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漓歌》 第1章 [gl百合] 《倾世漓歌作者:凉风无眠★【完结+番外】 文案 如果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让她叶倾漓都佩服并深爱的话,那就只有她风眠歌了。 若此战得胜,定许你十里红妆,一世长安! 内容标签:虐文 朝堂 古代幻想 悲剧 主角:叶倾漓,风眠歌;配角:林参,南宫埕;其它:复仇,战场 一句话简介:以命祭天,得偿所愿 立意:复仇为主,家国为先 #风华遗世# 第1章 与卿初相识1 承览三年,北疆战事平定,云朝皇帝与北疆君王签订了和平协约,约定了十年之内互不侵扰,次年,镇守云北的镇北将军叶倾漓,被恩准班师回朝! 云朝已然是入了冬,云北的冷自然是只增不减。层层围绕的方形帐篷里面,有一处非常大的圆顶帐篷,帐篷里面正中间放着长有三尺,宽约一丈的军事仿沙图,上面的城墙以及地形,完全是按照云北与北疆的地形地貌仿制,中间有一片辽阔的沙漠,沙漠常年积雪,军队难以行走。 这副用沙子仿制的地形图,只是从云北人民口中得知的,并非是北疆的真实地形,北疆防范紧密,地形只知道个大概,具体地形都是有待考察的,叶倾漓好几次想派人手去考察一番,但到了最后,基本都是无功而返。 几个身穿银色铠甲的人围在了图体前面,争着抢着看从盛京传回来的旨意。 “我看看我看看,哟,这盛京的纸质就是比咱们云北的好啊!你瞅瞅这……” “哎呀,让开让开,我跟你说,我舅舅可是在盛京当官的,我认得我认得!” “就是就是,你一个不认字的挤那么前干什么?” “不认字怎么了?啊?我看看又无妨。” 一个头扎高马尾,一身黑银铠甲的人岔开了几人,“好了,别争了,等着将军回来看吧!” 其他几人也都止了声音,这时,一身黑色绒衣的女子掀开了帐篷,眉形粗勒,映衬在那张略有些偏黄的脸上,反而显得气势磅礴,头上戴着一圈儿绒毛,嘴唇被冻的发紫,却还是笑盈盈的,“欸,快来看我打了什么?” 一会儿几个人才注意到了她手上提了什么,一只白灰掺杂的豹子郝然拎在手上,高马尾的将领首先跑了过来,大大的眼睛中透着兴奋,“豹子啊将军,您从哪儿打的?” “靠近边境线的那座雪山!” 其他几个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吧将军,边界线,你这……” “就是啊,万一闯过去了,那可是生命危险啊!” 女人笑了笑,满脸的自信,“你们不信你家将军?”微挑的眉梢充分诠释了她的胸有成竹。 “林参,看来你这当将军的愿望要再往后挪挪咯!”一圈儿胡子的将领用手肘戳了戳高马尾,林参耳朵根子红了又红,带着笑地推开了旁边的人,“哎,白帆,我看你真的是吃白饭的吧!说些有的没的,我当将军肯定是以实力上的,你净瞎担心!” “那是,咱们叶将军可是为大云征战数十年,取得了功名无数才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虽然,你跟着战了数百场吧,但是离咱们将军,还是远呐!” 林参白了他一眼,柯衅摸了摸鼻子,偏黑的脸上带了些许的尴尬,呵呵笑着。 “好了好了,你们刚刚围在一起挤来挤去的干什么呢?”叶倾漓挥了挥手,问出了声。 林参拿着圣旨递给叶倾漓,“将军,上面来了旨意,让你七天后启程,回京!” 叶倾漓皱了皱眉,“既然是来传旨,传旨大臣去了哪儿?” 林参抱着胸,轻蔑一笑,“嘁,那个使臣来了以后冻的瑟瑟发抖,我们也不知道将军您几时回来,他只想赶紧离开,哪来的时间等您,他们也没有将您放在眼里,我以副将的身份直接接了旨意,他便离开了,您是不知道啊,那个马跑的飞快,那家伙差点儿摔下来。” 叶倾漓锤了林参一下,“不可打趣使臣!” 林参默默的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叶倾漓沉思的样子,没再开口。 叶倾漓似是才想起来,转过身看着几人。 “你们这会儿不应该去巡防么?在这儿躲懒是不是?” 柯衅拽了拽叶倾漓的袖子,“将军可别冤枉我们,我们是怕出意外,专门来接旨的!” 叶倾漓走过去坐在了石凳上,石凳上铺了老虎皮,倒不是特别冷。 “既然上面下了旨,那你们去收拾收拾,七天后启程!” 几个人都兴奋至极,连带着不怎么说话的白净小书生谢淙都跟着笑开了花。 几人出了帐篷,唯留林参一人,叶倾漓抬了抬眸,有些好笑,“你不出去呆在这里做什么?” 林参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将军,您看您说的,我只是想留下来陪将军而已!” 叶倾漓看着站在自个儿面前的少年,起身给了个暴栗,“别贫嘴,我们走之前定是有人接防的,接防的军队应是跟着使臣一道前来,只是军队行进比起使臣慢了些,若是我想的没错,此时他们该到了溧城镇,再不过两日便能到云北,届时我带着柯衅和谢淙去接应,你和白帆负责将军内外整顿一下,好及时接手。” 林参点了点头,跟在叶倾漓屁股后面出了帐篷。 叶倾漓过去看柯衅他们几个剥皮,主要的剥皮工作是由谢淙做的,谢淙人虽然看着白白净净的,下起手来却是丝毫不手软。 第2章 叶倾漓轻笑一声,扬声道:“今晚就给大家伙儿加个餐吧,记得点篝火!” 几人纷纷叫好。 夜晚的星星一层一层罩在天空上,密集而又明亮,下方的篝火像是与星星像映衬一般,一堆又一堆,生的炙热又亮堂,旁边围着的人也不甘示弱,跳起了云北特有的舞蹈。 叶倾漓看着这一派和谐的景象,也不禁发自内心的笑着,将士们都在喝着酒吃着肉,唱着思乡的歌,一想到即将回家,个个都乐得多喝了几碗酒。 篝火会一直持续了很久才慢慢熄灭,叶倾漓也有些微醺,慢悠悠回了帐篷就倒了下去,谢淙愣是被柯衅灌了好几坛酒给弄的双颊通红,走路也摇摇晃晃,还是白帆给送了回去。 林参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不见个人影…… 待到第二天叶倾漓醒来的时候,军中已然起来收拾整理了,柯衅正在指挥着放置器械,转头看见了叶倾漓,微微打了个招呼,“将军起来啦?” 叶倾漓拍了拍柯衅的肩膀,极其满意,“挺上道儿嘛小子,林参去哪儿了?怎么昨晚不见他今儿早上人又跑的没影儿了?” 柯衅笑得憨实,“这,我也不知道啊,大早上就没个人影儿,谁知道他又去了哪儿!” 叶倾漓点了点头,“行吧,你先忙,我出去一下。” “好嘞!” “臭小子,等我抓到你!”叶倾漓喃喃自语着,也没管后面的人听没听见。 第2章 与卿初相识2 “臭小子,还跑,昨晚上去哪儿了?”叶倾漓揪着林参的后领子,语带调戏。林参嘿嘿笑着,两颗小虎牙显得人特别的稚嫩,“将军将军,您要不,先放开我?” 叶倾漓狐疑地放开了人,拍了拍手,“昨晚上去哪儿了?” “我,我……” “你什么?吞吞吐吐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去给南宫回信了!嘿嘿!” 叶倾漓皱了皱眉头,“你们俩之前不是见面就掐么?怎么这会儿关系这么好了?还回信……” 林参整了整领子,缩了缩脖子,“倒也不是,只是他碰到了点儿事儿,我帮个忙罢了!” 看着林参这遮遮掩掩的样子,叶倾漓也就不多追问了,抓着林参的胳膊就一起去城中巡查了。 两天后,换防军队随之而来,叶倾漓带着人进行了交接之后就在云北城中转悠了两圈,毕竟这里是她镇守了五年的地方,期间与北疆的战事打了不知多少,这里的人民憨厚朴实,哪怕被云北的气候吹的面容皲裂仍然会在最需要的时候为叶倾漓的镇守军献上最珍贵的食物。 叶倾漓走的时候云北的人民纷纷出来相送,道路两旁都站立整齐,只是为了送送这位镇守将军,至少叶倾漓让他们不被战争侵袭,哪怕前线的将士受伤再重,他们这里永远不会放敌人进来一个。 叶倾漓忍下了眼眶中的眼泪,挥着手道着别。 出了云北城门的时候,叶倾漓回身望着包围在层厚的雪层下面的云北城,眸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绪,良久,才缓缓转过头,跟着军队行进。 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叶倾漓才带着军队回了盛京,那个繁华富饶,又奢靡惑人的地方。 军队一路基本没怎么歇,将士们都急着回家,甚至都想连夜赶路,等到抵达盛京的时候,整个军队都显着一股疲惫之态。 不出意外,皇帝已经带着文武大臣在入京后的承阳大街尽头的朝阳门那里迎接,叶倾漓一路带着军队进了盛京,到了地方下马以后立即行了礼,皇帝一身黑红便衣,衣服上绣的是栩栩如生的金龙,两相辉映,整个人显得尊贵至极。 皇帝细眯着眼,脸上堆满了笑,虽已过四十却仍是面容俊朗,不粗不细的胡子更显气概,倒更有了几分气势凌人。 “爱卿快起,一路奔波,辛苦了!” 叶倾漓站了起来,微微向后挪了一步,“不辛苦,为陛下做事,臣之所幸!” 皇帝微微打量了叶倾漓几下,挥了挥手,高声道:“将士们辛苦了,朕为你们设下了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以慰各位将士护国之功!” 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叫好,身上还挂着一路走来百姓们扔的花,叶倾漓将皇帝护送上了车驾,便又上了马,一路将皇帝护送到了神武门外。 路上听着皇帝各种称赞之词,一一点头回话。 叶倾漓身后带来的二十万大军并未全部跟着进城,大部分都安排在了靠近盛京城的禁卫营,叶倾漓只带了少部分进了城。 皇帝进了宫以后,叶倾漓骑马回了府,叶宇和莫漓已经相携着等待了许久,直到看到了女儿骑着红云马缓缓归来的身影,才激动着踮起脚向前看。 叶倾漓下了马,两人带着一堆下人簇拥着走了上来,莫漓眼眶里的眼泪打着转儿,摸着叶倾漓粗糙的脸颊,“瘦了,我的莫莫瘦了!” 叶宇轻轻拍着夫人的背,不停地点着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叶倾漓看着父母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黑白交错的头发更显老态,心疼的不行,抹掉了眼泪笑着开口:“没事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阿娘可不要再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莫漓破涕为笑地拍着叶倾漓,这才想起来带人回房,“走,回家,回家!”一群人又挤挤搡搡地进了府。 因为皇帝设了接风宴,叶倾漓不便久留,叶宇作为丞相自然是要一起去的,之前皇帝接的时候因为忙着处理西绸的驻军防卫而没能前去,这才赶在了叶倾漓回家之前到了府门口,这会儿自然是要赴宴的。 第3章 叶倾漓跟着叶宇一起进了宫,宫内不许携带刀枪,叶倾漓专门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一个一身紫衣一个一身白衣,远远望去倒不像父女,反而因为叶倾漓的装扮,像是兄弟。 叶宇虽有白发,但眉目锋利,鼻梁高挺,年少之时是盛京出了名的美男子,最近几年忙于各种事情,容貌自然不似从前,但在外形上,仍然是甩了其他人一大截。 进了宫以后,两人左拐右拐地才到了皇帝用来开接风宴的嵌云楼,下层是五品以下的官员,上层是皇帝及一众大臣。 叶倾漓和叶宇上了楼,虽说是个楼,里面的占地却很大,摆放上百张桌椅不是问题,叶倾漓寻着位置坐了下来,新将回朝,位置自然是偏前的,右手首位便坐着叶宇,叶宇的对面坐着一个眉眼细长,一头白发的人,头上带着一圈儿蓝色宝石制成的绒额,薄唇微扬,周身仿佛都在结冰,坐在那里就极具威势,正是辅相骆安临。 叶倾漓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骆安临那货朝着自己瞅了好几遍,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极其不喜,应当是懒得看她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皇帝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到齐了,整整齐齐地站在位置上,待到皇帝挥了手,才各自落座。 皇帝萧览仍身穿迎接叶倾漓的那身服饰,整个人都威严霸气,左右两侧坐着一身红色正服的皇后和一身黑金服饰的太后。 萧览提起了酒杯,朝着叶倾漓的方向,“叶爱卿此次战胜回朝,当是大功一件,朕,自然是要赏的,只是金银财宝略显轻视,不如,朕许爱卿一个要求如何?爱卿品级已然是最高,其他的赏赐都显庸俗,这个提议,爱卿觉得如何?” 叶倾漓站了起来,弯腰行礼,“陛下的赏赐,臣的荣幸!谢陛下!” 萧览笑眯眯喝了口酒,“无碍无碍,爱卿想好了来找朕,朕随你提!” 叶倾漓抱拳应了,便得了允许坐了下来。 酒宴的歌舞纷纷上来,各色舞蹈让人眼花缭乱,各个官员就着歌舞浅聊着。 叶倾漓对这些舞蹈没什么兴趣,毕竟这些舞蹈从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没有一点新意。 在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之后,接风宴已然过去了大半,底下的大臣大多喝的有些多了,都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欣赏着歌舞,时不时地闲聊几句。 皇帝吃着水果,也和皇后唠着磕儿。 一舞毕,耳旁响起了轻柔缓慢的丝竹声,一排身着白衣的女子纷纷向前,蹲在了两侧,手上的动作很是新奇,画的妆面也很古怪,是一只只狐狸,生动又招人喜爱。众人纷纷被吸引了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白衣女子手上的动作,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动作此时此刻都牵动着他们的眼神。 白衣女子手上动作停了以后丝竹声变换成了琴声,宛转悠扬,随之而来的是一波身穿黄衣,腰部镂空的舞女,她们的妆面是猫,形象极了,她们手上挂着铃铛,与琴声和在一起,悦耳至极,她们手里都牵着一根细细长长的丝线,丝线穿织起来形成了一张金黄色的网,同时五个红衣女子跃至前方,腰部以下的红裙上是一排的银穗子,互相交织,随着她们的向前轻轻响着,五个红衣舞女足尖轻点着那张金黄色的网,待到了前面的时候,网上已经隐隐约约展现出了四个大字“海晏河清”! 五个红衣舞女跳起了舞蹈,腰肢轻柔,妆面似桃花又似牡丹,随着动作的暂停,白衣与黄衣女子随之起舞,动作相互穿插,相互交叠,一时间,嵌云楼的上层除了琴声和铃铛银穗互相应和的声音以外,再无任何其他的声音。 本来叶倾漓也觉得新奇,但是随着五个红衣舞女的出现,不过随意一瞥,便被其中的一个红衣舞女吸引了眼球,那位舞女看似与其他人并无二致,但是眼神犀利,叶倾漓从她那双勾人的丹凤眼里面看到了杀意,眼眸锐利,但是仍然透着浓浓的杀意,叶倾漓不自觉地被吸引着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毕竟是战场下来的,什么样的人最让她防备无非就是那些刺客,很显然,那位舞女今晚定然是有自己的目标的。 叶倾漓乘着舞女跳舞的时机,起身走了出去,扬声道:“陛下方才说要赏臣一个要求,不知现在可否提出?” 皇帝诧异,挑了挑眉,“哦?不知爱卿想要什么?朕,必然满足你!” 叶倾漓嘴唇稍纵即逝地勾了一下,而此时那一排红衣舞女已经走到了叶倾漓的右侧,叶倾漓站的位置正对着第三个舞女,叶倾漓快步走了过去,转身从中间岔开了人,左手一把抓住第三个舞女的右手,拽着转了过来,面容平静,对着皇帝微微行了一礼。 “陛下,臣,要她!” 此话一出,一旁看舞的大臣也回过了味儿,议论纷纷,虽说盛京城同癖之好常见,但都是放在暗底下见不得人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就行,却不曾想这个叶将军,刚才回朝便如此行径,看中了人竟直接向皇帝要,当真是,风流啊! 皇帝也愣住了,指了指叶倾漓旁边的人,眯着眼睛,“爱卿,当真要花掉一个要求,只为了要一个舞女?” 叶倾漓左手摩挲着身旁女子的手心,坚定道,“回陛下,微臣意决,望陛下成全!” 萧览哈哈笑了两声,“爱卿想多了,朕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同意的,这个舞女,就归你了!” 叶倾漓低了低头,“谢陛下!” 第4章 “各位爱卿,大家继续吧!” 众位大臣应声道好,叶倾漓拉着舞女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着,顺手还喂着舞女,笑意吟吟地低声道:“想活命,就把你的东西藏好,乖乖跟着我!” 舞女听闻手下的动作也停了,悄悄打量着叶倾漓。 第3章 与卿初相识3 一直等到宴席散了,叶倾漓才带着人回了府。 回府后,叶倾漓陪着莫漓和叶宇用了晚膳以后才去找了自己带来的女子。本来和父亲在宴席上打算吃饱,依母亲的性子决计是要等他们回来一起用膳的,所以叶倾漓在宴席上倒是没怎么吃。 叶倾漓跟着人下了地牢,那是她专门打造的地牢,不像寻常地牢那般,反而舒适自由,大大的地牢里面用品齐全,甚至连睡觉所用香枕都是她从苍离买的上等货,莫漓和叶宇各有一个,第三个便是这个了。 叶倾漓推开了檀香木做的门便看见了坐在白色绒床上的女子,大概是被识破的缘故,妆面已经被清洗掉了,露出了女子原本的样貌,那是一张,很吸引人的脸,算不上倾城绝色,但是却妩媚中带着些清秀,不经意地一瞥都像是带着钩子一样吸人,朱丹唇浸着水泽,微微张开,看着叶倾漓。 叶倾漓走了过去坐在小凳上,和坐着的女子齐高,叶倾漓整了整领子,眼神却一直盯着面前的人,“说吧!” 那人有些怔愣,“说什么?” 叶倾漓啧了一声,像是觉得麻烦,“你觉得我要你说什么?” 女子没吭声,叶倾漓拨了拨头发,“行吧,那就先说说,你叫什么,哪儿人,听谁指使……诸如此类?” 还是不吭声,叶倾漓微微向前,盯着她的眼睛,嗤笑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有一千种让你张嘴的办法,你想试试吗?毕竟是女子,我也不想对你用重刑,你若是好好配合我,我们都轻松,不是么?” 女子咬了咬牙,不动如山。 叶倾漓看着她这个样子,站了起来,一边走动一边说:“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不然我说个有趣的事让你死心如何?” 也没管女子的脸色和回应,叶倾漓接着道:“既然你们是有备而来,自然是制订了万全的退路,我想,你们应该是想杀了皇帝以后跃起到早已经做好破绽的屋顶,然后迅速跳到行宫阁的暗角,等到抓你们的人走了以后,你们再根据皇宫地形图悄悄潜出去,是吗?” 女子脸色发白,面上有一瞬的震惊。 叶倾漓余光注意到了女子的神色,后背靠在梳妆台旁边的柱子上,继续说:“可惜啊!你们的后路,好像抛弃你们了,你没发现,五个舞女,只有你一个亮了武器么?虽然只亮了一个尖儿,还有啊,嵌云楼房顶,是被封死的,你手中的皇宫地形图,也是错的!” 听闻此言,女子的脸色更白了,甚至眼睛盯着叶倾漓,一动不动。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么?” 女子摇了摇头,叶倾漓摆了摆手,“因为,嵌云楼的屋顶,是我的人轮流修葺,根本不可能出现纰漏,而且,就算你拿的是正确的地图,你也出不去,那个暗角,就是个死胡同,一时难以察觉,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会暴露,暗角四周都没有门,只有一处嵌云楼用以通行,只是因为那个暗角已经废弃,所以,你觉得,若是你真的蹲在那个暗角一晚上,他们找的话,掘地三尺,你跑的出去吗?” 女子缓缓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风眠歌,无眠之歌!” 叶倾漓还算满意,走近风眠歌,微微弯下腰,眼睛直盯着那双丹凤眼,“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么?” 风眠歌缓慢地摇了摇头,叶倾漓抬了抬她的下巴,微微一笑,潋人心神,“因为我喜欢你的眼神,我要你为我所用!” 言罢,也没管风眠歌的神色,径直走了出去,出去之前的一句话久久响在风眠歌耳朵里“好好考虑考虑!” 风眠歌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被汗浸湿了,从她出现在自己前面,还未出袖的匕首被她轻轻松松推了回去,抓着自己回座位的力道大到离谱,她屡次挣脱都无果,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狼一样要把她撕碎,一幅幅画面从眼前闪过,风眠歌手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 不过一夜而已,镇北将军叶倾漓风流成性,从宴席上直接带走一名舞女的事迹便已经传扬到了整个盛京,众人纷纷嗟叹不已,谣言甚至愈传愈烈,不过三天的功夫,各种话本子横空出世,在坊间到处流传。 林参匆匆忙忙赶到叶府的时候叶倾漓刚刚上朝归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悦之气,林参赶忙跑到叶倾漓面前,微斜的发梢下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将军,坊间到处流传你的事儿,你怎么好像啥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啊?” 叶倾漓摘下了帽子走着,“那我该如何?去封了那些人的嘴?” 林参撇了撇嘴,“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叶倾漓弹了他一下,“不过是些闲言碎语,过几天就消散干净了,你不要那么急躁!” 林参一听好像也有些道理,也不管这件事了,反而缠着叶倾漓,“将军将军,你看我为你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你就把那把云边绥木枪给我嘛!” 叶倾漓给了他一个白眼儿,进了屋撤了朝服便去了前厅和莫漓一起吃早点。 莫漓见叶宇没来,让人坐下后不禁开口:“小参来了啊,好久不见了都,快坐快坐,一起吃早点,你父亲呢?” 第5章 林参乖乖坐在了叶倾漓旁边,吃着早点,叶倾漓夹了口包子,语带不清地道:“王将军临时有事儿,阿爹就被拉走了,他让您先吃,别等他了。” “哦,这样啊!” 莫漓说完又瞅了眼林参,林参吃的极其欢乐,莫漓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参吃完了早点后跟着叶倾漓一起去了京郊的禁卫营,禁卫营因为集体解禁,已经没多少人看守了,叶倾漓临时调了一波朝阳军的守力去禁卫营顶替上去,这会儿去禁卫营就是去看看部署。 林参穿着一身蓝色的便服跟在叶倾漓屁股后面,叶倾漓穿着紫衣,站在一起甚至比林参高一个头,两人出门的时候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林参骑在马上,好奇道:“将军,都说你从宴席上拉走了一个舞女,是真是假啊?” 叶倾漓斜侃他一眼,“怎么了?” 林参惊奇道:“真的啊?不是吧将军,你竟然真的这么做,那得长的多么好看啊?说说呗将军!” 叶倾漓没搭理他,自顾自骑着马走在前头,林参挠了挠头,连忙追上去,“将军,你说说嘛,说说,到底长的怎么样啊?将军……”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并肩而行。 第4章 与卿初相识4 风眠歌在这华丽的牢房里面坐立不安,自从上次那个将军看了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牢房,虽然没有刑具,甚至日常起居所用的东西都备的齐全,只是整个牢房除了大门以外没有别的通风口,牢房里面燃着高高的蜡烛,旁边放着备用的,还有火折子,方便她用,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了,甚至连纸笔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刚开始风眠歌还能靠着睡觉来逃避,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睡觉已经不能让她度过时间了,没有日光,不知时辰,甚至外面都没有能回应她的人,吃喝用度,都在那里,但是风眠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也无法让时间飞快流逝,反而觉得越来越慢,风眠歌觉得,如果叶倾漓再不来,她就要疯了。 叶倾漓正在书房练字,林参火急火燎地闯进来,看见叶倾漓的时候喜笑颜开。“将军,醉霄楼出了新的曲艺项目,我们一起去看啊!终归你也闲来无事是不是?” 叶倾漓白了一眼他,打开了放在旁边的信笺,林参好奇地凑了过来,“禀将军,她很虚弱,看着已经将近极点。她?她是谁啊?” 叶倾漓拿起了火折子烧了信笺,抬起眼看着林参,林参摸了摸胳膊,“将军你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你每次要坑我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 叶倾漓弯了弯唇角,“你不是想知道她是谁吗?我带你去看!” “真的?将军你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林参将信将疑,叶倾漓挥了挥手,“怎么会?走吧,小副将!” 林参心存犹疑跟着叶倾漓出了门,进了暗牢,越走越黑让林参心里发毛,“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阴森森的?” 叶倾漓背着手,腰上的银穗子一晃一晃的,“带你去看美人儿啊!” 林参刚想说话,两人就已经到了,沉香木的门上面刻着昙花的样子,叶倾漓推开了门,对面的女子正坐在桌子旁边,听见声音抬起了头,眼睛里面已经有了疲态,头发也无心打理,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画着圈儿。 林参看见的时候不自觉被她的眼睛吸引了目光,果然,是个美人,如果忽略她的一头乱发的话。 叶倾漓坐在了她对面,“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风眠歌轻笑一声,讽刺至极,“你把我困在这种地方,是个人都快疯了!” 叶倾漓笑了,眼神玩味的在风眠歌身上打着转儿,“那你现在不是没疯么?” 风眠歌勉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叶倾漓的旁边,看着站在她旁边的林参,绕着转了个圈儿,“这怎么,还给我带个,嗯,小男人?” 叶倾漓被她的话惹得一口水喷了出来,林参更是脸色爆红,“我,我哪里小了?” 风眠歌斜睨了他一眼,“哦,哪里都小啊!怎么,你不服气?” 林参磕磕巴巴的,“你,你才小呢,小爷我今年都二十了,怎么就小了?” 风眠歌瞟着,嘴里啧出了声音,“啧啧啧,听听,听听,还自称小爷呢,怎么就不小了?” 林参炸毛了,你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叶倾漓擦着水,出来打圆场,“好了,别逗他了。” 风眠歌双手搭在叶倾漓肩膀上,俯下了身子,“那我倒是想知道,将军,是打算将我困在这里多久呢?” 叶倾漓头也没抬,“看你诚意!” 风眠歌放开了手,“唔,不知道这个诚意怎么样呢?” 叶倾漓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林参也是一样,叶倾漓瞪大了眼睛,“你,你下了药?怎么会?明明没有!” 风眠歌看着已经快要晕过去的叶倾漓,勾唇一笑,方才的疲态一扫而尽,“怎么会呢?因为药,在我袖子上啊~” 叶倾漓撑着力气站了起来,林参已经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叶倾漓一脚将林参横了过去挡住了风眠歌往外走的身影,林参呜咽了一声就没了声响,风眠歌又朝着叶倾漓挥了一下袖子,叶倾漓成功晕了过去。 风眠歌乘着叶倾漓昏了,赶紧扒衣服,反正她们的身量也差不多,理当不会被认出来。 第6章 扒着扒着,就摸到了两团柔软,原来,竟是女子! 顾不得想太多,带出来的药效用只有两个时辰,她得赶紧走,扒下了衣服,又撕了林参的衣服边做了斗篷,走的时候忍不住给叶倾漓盖上了自己换下来的舞衣。 暗牢不为人所知,叶倾漓没有放守卫,放了反而招人耳目,这会儿却是将自己坑了进去,风眠歌畅通无阻的出了暗牢,跳上了房顶,趴在房上观察了一会儿以后才从一条小通道偷偷跑了出去。 叶倾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还盖着一件红色的舞衣,用舞衣将自己裹紧了过去看了看,人已经不在了,林参还在睡,叶倾漓踹了一脚给踹醒了,“还睡!” 林参睁开了眼睛,揉着自己的腰,“嘶,将军,我腰好疼啊!怎么回事啊?” 叶倾漓瓮声瓮气,“那,那个,我刚刚,踹了你一脚!咳,咳……” 林参龇牙咧嘴地揉着腰,“不是将军,你也踹的忒重了吧?这么疼?我就知道你带我来没什么好事儿!” 叶倾漓带着林参要出去,发现门被锁了,林参这才注意到了叶倾漓的衣服,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撕了,叫的更惨了,“将军,这哪来的女子啊?连我衣服都撕!还有你的……” 叶倾漓嗤笑一声,眼眸里面透着满意,“小家伙,还想困住我?这可是我设计的门!” 说着,叶倾漓朝着门右边的小缝一脚踢了下去,门应声而倒,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林参跟在后面叫唤着,“将军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人去把她抓出来啊!” 叶倾漓敲了林参脑壳一下,“我们都晕了多久了?这会儿功夫人估计都已经混入了京逍大街,你是有千里眼啊,还是有顺风耳啊?小男人!” 林参刚开始还认真听,听到一句小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将军你干什么?我才不小,你还跟着她这样叫我!!!” 叶倾漓没搭理他,自行去了房间换了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还能闻见衣服上带着的荷花香,摸了摸,衣服还是上乘的千丝,手感顺滑,叶倾漓笑着眯起了眼睛,将衣服扔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出了门。 第5章 与卿初相识5 林参捂着腰,一摇一摆地回了家,白帆还在他家喝着茶,结果看见林参人的时候蹙着眉头,“你不是去找将军了吗?怎么回事?” 林参摆了摆手,“别提了,每次找将军准没好事!” 白帆看他一直捂着腰,“被打了?” 林参停了下来,眼珠子瞪着他,白帆呵呵笑着,“别生气别生气,气多伤身啊!” 林参嘀嘀咕咕地跟着白帆进去抹伤药。 叶倾漓本来在书房,莫漓传了丫头过来叫她,叶倾漓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中厅,过去的时候莫漓正在修剪花枝,头上的银色丝兰发簪衬得人年轻不少。 叶倾漓走了过去,莫漓背对着她,一身深蓝袄服光是背影,就给人岁月沉淀的感觉。叶倾漓站在了后面,“阿娘,您找我?” 莫漓转过了身,放下了手头的东西,高翘的鼻梁中间点着一颗痣,风韵犹存,叶倾漓自小便知道母亲是个大美人,随着越长越大,这份感觉反而越来越深,莫漓笑着道:“莫莫,听闻夜山有位不出世的名医,去年你父亲休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去请名医下山为你祖父祖母治病,名医不肯入俗世,只好将你祖父祖母送去夜山,你前些日子堪堪回来,还要交接政务,母亲便未曾告知与你,刚好名医传信回来,说你祖父祖母已然可以下山了,你父亲抽不开身,只好辛苦你去接上一接了。” “怪不得回来后没见到祖父祖母,本想找母亲问上一问,母亲倒是提前告知我了,那我后天便启程,接祖父祖母回府!”叶倾漓扶着莫漓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莫漓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抚,说出的话也柔柔的,“近些日子,母亲打算整顿一下涟园,再多添置些人,方便你祖父祖母起居,你觉得如何?” 叶倾漓笑着,“家里的事向来是阿娘您打理的,您做主便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说话就成,干嘛还要问我的意见啊?” 莫漓戳了戳叶倾漓的头,宠溺道:“小没良心的,我的意思是你的房里还需不需要添置一些丫头?毕竟你房里还是按照以前的添置的,怕你住不舒服。” 叶倾漓嘻笑着靠在莫漓身上,抱着胳膊,“阿娘对我最好啦!不过我皮糙肉厚的,不要太多丫头,丫头太多反而不舒服,您不妨将我的兵器室打造的大一些,如何?” 莫漓笑着,“你啊!” 两人腻腻歪歪的,直到叶宇回来时才一起去用了午饭。 用完午饭叶倾漓喝着茶,挥了挥手,新进来的丫头一身蓝色棉袄,头顶扎着两个小包子,脸上微微泛着红,头顶上可能是因为不大适应起的痘,叶倾漓只觉得熟悉,眼神慢慢移到那双勾人摄魄的丹凤眼上时,才缓过了神儿。 叶倾漓不动声色地就着丫头的手换了杯子,继续和父母说着话。 叶倾漓走到了账房那里,轻咳了一声,账房妈妈立即恭恭敬敬地立在了旁边,“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叶倾漓拳头虚握,抵在唇边,“嗯,也没什么,就是看看咱们的丫头的衣食起居,今儿瞅见有好几个都冻的发抖,这可不是咱们叶府的待遇。” 账房妈妈一身软肉颤了颤,脸上堆着笑,“小姐这是哪里话,咱们的份例都是定的,不存在差别的,大抵是在屋内,所以丫头们才穿的不多。” 第7章 叶倾漓摸了摸下巴,“这样啊!那这样吧,不如将丫头们的衣裳做成红色,这样看着赏心悦目不说,她们穿多少也能一眼望见,如何?” “小姐吩咐,咱们做下人的,自然无不听从。” 叶倾漓拍了拍账房妈妈的肩膀,“陈妈妈,眼力不错,那就这么说定咯!” 说完在陈妈妈的笑脸中离开。 随着叶倾漓的背影离开,李妈妈叹了口气,拍着陈妈妈的肩膀无奈道:“小姐还是这样!从来不管家里的吃穿用度啊!” 陈妈妈一派慈祥地笑着,“那也没什么,家里上下都有夫人打理,小姐不需要知道采买之类的东西,小姐有她自己的抱负!” “可不是,每一次小姐想要吩咐什么,都直接来找你……” 陈妈妈拍着李妈妈的手,“好啦好啦,刚刚小姐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去跟王妈妈说一声吧!” 李妈妈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地离开了。 第二天,叶倾漓起来看见旁边一身红衣的丫头,嘴角噙着笑去了母亲的房间。 莫漓看着叶倾漓这满面春风的样子,也跟着心情很好,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叶倾漓就离开了叶府。 坐在马车上,叶倾漓不禁恼怒地锤了旁边白衣高马尾的人,疼得林参精致的面容不一会儿就开始呲牙咧嘴的,“我艹,好疼!不是吧?将军下手这么重干什么?” 叶倾漓眼眸微斜,瞟了一眼,不悦道:“都是常年骑马的人,怎么你坐的就如此舒适?你是不是背着我带姑娘逛了?嗯?” “将军瞎说什么?我坐马车习惯是因为家里姐姐多好嘛?每次都非要拉着我陪她们出去,提东西……”林参无比苦逼。 叶倾漓算是勉强接受他的说法,揉了揉手腕,一身的黑衣配着紫色的毛氅,看起来俊美中又带着些痞气。 “南宫怎么到的这么早?你之前不是说他在我们动身后才开始动身么?”叶倾漓略带不满,不大想跟那人见面。 林参揉着被叶倾漓锤了一拳的肚子,很是无奈,“他说的话你也信?” 叶倾漓白了一眼林参,脑子里问候了南宫八百多遍。 两人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进了京逍大街,沿着最繁华的长宁路一直向前走,停在了最大的醉霄楼前面,醉霄楼高高地垒起了六层,层层叠叠很是宏壮,门檐前面挂着华丽又精致的灯笼,个个形状不一,有趣又尽显格局。 两人慢慢从马车下来,林参也披上了黄毛氅,一同进了醉霄楼。 第6章 与卿初相识6 两人刚上了六楼,里面坐着的那人便转过了身,一身西绸特有的服饰带着一堆丁零当啷的小银饰,编着编发看起来意气风发,高挺的鼻梁下是带着清冷的薄唇,右眼那里有着明显的泪痣,更衬的人异域风情十足,那人眨着一双褐棕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笑意,尤其是在看见林参的时候,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小参子,你们来啦?”那人朝他们招了招手,叶倾漓背着手,悠悠地走了过去。 “啧,叫我出来的人是你,结果你第一句叫的却是我的副将,啧啧啧,伤心!”叶倾漓眯着眼睛打趣,那人呵呵笑着,拉着林参坐在了自己旁边,林参甩了甩,没甩开,也就任他去了。 “去去去,你个抠门鬼,我干嘛叫你?” 叶倾漓嗤笑道:“南宫埕,我哪里短着你了?这么评价我?” 南宫埕热情地给林参夹着菜,抬头稍稍瞥了一眼叶倾漓算是回应,叶倾漓无语又郁闷地喝了口桌上的酒。 林参满头黑线地看着面前热情似火的人,又瞅了瞅自己堆的小山一般的饭碗,朝着南宫埕那精致的编发就是一巴掌,“够了够了,你当我猪呢?” 南宫埕憨憨的挠了挠头,俊美的容颜配上这个动作,要多傻气有多傻气,林参夹了条肉丝吃着,把南宫埕的脸掰正了继续着手吃。 叶倾漓也尝了尝这摆了一桌子的精美菜肴,南宫埕被林参掰了过去,不好意思地虚握着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咳,嗯,话说,小叶子,我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好了没有啊?我可是等你的答复等了足足一年有余呢!” 叶倾漓吃着菜,懒得搭理他,放下了筷子,喝了口酒,这才觉得浑身舒畅,“没考虑,不答应!” 南宫埕手里拽着林参胳膊上的黑色丝绳,抬头看着叶倾漓,眼里带着满满的不解,“原因呢?” 叶倾漓白了一眼他,修长的手指抓着精致的陶瓷杯转着,顺嘴答着:“你是脑袋不够用了吗?这种地方是说那些事的?醉霄楼鱼龙混杂,随便出去一句话,九个脑袋也不够用!” 南宫埕眨巴着眼睛,看起来还有些委屈,被两人无视了,见对他们无效,南宫埕这才接着道:“我这不是刚来你们这边不太熟嘛?谁知道……”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的叶倾漓有些被气笑了,“再不熟也不至于找全盛京最繁华的地方吧?你就是想带某人来吃饭罢了!” 南宫埕放下了筷子,理直气壮,“我带小参子多吃点怎么了?他这么瘦都是你虐待出来的!!!” “哎狗骗子,我怎么就虐待他了??你给我说清楚!我叶倾漓从来不会虐待手下的,你信不信我出去抽你?”叶倾漓调侃着,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过佯装的样子却看的林参一愣一愣的。 南宫埕后靠着坐背,勾起一边嘴角,看起来潇洒又痞气,“得得得,我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让你松口,今儿来呢,主要还是看看这盛京的繁华,嘿嘿!” 第8章 叶倾漓哼着小调,惬意道:“哟哟哟,我看呐,某人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说着还顺带瞅了眼林参,林参全心全意地啃着肘子,完全没在意两人说的啥,南宫埕也不掩饰,低低地笑了笑,两人都心知肚明。 南宫埕的眼神落在林参身上,温柔又缱绻,偏被注视的人完全感受不到一般用力地啃着肘子…… 无奈地笑了笑,南宫埕举着杯子和叶倾漓碰了碰,“既然你现在心意坚定,那我们就看着,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来找我帮忙!” 叶倾漓略有些疑惑,“你怎么如此确定?” 南宫埕摇了摇头,轻笑道:“无其他原因,只是对你们上头的这位,不大相信罢了!” 叶倾漓不禁锤了南宫埕肩头一拳,“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啊!” 南宫埕耸了耸肩,两人聊起了兵法,直到林参打起了饱嗝才堪堪停下。 叶倾漓和林参出来的时候,南宫埕拉着林参去了旁边的小道,远的叶倾漓看不见,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等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林参才气急败坏地跑出来,后面跟着的南宫埕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一样,却还是在后面哄人,却越哄越差,林参反而脸色越黑了。 叶倾漓刚迎上去,还没说话,林参便径直越过了她上了马车,南宫埕摸了摸鼻子,“嗯,好像,搞砸了!” 叶倾漓成功给了他一个白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还给人惹毛了……人才!” 叶倾漓跟着上了马车,刚坐下马车就动了,林参走的时候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南宫埕,南宫埕站在原地,耷拉着肩膀,看着别提多委屈了,却在叶倾漓的马车没影了以后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表情越看越欠揍…… 林参一路上都没和叶倾漓说话,叶倾漓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也没问,只是在回了府以后看到柱子后面那个不太起眼的红衣丫头的时候勾起了唇角。 夜半,叶倾漓的房间漆黑一片,有个娇小的身影慢慢靠近了叶倾漓的书桌,来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黑漆漆的夜间与夜色完美融合,却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时,顿住了。 叶倾漓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色便衣看起来随意又不失礼数,黑暗中看不清叶倾漓的表情,只听得她开口道:“姑娘夜探闺阁,不知,为的什么呢?” 黑衣人不说话,就站在那里,袖中的箭却是朝着叶倾漓的方向精准射去,叶倾漓微微偏头躲了过去,随后手里的银色匕首便夺去了黑衣人所有的注意力。 “在找这个吗?” 那人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威压,黑衣人突然出声,“把它还给我!” 声音带着些柔媚,叶倾漓转了转匕首,匕首的尾端刻着一朵细细小小的牡丹。 叶倾漓轻笑,“若我就是不给呢?” 那人眯了眯眼睛,不知是想了些什么,一挥手,叶倾漓眼前一片白,再看见的时候人已然不见,叶倾漓摸着手里的匕首,轻笑出声: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玩儿了! 第7章 与卿初相识7 不过几日,叶倾漓已经整理好了带了一小队人出发接人,林参过来吵着闹着要跟着,叶倾漓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莫漓又过来好一通说道,愣是给叶倾漓又带了四个侍女,叶倾漓:“……” 稍微收拾了一下,叶倾漓就出发了,林参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叶倾漓觉得烦,压下了想踹林参的冲动,咬着牙:“南宫呢?怎么没跟着你?” 林参一顿,脸色有几丝不自然,“他,他跟着我干什么?我们又没有什么,嗯,什么关系……” 一句话说的心虚不已,就是林参自己都不太信,叶倾漓也不想惹得林参窘迫,换了个话题,“那白帆呢?他不是住你家去了?” “白帆啊!他今儿个去找城外的一个老头儿下棋去了,据说那个老头儿从无败手呢!” 林参说的神神秘秘的,倒勾了叶倾漓几分好奇,多问了些,说着说着时间已然过去了大半。 叶倾漓嫌坐马车不大舒服,倒是一直骑的马,莫漓为她安排的马车被她塞给了四个侍女,侍女们在车上战战兢兢,虽说是叶倾漓非让她们坐着,但是她们是来伺候的啊,叶倾漓却不在车上,是个什么说法嘛! 其中一个扎着两个小包子的侍女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坐在侧首的人,“季眠姐姐,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那人略微抬眸瞥了一眼小姑娘,看着手里一本密密麻麻的书,语气半带戏谑道:“怕什么?又不是咱们死乞白赖要坐的,是将军首肯的,尽管坐就是。” 其他两人听见这话倒是安心了几分,也不再那么紧张了,小包子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嚼着放在那里的糕点。 行进着,叶倾漓似有所感,转头看了一眼马车,并未说话,林参有些疑惑,跟着转过了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将军看什么呢?” 叶倾漓回过了神,轻咳一声,“无事,继续走吧!” 林参不解地转过了头,接着刚刚的话题。 走了三天,才到了夜山脚下,抬头瞅了瞅日头,若要上山,抵达时估计就到了深夜了,叶倾漓思忖了会儿,最终决定在山脚下的客栈休息一晚再上山接人。 进了客栈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很是微妙,幸而叶倾漓提前将自己的人分成了几波去不同的客栈投宿,倒没怎么吸引视线,叶倾漓带着林参和一个侍女坐在了桌子前,等着上菜。 第9章 大堂左侧一排长桌前坐着五个人,身形不一,两个披着黑色的毛氅,手里拿着短剑,眼神凌厉,两个坠着两条细长的刘海儿,形貌英俊,状似玩笑地笑谈着,唯有中间一人,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手里拿着一本书,书面的文字复杂难懂,看着不像是大云的文字,那人眉中心一颗朱砂痣,整个面貌在妖艳和阳刚之间反复切换,但那人专心于手中的书籍,并未注意其他人的目光。 叶倾漓注意到那群人,主要在于自她们进来,整个客栈的人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投在那五个人身上,偏那五个人仿若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谈笑着。 叶倾漓也只是略微瞥了几眼,视线便再没到他们身上,在那几个人吃完打算离开之时,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一个个皆站立而起,其中一人高声拦道:“白浮公子,还请留步!” 被提到,那人扬了扬眉,眉间朱砂越显妖冶,语带兴味开口,“不知,阁下拦我,所为何事?” 其他人见他明知故问,略有些忍不住,“交出百仙决!” “就是,交出就让你走!” 一群人纷纷应和,看似很一致,却又谁也不让谁。 叶倾漓默默往里边挪了挪,带着旁边的人一起看戏,身边的两人也很识相的往里挪了挪,这种江湖大戏,可不多得,定是要好好看看。 被提到的那位白浮公子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气定神闲地合上了书,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叶倾漓的方位,笑得狂妄又妖孽:“我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们?” 一位年长者站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劝阻,“白浮公子,百仙决乃是江盟百家共有之物,何来你的一说?还请白浮公子莫要为难我们!” 白浮公子笑得清浅,眸子里面带着不屑,“共有?既是共有,那我白浮门自然也能持有,怎么,就不是我的了呢?” 那位老人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强词夺理!百仙决向来都是由各个门派相继存续,你们白浮门怎么说也得排到三年以后,你怎敢如此狂妄,将百仙决据为己有?” 白浮公子微微眯了眼眸,轻呵一声,“我不与你争论,江盟百家向来厚颜无耻,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能打的过我身旁四人,东西便给你!” 此时那四人才被众人重视,他们刚刚身息隐藏的太好,以至于众人都未太过在意,这会儿才仿佛看见人一般,话说完白浮公子便向后一退继续坐在了原位,那些人见白浮公子油盐不进,你瞅我我瞅你,看了一会儿,不知在谁的鼓动下,客栈里开始打了起来,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叶倾漓吃着花生,戳了戳身旁的小侍女,“吃不吃?” 那人略有些错愕,隐下了神色接过了叶倾漓手里的花生,缓缓吃了起来。 要百仙决的人众多,但那四个人打起来却是游刃有余,根本不看在眼里一般,让叶倾漓不禁猜测那个白浮公子的武功,大抵是很高的。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些人已经被打的东倒西歪,一个个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而那四人,虽说也有受伤,无非是一些皮肉伤,都不能叫伤,不禁让叶倾漓咋舌这位白浮公子的不简单。 那位白浮公子见打完了,一掀衣摆,悠悠地站了起来,“技不如人便不要揽这种活,不要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身后的人!” 地上的人面色苍白,不止有痛楚,还有心思被揭穿的心虚。 白浮公子抬步出了门,出门前对着叶倾漓这边看了一眼,尤其是看着叶倾漓时,眸中掺杂着莫名其妙的情绪,叶倾漓不大喜欢他的眼神,警告般回敬过去。 看完了戏,叶倾漓便带着两人上了楼,各自去了房间,这一晚,倒是没白来,看了场好戏呢! 次日,客栈已经恢复了原样,叶倾漓与老板谈话间无意得知昨日那位公子走的时候留下了足足两倍的补偿,老板倒是赚了不少,让叶倾漓对其稍有些改观。 上了山见到祖父祖母的时候叶倾漓不禁有些感慨,好好的两个老人家,本可以后顾无忧的颐养天年,却因为算计,成了痴傻的状态,夜山那位,虽说医治有方,但只能让两人时不时清醒,并不能一直清醒,叶倾漓拜谢了名医,名医性子古怪,只知道他有一个西华佗的名号,其他一律打听不出来,叶倾漓带的东西,都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叶倾漓只好带着东西和两位老人下山。 为防颠簸,叶倾漓一行人走的极缓,老人家身子不好,生怕颠着晃着。 好不容易出了夜山脚下的辉阴城,行至半路,一处较小的不知名的山脚下,两旁跳出来一行人,单看穿着叶倾漓便明白来人身份。 虽说对方并未说什么此山是我开这种话,但到底是作战多年的人了,叶倾漓没开口,云淡风轻地等着对方先说意图。 “看不出来吗?打劫!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小个子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很是嚣张的挺了挺胸,叶倾漓杵着手肘笑着:“不知这位小兄弟,想劫点儿什么?” 那人拧笑着:“自然是有什么劫什么?少废话,给我搜!” 话音一落,身后的一群小喽啰便开始动手,缓缓朝着叶倾漓的车队靠近,叶倾漓直起了身,周身杀伐之气四溢,“谁敢?”愣是吓得一堆人杵在了原地,叶倾漓呵呵笑道:“小兄弟,我也不想大开杀戒,不如你放我们过去,我们各自安好?” 第10章 那人这才回过了神,不过看了看身后的一群人,又壮了壮胆,“想的美,老子是来劫财的,不是来行善的!给我上!” 叶倾漓对着林参交换了个眼神儿,林参心领神会,猝不及防间便带着马车冲了出去,两位老人正睡得熟,突然的颠簸吓得慌了神,四个侍女只好不停地抚慰着。 几个劫匪怕被马蹄踏,慌忙之间竟是让出了一条路,在马车出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追啊!愣着干什么?” 这才追了上去。 叶倾漓许久未曾动手,这会儿动起手来身后没了阻碍,完全放开了手脚,对着一堆人就像是练手,身后的那几人也是很兴奋,直接开打。 那群劫匪虽然人多,身上的功夫却不到家,不出一会儿功夫,被叶倾漓和手下打趴下的不在少数,那个领头的小个子见打不过,掏出了一支烟花放了出去,一群人拖着叶倾漓,愣是等来了救援。 叶倾漓见对方来了支援,加上身体已经打了许久,若是对方采用人海战术,耗的时间长了,他定是不敌的,打了个手势,便要带着几人撤。 哪想来的人里面有好几个有武力的,一时之间缠的几人无法脱身。 在一群人没注意的时候,外面一袭红衣的女子突然来袭,开出了一条路,边打边走到了叶倾漓身边,叶倾漓不待她开口,便挥了挥手,借着那条路冲了出去。 叶倾漓身边的人,轻功虽说不上特别好,但都是能看的过去的,马在刚刚的打斗中只能留下去,几人用轻功甩开了身后的人。 叶倾漓到了远处,吹了声口哨儿,带着几人向前走。 大概是过于疲累,叶倾漓没察觉到的同时,跌进了一处洞里,也是这洞太过隐蔽,叶倾漓未曾料到竟有人在此设置陷阱。 几人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叶倾漓和红衣女子已经掉了进去,至于红衣女子怎么进去的,大概要归功于叶倾漓下去的时候习惯性地拽了一下身边的人,以至于…… 叶倾漓抬头瞅了瞅,嗯,挺深! “回去拿绳子!” “是!” 几人应声而去,顺便帮叶倾漓盖上了草,防止那些劫匪发现,做了个不明显的记号。 叶倾漓揉了揉屁股,“嘶!真疼啊!” 旁边的人也是一样,不过碍于叶倾漓在,不大好意思动手,只能略微蹙了蹙眉。 叶倾漓找了些松软的土坐着,笑了笑,带着一丝轻快:“连累你了!” 那人冷哼一声,坐在她对面,缓缓才来了一句:“无妨!” 叶倾漓似乎觉得好笑,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人:“认识我吗?” 第8章 与卿初相识8 那人有些愣了,半晌才开口说话:“叶将军,我怎会不认识?” 叶倾漓后靠在洞边上,眼珠子紧盯着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哦~认识啊!那风姑娘回来救我,可是为了那把银匕首?” 风眠歌知她已经发现自己了,也就不装了,“你怎知是我?” 叶倾漓轻轻哼笑,“毕竟,风姑娘的那双眼睛,过于独特,想忘也难呐!” 头顶上传来马的哼声,叶倾漓怕那群人被引过来,卷着舌头吹了两下,红云马便离开了。 风眠歌也听到了声响,当然也看到了叶倾漓的动作,“既然你知我来意,那么之前,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 “对啊!” 承认了?她就这么承认了?风眠歌有些无语。 “那便把匕首还给我!” 叶倾漓看着略微有些激动的风眠歌,明明穿着侍女的服饰,明明脸上点了一堆的痘痘,却仍然从骨子里透着清纯加妖娆的复杂气质,哪怕现在沾了土,却还有着吸引人的魅力。 叶倾漓微睨着风眠歌,勾起了唇角,“既然对你很重要,你觉得,我可能轻易将它交还给你么?” 风眠歌默了默,“怎样你才可以将它还给我?” 叶倾漓哈了一声,不怀好意道:“你之前暗算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风眠歌扣着手底下的土,“好意思说我暗算你,门外一个士兵都没有,你就是笃定了我还会回来,所以才悠然自得地进了地牢,被我算计!是也不是?” 叶倾漓眉梢微挑,“哟!被你猜到了!” 风眠歌微微有些恼怒,“还我匕首!” 叶倾漓无奈地扶了扶额,“你就不能换句话?” 风眠歌伸着手,“你还了我便不说。” “还给你?这种栽赃陷害的东西,可是不利于我大云的,我做什么还给你?” 叶倾漓挥了挥手,满不在乎。 风眠歌纂起了拳头,如果不是不知道她放在了哪儿,她现在绝对杀了叶倾漓夺得匕首,“刺杀已然不成功了,我怎么再栽赃陷害?” 叶倾漓眨巴了一下眼睛,嘻嘻笑着,无害极了:“那可难说,万一你们一时兴起又去刺杀,那我不是亏大了?” 风眠歌站了起来,朝着叶倾漓攻了过来,“你,无耻!” 这会儿不打叶倾漓她只觉得拳头痒,叶倾漓轻轻松松应付着她,像是逗着玩儿一般。 风眠歌苦恼于出门没带毒,只能赤手空拳与她对打,也不知两人对于放在旁边的剑是什么想法,竟没一个人想起来用…… 叶倾漓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打不过我,身上没带药和毒的你,对我而言,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第11章 风眠歌停下了攻击,皱着眉头,“到底要怎样,你才能还给我??” 叶倾漓提议道:“要不,你归我麾下?” 风眠歌闭了闭眼,“不行!” “嘶!这么难啊?” 叶倾漓摊了摊手,手上的伤痕混着土,略显狼狈,对此,叶倾漓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如常道:“我屡次放你,不过是觉得好玩儿,要不,你再陪我玩会儿?等我玩腻了,就给你,如何?” 随即,她又道:“自从云北回来,每天不是朝堂就是禁卫营的,可无聊了,你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风眠歌挑着眉,“我怎知你何时腻?你若一辈子不腻,我岂不是要在你身边待一辈子?” 叶倾漓笑着,眼睛里都是笑意,“那不然,我们定个日期,以两年为期如何?你伺候我,等我腻了你,你再走不迟。” 风眠歌着重听了‘伺候’二字,忍不住在心里鄙夷了会儿叶倾漓,皱了皱眉头,“不行,两年太久!” “太久了啊,那你觉得,多久最好呢?” 风眠歌一顿,思索了会儿,呐呐开口:“不然,一年,一年如何?” 叶倾漓弯了眉毛,“风姑娘,削价也不兴你这么削啊,你直接给我削了一半儿啊!” 风眠歌似是也觉得心虚,磕磕巴巴说道:“那,那不然,就,一年半,如何?” 叶倾漓见她松了口,眼眸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一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将她收归麾下么?笑话,她叶倾漓想要驯服的人,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点了点头,叶倾漓伸出了手,“既如此,相处愉快!” 风眠歌没搭理她伸出去的手,心想你不过就是找我消遣,愉快个屁! 当然,风眠歌可是不敢将这话说出口的。 达成了一致以后两人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松弛下来,风眠歌斜瞟了一眼她,不经意般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取匕首?” 叶倾漓一愣,随即笑开来,即使一身土也耀眼夺目,“凭着一件别国皇室的东西要嫁祸,你们自然能搞到第二把,可惜啊!谁让我发现了机关呢?里面放着的那只小指环,对你来说,应当意义非凡吧?” 风眠歌哼哼道:“若我杀了人将匕首留下当证物呢?” 叶倾漓淡笑“你应当没那么蠢,留下匕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需要让在场的重要人员之一看见你匕首上面的花纹便可,有心的自然会去查!” 顿了一会儿,叶倾漓接着道:“即使你留下了,也有你自己的办法将它拿回去,顺便反而还能给人一种东玥心虚的假象,我说的,可对?” 风眠歌沉默了,怎么都被她说中了? “那你又为何放我?” 叶倾漓可惜地叹了口气,“你非得要我说出来自己已经明了的事么?” 风眠歌垂下眸子,她当然知道,无非就是跟踪她找到组织,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内心希望不是那个答案,但怎么可能呢?所以她出来以后才没有立马去找组织,早在出地牢时她便已察觉到不对了,奈何还是落入了她手里! 叶倾漓见风眠歌不说话,抬手对着风眠歌打了个响指,将其思绪拉了回来。 风眠歌被惊了回来以后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叶倾漓无奈地看着面前时而精明时而沉稳又时而透着些憨傻的小姑娘,不禁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过了,不过没一会儿就没时间让她反思了,那几个回去拿绳子的家伙回来了,两人在上面人的帮助下成功出来了。 甫一出来,红云马便自觉的踏着蹄子回到了叶倾漓身边,乖巧地站着。 叶倾漓上了马,其他几人也骑的马,叶倾漓没有过多思考,对着风眠歌伸出了手,风眠歌瞅了瞅,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伸出手被叶倾漓拽上了马。 叶倾漓吆喝一声,一行人骑着马离开了那个地方,去了林参等着的客栈。 第9章 与卿初相识9 进了城,叶倾漓马不停蹄地去了客栈,见到两位老人安好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到的时候祖父已经清醒了,叶倾漓刚搭上话,又变成了那副痴傻的样子,叶倾漓无奈地哄着老人吃东西。 林参见叶倾漓完好无损的回来不说,还抱着那个小侍女一起回来了,当然,在马上毕竟只有那一种姿势较为方便,但林参的脑子就像是被雷炸了一样,外焦里嫩!将军,将军从来不会让人与她同乘一骑的啊,想当初他只是摸了摸赤绥,就被将军一脚踹了两米远…… 林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将风眠歌瞅了一眼又一眼,风眠歌察觉到林参的眼神,还以为林参有什么眼病。 林参:……谢谢哈! 虽然行进的慢了些,不过也就五日的功夫叶倾漓便带着人回了府。 莫漓在门口等着叶宁和唐挽银的到来,终于到的时候两人仍然是那副样子,莫漓脸上挂满了担忧,却在叶倾漓过来时强撑起了笑容。 安置了祖父祖母,叶倾漓这才来得及喘口气,林参还在那边帮忙搬东西,而某个一身银饰的家伙已然跟在屁股后面帮忙,看着看着,叶倾漓就觉得,还蛮不错? 叶倾漓整顿了一下便去找了叶宇,叶宇整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空闲时间,叶倾漓还要去骚扰他,叶宇内心十分无奈,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宠着呗,还能咋滴? 叶倾漓坐在叶宇对面,喝了口茶,“父亲,西大夫说,祖父祖母,最多可撑,两年……” 第12章 叶宇重重地叹息道:“唉!罢了,罢了,都是命啊!漓儿,这件事,且先别告诉你娘!” “孩儿有分寸!” 两人挥散了沉重的心情,一起出去吃饭。 莫漓见两人来了,才招呼着吃饭,满满一桌子的菜,祖父祖母已经乖乖坐在那里了,莫漓跟哄孩子一般哄着他们,才让两位老人不吵不闹。 叶倾漓落了座,抚了抚衣服,对着莫漓道:“母亲,我想向您要个人!” 莫漓笑着,两位老人已经开始吃起来,跟小孩子一样笨拙地用着那两根不太听话的筷箸,“怎么?想通了?知道给自己多多添置一些人了?一个哪够?” 叶倾漓无奈扶额,“阿娘,我不要那么多,就是看中了一个人,想让她随身伺候我罢了!” 莫漓惊异:“什么人竟会让你想要随身带着?倒是稀奇!” 叶倾漓皱着眉头,“阿娘您不要打听这么多了,嗯,她叫季眠,您可别调错了。” 莫漓笑得温柔,“知道了知道了,快吃吧!” 叶倾漓这才动筷。 风眠歌还没过来,叶倾漓百无聊赖地等着,转着手里的茶杯,林参风风火火地在院子里就开始吼“将军!将军!……” 叶倾漓放下了茶杯,走了出去,没好气道:“干什么干什么?在我府上吼魂呢?” 林参束着冠,一身的青色长袍戴着一圈儿的蓝色毛领,看着稚嫩里面添了些灵动,望见叶倾漓眼里带着欢快跑了过来,“将军将军,澧南派人来使了,还带着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小公主呢!看起来不过十五,我们一起去瞅瞅,怎么样?” 叶倾漓靠着门框,不太在意,“带就带呗,皇上自然会找时间为那位公主设宴,你急什么?” 林参挠了挠头,“不是啊将军,据说澧南擅制蛊毒,你想啊,这蛊毒医三样,他们就已占了两样,肯定很厉害啊!厉害的人我都感兴趣嘛!” 叶倾漓戏谑道:“南宫这些天不都很闲么?你怎的不让他带你去?” 林参眼神飘忽着,“他一个西绸将军,不过是来大云闲逛,哪来的身份可以直接去使者馆啊?再说,他上次,上次的事,,我还没,,嗯,,呢!” 叶倾漓明了般摇了摇头,头上的小辫子被她甩的左摇右晃的,“罢了罢了,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做,一起去看看也无妨。” 林参使劲儿点了点头,跟在叶倾漓后面,有些疑惑的看着叶倾漓的一身绒裙,“将军,您今儿个怎么换上了女子服饰了?您不是说女子服饰穿着很繁琐,不大方便打人么?” 叶倾漓回手给林参脑壳就是一下,“这种话不要随便说出来啊!你想让我娘听见是不是?” 叶倾漓苦恼地看了看自己这身服饰,她穿衣服向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惜阿娘总觉得她穿的太过豪放,不方便将来嫁人,非让她隔一两个月穿女裙,离家五年了,阿娘这个毛病一到她回来就跟着来了,唉! 虽然女裙样式繁复,不过在叶倾漓的屡次要求之下,已经改的简单一些了,不过是那粉嫩的颜色与叶倾漓不大符罢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使者馆,门外的士兵倒是多,这澧南来的人倒也不用这么怕在他们的地方被袭击吧?叶倾漓顶着疑惑亮出了身份进了里面。 那些人对于云朝的将军是个女子还处于震惊之中,以至于叶倾漓带着林参进去了半天了才反应过来。 两人进去以后自然有人引路,见到的是一位衣着怪异,连头饰和长相都很怪异的将军,那位将军说出的话带着浓重的澧南口音,还好带了随译人员,叶倾漓很是无奈啊! 还没说多久的话呢,门框后面探头探脑的人就被发现了,叶倾漓还以为是什么探子,语气凌厉地将人震了出来,“谁?” 那人被叶倾漓吼了一下,不自觉地走了出来,呵呵笑着打着圆场,“那,那啥,我,我就来,凑凑热闹!” 叶倾漓讶异于那人一口正统的大云话,随意打量着那人,一身衣服都是她没见过的,不过看起来倒像是狐狸毛所制,肤色白皙,娇娇嫩嫩的倒不像个男子,尤其是配上那清白无辜的眼神,不谙世事的神情像个孩子,当然,如果忽略了他那谄媚的动作的话。 叶倾漓坐在高椅上,严肃至极的神色配上粉色长裙,突兀至极…… 那位白将军嘴里嚷着叶倾漓听不懂的话朝着男子的方向走出去。 白将军小心翼翼地扶着那男子坐在了叶倾漓对面,满面担忧。 叶倾漓按下了好奇,喝了口茶,刚入口便睁大了眼睛,好,好美味的茶! 当然,叶倾漓还没忘记正事,“这位是?” 白将军手抚着胸口作着礼,叶倾漓这才从随译人口里得知那是澧南五皇子的王妃。 竟有人能得到整个国家的承认,以男子身份嫁与他人,叶倾漓不禁对那位男子多了几分钦佩,虽然表面看着柔柔糯糯,却是个有能耐的人。 那位男子从将军口里得知对面的叶倾漓的身份,眼睛大睁着,开心至极的样子,随后便跑到叶倾漓面前,笑嘻嘻道:“叶将军,你是叶将军?是那个大云最厉害的将军叶倾漓吗?” 叶倾漓讷讷地点了点头,“额,是!” 那人笑得弯了眼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叶将军你好,我叫季风颜,我可崇拜你了!你的所有事迹我都知道!” 第13章 叶倾漓听不大明白他的话,盯着那亮晶晶的眼睛,有些不解,“崇拜,是何意?” 季风颜才反应过来叶倾漓听不懂他的话,连忙解释,“仰慕,是仰慕的意思!” 叶倾漓这才弯了弯唇角,“原来如此,季公子初次来我大云吧?大云话说的真好。” 季风颜撅了撅嘴,“什么嘛,我明明……” “嗯?”叶倾漓歪了歪头,季风颜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话题,弯着眼睛看着叶倾漓,挥了挥手后面的人已经下去了,“虽然知道叶将军是女的啦,但是亲眼见到还是很兴奋唉,叶将军,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叶倾漓想了想,对面这人,是王妃,身份不俗,连忙拒绝,“怎可?您身份尊贵,我没资格收您为徒的!” 季风颜耷拉着肩膀,随后又兴奋起来,“那你能带着我吗?我想跟着你!” 话音刚落,一道冷冽的声音传过来,“谁允许了?” 季风颜听到声音一顿,立马转过了身,笑得跟朵花儿一样,“阿洛,你怎么来啦?” 来人一身纯白绒衣,发冠高立,淡漠的脸上是相符的面无表情,薄唇看着与南宫埕相似却又跟南宫埕是完全不同的气场,周身仿佛都带着冷气一般,唯有在靠近季风颜的时候,嘴角几不可察的勾着。 “你是我的人,记住这一点,我不允许的事,不许做!” 季风颜眼里的神采瞬间少了许多,“哦!” 跟在那人身后的刚刚的白将军嘀嘀咕咕地对着叶倾漓介绍着来人,叶倾漓噙着笑听着回应。 原来是五皇子白羽洛,怪不得说话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 白羽洛瞥了一眼季风颜,又补充了一句,“跟着她要我陪着才可!” 季风颜顿时又有了活力,抱着白羽洛的胳膊嘻嘻笑着,眼里满满的欢喜,“阿洛真好!” 第10章 与卿初相识 结 叶倾漓站了起来,余光斜瞟了一眼自从进来便没开过口的林参,觉得有些好玩儿,林参还不曾在谁面前这般安分过呢。 “提前来探访,实为唐突,还望五皇子殿下,莫要介意!”叶倾漓微笑着说出这番话,大抵是有季风颜教,白羽洛的大云话说的并不比季风颜差多少,“不会,不过你也看到了,本王的王妃,很是喜欢你,还有大云,本王一行,对大云也不熟稔,还要麻烦叶将军安排安排,让小颜开开眼界!” 叶倾漓作了个澧南的礼,“自然自然,诸位既然来了,自然要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才可!我会安排人来接王妃出去游玩,殿下可要跟随?” “那是自然!” “既如此,那便不多做叨扰了!” 白羽洛点了点头,指挥着手下送叶倾漓出来,季风颜还在旁边傻傻的笑。 叶倾漓侧头看了看旁边一声不吭的人,不禁有些好笑,“怎么?平常话多的跟蚂蚱似的,今儿怎么蔫儿了?” 林参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乍然一听叶倾漓的话才汇聚过来眼光,“将军,你说,既然澧南是善于制蛊毒,为何,不见任何有关的物什?” 叶倾漓倒没想到他观察的竟是这个,背着手,“怎么来了一趟盛京变傻了?谁会把自家宝贝随身带着?” 林参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一转头看见了醉霄楼,不禁驻足,“将军,据说,醉霄楼新进了一个软酥酪,我们去尝尝嘛!” 叶倾漓跟着看了过去,内心思忖了会儿,跨步径直向着醉霄楼,林参急忙跟上。 “季眠”过来的时候叶倾漓的房间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下人都去了哪儿,抬头环视了一圈儿,倒是没有过于刻意的奢靡气息,无论是挂在华帐上的缀饰,还是桌子上的摆放,都透着高雅,想来,是叶夫人为女儿静心布置的,就叶倾漓那个五大三粗的样子,估计想不到这里去。 趁着没人,季眠将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便,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愣是找不到匕首…… 叶倾漓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风眠歌趴在床底下翻腾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她在干什么,坐在桌子旁边放下了手里拿着的软酥酪,静静地看着季眠翻找。 好整以暇地看完了季眠找东西的过程以后,叶倾漓不禁开口,“季姑娘在干什么?” 风眠歌又不是傻子,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不过是想试试她有什么反应,这会儿却觉得自己有些蠢了,谁会把东西藏在床底下? 拍了拍衣摆,季眠面无表情道:“看不出来吗?帮你清扫房间啊!” 叶倾漓忍着笑意问:“你便是这样徒手清扫?” 某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啊,你的房间太脏了,看着就好久没打理了!” 叶倾漓瞅着这人理直气壮的样子,伸出了手,“坐吧!” 季眠脸上还有刚刚翻腾弄出来的脏污,小小的一坨,叶倾漓不禁伸手过去擦掉了,吓得季眠差点当场把叶倾漓的手卸了。 “你便是换了上千个容貌,只要不剜了这双眼睛,我都是认得的,尝尝,醉霄楼的新品,吃着还不错。” 风眠歌瞥了眼对面的人,没动那个纸包,“将军既是唤了我过来服侍,何必再逾礼?同桌而坐也就罢了,还要再给我安一副藐视主人的罪名么?” 叶倾漓:“你瞧你,此时只有你我二人,哪来那么多罪名?我不过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为你带来好吃的,你还不领情!” 第14章 风眠歌轻笑,“既然觉得我救了你,不如将匕首还给我?” 叶倾漓瞪大了眼睛,“我们定好一年半之约的,你怎么好反悔?” 风眠歌撑着头,眯着眼睛,哪怕是有些小污渍,仍显得风情万种,“我不过是一个刺客,与你守信做什么?你把匕首给我,我们互不相扰不好吗?只要你给了我,我便不再扰你。” 叶倾漓学着她,只是做不来她的风姿,“巧了,我啊,就喜欢你打扰我!” 风眠歌收回了目光,打开了那份软酥酪,大剌剌在叶倾漓面前吃着,叶倾漓好笑道:“不是怕被安罪名?” “一样罪名是罪名,两样罪名也是罪名,既然已经犯了,何必在乎多或是少,将军觉得呢?”风眠歌边吃边说。 叶倾漓抵唇轻笑,“嗯,既来之,则安之嘛!” 风眠歌毫无顾忌地当着她的面吃完了东西,不自觉地觉得她吃的很好看的叶倾漓跟着看完了全程。 “将军没什么事的话我便下去了。” “去吧!” 没再多话,风眠歌起身离开了,叶倾漓趴在桌子上笑出了声,她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好玩的人了,明明听见她来了,还要仿若没听见一般,还想套出她的话。叶倾漓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会很有趣。 出门吩咐了人明天去接季风颜去游玩,盯着那些人将季风颜坐的轿子精了又精,叶倾漓这才安心,回过神时,她已然在那里待了大半天了,日头都已经西沉了。 次日,叶倾漓早早的便起来了,提前吩咐的轿子已经去了使者馆,林参咋咋呼呼的带着白帆和谢淙一起来了府邸,叶倾漓看了眼林参,这家伙,看样子像是被欺负了,脸色郝红,不怎么粗的眉毛高高地挺立着,蓝色的毛领上看起来还沾了些墨水,气呼呼地就进了门,后面的两人都有些跟不上。 白帆没了胡子看起来倒有那么些丰神俊朗的味儿了,谢淙还是那副白白净净的样子,只是穿的一身紫色长袍与他的气质不符,有种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的感觉。 叶倾漓擦了擦刚吃完早餐的嘴,慢悠悠地喝着茶,“啧啧啧,跑的这么急,又被南宫欺负了?” 林参苦着脸,气哼哼地坐在了椅子上,“别提他,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和他做了兄弟,现在想想真是吃亏死了!!!” 叶倾漓又对着后面两人,“你们两人好不容易休息了,不去好好玩玩,都跑来做什么?” 谢淙脸色微红,磕磕巴巴地说:“将,将军,听闻,盛京来,来了一位,专治腿疾的大夫,千金,千金难求,我,我们,想让他,给白帆,看看!” 叶倾漓皱了皱眉,俊秀的面上带着疑惑,“白帆,你何时有的腿疾?我怎的不知?” 白帆呵呵笑着,偏黑的脸上眸光深邃,声音仿佛浸在水里,“云北太冷了,不小心弄的。” 谢淙不乐意地接道:“将军您别信,明明,是他,将防寒的绒衣给了部下,腿,才被冻伤的,当时,您忙于和北疆的战事,对面的,防卫,让您,废寝忘食地,研究攻破策略,就,就没,跟您说。” 叶倾漓不悦地看着白帆,沉声道:“当时也就罢了,后面为何也瞒着我?你还真是厉害啊!过几年,是不是我去给你收尸还要让敌人告知于我啊?” 白帆沉默着,还是谢淙出来护着,“将,将军,他怕您,担心,不要,不要怪他。” 白帆把谢淙拽在身后,“将军您就别气了,我以后一定,谨遵您的命令,不要吓着小葱,他向来胆子小。” 林参一头黑线,看着白帆无语极了,你怕是对胆子小有什么误解?胆子小的人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叶倾漓本也不欲多为难他们,只是关心他的伤势罢了。“好了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便去看看,人家千金难求,保不准我们能不能求到呢!” “好!”三人异口同声道。 叶倾漓点头,带着三人一起出了府。 顺着京逍大街一路走到了尽头,才找到了那个与其他的馆场格格不入的那个地方,看着素气,外面却排着长队,人挤人基本没有可以插进去的空隙。 叶倾漓傻了眼,“不是,这,这未免有些离谱!” 谢淙倒是镇定,“既,既然是,千金难求,那,必然是,门庭若市的。” 叶倾漓无语了,“又不是卖美食佳肴,这么热闹做什么?” 想了想自己本欲接了季风颜去逛百路口的,这样排了队的话,不知要几时才能去汇合,自己不出面未免有失礼仪…… 林参对着叶倾漓挤了挤眉,“不如试试拜贴?以将军的面子,做什么事都比较容易一些。” 叶倾漓点了点头,不料刚递了拜贴给伙计,就被引到了室内,见到了那位老者。 老者眉发花白,动作却很有力,叶倾漓本来还不太理解这么快进来的原因,看到立在旁边的一身银饰的南宫埕时,什么都明白了。 林参脸色更臭了,当场就要转身就走,南宫埕赶紧追了上去,把人拦住了。 “小参子,别急着跑嘛!你不是要给黑熊治腿疾么?我帮你我帮你。” 林参推开了他,“他们治病又不是我,离我远点儿!” 南宫埕蹙着眉头,瘪着嘴,“你真的要与我分道扬镳么?你明明,之前还帮我包扎过的……” 第15章 林参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软了心肠,挥了挥手,绕开了他走了过去,“够了,我不走了还不成?离我远点儿!” 南宫埕绽开了笑容,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叶倾漓这边已经开始治疗了,老者摸了摸胡子,提出了治愈之法,给了医方便让身边的小童去抓药了。 谢淙看着那几样比较珍惜的药材,一样都要一百黄金,眉头紧蹙,有点难,叶倾漓拍了拍他的肩膀,谢淙才松了眉头。 为白帆治病浪费了些时间,叶倾漓带着三人,呃,还有不请自来的南宫埕,到的时候季风颜已经被欺负了好久了…… 叶倾漓派去的人只负责将季风颜带到地方,将人放下就走了,季风颜也是对这里比较好奇,没在意带自己的人去了哪儿,出门的时候白羽洛被一件事耽搁了,让他先去,他后面来,却不料被一个胡子邋遢的人堵在了益昌楼的门口。 那人浑身珠光宝气的,穿着看着就像是京里的富贵人家,拦着季风颜就是一顿色咪咪的巡视全身。 “小公子,来逛的吧?要不要我带你去逛逛啊?这里的地方我熟门熟路的。” 季风颜翻了个白眼儿,“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人又觍着脸上来,“别呀,小公子,我带你啊,你看着也不熟悉这地方,是不是?” 季风颜甩开了他的胖手,还是保持着礼数,“不需要,请你离我远一些。” 那人不依不饶,季风颜被他缠的多时没有脱身,等到叶倾漓他们到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围了一圈儿了。 那人像是被季风颜的油盐不进惹怒了,“我可是梁源,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看中的人,就得依我的规矩,你愿意也得走,不愿意也得走!” “我的地盘,何来你的规矩?” 声音穿透人群传递了过来,沉稳有力,霸气张扬,让外面的人不禁让了一条路,叶倾漓负着手走来,眼神冷冷地盯着梁源。 梁源看见叶倾漓身上的气焰收敛了些许,油腻的脸上带着不屑,“你是谁?” 周围人听见这句话不禁笑出了声,梁源听着这些嘲笑不禁有些慌张,“你究竟是谁?” 叶倾漓冷笑,“这是我的地盘,你说,我是谁?在盛京,还没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恶。” 梁源颤颤巍巍地指着她,“少,少得意了,我父亲可是梁守,惹了我就是惹了他!” 叶倾漓折断了梁源的胳膊,声音带着冷意,“是嘛?多谢你让我知道了那个败类的名字!” 说话间,梁源便被卸了两条胳膊,其身后的人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了哀嚎,刚要上去帮忙,周围的人急忙阻止。 “她可是叶将军,小心被打成筛子哦!” “就是就是,叶将军都没见过,真是活该!” 一应付和的声音响起,愣是将几人吓得钉在了原地。 叶倾漓挥了挥手,林参和谢淙上了前来,“将军!” “去,把他扔梁守府前,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参我一本!” 两人也不多废话,拉着梁源踹开梁家的人就离开了原地。 叶倾漓抓着季风颜看了看,“没事吧?” 季风颜已经兴奋到脸颊酡红了,“好帅啊,将军你真的好帅!” 叶倾漓笑着疏散了人群,问着季风颜,“帅,又是何意?你为何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季风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拉着叶倾漓边走边谈,“就是,就是你很强壮,很厉害的意思!” 叶倾漓跟着他往前走着,心想幸亏没什么事,不然,白羽洛得掀了尚书府! 第11章 平地起风云1 季风颜带着叶倾漓在百路口到处转悠,尝完这个试那个,叶倾漓很是无奈地跟在后面,不过看着季风颜这般不谙世事的样子,叶倾漓不禁对白羽洛有些佩服。 两人走累了就到一处茶楼吃点心,精致的点心搭配着醇香的茶,极易解乏。 “你这一路逛下来,嘴里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话,也不是澧南语,你到底,从何而来?”叶倾漓盯着季风颜的眼睛出声。 季风颜弯着眼睛,纯真无辜,“我若是说,我是从以后来的,你信不信?” 叶倾漓挑了挑眉,“你在打趣我?” 季风颜摆了摆手,吃了口点心,“既是不信,那又何必问我?” 叶倾漓轻笑,这个小家伙,有趣得紧。 季风颜吃完了点心看着叶倾漓俊美的容颜,突然忧从中来,看着叶倾漓的眼神都带着怜悯。 “其实……” 叶倾漓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许疑惑,“怎么?” 季风颜又笑了,唇红齿白,正是这个年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无事!将军过的舒心便无事!” 叶倾漓笑着,不露齿却好看极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怎会不舒心?” 季风颜眨巴着眼睛,“将军说得对!” 两人吃着点心没多久,白羽洛便一身白衣踏着白靴上了他们所在的楼,容颜淡漠,身旁跟着的人都不敢说话,甚至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怒气。 白羽洛无视了身旁的那些人,径直坐在了季风颜旁边,捉着人前后看了看才开口,“让你出门带着人,老是不听话,下次再这样,不许出去了!” 季风颜讨好地笑着,“好的好的,听阿洛的,你看看啊,这家的这个点心超级好吃的啊,软软糯糯的,尝一尝!” 第16章 白羽洛冷着的脸总算软了下来,被季风颜哄着吃着点心。 叶倾漓敲着桌子,漫不经心中透着三分慵懒。 林参和谢淙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白帆跟南宫埕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半天不见人影。 两人回来以后站在了叶倾漓身后,叶倾漓伸手示意了一番,两人便坐在了叶倾漓旁边。 本来稍微坐一会儿叶倾漓便打算带着季风颜去京逍大街逛一逛,顺便备点薄礼感谢那位为白帆看病的老者,却在眼珠子转悠的同时看见了一个挺意外的人。 那人一身紫衣,气质清冷,不似白羽洛的高傲,他的清冷中又透着柔和,望向他人的时候,仿佛整个眼中都是他一般,尤其是笑起来,柔软极了,温柔中带着岁月安好的沉稳,叶倾漓极少见他笑,他的白发是天生的,当初叶倾漓笑得时候,那人眼眸飘忽地反驳着,不禁让叶倾漓更想欺负他,最好欺负的脸颊通红,他害羞腼腆的样子最让叶倾漓心痒痒。 可惜,自从叶倾漓出了皇宫,两人不再见面以后,他仿若更清冷了,看人的眼里时不时带着点儿狠厉,以至于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每天嬉皮笑脸的家伙一直围在他的旁边。 叶倾漓皱着眉,骆安临?他在这里做什么? 骆安临坐在叶倾漓对面的楼上,身边坐着咋咋呼呼的玄衣少年,少年看着活泼,在骆安临旁边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倾漓不禁好奇,朝着骆安临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却在打算最后一次看的时候与对面那人直直对上,骆安临眸子稍弯,昭示着主人的愉悦。 叶倾漓被看的有些尴尬,慌忙移开了视线。 季风颜看见叶倾漓的慌乱,问道:“怎么了?将军你貌似看着有些不一样了。” 叶倾漓咳了一声,握拳靠在唇边缓解尴尬,“无妨,你吃的可还尽兴?” 季风颜舔了舔嘴唇,笑着道:“很不错啊!虽然有些缺了味道,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啦!” 白羽洛在旁边默默帮他擦着嘴,没有说话。 叶倾漓带着季风颜买了很多盛京的小玩意儿,拖着人一起去了京逍大街。 另一边,骆安临无奈地听着身旁人叨叨地说着,没有半分不耐。 “你是不知道,那个梁源有多惨,我刚刚来的路上还看见了,他被打成了猪头,扔在了府门前,旁边的人没有一个敢帮忙的,就让他那么晾着,真是舒爽,让他一天天仗着有个老爹撑腰在盛京到处作恶!”楚星然开心地说着,兴奋的脸颊微红。 骆安临掀眉,声音沉稳中带着冰意,“你若是见他不爽,自去找人打他一顿就好了,这么兴奋做什么?” “你不懂,小白猫,像这种人,身边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堆啊!我若是得罪了他,搞不清第二天我父亲会遇到什么绊子呢!”楚星然叹了口气。 骆安临抬手轻敲了他一下,“你还真是蠢,蒙着脸打,谁知道你是谁?” 楚星然嘶了一声,歪笑着看着骆安临,手指晃着指着他,“哦~看不出来啊!小白猫,你这么坏啊!” 骆安临轻嗤一声,“我本不是好人!是你蠢而已!” 楚星然微笑着,吃了颗花生,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正在谈话间,骆安临的手下上了楼,两人包的雅间,骆安临也没避着楚星然。 “回主上,事已办妥,梁守的罪状已经递给了大理寺,其在盛京的铺子都已收了回来。” 骆安临轻嗯一声,挥了挥手,那人便提着剑出去了。 楚星然悠悠笑着,意味深长,“啧啧啧,小白猫,你对她,还不放弃啊?” 骆安临瞥了一眼楚星然,“为何放弃?” 楚星然摇着头,拍了拍骆安临的肩,“她十三岁从军,这些年杀敌无数,都快成活阎王了,谁敢要啊?也就你乐此不疲地追着她,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扫清障碍。再说,你们一同当伴读的日子,她不也是与你挑明过她志不在家?” 骆安临右手在白瓷杯微微打着圈儿,低头看着白瓷杯里的茶水,陷入了沉思,“她志在何处,我便帮她实现志向,她是叶倾漓,拘泥于柴米油盐那便不是她,她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快乐!” 楚星然叹着气,无奈至极,“不过是两年伴读,你便对她如此忠志不渝,她本人倒是丝毫不知,你这个闷葫芦,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知晓你的心意,让你心愿得偿……” 骆安临唇角微勾,却转瞬而逝,看的楚星然眼都直了,半晌又惋惜道:“提到叶倾漓你就乐的跟什么似的?就不能对我也笑笑?” 骆安临拍开了他的手,“莫要胡说!” 楚星然也不反驳,噙着笑拉着骆安临出了门,同样去了京逍大街。 第12章 平地起风云2 “如今这盛京城里,光是名号响亮的四方人,都聚在一处,遑论那些潜伏进来的,莫不是,盛京城最近要有大事发生?”一位看着弱不禁风的书生对着旁边喝酒的大汉闲聊着。 “可不是,这,澧南的使臣来了也有半个月了吧?西绸的富商,也来了这里,对外说是来做生意,真正意图谁知道呢?东玥的那个四皇子,据说也来了,也不晓得来干嘛!更别提那些个江湖门派,一堆儿一堆儿的,到处都能瞅见呢!” “据说,那个四皇子是个暴虐成性的,多少人从他那府门拖出去的!” 第17章 “再狠能有骆大人狠?” “哟,你可别小瞧他,他呀,可是东玥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从不在乎在外的名声,东玥没几个皇子能如他一般,恶名在外却被任之以重,有本事着呢!” 两人笑着继续说着,叶倾漓坐在角落,没再细听。 起了身放下了银子,叶倾漓便离开了此地。 骆安临抱着手里的白猫看着书,门外的人进了门汇报,骆安临听完皱了皱眉,还是让人进来了。 骆安临抱着白猫到了大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倾漓,经过了打磨的叶倾漓,一身风姿更是旁人比不上的,骆安临正欲开口,就被叶倾漓抢了先。 “我与你说过多次,不要管我的事,你……” 叶倾漓想起来自己本欲弹劾梁守欺上瞒下,侵占农产的事,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四品检议大夫卢辉给抢了先,越想越生气,就来找骆安临理论了。 骆安临微瞥她一眼,声音冷漠不近人意,“我做了什么让叶将军这般气急败坏?” “骆安临,不过是一次误认,你何至于记恨到如今?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我来,只是为了告诫你一句,不要做那些无意义的事,后果并非你能担得起!” 骆安临望向她,意味深长,“如果我堂堂辅相都担不起后果,那整个大云,便没人担得起了!” “骆大人心细如发,自然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倾漓,就不久留了!” 看着那人出去的背影,骆安临摸着白猫的手一顿,轻笑低头,“望叶,你又瘦了,今天赏你小鱼吃!” 望叶细细舔着自己的爪子,没搭理他,骆安临却是心情很好,手底下摸着望叶胖乎乎的身子,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儿。 叶倾漓走在长安路旁的里清河边,远远的就闻见了长春楼里的香味,转念一想,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带去调戏调戏小丫头,就提步往长春楼走。 回了府,叶倾漓手里提着精致的檀香木食盒,边框裱着银木花纹,端看去就是长春楼的美食。 到了大厅,看见又来蹭饭吃的林参,叶倾漓很是头疼,“你的腰怎么好的这么利索?每天都往我府里跑……” 林参正吃着莫漓做的紫薯软糕呢,被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喝了口茶手里还捏着糕呢,就站起来提走了叶倾漓手里的食盒。 “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之前还跟我说过我随时可以来呢!” 叶倾漓被提走了食盒也不恼,悠悠然坐了下来,不在意道:“那可是我为母亲买的枇杷糍糕,你吃一个,父亲不阉了你!” 林参气呼呼地放下了食盒,瞪了一眼叶倾漓,“骗人,明明有两层,你就是不想让我吃!” 叶倾漓轻笑,“第二层我自有用处,你若想吃,我带你去便是了,何必这般苦大仇深?” 林参苦恼地坐在椅子上,撑着头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那个混蛋玩意儿天天往我家跑,我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叶倾漓掀了衣摆,微瞥了他一眼,“你躲他干什么?之前不还是兴致勃勃地给人家出主意?再说,小白那事儿,他也是帮了忙的,你作为兄弟,怎么着也得帮忙酬谢。” 林参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道:“是!我是帮过他,那谁知道他对我是,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叶倾漓看着他磕磕巴巴的样子,挑着眉,“哦~那你来我这儿又有何用?他难道不会追过来?” 林参凑近了叶倾漓,笑的贱兮兮的,“他之前与黑熊打赌输了,一个月不能登你府门。” 叶倾漓捶了他一拳,“你啊!” 复又站起身来,提着食盒边走边说:“我去送吃的,你且等我一等,不消半柱香,我便过来了,事情弄完带你去南宫不知道的地方玩!” “那,那将军你快点儿啊!我等着你!”林参巴巴儿地看着叶倾漓墨绿色的身影拐去了莫漓的倚兰院,对着身边的小丫头挥了挥手,眼珠子转的一溜一溜的。 叶倾漓给母亲放下了东西便径直朝着自己的雪沧阁而去,她向来是不喜有丫头在房里伺候的,所以只有外面有些微几个丫头,叶倾漓放轻了脚步靠近书房。 刚走了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某个身影,貌似,在干活儿? 叶倾漓走到她身后,一把夺走了其手上的毛掸,随手将食盒放在了书桌上,拿着毛掸仔细看着,“不错嘛,现在才有伺候我的觉悟了啊?” 风眠歌方才强忍了和她抢夺毛掸的想法,面无表情地瞪着叶倾漓,“请小姐不要妨碍我干活儿,将东西还给我!” 叶倾漓绕过风眠歌斜靠在书桌上,盯着风眠歌,双手抱胸,一手还拿着毛掸,“怎么?这会儿想起来自己长什么样了?” 风眠歌学着她抱着胸,唇角微勾,“你房里又没有人,我长什么样,谁能看见?” 叶倾漓望着她这幅嘚瑟的样子,微微眯了眼,朝着风眠歌走去,直到相距一步才堪堪停下,微微弯腰直视着风眠歌,风眠歌倒也不在意,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叶倾漓突然笑出声,“哈,我突然发现,你这张脸,倒是生的极好,以后还是乔装的好,林参可是见过你的!” 风眠歌盯着她直起了身,轻哼一声,“我若是不呢?” 叶倾漓继续后靠在书桌上,眼睛不错地盯着她,“不?那便等我早起后亲自为你上妆,你觉得如何?” 第18章 风眠歌沉思着,没有开口,叶倾漓手里转着毛掸,歪着头看着她施施然道:“嗯,你若是想武力反抗,那你还是放弃的好,你可打不过我!”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伸出手,“行,毛掸能还我了么?” 叶倾漓将毛掸扔在了桌子上,轻佻地看向她,“清扫自有清扫的下人,我让你伺候我你以为这么容易么?你啊,得时时刻刻地跟着我,我走哪儿你跟哪儿,我要是去玩儿,你得在旁边提东西,我若是谈事情,你便得替我看门儿,你莫不是觉得这一年半很好过啊?” 风眠歌双手贴合,屈膝行礼,“是~那‘您’现在要我做什么呢?” 叶倾漓满意地笑笑,指了指食盒,“吃了它,然后乔装跟我走!” 风眠歌揭开食盒,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淡然地放下了盖子,拿起来吃着,无视了旁边的叶倾漓,叶倾漓却没有忽略她的眼神里面满满的欣喜。 静静地看着风眠歌吃完了东西,又稍微等了一会儿,一个满脸痘痘的季眠便跟着叶倾漓出了雪沧阁,朝着大厅而去。 第13章 平地起风云3 “不是,将军您怎么进去一会儿就带了个人出来?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有人服侍你么?”林参瞪大着眼睛充满兴趣。 叶倾漓边走边道:“本将军现在喜欢了,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呵呵,当然没问题,将军我们赶紧走吧!”林参笑着跟在叶倾漓旁边。 季眠淡漠着脸跟在叶倾漓后面,三人上了马车便直奔长宁路,林参兴奋地搓手手,叶倾漓看了差点儿没给他踹下去。 “抖什么抖?又不是没去过……” 林参笑嘻嘻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你不懂,这次比以往不同,这次我可以自己玩,你可是答应了我的,不许反悔!” 叶倾漓拍了拍他的头,“行行行!不管你,你自己玩儿!不过,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何方才我出来之时,大厅的两个小丫头不见了?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林参狡辩着,“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她们可能,可能是被叫去做其他的活儿了吧!” 叶倾漓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顺顺当当到了地方,叶倾漓轻快地下了车,连带着那脖颈上的白色毛氅都看起来精神许多。季眠跟在后面和林参一起下的车,林参一路都在盯着季眠观察,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倒是季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搞得林参有些微的不好意思。 抬头看了看那牌匾,季眠的眼神有些微妙,叶倾漓自然是感受到了,噙着笑没搭理她,带着两人径直进了楼。 进了门,装扮俗套的女人立马迎了上来,眉眼带笑地对着叶倾漓,“哟,叶公子您来啦?您看,上房已为您备好,还有什么吩咐啊,您尽管说!” 叶倾漓递过去一片金叶子,带着季眠往楼上走,林参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叶倾漓边走边说,“常妈妈还是这么会做生意,近几日不知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老鸨跟在后面,眉开眼笑的,“哪儿的话啊?叶公子就莫要取笑奴家了,听闻北疆的烤肉甚是一绝,叶公子自云北而来,想必,熟知?” 叶倾漓漫不经心道:“北疆的烤肉自是堪称一绝,莫不是,常妈妈你也想尝上一番?” 老鸨扭着腰,弯着睫毛,“我哪有那样的口福啊?不过是前些天听来这里的一位红衣公子所言罢了,那位公子可真是俊俏至极啊!跟叶公子您,不遑多让呢!” 常妈妈说着用胳膊杵了叶倾漓一下,三人转眼间已经到了三楼,叶倾漓斜靠在柱子上,停止了前进,抱着胸吊儿郎当道:“哟!还有让常妈妈赞不绝口的人儿啊?我倒想听听是何许人物!” 常妈妈挤眉弄眼地扒着叶倾漓的领口,“叶公子看您说的,奴家啊!可不是眼高于顶的人呢!只是那位公子啊,眉间有一抹牡丹花印记。身高腿长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却有一个不好的脾性。” 叶倾漓抓着她的手,摩挲着,“你常妈妈这些年南来北往的,见过了多少人了?什么脾性能让你觉得不好啊?” 常妈妈用手帕拂过叶倾漓的面容,在前面开了门,“叶公子可真会打听,还能是谁啊?不就是那个东玥四皇子么?喜禁脔!” 叶倾漓默默笑着接过了钥匙,看着那人一扭一扭地下了楼,季眠在后面悠悠道:“叶公子,您可真会说笑哇!” 叶倾漓转过身对着阴阳怪气那人的鼻头来了一下,“小丫头!怕不是你想被揍?” 季眠轻哼一声,叶倾漓好笑道:“好了,跟我进来!” 季眠默言跟着进了房门,叶倾漓推开了门对面的屏风,越往里走,却是越狭窄,至最终头,豁然开朗,季眠愣了,呐呐道:“这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叶倾漓但笑不言,拉着她一层一层地走。 风眠歌看着这高高的楼层,足足有十几层,一层一层走上去? 叶倾漓转身看着风眠歌,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此刻的风眠歌什么都画在脸上的样子,有那么些,可爱? “想不想看一看这每一层都在干什么?” 风眠歌绷着脸,轻微点了点头。 叶倾漓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晃了晃,轻声道:“那便带你去瞅上一瞅!” 风眠歌愣着神被牵着上楼,从二楼逐步上走。 风眠歌滞愣地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身躯,旁若无人的行为让风眠歌有些不齿,叶倾漓带着风眠歌绕过那些人继续上三楼,呵笑着:“料想你刺杀过那么多人,大多应该都在这种场合,怎么还是这般神情?” 第19章 风眠歌轻咳一声,悠声说着,“人家还要脸呢!才不至于这般,这般不堪入目!” 叶倾漓胸腔微微震动着,目不斜视地上楼,“看来风小姑娘脸皮挺薄啊!” 风眠歌扭着头,没回话。 两人上了一层,仍是那番场景,看的风眠歌眼睛有些疼。 “不过是一样的乐子,为何非要多开一层?难道是一层不够?” 叶倾漓走到风眠歌身后,遮住了她的眼睛,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收了手,在风眠歌耳边轻轻道:“你仔细看看他们的性别!” 风眠歌这才看清,了然道:“原来如此,莫不是,第四层,是……” 叶倾漓点头,轻笑,“不错!来这里,是找个乐子,他们想如何做,只要双方乐意,自然都可。” 风眠歌看着那些习以为常的男子,眼睛想闭又怕妨碍行走,不得不不断眨着眼睛,适应着。 叶倾漓看着风眠歌这幅傻样,勾着嘴角淡淡道:“不想看便闭着,我带你走!” 风眠歌将手放进叶倾漓手里,闭上了眼睛。 到了第五楼,叶倾漓晃了晃手中的手,“虽说,这上面几层跟前几层差不多,到底还是有些新鲜的,要不要再看看?” 风眠歌停在了楼角,对着叶倾漓,“本来想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若都是这般,便无趣了,不如,你跟我说说?” 叶倾漓食指摸了摸鼻子,忍着笑意,“好说,这一楼呢,供挑选,你看到了吧?想挑什么人,随心意而为,这里的买卖,讲究自愿,为个你情我愿,二楼嘛,便是男女媾合,看各自的情况,三楼,男男相欢,四楼自然便是女女合欢,越往上,越贵!” 叶倾漓做了个神秘莫测的神情,搞得风眠歌心里毛毛的,“五楼到七楼都是更肆意的情况,诸如,蜡油!” 叶倾漓挑着眉,带着调戏看向风眠歌,引来面前人一番脸红才继续道:“八楼往上才是好玩的,各位文人墨客,将军臣官,无论品级如何,才能如何,你都可以见到!每上一层,都有相对论策,各种你没见过的,都有~” 风眠歌被她说的有些期待,但想起即将看到的,又有些停滞不前,叶倾漓看出了她的顾虑,紧了紧手,“无妨,闭着眼,我继续带你走!” 风眠歌这才放心闭上眼。 到了八楼,风眠歌才算是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满目的屏风,各色花纹,各色形状,足以让人在里面迷路,风眠歌摸着那屏风,质量皆是上乘,屏风后面反而没有过多不堪的场面,反而在绿植的衬托下显得高雅许多。 第14章 平地起风云4 风眠歌看了看,每样屏风后面的人和物都是不一样的,譬如刚看到的绿植,旁边有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在弹奏着古琴,一声一声,悠然入心。 风眠歌听着古琴声只觉得身旁的风景都好似变了,叶倾漓轻笑着看了看仿佛沉迷进琴声的小丫头,悄悄凑近了些,低声道:“喜欢?” 风眠歌被叶倾漓顿然拉回了现实,摇了摇头,“不太喜欢!” 叶倾漓收回了笑容,点了点头,“还要继续吗?” 风眠歌没说话跟着走,两人七拐八绕地上了九楼,九楼空旷的地方摆放着足足有五十余张方形桌子,周边围的人更是多,叶倾漓拉着风眠歌的手,走到了中间,坐在了首位,摁着风眠歌坐在旁边。 挥了挥手,有人拿了一些小木头制成的小方块。叶倾漓侧首对着风眠歌,“想不想玩儿?” 风眠歌微微点了点头,叶倾漓拿过小方块,推在了风眠歌面前,起身拉起了风眠歌,将她摁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靠在她身后低声说着,“这里呢,有二十万赌注,给你过过手,我去办点儿事儿,在赌注没有完之前,乖乖呆在这里,知不知道?” 风眠歌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对面的人的动作,心里估摸着那人即将做出的动作,叶倾漓已然离开。 风眠歌观察了会儿,待到大致了解了规则之后,也跟着开始下注,想着方才叶倾漓说的话,一心想要将赌注输掉,奈何运气实在好,赌注不输反增,风眠歌来了兴致,开始认真玩儿。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风眠歌手边的赌注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叶倾漓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方形桌子对面的红衣女子背影挺拔,看着俏皮中透着沉稳,叶倾漓注意到了她手边的赌注,不禁笑开了花儿,原来,是个运气好的人儿啊! 风眠歌正在兴头上,身后突然来了一声调笑声,“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游戏!” 风眠歌头也没抬,就着叶倾漓的动作绕过了叶倾漓的胳膊将骰子扔进转盘,闷闷道:“带我来却将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叶公子可真是威风啊!” 叶倾漓将她手中的赌注推开,刮了刮风眠歌的额头,垂眸笑道:“怎么?来了一趟还长脾气了?” 风眠歌木着脸,嘴唇微微张合,“我哪儿敢啊?您那么能打,我又打不过,哪儿来的勇气给您发脾气啊?” 叶倾漓听着这番话,轻轻揉了揉手中的纤手,憋着笑道:“好啦!玩儿了这么久,饿了吧?带你去吃饭!” 风眠歌无奈地被她拉着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京逍大街的醉霄楼吃东西。 林参已然被叶倾漓忘在了脑后…… 带着人回了府,风眠歌已经吃的撑的说不出话了,叶倾漓正要去书房,被叶宇叫住了。 第20章 跟着一起去了叶宇的书房,叶倾漓便让风眠歌先去书房等她,风眠歌掀了掀眼皮,悠悠然往书房走。 叶宇放下了手中的书文,沉声道:“看你最近怎么玩的挺多的?就让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处理这么多的东西,哼!小没良心的!” 叶倾漓坐在书桌面前的椅子上,“不是吧?父亲,你还说我?你小时候抛了我多少次?我都没跟你计较过,你反而来跟我算账了?” 叶宇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脸上堆起了笑,“好了好了,叫你来呢,是想和你喝个酒,你看你,来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找我喝喝酒,我很闷的啦!” 叶倾漓斜着眼,“我看啊,是阿娘不让你喝酒,憋着了吧?” 叶宇拍了拍叶倾漓肩膀,“知道还说!你在你阿娘才让我喝,你就陪陪你老子我吧!” 叶倾漓起了身,跟着叶宇出了书房门,“好啦好啦!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结果却是喝酒,陪你还不成?” 叶宇冷哼道:“这还差不多!没白养你!” 两人跟莫漓说了声,一起出了府。 提了一堆酒,叶倾漓先行借助旁边的堆起物足尖轻点上了屋顶,一坛接一坛地将酒接了上来,叶宇才跟着上了屋顶。 两人对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喝着酒,已经接近夜晚,空气都带着些冷意,叶倾漓紧了紧身上的毛氅,微眯着眼享受着风轻轻吹过来带来的清爽。 叶宇喝了口酒,双手后撑,淡淡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还真挺怀念咱们父女俩一起喝酒的场景!” 叶倾漓喝了几口,待到胃中稍暖,才呵笑着:“你可别了吧!我不在,你估计多乐呵,以前,每次你将我随便一扔便带着阿娘各处游玩,你当我不知?” 叶宇拍了拍叶倾漓的头,“臭丫头,你老子我那是为了锻炼你,你还记仇啊?” 叶倾漓转悠着酒坛,挑眉望向叶宇,“不敢不敢,我随便一说罢了,不过说起当年,我可是没忘你随便将我扔在一个犄角旮旯就跑的事实啊!” 叶宇呵呵笑道:“傻丫头,为父自你小的时候便不断将你扔在那些个荒草丛生的地方为的什么?是让你明白,各个位置的不易。” “是是是!你把我扔进狼堆是为了体会狼生不易呗!” 叶宇哈哈笑道:“你个小丫头,与狼为伍,不过是凭借武力,若要与朝中的那些狼,还得靠这儿!”叶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叶倾漓微瞥了一眼,不屑道:“切!还不是有萧叔护着你?” 叶宇喝着酒,喝道:“你萧叔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你以为那个位置那么好做啊?这些年,若不是有我和骆家那小子为他百般平衡,他哪儿能过的那么舒服?” “你和萧叔向来感情好,只是骆安临这个人,倒是让人经常看不透,我不大乐意与他打交道。” 叶宇拍了拍旁边的空坛子,叹息道,“那小子比你聪明,小小年纪,能坐稳那个位置,足以说明他的本事!” “父亲看起来,很看得起他?” “这世上,但凡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大都带有几分倨傲,或不屑与宵小为伍,或自恃才华不与人打交道,他却能在朝中各处都有人脉,你觉得呢?” 叶倾漓啧了一声,“看来是挺厉害的,那就更要远离了,和他作对,啧啧啧,下场估计会很惨!” 叶宇照着叶倾漓头顶打了一下,叶倾漓不满道:“干嘛啊?” 叶宇无奈道:“算了,让你太通这些朝中事,你也懒得知晓,你只需要记住,为将者,社稷为主,君令为辅,两者缺一不可,除却你本身的能力和品性外,更要注重民生,忠君事,担君忧,所做的决定,切不可掺杂私人情绪!” 叶倾漓喝着酒,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呐呐道:“父亲,你和娘亲,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当年您可是扛着朝内外的反对声愣是凭着军功将娘娶回了家的。” 叶宇颇为自豪地昂着头,“那是!你爹我这辈子,在娶你娘这件事上,永远不会有半刻犹豫!” 叶倾漓用酒坛子撑着头,歪着头看着那个满脸欣喜的男人,“所以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叶宇摩挲着酒坛子,嘿嘿笑着,“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当年,我带着一小队人马,绕过了鹤鸣山打算去刺杀大叻的首领,跟你阿娘带的人碰上了,也是去刺杀的,我们双方刚开始起了冲突,后面解释了才决定一起去刺杀,你阿娘,虽是土匪,却一身的书卷气,我看了,那叫一个喜欢啊!直接把人带回了盛京,可惜,你外公他,唉!” “当年失手错杀了你外公,是我这辈子的结,你阿娘虽然能原谅我,我却始终不能原谅自己,唉!” 叶倾漓拍了拍叶宇的肩膀,“阿娘是非分明,她若能原谅你,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叶宇叹着气,“唉!我用军功来威胁皇上,不过是想让她名正言顺嫁与我,我欠她的太多了,怎么弥补,都感觉弥补不完。” 叶倾漓拿起酒坛子碰了碰叶宇的,“那我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你可不许拦着啊!” 叶宇呵呵笑道,:“臭丫头,跟我玩心眼儿,行,你阿爹我绝对不拦着!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能接受!” 叶倾漓望着远处挂着的月亮,思绪飘的很远。 第15章 平地起风云5 第21章 叶倾漓和叶宇相互搀扶着回了府,莫漓无奈地锤了锤叶宇,让人送叶倾漓回房。 叶倾漓挥退了下人,自个儿慢悠悠去了雪沧阁,进去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直奔书房,推开门,果然,那人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叶倾漓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想想实在是自己的过错,答应了人家又半天不回,叶倾漓带着愧疚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小塌上,盖上了棉被,这才轻手轻脚绕回了床上。 天光大亮的时候,风眠歌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陈设和身上盖的棉被,确定了不是自己的房间,叶倾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极有穿透力。 “醒了就起来,别占着我的小榻不放了!” 风眠歌掀了被子下了塌,声音不悦,“某人昨天让我去书房等来着,等什么呢?看来是等空气。” 叶倾漓轻笑着,蓝色的棉袄衣衬得人淡雅清恬,头上两撮毛绒绒的小辫子更显出了几分清贵。 “看你,这么记仇!我准备了早点,要不要尝尝?”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不敢,小的面容不整,不敢上桌,没什么事的话,小的下去了!” 叶倾漓听着她这些话里满满的不悦,眨巴着眼睛,拉着风眠歌的手去了梳妆镜旁,“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绝对不偷看,好好收拾了出来,这些早点可是我为你准备的!” 风眠歌无奈地清洗着,无视了叶倾漓忙碌的身影。 叶倾漓弄完了早点,倚在门框旁等着,脑中还在回旋着之前和南宫埕对打时的招式。 “叶琼之!” 正在神游天际呢,叶倾漓愣是被这个名字拉回了思绪。 “你叫我什么?” 风眠歌甩了甩手,“叶琼之!” 叶倾漓乐了,坐在风眠歌对面问道:“你怎知我的字?” 风眠歌吃了一口包子,语气淡淡的,“偶然翻到的,不能叫吗?” 叶倾漓扶了扶额,不知道怎么描述刚刚听见这个名字时那股愉悦,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 “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都快忘了我还有这么个字了!” 风眠歌喝了口汤,轻哼道:“怎么说叶将军昨晚也是失约了,叫一下你的字不过分吧?” 叶倾漓看着这小姑娘无所谓的样子,乐不可支,“无妨,我,挺喜欢被你这么叫的!” 风眠歌剜了她一眼,“你说的这话,显得你像个变态!” 叶倾漓呵呵笑着,跟着风眠歌吃着早点。 彼时,朝中众说纷纭,先不论叶将军刚才班师回朝,皇帝不仅没有重赏,连话都是轻飘飘带过,更别说叶将军来以后先是挑衅五品以下的官员,又是白日出入烟花场所,所作所为,浪荡不堪。引得众多大臣不满,再者传出叶将军在多处都有狂悖之言,更是跑到骆辅相府里吵了一架,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 于是朝中多数官员都在猜测皇帝忌惮叶倾漓功高震主,所以才轻飘飘的,什么都没有封赏,唯有一些老臣稳如老狗,每天安安分分上朝,解决各地频发的洪涝干旱灾害,今年的灾害密集度,不禁让人感叹,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叶倾漓听林参说了这些也没什么表示,淡定地喝着茶,甚至问了林参要不要来一杯…… 气的林参半个月没有登叶倾漓的府门。 至于叶倾漓,这半个月闲来无事,唯一的乐趣便是逗小姑娘玩咯! 以至于叶倾漓的雪沧阁经常传来带着怒气的‘叶琼之!’ 风眠歌看着床头突然出现的小猫面具,无奈扶额,这已经是叶倾漓这半个月第五回往自己床头放东西了,不过幸好不是那些蛇虫之类的了,风眠歌拿起了小猫面具,试了试,居然正好是她的尺寸! 叶倾漓回了雪沧阁的时候,风眠歌正在小池塘边抓小鸟,大红色的身影在池塘上方一跳一跳的,像只小猫。 “虽然今儿没让你随身跟着我,但是也没让你这般放松啊?” 叶倾漓带着笑的声音出现在后面,吓得风眠歌一个脚步不稳,直直便要坠入池塘,叶倾漓赶忙趁着池塘边的矮墙上去将人接了下来。 风眠歌愣愣地被圈在怀里,反应过来才跳下了叶倾漓的怀中,“叶琼之!你又吓我!” 叶倾漓好笑道:“你一个习武之人,怎么这么禁不住吓呢?” 风眠歌气呼呼转身,不打算打理她。 叶倾漓赶紧跟在身后,“怎么生气了?” 风眠歌停住脚步,“我就是这么懒散,就是这么喜欢玩儿,赶紧把我匕首还给我放我走!” 叶倾漓微微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身橙色绒衣下的小铃铛叮叮当当的,“那不行,我们说好的。” 风眠歌转过身盯着叶倾漓,“你这样把我留在你身边到底要干什么?” 叶倾漓双手后搭在后脑勺上,“你这么聪明,猜猜看呗!” 风眠歌倒着走着,“呵呵,不就是想知道我来自哪儿么?做梦!” 叶倾漓轻声笑着,自打把这小姑娘留在身边以后,她每天都是笑着的,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简直不要太有趣。 风眠歌走着走着,脚下一滑,被叶倾漓及时拉住,不悦道:“正着走路都会摔,还敢倒着走!” 风眠歌笑弯了眉眼,“我知道你会拉我的,叶琼之最心软了!” 叶倾漓把人拉正了,刮了刮她的鼻头,悠悠然说:“嗯,是~这半个月,我敢往你床头放蛇你就敢放一堆青蛙,我让你买书你给我带回来两份粱花酥,让你去给林参上茶,你给人茶里放泻药……你就仗着我不收拾你是不是?” 第22章 风眠歌撇了撇嘴,底气不足道:“你把匕首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倾漓敲了敲她的脑壳,“你还有理了!” 正在往回走呢,天上飘起了雪,叶倾漓琢磨了会儿,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风眠歌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欣喜地对着叶倾漓扬声道:“叶琼之,下雪啦!” 叶倾漓看着面前人喜悦的样子,不禁也莞尔一笑,高声对着跑向空地的人喊道:“小心点儿!” 风眠歌开心地转着圈儿,迎接着空降而来的雪。 叶倾漓想了想,也是,离国那个偏南的地界,大概是四季如春的,她哪里见过雪啊? 不一会儿,风眠歌的头上,衣服上,甚至睫毛上都落满了雪,像个雪中的精灵。 叶倾漓站在原地,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样子,喜不自胜。 直到雪下的越来越大了,叶倾漓才把小姑娘拉回屋里。 风眠歌进了屋兴奋地搓着手,眨巴着眼睛盯着叶倾漓,“叶琼之,雪下完我们去堆雪人吧!我第一次见雪,真的好美啊!” 叶倾漓带笑地抓着她的手轻轻呵着暖气,“会堆雪人嘛你?” 风眠歌抽回了手,鄙视地看了看她,“叶琼之你真迂腐!” 叶倾漓揉了揉风眠歌白嫩的脸蛋,“行行行!堆雪人,你教我,行不行?” 风眠歌兴奋道:“叶琼之你连这个都不会啊?包在我身上吧!我肯定教会你!” 叶倾漓轻笑着点了点头,拉着风眠歌围在暖炉旁取暖。 第16章 平地起风云6 叶倾漓正写了不到两排字,风眠歌的声音便抢先传了进来,“叶琼之,雪停啦!我们去堆雪人吧!” 叶倾漓无奈放下了笔,心里暗自好笑,这好像是给自己请了个祖宗来供着了…… 刚到门口,风眠歌身着红衣蹲在地上,头上的小辫子垂了下来,一晃一晃的,听见了叶倾漓的声音,抬起了头笑弯了眼睛,手里还举着纯白的雪,“叶琼之,来堆雪人吧!” 叶倾漓不自觉朝着那人走去,笑声道:“好啊!” 风眠歌看着自己聚在一起的雪,好像怎么也没办法弄成雪人,挠了挠头,叶倾漓看着小丫头的样子,弯起了眉眼,“不是说会堆吗?小丫头原来是故作高深啊~” 风眠歌团了个雪球扔了过去,叶倾漓没有躲,便被砸在了肩膀上,风眠歌气哼哼道:“叶琼之你不许嘲笑我!” 叶倾漓看着小孩子一样的人,扔了个雪球过去,砸在了风眠歌脚边,风眠歌跳了起来,“叶琼之你干什么呀?” 叶倾漓歪了歪头,“左不过你不会,不如来打雪仗!” 风眠歌又来了兴致,去团雪球,“叶琼之你死定了!” 叶倾漓手中的雪球扔了出去,哼哼道:“谁死定了还不一定呢!” 两人在宽旷的雪沧阁空地上打起了雪仗,风眠歌气急败坏的声音时不时响起,细听却带着愉悦。 不过一月,弹劾叶倾漓的奏章便堆在了萧览的桌子上,罪名也是诸多,有说她对圣上不敬,在烟花场所大放厥词的,有说她私藏驻兵的,还有说她好同癖,无德无能担当将军之职的…… 萧览看着这些奏章,细细分了下类,大概确定了下人数,又看了看他们呈上来的证据,不禁感叹现在的少年人真是勇气可嘉啊! 萧览如他们所愿,下了圣旨,将叶倾漓的兵权收了回去,一时之间,朝野之间众说纷纭,甚至有猜疑皇帝要卸磨杀驴了。 叶倾漓淡然地交上了虎符,眸中沉静。 林参在旁边急得跺脚,指着叶倾漓愤愤道:“将军你干什么?真要如了他们的愿不成?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交出虎符??”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难道我要抗旨不成?” “你……”气的林参转头离去,同样带走了来看情况的白帆三人。 叶倾漓卸下了担子反而轻松,甚至有了理由连朝都不去上了,外人看来更像是跟皇帝赌气似的。 风眠歌这几日观察着叶倾漓的一举一动,见她丝毫不急,估计心里有数,却还是装不知道似的问道:“叶琼之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叶倾漓正在练字,一撇一捺都写的机具气势,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挑着眉看向磨墨的喜气小丫头,勾起了唇角,“装了几天小孩儿装上瘾了?” 风眠歌低下了头没说话,叶倾漓继续练着字,任凭门外的红梅盛开。 不过三天时间,弹劾叶倾漓的大臣纷纷被人告上了大理寺,大多是贪污受贿的,还有些侵占民田的,大理寺受审之后一一排查,最终请示了萧览之后将他们逐一捉拿归案。 同时,萧览将军权还归了叶倾漓,一些老臣冷眼旁观,不时地一起嘀咕两句。 “陛下每过几年就要来这么一次,就欺负他们那些个刚调上来不清楚内情的,啧啧!” “习惯就好啦!陛下怎么可能责罚叶将军,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可不是,当年有人弹劾叶将军要起兵造反,被陛下拳打脚踢了一顿给轰出来了,也就他们那些个新上任的敢去找死了……” 叶倾漓又淡定自若的拿回了虎符,正坐在自家的后花园喝酒呢,门外人的身影便渐渐走近,一看,郝然是一身黑色便衣的萧览。 叶倾漓站了起来,抱着胸,“萧叔,你到底是多无聊啊?每年都要整一整那些新上任的小官儿!” 第23章 萧览自个儿找了凳子坐下了,叶倾漓施施然坐在了旁边,叶宇跟着坐在了另一边,萧览喝了口酒,长叹一声,“唉!无聊嘛!反正你也回来了,陪我玩一会儿怎么了?他们没有贪污吗?没有做坏事吗?我这不过是尽我身为皇帝应尽的职责!” 叶倾漓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萧览,明明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做事还像个孩子似的…… 叶倾漓提起酒杯,朝着萧览,“啧,萧叔,我看呐,明明是银叔去了漠北没带你,你心急了才让我陪你演这么一出吧?” 萧览冷哼道:“阿银这个坏人,说好带我去,走的时候又抛下我!我迟早跟他算算这笔账!” 叶倾漓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萧览抢断了,“好了好了,说好的啊,你给我带的烤肉呢?我可想吃了,从你来我都快憋了一个多月了都。” 叶倾漓无奈叹气,“你是个皇帝,就不能注意注意仪态?” 萧览拍了拍桌子,“哼!仪态什么仪态?我在宫里,吃肉都只能夹两口,两口唉!你知道对我是多大的痛苦吗?你还不体贴体贴你萧叔,还嘲讽我!” 叶倾漓拉着萧览的袖子,“好啦好啦,给你带了,不止肉是新鲜的,人和烤具我都给你带来啦!” 萧览满意地拍着叶倾漓的背,跟着叶倾漓走。 “这还差不多嘛!我就知道小漓儿最好啦!快快快,快走!” 叶倾漓边走边对着萧览,“萧叔,那东玥四皇子吃的烤肉可是人肉呢!你就不怕我给你也来点儿?” 萧览搡了他一下,“去!你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叫阿银来了把你扔进浔江河?” 叶倾漓带着人到了烤具那儿,东西和人都备好了,连肉都是现杀的羊,萧览闻着飘香的肉味儿,也顾不得叶倾漓了,连忙跑过去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烤完。 叶倾漓和叶宇无奈摇了摇头,叶宇上去推了推萧览,萧览不耐烦道:“啧,别推我!” 叶宇拍了拍萧览的肩无奈道:“你要用手直接拿吗?呐!筷子!” 萧览接过筷子直勾勾地盯着烤肉的人,愣是给一个彪形大汉看的脸红了…… 好不容易等到烤好了,萧览夹着肉便要往嘴里塞,吓得叶宇急忙拦住,“停停停!你想烫死啊?别那么急好不好?没人跟你抢!” 萧览妥协地放下了肉,呼呼地吹着,吹了一会儿才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脸上一脸的餍足。 叶倾漓夹着肉塞进了季眠的嘴里,季眠脱口而出道:“叶琼……你干什么?” 叶倾漓好笑的捂着她的嘴,低低笑道:“乖乖吃肉,话那么多……” 两边都吃的挺欢,秉承着食不言的原则,安静地吃完了整顿饭,呃不,肉! 萧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还挥了挥手让跟来的人带了些回去…… 几人回了前厅叶宇才对萧览问道:“小银是不是跟你说了几时来?” 萧览嘿嘿笑着,两撇小胡子更添喜感。 “当然啦!他跟我说他带了骆驼!骆驼唉,我一定要骑上一骑!” 叶宇含笑看着萧览,心里暗暗算着银箫大致回来的时日。 叶倾漓摸了摸下巴,望着萧览,“萧叔!为了陪你做戏我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呢!你是不是,该给我填一填啊?” 萧览打着哈哈,“哎呀,小漓儿啊!不是你萧叔我不给你啊!你看看,我的国库这不也是在苦苦支撑嘛?今年灾害那么多,你萧叔我也不容易啊!” 叶倾漓点了点头,“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得给我还回来!” 萧览无奈地掐了掐叶倾漓的耳垂,“小丫头,就你贼!” 叶倾漓淡笑道:“怕什么?萧叔,你去银叔那里拿一点儿不就行了?” 萧览手指一点一点地对着叶倾漓,随后偏头望向叶宇,“阿宇,你家这小丫头是越来越精了啊!现在都敢打阿银的主意了!” 叶宇挥手道:“她呀,打的是你的主意,不过,该给的还得给,我家小丫头也不容易嘛!” 萧览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哼!臭叶宇,奸商!” 两人乐呵呵地将萧览送出了门,这才回了房间。 萧览在马车上越想越气,回到了皇宫还在生气,奈何吃人嘴软,想了想,挥了挥手对着李德影,“阿影,你带几个人,去把城南的两个铺子抄了,嗯,没收填国库应该够了,再去城北收一个,给小漓儿递过去。” 李德影接了令带着人去了。 第17章 平地起风云7 李德影带了人去了银氏成衣店,刚进了门就有人迎了上来,李德影让人进去搜,却被一个小伙计给拦住了,李德影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面前的小孩儿,不由得想逗他一逗。 “小孩儿,你拦着我做什么?” 那小孩儿像是一点儿也不怕,白白嫩嫩的脸颊鼓起,眉毛皱起,“干嘛搜我们的店?” “干什么?搜你们的店肯定是因为你们的店有问题咯!” “瞎说!我们的店向来都是正经生意,哪儿来的问题?” 李德影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个人僵持着,小孩儿后面的人赶紧去通报了店家,店家下来胖胖的脸上挂满了笑对着李德影,“李大人莫恼,他啊,脑子有些轴,您不要见怪!” 李德影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后面的人从善如流地进去搜刮了。 围观的路人好似都已经习惯,对于官府封店也没什么表情,季风颜正逛的欢呢,恰见这一场景,对于路人的反应倒有些好奇,便拉住了一个路人询问,“小哥,你们为何好像习惯了这种事情一般?” 第24章 那人摆摆手,“可不是?这样的事啊!每过两年便会发生,每次都是这几个店,你放心吧,过不了五天,这个店又会恢复原样了!” “这谁的店啊?这么厉害?” “银箫先生的,他往返于各地,不大管这些事情,但是他的店就没倒过。” 季风颜暗道意外,这难道就是,官商勾结? 还是正大光明的? 抬头望了望跟在旁边的白羽洛,季风颜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阿洛,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是……” 白羽洛摸了摸他的头,淡淡道:“有可能!” 两人便没再管这件事,继续逛了。 叶倾漓看着送来的银票,乐呵的不行。 李德影回了宫便将事情跟萧览说了,萧览有些惊讶,“哟?还有这么有趣的小孩儿?” 李德影递着茶笑着道:“下次陛下出宫,让箫先生带您见见不就好了?” 萧览淡笑,“也是,阿银过两天就回来了,刚好可以出宫看一圈儿!” 李德影笑着陪着萧览处理奏章。 两天后,叶府门外出现了一位玄衣束冠的人,进了门,萧览急急往后面跑,直到看见了那个人,才小跑着过去抱住了他。 “阿银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被抱住的白衣人拍着他的肩安慰着,“好了好了,你就是想玩儿,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 萧览松开手,略有些不好意思,“阿银你别拆穿我啊!” 银箫留着跟萧览一样的两撇小胡子,粗厚的眉峰稍稍上挑,散落的头发上面带着些小珍珠,笑得温厚,“好!你啊!” 萧览瞥见了他头上的小珍珠,淡黄色还隐隐发着光,不禁被吸引了目光,“我去,阿银,你这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好东西?看着很不错啊!” 银箫戳了戳他的额头,“给你留着呐!” 叶倾漓及时从后面插话:“银叔,萧叔可~想你了呢!还说要给你接风洗尘呢!” 银箫带着笑望着萧览,“真的?” 萧览摸了摸鼻子,“那,肯定的嘛!” 银箫看着他心虚的样子淡淡笑了笑,没说信与不信。 领着人进了屋,银箫才告诉萧览自己带来的东西,萧览听得眼睛都快冒光了。 商量了一下,出来了一趟,不能白来,萧览催着银箫和叶宇答应了去爬盛京西面的苍穹山。 叶倾漓下了马在山脚无语地看着萧览,“萧叔,银叔带来本就是给你的,你又何必非与他打赌骆驼的归属?” 萧览跃跃欲试地跳着,摆了摆手,“你不懂!自己赢来的才有意思!” 叶倾漓腹诽:就算赢不来,估计银叔也会给你。就是想玩儿,还要找借口! 萧览转过身,对着下面的一群人,“好了,我们说好了啊,谁先跑到山顶,骆驼就是谁的,无关身份啊!你们谁都可以,都别让着我啊!我可是很有实力的。” 银箫点着头,“好,那就别让着你萧叔了,开始吧!” 萧览抢先一步跑出去了,后面的人哼哧哼哧地追。 风眠歌转过身看着耍赖的叶倾漓,有些无语,“叶琼之,不是说好跑的吗?你怎么骑马啊?” 叶倾漓嗓音带着三分慵懒,“哈哈,你还真信!” 风眠歌不解地看着她,叶倾漓给她解释道:“这场比赛啊,就是为萧叔开心而设的,你没看我父亲和母亲,以及跟在后面的下人都只顾观赏风景,谁都没有把比赛当一回事么?” 风眠歌:“那你为什么不观赏风景?骑马做什么?” 叶倾漓敲了敲她脑壳,“傻丫头,自然是山顶的风景好看咯,我带你去看!” 风眠歌点了点头,乖乖坐在叶倾漓怀里,被她骑着马带上了山。 另一头,叶宇和莫漓在后面慢慢悠悠地看着周旁的景致,萧览已经走到半山腰了,喘着粗气慢慢悠悠地走着。 转过身看见银箫已经跟上来了,萧览自暴自弃地坐在了地上,“好累啊!阿银。” 银箫好笑道:“那要不要我背你?” 萧览抬起头惊喜道:“是不是不符合规则啊?” 银箫舌尖顶了顶上颚,“规则里好像没有说不能背。” 萧览连忙跳了起来,“对啊!可以背可以背!” 银箫淡定地弓下腰,萧览欢欢喜喜地跳了上去,被银箫背着走了一段儿才问道:“那我们俩到山顶,算谁的啊?” 银箫背着萧览,气息没有半点不稳,倒像是平常走路那般,“谁的身体先到算谁的,头、手、胳膊……都算身体。” 萧览听着才算明白,就在银箫差一步到山顶的时候,萧览连忙伸出了胳膊,待到下来的时候,笑着对银箫,“我的我的,阿银,我的胳膊先到的,骆驼是我的了!” 银箫摸了摸他的头,“嗯,你的。” 叶倾漓环抱着怀里的人儿,低声说道:“看!最后还是我萧叔的吧?他们俩啊!一向如此。萧叔要做什么,我银叔都纵着,我父亲也是。” 风眠歌看着那一幕,眸中情绪涌动,叶倾漓乖乖抱着她,两人呆呆看着不远处那一幕。 “叶琼之,开春了!” 叶倾漓淡淡回道:“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看着后面的人追上来,一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思绪万千。 风眠歌稍稍往后靠了靠,窝在了叶倾漓怀里,“叶琼之,我困了。” 第25章 叶倾漓慢吞吞地驱使着马,在叶宇和萧览一行人的笑声中悄悄地带着风眠歌回了府。 第18章 平地起风云8 南宫埕把玩着手里的小陶瓷娃娃,薄唇微抿着,有些微不解,“你不是说留下那个女子是为了查清楚她自哪儿来,对大云有没有威胁么?现在已经查出来她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了,怎么还让她待在这里?” 叶倾漓听着他的话,翻书的手一顿,“你怎知她对我们没有威胁了呢?” 南宫埕听闻抬起了头,眉梢紧皱,“呐,我之前问了你,为何要给她带各种吃的,你跟我说各国喜好不同,能以此判断她来自哪面,又说,像离国这样的小国,翻不出大浪来,哪怕她是受了闻渊阁的指派,那也只是针对个人而已,闻渊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嘛,一个任务不接第二次,一次失败退还所有订金,她这次失败了,肯定是对我们没有什么危害了啊!” 说着说着,南宫埕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起身绕着叶倾漓转着圈儿,“你行事向来果断,这,又是欺负她,又是让她跟着你的,甚至还带她去了长春楼那种地方,嗳,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啊?”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林参真是什么都跟你说了,早在你进京之时我便说过了,我做事有我的考虑,不要老是掺和,你总是偷偷摸摸地从林参那儿打听,你信不信我跟林参念念风,让你也难受难受?” 南宫埕急了,直接跳坐在叶倾漓的书桌上,盯着叶倾漓,“不是吧?你怎么这么阴险啊?我问你也是为你好,她是闻渊阁的杀手,留在你身边也是有目的的,我还不是怕她联合别人来搞你?你还不领情……” 叶倾漓放下了书,翘着二郎腿,向后靠了靠,双手搭在腹前,对着南宫埕嫣然一笑,“我不是不领情,我只是想将她收归我麾下罢了。” 南宫埕轻哼一声,“收归你麾下?不是吧?闻渊阁的人都是签订了生死契的,你把她收归麾下,还不如去将闻渊阁收并了呢!” 叶倾漓靠在椅子上沉思着,南宫埕又道:“跟了你这么些天了,我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能耐啊!你怎么就对她这么执着?” 叶倾漓轻笑,挑着眉看向南宫埕,“她的能耐,你还没见到呢!” 南宫埕无语,料想他都已来了一个多月,就看着叶倾漓调戏那杀手了,当然,除了和萧览演戏骗人以外,林参最近对他也是爱搭不理的,南宫埕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叶倾漓轻笑着哼了一声,没再提起那个人。 萧览好不容易拉着银箫送的骆驼进了宫,兴奋地圈起了骆驼就提着银箫带来的吃的去了太后宫中。 太后穿着随意的常服,正在浇灌着一株快要死了的青梅,看见萧览来了,急忙放下了水壶迎了过来,萧览作了个礼,伸手挥退了众人,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食盒。 “榕姨,快,快来尝尝,这可是阿银从漠北那边带来的,特别好吃!” 太后坐在了萧览对面,圆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一派慈祥,“你呀,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行事还是这般不稳妥?” 萧览推着食盒,“我也就在你们面前放松放松了,这地方,真是困的我很憋屈啊!” 太后看着萧览的眼神里面带着心疼,“身为皇子,这是你应负的责任,榕姨心疼,却没办法帮你。” 萧览撩了撩裙摆,正色道:“榕姨你自责什么呀?这些事,要怪也是怪父皇。” 太后尝了一口白糯糯的糕,“你呀,净会瞎说!” 萧览不服道:“我有吗?父皇那个老不要脸的,自己带着母后逍遥快活去了不说,还要把你困在宫里,都三年了,连封信都不知道写,分明是把我忘了!!!” 太后慈爱地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萧览鬓边渐生的几缕白发,“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自愿留下来照顾你的,小览,别怪你母后,她过的太苦了,能让她去快活几年,比什么都好。” 萧览剥了个橘子,失落道:“我想母后了,谁都不能说,只能对榕姨你说说了。” 太后笑了笑,“好啦,别这么不开心了,你不是去见银公子了吗?他一向都疼你的,不知道又跟你说了些什么奇事啊?” 萧览眉开眼笑道:“这个呀,还真有,我跟你说啊,阿银带着人去了一个古族,里面开满了奇特的花朵,都是红色的……” 谈笑声回荡在常宁宫,久久不息。 郾城那边的灾害不断加重,甚至蔓延到了其他的州,萧览几番权衡之下,决定让叶倾漓带着手底下的人去郾城救灾,至于救灾策略,朝中上下正在激烈讨论着。 叶倾漓得了旨令,没有半刻犹豫便带了三千人马连夜赶到了郾城,亮了旨意后带着林参白帆一起去看灾害地点的情况。让柯衅和谢淙一起去了百姓中查问,双管齐下。 叶倾漓打着伞,看了看被大水冲破的栅栏,摇了摇头,身后的白帆垂着眸,静静看着叶倾漓动作。 大概了解了情况以后,叶倾漓带着几人回到了屋里开会,顺便带上了郾城的州官,一起商讨治理方法。 “最近阴雨连绵,防洪提已经被冲垮了,每天都有百姓被大水冲走,我们这边虽然救了人,搭建了难民棚,但终归治标不治本。”叶倾漓皱着眉头道。 底下有人开口:“陛下不是说三个月之内定然能商讨出防洪策略么?我们还着什么急?” 第26章 叶倾漓眼神带着冷意扫了过去,“等陛下的人带着旨意经过层层驿站到了,郾城的人怕是要死光了,现下洪水不断冲刷着堤坝,新建起来的防洪坝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想不到好的方法将洪水引流,我们未必能救的了在座的各位!” 林参指着沙图上的庄稼地,“不如引入农田?” “不行,农田刚才撒了种,此时引流入田,洪水势大,势必会将种子全部冲出来,你让百姓怎么活?”谢淙沉着脸说道。 “不然,引入山林?” “山林地势高,且不说引不引得上去,就算引了上去,所有的抗灾银钱估计都要用完,引上去以后还要考虑林中的野禽,此计不行。” 叶倾漓跟他们讨论了一下午,终究是没有讨论出什么解决方案,无论引到哪里,都是弊大于利,以至于,叶倾漓至傍晚时分才回了房间。 推开了门,叶倾漓有些怔愣,那一桌子的菜,还有那个乖乖立在桌子旁边的红裙人儿,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直到那人不满的声音响起,叶倾漓才回过神。 “叶琼之,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啊?” 叶倾漓挠了挠头,“你,给我做的?” 风眠歌换了本来的面容,干干净净的,极具娇美。 “怎么了?怕我毒死你啊?” 听着那人愤恨的语气,叶倾漓这才淡笑着坐在了桌子旁边,坐下时还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夹了口红艳艳的菜,叶倾漓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红衣小姑娘,“真不错,好吃!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吃了这顿饭会把匕首还给你!” 风眠歌撑着头对她翻了个白眼儿,“叶琼之你真讨厌!我做给你吃就是给你吃了,没有额外的要求的!” 叶倾漓低笑,“那你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风眠歌趴在桌子上闷闷道:“叶琼之我一天都没有见到你!你不是说要我一直跟着你的吗?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啊?” 叶倾漓用筷子尾端轻轻点了点风眠歌光滑的额头,“就为这事儿啊?” 风眠歌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叶倾漓喝了口水,轻咳了一声,满是愉悦道:“我去的地方太脏了,怕染脏你好看的小裙子,怎么这还不高兴了?” 风眠歌下巴撑在桌子上,两只手绕着玩儿,也不看叶倾漓,“叶琼之,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叶倾漓低下了头,对上了风眠歌的眼睛,弯起了眉眼,“好!以后不把你一个人放家里了,不要不高兴了。你看你不高兴了做的这么好吃的饭菜我都不想吃了,多浪费啊!” 风眠歌唰的一下坐了起来,笑弯了眼睛,“叶琼之你说的,不许反悔哦!” “一定!” 第19章 平地起风云9 叶倾漓吃了饭又去了郾城附近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回来的时候想了想,自己走了那么久,地面都是下过雨之后的泥土,靴子早就已经沾上了泥土,不如去外面将泥土踢一踢再回去,想着叶倾漓便去了干一些的地方。 到了的时候面前有一棵大槐树,正要动脚,声音传来,让叶倾漓不自觉向树后靠了靠。 夜色阑珊,遮着那棵树,让叶倾漓的身影完美融合在了黑暗中,叶倾漓才竖起了耳朵听着。 “你不是说,叶倾漓最为不耻那种一惊一乍的女子吗?我就差在她面前跳起来了!她还是没有一丝一毫发火的意思!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叶倾漓一下就听见了风眠歌的声音,随之而来回答她的是一道男声,听起来深沉厚重。 “我怎么知道她对你容忍度那么高?明明以往这样的女子不到三天就被她用各种借口赶走了。” “真是……” “那不然,你试试不搭理她,冷淡些?再说,你何必那么着急?既然她跟你定好日期,那你坚持到那个点儿,不就可以回来了?反正你上次刺杀搞砸了,闻渊阁现在又进了一批新人,也不需要你,那么早回去干什么?” “我只想要回我的匕首,小逸没有我护着不行的,你就不能打听点儿有用的?” “呃,不是我不帮你啊,叶倾漓喜好摇摆不定,传出来的消息就好几个呢,你不也是见识到了?跟着她都一个月了,连她爱吃的都不知道,足以证明她不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啊!” “那,这样吧,你帮我护着点儿小逸,我怕他被欺负。” “行行行,帮你,不过,这次失败的后果,你应该明白,阁主的性子,我们也不敢劝。” “知道了,谢谢你了。” “无妨!” 说完,黑暗中那个阴影便要转身离去,走的时候又顿了一下,转过了身,“对了,叶倾漓此人,正气凛然,应当是不屑于用一些下流的伎俩,说不定你可以以此作为突破口。” 叶倾漓不禁有些好笑,自己的确是耻于一些下流伎俩,倒是有些期待风眠歌会怎么做。 风眠歌‘嗯’了一声,站在那里直到那人离去,停在原地许久,风眠歌才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叶倾漓见她走远了,才从树后面挪了出来。 后靠在树边,叶倾漓整日的疲惫竟然消散了些,原来,她这些时日活泼任性都是装出来骗她的,说到底,她还是想要回匕首。 不过一会儿,后背传来湿意,叶倾漓才回去了。 第二天,又下起了雨,叶倾漓无奈地出了门,又是一番无用的商讨…… 第27章 风眠歌听了许久,觉得无聊,出去倚在栏杆上看雨,头上的小饰品轻轻晃着,慵懒又随意。 叶倾漓被他们说的感觉有些烦了,在门框旁边看见了那个倚在栏杆上的人,头微微向绿植那边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腿在底下轻轻晃着,带着头上的饰品一同晃着,俨然一副美人图。 叶倾漓端着杯水,心里暗笑道:估计在纠结要不要用下流的手法勾引我呢! 看了不过一会儿,叶倾漓回去了里面,轻轻敲了敲桌子,休息的众人又回到了商讨桌前。 叶倾漓手撑着桌子,“既然都想不出办法,那就先去修筑堤坝,暂时缓解一下。” “可是,现在下着雨……” 叶倾漓站起了身,“正是因为下着雨,水越积越多,下游的百姓还有好些没搬过去的,不赶紧去将他们移开,可就遭殃了,更别提下游的农田。” 一些人听了话才起身跟着叶倾漓出去。 风眠歌听见了声音,转过了头才看见了出门的一群人,赶忙跟了过去,走在叶倾漓旁边,跟着一起去了菖蒲河。 叶倾漓安排了谢淙和白帆去护送粮食,自己去了菖蒲河,南宫埕乐呵呵跟着林参一起去搭建难民棚。 因为雨水的冲刷,菖蒲河旁边有多处地陷,叶倾漓带着风眠歌走在菖蒲河边有几十里的地方,看堤坝的修筑程度。 风眠歌在后面打着伞,眼珠巡视着菖蒲河。 叶倾漓穿着蓑衣帮着修筑堤坝,手上沾满了泥。 花了一天的时间好不容易修筑起来了,叶倾漓吩咐下面先去休息,自己又去加固了一遍。 回了房间以后叶倾漓换了身衣服,出来以后在路过风眠歌的房间的时候不经意在花椅旁边看到了一串银白色的铃铛,还有一圈儿白色绒毛,带着好奇,叶倾漓进了房间,然后在那一串绒毛后面,被纱帘遮住的地方,有着一抹红色。 叶倾漓掀开了纱帘,一身红衣出现在了眼前,中部镂空了一块儿,甚至镂空的地方还是丝网状的,拿开以后下面还放着一片薄纱,薄纱两边坠着四串小珍珠,叶倾漓摸了摸,面料还不错? 看着这些,叶倾漓竟然不自觉的想象到了那人穿上的样子,柔滑的皮肤,白皙的面容,还有浸着水泽的红唇,让叶倾漓觉得有些面热。 花了些功夫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地以后,叶倾漓才去了楼下,到了下面的时候,风眠歌已经一身带着小穗子的绿衣坐在桌前等着她了。 叶倾漓坐在了对面,“又是你做的?” 风眠歌推着碗在她面前,“对啊,叶琼之你可真有口福!” 叶倾漓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挪过去坐在了风眠歌旁边,倒了一点儿在手上,抓起风眠歌的胳膊在中间慢慢揉开,认真道:“帮我打了一天的伞了,胳膊不酸嘛?” 风眠歌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嘴里的话仿佛没有生气,“练武之人,习以为常!” 叶倾漓帮着在两个胳膊上揉开了以后才拿起了饭碗,浓眉挑起,“在我面前,不用习以为常。” 看着叶倾漓吃饭,风眠歌淡淡道:“郾城与澧南之间隔了一片荒地,常年无人打理,荒草丛生,除却一条小路供人与车队行走外,几乎无人进去过。” 叶倾漓好像懂了些,没有开口,继续听。 “挖两条稍宽一些的河道,引入小路两侧,稍微远一些,既不会淹着小路,成本也不高,更何况,那里地势偏低,引流也好引。” 叶倾漓轻笑,“比起不断构筑堤坝被冲毁,挖河道反而更省成本,就是费时间了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风眠歌淡‘嗯’一声,乖乖吃饭。 叶倾漓着急忙慌地吃了饭,便赶去商讨引流计划,一直谈到深夜,才将人数和任务安排好。 接下来的日子,雨仍是不停,叶倾漓冒着雨,带着人挖河道,风眠歌默默跟在叶倾漓后面,乖乖帮她撑着伞,直到河道挖好,洪水才堪堪有所收敛。 叶倾漓挖好了河道,又忙着带手下的人去帮忙赈灾,建棚的同时带了大夫去看病,忙的基本不见人影。 第20章 平地起风云 结 叶倾漓这几天忙,也没怎么关注风眠歌,反而是每天都能吃上她做的饭菜,不禁让叶倾漓有些讶然,等到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以后,叶倾漓才算是真正地闲了下来。 叶倾漓苦恼地倚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这雨,已经一连下了有一个多月了,至今还不见有停下来的意思,真不知道老天爷又在开什么玩笑。 风眠歌端着自己煮的汤进门,粉粉嫩嫩的长裙,配上大红色的流穗,养眼至极。 “过来尝尝我新研制的养生汤!” 叶倾漓走了过去,坐在桌边观察了风眠歌一会儿,尔后轻笑出声,“你今儿的装束倒是衬我。” 风眠歌白了他一眼,“你也就是闲了,一身白衣倒像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公子!” 叶倾漓尝了口汤,对着风眠歌比了个拇指,“小丫头怎么厨艺这么好?跟我在酒楼吃的不遑多让呢!” 风眠歌十指相扣,眉目之间都带着讨好,“那,我这几天对你好不好?” 叶倾漓淡笑,“好,好的不得了。” 风眠歌抿唇一笑,又支着下巴,“那,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报答我?” 叶倾漓掀眸,“就这么想要回匕首?” 第28章 风眠歌小鸡崽儿似的点着头,“想,非常想。” 叶倾漓继续喝着汤,直到汤见了底,又看了看盯着自己的那人乖巧期待的眼神,勾起唇角,“你我约定之期还有一年多呢,你说我怎么会放着好好的机会不要,放跑我的美食呢?” 风眠歌鼓起了脸颊,欣喜也没有了,只有委屈,“叶琼之,我讨厌你!” 叶倾漓看着夺门而出的小丫头,不禁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欺负的狠了…… 叶倾漓心里憋闷,拿了把伞出了门,去外面晃悠,看着那些匆匆而过的行人,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充实又简单,叶倾漓不禁想起了这一个月与小姑娘的来回拉扯,撒娇也好,撒气也罢,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把人留在身边,可能是她给了她许多生气吧,让她除了打仗有了其他的兴趣。 正晃着神走着,迎面走来一人,站在了叶倾漓面前,要不是常年练武,叶倾漓差点儿撞上去。 抬头一看,这一身淡橙装束的人,不是莫南丞还能是谁? “小狐狸,走路不好好走想什么呢?” 叶倾漓绕过了他,继续走着,语带嫌弃,“关你什么事儿?你不是跟着小公主去祈福了么?怎么来这么早?” 莫南丞悠悠地跟着叶倾漓,修长的手指抓着油伞,带出了几分吊儿郎当,“那破地方那么无聊,谁能待得下去啊?再说,我三个月前听说你要回来,那可是一路追来了!” “得了吧,三个月要走那么久?分明是你一路玩过来的,估计路上还碰到了几个情缘吧?” 莫南丞讶异地歪头看着叶倾漓,“咦,你怎么这么清楚?” 叶倾漓目不斜视地向前走,语句都不带停顿的,“呵,还需要猜?” 莫南丞甩了甩另一只手里玉箫上的缀穗,“那你大雨天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散步,你跑来郾城干什么?看你这样子,去的方向是我在的地方,找我干嘛?” “哎呀,小狐狸干嘛戾气那么重啊?我父亲要我跟那个什么淮州的什么太广守的女儿结亲,笑话,我连人都没见过,结什么亲,所以找你避上一避。” 叶倾漓翻了个白眼儿给他,“估计人家女孩子也不想让你祸害了,你还委屈上了……” 莫南丞用玉箫敲了敲叶倾漓的肩,叹了口气,“小狐狸啊,你不懂,这男女之事,在于享乐,我可不想被个女子给束缚了。” 叶倾漓歪头疑惑,“束缚?若是真心喜爱,又怎会是束缚?” 莫南丞有些微讶,“咦?小狐狸今儿怎么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叶倾漓闷声不言,莫南丞眼稍微勾,“哦~看来,小狐狸怕是对什么人……” 叶倾漓微恼道:“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废话怎么那么多?” 莫南丞手中转着玉箫,跟叶倾漓并肩而行,“好说好说,你想啊,跟爱的女子成亲,那是心甘情愿,若是不爱,那便是捆绑结亲,双方都不好受,又怎么不是束缚呢?” “你的意思,若是真心喜爱,便算不上束缚?” “难说,难说得很,你看啊,常州知青李大人,之前便以与其妻感情深笃而被世人所艳羡,然而呢?不过是镜花水月,不过三年的功夫,两人便和离,是他们没有感情么?不是,有是有的,不过人心易变,谁也不确定这份爱会不会一直存在,一旦有一方变了心,对双方而言,便成了束缚啊!所以啊,还不如让自己没有这种感情,只享受互相欢喜的过程不好么?” 叶倾漓不赞同道:“那是他们意志不坚,既已选了一人,便是一生的,哪怕有困难,也该一齐解决才是。” “你说的很对,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碰到问题想的先是自己,所以,设身处地这个词,从来都不存在的,就像我们,哪怕是知道了其他人的遭遇,也只是唏嘘而已,但对他们而言,那是真真实实的生活,感受不同,又怎么可能设身处地?” 叶倾漓沉默了,两人一起回了客栈。 吃了晚饭后,叶倾漓去风眠歌房里找人,风眠歌趴在窗棂旁的桌子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出着神,门户也大开着,以至于风眠歌都没发现叶倾漓的到来。 叶倾漓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粉衣人儿,一蹙眉都让叶倾漓心头发紧,良久,叶倾漓语气轻柔道:“坐太久会着凉的。” 风眠歌听见了话,没搭理她,只喃喃道:“雨停了!” 叶倾漓也不禁望去,果然雨已经开始停了,叶倾漓解下了身上的白色披风,盖在风眠歌身上,又随手拉了个凳子坐在了风眠歌旁边,眼眸里情绪深沉,“你,真的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 风眠歌愣了愣,转过头看着叶倾漓,红唇微张,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粉嫩的舌尖,叶倾漓悄悄咽了咽口水,看着她。 “我,我没有,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提起了,你可要遵守约定!” 叶倾漓看着面前人不太自在的样子,轻声笑了笑,“小丫头,说话算话?” 风眠歌转过了头,盯着外面,“那是自然!” 叶倾漓带着笑意跟她共同看向窗外,停了雨之后,那一点一点的星光便开始露头了。 风眠歌撑着下巴,“叶琼之,有星星了!” 叶倾漓笑着看着她,语带欢喜,“嗯!以后都会有。” 风眠歌嘟着嘴,笑了笑,“嗯!” 第29章 第21章 心意婉转起1 叶倾漓带着人回去以后,已经是两个月后了,期间萧览的圣旨虽然来过,但却没什么大的助力,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又风尘仆仆地走,回去后叶倾漓手下带的人基本没几个精神的。 萧览见叶倾漓此次完成的如此之好,不禁对着李德影感叹道,“不愧是阿银带出来的孩子啊,就是能耐!” 李德影微微弯着身子,笑着迎道:“银先生旷世之才,带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差的。” 萧览微瞥了李德影一眼,“你净知道哄我开心!” “哪儿敢啊?” 萧览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处理奏章了。 叶倾漓回了府以后见银箫仍在,走过去坐在其对面,“银叔这次,看来是要在盛京长住一些时日了?” 银箫淡淡的嗓音带着一抹幽沉,“左右不是为了你这个皮猴子而来!” 叶倾漓挥了挥手,“知道知道,您是为了萧叔嘛,也不见您对我父亲这般……” 银箫扬着眉,“你父亲若是对你母亲不那般上心我也能对他如此。” 叶倾漓拿起摆在手旁的点心随意塞了一个,“阿爹护阿娘跟自个儿的眼珠子似的,像你说的那般,我怕是要怀疑他换人了……” 银箫呵笑了一声,垂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叶倾漓胳膊搭在桌子上,十指相扣,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银箫,“银叔,阿爹和阿娘成亲已有二十余年,恩爱不减,而萧叔呢,后宫佳丽坐拥,只有你一个孤家寡人的,你就,没想过找一个?” 银箫将书倒扣在桌上,望着对面那个满脸好奇的人儿,右手轻敲了那人额头一下,眉眼之间都是淡漠,“如你父亲所说,若是碰不到真心想呵护一辈子的人,不如一辈子孤独。我觉得甚有道理!” 叶倾漓歪了歪头,眼珠子转来转去,悠悠道:“父亲所言不虚,可,真有人能忍受一辈子一个人么?诚然银叔你如此,那也是因为你旁边有我阿爹和萧叔,若是真让您一个人,怕也不是多好受吧?” 银箫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遇见你萧叔和你父亲,是我一生的幸运!” 叶倾漓拍了拍袖子,“银叔你慢慢看哈,我去看看我禁卫营的兵!” 银箫摇了摇头,没管跑走的青衫身影。 出了府,看着尾巴一样跟着自己的人,甚为嫌弃,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晕染着牡丹的粉色长衫时,差点儿就将嫌厌摆在脸上。 莫南丞见叶倾漓面无表情,笑得些许花枝招展,却在那张没有瑕疵的脸上显得意外融合,不见艳俗,反而多了些俊朗。 “小狐狸,去哪儿啊?带着我呗!” 叶倾漓默默离他远了些,“你很闲?来盛京不怕被莫大人抓回去成亲?” 莫南丞搭着叶倾漓的肩,被叶倾漓冷着脸打了下来,佯佯收回手,“放心吧,老头子不知道的。” 叶倾漓冷哼一声,“是吗?说不定,过会儿就知道了呢!” 莫南丞抬高眉梢,“嗳,小狐狸,你跟我玩阴的是吧?啊?你信不信,老头子知道的第二天,我就能把你府上的那朵初夜带走藏起来?” 叶倾漓不解,“什么初夜?” 莫南丞哼哼道:“当然是你去郾城都不忘带的小美人儿啊!” 叶倾漓眉色冷冽下来,停在原地盯着莫南丞,说话的声音浸着冰渍,“敢打我身边的人的主意,长胆子了?” 莫南丞被吓得愣了愣,对叶倾漓翻了个白眼儿,“你先挑衅我的!” 莫南丞跟在后面随着她向长宁路而去,“话说,你今儿个怎么没带上你的初夜小侍女?” 叶倾漓懒得搭理他,泼墨似的头发在红发带的衬托下亦是明艳生辉。 两人一同来了长宁路,叶倾漓进了路口眼珠子就没停下来过,莫南丞见她左瞧瞧又看看的,不禁纳闷:“你这回来还没几天,就这样出出进进的,身子吃的消吗?” “不过是挖了几条沟渠,算不得什么。” 莫南丞默默跟在后面,陪着她一同找着,时不时低头询问几句,在外人看来倒是分外和谐。 不远处的高层阁楼上,一名男子戴着银木鱼面具紧盯着下面并肩而行的两人,他露出来的唇珠饱满、眼眸涩冷,一身的绛蓝银袍衬的人更冷了些,分明露出来的半边脸是柔和的,但在眼神的弱化下,整个人都透着一份冷意。 叶倾漓感觉身后似是有人,转身望去方才盯着她的森冷视线又如同水一样,退得无声无息。 七拐八绕地,终于算是到了地方,叶倾漓笑着递了银钱过去,无奈带着莫南丞上了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又经过了满是花的吊桥,莫南丞惊奇地一同往前走,直到停在一颗千年老槐树前,两人停的地方已然算是槐树中央,叶倾漓轻轻敲了敲,从上面落下来一排云梯,两人爬了上去。 上去以后,莫南丞才看见了里面的别有洞天,左右两侧是不停运转的木制器械,器械旁边各有十来人在写写画画。 莫南丞还没反应过来,叶倾漓已经迈步坐在了最上首的虎头座上,取了放在面前的石桌上的茶浅啜了一口,身后侍立在雨旁的蓝衣少女腰间皆坠着金色的铃铛,神色淡漠地为叶倾漓缓缓摇着扇子。 叶倾漓对着莫南丞随意扬了扬下颌,“先坐吧,等人到了再说。” 莫南丞瞥了瞥,叶倾漓下手两旁皆有一排三角凳,便随手坐在了叶倾漓左侧。 第30章 刚坐下不久,莫南丞便见到了叶倾漓等的人,来人一身祥紫金线长袍,束着冠,面容俊朗,仔细一看,竟是骆安临! 骆安临带着楚星然,不一会儿,林参和南宫埕也到了,莫南丞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着这些人,不禁觉得脑仁有些痛。 “极南之地,藏有一物,内容极广,可医百病,解百毒,内里的政论策略更是闻所未闻,得之可得天下!” 莫南丞看着南宫埕那纤薄的唇说着,闭闭合合就是不太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闭嘴不言,继续听。 “宝物整体通透,颜色纯净,质地像玉,状似神龙,故而得名‘玉龙’!”林参接道。 几人循循而坐,骆安临挑了挑眉,“玉龙一经出世便被各处争夺,五十年里挑起了各处纷争,所到之处必是一片腥风血雨,后被一神秘人带走,不知所踪,听闻,自你回京以后,便隐隐有了玉龙的消息,说是神秘人后人出现在了盛京,引得各方人马伺意而动,陛下的意思是,此物虽没有必得的必要,但也要防止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叶倾漓手指在石桌上轻敲着,“陛下的意思,臣自当为之,只是你此番前来,怕不是只为这一件事?” 骆安临低眸隐了隐神色,“闻渊阁!” 第22章 心意婉转起2 “闻渊阁?”叶倾漓望着骆安临,不大能理解他的意思,骆安临倒是安然,不疾不徐地喝着茶,对叶倾漓的疑问倒是极其自然。 “你身边那个风眠歌,虽说是闻渊阁一个中等杀手,身份却不一般,让你将其留在身边也是为了方便我们探查,怎么?不过半年的时间,还待出感情了不成?”叶倾漓听着这半是质问的话,拧着眉头很是不爽。又思及之前,禁不住瞪了南宫埕一眼,南宫埕心虚地向着林参的方向靠了靠,叶倾漓转着杯子,不大赞同。 “就算待出感情又如何?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估计那皇帝记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公主都是问题,你又凭什么断定她对闻渊阁意义重大?以及,会与玉龙的所源有关?” 骆安临听着叶倾漓的话,眉目淡漠,似是不在意,“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她终究是要回离国的,你能留她一辈子不成?” 叶倾漓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留她……” 其他几人对两人的话才反应过来,莫南丞有些不解地看着叶倾漓,“小狐狸,若是如你所言,这小初夜既然对我们威胁不大,你为何不放了她?” 叶倾漓不自在地咳了咳,“关你什么事?闭嘴吧你!” 莫南丞莫名被噎,无奈闭嘴。 林参见骆安临又要开口,赶紧岔开了话,“将军,闻渊阁名为江湖派别,是拿钱办事的买卖,私下里,却与皇宫息息相关,杀的人有七成是别国的官员,所以,对玉龙有没有想法,还不一定。” 叶倾漓向后靠了靠,翘起了二郎腿,“那你们调查闻渊阁不就成?扯风眠歌做什么?” 骆安临瞥了她一眼,语带不悦,“离国既然想借嫁祸刺杀一事意图动摇我朝民心,必然留有后手,离国不过是个蕞尔小国,此事对他们的利处在哪儿?引得我国与东玥的战争他们又能得到什么?这些都没有查清楚,风眠歌既是离国皇室中人,又在闻渊阁,必然清楚些什么,不将她查问一番,我们怎能安心?” 叶倾漓掀了掀眼皮,笑意不达眼底,嘴角勾起来的弧度透着冷意,“不过是个被离国皇帝丢弃的棋子,靠着杀人勉强活着,你非要扯些其他的来安在她的身上,骆大人,若你是她,你会帮着一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做事么?” 骆安临学着她后靠着,眼睛却紧盯着她,“人心善变,你所感知的,未必是她的真实面目,你如此护着她,莫不是京中传言,皆是真的?” 眼看着叶倾漓又要开口,南宫埕抬了抬扇子,扬声道:“行了行了,既然风眠歌与此事无关,便让她留在叶府,闻渊阁再怎么,也不会将重要的东西告知一个中等杀手,他们又不傻。所以我们要调查出闻渊阁与其他脉系的关系,还需要亲自去一趟离国,小叶子,你觉得呢?” 叶倾漓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骆大人觉得如何?” 骆安临冷呵道:“叶将军开心就好!莫要忘了陛下的事就行!” 叶倾漓毫不畏惧地回盯着骆安临,微微眯了眯眼睛,“骆大人放心,陛下的事,倾漓自当倾尽全力!” 骆安临收回了目光,站了起来,“既如此,本官先走了,叶将军不要为色所迷才好!” 叶倾漓抬头瞅着他,手指轻圈着落下来的一小撮头发,“不劳骆大人费心!” 骆安临望了她一会儿,带着楚星然转身离开,倒是可怜了楚星然了,自打进来,一句话没说上,只能安静吃着茶点,等着离开…… 等到骆安临离开,其他三人才放松下来,莫南丞起身走到叶倾漓桌前,拍了拍桌子,面带戏谑,“不是,小狐狸,你怎么和骆安临一见面就掐?”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上次,他非要提起南浔关一战,不是找骂是什么?我用兵不精?我会比不上他一个纸上谈兵的?上上次,我不过称赞了征南将军两句,都还没夸完,他就对着陛下陈述那征南将军李斯年不经上报放粮的事,缺德到家了!还有我们刚回京那时,虽说要营造我们不和的‘假象’,他却传了个对我一往情深的谣言,倒显得是我在没事找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冤枉了他?现在还管起我府上的人了,想的美!” 第31章 莫南丞听着叶倾漓吐出的这一大串,挖了挖耳朵,“你对这些事儿,记得还挺清哈?不过我看他跟叶大人处的还不错,怎么一到你这儿就横眉冷对的?” 叶倾漓喝了口水,挑着眉对着莫南丞,“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莫南丞嬉笑道:“能有什么?就是想知道知道!” 叶倾漓又看了看后面,后面两人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七岁那年,阿爹送我进宫做了伴读,你可知道?” 莫南丞点了点头,“可是当时陛下尚无子嗣,我还以为你是给其他的王侯的子孙做伴读呢!” 叶倾漓笑了笑,带了些无奈,“并不是,当时,骆磬骆首辅去南烟城治灾回来的路上捡了个孩子,小孩子是首辅大人治完灾才有的,大人觉得是幸运,加上当时为了庆祝,设了安康临门台,故首辅取名安临,待之如亲子,上报了萧叔,萧叔便让其在宫中的乾森学苑与诸位王侯之子同学,那年阿爹刚把我从岭趾陂接回来,我成日里与农民为伍,不学无术,阿爹为了磨磨我的气性,便让我去做了骆安临的伴读,让我伺候骆安临……” 莫南丞趴在桌前,目光灼灼,“后来呢后来呢?” 叶倾漓接道:“伴读要求是男性,当时阿爹为了让我能磨练,专门将我做了男子打扮,我本身性格就不怎么像女子,加之那个时候还小,是男是女看不太分明,所以,他将我当成男的了……” “所以,他觉得是你骗了他?”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我与他伴读两年,无聊了打拳给他看,教会了他我们顺便还能切磋两招,又日日陪着他,他以为,自己成了断袖……” 莫南丞眉毛高挑着,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倒是与他的衣衫相得映彰,“不是,不是小狐狸你,你给人,弄成了断袖?” 叶倾漓胳膊撑着脸,显然后面两人憋笑憋的也很明显,“他一个月不理我以后再次见到我时便跟我说长大了要娶我,我的志向是军营,所以拒绝了他,后来母亲接我时嫌我扮做男子太失礼,便给我换回了女裙,他……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和我大吵了一架,以后看见我便要和我作对……” 林参也学着莫南丞趴在桌前,褐色的眼珠像是会发光,眼睛大睁着,“没道理啊,他都能接受你是男的了,怎么还不能接受你是女的?” 叶倾漓看着南宫埕趴在林参旁边,分外无语,“可能,反转有点太快,他没反应过来?” 南宫埕轻笑着,随着胸腔震动,缓慢低沉的声音分外撩人,“他可能,只是单纯害羞了罢了!” 叶倾漓摆了摆手,“行了,骆安临的事说完了,接下来你们就该忙活你们的事了!” 林参点了点头,其他两人也盯着叶倾漓,叶倾漓敲了敲桌子,手向后一伸,从侍女手里接过一张地形图,摊了开来。 “这是我这儿的情报网汇集上来的消息而绘制的地形图,从现在盛京留存的势力来看,与玉龙有关的主要是东玥、澧南、苍离、白浮门、涟沧楼,当然,还有闻渊阁。” “我们从这几个方面一一探查,澧南来的是使者,本来是一月前便要走的,鉴于荷花节,才留在这里的,目前来看,觊觎玉龙的可能性不大,且澧南五皇子已经是定好的继承人,应该对这个没兴趣。” “再有,就是东玥,东玥那个四皇子虽然嗜血,却极有能力,继位的可能性极大,但是还是需要确定一下,林参,你让白帆带着小葱去打听一下,神秘人后人是在盛京不见的,又刚好是他们来京那天,指不定被谁掳走了。” 林参答应道“好!” “苍离来的也是那天,不过带的人马不多,更像是来做生意的,不要惊扰他们,南宫,你带着功夫高一点的,去苍离那边看看,他们人马不多,若是得到了,必然是抢先运回苍离。” 南宫埕勾着唇,“怎么不怀疑我们西绸呢?”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你哥哥已经是西绸的王了,要那东西做什么?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哥正忙着施行新政,根本没时间关心这些事!” 南宫埕笑着,尾音都是愉悦,“行!” “白浮门和闻渊阁我来负责,莫南丞,你去涟沧楼,我记得你前面游玩去的就是那里,那里你熟,不要惹事,更不要抱了美女就忘了,听见了没有?” 莫南丞撇了撇嘴,“小狐狸,我就那么让你不放心啊?” 叶倾漓顿了顿,骂他道:“你自己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清楚?要我提醒你?” 莫南丞放弃似的点着头“行行行,只要能躲过我爹,我去,我去还不行?” 叶倾漓长叹一口气,“行,林参那里有小葱和黑熊帮忙,南宫有他自己的人马,你要是需要人保护你,就带上柯衅吧,他是我们军营里除我以外功夫最好的,就是黑了点儿。” 莫南丞苦恼的应了,几人领了得到的情报信和地址,便离开了长宁路。 出了长宁路口,有一些摆摊子的小贩,叶倾漓看了看天色还早,不禁慢悠悠逛了起来,走着走着手里已经拿了好几样东西,弗一抬头,一大片金黄映入眼帘。 叶倾漓走了过去,卖花的大妈慈善亲切,“公子,买花么?” 叶倾漓轻轻捻了捻,“这花倒是好看,挣扎求生的像极了……” 大妈笑着,言语轻柔,“公子,若是碰到了心爱的人,便要像这花一样,不放手才行。” 第32章 叶倾漓笑容艳丽,眉眼弯弯,“您说的有理,给我来一捧吧!” 大妈取下了一捧,递给了叶倾漓。 叶倾漓带着东西回了府,想到那人看到的表情,不禁满是愉悦。 第23章 心意婉转起3 叶倾漓回了府,刚在后花园坐稳没多久,那个火红身影就冲了进来,头上戴着红色发带,面容带着些怒意,像是一团火,直直向着叶倾漓冲来。 叶倾漓站了起来,双手背在后面,等着她跑过来,风眠歌见她那副样子,站定在她面前,细眉微弯,带着怒气道:“叶琼之你个骗子!” 叶倾漓弯着眼睛,将那一大捧金黄递至风眠歌面前,“我知道是我的不是,用这个赔罪可好?” 风眠歌刚要开口的话被堵了回去,看了看那花,又瞅了瞅叶倾漓,微微愣道:“你怎知,我喜朝阳花?” 叶倾漓将花推进她怀里,微微弯了弯身,墨瞳盯着风眠歌,带着涟漪,“那,我骗你去东山摘药的事能与此相抵么?” 风眠歌摸着花叶,笑意起来又被生生压了下去,“哼!我跑了那么远,岂是这小小一捧花能抵的?” 叶倾漓摁着她坐下。风眠歌这才看见桌上的一排深红陶瓷瓶,“怎么,这样多?” 叶倾漓笑了笑,“怕你不够装,如何,现在可不气了?” 风眠歌喜不自胜地看了看那些瓶子,上面都是她喜欢的花样,虽说瓶子的颜色配花不大相宜,却不知叶倾漓这般懂她…… “把我支开许久,叶琼之,你莫不是去做了什么坏事?” 叶倾漓敲了她脑壳一下,很快便在那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抹淡红,“胡说什么?我去给你买花了啊?不算惊喜吗?” 风眠歌剜了她一眼,“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十句里面九句骗我!” 叶倾漓歪着头笑着,盯着风眠歌的眼里满带笑意,“小丫头被我骗怕了啊?” 风眠歌哼哼两声,爱不释手地抱着花,“叶琼之最坏了!” 叶倾漓无奈地望着她,应和着:“是是是,叶琼之最坏,我们约晚最是心善!” 风眠歌抬眸,褐棕色的眸子满是惊讶,“叶琼之你速度真快!” 叶倾漓无奈,“不过是个字而已,对我来说,并不难。” 风眠歌拿着花就往自己房里跑,叶倾漓叫都叫不住,只好抱起瓶子跟上去。 眼见着风眠歌将花分开放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叶倾漓也乐得自在,静静地跟在后面看她弄。 “这花既然摘了下来,是活不久的!” 叶倾漓看着那抹透着欢快的背影,轻声提醒着。 风眠歌背影微微僵了僵,随后又低头摆弄着,“无妨,支撑到我走便足够了。” 叶倾漓不大情愿地“嗯”了一声。 第二日,叶倾漓在书房练着字,旁边的红衣小丫头磨着墨,时不时打个盹儿。 看着阴沉的天色,叶倾漓暗道估计要下雨了,用笔端敲了敲风眠歌的额头,叶倾漓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小丫头,看我这字写的如何?” 风眠歌看着那沉稳锋利的笔迹,一笔一笔仿佛是静心雕刻的一般,好看又不失大气,风眠歌揉了揉眼睛,“好看!” 叶倾漓呵呵笑着,那身青绿女裙此时仿佛成了映衬,衬的叶倾漓身上的英气淡了些。 风眠歌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再偷偷睡会儿,突然听见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顿时来了精神,“叶琼之,下雨啦!” 叶倾漓无奈地看着风眠歌扔下了手中的物什趴在了窗前,也不禁慢慢挪了过去,“这么喜欢雨?” 风眠歌盯着外面的雨,眸子透着光,“雨后即新生,叶琼之,还剩一年了!” 叶倾漓听着她的话,内心沉闷的紧,原来她在一天一天地掰着日子算着,生怕自己赖账,所以才不断提醒着自己,倒是她,或许许久不曾这般安逸,倒也忘了,人性本就变化多端…… “风眠歌,我身边不好么?” 风眠歌听见这声落寞的话语,伸出去接雨的手停在了半空,似是不忍看叶倾漓的眼睛,弯着眉眼,笑得很是狼心狗肺,“你身边有什么好?忙的要死,还要被你欺负被你骗,我去当杀手还能赚钱呢!” 叶倾漓听闻倚在旁边,“赚钱做什么?以你的能力,这些年应该为闻渊阁赚了不少吧?难道还缺钱不成?” 随后又道:“莫不是,你在为你胞弟娶妻攒本钱?” 风眠歌侧身回头见她眼里的调戏意味,将手里的雨水轻轻甩了甩,尽数甩在了叶倾漓脸上,叶倾漓被甩的一脸懵,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做什么?” 风眠歌被叶倾漓这个样子逗的笑着,笑意渗透了整间书房,连天气都仿佛不那么沉闷了,风眠歌笑的停不下来,捂着肚子拍着桌子看着叶倾漓,“不是,叶琼之你好傻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忍不住,哈哈,你,你看起来像一只小狗,傻乎乎的,哈哈哈哈哈,叶琼之,哈哈哈,你,哈哈哈,我的天,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叶琼之,唔,你干嘛?” 叶倾漓捏着风眠歌的脸颊,眉尾上挑着,说出的话带着些威胁,“还笑不笑了?嗯?小丫头,现在都敢笑我了?” 风眠歌方才便被迫停下了动作,只得双手高抬至肩头,拧着眉毛,仿若泪眼涟涟求情,“错了错了,叶琼之,我错啦!别捏了,疼……” 第33章 叶倾漓看着面前人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跟方才判若两人,还是怕真的疼,不禁松了手,又轻轻捏了捏白嫩嫩的脸颊,“就你会讨饶,都撑不了多久,若是刺杀失败被人捉了可怎么好?” 风眠歌眨巴着眼睛,嘿嘿笑着转了个身,吐着舌头调皮灵俏,“被我骗了吧,略!叶琼之你真笨!” 叶倾漓看了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过去将人困在自己与窗子之间,又将风眠歌转了个身,仿若揽在怀中,声音悠然又透着低沉,“小丫头怎么越来越活泛了?现在我都对你没有法子了!” “你怎么会没有法子?你只需要一柄匕首,便将我绑的牢牢的……” 叶倾漓头搭在风眠歌头顶,呵笑着,“你这么想要回去,怎么那身异缠红衣不穿与我看?” 风眠歌微微讶异,“你,你偷看?” 叶倾漓偷偷看着面前人红透了的耳根,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继续在后面悠悠道:“你既买了,怎地不让我看了?嗯?我的小丫头穿上那身红衣,我定然是抵抗不住的,那么到时候,顺其自然,说不定,我就还给你了呢,阿眠觉得如何?” 风眠歌被她的话搞得脸颊通红,连她换了称呼都没发觉,“你,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买什么异缠红衣呢,再胡说,我,我把你的字扔进水里!!” 叶倾漓好笑道:“行!阿眠没买,那,若是我买了,让阿眠穿给我看,身为下人,阿眠是不是不能违抗我的命令呢?” 风眠歌转过身推开了叶倾漓,话都说不利索了,“叶,叶琼之,你无耻!!” 叶倾漓刚要说话,那人已经出了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回到了桌前,叶倾漓从字下面翻出了一副丹青,郝然就是风眠歌的样子,小丫头趴在桌子上,睡得云里雾里的,娇憨中又带着些微的勾人。 叶倾漓微微抚摸着那双合起来的眼睛,舍不得收手,嘴角的笑意明显至极。 第24章 心意婉转起4 细雨初歇,叶倾漓近来索性无事,想着要不要去一趟离国,林参一身玄衣带着南宫埕从外而来,微微稚嫩的面容上满是兴奋。 叶倾漓让风眠歌去采晨露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身旁的人都被打发下去了,以至于林参他们来的时候连个奉茶的人都没有。 “将军,跟在你身边的小侍女呢?” 林参东张西望着,大大的眼珠子里面带着不安分,叶倾漓抄起桌上的扇子就对着林参头上来了一下,“不是给你安排了任务?怎么还没去?” 林参捂着额头,拉着南宫埕坐在了叶倾漓对面,“我这不是来辞行了吗?将军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稀罕稀罕我……” 叶倾漓好笑地捧着茶杯,双腿交叠,匪气毕现,“哟!你现在这身边每日跟着这么一个武力财力人力并存的人,还能想得到我?我倒是稀罕你了,过两天我们俩就该打一架了。” 南宫埕细长的眼尾上翘着,泪痣勾人眼球,那张薄唇出口的话带着薄怨:“小叶子,倒也不用这般诋毁我吧?你那手下可都是我的人帮忙治的,你这样,小心兄弟情分尽了啊!” 叶倾漓看着那人分明不喜黑色仍要着跟林参同样色式的样子,只得在心里感叹一声情字要命啊! “我俩的兄弟情分,那是打出来,你还怕少了?” 南宫埕勾着一侧唇角,笑得淡然。 叶倾漓推了推放至桌上的果子,侧手撑着头,“你们既是来辞行的,那便是要去苍离?不对啊,你不是该去东玥么?” 林参剥了个橘子吃着,“东玥那里有黑熊和小葱就够了,阿埕这里缺人,我去帮个忙,不过苍离近几年比较低调,江湖门派也多,不定要调查多久呢!” 叶倾漓手中的茶杯转着,眉色淡然,“多久都行,现下大云安稳,各地的防护都加强了,想必也没几个人不自量力前来挑衅,你们去调查清楚再来,可别漏了消息!” “知道了,听闻,那苍离国主正在为他那唯一的公主招亲挑选驸马呢,倒是可以去凑个热闹!” 叶倾漓笑了笑,“凑热闹哪儿都有你!” 林参笑得憨厚,南宫埕在旁边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两人互相嘱咐。 临走时,叶倾漓将南宫埕拉到了一旁,找了个闲静无人的地方,严肃地盯着南宫埕,“之前他不是对你避之不及?你做了什么让他对你回到了从前那般?” 南宫埕无奈地后靠在了墙上,声音里面带着几分憋屈,“还能如何?我自是用上了各种方法,还偷了你的云边绥木枪去哄他,才堪堪哄的他不对我相避!” 叶倾漓拧了拧南宫埕的胳膊,“云边绥木枪那可是银叔从寒北带回来的,萧叔要他都没给给了我,你倒好,趁我不在去偷?” 南宫埕被她拧的直叫唤,赶忙让叶倾漓收了手,“小叶子小叶子,疼啊!大不了,大不了我拿我那柄炎火枪与你换嘛,小参子都馋你那柄枪馋了多年了,你就当是帮我,给了他呗~”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胸,连红衣下面坠了泥都没察觉,“那柄枪本就是我欲交与他的,不过早了两年,倒也无妨,我叫你出来,不是为的这事儿!” “那是什么?” 叶倾漓恢复了冷淡,“龙阳之好本就不为世所容,当初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很是震惊,也几次拦你,但见你意志坚定,才再不多加阻挠,可你要知道,你兄长膝下无子久矣,若你继位,他待如何?你若要与他长长久久,又如何抵挡这漫天成见?哪怕你兄长以后有了继位人选,你是王爷,你的亲事不由你做主,届时先不论他答不答应与你一处,光是那些流言蜚语都能淹死他,小参自我进军营便跟着我,我不想,也不愿他受伤,在你无法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不会让他跟你走!” 第34章 南宫埕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既对你下了承诺,自然不会让他承受那些,你说的我也明白,在我没处理好那些之前,我不会带走他,我爱他,自然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不过,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让他对我的感情,变上一变,你说呢?”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若不是如此,我会同意让他跟着你?我此次就是告诫你一下,得了心就赶紧收拾你的破事儿去!” “明白明白!” 林参看见他们两人笑呵呵地出来,挠着头不知所措。 风眠歌回来的时候林参跟南宫埕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了,叶倾漓既打算去离国,便在莫漓房里商议着,其实顶多也是通知一声,自她进了军营,所有的决定都由她自己定,两人从来没有多加意见。 风眠歌捧着采来的晨露正坐在池塘边上等着,突然一袭艳红衣角拂过,抬头才看见方才走过的人。 来人一身云衣,长袖那里绣着艳红的花朵,正胸前乃是金红交织的凤凰,一看便知身份,头上戴满了首饰,却不显俗气,甚至在那秀气的脸上显得可爱娇嫩,那女子站在那里,风眠歌正悄悄打量着,跟在女子身边的侍女开口训斥:“见到裕和公主竟不下跪,好大的胆子!” 风眠歌微微点头行了个礼,“见过公主!” 许是那侍女觉得礼行的太过敷衍,皱着眉毛更加趾高气扬了,“好没礼数的丫头,谁教你这般行礼的?” 风眠歌瞥了一眼,继续坐着没起来,“身为将军府的丫头,对一个不认识的公主需要行什么大礼么?安知你们不是来府上狐假虎威的?”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竟敢口出狂言,无视公主,你……” 侍女未说出的话被那裕和公主截断,“绫致,够了,你在叶哥哥府上这么说话叶哥哥会不高兴的!” 风眠歌听着这黄鹂鸟般的嗓音,不禁望着那女子,淡淡笑道:“还是公主有眼色,只是不大会教下人!” 那人乖巧地笑着,“不知姑娘与叶哥哥何种关系?” 风眠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看不出来吗?我是她的下人啊!” “姑娘说笑了,寻常下人倒是不会与姑娘这般,不被规矩拘束!” 风眠歌冷哼一声,“公主言重了,小人不过是个比较刁蛮的下人罢了,若是公主受了怠慢,想必,我也是会被赶出去不是?” 风眠歌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叶倾漓还没走近仿佛都听到了,看见那个身影,边走边笑声道:“小丫头,怎么提早回来了?” 风眠歌听见这句话,心里略微一紧,还是坐在原地没起来。 萧应琼听见了声音转过了身,刚好看见走过来的叶倾漓,小跑到了叶倾漓身边,娇声娇气道:“叶哥哥!我来找你呀!” 叶倾漓任由她抱着胳膊,“你不是被萧叔罚到了白马寺么?回来这么早,不怕萧叔生气啊?” 萧应琼蹙了蹙眉,“叶哥哥你嫌弃我?我还不是为了来见你?我一来你就嫌弃我……” 叶倾漓拍了拍她的头,无奈安抚,“怎么会?我只是疑惑罢了,还不是怕你挨罚?不识好人心!” 叶倾漓宠溺地捏了捏萧应琼的鼻子,惹得小丫头一声娇俏的叫声,近了,似是才发现风眠歌一般,叶倾漓疑惑道:“咦?我还以为你掉进哪个山沟沟了呢?回来的这般迟。” 风眠歌将右手边的小瓶子悄悄藏在了身后,低下了头,“自是不用叶将军忧心,小人命大的很!” 叶倾漓刚要再说话,风眠歌已经起来了,走到了近前,盯着叶倾漓,“将军既然有客,也没小人什么事了,小人先下去了!” 还没等叶倾漓回答,风眠歌已经快步离开,随后萧应琼身边的黄衣侍女叫唤起来,不停喊着痒,叶倾漓对着萧应琼,“去找府上的大夫看一看!” 萧应琼安排了两个侍女送了过去,叶倾漓被萧应琼拽着去找莫漓,走的同时想起小丫头走时的神色,不禁有些欢乐,难得近几个月重新看见她整人,还真不容易! 第25章 心意婉转起5 莫漓见了萧应琼也很是惊讶,拉着小姑娘左右翻看着,同时嘴里还不停叨咕,“没良心的小丫头,自打莫莫去了云北,你便不怎么来叶府就算了,还跑去白马寺那么远的地方,让我担心死了!” “莫姨,您看您说的,我那是被罚过去的,又不是我自己想去,您就别生气了,现在有叶哥哥护着我,我随时随地都能来陪您啦!”萧应琼抱着莫漓的胳膊撒娇,哄的莫漓眉开眼笑。 叶倾漓在一旁看着,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方才小丫头不悦的神色,分明自己没罚她,她倒是一脸不悦,叶倾漓出着神。 待到莫漓和萧应琼说的差不多了,叶倾漓这才递了剥好的栗子给莫漓,顺道插了个嘴,“阿娘,我明日会去跟萧叔告假,三天后启程,去离国!” 莫漓不解地望向叶倾漓,“你这刚回来不久,又要去离国做什么?” 叶倾漓撑着头,目光温柔地盯着莫漓,“阿娘,我听闻,父亲打算下个月带你去澧南游玩,我不在,不是更加便于你们?” 莫漓对着叶倾漓脑门儿来了一下,漠然地掀了掀眼皮儿,“你就皮吧!左不过也无事可做,你既要去,那便去吧!留你祖父祖母待在府里我也不放心,又知道你向来行踪不定,所以澧南之行,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将你祖父祖母暂时送到银箫那里,他那里宽敞,环境又清幽,适合疗养,让你银叔看着我们也放心,下午,你便去将我挑选的两坛枇杷酒送过去,你银叔最好这口了!” 第35章 叶倾漓无奈应了,出来的时候,萧应琼跟在后面满面忧愁,叶倾漓半晌才注意到,不禁疑惑,“怎么了小应?从我阿娘那里出来你便愁眉不展。” 萧应琼绞了绞手帕,声音渐弱,“叶哥哥,你,去离国能带上我吗?” 叶倾漓转过身倒退着走,轻笑,“你一个小丫头,离国路途遥远的,我怎么敢带着你?不怕萧叔削了我啊?” 萧应琼清秀的眉眼里面带着祈求,还有些微的腼腆,“叶哥哥,我知道你去离国肯定是正事,可是,……可是我都五年没有见到你了,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又要走了,你,你就不能让我跟着你么?我绝对不多带侍女,绝对不给你添堵,好不好嘛?带上我嘛!” “可是,萧叔……” 萧应琼举着手,坚定道:“叶哥哥放心,我会跟父皇说的,这下可以了吧?求求你嘛,带着我嘛~叶哥哥~” 叶倾漓点了点头,无所谓道:“倒也无妨,带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萧叔同意都好说!” 萧应琼惊喜地拽着叶倾漓的半炆金袖,褐目里都带着开心,“谢谢叶哥哥!” 叶倾漓笑着,没太在意。 带着萧应琼玩了会儿,小姑娘便闹着要回去收拾东西,叶倾漓也懒得留人,径自去了雪沧阁,方才进了院门,便见得一身红衣的小丫头坐在石桌旁对着池塘丢石子,本就显眼的装扮配着孩子气的动作让坐着的红衣人儿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 叶倾漓跨步走了过去,随手拾起风眠歌手旁的石子,朝着池塘打了个水漂,淡淡地开口:“今儿怎么使小性子了?” 风眠歌将那一堆小石子朝自己的方向扒拉了一下,继续扔着,语气淡淡的,“将军素来美名在外,府上下人这般顶撞当朝公主都不惩戒,小人有什么可说的?” 叶倾漓伸出去拿小石子的手摸了个空,轻笑一声,坐在了风眠歌对面,“你莫不是觉得,轰你出府我便会将匕首一齐给你不成?” 风眠歌眨了眨眼睛,仍旧盯着水面,“叶将军和煦待人,自然不会随意轰人,没什么事的话,小人就不碍将军的眼了。” 说完便从坐的地方起身,福了福身便要走,叶倾漓赶忙起身拉住了,皱着眉头,“这是怎么了?自小应来你便这样,都快一天了,怎么还是这样?小应惹你不悦了?” 风眠歌笑了,带着几分冷漠和嘲讽,任由叶倾漓抓着她,说出的话却没有温度,“将军多虑了,小人不敢生公主的气,将军既是待人和厚的,必然不会在意小人的言行,若有什么地方令将军不满意了,将军既不愿还匕首,那便受着吧,小人下去了!” 说完甩开了叶倾漓的手,转身漠然离开,叶倾漓不解地望着风眠歌落寞的背影,还是没想通自己做错了什么,坐在了原地扔着石子回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无聊地想了半天,从见到萧应琼到去莫漓那儿,前前后后想了五遍,叶倾漓愣是没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存着心思,叶倾漓慢悠悠地出了院门,自下午那番蹉跎,连给银叔送酒的事都给忘了,叶倾漓敲了敲脑壳,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然下山,一片阴沉沉的,叶倾漓便决定明日再送,反正一两日的功夫,耽搁不了多久。 再一抬头,已经走到了风眠歌所在的小院子,叶倾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院门外面徘徊着,刚要踏进去,猛然便见两个人影坐在房顶,手上分别拿着小坛子。 叶倾漓随意跳上了旁边的树叉子上,坐在了树上乖乖听着风眠歌与一位女子的话音。 “你今日怎么寻我过来了?不怕被发现啊?” “我不过是个下人,虽说独自住着一方小院子,到底还是个卑贱的身份,谁会来啊?” “那你寻我不会只是想与我喝酒了吧?还有,你怎么换了一身黑衣?你平日不是最爱大红么?” “大晚上一身红衣不会把鬼招来么?” “倒也是,看你这神色,莫不是谁惹你不悦了?” “哪儿能啊?人家兄妹团聚的,没干系惹我做什么?” “哦~人家?哪位人家啊?” “安姐,你这么会打探消息,怎么就被分到了刺杀小组中啊?” “你懂什么?小眠啊,告诉告诉我呗,我绝对,绝对不外传!” “你倒是会看眼色,说说倒是没什么,只是,你可不能惹事儿啊!” “放心!没问题的!” “本来,我只是一心想夺回匕首的,才懒得遵守她的什么破约定,只是,她待我那般好,我需要时时给自己提醒着匕首的事儿才能防止自己想一直待在这儿的念头,可是,我今儿才明白,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对我那般好,不过是因着我是女子罢了,我也没什么不舍的,只是心里难受的紧,疏解了我才能陪着她演完这余下一年的戏,要不然,你给我分析分析?” “哦~小眠啊,你呀,就是苦了太久了,稍稍有人待你好了,你便容易沉溺,无妨,他既待所有人都一般,你又何必感念他的好?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拿回匕首不是?” “可是,我没缘由的觉得难受,她的小丫头叫的不止我一个,她的柔声细语也不止对我一人,想着想着,我便总觉得,她是在捉弄我,难道,看我这般难受才是她的乐趣?” “哎呀,嗯,这些大户人家的心思,我一贯是不大懂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别等到最后你反而舍不得离开这里了,你可别忘了,阁主许你来寻匕首,可是以十个人头为代价的,你这日日陪在那人身边,这指定的十个人头,你可怎么弄好?” 第36章 “不过是十个人头,待我取到了匕首,不过如探囊取物,这天下,什么地方我去不得?” “是是是,你最厉害,那不然,多喝点儿?多喝点儿忘了就好了,你说是吧?” “说得对,来,我们不醉不归!” “好啊!我给你说,前些天,东玥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 叶倾漓再无心听了,只呆呆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微犟的落寞身影,原来…… 叶倾漓便这么坐着看着两人坐在房顶喝酒,喝的酩酊大醉,风眠歌被抱回了自己的房内,那女子又悄然离开,叶倾漓才从树上跳下来,悠悠然挪回了自己的房里。 第26章 心意婉转起6 叶倾漓方才脱了衣衫,正准备上床歇息,突然门被砸的哐哐响,门外小醉鬼的声音远远吵着,“叶琼之,叶琼之!开门,叶琼之!开门啊!叶琼之!叶琼之……” 叶倾漓听着这一句句叶琼之,无奈套了衣服下床,打开门以后小丫头红着小脸直往她怀里倒,吓得叶倾漓赶忙接住了。 “怎么这么不安分?” 风眠歌迷糊着眼睛瞅叶倾漓,身子晃着,“叶琼之你理我啦?叶琼之……” 叶倾漓将人扶进屋内,摁在了椅子上,便打算去洗个毛巾给小醉鬼擦一擦,刚要走便被风眠歌拽住了袖子,“叶琼之你不要走,不要走……” “阿眠乖,我去给你洗一洗,好不好?” 风眠歌摇着头,嘴唇微微撅起来,眼睛似困不困的,“不要,不要叶琼之,你不要走,你不要对别人好,叶琼之……” 叶倾漓眼见着小姑娘快哭了,连忙坐在了旁边,揉了揉风眠歌白嫩嫩的小脸儿,柔声安慰,“不走,不走好不好?怎么还哭了?” 风眠歌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直掉,声音也带着哽咽,“叶琼之,你,你凶我……” 叶倾漓好笑道:“我怎么凶你了?” 风眠歌摇了摇头,瘪着嘴又要哭了,叶倾漓赶紧捧着小丫头的脸哄着,“我不对,我不对好不好?阿眠不可以哭哦,再哭会变丑的,不哭了,乖!” 风眠歌吸着鼻子,一抽一抽的,“叶琼之,你,你怎么能叫别人小丫头呢?你怎么能待别人如我一般呢?叶,叶琼之,我该讨厌你的,我该讨厌你才对…… 叶倾漓轻轻吹着小姑娘的眼睛,待到小丫头合上了眼睛才将人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拧了个帕子贴在脸上,眼尾带笑看着睡的迷糊的小姑娘。 好不容易等到小姑娘不再翻腾了,叶倾漓才又解了衣上了床,侧躺在了外围,望着小丫头闭上了眼睛。 翌日,风眠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对的便是侧躺着撑着头眉眼带笑看着她的叶倾漓,风眠歌揉了揉眼睛,“叶倾漓?我,我怎么?” 叶倾漓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风眠歌发红的眼角,“记不清了?” 风眠歌愣了愣才点头,叶倾漓靠近了她些许,“这昨儿晚上又哭又闹的,今儿早上就记不清了?不太好吧?” 风眠歌挤着眼睛,赶忙推开了她顺便绕过了她下了床,急急忙忙穿着衣服,“叶,叶琼之你不要胡说,我,我先走了!” 叶倾漓看着那匆忙奔逃的身影,俨然一个欠下了风流债的负心汉模样,不禁俯在床上笑出了声。 晨起叶倾漓去了一趟宫里,跟萧览大致说了一下原委,便得到了萧览的准许,萧览听闻她出了宫要去银箫那里,连忙塞了一大坛子酒让她帮忙递给银箫。 叶倾漓很是无奈地带着一马车的酒坛子去了银箫暂住的衍萧阁,虽说比不上银叔在江城的大本营,但是该有的气派还是有的。 叶倾漓到了的时候,银箫正在二楼听着汇报,周身的气度都在月牙白的衣衫及高高束起的发冠的衬托下显得冷硬许多。 “你是说,那个小伙子顶撞了李德影?” “正是如此,大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宫里来的也不减气势呢!” 银箫笑着,眉尾稍稍挑起,散发着柔和,“虽说他这般行为会惹得小览不高兴,却也是个值得用的人,你看着改造改造,放到我身边来吧!” “是!” 叶倾漓上了楼,下面的人自觉地搬着酒坛子,倒显得叶倾漓自在了许多。 “今儿怎么这般清闲?你不是一向不大喜欢与我待在一起?”银箫收了占据桌面的图纸,眼带笑意。 叶倾漓揉了揉指腹,面色娇俏,倒有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情态,“银叔说的倒是不错,我呢,是极为不愿与你待在一处的,奈何,受父母所托啊,想必事情他们已然告知了你,我只是带着好酒来还人情啊!” “哦?你既然这般不愿,那我这新得的果饮看来也无须让你尝尝了?” 叶倾漓手指敲着桌子,脸上堆满了笑容,“银叔哪儿的话?我今儿早晨还跟萧叔说你好话来着,您可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 银箫食指屈起轻轻弹了弹叶倾漓额头,无奈至极,“净会拿小览做挡箭牌,真是惯坏你了!” 叶倾漓揉着额头,眼角弯弯,“有用就行了,这与你有往来的,谁人不知拿萧叔可以在你这儿做免死金牌啊?” 银箫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知银叔的果饮……” 银箫无奈挥手,“给你给你,在地窖里,你跟着肆情一起去拿吧,少拿点儿啊,还要给你萧叔留呢!” 第37章 叶倾漓潇洒地起了身,拿出了一柄湖蓝水色的折扇轻扇着,“银叔你肯定屯了好多,岂是我能拿完的?” 银箫还没开口人就已经下了楼。 叶倾漓跟着肆情去了后面的酒窖,穿过了又长又宽的地道,才来到了酒窖门口,又顺着楼梯下了楼,才窥见酒窖的全貌。 叶倾漓看着这宏大的规模,想来银叔又翻新了,绕过了好几个酒架子,叶倾漓才看见了那一排排的果饮,皆包着不同颜色的绸盖,叶倾漓对着身后的肆情笑道:“你瞅,我就说银叔肯定屯了很多吧?” 肆情严肃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叶倾漓哼哧哼哧地搬了一大堆上了马车,暗道这趟马车倒是没白来,走的时候还拍了拍肆情的肩头,略带语重心长地劝说:“小情啊,你可晓得你这般喜怒不形于色是找不到媳妇儿的?以后记得多笑笑,说不定会有媳妇儿找上门呢!” 肆情盯着她瞅,没有答话,叶倾漓叹了口气,状若无奈,“你看啊,好话你都听不出来……” “像你这般严肃古板,没有小姑娘愿意靠近你的,我寻思,银叔也没有成天板着个脸啊,怎么到了你就是这番模样?” 叶倾漓没得到回答也不恼,继续和和气气地,“你呀,不该学的别学,你学学萧叔,多平易近人?萧叔可是每天都笑呢,你多锻炼锻炼笑笑,以后也就能找到媳妇儿了!” 叶倾漓眨巴着眼睛看着肆情,突如其来一句话差点给叶倾漓吓的后退。 “真的?” 叶倾漓拍着胸脯,信心满满,“真,保真,你听我的,肯定能,来,笑一个!” 肆情扯了扯嘴角,笑得倒是比哭还难看,叶倾漓干咳了一声,挥着手指,“不,不错哈,你就,慢慢练吧,一定可以的,我走了!” 肆情看着叶倾漓离去的背影不断扯着嘴角,眼眸中似是不解。 第27章 心意婉转起7 叶倾漓带着一堆小坛子回了府以后就被莫漓奚落了一番,不过叶倾漓倒没怎么在意,她自小便贪玩儿,做过的混账事更是数不胜数,若是每件计较起来,她都得被扒一层皮…… 叶倾漓吩咐了人将果饮放入地窖,正带着小坛子往雪沧阁而去,路上便碰到了萧应琼,小姑娘今儿一身暖黄,看着人娇嫩可爱至极,扎着两个小啾啾,很难不令人生出爱怜之意。 “叶哥哥,你拿的什么啊?” 叶倾漓瞥见来人,笑着应道:“一些果饮,进去带你尝尝!” 萧应琼看着叶倾漓手里拿的两个小坛子,随手拿过了一个,“好啊,我们进去一起尝尝。” 叶倾漓与小丫头并肩向雪沧阁而行,到了院门口,里面却传来了器物破碎的声音,叶倾漓止了笑,往里而去。 进了院,绕过了石桌和小池塘,穿过了走廊,叶倾漓才来到了声音的源头——书房。 刚进房门,便是萧应琼身边的小丫鬟临风和季眠对站的样子,临风满面委屈,季眠倒像是有些无语。 “这是怎么了?” 临风还未开口,萧应琼已经抢先开口:“临风!让你先来帮叶哥哥收拾一下书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而后又对着叶倾漓,“叶哥哥你莫要在意,定是临风不懂事惹的祸,我教训她就是。” 叶倾漓将小坛子放在了书房的书桌上,“收拾书房做什么?我这儿又不是没有丫鬟。” 萧应琼也将小坛子放在了一起,“还不是叶哥哥你身边总不要人,每次我来的时候书房都很乱,这才想着让临风提前来收拾收拾!” 叶倾漓对着临风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 临风脸色不悦道:“我要帮叶将军收拾书房,这位姑娘不让,争执中这位姑娘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我与她讲理,她却奚落我……” 叶倾漓看着面无表情的“季眠”,挑眉道:“哦?季眠,是这样吗?” 季眠半晌未开口,末了才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临风姑娘既然说了是我打碎的,那也不好拂了姑娘的面子,只是,我这心里不大舒坦,若是有逾礼行为,还望公主和将军,海涵!” 说着,季眠打翻了手边的青花瓷瓶,碎片洒在地上,惹眼极了,尤以萧应琼脚底居多,季眠抬了抬手,“哦?抱歉,手滑了下!” 萧应琼小心观察着叶倾漓的表情,却发现叶倾漓连半分不悦都没有,刚要开口,那嚣张的女子已经越过她离开了书房,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一瓶果饮…… 叶倾漓拿着另一瓶果饮摸了摸萧应琼的头,声带笑意问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我定会狠狠惩罚,既然已经打碎了,便收拾收拾去尝尝果饮如何?我叶家还不缺这一两个瓷器。” 萧应琼反应了过来,喝道:“还不收拾书房?丢人现眼!” 临风板着脸蹲了蹲,收拾碎瓷片去了。 萧应琼转而对着叶倾漓,“是我府上的丫鬟不懂事,叶哥哥别计较,我们去尝果饮吧!” 叶倾漓含笑点头,两人才离开了书房,去到了院子里的小池塘边上。 萧应琼喝了口果饮,语带俏意,“这果饮入口清冽甘甜,饮入后更是清香浓烈,令人回味无穷啊!叶哥哥何处得的如此上好之甘饮?我倒想多带几坛回去存着!” 叶倾漓轻扇着扇子,眯了眯眼,“此物,乃是一长辈所赠,小应若是喜爱,我便送你两坛,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38章 “那便谢过叶哥哥啦!” “无碍无碍!” 两人的谈笑声远远可闻,一时之间欢乐的氛围经久不散。 入了夜,叶倾漓才缓缓移步去了风眠歌的小院子,彼时她为小院子起了名叫眠晚苑,小姑娘觉得碍事,死活不用,现下倒是只能用小院子来称呼了。 进了院门,风眠歌正撑着头在院子里的小桌子前瞧着月亮,叶倾漓走近了些,那人清凉好听的声音悠悠响在叶倾漓耳边,“叶将军佳人相伴,怎会有闲情雅致来我这寒酸小屋?” 叶倾漓提着小坛子,在风眠歌鼻子旁边绕了一圈儿,坐在了风眠歌左侧,“青梨味儿的,香洌清甜哦,不尝一尝么?” 风眠歌转过了头,冷哼一声,“也不告诉我带走的是荔枝味儿的,害的我喝了!” 叶倾漓无辜眨眼,“你也没问啊!” 风眠歌拾起桌上的小被子,浅浅斟了一杯,满足地喝了一口,叶倾漓用小扇子轻敲着桌子,连声哀嚎,“我的呢?我的呢?阿眠怎么能这样?白日里摔花瓶还不够,夜里还要欺负我?” 风眠歌冷睨了她一眼,声色平缓无波,“堂堂叶大将军会看不出这小计策?” 叶倾漓厚着脸皮喝着果饮,“什么计策?我笨的很,阿眠不如展开细说?” 风眠歌瞪了眼她,立马老实了,嘻笑着对着风眠歌,“她不过是想知道你在我叶府是什么地位,我又何必在意?” “依我所见,那小公主对你的心思,怕是已经超过了简单的兄妹之情,恐怕,已经想当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了吧?” 叶倾漓听着风眠歌若有若无的调侃,撑着头望着风眠歌,“她对我与众不同不过是因着我幼时救了她一命,又因我的男儿装扮才将我错认成了哥哥,虽说这些年未曾更改过,到底我们同为女子,她对我,也只能止步于所谓的兄妹之情了!” 风眠歌转着杯子,眼睛也没看叶倾漓,反而对着杯子出着神,“对啊,同为女子,怎么会生出爱慕之意呢?将军对我这般与众不同,已经是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将军又可曾会有心爱之人……” 叶倾漓捏住了风眠歌转悠着的杯子,直直地望向风眠歌眼睛里,目光坚定,引得风眠歌入了眸,“小丫头,我待你,从来都是不同的,你于我,总是不一般的。” 风眠歌弯起了眼睛,“将军既不计较我的过失,我又怎么会记恨将军?” 叶倾漓右手轻轻拂着风眠歌的鬓角,神色温柔,“阿眠,叫叶琼之,我喜欢听你这般称呼我!” 风眠歌轻声叫着,“叶琼之!” 叶倾漓笑意全现,眉眼如画,“嗯,我在!” 风眠歌也不禁笑着,迎着叶倾漓的目光,“叶琼之,果饮真好喝!” “阿眠喜爱便好!” “叶琼之,不许叫她小丫头了!” “听你的!” “叶琼之,我没有摔碎那个瓶子,她骗你的!” “我知道!” “叶琼之,她说我只是个卑贱的下人,不配叫你!” “无妨,我替你收拾她!” 风眠歌笑得合不拢嘴,侧撑着头看着叶倾漓,“叶琼之,月色很美!” 叶倾漓柔柔地看着她,眉目柔和,语带宠溺,“嗯,很美!” 第28章 心意婉转起8 萧应琼缓缓抿着茶,语气不急不躁,对着跪在面前的小侍女,“早便听闻叶哥哥对自己的这个侍女极其喜爱,本来我也不觉得,直到昨日一试……” 小侍女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萧应琼笑了笑,将热茶缓缓浇在了小侍女的头上,小侍女被淋的一抖一抖的,却还要忍着不说话,眼睛红的跟只小兔子似的,萧应琼放下了茶杯,缓缓俯身,紧盯着小侍女,“你长的,与那个女子如此相像,又弄坏了我的步摇,你觉得,你该受何等处罚?” 小侍女支支吾吾的抖着,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萧应琼又勾唇一笑,俏丽的面容里透着残忍,“叶哥哥一向不受拘束,哪怕是父皇,也照样顶撞,却对她那般放任,她对我,都没有这般如此过,” 复又抬起小侍女的下巴,慢慢收紧了力道,眼神带着冷意巡视着这张与风眠歌带有三分相似的脸,“本公主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还长着这张脸跑过来招惹本公主,你说你来的是时候么?嗯?” 小侍女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下巴更是因为萧应琼力道的加重而痛苦不堪,整个人抖的跟个筛子一样,萧应琼盯着她的眼睛,神情越发的冷,“这双眼睛,倒与她有四分相似,除却你这双眼睛,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多像啊!” 随后偏头望向身后的临风,“你说,我剜了她的这双眼睛如何?” 临风淡淡的,多看一眼小侍女都没有,“公主若是讨厌,剜了也没什么!” 萧应琼松开了手,站了起来,“那就剜了吧!”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几个人就拖走了那个小侍女,萧应琼转过了身,脸上带着明媚的笑,丝毫不见方才的阴冷,“明天就要出发了,叶哥哥最是粗枝大叶了,我们去帮她买点儿东西吧!” 临风带着丫头过来跟着萧应琼出了门。 翌日,叶倾漓出门的时候成功带上了萧应琼及一众拖油瓶。 风眠歌本来走的好好的,愣是被叶倾漓拽上了马,两人同乘一骑,惹得萧应琼频频看过去,而叶倾漓却仿若未闻,仍旧欢欢喜喜地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第39章 风眠歌安安静静地待在叶倾漓怀里,眼神看着周围的景致,说出的话似漫不经心,“叶琼之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带着我,不怕那位小公主不开心么?” 叶倾漓倒像是没什么感觉一般,语气淡淡的,不带丝毫感情,“她一个小丫头,又骑不惯马,我有何可操心的?倒是你,这两日被各种人刺杀的,比宫斗还精彩,身上没受伤吧?” 风眠歌愣了,她怎么知道自己被三方人马追杀? 叶倾漓哼笑一声,“你一出门,来了就是一身干净至极的衣服,再说,我好歹也是堂堂大云朝的将军,我能不知道吗?” “无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对我而言,没什么难度。” 叶倾漓低头望了望身前人的发顶,不由得轻笑,“你倒是个宝,哪来的都想杀你一杀,你这人头,到底是多值钱呐?” “至少比你的小公主值钱!” 叶倾漓呵笑着住了嘴,一行人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却被一群黑衣人窜出来打乱了队列。 叶倾漓低头抵在风眠歌脖颈,“又来了,你猜,这一次,又是谁的人?” 风眠歌冷笑,“将军不妨与我赌一赌?” 旁边的人还在拼命抵挡黑衣人,叶倾漓倒是和风眠歌还在搭着话,“怎么赌?” “你若是杀的人比我多,我便教你连环剑法,我若是比你多,就许我单乘一匹马,如何?” 叶倾漓微微一笑,“成交!” 说完手里的剑出了鞘,将意欲砍下去的黑衣人钉在了树上,黑衣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叶倾漓跳过去拔出剑开始与黑衣人对招,风眠歌那边也不甘示弱,两人相互配合,心照不宣地全部杀掉,没留一个活口。 最后一个杀完以后,风眠歌挑了挑眉,“平手!” 叶倾漓随手擦了擦嘴边的血渍,一侧唇角微勾,“不一定!” 随即剑向后一甩,一个残了腿,正准备偷偷走掉的黑衣人直直被叶倾漓的剑刺中了心脏,当场毙命。 “我赢了!” 叶倾漓横着眉挑衅般对着风眠歌,却又带着笑,风眠歌扔了剑,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专门留了个人等着我!” 叶倾漓收了剑,挪到了风眠歌旁边,歪着头,脸上的血渍更衬出几分土匪气息,“愿赌服输?” 风眠歌气笑了,“自然!” 说完,自顾自上了马,乖乖骑着站在原地,叶倾漓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检查了一下伤亡,然后上了风眠歌的马,把自己的小红马交给了萧应琼,“好了,没有伤亡便走吧,小应你护好自己,别走丢了!” 萧应琼弱弱答了一句,一行人又不疾不徐地向前行进。 到达客栈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带的人也都疲惫不堪,叶倾漓交了钱带着人吃了饭便都倒在了客栈的床上陷入了沉睡。 叶倾漓半夜睡不着,带着本来已经躺在了床上的风眠歌偷偷出了门,本来想去看看这歇脚的云州有没有什么夜间活动,却因为出来的迟,已经没什么小商摊了。 风眠歌很是无奈,“你大半夜出来,人都没有几个,我到底是得罪你什么了?” 叶倾漓拉着旁边人的手,笑得很是欢快,“没什么啊,我这不是睡不着,让你陪我么?” 风眠歌默默嘟囔了句“禽兽”,叶倾漓拉长了耳朵听见了也只是轻轻一笑,只当不知。 两人走到一处拐角,却见一男子正与一群人缠斗,风眠歌眼睛都快眯实了,就被叶倾漓推进了人群中,吓得赶紧睁开了眼,打了起来,不过两三下的功夫,那群人便被风眠歌打趴在地,甚至还在剑尖即将抵上那名男子的脖子时及时打开了,男子带着银狐面具,回头便看见了这一幕,风眠歌一身红裙,头发披散,在人群里的身姿,极致潇洒。 风眠歌打完了人,回头瞥见愣神看着自己的人,才挑了挑眉,眉眼带飒,“你没事吧?” 见那人摇了摇头,风眠歌这才转身去找站在远处的叶倾漓算账,待到走到了近前,风眠歌吊着眼睑,气呼呼的,“叶琼之!!你混蛋!!” 叶倾漓噙着笑,抱着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阿眠何故这般气恼?我看你不甚清醒,才让你去练一练的!” 风眠歌将手里的剑扔进叶倾漓怀里,瞪了她一眼,“叶琼之我生气了!!!” 叶倾漓方才接了剑,却见小姑娘扭头便走,赶忙追了上去,缠着问“真的生气了?” 徒留身后愣神的银狐面具下的俊逸脸庞呆呆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出着神。 第29章 心意婉转起9 叶倾漓哄了好久才哄的小姑娘不再拉着脸,又随手抓了个卖冰糖葫芦的,给买了仅剩的几个糖葫芦,才一起回了客栈,方才的事和人,仿佛就是个小插曲,两人都没有在意。 翌日风眠歌起来下楼的时候,便看见一群人在下面吵吵嚷嚷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萧应琼安排了一堆人去买了东西正在往马车上搬。 叶倾漓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也见到了同样的情景,还在另一边对着风眠歌挤了挤眼睛。 风眠歌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叶倾漓,没一个让她舒服的,干脆转身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叶倾漓快步走了过来,抓住了即将进房的人儿,皱了皱眉,“睡太多脑子会不灵光的!” 风眠歌抬了抬眼皮,“我倒是宁愿脑子不灵光,也不愿意看见讨厌的人!” 第40章 叶倾漓后靠在房门上,眼神里透着狡黠,“索性闲来无事,明天才走,不如我们去逛逛街?” 风眠歌白她一眼,“你昨晚没逛够?” 叶倾漓眨巴着眼睛,无辜又无奈,“昨晚摊点都没什么人,怎么能说是逛呢?” 风眠歌推开了她,“不要,昨晚陪你出去都那么晚了,困死了,我要再去补会儿觉。”说完便又回了屋。 叶倾漓看了看进了门的那人,低头笑了笑,目光锁定在了楼下忙活的两人。 “临风!” 声音远远在楼上响起,萧应琼和临风都抬头望去,便见叶倾漓一身玄衣撑在栏杆那里往下望,高高束起的发冠带着精神,眉目张扬又不失浓烈,叶倾漓轻启唇瓣,隐隐带着笑意,“时日还早,我提前给小应订了些轻巧衣衫,在南街尽头的一家小铺子,你去取一取罢!” 临风行礼应了,萧应琼抬头弯起了眼眸,“谢谢叶哥哥,还是叶哥哥待我最好了!” 叶倾漓眸光流转,在临风身上上下打量着,含笑提高音量道,:“小应的事,自然需要上心的!” 风眠歌在屋内听到这句话,气的用被子包住了头,心里早就将叶倾漓的小人扎成了筛子。 不过一个时辰,风眠歌的门便被叶倾漓强制推开了,风眠歌趴在床上,盯着迎面进来的那人,眼睛被光刺的眯了眯,语不成调道:“将军不去陪公主来我这里做什么?” 叶倾漓走了过去,将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摁在了梳妆镜前,眉目之间隐约带着调笑,“你若是再不起,便至晌午了,躲懒也不能这样躲吧?” 风眠歌没什么精气神地收拾着,说出的话也蔫蔫儿的,“你去离国,不怕我直接跑了?” 叶倾漓坐在她身后为她梳着头发,语气不咸不淡的,“你终归是要走的,我送你一送,不好吗?” 风眠歌冷笑一声,转身的功夫,一支银色海棠花簪便插入了叶倾漓的肩头,“疼吗?” 叶倾漓手把玩着她柔滑的发丝,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疼!” 风眠歌拔出了簪子,手轻抚着叶倾漓的伤口,虽是不深,却已渗了不少血,风眠歌话语里带着哽咽,“叶琼之,你是不是对任何女子都是这般温柔?对我这样,对萧应琼也是这样,不过是因为你觉得女子生存不易,才对我们都这般,没有任何差别……” 叶倾漓握住了风眠歌白润修长的手,轻轻靠近唇边,贴着唇吻了一下,眉眼弯弯,语气轻柔,“怎么会一样呢?” 风眠歌像是被烫到一样慌忙抽回了手,眼眸里也带着慌乱,对于叶倾漓的反应也是没有料到,叶倾漓看着面前人的样子,便知道可能自己吓到她了,伸手将风眠歌不乖的发丝顺到后面,“得到了你想要的回应,怎么还不适应了?” 风眠歌又结巴了,“我,我,我想,不,我不想,不是,叶琼之,你……你,是,那个意思?” 叶倾漓收回手,明知故问,“哪个意思啊?” 风眠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叶琼之,你是,心悦我么?” 叶倾漓笑着,站了起来,“阿眠倒也不必为此困扰,你终将离开,这些都没必要知道,就当是我,突然发了场疯。” 风眠歌愣愣地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呆坐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她方才只是借着契机偷走了叶倾漓藏在腰间的匕首罢了,却未曾想…… 叶倾漓出了门看了看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一把匕首,现在却多了一个水蓝色的荷包,叶倾漓捏着荷包笑着,就是不知道小丫头会在她和匕首之间选哪个。 下午临风回来的时候满身狼狈,不仅没有带回来衣服,还满身的泥,萧应琼看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又看见了叶倾漓过来,才恢复了关心,“怎么了这是?” “殿下,是临风的错,没拿到殿下的衣衫,请殿下降罪。” 叶倾漓瞥了瞥跪在地上的那人,浑身都被泥搞得看不清颜色了,“这是出了何事?这副模样。” 临风把眼泪憋了回去,“是临风办事不力,请殿下降罪。” 风眠歌在楼上瞅着下面这一幕,瞥见叶倾漓的时候只见她眼里带着不耐,却装的端庄板正,不禁想笑。 萧应琼怎么问临风也不肯说,只好罚了她半月例银,才让人下去洗漱了,叶倾漓倒是没什么异议,上楼之前往楼上瞥了一眼,和风眠歌对视上了,便清浅一笑,风眠歌赶忙躲开,进了房间。 自那天以后,临风对着风眠歌变得莫名的恭敬,叶倾漓和风眠歌也对那天的事情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过,等到了离国,已然已经过了三个月。 叶倾漓见风眠歌再没有提起过匕首的事,便知道她选了自己,不禁身心愉悦,连带着笑容没停过。 到了离国的时候,叶倾漓便带着人一起去了京郊别院,乃是一位故人所置办,叶倾漓便稳稳当当住下了。 既然来了离国,自然是要查一下这个闻渊阁的,叶倾漓隔天便去了漪兰苑,在那里,碰见了一位身形妩媚的女子,女子身段妖娆,妆面成熟,俨然是位历经风霜的女子,叶倾漓噙着笑,才算是找对了,这便是那日和风眠歌屋顶饮酒之人,叶倾漓虽然离得远,这身段却是看了个清晰。 女子姓林,单名一个安字,初时只以为叶倾漓是来找乐子的,还是叶倾漓对了暗号,表明了来意以后才带着她进了雅间。 第41章 “闻渊阁向来只做杀人的生意,一分钱一分货。不知公子,要杀的人,是谁?” 来人站在屏风后面,语调深沉厚重,又不失柔雅,叶倾漓掀了衣袍,盘腿坐了下来,“什么人都杀得?” 那人轻笑一声,似是轻蔑,“自然!” 叶倾漓拿着扇子扇着,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群山好景,语调不扬不抑,“在下虽不才,闻渊阁的规矩却是知道一些的,我杀的人,酬价乃是一颗东海夜明珠,价值何止连城啊!” 那人顿了顿,“不知阁下要杀得……” “离国君主,风衣炀!” 那人沉默半晌,复又道:“离国君主若是驾崩,国将动乱,闻渊阁虽然挣钱。却还是依靠着离国这片原生之土的,阁下……” “在下还未说完,如你所说,确会动乱,自然会有人接盘,你又作何担心?离国近几年,野心愈发膨胀,奈何国库空虚,兵力衰弱,不若休养生息,富国强兵,再去实现,阁主以为呢?” 叶倾漓喝了口水,接着道:“闻渊阁屹立百年而不朽,想必,靠的也不是区区一个风衣炀吧?” 那人低笑一声,“阁下这笔买卖,我闻渊阁接了。” 叶倾漓起身对着屏风处弓了弓身,“阁主智虑长远。不过,我需要定日子,我要他在指定的日子指定的时辰死,可否?” “可,必如阁下所愿!” “爽快!” 第30章 心意婉转起 结 “我始终想不通你为何这样做,离国动乱对你而言,没有半分好处吧?”墨繁翼轻轻绕着杯口打转儿,对面的叶倾漓倒是安然淡雅,一身青绿色长袍倒更像是来游玩的。 “现下离国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风衣炀早就大势已去了,其他人都选了阵容站队,倒是你,一直在南边镇守,届时,无论哪一方登了位,你都是要被忌惮的,你可想好了?”叶倾漓缓缓道出,也不着急墨繁翼的回答,只是再次看向那个半个黑绒眼罩遮住俊美容颜的男人的时候带了些关心,两人自七年前战场相识便一直有来往,这离国的局势她倒也是懂得一些的,尤其是,有了那人以后,她关注的更多了些。 “看你这般,似是有推荐的继位人选不成?你我相交多年,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叶倾漓勾唇淡笑,“知我者莫如繁翼兄啊!小弟此番来此,不仅为了玉龙一事,还想助繁翼兄一臂之力!” 墨繁翼勾了勾眉,“哦?不知叶兄中意的是哪位?” “七皇子,风逸荇!” “他?他自小便不被重视,扔在了冷宫多年,能力尚未可知,身后也无势力可依,扶他?还不如五皇子来的更容易……” 叶倾漓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墨兄啊,要这般说,你怕是小瞧了这七皇子了。你可知塍陉军?” “塍陉军?莫不是南烟苓手中的那支神出鬼没的军队?难道?” “猜的不错,所以,你扶持他,自然不会吃亏。” 墨繁翼瞥了眼叶倾漓,皱着眉头,“这南烟苓怎会轻易便被七皇子收入麾下?塍陉军向来是只看皇家龙弘符的,难道,当年太上皇将龙弘符给了七皇子?” “你所料不错,虽说七皇子不受风衣炀重视,他的母亲却是纥仂族的圣女,当年可是颇得太上皇喜爱的。” “只有一支塍陉军,如何与皇后及五皇子等的军力抗衡?我可不想压一个不中用的宝。” 叶倾漓从腰间掏出了一份地图,噙着笑勾眉,“无妨,只一支塍陉军便够了,离国分散的城镇众多,各城镇之间互相掣肘,极难治理,莫说让他们一条心了,能让他们见面不撕起来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他们的军队,大多都是面和心不和罢了,你只需要多放点儿谣言,他们的军队便可从内部瓦解,而塍陉军却是太上皇当年精心挑选的精锐,以一敌十都不是问题,区区一批散兵,构不成威胁。” 墨繁翼看了看她带来的地图,是一些离国周边的城镇地形,甚至于一些村镇,便继续听她说,“风衣炀野心很大,近几年不断往外扩张,甚至动了苍离的地界,奈何军中兵力不足,只能不断征兵纳税,搞得民不聊生,他一意孤行,还试图用我大云牵制苍离,以便他偷偷摸摸扩张,却丝毫不曾考虑全国上下已经疲累不堪,根本就是强弩之末,我大云只要稍稍一出兵,他便根本没有回旋之力,也就只有你的军队勉力可以抵抗,又能抵挡多久?如今出兵正是最佳时机,既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又是皇后一众人等兵力最衰弱之时,一举两得!” 墨繁翼接过她的话茬继续说道:“况且,离国动了苍离边界,等苍离缓过神来,对于离国形势也很是不利,唯有换个新君主谈判,将过错推至前任君主身上,才可使离国不再受战乱之苦。” “墨兄大义,若有需要,随时开口,我自然会助你。” 墨繁翼点了点头,两人收了地图,出了门前往潇湘府。 另一边,风眠歌带着上面下达的命令回了北宫,看见小弟安然无恙地在看书才放下了一颗心,过去拉起人左看右看,把了脉确定没有中毒迹象才坐了下来。 风逸荇细长的眉尾翘着,鼻梁高挺,望着风眠歌的蓝色眼眸带着欢喜,“阿姐终于回来了,可有受伤?” “阿姐无事,倒是你,这些天,阿姐不在,你可有糊弄过去?” “我们本就无人在意,自然是好糊弄的!” 第42章 风眠歌拍着小弟弟的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带了一路的枇杷糕,塞进了风逸荇的怀里,翘弯了睫毛,“尝尝,阿姐给你带的,云朝的吃食,很是好吃!” “嗯嗯,的确好吃!” “小逸,我已与南烟苓取得联系,你可准备好了?” 风逸荇认真地看着风眠歌,眸中满是笑意,“阿姐,哪怕是为了你,我也要从他手里夺过这个位置!” “小逸,我不想你不情不愿地坐上那个位置!” 风逸荇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释然道:“阿姐,哪怕是为了离国的百姓,这个位子,我也得坐,我个人的安危荣辱,远远不及阿姆让我们守护的民生康乐重要!” 风眠歌拍了拍风逸荇的头,柔柔道:“我们小逸长大了,阿姐待不了太久,便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阿姐会帮你,帮你实现阿姆的心愿!阿姐走了!” 风逸荇望着风眠歌离去的方向咬了口枇杷糕,短短的睫毛底下覆着阴影,或许也可以称之为,野心! 风眠歌出了北宫,翻看了行刺名单,并不是特别难的任务,正思忖着,却看到了与墨繁翼一同进了潇湘府的叶倾漓…… 风眠歌拐入了小道,边走边呆呆地思考着,再联想叶倾漓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原来,她都知道,她知道自己在她面前不过是装腔作势,知道她急于离开是为了扶持弟弟登基,知道她悄悄从她那里带走的情报,不,与其说是她带走,不如说是叶倾漓早就给她准备好了…… 风眠歌攥着袖子,失神地走着,走着走着迎面却撞上了一人,正是那日救的银狐面具少年,少年低头看着她,风眠歌抬头望去,只觉得他的眼睛很是好看,吸引人又不失英气。 “抱歉,撞到你了!” “无碍,姑娘无事便好!” 少年出口的声音空灵清澈,带着少年人该有的朝气和一丝隐隐夹杂的喜悦。 风眠歌还在叶倾漓的事情中没出来,见他无事便绕过他要走,被少年拦住了去路。 “还有事吗?” “岑念衾,我的名字,希望姑娘记住,我还会来找姑娘报答救命之恩的!” 风眠歌疑惑地看着他,话还未开口,那人便伸手为她让开了道路,风眠歌不明就里地离开了原地,只觉得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姓岑?当初许国的国姓?这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风眠歌自言自语着,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京郊别院,便坐在了门口的沿阶上等着叶倾漓。 叶倾漓回来的时候远远便看见了一个红衣小人儿坐在那里,不禁加快了步伐。 第31章 漫天的烟火1 “干什么呢小丫头?一个人坐在这儿。”风眠歌抬头看向朝自己而来的青衣小公子,一身的矜贵却又带着一丝匪气,勾起了红唇,“在等你啊叶琼之!” 叶倾漓走近了些许,一掀衣摆坐在了她旁边,侧头看着她,嘴角含着笑意,“等我做什么?” 风眠歌转头,两人就这般侧着头对视了许久,目光交汇,却都不肯移开。 “叶琼之,你知道我会偷朝翎军的情报是不是?” “嗯,是!” “那份情报,是你安排的?” “不错!” “是真是假?” “真!” 风眠歌蹙起了眉头,“你不怕我做出对大云不利的事么?” 叶倾漓食指细细地描摹着她细长的眉形,“你不会!” 风眠歌眨着眼睛,冷哼一声,“我可是离国刺客,凭什么不会?” 叶倾漓轻笑一声,“朝翎军的军情于离国无益,便是摆在你们面前,两军实力悬殊,根本没有胜的可能。” “叶琼之,你都知道……” “对,我都知道,知道我的阿眠不是多么仁慈的小姑娘,一心只想逃离我身边,才不惜做各种事情惹我生气,林参的事如此,小应的事也是如此,不是嘛?” 风眠歌拍开了她的手,“所以你才任由我肆意妄为,好让别人都以为我是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是不是?” 叶倾漓淡笑,语气加重,带着认真,“不是以为,阿眠,不是以为!” 风眠歌站了起来,背对着叶倾漓,“还有不到半年,叶倾漓,我们原来,已经一起待了这么久……” 叶倾漓仰头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语气温柔,“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小丫头,你还是这么想离开我么?” “从未变过!” 叶倾漓双手后撑,抬头看着那抹月色,红色小人儿已经进了房间,不禁有些苍凉,呆呆看着,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马上就到中秋了……”叶倾漓自言自语着,仰在那里抬头沉思着。 风眠歌站在窗口陪着她,看着她仰着头,一头的发丝散乱的垂下来,孤独又惹眼,风眠歌趴在窗口,一瞬不瞬盯着坐在那里的那人,她告诉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却又不忍心,怕自己离不开她,却又忍不住去在意,在意她在意的人和事,脑海里盘旋着上面下达的指令,也不知该何时行动。 不过几日的功夫,离国七皇子便因为替皇帝挡了一刀而得以出了冷宫委以重任,授予晋王印。 叶倾漓这两天得了闲,每日都要去离国的罐茶小筑葳蕤司去逛上一逛,留风眠歌和萧应琼在京郊别院,而风眠歌自叶倾漓离开便不见人影,只留下萧应琼一个人带着一大堆侍女生闷气。 第43章 “阁主让你去杀风衣炀?”风眠歌一身黑衣靠在墙角,仿佛和夜融为了一体,林安学她抱着胸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白金饰品在黑夜里发着光一般,耀眼夺目。 “你舍不得?” 风眠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抱着的手里摩挲着那支匕首,“舍不得他?我只是怕你……” 林安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勾人又绝情,“不过是行刺,我们都做了多少年了?能有什么问题?” 风眠歌轻跳上了房顶,留下一句走了便已不见了身影,林安嘲讽一笑,那副妩媚妖娆的面容此刻只剩下凄凉,“阁主既已交代了,还来做什么?” 身后的人一身黑衣黑斗篷,完全看不出正脸,声音却是低沉好听的,“小安,你去苍离那一趟受伤了?” 林安仰头一笑,红唇勾着不小的弧度,看着却十分森冷,“属下受伤与否,不该是阁主该关心的问题!” “小安,你不要这样。” 林安转了过来,带着银丝锁链的蚕丝手套直直地对着黑衣人的胸口,轻轻张开,按在那里,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痴迷,却又能隐隐瞥见冷意,“邵衍,你救我是真,我爱你是真,你利用我也是真,从前我为你心甘情愿被俘都不会吐半句话,但现在,我只是闻渊阁的杀手,与阁主你,再无半点其他关系!” 邵衍面罩下的眼睛带着泪光,林安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手背在身后,悄然握紧,“还希望阁主不要忘了与我的约定,这次任务一成功,我林安,便与闻渊阁再无任何的关系!” 邵衍就站在那里,夜色太深看不清表情,只是对着林安开口道:“你便如此恨我?” 林安转身欲走,却还是顿了顿,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恨,不过是爱的借口罢了!” 邵衍看着离开的白衣身影,纤细妖娆,她是个很好的杀手,不但可以夺命,还能夺心,偏偏,他给迟了…… 叶倾漓来的时候并未告知楚天陵,却不知他如何得到的情报,悄悄跟过来不说,还仗着他王爷的权力住在了叶倾漓这里,叶倾漓看着这个跟个小孩子一样的王爷,很是伤神! 楚天陵自打来了离国,几乎围着萧应琼转,虽说整日在叶倾漓这儿蹭吃蹭喝,倒是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叶倾漓忙于和墨繁翼商议细节,几乎日日早出晚归,留了不少人给萧应琼,以便她的安全,却被楚天陵分去不少人,以至于萧应琼去京郊别院后边的山上拜佛时被人所刺,叶倾漓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办法,还是风眠歌出手相助,萧应琼的性命才堪堪得以保住,现下萧应琼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叶倾漓后悔至极,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趴在萧应琼床边的王爷,只觉得这两人都是她办事的阻碍,倒是不怕萧叔罚她,只是…… “小应伤势这般重,看来来人目的不小!”叶倾漓气愤地拍了拍桌子,语带愤恨。 风眠歌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没拆穿,顺着她的话,“的确,看来公主还是在盛京比较安全!” “所言甚是,待她好转我便送她回去!” 风眠歌将药方递给临风,出了门。 叶倾漓也转身出门,去了后院,打了个响指,窜出来三个便衣暗卫,叶倾漓沉声道:“专门让你们去保护公主,你们做的好事!” 为首的轻抚着胸口行着礼,“主子恕罪,是莫心的错!” 叶倾漓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连杀手都没抓到,要你们干什么?自己下去去言生那里领罚!” “是!” 三人又默默消失。 叶倾漓转过身,风眠歌正站在那里看着她,手上还抱着一个盒子。 “看见了?” 风眠歌侧身坐在了台阶上,“嗯,看见了!” 叶倾漓摸了摸鼻子,挪过去坐在了旁边,“你抱的什么?” 风眠歌淡淡扫视了她一遍,“人头啊!” “哦?谁的人头啊?让你抱这么久!” 风眠歌将盒子塞进她的怀里,“统合军将军慕容偃樾!” 叶倾漓乐了,“你塞给我做甚?”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这不就是你跟阁主要的人头?装什么装?” 说完也没看她一眼便走了,叶倾漓拍了拍盒子,乐不可支。 第32章 漫天的烟火2 萧应琼醒来的时候虚弱的不行,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看着叶倾漓的眼睛里带着泪水,抱着叶倾漓的胳膊呐呐道:“叶哥哥,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叶哥哥,小应怕……” 叶倾漓看着小姑娘脸色苍白却还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放,哭红的眼睛还带着泪痕,嘴唇干薄还是一个劲儿地说话,不禁有些心疼,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小应不怕,叶哥哥在的,叶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小应不怕啊!” 楚天陵在旁边默默看着,本来想搭话愣是一句都没插进去,耷拉着耳朵显得眉中心那颗朱砂痣都落寞了几分,只好爬了起来一个人去了院子里。 叶倾漓将人安抚下来出了院子便看见在凉亭中暗自神伤的那人,不禁有些好笑,过去拍了拍楚天陵的肩膀,“行了,这儿就我和你,你装给谁看啊?” 楚天陵狭长的眼尾瞥了她一眼,透着几分妖孽,“你何时得知的?” 叶倾漓将亭中棋盘展了开来,唇角微勾,“你想的倒是好点子,一个是闲散王爷,一个呢,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浮公子,就算是额间都有一颗眉心红砂,怕也鲜少有人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顶多,算是相仿?” 第44章 楚天陵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挑着眉头,神情也不再是懒懒散散了,“不愧是叶小将军,观察力就是细致!” 叶倾漓手执白棋,眉目冷凝,“你跟着我做什么?可别说是为了小应这样的鬼话,我可不信。” 楚天陵好笑,一招黑棋压住了叶倾漓的走势,“你为了什么我就为了什么!” 叶倾漓砸吧了下嘴,“啧,这白浮门还有这样的野心呐?哦,一个江湖门派,大抵是没有这般大的野心的,那就是王爷想篡位?” 叶倾漓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样倒说的通了,王爷您不过是封地的闲散王爷,若是招兵买马,意欲起兵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有了玉龙,助力更是大,倒也不无道理,你觉得呢?” 楚天陵白了她一眼,“玉龙乃是我白浮门先祖偶然所得,不过是去封地时走的急,一时不察被人偷走了,何来的篡位之意?我不过是找回我先祖之物,被你说的那么严重……” 叶倾漓呵呵一笑,“玉龙这些年四处流散,倒也与你们去封地的时日有些相近,但是这样就想拿走,你怕是想的有些美啊!” “那你呢?你来离国这一趟,原本不到两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你生生拖了那么久,来了以后也不是去探寻玉龙的下落,而是与墨繁翼密谋换主,我倒是不知道,这我大云的叶小将军,对别国的政事还挺有想法?” 叶倾漓瞥见他一副看好戏的目光,不禁轻笑一声,从他的黑棋中杀出了一条路,身子坐的板正,说出的话却带着几丝耐人寻味,“楚天陵,你倒是调查的分毫不差,难不成,在我身边放了人?” 楚天陵悠悠一笑,“你自己身边是些什么人你不清楚?倒来问我……”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下着棋。 不过半月,离国的朝堂彻底翻了天,五皇子风墨宴的势力被打散不说,皇后的势力也一一反水,而风逸荇不仅被委以重用,还因制止兵乱有功而得以加盖太子印。 林安出发之前将腰中一直垂挂的玉佩留给了邵衍,算是以全主仆情分。 风眠歌专门抽调了时间跟在林安后面帮忙,怕她撤离不及,却不曾想,在林安刺杀的父皇寝宫看见了风逸荇。 风逸荇一身金色中带有暗红纹路的太子绮服站在林安的对面,由于被林安遮住了大半个头,风眠歌看不清风逸荇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头饰上的银色挂链微微晃动着。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安便遮上了面罩离开,风眠歌瞥了眼风逸荇,紧跟着离开。 林安出了宫门,才堪堪停下,背对着风眠歌,“小眠,出来吧!” 风眠歌现了身,站在离她一尺的地方,微微皱眉,“你跟小逸早就商量好了?” 林安转过了身,黑衣也包不住的身段韵味十足,长睫下的眼睛更是微微上弯,带着涟涟神采,“小眠,你这胞弟啊,可比你想的要狠哦~” 风眠歌没说话,过去拉着林安进了城西的一片桦树林,然后靠在了一颗树上,语调深沉,“无妨,他怎样的性格,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胞弟。倒是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林安愣神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带着苦涩,“本来啊,你安姐我是想好了的,但你这么一提,倒让我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一走,你我不知何时才会再次相见,小眠啊,待小逸登基,你便是正正当当的九公主了,不需要再在闻渊阁讨生活了,你,可想跟那叶将军走?” 风眠歌摇了摇头,“安姐,你知道离开闻渊阁的代价是什么的!” 林安微眯了眯眸,似是回忆,“是啊,离开的代价太大了,所以我才让你想清楚,若是不值得托付,便没有付出这个代价的必要,知道么?” 风眠歌上去抱了抱女子单薄的身子,将自己带出来很久的药囊塞给了她,语带关怀,“安姐,我挺羡慕你拥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的,以后,好好对自己,记得来看我!” 林安收下了药囊,拍了拍风眠歌的肩头,长吸一口气,“好了小眠,安姐走了,照顾好自己啊!” 风眠歌点了点头,目送着林安纤细的身子离开,带着不舍。 翌日,风衣炀驾崩,风逸荇名正言顺登上了皇帝的位置,虽有不服的声音,但在墨繁翼的处理下,声音渐弱。 离国新君登位,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风逸荇大刀阔斧地下达了诸个指令,减税赋、操兵马、生民息,慢慢让离国恢复了生机,各个分散的城镇皆有不同的法制制度,风逸荇的位置也越坐越稳。 而叶倾漓自那日之后便派人护送萧应琼回了云朝,自己带着楚天陵去了离国的各个分散的城镇查访,这一查,倒是查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玉龙的线索也慢慢浮出水面。 回来的时候,已然过了一个多月,叶倾漓面带疲惫,在看见门口那抹红色身影的时候疲惫烟消云散,叶倾漓慢悠悠朝着红衣小人儿挪过去,语带揶揄:“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门口,可是在等郎君归家啊?” 风眠歌闻言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那人,忍不住起来扑在了叶倾漓怀里,被叶倾漓抱着收紧。 “叶琼之,你去哪儿了?一句话不说就走,叶琼之,我好想你!” 叶倾漓乐呵呵地摸着少女飘逸的发丝,语气柔和,带着丝丝的不舍,“阿眠,你我约定的日期已到,我也该回去了……” 第45章 风眠歌埋在叶倾漓怀里,她怀中还带着归来的地方的青草味道,淡淡的,却很好闻,风眠歌声音带着哽咽,“叶琼之,不走好不好?” 叶倾漓低头看了看埋在怀里不肯出来的小鹌鹑,无奈叹息,“你不是早就想离开我么?怎么让你走反而不愿意了?嗯?匕首你早就拿走了,我也没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 风眠歌缩着肩膀,没有说话。 叶倾漓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轻轻跃起上了二楼,坐在了安置在二楼的长凳上,抱着风眠歌放在自己腿上,无奈地轻轻擦拭着小姑娘悄悄流出来的泪珠子。 “小丫头,你现在可是皇帝的姐姐,无上尊荣,可不能这样哭哭啼啼!” 风眠歌撇过脸不理她,叶倾漓从怀里掏出一条蓝色丝绒手帕,轻轻擦着风眠歌白嫩的小脸,眸光中带着笑意,“小丫头,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风眠歌低着头没说话,叶倾漓收了手帕,将头搭在了风眠歌肩窝,轻轻呵气,“多谢我家小丫头的挂念,只是,以后我不在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风眠歌感受着耳边的呼吸,刚刚才收了的泪珠又开始扑通扑通往下掉了,叶倾漓眨了眨眼睛,慢慢靠近风眠歌,直到越来越近的时候才一触即分,风眠歌红唇微张,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叶倾漓笑着,眼睛直直盯着风眠歌带着红晕的脸颊。 风眠歌轻声道:“叶琼之……” 叶倾漓含笑回应,“我在!” 言罢唇瓣又贴了上去,这次却是带着一股凶猛,仿佛要吃了风眠歌似的,霸道而又猛烈地裹挟着风眠歌口中的琼香,风眠歌被她的动作激的后仰,手紧紧抓着面前人的袖子,唇瓣被她含在嘴里不停吸吮,一遍又一遍,连呼吸都忘了。 叶倾漓吃的餍足了,才松开风眠歌的唇瓣,睁开眼便看见小姑娘涨红的面容,赶紧掐了掐风眠歌的人中,不禁好笑又轻柔道:“小阿眠,呼吸了!” 风眠歌这才反应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脸色通红,说话也不利索,“叶,叶琼之,你……” 叶倾漓俯在她耳边,呼吸温热,手捉着她的绵软手指揉捏着,说出的话却令人遐想,“知道吗?第一次在嵌云楼的舞会上见到你的时候我便想这么做了,我恨不得将你锁在怀里,让你只能在我怀里哭着说不要了,让你红唇肿了又肿,让你,只属于我!” 风眠歌红着耳朵听着叶倾漓的话,平复好了呼吸不禁轻轻靠近叶倾漓,对着叶倾漓含笑的唇轻轻一吻,引来了叶倾漓更为激烈的回应,风眠歌被动地跟着叶倾漓的牵引,来不及咽下的唾液缠成了丝悄悄掉了下来,两人却都没有注意,口水声响在耳边,让风眠歌的耳垂不禁越来越红,叶倾漓亲一会儿便要松开让小丫头换换气,稍稳一点复又缠了上去,以至于,两人吻了有半柱香的功夫。 末了,叶倾漓抱着风眠歌,轻轻拍着小丫头的背,呵笑道:“小丫头,你喜欢的,是不是?” 风眠歌红着脸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叶倾漓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弯着眼眸嘱咐着,“我的小公主,自然是要十里红妆,光明正大迎进我叶府的,乖乖等着我,知道吗?” 风眠歌这下点的头倒是让叶倾漓清晰的感知到了,不禁笑容加深。 一声声的承诺响在耳边,不禁让风眠歌慢慢收紧了抱着叶倾漓脖子的手臂,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对着叶倾漓吟吟一笑,“叶琼之,我会等你的!” 叶倾漓敲了敲风眠歌的额头,笑着将人锁在了怀里。 第33章 漫天的烟火3 因为新登基,风逸荇有很多事情忙着处理,风眠歌也因为身份的不同,而受到诸多束缚,身边随时都有人,让她出门都不太好出了,只能呆在自己的未央宫。 就连叶倾漓要离开的消息也是风眠歌听了莫心带过来的话才知道。 风眠歌既埋怨于叶倾漓离开也不当面与她告个别,又忍不住想出去看上一眼,却还是被缠住了身…… 是夜,叶倾漓靠在城东一处暗墙旁,耐心地等着信号,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未央宫的方向,不禁在脑海里想了一大堆她此时正在做的事,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得出了声。 直到看到了信号,叶倾漓才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惊喜。 风眠歌一身大红凤凰袭裙倚在登月楼的墙边看着外面出着神,猝不及防地,一声烟花声响起,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五颜六色的烟花从四处不同的方向亮起,在空中绽放出花朵一般的形状,是那么的吸人眼球,风眠歌抬着头愣愣地看着天上那花花绿绿的烟火,唇角越勾越大,带着满足和感动。 待到四处的烟花即将消散时,中间一支冲天又七彩的烟花像是带动士气的鼓声一般使四面又恢复了生气,最显著的红蓝两色在空中交相辉映,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风眠歌身后的小侍女们也在暗暗地兴奋讨论着。 风眠歌抬头看着,满脑子都是叶倾漓,她的眼神,笑容,和烟花衬映在一起,竟然分外的鲜明而又热烈,烟花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其他人算是看个乐呵,看个会儿就各做各的事去了,唯有风眠歌抬着头,跟着烟花看了一个时辰…… 风眠歌回宫的时候,心里默默下了个定念,让叶倾漓都震惊的决定。 叶倾漓放完了烟花,便去了城门外,幸好赶上了关城门的时候,出了城门,叶倾漓忍不住回身又望了望,心里悄悄说着:小丫头,但愿这个礼物,你会喜欢! 第46章 楚天陵等人看见叶倾漓出来了以后,才开始催马行路,楚天陵骑着马,杵了杵叶倾漓胳膊,音色中带着一丝玩味。 “叶倾漓,你这,又是暗中谋划,又是放烟花的,你可知,离国的公主,满了二十若还是没有驸马可是要送去别国和亲的!” 叶倾漓听了话转头看了看楚天陵,楚天陵一身黑衣笑得恶劣,连带着束冠的白发带都显得浸了颜色。 “你所言可真?” 叶倾漓不太确定地问,同时在心里默默算着风眠歌距离二十还差多久。 楚天陵身子摇摇晃晃地随着马儿走着,语调清扬,带着些河水流过的泉涩感,“我骗你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还帮我找到了玉龙的下落呢,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叶倾漓沉着脸骑马走着,半晌没说话,楚天陵驱着马跟着叶倾漓的步伐并排走着,同时不忘给叶倾漓戳把刀,“这些年,苍离紧紧压着离国,以至于他们才生了扩张的念头,若是和亲,肯定是先紧着苍离,更别提离国周边四散的众多突厥人,虽然不成气候,但若是要威胁一个小小离国,还是不成问题的,你那个小丫头,估计逃不掉咯!” 叶倾漓剜了他一眼,楚天陵被她吃人似的眼神怼回去以后只能乖乖拉着缰绳,不再答话。 叶倾漓沉默着向前走,距离阿眠二十不过两年,离国方才新生,若是被旁的国家威胁,定然是要送个公主去和亲的,想到这里,叶倾漓手中的缰绳紧了又紧…… 楚天陵步伐放慢了下来,在后面悠悠看着在夜色下显得孤僻的那抹蓝色身影,月光照射下来,倒像是身披银色铠甲的将军,楚天陵摇了摇头,哦,忘了她本来就是将军来着…… 盯着叶倾漓的背影瞧了许久,楚天陵才总算是明白为何叶倾漓成年这些年不曾有人提起过婚配之事了。 身后的小侍卫带着好奇骑着马靠近了楚天陵,忍不住出了声,“小王爷,您这是在想什么呢?一直盯着叶将军……” 楚天陵侧头看了看他,眼神透着趣味,“你想想,这么些年了,我们大云统共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将军,百官臣服,百姓爱戴,偏偏在她的婚事上,从未有人提起过,可是为何?” 小侍卫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为何啊?” 楚天陵憋着笑,拍了拍小侍卫瘪瘪的帽子,“笨啊,这男人怎么会愿意娶一个这般阳刚的女子回去?在武力方面压自己一头就算了,便是连功名能耐,皆是不及,谁会乐意?” 小侍卫砸吧了下嘴,不禁呵呵笑出声,“咦,小王爷您的意思不就是叶将军是个母老虎嘛?” 许是声音太大,叶倾漓不禁转过身冷冷地站在原地看着小侍卫,以及楚天陵。 偷偷议论人家还被人抓包了,楚天陵有些许不自然,一巴掌拍在了小侍卫的帽子上,高声极其不自然道:“胡说什么?叶将军这么潇洒俊美,怎么会是母老虎?再乱说把你舌头割了!” 小侍卫本来闭了嘴,还被楚天陵拍了一巴掌,赶紧转了转眼珠子跑到后面去了。 楚天陵又走到了叶倾漓身边,嘿嘿笑着,“这,手下人胡说的,叶小将军莫要见怪哈!” 叶倾漓掀了掀眸,没什么情绪道:“你这么关心我的亲事,却也没见小应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下次若是再造我的遥,身为大云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娶了公主好像也不过分,你说呢?” 楚天陵急急戳了戳叶倾漓肩窝,“你怎么还急眼呢?好好好,我的错,我该打,你可不要胡来啊!” 叶倾漓瞟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楚天陵见叶倾漓一晚上臭着脸,也不敢去招惹她,身边的人自然更加不敢了。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叶倾漓脸色依然不见缓和,楚天陵不禁喝了口从离国的蒲云镇买来的酒递给了叶倾漓,同时安慰着叶倾漓,“好了,离她满二十不还有两年吗?你紧着这两年将离国周边觊觎的势力打散了,再去接她不就行了?搞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啊?” 叶倾漓接过了酒喝了一大口,“没有理由如何出兵?再者,玉龙的事以及周边四大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哪来那么多时间?” 楚天陵迎着风,“行了行了,我帮你解决,多大点儿事儿?别臭着脸了,让小应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又几个月不搭理我……” 叶倾漓冷笑,“谁让你小时候给小姑娘欺负怕了?现在后悔也没门儿了!” 楚天陵无奈一笑,接着同叶倾漓说起了两人去的离国的城镇的所见所闻,以及哪里不合逻辑,一起分析着漏洞。 第34章 漫天的烟火4 叶倾漓没用多久就回了家,一路上平平顺顺,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特别铭记的事情,倒是楚天陵,一路跟着她回了叶府,然后死皮赖脸地住在叶府不走了…… 叶倾漓很是无语,且很是不满,却又碍着他王爷的身份不能赶走他,叶宇和莫漓两人还未回来,叶倾漓方才回来不久,萧应琼便红着眼睛来找她了。 叶倾漓摸了摸埋在怀里哭唧唧的小姑娘,忍俊不禁,“怎么受了一次伤,小应变的这么爱哭了?” 萧应琼抽抽搭搭的没回话,只一个劲儿哭着,叶倾漓只好笑了笑,拍了拍小姑娘编着小辫子的秀发,柔声安慰:“好啦,不哭啦,叶哥哥带你去放孔明灯,看皮影戏,小应想干什么叶哥哥都陪你好不好?” 第47章 萧应琼这才抬起了头,泪痕还未消,像只小花猫,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倾漓,“你说的!” 叶倾漓举起双手,颇为无奈,“我说的,所以不哭啦?” 萧应琼这才勉强给了叶倾漓一个笑容,叶倾漓赶忙推了糕点过去,脑子里只希望萧应琼吃糕点从而忘了还有哭这回事儿…… 不消几天,林参就穿着一身贵气的金线白羽绒丝长袍出现在了大厅,叶倾漓扇着扇子敲了敲林参的头,扇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林参愣是没看懂,只是抬着头朝着叶倾漓,“将军,您这一趟离国怎么还丢了个人呢?” 叶倾漓白了一眼他,吹了吹捧在手里的茶,语气平淡,“你比我好?南宫呢?” 林参搓了搓手,方才吃的栗子糕的沫子有些粘手,听到叶倾漓的话微微顿了一下,又笑嘻嘻对着叶倾漓,“回西绸了呗,事情调查完了,他也该回去了。” 叶倾漓翘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锤了锤林参,“哟,怎么,舍不得?” 林参无语地瞥了眼叶倾漓,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摊上个这么爱看热闹的将军…… 叶倾漓仍不死心,继续眼睛亮亮地瞅着林参,“说说呗,怎么回事儿?” 林参扶了扶额,无奈,“将军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去是为了玉龙的啊?” 叶倾漓嘿嘿一笑,分明面容俊逸,却透着一股子土匪的味道,“那可以延后再说,你和南宫怎么了?” 林参捉过叶倾漓手里的扇子,扇了扇,又扔给了叶倾漓,皱着眉嫌弃道:“什么破扇子,写的难看死了!” 叶倾漓不悦地一巴掌拍了过去,拍在了林参脑壳上,给林参打了一个愣神,“哎哟将军你干嘛?” 叶倾漓拿着扇子轻轻折了起来,又眷恋似的摸了摸,“不许说我的扇子!” 林参看着自家幼稚的将军,不在意般撇了撇嘴。 到了最后,叶倾漓仍然没听到林参和南宫埕发生了什么,林参也没打探到小丫头突然不见了的缘故…… 两人将探查到的信息一对比,发现玉龙应该在东玥,而莫南丞至今没有回来,估计是东玥那边拖的比较久。 夜深,叶倾漓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小梳妆台边,看着外面的弯月,手中攥着闻渊阁完整的信息,是她的情报网和在离国探查到的信息结合而成的,闻渊阁。 叶倾漓手撑着头,像之前的小姑娘那般,看着外面的月亮,不自觉喃喃出声,“小丫头,离国的月亮,可有今日这么亮么?” 手中的信件迟迟没有打开,叶倾漓盯着月亮出了神,想着想着,不禁笑了出声,不过分开两个多月而已,她怎么就这般地,想念呢? 两个多月,叶倾漓嚼着这四个字,两个多月,然后拆开了手上的信件。 等到几天后,莫南丞回来的时候,身边骤然多了个人,叶倾漓和林参看着跟在莫南丞身边的那人,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觉得莫南丞脑子是不是被马蹄子给踢了…… 因为跟在莫南丞身边的,就是那个传闻狠戾残忍的东玥四皇子…… 叶倾漓咳了咳,拍了拍鲜红衣衫上的褶皱,“莫南丞,你这是,何意?” 莫南丞一身的艳丽衣衫,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护着身边战战兢兢的人儿,笑得跟个浪荡公子似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玉龙给你带来了,不好吗?” 叶倾漓半信半疑地望着莫南丞,莫南丞伸了伸手,白润的手掌中郝然躺着的便是玉刻的龙,悠悠然发着光。 林参好奇地凑过去看,“这就是玉龙啊?还会发光,好生怪异!” 叶倾漓半阖着眸,瞅了瞅身边一身白衣的楚天陵,“你说玉龙乃是你家族之物,可有凭证?” 林参听了讶异地望着楚天陵,楚天陵倒是极其坦然,坐在桌旁扣了扣手指,“玉龙的开关乃是它的龙尾,轻轻一按,便有数值显现出来,你们大可以试试!” 叶倾漓将信将疑地拿过玉龙,对着尾巴摁了摁,果然出现了一面数值,只是这些字乃是浮在空中的,甚至有好些字几人都不认识,叶倾漓皱着眉头对着楚天陵,“这里面的字,许多你也不认得,你怎么好意思说是你家的宝物?” 楚天陵轻啧一声,带着些微的尴尬,“是我祖先捡到的,又不是传承下来的,我怎么清楚?” 叶倾漓看了看,上面记载的,不仅有许多书籍,还有很多数字,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符号。 想了想,叶倾漓对着楚天陵严肃道:“这件事是萧叔吩咐的,我需要先问萧叔的想法!” 楚天陵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带着些微的无奈。 收了玉龙后,叶倾漓将注意力转回了莫南丞,以及跟在他身边的东玥四皇子——寒凌。 “我这让你出去一趟,你怎么还带回来一个皇子?” 莫南丞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心虚,“此事,说来话长!” 叶倾漓瞥了瞥自打进来就一言不发的寒凌,耳朵上戴着两只金色的海棠花一样的东西,说是首饰,却比以往的首饰更为小,让叶倾漓不禁想到了小丫头常戴的耳饰,是一串细细长长的珊瑚珠子,她几乎不怎么换,叶倾漓也就没怎么注意。 此时再一想起,叶倾漓才发觉,她的耳饰也是那般鲜红如血。 将自己从回忆里拽了出来,叶倾漓神色凛了凛,“那就长话短说!” 第48章 莫南丞轻咳一声,“就是,他,是失去了记忆被我捡回来的!” 叶倾漓扯了扯嘴角,颇为不信,“失去了记忆?扯呢?” 莫南丞挠了挠头,配上那副妖孽的脸,简直不堪入目,“你不信也没办法,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头部受了重创,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至于这记忆嘛,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叶倾漓哼哼一声,“那你挺敢啊?这样的人都敢带回来,你不知他在东玥的盛名?” 莫南丞耸了耸肩,“他都快死了,我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他至少应该不会对救命恩人下死手吧?” 林参默默插了句话,“估计,这玉龙也是他带在身上用来报答你给了你的吧?” 莫南丞挥了挥手,“你怎么知道?” 林参脑门一排黑线,“我猜的!” 莫南丞潇洒地给出了自己的夸赞,“猜的真准,小少爷还挺有潜力嘛!” 林参额头的黑线加深了…… “所以你根本就是去东玥游玩去了?” 莫南丞磕磕巴巴,声音有些虚,“那,那东西拿到了就行了嘛,你,你管我去东玥干了,什么啊?” 叶倾漓也没再计较,几人一起去了雪沧阁后院吃上次北疆带来的烤具烤的肉,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中又心思各异。 第35章 漫天的烟火5 各家都在窥视着玉龙最后的归处,虽不知到底到了谁的手上,但是叶倾漓近日却是莫名其妙遭到了一堆追杀,虽说对她而言不算大事,但到底,还是让叶倾漓不禁加强了警惕之心,所以对于玉龙最后该给谁,还是个问题。 叶倾漓头顶束冠的同时扎着小辫子,好看又不失英气,纤细的腰肢在湛蓝色长袍的衬托下显得不盈一握,额头的淡色发带使得人都精神几分,萧览看着站在那里握着小巧玉龙的小姑娘,距离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日子已然过去了十几年之久,时间快的他都反应不过来。 叶倾漓皱了皱眉,坐在了萧览对面,“不是,萧叔,你想什么呢?盯得我瘆得慌!” 萧览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叶倾漓的发顶,叹息道:“我的小阿漓,都已经不需要跑来找我告状了,时间快的让人都抓不住!” 叶倾漓微蹙着眉,“好了,您老人家就别在那儿感怀了,这玉龙,到底要不要还给楚天陵?” 萧览支了支下巴,“你怎么看?” 叶倾漓随手抄了青色的糕点喂入口中,说话都带着点儿粘糊,“其实我觉得吧,像这样被四方争夺的东西,最好还是毁了,这风声走漏的如此之快,我都还没怎么呢,就已经有一堆人追杀我了,若是明明白白的被天下人知晓了去处,只怕,又是一阵家破人亡的惨剧啊!” 萧览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吃了口,“你说的也是,只是这个东西貌似难以毁坏,不知是什么做的,看着像玉,却又砸不碎,唉!” 叶倾漓冲着萧览挤了挤眼睛,俯身笑眯眯看着萧览,“话说,萧叔,你真的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么?那里面的东西可有很多呢!” 萧览白了她一眼,“死丫头,老子现在是皇帝,什么得不到?需要这玩意儿?” 叶倾漓把东西收入袖子,耸了耸肩。 叶倾漓又陪着萧览下了会儿棋才起身出了宫门,好嘛,刚一出宫门,还没拐到小树林呢,就有一群黑衣人窜了出来,叶倾漓扶了扶额,这群智障,大白天穿黑衣,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无奈下了马应对,两三下放倒以后才驱马离开。 回叶府的路上,叶倾漓下了马,本想慢慢走回去,却在无人的小路上碰见了一位白衣姑娘,叶倾漓远远的便望见她朝自己而来,近了才发现,姑娘一身白衣,头饰却是金色的,好看至极,是她从未见过的款式。 叶倾漓估计她不是找自己的,便打算绕开而行,却见那姑娘直直停在自己面前,叶倾漓抬眸仔细看了,才见姑娘怀里抱着一只,猫? 哪有猫身上长翅膀的?还有那四只花花的爪子,跟那雪白的身子格格不入。叶倾漓暗自思忖着。 那姑娘一张面貌颠倒众生,这是叶倾漓和她说话时得出的结论。 “敢问姑娘,可是有事?” 姑娘笑了笑,仿若盛开的昙花,转瞬即逝又美丽至极,“我来收回叶将军手中的东西!” 叶倾漓装作不知,“哦?姑娘知道我?” 那姑娘盈盈一笑,不禁让叶倾漓看晃了眼,“叶将军,此物,非你朝之物。” 叶倾漓疑惑“此话何来?” “叶将军,我乃沧澜神君!” 来人怀里的猫懒懒地叫了一声,似是应和。 叶倾漓皱着眉,俨然不信,“姑娘莫要开玩笑,这青天白日的,总归是不好的。” 那人慵懒地笑了笑,“叶将军,我知你应是不信的,若是使个术法,从将军身上拿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这个人还是更喜欢别人心甘情愿给我!” “如何证明你是神呢?” 那人打了个响指,叶倾漓面前的地方瞬间换了位置,从小路换到了一处清幽的小河旁,叶倾漓一看,到了城外的清渲河。 这下,叶倾漓倒是信了,“你将我传这么远,我好不容易快回府了……” 那人瞥了眼,摸着怀里的猫,“玉龙给我,我自然送你回去!” 叶倾漓掏出了玉龙,迟疑了会儿,又攥紧了,“方才你说,此物,非我朝之物,何意?” 第49章 “此物乃是别人无意掉落,若要说,只能说,它,不是你们这个时代该有的,所以我才来收回。” 叶倾漓看了看,反正是个烫手山芋,不如给她,也是了了件事。 想着,叶倾漓将东西给了面前的女子。 那人摩挲了会儿手里质地清润的玉龙,面容清冷,眸光里透着欣赏,“叶将军,看在我们有缘一场,小神送你一份礼物,如何?” 叶倾漓噙着笑,“哦?我一个将军,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不知神仙大人,您可以给叶某什么呢?” 那人微微勾唇,“那如此,我便许将军一个承诺,等到将军需要之时,持此神牌对着天空点三下,我便尽量帮你,如何?” 叶倾漓接过她手里的神牌,看着更像是个桃木牌子,小小的,倒是可以放进腰间。 叶倾漓不解,“神君大人,为何如此帮我?” 那人微微一笑,“看你有眼缘!” 说完又一个响指送叶倾漓到了府门前,人已经不见了,叶倾漓默默收了神牌回了府。 楚天陵巴巴儿的瞅着叶倾漓回来,刚要问玉龙的归属,叶倾漓便伸手止住了,翘着二郎腿坐在楚天陵对面,“不用看了,玉龙已经被人主人带走了,你是得不到了。” 楚天陵:? 叶倾漓说完便起身回了房间,也没管楚天陵跟在后面叽叽喳喳。 不过一日,玉龙不见了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叶倾漓也终于能恢复清净,再没人追杀她了。 刚好,叶宇也带着莫漓回来了,叶府又变热闹了,叶倾漓也恢复之前去禁卫营巡防的日子。 林参也跟着叶倾漓到处跑,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那两个人。 倒是莫南丞,时时出入,时时身边跟着那寒凌,若是不认识的人倒也罢了,认识的人只觉得莫南丞没救了。 楚天陵被叶倾漓撵回了封地,萧应琼也被萧览封在了皇宫,叶倾漓没了身后的小尾巴,每天跟林参一起出入各色烟花场所,简直是好不惬意。 以至于收到旨意的时候,叶倾漓人是懵的,这怎么好端端的,东玥就开始开战了?还一连夺下十多座城池,叶倾漓临危受命,带着带回来的十万大军就赶往临近失守的亳州。 第36章 漫天的烟火6 叶倾漓马不停蹄赶到亳州的时候,亳州的领头军将已然死的死逃的逃,徒然留下几个官职不高的守着。 叶倾漓将驻防兵士换成了自己人,又将带来的粮食分了些出去犒慰疲累的将士以后才去了亳州刺史府看情况。 带着林参及一众兵力到了刺史府,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叶倾漓无法,只能找了残存的几个有官职的将军,然后去了亳州的军阵所。 叶倾漓集合了将士,鼓舞了士气,便带着林参一起去城墙顶上看情况。 亳州本来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儿,只因为城门外右侧的山里,瘴气遍布,常人难以行走,左侧又有一条河横贯在前面不久的地方,而此次东玥却用了不到一月破了地形,不禁让叶倾漓有些微的不解。 刚落脚不到一天,又遭到了东玥的进攻,幸好叶倾漓提前让人备了火箭,还有投石器,才打退了第一波进攻的东玥兵。 方才打退了东玥的人,叶倾漓连忙让驻防军队按照自己发下去的指令换了防,又去了亳州附近看了看。 “现如今,亳州只进不出,再这样下去,估计难以维持啊!”围在沙桌旁的将军说着,语气里全是担忧。 叶倾漓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双手撑着桌子,头顶的红色发带亮眼至极。 “所以,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其余人等一律抬头不解地看着叶倾漓,叶倾漓微微一笑,指了指右侧的瘴气池,“他们昨日的进攻已然是元气受损,并未得到什么好处肯定士气低迷,若是此时主动出击……” 林参接着她的话,“将他们引入瘴气池,定能大获全胜!” 叶倾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若是我们的人也折在瘴气池该如何?” 叶倾漓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东玥乃蛮族,思考并没有多么全面,且于地形一事,自然是没有我们熟悉,所以,此次出击,需要于将军带着之前亳州熟悉地形的兵士去做,可行?” 被点到名的将军习惯性挤了挤本来不大的眼睛,欣然应下。 叶倾漓看着他,“我分三千人给你,切记,不可恋战,有了打不过的迹象便向着右侧的樟山撤离,最好再迷惑视听,烧他们粮草再开战,懂么?” 于将军像是突然明白一般,眼光灼灼盯着叶倾漓:“夜袭?” 叶倾漓勾唇一笑,算是回应。 这下,其他人也算是明白了,均点着头商议细节。 果然如叶倾漓所料,夜间叶倾漓派出去的人被东玥的人追着进了樟山,叶倾漓站在城墙上等着消息,旁边的林参几个也是一脸凝重看着城墙外面,尤其是有着火光的樟山方向。 眼看着东玥的人被绕的团团转,于将军便带着剩的人悄悄退了出来,叶倾漓直到看见了信号才挥手下令,一时间,数只火箭射向樟山的方向,瞬间引起了一场大火,将东玥的人困在了里面。 林参在旁边有些忧愁,“将军,虽说咱们提前将山中猎户和禽兽清理了出来,但是放火烧山会不会不好?” 叶倾漓噙着笑,英气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射下带着些俊朗,“放心吧,樟山常年为瘴气所困,几乎寸草不生,里面的禽兽也没几个,猎户不过是找个地方呆罢了,没什么大的影响,再说,里面放的可燃之物还不是我们放进去的?” 第50章 “倒也是!”林参点着头傻傻回应。 远处的樟山里面,隐隐传来惨叫,不过却没几个人在乎,两军交战,怎会不流血?再说,东玥人下手杀前面绵州的百姓可是毫不手软,这也算是报应。 经过这次教训,东玥驻扎在城外的军队倒是安分了些,乖乖在城门外休养生息,没有再发起进攻。 叶倾漓哪能让他们那么好过,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研制了一份战略图,打算收复失地。 不过,他们竟然对亳州的兵力部署了如指掌,以至于叶倾漓刚来的时候被他们趁机偷袭了一次。 叶倾漓坐在荷花缸旁边沉思着,被林参过来的一个响指带了回来。 “想什么呢将军?” 叶倾漓皱着眉,对着林参,“东玥攻下我大云的城池不过花了两个月功夫,这么快,定是有蹊跷,再联系到刚来时他们的袭击,我怀疑,他们有我们这边的兵力布防图,以至于每个州都的兵力部署摸的一清二楚,才能在短期内趁其不备攻下城池!” 林参撑着下巴,“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十余个城池丢了,盛京却收不到消息,看来,驿站也有问题!” “可是,是谁泄露了布防图呢?” 叶倾漓手指扣着桌面,将朝中上上下下的人想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结果。 林参嘟囔着:“肯定跟兵力有关啊!” 叶倾漓赶紧拍了拍自己脑门,“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林参睁大了眼睛,满是疑问,“什么事啊将军?” 叶倾漓带着怒气,“呵,寒凌!” “他不是失忆了么?” 叶倾漓冷笑着站了起来,“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莫南丞父亲官居何职?” “兵部尚书?” 林参跟着站了起来,看见叶倾漓往屋里走,赶忙跟上。 叶倾漓连忙写了封信发给了盛京,站在了窗前捏紧了拳头,旁边的林参也是一脸严肃加愤怒。 不过一天的功夫,叶倾漓便收到了回信,看完了信件,叶倾漓恨不得生撕了莫南丞。 “果然!” 林参凑近了叶倾漓,“是莫南丞么将军?” 叶倾漓转头看了看林参,恨铁不成钢,“盛京传信,莫南丞和寒凌都不见了!哼!估计,那位四皇子,人已经在东玥了吧!” 林参听着这夹杂着嘲讽的话,气愤的同时不禁为莫南丞捏了把汗。 叶倾漓撕了信,便带着军队收复失地,一口气收复了五座城池,最后,在常州城墙之上见到了一身金甲将袍的寒凌。 叶倾漓骑着马,一身的杀伐之气遮都遮不住,与寒凌对面而立。 寒凌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是比起上次见到的时候多了些冷淡,少了些懦弱。 叶倾漓也不废话,直接朝着寒凌扬声道:“莫南丞呢?” 寒凌似是有些没想到她第一句是这个,粗勒的眉头紧皱,表情带着嘲讽和狠戾,俊逸的面容更显狠辣。 “他是我的!” 叶倾漓冷哼一声,“他是大云人,请你记住你的身份,四皇子!” 最后三个字叶倾漓咬着牙说的,仿佛咬的是寒凌一般。 “交出莫南丞,不然,本将军会让你们知道,我大云,来得,去不得!” 说完,扬手进攻。 两军交战,一时间,喊杀声一片,叶倾漓和寒凌也在阵前打了起来,两人打的热火朝天,不过到底是叶倾漓棋高一着,一枪便打掉了寒凌手中的剑,正欲再打,寒凌已经带着他的人撤了,手下正准备追,叶倾漓制止了,只道了句:“穷寇莫追。” 第37章 漫天的烟火7 虽然不知道莫南丞在寒凌那里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但依叶倾漓对莫南丞的了解,纵使他行为放浪,倒也不至于出卖大云,所以,只能是寒凌诓骗了他。 对于莫南丞被骗这种事,叶倾漓真是比较惊讶了,这么些年,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儿,哪成想有一天,他也会被人所骗,倒是稀奇! 林参看着自家将军出神的样子,很是无奈,用胳膊肘子戳了戳叶倾漓,“将军,回神啦!你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出神啊?” 叶倾漓被拉回了思绪,手里还抱着饭碗,不禁莞尔一笑,“都得胜了,还不让你家将军出出神啦?” 林参帮着夹了个鸡腿儿给她,满满地嫌弃,“将军你还是吃鸡腿儿吧!别说话了!” 叶倾漓咬了口鸡腿儿,没再说话。 几人正吃着呢,林参时不时地跟柯衅他们说说话,因为战胜,几人都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唯有叶倾漓听到了屋顶上的声音,虽然来人怕被听出来,脚步声放缓了,甚至很轻,叶倾漓还是听出来了,大抵是她心思不在吃饭上,听到了声响,叶倾漓也没打算打草惊蛇,仍旧不声不响吃着饭,同时调戏调戏谢淙。 夜里,叶倾漓将常州附近的地貌做了细分,又对常州的兵力做了分析,制订了一份换防图,将兵力细细划分,以至于深夜还是她一个人。 叶倾漓手指在图上画着,因为连年征战,手上不少老茧,却不耽误她的手形很好看,叶倾漓专注地盯着换防图,想着还有哪里需要修改一下,同时带着些干燥的嘴唇一开一合,带着一丝慵懒意味地出声:“阁下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那人似乎有些讶异,挑了挑眉,从房顶跳了下来,看见大开的门,顿时就明白了。 第51章 叶倾漓抬头瞥了一眼一身轻蓝色便行衣的人,便又低下了头,思考着。 “不愧是叶将军,耳力惊人!” “邵衍派你来的?” 叶倾漓头都没抬,眉头微微蹙着。 那人也不拘谨,高耸的鼻梁微微抬了抬,唇角略微勾起一个弧度,向前自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里抓着一把泛着冷光的长剑,也随意在桌子上一搭,随后环视了屋内一圈儿,很是自来熟。 “你这儿,除了你坐的那张沙桌,好像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此乃军阵所,你想要有什么值钱的?” 听着叶倾漓不慌不忙的回答,他倒也似乎无所谓般耸了耸肩头,显得有些许侠气。 “无所谓,我来找你,不是为此!” “哦?那阁下所为何事?或者说,邵衍派你来,目的是什么?” 叶倾漓略微向后靠了靠,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我叫韩诚,诚信之诚,此来,目的有二,一为送阁主给你的东西,二是为了小眠。” 叶倾漓本来听得挺乐呵,听到后面的时候才认真地望向那个自称韩诚的人。 “什么东西?” 韩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扔了过去,叶倾漓伸手接住了,将盒子在手里转了转,笑得眉眼生辉。 将盒子塞进了袖子,叶倾漓这才恢复了冷肃的面孔,“你说为了小眠,是何事?” 韩诚这才收拾了随意的样子,认真地对着叶倾漓,“你曾告诉过她,等你娶她,可有此事?” 叶倾漓眯了眯眼,手指轻敲着换防图,“是又如何?” 韩诚冷哼一声,带着不屑,“你才认识她多久?你了解她么?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么?竟也妄图娶她?你与她皆是女子,你娶了她,她会遭受多少非议,这些你都有想过么?” 叶倾漓听笑了,“与你何干?” “呵,与我何干?我与她青梅竹马十几年,一同做任务,护着她,帮她照顾弟弟,她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便自废武功,脱离闻渊阁,只是为了嫁给你,你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 叶倾漓听到自废武功,心里紧了又紧,疼了又疼,却还是维持着原本的冷肃,甚至周身都带着冷意,“我不值,那你呢?闻渊阁十几年的情分,怎么不见你娶她?怎么不见她傻乎乎来大云送死的时候你来帮她?跑到这儿来质问我,你敢跟她说你的心意么?你不敢,你怂,却来跟我论什么是非曲直,谁给你的脸?” 韩诚的脸色被她的话说的一阵青一阵白的,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强自支撑,“闻渊阁有规定,不到二十不可娶亲……” 叶倾漓站了起来,笑了,带着嘲讽,和轻蔑,“规定?规定有她重要么?她可以为了我,为了我自废武功脱离闻渊阁,你不可以么?你为什么不可以?因为你嘴上说着爱她,却不想为她浪费大好前程,呵,我与她,是我的事,若是日后受了冷眼,被非议,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哪怕你们十几年的情分,仍然无权置喙,明白了么?” 韩诚左手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无奈地松了开来,“你当真要娶她?” 叶倾漓手握成拳,死死摁在换防图上,直到痛感传来,才悠悠出声,“这不干你的事!” 韩诚这才起了身,对着叶倾漓,“与我打一架,赢了,我便把她让给你!” 叶倾漓左手抄起了架子上的一柄枪,挥杆打在了韩诚腿上,在韩诚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然一条腿跪在了地上,只能痛呼一声用剑支撑着,看着叶倾漓的目光里也带上了怒火,“你!” 叶倾漓发丝微微晃动着,仿佛在昭示主人的不满,韩诚只听得一股带着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你若真的爱她,便不会将她当做筹码。” 说完,叶倾漓将枪扔回了架子上,淡淡道:“不送!” 韩诚听闻爬了起来,转身离开,在即将迈出房门的时候被叶倾漓叫住了。 “对了,帮我跟她带句话,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韩诚这才离开,叶倾漓伸开了带着血迹的拳头看了看,又握住了,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柱子上,将柱子打的陷了下去。 “小丫头,一点儿也不听话!” 清冷落寞的身影站在窗前,久久没有离开。 翌日,叶倾漓将换防图发了下去,便召集了常州守将,以及林参等人,商议进攻策略,按照兵力和地形地貌,制订了详细的计划。 林参皱着眉头,觉得将军似乎有些着急了,明明之前商议好的,过一个月等士兵休整好了再进攻,结果愣是直接提前了,虽说士兵已经调整好了状态,这突然提前,还是有些吃不消的,吧? 叶倾漓却管不了他在想什么,脑子里全被收复失地占据了,一个个的计划在脑子里成了型。 不过月余,叶倾漓亲率骑兵,将东玥的驻防兵力打的节节溃败,一直向后退,之前占领的州都,也在叶倾漓的带领下,收了回来,寒凌纵使有些各个州都的兵力布防图,奈何叶倾漓换了对策,且总是猝不及防地出兵,导致他们得到的情报没有丝毫的用处。 叶倾漓直接打到了荨都,收回了荨都,站在了荨都的城墙上,叶倾漓挥手示意,流箭射出,溃逃的东玥士兵愣是死伤了大半。 就在此时,东玥递交了和解书给萧览,叶倾漓受到了旨意,便就地扎了营,守在了荨都门前,等待萧览的圣旨。 第52章 第38章 漫天的烟火8 叶倾漓这些天忙于安营扎寨,又在巡防和护城方面颇费心思,故而在上报的时候没来得及提莫南丞,萧览也没接到关于莫南丞的消息,估计接到了也不会因他一人而停下谈判的步伐,所以叶倾漓在想起来之后毫无心理负担的接着操练。 萧览与东玥的国主寒彻经过一番谈判,最终决定让寒凌的人撤出荨都十公里才肯议和,而寒彻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只能下了命令,让寒凌后撤十公里,才最终得以和大云和谈。 叶倾漓带着士兵一刻不歇地在荨都外面守了将近一个月才等到他们和谈成功,这才带着自己的人马回了盛京。 本来带的十万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再加上一路的劳累,叶倾漓一行人回京的路真是漫长而缓慢。 林参慢悠悠地骑着马跟在叶倾漓身边,啃着刚才从阿婆手里买的梨子,递给了叶倾漓一个,“将军吃一个!” 叶倾漓接过了梨子,啃了一口,吸了一口凉气,“嗯,好凉啊!” “嘿嘿,阿婆说了,这可是刚摘下来的,是不是吃起来水特别多?” 叶倾漓瞥了一眼,将近一年的战事让林参的面貌黑了一些,左边侧脸还因为交战多了条疤,每次叶倾漓惋惜的时候小副将都是乐呵呵地笑着答“有疤才是男人的标配好不好?”让叶倾漓无奈又感伤。 “嗯,多,就你个滑头,小葱他们有没有?” “放心吧将军,每人都有的!” 叶倾漓纳闷了,“你们去抢商行了?” 林参咋舌,“不是将军你这什么想法?” 叶倾漓耸肩,“那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 林参笑呵呵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将军哇,就我的财力,还买不了个梨子了?” 叶倾漓想了想他那富可敌国的家,顿时就没话了。 林参边吃边和叶倾漓唠嗑,“话说将军,那寒凌一来有各个州都的兵力布防图,二来带的人马比我们多,你是怎么打退他的?” 叶倾漓无奈,啃着梨子,偏头看他,额前的绒带飘啊飘,“你不是一直跟着我看我排兵布阵么?” “哎呀,我只是跟着你杀人而已,哪儿懂那么多?” 叶倾漓拿着梨子敲了敲他的脑壳,“这都不懂还想当将军?” 林参笑得憨憨的,看的叶倾漓也是没什么脾气。 “你呀,寒凌带的人多,我们的确不敌,奈何他攻势太急太猛,手下的人奔波劳累,体力消耗过大,所以好打,再者,靠近东玥的各个州都都是地形崎岖,易守难攻,他们也就是占了布防图的便宜,不然哪有那么容易打到亳州?” 林参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大大的眼睛里面带着迷惑,似是在仔细消化叶倾漓的一番话。 叶倾漓看了他一眼,啃完最后一口,将核扔进林参怀里,骑着马慢慢加快速度,好笑道:“好好悟,等悟出来了,我家小副将就能坐你家将军的位子了!” 林参吃着梨子,悠悠思索着。 带着人马用了颇多时日回京,叶倾漓将兵马安顿好了才回的府,大抵是萧览惯知她的脾性,索性让她休息一天,第二日再上朝阐述,叶倾漓也不拒绝,大大方方地应下了。 将林参他们一一送了回去,叶倾漓这才回了府,叶宇去了兵部处理事情还没回来,莫漓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叶倾漓这才注意到已然夕阳西下,不禁带着喜悦和莫漓一起用着餐,顺带去看了眼祖父祖母,两人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状态,叶倾漓蹙了蹙眉,又无计可施,将两人哄睡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雪沧阁。 到了雪沧阁门口的时候,叶倾漓抬头看了看那张匾额,不禁微微勾唇,这张匾额,是当初小丫头陪着她练字的时候两人一起写的,她提头,小丫头结的尾,可惜小丫头字写的不好,歪歪扭扭的,导致沧的半边和最后的阁字与前面的严重不符,看着看着,叶倾漓不禁想起了那个扎着两个小啾啾,在自己面前使劲儿捣乱的小姑娘。 笑着摇了摇头,晃掉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叶倾漓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想来之前小丫头说小池塘边太秃了,所以她专门开辟了一方小院子,种了朝阳花,也不知道下人们有没有好好照料,若是有的话,此时,也该开了。 叶倾漓不急不缓的走着,绕过了石桌,到了池塘边,果然开了。 只是夜色太浓,灯火不明晰,只能隐隐看见一个轮廓,绕是如此,叶倾漓也很是心满意足。 经过了长长的走廊,叶倾漓右转去了置在院中的凉亭,那里种着一棵银杏树,此时一片泛黄,应是很好看的。 凉亭和树下挂了一个又一个的方形灯笼,便于行走,如此一来,那树的颜色,更是十成十显现在叶倾漓面前。 叶倾漓刚要上凉亭坐下欣赏一会儿,树后出来一袭红衣,让叶倾漓止住了步伐。 小姑娘一身红衣,还有颜色偏淡的小夹袄,头上的发丝高高束起,简单又干净,出来的时候面色忐忑,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局促不安。 叶倾漓站在原地,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太过想念,才出现了幻觉。 看叶倾漓半天没什么反应,风眠歌原本不安的心更紧张了,绞了绞手指,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办。 叶倾漓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她,若不是梦,小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如此想着,叶倾漓不禁用视线紧紧锁着那个思念了将近一年的面容,好像,瘦了? 第53章 风眠歌见她跟傻了似的,暗暗打了三四次气才狠下心,张开了双臂,朝着叶倾漓柔柔一笑,红唇微张,半是乖巧半是诱惑,“叶琼之,我回来了!” 听到了声音,叶倾漓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梦境,原来,竟不是梦! 叶倾漓连忙疾步奔向树下的人儿,生怕跑的慢一点,人就不见了。 到了近前,一把将人揽入了怀里,叶倾漓这才觉得是真实的,抱着风眠歌的手收了又收,似乎是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风眠歌带着满心欢喜回抱住了那个仿佛要将自己勒进骨血的人,笑容加深,带着愉悦和欢喜,“叶琼之,你高不高兴啊?” 叶倾漓闷闷地将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高兴!” 又深吸了一口气,叶倾漓这才带着笑意喑哑道:“我的阿眠,回来了!” 风眠歌拍了拍她的背,将头埋进了身前人的怀里。 叶倾漓感受着又香又软的小丫头,手微微摩挲着小姑娘柔细的腰肢,笑声低沉。 “叶琼之,我好想你啊!” 小丫头埋在胸前闷闷说着,不肯让她看她的样子,叶倾漓没有忍住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我更想你,小丫头。” 风眠歌听着她激烈的心跳声,心如擂鼓,手也自觉地环上了叶倾漓的脖颈。 “叶琼之……” “我在!” 第39章 漫天的烟火9 叶倾漓将人抱进了屋,放在了自己腿上,坐在桌旁握着小丫头的手,轻轻呼着气,“冷不冷?” 风眠歌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叶倾漓抬起头,弯着眉眼,额头轻轻抵着面前人的,这般近距离,只看得到风眠歌长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的眼睛,许是被盯着的缘故,脸颊热度微微攀升,简直要烫人。 “怎么变瘦了?” 风眠歌听着这个问题,以及里面不自觉带着的心疼,不禁用小手轻轻挠着叶倾漓的掌心,“怎么会?” 叶倾漓哼笑,尾音像是长长的羽毛,挠在风眠歌心头,痒痒的,却又带着愉悦。 “小丫头,我想亲你!” 风眠歌听着这句话,眼神微愣,没有做出反应,但从叶倾漓的角度,却看出了她眼中带着的期待,不禁笑容加深,吻了上去。 放开了风眠歌的手,叶倾漓圈住了她的腰,一点一点,让面前的小姑娘,跟着她的步伐沦陷。 风眠歌抬手慢慢圈住了叶倾漓的脖子,承受着她或轻或急的攻势,感受着叶倾漓柔柔地吸吮,打开了她即将攻入的城门。 叶倾漓感觉到了小姑娘慢慢放开的举动,轻声笑着,带着不住的喘息,诱人又低沉,小姑娘轻声嘤咛了一下,引来叶倾漓更猛的攻势,仿若进入瓜田的游人,叶倾漓只觉得干渴,哪怕是吃了瓜汁,也不够解渴,忍不住更深入,更深入一些。 风眠歌感觉被吻的喘不上来气了,悄悄推了叶倾漓一下,胸脯微微起伏着,气息不稳。 叶倾漓感受到动作稍微离开了一下,还带着未餍足的喘息,手也不住地在风眠歌腰侧盘桓,像一只调皮的猫咪,逗弄的风眠歌腰窝痒痒的,甚至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欲望。 看着小丫头喘着粗气调整着呼吸,叶倾漓更不淡定了,只觉得面前香香软软的小丫头全身都透着诱惑,让她止不住的想亲…… 叶倾漓微微舔了舔风眠歌张着急速呼吸的红唇,边亲边含含糊糊地道:“乖,让哥哥再亲会儿!” 风眠歌被她这带着欲望又撩人的声音诱惑的不行,一句哥哥不知道从何衍生,就是让她觉得像有一股邪火,直直地从脑门上窜下来,只能由着她在那带着水渍的红唇里辗转徘徊,被她带动着闭着眼睛感受,双手无措地抵着叶倾漓的锁骨,半是微张地抓着叶倾漓,下半身一动不敢动,主要是叶倾漓这架势,她怕一动,就引火上身了…… 不知亲了多久,直到风眠歌承受不住了,轻轻咬了她的舌尖儿一下,叶倾漓这才睁开眼睛退了出来,带着嘶哑地低笑,又将人抱紧在怀里,胸膛起伏不停,却又满意至极。 叶倾漓搭在风眠歌的肩窝里,这已经成了她习惯性的动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引得风眠歌不适地扭了扭,不禁用手抚摸着风眠歌的头发,“别动,让哥哥抱会儿!” 风眠歌这才不动了,在叶倾漓怀里悄悄地调整呼吸。 叶倾漓怎么会感觉不到身下的小丫头在做什么,只是闭着眼睛抱着,仿佛要抱到老,抱到生命结束! “真好!” 风眠歌呼吸清浅下来便听见了这么一句,不禁也勾着红肿的唇瓣,心里面泛起甜丝丝的波浪。 直到两人都冷静下来,叶倾漓感觉身体里的燥热退了许多,这才睁开眼睛,离开了眷恋的肩窝。 双手捧着风眠歌泛着红却掩藏不住苍白的脸庞,叶倾漓心疼地一抽一抽的,轻轻摩挲着风眠歌的脸颊,叶倾漓又啄了肿起的唇瓣一下,郑重又认真。 “吃饭了么?” 风眠歌手搭着叶倾漓的肩膀,点了点头。 叶倾漓这才注意到小丫头脸上的泪痕,轻手拭去,“怎么都是公主的待遇了还瘦了?嗯?” 风眠歌偏了偏头,没有说话。 叶倾漓看着小丫头的别扭劲儿,低声浅笑,将小姑娘的手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怎么这么不听话?嗯?不是说好了,等我来接你么?” 第54章 风眠歌偏着头,看着远处的一副水墨画,不搭理她。 叶倾漓觉得好笑,抽出手将小姑娘的脸转了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不理我?” 风眠歌手里捉着叶倾漓束在腰上的香袋,低低嘟囔着:“叶琼之,大骗子!哼!骗子!骗子!” 叶倾漓手支着风眠歌的下巴,挑了挑眉,看着那微微嘟起的红唇,不禁舔了舔唇,方才那曼妙的感觉好像又缠了上来一般,不过此时还是哄人比较重要,叶倾漓收回了思绪,手指划拨着小姑娘白嫩的下巴,“我怎么骗你了?嗯?阿眠可不要轻易给我定罪哇!” 风眠歌抬着头,目光里似乎还有一丢丢的委屈,“你说好来接我的!” “嗯,所以我没来就是大骗子了?” “哼,难道不是吗?” 叶倾漓笑着,一手轻轻揉捏着耳垂,一手绕过去握着怀里人不盈一握的腰肢,“你不怕么?我可是,女子。” 风眠歌听着这句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带着遗憾的女子,是啊,她们可都是,女子! “那你也食言了!” 叶倾漓看着小姑娘听完的样子,只觉得怀里的小丫头怎么能这样的,纯真又妖媚,让她欲罢不能! “我这不是忙于战事嘛?好阿眠就饶了我罢!” 风眠歌这才勾着唇角,略微满意。 叶倾漓抱着人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好了,夜深了,阿眠该安寝了!” 风眠歌不知所措地被放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叶倾漓,似是有些微的,遗憾? 叶倾漓掐了掐风眠歌高挺的鼻尖儿,“小呆子想什么呢?怎么跟我一起这么容易发呆?嗯?” 风眠歌急急忙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结结巴巴,“我,我才,没有,你,你,你,不要胡说!” 叶倾漓由着她,“好好好,阿眠浑身都是理,先睡觉,明天我再好好审你!” 风眠歌探出眼睛看着她,“你,要出去睡么?” 叶倾漓收拾的手一顿,侧边眉微挑,透着一股邪肆,“阿眠这是,邀请么?” 还不等风眠歌回答,叶倾漓翻身上了床,看着风眠歌,眸子里带着调戏,“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风眠歌手攥着被子,看着睡在外围的那人,连日的奔波带来的疲累终于席卷而来,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叶倾漓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转过头侧过身,看着小丫头努力用脂粉遮住的苍白,手悄悄在那透着虚弱的面颊上滑过,起身一吻印在额头上。 末了,叶倾漓悄悄钻进被窝,帮着小丫头脱了外衣,闻起来身上还有一股牡丹花香,看来小丫头为了见她,专门沐浴过了,如此想着,叶倾漓不禁手伸进去紧紧扣住了风眠歌的手,十指交缠。 翌日,风眠歌起来的时候叶倾漓早已进了宫,唯有桌边热气腾腾的早点昭示着买它的人何时起的床。 第40章 漫天的烟火 结 本来风眠歌还在疑惑,她上朝那么早,怎么早点至今未凉,仔细一看,原来是外面候着两个小丫头,随时拿出去热的。 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小丫头就是上次的小包子,仔细想想,还有点怀念?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风眠歌坐在桌旁,不禁陷入了回忆,这将近两年的日子,她便体会了两个极端,由原本的随时跟着到后来宫殿只剩她一个,失落感简直快要湮没她,还好,还好她现在,又陪在了她身边。 吃着叶倾漓准备的早点,风眠歌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一个比一个好吃,若说有人比她还了解自己,风眠歌可以毫不迟疑地说出叶倾漓的名字,虽然认识不过两年,却觉得,世上没有比她更懂自己的了! 风眠歌换了衣服,去了小池塘边,那里种着一片小院子的朝阳花,索性也无事可做,风眠歌便去了叶倾漓书房,打算找本医术翻来看,走近时却发现,那里存放着一架子的医书,无论是大云的,还是离国的,都有好多本,风眠歌随意翻找了会儿,拿了本医书便去了凉亭那里,静静地看着书。 许是叶倾漓吩咐了,倒是没什么人打搅她,那些下人也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至于叶倾漓这边,进了宫交代了之前的战事,顺便给手下的几个人提了个官儿,阵亡的士兵也都由萧览派了人去安抚,倒是没多麻烦。 叶倾漓回来的时候已近午膳时间,看了看天头,叶倾漓想了想,小丫头估计在看书,随即便去了厨房,交代了丫鬟打下手,忙碌地做着。 风眠歌看的正兴意盎然,面前猝不及防一碗面,后面还慢慢地上了许多菜,不禁疑惑抬头。 “回来了?” 叶倾漓放好了东西,将下人打发走了,这才坐在风眠歌对面,穿着深蓝绒袍眯着眼睛笑着,发尾的一圈儿红色绒毛晃晃悠悠地左右摇晃着,“放下书吃饭吧!” 风眠歌笑着,丹凤眼里带着嗔怪,放下了书,尝了口面条,“知道我不爱吃面条还做?” 叶倾漓嘿嘿笑着,给对面的人儿夹着菜,“这个面不同,酸酸甜甜的,肯定好吃!” 风眠歌方才尝了一口,她说的的确是真的,不禁勾着红唇,将叶倾漓夹过来的青菜夹了回去,又咬了口肉。 叶倾漓无奈地又给她夹回去,“不可挑食!” 风眠歌再没有夹回去了,倒是绕着不肯吃,叶倾漓低头捂着嘴笑了会儿,直到小丫头蹙着眉头对着她才收敛了些许,又多夹了几个青菜,悠悠然道:“吃了这些青菜带你去个好地方,若是不吃,我明天就把那些朝阳花砍了!” 第55章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幼稚!” 看着她面色不虞却还是吃了青菜,叶倾漓勾着唇角笑得肆意,“幼稚,却有用!” 说完还朝着风眠歌挑了挑眉,风眠歌捧着饭碗遮住了那张明显带着喜悦的笑脸。 吃了饭,叶倾漓拉着风眠歌绕着小池塘走,美其名日散步消食。 下午风眠歌窝在叶倾漓找了专人制作的软榻上睡的正香,就被叶倾漓轻轻摇醒,风眠歌迷迷糊糊看着穿的跟只金丝雀一般华丽雍容的叶倾漓,只觉得眼皮子打架的厉害,哼唧了两声抱着叶倾漓的腰就又闭上了眼睛。 叶倾漓无奈地摸了摸小姑娘睡得云里雾里的面庞,轻轻将小丫头打横抱了起来,出了门。 风眠歌再次醒来的时候,两人在一处包厢内,四周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到人,唯有身边叶倾漓的呼吸才能让她感觉到是有人的,当然,也就只有叶倾漓一个。 叶倾漓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语气宠溺又温柔,“睡醒啦?” 风眠歌呆呆点了点头,叶倾漓这才打了个响指,随即不远处亮了起来,堪堪亮了那一方地方,风眠歌仔细一看,是皮影戏。 风眠歌揉了揉眼睛,刚想说话,台上的声音吸引了她的目光。 “阁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猜,阁下是为了这个?” “认识我么?” “堂堂叶将军,谁不认识?” …… “小丫头,等着我!” 风眠歌看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人忙于战事却还学了面条的各种做法,看她出入各种烟花场合,只是为了偷偷学习,然后给她小惊喜,不禁眼眶含泪,看着她们这一路走来,又笑又哭的,叶倾漓轻轻摸着她的头,待到皮影戏末了,才从后面搂着风眠歌,低头笑着,“哭一会儿就可以了,可不能再哭了,再哭眼睛该疼了。” 风眠歌接过叶倾漓递来的手帕抹了抹眼泪,这才跟着叶倾漓出了这个地方,然后莫名其妙被叶倾漓塞进了一家衣店,被里面的老板娘摁着换了套服饰,毫不意外的是她喜欢的红色,还带着粉色的边尾,风眠歌看了喜爱至极,默默被带着打扮,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对着陌生的人也不喜欢说话,所以全程和老板娘无话可聊。 就打扮的功夫,时间已然过去了大半儿,叶倾漓看见她从衣店隔间出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欣喜,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的风眠歌脸都红了,才走过来将人揽入怀中,饱含真诚地夸赞,“我家阿眠真好看!” 风眠歌睫毛颤了颤,跟着叶倾漓上了马车,去了醉霄楼,看着叶倾漓点的这一堆东西,风眠歌无奈扶额,“点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叶倾漓含笑望着她,“无妨,林参他们可以接手!” 风眠歌看着叶倾漓坏笑般挤了挤眉,不禁也想看看林参收到这些的脸色,她好像,跟着叶倾漓变坏了? 吃了东西,叶倾漓又带着风眠歌去了恒河边放了莲花灯,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蒙着风眠歌的眼睛,带着人去了准备许久的地方。 风眠歌被叶倾漓牵着,不禁也想逗弄逗弄她,一边慢悠悠向前走,一边开口:“你不会想把我卖了吧?” 叶倾漓轻笑,“对啊,把你卖给杀猪的,吃了你这只小猪!” 风眠歌轻哼一声,嘴角却没下来过。 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叶倾漓摘下了眼罩,风眠歌迫不及待睁开了眼睛,面前的一幕,让她不禁看呆了。 长长的红色地毯铺了十米长,周边架着红色的灯笼,喜庆的不行,地毯尾端是一棵发光的树,树的四周飘着孔明灯,风眠歌被动地被叶倾漓牵着踏上了地毯,朝着那棵树走去。 风眠歌看着四周的景致,是一大片银杏林,在灯笼的映衬下,十分好看。 到了近前,才看见,树周围不仅布满了孔明灯,还有萤火虫,在那颗桃花树前飞来飞去,照出了桃花树的样子,风眠歌看着叶倾漓,“这时节,何来桃花?” 叶倾漓但笑不语,风眠歌好奇地戳了戳,才发现,这些桃花都是绑上去的,树底下放着用各色小盒子,也有大盒子,纷杂不一。 转过了身,却看见叶倾漓背着双手,就那样笑着盯着她,笑容艳丽却又十成温柔。 随着声音响起,风眠歌看见了如上次一般的烟花,照亮在空中,从而将整片银杏林照的清晰明了,而那如同金丝雀一般穿戴正式的人,正从身后抱出了一捧红色的花,正正对着她。 风眠歌一时不知是烟花的声音大,还是自己的心跳声更大一些,叶倾漓的声音高昂沉稳地响在整片林子里,听得风眠歌耳尖发热,心脏发紧。 “其实,离开你的日子,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接你,但是,那天韩诚的一番话,确实让我思虑了很久,若是做个寻常女子,我的阿眠,说不定会夫妻和满,子孙满堂,可是我放不下,我总觉得,你的幸福,应该由我来给,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所以,我决定给你自主选择的机会,你若愿意,我便一直爱你,陪你,你若不愿,我便放手,给你想嫁的人生!” “阿眠,我总归觉得,我爱的你,值得,也需要一份正式的坦白,我喜欢你,不是那些姐姐妹妹的喜欢,是想吻你,亲你,能够与你水乳交融的喜欢,是想,能陪你一辈子的喜欢,或许,也可以将此说为爱,可能现在不太够分量,我会用我的行动,将它一步一步的实现,” 第56章 “阿眠,从你叫我叶琼之的时候,我就已经沦陷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吸引我的,可能是那双坚强又忧郁的眼睛,也可能是时而娇憨,时而狠辣的性子,也可能,我爱的,就是全部的你,风眠歌,我爱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风眠歌听着她的话,泪水慢慢集聚,半笑半哭地捂着嘴,“傻子!” 随后接过了叶倾漓手上的花,走上前去,在叶倾漓期望的眼神中,缓缓一个吻,印在了叶倾漓唇上。 “这就是我的答案,明白了吗?叶小将军!” 叶倾漓感受着唇边温度的离开,紧张变成了狂喜,连带着风眠歌和花一起抱了起来,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儿,都快给风眠歌转晕了。 “那就说定了,你,风眠歌,以后就是我叶倾漓的人了,嘿嘿嘿!” 风眠歌晕乎乎地撑着身子,靠在叶倾漓身上,“本来就是你的人!” 叶倾漓听了更是乐不可支。 风眠歌这才想起来,捏了捏叶倾漓的脸,“这是什么花?我怎么没见过?” “不清楚,季风颜找来的,说是他们澧南那边的特种花,特别适合这种场合,我就把本来打算用的朝阳花换了。” 看着叶倾漓消不下去的嘴角,憨乎乎的样子让风眠歌心里泛甜,“这就是你拉着我打扮了那么久的原因啊?” “这么郑重的场景,当然要穿的好看了!” 风眠歌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了树下,“嗯,穿的跟一只金孔雀一样好看!” 叶倾漓哪能听不出她在揶揄自己,不禁揉了揉风眠歌的脸颊,“你啊!” 引得风眠歌咯咯地笑着。 第41章 短暂的幸福1 叶倾漓依偎着风眠歌,此时只觉得岁月静好,若说有什么不适的话,就是坐的久了,有些许冷? 风眠歌看着叶倾漓那副冻的要死还要强自支撑的样子,忍俊不禁,边提出回府,叶倾漓这才拉着怀里的小姑娘回了府。 待到风眠歌睡了,叶倾漓才进了书房,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了。叶倾漓背着手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微微抬眸,带着冷意的眸子冻的面前人一抖。 “去,整顿一下,三天后我亲自过去!” 那人应了一声,抱着拳就退了出去。 一旁的暗门后,萧览一身黑金便衣慢慢悠悠挪出来,兀自靠在一旁的沉香柱上,眉目身形之间带了些吊儿郎当,“自打你上次找我要了契约我就觉得不大对,又是要钱又是要人的,小丫头,你这是瞒着我有情况啊?” 叶倾漓从桌下的暗格里掏出了一只银色的小狗狗挂坠,扔给了萧览,“好了萧叔,你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我也给你带了,让我办的事我也办了,你就不要觉得委屈了!” 萧览摸了摸小胡子,一手攥着挂坠,笑得懒散,“小叶子长大了,萧叔都不敢问你了,唉,我还是找阿宇喝酒比较好!”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准备向外走,边走边道:“我爹正带着阿娘赏月呢,你若是知趣儿,便回宫歇着吧!不然,会不会被打出来可不一定哦!” 萧览恨恨地咬了咬牙,转身带着东西悄悄从后门走了,边走边骂骂咧咧! 叶倾漓养好了精神,林参他们也算是修整好了,毕竟之前的事几人没少帮忙,于是叶倾漓便琢磨了会儿,开辟了东郊的一块场子,约了几个人一起去赛马。 叶倾漓裹着白绒绒的披风,带着加了绒夹层的风眠歌一起,到了的时候林参几个已经等了许久了。 叶倾漓扯下披风,披在了风眠歌身上,里面的藏蓝色绒袍也显现出来,叶倾漓将风眠歌摁在自己特意制定的观赏台,帮着风眠歌系披风的带子,顺便蹙着眉头,“药喝了没?” 风眠歌轻轻哼笑一声,眼中水波荡漾,“你让白糯每天盯着我喝,我哪敢不从?” 叶倾漓侧头看了看跟在风眠歌身边胖胖的小丫头,笑得意气风发,“做得好,回去有赏!” 系了半天,终于系好了,叶倾漓捧着风眠歌白白嫩嫩的脸,在那终于不见病气的脸颊上揉了揉,额头抵着额头,笑得弯了眉,“阿眠也听话,回去奖励你!” 风眠歌悠悠笑着,没有说话,直到叶倾漓转身奔入马场才轻飘飘道了句好。 回头和脸红了大半的小丫头说着话。 叶倾漓上了马以后对着眼神怪异盯着自己的林参挑了挑眉,“怎么?” 林参抖了抖肩,“将军你腻歪死了,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谢淙几个笑弯了腰,叶倾漓笑着扬声道:“你们几个孤家寡人的,就是嫉妒!告诉你们啊,谁先抢到了花头,本将军就赏他一匹千里驹!” 柯衅抓着马缰,粗壮的眉头挑的高高的,对着谢淙,“小葱,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会让着你!” 谢淙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白帆骑着马转了过来,和柯衅并肩,半是挑衅道:“啧啧啧,你也就欺负欺负小葱,小心老子踹翻你的马!” 叶倾漓看着几人打打闹闹的,不禁笑容加深,扬了扬手,“好了,出发!” 一声下,五匹马狂奔而出,谁也不让谁。 风眠歌本来看的好好的,不曾想林参的姐姐林诺绕了过来说话,一个不小心,茶洒在了风眠歌胸口,吓得林诺连连道歉,风眠歌淡淡笑了笑,表示自己去旁边的小河边洗一洗就好,林诺也没了其他办法,只能派了丫头跟着风眠歌一起去。 第57章 风眠歌带着白糯和林诺派来的小丫头春霜一起去河边,刚走到河边蹲了下来,白糯一声惊叫便吸引了风眠歌的注意力。 风眠歌转头看了看,却发现白糯面前郝然躺着一个白衣脏污且破破烂烂,发丝凌乱的男人,那人眉目细腻,唇若朱丹,看着像个文雅之士,只是此时,实在是有些落魄了。 风眠歌过去掐了掐那人的人中,发现还有气息,不禁让两人帮忙,将那人扶到了一旁的秃树前靠着。 两人愣愣地看着风眠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然后就开始施针,春霜悄悄靠在白糯耳朵边,“风姑娘不会把人医死吧?” 白糯拍了拍春霜的肩膀,目光笃定,“放心,我们家风姑娘特别厉害,肯定能救他!” 春霜微微打量着白糯,不到她肩头的小姑娘肉乎乎的脸上猫咪一般黑乎乎的瞳孔坚定地瞧着风眠歌,不禁觉得风眠歌像养了只猫,还是胖乎乎很忠心那种! 两个人看着风眠歌对着晕倒的男人不停施针,也不知道她扎的哪儿,只见没过多久,男人咳嗽着吐出了一口水,悠悠转醒以后对着风眠歌说了句多谢! 风眠歌看着又昏倒的男人,只能带着两个小丫头将人扶到了马车上,然后重新回到了观赏台。 这么一通闹腾,叶倾漓已经骑着马远远回来了。 风眠歌走下了观赏台,看着谢淙手里红艳艳的花头,笑得跟个人精儿似的。 “小葱将军真厉害,连叶将军都甘拜下风呢!” 叶倾漓呵笑着伸手将人捞上了马,谢淙得了夸赞,脸还带着红润,呐呐地解释,“是,是将军让我,我,我不厉害的!” 叶倾漓对着谢淙抬了抬大拇指,“小葱就是厉害,可不要否定自己,你们说是不是?” 身旁的几人都连连点头应着,弄的谢淙耳朵都红到了尖儿。 风眠歌靠在叶倾漓怀里,悄悄抵着叶倾漓耳边,“方才在小河边捡到了个人!” 叶倾漓听闻盯着风眠歌,眉梢半挑,“男的女的?你碰了?” 风眠歌揪了揪叶倾漓的耳朵,“救人重要!” 叶倾漓这才吊着笑带着几人去打马球。 风眠歌坐在马上心里痒痒的,挠了挠叶倾漓手心,抬头轻声说道:“我也想骑!” 叶倾漓低着头听了,捏了捏风眠歌的白嫩脸颊,宠溺道:“好~我陪你!” 风眠歌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便同乘一骑去打马球,看的旁边的几人一脸怨气。 等到回去的时候两人才想起来马车上还有个人,好在风眠歌已经救治过了,不过是昏迷一会儿,过会儿就醒了。 两人只好将人带回了府。 风眠歌本来想等在一旁看看入药后的反应,奈何叶倾漓担心她的身体,愣是将人催回了房。 第二日风眠歌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人已经醒了,果然如同看到的那样,那人温润儒雅,说出的话也是极具书生气。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无以为报!” 风眠歌坐在了桌旁兀自倒了杯水,“不必相报,救人乃医者本分!” 那人听了,眉头也松缓了些,正好此时叶倾漓也进了房,风眠歌抬头撇了撇她,“今日不用上朝?” 叶倾漓笑着挤在风眠歌身边,淡淡地花香飘入鼻中,风眠歌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阿眠不在身边,我都没睡好,上不了朝!” 风眠歌敲了敲她脑壳,轻笑,“油嘴滑舌!” 叶倾漓抓住了敲自己的白润手指,握在了手中,“只对你!” 说完瞅见了床上坐的人,音色淡淡道:“公子不介绍介绍自己?” 那人才反应过来,收回了震惊的神色,又自嘲般笑笑,对着两人俯了俯身,“在下,季文呓!文章的文,呓语的呓!” 叶倾漓皱了皱眉,“季?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风眠歌戳了戳她脑袋,“季乃澧南大姓,季风颜不就是?” 叶倾漓这才想起来,“哦!哎呀,这几天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什么都记不大清了!” 季文呓听着两人的话,尤其是那句澧南大姓,不禁攥紧了手指,身躯微微颤抖着。 风眠歌顿了顿,看着季文呓若有所思,“季公子既是澧南的人,何故……” 季文呓自然明白她话里未尽的意思,只是,那些事,实在是耻于出口,挣扎了半晌,才笑着,“季某,做生意时与商队走散了,又被人打晕了,所以……” 两人抱着怀疑的目光打量了神色犹疑的人,也不欲多问,叶倾漓便道:“无妨,我们与风颜乃是旧识,季公子便安心待着吧!” “多谢!” 作者有话说 新人物解锁! 接下来,就是副线咯! 第42章 短暂的幸福2 原本,在叶府放个人叶倾漓是没什么想法的,毕竟叶府那么大,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也很难记得还有个人被她救了,直到,那个严肃冷漠的人上门要人的时候,叶倾漓才记起来…… 叶倾漓坐在凉亭盯着风眠歌喝了药才拿出了准备已久的蜜饯儿塞进了小姑娘微张的红唇里,风眠歌学着她挑了挑眉,乖乖含着蜜饯儿冲散苦味儿。 “你今儿不用去禁卫营么?” 叶倾漓趴在桌前,一刻不停地盯着小丫头,笑得像只慵懒的小狗,“我想陪着你,禁卫营有林参他们就行了!” 第58章 风眠歌抿着笑轻戳了戳叶倾漓的额头,“莫公子还至今未回呢,我知道你关心他。” 叶倾漓眨了眨眼,抓着风眠歌的手揉捏着,不带什么情绪道:“他是被寒凌带走的,那个疯子,谁能从他手上抢人?倒不是打不过,只是怕他伤着莫南丞。” 风眠歌笑了笑,“我们叶将军啊,最重情义不过了!” 叶倾漓捉着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凑到指尖轻吻了一下,弄的风眠歌痒痒的。 “明日我出趟门,需要几天才能回来,你好好待着,我给你在周陌尘那里打了招呼,你以后就是我朝翎军的正牌军医了,待到下次出征,就能带着你了!” 风眠歌笑笑,望着叶倾漓,“若是军中有人觉得我是托了你的关系不服怎么办呀?” 叶倾漓轻笑,微微挑眉,几分邪佞,还带着淡淡的轻狂,“我叶倾漓的人,谁敢质疑?再说,我相信,我的小姑娘,定有办法治的他们服服帖帖的!” 风眠歌学着她的样子,将那张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捉了过来,轻轻啄了一下,笑嘻嘻地,“叶琼之早点回来!” 叶倾漓点了点头,起身过去从后面将人搂入怀里,下巴搭在风眠歌肩窝,眷恋般蹭了蹭,“我家小姑娘的嘴真甜!” 两人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无暇理会其他。 给莫漓打了个招呼,叶倾漓便带着林参骑着小红马出了盛京城。 林参默默跟在叶倾漓屁股后面骑着马狂奔,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感觉半条命都要交代在那儿了…… 叶倾漓一身黑衣,点缀着丝丝绕绕的银线,更像个京城里的贵公子,身边的林参自然也不相上下,一身橙黄色绒袍衬的本来就好看的人儿更加精致,两人走在一起,倒有了些兄长带着调皮小弟弟的感觉。 跟着叶倾漓七拐八拐,还没看清名号,便进了一间似是春楼的地方,被引着上了楼,叶倾漓打开了暗道,林参这才似乎有些明白两人来的目的了。 跟着叶倾漓下了暗道,看清了里面的格局,林参暗暗在心里赞叹了番,便跟着去了顶层的雅间。 叶倾漓掀了掀衣摆,径直坐在了主位,扭头示意林参坐下了以后才对着早已等在那里的人淡漠地笑笑。 “邵阁主,久等了!” 对面的邵衍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叶将军客气了,现在闻渊阁已是您的囊中之物,就不必叫我阁主了。” 叶倾漓含着笑对着邵衍,笑意却不达眼底,“既如此,那你就叫我叶阁主吧,我这个人呢,向来随和!” 林参听着自家将军的语气,在心里为邵衍默哀了一会儿,才静静看戏。 叶倾漓撑着桌子起身走了过去,转动着手指上的一枚指环,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状似随意地靠在桌前,紧盯着邵衍。 “邵衍,之前我对你也是礼数备至,记得我回大云之前,我曾叮嘱过你,风眠歌,不可撤出闻渊阁,你好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邵衍看着叶倾漓眼中的冷意,不禁咽了咽喉咙,觉得嗓子有些疼,捉着凳子的手也紧了紧,“她执意脱离……” 叶倾漓冷哼了一声,笑容已经撤出了脸颊,不见半分笑意,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闻渊阁的规矩,我也晓得,风眠歌之事,怪不到你的头上,只是……” 叶倾漓拖长了尾音,透着威压,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易就将邵衍的手折断了,“我很不舒服,只能劳烦你受累受累了!” 邵衍冷汗涔涔,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林参若无其事地啃着摆在桌子上的猪蹄,没看一眼痛苦的那人。 叶倾漓放开了手,声音伴着冷意,“她废武功的疼岂是你这点儿抵的了的?既然不听话,那就去乾邑分阁历练历练,什么时候会听话了再回来!” 邵衍低低应了一声,见叶倾漓瞥了眼门的方向才退了出去。 “你是来接手闻渊阁的?” 叶倾漓听着林参含含糊糊的问话,擦了擦手淡淡应了,这才在林参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出了房间,对身旁等着的女人扔了个卷轴,以后,便是闻渊阁的新规矩! 出门的时候林参听见几个身段妖娆的女子浅浅讨论着,不禁驻足听了一耳朵。 “乾邑分阁可是个不毛之地啊,流民多,盗匪也多,基本没什么收成,这不就是派邵阁主去做苦力么?” “嘘!谨慎点儿,现在是邵执事,叫错了小心脑袋保不住!” “对对对!该死的,给忘了!” “那有什么?我们闻渊阁自创立之始,便是只认符不认人的,总阁主将闻渊阁给了叶阁主,自然他要听阁主的!” “据说啊,是因为小眠欸!” “真可惜,要是再早点儿,小眠就不用自废武功来退阁了,唉!” “谁说不是呢?命运弄人啊!” …… 随后出了房门,林参总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怪不得将军这么生气呢,这要是放自己身上,打断他的腿都是轻的!将军又不忍心惩罚风姑娘,只能借此发泄发泄了,唉! 跟着叶倾漓处理了闻渊阁的交接事项,两人这才往回赶,这一来一回,就花了半月多,等到两人抵达叶府的时候,进了里面才发现两伙人对峙着,中间夹着个季文呓。 叶倾漓下了马,朝着对峙的两伙人走过去,风眠歌看见他眼睛亮了亮,碍于叶宇和莫漓都在,还有谢淙等人,只能咬了咬唇又将目光挪了过去。 第59章 叶倾漓好笑的挤眼,凑了过去,“怎么了这是?” 方才的背影看不真切,此时再看,才发现为首的少年面目冷肃,冷里面又带着愤怒和委屈,后面还跟着季风颜和澧南五皇子,以及一大堆侍卫…… 少年开了口,声音似雪落梅梢一般好听,“父亲,跟我回去!” 季文呓抖了抖,看着少年偏执的眸子,磕磕巴巴地,“我,我不,不回去!” 少年急了,眸光里的冷意更甚,“非要断了你的腿你才不乱跑是吗?” 季文呓被他的话激的后退了两步,还是摇着头不肯答应。 叶倾漓上前将人隔开,“停停停,从我府上要人怎么都得给我个解释吧?” 少年并未分半分目光给叶倾漓,只淡淡道了句,“他是我的!” 叶倾漓总觉得这少年有些不对,却又品不出哪里不对,便对着季风颜,“小颜,怎么回事你们?带着人来抄我家啊?” 季风颜无辜地挠了挠头,“阿凌要来找回季叔父,我便再来玩一玩!嘿嘿!” 说完还吐了吐舌头,叶倾漓看着全程黑脸盯着自己的人,赶紧挪开了视线,“你没看他不愿意跟你走么?” “不愿意也得愿意!” 一句话让叶倾漓不禁想起了莫南丞可能的遭遇,不爽地眯了眯眸子,“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走出叶府,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对着季文呓,“你可愿离开?” 季文呓诺诺摇了摇头,拘谨地往后缩了缩,叶倾漓转过了身对着面前不知姓名的少年,半带挑衅,“听见了么?他不愿意,我叶府的人,谁都强求不得!” 叶宇之前碍于澧南五皇子的面子没有说话,这会儿不禁为叶倾漓骄傲,不愧是他的女儿,霸气侧漏! 那人看着便要上来抓季文呓的手,叶倾漓转了转手腕,悠悠道:“寒凌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哪来的勇气?哦~恰好最近烦心事有点多,下手可能会重一些,这位,季公子,见谅?” 那人顿了顿住了手,叶倾漓这才对着季风颜一行人道:“远来是客,既然都来了我叶府,自然是要招待的,里面请!当然,谁要是敢闹事,我会让他知道叶府的狗养的多圆润的!” 季风颜看见叶倾漓松了口,赶紧拽了拽少年的袖子,悄声安慰,“好了阿凌,知道季叔父的住址,来日方长,别失了面子!” 又应着叶倾漓的话往里走,紧张的氛围这才有所缓和。 季文呓跟在林参后面进了大厅,少年不甘心的收了收拳,跟了上去。 第43章 短暂的幸福3 叶倾漓带着人进去就被季风颜拖住了,叽叽喳喳在耳边说着话,叶倾漓也就含含糊糊应着,再加上旁边白羽洛冷冰冰的视线,叶倾漓更心不在焉了。 本来季风颜他们也不算人多,但奈何莫漓那边还有谢淙三人,加起来人就稍微多了些,往里走的时候季文呓本是跟着人的,结果却在半途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拖了出去,慌乱想张口的季文呓在听到耳边的话便闭了嘴,任由男人拉着他出去。 男人抓着他,七拐八拐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抓着他的手。 季文呓看着他转过了身,那高冷的面容浸着疲惫之色,眼下是遮也遮不住的乌青,季文呓在看见那苍鹰一般锁定自己的目光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可真是找了你好久啊父亲!” 季文呓听着他咬着牙地叫自己父亲,双腿微微抖着就想拔腿而逃,那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本来攥着的手又握得紧了些,蹙着眉头很是痛心。 “父亲就这么想逃离我?” 季文呓哆哆嗦嗦地,另一只手抠着自己的衣角,“逆,逆子!你放,放开我!!!” “呵,父亲,你为什么,就是这么不乖呢?嗯?” 季文呓看着朝着自己逼近的那人,红润的脸上恐惧之色加深,脚却像是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抖着那没什么颜色的嘴唇抵抗着,“季,季凌君,你别逼我!” 季凌君收紧了手,将人拉近了,冷声呵道:“逼你?我何曾逼过你?不是爹爹一直在躲着我么?”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季文呓情绪上涌,终于全力挣开了季凌君抓着的手,那张温润的脸上没有半分其他情绪,有的只是冷漠。 “季凌君,我不可能答应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让我松口,除非你弄死我!否则,我不可能让你如愿!!” 季凌君眼里带着泪,自嘲般笑笑,“季文呓,我再给你一个月,你若是再跑不出去,这辈子你都要在我身边了!走吧!” 季文呓不敢置信地听着他这般话,不由得愣了一瞬,看见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才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季文呓走的太急,没能听清男人后面的呐呐自语。 “下次被我抓到,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跑掉了,季文呓!” 季文呓走在回去的路上,耳边又响起了男人围在自己耳边半是威胁的那番话,“父亲,你知道的,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不由得又觉得后背一凉,此时再去哪里才能不被他找到呢?季文呓摇了摇头,回了主厅。 叶倾漓余光其实早就瞥见了季文呓,看见他悄咪咪进来,没过多久,那个男人也跟着进来,心下了然。 终于送走了白羽洛这尊瘟神,叶倾漓这才有了时间,看了看贴在莫漓身边的叶宇,又瞅了瞅一旁站的端正的风眠歌,她只觉得此时手里痒痒的,只想将人揪过来狠亲一顿。 第60章 林参他们也算是识相,几个人挤挤攘攘地出了门,给两人腾了地儿,季文呓也早就回了自己房间,叶倾漓这才绕过了叶宇拉过风眠歌的手就将人带去了雪沧阁。 叶宇看着自家女儿这不避人的行为,一个头两个大…… 叶倾漓挥手挥退了下人,带着手里的小姑娘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而后又停了下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便推着风眠歌在身后的柱子上,一只手护在了头下,一只手搂着腰就吻了上去。 风眠歌被她弄得猝不及防,等到反应过来时那人湿软的舌便已经如同丝滑的蛇一般进了关门。 风眠歌被她如同巡视领地一般的霸道弄的腰有些软,便伸出了手围着叶倾漓的脖颈,主动迎接着面前人的热情。 风眠歌有些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娴熟,不过还没分神多久就被轻轻咬了舌尖一口,然后又被带入了情欲的深渊。 叶倾漓眼见着身下的人守不住了,这才松了口,微微喘着气,将人摁在自己怀里,紧紧锁住,说出的话带着些偏执气息。 “我真恨不得,把你吞进肚子里,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风眠歌微睁开迷蒙的双眼,感受着那人搭在自己发顶微微吐息,不禁笑得像个孩子,“叶琼之,我好想你啊!” 叶倾漓轻笑,抱起人往房间走,“你总是这样,让我舍不得惩罚你!” 风眠歌乖乖地被抱着,手指在叶倾漓胸口打着转儿,语气带着些半吊子,“叶琼之,心软是病,得治!” 叶倾漓抬脚踹开了门,“治标不治本啊!” 风眠歌哼哼了声,娇俏极了,“只对我心软,才是治本~” 叶倾漓挑着眉头,坐了下来,换了个姿势搂着怀里的人,应了句,“好!只对我家的小眠宝心软~” 风眠歌重重点了点头,认真的样子教叶倾漓心头痒痒的,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一般。 “叶琼之,我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叶倾漓捉着她的手,浅喝了口水半感兴趣道:“哦?我干什么去了?” 风眠歌咬了咬唇,就被叶倾漓啄了一口,叶倾漓眸色暗沉,“不许咬自己!” 风眠歌笑着,轻轻起身抬头回啄了一下,“我自愿脱离闻渊阁,为你,更为我自己,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自小的方向,我期望有一日能达成师父那样的成就,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手到擒来,虽然说幼稚了些,却的的确确是我想要的,所以,琼之不必伤心。” 叶倾漓揉着她的小手,“你做决定也不告知于我,明明就是那么几日之隔,我便可以让你不用废除武功也能脱离,你都不等等我,看着我的眠宝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好受?” 风眠歌伸手摸了摸叶倾漓连日赶路稍显疲惫的脸,“我想见我的叶琼之,想的要疯了,所以等不及你来找我了,叶琼之,我不怕疼,我怕你只是随口说说,在那天之前我始终怕你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我怕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叶琼之不要我,所以慌慌忙忙来找你,叶琼之,我在意你,比你想的更加在意!” 叶倾漓就着那柔嫩的小手动了动,嘴角噙着笑,“叶琼之永远不会不要风约晚,我想嫁给你,小阿眠,娶我好不好?” 风眠歌愣笑,“为何是嫁我?不应该……” 叶倾漓眼神温柔,墨色的眸子里仿若浸了水,细腻柔和,“我不想我的阿眠受委屈!” 风眠歌摩挲着叶倾漓的鬓角,“跟着叶琼之,我从来不会感到委屈!” 叶倾漓淡笑,搂着人上了床,还是那副将人锁在怀里的姿势,“小阿眠陪叶哥哥睡会儿,赶路那么久,很累!” 风眠歌埋在身边人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想来是回来的路上路过了一大片朝阳花田,才残留着花香,混合着土味儿,意外的好闻。 许是叶倾漓在身边的缘故,连日来多次失眠的风眠歌也觉得困意袭来,不禁在身前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第44章 短暂的幸福4 风眠歌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伸了伸懒腰,才发现手里放着一副耳饰,似是专人定制,朝阳花的形状里带着些丝丝缕缕的小坠饰,风眠歌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笑了笑起身洗漱。 季文呓思忖了许久,终是去了叶宇那里辞行,叶倾漓自下午出门至今未回,也不知做什么去了,为了不连累叶府,季文呓觉得还是先走为好,才去找了叶宇。 叶宇见来的那些个澧南人直奔季文呓,估计也不是善茬,也就没有拒绝季文呓的辞行,让人送季文呓出了盛京。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叶倾漓也忙着跟人谈判呢,坐在对面的人丝毫不惧叶倾漓杀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喝着茶,赏着舞。 “你不要以为大云和东玥和谈了,就能抓着莫南丞不放了,把人还回来!” 寒凌后仰着笑着,明明是带着些冷气的脸,却笑得阴险,连带着那看向叶倾漓的眼神也存着阴狠,“两国和谈不假,但叶将军,你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放人呢?毕竟,这人我可是挺喜欢玩儿的……” 叶倾漓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敲着面前的檀木桌,对着对面一身花蝴蝶一样的男人笑得沉稳,而又狡诈,“哦?四皇子怕是忘了被我挑下马的事了?我这个人呢,颇为崇尚马睢,届时,还望四皇子海涵!” 寒凌撇嘴一笑,带着不屑,“马睢再狂放不羁,不还是要听命于萧临,本皇子若在盛京地界出了事,你猜,你那位亲爱的叔叔,会不会庇佑你呢?” 第61章 叶倾漓眯着眸子,“你威胁我?” “哪儿敢?要我放人,除非我腻了他,否则,免谈!” 看着对方嚣张跋扈的样子,倒真有了传闻里那般模样,叶倾漓冷哼一声,慢悠悠搭着腿,语态也带着几分慵懒,“我若是真的要将人带走,就凭你?能拦得住我?” 寒凌与叶倾漓对视着,分毫不让,叶倾漓不由得松了口,“你最好不要对他做什么,不然……” 听着她说完,寒凌起身欲往外走,“叶将军应该不会想试一试,你的人,和我的刀,谁更快一点吧?” 语毕,那人已经带着他清脆的玉佩碰撞声出了房门,叶倾漓静静地喝了最后一口茶,然后,捏碎了手里那只精致的白釉杯。 收拾了情绪,叶倾漓去了街角的口脂店,逛了会儿才想着小姑娘应该醒了,这才往府里赶。 季文呓在叶宇的人的护送下出了盛京城,站在城门外面的时候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站了会儿就被一个人戳了戳,定睛一看是自己商队里的人,等在城门口好几天了,季文呓这才跟着人走了。 季风颜带着季凌君回了客栈,还没安稳地躺下呢,季凌君就已经捂着胸口不省人事,吓得季风颜赶紧找了大夫。 白羽洛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季风颜对季凌君的关怀,脸色黑的能滴墨。 大夫掐了脉,沉痛地对着季风颜摇了摇头,“这位公子患有旧疾,经年累月,已然是重患入腑,之前大抵是有人悉心照料的缘故,现如今,这来回奔波的,旧疾复发,怕是……” 季风颜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不是,旧疾?你还有旧疾?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季凌君满脸虚弱,无言沉默。 季风颜揪着白羽洛的袖子,总觉得季凌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很快,季凌君病重的消息就经过一层层传递,到了季文呓耳里。 季文呓坐在树下发着呆,他的旧疾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发作起来这么严重…… 季文呓欲走的心思歇了又歇,最终还是决定偷偷回去看看情况。 然而,就在他一身常服进入了盛京城,然后一转身身边的人就不见了的时候,季文呓便知道自己中了计,自嘲一声,季文呓才朝着客栈走去,这会儿,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了。 客栈里清清冷冷的,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季文呓走向了那个自己得到的房间,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沉重,仿佛要压垮他。 哪怕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看见那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的时候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季文呓缓缓向床边靠近,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别装了,季凌君,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听着语气里的无奈和疲惫,季凌君睁开了眸子,看向季文呓的眼里带着诡异的光彩,甚至带着些期待。 “父亲,你舍不得,你怕我死,对不对?” 季文呓垂下了头,轻轻摸了摸季凌君消瘦的脸颊,喃喃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季凌君痴态一般感受着脸颊上流连的手掌,轻柔握住了,贴着那只手满目温柔,“父亲,你是我的命啊!没了你,我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季文呓无奈,“这样,你真的会欣喜么?” 季凌君此时没有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只是笑着,将浑身冰凉的季文呓揽入了怀里,“只要父亲陪着我,我便欣喜!” 季文呓任由他抱着,心凉到了底,闭上了眼睛缓缓要求,“我跟你回去,放了小然吧!” 季凌君吸着身前人的气息,点点头,“都听爹爹的!” 季风颜站在窗口那里看着氛围不自然的两人,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白羽洛,“阿洛,阿凌,终究要走你之前的老路了……” 白羽洛皱了皱眉头,冰雪面容被笑容吹散,“我可没他这么蠢,小颜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季风颜闻言笑开了花儿,回首轻啄了白羽洛一口,似是奖励,“嗯,阿洛对我最好啦!” 白羽洛揉了揉季风颜的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季文呓看着在外面忙碌的季凌君,望着外面的天空,终究笑容讽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季凌君的这个局,终究是让他心甘情愿入了,以后,澧南再无风光霁月的折扇居士,有的,只是一只被拔了羽毛的金丝雀,丑陋而又无助…… 叶倾漓听到季文呓跟着季凌君走了的时候还很是不解,想来是季凌君用了什么手段,不然,季文呓那般不愿,却低了头…… 风眠歌也很是唏嘘,联想到自己,若是没有遇到叶倾漓,她估计也会屈从于命运,远嫁他国…… 作者有话说 季凌君:追回老婆的小把戏罢了(? ̄▽ ̄)? 作者我(老人看手机):呵呵,有你好受的,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第45章 短暂的幸福5 风眠歌在白糯的照料下束好了头发,若是单从面上看,俨然是个清秀小书生,然而从她那湖蓝衣裙却能看出玲珑有致的身材,白糯在一旁分外不理解这种奇异的装扮。 收拾的差不多了,风眠歌这才带着白糯出了门,刚走出长廊,遥遥便见叶倾漓一身白衣立在那里,头上专门编了辫子,还带着些零零散散的首饰,倒像是漫不经心的杰作。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林参,一黑一白,倒像两个无常…… 第62章 瞧着风眠歌出来了,叶倾漓这才将手里的白毛披风塞进了林参手里,然后拿着自己精挑细选的玉冠朝着风眠歌而去。 到了近前,叶倾漓拢了拢风眠歌的领子,将手里的玉冠帮着束了上去,笑得眉眼弯弯,“如此这般,才好相配!” 风眠歌不禁抬头瞅了瞅,发现她头上的首饰,都是碎玉的,怪不得…… 此时林参也跟着走了过来,叶倾漓伸了伸手,林参默默将白毛披风搭在了叶倾漓手上,然后向后挪了挪。 叶倾漓将披风披在了小丫头身上,又不禁捏了捏风眠歌嫩嫩的脸蛋儿,噙着笑意,“下次出门再这般粗心大意,就不带你了!” 风眠歌挑了挑眉,微微勾唇,“不是有你么?” “任性!” 几人笑容满满地出了府门。 到了朝宁殿门前的时候,叶宇已然忙碌了许久,该到的大臣也到的差不多了,骆安临着一身紫色衣袍站在另一侧与一人说着什么,看着也是分外忙碌,叶倾漓跟几个相熟的打了招呼,便带着风眠歌坐了下来,且看情况应该是快开始了,倒也省了她去应付那些嘴碎的大臣。 直到萧览着黑金龙袍进了场,叽叽喳喳的声音才停下来,叶宇和骆安临也入了自己的主位。 萧览笑眯眯的,说的也无非是些场面话,叶倾漓随着行了礼,便坐在下首位上帮着风眠歌吃一些需要剥皮的东西,也没怎么注意其他人说了些什么,自然也就没看到萧览哀怨的眼神。 本来好好进行的宴会,众人也是忙着各自找乐子,哪成想那南宁王突然冒出来,要给皇帝献礼,倒是提起了众人的兴趣。 叶倾漓对他送的美人儿倒是没兴趣,毕竟心思一直在身旁的小丫头身上,但是那畏畏缩缩的颤泣声不停地响在耳边,吵得叶倾漓心烦,正好趁着众人的心思都被献舞的美人儿勾引了过去,叶倾漓也无了顾忌,一个眼刀刺向那声音的源头,吓得悄悄啜泣的人儿抖了抖,声音也放小了些。 不过看着人似是有些眼熟,叶倾漓不禁多看了一眼,风眠歌也顺着叶倾漓的视线望过去,这才发现,那是个一身金线袍的少年。 少年眼尾带红,眸中浸泪,似是想哭却又不敢哭的样子,死死咬着那月牙儿一样的嘴唇,出了血也仿若未知,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啊! 叶倾漓蹙了蹙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直到风眠歌戳了戳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人看的有些久了,久到那小家伙身旁的人不乐意地看着她,叶倾漓对着涪陵王举了举杯,微笑示意,得到了同样的回应这才转头继续看舞。 风眠歌低头轻声对着叶倾漓,“认识?” 叶倾漓知道她说的是谁,皱着眉头,“记得不大清楚了,看着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风眠歌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继续仿若无事发生般吃着菜品。 而少年那边,坐在主位的男人手里提着皇家专供喝酒的白瓷杯,眼神儿微微瞟向少年的位置,另一只手在衣摆的遮掩下狠狠地捏了捏,半是调笑的话音悠悠然响起,每一个字都惹的身旁的少年轻微一抖。 “漏出来一滴,回去加罚!” 少年咬着嘴唇阻拦着声音的外泄,身躯微微颤抖着,头低了下来,兀自承受着那要命的感觉。 眼见宴会快要结束了,本来被忽略的议论声又变本加厉地响在风眠歌耳边,无不是在议论她跟叶倾漓这怪异的打扮,各种猜测令风眠歌很是无语,眼瞧着快要说到她跟叶倾漓祖上的亲戚了,宴席散了场,风眠歌微微叹了口气,啧,还没听完呢! 不过,很多议论之言还是被她听进了耳朵里面,在她的耳朵里面缠绕个不停,憋闷又烦燥。 这一趟总结下来,还真没什么有意思的,风眠歌坐在马车里撅着嘴跟叶倾漓谈论着,特意避开了那些议论。 叶倾漓听着她的抱怨,眼尾柔情,捏了捏她精巧的小鼻子,“不带你来你又要跟着,带了你你又嫌弃,怎么这么难伺候啊?嗯?我的小姑娘?” 风眠歌轻哼一声,“我,我才没有!还不是你,一进宫半天不回来,我还不是,想陪着你……” 叶倾漓听着后面那越来越弱的声音,不禁有些感动,压着风眠歌入了怀,“傻姑娘!” 风眠歌闭着眼睛躺在叶倾漓怀里,一瞬间,那些闲言碎语已经不算什么了,于她而言,能够这样,就很不错了! 翌日,叶倾漓与萧敛闲聊着,叶倾漓几分好笑,“你千里迢迢来盛京,就是为了参加一个中秋晚宴?” 萧敛瞥了一眼叶倾漓,转动着手上的白玉兰扳指,轻笑,“你昨儿个,一直盯着我手下的人瞅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悠闲呐!” 叶倾漓白了一眼他,扔了个手串给他,没好气道:“昨夜我为与你避嫌,才没有多找你说,你倒好,带着个小家伙那么明显,我就是想找你,还怕被人看出来呢!” 萧敛抬眸,带着些随意地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擦拭冷剑的人,翘起了腿,“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值得被那么多人注意?” 叶倾漓擦剑的手一顿,掀眉暼他一眼,“对你是个小玩意儿,可于他人而言,可是个漂亮的小公子,那白白嫩嫩的,长的又好看,不想注意都不行呐!” 萧敛无所谓道:“在我还没腻之前,谁敢觊觎我的东西?” 第63章 叶倾漓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你的事我不多管,我让你给我带的东西你带了没有?” 萧敛挤着眉对着叶倾漓,愣是让那张锋利的脸庞多了几分猥琐,“稀奇啊,你还是第一次让我带除了兵器之外的东西,还是女人用的玩意儿,你什么时候对叶夫人这么好了?” 叶倾漓将剑插回剑鞘,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我阿娘的东西有我阿爹准备呢,轮得到我?我给我的人带的,你别光说啊,拿来了没有啊?” 萧敛拍了拍手,身后的人抱着个檀木盒子放在了桌上,萧敛用手指了指盒子,微微点头,“呐,说好给你的,我怎么会食言呢?” 叶倾漓挑着眉,嫌弃般看着他,“咱俩这是交易,说的你多委屈似的,钱我又不是没给你……” 萧敛乐呵呵地拍着盒子,“是是是,都是青叶大哥的理,我哪敢讨价还价啊?” 叶倾漓笑笑,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放在了书架上,转过头又扔过去一串白玉珠子,对着萧敛的疑问神情淡笑:“昨晚看你那小玩意儿挺可爱的,我看这个东西挺适合他,看你们俩这样子,你以后可能会悔不当初,这个东西可以略微帮帮你!” 萧敛不当一回事儿地收下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下午林家那小子办了个酒会,我这来一次不容易,陪我一起去玩玩儿?” 叶倾漓撑着桌子,笑得像只狐狸,“好啊,正好,我也有事儿找林子安呢!” 萧敛抖了抖肩,“咦,怪不得莫南丞叫你小狐狸呢,看着就花样儿多……” 叶倾漓听着莫南丞这个名字微微眯了眯眸,冷哼一声,“他现在啊,估计受罪呢!” 萧敛看着叶倾漓的神情,没再说话。 第46章 短暂的幸福6 叶倾漓送走了萧敛,便去了雪沧阁看风眠歌,小姑娘睡的昏天暗地的,叶倾漓笑了笑,帮着擦了擦口水,又捻紧了被子,这才收拾收拾出了门。 风眠歌醒来的时候床边站着一个身影,凭着熟悉,风眠歌不用多猜都知道站着的人是谁,慢悠悠打了个哈欠,风眠歌不悦道:“你不知道随意闯进别人的卧房是容易被打的么?” 那人脸隐在暗处,轻轻呵笑一声,“小疯子,你我这许多年,还在乎这个?” 风眠歌斜撑着坐了起来,双手捋着头发,“虽然我穿着寝衣没什么妨碍,但是现如今我有了心意之人,自然要多注意些男女大防!” 那人似是对她的话很是不悦,冷声道:“呵,心意之人?你我相识这么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却对着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倾心相待,风眠歌,我这些年对你的好,你就一丝一毫看不出来么?” 风眠歌勾了勾红唇,却是带着几分残忍,又慵懒地向后靠了靠,“韩诚,我叫你一声韩大哥不过是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你也太会给自己贴金,待我好?自打我进入闻渊阁,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训练杀人所得,你做了多少?不过是在我出去执行任务时帮我看着点儿小逸不被陷害,事后我也给了你足够的酬劳,说起来,我们不过是相互交易的关系,你跟我谈什么感情?安姐被邵衍的母亲打成重伤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闻渊阁,安姐算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当时没有帮她求情也罢,你甚至亲自行刑,还不允许任何人探望,我任务失败被人追杀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在苑春楼左拥右抱,所以,这个时候别来跟我说感情多深恶心我,叫你一声大哥都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了,没事儿就滚吧!” 韩诚愣了愣,手攥了攥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风眠歌说的都是事实,是他曾经干过的事,他难辞其咎! 半晌,韩诚才闷闷开口:“我来,是给你带个消息,小逸和叶倾漓签了盟约,以你嫁给她为条件,换云朝不攻打离国!” 风眠歌半是不信,挑了挑眉,“她一个将军,怎能代替皇帝做决定?” 韩诚冷哼一声,“大云皇帝在她临行前便已经盖了国玺授了权,叶倾漓即代表云朝皇帝的意志!” 风眠歌愣了,坐直了看着露了脸的韩诚,韩诚面带囧色,却还是理直气壮的抱着剑,“你若是不信,飞鸽一封给小逸便可知真假,风眠歌,你找的这个人也不怎么样,还不是把你当做一件东西?我还真看不出来她哪里比我强了!” 说完韩诚扔了一只信筒给风眠歌,转身跳上了房顶离开,风眠歌仍旧愣在原地。 许久后,风眠歌才颤巍巍地拿起那个信筒,打开里面便是叶倾漓与皇帝的传信,风眠歌握着信,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叶倾漓回了府便去看小家伙睡醒了没有,刚进房门便看到了小姑娘呆坐在床上出着神,叶倾漓过去打了个响指,“小姑娘,醒醒啦,想什么呢?” 风眠歌被响指唤回了思绪,转过了头,盯着叶倾漓,“你跟小逸签了盟约?以我为条件?” 叶倾漓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风眠歌盯了她许久,才呐呐地说:“所以是真的?真的以我为条件?” 叶倾漓抿了抿唇,点头。 风眠歌看着叶倾漓,满满地不可置信,“你把我当什么?一件物什?还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叶倾漓抹了抹风眠歌眼角不自觉掉下来的泪,柔柔回答:“不过是权衡之计,当时四方盯着离国,为了庇佑我才提前请了盟约旨意,总要加个条件才能看起来像样,所以……” 第64章 风眠歌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掉着,声音颤抖着,“所以,我就是那个条件,我在你们眼里,不过就是个东西,我以为,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原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叶倾漓不知怎么说,搭在脸上的手也被拍了开来,看着小姑娘这个样子,她虽然长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没有否认的资本! 风眠歌偏了偏头,声音带着些哑意,“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走吧!” 叶倾漓抿了抿唇,离开了房间,留下了里面那个暗自啜泣的人儿。 夜半,风眠歌搭着梯子上了房顶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月亮,眼角红红的,还带着肿意,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一动不动。 叶倾漓坐在相隔不远的树上看着那人落寞的背影,后悔也来不及,只能陪着她看着。 就在叶倾漓去参加林子安的酒会之前,萧应琼带着楚天陵来了,进来便抱着叶倾漓的胳膊亲昵地喊着叶哥哥,一旁的楚天陵脸色很臭,远远看着的风眠歌着一身红袄脸上黑的能滴墨。 叶倾漓尚不自知,只是偷偷望去发现小丫头脸色难看的很,想必是气的狠了,也不敢去招惹她。 萧应琼听了叶倾漓要去的地方闹着要跟着一起去,叶倾漓拗不过,只能带着人在风眠歌眼神儿的护送下出了门。 萧敛去参加酒会的时候果然带着那个精致的小公子,小公子眉目柔和,看着就让人有保护欲,泫然欲泣的表情更是惹人疼爱。 萧应琼带着侍女们找京中的千金小姐一起玩去了,叶倾漓跟着楚天陵和萧敛一起去了酒宴席上,提议一起行酒令,林子安欣然应下,却被叶倾漓坑着喝了一杯又一杯…… 几人喝多了后叶倾漓搂着林子安的脖子,悄悄抵在耳边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林安?” 林子安瞪大了眼睛,这个秘密他也是行了弱冠礼后才知晓,她怎么? 叶倾漓见他神色便了然了,摆了摆手,“你现在是找不到她了,她已经不知去处咯!” 林子安焦急地想问更多,叶倾漓却是望了望他,并未多言便带着喝醉的几人回了府。 回府的时候萧应琼还抱着叶倾漓不撒手,叶倾漓瞥了瞥喝的醉醺醺的人,无奈扶额,叶倾漓本想送她回宫,奈何回来的太迟,宫门都关了,只能帮着洗了把脸然后送去了厢房。 等回到了雪沧阁的时候夜已然深了,房间却还亮着光,叶倾漓有些疑惑,不禁推开了门,岂料刚进房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定睛一看,趴在桌旁独自饮酒的人不正是还生着气的小姑娘么? 听见了声音的小姑娘抬起头转过了身,看见叶倾漓心疼的脸,瘪着嘴就朝着叶倾漓扑了过去,叶倾漓赶忙把人揽入怀里,带着些心疼,“怎么喝这么多?嗯?” 风眠歌低噎一声就开始抽泣,叶倾漓无法,只能将人半抱半拖到了床边儿,摁在了床上方才淘了个手绢儿帮着擦眼泪。 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叶倾漓看的好笑,“怎么这么爱哭?嗯?这么爱哭以后怎么主持中馈?” 风眠歌抱着叶倾漓的胳膊,抽抽搭搭的,“呜,叶,叶琼之,你怎么,怎么能抱她?” 叶倾漓任由她抱着,“我怎么抱她了?” 风眠歌一抽一抽的,肩头也跟着一抖一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你明明就是抱了,呜,啊呜呜呜,叶,呜,叶琼之,呜,我给你抱抱,你不要抱她好不好?呜,呜呜,叶琼之,我从离国一路跑过来找你,你,你怎么,怎么能抱别的女人,呜呜呜……” 叶倾漓看着小家伙好不容易不哭了,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抽泣的样子好笑又心疼,“阿眠看错了,我不会抱别的女人的,叶琼之心里,眼里,只有风眠歌一个人!” 风眠歌戳着她的心口指控着她,“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你在前厅抱她了!叶琼之!呜,大骗子,叶,呜,叶琼之,你个,骗子!嗝!” 叶倾漓这才明白了自己在前厅那里的假山那里看到的人影是谁,原来并不是眼花了。 原来自己的小姑娘委屈了,叶倾漓笑了笑,擦着眼泪柔声哄着,“她喝醉了,我没有主动抱她,我只抱我的小公主的,不哭了好不好?” 风眠歌一听,哭的更猛了,连带着嗝显得有几分滑稽,“叶,嗝,呜,叶琼之,呜呜,你,嗝,你怎么能,呜呜,把我当条件呢?呜,我,嗝,我,呜呜,我那么喜欢你!叶,嗝,叶琼之,你怎么能,呜,不重视我呢?” 叶倾漓听着小姑娘一边打嗝一边哭唧唧艰难地说完了一整段话,揉了揉风眠歌湿润的眼角,耐心哄着,“阿眠怎么可能不被重视呢?阿眠在我这里啊,最重要了!不哭了,眼睛都肿了!” 叶倾漓帮着顺着背,擦了眼泪,风眠歌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意识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倒也不闹了,由着叶倾漓帮她洗漱了塞上了床。 叶倾漓看着睡着还在打嗝的小姑娘,不禁勾着唇角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小公主啊,最是口是心非了! 第47章 短暂的幸福7 风眠歌醒来的时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在叶倾漓房间,却没见到叶倾漓人,这时白糯推开了门端着早点进来了,风眠歌这才知道叶倾漓天不亮就进宫了。 吃早点的时候风眠歌才回过来神,想起了自己昨晚干的蠢事,差点儿把包子戳烂…… 第65章 就在风眠歌懊悔的时候,林参急急忙忙进了叶府,去找了莫漓,风眠歌听着外面杂乱的动静,不禁问了白糯一句,白糯就将探听来的情报告知给了风眠歌。 风眠歌听完坐不住了,莫漓这边也很是焦急,听完林参的话,她才知道叶倾漓因为触犯圣颜被扣在了宫里,罚跪在了朝阳门前。 莫漓搓着手,“这,阿宇去了礼州济灾,怎么也得等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啊!” 林参安抚着莫漓,“夫人您别急,也许只是小做惩戒,将军让我给您带信就是让您别太着急,再说了,将军和圣上的关系,应该也就是小打小闹!” 莫漓虽然点了点头,但凭她对萧览的了解,还是皱起了眉头。 风眠歌打听着叶倾漓被罚的缘由,却怎么也查不到,又有了林参的一番话,只能坐着等。 眼见着等了一天人还没回来,风眠歌坐不住了,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样的惩罚? 风眠歌本来想着夜探皇宫,但想起来自己的武功,不禁暗自抱怨自己。 另一边,萧览顶着个玉冠黑着脸看着跪在朝阳门前面的叶倾漓,沉稳严肃,“你当真要娶离国公主?”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陛下问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 萧览无奈地跺了跺脚,指着叶倾漓的手都带着颤抖,“给朕跪着,跪到你反悔为止!” 说完便拂袖离去。 萧览回到寝宫越想越气,谁曾想这小丫头在上朝的时候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儿竟然求娶离国九公主! 还理直气壮的以自己签订了盟约为要挟,笑话,离国一个小小的番邦国,能不能存在还要依附于大云,还拿它来威胁他? 竟还要以大云公主礼制来娶,就那个小国的九公主?萧览想着想着就觉得气堵到了脑门儿上,尤其是叶宇帮他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要求,他唯一的女儿竟还爱慕女子,这,这,以后叶家该由谁维济? 幸好下朝的时候萧览口头警告了一下,不然这会儿这个消息估计已经传遍大云了! 萧览看着奏折只觉得越看越糟心,不禁勾了勾手问李德影叶倾漓的状况,听到叶倾漓跪的轻松的时候萧览冷哼一声,“呵,将军是吧?那就让她多跪几天!” 夜半,眼瞧着黑色弥漫,萧览带着李德影去了朝阳门,远远便能看见那一身紫色朝服的人跪的笔直,像根柱子一样伫立在那里,让人安心。 萧览伸手挥退了跟着的人和驻守的侍卫,蹲在叶倾漓前面叹了口气,“小阿漓,你可知,若与她一起,你们叶家,便断了血脉?” 叶倾漓淡淡掀了掀眼皮,“萧叔,您也太小看我阿爹阿娘了,他们不会在乎这个的!” 萧览不禁摸了摸自己那一撇小胡子,“你当真那么喜欢那女子?” 叶倾漓神色凝重,“我会爱她一世!” 萧览拍了拍手,“呵,年龄轻轻,懂什么爱?” 叶倾漓盯着萧览,微微一笑,“萧叔,你是没拥有过才这么说吧?” 萧览握拳抵着唇咳了咳,“胡说,我不过是替你着想!” 叶倾漓摇了摇头,抬头对着萧览,“萧叔,世间对我们这样的人的容忍度本就不高,我不想她受人指指点点,我要名正言顺娶她回家,所以,希望您帮帮我!您也是看我长大的,应该知道,我做的决定,从来都是一条路走到底的,所以,萧叔,您就帮帮我吧!” 萧览换了个腿蹲着,屈起手指对着叶倾漓脑门儿就来了一下,轻哼一声,“要我帮你也可以,你得替我打一场仗,回来了才能娶她!” 叶倾漓眼睛发亮,“没问题!” 萧览清了清嗓子,“没完呢!要名正言顺娶她,光是一场仗肯定是不行的,你得受点儿皮肉之苦了,就,在这里跪上那么几天几夜吧!如何?” 叶倾漓笑着,满是满足,“无妨,只要能娶到她,我做什么都可!” 萧览看着一脸喜色的人,摇了摇头,起身回了宫。 第二天,叶倾漓为娶离国九公主而被罚跪朝阳门的消息不胫而走,只一天的时间便传满了大街小巷。 风眠歌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昨夜一夜未合眼等消息,眼睛下面都有些乌青,骤然听见这个消息,捂着嘴又哭又笑的,让白糯在旁边无所适从。 风眠歌望着皇宫的方向满面忧愁,没有了武功的她,此时还比不上一个普通人…… 萧览放了话,若是叶倾漓扛得过四天四夜,便同意她的要求,其余求情人等一律同罪处分,吓得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为叶倾漓求情。 骆安临又和叶宇去了其他的地方赈灾,莫漓大概也看出了萧览的心思,倒是没有到处找人求情,其他能求情的,找了萧览就被挡在了门外,连面都见不到,绕是萧应琼也被拒了。 就这么生生熬到了第四夜过去,叶倾漓已经晕过去了三次,尤其是朝阳门前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子铺的路,导致叶倾漓的膝盖也渗出了血,上轿子的时候都是林参扶上去的,本来林参要直接带着人回府,奈何叶倾漓坚持要去上朝,只能依了她的意思。 萧览坐在龙椅上看着叶倾漓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不忍地闭了闭眼,待挥手让他们起来后,叶倾漓直了直背,拿着玉板扬声喊道:“还望陛下言出既遂,应允臣娶离国九公主为妻!” 萧览扶着扶手,“既如此,便允了你,毕竟盟约都签了,不过,你既要娶她,便要以伊阙之战来做为娶她的筹码,你可愿意?” 第66章 叶倾漓扬唇淡笑,“臣,荣幸之至!” 萧览挥了挥手,李德影便将拟好的圣旨递给了叶倾漓,“这,是朕给你的定筹,等你得胜归来,朕便为她以大云公主礼制操办!” 叶倾漓抱着圣旨转身出了门,也没管其他朝臣怎么评价,她一向任性妄为! 叶倾漓一路紧抱着圣旨回府,嘴唇已经干裂,面色也苍白,刚刚在大殿上伪装的气势已经泄了气。 风眠歌跟在莫漓后面等着人来,两只手绞来绞去就是不安分,待到叶倾漓下了马车,莫漓看见面前虚弱的人,不禁戳了戳叶倾漓的额角骂道:“你呀,就是该!” 叶倾漓听着莫漓言语里的泣音,不禁安慰一笑,“阿娘,我没事!” 莫漓白了她一眼,几人将叶倾漓扶进了屋。 让太医将伤处处理了几人便识趣的离开了,莫漓一直不发一言盯着太医处理,等处理完了对太医柔柔行了一礼,太医赶忙回礼,末了,莫漓才帮叶倾漓拉了拉身后的垫子,“既然是你自个儿求来的,那就好好对人家,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混账举动,我让你爹揍死你!” 叶倾漓无奈,“您还是不是我亲娘了?” 莫漓瞪了她一眼,转身对着一直忍着情绪的风眠歌,“小眠,她以后要是欺负你,你就直说,咱们叶家,可不是那种顽固之辈!” 风眠歌点了点头。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两人看着莫漓出去,风眠歌这才红着眼眶看着叶倾漓,忍着眼泪过去抱住了坐在床上的少年将军。 “叶倾漓,你怎么那么傻啊?为了我的一句话就这么做!” 叶倾漓拍着小姑娘的肩膀,伸出左手将圣旨塞给了风眠歌,笑得柔软,“我的阿眠当然是最尊贵的小公主,我怎么能不重视呢?” 风眠歌带着泪看着那道圣旨,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打在了圣旨上,“叶倾漓,呜,叶倾漓,你怎么这么傻?呜呜呜,叶倾漓……” 叶倾漓揽着靠在怀里的小人儿,任由她哭着,嘀嘀咕咕说着话,“等到我打了胜仗回来,我们阿眠就能堂堂正正地嫁给我啦!然后,我们就辞了将军位,我带你去到处游玩,可好?你喜欢行医,那我们便边走边救人,阿眠,不要否定你自己,你是最好的,值得所有好东西,和人,最重要的是,你永远都配得上我,说到底,还是我高攀了,我的小公主,那么厉害,那么坚强,怎么能不是我高攀呢?嘿嘿……” 风眠歌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紧紧抱着那份旨意,两人窝在一起说着话睡了过去,叶倾漓跪了这些天实在是累了,风眠歌愁着她也没怎么睡,这下静下来,倒是让两人安安稳稳睡着了。 第48章 短暂的幸福8 叶倾漓坐在床上对着风眠歌呲牙咧嘴,风眠歌好笑地替她换着药,“这么疼啊?” 叶倾漓一脸委屈地点点头,“老疼了,嘶……轻点儿阿眠,你都不疼疼我!” 风眠歌看着那张坚毅的脸上生出来的女子的娇俏,也随着她,轻轻对着伤口吹了吹,“好啦好啦,吹一吹,痛痛都没啦!” 叶倾漓拉着风眠歌的手,笑得憨厚宛如一个孩子。 林参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将军对着风眠歌撒娇的样子,对上叶倾漓猛然投过来的眼神,林参只觉得后背一凉,这,来的真不是时候…… 晃了晃脑袋,林参赶紧将自己脑子里的惊悚晃了出去,走上前去,“将军,我们的探子,被抓了,计划又失败了……” 叶倾漓拉下了包扎好了的膝盖,抬头看着林参,抿着唇深吸了口气,然后气势如虹地骂道:“又他妈失败了?我养这些人干什么吃的?就安排一个任务,给我失败了四次!不就是把莫南丞从东玥带出来吗?这么难???你去,告诉莫心,一人罚扣三月例银,各二十大板,让他们下去给我好好练习练习,如果下次任务再失败,我亲自收拾他们!!” 林参抱着头躲开了叶倾漓气急砸过来的花瓶,弱弱地开问,“那,莫南丞的任务,他们还去吗?”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去个屁啊去,每次去都被人抓了送回来,我还送人上门被羞辱?你脑子里是被浆糊封住了?” 林参嘴唇动了动,小声嘟囔了几句,叶倾漓忙着下床,就没看见。 然后林参拿出了一张图,叶倾漓看着他的动作,挑着眉头,“怎么了?” 林参将纸铺平在桌上,风眠歌也扶着叶倾漓走了过来,小心地绕过了花瓶碎片,林参指着图上一个小城池,“离伊阙之战还有一年,方才雁城跟着骆首辅的人来报说是雁城附近地形复杂,骆首辅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人相助。” 叶倾漓不解,“地形复杂去找个当地人来各个地方做标记不就行了?叫个人生地不熟的将领过去干甚?” 林参抹了把汗,“将军,哪有那么容易啊?骆首辅去的时候主要是赈灾的,雁城做为整个西秋腹地的中心,是最需要接济的地方,更何况,赈灾还没有结束呢,就被跶勒的人偷袭攻城,他们守住城池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哪儿还有多余的排兵布阵的将领啊?能打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叶倾漓扫了扫雁城附近的地形,低声浅笑“他骆安临还有求我的时候,啧啧啧,少见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林参坐着喝了杯茶,“将军,这不是骆首辅要求的,是上头那位的意思。” 第67章 叶倾漓拍了拍桌子,粗声粗气,“让我堂堂一名大将去打这么个没意思的小战,不去,除非骆安临求我!” 林参搭着桌子,对着叶倾漓眨眼,“其实,骆首辅写来的信是望陛下派遣一位多征北方、手下兵力充足、耐心有谋略的将军,您觉得,这说的,是谁呢?” 叶倾漓对林参的马屁颇为受用,手指点着图纸,考虑了会儿,淡淡道:“既如此,那便去吧,正好,可以带阿眠去游玩,你呢?” 林参见她提到自己,眨巴着眼睛,“将军去我当然也要去,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去呢?” 叶倾漓翻了个白眼儿,“既然那几个不中用,就让小葱和黑熊去东玥把人给我带回来!你和柯衅跟着我去雁城。” 林参点头应允,将要离开之际转头对着叶倾漓,欲言又止。 叶倾漓不耐烦地往风眠歌身上靠了靠,“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林参笑了,顶着笑眯眯的脸说着:“嗯,可能,我们去的时候会多一个人……” 叶倾漓蹭了蹭身边人的肩头,“哟!他事情处理完了?” 林参挠了挠头,笑着应是。 叶倾漓也不禁勾起唇角,“那便带上呗,正好,跶勒属于西绸的附属,这,手下犯了事儿,主子怎么能装傻充愣呢~” 林参僵硬地勾了勾唇,离开了房间。 风眠歌方才全程都在看着她俩在你来我往的说,这会儿对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人也有些迷惑,轻轻推了推叶倾漓,风眠歌剥着栗子。 “伊阙之战是什么?怎么还有特定的时日?” 叶倾漓张嘴吃了她递过来的栗子,轻笑,“就知道你会问我!” 风眠歌将栗子靠近叶倾漓嘴边,在叶倾漓即将咬到的时候迅速抽回,叶倾漓吃了个空,不禁又向前咬了一口,还空!叶倾漓闷笑一声,抓住了那只细白柔嫩的手,吃了进去。 风眠歌看着她那回味无穷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侧,“都知道了还不跟我说?” 叶倾漓嘿嘿一笑,边吃着栗子边说,“在澧南与大云的交界处,有处国家,他们的城镇散乱,大抵是因为旁边靠海的缘故吧,也没有固定的君主,君主每隔两年便要换一次,而新君主上任的第一件事呢,就是对大云和澧南开战!” 风眠歌剥着栗子,很是唏嘘,“所以你们才定了伊阙之战,专门跟他们打?” 叶倾漓抱着风眠歌的腰,“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小国能对大云开战?大云却没有直接出兵收服?” 风眠歌擦了擦叶倾漓干裂的唇上沾着的细小颗粒,点了点头。 叶倾漓带笑道:“那个国家,没有名称,是个混乱的地带,待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们人一藏进各个城镇,周边就会出现许多莫名的现象,我们的人拿捏不好,要么就是陷入泥沼身亡,要么就是被刮起来的狂风卷的人仰马翻,要么啊,就是出现一堆莫名其妙的野畜,对着我们的人就是咬,直接撵回来。所以,我们追到一个特定的地方就不追了,每年把他们打回去七八次,他们就不会再挑衅了。” 风眠歌琢磨着叶倾漓的话,轻声道:“他们这个国家,怎么感觉,有些贱嗖嗖的?” 叶倾漓忍俊不禁,“哈,嗯,对,他们的特点就是贱,所幸他们兵力不强,也就能进攻那么几次!” 风眠歌挑了挑眉,“既然每年都能打回去,干什么非得让你去?” 叶倾漓抱着风眠歌,悠闲道:“虽说他们兵力不强,领头的人却是个狡猾的,一般的将领根本奈何不了他们,每年的领头都是换了的,所以才需要有经验有能耐的将军去。” 风眠歌这才恍然大悟,“哦~那我跟着你去吧!” 叶倾漓耸了耸鼻头,宠溺温柔,“那是自然,我可舍不得把你放在府里,还要承受相思之苦!” 风眠歌甜甜一笑,“我擅长医术,就跟着你们做军医,反正我已经是禁卫营的军医了!” 叶倾漓牵着风眠歌的手,迎着早晨的露光,出了门,“走,带你去置办用的东西!” “好!” 作者有话说 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打不过还要去挑衅一下! 第49章 短暂的幸福9 叶倾漓带着风眠歌出去置办用品的时候走散了,风眠歌说自己要去再补充一下药材,叶倾漓本来打算跟着她一起去,奈何小姑娘怕她觉得无趣,便让她去先逛着置办,叶倾漓弄到一半,打算去接人,结果过去以后人已经不见了…… 叶倾漓把东西都塞到马车上,让手下的人看好之后就去找人了。 路过一处摊位,摊主正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叶倾漓定睛一看,是一些很漂亮的小玩意儿,叶倾漓直直盯着那对泛着柔光的晶莹剔透如湖泊一般的耳坠,泛着光的同时里面像是真的水一般晃悠着,生动无比。 叶倾漓眯了眯眼,感觉这个摊主不同寻常,不禁开口问道:“店家,这对耳坠怎么卖?” 那人被叶倾漓一叫抬起了头,一身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高雅的外衣配上那人狡黠灵动的神色,倒真是透着一股子独特的韵味。 那位店家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略显厚实的唇角半勾着,一脸的神秘,“小姑娘,我的这些东西,只卖有缘人!” 叶倾漓略微无奈,拿着那对耳坠观赏着问道:“如何算有缘人呢?” 第68章 那人挑了挑粗厚的眉毛,一股浓浓的外域味儿,“接受我的试炼,过了就给你!” 叶倾漓摩挲着那对耳坠,笑着眯眸,“好!” “听好了,若是你被围困在一处城内,粮草不足,城门外四个方位都有不同攻打的军队,你的兵力只有他们两两相加的五成,但四个军队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如何解困?” 叶倾漓想了想,“被困多久?” “足月有余!” 叶倾漓:“是何时令?” “夏日中旬!” 叶倾漓:“城所处高低?” “高!” 叶倾漓一只手仍然摩擦着那对耳坠,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对着那人勾唇一笑,“那四个军队是否互不知底细?” 那人抱着胸盯着故作高深的叶倾漓轻蔑一笑,“那是自然!” 叶倾漓笑笑,开始分析,“四个军队既互不知底细,那我让我的手下混进去探些情报总不是问题吧?再将情报添油加醋地互相挑拨一下,他们看谁都觉得要独吞这块肉,自然是会提高警惕,二来,夏日中旬是起热风的时候,如你所言,我所在的城池位于高处,自然有高处优势,若是趁夜将白磷射入粮草之中,等到午时,或许不用到午时他们的粮草都会烧毁,看箭的方向自然明白是谁捣的鬼,再加上之前的流言,你觉得,他们会互相打起来么?” 那人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对着叶倾漓道:“然后呢?你作壁上观?若是他们醒过神儿来,自然会摈弃前嫌,调转阵脚!” 叶倾漓似有所感点了点头,“说得对,我自然是不能在旁看戏的,只是,他们好不容易打的两败俱伤,我的兵士即使气力不足,仍然可以从背后捅一剑的嘛!你既说我的兵力是他们两两相加的五成,那就说明他们的军队实力相差无几,这种情况下,若是开战,双方自然是双双损伤,此时出手,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在得到粮草的同时将人赶走?” 那人轻笑一声,“若是他们不信流言对箭也有所怀疑呢?” 叶倾漓闷笑着,低声悠悠道:“人心是不可控的,但是三人成虎,多数人对于流言的分辨能力还是被抓着走的,清醒的少之又少,怕是就算有坚持的,估计还要被怀疑是对面派过来的探子,此计,成的几率至少九成,至于那剩下的一成,只需要演场戏便可万无一失咯!” 看着那人投来的疑问,叶倾漓淡笑,“既然他们对城池虎视眈眈,那各自对我谈条件收下它应该不成问题吧?合作他们是不可能合作的,毕竟,这么小的一块肉,分成三份,就不能看了,所以,他们不仅会信,还会深信不疑!” 那人拍了拍手,对叶倾漓道:“既如此,耳坠就给你了,还看上什么,拿就是了!” 叶倾漓轻哼一声,“看这些饰品的透亮程度,想必无法轻易得到,你就这样直接送我了?” 那人扯着嗓子,笑得粗壮豪迈,“无妨,在下曲初歇,一曲长歌之曲,骤雨初歇之初歇,交个朋友!以后来往也是个方便,对于像姑娘这般有能耐的,在下不大想放过这个机会!” 叶倾漓随手拿了两串红玛瑙坠子,轻道一声谢了转身就走,被叫住才想起来,扬声一笑,“叶倾漓,至于你能不能写对,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曲初歇看着叶倾漓转身扬长而去的背影,在心里将她与那个大云将军对上了号,微微勾唇一笑,坐在隐蔽处后仰着闭上了眼睛。 而风眠歌这边,也是碰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风眠歌买完药材手上就没有多少银钱了,将东西塞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风眠歌侧身绕过了人群进了一处热闹的市集。 市集里面很多摊位,卖各种的都有,风眠歌想着反正叶倾漓置办也要很久,自己多转转应该没问题,就慢悠悠地左看看右瞅瞅。 转到一处卖兵器的摊位,风眠歌多看了两眼,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兵器,突然摊主拿出来一柄锋利冷俏的匕首,尾段刻着一尾生动的小鱼,重要的是这柄匕首按着不同的地方可以转换成长剑、短刀、毒针等不同的形态,风眠歌看着就心动了,直接盯着那把匕首对着那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这把匕首怎么卖?” 那位大叔拿着匕首看着风眠歌,盯着他的姑娘红纱覆面,却挡不住那周身气质,不禁淡然一笑,“小生意,五十两!” 风眠歌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袋子,好像,不太够了…… 正踌躇着,身后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给这位姑娘吧,我出钱!” 风眠歌听着这个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又记不起来哪里听过,不禁转身看过去,见到那一张面色温柔的脸时才想起来,是自己上次救的那个人。 “这,不用了!我不买了就是。” 岑念衾戴着那张银色狐狸面具,眼神温柔,笑着对风眠歌道:“无妨,君子不夺人所好,为恩人出钱是在下的荣幸!” 风眠歌摆了摆手,“不过随手之举,不值一提,所以,还是不要了!” 岑念衾付了钱,将东西塞进风眠歌怀里,“恩人既然不愿,不如我用这把匕首换个东西如何?” 风眠歌看着手里的匕首,有些迷惑,“什么?” “恩人手上的蓝心镯,如何?” 风眠歌想了想,这镯子与那匕首倒是等价,点了点头,“如此,那便换了吧!还有,你不必叫我恩人,我姓风,名眠歌。” 第69章 两人交换了东西,岑念衾看着风眠歌,勾着唇角,“在下刚来这里不久,不太熟悉,不知风姑娘能否带在下到处转转?” 方才受了恩惠,风眠歌不好一口回绝,应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走着,风眠歌边走边讲着,说到底讲得还是叶倾漓之前带她讲的原话,风眠歌勉强按照记忆里叶倾漓说的为岑念衾讲解。 叶倾漓远远就看见了风眠歌身旁一身淡蓝白鸟纹的男人,一副银狐面具看着面熟,又记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连忙快步走过去,将风眠歌扯入怀中。 风眠歌被拉了个趔趄,抬头看见是叶倾漓,不禁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匕首给她看,“叶琼之,看,我给你买的!” 叶倾漓接过了匕首,笑了笑,“阿眠眼光真好,我很喜欢。不过,你的预算,应该不足以买这个吧?这位是?” 风眠歌嘻嘻笑着,面色红润带几分娇俏,“我拿镯子换的,这是岑念衾,刚刚帮了我的人,岑公子,这是叶倾漓,我的,夫君!” 说完自己脸红了个彻底,风眠歌不禁庆幸有个面纱挡着,不然…… 风眠歌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叶倾漓蹑手蹑脚跟在风眠歌身旁,想笑又卖力地忍着,岑念衾面具下的眼神冷了几分,连勾着的嘴唇都带着几分冷意,叶倾漓还沉浸在风眠歌给的喜悦,等小姑娘掐了自己一下才反应过来,对着岑念衾淡笑,“岑公子还挺乐于助人的,不知阁下何处身就?” 岑念衾笑容浅浅,冷意不减,尤其是在看见叶倾漓防备的笑容时,更冷了些,“四处做买卖的商人罢了!” 叶倾漓挑着眉头,“哦?想来,岑公子这些年四处走访定然是见过不少好玩意儿的,怎么会看上我家阿眠的手镯呢?” 风眠歌戳了戳叶倾漓,不满道:“叶琼之你怎么回事?人家是为了帮我!” 叶倾漓被风眠歌说的咳了咳,“咳,岑公子莫要见怪,我这也是怕我家傻姑娘被人骗了!” 岑念衾摩挲着手指,盯着叶倾漓,“怎么会!” 叶倾漓跟在风眠歌身边,三个人一起逛着,岑念衾看她的目光,泛着冷意,总是让她不经意竖起敌意,不过,这人来头肯定不简单!叶倾漓在风眠歌身旁想着,眼睛时不时瞥向岑念衾的方向,对上以后两人相视一笑,三个人的氛围诡异又和谐。 第50章 短暂的幸福 结 叶倾漓真是有些佩服岑念衾的厚脸皮程度了,她也就是客套一下,结果哪想人家直接随了她的话,留了下来。此时,一位叶姓某人正坐在墙角恨自己多提了那一嘴…… 风眠歌收拾好了东西,看见对着墙角碎碎念的叶姓某人,不禁扬起了唇角,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某人的肩头,将人掰正了,顺势坐在了怀中,悠悠然道:“夫君~ 在想什么?” 叶倾漓本来还在埋怨,被她一通动作下来也不生气了,尤其是那带着钩子般的称呼,直接软了半个心头,听得叶倾漓浑身来劲儿,不禁抱着人连哄带骗,“方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叫了什么?听错了吧?没有啊!” 叶倾漓蹭了蹭小姑娘白嫩的脸颊,柔声哄着:“叫一句嘛~你都是我夫人了,就叫我一句嘛~阿眠~叫一句好不好?叫一句再给你多带几株雪莲,好不好啊?” 风眠歌忍着笑意,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叶倾漓的额头,“叶将军如此这般,也不怕人笑话!” 叶倾漓再接再厉,“夫人才是重中之重,几许名声算什么!” 哄的风眠歌心花怒放,对着叶倾漓的眼睛直接软绵绵开口:“夫~君~” 叶倾漓听完便乐呵呵地抱着人不撒手,“嘿嘿,好嘞,夫君在呢,嘿嘿,夫人最大,嘿嘿……” 风眠歌看着面前人的傻样,就算被抱的太勒了也笑着受着,一整个晚上,笑声就没停过…… 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叶倾漓便带着风眠歌以及林参岑念衾等人一起上了路,至于岑念衾为什么也跟着,吃醋的叶姓某人表示,某些人说瞎话不打草稿,非要说自己顺路做生意,死皮赖脸跟着她家阿眠身后,真是甩都甩不掉…… 林参身后当然也有一袭叮铃当啷白衣的南宫埕,至于两人为什么一前一后看着没关系的样子,自然得问南宫埕了! 几人到了霎冀城,放好了东西到客栈,叶倾漓和南宫埕并肩走在前头,后面风眠歌拉着林参买东西,叶倾漓歪头瞅了瞅,“又出什么事了?” 南宫埕双手抱在脑后,吊儿郎当的,“犯了点儿小错!” 叶倾漓不满地戳他一肘子,撞出一身的铃铛声,“啧啧啧,你就得瑟吧你,我等着看你哭!” 慢慢悠悠地走着,叶倾漓时不时瞅后面的两人一眼,然后转头一瞥的时候顿住了,那个孩子似的身影…是他! 叶倾漓转头拉着还在看面具的风眠歌,一蓝一红疾步往前走,风眠歌被拉了一脸懵,南宫埕趁机凑到看面具的林参旁边,嬉皮笑脸! 叶倾漓过去拍了拍要糖人的那人肩膀一下,等那人转过身对着风眠歌挑挑眉,“看,熟不熟悉?” 风眠歌指着那人,讶然出声:“季文呓?” 那人一身藏青长袍,温润的脸上带着年岁不符的稚气,那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一派天真地问道:“欸?这位姐姐好漂亮啊!你怎么知道我叫季文呓啊?” 风眠歌愣了,呐呐道:“你,不记得我?” 第70章 季文呓满脸疑惑,“嗯…我,不认识姐姐啊!” 叶倾漓也是震惊不已地看着满脸迷茫的季文呓,轻声问:“额,季,不是,小公子多大了呢?” 季文呓露着一口白牙笑道:“小呓九岁了喔!” 叶倾漓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半是疑惑,“小呓,和谁一起来的呢?” 季文呓嘟了嘟嘴,温润柔和的脸上这副表情委实不太正常,但是却也不怎么违和。 只见小公子嘟着嘴不爽道:“你是谁啊?怎么老问我问题啊?小君说了,不能随便和别人说太多的,我的糖人好了,我要走了!” 叶倾漓见人已经付了钱要拿着糖人走人,赶紧戳了戳愣在原地的风眠歌,风眠歌赶忙拉住了季文呓的袖子,“欸,不要走哇,姐姐想和小呓一起买面具,小呓要不要陪陪姐姐呢?” 季文呓犹豫了半晌,眉开眼笑道:“姐姐这么好看肯定不会骗我啦!那我就陪姐姐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哦!” 风眠歌拉着季文呓举着糖人的手笑眯眯的,“那当然啦,小呓这么乖,姐姐可喜欢啦!走吧!” 季文呓重重点了点头,跟在风眠歌后面走向了面具摊,叶倾漓跟在后面想着。 南宫埕和林参两人已经离开了面具摊,风眠歌边拿着面具往季文呓脸上戴,边套话,“小呓说的小君,是什么人哇?” 季文呓睁大着眼睛,透过猫头面具望着风眠歌,“小君就是小君啊,姐姐,你认识小呓吗?我们见过吗?” 风眠歌笑笑,“见过啊,姐姐在小呓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啦!只是小呓太小了,不记得姐姐啦!” 季文呓笑得乖巧,“原来是这样啊,姐姐,小呓以后会记得你的,姐姐这么好看,小呓可喜欢啦!” 风眠歌看着季文呓,笑着,“不过,小呓可不能告诉小君,姐姐认识小呓哦~” 季文呓掀起面具咬了口糖人,“为什么啊?小君是小呓最最喜欢的人啊,小君说过,什么事都要告诉他的啊!” 风眠歌摘下了面具将钱递给摊主,然后带着季文呓缓步走着,“因为啊,小呓如果说了,以后就见不到姐姐啦!” 季文呓瘪了瘪嘴,“小呓不说的话,姐姐会来看小呓吗?姐姐知道小呓家在哪里吗?” 风眠歌把面具塞进季文呓怀里,柔柔回道:“当然啦!姐姐不是说过,姐姐在小呓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小呓了吗?肯定知道小呓家在哪里呀!” 季文呓垂头想了想,点点头,“嗯!小呓不告诉小君,姐姐要记得来看小呓哦!” 风眠歌摸了摸季文呓的头,被发冠硌的缩回了手,尬笑道:“会的,姐姐一定回来看小呓的!” 季文呓嗯了一会儿,站定,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对着风眠歌,“那,拉钩上吊哦,这样姐姐就不会说话不算话了。” 风眠歌伸出手勾在一起,“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姐姐姓风哦,小呓要记得啊,不能跟小君说哦,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季文呓乖巧地点头,“好的,风姐姐,那我先走啦,不然小君会说我的!” 风眠歌点点头,“小猫面具就送给小呓啦!不要说是姐姐买的哦!” 季文呓抱着面具,笑的傻傻的,“嗯!” 风眠歌笑着看着季文呓远去,对着叶倾漓使了个眼色,叶倾漓了然般挥了挥手。 两人边走边讨论着,完全没有想起来跟在屁股后面的人都去哪儿了。 “看来,这季凌君,有问题啊~” “的确,肯定要好好查查。” 叶倾漓眼含笑意侧头对着风眠歌,“我夫人哄人很有一套嘛,嗯?漂亮姐姐?” 风眠歌半边脸微红,“你就别取笑我了!” 叶倾漓眨眨眼,戏谑道:“哪里能叫取笑呢?我有这么好看的夫人,开心都来不及,夫人东西买的可还欢喜?” 风眠歌揪了揪叶倾漓的耳朵,“欢喜啊!看不出来叶琼之你这么油嘴滑舌啊~” 叶倾漓嘿嘿一笑,扭头靠在风眠歌肩头,“就对夫人一人油嘴滑舌罢了~” 风眠歌笑着,后面跟着的提着大包小包的满脸无语。 季凌君等了许久才等到季文呓过来,小心扶着奔奔跳跳的季文呓,嗔怪道:“父亲慢点跑,怎么这般久?” 季文呓举着猫头面具对着季凌君,歪歪头,天真无邪,“买了猫猫面具哇,好看吗?” 季凌君悄悄摸了摸季文呓的肚子,“父亲答应了我不跳着走路的,惩罚是什么还记得么?” 季文呓瘪瘪嘴,“小呓忍不住嘛!小君~可不可以,不喝药啊?” 季凌君皱着眉摇摇头,“不可以!” 季文呓不悦地皱着眉,用着商量的语气对季凌君道:“那不然,小呓帮小君吃胡萝卜好不好?” 季凌君挑眉,难得见季文呓这么主动,不由得捏了捏季文呓的手,“好啊,那小呓,可不能吐出来哦~” 季文呓心虚地点点头,跟着季凌君上了马车。 叶倾漓和风眠歌走到了尽头的路口碰见了林参他们,南宫埕小跑着跟在后头,林参则是满脸的怒火,叶倾漓搭着林参的肩头,“我的小副将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家将军给你出气!” 林参摇摇摆摆走着,闷闷道:“将军,风姑娘为何对你就那么专心呢?” 叶倾漓一听,扭过头瞪了眼南宫埕,拍了拍林参肩头,随意道:“人自然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互相付出才有收获嘛~” 第71章 林参抬头对着叶倾漓,“可是将军也不会享受别的男人的好啊!就因为,将军不是男人么?” 叶倾漓有些尴尬,“啊?这,这不能相提并论吧?” 林参疑惑地望着叶倾漓,“将军,您为什么能对风姑娘这般上心呢?” 叶倾漓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因为我足够爱我家阿眠咯!” 林参勾起唇角笑得嘲讽,“原来是因为不够爱!呵呵,不够爱啊~” 叶倾漓摸不着头脑,手底下的人已经脱出了手心远去,叶倾漓气的过去踢了南宫埕一脚,南宫埕被踢得嗷嗷叫,“不是,你干什么啊?” 叶倾漓不解气地又踢了几脚,边踢边吼:“干什么!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嗯?好意思说我干什么!!自己惹的烂摊子,你最好给我解决了。要是明天我还看见小参子闷闷不乐的,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吗?啊?” 南宫埕捂着腿憋屈道:“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他跟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啊?”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斤斤计较?之前你怎么不说?看见你就来气!” 风眠歌在一旁拉了拉叶倾漓,“好了好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走累了,我们回去吧!” 叶倾漓哼了一声,带着风眠歌回了客栈,南宫埕嘟囔着跟在两人后面,和一群提货的人走在一起显眼极了,看着可怜又好笑。 走到半路,风眠歌脚疼,想休息下,叶倾漓想了想,直接横抱起了风眠歌,大步向前走,风眠歌挣扎着,“不是有马车么?你,你这是干什么?” 叶倾漓轻笑一声,“我想让所有人都看着,我的小公主,就该这种礼节对待,不是么?” “可是,可是这里,好多人,都看着呢……” 叶倾漓靠近风眠歌耳朵轻声细语,“不过他们都不识得我们,不是么?怕什么?” 风眠歌听完笑着靠在了叶倾漓怀里,任由叶倾漓在耳边叽叽喳喳。 第51章 红玲赋思语1 两人到了客栈,岑念衾正一身黑衣坐在二楼隔间往下看,冷漠的双眸透过面具直直射向抱着风眠歌谈笑的叶倾漓,叶倾漓察觉到了视线,不甘示弱地望回去,半带挑衅地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深重。 风眠歌羞地躲在怀里,倒是没注意到叶倾漓的目光。 叶倾漓扬着眉在一周人的注视下抱着风眠歌上了楼,岑念衾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眸中的冷意越来越甚。 到了房间,风眠歌就把叶倾漓撵出来了,叶倾漓对着紧闭的房门无奈摇头轻笑。 叶倾漓抿了抿唇,对着岑念衾而去,掀一掀衣袍,叶倾漓坐在了岑念衾对面,皮笑肉不笑,“岑公子,哪里人啊?” 岑念衾握着杯子轻转着,淡然道:“在下所来之处比较偏远,叶将军,不一定知道。” 叶倾漓状似惊讶,“哦?岑公子此言差矣,不才这些年虽说镇守北疆,但若是论上地域,还是略知一二的。岑公子不妨说来听听!” 岑念衾低下了头,轻声嗤笑,“不知叶将军,可曾听过北角湾?” 叶倾漓瞳孔轻缩,不到片刻又恢复平静,斟了杯茶给岑念衾,缓缓轻笑,“那倒是个偏远地方,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是偶然去过几次,看来和岑公子,挺有缘分?” 岑念衾喝了口茶,对着叶倾漓笑得漠然,眸中涌动情绪万千,却在叶倾漓抬头时一扫而光,“叶将军说的是,在下,也很是‘崇拜’叶将军!能一睹容颜,也算此生无憾!” 叶倾漓对着面前豺狼一般的人,暗自冷笑,‘无憾?才怪,怕是巴不得我离他远远的……’ 叶倾漓调整了一下坐姿,端着茶不经意开口:“不知岑公子为何要一直带着这狐狸面具?” 岑念衾握着杯子的手一停,将杯子放回原位,冷声道:“也不怎么,只是在下四处奔波,居无定所,按照家族族规,需戴此遮掩面容,以防不吉。” 叶倾漓点点头,“原来如此!岑公子的家族看来是族规严明。” 岑念衾礼貌性点点头。 叶倾漓见问的也差不多了,放下了茶杯,起身拍了拍尘土,俯首一礼,“不才还有些琐事要忙,就不陪岑公子闲谈了。” 岑念衾回礼,“请便!” 叶倾漓正下着楼,就在楼梯口看见了一身青色衣裙,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姑娘站在门口趾高气昂地吩咐着手下的人,叶倾漓揉了揉略有点儿疼的脑瓜子,拍了拍箫应琼挺拔的脊背,“小应,你怎么来的?” 箫应琼转过身看见叶倾漓,立马变得乖巧纯真,拉着叶倾漓袖子撒着娇,“叶哥哥,我想跟着你嘛!” 叶倾漓头疼地拂开那双无处安放的小手,语气严肃,“小应,叶哥哥不是来玩的,是来打仗的,很危险,你赶紧回去。” 箫应琼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可怜巴巴的,“我,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凭什么那个风什么的都能跟着你,我就不行?我不要,叶哥哥你厚此薄彼!!!” 叶倾漓拉着箫应琼去里面的座位坐着,柔声安抚,“这不一样,她是大夫,她可以帮我,你是堂堂大云的公主,万一在战场上受伤,我怎么跟箫叔交代?” 箫应琼吸着鼻子,“我不管,我跟定你了!” 叶倾漓无奈,对着箫应琼,“谁带你来的?” 箫应琼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第72章 叶倾漓撇了撇嘴,“废话,就你这本事,你能出盛京不把自己丢了都算烧了高香了,还能来这么远……” 萧应琼委屈巴巴眨巴着清澈的眼睛,诺诺回答:“是,是楚天陵!” 叶倾漓咬了咬牙,好样的,楚天陵! 然后对着箫应琼微微一笑,“行吧,那你先上去休息休息吧!” 箫应琼看着叶倾漓,轻声道:“不让我走了?” 叶倾漓叹了口气,重重点头。 箫应琼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满心欢喜的上楼去了。 叶倾漓平复了会儿呼吸,直接跨步出门,出去就碰到了买小酥糕回来的楚天陵。 楚天陵捧着吃的,一身黑跟只乌鸦似的,在看见叶倾漓的一瞬间赶紧脚底抹油跑路,叶倾漓脚尖轻踏追了上去,不过一会儿就追到了。 楚天陵被叶倾漓提着后领子往回走,赶忙求饶,“不是叶哥,叶将军!叶大爷!你能先放开我吗?” 叶倾漓斜侃一眼,语气冷漠,“不能!” 楚天陵边被推着往前走,边为自己辩驳,“这不能怪我啊,她非要让我带她来,还威胁我,我也不想的啊!” 叶倾漓哼声,“什么威胁比公主的命重要?” 楚天陵揪开叶倾漓的手,面对着叶倾漓站着,一黑一蓝两抹身影分外养眼,不知情的只当是哪家的姐弟,只能感叹一声父母当真是容色倾城了。 楚天陵拍了拍屁股上被踏的脚印,“可不是拿命威胁么?也不知道你叶大将军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弄的她死心塌地跟你……我本来是去给她送个小玩意儿让她开心开心的,结果被迫来了这里,我还没有生气呢,你倒先气起来了……” 叶倾漓被顶的一噎,“我没想到,她……” 楚天陵哼哼一声,“对呀,谁能想到?她这样为你,便是皇上都拦不住,我能拦得住?” 叶倾漓苦恼地扶着脑袋,和楚天陵对视一眼,两人便心有灵犀地往闹市走去。 风眠歌收拾好了药材,出了门只见到倚在门口的岑念衾。 岑念衾见人出来了,眸色也变得柔和,“叶将军出去了,不知风姑娘,可否与岑某聊聊?” 风眠歌抿了抿嘴,“嗯,可以啊!” 两人便去了岑念衾提前包好的雅间。 风眠歌方才收拾东西,也没注意头饰乱了,发丝随着空气也在不安分地乱跑,红色绸衣上也多了几抹杂色,岑念衾伸出手想帮她把发丝抚平,刚要上去,风眠歌似有所感般回头,“怎么了?” 岑念衾顿在空中的手无措收回,“风姑娘,头发乱了……” 风眠歌听闻随便扒拉了两下,眉眼含笑,“多谢岑公子提醒!” 岑念衾笑了笑,伸手示意,“无妨,请坐。” 风眠歌坐了下来,不解道:“随便聊聊罢了,为何订这般昂贵的雅间?” 岑念衾坐在了对面,挑眉轻笑,“风姑娘不在意,岑某却想让姑娘能够舒舒服服的。” 风眠歌不甚在意地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特别,比起叶倾漓在盛京带她去的地方差远了,不过风眠歌还是简单道了谢。 “不知岑公子想聊些什么?” 岑念衾手指微抬,轻抚杯盏,煮着什么,同时身边的人为风眠歌奉上了一盘又一盘精致特别的菜肴。 风眠歌看着那复杂又精细的菜,不禁有些难以下口。 岑念衾空灵悠扬的声音顺着菜肴传过来,带着淡淡的笑意,“风姑娘不必拘束,岑某不过是想跟风姑娘做个朋友,所以才想简单聊几句,若是弄得风姑娘拘束起来,那倒是岑某的不是了。” 风姑娘面色复杂,“倒也不是,只是,这些菜,实在是形状怪异,我有些,吃不下……” 岑念衾看了看,盘子里的菜品虽然精致,但是样式却是按照一些吓人之物做的,蛇啊,蜘蛛啊,蝎子啊,错综复杂且活灵活现的,不禁有些无语…… 让他们上珍贵的菜品,结果上了个这个,岑念衾脸都黑了。 第52章 红玲赋思语2 “岑公子,为何想与我?” 岑念衾将煮好的东西递给风眠歌,又吩咐人换了一桌菜,嘴角含笑,“救我一事,或许对风姑娘来说不值一提,但于岑某而言,风姑娘的举动,实在是让岑某记忆深刻!” 风眠歌握了握自己无力的手腕,苦笑,“救你的风眠歌已经不见了,若是岑公子对我救你一事耿耿于怀,那倒是大可不必。” 岑念衾淡笑,不置可否。 “看岑公子的行头,想必在西绸这边生意往来不多,若是为了我,那倒是罪过。” 岑念衾愣了一下,继而忍不住乐了,“风姑娘这么轻易便看出来岑某西绸往来不多,又怎么能让岑某对姑娘心思不起呢?” 风眠歌淡淡一笑,喝了口,才发现那东西入口清清凉凉,又带着花果的清香,不禁又多喝了几口。 “风姑娘倒也不必这么生分,你既救了我,便是我岑念衾的朋友,叫我念衾即可。” 风眠歌眯着眼睛笑着,“那念衾就叫我眠歌吧,你既认我是朋友,我也不必扭捏,我们便做个朋友!” 岑念衾笑着与风眠歌碰杯,接下来的话题两人倒是聊的有滋有味的。 直到一声尖锐的嘲讽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风姑娘与一个男人畅饮畅言,不知,置我叶哥哥于何地?” 第73章 风眠歌愣了会儿神,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人。 箫应琼掀着帘子,一身青绿色衣裙扎眼又适配,那张稚气十足的脸上配着冷意冽冽的眼神竟带来了惊人的气场,仿佛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气势。 周遭的人都颤抖着不说话,箫应琼噙着笑,眸子里却是冷意十足,风眠歌不由得以袖掩唇轻笑,“我与叶琼之如何,关公主什么事呢?公主这般,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箫应琼咬了咬牙,怒而一甩珠帘,“我与叶哥哥自小便兄妹相称,什么身份?你倒是告诉本公主,这个身份,称么?” 风眠歌又悠悠然喝了口那个饮品,而后才慵懒抬头对着箫应琼,“公主千里迢迢跟了过来,就是为了替叶倾漓捉奸的么?那倒是辛苦公主了呢!” 箫应琼气冲冲指着风眠歌,“你!” 风眠歌勾着唇,似笑非笑,“我?我怎么?莫说是什么都没有,就是我与岑公子发生了什么,叶倾漓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公主,要试试吗?” 箫应琼气的转身就走,倒是岑念衾,看了场好戏。 “眠歌对叶将军,就这么自信?” 风眠歌放下了杯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自信的声音听的人艳羡,“其他人眠歌不敢做保,但叶倾漓,她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信她!” 说完,掀开了帘子走了出去,岑念衾看着风眠歌红色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她就像是团烈火,若不是像叶倾漓这样顽固又高傲的铁,怕是都会被她灼伤。 叶倾漓揪着喝醉的楚天陵回客栈,抬头的瞬间瞥见了黑发玄衣的季凌君,顿了顿又看见了满脸孩子气,一身白衣的季文呓,不由得开口劝阻,“他向来都有读书人的风骨,你这般行径,只会自食恶果。” 季凌君倒是不意外叶倾漓的多管闲事,含着笑意看着季文呓晃着脑袋左瞅右看,不知是对叶倾漓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在父亲眼里,我毁了他最珍爱的东西,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只会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叶倾漓摇了摇头,揪着楚天陵绕开季凌君而去。 转角的时候又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叶倾漓顶顶腮帮子,将楚天陵扔在了一旁,冷然轻呵,“今儿真是个好日子,这个地方倒也是个好地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齐了……” 寒凌一头长发松松散散系在脑后,宽阔的额头露出来,又被粗勒的眉头修饰,反而衬得有了几分公子气,不过那一身孔雀一般花衣下透出来的嗜血气息还是浓烈又张扬。 “对本皇子来说,倒不是个好日子!” 叶倾漓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伸手要人,“莫南丞呢?把人还给我!” 寒凌抹了抹嘴边好似被咬出来的痕迹,手指互相摩挲了会儿,“他既要了我的东西,就要用相应的代价来换,难道叶将军没听说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么?” 叶倾漓皱了皱眉,负手背在身后,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样子,“欠?别忘了,那是你心甘情愿给他的东西,更何况,你以此换了我大云多座城池,就算是还,他也早就还完了!” 寒凌伸舌轻扫了扫方才抚摸的地方,神情挑衅又带着些痞气,“那又如何呢?他的滋味儿太好了,我一时,还不想放手呢?哈哈,倒也是多亏了你,派的那几个废物给了他希望,我才能让他知道什么是绝望,他只有乖乖呆在我身边,才不会有事,你说呢,叶将军?” 叶倾漓想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负气走开,同时对着寒凌冷冷道:“你自觉什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殊知,风水总会轮流转的,万事有来便有往,奉劝你,好自为之!” 寒凌冷哼一声,对叶倾漓的话几分轻蔑,几分不屑。 刚回客栈,箫应琼便哭唧唧跑来跟叶倾漓告状,叶倾漓哄了一会儿把人哄好了,这才轻轻敲开了风眠歌的房门。 风眠歌见着了人,眉目轻扫,靠坐在小塌上继续看着书,“怎么?你那柔弱可怜的小妹妹跟你告状了?” 叶倾漓眉梢半挑,关了门绕过去坐在风眠歌身后,让风眠歌靠着,同时手轻轻一拉,将人揽入自己怀里。 “阿眠好生厉害,这都知道哇?” 风眠歌头都没抬,“我下午与她顶了几句,倒也不能装作不知。” 叶倾漓乐呵乐呵地傻笑着,风眠歌忍不住揪了揪叶倾漓的发梢,“傻乐什么?” 叶倾漓垂下头任她把玩,笑意深沉,“我是乐啊,我家阿眠这么了解我,信任我,怎么不值得乐呢?” 风眠歌一只手绕着头发玩儿,一只手抱着书,漫不经心地,“你倒是心大,若是我真与岑念衾有什么呢?你当真会站在我这边么?” 叶倾漓闭着眼睛吸了会儿风眠歌身上散发的香气,带笑回答,“若是真如此,那我便杀了岑念衾,然后把你锁在我府中,让你日日都只能看着我一个人,陪着我,直至死去!” 风眠歌眯着眼睛往叶倾漓怀里缩了缩,“与我所想不差,叶倾漓,我困了。” 叶倾漓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床边,轻放了下来,随即也躺了上去,刚上去小丫头就缠了过来,乖乖地缩在叶倾漓怀里,气息渐渐平缓。 叶倾漓笑着抚了抚风眠歌的眼角,将人揽的紧了些,呐呐地自言自语,“我又何其有幸,有了你!” 第74章 第53章 红玲赋思语3 叶倾漓醒来的时候,小姑娘一身大红衣衫倚靠在桌子旁看着信笺,在晨光的沐浴下,风眠歌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看什么呢?”晨起的声音还带着些低哑,配上叶倾漓漫不经心的态度多了几分慵懒,听的人一阵享受。叶倾漓起身伸了个懒腰过去抱着风眠歌。 风眠歌揪着信笺抓着叶倾漓搭在肩膀上的手,斜靠着,“小逸传来消息,说,找到师傅了!” “师傅?” 叶倾漓侧着头很是疑惑,“之前倒是听闻你有个医圣师傅,不过不是说他行踪不定,极难找到么?” 风眠歌望着叶倾漓纳闷的神情,不由得好笑,“再行踪不定,那也是我师傅啊!想找我的时候自然是找的到的!” 叶倾漓蹭着风眠歌的发顶,梳好的头发又给蹭乱了,“他找你做什么?” 风眠歌由着她贴着自己,“师傅走的时候曾告诉过我,他算到我会有一难,在劫难即将到来之时会来助我脱身,想必,是到了时候了……” 叶倾漓听得纳闷,“你这师傅难不成是个神仙不成?还能算到你命里一劫?” 风眠歌笑笑,拉着叶倾漓坐在自己对面,“师傅曾游走于四地,学的多而杂,甚至还很精,是难得一见的才子,不过是治病救人更便于他游走四方,所以才只亮了医圣的牌子,其实啊,师傅会的很多的!” 叶倾漓听着小姑娘骄傲的语气,宠溺摸摸头,“哎哟,我家小阿眠说到师傅的时候眼里都在冒星星呢!我不让你去,好像都说不通了?” 风眠歌柔柔一笑,对着叶倾漓打包票,“给我一月时间,我定能回来!” 叶倾漓双手捏了捏风眠歌的脸蛋,娇纵道:“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同意啊?” 风眠歌被叶倾漓逗的乐不可支,遂决定翌日启程回离国。 叶倾漓恋恋不舍地送风眠歌离开了这里,一转头就冷着脸,挥手下令前进,变脸之速度可谓是让一众人等都愣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骆安临身上的衣饰沾满了尘土,白发上也尘土斑斑,冷眼瞧着悠然自得进门的叶倾漓,说的话也冷冽至极,“叶将军好生自在,丝毫不管百姓生死,倒是不像个将军!” 叶倾漓瞥了瞥四周,不禁笑道:“首辅大人这就言重了,本将军赶路颇费了些时日,这才姗姗来迟!” 骆安临紧皱着眉头,与叶倾漓对面站着,两人气势相持不下,林参赶紧进去岔开两人,“好了好了,首辅大人也不用置气,将军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才来的迟,将军你也别死犟了!” 然后林参就看见两人均轻哼一声转身而走,不禁无奈摇头。 叶倾漓整顿了现有的军队,将有伤的将士带下去救治,又用自己带的人顶替了上去,这才去看整个的防护。 骆安临见叶倾漓抗下了担子也没多说什么,在旁边默默帮忙,一切都进行的不急不缓。 叶倾漓将杯子推向南宫埕,侧眉微挑,“叫你来就是让你解决了跶勒,跶勒作为你们西绸的附属,现在挑衅我们大云,南宫瀛就没有个说法?” 南宫埕接过了杯子轻呵两口,云淡风轻道:“跶勒自去年就已经不给我们上贡了,我哥哥也是带人与他们交战多时,现如今还在交战呢!” 叶倾漓冷呵一声,“跶勒才多大点儿地方?南宫瀛收拾不了?你跟我吹呢?” 南宫埕放下了杯子,正襟危坐,“不是我骗你,跶勒虽说地方不大,但是善于利用地形,听说是前几年休养生息养好了,这才开始挑衅的,你也不能怪我哥哥啊,本来快赢了,要不是我们急需调兵护防西南,也不至于让他们钻了空子。” 叶倾漓敲着桌子,白了他一眼,“既然善用地形,那就让他们栽在地形上头!” 南宫埕转转杯子,“你有什么好计策?” 叶倾漓坏笑着瞅瞅南宫埕,没有说话。 林参望着蚂蚁一样躲进去的跶勒兵,感叹道:“这一躲,缺点不就暴露了?终于又看到了战场上那个将军了!” 南宫埕噙着一支狗尾巴草,狂放不羁地斜坐在马上盯着林参,淡笑:“她叶倾漓就是一头狼,偏在那小姑娘面前装的狐狸一样好说话,这不,暴露本性了?” 林参微瞟了他一眼,“战场上的将军无人能挡,绕是你,对上她不也很头疼?” 南宫埕似有深意地对着林参,“我南宫埕这辈子只输一个人,就算是她叶倾漓,我们顶多算是平手!” 林参顿了顿,上前给叶倾漓递着枪。 叶倾漓盯着跶勒兵逃跑的方向,心下了然,撤回了雁城。 萧应琼一身金丝粉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内的桌子旁,对楚天陵拿来的蛐蛐儿根本提不起兴趣。 直到叶倾漓从外面进来,萧应琼跟活过来了似的直奔叶倾漓,楚天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蛐蛐儿,落寞无比。 “叶哥哥!你回来啦?” 叶倾漓微笑着点点头,摘下了军帽,揉了揉萧应琼的脑袋,“对啊,小应有没有闹事啊?” 萧应琼摇摇头,背着手走在叶倾漓前面,“没有啊,小应最近可乖了,都是乖乖的,才没有惹是生非呢!” 叶倾漓挑着眉,“哦?这倒是稀奇,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萧应琼生气地鼓起脸颊,像只河豚,“小应在叶哥哥眼里就只会闯祸吗?” 第75章 叶倾漓捂嘴笑笑,低头认错,“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担心小应么?” 萧应琼这才笑逐颜开,继续背着手和叶倾漓说着自己等的多么焦急,至于一旁的楚天陵,早就被忘了个干净。 而另一边,风眠歌看着跟在身边的银木鱼面具的岑念衾,不禁无奈,“念衾啊,你不必一路跟着护送我的,我虽没了功夫,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岑念衾含笑回应,“小眠想多了,我只是刚好有一批货需要从离国转过来而已。” 风眠歌撑着下巴蹙着眉头,啧了半晌,“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会扯谎啊?” 岑念衾一顿,尴尬应声,“是吗?我并不觉得……” 风眠歌摆了摆手,后靠着马车内壁,“你既不是要去西绸做生意,那怎么可能去西绸西面的离国?连谎话都说的这么破绽百出,念衾你以后不会被人将身家骗个干净吧?” 岑念衾好笑地望着风眠歌红润的面容,眼尾细眯,“那就得麻烦小眠多帮我操心操心了!” 风眠歌撇撇嘴,算是答应。 第54章 红玲赋思语4 南宫埕对坐在叶倾漓旁边,皱着眉头,“既然现在已经将他们的巢穴找了出来,直接一网打尽不是更好?你这般老神在在的,是不是又憋着坏心思呢?” 叶倾漓撑着下巴,眉梢半挑,不是很在意,“我有坏心思又能怎么?你还能去跟跶勒说我的想法不成?” 南宫埕白了她一眼,手指在桌上慢悠悠地敲着。 翌日,叶倾漓盯着手里的信笺眉头紧锁,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忍不住攥紧了信纸。 林参正在城墙上巡查,一身银白色军甲简直映照的人都在发光。叶倾漓略快地脚步不停上了城墙,从背后拍了林参一下。 “欸?将军,怎么了?你这般行色匆匆的。” 叶倾漓顾不上其他的,抓着林参的肩膀,“阿眠出了点儿事儿,我去找她,这里,你帮我看着点儿。” 林参也眉头一皱,略带急色,“风姑娘怎么了?” 叶倾漓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我得先过去看看,你盯着点儿这里,我已经找骆安临说清楚了,跶勒暂时不敢进攻,我原本的计划你应当知晓,只能延后了,我已留下了作战方法,若是跶勒再次挑衅,按照那个来即可,东西在老地方,你们只需要防守即可,知道了么?” 林参焦急地点了点头,安抚着叶倾漓,“我知道了将军,你先去吧,时间不等人!” 叶倾漓望着林参,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林参望着自家将军火急火燎离开的身影,为风眠歌担心的同时又多了几丝羡慕。 南宫埕从另一边慢慢悠悠地挪了过来,倚靠在林参旁边,噙着笑,“小参子,还生气呐?” 林参看着手里的布阵图,没搭理他。 南宫埕一把抓过林参的布阵图,笑眯眯地,“小参子,你理理我嘛!” 林参锁着眉头,脸上不见半分神色,“还我!” 南宫埕将东西背在身后,一身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响着,听得林参心情更加烦躁了。 “小参子,你到底在气什么啊?” 林参也忍不住了,抢过布阵图,语速飞快,“我气什么?我可以理解你不为外人告知你我关系,但你被苍离公主看上了,你做了什么?你无动于衷,不拒绝,给了人家希望,是不是我不走,你就跟人家成亲了?” 南宫埕不以为然,“哦~这事儿啊,我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啊,都说了我们迟早得走,他还能抓着强留不成?” 林参嘲讽道:“是啊,您多享受啊,那公主对您嘘寒问暖的,是我我也舍不得!” 说完转身欲走,南宫埕慌忙拉住那银白色的小少年,带着些不满,“你又何必跟个女人吃醋?你知我心意的!” 林参轻呵一声,“若我与墨大哥出去彻夜不归,你不也会抓着我问个不停?这会儿你倒嫌我无理取闹了?” 南宫埕无奈,“这,这怎么能归为一谈?” 林参也不想再说话了,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撇开他的手腕,转身下了城墙。 没过几天,雁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骆安临看着手里的召令,又望了望面前满面自信的人,眉头皱的能夹死三只苍蝇。 “既然是陛下派来镇守大局的,本官也不多作安排,将军来之前是何职位今后照旧,如何?” 顾夜白略微偏清秀一些的脸上带着自信和骄傲,“我之前没上过战场,不过这么些年也细细钻研了,想来,还是能当个领头将军的!” 林参几个在后面看的直皱眉,面前这一身穿的跟个粉蝴蝶似的人长的不差,想的挺美…… 骆安临看了看上面显示的背景,嘴唇抿了又抿,“顾公子既如此自信,那便试试吧!” 顾夜白微微一俯首,算是同意。 林参悄悄挪到骆安临旁边,低声劝阻,“大人,让他带我们,不太合适吧?” 骆安临看着顾夜白颐指气使地对着手下的人,只能悄声对林参,“没办法,他是皇后娘娘的胞弟,皇后娘娘甚是疼爱,皇上给的笺令也让我们别过于为难他。” 林参一头黑线,他们敢为难? 然后一个人嘟嘟囔囔,“估计也就只有将军敢为难他……” 顾夜白来了两天四处看了看,很是兴奋,然后就拉了叶倾漓安排防守的将领做安排,并表示第二日就出征,信誓旦旦要将跶勒杀个片甲不留。 第76章 林参和骆安临几人劝阻无果,又碍于身份,只能听他的。 顾夜白骑着马,看了看对面高大威猛的跶勒首领,凶狠放话:“你便是跶勒头头安旭?我来取你首级!” 安旭摸了摸胡子,“怎么?看不起我跶勒?派个小崽子来?” 顾夜白被气到了,挥手发起进攻。 林参看了看安旭的表情,估计有诈,奈何顾夜白太过执拗,领着他们手下的人非要开战,一场大战下来,他们没得了便宜,手底下的人还死伤了大半…… 林参战后抱着受伤的胳膊去看将士们,个个都无精打采,伤亡情况甚至是自雁城以来最严重的! 骆安临坐在沙桌前对着顾夜白压抑着怒火,“此次大战伤亡情况明显比之前严重,顾将军,你太鲁莽了!” 顾夜白扬着脖子,很是不屑,“骆大人,有战争就必定有伤亡,你不能只揪着这一点就给我下死刑状吧?你没看跶勒人被我打的哭爹喊娘的?要理性分析!” 林参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理性?怎么理性?他妈的受伤的又不是你!你去看看,我们军营里有几个全须全尾儿回来的?不是胳膊有伤就是腿上被刺,严重的直接丢了性命,你跟我说理性?” 顾夜白看着怒火上升的林参,挑着眉不尽赞同,“骆大人,我看林副将不适合这个位置,我对战场有我自己的规划,不如,就让林副将休整休整,暂时别上战场了。” 林参握着拳头,“你!” 看了看满屋子不敢说话的人,林参怒而摔门,“你们这群怂包!老子不干了!” 顾夜白看了看出去的人,转头对着其他的人,“既然这样,那就你来暂代林副将吧!” “是!” 第55章 红玲赋思语5 “姑娘,你一直盯着这个红色的铃铛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脸上一片泥污的姑娘好奇地看着风眠歌衣衫褴褛还抓着那个铃铛看,很是不解。 风眠歌脸上跟她一样,依然不掩神色,满眼的欢喜,“嗯,有个人啊,因为我喜欢大红,便将铃铛专门为我打造成了大红的样子,让我挂在腰间,看着这个铃铛,我就能想到她。” 小姑娘满脸的羡慕,“姑娘这么说,那个人定是极其喜爱姑娘的,想必,姑娘在他心中很重要才对!” 风眠歌笑笑,抓紧了铃铛,既而转头温柔纠正,“是‘她’!” 搞得小姑娘一头雾水。 周边一群老弱病残,也就只有那个小姑娘帮着风眠歌一起照顾着,狭小的洞穴里只有微弱的几丝光亮,一些不少的人在这般洞穴里连呼吸都有些欠缺。 叶倾漓在外面着急的上火,已经几天了,还是没找到,真不知道那些人做什么吃的。 得到了消息,叶倾漓在京延路边走边查探,迎面碰到了一身白衣的季文呓两人,两人均一身白袍,极其相衬,尤其是两人的眉眼,温润似春风,令人看了都觉得享受。 叶倾漓挑了挑眉,略微停顿在原地,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看来季小公子过的还不错?” 季凌君笑得欠揍又温柔,“嗯,还不错,看叶将军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怎么?人丢了?” 季文呓在旁边兴致勃勃地观望着,看着叶倾漓脸色难看的很,不由得出声,“唉?你把好看的姐姐呢?你藏起来啦?” 叶倾漓噙着笑,眸光生冷,“好看姐姐在跟我玩捉迷藏,过会儿就回来了!” 季文呓笑得没心没肺,“这样啊,我也要玩!” 季凌君眯了眯眸子,拉住了季文呓想要过去的手,“听话,我们不玩,我带你玩更好玩的,好不好?” 季文呓瞬间被带了过去,弯着眼睛连声说好。 叶倾漓看了看,唇角的冷笑不减,“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再会!” 季凌君礼貌性点了点头,让开了路,由着叶倾漓径直而过。 叶倾漓过去后,季凌君抚了抚季文呓被风吹散的头发,柔声轻哄,“父亲,什么好看的姐姐啊?” 季文呓不假思索地开口:“就是好看的姐姐啊,还给我买过吃的呢……” 说完才心虚地瞅着季凌君,“小,小君,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季凌君笑笑,摸着季文呓的发顶,看着季文呓身上鼓鼓囊囊的一团,眼神柔软,“父亲,成亲吧!” 季文呓迷惑地看着季凌君,“成亲,成亲是什么啊?” 季凌君笑容加深,像是只引诱小狐狸进网的猎人,“就是一件更好玩的事!” 季文呓兴奋地抓着季凌君的袖子,“好哇好哇,小君坏死了,有好玩的事不早些告诉我!哼!” 季凌君摸摸季文呓越发有肉的手,轻柔抚慰,“现在不是告诉父亲了么?就当我赔罪可好?” 季文呓嘟嘟嘴,不满地握握拳,“要两根糖葫芦才行!” “好好好!两根糖葫芦!” 两抹白色身影渐行渐远…… 叶倾漓找到风眠歌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位老人看病,叶倾漓惊喜地飞奔过去,看见了满脸污泥的小姑娘,心疼的不行,抬头瞅见那即将掉落的石头,不禁借着石头跳了过去,将人压在了身下。 风眠歌震惊地看着压在身上的人,眉目英俊,带着急色,就那么将她护在身下,欢喜地开口:“叶倾漓?” 叶倾漓笑着闷哼一声,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撑在风眠歌上方,轻声淡笑,“小丫头,总算找到你了!” 第77章 直到其他的人帮忙把石头挪开,叶倾漓才解放出来,风眠歌顶着花猫一样的脸担忧地看着叶倾漓,“我帮你看看吧?你怎么就这么过来了?快,快让我看看!” 叶倾漓任由风眠歌拉着她看伤,碍于人前,只能看了上面一些,准备敷药。 风眠歌一边敷着药一边嘀嘀咕咕抱怨,“就算要救我也不能这般不顾惜自己啊!都伤成什么样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叶倾漓由着她说,双手抹了把脸,笑得不能自已,“嗯,运气好就找到你咯!准备什么时候出去啊?小阿眠?” 风眠歌挑了挑眉头,低着头心疼地继续敷药,“为何这般问?” 叶倾漓轻哼一声,似是痛苦,又夹杂着愉悦,“我为何这般问,你不清楚啊?” 风眠歌轻勾唇角,故作不知,“我清楚什么?我都被困在这里了,能做什么?” 叶倾漓一只手抓着风眠歌腰间的小铃铛玩儿着,一只手撑在石头上,细眯着眼睛,眼里的愉快似是要溢出来,“嗯,对,我们阿眠最心软了,不过是引蛇出洞而已,不算什么!” 风眠歌帮她穿好了衣服,轻拍了拍没伤的地方,“哼!既要安社稷,那些余孽怎可留?” 叶倾漓捉着她软乎乎的手,连声赞同,“是是是!阿眠啊,最是公正心软啦!不过你要引蛇出洞吓我做甚?” 风眠歌撅着嘴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分外滑稽,“我怎么知道你在我身边安了那么多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告知于你……” 叶倾漓揉了揉她的脸,却是揉的更脏了些,“我还不是不放心你?你身边那个岑念衾,我可不放心他跟着你!自然是要放些人在你身旁护着你的!” 风眠歌抓下了她的手,轻声哼哼,“念衾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就是过于担心!” 叶倾漓挑挑眉,语含酸味,“哟哟哟!还念衾呢?你们什么时候如此亲密了?嗯?告诉我!” 风眠歌被叶倾漓揪着脸颊,两人面贴着面,呼吸相闻,不禁多了些其他意味,“他即是我朋友,称作念衾也无妨吧?怎么?堂堂叶大将军,还为这拈酸吃醋不成?” 叶倾漓挑衅地瞅着她,随即啧了一声,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放好,揽紧了语带威胁,“怎么?吃不得?我吃我的醋,与你何干?你做什么管我?” 风眠歌顺势搂着叶倾漓的脖颈,左右两人选的地方较偏,也无人过来,“吃的我的醋,我管不得?” 叶倾漓拉近了人,在那儿花猫脸上轻啄一口,“管得管得!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风眠歌被她的动作搞了个猝不及防,轻轻推了推她,“做什么?脸上这样脏,你也下得去口……” 叶倾漓满脸痴色,“怎么会?我家阿眠香香软软的,怎么会脏?” 语毕将人扯进怀里紧紧抱着,头埋在风眠歌怀里闷笑,“想你,好想你!” 风眠歌笑着由着她抱着,过会儿只听得叶倾漓来了一句:“以后不许叫他念衾!”不由得好笑。 风眠歌轻轻戳了戳叶倾漓的肩窝,“你那个心眼儿啊,比针尖儿大不了多少啊叶将军?” 叶倾漓哼哼唧唧,“就是小心眼儿,不许跟他走那么近!知道吗?” 风眠歌含着笑容,头搭在叶倾漓发顶,“好!!知道啦!” 第56章 红玲赋思语6 在洞穴里待了一夜,风眠歌才被叶倾漓放信号带来的人接了出去,甫一出洞口,便有人押着一批人到了两人面前,风眠歌几日不曾见过阳光,此刻不禁抬着手挡着光,整个人也透露着疲惫和虚弱,叶倾漓挥了挥手,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把伞替风眠歌挡着,风眠歌这才放下了手,细细瞅了瞅,向前略走了两步,站定望着面前狼狈的人,缓缓勾唇,“诸位,可真是让本公主好找啊!” 为首的人应是打斗过程中被划伤了,脸上的血流了一地,这会儿已经结痂了。 “果然你是故意进入这里,引我们出来的!” 风眠歌一身红衣净是泥泞,但是站在那里还是吸人眼光,笑了笑,风眠歌微微弯腰,带着些无辜,“本公主纵然是不会肆意屠杀,却也不是什么软心肠的人,你们自小逸登基到现在,行刺了我66回,下毒53次,却次次不得手,啧啧啧,现在的刺客已经这么弱了么?就你们这样,竟然还妄想弑帝登基,不是白日做梦么?” 那人很是不服气,挣扎了一下,却是直接被卸掉一条胳膊,痛的那人大叫,并不甘心地望着风眠歌,“他风逸荇也是踩着我们殿下和娘娘的血骨登上的那个位子,你们又在假清高什么?不过是泥地里的臭虫,一个比一个烂罢了,要不是有她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护着你,我们早就得手了!” 风眠歌看了看那人指的方向,对着叶倾漓笑笑,而后转头很是骄傲道:“那可怎么办啊?她就是喜欢护着我欸,有本事,你杀了她?” 叶倾漓憋着笑,将伞递给了跟在旁边的小姑娘,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那人脊背上,微微用力,那人便被摁在地上爬不起来,风眠歌提了提裙摆,蹲了下去,歪着头,面色单纯又带点儿狐狸的狡黠,看着咬着牙很是不忿的人,“你以为,你忠心的殿下和娘娘有多干净啊?你的妹妹不是他们随手救的么?你猜,是谁让你妹妹被狼群环绕?或许,太小题大做?那可不能,毕竟啊,有你外祖父的功绩摆在那里,何尝不是一项很大的助力呢?” 第78章 眼看着那人脸色越来越青,风眠歌挥了挥手,那些人便被带了下去。 叶倾漓回到了风眠歌身旁,扶着人往回走,边走边调侃,“阿眠现在越来越能耐了呢,我的人怎么都对你听之任之呢?”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悄悄抓紧了她的手,“你的人为何对我这般忠心,你不知道?” 叶倾漓故作不知,淡淡笑笑。 到了山脚的时候,风眠歌隐隐听到几声微弱的哭声,不禁抓了抓叶倾漓的手,“好似,有婴儿啼哭声……” 叶倾漓动了动耳朵,“去看看?” 得到风眠歌的点头后两人让其他人停在原地,寻向哭声的方位而去。 走到一处瀑布下,在两个大石头中间发现了一个一岁多的娃娃,“看来是有人专门放在这里的,估计是想着有人能救!” 听着叶倾漓的话,风眠歌拍了拍身上的土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倒也是狠心,这么小的孩子都舍得扔掉……” 叶倾漓过来扶着她,“那便带回去吧,我们来养,如何?” 风眠歌看着不哭了乖乖的小家伙,忍不住将手指递给她把玩,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回到了住所,叶倾漓出去买了些羊奶给小姑娘,两人换了衣服,看着焕然一新的奶团子抱着羊奶咂吧,不禁都笑弯了眉。 将小家伙哄睡着,两人这才入宫见了风逸荇。 风眠歌看着满身贵气的风逸荇,欣慰之中却又带着担忧,“小逸,现下那些皇后旧部都已清扫干净,你也该培养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风逸荇蓝色的眸子盯着风眠歌,举手投足尽显华贵,“阿姐,谢谢你!我本不愿让你涉险,你却将我的话抛诸脑后,下次再如此,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风眠歌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姐姐知道!对了,听闻,蓝将军被你派遣去了边饵(e四声),怎会如此?” 风逸荇垂下了眼眸,带着淡淡的哀愁,“她自请去边饵,我也不能违了她的意愿!” 说完上下审视了叶倾漓一番,唇角半挑,“叶将军对阿姐的事倒是极其上心啊~” 叶倾漓眯着眸子,笑得挑衅,“阿眠是我夫人,自然上心!” 风逸荇顿了一会儿,笑得爽朗,与风眠歌叶倾漓共同碰杯,“叶将军不愧是大云的镇国之将,阿姐交给你,我也放心!” 闻言,其他两人也开怀大笑。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马车里商讨着小家伙的名字。 叶倾漓揉捏着风眠歌的手,揉的很是舒爽,“既是你捡到的,说明与你有缘,不如,你来取名?” 风眠歌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取了名还需拟字,还有闺名,都需细细想来才行!” 叶倾漓似是想起了什么,撑在风眠歌脑后的手轻轻挠了挠风眠歌的耳根儿,笑眯着眼睛,“说到闺名,我还不知道阿眠的闺名叫什么呢?” 风眠歌抿了抿唇,“你不是早就将我的底细翻了个底儿朝天么?你会不知道?再说,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叶倾漓由着风眠歌拽着自己的头发把玩,一只手包着那玩着头发的手,“就是想知道嘛!” 风眠歌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她,复又闭上了,“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 叶倾漓起了心思,抱着风眠歌的胳膊摇啊摇,“好阿眠,求求你了,求你告诉我嘛!好不好嘛?” 风眠歌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叶莫莫!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叶倾漓笑着凑上去,“你看,你都知道我的闺名,我知道你的也算是礼尚往来不是?阿眠阿眠就告诉我呗!” 风眠歌靠在叶倾漓肩上,眯着眼睛,“好啦,叫枫枫!” “枫枫?哪个风?” “枫叶的枫!” 叶倾漓搭在风眠歌头顶,“枫枫?那不是跟你的姓重了?风枫枫?” 风眠歌点了点头,扣着叶倾漓衣上的花纹,“对啊,不过阿姆说她不后悔,在宫里虽说不过十年,却将她对父皇的感情消磨了个完全,她说,她少时刚来离国的时候对父皇很是喜欢,一心想讨他喜欢,可是,皇帝又怎会有情?等她看清的时候已经生下了我和弟弟,不过几年的时间,她便已油尽灯枯,后来我才查到,是父皇对她下了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杀人无形……” 叶倾漓抱紧了怀里的温热躯体,“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我跟弟弟一起小心翼翼地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活命,阿姆说,风枫枫不好听,但是去掉第一个风却是好听的,她不想再与父皇有半点关系,所以不想要那个风字,不过她的家乡枫叶开的极美,这些年,在宫里她很想家,却不能回去,所以给我取名枫枫,也算是寄托情思!” 叶倾漓哼笑一声,“枫枫多好听呀?你那个父皇不识宝我可是识得的,我们阿眠是最最珍惜的宝物!” 风眠歌笑着缩进叶倾漓怀里,眼角的眼泪悄悄背叛了她,掉在了叶倾漓手上。 第57章 红玲赋思语7 收拾了那些残余的党羽,叶倾漓便准备带着风眠歌回雁城了,想来,若是照她的信笺,此时雁城也到了该出城占地的时候了! 两个人紧赶慢赶才到了雁城,到城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了极其不适的一幕,百姓好多都被赶出了城,破布烂衫地在城门外奄奄一息,而他们身下,是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血迹,叶倾漓紧皱着眉头带着风眠歌和小奶团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百姓才到了门口。 第79章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了叶倾漓都很是激动,眼里都发着光,叶倾漓举着自己的将令,高亢出声,声音里怒气十足,“吾乃镇北将军叶倾漓,开门!” 上面的士兵赶紧开了门,正要关门,被叶倾漓抬手制止,“放他们进城!” “可是……” 叶倾漓没管士兵的犹豫,眼眸锐利地瞥过去,一字一顿,“我说,放他们进来!” 吓得身后的士兵连忙道是,挥着手向外面的百姓,“叶将军有令,准许进城!” 后面的百姓刚开始还不敢置信,确信了以后一股脑地往城门内涌,一时间,各种声音无数。 叶倾漓进去后将一身红衣的风眠歌和奶团子安顿在了客栈,便直奔军阵所。 “怎么回事?为何百姓被拦在门外?” 叶倾漓满身煞气踢开了门,一袭青蓝色外袍在高高盘起的头发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些许人见叶倾漓来了,均激动地站了起来,骆安临也暗自勾了勾唇角,右手轻抚着左手的扳指。 唯有顾夜白一身白衣不屑一顾,悠悠然道:“叶将军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是本将军下令赶他们出去的,他们都是流民,都带着病气过来的,自然是要隔绝在城外的!” 叶倾漓收了气势,踱步过去坐在了顾夜白对面,双腿直接搭在了顾夜白面前的桌子上,很是看不起人的感觉。 “哦?流民?你又是谁?也敢自称本将军?” 顾夜白低头一笑,倒像是被叶倾漓逗笑了,“顾夜白,雁城现在的将军!” 叶倾漓轻蔑挑眉,“将军?我倒是不知陛下什么时候给本将军派了个督工过来……” 说着,目光巡视着在座的各位将领,“敢在我面前自称将军?” 接着,叶倾漓便看到了沙桌的排列,以及显眼的伤亡数字,敌方以百换千? “叶将军想来是孤陋寡闻了,我可是皇帝陛下派来的,是正规将领,怎么就不能自称将军了?” 顾夜白还在愤愤不平,叶倾漓眯了眯眸子,咬着牙,“以百换千?向来是我用的招数,你做了什么?” 身后有人愤懑开口,“将军您有所不知,自您走后,我们共与跶勒打了有十来场战役,次次都以战败告终,我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您来之前,我们方才结束一场战斗,刚上报完伤亡情况。” 叶倾漓顶着顾夜白,表情严肃,沉声道:“林参呢?” “林副将不堪忍受,已被削夺职位!” 叶倾漓站了起来,弯腰看着顾夜白,突然大声道:“重报伤亡情况!” 身后人被她的声音吓到,结结巴巴开始报,顾夜白也被叶倾漓突然的大声吓得抖了抖,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抬头看着叶倾漓。 “是!是,……死亡,一,一千,轻伤,三千,重伤,重伤,五百,还有,我们的粮草,不够了……” 叶倾漓继续弯着腰,转头看着他,“粮草怎么会不够?” 小将士被叶倾漓吓得抖抖簌簌的,“就,就是,顾,顾将军来了以后,每次军中发放都是,按,按照七品武职的份例发放,且有等级顺序,所以,所以……” 叶倾漓直起了身,对着顾夜白勾了勾指头,“你站起来!” 顾夜白挑着眉头,满是不耐烦,当真是浪费了他那一身的俊秀气质,站了起来,“做什么?” 叶倾漓噙着笑,眼眸生冷,一脚便将顾夜白踢出了门,连带着他身后的凳子一起被踹飞了出去,接着,叶倾漓便快速跟了上去,一脚踩在顾夜白右手上,顾夜白方才反应过来,便痛地大吼,“叶倾漓你疯了?你干什么?” 叶倾漓没什么表情,冷着一张脸,又踹了一脚,将人又踹出去一段距离,其他的人赶忙跑出来看戏。 “干什么?老子带来的人,都是一个兵一个兵教出来的,你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命拿走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老子面前称将军?军营里的士兵,个个都是我叶倾漓的兄弟,就你这满脑子废纸的草包,也敢来上战场?” 叶倾漓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提了起来,边转动手腕边接着道:“母家是皇后是吧?我叶倾漓什么身份?需要忌惮你的势力?我叶家,世代为将,一军一功都是打出来的,你上来就要让我的人为你的脑残收拾残局?” 一拳又一拳打在了顾夜白身上,阵阵惨叫响在院内,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亦或是不愿上前,由着顾夜白不停谩骂,叶倾漓不断殴打。 “你们都是死人吗?救我啊!!” “我告诉你,你动了我,皇后不会放过你的!顾氏家族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 “叶倾漓!我可是正二品雁南将军,你怎么能如此,呕,折辱于我?” “接着说,别停!” “叶将军,咳,咳咳,我错了叶将军,手下留情,咳咳咳,求你,求求你!” 叶倾漓也不顾顾夜白的哀嚎,打的顾夜白鼻青脸肿,弯在地上起不来才止。 打完,叶倾漓耸了耸肩,对着看戏的一群人挥了挥手,“来个人,送他去夜狱,其余人等,进屋!” 骆安临坐在屋内,低头笑出了声。 重新组织了战略,叶倾漓直到月上梢头才回到客栈,远远便看见了亮着的房间。 推门进去,风眠歌一身白袍,转头望过来,温柔至极,“回来了?来吃饭!” 第80章 叶倾漓抿唇一笑,坐在了风眠歌旁边,“做了什么好吃的?” 风眠歌盛着饭,轻剜了她一眼,将饭递给她时才淡淡询问,“怎么发了那么大的火?听他们说啊,差点打死人呢!真可怕!” 叶倾漓冷脸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我的人,自然是要挨打的!” 风眠歌弯着眼睛,“是是是,叶大将军!吃饭吧!” 叶倾漓耸了耸鼻尖儿,“好嘞!听夫人的!” 风眠歌嗔怪地推了推她,“你老是打趣我!” 叶倾漓嘴里噙着饭菜,“没有啊,我可听夫人的话了,人家都说了,听夫人的话,顺风旺财!” 风眠歌捂着嘴唇,乐不可支,突然,敲了敲桌子。 “我想到了!叶琼之,你就是我的灵泉!” 叶倾漓木讷地由着她捧着脸蹭了蹭鼻尖,都没反应过来,“你想到什么了就想到了?” 风眠歌极其自然地将凳子挪在了叶倾漓近旁,双腿搭在了叶倾漓腿上,“我想到小团子的名字了!” 叶倾漓咽下去一口饭,“哦?说来听听。” “黎昌,叶黎昌!如何?” 叶倾漓转动着碗,“怎么说?” 风眠歌拍了拍她的胳膊,“笨哦,黎民的黎,昌顺的昌!” “黎民昌顺,听着不错,不过,还是姓风吧!” 风眠歌不解,“为何?” 叶倾漓极其自然地答道:“你捡到的,便是你的,自然跟你姓!” “风黎昌?听着也不错,嘿嘿!” 叶倾漓拍了拍风眠歌蓬松的发顶,“嗯,小傻瓜!” 第58章 红玲赋思语8 风眠歌被压在床上亲的时候脑子都是有些懵的,她眼睁睁看着叶倾漓喝了口水,然后她就被抱了起来,火热的唇覆了上来,烧的她心有点烫。 “叶,哼,叶琼之……嗯,你,嗯,干嘛?” 叶倾漓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手指分开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力道紧迫急促,勾着唇角将人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接着亲。 风眠歌由着她抓着,悄滑的舌总是趁她不注意就挑逗她,风眠歌全心全意防备着那狡猾的舌,却没注意到抓着她的手由一双换成了一只,另一只已经换了地方。 叶倾漓只觉小姑娘柔柔软软的,可爱的紧,手上一刻也不停,唇上的力度也不由得加大了许多,扣住风眠歌就是一顿亲,恨不得将人就这样摁进自己身体里,风眠歌也由着她亲,闭着眼睛喘着气,不时轻轻推她一下,似嗔怪似恼怒。 “叶,叶琼之!嗯……等,等……一下,喘,喘不上来了……” 叶倾漓这才放开了她,只是还是不舍得放手,嘴上打趣,“枫枫这样的体力,怎么好当杀手?还是做我夫人比较合适!” 风眠歌白了她一眼,轻微地喘着气,一只手悄悄挣脱束缚,来到了叶倾漓之前,轻轻划着,然后勾着叶倾漓的衣领媚眼如丝,“将军~我这般低贱的女子,怎值得将军如此?” 说着说着,那双勾人的丹凤眼里竟是蓄了泪,欲说还休的小模样看的叶倾漓心里直痒痒,不禁配合她将人揽紧了,那只手放过了底下勾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眸色戏谑,“姑娘,‘才艺’过人,这纤纤素手,莹莹肌肤,怎就不值呢?绕是做个纨绔子,能惹姑娘一笑,也是值得的呢!” 风眠歌缓缓靠近,轻啄一口,吐气如兰,“将军说笑了,眠歌不过一风尘女子,哪里能奢求将军为我如此?” 叶倾漓含着小姑娘的下唇,缓缓吸咬,“为姑娘,要本将军的命都成!” “嗯,叶,哼,叶莫莫,嗯,你,……嗯,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哼,顾什么,的,嗯?” 叶倾漓边亲边道:“小丫头,话,都说不通畅,还起这个心思?” 风眠歌哼哼唧唧地被叶倾漓按在怀里亲了个够本,才得到了叶倾漓的回答,手指抚摸着肿肿的嘴唇深觉所亏甚多! 翌日,叶倾漓才见到林参。 林参见到叶倾漓的时候还在养伤,胳膊上的旧伤未愈,抬个桌子都费劲儿,叶倾漓眼看着林参奋力推开了桌子一瘸一拐走过来,不忍地制止了他,“好了,不便走动就不要动了!” 林参这才坐了下来,“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叶倾漓皱着眉头递了杯水过去,“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参无奈地喝了口水,苦笑,“我怎么能看的下去兄弟们无辜送命?挡了许多可惜还是……” 叶倾漓将袖子里拿的伤药递给他,“怎么伤的这般重?不要命了?” 林参攥着药,咬着牙,很是不甘,“小七小八他们都……我这点儿伤算的了什么……” 叶倾漓拍了拍林参肩膀以示安抚,“无妨,他们是为国而战,我们该替他们骄傲!” 林参点点头,将泪水憋了回去。 “对了,我捡了只小团子,以后你有小外甥女咯!” 林参惊喜抬头,十分激动,“真的?” 叶倾漓噙着笑,“那是自然!你家将军岂会骗你?” 林参边抹着药边听叶倾漓跟他说着离国的风土人情,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叶倾漓带着风眠歌去到夜狱的时候,顾夜白还在抱着伤口嘶吼,叶倾漓瞥了一眼,掀了掀衣袍,径直坐下,“顾夜白,自你来雁城,我们人少了将近一万,粮草更是缺失诸多,你奉命指挥作战,却频频失误,已然是贻误军情了!你这般德不配位,竟好意思提你的姐姐?” 第81章 顾夜白气得发抖,指着叶倾漓,“叶倾漓!你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倾漓脸色沉了下来,“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别指着我!” 顾夜白冷呵一声,指着不放。 叶倾漓站了起来,进了狱里,一脚直接踩上了脸,顾夜白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叶倾漓!!” 叶倾漓踩着碾了碾,低沉的声音透着凉意,“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别指着我!我叶倾漓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 “咳!叶,叶倾漓!” “嗯?怎么?怕了?我叶倾漓天不怕地不怕,你尽管来报复我!我是被吓大的不成?”说完,叶倾漓一脚将人踹到了墙角。 “你派寒穆他们去干什么了?” 顾夜白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不禁大笑,“呵呵,原来如此!哈哈!叶倾漓,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哈哈哈!” 叶倾漓脸黑如墨,“顾夜白!寒穆他们去了哪儿?你最好告诉我!不然……” 顾夜白咬咬牙,“若是我就是不说呢?你能拿我如何?” 叶倾漓笑了笑,重新坐会了椅子上,拉了拉风眠歌的手,轻柔抚摸着,余光瞥着顾夜白,“知道我今儿为何带了个人么?” 然后不管顾夜白的反应接着道:“我家阿眠啊,最擅长制药,哦不,是制毒,倒是呢,在刑罚方面,那也是首屈一指的,你说对吧?” 风眠歌淡然一笑,“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叶倾漓调皮一笑,“怎么会?上次那个余孽是被怎么来着?哦~记起来了,是打的皮开肉绽之后架在笼子上蒸来着,你说,这热气拍在伤口上的滋味如何呢?” 风眠歌转了身坐在了叶倾漓腿上,搂着叶倾漓脖子,“那自然是极好的!” 顾夜白听得脸都绿了…… 两人从狱里出来的时候,叶倾漓摩挲着风眠歌的手,那里带着一个银色的指环,漂亮无比,是叶倾漓专门打造的,里面带有她刻的字。 “叶倾漓,我有个主意!”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叶倾漓心思都在那只指环上,“嗯,什么主意?” “我想给小团子取两个名字,一个叫风黎昌,一个呢,就叫叶琼时,她是我们两个遇到的,就归属我们两个,以后,想叫她黎昌还是琼时都行,如何?” 叶倾漓站在了原地,就那样盯着风眠歌看,风眠歌茫然地看着叶倾漓,“怎么了?” 叶倾漓眸子里仿佛浸着水,温柔至极,“风眠歌,我想娶你!” 风眠歌愣着神,笑意涟涟埋进叶倾漓怀里,“叶琼之,伊阙之战完了就娶我!” 叶倾漓低下了头收紧了怀抱,闷闷应道:“嗯!” 第59章 红玲赋思语9 两日后,叶倾漓带着林参在雁城以北的苍凉山的拐角洞里找到了寒穆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带着五十个人的队伍,现如今,便只剩下了三个人,一个个都满身血迹,奄奄一息的样子。 叶倾漓将人带了回去交给风眠歌诊治,自己则和林参两个在旁边抱着小黎昌哄。 “好了,他们气血不通,又被困多时,我替他们放了气,又扎了针,再过两日便可醒来。”风眠歌叹了口气,表情凝重。 叶倾漓将小黎昌塞给林参,便跟着风眠歌出了门,林参只能分外无语地拿着桌上放的药方抱着小黎昌去抓药。 “你此去离国,师傅教的倒是多!” “你怎知师傅教了我什么?” 叶倾漓嘴角噙着笑,抓着风眠歌的手并行走着,“阿眠的医术,精进了!” 风眠歌低头一笑,用指甲摁了摁叶倾漓手心,“叶琼之,你带我出来便是为这事?” 叶倾漓偏着头看她,“不是,带你去见个人!” 风眠歌好奇地摇胳膊,“谁啊?谁这么神秘啊?” 叶倾漓任由她摇着,音色绵长悠扬,“秘密~” 风眠歌由着她带着走,七拐八绕的,都快把风眠歌绕晕了,终于,在一处院门口停下来了,叶倾漓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叶倾漓有些纳闷,皱着眉头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回应,不禁猛地踹开了门。 门开了,却是一地的血迹,血迹沿着小石子路铺了很远,叶倾漓眉头皱的死紧,风眠歌也是一样的神情,两人跟着血迹来到了屋内,同样的,屋内也是一片狼藉,东西东倒西歪地散了一地,两人都很是不解。 刚转过身出门,季凌君便带着人回来了,满身的戾气,胸膛不停地起伏,边走边骂:“一群废物!!!!你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一个那么虚弱的人跑了!!!再给我找!翻遍整个雁城也要找到他!!!听见了没有????” 身后的人连忙点头应声,分散了几股,一些负责清理血渍,一些出了门找人。 叶倾漓疾步过去,拦住了季凌君,“你做了什么?季文呓呢?” 季凌君歪着头,颇有些疯态,“呵呵,我做了什么?与你何干?你找他做甚?你是不是也对他图谋不轨?????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要敢对他有非分之想,我弄死你!!” 叶倾漓应着季凌君凌厉的拳风,挡住拳头冷喝:“够了!季凌君!你疯了吗?事情发展到今天是谁的过错?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你这会儿发疯给谁看?找人啊!” 季凌君似是才缓过神来,松开了拳头急忙点头,“对!对!我要找到他,我不能失去他!” 第82章 然后转身,指着清理的人,“你们,都给我去找!找不到主君谁都别给我回来!听见了吗?” 说完自己也慌忙出门去寻,风眠歌还在状况之外,睁大着眼睛看着一个两个都跑了出去,拉着叶倾漓的袖子,“是小文?” 叶倾漓木讷地点了点头,“对,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他状态很好,还说今天会有个小人儿来见他,他很期待,还说想见你,所以我才今日带你来见他,不曾想……” 风眠歌似是猜到了什么,拽了拽叶倾漓的袖子,“我们也去找吧!雁城就这么大,他一个人,方才……跑不了多远的。估计是躲起来了。” 叶倾漓点点头,两人一起出了门。 叶倾漓一脸迷惑地看着风眠歌手里拿着一根草在那里捣鼓,挠了挠脑袋,轻轻搡了一下风眠歌,“阿眠啊,我们不是去找人么?来这荒郊野地做什么?你还拿着根奇怪的草……” 风眠歌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白了一眼叶倾漓,“方才房中角落里有一根这个草的残渣,估计小文回来了,然后又走了,他既然是回来取东西的,那便还会回到他来的地方,明白了吗?” 叶倾漓挑了挑眉,眉眼含笑,“你怎知这草在这里?” 风眠歌拉着叶倾漓的手向里面走去,边走边道:“这种草名为芪菔子,多长于干燥阳光明媚之地,极喜光,雁城光照最充足之地不就是这里?” 叶倾漓点点头,看着眼前的那一抹红衣,弯着眼眸,“那阿眠不如再跟我说说这芪菔子有何用?” 风眠歌垂下了眼皮,带着沉重的哀伤,“此草,可保尸体不腐……” 叶倾漓指尖轻点了一下,“小文……” 风眠歌点点头,然后停在了原地,叶倾漓顺着风眠歌的方向望去,季文呓发丝散乱,一身白衣已经被血和泥染的不成样子,看不出原来的纹路,就那样坐在一个小包前,呆愣地坐着…… 两人放轻了步伐向前走去,不想才走了两步,季文呓便呐呐开了口,带着满腹的哀痛,“风姑娘,其实我时常想不通,我一没伤天害理,二没杀人放火,为何偏偏命运常是开我玩笑!呵,记得之前你曾与我说过,绕是命运无常,存在即有意义,便要挣扎向前,哈哈……我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凄惨的下场……” 风眠歌抓着叶倾漓的手渐紧,“只要有一丝光,就有生的希望,只是,……你的路,难了些,我,还可以叫你小文么?” 季文呓转过了身,泪水挂满了脸庞,豆大的眼泪在泥泞的脸颊上显得有一丝好笑,然而在面前的两人眼里,全是心疼…… 叶倾漓刚要开口,身后焦急的声音便远远的穿透了过来,“父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季文呓抬着头望着匆匆而来的季凌君,抖着肩膀以手覆面,全是血迹的手更是给脸加了重负,显得更加滑稽,季文呓捂着脸笑着,笑声几分哀凉几分讽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季凌君,,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季凌君刚要上前,便被叶倾漓伸出了手拦在了原地,季文呓深吸了一口气,血手抹了把脸,站了起来。 “季凌君,我季文呓这辈子,最后悔之事,便是那年雪地,救了你!” 季凌君一愣,准备反抗的手也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身后的人亦是不再上前。 叶倾漓方才拦下季凌君,林参就急急忙忙赶来,跑到叶倾漓身边附耳过去,“鄞州大捷,支援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 叶倾漓悄悄将林参拽在了身后,打了手势示意噤声,便又回头看着季文呓。 作者有话说 芪菔子是我乱编的,莫要代入,本人药理知识狗屁不通…… 第60章 红玲赋思语 结 季文呓看着季凌君呆愣的神色,冷笑着,“季凌君,你欺我辱我,瞒我骗我,我却次次心软,次次放过你,以至于才有了今天的祸事,我有过!我曾经翻来覆去怎么都想不通,我从来不曾懈怠你的教导,却还是,将你教成了这副偏执的样子……” 季凌君:“父亲……” 季文呓抚摸着那个“坟头”,眼神里是眷恋,不舍,悲痛,各种情绪交织,痛的季文呓弯下了腰。 “季凌君,我真的好后悔,救了你!” “我本是无父无母,见你孤苦,才将你收养,细心教导,不似亲生更甚亲生,你对我的回报是什么?是让我亲眼看着你折磨小然,看着你慢慢地杀了他,看着你不过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灭了他人全族……” 季凌君面容有些扭曲,冷笑着,“那又如何?他季泠然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宠?他觊觎你,他该死!” 季文呓目光柔和看着手底的坟墓,“可是他是你亲生孩儿啊……” 季凌君愣了,“你,你说什么?” 季文呓转过了身,目光里带着冷厉,“我说他是你的亲儿子!亲儿子!明白了吗?他是我所出啊!” 季凌君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我杀了自己的亲儿子?父亲,你为何,不跟我说?……” 季文呓看着季凌君,笑得诡异,“为什么?若不是我为了阻止你杀他,怎么会撞到了铁柱导致变成了那副七岁小儿的样子?我怎么跟你说?呵呵,季凌君,后悔吗?他是你的,孩子……” “我收养了你,却养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好意思再去收养其他人?以收养的名义不过是为了掩饰我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罢了!当是我的错,我顾忌世人眼光,所以不敢承认小然的身份,季凌君,还记得你的成人礼么?他由此而来,后面我放你去北疆做生意,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避开所有人,生下他……” 第83章 季凌君愣着,听着季文呓的话,缓缓地蹲下了身。 季文呓哽咽着,“你又诓我生下了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却纵容了那个女人害我的孩儿,季凌君,我的两个孩子因你而亡,我这辈子,都恨你!” 季凌君愣了半晌,又站了起来,脸上的偏执看着近乎疯狂,朝着季文呓伸开了双臂,“不过是个孩子!死了就死了!父亲,你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的,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 季文呓看着他靠近,做了个手势阻止了叶倾漓的阻拦,拿出了一柄短刀,缓缓放在了自己脖颈上,冷漠淡然,“季凌君,我知你不惧死亡,你可惧我死?” 季凌君伸手阻止,“父亲,你别乱来!” 季文呓挑着眉头,却是难看至极,“季凌君,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从今天始,我便剥夺你季氏族人的身份,从今而后,你不再姓季,你与我,无任何关系!” 季凌君摇着头,嘶吼道:“父亲!你不公平!凭什么让我与你无任何关系?你这是让我去死!” 季文呓撤下了手中的刀,盯着季凌君,“公平?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公平?你当着我的面卸下小然的胳膊的时候怎么不提?灭人全族的时候怎么不谈公平?如今跟我说公平?呵呵!你的所有地产,今天起,全部收回,南山的那片庄子,留给你,以后,不许你踏入季氏府宅一步,若你执意进来,你踏进的第二步,就是我的死讯!” 季凌君不可置信,“你威胁我?” 季文呓淡淡笑笑,带着几分行尸走肉的既视感,“你大可试试!今天起,我不会再见你一面!来人!送少主君去南山庄子!” 后面的人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听,季文呓眼刀飞过去,“你们是我季文呓的人,别忘了,你们的生死契握在我手里,听了几天他的话就不认识谁是主人了?” 话音刚落,那些人赶忙上来拽季凌君,季文呓的话落在那些人动作之后,“季凌君,这是对你的惩罚,也是对我的惩罚!你若反抗,这里自然没人治的了你,但是,你也可以看看你的手和我的刀,谁更快!大不了我搭上全季氏一族的前途,也要让你与我陪葬!” 季凌君直直盯着季文呓,咬牙切齿:“季文呓!你够狠!用你自己胁迫我!我迟早会回来见你的!” 季文呓看着被押着走的背影,闷闷地小声道:“这辈子,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然后转身对着风眠歌,笑笑,“风姑娘,我一直是小文,谢谢你当初对我的好意,只是,要撑住季氏,我暂时还不能死!所以,还要请你帮帮我!” 风眠歌上前探着季文呓的脉,眉头越皱越紧,“你的身体,怎么亏空成这样?” 季文呓淡漠笑着,“无妨的,不过是生了两次孩子罢了!” 风眠歌看着季文呓,“小文,你受惊吓太过,加之之前撞头之事,身子虚弱太过,气血亏空太多,已经,补不回来了,最多,坚持两个月……” 季文呓收回了手,眉眼弯弯,倒是带着几分释然,“风姑娘,两个月怕是不够我将季氏交出去的,你再帮我延一延吧!” 风眠歌心疼不已,“可是延期吃的药会很痛苦……” 季文呓疲累地笑着,“无碍的!风姑娘,有劳你了!” 风眠歌点点头,目送着那副摇摇欲坠的身影渐行渐远。 叶倾漓在旁边搂着风眠歌,轻轻拍着,柔声道:“他执意如此,你劝不了的!虽说,季凌君的性子太过偏执,如今看来,还是与季文呓多多少少有些相像的,都一样的犟,偏季凌君的手段,太过残忍……” 风眠歌靠在叶倾漓肩头,闷闷不乐,“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就从那个活泼天真的小文变成了现在病怏怏的样子……” 叶倾漓皱着眉,搂紧了怀中泛愁丝的人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不是么?” 风眠歌点了点头,然而两人还是望着季文呓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第61章 伊阙之战 上 走出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后,季文呓终于支撑不下去,倒在了地上。 身后跟着的人赶紧上来搀扶,奈何人已经虚弱的不行,季文呓勉力支撑着自己,磕磕巴巴地说出口:“抬我,回去!记住,不要,不要告诉,少主君,我的,嗯,情况!他若问起,咳,便说,我很好!清楚否?” 眼看着身边的人不住的点头,季文呓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叶倾漓带着风眠歌,刚到了门口,骆安临便一身紫衣,凝眸望着两人来的方向,“鄞州大捷,我们该出兵了!” 叶倾漓略微愣了一下,尔后后唇一笑,“既如此,便将顾夜白送回盛京,我们,出兵!”骆安临回以一笑。 有了鄞州人马的增援,雁城的兵士在叶倾漓的带领下直捣对方黄龙,一路高歌猛进,成功将跶勒打退到了腹地,直至安旭派人送来了和解信,事件才告终结,林参也重回了军队。 一切都安顿好了,叶倾漓这才想起来南宫埕,揪着林参的领子,两人在城墙上分外滑稽,叶倾漓对着林参,神情冷肃,看的林参一阵心虚,“按理说,顾夜白再是狂妄自大,以骆安临和南宫埕的身份还压不住他?再者,他在雁城带来的亲信又不多,绕是骆安临不善武,以你和南宫埕的武功,打不过他?嗯?小副将,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啊~” 第84章 林参双手做投降状抵在胸前,“呵,呵呵,将军你在说什么啊?他在你之后便离开了,这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儿啊!” 叶倾漓挑了挑眉,噙着笑,“不清楚?林参,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单挑过了,要不,试试?” 林参心里一凉,将军叫他大名时从来没有好事,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叶倾漓的拳头已经挥了出来,林参吃力地应对着,不过十几个回合,便被叶倾漓摁的半跪在了地上。 叶倾漓气息沉稳,仿佛方才的事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一只脚踩在林参没有受伤的那只肩膀上,沉声道:“你与南宫埕的事,我本来也不欲多问,只是你们这次的闹脾气让多少人陪了葬?顾夜白不靠谱的样子我不信你们看不出来,一场战役尚可理解,可这么多场下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主将失误,手底下的人不劝阻便是错!你们明知如此,却放任事态发展,甚至给本将军连封书信都未传来,林参,你可知你该受什么惩罚?” 林参低下了头,闷闷道:“是我的过错,我认罚。” 叶倾漓皱紧了眉头,“现如今你都不肯说发生了什么是么?是不是南宫埕他……” 话未完毕,便被林参打断:“不干他的事!是我的过,将军,我领罚!” 说完,也不等叶倾漓的回答,便起身下了城墙去领罚,留下一头雾水的叶倾漓。 雁城整顿完毕,骆安临也回了盛京领罪,而叶倾漓则带着风眠歌与季文呓赶往澧南与大云的交界处——塞利! “澧南较为冷潮,我们需要去采买一些棉被什么的,林参,你待在这里照顾黎昌,我跟阿眠一起去采买,明白了么?” 林参看着怀里的小团子,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自己,还在没心没肺地呵呵笑,不禁满头黑线。 “不是,将军……” 叶倾漓大抵是报复他昨日行为,话没说完已经带着风眠歌出了门,留下林参抱着小黎昌你瞅我我瞅你…… “小琼时啊~就剩我们俩了!林爹爹带你去晒太阳好不好?嗯~看来你很想,走咯~” 风眠歌跟着叶倾漓慢悠悠走着,“你让林参跟黎昌待着,是不是看他因为南宫埕而憋闷,有小团子陪着,心情才会好一点儿?” 叶倾漓哼笑着,“这么聪明啊?” “倒也不是聪明,只是你的那点儿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叶倾漓侧头盯着风眠歌,笑容不减,“我的心思,只有你才看得出来,你以为谁都能猜得到我的心思?” 风眠歌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儿,“你将顾夜白送回盛京,就不怕他转过头来报复你?” “就他那个脑子,报复得了我?” 风眠歌侧头迷惑,“可他身后是皇后,撑着他的是顾氏家族,得罪不起啊!” 叶倾漓牵住风眠歌的手,尾音悠扬:“我叶倾漓,谁都得罪得起!” 风眠歌笑笑,的确,她叶倾漓身后是皇上,还有父母撑腰,论得罪,倒是顾夜白得罪她了才对…… 两人一路转着买了一堆,直至天快黑了才回去。 等回到了客栈,却见到了莫南丞,亦或者说,是终于见到了他。 此时的莫南丞已经不复当初浪荡公子的样子,眼神里尽是疲惫,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更显消瘦。 叶倾漓望着莫南丞,“他将你放了?” 莫南丞弱弱一笑,“小狐狸,你怎知不是小葱他们救了我呢?” 叶倾漓白了他一眼,坐在了他对面,“就他那个疯癫的性子,小葱他们没受伤就不错了,我还指望他们救你?” 莫南丞摇着头笑着,“倒是忘了,你是叶小将军,最会琢磨……” 叶倾漓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回盛京,待我解决了塞利的事儿,再来问你,我已经上了书,陛下应当不会对莫大人过多追究,至于你母亲和妹妹,彼时我正在战场,未来得及施救,你,节哀顺变……” 莫南丞闷闷地点了点头,跟着明显憔悴的小葱上了楼。 叶倾漓拍了拍风眠歌的手,“走,带你上楼!” 风眠歌没说话,默默跟着她上了楼。 叶倾漓立在房门前,低着头,带着几分无奈,“莫南丞的事,涉及两国邦交,我纵使想救,也要考虑百姓,谁也想不到,那四皇子如此疯狂,竟杀了莫南丞身边的人,幸而莫大人被流放,带着妻子躲过了一劫,想起来,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风眠歌拍拍叶倾漓的肩头,“你忙于战场,身后是百姓,想来,他也会理解你,莫要多想了……” 叶倾漓点点头,跟着风眠歌进了屋。 第62章 伊阙之战 上 叶倾漓一身黑衣带着风眠歌等人到的时候,塞利的驻卫者纷纷出来迎接,风眠歌调侃道:“可以啊叶将军,这威风的气势,谁看了不艳羡呢?” 叶倾漓眯了眯眼,抓紧了身旁红衣小姑娘的手,沉声道:“莫要大意,我总有一股直觉,这一战,没那么容易……” 风眠歌正色起来,丹凤眼微眯,“你是说,有诈?” 叶倾漓缓缓点了点头,与来接的人打了个照面,便接下了塞利驻卫军的令符。 叶倾漓看了看土盘,地形算是中规中矩,无非是河流小道多了些,若是防守,也算简单,若要进攻…… 正在盯着图沉思,林参骂骂咧咧地进来了,“什么东西,挑衅我!等老子打仗了,捶死他!!!” 第85章 叶倾漓抬头望去,“什么事儿惹得我的小副将这么生气啊?” 林参抱着胸,一屁股坐在了土盘上空白的区域,鼓着腮帮子像只小河豚。 兀自气了会儿,林参才闷闷开口:“方才去城墙上看了看,原本好好的,突然来了一队郿弨兵,押着俘虏的兵士和百姓,就直接……泯灭人性!!!” 叶倾漓握了握拳头,轻轻咬牙,“郿弨一向如此,他们也是做了必死的准备才去的,他们不会白白送死的!” 林参低着头,用手戳着土盘,“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啊?我总要把我们的百姓骸骨从那群混蛋手里抢回来!” 叶倾漓勾了勾唇,“不急!” 两日后,叶倾漓带着林参出兵。 郿弨首领看见叶倾漓,乌黑浓密的眉毛挑的飞起,带着蔑视,“哪里来的小丫头?你不在家里等着嫁人,跑来战场做什么?” 叶倾漓将军头盔的流穗随风摇曳,挑着眉微笑,“你莫不是不知,站位为首者,乃将也?” 亚瑟里哈哈笑着,身后的郿弨兵也笑得前仰后合,“小姑娘,我劝你赶紧回家,不要被我打哭了!” 叶倾漓摸了摸手中的剑,舔了舔牙,轻哼一声,“你既认为女人不该出现在战场上,那本将军便让你长长见识!” 说完,手轻挥,身后出现数支流箭,打的郿弨兵措手不及,亚瑟里连忙抵挡,也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开始上前作战,叶倾漓眯了眯眼睛,兴味大起,驾着马提着剑便冲了出去。 南宫埕站在城墙上抱着胸,漫不经心道:“啧,挑衅叶倾漓,看来,那个疯子又要来了!” 风眠歌盯着下方的战况,目光随着叶倾漓不停转悠,也没在意南宫埕说了什么。 叶倾漓满脸的血,已经进入了状态,谁碰上去谁死,满身的嗜血味道! 郿弨兵被打的连连后退,亚瑟里也算是对叶倾漓有了新的认知,连忙吩咐一队先锋兵去吸引叶倾漓的注意,自己才能带着其他的兵全身而退。 叶倾漓见亚瑟里败退,抬手止了攻势,带着林参等回了塞利。 南宫埕蹲守在城门口,见人来了赶紧跑上来献殷勤,可惜,被无视了个彻底。 南宫埕张着手略有些局促,挠了挠头,“那个,啥,小参子,兄长给了我一副漠北风防图,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参脸上带着血珠,眼神冷淡而疏离,“南宫将军这么有闲心,不如好好去操练操练你的西绸兵?倒也不用来我这个无名小卒面前献殷勤,驾!” 看着林参绕过南宫埕径直进了门,叶倾漓不禁靠在马背上笑出了声,“啧啧啧~不容易啊不容易,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某人吃瘪呢~” 南宫埕白了她一眼,靠在马身上,无奈扶额“小参子只是暂时生我的气罢了,你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小心我去风姑娘那里吹吹风,让你也体会体会~” 叶倾漓还未开口,小红马先不乐意了,抖了抖身子,南宫埕直接被抖了出去,叶倾漓看的忍俊不禁,“哟哟哟~连凛声都看不下去了呢~你呀,与其想半天损招来跟我过嘴仗,不若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儿?” 南宫埕看着叶倾漓半挑的眉,嘴撅得可以挂瓶酒…… 叶倾漓没心思搭理南宫埕,一抬头,小丫头便一身红衣,还背着布药袋,带着满头的汗水便过来了。 叶倾漓赶忙下了马,对着风眠歌转了两圈儿,直到人到了近前才将人拥入怀中,“小丫头别担心,我没事儿~” 风眠歌脸红着推开了她,磕磕巴巴地,“没,没事儿就行,我,我去给他们看……” 叶倾漓笑语嫣然,“好~我陪你!” 南宫埕看着离去的一黑一红,只觉得分外刺眼,随意一瞥,蓦然在城墙的拐角,看见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岑念衾仍戴着他诡异的银狐面具,一身白衣底下的手紧攒成拳,目光无波无澜,盯着一黑一红离去的方向…… 南宫埕看了又看,留了个心眼儿就进去找林参了。 叶倾漓跟在风眠歌的屁股后面看着她救治伤兵,自己默默从小姑娘的袋子里掏了白色的裹伤布悄悄包扎着手上的伤。 突然,有个一瘸一拐的伤兵径直撞了叶倾漓一下,叶倾漓被撞的后退了两步,随即抬头看着被那人撞的碎在地上的透明瓶子,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叶倾漓咬了咬牙,缠着布条的手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哈!正不爽呢,你倒是撞枪头上来了?” 那人方才转过头,还没开口便被叶倾漓掼在了地上,尔后便是一顿拳脚相向,只见那人被打的蜷缩在地上,微微抽搐着。 身边的人都窝在一起咬耳朵,风眠歌听到声音也过来了,看了看叶倾漓的手,带着埋怨地看了叶倾漓一眼,这才拉着她的手细细包扎。 “就知道你有伤瞒着我!” 叶倾漓脚踩着那人,像极了狂妄自大的村霸,面上却是十分委屈,“他打碎了你送的瓶子!” 风眠歌用手戳着叶倾漓,叶倾漓也顺势侧头,似乎完全不在意旁的眼光。 待风眠歌包扎完毕,叶倾漓这才踩着那人扬声:“受了伤的士兵哪来的力气撞我?就算撞到了,也会被我撞倒,怎么可能撞退我?你方才,从我腰间摸兵符呢吧?” 那人被踩地呜咽一声,咬着牙死不承认,“胡说,我只是不小心撞到而已!没有证据你休想空口白牙诬赖我!” 第86章 叶倾漓踩着狠狠碾了碾,挑着眉梢,轻笑“没有证据?那你要不要看看你手上是什么?” 那人勉力腾出了手,才看清拿在手上的是一块木头,脸色大变,叶倾漓看够了热闹,这才缓缓拿出虎符,扔给那人,沉声正色:“来!用它号令三军,我看看!” 那人一喜,拿着虎符便大喊,“全军听令,抓住她!” 半晌,没人答应。 叶倾漓从地上抓了根草,大喊:“全军听令,起立!” 只见坐在地上的伤兵以及正在休息的士兵,个个挣扎着起立,姿态端正。 叶倾漓赶紧挥了挥手示意坐下。 这才看着那人呆愣的样子哼笑,“你莫不是真觉得凭这块死物便能动摇我军军心了?我叶倾漓在哪儿,哪儿就是虎符!” 那人愣在原地,看着叶倾漓不知所措,叶倾漓背着手,笑笑,“回去告诉亚瑟里,想挑拨离间也找个聪明点儿的,太蠢的,伤眼睛!” 那人听完愤愤转身走开,叶倾漓从风眠歌手里拿过一根银针,轻轻一挥,便戳中了那人右腿窝,见那人回头,叶倾漓挥了挥手,笑意灿烂,“这是对你打碎我东西的惩罚!” 风眠歌在旁边看的无奈,拍了拍她的肩,宠溺道:“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 旁边的人纷纷傻眼,这个理由,很清奇。 第63章 伊阙之战 上 “阿眠,累不累呀?我给你揉肩揉的可还舒爽?”风眠歌很是无奈地被身后人揉着肩膀,捉着医书看的入神。 叶倾漓见小姑娘不搭理她,不禁嘟嘟嘴趴在风眠歌肩头看她手里的医书,“嗯,易容,术?” 风眠歌笑笑,随手拿了个蜜饯儿塞叶倾漓嘴里,“师傅给我的,等我学会了表演给你看!” 叶倾漓趴在风眠歌肩头,噙着蜜饯儿,笑容浅浅,“好哇!” 刚吃完一个蜜饯儿,门外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叶哥哥!叶哥哥!叶哥哥!” 叶倾漓听着这头疼的声音,趴在风眠歌肩头脸埋进了肩窝,很是不想起来…… 萧应琼一身红衣带风地站在门口,嘟着小嘴满脸的不开心,“叶哥哥!你为什么不来迎接我?” 叶倾漓抬起头,看见那身衣服,不禁挑了挑眉,跨步走过去拍了拍萧应琼的肩,“小应啊,你怎么来了?今日,怎么突然换这身了?” 萧应琼撇着嘴扑进叶倾漓怀里,吓得叶倾漓赶紧推开了,“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萧应琼皱着眉头,“叶哥哥!你之前不是这么对小应的!” 叶倾漓背着手,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人,清了清嗓子,“咳!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能让公主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不知道这里在打仗么?” 后面的人都诚惶诚恐地低头,不敢说话,萧应琼不满地拽着叶倾漓的衣角,“叶哥哥!你不要扯开话题!” 叶倾漓笑嘻嘻的把人摁在了椅子上,“哎呀,叶哥哥这不是在忙吗?你看看,叶哥哥还要打仗,没空陪你玩~” 萧应琼瞥了一眼静静坐在那里的风眠歌,歪过头阴阳怪气:“对啊~没空陪我,可有空在这里给别人揉肩呢~是不是啊?叶哥哥~” 叶倾漓无奈,朝门外大吼,“林参!林参!干什么去了?” 林参急急忙忙跑进来,身上的土都没有拍掉,“怎么了?怎么了将军?” 叶倾漓揪着林参的耳朵,瓮声瓮气,“你怎么办事儿的?嗯?公主来了都不通知我?” 林参捂着被揪的耳朵,“疼疼疼,疼将军,我,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啊,方才我跟小葱去接老柯和黑熊了,这不是没注意到嘛?” 叶倾漓顿了顿,“他们回来了?” 林参揉着耳朵,“那莫南丞送回了盛京,他们当然要回来了,总不能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他们在盛京享清福吧?” 叶倾漓眯着眼睛,“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们,那个谁,你,你去把公主安顿好啊!” 被指的人欲哭无泪,“是!” 叶倾漓推着林参,转头对着风眠歌,“阿眠你乖乖看书啊,我去看看,还有那个,小应啊,你先去安顿,安顿好了叶哥哥来看你!” 说完人就没影儿了,萧应琼呆在了当场,风眠歌倒是习惯似的,摇着头笑了笑,继续看着书,也不搭理萧应琼。 叶倾漓勾着林参的肩,两人大摇大摆地走着,“萧敛的事儿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不用查,将军,那个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驼琨山庄那事儿!” 叶倾漓皱着眉头,“哦~原来是那事儿啊~那可以看好戏了!” 林参白了她一眼,“将军,老将军去了澧南交界处理蝗灾,骆首辅也被陛下派去了桑城查赋税一事,夫人传信过来让你安心打仗,莫要操心家里的事。” 叶倾漓看着林参,一脸可疑,“不对啊,这阿爹和骆安临同时不在朝中的情况可不多见,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林参停了下来,盯着叶倾漓,“将军,会不会,跟这边有关?” 叶倾漓摸着下巴,“我前些天派人去查了,我们附近的城池状况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供给也没有问题,亚瑟里也没有异常发生……” 林参掏出条肉干咬着,“那或许是将军你想多了,风平浪静的,能有什么事儿?更何况,我们打的这么顺利。” 第87章 叶倾漓眯着眸子,狡黠的像只狐狸,“就是因为太过顺利了,太过顺利,必有妖异!” 两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军营,该到的人早就到了,叶倾漓也停了话头,进去找几人问情况。 萧应琼吩咐人去给她腾院子,自己盯着风眠歌,两人皆着红衣,远远看去,像是两朵鲜花争艳似的。 风眠歌翻着医书,头都没抬,“萧姑娘,你再盯着我,就别怪我的针不长眼了。” 萧应琼赶紧收回了目光,“哼!也不知道你对叶哥哥做了什么,她都不似从前那般对我了,要不是看在叶哥哥的份上,你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风眠歌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其扰,“萧姑娘,我理解你喜欢叶倾漓的心情,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应琼不甘示弱,“本公主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轮得着你一个丫头在这里说三道四?” 风眠歌抬头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公主随意!” 萧应琼被她抬头的眼神吓了一跳,没再说话,逃也似的跑出去指挥底下的人收拾。 风眠歌看着方才在医书里面翻到的字条,皱紧了眉头: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字条的事儿,风眠歌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出着神,吃饭的时候都容易发呆,还得叶倾漓叫才能回过神来,叶倾漓觉得怪异,盯着风眠歌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人没什么大事儿才把心思全部放到战场上。 “报,将军,敌军右翼突然杀出两队人马,我们的人被包围了,撤不出来!” 叶倾漓盯着敌人突然冒出来的缺口揉了揉眉头,“去,把前排冲锋的士兵用防守兵顶下来,让冲锋兵去围攻救援右翼士兵!” “是!” 林参跟着叶倾漓侧面,“将军,今日战况不对啊,这亚瑟里,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会排兵布阵了?” 叶倾漓眯了眯眼眸,沉声道:“呵,看来,敌方军营中,出现了一位劲敌……” 眼见着右翼兵刚被救出来,敌方就突破了叶倾漓的防守,缺口已经被打开,叶倾漓只好发出信旗,令投石车开工。 由于缺口的出现,被亚瑟里钻了空子,虽然叶倾漓用了投石车弥补,两方仍旧打的不分上下,眼瞅着再打下去士兵的体力即将不足,叶倾漓发出了回撤命令,先召集回来休息。 “果然,我就说这两天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叶倾漓食指敲着桌子,对着林参几人皱眉。 “将军,亚瑟里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柯衅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像极了求学的学生,白帆白了他一眼,新长上来的小胡子衬托的人更白了,“废话,肯定是他们那边去了个厉害的人物,这都想不明白……” “要你说?” “蠢还不让人说了?” “你是不是找削?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怕你不成?” …… 谢淙乖乖地坐在白帆旁边,看着两人争吵,不发一言。 叶倾漓抬手,“行了,既然他能看出来我的战略布局,那我们就反其道行之,把布阵方案摆在那里,让他猜!” “这主意不错,他肯定想不到这么简单,反而容易钻牛角尖儿!” 叶倾漓点点头,算是同意白帆的说辞。 作者有话说 谢淙: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柯衅:你什么时候戏这么多? 白帆(白眼儿):小葱做什么都可爱,死黑耗子,有你什么事儿? 柯衅:你特么白!壮的跟熊似的,好到哪儿去了?(指着作者)你说,到底谁俊朗? (我)瑟瑟发抖:都帅都帅! 柯衅傲娇脸:切,明明本少爷帅! 本作者黑脸:还是小葱可爱又帅气!?(??3`?)? 谢淙:(/w\)害羞(//?//) 第64章 伊阙之战 中 “将军,粮草断了!”听着下面人的报告,叶倾漓看着地形的眼神一顿,双手支撑着桌子边缘,抬头:“怎么回事儿?” 闫灿顶着脸上的伤痕出声:“方才我们派了李天他们去接运粮草,走到一半路被封了,我们的人过不去,只能又回来,现在粮草不足,最多可以支撑十天……” 林参顶着个好几天没睡的黑眼圈儿,起身拍桌,“将军,您先指挥,我带人去把路通了!” 叶倾漓点了点头,微瞥一眼,“早去早回!” “是!” 看着几人出去,叶倾漓这才对着坐在下首的柯衅他们继续布局。 直到半夜,林参他们才回来,顶着一身的土,叶倾漓似有预感,“粮草出事了?” 林参握握拳,咬牙切齿,“供粮草的驿站里里外外被守的严严实实的,驿令也怎么都联系不上,我们刚搞开路封就被偷袭了,而且我派的人侦查回来发现驿站里面一粒米都没有……” 叶倾漓拍了拍林参的肩膀,替他拍掉了肩膀上的土,淡声回复:“去洗漱一下休息休息,其余交给我!” 林参看着叶倾漓的眸子许久,这才点头回去。 深夜,叶倾漓偷偷叫醒了睡的正熟的白帆,“跟我走!” 白帆不明所以,还是匆忙起身跟着叶倾漓走了,两人到了塞利与郿弨的交界地左侧,是一处布满小水坑的草地,叶倾漓勘察了许久,终于带着白帆在最左边发现了一条河流,里面隐隐有游动的鱼,白帆激动大叫,“太好了,我们可以暂时用它来抵一下粮草了!” 第88章 叶倾漓笑了笑,揪着白帆的领子带着人回了塞利。 风眠歌推开门的时候便看见叶倾漓沉思的样子,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叶倾漓的额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叶倾漓抓着风眠歌调皮的手,眉目凝重,“虽然粮草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但是终究抗不了多久,况且士兵需要出兵作战,精力损耗更是大,那些鱼只能顶一会儿,兵马也需要饲料,我在想,该从哪儿搞一些粮草呢……” 风眠歌挑了挑眉,用手轻轻挠了挠叶倾漓的手心,“粮草,我们的西侧不是有一堆么?” 叶倾漓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对啊,这郿弨的士兵每天的粮草那么充足,抢他们的过来不就行了?差点儿忘了这茬儿!” 风眠歌嘻嘻笑着,明艳动人,“这下,能好好吃饭了吧?” 叶倾漓狠狠点头,开开心心地吃着饭。 吃完饭,叶倾漓便跟林参他们一起商议攻打郿弨的事情,商议完毕便开始出兵! 叶倾漓站在墙头,盯着郿弨的队伍,眸光阴冷:这一次,看我不把你揪出来! 瞬间,密密麻麻的火箭直射郿弨军帐,尤其是□□草盖着的帐子,一沾到火便烧了起来,火势直接蔓延到了大帐,叶倾漓带着兵直逼郿弨营帐,打的郿弨士兵连连后退。 郿弨慌乱之下迎敌,被叶倾漓打的节节败退,扔下了一部分营帐落荒而逃,追逃之中,叶倾漓看见了一袭黑衣的人,似是戴着面具,后脑勺上有个棕色的绑带,只是刚瞥见一眼,那人就没了身影…… 叶倾漓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人,但是单凭一个背影实在无法推知,只好作罢。 方才解决了粮草问题,叶倾漓屁股还没坐热呢,门外就传来了声音,出门一看,是季风颜,季风颜穿着一身白衣带着那个冷着脸的男人,叶倾漓惊讶,“小颜,你怎么来了?” 季风颜呵呵笑着,明媚灿烂,“嗯,我猜到你会碰到难题,来帮你了呀,叶将军,你之前可是答应了我做我师傅的!” 叶倾漓扶额,“我什么时候答应……” 季风颜抱着胸,“我不管,你就是答应了的,答应了就要做到!” 叶倾漓无奈:“好~你怎么这么会猜?” 季风颜跑到叶倾漓面前,手背在身后,笑得露出了牙齿,“那当然啦,我都说啦,我很厉害的!” 叶倾漓无视对面那人杀人的目光摸了摸季风颜的头,“好~小颜最厉害了!谢谢你啊!” 季风颜挥了挥手,带来的人便去把东西搬到该放的地方。 叶倾漓将两人迎进了塞利,对着军阵所的人介绍了季风颜他们,特意没有提到澧南,季风颜也知道叶倾漓的用意,笑着打招呼。 正开心呢,门外来报,“报……将军,郿弨,卷土重来了,而且,这一次,带着玄铁做的马面具和盔甲!” “你是说他们的士兵人手一副玄铁盔甲?” 士兵战战兢兢,“没,没错!” 底下人议论纷纷,“这,这不可能啊!他们哪来的资金制作玄铁盔甲?还在这么短的期限内?” 士兵抱着拳,“不仅如此,他们的人,多了一倍!” “一倍?”谢淙悍然开口,“他们之前一战至少损失了一半的人,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倍?” 眼瞧着底下的人坐不住了,叶倾漓抬了抬手,“先别管那么多,迎战!” 说完,率领一众将领出了门,直奔战场。 亚瑟里拧着他那粗糙的眉毛,说的话带着口音还不顺遂,“叶倾漓,没想到吧?上一次,被你偷袭,这一次,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叶倾漓掀眸,手握着眠穗剑转了一圈儿,“是吗?那倒要看看你们的实力了!” 大战一触即发,叶倾漓还是靠着季风颜带来的人才勉强与之一战,战后的伤亡更是比之前重之又重…… 风眠歌忙着治愈伤患几乎没有出过军营,叶倾漓看着情报上的古怪,已经预感到了这场局。 “父亲那边联系不上,骆安临也忙于蝗灾无法回应,粮草被截断,周边的城池都没有回应,送入盛京的邸报也都石沉大海,要说没有问题,是自欺欺人了……”看着叶倾漓的样子,林参几个都有些于心不忍,“将军,您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叶倾漓转身扶着柱子,“无妨,林参,南宫埕怎么样了?能联络上么?” 林参摇了摇头,眼神带着心痛,“我之前方才跟他闹掰,这时也联系不上,或许,生我的气故意不理我的……” 叶倾漓转头看着柯衅,因为好几天休息不好的缘故,几人都胡子拉碴的,脸色也都很不好,“萧敛呢?也没有消息么?” 柯衅摇着头,“发出去的信笺没有一封有回应,就连我们的影卫和暗卫也不知所踪,联络暗号也没有回应……” 叶倾漓坐在了椅子上,“看来,得早作准备了……” “将军,您什么意思?” 叶倾漓看着几人焦急的神色,挥了挥手,“放心,我不会置塞利的百姓于不顾的,只是,若是此时出了问题的话,我们得想办法,把季风颜他们和塞利的百姓输送出去,若是城破了,他们只有被屠戮的份儿,所以,我们至少要坚守一个月,为他们准备足够的后撤时间,明白了吗?” 几人眼神坚定,“将军,我们听您的!” 第89章 叶倾漓笑了笑,“这一次,将军可能没办法带你们走出塞利了,怕么?” 几个人笑得豪气,“将军,我们既然选择了战场,战死沙场便是我们的归宿,每一次出征,我们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的。” 叶倾漓点点头,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 第65章 伊阙之战 中 叶倾漓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那人背对着她,看着外面的月亮,穿的单薄。 “这么冷还穿这么点儿啊?不怕被冻着啊?”叶倾漓大步走进去,将自己的毛氅搭在风眠歌肩头,笑着揉揉小姑娘的头。 风眠歌拉着毛氅回头,勾起唇角,“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叶倾漓坐在她旁边,侧头支着脑袋看她,眼神温柔,“你不也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叶琼之,我今天很想你!” 叶倾漓扬眉,“怎么突然这么嘴甜了?”虽然她很是受用就是了。 风眠歌望着她,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你今日来,是不是找好了出路让我离开?” 叶倾漓轻笑,状作惊讶:“咦?你怎么知道?偷听我心声啦?” 风眠歌捏了捏她笑嘻嘻的脸颊,垂眸:“我知道我没了武功,帮不了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回来我才走!” 叶倾漓没忍住,站了起来把人抱入了怀里,“阿眠,我会好好回来的,你跟着季风颜他们安全离开了,我才能心无旁骛地打仗,明白吗?” 风眠歌头埋在她怀里,缓缓点头。 翌日,叶倾漓便开始安排,趁着敌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主战场,叶倾漓派了一队人马去南边开路,成功打开了一条通道。 风眠歌跟着季风颜他们离开的时候回首看了后方的城池一遍又一遍,直到暗下决心。 “百姓撤离最少需要一个月,将军,我们的人马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了!”林参灰头土脸地做着报告。 叶倾漓瞥了一眼手腕的白布,笑得云淡风轻,“既然,他们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那么,我们不妨给他们这个机会!” “将军,您的意思是?” “请君入瓮!” 底下人纷纷不解,叶倾漓指了指沙地图,“看,这里,是折骨峡,四处都是高山,地形复杂,有沼泽有河流,把他们引进这里,直接困死。同时,我会派我们的精兵去高山的侧头射流箭,这样下来,即便我们人马不足,拖死他们还是可以的,至于其他的,暂时我没办法给你们保证,所以……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不想去的,可以现在在小葱的带领下去之前他们撤离的地方撤退,趁今天夜里,不然明天他们发现了会封路,想去的,就跟着我,此行,有去无回,你们,想好了再选择……” 底下的将领纷纷陷入了沉思,眼中挣扎显而易见。 白帆站了起来,看着叶倾漓,“将军,我参军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无悔无怨!我跟着你去!” “对!我们既然选择了参军,迟早有这一天的,我也去!”“就是,不就是死吗?老子自从进了军营,就没怕过!”“我也去!”“我也去!”…… 一声又一声,敲进了叶倾漓心里。 当然也有怕的,选择了撤退,最后,叶倾漓能带去的人马,不足两万…… “将军,我们这边人马不到两万,对方至少有五万人呢!”林参坐在房顶低声道。 叶倾漓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笑,带着些无奈的味道,“咱们来的时候带的多少人?” 林参疑惑,“十万人啊!” 叶倾漓喝了口酒,“对啊,十万人,这些战役下来,十万人只留下了四万,六万忠魂埋骨黎山,现在,负伤的就有一万,加上那些走了的,我们不足两万,你怕吗?” 林参看着月亮,声音哽咽,“将军,你说,盛京的月亮,是不是跟我们这边的一样亮啊?” 叶倾漓没吭声,一起抬头看着。 “将军,我十四岁跟着你,去过杳无人烟的沙漠,抗过厚重的麻袋,打过体型差我们两倍的老虎,我从来没怕过,只要跟着你,我什么都不怕!只是,阿娘还在等我回家,两个姐姐虽然很凶,但是都很关心我,有什么好的都想着我,爹爹也从柳州还没回来,还挺想再见他们一面的……” 叶倾漓看着他眼里的泪花,“那你为什么不撤离?” 林参转过头,喝了口酒,眨巴了下眼睛挤掉了眼里的泪花,“因为将军是我最崇拜的人,如果,这辈子要战死沙场的话,我爬也要爬到你身边,跟着你!” 叶倾漓笑了,眸子里泪光闪动,吸了吸鼻子,这才闷闷道:“臭小子!那南宫埕呢?你要丢下他吗?” 林参顿了顿,笑着哭着,“哈,他啊,他根本就是逢场作戏嘛,他跟我说过的,他才不会因为我哭呢……” 叶倾漓摸了摸林参的头,“我的小副将啊!如果有下辈子,别再碰到我了……” 林参摇摇头,“嗯~不,将军,哪怕有下辈子,我也要跟着你!我的本领,都是跟着你学的,我死也要赖着你!” 叶倾漓笑了,放声地大笑,带着悲凉,“来,为明天的战场,干杯!” “干!” 叶倾漓穿着盔甲,一溜烟的盔甲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谁才是将领,唯有叶倾漓的盔甲夺目至极。刚出门,才发现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白色,抬头看,原来是下雪了! 第90章 叶倾漓不禁想到了那年在雪里兴奋地冲她笑的小姑娘,唇角悄悄上翘。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叶倾漓成功地把亚瑟里他们的人引入了折骨峡。 冷入骨髓的白覆盖了每一个人的盔甲,远远看去,像是一群披着白氅的豹子,叶倾漓带着人在折骨峡穿来穿去,才把他们引入了陷阱,幸好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才不至于跌入沼泽和河里。 虽然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终究抵不过对方人多,叶倾漓所有的陷阱都用完了,对方仍有三万多人。 叶倾漓挥了挥手,所有人蓄势待发,一声令下,双方都开始大吼着上前冲锋,叶倾漓拿着眠穗剑跟亚瑟里打了起来。 论武功,亚瑟里显然打不过叶倾漓,奈何他体格大,叶倾漓虽打的过他,但很多招式放他身上跟打在海绵上似的,完全没有作用,以至于打起来颇费体力。 被亚瑟里在胳膊和腰上刺了好几处伤口叶倾漓才一剑封喉。 眼看着对面人越来越多,叶倾漓这边也处于下风。 叶倾漓这边流箭也用完了,此时对面也似乎反应了过来,开始放流箭,所以叶倾漓和林参几人新伤添旧伤,好几处被箭射中,幸好没有射在要害! 第66章 伊阙之战 下 叶倾漓带着林参他们跟亚瑟里的人苦战了三个时辰之久,加上亚瑟里的人多,杀了一个其他的又涌上来,叶倾漓他们已经体力不支了。 原本的人数也在不断地缩减,叶倾漓看着不足两千人的队伍,只能带着队伍后退。 脚下全是尸体,敌方的,自家的,他们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站在尸体上与对面互拼,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林参带着白帆几人挡在叶倾漓身边,一言不发,忍着痛闷声杀着人。 叶倾漓看着身边的几人,她后悔了,她不该带着这群年轻的将士来送命,可现在容不得她后悔,叶倾漓大吼:“将士们,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杀一个赚一个!” “是!!” 一声接着一声,反而跟对方有些持平了…… 叶倾漓手腕已经有些使不上力,一个没注意,背上就被划了一刀,转身用尽力气刺入那人胸膛,汹涌的血喷射而出,溅了叶倾漓一脸,遮住了她被划伤的脸颊。 林参那边也好不到哪里,顶着伤口和后背刺进肉里的箭拿着长矛勉力应付。 白帆的头盔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头发披散着,和谢淙两人背靠背承受攻击。 柯衅猛力折断了射在腿上的箭,转身用力插进了敌军胸口。 所有的士兵都在拼命战斗着,这是场血与肉的厮杀,脚下的尸体一副又一副,地上流起了血水河,染红了白雪皑皑的峡谷…… 杀着杀着叶倾漓突然就笑了,疯狂至极的笑,她仿佛成了一具感知不到疼痛的器具,除了杀人还是杀人。 叶倾漓看着眼里的那一片血色,哀嚎声、厮杀声、兵器相撞声,不绝于耳。仿佛为这场厮杀做的交响,意外的和谐。 叶倾漓顶着一副看不出面容的脸,一剑一个,直到,她看到了那一抹不同于血色的红…… 叶倾漓愣住了,看着那一袭红衣,粗勒的眉毛,矫捷的身形,越走进,看的越真切。是,她自己?不,是她的阿眠! 因为愣神的功夫,叶倾漓连举着刀剑攻击她的人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一抹红色在她面前溅射出温度,叶倾漓这才一剑杀了那人,将她的女孩拥入怀中。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撤离了么?”叶倾漓又气又急,冲着风眠歌就是一通吼,语气中夹杂着着急和害怕。 风眠歌笑了笑,抱着她,轻哼:“我来找我夫君啊!” 听着这柔柔弱弱的声音,叶倾漓哽咽着,“怎么不听话呢?” 风眠歌轻笑,抬头轻吻。 叶倾漓只觉得她给自己喂了颗什么药,还没反应过来药就已经被她不自觉地咽下去了。 “你给我喂了什么?”叶倾漓边杀人边吼,嗓音里的颤抖让她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身上又平添了几处伤。 风眠歌在叶倾漓怀里解下了自己的红衣,披在了叶倾漓身上,缓缓拉紧。叶倾漓这才看见,她穿的,是自己的将服,那套之前她拿去洗的那件,再看了看她与自己并无二致的脸,叶倾漓气急败坏:“你要干什么?风眠歌!!!” 风眠歌笑着,抬头看了看山头的弓箭手,用力把叶倾漓压在身下,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灌入鼻中,叶倾漓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而她,她的女孩,背上已经插满了箭,鲜血顺着身躯流了下来,风眠歌还在笑,眉眼弯弯,闷哼着笑,“叶琼之,好久没有这么叫过你了,嗯,你都不告诉我,你下了必死的决心了……” 风眠歌吐了口血,咳着,“咳,叶琼之,我还没告诉你呢,我的易容术,学成了!” 叶倾漓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嘴唇都颤抖着,“是我的错,阿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风眠歌笑意柔柔,趴在叶倾漓身上,带着血的手摸着叶倾漓面目全非的脸颊,满是心疼,“我的将军,要一直活下去,好好,好好活着……” 叶倾漓只觉得困意越来越强,额头青筋暴起地抵抗着强势的困意。 “阿眠,求求你,不要,不要!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 风眠歌颤抖地吻上了叶倾漓带着血又混着土的唇,话都说不连贯,“叶,咳……叶琼之,你说好的……回去,就,就娶我!我好想……好想……嫁给你!” 第91章 在风眠歌彻底倒下来的那一刻,叶倾漓带着不甘和泪水,闭上了眼睛。 白雪覆盖的山头下面,躺着层层叠叠的尸体,血染红了石头,甚至在下了一天的雪之后,还是满目的血,举目望去,除了血,还是血……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半夜,身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叶倾漓一点一点地恢复了感知,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在翻找一具又一具尸体无望后,叶倾漓因为脱力又晕倒在了尸体旁边……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叶倾漓还是什么都没找到,静悄悄的峡谷里面,只有叶倾漓找尸体和哭泣的声音,“找不到,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啊???风眠歌,风眠歌,你出来,你出来啊,不要藏了,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啊!!!” 叶倾漓从来没有这么绝望和无助过,泪水混杂而下,像是一连串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手已经扒拉的全是血,甚至都有些粘稠,刺激的手上的伤更疼,叶倾漓毫无知觉地寻找着,寻找着她的爱人,她的兄弟…… 叶倾漓醒了找,醒了找,断断续续找了三天三夜,仍旧不见风眠歌的踪影,倒是找到了小葱、柯衅、黑熊…… 他们早已没了生气,叶倾漓边哭边挖着把他们埋了,连续不断的嘶吼已经让她的声音变得粗糙难听,叶倾漓哭着埋了他们,眼睛也哭的看不清东西。 直到,直到再一次醒来,叶倾漓这才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折骨峡,拄着带着血迹的剑,叶倾漓只觉讽刺,折骨峡,倒是应景,硬是折断了她的一身傲骨! 走出了折骨峡,叶倾漓这才一路跌跌碰碰地向盛京而去。 晕倒了一次又一次,叶倾漓身上的伤疼了一次又一次,此时的她,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认识…… 终于挺到了塞利,叶倾漓这才停下来,在破败不堪的客栈里面休息,看着客栈,叶倾漓脑子里全是当初的她们…… 突然,叶倾漓在一个角落看见了一个簪子,那是,是她买给阿眠的,怎么会在这儿,大概是因为是乌木做的,不大起眼,所以才没有被注意,得以保存至今。叶倾漓过去便要拿起,才发现它是插在墙里的,莫非…… 叶倾漓拽了拽,果然有东西,用剑掏开了洞口,果然发现了,一封信。 第67章 伊阙之战 终 近日,塞利到盛京这段路上都在流传有一个怪人,带着一副黑色面具,声音也粗哑不堪,好似一个活死人…… 而被他们称作活死人的人,此刻正倚在一块石头旁,卸着自己包扎着伤口的布,听着旁边的人唠着嗑,“唉,明日叶家祭奠你去不去?”“去啊,当然要去,叶家一家人都为了我们大云百姓才没的,哪怕在外面看上一眼,我也是很乐意的。”“就是啊,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都没了呢?” 两人正说着去的时候带点儿啥,旁边的人冲了过来,揪着其中一个的领子,混着粗陋的声音质问:“你说什么?什么叫叶家一家子的祭奠??叶将军和夫人怎么了?” 那人看着面前看不出容貌的人,颤巍巍地:“你还不知道?叶将军死在了回盛京的路上,据说,是被伏击。叶夫人,听闻是骤闻噩耗一病不起,那倒也是,一夜之间女儿和夫君都……是个人都会受到打击的呀!唉!” 叶倾漓放开了抓着的手,嘴唇颤抖地不成样子,“怎么?怎么会?父亲怎么会?你骗人!叶将军向来沉稳,怎么可能被伏击?叶夫人身体从来没出过问题,怎么可能病重而死???” 那人拍了拍叶倾漓的肩,“我知道你也是敬爱叶将军的,但是事已至此,没办法的呀,叶将军为救叶小将军慌不择路也是很正常的呀!” 叶倾漓看着他,确实不像骗她的样子,不禁追问,“那叶家二老呢?” 那人似是惊奇,“你外地来的吧?叶家二老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叶倾漓不敢相信,转身离去。 她不信,她不信,不信那些人的话,直到……她抓着路人问了一个又一个,才终于相信了那些传闻,原来…… 连日来的噩耗让叶倾漓再也绷不住了,夜里,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阿爹、阿娘、祖父、祖母、阿眠、小林子、小葱、黑熊、白帆、南宫、莫南丞……好多好多人,他们就像以前一样,跟她说着话,聊着天。突然,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她想伸手留住他们,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伤疤,他们离自己的手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叶倾漓这才明白,她谁都留不住,一个也,留不住……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叶倾漓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在这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叶倾漓眼眸里没有色彩,望着前方,这才终于想明白:原来,都是一场,局! 作者有话说 就是说,为了防止信笺格式出错,还是删了的妙。骚欧瑞啊! #一念抉择# 第68章 复仇的起点 “大人,门口那人奇奇怪怪的,说是可以帮您,怎么赶都赶不走,要不,您去看看?”清荼顶着他那略带点儿小胡子的俊脸在骆安临的注视下冷汗涔涔。 骆安临一身紫衣,挡不住周身的矜贵,白发松散地垂下来,任由微风轻轻吹动,抱着怀里的小白猫望叶注视了清荼许久,这才轻启唇瓣,“既如此,走吧!” 第92章 清荼欣喜地跟着骆安临出了门,朝着大门口而去。 刚到大门口,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见到,楚星然就骑着他近日新得的颇为引人注目的小白马出现在了门口,朝着骆安临吹了个口哨,很是流氓:“吁,骆大公子,看我这马怎么样?刚得的,花了我颇多银钱呢!你呀,别整天抱着你那小肥猫了,多无趣啊!” 骆安临瞥了他一眼,瞅了眼望叶,轻哼一声,便将望叶朝着楚星然扔了过去,望叶也不负所望地成功给楚星然招蜂引蝶的脸上来了几爪子,然后在楚星然嚎叫之际蹦回骆安临怀里。骆安临这才开口,带着蔑视:“你的马也只是表象好看罢了,内里太虚,跑不过一天,还有,我家望叶,不是肥猫,注意你的措辞!” 楚星然捂着伤口胸膛气的起伏不定,从马上蹦了下来,戳着骆安临的胸口,“你个没良心的,当初是谁陪你从某人没了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转头就恩将仇报!” 骆安临拍掉他的手,“一码归一码,请你以后叫它望叶,它有名字!” 楚星然顺着他,无奈妥协,“好好好~望叶,小望叶!行了吧?真小气!” 骆安临这才想起来出门的事儿,看了看门口,不远处,楚星然的马后面,就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人,还带着个黑鹰面具,一头长发披散着,倒是像极了江湖里的女侠客。 不过等来人开口,骆安临刚开始的想法便戛然而止…… “据本官下人言,你能帮我?”骆安临居高临下,盯着那人的眼睛,打算盯出点儿东西,奈何对方的眼神太过平静,他扔出去的石子儿没有半点儿声响。 那人一开口,声音像是被风雪刺伤一般,极其难听,“明人不说暗话,大人血淬宫那批货,很难交出去吧?我有办法!” 骆安临听闻,神色未动,冷笑:“呵,不过是一批货罢了,本官又没触犯什么律法,自有送出去的时机!看来,本官的下人还须改进,这样的货色也值得我出来一趟?” 清荼被骆安临一个眼神戳过来,心里一百个小人儿在哭泣…… 骆安临刚准备带着看戏的楚星然转身回去,那人突然又开口,“若是被满朝大臣知晓骆大人堂堂首辅,阳奉阴违,私自调查叶家阖府殉国一事。骆大人,又该如何自处?” 楚星然听见大惊失色,不过也是很有眼色的没有说话。 骆安临没说话,那人又道:“叶家一事,圣上也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迹,该罚的罚了,该杀的杀了,此时若是揭出,无异于揭圣上的伤疤,揭百姓的伤疤,也动满朝文武的大忌,骆大人,不是么?” 骆安临抱着望叶,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撇下一句“进来吧”便带着楚星然进了门。 “你怎么回事儿?叶家的事,圣上已经明令禁止私下查探了,你又何必以身犯险?”楚星然追着骆安临问。 “何必?怎么就何必了?叶倾漓何等人也,怎么会败在区区十万大军手上?若不是四周都求不到援手她怎么会坐着等死?又刚好我被派遣去处理蝗灾,叶将军也刚好遇袭,叶夫人又死的不明不白,哪来那么多的刚好?我不能让她带着怨恨和不甘死去,我定要查清楚!!”骆安临显然有些激动,说话的音调都高了些,好在楚星然提前把下人都挥手散退。 “这事儿圣上亲自查了一年都没有查出结果来,最后只能以殉国为叶家全家大葬,你能查到什么?别傻了骆安临,她已经死了,你还要麻痹自己到什么时候?此事一旦定诏,那就只能以殉国处置,本身叶家一家殉国就已经惹得四周虎视眈眈了,你若再要掀出什么风浪,动摇民心,不就违背了她的本意?她保家卫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民生安稳?外患已有,不可再添内忧,你平日里多么沉稳的人,这次怎么也这么糊涂?”楚星然握着骆安临的肩膀,说的沉重。 骆安临低着头,说的话都带着些颤抖,“阿星,我若不查清楚替她报仇,她不会瞑目的,她没有人可以再帮她讨回公道了,只有我,我不能放着她不管,没能及时救她已经是我最后悔的事了,连替她报仇,你也要拦着我吗?” 楚星然抓紧骆安临的肩,“可是你是大云的首辅,你有你应尽的责任,你自己看看,因为她的离去,我们大云已经应付了多少次其他国家的试探了?你自己不也忙的脚不沾地吗?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当我求你行不行?先放下这件事,等以后风平浪静了,我们再仔仔细细调查,保证替她报仇,好不好?” 骆安临没说话,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推开了楚星然,回了书房。 不久,骆安临看着堂下带着面具的人,淡淡然开口:“条件!” “我帮你调查,你替我提供钱财!” 骆安临挑挑眉,“我怎么相信你有调查的实力?” 那人摘下面具,看的骆安临愣在了原地。 “当然可以,骆大人看这张脸熟悉否?” 骆安临愣愣地,想伸手靠近,才又想起面前的人不是她,轻咳一声,“易容术?” “不错!” 骆安临笑笑,整个人憔悴中带着一丝生气,“名字!” 那人在骆安临的目光中戴上了面具,“我叫风离,风霜的风,血肉分离的离!” 骆安临扔给她一把钥匙,噙着笑,“东厢房,自己选!” “谢谢!”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仿佛跟旧日的影像重合,骆安临不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出着神,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第93章 作者有话说 不妨推算一下时间线,其实我也算不清楚…… 第69章 那是,她的墓! “你要我的辅令?”骆安临抱着望叶,看着面前的人,很是不解。 “是的,大人,您的辅令有利于我各处探查,还请您暂时交给我一用!”风离垂着眸,望向骆安临腰间的辅令。 骆安临看着面前人许久,从眼睛一直望到鞋子,才轻哼:“你也是让人颇为意外,作为暗暗探查的人,你不是应该穿一身黑衣才不引人注意么?为何非要一身红衣招人视线呢?” “一身红衣才能让他们提起警觉,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我,在查叶府的事。身无官职,陛下又没有不允许百姓查探,是么?” 骆安临笑笑,“既然这样,那便给你吧!只是,若最后查不到结果……” 风离抱拳,“大人放心,我以命担保!” 骆安临摘下了身上的令符,掂了掂,扔给了风离,“去吧!” 待风离离开,骆安临打了个响指,从屏风后面跳出一个人,“主子!” “我的辅令,外可签订国盟协议,内如我亲临,私下查探,顶着我的名号,能干个什么?不过是找个借口。你跟着她,我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是!” 骆安临揪了揪望叶的耳朵,听着望叶的轻声哼哼笑意不掩,“小家伙,希望你的名字,能起点儿作用!” 风离拿着辅令,刚出了骆府便察觉到了身后的人,勾着唇角,进了京逍大街七拐八绕才算甩掉了那人,然后转身出了京逍大街。 将军陵外,一名红衣女子将令符按进了墙里,成功打开了将军陵的大门,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一路走了进来,正中间偌大的牌位,“云朝天盛丞相叶宇之灵位”昭示着牌位主人的身份,叶倾漓红了眼眶,手轻抚着牌位,再一看旁边,“叶宇之妻骠骑将军莫漓之灵位”是阿爹阿娘…… “阿爹,阿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叶倾漓摘下了面具,看着牌位,泪水潸潸,“阿爹阿娘,莫莫,会为你们报仇,你们等我!等我为你们报仇!” 侧面,叶倾漓看见了自己的牌位,那是,她的墓!不对,没有尸体何来的墓穴?那么只能是…… 叶倾漓的手颤抖着抚上了自己的墓牌,这是,她的阿眠…… 叶倾漓捂着嘴唇哭的喘不上气,另一只手搓着牌位,“风眠歌,你个傻子!等我五年,我会回来陪你!” 末了,叶倾漓戴上了面具,盯着牌位,边哭边笑,“阿爹阿娘,你们,在那边,要好好对待你们的媳妇儿啊,不然,不然,我可是不依的,阿娘,阿爹,是我,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女儿走了!” 红色的身影和黑色融为一体,逐渐消失在了通道尽头…… “你是说,京逍大街的北面?” 北叶背着手,一身黑衣冷面肃容,“是的,她最后消失的方向是北!” 骆安临看着邸报,“她不是你,所以,她真正要去的方向,应该是,南面!” 北叶疑惑,“南面?南面什么都没有啊……” 骆安临左手食指敲着桌子,“什么都没有?将军陵不是在那边?” 北叶这才恍然大悟。 骆安临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是!” 看着手里的邀请帖,不禁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泪水沾湿了紫衣绸缎。 楚星然看着来了就不停喝酒的骆安临,不禁纳闷,“你干什么?” 骆安临一口酒下肚,皱着眉头,看着楚星然,“苦……” 楚星然看着这撒娇般的动作,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见他杀人要被灭口了…… “不是,你今儿,抽风了?” 骆安临笑笑,抓着楚星然的手,“小星,我好高兴,我好高兴,她终于回来了!” 楚星然满头问号,“她?你不会是说,叶,吧?” 骆安临也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笑,楚星然无奈,扶正了骆安临,“你不会是想她想的出现了幻觉吧?怎么可能?尸体我们都见过了的。” 骆安临笑着倒在了楚星然怀里,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楚星然也听不清,只能略带抱歉地笑着对王大人,“不好意思,骆大人,喝醉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你们吃好喝好啊!王大人,下次再会啊!” 见骆安临喝醉了,其他人也没有久留,便打了个招呼让楚星然带着他走了。 楚星然扶着骆安临,不禁嘟囔,“你这家伙是铁块儿做的吗?这么沉!等我回去了,定要让你赔我两箱桃花酿做补偿!” 好不容易把人扶到了马车上,骆安临就吐在了楚星然袖子上,楚星然“……” 算了算了,跟个醉鬼计较什么?楚星然如是安慰自己。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小星,你知道我多开心吗?我真的以为她就那样死在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峡谷,原来,她还活着,她还活着……”骆安临边哭边说,话都夹在眼泪里似的,楚星然无奈地擦着眼泪,哄着他,“好~她回来了!我真是欠了你什么?上一次喝醉了抱着我哭,这一次又抱着我哭,你说说你,她死了你哭,她活着你还哭,怎么这么没骨气?” 看着没有回应的人,楚星然靠在马车壁上,轻笑,“我真的算是欠你的,我刚开始见面怎么就觉得你冷漠呢?分明是不善于说话还装冷漠!骆安临,睡吧,睡醒了明天她就回来了!” 第94章 总算把人送回了家,楚星然这才调转车头打道回府,不过脑子里总是盘旋着骆安临的那些话,莫非,她真的回来了? 想了想楚星然还是抱着手躺在了小塌上,“算了算了,回来不回来,与我又有何干系?他高兴就好!” 夜里,骆安临睡的不太安稳,起来寻口水喝,骤然听见屋顶传来声音,放下了水杯跟了出去。 看见那人进了东厢房,骆安临暗道不好,赶紧跟了过去,然后只听见一声哀嚎,便没了声息。 骆安临悄悄回了屋,复又上床睡下。 第二天,就听见风离的房间死了人,闹得一堆人过去看,也不知怎么死的,风离被吓的缩在床上抱着被子半天没有缓过来,骆安临进去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不禁怒骂,“怎么办事的?人进了府都不知道?把人处理了,东厢房这边加派人手保护,风姑娘出一点损失,你们提头来见,听明白了么?” “是!” 骆安临转头看了看风离,看着她平淡无波的眼神,皱了皱眉,提步离开。 第70章 她是谁? 破败不堪的府邸显示着已经有很久的时日无人踏入,连门上生锈的铁环都透露着一丝孤寂,风离看着已经掉落一半的府匾,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布满疤痕的双手缓缓抬起,推开了这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金丝虎头鞋踏进叶府,风离穿着一身荷叶笼花裙,戴着银制莲叶面具将头发扎成了乖乖的双花髻,像是个娇嫩可人的女娃娃,如果能忽略她的眼神的话。 一步步走过大厅,手指轻抚过叶府的一木一墙,风离去了莫漓的银雪阁,除去一楼遍布的兵器,二楼则摆满书籍,大多都是一些兵法武器,风离看着乱成一团的兵器,基本也被破坏殆尽,二楼的书架更是被推倒,书籍内容毁坏破损,更甚者,还有许多烧焦痕迹,风离咬咬牙,看来那人的确很恨叶家! 风离站在原地,看着莫漓那满是血迹的床铺,四散坠落的家具和瓷器,无一不昭示着之前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厮打,甚至,很有可能,莫漓她…… 风离胸膛起伏不定,正要转身离去,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香炉,内里的香灰大抵是时日久了早就被风吹散不知到了哪里,风离拾起香炉,眉头锁得死紧:阿娘从来不燃香的,怎么会…… 将香炉揣进了随便扯的纱帘,风离离开了莫漓的房间,沿着路径直走,昔日的小池塘已经干涸,只有败萎的荷茎苦兮兮地垂在那里,像是暮年的旅途者,穷其一生都追不到某个东西的濒死状态…… 石桌还在,上面已然落了一层土,脑中似还有小姑娘气呼呼的声音,“叶琼之你骗我!”“叶琼之,朝阳花快开了!”“叶琼之,大笨蛋!” 风离沉浸在回忆中,勾着唇角。 往里走,银杏已经被人刨了根,倒在原地,她再也听不到小丫头的“叶琼之,我回来了!” 风离盯着银杏树出着神,脑海里全是她的小姑娘,娇憨的、愤怒的、哭泣的、喜悦的、傲娇的……一抬手一回眸,都是风景…… 风离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叶府。 京逍大街上,风离背着包袱,路过千春楼,恍而想起,抬头看着千春楼的招牌嘟囔着,“那几个嘴馋的最爱千春楼的千层酥了……” 还未来得及低头,便被一姑娘径直撞上,风离被吓到低头去看。 “抱歉抱歉,我忙着赶路,姑娘没事吧?”那人声音轻细如湖上漾起的波,虽是好听不过也吸引不了风离,但是那副面容…… 风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双丹凤眼,微扬的眉,高耸的鼻梁,轻启的朱唇,俨然是…… 风离言不过脑脱口而出:“阿眠?” 面前的姑娘眨巴着眼睛,不甚疑惑:“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听见了声音风离这才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悄悄抹去了眼泪,这才双手行礼,“姑娘勿怪,只是姑娘,像极了风某的一位故人……” 那人柔柔笑着,眼神似是荡着波涛,“无妨的,姑娘的那位故人,叫阿眠?” 风离眼角微红,轻笑:“并非如此,在下所言之故人,乃在下之妻。已逝之人,名称,不便相告。” 风离这才看清面前的女子一身的绿衣,绣着片片玫瑰,不禁奇怪:“玫瑰多为红色,这青绿,倒是不多见……” 那人柔柔一笑,牵扯出一个淡淡的酒窝,“梓柔以为,万事万物,取决人意,我们能赋予它什么颜色,它便有什么可能。” 风离赞同般点点头,“姑娘说的是,姑娘名唤梓柔?梓意盎然,辅之以柔,是个好名字!看来,尊堂对姑娘用心颇深。” 梓柔弯弯眼眸,看着风离,神情莫名:“还未请教姑娘名姓!” 风离俯身一礼,“风离,风霜的风,分离的离。有幸相识,虽说初次见面提请求很不识好歹,风某还是想请梓柔姑娘答应风某一个请求……” 梓柔捂嘴轻笑,连头上的发簪都微微摇动着,“风姑娘请说,梓柔一向,咳嗯,乐于助人!” 风离笑弯了眼眸,跟在梓柔身后进了千春楼。 而趴在房屋顶上看着跟着女子进入千春楼的风离很是无语,“大白天的,一个女子竟然跟着另一个女子进入千春楼这种污秽之地,大人真是奇怪,干嘛没事儿让我跟着这奇奇怪怪的女人啊?明明脾气不怎么好,还爱瞪人!!”言欢边自言自语边气愤地捶着瓦片,一想起之前在骆安临那里被风离瞪来瞪去就想跳下去给她一脚。 第95章 另一旁,萧览揉了揉眉头,一身常服还算舒适,压着声音看着手里的纸条,望着跪在下面的普通百姓服饰的人沉声道:“你确定叶府进了一个女娃娃?” “是的,逗留了有一柱香时辰,然后就进了,千春楼……” 萧览借着火烛引燃了纸条,拿在手上反复翻看着,直至纸条烧成灰烬,萧览这才碾了碾手指上的灰,“哼~当初趁朕南巡夜袭叶府,一年多了,朕始终保留着当初的叶府,可不是嫌麻烦啊~” 李德影看见萧览碾过灰连眉头都没皱的样子,心里暗自叹气,挥手屏退了那人,替萧览倒了杯茶:“陛下,夜袭叶府的那伙人至今没有踪迹,您保留着那副残败的样子,到底是为何?” 萧览背着手,站在窗边,语气凝重:“既然有人做了那诱蛇的杆,那蛇自然会钻出洞来的。” 李德影端着茶,“老奴,不明白……” 萧览手抵在窗边,眸色深沉,“德影啊~既然有人出现在了叶府,那么除了我们知道,你猜,那个始作俑者会不会也清楚?但凡作案,自然会留点儿痕迹在的,哪怕是没有痕迹,他们也不会全然放心的,明白了么?” 李德影这才顿悟,“陛下的意思是,心虚使人慌了阵脚?” 萧览点头,随即摇头,“怕只怕,那位背后指使者,不会这么好对付,若是轻松便能心虚,他/她便不会夜袭叶府,叶府饶是没了漓丫头的庇护,还有阿宇呢,还有朕这个皇帝呢,可那人愣是在朕眼皮子底下这样做了。只能说明,其背后,有着极为有力的后盾,以及,在盛京,有足够强的关系网。能够轻轻松松指挥利用朕的官员,甚至有可能禁卫营和器阵所都有渗透的势力。这股力量若不趁早铲除,将来对我大云,必然是后患无穷!更何况,阿宇全家……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李德影:“那您还不准满朝文武私下查探叶府一事……” 萧览:“伊阙之战败了,本就引得四方势力虎视眈眈,都在观望。自然,我大云百姓也人心惶惶,朕收到的万民书已经有了好几份,都是各处乡镇传上来的,要求彻查叶府一事。然,大理寺卿及各方查探人员均无所得,再拖下去,只怕会出现百姓暴乱,故,只得以明面由头为叶家大葬,以安百姓,抚平边疆……” “德影,朕始终是大云的皇帝,朕,没办法为阿宇他们做主,漓丫头,会恨朕的吧?” 李德影垂头,“陛下,老奴相信,您会还叶家一个公道!” 萧览仰头望着月光,声音哽咽:“德影啊,你看,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呢!可惜……” 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第71章 蛛丝马迹 “你为何赎她?”骆安临瞳孔中透露着丝丝的紧张,盯着面前一身红衣的风离,怀里的猫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悄悄用头蹭着他的手。 风离喝了口茶,盯着骆安临笑出了口,带着些微的促狭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大人,这张脸,您喜欢吗?” 骆安临被他说的愣住了,那张脸,他看着那张脸,声音不自觉地带着颤抖,强装镇定:“喜欢。” 风离撑着桌子,缓缓靠近骆安临,睫毛清晰可见,她的声音降低了三个度,听起来带着些许暧昧:“骆大人,这张脸见一次您就情绪外露一次,看来,您当真是很喜欢这张脸的主人……” 骆安临欲言又止,随后望着她,“我从未想过掩饰我的心意。” 风离稍微愣了愣,食指搭上了骆安临的薄唇,一只眼睛俏皮地眨了一下,浅笑出声:“骆大人,正如您一般,我对那张脸,也是喜爱的紧~” 骆安临抱着望叶的手一停,自嘲般叹了口气:“随你吧,所以,你去兖州送货也要带着她?” 风离起身离远了些,“嗯!” 骆安临起了身,抱着猫向外走,从他身上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番无奈和苦涩,“照顾好自己,影卫我给你身边安排了,隔十天给我传个信儿!” “好。”风离喏喏应着,看着那抹银白身影走出房间,背影都带着一股悲伤感。 风离一身红衣缀着许多银铃铛笑眯眯地看着梓柔收拾,眼眸弯弯嵌着不知名的情绪:“阿柔身子这么柔弱还让你跟着我到处跑,真是委屈你了!” 梓柔浅黄色的衣摆随风飘着,一头长发披散着,顶上镶嵌着诸多首饰,看着风离的眼神柔和似水,“哪里,我既是风姑娘赎回来的,理应跟着姑娘的。” 风离顶着个苍鹰面具,眼眸微眯,“好~有姑娘陪着,风某也算不枉此行了!” 梓柔半蹲着,行了个礼,风离抬手扶她起来。看着这一场景,荼欢腹诽出声:“怎么能在骆府这样拉拉扯扯,真是世风日下!” 骆安临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斥责荼欢:“同为女子有什么拉拉扯扯之分?我看你是在我身边太清闲了,想去潮海阁训练个把月了?” 荼欢赶紧垂头,“是是是,是属下嘴贱,主子您不要往心里去。” 骆安临低声嗯了一声,又看着不远处相处甚好的两人,荼欢看着快要被骆安临捏成粉末的棋子,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 兖州,通判府内,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梓柔看着女装的风离,换了一张脸的风离此刻与那身红衣分外相配,外人一眼望去还以为她们是一对双生姐妹。 第96章 “阿离为何要跟着我来这通判府呢?”梓柔替风离整理着散乱的头发,漫不经心问出。 风离低头抚弄着发丝,“也没什么,我不放心你。” 梓柔看着眼前人的样子,也只笑笑不再多言。 里面正在庆贺通判李符的七十大寿,一声声的鞭炮声,锣鼓声,都在清晰地昭示着这座府邸的人的幸福。 风离坐在候场席,眼睛直盯着那个坐在主位的老人,那人身穿一身贵气十足的黑金常服,胡子发白,远处看起来慈眉善目,像极了挂在画上的白胡子老神仙。 梓柔看着风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不由得轻声一笑。 待到上一场舞剑完毕,风离便跟在梓柔身后抱着琵琶上了场。 轻纱掩面,琵琶声绵延不绝,在场的人纷纷盯着演奏的几人,女子如仙女下凡,周身都是仙气一样,弹指之间便奏出了一副山河清明的图画。 在轻纱的遮掩下神态不甚清晰,却如同一片羽毛,轻轻勾着座下之人的心神。 李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尤其是中间两个女子,神态相似,犹如双生。对着下人挥了挥手,贴耳说了几句,那人便下去安排了。 演奏完毕的风离和梓柔自然也等到了来找她们的人。 两人被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风离将琵琶扔在了床上,起身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整洁又奢华,就连那门框都是镶金的,风离摸着门框冷哼:小小的兖州通判,哪里有这么雄厚的经济实力?不过是有人在背后帮他罢了。 刚准备回去的风离听见了外面的声音,赶紧回到床上抱起了琵琶。 门被推开,果然是那李符。 李符摇摇晃晃地走向风离,眼里带着审视,“啧啧啧,果然是个美人儿啊!” 风离放下了琵琶,起身去扶,搀扶之间状若无意地倒在李符身上,“大人叫小女子来,不知是有何吩咐啊?” 听着这怀里传来的嘤嘤切语,李符心都软了,两只手抚摸着风离光滑的肩头,跟着她坐在了床上,轻啄了一口,中指抬起风离的下巴,眼眸微眯,十足的流氓形象:“我叫你来,还能是什么呢?自然是让你伺候大人我了~” 风离笑着,红唇轻启,“大人你好讨厌啊~” 李符刚要亲上风离白嫩的脸颊,就看见了一张分外丑陋的脸,脸上布满了伤痕,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李符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喝醉了,再看的时候才发现是真的,吓得刚要吼,声音却发不出来。 李符惊恐地就要伸手去掐风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提不起来,全身无力,恐惧占满了李符的眼眸,指着风离嗯嗯啊啊着。 风离笑容清浅,却在那张破烂不堪的脸上显得诡异万分,一步步靠近李符,声音这才显露出原来的嘶哑:“李大人,踩着别人的命爬上来的富贵享受的还好吗?” 李符连连摇头,两只眼睛瞪着风离,好像要将人钉透一般。 风离脸贴在李符面前,吓得李符惊恐万状,于是风离闻到了那来自下方的恶心的味道,不由得捏着鼻子,万分晦气:“你一介小小通判,穿金戴银,装潢奢华,也不掩饰,真的是当别人都瞎了?现在开始,我问,你答,若有半字欺瞒,你的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看着李符眼珠子转悠的样子,风离笑了,似是与他游戏一般,惊叹:“哦~对了,我忘了,李大人现在说不了话呢!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说你的家人一个也别想活吧?是不是觉得我在唬你呢?” 李符讶异地望着她,犹豫了半晌点头。 风离拿出了一个葫芦,特别小的一个葫芦,“我呀,在今晚的水中下了药,至于是什么药嘛~通判大人您猜,是什么药呢?” 李符惊慌不已,怒盯着风离,风离笑笑,摇着葫芦:“李大人,我手中的,便是解药,你也不想明日之后整个兖州都传来你杀了庆贺你寿辰的人的消息吧?乖乖配合,明白了吗?” 李符这才连忙点头。 风离拖了把凳子坐在李符面前,“我问,若是,你便点头,若不是,你便摇头,可明白?” 李符点头。 风离:“有人承诺了你,截断自塞利那边的邸报,便予你好处?” 李符点头。 风离:“你与那人见过面?” 李符摇头。 风离:“你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李符点头。 风离:“你可留有之前的邸报?” 李符点头。 风离眼睛一亮:“在何处?” 李符下巴戳戳自己床铺下方,风离上前掀开床铺,果然发现了厚厚一叠邸报。 风离:“你留着这些邸报,目的是再勒索那人一笔?” 李符一顿,泄气般点头。 风离冷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沾满血的财富,自然也要用你的血来换,明日之后,你的双腿,将再也不能行走,你就安心享受你那晚年吧!” 说完便悄悄离开了房间,房间里的桌子上,赫然是方才的葫芦解药。 一脚踹开了房门,进去看见正挣扎的梓柔,风离在压在其身上的人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银针射过去,那人晕在了梓柔身上。 “阿离?” 风离喘着气,“快走,药效只有两个时辰,不然过会儿我们就走不了了。” 梓柔点点头,风离赶紧拉着梓柔离开了通判府。 第97章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呀! 第72章 无奈至极 一身红衣的姑娘抬头看着那个坐在屋顶望月饮酒的人,终是忍不住爬上了云梯上了屋顶。 风离歪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堆酒坛子昭示着她已经有了些醉意,看着来人那一身衣服,还带着叮铃哐啷的银饰,不禁勾唇嘲讽一笑:“你今日怎的穿了这一身?不似你平常了倒是……” 梓柔柔柔一笑,坐在了风离旁边,拿起了一小坛酒喝了一大口,轻喘着:“怎么?今日的服饰,是阿离妻子常穿的么?” 风离撇过脸,看着那一轮圆月,“不常见的圆月啊!” 梓柔歪着头,双手搭在腿上,趴着看着面前的人,“阿离,你为何,总是有一种化不开的忧伤?于你而言,我是替身吗?” 风离食指勾着酒坛子,右胳膊撑在腿上,看着梓柔笑得哀愁,“你不是她,她呀,是最厉害的医科圣手,心狠又可爱,她最爱我了……” 梓柔:“既然那么爱,为何……” 风离冷笑,垂着头,看不出眼中的情绪:“是啊,我为何就是没能护住她呢?” 清冷的月色下,两条影子分别低头,叶倾漓却觉得自己身后格外的冷,到底是快要入冬了么? “大人怎么亲自来了?”风离顶着个面具笑得谄媚,荼欢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儿。 骆安临一身紫色常服,在一头银发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的清冷出尘,像极了话本子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神仙。 “我若不来,又怎知你假公济私呢?李符死了。”骆安临掀着眸子粗略瞥过去,威压淡淡萦绕在四周,吓得旁边的几人都不敢出声。 风离倒是没感受到什么威压,大概可能,她眼力见儿太差吧…… 风离:“死了又如何?又不是我杀的,再说,他死的活该!” 骆安临:“废话,若是没什么必要我用得着来找你?李符的死留下的所有线索直指我的四方馆,所以我需要你去找到杀人的真凶!” 风离歪头,略有些傻:“四方馆的,谁?” 骆安临:“……” 骆安临只觉得脑仁儿有些疼,挥了挥手把其他人屏退下去,“我说你是不是被那舞女勾引的脑子都不会转了?四方馆乃是我首辅府中所有消息的分遣站,来人既然是冲着我来的,自然是因为叶府一事,只有追查到李符死于谁手,才能慢慢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懂了吗?” 风离打了个哈欠,动作慵懒中带着些漫不经心,“大人,李符死于中毒,与你四方馆何干?那追查的大理寺卿也不是没脑子的,怎么可能单单因为存留在李府的千叶金牌就断定是你四方馆之人所为?还用得着我查?大理寺会出手的。” 骆安临沉默了,半晌,才悄然出声:“你不是想知道千叶金牌的总牌在哪里么?我给你,你去找出杀害李符的人。” 风离皱眉,几分不解:“你为何非要知道是谁杀的?” 骆安临从怀里掏出千叶金牌,一个小小的树叶状的金子所制的牌符,右下角不显眼的位置刻着一个小小的安字,递给了风离。 “李符背后,是一个组织,我需要这个组织的信息,只有找出他们,才能真正一网打尽!”骆安临看着风离,补充道:“同样,他们也是导致塞利那边被困以及叶宇被伏杀的元凶!你不想找么?” 风离眯了眯眼睛:“你为何不自己查?这么相信我?” 骆安临抬手,拂过风离的脸颊,眼眸温柔缱倦:“没有人比你更想查,也没人比你更适合,叶倾漓!” 叶倾漓冷笑:“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骆安临点头,“嗯!叶倾漓,去查吧,我给你查的理由,让你放手去查,给你报仇的机会。” 叶倾漓盯着骆安临,道:“骆安临,你的喜欢从来就不纯粹,不过也刚好,我也是利用了你这一点,不然,我的心里也会过不去的。你的那批货,我已经帮你搞定了,以后,也不需要你再帮我,我自己的仇,自己报!辅令和千叶金牌就先不还你了,算是我那批货的酬劳吧!” 骆安临笑笑,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然后看着那抹红色背影,缓缓离开自己的视线,伸出去的手,终究是抓不住那抹红…… 出了门,转角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梓柔,换回了原来样子的梓柔已经恢复了温柔淡雅。 叶倾漓瞥了瞥梓柔,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感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以离开。我虽赎了你,却并不是想对你如何,跟在我身边只会更危险,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可能会死,所以,尽早离开吧!” 梓柔望向叶倾漓,“你不用看着我思念她么?” 叶倾漓笑了,带着嘲讽:“我不会用你来思念她,她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叶倾漓又补充:“而且,你是你自己,你有选择的权利,跟在我身边,没有任何的好处。” 梓柔笑着,眼睛弯弯,一眨不眨:“叶将军,其实,梓柔只是我卖艺时的名称,我叫顾清寒,清澈的水,透骨的寒。现在,我才开始欣赏你,不把我当做影子的叶将军才有当初北征北疆的气概,我要跟着你!既然赎了我,我就是你的人,我才不离开。” 叶倾漓半边眉微挑:“嗯?清寒?倒是与你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这般温柔似水的人,不适合这个清冷透骨的名字。” 第98章 顾清寒以袖抵唇,笑得儒雅:“不过很好听不是么?倒也不是完全不符……” 叶倾漓转身,不自然地挥了挥手:“想跟着还不跟上?” 顾清寒唇瓣微抿,看着远去的那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笑得艳丽,小跑着跟着身后,“好的~将军~” “不要叫我将军!” “那我叫你什么?” “随便!” “那就,还是阿离吧!好听!” “好听?你,还是练练起名的水准吧。” “嗯?不好听吗?我觉得很好啊。” …… 两人的对话消失在长长的过道,唯有被踏过的过道,仿佛昭示着某人的不满,散发着丝丝冷气,此时若是有人经过这里,定是要怀疑入了冬的。 第73章 中计了 天香楼内,老鸨扭着腰迎来送往,看着那些个贵公子心满意足的离开,老鸨手上的银钱也越来越多,乐的合不拢嘴。 而混杂在里面的自然不止往来的富商贵公子了,风离轻摇着折扇,弯着眼睛看着顾清寒一身公子打扮跟面前身段妖娆一身黄衣的姑娘套着话。 送走了那姑娘,顾清寒这才拍了拍那青衣上的些微褶皱,对着风离笑得狡黠:“阿离,这李符的相好可是不易相见啊,谨慎的很呢~” 风离浅啜了口面前的茶,低声用那嘶哑的声音道:“无妨,既然来了这种地方,自然是为财,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好办。” 尔后,那位青衫姑娘出现在高台上抚琴的时候,就有一位面若冠玉的公子一掷千金买下了今夜,唯有底下的看客皆唏嘘不已。 在老鸨的引领下,风离上了三楼,推开了那扇房门,青衫姑娘迎了上来,浅笑嫣嫣。 风离抬眸瞅了瞅,算得上清秀,但称不上倾城,倒是不知有什么高明的地方。 那女子扶着风离坐了下来,老鸨早就很有眼色地离开了,叶倾漓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人,却在侧头的时候看见了印在那姑娘手上的印记,是扇子?又好像不太像,那扇子分明像是尾巴…… 叶倾漓正准备仔细观看一番,那人已经把手缩了回去。 “公子,请!” 叶倾漓举起酒杯闻了闻,笑着饮下。 “姑娘房里好香!”叶倾漓盯着面前眉色淡淡的女子,切了个话题。 青烟垂眸掩下了眸中神色,笑言道:“奴,平日爱点一些熏香,公子可是不喜?” 叶倾漓轻咳一声,“不用,挺好闻的。” 不过一瞬,叶倾漓便觉得浑身发软,暗道不好,却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 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唯有叶倾漓一个,听着外面的待客声音,叶倾漓挣扎着想起来,却好像被绑住了手脚一般,动弹不得。 试了几次未果,叶倾漓才明白,自己中了软骨散…… 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俨然是天香楼接客用的衣服,叶倾漓喉咙动了动,调整了笑容。 韩束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塌上的美人儿对着自己笑得像只狐狸,让他晦暗的心思丛生,脑子里已经出了许多想法。 看着那人的步伐凑近,叶倾漓娇笑着:“公子~奴好看吗?” 韩束点点头,眼神儿一个劲儿地巡视,已经不争气地上了小塌。 叶倾漓笑容加深,“公子,奴跟你玩个新玩法,好不好呀?保证让公子您,舒爽至极!” 韩束带着笑挑弄,“什么新玩法?” 叶倾漓缓缓凑近韩束,靠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韩束笑容幽深,算是同意了。 韩束眼睛瞪的老大,纤纤素手挑开了带子,几许诱惑几许柔媚。韩束垂眸看着叶倾漓娇娇柔柔地喊着他,一声一声,叫入了人心里。 叶倾漓微微起身,美眸含泪,好不可怜,看的韩束浑身燥热,轻轻挲弄着面前美人儿的腰身。 叶倾漓咬了咬唇,手指抚上了面前人的身躯,微眯着眼,掩饰着眼神里的厌恶,看着那人如同玉石般地把玩,不禁轻笑:“嗯~公子,舒服吗?” 感受着小娘子没什么力道的按摩手法,韩束笑哼着,手上倒是没落下,“还好!” 韩束如同贴着云彩一般,迷了心智,只是觉得自己哪里好像突然被叮了一下,带着些许的刺痛,叶倾漓舔舔唇角,媚酥入骨:“公~子~奴,指甲稍微长了些,公子不会怪奴吧?” 韩束笑得暧昧十足,“小娘子再重一些公子都受的住~” 叶倾漓左手食指轻滑,一点一点爬上了韩束的唇齿周围,看着韩束将食指含了进去,颇为享受地吸吮,不禁笑言:“公子讨厌啊~啊……嗯,公子~” 韩束正享受于这柔媚入骨,猝不及防,晕了过去。 叶倾漓这才厌恶地擦了擦食指,拉起了衣衫。 看着嵌入韩束身体的银针,叶倾漓这才庆幸自己将银针藏入那隐秘之地。 直至现在,叶倾漓才终于忍受不住咽喉间那涌动的血腥,一口鲜血吐出,叶倾漓也如脱了力一般稍微侧瘫在小塌扶手上,一呼一吸间带动的巨大疼痛让她无法急促呼吸,只能缓缓抑制,进而减少呼吸的次数,痛……好痛……叶倾漓嘴唇颤抖又微弱地喊着,没有气音,微阖上了眼,微笑着等待这阵痛楚减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三楼的房门开了又关,然后又重新打开,柔若无骨的女子香肩半露,□□微敞,不经意间撞进了迎面而来的玄衣少年怀里。 第99章 慕容蓥阳被迎面而来的美人儿撞了个正着,连忙扶住了怀中的温热躯体,耳后爬上了绯红,“姑,姑娘,你,你没事儿吧?” 风离清了清嗓子,略带撒娇地抱怨着:“这位爷真是~人家都说不要了,还弄的人家身子这样酸软,真讨厌~公子~能麻烦你扶奴下楼么?奴被弄的太狠了,得回去歇上一歇!” 慕容蓥阳听了点着头,同手同脚地扶着人下楼,索性天香楼生意太好,往来客人太多,才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慢慢地被扶下了搂,风离强忍着不说话,慕容蓥阳被姑娘身上的清香环绕,这才发现姑娘衣衫不整,赶忙帮风离拉了起来。 风离好笑捂嘴,笑看着面前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奴就是做这般行当的,公子倒是可爱~” 慕容蓥阳将人扶到了门口,松开了手,呆呆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此乃君子之道,姑娘虽身陷风尘,但在下还是不可言语失当的。” 风离这才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回首笑着对慕容蓥阳,逆着光有些看不清神情,慕容蓥阳却能感受到一种劫后余生,“公子,心善也是君子之道,如公子一般的人,定然可以幸福美满。” 慕容蓥阳看着远去的那抹青衫背影,竟有些挪不开眼。 半晌,慕容蓥阳这才记起自己的事,连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往天香楼里面走,匆匆忙忙地上了楼,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不由得搓了搓鼻子,这下,可不好交代了…… 叶倾漓绕开了热闹的行人,这才在快要接近客栈的巷口看见了顾清寒焦急的脸,侧头吐掉口中的猩红,缓缓朝着焦急的白衣小人儿走去。 到了近前,被顾清寒着急地左翻右看,叶倾漓注视着顾清寒的脸,眼神捉摸不定,然后在顾清寒抬头的时候化为平静,被顾清寒扶着回了客栈。 作者有话说 叶倾漓看向顾清寒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看着她的脸想自己逝去的爱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第74章 你是,为他而来? 距离休养好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顾清寒这几天时不时在风离耳朵边叨叨,两人都没了时间去探查那个印记。 看着重新来到面前的人,风离揪了片树叶,放在斑痕遍布的手心中,垂眸盯着,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人若逝去,便如落叶,再没有回来的可能,对吗?” 骆安临今日罕见地穿了一身红衣,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一对璧人,如果忽略风离疤痕累累的脸的话…… “从前,我只是以为你骄傲了些,所以才看不破那些诡计,所以跟在你身后替你收拾烂摊子,叶倾漓,我对你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我才发现,我对你过度的保护才让你对这世间的恶了解都不清晰。所以,伊阙一役,我也有错。聒鸟,你我之间,两清!” 叶倾漓再次听见这个名称,这一次,没有愤怒,只有诧异。 “鼻涕虫,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叫我了?” 骆安临看着坐在树下的叶倾漓,握紧了手,却依然镇定:“叶倾漓,早点查完,早点回来。大云,需要你!” 叶倾漓笑了,带着自嘲,“需要我?哈哈,鼻涕虫,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哈哈哈哈,你看看,如今的我,是什么模样?” 骆安临眉头紧锁看着对着自己张开双臂的丑陋女子,看着她癫狂的神色,那一声声笑,像是压在他心尖儿,让他喘不过气,可惜,他只能放手。 “你看看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要武功没武功,要实力没实力,能帮得上什么忙?哈哈,说来也可笑,我唯一的那点儿实力,还是你给的,哈,真的是,讽刺啊……”叶倾漓嘴里噙着那片叶子,望着骆安临,随即,手中的辅令扔了出去,“要你这东西不过也是为了见见阿爹阿娘,骆安临,我既然上次冒了九死一生替你查清了杀害李符的凶手,那便的确与你两清。其实,两清不两清,谁说的清呢?这些年,你帮爹爹的,帮我的,我都记在心里。若是,若是我还能活着回来,这副残躯,用来报恩,好像也不错?只是,你怕是不会要了。骆安临,再见了!” 骆安临看着转身离开的那副摇摇欲坠的烈红身影,这一次,是真的,抓不住了…… 走上桥头,风离站在了桥中央,看着微风吹动的漾漾湖面,嘶哑难听的音色透着一股腐木感:“既然跟着他来了,就别躲着了。虽然我已失功力,耳力还不错~小公子~” 慕容蓥阳从树上跳了下来,身上俨然是离国慕容一族的蚕丝白衣,似是不太明白风离的耳力这样好,慕容蓥阳歪了歪头,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般:“姑娘,在下并非有意跟踪,只是,敢问姑娘,是否见过,慕容偃樾?” 风离听见这个名字,略微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哦?见过,不仅见过,他呀,是我杀的。怎么?要报仇么?” 慕容蓥阳愣了,眼中的怔愣一瞬间转化为愤怒,身后那把剑也被拔了出来,泛着冷光。 “你,你为什么?兄长,兄长是你杀的!”慕容蓥阳像是要讨个说法似的,剑尖距离风离不过毫厘。 看着慕容蓥阳眼里的泪,风离笑着,手指轻抚过面前泛着冷光的剑,平静地勾着唇角,“对呀,我杀的!是不是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倒也是,像你这样一根筋的人,肯定是想不到我会使阴招。呵~” 第100章 慕容蓥阳看着面前捉着剑的人,泪痕划过,嗓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为什么?兄长那样好的人,我迟早,迟早杀了你!啊!!” 风离轻哼着,“好?呵,真是可笑啊,慕容偃樾那样一个死有余辜的畜牲,竟然有你这样至真至纯的弟弟!” “你!你什么意思?不许这么说我兄长!”慕容蓥阳眼眸中带了怒火,死死盯着风离。 “哟?看来,他的确,很爱你这个弟弟啊~”风离嘴里咬着叶子,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带着深层次的意味。 “不如,让我替你详细算算?我想想啊,自你降生至慕容偃樾的人头挂在军前这段时期,你慕容府抬出去的仆人少说,也上百了吧?你猜猜,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杖毙的?”耳边的声音明明带着热气,慕容蓥阳却觉得像是冰碴子,冻的他浑身发凉。 “怎么?怎么会?他们,他们不是犯错回老家了吗?”慕容蓥阳呆呆地说着。 “呵,回老家?你还真是,天真啊!” 风离摇了摇头,听着慕容蓥阳的呐呐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一受伤,身边就换了人。怪不得,那些下人看见我,那么害怕……” “是啊,你但凡破一点儿皮,他们,可都要用命来承担啊,怎么会不怕呢?离国九年那场大火,你们大概,都以为是灭病之火吧?”风离拍了拍慕容蓥阳的肩膀,叹气。 “难道不是?” 风离道:“哈哈,灭病之火。那是啊,你兄长残暴的统治遭到了反抗,他才以灭病之名烧死了那群反抗他的起义之人。你们统合城每年的赋税是离国京都的三倍,稍不注意,就要被连坐,诛九族,你现在觉得,你那可敬可爱的兄长,不应该杀么?” 慕容蓥阳愣住了,眼角的泪花不停滑落,“哥,哥哥,哥哥……” 风离拍拍他的肩,替他解掉了身上所中之毒,“其实,你也是心存疑虑才没有杀我吧?不然,以你剑风之快,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放毒?” 慕容蓥阳以剑撑地,颓废道:“我只是觉得,姑娘这般,心志坚韧之人,不该是那般肆意杀人的人。所以,才想要,问清楚!” 风离听着身边人的悲痛之声,不禁开口追问:“心志坚韧?我?你怕是眼睛也中毒了……” “姑娘,你身中软骨散,却能从天香楼全身而退,足以见姑娘,你,能力不俗。只是,那留在房中的人,你却未杀他,只是,让其昏迷。足以看出,姑娘你,不会滥杀无辜。能冷静逃出,又不随意迁移怒火,姑娘,你的心志,常人难敌。” 看着捂着脸痛哭还要哽咽着给自己解释的慕容蓥阳,风离一时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小公子啊,你错了。若不是……从前那个我,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心志坚韧的人了……”看着一步一步缓缓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慕容蓥阳在那个背影上,似乎看见了,断裂的龙骨…… 作者有话说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自负,阿眠不会死,林参,小葱,黑熊,柯衅他们都不会死!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父亲也不会慌不择路,阿娘不会遭人暗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叶倾漓的执念跟了她很久,这份执念,直到最后,祁凰山下,才终于,得以化解。 剧情,作者也需要捋一捋了,哭⊙﹏⊙等我捋完了,估计就能早早更完了。至少还有人看,不错啦!感谢持续追的<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粉哦! 第75章 叶倾漓,你把她还给我! “你这两日咳的愈发严重了,怎么还要今日出发?”顾清寒百思不得其解,望向风离的眼神里带着犹豫。 风离系着腰间的红佩带,眉眼弯弯:“既然狐颜堂的总部在离国,那我们还是早早去罢,正事要紧。” 顾清寒扶着额头叹气:“我便不该告知于你,虽然狐颜堂的人都有腕间狐尾标志,却也是十分不好惹的。我当初也是为人所救才勉强脱身,阿离,你想清楚了。” 风离偏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破碎疤痕下是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氤氲着无言情绪。 两人动身,去了离国。 路上,顾清寒戴着面纱,姣好的面容半遮半掩,却足够勾人心志。 两人一路骑着马,说着细碎的话。 顾清寒瞥了一眼被交错树枝掩盖的来路,清哼:“阿离,你何时结识了一只小白狗啊?跟了一路了。” 风离挑了挑眉,细眉下的脸皮格外秀气,淡笑:“无妨,同路罢了!” 后面的慕容蓥阳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却见得她们低头掩笑的动作,不禁鼓了腮帮子,默默生气。 直到到了离国境内,慕容蓥阳还是跟着,两人虽然没理,却还是觉得不大舒服。 路过离国的轻颜坊,风离原本只是扭头望了一眼,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俨然不像平日的她,眉眼之间也憔悴了许多,只是那蛮横的性子还是没变,手里拿着一只胭脂盒跟对面的青衣女子理论,只听得那青衣女子一句:“我家里的胭脂都是如那女子的衣裳一般艳红张扬的,哪像你,一身白衣跟哭丧似的!” 引得萧应琼回头望去,分明面前的马上女子长着一张她不认识的脸,甚至还是颇为女气的装扮,她就是盯着挪不开眼。两两相望,一时之间,两人眸里的情绪都莫名起伏。 顾清寒看着风离眼神的细微变化,侧头看向了那白衣女子。 第101章 风离顿了顿,喑哑道:“走吧,一路赶来,我很累!” 顾清寒点点头,两人驱马离开。 萧应琼见风离要走,原本与那女子的争吵也忘在了脑后,那女子还在骂骂咧咧,萧应琼扔下了胭脂盒,追出了门。 刚到门口,却只见到两人渐远的背影。 萧应琼看着那骑在马上的红衣背影,与印象中的那人叠合起来,让她不禁想哭,“第一次,第一次碰到这么像你的,叶哥哥……小应,好想你……” 随着尾音的渐低,那身后追过来的青衣女子似乎也被感染,竟是闭嘴没有再说。 风离整顿好了,叫了吃的送上楼,第二天顾清寒推开门的时候收拾齐整的房间已经没有了人影。 离国已然快要踏入初冬,一路凋敝。风离手里提着一篮子的朝阳花种子,一路沿着小路前进。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巨树下,天气渐冷,巨树也快要撑不住地窸窸窣窣掉叶子,地上铺满了掉落的金红色叶子,状如枫叶,却又有些不同,风离看不出来大的区别,只是隐约觉得不是枫叶。 掀了衣摆跪了下来,正朝着大树,风离将篮子里的种子撒在树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着:“伯母,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不过,她喜欢朝阳花,我想,您应该也是不讨厌的。” 风离磕了个头,“真是抱歉啊,让您这么快就见到了她……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只是,我还是私心了一些,我想再见见她。哪怕,只是一眼。” 风离接着又磕了一个头,语气平淡似乎在谈家常:“伯母,她这么些年,都在刀口上讨生活,希望您能多陪陪她,杀了那么多人,她怕黑的,不过有您在,我也不用太担心。我这条命其实没什么稀罕的,只是,我该给她一个交代,所以,还请您再等上一等,我才能负荆请罪啊……” 最后一个头磕完,风离这才起身,即将转身的时候,背后传来的声音让风离的动作停了下来。 “知晓我阿姆长眠地的只有我和阿姐,你,是阿姐么?还是……叶倾漓!……”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他是谁。 半晌,叶倾漓才回头看着风逸荇,“好久不见……” 风逸荇一身白衣,额头还戴着一条白色布条,映衬着那张惨白的脸,整个人简直就是个白无常,若不是那双蓝色的眼眸还带着生机,他怕是比死人还要像死人几分。 “叶倾漓!”风逸荇咬着这三个字说出口,一时之间失了理智,上前揪着叶倾漓的领子,大吼:“我姐姐呢?你带着我姐姐离开,她人去了哪里?你告诉我啊!她人呢?” 叶倾漓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逸荇颤抖着唇齿,哽咽着:“我在折骨峡找了很久,尸体我几乎一具一具掰过来看了,仍旧没有找到她……我寄希望于她还活着,可是……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你把她还给我!!你把我阿姐还给我!叶倾漓!我求求你,你把姐姐还给我!我再也不瞒着她了,你让她回来好不好?啊?” 看着痛苦地跪在地上的风逸荇,叶倾漓只能一遍又一遍呢喃着“对不起”…… 两人相对跪着,皆是低头痛哭,风逸荇看着面前的大树,心一抽一抽地疼,“阿姆,我把姐姐弄丢了……我再也没有姐姐了……” 看着面前人抖着肩膀哭的样子,叶倾漓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泪无知无觉地滑落着,嘴里听不清的“对不起”断断续续地涌出,冲击着风逸荇的防线。 “今日,是阿姆的忌辰,也是阿姐的……”风逸荇望着面前的大树,呐呐道。 风逸荇拿出袖子里的酒,洒在地上,这才恢复了情绪,仍然是一副病容:“也是怪我,若是,我当初没有同意姐姐离开,她现在,会活的好好的……不过,阿姐向来是敢爱敢恨的性子,我想,她也不会后悔。只是,叶倾漓,我无法原谅你!以后,不要来祭拜阿姆了,你不配!” 叶倾漓跪在原地,看着那抹白衣起身远去,不禁勾唇苦笑:“阿眠,配不配的,其实我也无所谓的。只是,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完成,你的最后嘱托……” 再抬头,树枝上系着一根红线,叶倾漓仔细望去,在两个树杈隐蔽的交汇处,夹着一副卷轴。 叶倾漓打开了卷轴,是一张画,画上的女人笑容浅淡,一双漂亮至极的蓝色眼眸微微弯着,整个人一身红衣发着柔光,与衣衫完全不符的气质却不突兀,身旁两只小人儿趴在腿上听着女人讲故事。闭着眼睛,很是惬意。 叶倾漓抚摸着画像上小女孩胖嘟嘟的脸颊,笑了,原来,她的阿眠也有这般稚态的时候! 侧面空着的地方,则写着歪歪扭扭的几行字:“枫枫吟语行将逸,浅言轻语闲复时。久伴阿姆膝下卧,便是绮梦亦无妨。” 叶倾漓看着睡的安稳的两只小人儿,默默收了卷轴,往回走。 “伯母,冒犯了。只是,给我留个念想吧。来日,桃花开满山野之时,我便将它,还给您!”话音散落在风里,引坠了枯叶,似是,点头…… 作者有话说 作者文笔不好,诗也写的不咋地,凑合看吧。 第76章 往事 去狐颜堂的时候,叶倾漓碰到了一个人。 彼时,叶倾漓带着顾清寒一起赶往狐颜堂,行至半路,恰好是在一处湖边,四周的萧条衬托的杀意是那么地刺骨。 第102章 叶倾漓看着突然从背后蹦出来的慕容蓥阳跟那黑衣人缠斗,只是看着看着觉得,身形是那么的熟悉。 叶倾漓拍了拍顾清寒的手以作安慰,顶着嘶哑的嗓音扬声道:“慕容,别打了。” 随后眯了眯眼睛又道:“安姐,可否听我一言?” 慕容蓥阳听见她的话,这才收了发着寒光的冷剑,站在一侧。 林安似是没想到她能猜到自己,轻呵一声摘下了黑色面纱,瞪了一眼慕容蓥阳,朝着叶倾漓走过去。 慕容蓥阳紧随其后,直到她停在叶倾漓面前。 待到站定,林安微微撇头看了看身后的跟屁虫,眸光锐利,盯着叶倾漓,“你倒是收了一条好狗!” 叶倾漓无言以对,看了看慕容蓥阳,只见他微微偏过头,却是盯着林安的一举一动,不由得觉得这人,拧巴地有些可爱。 林安见自己逃不过他的眼睛,抱着胸瞪叶倾漓:“是你杀了眠眠!” 叶倾漓笑了笑,“嗯,是我。” 这般平淡的语气,林安却在叶倾漓眼里看不见任何情绪,咽了咽口水,兀自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为你而死!她既是为你,我便不好动你,只是还是愤懑!区区一个你,怎么值得她如此?所以,你调查真相,带上我。我需要替她,复仇!” 叶倾漓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角,不由得淡笑:“好。” 随后看了看跟在林安身后的慕容蓥阳,“那,慕容公子,是什么意思呢?” 慕容蓥阳偏着头,耳尖微红,“一起!” 叶倾漓挑了挑眉,“理由?” 慕容蓥阳瞥了瞥她,“我会武功。” 叶倾漓点点头:“行吧。” 拉了拉顾清寒,叶倾漓介绍:“这是顾清寒,我的好友。清寒,这位是林安,安姐,是我的,一位故友。至于那位嘛,叫他慕容就行。” 慕容蓥阳听了这潦草的介绍,皱了皱眉头,终是没说什么。而林安跟顾清寒相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上了马车,叶倾漓撑在小塌上,垂眸看书,声音却透过书本传了过来,“安姐,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林安靠在后壁上,闭目养神,“小逸告诉我的。” 叶倾漓悠悠然“哦~”了一声,来龙去脉算是一目了然。 还未到狐颜堂,林安又出事了。 叶倾漓看着突然面色抽搐的林安,蹙着眉头,她也才学医不久,诸多医理她都不知晓,暂时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直到慕容蓥阳进来,看着林安的样子,较为震惊地脱口而出:“澧南蚀心蛊?” 叶倾漓抬头看他:“你知道?怎么解?” 慕容蓥阳摇摇头,“我只是了解一些,并不知如何解。此蛊乃是控制人的蛊术,但是一般而言,那些上位者想要控制手下的人,一般会用附身蛊,子蛊附身,母蛊控制,不听话就会揪心挠肝般地痛,只有喝了母蛊泡过的水才可以得以缓解,若想真正解除便要将母蛊以温水养之,待子蛊唤出来才可。而蚀心蛊,较为凶烈,没有母蛊,相对而言,它较为惧怕血液,所以食入口中后,会到处乱跑,最后藏在一处隐秘地,陷入睡眠。若是有人以血为饵,将它唤醒,那它会暴走,直至生命耗尽,而它的宿主,自然也会……” 叶倾漓沉声:“耗尽生命需要多久?” 慕容蓥阳顿了顿,“十天。” 叶倾漓赶紧让慕容蓥阳调转马车,往离国焱都走。 几人用了一天时间到了焱都,敲响了邵府的门。 邵衍看见几人的时候很是惊异,但是在看见林安的时候,面色立刻焦急了起来,还带着几分慌乱不安。 “小安怎么了?”邵衍着急忙慌让人将林安扶进了府,风离冷冷瞰他:“怎么了?这个答案,怕是只有你府上那位夫人心里清楚吧?” 邵衍看着她,有些茫然,“阁下是?” 风离轻呵,没有应答。 邵衍来不及思考太多,让几人一起进了屋,吩咐了大夫给林安看。 风离握着刚刚从林安腰间拽下来的玉佩,轻轻摩挲,趁着大夫看病的功夫,问邵衍:“邵阁主的夫人,可曾去过澧南?” 邵衍断然否定:“怎么可能?小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去澧南那种地方?” 风离盯着邵衍,“邵阁主可确定?” 邵衍苦笑:“她一个大家闺秀,与我成亲前一直在家学习女德,哪有机会外出?再说,她家里对她那么苛刻,她吃饱都困难,又哪有机会外出澧南?嫁给我以后更是循规蹈矩,无半点差错。若不是,也不会害的她失去了孩子……” 风离悠悠然撑着头:“哦~能够在邵阁主有心上人的同时心疼她,并且还挤走了邵阁主的心上人,没有半点儿心计么?” 邵衍歪头不解:“这位姑娘自从进门便一直叫我邵阁主,在下早已不是闻渊阁阁主了,姑娘此举,是为何?更莫说进门便话里有话,姑娘可否敞开谈?” 风离仍然抓着那只玉佩,眸色冷淡:“什么人能替了邵阁主的位子?倒是有趣~” 邵衍挑了挑眉,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看她,身上的那份病魇气淡了些,只是那双鹰似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风离。 “一位,女将军。” 风离撑着头,看起来慵懒至极,“邵大人,林安的伤势不容有拖,所以,请您唤您夫人出来一见吧!” 第103章 邵衍皱着眉想了半晌,又看了看在座的三人,终是点了头:“远晴,去请夫人出来见客。” 身后的下人行礼应是,出了门。 邵衍伸了伸手,那身黑衣上的白色花纹衬托的人好看分明,“三位,既是见客,便去大厅吧。请!” 风离看了看分明眼神清亮却佯装冷淡的慕容蓥阳,笑了笑,“走吧。” 等到那位夫人来的时候,风离手中的玉佩已经把玩了许久,而大夫自然看不出什么,已经离开了。 阮绫柔见到风离她们的时候很是迷惑,“夫君,这几位是?” 风离瞥了瞥面前弱不禁风的女子,分明是一副健壮体格,却有些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样式,看起来倒是舒服,但也只能是舒服了,跟林安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及。 风离望着一身白衣的阮绫柔,那白衣上点缀的分明是剑气,一缕一缕像极了林家的安淮剑意。 风离眯了眯双眸,对着顾清寒比了比手指,‘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顾清寒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对着风离点点头。 风离笑着,俨然一只狐狸,“夫人不必惊慌,在下是邵阁主闻渊阁旧友,想问邵夫人一些事情罢了。” 阮绫柔掀了掀眸,眸中神色翻涌,淡然一笑:“既是夫君旧友,想必也知妾身向来久居家中,不曾外出,大人所问之事,妾身该是不晓得的。” 风离看着微微撩起裙摆坐下之人,轻笑:“怎么会不知呢?在下问的,可是与夫人共侍一夫的,怎么说呢?旧友?还是,姐妹?” 阮绫柔抚衣角的指尖一顿,转头看着邵衍,轻声道:“夫君?她口中所说,可是安妹妹?安妹妹,是出什么事了么?” 风离哼笑着,看着邵衍拍着阮绫柔的肩头安抚着,看那只手很是不爽。 顾清寒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恩爱氛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被虫子咬了罢了,只是,邵夫人,还请您如实相告,可曾,去过澧南?” 阮绫柔看着顾清寒,眼中半分茫然,“姑娘所说的澧南,是哪里?妾身,从未出过离国的。” 慕容蓥阳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你既是不知澧南在何处,又怎知需出了离国才能到?” 阮绫柔看着他,微微一笑:“原来这位公子会说话啊,妾身还以为,公子体感有缺,真是抱歉。不过,妾身虽然知识浅薄,却有看过离国的沙盘图,知晓离国是没有这个地方的。” 风离还欲开口,来人叫邵衍说林安醒了,几人赶紧往房间赶。 林安醒来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地方,一处都没有变的房间,仿佛自己从没离开,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有失,苦笑一声便要下地离开,直到风离几人过来,这才明白。 风离扶着林安坐下,道:“安姐,你可知你中了蚀心蛊?” 林安瞥了一眼牵着阮绫柔过来的邵衍,似是看到她想放手,阮绫柔却突然打了个趔趄,吓得邵衍紧了紧手中的素手。 林安闭了闭眼睛,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情绪,笑着看风离:“阿离,走吧,这个地方,我不想再来第二遍,带我走。” 风离看着她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她的指尖以示安抚,“安姐,蚀心蛊解了我们再走!至于蚀心蛊的来处,恐怕,得问问这位‘柔弱’的邵夫人了!” 林安看着望着自己的阮绫柔,还是那副温柔亲和的样子,忍着痛楚,笑着对阮绫柔:“阮姐姐,我说把他还给你,就会还给你,你不用担心。阿离,我们走!” 风离拗不过林安,只好带着林安出了邵府,只是转过头之时,邵衍对林安的依依不舍不像是假的,而阮绫柔,眼中的深沉情绪,也不像,假的。 刚出府门,林安便倒在了风离怀里,林安额头冷汗涔涔,还是颤抖着对风离道:“阿离,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纠结了,人,人各有命。小眠的事,你一定要帮她,报仇。不要让她,在底下难受……” 风离点了点头,看着林安晕倒在怀里,又转头看了看邵府的门牌,才终于在附近找了客栈住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人性,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若是能用简单的黑白辨别,该多好!若是无法改变,那做一辈子别人眼里的不入流,其实也没什么所谓,终究这辈子自己追求的,不过是个自由解脱,叶倾漓的解脱是复仇,至于其他人的解脱,谁知道呢,或许,林安一直在后悔,那年,以妾的身份入了邵府…… 第77章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清寒看着坐在窗前的叶倾漓悄悄靠了过去,“在想什么?” 叶倾漓没有回头,眯眸看着远处的那座山,已经光秃秃没什么可看的了,却还是一直盯着,“清寒,方才,邵衍说,他夫人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却很好奇,既然是这样,为何要演?演的那么拙劣,怕是只有邵衍能信。” 顾清寒一身红衣卷了卷头发,那极具异域风格的装饰,叮铃铃地发着声响,停在叶倾漓耳里,眸子不易察觉地又眯了眯。 “既然邵阁主说了,她家夫人从小受欺,那我们便去阮大人家里看看。毕竟,我想作为礼部尚书,大人家里家教该是不错的。”听着顾清寒的言外之意,叶倾漓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是跟着墨繁翼进去的,至于墨繁翼为何带她们进去,这估计得问叶倾漓本人了,当然,墨繁翼与叶倾漓之间的对话他们也听不懂…… 第104章 阮温看见是墨繁翼,赶忙迎进了门,添茶倒水,墨繁翼倒是神色自若,使了个眼色,叶倾漓打了个趔趄,趁势将手中的茶水倒在了顾清寒身上,墨繁翼呵斥了一句,然后对着阮温轻笑:“阮大人莫要介意,我手下这两个人向来莽撞,回去我定好好责罚,只是现在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实在不好带出去,还劳烦大人帮着换身衣服才好。” 阮温拱拱手,“哪里哪里,为墨将军的侍从更衣是下官的荣幸,我让下人带去就好。” 墨繁翼笑了,手摸了摸半边眼罩,“既如此,便让他们先去吧,我与阮大人再谈谈最近的军部礼仪规训详情。” 阮温笑着点头,小眼睛眯的像只偷了腥的耗子。 叶倾漓跟着那人一起往后院而去,顾清寒瞥了瞥她,叶倾漓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荷包,趁小姑娘不注意,给顾清寒嘴里塞了一粒,将荷包递给了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的错还麻烦姑娘了,这个荷包就当是姑娘带我们换衣的谢礼,还望收下。” 小姑娘站在门口红了脸颊,实在是叶倾漓用的脸太过英俊了些,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应该的。” 叶倾漓将荷包塞进怀里,眯着眼睛:“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两人看着小姑娘手里拿着荷包晕倒在了顾清寒怀里。 顾清寒将人拖了进去,两人换了衣服往院里走,却恰好看见一些人收拾房间,瞧着房间的式样,倒有些像是阮绫柔的房间。 两人跑了过去接过东西便要帮忙,顾清寒眨巴着眼睛笑着:“妹妹辛苦,我跟姐姐刚来,不懂,过来帮你们吧!” 那人弯了弯眉毛,“哪里哪里,我们每月都需这样大扫一番的,姑娘虽是嫁了出去,但是这些东西我们还是要收拾干净的。” 顾清寒点点头,“对,我来的时候就听说姑娘特别爱干净呢。” 那人笑着道:“哪有啊,姑娘房间里还养过蚕呢,那时候还专门给她打造了一间房屋让她养呢。” 顾清寒佯装诧异:“啊?还养过蚕啊?这倒是稀奇,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 那姑娘倒也实诚,对着顾清寒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啊?姑娘可不柔弱,她之前可是跟着全国一流剑术师学剑呢,不然哪来的胆子养蚕啊?” “哦~还学剑?那姑娘为啥心血来潮养蚕啊?”顾清寒帮她擦干净了她手里的瓷瓶,把活抢过来干,搞得那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啊,只知道姑娘自从有一次出去的时候带来了一个陌生女子,就开始养蚕了,不过那蚕宝宝也是奇特,像是长不大似的,细细小小的,我也没见过它吐丝,可能它后来会了,谁知道呢,反正姑娘后来将它们带走了。”姑娘的脸颊被冻的红红的,眼神里带着回忆。 顾清寒干完了活,那姑娘也轻松了许多,两人更是相聊甚欢,直到其他人唤那姑娘一起去其他地方浇水,那姑娘才回过神来,问顾清寒:“聊了这许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云云。” 顾清寒瞥了瞥已经从书房出来的叶倾漓,笑着道:“我叫花花。” “好哦花花,我会再来找你的。” 顾清寒与云云招着手道了别,跟叶倾漓回了换衣服的房间,那姑娘还没醒,叶倾漓将小瓶子从怀里掏出来,给小姑娘闻了闻,半晌才醒。 小姑娘看着面前的顾清寒,“我这是,怎么了?” 叶倾漓嫣然一笑:“姑娘可是早晨未进饭食?” 那姑娘脸红了红,“你,怎么知道?” 叶倾漓将她扶了起来,“那就是了,早起不吃容易晕厥,以后万不可了,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腹痛哦!” 那姑娘点点头,这才带着两人回了前厅。 墨繁翼正与阮温看着礼仪图册,商议哪些用在军部礼仪规训里,看着叶倾漓她们来了,皱了皱眉:“怎么去了这么迟?” 叶倾漓弓腰:“来时有些腹痛,去解了手,还请将军责罚。” 墨繁翼挑挑眉,“既如此,那便免去三日食俸吧。” 叶倾漓拉住了想上前解释的小姑娘的手,应道:“是!” 墨繁翼又与阮温说了会儿,这才将东西交给阮温,“这样的话我墨家军的军部规训便交给阮大人了,所有的支出只管去户部开账,劳烦阮大人了。我就不留下蹭饭了。” 阮温弯弯腰:“哪里哪里,下官的份内之职,墨将军要走下官便不留了,将军慢走。” 墨繁翼点点头,带着叶倾漓一行人离开了阮府。 叶倾漓出来看见慕容蓥阳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戳了戳墨繁翼,“怎么回事儿?你把小狗怎么了?” 墨繁翼耸耸肩,笑得憋不住:“嗯,就是,怎么呢,就是说,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侍卫,他被人家姑娘们调戏了。” 叶倾漓看了看慕容蓥阳的脸,黑着的,更好笑了,悄悄贴着顾清寒的耳边说了,两人贴着耳朵笑,慕容蓥阳看着皱了皱眉头,脸更黑了…… 作者有话说 阮温名字的过程,看了看我的水“熟水温和甘甜”哈哈(((o(*?▽?*)o))) 第78章 事情似乎,慢慢浮出水面了…… 几人回到客栈的时候,林安却不见了。叶倾漓慌忙带着三人又出去找人,各处都寻遍了却还是不见踪影,叶倾漓不禁有些疑惑,林安在这里,能得罪谁? 第105章 慕容蓥阳却想了想开口道:“蚀心蛊爆发后,原宿主身上会有较浓的血腥味,不如……” 叶倾漓点头,“倒也是个好方法。” 于是叶倾漓看着面前的大黄狗,扯了扯嘴角,“你确定它会闻?” 墨繁翼骄傲抬头:“那当然,飞飞很厉害的!” 叶倾漓低头看了看那胖的跟球似的黄狗,沉默,“它叫,飞飞……” 墨繁翼将之前擦过林安血的帕子摁在飞飞鼻子上,沉声道:“飞飞加油!找到了回去给你鸡腿儿吃!” 叶倾漓没报啥希望地抱着胸,却没想到那大黄狗还真的朝着西南方向出发,几人连忙跟上,一路跟着飞飞来到了郊外,叶倾漓看着光秃秃的郊外,连棵树都看不见…… “你这,飞飞,到底靠不靠谱?”慕容蓥阳看着胖胖的飞飞,说话都有些结巴。 直到绕过了一大片荒地,几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条通往阮府后门的捷径…… 但是如何悄悄进去却是个问题,他们三个自然是可以,只是叶倾漓自己,有些困难…… 未曾想,慕容蓥阳直接提溜着叶倾漓上了房顶,四人在房顶上悄悄匍匐前进,再加上,一只黄狗,实在是,不吸引人都不行…… 不一会儿,就有人看见了,直接叫了家里的侍卫来抓人,墨繁翼眼疾手快地撕了飞飞的衣服,给几人一人一块棉红布绑在嘴上,只是,在戴上以后,闻到这一股子的狗味儿,几人莫名黑了脸…… 没有办法,墨繁翼带着慕容蓥阳和顾清寒下去与那些侍卫打斗了起来,留下叶倾漓一人跟着飞飞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了一间房顶上,叶倾漓揭开瓦片,往下一看,原来是阮绫柔的房间。 看了看高度,叶倾漓拍了拍黄狗,一鼓作气跳了下去,跳下来的时候,叶倾漓好像听见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 将飞飞放在地上,叶倾漓摸索着给自己正了骨,然后跟着飞飞来到了一处水和安民图面前,飞飞就停着不动了。 叶倾漓看了看那上面的几个大字,鬼使神差地摁在了那个安字上,果然后面出现了一扇门,推开门,里面别有洞天。 刚推开门,便是一处屏风,上面俨然是淮安剑意,叶倾漓早便听闻,只是第一次直观看见,不禁有些震惊,这淮安剑意,竟是,以情为引…… 叶倾漓又点了点那上面人的眉心,果然从屏风后又开了一扇门。 叶倾漓走了进去,只见林安静静地躺着一张白玉床上,而床后面,在墙的那一边,响着煮药的声音,还有小丫头的讷讷低语。 叶倾漓进来后那门便合上了,叶倾漓不禁给飞飞喂了个药丸,飞飞尝着甜甜的药丸,很高兴地吃掉了,随后便兴奋地盯着叶倾漓。 叶倾漓看着没有声儿的飞飞,很满意地将狗带到了一旁的拐角,悄悄躲在了纱帐里面。 叶倾漓看着不知所以看着自己的飞飞,轻笑,“乖,回去了给你解,我先听听,这个阮绫柔,到底要干什么。” 随即便听到那边的门被打开,阮绫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找到了,玉儿,我找到红菱角了,你快给她解毒!” 然后一个温润的女声回道:“小姐,解毒何时都能解,你怎么将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你是不是潜下去摘的?衣服都湿透了……” 阮绫柔的声音坚定又有力量,丝毫不像在邵府那般有气无力,“少废话,快给安安解毒!” 那人语句里带着笑意:“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我解还不成?” 然后就又是煮药的声音,叶倾漓估摸着这个药至少还得煮半柱香时间,不如让她将毒解了再走也可。 阮绫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欢喜和怜惜:“玉儿,你说,她到底喜不喜欢外面的生活啊?为何她出去了一趟,反而比在邵府更消瘦了?” 脚步声响起,那人安慰着阮绫柔:“小姐,她同你不一样,她爱的,是主君……” 阮绫柔似乎有些气恼,“那个废物有什么好爱的?我怜她护她,她却一直爱的他,都伤成这样了,还爱!!安安怎么就是执迷不悟?” “小姐说安姑娘执迷不悟,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些年,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小姐你,不是都一清二楚么?” “我那是,我那是,关心她……我都没怪过她!” “对啊,你没怪过她,可是,那说到底,都是你自己做的,又干安姑娘何事呢?小姐,这次治好安姑娘,你跟我们回来吧,不要再待在那个空荡荡的邵府了,可好?” “不行,那里有……” 话未说完,就有人进来报阮府遭人偷袭之事,阮绫柔急了:“还不赶紧把人抓回来,尤其是那只狗!听见了没有?” 话未落地,叶倾漓便带着飞飞从里面出来,扬声道:“不必抓了,狗在这里。” 飞飞看着阮绫柔吃人的眼神,再看了看叶倾漓卡着自己的带子,一个劲儿地后缩,想叫又叫不出来,急得呲牙咧嘴,作咬人状。 阮绫柔看着叶倾漓,“你是,那天的闻渊阁旧友?” 叶倾漓弯着眸子笑笑:“正是,在下风离,又见面了,邵夫人。哦或者说,姑娘更喜欢,阮小姐这个称呼?” 阮绫柔挥退了身后的人,望着风离,皱眉:“怎么看,你都是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为何,能从后门一路不被发现到这里?” 第106章 风离悠悠然笑:“倒也不是,您手下这不是通报来了么?” 阮绫柔冷笑:“要不是看在你对安安很好的份上,我才不会跟你扯这么多。” 风离轻咳了一声,“既然如此,阮小姐,不如先替安姐解毒?” 阮绫柔瞥了瞥她,“那是自然!” 时辰已到,药灌到林安嘴边又流了出来,怎么也喂不进去,甚至许多都流掉了,这样不行,阮绫柔想了想,眼神扫过去,其他人也是有眼色,悄悄转入墙另一边。 阮绫柔看了会儿,便喝了一口,覆身上去,以唇相贴,这才将药渡了过去。 如此反复,直至药全部进入林安嘴中。 等阮绫柔出来,风离坐在桌边,笑着看阮绫柔:“既然毒已解,不如,阮小姐说说,您与安姐的事?” 阮绫柔白了她一眼:“我凭什么告诉你?” 风离挑挑眉:“阮小姐自小习武,身体强健,却能在邵阁主面前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那模样,真真是好不娇弱。若是,安姐知道,阮小姐这么些年,都是在骗她,你说,她会怎么呢?” 阮绫柔摩挲着指尖带着尖头的银环,呵笑:“那有何难?杀了你,安安自然不会知道。” 风离往后靠了靠,露出脆弱的脖颈,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杀了我安姐自然不会知道,只是,我已派人去查这位姑娘在澧南的身份,想必,过不久,就能查到了。如果,安姐知道了,身上的蛊乃是你所下,你猜,她会不会,厌恶你?甚至说,知道你当初腹中胎儿不是她所为,她又会不会,恨你?恨你拆散了她与爱人,恨你冤枉与她?这些吧,其实她本来并不会知道,可惜,我这个人向来贪生怕死,所以,若我死了,自然会有人告知于她。阮小姐觉得,这样,够换一个故事听听么?” 阮绫柔握紧了拳头,愤愤看着风离:“你!好阴险!你怎会知道当初小产的事?” 风离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指抵在唇上:“保密!” 风离看着气呼呼的阮绫柔,比在邵府好看。不禁轻笑:“小姐,安姐是我的姐姐,我只是想知道来龙去脉,也不算过分吧?更何况,她既然是我的姐姐,那我自然不会伤她。” 阮绫柔看着风离,眼神里有着些许怀念。 作者有话说 叶倾漓与风离的区别,叶倾漓,是在都清楚她的身份下,而风离,是她取得名字,所以一般在外人面前,都是别名。至于怎么区分,额,嗯,嗯,随便啦。 下一章,就是林安与邵衍阮绫柔三人的故事啦。 第79章 林安林安,意安难安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阮绫柔兴致勃勃地出门,她从小便喜爱武功,每日的练武是必不可落的,所以在练完武功后去了后山打猎,眉开眼笑地拎着一只山鸡回来了。 方才进门,损友淮千晟便笑嘻嘻靠在阮绫柔旁边,说是要带她去青楼玩儿,阮绫柔这辈子还没去过青楼呢,被淮千晟一蛊惑,便伙同其他几人一起去了添香楼。 淮千晟贴着阮绫柔咬耳朵,“据说,这添香楼之所以叫添香楼,是因为大云有个天香楼,生意贼好,所以才取名如斯呢。” 阮绫柔挑挑眉,那张脸上带着笑容,还有初入青楼的好奇。 阮绫柔一身男装,还专门贴了胡子,束胸的情况下,那样子,竟是比男子还英气几分。 两人坐在楼下,看着那舞女腰肢软如水蛇,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链子多,却抵不过布料少,根本遮不住,那柔软纯白呼之欲出,随着动作来回波动,看的楼底下的那些人,欲望升腾。 阮绫柔对这些嗤之以鼻,趁他们高声呼好的时候,上了楼,使了轻功挨个儿看着那些房间,越看阮绫柔越想捂眼睛,从那两人互缠,到三人相撞,还有那一群人的互动,实在是越看越恶心,到了下一个,阮绫柔看着那一身肥肉的男人将身无寸缕的女子架在了木制的马上时,那女子被粗长木棍穿过的哀嚎让阮绫柔没有忍住,下去便一脚踹倒了那男子,在他倒地时随手撕了旁边的帘帐,塞在了嘴里,然后在他即将爬起来时又狠狠一脚踩了下去,顺势在其手腕处也多踩了几下,这才出了这口恶气。 与此同时,一身黑衣的林安便从一处隐蔽处冲了出来,看见了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男人还有些怔愣,反应过来举剑便要刺。 阮绫柔正惊叹于怎么会有只露眼睛便透着妖媚的女子,却看见她的举动,赶忙举了一只凳子拦她。 林安看见阮绫柔的动作,不解,开口,“做什么?”妩媚的身形配着这个微微低沉的声线,阮绫柔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给击中了,那颗心脏在胸中不争气地狂跳。 阮绫柔压低了声音,“没,没什么,只是,不可杀人。” 林安似乎觉得好笑,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味:“小公子,我是个,杀手。我就是来,杀人的。” 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人一剑封喉,起身离去。 阮绫柔顾不得多想,又撕了一张帘帐,随手盖在了那呼痛的姑娘身上,追了出去。 林安见身后人紧追不放,便没多想与其缠斗起来,阮绫柔见林安招式狠厉,连忙闪躲。 两人一直缠斗到了城外一处小树林,阮绫柔这才大声道:“姑娘且慢!” 林安疑惑地停了下来,“你想为他报仇?” 第107章 阮绫柔勾着唇:“没有没有,我与他素不相识,怎么会替他报仇?” 林安歪头:“那你干嘛追我?” 阮绫柔手里攥着一只玉佩:“姑娘,玉佩掉了。” 林安惊讶地看着他,一时有些语塞:“谢,谢谢!” 阮绫柔将玉佩给了她,在她离去之前道:“姑娘,可否,知道你的名字?” 林安离开的脚步一顿,想了想反正以后见不到,不由得冷然道:“林安,安静的安。” 阮绫柔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嘴里喃喃道:“林安,林安……” 回去的路上,阮绫柔碰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似是被仇家追杀,想了想,阮绫柔将人拖到了一处客栈,自己办了住宿,然后悄悄将人背着用轻功上了楼,叫了热水给她擦身子。 待到擦干净,才发现这姑娘眉侧有着一只蓝色的蝴蝶,也不知是用什么刻的,生动逼人。 又叫了大夫替她治疗,等人醒了,才将人带去了阮府。 后来听那姑娘说,自己因为头上的蝴蝶被冤枉是祸患,所以才被赶了出来,不曾想,那群人还是不放过自己,一路追杀,她逃到了这里,还是被他们伤了,一身的血肉快要翻出来。 阮绫柔气不过,带着蓝玉灵一起去了澧南,澄清蓝玉灵的身份,是蓝灵族的圣女,蓝色蝴蝶是圣女的印证,这才又回来。 当然,去澧南的时候,阮绫柔暗地里命人调查林安,待到回来的时候,林安的所有已经放在了阮绫柔书房,阮绫柔看着那薄薄的一页纸,她的前半生,竟是那么一行字便写尽了。 “父母被杀,于阑荫道被邵衍所救,为他所用。” 再仔细调查,却是没有半点详细的信息。 蓝玉灵跟着她回了离国,阮绫柔与她把酒言欢,庆贺她从此是自由身,又欢迎她来自己这里,却在酒后半醉之间,语意喃喃地轻声道:“林安,林安,林安……” 蓝玉灵数不清她叫了多少次林安,只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随后,阮绫柔在启明寺后的池塘落水,为邵衍所救。 之后便闹着要嫁给邵衍。 父母无法,只好与邵家商议,邵衍乃是庶出,阮绫柔这算是低嫁,所以邵衍将她迎进了门。 阮绫柔进去后看着已经成了侧室的林安,眉头拧的死紧,事情似乎,偏离了她的预估…… 阮绫柔将自己说成自小受欺的阮家小姐,到处传扬父母不过是看上了邵衍手上的闻渊阁权力,才不顾自己的意愿将自己嫁了过来,事中曲折,唯有阮绫柔心知肚明。 果然,听闻这些的林安对她很是同情,与她常在一处,阮绫柔便常借着自己从小被虐待,怕极了黑为由,让林安陪她同睡。 这样一来,邵衍倒是见不到林安几次了。 虽说阮绫柔很乐意,只是邵老夫人看着却不同意,坏了妻妾规矩,于是在阮绫柔叫林安过去以后,对林安各种惩罚。 尤其是邵衍为庶出,老夫人更是对邵衍各种不满,阮绫柔乃礼部尚书之女,不好动,便时时拿林安出气。 等阮绫柔知道时,林安已经在雪地里跪了有三个时辰了,若不是自己心里不安提前回来了,林安早就冻死在那里了。 而也正是因此,林安的孩子没了。 看着气若游丝的林安,那个对老夫人没有办法的邵衍,阮绫柔实在气恼,却也没有办法,那老夫人总是趁她不在欺负她,她作为妻室,不嫉妒妾室已是不正常,再时时护着她,她只会被罚的更惨。 阮绫柔那几天,天天盯着笼子里的学人鸟发呆,最后,痛定思痛,之前吃的那药也停了,在有了身孕以后,为自己燃了流胎的香,然后几天以后趁林安来时,就着她的手摔下了台阶。 其实她又怎么不知,她的安安连她的手都没有碰到,她的安安冤枉至极,但是她还是栽脏给了林安,邵衍回来时,她表现的很是柔弱,哭的惨兮兮,就连林安,都觉得自己杀了她的孩子…… 后来,林安在邵老夫人的逼迫下,寻邵衍要了一纸休书,其实在此之前,她找过林安,哭着求她,求她把邵衍让给她。看着林安惨白的脸庞,阮绫柔很想去揉揉她,将她抱进怀里,但是她只能这么做,唯有这样,她才会死心,才会,远走高飞。 之后,阮绫柔终于找到了林安训练的那个暗卫营,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阮绫柔常常去那个已经人去营空的暗卫营,看着那些东西怀念她的安安,那些,都在邵家,所以,她离不开邵家。 直到邵衍扳倒了邵老夫人,他才夺回邵家主权,只是,邵府里面冷冷清清,他也不再是闻渊阁阁主,他做着他的邵执事,被派去了那地方,随后叶倾漓没了消息,他才又回来。 阮绫柔倒是没觉得什么,两人自从林安走了,相敬如宾,也没怎么起过冲突。直到,风离带着林安来到了邵府,阮绫柔方才得知,是蓝玉灵之前给林安下了蚀心蛊。 只是不催动,这辈子她都会健健康康的,却不知,是什么人催动的…… 作者有话说 没办法,林安是,直女,直女!爱上直女的痛! 第80章 原来…… 风离梳理了一下她口中所讲,无非就是,她爱慕人家,想靠嫁给邵衍接近人家,却不曾想反而害了她,只好做戏放她走…… 风离看着她暗自神伤的样子,不禁好笑:“阮小姐,你接近她,其实有千万种方法,却偏偏选择了最笨的一个。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痴情如斯,还是笨的可以?” 第108章 阮绫柔耷拉着脸,“我也知道我不该嫁入邵府,可是她在邵衍那里签了死契的,我救不了她,可我还想看看她……” 她那一身的黑衣,完全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张扬和风采。 风离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解了蛊睡的安稳的林安,莫名地觉得事情解决的太快了些,又歪头盯着阮绫柔:“蓝玉灵为何给林安下蛊?” 阮绫柔想了想,看着一身蓝衣的蓝玉灵,竟分外衬那个名字,以及,额头的那个蓝色蝴蝶。 “安安那次流胎伤及了根本,若是不种蚀心蛊,她的武功会全失,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让她失去武功?蚀心蛊虽说初种会很痛苦,但是却能修养她的筋脉,不至于武功尽失。只是,我不曾想到,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并催发了蚀心蛊……”阮绫柔揉着额头,说的很无奈。 风离也算是理解,只是这个催生蚀心蛊的人,还需要调查一番。 风离看了看还在颤抖的飞飞,轻轻摸着飞飞胖胖的身子,还别说,这毛摸着毛绒绒的,还挺好摸! “既然蛊已解,那安姐便先在这里修养吧,我们需要给那个催生的人一个安姐并没有解蛊的暗示,所以,阮小姐,你不能离开邵府,你要让他觉得,你一直在邵府,根本无暇分身为安姐解蛊!而这位蓝,姑娘,你就好办了,你去比较远一点的地方假装采药,我会让人跟着你的,你只需要有一种找药引的意思即可。如此,那位催动之人,便可以现原形了。可好?”风离一顿分析,两人都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风离弯了弯眼睛,“那我就带着飞飞先回去了。” 随后牵着飞飞一起从原处离开,出门就看见了躲在树林里的三人,尤其是看见三人都略显狼狈,风离差点儿笑出声。 墨繁翼黑着脸,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都快将叶倾漓射死,“让你去打探个情况,你像是瘸了腿似的,怎的这般久?” 叶倾漓轻咳一声,掩饰笑声:“那,那什么,嗯,情况,挺好的。安姐,没事儿,我们回吧。” 顾清寒一身的蓝衣都布满了斑斑点点,叶倾漓挑挑眉:“你们,是被撒了墨汁不成?” 顾清寒没好气道:“不讲武德的东西,竟用拖地的泥水泼我们!刚刚怎么没揍死他们?” 慕容蓥阳点点头,很是同意的样子。 叶倾漓瞥了瞥狼狈的人儿,轻轻拍了拍顾清寒的头安抚她,“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再做商议。” 墨繁翼用那只眼睛看了看叶倾漓,两人眼神相接,点点头一起回去了。 至于飞飞,自从被墨繁翼牵回去每次看见叶倾漓都呲牙咧嘴的,可见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正如叶倾漓所料,那人果然在蓝玉灵去爬山摘药的时候现了身,慕容蓥阳只是几招便将那人摁在身下,动弹不得。 叶倾漓拍拍手,很是惊奇,顶着她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叹道:“厉害厉害,想不到啊,小慕容,你还挺厉害。这身手,忒了得,师承何处啊?告诉告诉我?” 慕容蓥阳瞅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容,轻咳一声开口:“才不告诉你。” 叶倾漓拍的正好的手一顿,哟?小伙子有脾气了? 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孩儿,还挺拧巴。 而押回了墨府地牢之后,在墨繁翼的手段下,那人成功地开了口,“咳,我不清楚指使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是澧南总部让我们这样做的,我只是奉令行事而已。” 叶倾漓眯了眯眸子,“奉令?奉谁的令?” 那人摇了摇头,到了此处,算是断了。 待到叶倾漓回到墨府的时候,林安已经醒来了,只是那空洞的眼神,让人见了万般心疼。 阮绫柔陪在床边,轻声细语,时不时拿帕子掩掩口鼻,叶倾漓叹了叹气,走近林安:“安姐,你这蚀心蛊是必须取的,所以,这个武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你放心,哪怕你没了武功,我们也是可以为小眠报仇的。” 林安转过头看着她,算是勉强同意她的说法,只是那眼角的泪,不断顺着脸颊流下来,怎么擦也擦不掉…… 叶倾漓歪歪头,示意阮绫柔离开,然后看见人走了才坐在床边,握着林安的手,“安姐,我想,我找到了你的家人。只是,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说出口,我们就被袭击了。” 林安眼里的光芒总算聚集了一点儿,盯着叶倾漓,一眨不眨,“我的,家人?” 叶倾漓点点头,对上林安的目光,“没错,你的弟弟,林子安。” 林安眼里的泪水又开始聚集,“我有弟弟?还有家人?为什么?他们不找我?” 叶倾漓拍拍林安的手:“安姐,他们也在尽力找你,只是,你被带来这个地方,实在是始料未及。他们寻你,也是有心无力啊。再则,他们找了你十几年了,我想,他们对你,也是有情谊在的。所以,安姐,你先回去相认吧,等我从澧南来了,再去大云接你。” 林安看着叶倾漓,眼里的泪珠子持续滚落:“叶倾漓!你是不是要自己去调查?所以才催我去认亲?小眠是比她们更重要的家人!我不走,你休想赶我走!” 叶倾漓无奈,“不是,安姐,我并非此意。你要明白,你现在没有了武功,我们便要分心护你,如此一来,调查的进度便要慢得多。所以,我让你去云朝,先认亲,待你身子修养好了,我们再一起,不也可以么?” 第109章 林安揪着叶倾漓的袖子,明显无力的指尖带着一丝倔强:“你就是找借口,什么休养身子,你就是嫌弃我没了武功,会拖累你们!叶倾漓,我并非只会些花拳绣腿,我不走!” 叶倾漓吸了吸气,沉声道:“是!你一起是会拖慢我们的进度,但是,我叶倾漓并非那种小人,不是说报仇不带你,只是我们现在需要如此,澧南一行,只会催动你的伤,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让你乖乖待在大云,是为你好也是为我们大家好,你明白吗安姐?” 林安沉默了,手慢慢放开,偏过脸去,只是那泪珠子还是争先恐后往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叶倾漓叹了口气,转身扶着门框,声音低哑,竟是像极了风眠歌的音色:“安姐,她是我的妻,我比你们谁都希望她,好好活着。如果不是这家仇,我必然会随她而去,只是,我总得,给折骨峡的万千将士一个交代,给父亲母亲一个交代,给,为我而死的她,一个交代!” 林安看着叶倾漓的背影,那抹红色,像极了记忆里的那个人,加上刚刚的声音,她们,竟是这般像了么? 作者有话说 叶倾漓:如果某日我再也没回来,不必挂念,我只是,回到了我想去的地方…… 第81章 初入蓝灵族 “据你所言,蓝灵族一直隐世不出,只是因为之前厌倦了朝廷的纷争,那为何你可以出族?”顾清寒骑着马与蓝玉灵并行,看戏的眼神儿藏都藏不住。 叶倾漓等人也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 蓝玉灵额侧的蓝蝶隐隐闪动,衬的人清丽几分,只是那神情,却是淡漠的。 “蓝灵族一族隐世不出,并不只是因为厌倦纠纷,其中还有蓝灵族圣女的秘密,蓝灵族圣女,可以使人起死回生,且不伤根本。此种秘密若是被世人得知,你觉得,圣女会不会成为哄抢的中心?不过圣女因为有此一能,便有着五年的自由时刻,去何处无人过问。然,五年之后,圣女便要负责守护蓝灵族一整族,圣女的灵器,每届都不大相同,所以每隔百年才出一个,只不过也是误打误撞而已……”蓝玉灵时不时扭头望着离去的方向,嘴里呐呐着什么,不过几人都没大注意,只是关心到了那一句“起死回生……” 叶倾漓喃喃重复着“起死回生……起死回生……” 蓝玉灵见他们神情有异,皱了皱眉,“差点忘了,你们也是俗人,我这般说出来倒是惹了祸端,不过,你们要想动我,怕是得想一想阮府,离国,还有澧南!蓝灵族虽隐世,却一直是澧南皇室的座上宾,你们,现在还想动我么?” 叶倾漓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对自己那副嗓音也不加掩饰了:“姑娘说笑了,我们此去,本就是有求于蓝灵族,又怎会对姑娘心怀不轨?姑娘大可放心,我带的这两人,虽说不大可靠,但是人品是过得去的。” 蓝玉灵瞥了瞥一身白衣揣剑的慕容蓥阳,又望了望一身湖蓝色绒袍的顾清寒,挑了挑眉,对着叶倾漓淡淡笑道:“能聚得这般人才,风姑娘也是奇人。不过令我百思不解的倒是,其他两人皆是淡雅,怎么到了姑娘这里,倒显得张扬?这一身红衣,想不被人注意,怕是困难吧?你就不怕你的仇家找上门?” 叶倾漓摩挲着指尖,轻哼:“我还怕,他们不找我呢。本姑娘于此世间,仇人无数,不过,若是能透过这身红衣找到最最紧要的那个仇人,倒是我的幸运了。” 蓝玉灵看了看她,没说什么。 夜里,外面的雪下的纷飞,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明晰生动,叶倾漓倚在窗口,身上披着红色的毛绒披风,手里举着一杯清茶,静静盯着窗外发呆。 兀自欣赏了会儿,叶倾漓蓦然开口:“你一路追着我,帮我,到底是图什么?” 慕容蓥阳的白色衣角这才从窗边慢慢透出来,少年的音色淡漠却能明显听出来几分的局促,“我会等你所有事情了了,杀了你,为兄长报仇!” 叶倾漓笑笑:“啊呀,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你兄长虽说对他人凶残,对你却是掏心掏肺的,你最终下了这个决定,倒也是正常。” 慕容蓥阳没有出声,似是赞同。 叶倾漓伸出右手,却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既触不到雪花,便收回了手。 “你瞧,又下雪了,我家的小姑娘,最喜欢雪了……” 慕容蓥阳抱着的剑微松,“你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她。她,是个怎样的人?” 叶倾漓没有表情,看着他:“她啊,一身医术满揣在心,总是在杀了人以后假装游方术士偷偷医人。她也擅毒,她制的毒,效猛,不易察觉,但是却让人很痛苦。所以她一般都是一剑封喉了事。可惜,她为了我,丢了太多东西,若是能换,我早就换回了她。” 慕容蓥阳摩挲着剑身上的龙盘纹,“可惜,你却连她的尸身都找不到。你知道当初清扫战场的肯定是敌人,所以她的尸身会被当做你挂在敌营示众。既然你的易容术已经出神入化,自然是去了敌营的,但是你没找到她!她的尸身并未被敌人带走,只能说明,有人早了他们一步,带走了她。那群人,就是令你身陷折骨峡的罪魁祸首。所以,你才这么着急的想要找到你的仇人!你怕他们对她做什么。毕竟,是深恨着你的人,将你的尸体五马分尸也不为过,你说是吧?叶将军!” 第110章 叶倾漓眯了眯眸子,一阵风卷过,将她的睫毛结上了冰,反而更令人看不透,“怎么?你想用情报来换我的命?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看似全部知晓,却又用这些想让我心慌……我在你面前,并无反抗之力,你若想拿,随时都可以,但你还是给了我报仇的期限,你并非你口中的那般,大家心里想的什么,都不似表面这样单纯,就不必再故作凶恶了。慕容,我自知没什么资格让你为百姓着想,但你现在是统合军唯一的首,你就有义乌护佑你那一方军民。不用跟着我,报完仇,我自会将人头献上。” 慕容蓥阳看了看她,转身离开。 叶倾漓轻笑,看着外面的雪,喃喃着:“阿眠,又下雪了,可惜,今年也不能为你堆个雪人。” 入了澧南,蓝玉灵便要直接去蓝灵族,叶倾漓将马卸下,独身上马,让他们先去,自己则朝着另一方向而去。 顾清寒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其他两人:“既然她不让我们过问,那我们便去蓝灵族等她吧。” 蓝玉灵点点头,两人并肩齐行,慕容蓥阳则是望着叶倾漓离去的方向眯紧了眸子,半晌,才转身跟上了两人。 叶倾漓骑着马,一路进了城,在城郊的一处府邸,下了马,进了门。 方才进门,就看见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走路还是不稳,而季风颜则围绕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照料。 叶倾漓看着小丫头一拐一拐的样子,不禁张开了双手,“黎昌,过来。” 小丫头看见叶倾漓,愣了半晌,这才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扑入了叶倾漓怀中。 “阿,姆,你,来看,黎昌啦?”小姑娘说话说的很是费劲,看来是学会说话不久。 叶倾漓抱着怀里的小丫头,笑容悠悠:“阿姆去给小黎昌看好玩的东西去啦。想不想阿姆?” 风黎昌点点头,抱着叶倾漓的胳膊,咯咯地笑。 季风颜看见了叶倾漓,笑着道:“这小姑娘,看见你就笑得牙都出来了。师傅终于回来啦!” 叶倾漓坐在季风颜旁边,挑挑眉:“让你学的东西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偷懒啊~” 这慢悠悠的语气,季风颜岂会听不出来师傅在逗他,为叶倾漓倒着茶,笑道:“师傅又逗我,我当然都学会了啊,师傅都走了多久了……” 叶倾漓喝着茶,看着季风颜在自己面前展示所学,不禁想:这一切,若是在那场大战之前,该有多好? 只是还不等她想完,小黎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嘴角的酒窝笑得醉人,拽着她的衣角一摇一摇的:“阿姆,陪,陪黎昌,玩……” 叶倾漓看着这一幕,思绪不知怎么就倒回了那个雪夜,一身红衣的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角让她带她出去堆雪人…… 隐去了眼角的泪,叶倾漓蹲下抱起了风黎昌,温柔回应:“好~阿姆陪黎昌好好玩,离开了这么久,阿姆……好想黎昌啊……” 第二日,叶倾漓交代了季风颜一些事情,便独自驱马离开了,一路朝西,快到兖南边境的时候,叶倾漓路过了一个较为热闹的县城,一时没忍住进去转了转。 转到一处小摊前时,叶倾漓瞥见了那一副珊瑚绒耳坠旁边的朝阳花,摸了摸竟还是真的,不禁有些愣神,对着那胖胖的小摊大娘问道:“这时节,竟能有鲜活的朝阳花,大娘手艺当真了得!” 那大娘眼睛小小的,一眯就成了一条缝,黝黑的脸上也有着明显的冻红痕迹,开口说话时也很是热情,“这啊,是当初我的一位救命恩人教我的,她呀,特别喜欢这种花,所以教了我怎么让它保持鲜活。只不过,再过几天啊,也就该枯萎了,我摆这个也只是看看能不能遇到她。她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来这边一趟的,到了就摆个小摊摊,治病救人。” 叶倾漓摸着花的手顿住了,笑容都掺了些伤:“那位,救命恩人……叫什么?” 大娘看了看她,笑容憨实:“她叫风意,微风的风,满意的意。我见姑娘你也喜欢穿红衣,所以话多了些,姑娘莫怪。实是风姑娘也极爱红衣,才不免亲近。” 叶倾漓吸了吸鼻子,笑道:“不会,能有那位风姑娘一分相似,已是我的福分。大娘,您这副珊瑚绒耳坠,怎么卖?还有这捧花,也包给我吧!” 大娘收拾耳坠的手稍微一停,末了还是叹了口气包给了叶倾漓,“小姑娘,这花我本是不卖的,但是见你这副神情也着实可怜,就给你吧,也不知那风丫头去哪里了,都两年没来了……” 叶倾漓付了钱,抱着花扯出一个笑:“谢谢!” 这才失魂落魄地慢慢朝着兖南进发。 真正到了蓝灵族入口已是三天后,叶倾漓在一副满是枯枝的墙面抓了其中最为细弱的一枝拽了拽,门豁然打开,叶倾漓牵着马缓缓走了进去,门随即在她进入后慢慢合上。 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叶倾漓还是有些愣神的,只见她面前的人走来走去,身上都带着致死的伤,却不见痛楚,那些人神情呆滞,只知道绕着一个地方来回走,像是被夺了魂,若是来形容,“走尸”恰是最好的形容了。 叶倾漓被面前的场景略微惊了一下,然后绕过了他们往里面走。 除了这一具具“走尸”,还有明显的大滩的血迹,族里的东西也被打散的乱七八糟,很明显这些人是经过了一番打斗,被人直接杀了…… 第111章 第82章 蓝蝶,入梦…… 叶倾漓沿着那条路走了很久,路过了很多的屋舍,当然,也见到了很多的“走尸”…… 若是细细算起来,这些“走尸”,至少有百来人…… 直到到了一处最大的屋舍,与其他的格格不入,显然,这里是族中长老的议事处,比之其他的明显精致了许多。 叶倾漓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倒地的蓝玉灵,受了重伤的顾清寒和慕容蓥阳…… 疾步过去,叶倾漓才发现,蓝玉灵并非昏迷,倒像是被拉入了某种魇梦,而她额侧的那只蓝蝶,已经出了实体,正停在她的额头,扑闪着翅膀。 而蓝蝶翅膀的尾端,正隐隐发着光,散成星星点点,此时,叶倾漓才注意到,自己方才一路走来看见的蓝色荧光因何而来。 难道…… 叶倾漓一时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准的,想了想还是将几人先安置在了床榻上,再出去找人救治,能打伤慕容蓥阳和顾清寒的人,世上少见…… 倒也不是她吹,只是依照目前两人的实力,要打伤他们,至少得是南宫埕之上的实力,而如今能打的过南宫埕的,怕是不多…… 找到了大夫诊治了那两人,叶倾漓便一直盯着陷入梦魇的蓝玉灵瞅,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 蓝玉灵真正苏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两人已经好了许多了,正在慢慢调养。 蓝玉灵转醒看见了自己的族人,痛苦之际那只蓝蝶却缓缓飞下停在了她的指尖,蓝玉灵这才想起来自己做的梦,她梦见了一只蓝色的蝴蝶,会说话的,然后,那只蓝蝶告诉了自己一个秘密。 蓝玉灵记起了那个秘密,却是更加痛苦。 叶倾漓拍了拍她的肩,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人,只能硬巴巴挤出一句:“别哭了……” 蓝玉灵听不见她的安慰,只是泪珠似线一般不停滚落,肩膀颤抖不止,脑海里全是那复活之法。 “献祭!献祭!只要献祭!他们就可以回来……献祭,对,献祭……”蓝玉灵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叶倾漓摇了摇她的肩,“蓝玉灵!清醒一下,你在说什么献祭?” 蓝玉灵满脸泪痕地望着叶倾漓,“只要以一方城池内百姓的精血为引,他们便可复活,你看见了吧?他们现在这般是蓝蝶所故,我要救他们!” 叶倾漓震惊了,这方式…… 为防变故,叶倾漓大吼了一声:“慕容!快进来!” 眨眼间,慕容蓥阳已经来到了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蓝玉灵。 慕容蓥阳看着叶倾漓,皱眉:“发生了何事?” 叶倾漓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她情绪不稳,让她先休息休息吧,都别打扰她了。” 慕容蓥阳瞥了瞥失神的叶倾漓,点了点头。 刚出门,叶倾漓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有人进来禀报:“季大人让我告诉您,黎昌,被人掠走了……” 叶倾漓拽住了面前人的领子,眼神凌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之前那个将军,“你再说一遍,黎昌怎么了?” “被,被人掠走了……” 叶倾漓咬牙切齿,松开了面前的人,“可有痕迹?” “季大人说,交手之时,那人的腕间,刻着狐……” 叶倾漓咬着牙:“狐颜堂!狐颜堂!又是狐颜堂!我迟早灭了这个狐颜堂!” 继而看着那人,“你去,告诉季风颜,让他先留在这里稳住局势,黎昌的事,我自己来。” “是!” 说完那人便赶紧转身离开了,倒也不是他怂,只是叶倾漓的表情,略有些狰狞,实在是,可怕的紧…… 叶倾漓转身准备进屋,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慕容蓥阳,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半晌,叶倾漓轻笑,她真是被搞糊涂了,她需要跟他解释什么?是他非要跟的…… 叶倾漓走了几步,坐在了院中的木凳上,此时的院中,各种打斗的痕迹依旧,光顾着给蓝玉灵看病了,她都忘了其他人了。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叶倾漓理了理衣衫,那一身红衣,此时与她的周身气度极为不符,慕容蓥阳觉得,她应该,更适合水湖蓝,亦或者,暮雪白。 “黎昌,是谁?”慕容蓥阳问出了这句憋了半晌的话,虽然知道问这个不太合适,却还是没忍住。 叶倾漓抬头看了看他,笑了。此时的笑却是没有任何的算计,只有真心。 “慕容,或许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慕容蓥阳接的很快,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什么?” “黎昌是我的女儿,现如今,蓝玉灵需要人照顾,清寒和你,都负伤在身。方才,蓝玉灵跟我说,可以复生,我还是心动了的,可惜啊,代价太大了,我不能。但是黎昌是我无论如何不能不救的,所以你好好照看他们,我需要回离国,救黎昌。至于这边,我在这边的朋友已经给了我回信。信中言道,蚀心蛊乃澧南蓝灵族唯一持有,他人或许能知道这一蛊种,却万万不可能知道催动方法。所以,我想,催动安姐的蚀心蛊,里面有蓝玉灵的一份子,至于怎么让她开口,就看你跟清寒的了。待你们做完,来不来离国找我,都可以。毕竟,我们也不是结盟的关系,清寒嘛,我想,她应该会来找我的。至于你嘛,就可以自便了。”叶倾漓说完这番话,玩味地勾了勾嘴角,掀眸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讽刺意味。 第112章 慕容蓥阳盯着她,就这样盯着,两人对视了许久,慕容蓥阳这才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你没有武功,我护你!” 叶倾漓轻笑着,这般没有任何目的的保护,她好像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 而就在叶倾漓离开不久,蓝玉灵额侧的蓝蝶便发生了异动,翅膀挥动间,顾清寒跟慕容蓥阳已经被抑制得吐了血,胸腔都涌动着痛意,甚至动弹不得,幸而蓝灵族的人都已经是行尸走肉了,不然这一族人怕是难保…… 就在顾清寒跟慕容蓥阳一起被蓝蝶搞晕的时候,蓝玉灵也跟着蓝蝶离开了蓝灵族,只是甫一出族便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自然,那群黑衣人也挡不过蓝蝶的威力,只是蓝玉灵完全是无意识被蓝蝶带着走,所以好对付了些。 黑衣人头头点了一圈儿的迷香便迷晕了蓝玉灵,蓝玉灵倒地,蓝蝶自然缩回了额侧,便这样被带走了。 第83章 公主和亲 叶倾漓还没到离国境内呢,便看见大云西边的防控明显减少了,虽说西绸暂时不一定攻打大云,但是人心易变,大云缺少精兵强将,那一战又损失了不少战力,倘若西绸攻入,最起码打个平分是可以的,现在抽调了大批的兵力定是哪里出了事…… 老百姓自然是不会发现这一变化,叶倾漓想了想,还是决定拿昔日萧叔给自己的白玉扳指找州城守军试一试。 叶倾漓站在守军将领的府门口递上了拜帖和那只白玉扳指。 起初那小厮不大乐意送进去,叶倾漓给了他一片金叶子才贿赂通,幸好季风颜给她的钱够多。 果然,那将领顶着个大胡子就出来了,叶倾漓俯身行了个礼,被带进了府里。 方才进门,蒋易便对着叶倾漓抱拳,“崆州守将蒋易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前来,多有怠慢,大人此来,可是上面有何吩咐?” 叶倾漓挑了挑眉,挥了挥手平了礼:“将军怎知我不是冒充的呢?” 蒋易看着叶倾漓坐下,跟着坐在了对面,“上面吩咐过,但凡有叶氏铭纹的东西,无论为何,皆要听从。而叶氏铭纹,画刻手艺复杂,无从抄赝。大人,下官说的可对?” 叶倾漓轻咳一声,“哈,的确如此!”这萧叔给她的时候也没说还有这一来历啊…… 叶倾漓驱散了自己多余的想法,问起了正事:“对了,将军,方才我来时,看见崆州的守将削减了许多,可是盛京出了事?” 蒋易蹙了蹙眉,神色凝重,“本以为大人是从盛京而来,如此看来,大人此来,并非是上面的命令?” 叶倾漓食指在茶杯口打着转儿,“是,我此来只是想问问情况,毕竟,兵力抽调这么大的事,除了上头的人,知者甚少。” “北疆整顿了兵力,趁云北防备轻微时发起了进攻,如今云北损失惨重,所以才从西绸抽调了兵力抵御云北。” 叶倾漓皱着眉头,“崆州兵力削减,连我都能看出来,那南宫赢会看不出来?若他此时趁虚而入,大云腹背受敌,掠过了三城可就是盛京城门口了……” 蒋易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如今,只能先抵御,待云北危机解除再抽援这边了。不然,东玥新皇也在整顿兵力,虎视眈眈,澧南更是纷争不断,抽调只会陷入围困之势……” 叶倾漓手指在桌上敲着,沉思了许久,盯着蒋易:“之前,伊阙之战损失太重,修养了一年,暂时应该不会发兵,你递个折子,上请调兵,由塞利抽兵,暂时增援崆州,防止西绸趁虚而入!” 蒋易双手抱拳碰了碰,“此意甚好!我这便上书。多谢大人!” 叶倾漓点了点头,又一起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出来后,看着天空的阳光,好似格外的舒服,趁着天色大好,不若好好走走,这般想着,叶倾漓便悠悠闲闲走在路上,想着黎昌的事,一不留神,撞着一个小女孩。 叶倾漓被打断了思维,抬头看去,小女孩一身农衣,看上去郝然是附近农庄的孩子。 叶倾漓弯腰扶起了小女孩,“姐姐方才在想事情,没事吧小妹妹?” 小女孩长长的辫子尾端被一根红发带绑着,头顶还插着两根狗尾巴草,看着叶倾漓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大姐姐,我没事,不过,你好像有事哦,你看,你的裙摆都是红红的,也不知沾染了什么东西。” 叶倾漓这才发现自己衣角那一大片的血渍,想来,应该是那时在蓝灵族不注意染上的,自己穿的是一身的蓝衣,这样看,倒有些引人注目…… 叶倾漓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蹲下从怀里掏了包蜜饯,递给小姑娘,看着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带姐姐去清洗一下衣裳啊?姐姐路过了一家染料坊,没注意竟染上了。”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蜜饯,笑嘻嘻的:“我叫冉招娣,就住在前面的庄子里,姐姐跟我去我家洗洗吧!” 叶倾漓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入了庄子,放眼望去,都是很淳朴的屋舍样子,叶倾漓跟着招娣去了一处草屋,打开门到处都是尘土,招娣惊呼一声,叶倾漓转身疑问:“怎么了?” 招娣拍拍脑袋,:“我忘了,今早去割草时起了风,家里吹了土,方才去喂了猪,弟弟说饿了,这才出来去买吃的,可是撞到姐姐你了,我就给忘了。现下只能自己做,可是我屋子都没收拾呢,全是土,爹爹娘亲回来会骂我的。” 第113章 叶倾漓摸了摸招娣的头,“没关系,姐姐来做饭,你告诉姐姐那些厨具的放置在哪儿就可以了,姐姐比你快多了!” 招娣看着叶倾漓,眼神里都多了些欢喜,“嗯嗯,谢谢姐姐!哦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叶倾漓顿了顿,莞尔一笑:“叫我小眠姐姐就好。” 招娣笑着领着叶倾漓去做饭,谈话间,叶倾漓也算是了解了些东西,等做好后才遣了招娣去叫她地里的爹娘回来吃饭,顺便洗了洗自己的衣摆,骗得了招娣可骗不了他们。 刚洗完,叶倾漓甩了甩手,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黄衣服小孩儿,手里拿着一只风车。瞅那模样,应是招娣口中所说弟弟。 那小孩儿见叶倾漓看着他,便一只手叉着腰大声道:“你是谁?跑到我家里偷东西?我叫我爹娘打死你信不信?” 叶倾漓有些疑惑,蹙了蹙眉头,看着他的眼神略微带了点儿不同的意味,只见那孩子将手上的风车扔了过来,堪堪到叶倾漓脚下,可见用的力度之大。 叶倾漓走了过去,一把将孩子提溜起来,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小小年纪口出秽言,谁教你的?” 小孩儿被打了屁股就是一顿哭喊,似是听到哭喊声,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叶倾漓将孩子放在地上,转过头便看见了一对夫妇,想来,该是招娣的爹娘。 夫妇俩也是着急,指着叶倾漓:“你谁啊?打我家孩子干嘛?” 叶倾漓眯了眯眸子,看着护着儿子的俩人,“子不教父子过,我替你教训了他,不谢我,还要打我不成?” 那男人急了,手上的铁锹还没放下,冲着叶倾漓就来,叶倾漓微微侧身躲过,手里的银针就到了那人脖颈。 夫妇俩这才冷静跟叶倾漓坐下来说话。 知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夫妇俩虽说还是不大乐意,倒也没再说什么。 几人坐着吃了饭,叶倾漓看着吃饭期间不断被使唤的招娣,眼神越来越冷。 最后走的时候,叶倾漓给了那家人一片金叶子,转过头问招娣:“你,可愿离开你爹娘,跟我走?” 招娣望了她许久,慢慢摇了摇头。 叶倾漓看着那对夫妇,轻声道:“她此时虽没什么记性,不懂这些,然,她总归有长大的那天,你们想如何对待她,我不想管,但,这片金叶子,是我给她的酬劳,用作她的生活应是够的。所以,以后,请你做到平等对待,虽说重男轻女一向是你们这里的习俗,不过,我不允许。若你不照我的话做,自有人来收拾你,莫要当我是唬你的,你若不信,此时可以试试。” 冉邱刚要去打招娣,腹下便隐隐作痛,这才意识到叶倾漓应该是做了什么。 叶倾漓摸了摸招娣的头,勾起了唇角:“招娣这个名字不好,姐姐给你重新取一个可好?” 招娣点点头,“这个听姐姐的。” 叶倾漓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弯起了眼睛,“便叫你冉鸢吧,愿你似纸鸢般,飞出这里。可好?” 小姑娘兴奋点头,欣然接受。 叶倾漓出门时侧头,“别想着不打她指使她就可以,我会安排人盯着你们的!” 夫妇俩相对而视,然后看着那抹消瘦身影渐渐远去。 出了门,叶倾漓这才向西接着出发,途中看见卖蜜饯的摊子,便上前买了一包,方才拿到手,便听见路边两人边喝茶边议论:“下个月便是公主出嫁的日子了,你可打算去看看?” “别了吧,公主远在盛京,跑一趟那得多少盘缠啊?” “诶,我有个舅舅,在盛京做生意,给我捎信儿让我去盛京玩儿,你要不要陪我?我跟我舅舅说,路费让他帮你出了!” “你舅舅这么有钱呢?”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突然就来信儿了,说不定发大财了呢!” “这感情好啊,你问问,行的话我就去!” 叶倾漓上前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劳烦问问,是哪位公主,要出嫁啊?” 那人细小的眼睛看着叶倾漓,“这大云现在的适龄公主,不就那一位么?还用问?” 叶倾漓话不过脑直接追问:“嫁到哪儿?” “现在北疆战事不休,自然是去北疆和亲,你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叶倾漓随口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是了,既是公主,自然要在危时担起一国荣辱,她在问的时候便已想到,只是在她眼里一直当做妹妹的小姑娘要出嫁了,叶倾漓一时还无法适应。 第84章 小姑娘长大了 也是巧合,叶倾漓方才抵达盛京,便看见了萧应琼的送亲队伍,很是宏大,该说不愧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该有的排场一点儿没缺,叶倾漓混在人群中,看见了站在鼓楼上强忍眼泪的萧览,一身的黑金朝服气度不凡,但还是能看出来他憔悴了很多,眼神也沧桑了不少,才至中年的人,已经有了满头白发,叶倾漓都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目送着那一长串队伍缓缓走在京逍大道上,直到看不见,叶倾漓这才收回了目光。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知道,自己来此一趟,是为了什么…… 眼看着萧览抹抹眼泪便要转身回去,叶倾漓这才悄悄尾随而上。 寻常萧览回宫是走宽阔大道的,除非他自己要求走小道。叶倾漓看着拐进小道的车轿如斯想着,也是跟上了。 第114章 到了一处僻静处,萧览不知说了什么,周围的人竟丢下车轿,自行离去。 叶倾漓掀下了头上的帷帽,去前面抱拳行了个礼,“微臣叶倾漓,参加陛下。” 萧览此时颤抖着手,掀开了车帘,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出来的样子…… “小……小丫头……过了一年了,才知道回来看看萧叔,也太绝情了些……”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带着些哽咽。 叶倾漓忍了忍眼眶里喷涌的泪意,上前替他掀开了帘子,强颜欢笑道:“萧叔,我回来了!” 萧览脸上老泪纵横,控制不住地下落,叶倾漓一时也慌了手脚,着急忙慌地替他拭着泪。 “萧叔,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丢不丢人啊?”叶倾漓落着泪说着。 萧览拍了拍她,“死丫头,好意思说我,阿宇,阿宇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会很高兴的……” 眼看着萧览又要眼泪控制不住了,叶倾漓赶紧擦擦眼泪,抱住了准备淹了她的人,“好了好了萧叔,我好好的,我来找你,是为了要个东西。” 萧览拉着她上了车,盯着她:“让我看看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了就?都怪萧叔没有好好保护你,阿宇在地下肯定会怪我的!要什么东西,萧叔什么都给!” 叶倾漓笑着帮他拭泪,“萧叔,兖州通判以公谋私的折子想必你已经看到了,他并非一人,他的上头还有人的,之前我在替骆安临的四方馆查凶时曾去了天香楼,虽造人陷害,但是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些贪污腐败定是成了一条链子的,从兖州,塞利,直通盛京,所以我怀疑,最大的那条鱼,在您眼皮子底下!” 萧览这才收拾了情绪,握着叶倾漓的手,“那个我是看到了,当时想的也是你这般,我已经派了大理寺少卿去查了,既然跟四方馆是一个案子,那便并案起查,只是如今,我也无法分心于这些贪污腐败之事。北疆前线月月都有线报,我方将士已经死伤无数。也是对方提出让小应去和亲,我们才有了一缓之机。如今,四方虎视眈眈,唯有北疆战事了了,我方可抽出手来解决国内的这些蛀虫!” 叶倾漓道:“我此番前来,也是为北疆战事,此次北疆胜局在前,突然和亲求和,目的绝对不纯,况且,据我在崆州偶然所得。恐怕,不仅仅是和亲如此简单!崆州时,我出了蒋易府门时看见了一个标志,刻在一方拨浪鼓的摊旗上,郝然是我们追查了一路的狐颜堂。但我问了摊主却说不清楚,想来那人是故意给我的线索,所以,崆州、北疆,都是他故意引我过去的。那我便如他所愿!” 萧览道:“狐颜堂,这个牌子好像四处都有来着,它的总部虽说不知在哪里,但是据之前户部给的账目来看,盛京是最大的集中地了。如今这北疆又牵扯了进去,估计,北疆疆主近来新得了一名军师才对!” 叶倾漓点点头,满是疤痕的脸上带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让萧叔给我一个云北边侧指挥的空职,然后让我带着您的密旨去查查。当然,您盖个章就行,其他的我来!” 萧览满脸心疼地摸了摸那斑驳的疤痕,目光慈爱,“自然是行的,你这一去,顺路还能帮我照应着小应,她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会不适应的……” 眼看着萧览又要开始哽咽了,叶倾漓扑进了萧览的怀里,声音模糊:“放心萧叔,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览两人抱在怀里,满是不舍,“丫头,这一次出门,是真的不准备回来了吧?萧叔其实,一直等着跟你还有阿宇我们几个人再喝一次酒呢!” 叶倾漓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滴在了萧览的衣服上,看不出来…… 拿了东西的叶倾漓转身看着萧览,回眸一笑,虽说面容丑陋,确是极其的好看,至少萧览这样觉得,“哦对了,萧叔,伊阙之战,我是赢了吧?” 萧览点头轻“嗯”。 叶倾漓弯弯眼眸,“那您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忘了!风眠歌,一定要嫁与叶倾漓为妻,入叶家门,同供于叶氏宗祠,并,入墓将军陵!” 萧览看着一身红衣的叶倾漓,竟是不知她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了这样明媚的颜色,笑着点头答应。 叶倾漓一路跟在萧应琼的送亲队伍后面随着去了北疆。 一路看着以前住顶级的客栈都要嫌弃的小姑娘此时连灰尘遍布的屋子都住的下去,之前喝水都要掺蜜糖的人,现如今,却可以从河水里舀起来就喝……看来这一年多,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她…… 之前被捧在掌心,千恩万宠的姑娘,如今也会自己牵马,自己收拾屋子,表情平淡地着最素雅的衣饰做着之前不会做的事,叶倾漓不知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一路虽说艰苦一些,却也没遇到什么刺客之类的,也算是到了云北。 时隔多年,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抬起头,叶倾漓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手执乌木火云枪镇守墙头的自己,至于那杆枪,叶倾漓走时留在了兵器库,也不知此时,还在不在…… 作者有话说 海边月不是心中月,眼前人,亦不是心上人…… 第85章 重聚 方才安顿好,叶倾漓便去城中转了一圈儿,似是战事摧折,与之前她在的情形判若两景。叶倾漓心情沉重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迎面碰上了带伤赶来的顾清寒和慕容蓥阳,三人几番合计,最终还是回了叶倾漓择近下榻的重福客栈。 第115章 “如今蓝玉灵被抓,云北这边又战事吃紧,我们必得想办法才行。”叶倾漓瞥了一眼顾清寒,“你这说与不说,有何分别?”顾清寒被噎得噤声。 叶倾漓双手撑着下巴,“如今局势迷离,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还搞不清他们的真正动机,唯一需要的,便是等。”“等?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黎昌可还在他们手上呢……”顾清寒神色焦急,全盘没有注意叶倾漓看向她的眼神。 蓦地,慕容蓥阳出声:“黎昌,是谁?” 叶倾漓收回目光:“我女儿。无碍,他们不会伤害黎昌的。” 慕容蓥阳质疑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叶倾漓看了看似是反应过来的顾清寒,抿唇:“他们既然有无声无息带走黎昌的能力,若是想伤害黎昌,早在澧南的时候便该杀了,不至于拖这么久。唯一的可能,便是黎昌还有用!” 慕容蓥阳点点头,“说的有理,现如今我们连狐颜堂的东西都没查到,你让我和清寒来云北,到底所为何事?” 叶倾漓食指指了指面前的沙盘图上的北疆,“我们不需要找到狐颜堂,找到他的掌控者便行了。” “你的意思是,狐颜堂的主人,在北疆?” 叶倾漓对着顾清寒点点头,方才的事仿佛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叶倾漓双手相扣,垫在下颌处,“虽然我们一路从离国辗转至澧南都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但是我确是知道,那人在北疆。如今,北疆面上是要与我大云和亲,以结姻亲之好。可盟约这个东西,在你与他旗鼓相当之时自然是一纸看似对双方都好的约束,一旦一方处于弱势,另一方遵与不遵便全看心情跟野心了。所以我此来唯一的目的,便是收复我北疆所失的腹地,至于狐颜堂,收复之时,自然会浮出水面。” 慕容蓥阳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而顾清寒更是沉默到底,一时之间,整间屋子,落针可闻。 叶倾漓也不着急,盯着他们等他们回话。 慕容蓥阳顿了许久,这才道:“你如今这身子,想上战场怕是勉强。更何况,以大云现在的兵力,谈何收复?若是能,也不至于让公主走上和亲这条路,不是么?” 叶倾漓手指一翘一翘的,颇有些狡黠:“所以我打算跟羌国借兵啊,你们看,羌国与云北仅是一国之隔,其虽兵力不如北疆精锐,但是这些年也是慢慢在屯续,打压了北疆这支势力,刚好为其发展拓开了道路,两全其美的事,多好?” 顾清寒开口:“你如今这幅样子,在羌国有认识的人么?更何况手上无权无势,如何借的来兵?” 叶倾漓笑了笑,“我以前,无意间碰见了一个人,听闻,他现在是羌国之君。且不说我与他的交情浅薄与否,大云现在虽暂时抽不开兵力,但待东玥那边形势稳定了,我们迟早会回复之前的状态。届时,有一个助兵之情,怎么算,也是我大云欠下的,对他们自然是好的。想必,羌国君主会很乐意的!” “我知道你既然做了决定便是手里已经有了谈判的筹码,只是,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么?”慕容蓥阳看着他,手渐渐捏紧了剑。 叶倾漓手指在手背上轻敲着,声色渐缓:“慕容,你如今大可不必跟着我,为我的事忙碌,毕竟,我们,是没多少情谊在的。更何况,离国还有军位等着你继任。还有清寒,为叶家报仇,是我一人的事,你也不用牵扯进来的,当初我赎你,一来,是你有些像亡妻的缘故,二来,我也不想你一个才华这般好的人湮没在那种风尘之地。你这一路护我,怕是再大的情也还了,再跟着,我也过意不去。所以今日,名为叫你们重聚,实为道别,此后,可能再也无缘见面了,我只希望,你们都能施展自己的抱负,做自己想做的事,仅此一杯,敬你们,祝你们,前途似锦,繁花盛开!” 叶倾漓举起桌上的茶,对着两人,一饮而尽。 慕容蓥阳和顾清寒此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二人还穿着一身的黑白套装,活脱脱两个黑白无常,更衬他们的面色了…… 只是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说话,叶倾漓已经放下了杯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叶倾漓径直从二楼走下,那一身红衣明艳绚烂,很难不被人注意,这其中,当然也包含坐在角落里很是低调的萧应琼。 看着那抹身影,她仿佛看见了当初在叶府看见的那个无礼的小丫头,同样,也是被叶哥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丫头…… 使了个眼神儿,手下的人心领神会,悄悄转身出门跟在了叶倾漓身后。 叶倾漓一直专注于自己的发现,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直到迎面撞上那一身花里胡哨的人…… 莫南丞此时倒是似乎恢复了些往日的浪荡气息,看着身后那一身玄衣的人手中提溜着的影卫,不屑一顾,“都过去了一年多了,你怎么还是没有长进?竟也能被这种喽喽给跟上了?” 叶倾漓挑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莫南丞用一把檀木扇轻轻拍着手心,唇角轻勾,虽面色白了些,到底是公子气息十足,撑得住这不太好的病容,“我与你相识这十多年,若是连你都认不出来,咱俩的交情,怕是要没了。” 叶倾漓笑笑,不置可否。 莫南丞挑着那影卫的下巴,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啧啧啧,看来这一年多那小丫头也进步不错嘛,之前还弱鸡一样的人被训练成如今这幅模样,也是不容易的!你家主子让你出来,跟着她是做什么?老实交代!” 第116章 那人挣扎了几下,正要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莫南丞突然抓了个布团塞进了他嘴里,刚好挡了他自尽的心思。 “看来,小姑娘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不过我想,最多是怀疑你是那当初与她作对的小丫头罢了,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 叶倾漓瞟了他一眼,抿了抿唇“那你还搁那儿跟他套情报?” 莫南丞砸吧一声,“我这不是学了些询问的法子想试一试吗?你看看你,这也要说我,亏我还四处奔走,为你拉援军呢。” 叶倾漓手指摩挲了一会儿,轻笑,“这个人情,算我欠你的!” 莫南丞摆摆手,“哪儿能啊?北疆之事,身为大云子民,自当尽力。” 叶倾漓瞥了瞥那影卫,走至他面前,边说边抽掉了他嘴里的布团,“你放心,我们不想杀你,你回去跟你的主子说一声,一年前既已身死,还请她看开些,不要抱着无望的幻想。至于和亲一事,我大云将士万千,又何须一个女子担此重任?让她安心在此待着,就当是来游玩了一场。” 那人被放开以后,盯着叶倾漓毫无破绽的易容,抱拳做了个礼,“大人的话,我会一字不差带回,多谢!” 眼看着那人离去,叶倾漓这才望向方才制住那影卫,也就是骆安临身旁之人,说的话却是对莫南丞的。 “你带他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我的事,用不着他帮忙?” 莫南丞扶了扶额,无奈得很,“我也没办法啊,人家硬塞的诶,更何况,人家一国首辅,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子,还是落过罪的尚书,哪来的拒绝的权利啊?” 叶倾漓眯了眯眼,带着两人找上了云北边防。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明天更,这两天差不多就要完结了,如果顺利的话,不顺利的话就再等几周吧!毕竟灵感这个东西,比我减肥的念头消失的还快…… 困了,晚安。看来人算不如天算啊,灵感又跑了…… 第86章 战事起,恶意涌 之前,萧览给了叶倾漓一份圣旨,如今也是被叶倾漓用的炉火纯青了。 云北边防守将恭恭敬敬将人迎了进去。其实云北的一干守将还是很奇怪的,面前的人他们从未见过,也不懂上头下旨让她接管云北的目的。但是她的圣旨确是真的,上面的独一无二的印章,以及只有皇帝才能调动的鉴证堂的印信,足以证明她手中圣旨的真假。 对外,众人只知道,云北新来了一个指挥使,听说还是上头直任。 同样的,北疆那边也是一样。 不过,别人或许不知,北疆此时准备攻城的狼师确是隐隐能猜到一些,一切皆因狼师新来的军师。那位总是戴着面具风度儒雅的军师,无人知他从何而来,也无人知他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替首领出了许多的主意,使得狼师对比熊师和虎师实力而言整体呈现断崖式差距。 只要攻破云北,就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顺势拿下中原地区,登上那把龙椅,一统北疆和云朝。 叶倾漓也听说过这位军师的事迹,却是嗤之一笑,什么狗屁军师,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不过是躲在暗地的老鼠罢了! 战事一触即发,在叶倾漓,哦不,现如今风离的指挥下,节节溃败。 虽说也有胜场,大多都是在出战之后,风离用的后招,是在预先料到他们的阵容和排兵布阵方式下或围攻,或分散,或从两翼包抄。 看着胜少输多的局面,一些将领坐不住了,他们也呈报了战报上传盛京,可至今都没有一丝回音。 他们知道风离是上头派来的指挥使,是带着圣旨而来的,所以没有办法削了她的权力,只能一齐找风离,让她给他们一个说法。 叶倾漓没有搭理他们,由着他们闹,甚至好多将领都卸职以示抗议,更何况云北的补给已经断了多日,城中也都大有怨言,一时之间,云北城中内乱四起。 正值此时,狼师带着所有的精兵强将围攻云北,意图一举拿下云北。 叶倾漓看着一如之前的战局,眉头紧蹙。 看着墙头上的叶倾漓,那位军师这才戴着银狐面具出来,遥遥望去。 叶倾漓突然笑了,“原来是你,岑念衾!” 岑念衾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具,看向叶倾漓以及她旁边跟着的莫南丞两人,笑容幽深:“不错,是我!如今你们前无补给,后无援军,不打算投降么?” 叶倾漓拍了拍手,“我说怎么有人算的这么准,算的我节节后退,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黎昌呢?” 岑念衾轻哼,似是某种民谣,叶倾漓听着好像很熟悉,但是也是忘了具体在哪里听过。 “黎昌是她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伤她呢?倒是你,叶倾漓!你若是投降,我便让你见她,如何?”岑念衾笑容温和地做着交易,仿佛只是在聊中午吃什么…… 叶倾漓抬了抬手,吩咐开城门,“好啊,我们投降。” 岑念衾倒是没有料到他们让投降如此简单,“之前塞利一战你不是宁死不屈么?甚至付出了那样惨痛的代价,现在怎么说降就降?” 叶倾漓低头,痛苦道:“之前正是因为我的冥顽不灵,才导致那么多人丢掉了性命,如今,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想,层军师,应该不会让他们大开杀戒的吧?” 岑念衾抬了抬嘴皮子,“自然!” 第117章 然后叶倾漓就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被绑了起来,同样束手待擒的将领们“……” 风将军让他们收了武器也没说是为了投降啊…… 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倒是稀奇,狼师入云北没有大开杀戒。反而是将人都关了起来,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岑念衾派人将城内所有人赶进了一个巨大的坑,那个坑是带着坡道的,只是坡道太陡,实在不利于攀爬。 而叶倾漓,被带去了城墙上,见岑念衾。 叶倾漓被五花大绑地上了城墙,看着底下惊恐的百姓,哭泣着,谩骂着,绝望着,试图攀爬着…… 岑念衾手中拿着扇子,看起来永远都是那副儒雅温柔的样子。 “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叶倾漓嘲讽道。 岑念衾倒是无视了她的嘲讽,目光平静地看着那群百姓。半晌,缓缓开口:“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问你有没有如果一个地方,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么?” 叶倾漓想着两人为数不多的谈话,嗤笑:“记得,没去过。” 岑念衾轻笑:“好一句没去过,哈哈,真可笑!” “你我都心知肚明,七年前那场屠杀,是你的父亲叶宇,带着你上的第一次战场,不是么?” 叶倾漓抬眸,眸中的嘲笑仿佛染上了实质,“是呢,那场战事,死了好多人呢!让我再想想,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许国所有的皇室宗亲都为这场祸事填了命吧?” “啧啧啧,你看看,落后就要被捶打,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不是么?” 岑念衾眸光中带了些怒火,抬了抬手,那身许国的皇子服此时在太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分外的,讽刺! “你说的没错,所以你现在的处境,也是咎由自取!不是吗?当初的许国,推了我们皇室出来顶罪,以求宽恕他们的罪孽,他们又何尝不是刽子手?” “我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尽皆死于那次屠杀,他们如牲畜一般被你们屠杀了个干净,如今,我也要让你们看着,看着这一城人,都死在我的手里!” “你看啊,看看他们惊恐的面容,是不是很解气?屠杀的快感,真的很不错呢!七年,哦不对,我忘了,你假死了已经一年多了,应该说是八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是活在痛苦之中!” “梦里,我的兄长他们喊着自己好疼,我看着他们在梦里一次又一次死在我面前,何其痛苦!不过还好,你看,你全家不是也葬于我手?当初,那四万多的将士死在寒冬的时候,别提有多畅快了!哈哈哈!” “叶倾漓,你自诩战功赫赫,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说着,便指使旁边的人摁着叶倾漓跪了下去。 岑念衾手指摩挲着扇子的羽毛,垂眸,“其实我也在想啊,你如此轻易便投了降,肯定还有什么后计!所以啊,我派人去云北以南看了看,怎么,你在等援军么?可惜啊,我早就派了人截拦,你的援军,进不来的。你就等着,等着看你最爱,最想守护的人,挨个儿的惨叫,看他们是怎么样死在我手里,可好?哈哈哈哈哈哈” “想想就心情愉悦,可惜啊,还不到阵法开启的最佳时刻,我可真想,看看你愤怒中带着泪水的脸呢,一定很好看,你说是不是?” 叶倾漓跪在他面前,声音不稳,“你选择这种方式杀死全城百姓,肯定不是出于报复或者有趣,既然你刚刚提了阵法,我想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反正我都要死了,告诉我也无伤大雅,不是么?” 岑念衾取下了戴在脸上的银狐面具,额头上带着大片的烧伤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不过还是难掩其俊郎的眉眼。 看着远处的人,岑念衾没什么感情道:“我要,风眠歌活着!” 叶倾漓震惊地看着他,“真的,可以?” “呵呵,怎么不可以呢?蓝灵一族圣女,三百年一出,自出生便自带蓝蝶,蓝蝶可疗愈所有的伤,甚至以蝶粉入药,还可延长寿命。不过,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使死人复生!”岑念衾眯眼看着下面的人,眸光中已经带上了疯狂。 叶倾漓眸子一沉,“这一城人,便是代价?” 岑念衾笑的愉悦,“自然!” 作者有话说 论在最后才想起楚星然这个名字…… 第87章 有迹可循… “用一城人的血,换她回来,很值,不是么?”岑念衾看着逐渐升高的日头,淡淡道。 叶倾漓勾了勾唇,“该套的都已经套完了,那么你,也该给我停手了!” 岑念衾还以为叶倾漓再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话,转头望去的时候,才发现叶倾漓已经自己解开了绳子,撂倒了自己身边的人。 岑念衾瞪大了双眼,“你如何做到不声不息就放倒了我身边的人的?” 叶倾漓扑了过来,两人缠斗在一起,不过几招的功夫,五花大绑的就换成了岑念衾。 “如何?好说啊,不过是,回到了我之前的实力而已!”叶倾漓笑容悠悠,拍了拍岑念衾的脸颊。 岑念衾面色疯癫,“哈哈,你绑了我又如何?我早已安排好,时间一到,他们就会动手。我的小眠,就要回来了!” 叶倾漓对着他的脸来了一拳,“太恶心了,别这么叫她!” 第118章 岑念衾被打的鼻血直冒,“你阻止不了我,叶倾漓!” 叶倾漓看着赶来的援军,有她和莫南丞楚星然作内应,城门很快打开了,骆安临带着援军打的狼师溃不成军。 听着打斗声,岑念衾这才瞳孔骤缩,意识到不对劲。 而另一边,看着被推出来的风眠歌的尸体,以及在一旁睡着的黎昌,叶倾漓挂了个绳索,跳了下去几下放倒了旁边的人,手指轻抚上了因为长期放在冰窟导致睫毛上都是冰珠子的风眠歌。 这张脸,这个人,她真的,好久没看到了…… 愣神了好久,叶倾漓这才去解绑着蓝玉灵的绳子,就在这时,岑念衾趴在城墙上大吼:“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复活她,你不是爱她吗?你为什么不想试试?以精血为引,再配合蓝玉灵的蓝蝶之术,她一定可以活过来的!叶倾漓!你不想救她吗?她可是为了才死的!” 蓝玉灵看着解自己绳子的手一顿,叶倾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解着蓝玉灵的绳子。 听着城墙上还未停歇的嘶吼,叶倾漓的痛苦演化成了实质,对着岑念衾怒吼:“风眠歌,她不愿意!” 与此同时,坑里的百姓也得到了解救,而赶来救岑念衾的人,都被慕容蓥阳一一撂倒。 叶倾漓打横抱着风眠歌,上面还叠着个小黎昌,上了城墙。 看着因为阳光照射,已经慢慢开始解冻的风眠歌,岑念衾心里慌了,也没办法去管那些救自己的人了,瞪大眼睛瞧着叶倾漓,连五彩的衣服上沾了一大堆的尘土都没有注意。 叶倾漓将人放在了稍微遮阴一点的地方,一脚就踩了上去,踩在层念衾的肩头,“你看起来,好像很爱阿眠啊?” 岑念衾怒目圆视,“叶倾漓!你根本不爱她,你根本,不爱她!” 叶倾漓脚下使力,原本跪着的人,慢慢的,慢慢的,趴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层念衾,你爱的不是她,你只是爱一个空壳。你了解她,你知道她不会放任我就那样死去,会想方设法地救我,你还是设了局,哪怕到了最后一步,明明可以停下来,你还是眼睁睁看着她来救我!” “你知道阻止不了她,但是你还是没办法放弃你的复仇。你爱她吗?也只有在不影响你的利益的时候,你才爱她吧?既然你提到了许国,那我便告诉告诉你,当初,是许国挑衅在先,父亲和我,只是前去镇压。” “知道为什么要屠灭所有的皇室宗亲么?因为当时的许国,本来可以投降纳贡,你的父皇,以及所有的守旧派,密谋要将所有的许国百姓,赶入一个集中地,用还存有的箭矢,射死他们!他们不准任何一个人投降!” “一如你今日这般,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真不愧是他的儿子,做法还真是如出一辙呢!所以我们在收到消息后抢先一步进城,救下了百姓,然后才杀了所有参与其中的皇室宗亲,至于其他的,早就已经变成了平民。” “这些年,你可真是被蒙蔽的厉害啊!” 叶倾漓转头看了看揉着眼睛的黎昌,一身粉裙裙嫩的跟个水蜜桃似的,脚下狠狠一碾,走过去将黎昌抱了过来。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不是有多么心善,而是你根本就是报错了仇!让你悔恨才是最好的报复,不是么?正如你一步一步引我前来,让我看清我父亲的死,母亲的死,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朝中的蠹虫。” “你让顾清寒一步步带着我靠近狐颜堂,让我看着安姐痛苦,看着她失去功力,看着黎昌被你带走,看着小应在你的筹谋下被迫和亲……这一桩桩一件件,目的都不过是为了让我也同你一样,体会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的痛楚。是么?” 叶倾漓看着泪涔涔的小黎昌,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岑念衾这才带着报复的快感笑的猖狂:“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不过,这一路走来,你不痛苦吗?林安武功全废,所有人,你身边的人几乎都死绝了,我不是还是复仇成功了么?哪怕当初是我父皇的错,你们肆意屠戮,你们就做的对么?我收买李符,拦截了当时的战报,又通过周边的城池,成功阻拦了前来营救的援军。还让顾夜白他们伏击了叶宇,这一环环,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 “你娘亲当时重病在床,收到叶宇和你双双身死的消息,可是一下就晕了过去呢!我不过让人加了点儿料,她就直接死了,可真是脆弱。你拿到了药罐子又怎样?你能查出来吗?你不过是个无头苍蝇,被我牵着走罢了!” 叶倾漓看着岑念衾的癫狂,坐在了风眠歌旁边,眼神缱绻,“药罐子我已经交给了大理寺,当然,我也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时下药的那人的家人,他因为害怕虽然服毒自尽了,但是告诉了他的弟弟,人已经一并移交给大理寺了。至于李符,他收受贿赂的信件我已经呈给了当地的鉴证堂,想来,这个官儿,也是当不下去了。” “还有顾夜白,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来之前,我已经断了他一条腿和一个胳膊,算是偿还了一些罪孽吧!至于其他的,萧叔会处理的。” “至于你—岑念衾!阿眠虽是个杀手,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手上沾满了罪孽,所以才会用医术治病救人。她是一国公主,她爱百姓,不论哪里的,她爱所有的平民,而你,却想通过献祭一城百姓来复活她,就算活了,她会开心吗?更何况,蓝灵一族的重生之法,不过是召开三魂,召不来七魄的。” 第119章 “怎么可能?”岑念衾呢喃。 叶倾漓摸着风眠歌的眉眼,“我不曾告诉别人,当初寻找到玉龙后,我曾见到一位女子,她给了我一个木牌,算是给我的恩赐。我也曾问她可否让她复生,她告诉我,阿眠能活到二十三,已经是变数了,若是再用阴邪的法子,所有人都得死!” 看着被慕容蓥阳押过来的顾清寒,叶倾漓呼出一口气,“清寒,在我说出去找援兵的时候,我是希望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只是,你实在是让我失望。” 顾清寒轻嗤一声,“阿离,你早就发现了吧?知道我是他的人,所以你一路跟着我,都是将计就计是么?” 叶倾漓点点头,“上天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在我弄丢了她之后又给我一个,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的优点,就是对事情比较敏锐。” 顾清寒自嘲般苦笑,“所以你一直防备着我,从未将我真正当成自己人。” 叶倾漓摇了摇头,“不,我其实,一直将你当成朋友,所以才希望你可以站在我这边,可惜……” 顾清寒眼睛亮了亮,随后嘲讽一笑,“谁要当你朋友?”然后就被慕容蓥阳移交给了遣护队,一路与岑念衾一起,遣送回盛京,接受大理寺的刑罚。 作者有话说 脑容量就这么点儿,这个勾心斗角我只能写这么多了,实在是,不会啊…… 第88章 烟花盛大,绽放光华! 云北一战后,北疆直接出动了熊师和虎师,双双对打,叶倾漓已经恢复了当初的状态,以云北兵力加上骆安临的援军,几乎是追着北疆的兵打,打的北疆递上了降书。 至此,北疆战事这才结束,而北疆,成功成为大云的附属国。 萧应琼自然也不需要和亲了,只是每当提起那位打退北疆的风将军,却是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知其结局。 半年后,在一个黄道吉日,盛京空前热闹。 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多,包括从澧南来的季风颜,带着个奶奶呼呼的小包子风黎昌,只为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季风颜竖着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一字一句传入了耳中。 “这是谁的婚礼啊?这么郑重。” “你不知道啊?这是我们的大将军叶倾漓与离国九公主风眠歌的婚礼啊。” “这,两名女子也能成婚?” “那有什么?我们大云,女子带兵作战的很多,大多都是因为叶倾漓叶将军的影响,那娶一个女子又如何?不是很正常?” “这,正常吗?” “当然正常!” ……………… “大将军人都没了。还怎么成婚啊?” “就是!据说那离国九公主,也是至今都没多少人见过,我听小道消息,那九公主也早就没了。” “啊?这么惨的一对儿啊?” “昂,可不是呢……” ……………… 然后京逍大街尽头,就出现了两个牌位,上面挂着鲜艳的大红花,一路由马车拉着,一步一步,完成成婚礼。 萧览坐在正中,当着主婚人,看着那两个牌位,笑着,眸子却浸着泪。 至此,叶大将军陵墓出现了另一个牌位,同寝于陵寝,入了叶氏祠堂。 一年以后,西绸京郊,一身蓝衣的小公子活泼俏皮,在前面抓着蟋蟀。而后面跟着的一头小辫子却分外棱角分明的白衣男人,宠溺地看着蓝衣男子,“慢点儿,小心别摔了!” 蓝衣小公子笑的阳光,“阿埕你能不能快点儿啊?蟋蟀都要跑了!” 后面的白衣男子赶紧跟了上来,“好了好了祖宗,我陪你抓。” 突然,蓝衣男子手一顿,看着不远处的门口,一堵圆墙那里,白衣男子感受到了蓝衣男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朝那里望去,“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那一抹红,亮眼极了。” 本文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后续会出几个番外,主要是有关副线以及重要人物。 第89章 番外:关于神魂之事 关于神魂这种事,风眠歌一直是不信的,直到…… 风眠歌发现自己死了以后可以以灵魂体的形式飘着,也没有人来抓自己,转了几个灵活的圈儿试了试,好像,还不错? 然后风眠歌就跟在叶倾漓身后开始絮絮叨叨,虽然叶倾漓听不见她的话。 看见叶倾漓那一身破破烂烂狼狈至极的样子,风眠歌心疼死了,却抱不到她,只能轻轻飘在上方,“叶琼之,你振作起来啊,还有希望的,叶琼之,叶琼之……” 然后一路跟随她,看着她的恨,她清楚,她是为了护佑百姓才如此,她恨那些百姓,恨他们让她家破人亡,恨她们让她成了如今的样子。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叶倾漓,风眠歌只是飘在空中陪着她,看着她。 然后风眠歌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人,那人满面伤疤,跟叶倾漓很像,但是她救了倒在路边濒死的叶倾漓,也没有特别多的救治,只是路过给她喂了一颗续命的药而已。 就因为此,叶倾漓重拾了信念,开始振作。 然后她就看着叶倾漓找上了骆安临,看着她在自己的衣冠冢面前泪流满面,看着她收了那个黄衣女子。 风眠歌戳了戳叶倾漓的脸颊,语气酸酸的:“叶琼之,我不喜欢她!” “叶琼之,你把她当我的替身吗?” 第120章 看着叶倾漓望向她的方向,好像看见她了一样,风眠歌上面挥了挥手,确定没有变化才继续喋喋不休:“叶琼之,她学我,她就是个学人精,她学我穿衣,学我的笑,叶琼之,你也知道对不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啊?” “叶琼之,你个骗子,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答应过什么呢?叶琼之,你答应过我什么呢?” “叶琼之,她做的饭没有我做的香,我才不会加那么重的佐料进去呢!” 看着叶倾漓对顾清寒敞开心扉,风眠歌皱着眉头,站在叶倾漓身边,“叶倾漓!我生气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叶倾漓,你个大混蛋!” 风眠歌骂骂咧咧的跟着叶倾漓,不知道她背着顾清寒去找了那叫不上名字的人有什么意义,却看见了她在那青楼里中了算计,她痛得要死,还要强撑起来勾引那进来的人。 风眠歌看着她痛苦地靠在垫子上,易容术带来的便利是好,可是带来的痛苦也远非常人能及,每一次的更换,都如同撕烂皮肤重组,更何况,她在战场便被那场大雪加上战事弄坏了嗓子。 每一次如常人发音便好似有万根针扎入喉咙,疼痛万分,风眠歌在她身后就这么看着,“叶琼之,你疼不疼啊?我就说了那个女人不好,叶琼之,我好想,抱到你啊……” “叶琼之,这一路走来,好辛苦啊。都怪我,让你这么痛苦……” “叶琼之,我不怪你的,你不要把小逸的话放心上,他只是,他只是失去我太难受了……” “叶琼之,安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向来待我很好,你就包容包容她,好不好?” “叶琼之,为什么,我进不去你的梦里呢?” 昏暗的烛光下,风眠歌就这样在旁边盯着叶倾漓,好像要将人盯穿了似的。 后面的每一步,每一次行动,风眠歌都跟着她,她知道她的情报组织一直在运行,正如之前找玉龙那次,所以她知道顾清寒的身份,故意让她跟着自己,她以身入局,只为了,揪出那个暗处的人。 云北城墙上,那个歇斯底里的岑念衾,很难跟记忆里那个温柔和善的人联系在一起,在看到自己的尸体后更甚。 于是,正当她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人一身白衣穿的五彩斑斓的,笑意吟吟,“小姑娘,跟了这么久,你也该走了!” 风眠歌有些微的怔愣,身上穿的仍旧是那时的将军服,“你,看得到我?” 那人笑道:“自然,你也该,离开了。” 还未反应过来,风眠歌就被她带到了幽冥川,看着那些人个孟婆汤,过忘川河。 风眠歌揪了揪身旁人的衣角,“我能不能,不喝孟婆汤?我不想,不想忘了她。” 那人也笑着,“可以,正好我帮了她,你就来,替她偿还吧!” 然后风眠歌就被打下了再世台,末了,耳边只有那悠悠缓缓的声音,“小姑娘,你可知,记得,要比忘了痛苦啊?” 作者有话说 后面会有现代章~ 第90章 番外:带着记忆长大 风眠歌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陌生的女人,一张嘴,只有呜呜啊啊的哭咽声,这才明白,自己刚投胎,还是个小孩子。 风眠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仿佛,跟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并不一样,看着女人那幽深的黑眼圈,风眠歌收住了哭声,乖乖地看着她。 很幸运,风眠歌这辈子拥有了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以至于风眠歌许多次都在怀疑这是不是自己死前的南柯一梦…… 从上小学起,风眠歌就一直在能看到名字的地方找叶倾漓这三个字,可惜,这三个字好像消失了一样,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直到小逸出生,到他上了幼儿园,到他上了初中,到她已经大二,她才终于,在那个榜单的最后一个位置,找到了叶倾漓。 因为上辈子的执念,风眠歌选的是医学专业,只是没想到会在医学院看到叶倾漓,她竟然,选的医? 风眠歌绕了路去了某人所在的教室,半卷似的头发更衬出几分英气,金丝眼镜为那张些许锋利的脸添了几分柔美,淡黄色的长裙徐徐坠地,她就像个天使,至少风眠歌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这些年折磨着她的噩梦终于离她远去,她头一次没有梦见那次的漫天大雪,满目的血。 与她的相识是拙劣的,她装作没有带饭卡成功认识了她,加了联系方式,多么拙劣,可惜这种事情在大学校园里常常发生,所以也不会被一眼看出来,风眠歌暗自庆幸。 她就这样跟在了她身边,两人从陌生变成了无话不谈,风眠歌常常在想,或许她不该带着记忆,太累了,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放弃那个人。 从大学毕业到工作顺利,已经五年了,她跟叶倾漓成为死党已经有七年之久,她却死活瞧不出来她的心思,气的风眠歌跳脚。 她又舍不得埋怨她,只能躲起来一个人悄悄哭,那一日,叶倾漓发着高烧地躺着,风眠歌忙前忙后照顾,最后太累了,趴在床边睡了过去,睡着前,风眠歌喃喃道:“叶倾漓,你到底什么时候记起来啊?我真的,好累啊……” 第二天叶倾漓问的时候她也只是佯作不知,她何尝不想告诉她,告诉她一切,可惜,她这样的魂体本身就不算是这个世界的,既然是外来,自然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这也是那个白衣姐姐托梦告诉她的。 第121章 罢了,想不起来也好,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爱她,那些痛苦的事,她没必要想起来,风眠歌如是想道。 叶倾漓,上一世太累了,这一世,就让我们慢慢来,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单开一个现代剧情,但是太麻烦了,而且我想,她们,也不需要,她们只需要时间,去爱自己所爱之人就好了! 最后声明,叶倾漓现代是到死都没有想起来的,至于她俩最后关系,自行想象。 第91章 番外:骆安临此人 骆磬去祈福赈灾时从路上捡了个孩子,据当地的人们说,此子出生便一头白发,被村里人视为不详,不仅烧死了他的母亲,还将他扔在了路边。 其实本来也要烧死骆安临的,但是村里大司命说了,烧死他会带来厄运和天灾,才选择了丢弃,想着反正也会饿死,倒是没想到被骆磬捡到了。 骆磬身为首辅,其实职责跟大司命大差不差,主要还是掌管国内天象祈雨等诸事,所以骆磬捡到以后村里人虽有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 刚好,骆磬去替村里祈雨,求到了雨,成功解决了村里许久不下雨的问题,骆磬看着怀里的孩子,再联想到此次事件,不正好就是,安康临门么?于是,骆安临这个名字,就定下了。 骆磬亲自抚养,将自己一身的本事亲自传授,待如亲子。 只是骆安临自小便是个不大爱说话的性格,看着好像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漠不关心,而这种,正好是辅相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心思不露于面! 骆磬很满意,自己培养的孩子刚好是天选辅相一般,于天象,于政事,都是一等一的灵敏。 直到,他碰到了叶倾漓,那个不服管教叛逆大条的孩子。 初见之时,叶倾漓是他的伴读,据说还是被他老爹刚从某个山里提溜出来的,性子野得很。骆安临倒是不在意,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被叶倾漓提了起来扔进了池塘,骆安临情绪第一次有了一些波动。 他倒不是生气,只是对叶倾漓嘴里的野兽感兴趣。 于是叶倾漓眼里的闷葫芦就频频讨好她,时不时给她拿一些盛京城里出名的好吃的,只为听她多说些她被自家爹爹扔进各个地方的所见所闻。 叶倾漓望着自己面前不苟言笑的人,虽然吧,是个闷葫芦,但是已经划进了她的人之列。 两人就这样,特别愉快的过了三年,直到叶倾漓被母亲大人硬按着头换了女装,骆安临崩盘了。 看见叶倾漓女装的他直接懵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挣扎了许久方才做好思想准备去跟她说明自己的心意,却发现…… 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掉头就走,于是叶倾漓看见他的反应也是误解了,然后两人就越来越远。 其实叶倾漓有去找过他解释,只是不知怎么的,骆安临面无表情地回了“哦”,就没了下文,一直到最后,骆安临都在后悔自己当时反应那么慢,愣是花了一年时间才接受了,结果那人却走了…… 她在边疆的那几年,他一直在默默帮着她的父亲处理政事,以至于皇帝都分了不少实权到了他手里,所以最后骆磬将首辅之位交给他的时候,已经是可以和丞相持平的一股势力了。 这些年,他四处奔走,才保证了叶倾漓的军队不缺粮不缺后援,所有想贪污军饷军银的,都被他发落了个干净。当然,这些,叶倾漓都不知道。 骆安临自然也是不打算让她知道的,她有为将之才,就应该在战场上一展英姿… 骆安临是这么想的,直到,看见她当堂带走了一名舞女,看着她与那舞女纠缠不清,他开始慌了,但是又不懂情事,只得在言语上激叶倾漓,以求将那舞女赶出叶倾漓身旁。 可惜,他越反对,她越要护着…… 在看见她从战场回来有多高兴,看见她为了那女子向皇帝要名分他就有多不高兴,只是不止是他,满朝上下都看到了她娶那离国九公主的决心。 情之一事就是这样,慢一步,就是一辈子…… 他虽然派了暗卫护她,可这些年,每每派去,都要被她鼻青脸肿地打回来,她从来不想要他的帮助,他只能以她不知道的形式帮忙。 他已忘记了自己去了什么地方赈灾,只知道,在他赈灾没来得及收到消息的时候,她的所有退路都被堵死,她带着她的军队做着最后的抗争,最后,死在了折骨峡,那个寒冷至极的地方…… 等他回来,叶倾漓埋骨折骨峡,叶宇路遇袭击,一击毙命。莫漓郁结于心,病逝于塌。叶家,几乎遭遇了满门灭门…… 大理寺查不出任何疑点,所有的安排都合情合理的诡异,皇帝将所有涉事之人都按照罪行做了惩处,唯有他,还在查,可惜,他什么也查不到…… 听说,离国九公主也失踪许久,骆安临不禁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却还是摸不到头绪,他也只是擅于政事,对查案一窍不通,看不出那些连大理寺都看不出来的蹊跷。 但他还是固执地在找线索,直到一年后,那个声称可以为自己运货的人出现,她是那样的,像她…… 她甚至在自己面前让他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于是,他将她留在了身边。 什么时候发现她是叶倾漓的呢?大概是,她刻意调开他的人,去将军陵的时候。他想,她离开了那么久,该是思念自己父母的…… 第122章 他给了她所有要的东西,直到确认她就是叶倾漓,他说不上来的高兴,可惜他这张脸,高兴也看不出来,只能靠醉酒跟楚星然说着自己的开心…… 她或许是查到了线索,便找了借口离开,他自知她的仇他不可能左右,放她离开,却还是关注着她,出现在自己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可惜,她说她不欠他的,她说她不需要他帮她,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骆安临捂着胸口的位置站了好久,仍旧无法抵挡那股心碎的感觉。也是他自己的错,她受的所有的苦,他都来不及替她承担,也来不及救她,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自己撑过来,一步步报自己的仇…… 他回了盛京,替她扫清朝廷里的所有隐患,所以其实,在叶倾漓递给萧览那份名单的时候,里面的人至少有一半,都被他解决干净了! 后来,云北出现了一位带面具的将军将北疆打的连连败退,甚至豪气十足地警告,“我泱泱大朝,岂需一个女子换取安稳?”就这一句话,被广为传颂,只是,战事结束之时,那位将军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不见其人。 骆安临站在城门口看见回来的萧应琼的时候,不禁有些羡慕她,一直以来得到的都是她的庇护,这次,也是一样。 后来,听说云朝出现了一位游医,医术极佳,身着红衣,只是声音嘶哑,却是到处行医,救了许多人。 没人知道那位女子叫什么,只知道,她姓风…… 两年后,再也没有听说过那位红衣女子的消息,许多人说她离开了云朝,骆安临听到消息的时候抚摸望叶的手一顿,或许,她现在才是快乐的。 往后几十年,骆安临靠着一处陵墓支撑了下来,与他师傅相同的是,他也捡到了一个小孩子,不同的是,那个小孩儿,七岁便夭折了,过慧即殇。 在小家伙的墓前,骆安临想起了那一日,他得知了亲生母亲死在村里人手里时的复杂情感,那个时候师傅问他,恨不恨那些村里人。他自然是恨的,但是不知道如何去恨,他没有多少情绪,师傅逝去的时候也只是面无表情在棺椁前跪了三天三夜,能让他有情绪的人,少之又少…… 那时师傅告诉他,七情六欲,免诸于身。 他一直不太懂什么意思,一直在探索,就在叶倾漓身上,他好像学会了,于是,看着这个小家伙的墓,骆安临眼角透明的泪珠缓缓滑落。骆安临揩了揩,望着这滴泪,出了神,若是,若是他早些懂得,会不会能留住那个人? 可惜,在这个绿意盎然的竹林里,只有穿梭过的风,没有答案。 作者有话说 许多剧情其实我也记不起来了,就算哪怕我写的快,其实我也是记不起来的……没办法,记性差……但是怎么说呢,我还是很喜欢骆安临的,骆安临此人,国大于一切,哪怕收到了叶倾漓的消息,也是解决了赈灾事宜才回去的,该怎么说呢?他的精神令人敬佩,但是却也是因此,频频错过了叶倾漓…… 当然,爱情不是一切,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 第92章 作者的话 在这里呢,我将我没有写完以及没有写清楚的事都陈述一下,因为是站在叶倾漓的视角写的,所以一些事情会没有全部写出来,这包括风眠歌的成长过程、南宫埕和林参的相遇相识、叶倾漓手下那些人的收编过程、萧敛和那个柔弱小公子的故事以及白羽洛和季风颜,季文呓和季凌君的伪骨科,嘿嘿,作者我本人是个爱好狗血故事的人,所以当初的想法很宏大,奈何在叶倾漓的视角实在无法将他们合理地完全表达,只能让他们的故事发展跟着叶倾漓的故事走向走。因此才会有最后一章那一幕,还有半路碰见季凌君他们。 所以最后叶倾漓是去看了她的小副将的,只是没露头。 后面的剧情按照常理来说其实有点赶了,叶倾漓的行为也好像没有逻辑支撑,但是从刚开始收拾李符开始,叶倾漓就已经布局了,她的那个庞大的信息网一直存在,在她消失的一年里,一直是萧览在投资运营。 所以叶倾漓才顺藤摸瓜得到了那一份名单,这份名单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顾夜白,那个被叶倾漓揍了又扔回盛京的人,要知道他可是皇后的直系亲属,虽然皇后不知道这些事,但是有这层身份压着,别人做决定之前也是会三思而后行的。 而我也提过了,骆安临解决了至少一半的人,那另一半呢?既有萧览的功劳,银萧也是功不可没的,岑念衾的生意网的确遍布大云,但是有银萧压阵,他也蹦跶不了多大。 嗯,简单来说,就是叶倾漓的布局的确厉害,但是作者太菜,写不出那么厉害的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岑念衾的确牛逼,才会搞得叶倾漓这么惨,但是作者脑洞实在没有那么大,你们就自己,想象? 然后还有一个点是叶倾漓最后为何会恢复成原来的实力去打仗,主要原因就是之前沧澜神君给的那个桃木牌,后来叶倾漓在找到药罐子的同时也找到了,对天敲了三下的确将神君叫下来了,但是叶倾漓心心念念的风眠歌并没有复活,所以她才在云北作战时要求了这个。 其实这本书,我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了大纲,灵感来源于囧囧有妖的那本?许你万丈光芒好?,里面有一个剧中剧的故事,很触动我,当时我立意的整体故事走向其实跟那个差不多,但是随着我高中毕业,进了大学,认识了许多之后,我突然,就不太想那么写了。 第123章 于是我在大学四年里写写停停,删删减减才有了现在这本完结的倾世漓歌,我也当然知道这本书没什么人看,但是那又如何呢?无论文笔如何剧情如何,哪怕有一个人看,我的心血就没有白费,当然,作者我本人是属于比较佛系的那种,有灵感了就写,没有就拖着,以至于一本书写了五年才堪堪写完,最后那几章也实在是我不想写了,没有灵感了,更准确来说,是我编不下去那些套路斗争了,所以就直接结尾了。 虽然我没有逻辑,但是书中人是有逻辑的,我结文也是在本着尊重她们的情况下,可能她们会比较惨,但是就以我来看,古往今来,多数将军其实都是战死沙场的,叶倾漓战死沙场是比较合理的,但是风眠歌的夙愿是救人,所以她的归宿并不是战场。 可以理解为,因为爱吧! 到此,整本书也算是有了个真正的结局,以后估计也不会有番外了?也不一定,万一我什么时候想补齐了其他人的故事发展也犹未可知。不过,喜欢的宝宝可以去微博风叶的番外小剧场看看,那里会更一些这里无法发表的情节,或者,一些小细节。 那么,就恭祝看书的各位,一路长虹,万事顺意! 第93章 念衾不念卿 血,到处都是血,甚至,他的身上也挂着血。小孩儿漫无目的地走着,满身的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就在不久前,叶宇的大军撤出了许国皇宫,在一堆的尸体中,岑北潢活了下来。没错,是个奇迹,明明被捅中了胸口,却没有死。 岑北潢捂着胸口走出宫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才七岁的孩子镇静的可怕,只是颓然地往门槛一坐,自嘲地笑道:“哪怕这样没死也要葬身火海么?呵……” 也是奇怪,分明其他地方都被烧到了,偏偏他坐的那个宫殿,没有一丝损伤。 岑北潢从以前常爬出去玩的狗洞逃了出去,父皇母后死去的画面在他脑袋里迟迟不散,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许国,来到了——云朝。 饿的不行的时候,岑北潢看见了一只狗在吃碗里的肉,他没忍住扑了过去,去抢夺那块肉,被一个小厮看见了,提棍便要打他。 岑北潢连忙将那生肉放进嘴里咀嚼,什么也顾不得了,硬生生挨着那人的棍棒,直到肉下了肚,那人也没有停止打他。 岑北潢抱着头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一声沉重的声音阻止了施加在头上的棍棒,“停手!” 那人一身的金银珠翠,就那样淡淡地俯视着岑北潢,然后笑了,笑的明明很随和,却给岑北潢带来了慢慢的不安感。 “小家伙,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脱离现在的处境么?” 岑北潢抬头看他,隐隐知道了什么,顺着他的话说,“跟你走。” 那人伸出了手,将岑北潢拉上了马车,于是他改了名,成为了林念衾。 那个人,是一名茶商,来往于各个国家之间做买卖,游走于各个势力阶层。 林念衾自此成为了他名义上的干儿子。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罢了。 他有些十几房妾室,都对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干儿子很不满意。 那些年,林念衾往往都是带着一身伤去跟他学习做生意的。 直到后面,他一路隐藏,将所有家产侵吞,所有得罪他的,都被他杀了。 生意越做越大,但是小时候那一幕总是闪现在他每一个梦中,他想,或许,报了仇,他就能解脱…… 成为林家家主的时候,他将姓改了回来,只是许国再也没有皇子,他的名字,没有存在的必要。 也就在那一年,他跟官府做生意的时候,碰到了一名执行任务失败被严刑拷打的死士。 擦身而过之时,他突然就跟官府做了交换,用五百两黄金换了这个死士的命,自此以后,他身边总是跟着这个死士,他为他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向死而生,重见灿阳。即为“重灿” 与风眠歌见面那次,她仿佛看见了挡在面前的母亲,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泻在了风眠歌身上。 只是,与复仇相比,所有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原本,他可以等叶倾漓找完了蓝蝶引灵的方式以后再动手,但是他从那人那里听到的这个方法已经可以完美代替了,只是多费些人命而已,不算什么。 所以提前收网,却没想到,帮叶倾漓的,不是人,而是命…… 他终究,还是败给了这所谓的命运…… 第94章 银甲披寒光 南宫埕与林参初识,是在那年的战场上。 少年一身黑银护甲,在辰时微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那时林参已经跟着叶倾漓上了一年的战场了,眼神里全是上阵杀敌的兴奋,虽说是敌对立场,但是叶倾漓和南宫埕倒是惺惺相惜。 那时他也只是觉得这叶倾漓的副将还挺俊秀的,并没有多大的注意。 直到这天,发生了一件小事,他骑着马去察看。其实本来根本用不着他去,但是因为那边是叶倾漓阵营的兄弟,说话轻了重了都不太好,于是南宫埕只能亲自上阵。 到达的时候林参跟他们的人已经对峙了有一会儿了,南宫埕过去下了马,将头盔扔给了后面的人,看着因为打了他们那边的果子而喋喋不休的林参,不禁觉得好笑。他不记得那人叫什么,只记得叶倾漓好像管他叫什么身子?于是乎走到了前面,双手叉着腰,一副妥妥的地痞样儿:“你是那个,身子?是吧?就拿了个果子,至于么?” 第124章 林参不甘示弱,右手将枪往地上一立,“至于么?你们的人可是越了线过来的,这是小事儿?是不是哪天我们不注意一下,你们就直接带人来偷袭了?对不对啊兄弟们?” 林参向后一转头,引来了连连附和,“就是就是,必须给个交代!” 眼看着后面的都手里举着兵器应和,南宫埕抬手摆了摆,“行行行,那你们说,怎么给交代?把他们打一顿还是上军法?” 林参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子,“咳……那什么,我们还损失了果子呢,这样吧,你们给我们送三十公斤肉来,我们就,就不计较了……” 南宫埕身边的人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小兄弟,你这也太不厚道了,直接抢啊?我们才拿了你们多少果子?” 林参心虚地咳了咳,“那,那你们拿了果子是事实吧?我们也没冤枉着你们!” 南宫埕彼时是一身松散军服,看着完全没有皇室气质,所以林参才大着胆子要了。 摸了摸下巴,南宫埕轻笑,“行啊,给你们。待会儿送到你们军营,可好?” 林参不可置信了,狐疑地看了看南宫埕,看对方没有其他反应,点头,“行吧,要是见不到,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大伙儿说,对不对?” 身后一众应和声,林参才带着身后的人准备离去,临走时转身看着南宫埕,直到看的南宫埕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东西时,他才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身子,我叫林参!树林的林,人参的参。” 林参没想到的是,南宫埕的确给他送来了肉,而且足斤足两,只是,是耗子肉…… 林参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提起了枪就奔向南宫埕的军营。 南宫埕看见气喘吁吁的林参不自觉挑了挑眉,舌尖在唇边卷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还没说话一柄枪径直向他刺来。 南宫埕没来得及躲开,脸颊右侧直接被戳出了血,后一招却是接了下来,右手握着林参的枪,南宫埕舌尖顶了顶右颊的伤口,笑道:“小猫还挺凶!” 林参眉头紧皱,气道:“你耍我?” 不等南宫埕回应,又是一枪,两人直接在众多西绸士兵面前打了起来,渐渐的,南宫埕竟处于下风,一些西绸士兵不解地聚在一起,悄声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