告诉各位,联手同仇敌忾根本不可能。”声音的寒冷如同数九寒冬的风雪,拓跋清刚要开口说话缓和,只听拓跋啸道:“如果你觉得的人类应该灭亡,妖魔应该统治整个大陆,那我也无所谓,毕竟就是个先死后死的问题。” “拓跋啸,你的手不疼了吗?”月傲嘲讽了拓跋啸,如果是当初的拓跋啸早就提着长剑冲上去了,可是今天的拓跋啸今非昔比,拓跋啸拦住了怒气爆发的阳城刃,笑着对月傲说道:“幸好断掉的是手,而不是脑袋,不然我就不能站在这里听你开玩笑了。” 公孙衍怕谈崩了急忙化解道:“脑袋果然灵光了,拓跋啸。”说着拱手表示佩服,拓跋啸微微点头表示友好,这时候月傲直接说道:“说吧,如何联手!” 拓跋清也不是会废话的人,清了清嗓子道:“妖魔已经破掉了寒水堡,火龙城危在旦夕,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为了人类的延续做点什么。” 月傲冷声道:“接着说,你的话我虽然不信,但是我信白东归。”话音刚落拓跋清微微欠身道:“金圣帝国应该一直在内乱,我知道你们有高墙城邦,可是你们所有世家皆是貌合神离,所以金圣帝国想要守住这最后的防线就需要我们的力量。”月傲听到这里问道:“你代表的是龙吟帝国?还是拓跋世家?” 拓跋清没有犹豫,直言道:“我代表拓跋世家以及整个龙吟帝国的子民,我希望你能仁慈一些,哪怕帮助一下我们龙吟帝国的百姓也是好的。” 月傲没有说话,公孙衍急忙说道:“我们已经得到了君上的王命,联手统一战线势在必行,所以我们指挥官大人也只是希望我们能剪出芥蒂,这对已对彼都是好事。” 听了这话拓跋清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没错!如果能真心放下恩怨同仇敌忾,那我可以保证这不会是人类的末日。”这时候遇到注意到了拓跋清队伍中的肖然,猛然说道:“肖然?” 这时候肖然也不在隐藏进去大家的视线中,所有人皆是一惊,脱口道:“你竟然还没死?”肖然瘦了两圈眼中带泪欣喜若狂的说道:“你都活的好好的,我怎么忍心死去?”说到这里肖然看到了月傲眼中的泪光,看到了公孙衍偷偷别过去的眼神,看到了白东进一声不吭的抽噎。 费盛哽咽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你。”肖然对拓跋清道:“我想我是属于飞骑军,各位。”说着肖然脱离了队伍驱马向月傲的队伍走去,拓跋清并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肖然无论去了哪里都会把天下人放在首位。 拓跋清看得出公孙衍是一个理智的人,微微点头道:“没错,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仇恨不会轻易化解,可是大敌当前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公孙衍拱手道:“其实拓跋大公子想的已经很全面了,人类的浩劫已经到来,如果我们不能团结又如何抵挡这即将发生的事情?” 月傲冷声道:“入正题吧!打算怎么连手?”拓跋清也毫不避讳,直接说道:“我希望金圣帝国可以大开城门,让龙吟帝国的子民踏足金圣帝国,在加布河一带驻防,等待妖魔的进攻。”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惊呆了,月傲依旧很镇定的说道:“渡过加布河?还要让所有龙吟帝国的子民吗?”拓跋清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这我可说了不算,就算我答应了,加布河北岸的各大家族以及新王又如何能答应?”听了这话拓跋清急忙说道:“事态紧急,妖魔用不了太久就会杀到这里,我希望金圣帝国可以认真对待。” 听到这里月傲也做了让步,说道:“加布河我虽然说了不算,可是邺城我说了算,城防也都修葺完毕,我想应该可以抵挡一阵,所以一旦妖魔来袭,邺城随时欢迎您们。” 拓跋清直言道:“对不起指挥官大人,我没听清,一个邺城的话又能容下多少人?我需要转移的可是成千上万的百姓。”月傲提高了声音,冷着眸子说道:“我就这么大权力,把邺城先给你也是我能力范围之内,至于加布河北岸,我没有话语权,只要君上下达旨意,我没有意见。” 听了这话拓跋清直接问道:“那么我能见一面金圣王吗?”白东进一听没有好气的说道:“君上远在洛城,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拓跋清很真诚的说道:“无论有多难,无论金圣帝国接不接受我都必须要试一试,这关乎整个大陆的存亡,整个人类的存亡。” 听了这话公孙衍急忙说道:“我想君上的旨意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所以拓跋大公子还是忍耐几次吧。”听了这话拓跋清有点怒了,言辞激烈起来,道:“不出十天妖魔就会杀到邺城,到时候在准备一切的时候就晚了。” 月傲冷声道:“保护好子民是你自己的事,难不成还让我们教你不成?”灭释帝一听急忙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打不过妖魔还打不过你们飞骑军吗?”拓跋啸一听急忙制止道:“龙骑士!闭嘴!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并不是来惹事的。” 肖然急忙说了句:“妖魔势大,人力不能为,所以必须团结共扛妖魔才是。”别人的话她月傲不听,驱魔人的话她还是要相信几分的,说道:“这样,我让一步,邺城我可以放弃,但是加布河以北的领主能不能大开方便之门我就不知道了。” “只要让我们渡河,我们会在水渠自己加布河沿线布防,那个时候我们会与整个金圣帝国共同对抗妖魔。”灭释帝道,拓跋清一听也点了点头,道:“灭释帝说的没错,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在没有生存空间时候的一个落脚点而已。” 这时候一支箭矢无声的飞了出来,从邺城的城防之上飞来,直奔拓跋清的胸口,众人本就谈论的激烈,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这才让这支箭矢走了机会直接末入拓跋清的胸口,整个人直接摔下了马背,拓跋啸见状急忙大喊道:“有诈,快点离开这里!”月傲扭头看了看城防大吼道:“是谁?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拓跋啸带着人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狠话:“我们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月傲走进城防之后一个独臂人被从城防之上押了下来,方玄峰说道:“就是这个家伙暗杀的拓跋清。” 独臂人正是田蒙,此时已经笑的神志不清,口中嘟囔道:“真他娘的准,一下一个。”说完看了看月傲道:“我报仇了!给指挥官大人报仇了!”说到这里众人皆是泪流满面,一个残疾人却还在想着报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报仇了 拓跋啸紧跟在阳城虽与阳城刃的身后,阳城兄弟二人怀中抱着的是被田蒙射中的拓跋清,鲜血流了一路,从拓跋清的胸口处拉着线的往外流着,人早已经不省人事,阳城宴见状急忙跑了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拓跋啸来不及解释太多,脱口道:“我们被月傲那个女人算计,大哥被箭矢射中了胸口。”灭释帝这时候大喊道:“把家主放到榻上,快!”拓跋清胸口的箭矢纹丝不动,灭释帝见状叹了口气,阳城宴与拓跋啸走了过来问道:“情况如何?” 灭释帝摇头道:“看箭矢的位子应该是射中了心脏,希望箭矢的力道不会太大,不然就真的没救了。”听了这话拓跋啸急忙问道:“会射到心脏吗?”灭释帝摇了摇头道:“我不敢保证,只能祈祷家主无事。” 阳城虽脱口骂道:“他娘的!怎么会无事?那么长的箭矢末入家主的胸中,他娘的一定是田蒙,城墙上的家伙一定是田蒙,从水渠追到龙吟帝国,阴魂不散的家伙我以为他会死掉,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说着拿起自己的长剑就往外走,拓跋啸见状急忙大吼道:“你去哪里?” “我去杀了月傲,灭了什么狗屁飞骑军。”阳城虽与拓跋清的感情很深,一直以来都是同生共死,看着昏迷的拓跋清生死未知,他又怎么能安静,如何能沉得住气,拓跋啸一把拉住了阳城虽说道:“飞骑军势大,我们现在不是对手,你去了别说为家主报仇,自身都难保。” “我阳城虽烂命一条,为了家主我可以死一千次一万次,我不怕,要么跟我去,要么就别拦我。”说着双眼血红,挣脱开拓跋啸的手臂就要往外走,拓跋啸大吼道:“你给我站住!论感情,家主是我大哥,唯一的大哥,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伤心,都想报仇,可是我不能在让你们其中任何人有危险,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忍,你懂不懂?” 阳城虽听到这里放声大哭出来,这一次真是憋屈死了,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有仇不能报,只因为自己势力单薄,看着拓跋清生命一点点的流失却束手无策,一边擦泪水一边说道:“三公子,太他娘的憋屈了,我忍不了啊!” 拓跋啸沉默下来,一点点的走到阳城虽的身边,在坐的所有人都能理解阳城虽的心情,暗自隐忍的感觉简直让人憋屈到了家,灭释帝大吼道:“都他娘的哭什么哭?家主危在旦夕,你们却只会在这里哭鼻子,还不如去跟月傲拼命。”听了这话拓跋啸急忙回到大哥身边,问道:“怎么样?” 灭释帝一点也不客气,道:“准备后事吧!”听了这话众人都惊呆了,阳城宴伤心的说道:“我不信,这一箭怎么会要了家主的命?”灭释帝没有隐瞒任何人,说道:“箭上淬了毒,我解不了,而且,箭矢划破了心脏,拔出来就会大出血,血流干而亡,不拔会感染至死,所以……”说到这里灭释帝停顿了,目光停在拓跋啸的身上说道:“三公子,你拿主意吧!” 听了这话拓跋啸依旧不想相信,故作镇定的问道:“你确定吗?灭释帝!”灭释帝点了点头道:“不会有错,过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家主就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到时候箭矢会把心脏彻底划破,根本无力回天,所以想要让家主少遭罪就必须做出选择。” 过了好一会拓跋啸才恢复了神色,说道:“你们都出去一下,剩下的事我来解决。”他们知道拓跋啸动了杀心,他不会看着哥哥受罪,众人缓缓的退出了营帐,拓跋啸看着胸口缓慢起伏的拓跋清缓缓的坐了下来,哭着道:“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好不容易我帮了你一次,帮你夺到了家主之位,可你却出了什么大的意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擦着眼泪。 “我们才刚见面多久啊?你怎么就离开我了?”说到这里拓跋啸站了起来,用仅剩的左手紧握住拓跋清胸口处的箭矢,鲜血已经浸透了拓跋清整个胸口,身下与整个榻上都是缓缓流淌的红色血液,拓跋清开始出现痉挛的迹象,拓跋啸知道这是中毒的表现。 拓跋啸擦掉了最后一丝泪水道:“大哥,我对不起你,从小就让你操心,长大了也没能让你省心,欠你的恩情来世弟弟在报答。”话音未落手头一用力,箭矢噗呲一声更加深入心脏,拓跋清整个人卷曲起来,然后迅速的开始挺尸,拓跋啸放声大哭起来:“大哥啊!” 营帐外的众人一听也跟着默默流下了泪水,他们都知道拓跋清死了,死在了月傲的阴谋中,阳城虽又一次按不住自己了,因为这一次是拓跋清死了,所以他哭喊着:“谁他娘的都别拦我,我要去杀了月傲!灭了飞骑军!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拦我!”说到这里阳城虽掉头就去整军,阳城刃见状大骂道:“真他娘的卑鄙!我要灭了邺城的飞骑军!”说着也跟阳城虽而去,这时候清醒的似乎只有灭释帝,大骂一句:“你们两个冷静一些不好吗?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们想的竟然是报仇。” 听这话阳城宴反问道:“不该报仇吗?”灭释帝诶呀一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人类又怎么能在此分裂?我不会让你们攻打邺城的。”,听了这话阳城宴脱口道:“他娘的,团结?我们是想团结来着,可是人家没给我们机会,竟然暗箭要了我们家主的命,我们又怎么能继续忍气吞声?” 听到这里灭释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道:“月傲答应过我们联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向家主发动了攻击?”阳城宴低吼道:“那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没改变过,她的心里只有仇恨,那我就把这仇恨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说完便跟了上去,灭释帝见状也只能无助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原本不用发生,拓跋清也不应该死,人们应该统一战线,看清现在的紧张时刻才是,可是灭释帝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会被仇恨支配的如此严重。 邺城中,月傲找到了独臂田蒙,田蒙依旧在大笑着,口中不停的说着:“我报仇了!我报仇了!我一个残疾人竟然报了仇!哈哈哈!哈哈哈!指挥官大人,绝尘我为你们报仇了!”众人站在田蒙的身边,看着田蒙发了疯似的念叨着,城防之上是固定好的弓箭,因为田蒙只剩下一只手的缘故,他根本就拉不开弓箭,所以才会将弓箭捆绑在城防之上。 这时候田蒙一下子冲到费盛眼前,说道:“你知道吗?绝尘死得多惨你知道吗?”费盛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时候白东进与小七急忙劝说道“别这样,田蒙,你冷静一些。” “你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或许你们根本就不想知道,水渠那一百多守军视死如归的等待着支援,到死他们都坚信援军一定会来,可是直到他们战死连援军的影子都没有。”说到这里田蒙那骨瘦如柴的身体软弱了下来,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精神的支持一样,双眼也失去了颜色,接着道:“我等这一天太久了,太久了,可是我等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 众人相视无言,田蒙接着道:“我们苦战,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绝尘带着敢死队去点燃了地上的煤油,顿时火起,绝尘来不及逃出火海,于是便被大火吞噬了,我救不了他,只能看着他在火中挣扎,痛苦的哀嚎,求我杀了他!”田蒙的恐怖记忆如同重新出现一样,他在退缩在闪躲,似乎极不情愿想起来一样。 “绝尘就那样痛苦的挣扎着,我知道我不能让他如此痛苦,所以射死了绝尘,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决定要杀了拓跋清报仇,今天我做到了!”说到这里田蒙手舞足蹈起来,突然又悲伤下来,道:“我的水渠兄弟们都葬身在那里,你们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伤心吗?”说完一个劲的摇晃着小七。 小七点了点头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他们也是我兄弟!”田蒙像一个小孩一样吐了一个字道:“屁!你们谁也不知道,你们都不懂!”田蒙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道:“我终于报仇了。就算是死我也有脸面见绝尘与指挥官大人了。”话音未落田蒙直接从城防之上跃了下去,众人没来得及反应田蒙便一瞬间跳下了城防,骨瘦如柴的身体直接贴在了地面上,鲜血说着腋下口鼻涌了出来,田蒙彻底没有了气息,就在众人眼前跃下了城防,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跳下城防。 月傲有时会猜测可能是疯了,也可能是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废人才如此行径的,猜测归猜测,但是有一点月傲不得不承认,那就是田蒙那颗坚定不移雷打不动的信念,从加布河追到龙吟帝国,又从龙吟帝国追到了这里,就算中途断掉一臂他田蒙也没有放弃。 第二百二十九章 商量 金圣帝国帝都洛城王宫,金原月有些不安的坐在大殿之上,房轩宇,公输峰还有古全心皆回到了帝都,当然也带来了该带回来的人,起义军首领古奢,几城城主吉风,以及北方白马一族家主白马户,闻讯而来的还有别城城主公输轩。 古奢年龄最大,坐在首位,对金原月说道:“真没想到,新王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听了这话金原月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但是站在金原月身后的落雪可忍不了,直接上前一步说道:“君上面前,岂容你无礼!该杀!” 话音未落古奢身后的雪走阴险的笑了起来,脱口道:“怎么了?落雪,你忘了我的存在吗?还是有把握能杀了我?”落雪有些忌惮雪走,并不是打不过他,而是恐惧雪走那层出不穷的杀人手法,房轩宇听了这话便说道:“雪走,看来你也是翅膀硬了,我在这里你也敢如此放肆?” 雪走抬眼看了看房轩宇一眼,冷哼一声道:“房轩宇,别以为我真就怕了你,如果不是大当家的在这里,我一定会杀了你。”雪走把语气故意咬在杀了你三个字上,这时候白刃低吼道:“别废话了,你们要打这就滚出去打,用语言攻击能杀了谁?” 白刃的名头还是很大的,当看到白刃身边的独眼时众人更是一惊,那不是蓝残又是谁? 就算房轩宇与雪走有在多的羁绊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索性便闭了嘴,这时候公输峰说道:“我看大家也不想在叙旧了,那么我们这就步入正题吧。”公输峰官场混的最久,当然很会打圆场,而且这个圆场打的叫一个漂亮,谁都知道他那拂晓剑神的名号,这两句不卑不亢的低调比炫耀更有力,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这个剑身都没吹牛,你们在这里得瑟什么? 吉风有点尴尬,孤身前来没带任何的护卫,当然白马户也是孤身一人,但是要知道白马户的战斗力,那可是飞骑军前锋营第一人,不比田蒙差的存在,“别说废话了,赶紧说正事吧,如果没能说服我,我那三万精骑明天就会南下,直接攻破月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金原月与落雪,金原月知道白马户没有威胁自己,他说的是认真的,被深仇大恨包裹的两个人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人类的生存,如果妖魔大军真的渡过了加布河,真的一座城一座城的攻破了,人类可真的走到了尽头。 他白马户并不是傻子,更不是不识时务的家伙,他来就是想知道妖魔到底有多么强大,人类是不是真的需要团结统一,如果真的超出了预想,那么他白马户在记仇也不得不放下。 当然能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这个想法,毕竟权力是如此的诱人,公输峰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白马户后接着道:“会议的发起者就是我们的新金圣王,君上虽然还不到十二岁,却拥有常人所不及的智慧与见识,也是唯一的最合法的继承人,是老金圣王的孙子,是三皇子金哲飞与月城月傲唯一的儿子。” 听了这话古奢眼睛一亮,心中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当初他不明白房轩宇为什么会倒戈,现在他知道了房轩宇是个重情义的人,面对月傲与金哲飞的儿子他怎么选择古奢怎么会不清楚,想到这里免不了又多看了金原月一眼。 白马户心中更是不服,他没想到北境的白马会被这个孩子说服,更没想到月城会被这个孩子拯救,更没想到月城在金原月的带领下竟然从新回到了正轨,所有人皆是惊讶的看着金原月,金原月面不改色的道:“人类的浩劫正在一点点的靠近我们金圣帝国,所以我不得不联合各大城主与各方势力。” 说到这里古奢问道:“各大城主与各大势力指的又是什么?”金原月淡淡的道:“问得好啊!我来回答你,各大城主是权力的代表,可各大势力却是实力的代表,而各位正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城主与势力的代表,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各位,我并不代表整个金圣帝国,而是代表整个大陆乃至于整个大陆上的人类。” 听了这话众人面面相觑,古奢依旧是不屑,冷哼一声道:“一个孩子,虽然是金圣帝国的帝王,又如何代表整个大陆?又如何代表整个大陆上的人类?管好自己的国家不好吗?” 落雪越来越听不下去,古全心急忙冷声道:“古奢,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古奢一听拍案而起吼道:“我是来谈判的,可不是来听你教训我的,知道吗?”两个人刚要吵起来,金原月那具有极强穿透力的声音传了过来:“请把我的话听完!”这简单的七个字有很大的震慑作用,众人脸色一变后才发现这个孩子不简单。 “我来解释一下古奢老前辈的问题,老前辈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是在谈判,所以我应该坦诚,把我知道的信息告诉给各位,至于我为什么说我代表整个大陆以及整个大陆的人类是有我的道理的。”金原月不慌不忙的说着,听了这话白马户更加不屑,嗤之以鼻的道:“那我到要听听有什么原因了,为什么你能代表整个大陆的人类。”说完不屑一顾的笑了两声。 金原月用有力的消息震撼了在坐的每一个人,“寒水堡已经破了。”听了这话古奢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脱口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不仅仅寒水堡破了,在寒水堡拓跋家的鸦军以及司马家的铁骑兵都没能抵挡住妖魔的进攻。”听了金原月的话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强大,又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到,打败了拓跋世家与司马家族最强大的军队,而且是一举歼灭,更让人咋舌的是两个家族在防御的状态下被同时打败。 别说古奢不相信,在坐的每个人都难以相信,吉风向来很少说话,突然说道:“真的是妖魔吗?该不会是龙吟帝国搞的鬼吧?”这时候古全心说道:“不会,最新消息是从今天起再也没有龙吟帝国了。” “怎么回事?龙吟帝国怎么会凭空显示不成?”蓝残是关心则乱,虽然脱离了鸦军,也背井离乡多年,但是龙吟帝国的一草一木他依旧打从心底的怀念,金原月看着蓝残道:“你是蓝残?那个传说级别的鸦军军务长蓝残?” “正是我,不过那都是过去了,还请君上回答我的问题。”蓝残很懂礼数,金原月也不反感这个残疾人,说道:“最新消息是龙吟帝国皇室包括外嫁的长公主龙云菲皆战死在火龙城。”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哗啦一声让所有人瞬间沉默了,没有人相信,但是也没有人怀疑,这么重大的消息他们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有人相信而已,今天从金圣王口中得出,而且是这么严肃的情况下又怎么会有假? “就算如此,又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古奢老谋深算,目光划过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多了一些慈祥,金原月道:“古老先生果然睿智,我正要说重点,老先生便指出来了。” 古奢是谁?那可是起义军背后操控一切的存在,冷笑一声道:“说便是了,我洗耳恭听。”金原月接着道:“妖魔势大,前方传来消息人类如果不统一战线恐怕会失去最后的防线。” “以后的防线?不是已经失去了吗?”公输轩眉头紧锁,在他心里寒水堡就是最后的防线,听了这话古奢摇了摇头道:“不是,最后的防线应该在加布河,西起落加山,东至金水河,明眼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条间断的防线,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却比南方寒水堡的长城坚固很多。” “那我们还研究什么?那最后的防线不是很有用吗?打不过难道死守还能守不住不成?”公输轩快人快语,虽然有私心,却分的清轻重急缓。金原月摇了摇头道:“我不隐瞒什么,我不仅仅联合各位,还打算放龙吟帝国的残余渡河,所以希望大家能放下仇恨,相互配合,一起渡过这人类的浩劫。” 听了这话在坐的人怒了,拍案而起大骂金原月孩子不懂事的大有人在,“金圣帝国内部的仇恨我白马户可以放下,自家人怎么打怎么都都成,但是龙吟帝国绝对不行,他们只要一踏进金圣帝国的地界,我就杀了他们。” “我说君上,你年纪小,不明白其中的国仇家恨我理解,可是你别忘了你的父亲可是被拓跋世家活活烧死的。”公输轩提醒道,金原月幼小的心灵顿时被攻击的体无完肤,只能轻声的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现在人类需要团结更多的力量去对付妖魔,所以我必须放下自己的仇恨。”金原月带着泪水,看着公输轩,白马户听到这里大骂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岂不更好?我们有第二道防线,金圣人并不贪生怕死,怎么可以让龙吟帝国渡河?” “为了渡过浩劫,打败妖魔,我不得不如此。” 听了白马户的回答白马户哪里能忍,直言道:“别废话,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他娘的也不会给龙吟帝国的人开城门。” 蓝残一听淡淡的说道:“龙吟帝国的人也是人!” 第二百三十章 内部统一 白马户闻声望去,他看到了一声不吭眼神带着血光的蓝残,他知道刚才的话刺激到了这个传说级的人物,但是别忘了他白马户是谁,管你是什么人,我会怕你不成? “龙吟帝国都已经没了,你还在这里嚣张什么?别以为我会怕你,白马一族从不会退缩。”白马户剑拔弩张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他直面面对的人可是蓝残,公输轩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蓝残一定被气坏了,说道:“冷静一点,不可惹事。”听了这话蓝残稍微缓和了一点,轻声道:“知道了。” 见蓝残不在说话,白马户心头的大石也落了地,毕竟刚才的气氛让他有些上不来气,恐怖的气息就是从蓝残身上发出来的,还没动手就已经发现了自己与蓝残的差距,这种感觉很真实,那种掉入冰窟浑身冰冷的感觉让白马户很不爽。 金原月见白马户暴躁起来便知道白马户对龙吟帝国有多狠,“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白马户脸立刻严肃起来,说道:“没有,并不是我故意挑衅,我不仅仅要报白马一族的仇,还要为金圣帝国的飞骑军报仇,龙吟帝国的世仇旧账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事而一笔勾销。” 所有人都在听着白马户发泄怒火,“渡不过浩劫又能怎样?人类灭亡了又如何?大不了一起死,反正白马一族会死在所有人之后。”雄居北方的白马户似乎看透了这场劫难,如果所有人都劫难逃,那么北方的恶劣环境与险峻的地形会成为最可靠的防御措施。 古奢看着白马户内心顿时有了些好感,人虽然鲁莽了些,可是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双眼直视白马户淡淡的说道:“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够可以的了,国仇家恨分的很清楚。”说到这里看了看金原月接着道:“没有龙吟帝国的支援,我们金圣帝国未必会守不住,妖魔虽然势大,可我们的城防也不是谁想攻破就能攻破的。” 众人一听也跟着点起了头,这时候金原月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我们能守住多久?一年还是两年?还是十年?”众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面相觑的看着金原月,白马户大骂道:“他娘的,大不了一死,拼一把又能如何?” “你糊涂啊!亏你还是飞骑军的队长,怎么光长脾气忘记长本事了?”房轩宇很失望的看着白马户,白马户顿时接着骂了起来:“你他娘的说谁?有种再说一遍?或者我们两个去外边练练。”白马户不是不知道房轩宇的本事,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与退缩两个字怎么写。 金原月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够了!为了渡过劫难,为了打败妖魔,人类必须团结,可是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小孩的怒火让所有人惭愧,金原月接着道:“报仇?好啊!我现在就杀了你白马户,为我外公与舅舅报仇,为月城惨死的千千万万的百姓报仇!”听了这话落雪手立刻按在长剑之上,随时准备动手。 “我没有让你们任何人忘记龙吟帝国带给我们的伤害,我只是想让诸位暂时放弃仇恨,龙吟帝国已经毁灭,我不想金圣帝国步龙吟帝国的后尘,人类无论怎么打最后都是人类统治这片大陆,可是如果妖魔度过了加布河,人类还不知团结,那么后果就是人类的灭绝。” 声词严厉的金原月如同挥出去一记重重的巴掌,狠狠的扇了在坐的每个人一记响亮的巴掌,这时候古奢淡淡的说道:“我没意见,不管如何都会加入人类联军。” 众人一听也都跟着点头表示同意,白马户刚要说话,金原月说道:“你可以不参加,可以让整个白马龟缩在北境。”白马户一听便怒道:“拿白马一族当什么?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白马又怎么能退缩?” “那你还讲那么废话干什么?想证明什么?”落雪冷眼瞧着白马户,白马户愤愤不平的吼道:“你他娘的只会说风凉话不成?我二哥是不是死在月城?我大哥是不是被月宏杀了的?我知道我跟月氏一族有仇,可是月氏一族又剩下什么?我虽然不甘心,可是我白马户会拿一个孩子说事吗?” 吉风终于开口道:“那个孩子可是你的君上,白马户,从开始到现在,你说话的方式以及的态度,我足以杀你十次,不尊敬君上就该杀,藐视大殿更该死。”白马户怎么会退步,站起来道:“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数落我的罪过?” 金原月实在听下去了,清了清嗓子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虽然我还是个孩子,可是无论怎么说我都是这个国家的王,不希望你们如何尊敬我,但是至少做到本分。”金原月说的很清楚,你们可以蛮横不讲理,但是你们应该做到身为臣子与领主份内的事。 古奢点了点头,在他眼里金原月是孩子中的孩子,这一次的会议让古奢对金原月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孩子所拥有的可不是同龄孩子会有的,他的政治头脑与说话的功夫堪比在坐的大人。 这时候公输轩开口道:“看来已经商量好了?”众人把暮光集中到公输轩的身上,公输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接着道:“别那样看着我,商量的结果告诉我就成。”公输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一直都在闭眼小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闭眼目养神,可是让人吃惊的是公输轩竟然真的睡过去了,开口说话是因为他刚刚醒。 金原月见状笑了笑道:“你可以问问别人,我就不详细与公输大人说了,在坐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事情的灵魂,我想公输轩大人应该也很清楚了。”说到这里公输轩急忙行礼道:“君上误会了,职下实在是太困了,所以不得已才睡了过去。” 金原月一听摆了摆手道:“无妨,你驻守别城多年了吧?”听了这话公输轩的泪水便止不住了,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他公输轩一直任劳任怨的守护着别城,守护着边境,从来没有人打听过他驻守别城累不累之类的关心话,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孩子询问了,虽然他公输轩不知道金原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很欣慰。 “君上,职下一直驻守别城,兢兢业业的驻守别城不敢离开!”公输轩这时候透漏了真感情,没错,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别城驻守,拓跋世家袭击水渠的时候别城没事,列王纷争的时候别城也没事,后来金凝战死,起义军如同瘟疫一样开始猖獗的时候,他公输轩都挺了过来,并不是因为城高水深帮助了他,而是因为乱世中公输轩的求生法则未曾改变过。 “别城是从前是金圣帝国的门户,如今是整个人类生存的关键,人类能不能渡过这场浩劫就看别城能不能守住了。”金原月说着投来了信任的目光,公输轩急忙说道:“君上放心,有职下公输轩在,别城就一定在。”金原月微笑着道:“我相信你不仅能守住别城,同样也能让公输一族重新辉煌起来。” “君上请放心,职下不辱使命!”公输轩起身后立刻单膝跪地行了礼,眼中带着泪水,很诚恳的低下了头,古奢心道:这个孩子果然很厉害,竟然轻易就看穿了公输轩与白马户,看来公输峰与我儿古全心帮了他不少啊! 会议接近尾声,雪走俯身来到古奢身边小声的说道:“老大,用不用通知洛城的起义军杀掉房轩宇与公输峰。”古奢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如此情况,暗处的起义军就按兵不动的好,暴露了就不好了,大战在即,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整个人类,我们都不能退缩。” 雪走不明白为什么古奢会同意,他们可是起义军,如此情况对他们起义军而言岂不是最有力的时候,雪走没有见过妖魔所以也不知道妖魔到底有多强大,但是古奢有过了解,他知道妖魔力量的恐怖,这点人驻守人类最后的防线与希望赢得概率太低了,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联手统一战线,这样才能活下去,才有机会在未来统治这片大陆。 金原月搓了搓眼睛道:“各位,我也累了,请各位回驿馆休息吧,联手统一战线之事就这么定了,即日起所有联军集中到加布河一带,利用城防的优势据守形成防线,希望可以击退妖魔。”众人一一告退,金原月瘫软在坐位上,刚才的一切在脑海中不停的反复播放着,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在这么多的领主面前面不改色实属不易,能把话说的条理清晰更不容易,落雪俯下身来对金原月道:“君上好些了吗?”金原月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已经没事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一上午的谈判终于告一段落,金原月回到寝宫刚躺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去,他实在是太累太困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坐以待毙 邺城外的拓跋啸防线,拓跋清安静的躺在那里,拓跋啸,阳城宴,灭释帝以及阳城兄弟二人整齐的排列开来,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拓跋清沉默拓跋清的离去,最伤心的莫过于拓跋啸,除了拓跋啸便是阳城虽,这一路上的同生共死历历在目,他没想到拓跋清竟然会死在谈判的过程中,“三公子,我们杀过去吧!”,拓跋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已经失去了判断力,这事我做不了主。” 听了这话阳城刃安慰阳城虽道:“我们都需要冷静,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无论杀了家主的是谁,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这时候阳城宴突然开口道:“啸,接家主位吧,清已经去了,拓跋家不能没有领导者。” 拓跋啸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脑海中全是拓跋清的音容笑貌,这一切来的竟然如此的快,拓跋啸看着自己的断手,脑海中回荡着拓跋清对自己说过的话:“你还有我,别担心。”泪水终于决堤,众人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跟着痛哭起来。 夜风吹打着拓跋啸防线,呼啸的北风似乎准备吹干大地上的一切,拓跋啸稳坐在地上,看着安静的拓跋清躺在灵位前,众人都离开了,留下拓跋啸一个人,看着再也不会醒过来的大哥,拓跋啸自言自语道:“大哥,父亲母亲都离开了我,你为什么也要离开?从今天开始就只剩下拓跋啸一个了,而我还能做些什么?我是个残疾人啊!” 任凭拓跋啸哭的在伤心,拓跋清也不会醒过来了,生死只在呼吸之间,流动与身体的那口气消失了,人也就去了另一边,无论多么悲伤的哭泣,多么诚恳的道歉都已经没用了,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拓跋啸看了看自己断掉的手,打从心底的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就算自己已经不在依靠武力,但是无论自己拥有多少运筹帷幄的能力,拓跋啸的内心依旧瞧不起自己,他依旧觉得自己难以服众。 “哦有什么本事位居家主?又有什么资格?”泪水已经干涸,剩下的就只是痛苦的哭声,阳城宴听见了拓跋啸的自嘲走了进来,安慰道:“啸,无论你断没断手,无论你依靠的是什么,这个家你已经是唯一的继承者,所以家主之位只有你能胜任,也只有你才能让众人信服。” “可是我还能做什么?”拓跋啸有些泄气,唉声叹气的长出了一口气道:“文武皆不行,不能服众不说,如何带领全族的人在妖魔崛起的时代生存下去?” “上天既然安排你成为唯一,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毕竟你打败了拓跋然,成功的拖住了飞骑军,建立了属于你的拓跋啸防线,你还以为你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吗?”阳城宴打从心底的认同拓跋啸,同时也在努力的劝说着,拓跋啸至少该找回属于自己的勇气与自信,这个家能不能在即将到来的浩劫中存活下去,那就要看拓跋啸的领导了。 “我害怕,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成为罪人,成为整个宗族的罪人,更害怕因为我的原因让整个拓跋世家走向灭亡,没能逃过这末日浩劫。”这不仅仅是拓跋啸的担心,也是整个赤云大陆所有人类的担心。 阳城宴走到拓跋啸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如果真的是末日浩劫,如果连你都没能抵挡住,那么我相信这末日浩劫便真成了末日浩劫。” 拓跋啸停止了哭泣,“姑姑,你万不可高看我什么,我拓跋啸就是这个普通人,失去了右手,便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勇气,更失去了面对这个世界的自信。” “难道还让我重新提醒你一次吗?你是失去的是手不是脑袋,更不是腿,所以你依旧能跑,依旧可以思考。”阳城宴瞬间变得阴冷起来,“如果我的劝说没用,那么现在我就杀了你,然后带着拓跋家以及阳城家所有人去跟妖魔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候阳城刃在门外轻声说道:“鬼颜来了,他希望三公子你能继承家主位,族内不能一日无主。”拓跋啸没有说话,阳城宴立刻说道:“把拓跋世家所有封臣都叫过来,我要立家主。”拓跋啸一把拉住准备转身离开的阳城宴道:“姑姑,万万不可啊!我大哥尸骨未寒,我们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立家主?” “有何不可?妖魔大军即日便到,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是准备让拓跋世家群龙无首自取灭亡吗?”阳城宴的话如同一把刀子,每个字都带有杀伤力,割着拓跋啸的心,拓跋啸咬紧牙关道:“好吧!我妥协了!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吧!” 没出一盏茶的时间拓跋世家所有封臣便都来到拓跋清的灵前,阳城宴道:“诸位可能不知妖魔的恐惧,这么晚让各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立新的家主。” “拓跋清家主尸骨未寒,不该如此着急!”一个封臣问道,听了这话阳城宴直言道:“妖魔即日就会南下,不一定哪天就到了眼皮子底下,所以拓跋家不能群龙无首,我们需要一个能带领我们从这末日活下去的家主。”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拓跋啸的身上,十分不屑的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不得不说,那个人不会是眼前的拓跋啸。”阳城刃一听急了,骂道:“你他娘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我说几次都是事实,他拓跋啸做过的蠢事少吗?”那名封臣就如同一把刀,一把很会挑刺的刀,刀刀见血,阳城刃听到这里简直不能忍,从头到尾都是他跟在拓跋啸的身边,从水渠退到奎氏一族的义洲,从河东一路逃亡,打败拓跋然,建立这百公里的防线抵挡飞骑军,阳城刃笑了笑道:“我告诉你,以及在坐的所有人,当初打败拓跋然的是三公子拓跋啸,抵挡飞骑军南下的也是拓跋啸,而你又去了哪里?”阳城刃指着那名封臣的鼻子说着,奎氏兄弟急忙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没有意见!请带剑者接着往下说吧!” 鬼颜也随声附和道:“再怎么说三公子已经是唯一的合法继承者,我也知道三公子的能力,我也没意见,如果有人还有异议,那么就请有异议的人离开这个家族吧!” 阳城宴点了点头,已经得到了拓跋世家最大的两大封臣的支持别的小封臣还敢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一下子气氛便缓和了,阳城宴见状说道:“好,那么我就宣布了,从今天起拓跋啸便是拓跋世家的新家主,由于处于特殊时期,所以一切规律从简,新家主第一个任务就是带领族人在妖魔的浩劫中活下去。” 虽然还有人不信,但是两大家族都已经妥协,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蹦哒,第二天天一亮众人便聚集到了一起,柴火堆的老高,拓跋清安静的躺在上面,拓跋啸手中握着火把,一身白衣,带着泪水来送拓跋清最后一程。 “大哥,你一路走好!”话音未落火把点燃了柴火堆,熊熊燃烧的大火窜的老高,拓跋清一点点的淹没在大火中,拓跋啸的视线模糊了,这时候灭释帝急匆匆的来到拓跋啸身前说道:“妖魔大军已经靠近,我们没有退路了!” 听了这话拓跋啸镇定起来,问道:“妖魔大军到了何处?”灭释帝指着南方回答道:“刚过了落日平原,听说踏过了空城,前不久我感觉到空城的结界被人破了,我担心亡灵会趁机作乱。” “那已经不是我们能考虑的事情了,龙骑士先生,我们这些人能抵挡住妖魔吗?”灭释帝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些人只有战死的份,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前提下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我们不能忘了妖魔崛起后北上的目的,它们可是来灭绝人类的。” 拓跋啸陷入了沉思,奎氏兄弟与鬼颜互相看了看,奎冉对拓跋啸说道:“不如我们退守义洲吧!”拓跋啸摇了摇头道:“龙吟帝国延绵千里,空城与落日平原一过便只剩下不足两百里的距离了,这里剩下的城市便只有河东,河西,邺城以及义洲,能抵挡妖魔的城邦便只剩下这邺城,因为它的城防得到了修葺。” “没错,是飞骑军的月傲组织修葺的,金圣人最喜欢的模式,把自己围在墙内。”鬼颜虽然打从心底的抗拒围墙,可是现在不得不承认围墙的重要性,试探着问道:“我鬼氏一族的铁骑冲不破妖魔大军吗?” 灭释帝看了看鬼颜道:“你认为你们的骑兵比得过司马家的铁骑兵吗?”听了这话鬼颜低下了头,他知道铁骑兵在龙吟帝国的地位有多高,不是首屈一指也是第二第三,铁骑兵如果说是第二,那么第一没有人敢坐。 “那我们怎么办?已经没有退路了!”鬼颜焦急的看着拓跋啸,等待拓跋啸的回答,这时候柴火堆已经快烧完了,拓跋啸看了看众人一眼下了决心道:“我去找月傲谈判!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才是。”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兵临城下的办法 拓跋啸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天空一只大鸟突然鸣叫起来,阳城宴见状急忙说道:“没时间谈判了!干,妖魔眨眼就到!”灭释帝指着横空飞来的大鸟低吼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拓跋啸当然不知道什么情况,看着一点点接近的大鸟问道:“这只大鸟有什么玄机?”阳城虽去过南方,也与妖魔战斗过,当然知道大鸟是什么情况,回答道:“那只大鸟的背上是妖魔,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妖魔就会空降我们这里。” 听了这话拓跋啸认真的问道:“打败妖魔的概率有多少?”阳城宴与灭释帝同时摇了摇头,拓跋啸不相信,阳城刃更不信,骂道:“我他娘的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会不是妖魔的对手!” 灭释帝安慰道:“别硬来,不知道我们能抵挡的住几次妖魔的攻击,家主,快想办法吧!不然拓跋一族很快就会在这片大陆上消失。”拓跋啸这才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极不情愿的说道:“我必须得去求和,无论是为了拓跋世家,还是为了人类的存亡。”说着便离开了营帐对阳城刃说道:“刃。你跟我去见月傲那个女人。” 阳城宴一听拓跋啸要去找月傲谈判急忙说道:“我看还是算了,月傲巴不得拓跋世家彻底灭亡呢。”拓跋啸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必须得去试试,作为拓跋家主怎么能看着所有人走投无路?” 看着拓跋啸消失的背影众人知道他成长了,不在是那个容易冲动的莽夫,也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三公子,更不是自私自利好大喜功的鸦军将领,而是能稳定人心的拓跋家主了。 烟尘滚滚,妖魔大军滚滚而来,大鸟的叫声延绵百里,振翅一下数十里,守军手忙脚乱的开始布防,没有坚固的城防就只能依靠木栅与拒马,灭释帝带领一部分鸦军占领了高地,在高地上准备了巨石与粗木,阳城宴带人收集了火油,阳城虽虽然还在悲伤中,却没有停下动作,更没有放弃自己,巨大的投石车与弩车缓缓的排开,与灭释帝高地上的守军互相对望,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妖魔的靠近了。 鬼颜骑着黑色战马,侄子鬼介与护卫季林紧随其后,鬼氏一族的大队骑兵成了主力部队,马匹不安分的嘶吼着,作为龙吟帝国仅剩的最强的骑兵队,鬼颜知道这一战不仅仅不可避免,而且关乎人类存亡,他虽然没见过妖魔有多恐怖,但是他知道鸦军与铁骑兵的战斗力。 大鸟已经不足百里,妖魔大军虽然还没看见踪迹,尘土已经布满了整个拓跋啸的防线,灭释帝知道这一次不是意思就是我亡,不拼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阳城宴拔出长剑大吼道:“今日一战没有胜负,只有生死!它们不会怜悯更不会给我们同情,它们的兵刃会毫不留情的屠杀我们,所以我们也不能留情!” 所有人满脸的惊恐,后脊背冷汗直流,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妖魔,感受着大地惊恐的颤抖,每个人都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莫名的恐惧,这就是浩劫吗?这就是末日吗? 这时候大鸟突然鸣叫起来,巨大的翅膀用力一振,瞬间来到众人头顶,强劲的风力让所有人勉强站稳了身形,紧接着妖魔从天而降,从那大鸟的背上稀里哗啦的落到眼前。 “大家跟我上!”阳城宴打头,所有人都是孤注一掷,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没有俘虏的战斗,更不是任何一场演习,而是彻彻底底的实战,这场战斗的后果很严重,因为这场战争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与存亡。 阳城虽也动了,弩车对准了尘土飞扬的妖魔大军,投石车已经开始了攻击模式,巨大的火球呼啸而去,狠狠的砸在妖魔大军之中,渐渐的牛头人映入眼帘,硕大的身躯震耳欲聋的叫声,在疯狂鼓声的陪衬下妖魔发动了进攻,弩车巨大的铁矢透过牛头人的胸口,直接将黑色妖魔的身体射暴,羊人的灵活躲过了弩车的进攻,反应迅速的牛头人用手中战斧挡住了铁矢与弩车的攻击。 渐渐的妖魔攻了上来,鬼颜举剑大吼道:“为了人类!”鬼氏一族的骑兵队在鬼颜的带领下疯狂的冲了出去,灭释帝高地上的巨石与粗木都发挥了作用,黑色妖魔被滚动的巨石碾过,血肉模糊粘在巨石之上。 骑兵队冲入妖魔的队伍中大杀四方,牛头人很快发现了骑兵队对混乱队形的杀伤力,仰天大吼起来,手中巨大的战斧猛地挥向冲过来的骑兵,全速前进的战马被巨大的战斧一劈成两段,骑兵的双腿直接被砍成两段,整个人在地上滚了数圈,痛苦的哀嚎起来,没喊两声便被别的妖魔杀死。 牛头人开始狂奔起来想要把骑兵队拿下,可是鬼颜早就看清楚高大强壮的牛头人想要做的事情,急忙传达命令:“骑兵队!以小队为单位散!” 一声令下骑兵队分成数个小股的队伍开始散开攻击,从天而降的妖魔开始进攻灭释帝的高地,阳城宴虽然拦住了一部分,可是依旧有少数妖魔透了过去,直接进攻了后方投石车与弩车的队伍。 终于灭释帝的巨石与粗木都用完了,“大家准备迎敌!”说罢拔出长剑形成了防御队形,阳城宴的队伍被妖魔逼迫的开始缩小,一点点的向后方退去,“扔火油!快!”后方阳城虽的队伍一听火油噼里啪啦的扔了出来,顿时火光四起。 看着自己建立的防线突然大火烧了起来,拓跋啸便知道妖魔已经来了,妖魔需要的是更多的毁灭,阳城刃看了看身后的火光说道:“家主,我们得抓紧了,眼看着就打到家了!”此时已经来到了邺城城外,拓跋啸对于拓跋清的死虽然耿耿于怀,如今却不得不放下。 “叫月傲出来见我!”拓跋啸大喊着,城防上的守军笑着道:“怎么了?想通了?来投降来了?”阳城刃一听大骂道:“你是眼睛瞎还是脑袋不好使?你们刚杀了大公子拓跋清,三公子就这么怂?来投降?”城防上的士兵笑的更开心了:“我怎么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要是不知道就直接去找你们指挥官,你别跟我废话,不然杀了你!”听了这话城防上的士兵也不敢惹事急忙跑着通报去了,没过多久月傲带领着飞骑军个个将领鱼贯而上到城防之上,月傲见拓跋啸说道:“我不知道是你记性不好,还是我记不清了,你怎么又来了?来做什么?” 拓跋啸指着身后的尘土与战场说道:“我想你应该看到了我建立的防线系统,那是为了抵抗你的飞骑军的,可是现在用到了妖魔身上,不过我知道我们抵挡不了多久了,我们倒下后并不可怕,下一个就是你们,人类就这样越来越少了。” “跟我有关系吗?”月傲冷眼看着拓跋啸,话音刚落驱魔人肖然说道:“人类存亡在此一举,群狼可活,独狼必死。”这时候拓跋啸跪了下来,说道:“月傲我求求你,让我的兵以及所有龙吟帝国的百姓入城吧!我们可以去开辟疆土,也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但是这一次我求你了,哪怕你杀了我也成,人们是无辜的!” 月傲听到这里嘲讽道:“没想到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但是你不觉得我更应该看着你们被屠杀殆尽吗?”说到这里月傲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着你们一点点的灭亡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大人,你该慎重考虑一下才是,皮不在毛不存的道理我想你们应该都懂,龙吟帝国的拓跋世家现在就是我们的皮,他们灭亡了接下来就是我们。”肖然依旧在劝说,这时候月傲反驳道:“你不怕他们进城之后反目吗?”驱魔人沉默了,月傲也沉默了起来,这时候公孙衍说道:“妖魔大军可不是我们能抵挡的,不如我们放弃邺城退回加布河吧!” 月傲听了这话也在理,急忙说道:“退回加布河南岸,把邺城让给他们,我们这就去水渠防线,让所有人准备拔营离开这里!”说完对城防之下的拓跋啸说道:“邺城是你的了,拓跋啸我们的仇日后再报,今天就给你一条生路,但如果你要是守不住邺城再来求我,我绝对没有任何废话。” 听了这话阳城刃急忙把拓跋啸从地上扶了起来。拓跋啸谢过月傲对阳城刃道:“让所有人向邺城方向撤退,快去,去晚了就完了。”听了这话阳城刃拔腿便往回敢,而邺城也开始了拔营,拓跋啸大吼道:“月傲,你要去哪里?” “我可不在这里陪你了!我要回家了!”拓跋啸一听顿时内心凉了半截,妖魔势大,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打到了这里,看来南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最后的龙吟 “月傲,妖魔大军已经杀到邺城,你临阵退缩简直就是小人行为!”拓跋啸指着城防之上的月傲大喊着,可是月傲又哪里有功夫跟他辩解,扔下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下了城防。 公孙衍紧跟在月傲身后,他不明白月傲为什么这么做,妖魔大军兵临城下,就算跟拓跋家有深仇大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河拆桥,想到这里公孙衍直言道:“指挥官大人,我们不该过河拆桥。”月傲一听瞬间转了过来冰冷的声音让公孙衍如同掉入了冰窟一样,“你在教我怎么做吗?”公孙衍急忙摇头道:“没有,大人,我没这个意思。” “那就给我闭嘴!”说完月傲就有些后悔了,面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月傲退步了,想了想后解释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把邺城让给他们是我最后的底线,心中的仇恨依旧在燃烧着,我不会向我的内心低头。” 公孙衍当然明白月傲说的是什么,金哲飞的死亡是月傲这辈子内心最大的痛,那一场大火不仅仅烧死了金哲飞也烧死了月傲的心,空城那一战是月傲以及金圣帝国的分水岭。 看着月傲坚毅的背影公孙衍知道这个女人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这时候公孙起悄悄的出现在公孙衍的背后说道:“义父,指挥官大人还是迈不出那个坎,金哲飞王子的离开是她内心最大的结。” “孩子,你说的那个结不仅仅是指挥官大人内心最大的,也是我们每个人心中最大的结,不仅仅指挥官迈不过去,我们也一样!”说着拍了拍公孙起的小脑袋摇了摇头说道:“以后这个话题千万不要在指挥官以及各位大人面前提起。”各位大人指的是飞骑军所有的队长,当然不包括方玄峰。 公孙起当然明白公孙衍为什么这么说,那场战争就如同一张贴在脸上的疤,每一次的掀开都会血流不止,看着公孙衍一瘸一拐的背影公孙起擦了擦泪水,他知道飞骑军这些小队长所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飞骑军对于月傲命令的执行很快,不出一顿饭的功夫个个小队便都整理完毕,白东进走到公孙衍身边小声的问道:“大人为什么要退?” 公孙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白东进哦了一声不可思议的说道:“妖魔有这么可怕?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月傲都要后退了。”说完众人的眼光聚集到驱魔人肖然的身上,肖然道:“指挥官大人的决定是明智的,妖魔之力不是我们飞骑军能硬抗的!” 听了这话方玄峰小声的说道:“这么快就变成我们飞骑军了,还真是熟的快!”费盛一听直接给方玄峰一巴掌说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飞骑军全体都欠驱魔人肖然一条命,肖然在飞骑军中的地位永远都比你高。” 听了这话方玄峰看了看肖然,这时候公孙起小声的对方玄峰说道:“看来你对飞骑军一点都不了解。”听了这话方玄峰说道:“我不知道,难道你一个小屁孩知道?”公孙起淡淡的笑道:“我当然知道,驱魔人肖然当年在落日平原一个人力战落日巨蟒,掩护整个飞骑军后退,空城一战更是屡建奇功,你方玄峰能比吗!” 方玄峰吐了吐舌头瞥了一眼公孙起嘟囔道:“你个小屁孩还真明白,我小看你了。”这时候费盛严厉的说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我闭嘴,指挥官大人来了。”这时候月傲站在了整个队伍前面,说道:“所有人准备开拔北上,我们回家。”一听回家两个字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这时候北雄大吼道:“大人,回家能见到我妹妹了吗?” 月傲微笑道:“我不清楚,不过风行者一定会把你妹妹安全的带回金圣帝国,你放心!”听了这话北雄憨笑了两声,飞骑军也正式开拔了,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邺城,而此时的拓跋啸防线已经烽烟四起。 月傲走在队伍的最后,回头看了看独自站在邺城的拓跋啸说道:“愿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拓跋啸一听大吼道:“相见?月傲,如果我拓跋啸不死,那就一定会杀了你!” “我不欠你们拓跋世家,我们之间只有仇恨,如果你能活下来我等着你,我倒是希望能与你一战,不管是我死在你手里,还是我杀了你,这一生也算完整。”月傲的眼神冰冷而又凌厉,从里到外透着杀气,她是认真的,拓跋啸也是认真的。 拓跋啸大吼道:“都是混蛋,自私自利的混蛋!人类的末日已经来临,你们金圣人尽然如此自私,月傲!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灭了金圣帝国。” 听了这话方玄峰对月傲说道:“就凭他?一个残废,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还要灭了金圣帝国?鸦军都被妖魔消灭了,他拿什么与我们飞骑军抗衡?” “你什么时候能管住你的嘴?”月傲冷眼看了方玄峰一眼便跃上马背向加布河方向驶去。 此时的拓跋啸防线已经变成了一锅粥,妖魔的进攻与践踏,人类被屠杀与摧残,鲜血四溅,尸体堆积成山,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痛苦,没有人幸免,也没有人能逃避,阳城宴点燃了火油,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这个女人宽大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中细剑的剑刃也崩了刃。 阳城虽靠到了一起,所有无几的守军做着最后的挣扎,奎氏兄弟穿梭在整个战场拯救着人命,鬼颜的骑兵深陷泥潭,侄子鬼介也在妖魔中丧了命,身中数刀倒在了妖魔的脚下,最后被牛头人巨大的血蹄踩成了肉饼。 护卫季林寸步不离鬼颜的身后,长枪挥舞挑开从侧面攻来的黑色妖魔,鬼颜一把抓住隔空飞来的黑色铁矢,对身后的季林喊道:“还剩多少人?”季林一边抵挡羊人的疯狂攻击一边扭头观察着剩余的人数,回答道:“家主,不足百骑了!” “我们该撤退了!”鬼颜话音刚落号角声便响了起来,那是退兵的号角声,阳城刃亲自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声,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后退,阳城宴突然明白了这撤退号角的含义,对着现场大吼道:“所有人向北,向邺城退!” 灭释帝一听急忙也大喊了起来:“所有人退向邺城!快!” 这撤退的号角声再告诉所有人,拓跋啸成功了,灭释帝与阳城宴知道邺城的城门向他们敞开了,残兵败将开始向邺城退去,妖魔潮水般的紧跟上去,邺城的城门大开,拓跋啸站在城门口等着自己队伍的到来。 妖魔大军的目的很明显,他们从南方起事,花费数日的时间攻破了寒水堡,打败了鸦军与铁骑兵,在火龙城灭掉了龙氏一族的统治,途径玄龙城击败了归海厉,让最繁华的玄龙城彻底成为了历史,整个龙吟帝国到今天彻底覆灭,所剩残余皆聚集在邺城内外。 拓跋啸登上了城防,看着浩浩荡荡的妖魔大军对身后的灭释帝说道:“月傲应该渡过加布河了,她把这座城留给了我们,看来她已经知道人类不是妖魔的对手。”灭释帝道:“家主,事到如今,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屏障了,如果金圣帝国不来拯救我们,那么我们将成为最后的牺牲品,而加布河与金圣帝国的防线会成为整个金圣帝国的救命稻草,所以金圣人不会来了。” “我知道这里会成为我们的埋骨场,会成为龙吟帝国最后终结的地方。”拓跋啸眼中带着泪水,这时候灭释帝笑了笑道:“家主,你别逗我了,龙吟帝国的终结发生在火龙城,而不是这里。” 灭释帝一听叹了口气后点头道:“没错!龙氏一族已经没有人了,都死在了火龙城,所以龙吟帝国早就已经灭绝了。”拓跋啸道:“我们还剩多人?”灭释帝手一摊摇头道:“我不清楚,给我额的那一队人我只带回来一百八十四人,如果退兵的号角再晚那么一点,我都会死在你的防线中。”拓跋啸没有放弃求生的勇气,接着道:“邺城还能撑多久?”灭释帝摇了摇头道:“坚持不了多久,可能下一次进攻邺城就会失守。” “没有回缓的余地了吗?”拓跋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保全剩下的人,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喊道:“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灭释帝看着光秃秃的城防对拓跋啸说道:“如此城防怎么才能守住?” 灭释帝淡淡一笑道:“没有退路,妖魔更不会怜悯我们,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死战到底。”听了这话拓跋啸收回了目光,因为他发现这场战争才是最残酷的,没有投降,没有俘虏,有的只剩下了死亡。 这时候奎氏兄弟来到了城防之上汇报道:“家主!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鬼颜的侄子鬼介战死了,伤亡超过了半数。” 听了这话拓跋啸的心凉了半截,这还怎么打?人已经死的差不多,还如何能抵抗妖魔大军? 第二百三十四章节 白热化 烽烟四起,妖魔开始整军,一望无际的妖魔大军错落有序的呈现在众人面前,“没有边际,我们挡不住了!家主!”阳城刃已经绝望了,阳城宴浑身鲜血的骂着,“月傲那个女人,我一定会杀了她,说撤退就撤退了,整个邺城连守城的装备都没有。” 拓跋啸安慰道:“姑姑,你别抱怨了,龙吟帝国的城池哪里会有守城的装备,这邺城如果不是月傲修葺,恐怕妖魔也不会停下来。”一边说着一边直视妖魔的阵营,在那血腥的阵营中除了恐惧就是杀戮,大部分的妖魔在巡视着战场,拯救同类屠戮还活着的人类。 这个时候牛头人疯狂的践踏着脚下还有气息的活人,羊人推着俘获的俘虏聚集到了一块,拓跋啸眉头紧锁说道:“他们要干什么?” 阳城宴似乎猜到了这些妖魔的目的,冷声道:“真是没有人性的怪物!”说着双手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这时候强壮的羊人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摇了摇头,捡起地上血淋淋的重锤掂量掂量,点了点头,淬不及防的动作让所有人心头一颤,只见重锤被那个羊人抡的飞了起来,一下子砸在那名俘虏的头上,眨眼的时间都没给,脑浆迸裂,一瞬间瘫软在地上。 周围的羊人欢呼雀跃,拓跋啸怒目而视,勉强振作的说道:“你看他们的表情,跟我们又差了什么?没想到竟然如此的残忍。” “他们在示威,目的是想让我们害怕,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没有退路的人类会多可怕。”灭释帝擦着自己手中的长剑,长剑泛着朦胧的白光,这时候冷风突然袭来,灭释帝感觉不对,站直了身体看着南方说道:“这风有问题!” 没过一顿饭的功夫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起来,众人缩了缩脖子脱口骂这该死的天气,穷途末路的人失去了斗志,被恐惧包裹着,灭释帝提议道:“我们渡河吧!或许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邺城守不住的。” 拓跋啸岂会没想到,直言道:“如果突然撤走,妖魔定会全力北上,我们跑不过这些怪物,到了那个时候加布河别说过不过的去,到了别城又该如何?月傲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让我们进城的。” 听了这话如同死命抓住的救命稻草突然断了一样,所有人都沉默了,滚滚而来的乌云如同翻滚的热水,狂风吹打着破碎的旗帜猎猎作响,妖魔准备行动了,阵型已经排列开来,密密麻麻的黑色怪物安静极了,似乎在等着进攻的命令,羊人怪物跃跃欲试的样子让人们心头一紧。 “牛头人不打算参与吗?”阳城宴眉头一皱,她不明白妖魔为何如此行事,这时候灭释帝惊恐的站了起来,看着南方天与地相接的地方说道:“我想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空城的亡灵来了!” “你说什么?亡灵?”所有人惊呼着,灭释帝点了点头道:“你们不觉得这种天气似成相识吗?还有我在空城的结界已经被破掉了。”听了这话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拓跋啸欲哭无泪,穷途末路最后的话是:“看来是老天要亡我们啊!” 牛头人开始向妖魔大军的后方聚集,灭释帝道:“看来妖魔也感受到了亡灵大军那强大的灵压。”这时候阳城刃开玩笑的说道:“你们说牛头人与亡灵哪知道更厉害?”阳城宴呵斥道:“行了,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姑姑,我错了!”阳城刃虽然放荡不羁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唯一害怕的就是面前的阳城宴,鬼颜突然说道:“亡灵会不会是来与妖魔一战的?” 拓跋啸一听急忙安慰众人道:“很有可能是有什么人解开了封印,并用了某种方法让控制亡灵与妖魔一战。”听了这话灭释帝点了点头,虽然很难被接受,但是能解开自己结界的只能是人,其他任何种族都不能,再看看牛头人的状态,灭释帝似乎猜到了:“家主,我们该走了,那亡灵一定是有人放出来的,目的是削弱妖魔的力量,看来我们会看到最恐怖的一战了。” “什么意思?亡灵会跟妖魔打?”阳城兄弟问道,奎氏兄弟也很好奇,灭释帝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他们会有一战,我们应该趁这个时间退到加布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而且现在也不是拼命的时候,人类的战线应该统一才是。” “可是月傲那个女人已经恨透了我们拓跋世家。”拓跋啸的断手突然隐隐作痛起来,灭释帝接着道:“龙吟帝国已经灭亡了,我们没有理由继续仇视对方。”阳城宴狠狠的看了一眼灭释帝低吼道:“你这话应该对月傲那个女人说,而不是对家主说。”每个人的求生欲望都被点燃了,对于“活下去”三个字,仇恨似乎已经不再重要,拓跋啸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葬送舍命追随自己的每个人。 灭释帝看了一眼阳城宴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说话一定要针对我吗?” “我对事不对人,你不要往自己身上贴金,你是谁?我又是谁?针对你?”阳城宴不屑的说道,灭释帝听了这话立刻闭了嘴,转身就往城下走,拓跋啸急忙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灭释帝头也不回的说道:“家主,我只是想自己静静。”看着灭释帝离开的背影拓跋啸对阳城宴说道:“你不该这么直白,现在我们是穷途末路,更不能失去龙骑士的力量。” “他还能去哪里?我们被围了,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妖魔,身后是一条无情的河与满腹仇恨的人们,你觉得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阳城宴已经死心了,活下去这件事她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拓跋啸坚定的说道:“我要选敢死队!” 阳城刃一听急忙问道:“选敢死队?家主,为何?”拓跋啸道:“留下来断后!”正说着话妖魔的阵型已经铺开,突然牛头人的怒吼从妖魔大军的后方传了过来,震耳欲聋的牛叫响彻天地,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乌云缓和了下来,苍穹之下迅速阴暗了下来。 这时候灭释帝又跑回城防之上,想要看清楚牛头人为何集体怒吼,可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与黑下来的天气挡住了灭释帝的视线,跟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拓跋啸问道:“发生了什么?”灭释帝摇了摇头,道:“看不清,不过我猜测是亡灵大军与牛头人开战了。” 阳城刃说道:“好像是亡灵,黑黢黢的一大片,撞在了牛头人的阵前。”众人正猜测着,排好阵型准备进攻邺城的妖魔乱了,它们开始向妖魔的后方扑去,灭释帝见状急忙拍手道:“没错一定就是亡灵,虽然我看不到,可是我敢断定。”说着拔出长剑对拓跋啸道:“我们应该打一个反击才是。” 拓跋啸摇头道:“我们所剩人员实在太少了。” “我看还是坚守吧!” “守不住的!这样的城防抵挡不住妖魔的一次攻击,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者跟着我出去拼死一战。”灭释帝清楚的是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的,直接一战,死就死了。 拓跋啸一把拉住灭释帝道:“我本想组织敢死队抵挡妖魔,然后让更多的人离开这里,希望可以说服月傲,让我们进入别城,现在妖魔自霞不顾,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前往别城试上一试!”说到这里拓跋啸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阳城宴一听拓跋啸的话说道:“你真的放弃仇恨了吗?” 拓跋啸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为了整个拓跋世家,我不得不做一些牺牲,只要大家能平安无事我便没有任何心里负担,龙吟帝国都没了,还有什么拓跋世家?还有什么拓跋啸,今天就让拓跋啸为各位做点什么,所以我选择放弃我的仇恨,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各位能与金圣帝国和睦相处。” 这时候阳城刃随口道:“不如我们去攻打别城吧?”阳城虽一听急忙推了推阳城刃道:“别乱说话!” “那好我们跟你一起去!”阳城宴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拓跋啸,虽然他打从心底的觉得拓跋啸没有拓跋清优秀,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怀疑拓跋啸,甚至感觉拓跋啸能成功。 “你们都疯了吗?”阳城刃神色惊讶,“你们觉得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少?”这时候奎氏兄弟指着城外大吼道:“快看!有人靠近!”城防之上所有人闻声望了过去,果然有人向城防靠拢了,那身影可不是什么妖魔,那几个人似乎有些眼熟,突然灭释帝说道:“开城门!快!是青绝!” 拓跋啸也发现了青绝,城门被的推开了,风行者等人鱼贯而入,来者是谁?不是那空城解放亡灵的风行者等人又是谁? 不巧的是原本四个人进的空城,出城后遇到的司马据与司马天一,以及白东归。 白东归见阳城宴在说道:“金圣帝国的新金圣王已经同意了联手,所以我们有权利进入别城!” 第二百三十五章 觉醒龙骑 看到白东归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拓跋啸怕自己听错了问道:“此话当真?”白东归点了点头道:“当真,新王是月傲的儿子,金原月,如今的金圣帝国已经完成了统一战线,跟我北上渡河吧!” 此话一出众人豁然开朗,阳城宴的一句话如同当头浇下的凉水,“月傲她会让我们进城吗?” “由不得她,别城可不是她月傲说了算。”白东归怒火早已熊熊的燃烧起来,他看错了月傲,如此紧张的状态月傲竟然如此的决绝自私,这时候阳城刃指着远处的大战说道:“亡灵大军竟然被牛头人击败了!” 所有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他们看来亡灵应该是无敌的存在,谁也没想到会被牛头人打败,拓跋啸向远处看去才发现已经退回到前方的牛头人以及各路妖魔,“亡灵是虚化的存在,并非实体,牛头人难道可以击中亡灵不成?”拓跋啸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风行者指着眼下最强壮的牛头人,只见那牛头人扛着一根巨大的木棍,足有一米粗细,上面雕刻着轻易的让人看不懂的纹路,风行者说道:“那就是牛头人为什么能击中亡灵的原因。” 灭释帝惊恐的说道:“酋长纹耀?”风行者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是牛头人最高的统治者,很有可能是整个妖魔大军的领导者。”话音未落那强壮的牛头人用手中的酋长纹耀猛地砸向地面,整个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如同一小波地震般颤抖着,风行者急忙说道:“带上所有人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他们要总攻了!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东归一听急忙随声附和道:“赶紧跟我渡过加布河,我们没有时间了,留下来只是等死而已。”说话间众人慌慌张张的下了城防,这时候司马天一突然戾气加身,血红的瞳孔再告诉每个人他已经不是司马天一了。 司马据一把抱住了司马天一,可是司马天一的力量大了不知道多少,轻轻那么一用力,司马据直接被崩开了,青绝与修庄刚要上前阻止就被风行者拦住了:“他已经兽化了,受到了酋长纹耀的影响,别管他了!快走!”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下了城防,剩下司马据与司马天一两个人,司马据对风行者说道:“多谢一路上的照顾,我不能走,我答应过家主要照顾大公子周全。”这时候司马天一纵身一跃跳下了城防,司马据也没有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北月见状急忙喊道:“师傅,他们两个……”龙神伸手想要抓住司马据,可是哪里能抓到,风行者摇头道:“我们无能为力!快走吧!人类不团结是抵挡不住妖魔的。”刚下城防灭释帝站住了,拓跋啸与阳城宴扭头一看发现不对,问道:“灭释帝,你要干什么?” “龙骑士的职责是守护龙吟帝国,抵抗妖魔的进攻,所以我不能在逃了,这里已经是龙吟帝国最后的疆土,我想告诉所有人,龙吟没有灭亡,龙也没有灭亡!”说着好不容易的掉头向城防走去,后背的铠甲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撑开了,迎面碰到了风行者一行四人,风行者道:“就算觉醒的你,也不是酋长纹耀的对手。” “我是龙骑士,就像你们风行者一样,都有自己该守护的东西,而我绝对不能在后退了。”说着身体从内部开始扭曲,北月惊恐的躲到风行者的身后问道:“师傅,他好恐怖!” “是酋长纹耀让他体内的龙血觉醒了,我们快走吧!希望他能活下来。”说完领着北月向被走去,阳城宴看着离开的灭释帝道:“保护家主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兄弟二人了,别城我不会去,金圣帝国我不会踏入半步。” “姑姑,你不走,我们兄弟二人又怎么能偷生。”阳城虽站在阳城宴身后,阳城刃随声附和道:“阳城一族,绝不后退!” “家主还需要有人保护,这么多家族的后人,绝对不能没有领导者,更不能都死在这里,刃,你答应我保护好家主。”阳城宴拔腿便向城防跑去,阳城虽扔下句“大公子已经去了,刃,你要做好三公子的带剑者,让他活下去,让拓跋世家以及阳城世家延续下去。” 阳城刃脸上挂着泪水大喊道:“我会的!我不会让你们失望!”这时候一声龙吟惊天地泣鬼神,灭释帝觉醒了,一条巨龙腾云驾雾而起,风起大雨风狂而至,最强壮的牛头人发现了从天而降的巨龙,酋长纹耀轰然而起,雨水拍打着妖魔大军,突然雷声滚滚而来,巨大的闪电劈打着妖魔大军,牛头人手中酋长纹耀抵抗着从天而降的大雷。 驱魔人肖然站在水渠码头,看着滚滚而逝的加布河河水,突然看到了邺城方向的异像,自言自语的说道:“龙骑士终于觉醒了!”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道:“看来酋长纹耀献世了!” 号角声响了起来,王命又下数道,月傲猛的将手中王命摔到地上,低吼道:“统一战线!统一战线!糊涂!龙吟帝国已经没有了,还谈什么合作?”飞骑军众将领已经对月傲失去了信心,面对人类存亡的关键时刻竟然还想着报仇,公孙衍直言道:“大人,非常时期,我想君上的决定是正确的。”月傲一听立刻怒了,指着公孙衍的鼻子道:“正确?一个孩子鬼迷心窍了!竟然让我开门接受龙吟帝国拓跋世家,竟然跟起义军联手,竟然原谅了北方白马一族。笑话一样!” 公孙起道:“指挥官大人,此举充分体现了君上的明智与仁慈宽厚……”话还没说完月傲大骂道:“你给我闭嘴!怎么?金原月明智仁慈,我就迂腐狭隘了吗?”听了这话公孙衍顿时语塞,拉着公孙起的手便往外走,扔下句:“枉我在别城等你十年,没想到你竟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滚吧!都滚吧!我就是一个嚣张跋扈,一心报仇自私的女人!滚吧!”月傲难以控制内心的怒火,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仇人,一个孩子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众人缓缓的退了下去,白东进拍了拍费盛的肩膀道:“我留下来陪大人!”费盛叹了口气离开了,小七摇着头出了屋子,月傲见白东进站在原地没动便问道:“你为什么还不滚?” “三皇子殿下已经离开十年了,我一直认为我有机会,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你的心一直都只属于他,多可笑,我甚至连备胎都算不上。”白东进苦笑着,月傲坐在椅子上听了白东进的话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时候肖然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也顾不上什么情况了,说道:“大人,我们该后退了,妖魔可能很快就会到达,灭释帝虽然觉醒真龙,但是他挡不住妖魔大军的酋长纹耀。” “我们退到别城,那里将是人类最后的防线!”肖然说着看了看白东进,白东进眼中挂着泪水,劝说道:“我们退吧!大人!”月傲点了点头道:“去告诉他们,立刻后退至别城,希望能统一战线做最后的抗争。” 飞骑军拔营离开了水渠,加布河防线人类的第二道防线初成,人类联军除了北方白马一族与起义军没到,其余的力量皆到达加布河防线,就连金圣王金原月也亲临了前线。 月傲见到儿子热泪盈眶,可是她对自己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后方空虚,你就不怕起义军与北方白马趁虚而入吗?”金原月摇了摇头道:“如果这道墙被攻破。人类将无处躲藏,那个王位又能坐多久?”落雪见到月傲后也是激动的不得了,哭着跪在地上说道:“夫人,落雪让你失望了!” “起来吧!一切都结束了,如果我们守不住这加布河防线,还有什么失不失望,连同希望都快没有了,谈这些又有何用?” 房轩宇看了看月傲简单的说了句:“还好吧?” “好不到哪里去!”说着冷眼撇了一眼房轩宇,房轩宇道:“我并不代表起义军,从此与起义军划清了界限,我代表的是金原贤的意志。” “与我有什么关系?”月傲接着道:“如今统一战线,我们代表不了哪一方,代表的是整个人类。”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这时候金原月对吉风说道:“吉风将军,我想把加布河下游交给你,主战场还是由我们亲自抵挡,白马一族与起义军如果来的及时你们的队伍便不用过来支援。” 吉风一听当然愿意,这不仅仅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还可以看着其他力量被妖魔消磨掉,鞠躬行礼后便带人离开了。古全心急忙问道:“君上,这怎么可以?他吉风原本就生有异心,怎可让他脱离主战场?” “我不想把后背交给他,哪怕是交给白马,也不能让他在我们身后。”金原月哪里肯相信吉风,背主求荣不说,像一颗墙头草般的存在,随时可能背叛自己,他金原月又怎么能相信。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后的龙 灭释帝化身为巨龙振翅直冲云霄,火蛇从口中喷出,冲击着地面上的妖魔,妖魔开始混乱,惊恐的看着天空的巨大飞龙,不可思议的眼光再告诉所有人,它们不相信还有龙存在于这片大陆之上。 牛头人仰天怒吼,手中的酋长纹耀高高举起,猛地砸向地面,整片大地跟着剧烈的颤抖起来,天空似乎也被扭动了,巨龙的火蛇被牛头人抵挡,酋长纹耀的力量足够强大,强力冲击的火蛇被那根巨大的木棍挡住,妖魔开始怒吼起来,士气一下子疯狂了,阳城宴与阳城虽站在城防之上,静静的看着巨龙化之后的灭释帝疯狂的肆虐着,阳城虽算是开了眼界惊恐的长大了嘴巴,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是一头龙吗?” 阳城宴沉默的点了点头,说道:“有多少人留了下来?”阳城虽回答道:“不出两百,大部分都是我们阳城世家的幸存者。” “好!就让我们为整个人类的延续做点什么吧!”说着转身下了城防,阳城虽多看了一小会便也跟着下了城防,阳城宴急匆匆的奔走在邺城之中,边走边道:“巨龙化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做好防范,为家主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也要让这些妖魔知道我们人类的厉害。” “我们该怎么做?”此时的阳城虽已经看透生死,当一个人把生气置之度外,看淡一切之后死亡以及恐惧便都跟着烟消云散了,现在的阳城虽一身是胆且不惧生死,什么妖魔,什么死亡,一起来吧! 阳城宴在整个邺城中收集到了煤油以及火油,能燃烧的任何东西都被收集到了一块,她告诉阳城虽,他们要放一场大火,一场最大的火,一场让天下人觉醒的火。 这时候天空一声巨大的龙吟,不对应该叫哀嚎,灭释帝化身的巨龙终于耗尽了力气,在半空中变成了人形,然后一si不挂的从天而降,直接掉到了妖魔大军中。 阳城宴闭眼叹息道:“最后的,能化身真龙的龙骑士陨落了!”说着默默的哀悼起来,阳城虽见状也跟着默哀起来,原本的希望燃烧的时间却如此短暂,最后还是要依靠人类自己的力量与妖魔抗衡,阳城虽不想承认龙骑士灭释帝的陨落,问道:“怎么会这样?如此强大的巨龙怎么会突然变了回来?” “化龙消耗的力量太大了,灭释帝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剩下的就让我们代替他完成吧!”话说到这阳城虽便下达了命令,把所有能燃烧的东西串联到了一起,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这场火更有名气。 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阳城宴与阳城虽登上了城防,阳城宴问道:“后悔吗?”阳城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值得后悔,大公子离开的时候我的心便随之而去,如今的我只是躯体尚在,灵魂早已经随着大公子去了。” “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很深啊!”阳城宴最看好的就是拓跋猛三个儿子的大儿子拓跋清,为人低调,做事沉稳,顾全大局,还仁义善良,不过也正是拓跋清的仁义善良要了他的命,对拓跋然的一再忍让,对权力的不闻不问导致拓跋然趁虚而起,自己家族被拓跋然斩杀殆尽,拓跋世家也差一点毁在拓跋然手中,如果不是拓跋啸利用鬼氏一族的软肋,分化了鬼颜与拓跋然的关系,又怎么能有现在的局面? “大公子救过我的命,所以我这条命是拓跋世家的,更是阳城世家的,留下来掩护他们是我最后能做的事了。”阳城虽突然想起那个在水渠码头拿着火把狂笑的绝尘,那狂妄的笑声直到现在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也许直到现在他阳城虽才明白为什么死到临头还能如此狂傲的笑。 阳城宴缓缓的拔出长剑对阳城虽说道:“让所有人准备迎战吧!妖魔要发动攻击了!”说到这里阳城宴泪眼朦胧,她想起了拓跋猛,想起了拓跋俊录,想起了年轻时一幕幕的往事,拓跋猛与拓跋俊录一往无前的追求,为了她大打出手,又为了她彼此放弃,一切就如同戏剧一般,拓跋猛选择龙吟公主龙云菲之时,也正是拓跋俊录前往南方之日,更可笑的是也是那一天阳城宴成为了带剑者候选人,因此可悲的一幕出现了,三个人的选择导致了悲剧的开始,兄弟的不合,阳城宴成为龙云菲眼中无形的第三者。 阳城宴淡淡的笑了笑,阳城虽此时大喊道:“所有人准备迎敌!射光手中所有的箭矢,在妖魔进城之时点燃整座城所有的可燃物!”阳城虽无意间向北看了一眼,心中默念道:“这就算告别了吧!这辈子也就只有这样了!拓跋世家,阳城世家就交给你们了!” 这时候一名牛头人扛着战斧走在队伍的最前端,龙骑士灭释帝赤luo的身体被战斧挑着,所有妖魔欢呼雀跃,它们打败了一个强大的角色,一头龙被手拿酋长纹耀的牛头人打了下来,当然灭释帝并不是被打下来的,而是耗尽体力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才让那手拿酋长纹耀的牛头人有机会将其杀死。 阳城宴见状低吼道:“这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阳城虽苦笑道:“它们在向我们挑衅,再告诉我们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止它们了。”阳城宴冷哼一声,道:“能阻止他们的并不是什么龙骑士与驱魔人,而是我们人类自己。” 妖魔发动了攻击,二百多守军开始疯狂的射着箭,射杀了那些不要命疯狂进攻的妖魔,城门处三只牛头人猛烈的冲击着城门,扛着酋长纹耀的牛头人在众多牛头人的维护下缓缓向邺城靠近,阳城宴指着那扛着酋长纹耀的扭头对阳城虽说道:“我们能扛到那个大块头进城吗?” 阳城虽想都没想说道:“坚持不到的,姑姑,如果等它进城,恐怕城内已经没有活人去点燃我们布置好的东西了。”听了这话阳城宴点了点头吼道:“那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阳城虽一听热血上头大吼道:“好!就让它们感受一下人类的恐惧!”一边说着一边挥剑劈砍爬上来的妖魔,阳城宴剑法出神入化,凌厉的剑法配合飘逸的步伐让妖魔根本抓不到,不多时候身后便留下数具妖魔的尸体,阳城虽虽然没有阳城宴伸手了得,可是他那自杀式的攻击方式也对妖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阳城虽浑身是血,意志都有些模糊了,手中拎着长剑低吼道:“来啊!让你们知道人类的恐惧!我告诉你们,人类可不是好欺负的!”阳城宴的步伐越来越慢,体力的消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自于城防之上的妖魔越来越多,牛头人也将邺城的城门轰了开。 潮水一样的妖魔蜂拥而至,阳城宴对着阳城虽大喊道:“点火吧!再不点就来不及了!”这时候阳城虽已经深陷重围,妖魔将阳城虽死死的围在中间,阳城虽一只手被围困在妖魔之中,只剩下握剑的手在屋里的挥砍着,鲜血划过双眼,疲惫的身体渐渐减慢了挥舞长剑的速度,强壮的黑色妖魔凌空跃起,一刀便要了阳城虽的命,阳城虽淡淡的说了句:“点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姑姑!” 阳城宴没有流泪,见城防之上已经满是妖魔,便轻轻一跃下了城防可是城内也到处都是妖魔了,邺城失守了,守军一点点的被消灭,阳城宴点燃了火折子,大吼道:“烧吧!颤抖吧!愚昧的人们啊!都给我醒醒吧!” 大火顺势而起,阳城宴在火海中大笑起来,不甘与悔恨的泪水交织在一块,命运这个东西还真不是可以抗争的。 加布河南岸,拓跋啸看到了满天的烟火,他知道邺城丢了,所有人现在加布河边深深的鞠躬。 水渠码头组建防线的众人看到了河水对岸的火光,夜幕下,那巨大的火光烧红了半边天,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金原月沉默了,月傲也沉默了,连吉风也知道了妖魔的恐怖,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管那火是谁放的,如果说这场火是第二大,那么这个世界上变没有第一大的火了。 月傲淡淡的说道:“它比十年前空城的火大!”费盛淡淡的说道:“也比水渠的火大!”金原月淡淡的说道:“应该是赤云大陆零纪元以来最大的一场火了。” “它在告诉我们,妖魔来了!人类没有退路,我们能做的只有联手,统一战线,共同抵抗妖魔!”古全心善于总结,可是这一次他不确定自己总结的对不对,因为他也没有了信心,也没有人知道能不能顶住妖魔的攻击,更没有人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这时候小七急匆匆的来到月傲身边说道:“大人,斥候在加布河水岸发现了白东归,修庄,风行者与北月,以及龙吟帝国的二皇子龙神。”这话让站在一边的北雄听见了,急忙跑了过来问道:“见到我妹妹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准备反击 金原月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金原贤死后军队尽数归到金原月麾下,加上公输峰以及房轩宇的影响力,在这条人类联军的防线中,算是拥有最强大军队的存在,所以他的话就是命令,就连他的母亲月傲也得听。 在金原月的坚持下,所有人妥协了,拓跋啸与风行者等人进了城防,人类最后的防线终于完成了。 金原月看着所有人说道:“此时此地,已经是人类最后的防线,也是最后的希望,我希望各位可以摒弃前嫌,团结一致,虽然我们之间有着撇不清的深仇大恨,可是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即将来临的浩劫。” 龙神突然插话道:“说得好!人类也许会灭亡,但是绝对不是今天,也不会是这一次。”话音未落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喊:“杀光拓跋世家的!”拓跋世家中也有人喊道:“宰了月傲!”两伙人突然剑拔弩张起来,金原月手一挥两波人被团团围了起来,弓弩手与刀斧兵瞬间将两波人围困在中间,所有人安静了,金原月轻声的说道:“如果有人借机生事,那结果只有一个,我不说各位也应该清楚,不过我想给大家制定一条规律,很简单,内乱及互相伤害迫害者,斩!” 两波闹事的士兵一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胳膊宁不过大腿的局面显而易见,金原月就是大腿,月傲的飞骑军与拓跋世家的残余就像个笑话,这时候北雄大吼一声:“妹妹!”北月闻声望去大喊道:“哥哥!”兄妹俩终于又见面了,北雄挠头道:“指挥官大人果然没骗我!”北月点了点头向自己的哥哥介绍风行者,“师傅这是我哥哥!” 北雄憨笑道:“多谢照顾我妹妹!” 风行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到冰冷眸子的月傲急忙走上前去,对北月说道:“有什么事就找你师兄,我有些事要处理。”说着风行者径直来到月傲的身边说道:“这么久了,也该释怀了,月傲。” 月傲见是风行者冷笑道:“你可真是个圣人,哪里都有你,哪里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大家只是普通人而已,你又何必故作高深?”月傲有些鄙视这个所谓的风行者,深仇大恨深入骨髓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风行者一点不怒,说道:“龙骑士可以觉醒真龙,驱魔人血液可以抑制妖魔北上,团结的驱魔人更令人恐惧,这些可都是真实的,并没有真正的普通人,比如你,在你的部下眼中你就是传奇。”风行者的话说的很对,至少月傲清楚自己在飞骑军中到底是什么地位,如果算不上传奇,那么至少也是深得人心的指挥官。 金原月走了过来,问道:“风行者终于献世了,说一下该如何平定如今的乱世吧?”风行者看了看金原月,这个年纪小小的新王竟然听说过风行者,风行者微笑着道:“你听说过我们?”金原月点了点头道:“风行者,我听过,外公跟我说过你们的故事,是这片大陆上的游侠,掌管这片大陆的秩序,当然你们所管的秩序是眼前的妖魔。” “没错,没想到你如此了解。”风行者突然语气低沉的说道:“如今风行者已经末落,再也培养不出驱魔人以及龙骑士那样优秀的战士了。”众人一听难以置信的看着风行者,肖然更是不敢相信,问道:“是你们培养了驱魔人?驱魔手札上面可没有任何记载。” 这时候龙神插嘴道:“风行者是一个古老的组织,他们分散在赤云大陆以及大海的孤岛上,他们修习仙术长生不死……”听了这话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房轩宇,“你们可别在这里吹嘘了,仙术?那为什么神仙不来救世?看着人们在水深火热中生活,在浩劫与末日中挣扎!” 风行者微微欠身,说道:“自从我回到这片大陆上开始,就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风行者,我告诉各位,我并不是神,而且就算是神,他的寿命也是有限度的,况且神迹消失多年人们又如何能相信?” 金原月制止了众人的质问与疑惑,说道:“不管你是人还是神,如今人类已经穷途末路,妖魔就在河水对岸,应该赶快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追求什么真相。” 众人一听也不在追究风行者到底是什么,听到想办法对付妖魔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少数建议据守之外,其余的人都没了声音,风行者看着远处依旧没有散尽的烟火说道:“要想对付妖魔并打败它们,我们就要把酋长纹耀打碎。” “那个巨大的木棍要如何击碎?看样子可是一杆粗大的铁器。”公输峰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计谋,只要靠近那个巨大的牛头人就有机会击碎酋长纹耀,可是看起来那酋长纹耀十分坚固,风行者点了点头道:“没错,那酋长纹耀相当坚硬,可不是如同的武器能击碎的。” “你在开玩笑吗?那东西坚硬,不是普通武器能击碎的,那就算我们靠近了又能怎样?”阳城刃正说着话,眼神突然飘到肖然的身上,他看到了那两把乌黑的长刀,风行者走向肖然说道:“没错,就是用你的双刀。” 肖然把双刀解下递给风行者,风行者上下打量一番,猛地把两把双刀合到一起,让肖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两把刀本是一体!”话音未落,风行者便将两把刀组合成了一把刀。 “你怎么做到的?”肖然试探着问道,风行者微微一笑道:“这把刀是我师傅打造的。”肖然急忙说道:“不可能,这刀可是驱魔人先祖留下来的,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你却说是你师傅打造的,这让我如何相信?” 风行者听到这里简单的笑了笑说道:“有许多事不是你可以理解的,也不是你能明白的,所以我解释多了你反而会不相信我,比如我说修仙,除了龙神信我这里又有几个人能相信我?”听了这话北月笑着说道:“师傅还有我信你呢!”风行者看了看北月点头道:“师傅知道!” “回归正题吧!就说说如何击碎那酋长纹耀,击碎了妖魔便能后退了吗?”公输峰很认真的看着风行者,风行者说道:“我只知道,要想打败妖魔必须击碎酋长纹耀,不然人类根本打不过妖魔。” “也就是说击碎酋长纹耀就有可能打败妖魔了?”古全心听了半响插话道,风行者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修庄提醒各位道:“好了,无论真假,似乎已经成为最后的办法了,君上,你意下如何?”金原月认真的考虑起来,拓跋啸说道:“本来没有我说话的份,可是这值得我们去尝试!” “没错!可以把伤亡控制在最小,如果真的成功了,就算没能击退妖魔,应该也可以大大削弱妖魔的力量。”公孙衍很认真的说着,白东进,费盛,小七以及方玄峰全都认同公孙衍的话,整个飞骑军不知不觉走向了统一战线,月傲也只能默认飞骑军的选择,毕竟这是人类选择后的必然的立场。 金原月很认真的说道:“我看这样吧,组成敢死队,在骑兵队正面进攻的前提下偷偷潜入,目的是击毁那个酋长纹耀。”听了这话风行者对这个孩子刮目相看起来,紧接着又看了看月傲,说道:“你有一个好儿子!” “用不着你说,我也知道。” “可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不然他会更加优秀。”风行者的话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扎了月傲一下,金原月那瘦弱而单薄的身影浮现在月傲面前,泪水一下子打湿了她的眼眶,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到底独子承受了多少?金原月这时候说道:“骑兵队就由公孙衍带领,敢死队……”金原月没有指派给任何人,因为他知道敢死队的存活率有多么的低,只要加入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公输峰站了出来,笑着道:“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一直没让我死的原因,现在应该正是时候。”金原月点了点头道:“那好,敢死队我就交给你了,至于人员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身为铁卫队长的公输峰振臂高呼道:“谁与我有去无回?”铁卫团大喊回应着:“我们!”公输峰淡淡一笑道:“你们要好好保护君上,这一次我就不带着你们了!”这时候龙神站了出来,说道:“师傅告诉我面对妖魔我能起到大作用,所以算上我吧!”肖然笑着道:“似乎每一次都少不了我,这一次更不可能没有我了。”说着收起了双刀,这时候公孙衍,方玄峰,费盛,小七以及白东进,白东归都站了出来,公孙衍看着白氏兄弟二人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来一个照顾指挥官大人。”白东归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我离家多年,这个家族虽然不大可总不能没有继承人,进,你留下吧!” 整个飞骑军又一次站了出来,修庄急忙说道:“算上我!”北雄也站了出来道:“带上我!”房轩宇刚要站出来却看到了月傲的眼神,月傲似乎在告诉自己要保护好金原月,落雪也明白了月傲的意思,毕竟古奢到现在也没有露面,白马一直也没有动静。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目的只有一个 公输轩叫住了准备下城防的哥哥公输峰,“哥!”公输峰站住了,头也不回的应答了一声,公输轩接着说道:“我能跟你谈谈吗?”公输峰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在城防下缓缓的走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亲兄弟二人虽然少有往来,可是血液毕竟相连,铁打亲兄弟的事实是谁也分化不了的。 “我一直以为你死在了洛城城外,死在了金凝手中。”公输轩的记忆很清晰,当他听到大哥战死金凝军前的时候曾经几度昏厥过去,如今虽然见到了活生生的本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金凝没有杀我,还好金凝败了,房轩宇救了我,辗转来到这里,不知道算不算被命运捉弄。”说着公输峰笑了笑,原本最讨厌的地方却又不得不来,最不喜欢的小城主角色,如今却成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弟弟,我很羡慕你,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做到置身事外,而且过的如此潇洒,我却不行。”这句话满是对生活的无奈与现状的痛苦挣扎,公输轩也苦笑着摇头,道:“哥,你错了,这一生你都是弟弟的榜样,追逐的目标,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的背影前进,有些时候我就想做一个二世祖,醉生梦死的混日子,可是每一次你的身影与声音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你鞭策着前进,指引着我在关键时刻不触犯最底层的限度。” “我没想到会对你影响这么大,奉承我也好,安慰我也罢,弟弟,这一次我估计没有那么好运了。”说着眼睛被泪水沾湿了,公输轩似乎猜到了哥哥要说什么,“如果我回不来了,你要答应我做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 “哥,你一定会没事的,别忘了你可是拂晓剑神!”公输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的说道,听了这话公输峰笑了,道:“就算我是拂晓剑神又能如何?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妖魔大军。” 公输轩正色道:“哥,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么多方的势力,我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方,也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哥,我需要你指引我,你能不能不走?”公输轩害怕离别,在这个世界上公输峰已经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你要学会自己看清这个世界,看清每个人都在想什么,分辨他们的是非对错,审查自己的拥有与过失,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自己的选择。”公输峰说着离开了公输轩,泪水却在转身的瞬间流了下来,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 “大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公输轩知道他的哥哥公输峰为什么没有回答,快速的转身离开并不是公输峰的无情,而是公输峰已经控制不住泉涌般的泪水,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向城门处走去,他是带队的,敢死队的人陆陆续续的跟了下来,公孙衍带上了拓跋世家的鬼氏一族,骑兵队伍壮大了很多,奎氏兄弟作为军医跟在骑兵队身后。 房轩宇质问月傲:“你自己不去我管不着,可是为什么不让我去?”月傲冷眼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视便对房轩宇说道:“拓跋世家虎视眈眈的在军营中,我觉得陛下需要你好好的保护,不然我不放心。” 房轩宇这才恍然大悟,小声地对月傲说道:“拓跋啸会趁乱闹事不成?”月傲冰冷的眼神直盯着房轩宇小声的道:“拓跋与我们金圣帝国是世仇,我可不相信有人可以放下仇恨,所以他们一定会对君上不利。” 这话让落雪听见了,只听落雪愤愤不平的说道:“让他来,如果我发现拓跋啸不老实,那么我会立刻杀了他。” “记住!人心涣散,我们看不透每个人,包括拓跋啸,我觉得他一定会报仇。”月傲斩钉截铁的说道,房轩宇看着月傲问道:“你是想让我保护君上?”月傲点了点头道:“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了,也算我求你。” 看到月傲这个苦苦哀求的眼神房轩宇急忙说道:“你放心,有我便有君上,没我更要有君上,但是你别误会,这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大皇子金原贤。”月傲哦了一声似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说道:“看来你继承了他的意志。”房轩宇点了点头道:“算是吧!但又不全是。” 对于很快集合完毕,骑兵队也是整装待发,金原月最后说道:“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妖魔是来灭绝我们的,更是来抢地盘的,这已经是人类最后的防线,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将我们脚下的土地拱手相送,人类还没到被其他种族灭绝的地步,更不没到被其他种族欺负的地步,所以这一场战争我们必须要赢!” 作为一个孩子,金原月讲的很好,众人也都是热血沸腾,既然活不下去了,那索性就跟你们拼了吧,壮烈牺牲怎么也要悲壮一些,骑兵队出城了,组建的两万人精壮骑兵疯狂的向妖魔冲了过去,此时的妖魔在牛头人的带领已经过了加布河。 骑兵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防线,冲出了城门,公孙衍一马当先,直奔已经渡过加布河的妖魔,城防之上的金原月立刻下令吼道:“箭雨支持!快!”箭雨连续疯狂的向妖魔大军飞去,矮小的黑色恶魔死在密集的箭雨之下,羊人疯狂的蹦起来,甚至直接撞在飞来的箭矢上,闷哼一声掉到了地上,牛头人拉成一道墙用来地方骑兵的冲锋,青绝大喊道:“看我的!”公孙衍扭头一看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里?”青绝哈哈的笑了起来形状怪异的弩已经拿在手中,紧接着上膛发射一气呵成,箭矢离弦而去迎面站着的牛头人闷哼一声倒下了,那箭矢的力道简直大的恐怖,铁矢一下子末入牛头人的身体中,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这让整个骑兵队沸腾了,鬼颜见有了缝隙一马当先充了进去,公孙衍紧随其后的充了进去,骑兵冲锋只要队形没有断开就还有希望。 在鬼颜与公孙衍的带领下骑兵队成功吸引了妖魔的注意,大批量的妖魔开始对骑兵队左右围堵,可是为了能更多的拖延时间吸引妖魔的注意力公孙衍也真拼了,大喊着挥舞手中兵刃,与此同时公输峰带领的敢死队也靠近了战场,他们在寻找那只拿着酋长纹耀的牛头人。 公输峰问风行者道:“牛头人去哪里了?”风行者摇了摇头道:“我又不会算命,又没看到牛头人,又如何知道那个特殊的牛头人去了哪里。”这时候公输峰的队伍一点点的靠近了妖魔临时搭建的营地,妖魔发现了公输峰等人,公输峰长剑挥舞之快让所有人咋舌,“这还真配得上拂晓剑神的称号。”两剑便解决了四名敌人。 风行者指挥大家前进,公输峰开始警戒四周,人虽然不多,可是却时时刻刻都要警惕着不被发现,这时候冲锋的号角声响了起来,看来又有援军冲出来了,金原月也好,城防上的其他人也罢,他们的想法无疑就是支援这一次的行动,如果真的击毁了酋长纹耀,妖魔真的退了,那么这将是一场最伟大的胜利。 公孙衍指挥着骑兵不被妖魔困住,善于奔走作战的骑兵一旦陷住了马腿,那么就只有等死的份,巨大的战斧猛地将战马热成两段,如果不是骑兵跳马迅速那一斧子绝对也要了那骑兵的生命,不过更让人绝望的是落地的骑兵虽然活下来了,却也生活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妖魔七手八脚的把那名骑手撕碎了,留下的只有一阵阵的嘶吼声。 公孙衍大喊道:“大家跟上我!千万不要断了阵型才是!跟我冲啊!”骑兵队不停的冲击整个战场,妖魔疯狂的追击着,风行者与公输峰摸清了情况便直接向妖魔大营的最深处追去,可是这一下由于行进的太着急了,整个队伍暴露了。 飞骑军队长们决定留下来断后,剩下的继续前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毁酋长纹耀,费盛,方玄峰,小七,白东归以及北雄报成了一团,妖魔大军泉涌般从身后追来,费盛自嘲道:“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有多厉害!”正说话间妖魔已经冲到了面前,虽然没有牛头人,可是黑色怪物与羊人也够他们一呛,但是飞骑军终于又一次派上了用场,他们永远都是走在最前面的。 肖然在风行者的带领下与修庄,龙神向妖魔营地更加深处的地方前进,看样子牛头人的营地近了,龙神突然说道:“我似乎感觉到了那个什么酋长纹耀,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风行者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进了,酋长纹耀正在让你体内的力量觉醒,龙神记住我说过的话,你才是我们当中最有可能成为神的存在。” 又拐了两个弯,终于看到了巡逻的牛头人,风行者对龙神说道:“还可以试试你的力量了!”话音未落龙神手中白光大盛,双手一挥白光离手而去,直接打在巡逻的牛头人身上。 第二百三十九章 酋长纹耀 骑兵疯狂的冲击着妖魔,飞骑军的队长们拼死一搏,费盛靠着白东归边打边说道:“没想到还能跟你一起战斗,十多年了,终于又见到了你。” 白东归挥舞长剑骂道:“别发牢骚了,都快死了!”这时候小七杀到身边骂道:“怎么你怕死不成?”在一旁砍杀的北雄大骂着道:“各位队长老爷,死我北雄不怕,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方玄峰艰难的游斗在北雄身边,直言道:“早知道有来无回我就不来了!”听了这话众人一笑七嘴八舌的说道:“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视死如归的飞骑军队长们在一个口袋形状的地方阻击来犯的妖魔。 风行者一行人在龙神的带领下,奔着酋长纹耀的感觉一点点的身躯妖魔内部,牛头人的营地一点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风行者抬手让所有人停止前进,面前土地的样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火烧火燎的土地,眼前一片焦黑,风行者道:“酋长纹耀快发动了,土地的活力已经被酋长纹耀吸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南方的土地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活力。” “师傅,那根棍子有那么大的力量?”别说龙神不相信,肖然与修庄更是不相信,风行者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有那么大的力量,而且酋长纹耀还掌控着整个妖魔大军的力量,甚至可以支配整个妖魔大军。” “这么说只要打破酋长纹耀就能逼退整个妖魔大军?”修庄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问道,风行者手中捏着法诀回答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话音未落一只虚化的鸟腾空飞了起来,风行者道:“妖魔的视力看不到我法诀捏出来的鸟,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找到酋长纹耀确切的位子我们在行动。” 一顿饭的功夫之后风行者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道:“距离这里不远了,但是被一整队牛头人看守着,驱魔人,该你出场了。”修庄按着肖然点头道:“小心!”肖然淡淡的笑了笑道:“放心我不能死,你们需要我的双刀去毁掉酋长纹耀。”风行者说道:“放心,我会让龙神支援你。” 肖然两步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风行者足下生风扔下句跟上便随着肖然的脚步而去,龙神见风行者足下生风一转眼便消失了,看了修庄一眼道:“他们去了哪里?”修庄手一摊道:“好像是那边!”说着便跟了上去。 肖然越过两道焦黑的土坡便发现了一大队牛头人,牛头人整齐的围绕在一束光芒周围,那光芒从一颗粗壮光秃秃的树干上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照耀着周围的牛头人,那强壮的牛头人闭着眼睛站在酋长纹耀的面前,肌肉的纹路清晰可见,爆炸般的力量看上去令人胆寒。 肖然瞧瞧的拔出双刀,暗黑色的光芒突然迸发出来,那强壮的牛头人突然起身向肖然看过来,指向肖然藏身的地方,围坐在酋长纹耀周围的牛头人立刻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武器气势汹汹的向肖然冲了过来。 肖然心中一惊,自言自语的说道:“被发现了?”双刀突然颤抖起来,肖然低头一看透过双刀乌黑的侧面肖然看到那来势汹汹的牛头人,风行者此时正迅速的移动过来,喊道:“驱魔人,进攻!”肖然也来不及多考虑,纵身一跃身体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牛头人巨大的战斧劈在自己原来躲藏的地方。 风行者脚下生风迅速的在牛头人周围穿梭着,牛头人被绕的迷糊起来,风行者的身形太快了,根本就抓不住身影,只能抓到一道留下来的残影,牛头人暴怒仰天怒吼起来,手中战斧巨锤轰然敲打起地面,大地随之颤抖,风行者虽然速度奇快却难以抵挡牛头人的攻击。 肖然见状双刀对准一手拿巨锤的牛头人当头劈下,牛头人见状举起巨锤想把肖然如同拍打苍蝇蚊虫一样将其拍飞,可是牛头人根本想不到肖然的运行诡计,整个人突然在半空中翻转起来,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牛头人的攻击,双刀在手看准牛头人挥砍的破绽,双刀直逼牛头人暴露在外的侧身。 伴随着一声仰天怒吼,牛头人的一边身子被双刀划出两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横流,牛头人的表情变的惊恐起来,胆颤心惊的看着肖然手中的双刀,这时候风行者大喊道:“龙神攻击酋长纹耀!不能让它把酋长纹耀完全激活!” 龙神与修庄也是刚到,还没看清楚状况便听到了风行者的大吼,龙神周身一晃双手的光芒不自觉的亮了起来,龙神大喊一声:“师傅,我控制不了!力量自己聚集到双手,不受我控制!” 风行者这时候已经冲到了黄光的范围中,强壮的牛头人愤怒的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其余牛头人大吼着,所有牛头人开始围堵风行者,也奈何不了风行者足底生风的速度,七八个庞大的牛头人四处抓捕风行者,如同猫捉老鼠一样,可是这只老鼠实在太快了。 修庄急忙按住龙神的双手说道:“别害怕,控制住你自己,这副身体是你的,不要被酋长纹耀吸引!”修庄边说边把大伞撑开,手中掐着法诀口中振振有词,突然一阵光幕从脚下升起将他们两个人罩在其中,修庄也在恐惧着龙神手中的白光,咽了口口水劝说道:“你可一定要控制住才是,这力量如果稍有不慎,会要了你的命!” 听了这话龙神便更害怕了,看着自己的双手试探着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修庄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害怕,或者应该叫兴奋,“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仙力,只不过已经消失千年了,如今让我见到真的,见到你如此,我不知道该不该兴奋,该不该高兴。” “那就想办法救我啊!”龙神感觉越来越不对,双手的知觉一点点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滚烫,修庄也是第一次遇见此等事情,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而风行者一直在酋长纹耀周围游荡,希望能帮助驱魔人肖然分担一部分的敌人。 肖然将牛头人那硕大的脑袋砍了下来,双刀变的越来越黑,黑色的气焰一点点的向酋长纹耀靠拢,风行者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大喊道:“驱魔人,来来帮忙!”肖然一听拔腿便冲了过去,也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风行者见龙神迟迟没有动静便向龙神看了一眼,修庄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风行者踩着自己的足底风来到龙神身边说道:“别怕!别抑制你体内的力量,把他们集中到双手之上,然后跟我来!”听了师傅的话龙神放弃了抑制,力量一瞬间便聚集到了手上,“师傅,疼啊!我控制不住了!这股力量快没了……” 风行者举起龙神的双手对准正在苦战的肖然大吼道:“驱魔人!躲开!”话音未落那那白光突然一闪即逝,直奔围追肖然的牛头人而去,轰的一声两只牛头人被直接轰倒在地,肖然一看是好机会,双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直奔还没回过神来的牛头人。 这时候酋长纹耀的光芒变成深黄色,光幕的范围也大了起来,风行者对肖然大吼道:“速度下手!酋长纹耀快要被激活了!”这时候龙神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一样,所有的仙力都往手指尖聚集而来,风行者调转龙神的身体大喊道:“掩护肖然靠近那酋长纹耀,别慌!控制住你自己才是!” 龙神手中白色光芒再一次轰击了牛头人,牛头人见龙神对准了他们便举起手中巨大的战斧格挡,龙神手中聚集的仙力一下子释放出去,硬生生的打击在牛的侧面,巨大战斧被龙神释放的仙力轰出来一个巨大的凹陷,风行者有点害怕了,这些东西竟然毫无畏惧,不仅仅抗住了龙神的仙力攻击,还丝毫没有惧怕闪躲肖然手中双刀的意思,风行者脱口道:“好像哪里不对!” 修庄指着酋长纹耀大喊道:“快点动手!酋长纹耀快要被激活了!”肖然一听直奔看守酋长纹耀的强壮牛头人杀了过去,就在刚要接触到酋长纹耀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手臂拦住了肖然的去路,肖然来不及多想什么,挥舞双刀便冲了上去。大吼一声:“给我让开!”双刀将牛头人的手臂齐齐断下,肖然脚步没有停下,挥舞双刀直取那强壮牛头人的脖颈,强壮的牛头人似乎已经做好了一决生死的觉悟,大吼一声便冲了过来,可是所有牛头人都没想到肖然这一击竟然在半路改变了方向,肖然直奔酋长纹耀砍去,双刀无情的劈砍在酋长纹耀的身上,酋长纹耀裂开了,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牛头人仰天怒吼,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风行者大吼道:“退!我们成了!”妖魔的力量基本算费了。 大地似乎也一点点的恢复了生机,风行者速度很快,修庄解开光幕,此时的酋长纹耀正在扩大自己的影响范围,突然黄色光芒大盛,酋长纹耀轰的一声裂成两段。 第二百四十章 不齐的心 强壮的牛头人断掉了双臂,只能抬着硕大的头颅仰天怒吼,酋长纹耀的光芒如同一阵环形的冲击波瞬间扫荡加布河上下游所有区域,肖然距离冲击波最近直接被黄色的可视光晕打倒在地,风行者见状急忙矮身躲了过去,所有牛头人愤怒的向肖然冲过来。 而此时的肖然还处于懵的状态,脑袋一片空白,眼前更是天旋地转,龙神见状不妙极速运转体内的仙力,可是随着酋长纹耀的消失仙力也隐藏了起来,龙神无论怎么努力仙力的感觉也没有再出现,修庄大喊着:“肖然!快躲开!”肖然的耳边更是一阵嗡鸣,哪里能听得见修庄的喊声,任凭风行者足底风在强,也赶不上牛头人迎面挥舞而来的巨大的战斧。 “快躲开!”伴随着风行者的一声大吼,肖然突然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正因为不合时宜的摔倒救了肖然一命,这个时候神智也恢复了不少,虽然眼前依旧天旋地转,可是却已经可以看清牛头人的轮廓了,肖然急忙就地一滚,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牛头人包围了,躲过了战斧巨大的战锤当头砸了下来,肖然急忙接着闪躲,战锤闷哼一声砸在了自己耳边,泥土飞溅,刚恢复一点的耳朵又一次嗡鸣起来。 不出一秒钟的间隔,牛头人巨大的蹄子直奔胸口,连续的攻击让肖然手忙脚乱起来,眼睛只能大概看个轮廓,耳朵一点也听不见声音,全凭感觉,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牛头人围在了中间,风行者在牛头人的包围圈外边飞速的移动着,想寻找缝隙冲进去将肖然救出来,可是转了三圈竟然没有任何缝隙可以钻进去。 这时候龙神跑了过来问道:“师傅,我的仙力怎么消失了?”风行者简单的回答道:“因为酋长纹耀被毁掉了,所以你体内被牵引出来的仙力便回到了原位。”龙神一听急忙追问道:“还在我的体内吗?”他有些害怕失去这被称作仙力的力量,因为龙神觉得这个被称作仙力的东西可以让自己修成正果。 “还在你体内,想要再一次发动就要潜下心好好修行。”话音未落就看见牛头人的包围圈开始疯狂的践踏起来,巨大的蹄子起起落落的踩着肖然,肖然开始还能闪躲,还想着如何逃脱,直到被连续踩中之后肖然才放弃了求生的念头,因为他知道活下去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如此大的血蹄将自己的整条大腿踩了个粉碎。 没有任何哭喊,没有任何求饶,更没有任何痛苦的喊叫,肖然被牛头人的血蹄一下子踩爆了脑袋,风行者看到了那凌乱的血蹄之下白花花崩裂而出的脑浆,急忙对修庄与龙神说道:“我们必须得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话音未落牛头人便向他们三人冲了过来。 龙神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修庄急忙跟上,风行者法诀捏在手中制造了一个大面积的迷雾区,让牛头人看不见他们后退的行踪,没跑多远便碰到了拼死断后的飞骑军小队长们,北雄满身鲜血的站在口袋的入口,一手紧握长剑另一只手搂着不知死活的方玄峰,白东归靠着残墙,一杆颜色暗黑的长矛穿透了左胸,看到风行者微笑着问道:“毁掉了吗?” 风行者点了点头,费盛倒在了人堆中,满身都是暗黑色的短匕首,小七一手长剑另一只手紧握着长矛,整个身体都依靠着那杆长矛,浑身的鲜血如同刚从满是血的池子中爬出来的一样。 这时候牛头人的怒吼从风行者的身后传了过来,白东归已经动弹不了了,勉强说了两句:“快走吧!我们走不了了!”北雄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们走不掉了,请你代我照顾好我妹妹!”一边说着一边把方玄峰放到地上,口袋处的妖魔尸体满地,堆积的模样如同一个小小的土丘。 小七突然站了起来,如同满血复活了一般,大吼道:“来吧!让我看看牛头人有多厉害!”风行者知道这是飞骑军队长们最后能做得,也是他们最后想做的事情,白东归无力的说道:“如果打赢了妖魔,记得烧些纸告诉我们一声。”白东归欣慰的闭上了眼睛,牛头人的轮廓出现在众人面前,风行者转身向防线退去。 牛头人践踏了口袋处,飞骑军所有队长死于牛头人的血蹄之下,骑兵队疯狂的冲击着妖魔的阵型,虽然也有伤亡,却有有些明显的优势,在没有强壮牛头人的支持下,这些黑色蚁人与羊人根本拦不住鬼颜与公孙衍带领的骑兵队,那少数的几只牛头人已经被青绝解决掉,所以骑兵队肆无忌惮的收割着,口袋处的牛头人并没有瞬间冲破,而是被一股力量拦截了,不是吗带领敢死队的公输峰又是谁? 风行者扭头看到了手持长剑独自一人站在口袋处的公输峰,那把长剑泛着拂晓的光辉,闪烁着东升太阳的光芒,明亮而柔和,锋芒而不刺眼,令人惊叹的剑术在牛头人身边游弋着,一个个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公输峰这拂晓剑神的名头又一次响彻大陆了,这时一杆巨大的木棍迎面拍了过来,公输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接连的战斗已经让他失去了太多的体力,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缓慢,见木棍迎面拍来公输峰只有举剑格挡,可是那牛头人的力道太大了,公输峰整个人被拍的飞了出去,一口鲜血由内而外喷涌而出,长剑也传出碎裂的声音。 “这一切都结束了吗?”公输峰闭上了眼睛,身体直直的向后飞去,“他们安全的退回去了吗?”公输峰满脑子的疑问,突然一抹危险挂在了嘴脸,“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还没落到地上整个身体就又一次被拍了起来,巨大的战锤直接拍打在公输峰的身上,骨骼碎裂的声音瞬间从身体各各位子传了出来,公输峰已经没有了气息,紧紧握着的长剑的右手也松开了,长剑刺入焦土之中。 城防之上所有人都在认真的观察着这场战斗的风向,终于人们松了一口气,他们似乎发现了妖魔的疲软,骑兵的伤害很可观,金原月冷静的观察着战场,突然对古全心说道:“妖魔的战斗力似乎下降了。”古全心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道:“我父亲与白马户也到了。” 金原月一听便说道:“我们需要商讨明天的战斗该如何进行,我担心到时候妖魔不退反而更加猖獗。”听了这话古全心连忙点头便是同意,防线大营中,古奢身后站着的是雪走,白马户只身一人坐在古奢的对面,金原月坐在主位子上,房轩宇与古全心站在左右,“妖魔兵临城下,我想二位应该看到了。” 古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白马户的内心依旧带着愤怒,大哥二哥皆死在月城,就算不是金原月所杀,也与金原月有些脱不了的关系,更糟糕的是古奢竟然与白马户暗中结盟了。 突然雪走动了,搭弓瞄准金原月就是一箭,房轩宇手疾眼快直接挡在金原月的面前,箭矢直接射入房轩宇的肩胛骨中,疼得他龇牙咧嘴,大骂着雪走:“你他娘的找死!”站在外边的落雪一听就知道不对急忙冲了进来,这时候内乱开始了,白马户见房轩宇已经受伤便冲了上去,金原月说道:“妖魔就在城下,各位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权力如此?” “我大哥二哥的死你们月城人要付全责,今天就拿你开刀,拿你祭旗!”白马户一边说着一边挥砍过来,古全心见状拉着金原月便向议事厅后门处跑去,房轩宇大骂着雪走,落雪保护金原月心切,眼看见古全心拉着金原月离开急忙追了上去。 此时兵变已经开始了,起义军加上北境白马一族两股庞大的势力开始一点点的延伸,控制了大半的金圣帝国,议事厅里剩下古奢与雪走,以及身受重伤的房轩宇,雪走阴险的说道:“看来今天要完结在这里了。” 房轩宇一点点的将箭矢拔了出来说道:“你认为这样就能杀死我了吗?”听了这话雪走似乎有些害怕了,想了想说道:“今天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房轩宇不怕事大,说道:“有本事你就来!” 叛军占领城防的速度太快了,让金原月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落雪大喊着金原月的名字,可是还哪里能找到金原月的身影,白马户紧跟着古全心与金原月,金原月说道:“你觉得你杀了我之后,古奢还会给你北境的支配权吗?” 白马户铁了心的说道:“我要的可不是那个,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报仇!”说着就扑了过来,这时候一支箭矢直接射透了白马户的后心,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说道:“你这辈子怎么只会欺负缩小?”月傲的声音他白马户怎么会不熟,急忙转过身来,只说了句原来是你便倒在了地上。 金原月急忙对月傲说道:“快去救房轩宇!”这时候落雪也赶了过来,月傲扔下句:“照顾好我儿子!”便向议事厅奔去,到了议事厅房轩宇无力的瘫坐在台阶上,雪走阴险的说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傻,什么都信!”话音未落便听见月傲喊道:“雪走!拿命来吧!”雪走起身手一摊说道:“那就来拿!”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归一 月傲瞄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房轩宇,手臂与肩膀上是被自己折断的箭矢,雪走手中拿着弓箭,见月傲愤怒的抽出弓箭便笑着说道:“早就听说你的箭法出神入化百发百中,今天我就来领教一下!”话音未落月傲先发制人,这个看起来冷酷无情的女人快速的搭弓,迅速的瞄准松手,箭矢唰唰唰的离弦而去,每一支箭矢瞄准的都是雪走的脑袋,雪走淡淡一笑一边闪躲一边说道:“不过如此!” 月傲怒了边射箭边贴近雪走,雪走见月傲气势如此一往无前,脱口道:“真是个不要命的女人!”话虽然这么说,作为大男人的雪走怎么可以被女人比下去?二人迎面对决,距离越来越近,射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房轩宇强忍着身上的伤低吼道:“月傲!小心!”话音未落雪走的弓箭发生了变化,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突然变成了两根,雪走带着微笑松开了手臂,心中大吼着:“去死吧!”月傲冷着面孔射出最用力的一箭,可是却与雪走射出的箭矢相撞后掉到了地上,一分为二的箭矢掉地上一根,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射出第二根,更来不及闪躲,箭矢噗的一下射入月傲的胸口,雪走笑着说道:“不过如此!” 房轩宇见状忍者剧痛猛扑过来,一下就把雪走扑倒在地,重伤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雪走抬腿就是一脚,伴随着怒吼与谩骂:“你他娘的真不怕死啊!那我就杀了你!”说着起身拉开弓箭对着房轩宇就是一顿连射,房轩宇只能无奈的在地上翻滚求生。 这时候月傲折断了胸口处的箭矢,护心镜的碎裂救了月傲一命,之所以在箭术上会被雪走打败是因为月傲没有使用白东进给他改良后的弓箭,月傲见雪走奋力的进攻房轩宇,自己急忙把改良的装备拿了出来,在弓骨上加了强硬的回弹装置,弓弦也换成了白东进特制的,可是月傲却怎么也拉不开改良后的弓箭,胸口的伤虽然不致命,可是却让她使不出百分百的力气了。 这时候一切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月傲!拿命来!”来者不是拓跋啸与阳城刃又是谁?是时候报仇了,一切的仇恨就应该在这个时候有个了结,月傲闻声望去大骂一句:“枉我儿让你们渡河,让你们进去防线,难道拓跋世家都喜欢恩将仇报吗!”口中骂着手头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拓跋啸听后立刻把话怼了回去,“不管以后的死活,杀我大哥的仇我必报!”阳城刃拔剑便冲了过来,月傲憋住了气,猛地拉开了弓箭,她要救房轩宇,在房轩宇与自己之间月傲做出了选择,弓箭离手而去,雪走听见了箭矢呼啸而过的声音,脱口说道:“你以为这种程度的弓箭能伤到我吗?”话音未落箭矢直接射穿了脖颈,雪走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句:“为什么会这么快?” 房轩宇见雪走倒了下去,自己也跟着喘了一口气,这时阳城刃的长剑已经刺到月傲的身前,月傲急忙闪躲,还是慢了半拍,胳臂被狠狠的刺了一剑,房轩宇见状想要起身过去帮忙,可是自己的身体还哪里站的起来,只听拓跋啸大喊着:“你别跑了月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已经没有人能救你了,所有人都去抵挡妖魔了,你的孤傲呢?快让我看看!” 阳城刃肆无忌惮的寻找着躲闪的月傲,突然看到了靠着墙壁瘫软无力的房轩宇,大喊道:“月傲出来受死吧,不然我就杀了房轩宇!”说着长剑指向房轩宇,拓跋啸也跟着喊道:“有种的就别出来,让我杀了他给你看!” 月傲又一次动摇了,从躲藏的地方站了出来说道:“你们可真卑鄙!”阳城刃松开紧逼在房轩宇脖颈处的长剑说道:“为了逼你出来,我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就让我杀了你,为那些死掉的人报仇!”话音未落便冲了上来,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真够可以的,你们就不怕给拓跋家,给鸦军抹黑吗?” 听了这话阳城刃停下了脚步,骂道:“是谁?不敢一见不成?有本事出来说话!”只见公输轩带着蓝残白刃出现在门口处,蓝残笑着道:“本就没打算躲藏,再说又为什么要躲藏?” 拓跋啸接到的信件中已经说明了公输轩的立场,古奢还让自己放心,到时看现在这个样子拓跋啸有些不放心了,毕竟自己是为了报仇,生死无所谓,可是面前的公输轩突然出现又是为何? “公输轩,你来这里干什么?”拓跋啸我不想绕弯子了,快人快语的问道,听了这话公输轩指着身后的蓝残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路过,不过我的这位兄弟可是看不下去了,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女人,必须要出来阻止一下。” 拓跋啸脱口骂道:“他你娘的,原来你不是我们这边的,古奢骗我!”公输轩一听摇头笑道:“没有,他没骗你,是我骗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然后一点点的撕毁,边撕边说道:“这就是他给我的承诺,还有就是我们的计划,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有言在先,已经达成一致,公输轩,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早知道我就先杀你了!”阳城刃举剑指着公输轩的鼻子骂道,这时候蓝残阴险的笑了,说道:“先杀谁?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就是要先杀了公输轩!”说话间便冲了过来,蓝残连阳城刃正眼都没瞧一下,手起刀落的一瞬间,电光火石的碰撞之后阳城刃便被蓝残斩杀于自己身后,血流五步远,这一剑的速度那叫一个快,甚至都没看清挥剑的轨迹与动作,而且剑法的精准度更是高,一击毙命没有任何悬念,更没有一丝的挣扎。 “公输轩,你竟然出尔反尔,算我看走了眼,信错了人。”拓跋啸看到了自己最相信的人死的如此简单,他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蓝残的对手,所以他放弃了抵抗,这时候月傲虚弱的说道:“公输城主,杀了他,绝对不能让拓跋家的家伙在有机会破坏防线的安定。” 公输轩没有动,他没有听信任何人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我大哥告诉我,要听从自己的内心,可是我真的好想告诉他如果他不不管我,那么我的内心空空如也。” 这时候金原月在落雪与古全心的搀扶下来到了众人面前,古全心说道:“古奢的队伍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拓跋啸输了,别挣扎了!”拓跋啸抱起阳城刃的尸身缓缓向门外走去,呢喃道:“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孤孤单单的这个人行走在城防之上,突然拓跋啸将阳城刃扔下了城防,自己紧跟着跳了下去,两个人全都停在了城防下,一动也动不了。 金原月看了看公输轩又看了看古全心道:“总于结束了!”话音未落房轩宇抵住一口气大吼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嘶声力竭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金原月闻声望去只见月傲倒在了血泊中,身上中了数箭,箭矢尽数被月傲折断,鲜血从折断的箭矢末端涌了出来,月傲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金原月,眼神一下子便模糊了。 “孩子!你恨我吗?”金原月摇了摇头道:“是孩儿没用,没能让母亲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也没能替母亲为父亲以及这个家族报仇。”月傲摇了摇头道:“不!你不应该这么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作为母亲的我却让你承受了孤独,但是你没有让我失望,更没有让你父亲失望,你长大了,有想法,还成为了君王,母亲高兴啊!”话音未落月傲也咽了气,安详的死在房轩宇的怀中,房轩宇见状抱着月傲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不该救我的,我是一个罪人,让你家破人亡的罪人啊!” 这时候古全心拍了拍房轩宇的肩膀说道:“别哭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君上现在需要你!”房轩宇一听君上需要自己立刻停止了哭泣,站直了身体凶狠的等瞪起眼睛寻找古奢,寻找了半响未果便问道:“古奢在哪里?我去杀了他!” 众人一顿寻找古奢的身影,金原月说道:“起义军以及北境的人都被控制住了,古奢已经被捆绑的结实,现在就在外边。”房轩宇一听拎着长剑,也不顾什么伤口疼不疼了,愤怒的眼神告诉所有人他要杀了古奢。 这时候古全心追了出去,抓住了正要动手的房轩宇,古奢一副不在乎的神情,看着房轩宇挑衅道:“来吧!杀了我!”这房轩宇怎么能忍,举剑就要劈下去,古全心一把拉住房轩宇对着金原月大吼道:“君上,能否放过我父亲一条命!”金原月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古奢的罪行有多重,古全心见金原月没有说话便回过头来对房轩宇说道:“能否让我亲自动手?”听了这话无论多么愤怒的房轩宇依旧选择了停手。 古奢点了点头道:“好!来动手吧!”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 古奢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古全心,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摇头道:“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未来的路你还要继续下去,千万不要做傻事。”听了这话古全心强忍着泪水,紧握匕首手颤抖着,其实他并不想杀了谁,更不想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他真正的目的是放父亲离开,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小想法一下子就被父亲看透了。 “我逃不掉的,死在你的手里我很欣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更让我欣慰,未来是你的,你万不可自毁前途,自绝生路啊!” 古全心嘶吼着:“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给我闭嘴吧!我知道怎么做,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古全心有些癫狂,内心的痛苦让他失去了理智,怎么说眼前的老者也是自己的父亲,他又怎么下得去手? “啊!”古全心闭起眼睛举起匕首冲了过去,短小精悍的匕首噗呲一声末入古奢的胸口,古奢忍着疼痛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做的好!做的好!”声音一点点的小了,人也一点点的软了下来,古全心惊慌的退了两步,无声的张开嘴巴,颤抖着双手呢喃道:“是我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我真的亲手杀死了我父亲?”看到倒在地上的古奢,古全心很难相信的瘫坐在地上,房轩宇走上前去安慰道:“古奢触犯了金圣帝国的法律,是死罪!” “我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古全心艰难的抱起自己父亲骨瘦如柴的身体,没有一滴眼泪,除了满脸的悲伤便是沉默,看着古全心一点点走下城防的背影金原月说道:“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来。”说罢看了看月傲的尸体,安静的一动不动,金原月流下了泪水。 这时候风行者一行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守城的士兵大喊道:“是敢死队,快发信号,让骑兵队退回来!”金原月来不及悲伤急忙来到城墙边上,看着不远处快速奔跑的几个人,风行者,修庄以及龙神,金原月知道其他人一定是回不来了。 这时候鬼颜与公孙衍带领的骑兵也正在迂回,城门被打开了,风行者四个人急匆匆的进了城,北月急忙迎接自己的师傅,没见到自己的哥哥便知道了结果,风行者抚摸北月的脑袋说道:“你哥哥很英勇!”北月哭着道:“我知道!”到现在她依旧不能接受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离开了自己。 金原月到是看得明白,如今没出现在自己视线的人就是离开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传我命令,敢死队成员受世袭爵位,如果我们能打退妖魔,敢死队所有成员将永远享受金圣帝国的庇护与供养。”这时候妖魔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最后的防线靠近,风行者见状眉头紧锁道:“怎么会这样?酋长纹耀已经被毁掉了,妖魔大军力量的源泉怎么还没有断掉?” 蓝残追问道:“你是说那个酋长纹耀是力量源泉,有控制整个妖魔大军的力量?”风行者点了点头,蓝残接着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力量源泉没了,可是妖魔的力量却没有了减少。”白刃一听蓝残一本正经的分析便嘲笑道:“别整的自己像什么都懂一样。” 这一次蓝残没有跟白刃斗嘴,而是选择了无视,风行者一听急忙对蓝残刮目相看起来,说道:“没错!你分析的很正确。”蓝残缓缓拔出长剑道:“所以你现在也没有办法?”风行者肯定简单的回答道:“没错!”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蓝残手握长剑对白刃说道:“死生存亡的时候到了,老白,跟我上吧!”白刃笑着道:“还真拿你没办法,没想到你还能如此认真起来,看来我这条老命要搭给你了!” “不,不是撘给我,而是为了人类的延续!”说着振臂一挥,佣兵之王的呼唤让所有佣兵登上了城防,这时候公孙衍一瘸一拐的走上城防,单膝跪地对金原月说道:“骑兵挡不住了,妖魔发疯了一样的反扑,跟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听了这话风行者恍然大悟起来,“明白了!妖魔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它们很快就会失去力量了,只要我们坚持到日落,人类就赢了!”听了这话蓝残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自嘲道:“可能真的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这时候妖魔大军兵临城下,牛头人疯狂的向城门冲击而来,蓝残见状看了白刃一眼道:“城门可禁不住那些大块头的冲击,老白,敢跟我去吗?”白刃一点没犹豫,拔出长剑嬉笑道:“有何不敢?”二人相视一笑跃下城防,七八米的城防二人轻松跃了下去。 公输轩见状冲着城防下喊道:“二位如果能活着回来,公输轩雇佣你们一辈子!”这话是在告诉蓝残与白刃,他们俩的后半辈子有着落了,有这么大金主的承诺他们真不用愁寻找下家了,佣兵的战斗力要远远高于这些铁卫,妖魔的攻击波虽然凶猛,可是人类真的不能在退了,人类不仅仅要为自由而战,还要为生存而战,更要为子孙后代而战。 看着蓝残与白刃二人相视一笑,风行者对金原月与公输轩说道:“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守得住城门?”公输轩淡淡的说道:“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们两个!” “我没有小看他们的意思,只是妖魔已经狂暴,单凭他们两个的力量又怎么能抵抗得了牛头人的攻击?”风行者依旧不放心城门,其实不仅仅是风行者不放心,在场所有人都不放心,公输轩道:“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们两个。” 妖魔大军已经开始向城防之上攀爬,这时候风行者看到了羊人高高的跃起,原本轻轻一跃就可以上城防的羊人,现在一下已经蹦不上来了,风行者脱口道:“妖魔的力量在减弱!妖魔的力量在减弱!”众人一听兴奋的不得了,希望就算是微光也一样让人兴奋,一样让人觉得前方一片光明。 喊杀声不绝于耳,人类守军拼死将爬上城防的妖魔扑下城去,选择同归于尽,选择用自己的死亡给战友铺路,更有不惧生死奋力一搏的守军,人类没有退路,妖魔也是强弩之末,一切似乎都剧集在这最后的时间,太阳一点点的向西方偏移,人类在用最后的力量抵抗着,风行者看清了人类的疲态,人类守军被一点点的打下城防,城防上的妖魔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到不了日落守军就会支撑不住,风行者对北月说道:“月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最后的风行者,你要做的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为了人类的存亡,你可能会像我一样随时可能付出生命,但是我会赋予你长久的生命,用来研究风行者的仙力!”话音未落一股强劲的白光直冲入北月的胸口,北月一声没吭直接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风行者口中振振有词,身上白光大盛,龙神看的清楚,这就是隐藏在他体内的仙力,师傅竟然全激发了出来,这时候龙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吼道:“不要啊!师傅!”风行者淡淡的笑了,在白光中说道:“不要悲伤,这是我辈风行者的宿命,现在就让我展现一下我这千年的修为吧!” 话音未落白色光芒变成巨大的光晕,瞬间扩散开来,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看不见,城防之上的妖魔以及被白光波及到的妖魔被瞬间毁灭,仙力冲击的力量是致命的,不仅仅要了许多妖魔的命,也要了风行者的命,龙神大喊着扑了过去,风行者微笑着倒在地上,修庄膛目结舌的看着刚才那奇迹般的一幕。 “这应该叫神迹!”修庄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力量,感动的泪水瞬间划过脸颊,看着天空脱口道:“肖然,你看到了吗?神迹,真正的神迹!”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奄奄一息的风行者在场所有人皆跪了下来,他们在膜拜这神迹一样的存在,可是释放神迹的人却永远离开了。 城防之上传来了欢呼,金原月看着向南如同潮水一样退去的妖魔不敢相信的说道:“我们赢了!我们战胜了妖魔!人类赢了!”整条防线沸腾起来,人类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这场胜利来自牺牲,来自付出。 金原月带人下了城防,打开了城门,看到蓝残与白刃浑身鲜血的站在城门口,牛头人的尸体留下了二十多具,两个人如同掉进了血池中一样,互相搀扶着看着远方,公输轩急忙跑了过去试探着问道:“还好吗?你们两个也不是妖魔的对手吗?”公输轩见这两个家伙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远方便流下了泪水,道:“我们怎么说也十多年的关系了,呜呜呜……” “大老爷们,哭什么?”白刃艰难的说道,蓝残也插嘴道:“你别忘了对我们兄弟的承诺!”公输轩兴奋的跳了起来,大骂道:“就他娘的知道你们连不会有事!吓死我了!” “我说过,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可是无敌的!”蓝残擦了擦眼角的血说道。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