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视频大导演》


 第一章 虽然短，但我是个导演

    穿越后的三天。
    李刘全面审视了一番“自己”
    职业：小区保安
    颜值；81·7分
    智商：及格。
    学历：大专
    存款：-23000
    背景；城市漂，外地父母是打工人，无背景。
    特长：擅长传销
    综合看来，他只能靠穿越前的技能生活。
    而李刘前世是一名短视频导演。
    从业优势：敬业爱岗，擅长角色分析，构建人设。
    从业缺陷：不通乐理，五音不全，以及和演技一样烂的文笔。
    穿越优势：剪辑过的综艺，歌曲，段子，影视素材，他大都记得相当清楚。
    穿越局限：其相关“特长”相当之“短”。
    作为一名短视频导演，这就意味着：
    一首金曲，他只用副歌当bmg。
    一部剧集，他只拿经典对白做鬼畜。
    一个综艺节目，他只剪辑其中爆红梗当段子。
    “过目不忘”完全与他无缘。
    他甚至不记得《凉凉》副歌前的任何一句歌词。
    总结；
    唯一有价值的技能——熟练的短视频制作。
    包括且不限于：发掘潜力网红>设定人设>创作视频>制作营销>变现。
    基于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正处于短视频app爆发的初期。
    结论就明显了。
    最佳职业出路——“成为全世界最好的短视频导演”
    李刘还沉浸在思绪中呢，就听到有人吼道：
    “李刘，开会在呢，你发什么呆！？”
    李刘抬头，思绪回到会议室内，面前面色严峻的保安队长，正奇怪地望着他。
    周围的人，都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名正准备上台的蹩脚小丑。
    “该你说了，邓总问你咱们物业的宣传视频该怎么拍？”
    保安队长低声喝斥，不断对他使眼色。
    安南物业的会议室里，正坐着几十人，财务，办公，维修，保卫各部门的人都在。
    今天是小区物业的月会，为了参加本季度市十佳物业的评选，物业公司的老板邓总，召集大家集思广益，每人出一个点子，拍个短视频，以宣传安南物业。
    要求很简单，每人都必须说一个拍摄思路出来，不能花钱，不能耗损物件，还要宣传效果好。
    李刘看向会议室前的黑板，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各种方案，什么跳广场舞，搞笑段子啊，还有办公室直播打游戏的……
    从邓总眉头深锁的神色来看，这些方案他显然都不满意。
    作为短视频导演，李刘当然能提出成百上千个有趣的方案，去让甲方满意。
    但李刘是职业短视频导演，职业和业余的区别在于，同样是做一件事，用最少的钱，最少的资源，找到最合适对方的题材，获得最高的回报。
    这就是一个技术活了。
    所以，李刘有个职业习惯，那就是随时观察生活的人，做角色分析训练，以便构思适应他的短视频题材。
    李刘目光落在邓总身上，四十左右，身材中等穿着polo衫，戴着眼镜，手臂上肱二头有些微轮廓。
    身材气质比同龄的中年人稍好，有刻意保养的痕迹，眼镜选得极有品味，是个对外型极为挑剔的人。
    目光再向下，仔细观察邓总手腕上的手表，劳力士经典款，手边的车钥匙上的奔驰标极为亮眼，桌上还放着一把折扇，很常规中年老板的范儿。
    传闻中这位邓总是白手起家的能人，可他这一身附庸风雅的土豪气质，却与传闻格格不入。
    还有，如果真对这次十佳物业评选上心，这位邓总怎会连看都不看黑板上的方案呢？
    李刘想着又看向邓总手上捧着的那本项目书……
    见李刘发呆，头发花白的保安队长低声催促：
    “随便说一个就行，快点。”
    可李刘还没开口，就有人笑了起来：
    “李刘~你这搞传销的鬼子点最多，你今天要能让邓总满意，我就免了你欠公司的账。”
    房间里响起一阵愉快的笑声，邓总疑惑望向身边助理，女助理小声解释：
    “这个小保安之前在小区里卖面膜，结果害得一个住户皮肤过敏，让他赔医药费，可他没钱，公司无奈只得先垫付2万的赔偿金……”
    邓总微微皱眉，显然不解为什么还留着李刘。
    女助理解释：“2万赔偿算在他工资里，他现在还欠公司一万多呢，得干大半年才还得上。”
    邓总有些不悦地抬起手，正准备示意跳过李刘呢，却听李刘道：
    “我认为，我们物业并没有什么值得宣传的地方。”
    房间里众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公开打大家的脸？
    之前调侃李刘的人，是保卫处的处长周部长，他一听这话顿时火了：
    “诶，李刘你怎么说话的？我们物业的服务可是有口皆碑的！”
    “把话听完。”李刘压手道：
    “我的意思是，比起拍短视频宣传我们物业，还不如直接宣传邓总本人。”
    周部长一愣，我去……这小子怎么拐个弯马屁拍到邓总身上去了，赶紧道：
    “你胡扯什么？你以为你说两句漂亮话就……”
    话没说完，却被邓总抬手打断：“小李，你继续说，你为什么觉得宣传我比宣传公司好呢？”
    周部长瞪了李刘一眼，心想你就瞎掰吧，看你怎么收场。
    李刘无视周部长的威胁眼神，朗声道：
    “宣传安南物业，就算成功了，也只是宣传咱们这个小区物业，但宣传邓总您本人的话，等于给您旗下所有公司打广告。”
    会议室里不少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邓总也微微一怔，好奇问：
    “你怎么知道我旗下还有其他公司。”
    在安南物业里，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
    “我们当保安的，看人识人是基本功。”李刘并没有明说，只是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邓总。
    邓总打开了折扇，微微一笑：“没什么可隐瞒的，你说说看。”
    李刘暗暗观察到邓总眼中的得意之色，心中判断，这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目光移动向邓总桌上放着的手机：
    “首先，您手机上炒股app跳出来是白酒股卖点提示，显示您持有的股票价值不菲，甚至超过我们物业几年的利润……”
    然后手指向邓总的手表，和桌上的车钥匙：
    “而您的车，手表的价值，都超过普通物业公司老板的身份……最重要的是……”
    会议室内，众人跟着李刘的话，都暗暗观察，也发觉邓总过于阔气了。
    而李刘指出的手，最后停在了邓总手上一直捏着项目书：
    “您在犹豫这个项目意向书上，甲乙双方都不是安南物业，我判断您旗下并非只有咱们物业这一家公司。”
    现场的同事都是跟着李刘的讲解，瞪大眼睛看向那本项目书封底的文字。
    那是本投资意向书？
    怎么他们都没注意到？李刘又是怎么察觉到这些的？
    几个保安同事，也小声问保安队长：“高队长，您看出这些了吗？”
    高队长张着嘴连连摇头，看人识人确实是保安的基本功，可也没到这个份上啊……
    “不错嘛。”邓总望着左右笑了起来：
    “你们小区保安很专业嘛。”
    众人都呵呵地陪笑，周部长低声道：
    “您别听这小子的，他是搞传销的，什么都能说出花来，您这样的身份，去拍短视频怎么能合适？那都是小年轻们玩的……”
    邓总虽然模样端正……但怎么说呢，表情有些面瘫，特别是笑起来，给人一种阴险感，在公司员工私下都开玩笑的叫他“面瘫老总”。
    就邓总这样形象去拍短视频，能有人想看才怪。
    “我为什么不能拍？”邓总摆着面瘫似的表情地问周部长：
    “难道我不上镜？”
    周部长愣住了，连忙道：“怎么会，您当然上镜，只是我觉得您的身份……”
    怎么？这邓总对当演员，似乎很有兴趣啊？
    “话不是这样说。”邓总笑道：
    “劲力空调的董大姐那么大企业家都亲自拍广告，我又算什么~现在流行的，不就是企业家代言自己公司的吗？”
    众人听罢，都在心中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邓总对其他方案都不满意呢，原来都是因为没有让他参与啊。
    “是……是。”周部长点头如捣蒜，对李刘道：
    “李刘，你还不快说说你的方案！”
    你把邓总兴趣勾起来了，我们一群人跟着倒霉……我就不信了，邓总还能听你折腾？
    “方案很简单。”李刘走上前去，在黑板上边画分镜，边道：
    “我先给邓总设定人设就是他自己本人，一个有钱的老总，然后剧情就是刁难员工……”
    看着李刘在黑板上，寥寥几笔勾勒出非常传神的形象分镜，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由面面向觎。
    这小保安还真有两把刷子啊，搞得像模像样的。
    一旁的女助理看得都有些诧异，跳舞，拍段子就罢了，搞这种剧情片也太复杂了……不由警觉问道：
    “你这是要拍小剧场吗？”
    “算是吧。”李刘道。
    他刚才观察邓总的形象气质，心里早有了最佳的方案。
    女助理立刻无语了，断然摇头：
    “邓总可没时间背台词……”
    “只用旁白配音，演员不用开口。”
    “那道具服装……？”
    “就用邓总现在手表和车。”
    “拍摄地点也……”
    “就在办公室拍。”
    “可邓总晚上还有个会……”
    “晚上之前拍完。”
    李刘毫不犹豫地回答一串问题，把女助理当场怼懵了。
    我的天~这小保安哪里来的自信，就用这种简陋场地，还不说台词，就2个小时时间，就能拍出个小剧场？
    谁给他的勇气！？
    其他人都听得云里雾里，怎么感觉很复杂的事，在李刘嘴里说来这么轻而易举呢？
    了解李刘的员工里，却有人偷偷笑出声了。
    李刘又开始他的传销套路了，还真是专业啊，连老板都不放过啊。
    高队长心急如焚，连连对李刘使眼色，你拍过短视频吗？就在这里胡说！？等下被人拆穿，到时看你怎么收场。
    周部长还想质疑，可还没开口呢就被邓总拦下来了，微笑对李刘道：
    “这样，我还有两个小时，你能拍完吗？”
    李刘斩钉截铁：“没问题。”
    “好。”邓总拿折扇一拍大腿，兴致勃勃道：
    “那我们就开始。”
    众人看着面面向觎，看来李刘的马屁是拍到点子上了，邓总就想自己露露脸啊。
    李刘却道：“邓总，我有个条件。”
    周部长怒道：“你还敢跟邓总提条件……？”
    邓总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笑容，晃着扇子道：
    “我知道你想什么，这样，你好好拍这个视频，一个赞，我算你一快钱，有本事，你就把你欠公司的帐给清了。”
    这下不光周部长顿时乐了，其他部门的人也都暗笑不以。
    哈哈，还以为邓总被李刘一顿马屁拍晕了呢，没想到邓总老奸巨猾，只是按点赞数论钱，李刘刚才口若悬河忽悠这么半天，结果也是白忙活。
    众人都在感叹还是资本家奸诈时，李刘却出人意料地接受了条件：
    “那就谢了，为了保证效率，这2个小时所有员工都要听我指挥，可以吧？”
    邓总笑道：“那是当然，你只管让他们做事，当然仅限于工作上的，可别打我女助理的主意。”
    邓总的玩笑令房间里响起欢快的笑声，可李刘却没笑，他一脸认真道：
    “助理小姐，你应该会做ppt吧？”
    女助理无奈道：“当然。”
    “去找本福布斯杂志排版模板，然后用250克铜版纸，打印出来，并制作两页彩页，一页是富豪封面大标题，要用邓总高清半身照，第二页，十佳员工介绍页面，就用周部长的半身照，你有他们照片吧？”
    “有。”女助理被个小保安指挥，也是满脸无语：
    “公司年会有照片档案。”
    “去办吧，给你半小时。”李刘从容一挥手。
    一旁周部长有些不满意道：
    “用我的照片干什么？”
    李刘理所当然道：“我需要一名形象好的男二号，怎么，周部长你不乐意？”
    周部长看着邓总询问的目光望来，赶紧殷切地笑起来：
    “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只要能为公司好，我自然义不容辞.”
    演个十佳员工，也不算亏了，忍了忍了，毕竟这里论形象，也没人比我强了，周部长想着不自觉挺直了背。
    “嗯。”李刘下命令道：“那你现在去小区快递站，借一套快递员的衣服。”
    “快递员的衣服？”周部长奇怪道：“谁来演快递员？”
    李刘挥手：“去借吧，按照你的尺寸就好，给你二十分钟。”
    诶，你个小保安还真拿着鸡毛当令剑了！
    周部长心中恼怒，可看邓总在旁一脸催促，也敢怒不敢言，只能强笑着出去了。
    邓总没想到李刘如此雷厉风行，上前好奇地问道：
    “那我要做什么？”
    李刘给他讲解：“您去洗一下脸，擦干净，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去周部长的办公室先坐好。”
    看邓总去整理仪态，李刘则对保安队长勾勾手：“高队长，您带着人跟我来。”
    “哦……”已经年过五十的高队长是个老实人，已经彻底被搞糊涂，怎么拍个短视频，李刘就成大家总指挥了，小声嘱咐：
    “李刘啊，周部长可不好惹，你可要对他客气点。”
    李刘没作声，只是带着保安队浩浩荡荡去周部长办公室，从办公室走廊路过时，引得不少员工侧目。
    什么情况啊？
    怎么李刘带队，闯到周部长办公室了？
    保卫部不是要闹罢工吧？
    到了周部长的办公室，李刘目光环视整个房间，拿手机对着办公桌试了试镜后，直接把桌上的杂物一啪啦，用桌布包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高队长吓得连忙去拦他：
    “这里面可有周部长最爱的貔貅！那笔架也是古董啊~”
    李刘一脸无所谓地反问：“他之前扣我们奖金时，可没人拦他。”
    高队长愣在当场，李刘从他身边穿过，把拎着一桌布杂物下楼，直接扔到垃圾站里。
    看着李刘拍着手上的灰，保安们也倍感解气，奶奶的周扒皮，今天你算是遇狠人了哈哈~
    李刘原本扔了就准备走的，可想想还不放心，拿起扫把，捂着鼻子，把垃圾桶下面的垃圾翻出来，用垃圾把周部长的东西盖在最下面。
    一名年轻的保安也醒悟过来，过去帮忙。
    高队长惊呼：“彪子，你跟李刘搞什么鬼！？”
    那名叫彪子的保安，嘿嘿坏笑：“李刘还不是怕您给周扒皮捡回去？”
    高队长顿时也泄气了：“你们可真是……”
    这仇算是跟周部长结了上了。
    众保安嘿嘿笑着跟在李刘后面，一个个脖子都扬起来，李刘带着众人重新上楼，又把周部长的办公室其他杂物整理一番。
    等邓总进来的时，房间已清爽了不少。
    邓总按要求李刘，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手机对着自己，有些忐忑问李刘：
    “我看起来怎么样？”
    李刘打量了他一番：“有些不对劲。”
    邓总捏着扇子问：“哪里不对？”
    “扇子不配您的高端气质。”李刘指了指邓总手中折扇。
    邓总小心翼翼地折扇放到一边，然后整理了下发型：
    “现在呢？”
    “状态自然多了。”李刘点头，转头问高队长他们：“是不是？”
    “自然~相当自然！”高队长等人连声附和。
    哪里自然……分明还是很面瘫，特别是笑起来还是相当阴险。
    邓总立刻自信上升了不少，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了，笑问：
    “说吧，要我怎么演。”
    “您的形象天然就是成功企业家的样子，只要放松演就好。”李刘拿着手机：
    “您低头，看自己的手表，开心地笑一笑。”
    邓总被夸了几句，心情轻松了不少，低头把手表举起来，笑了笑，然后抬头问：“是不是有些僵硬。”
    “完美。”李刘比个ko的手势，很好。
    高队长和一众保安都看得面面向觎。
    这就完美了？也太草率了吧？
    “再来你慢慢躺在沙发上~好的，完美~”
    “您过来，看着窗外，开心的笑，不要太大，微笑，好~好~”
    “您坐着看远方，沉思状，不错~保持住~”
    李刘一一指点，邓总变化各种动作，但是做出的表情从头到尾就只有一种——微笑，还是歪着头笑的那种，表情相当的僵硬。
    高队长在旁看着，都忍不住问彪子：
    “李刘这拍得是啥啊？”
    “不晓得。”彪子咧着嘴摇头：“应该是鬼畜吧？”
    开心面瘫笑，阴险面瘫笑，躺着面瘫笑……各种面瘫笑，肯定是类似表情包的鬼畜。
    “啥鬼？”高队长听不懂。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喊：“邓总，可以进来吗？”
    是周部长的声音，邓总望向李刘，李刘道：“进来吧。”
    只见周部长拿了两件旧衣服进来，一进门看到自己桌上空了，顿惊呼问：
    “我的貔貅呢？”
    众保安都低着头没作声，邓总不悦地皱眉：
    “怎么，你的吉祥物能比公司宣传拍摄重要？要不，我赔给你？”
    正拍得兴头上，周部长就进来大喊大叫，让邓总很是扫兴。
    周部长惊疑不定，挤出笑脸：“哪里，当然是拍摄重要，我那些玩意根本不值钱。”
    一旁的高队长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只看周部长一脸嫌弃地把衣服放在板凳上，心想这快递服什么味啊，真tm熏人，问李刘：
    “可以了吧？”
    “快递件呢？”李刘反问。
    周部长很懵：“什么快递件？”
    李刘皱眉道：“你拿快递服，不拿两件快递件，怎么演快递员？”
    周部长张大了嘴：“你刚才又没说？”
    李刘一脸疑惑:“我说过了啊？”
    周部长怒了：“你什么时候说了？”
    你分明在是玩我啊！
    李刘停下拍摄，只是静静望着周部长。
    “好了。”邓总有些不耐烦摆手：
    “让你去拿就去拿，跑两步怎么了，别在这里影响我们拍摄。”
    周部长讨了个没趣，只能赔笑道：“是……是。”退了出去，临走时杀气腾腾地瞪了李刘一眼。
    高队长在旁看到不由打了个抖索，这李刘也太冲动了，得罪周部长，只怕以后有罪受了。

 第二章 十佳员工变快递员

    李刘又拍了两个镜头后，女助理就把印刷好的假杂志给拿来了。
    李刘翻阅了一遍，看到是本真《财富天下》杂志中，贴了两张假页，不由称赞女助理道：
    “办事效率不错。”
    女助理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保安还真把自己当大导演了，可看邓总满脸兴致勃勃，也不好说什么了。
    又拍了大概十五分钟，周部长终于拿着快递件回来了，这次周部长学聪明了，满面笑容，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想给邓总留下个好印象。
    李刘拿手机拍完了邓总单人镜头后，就让周部长坐到外面办公室。
    “周部长，你现在演的是一名十佳员工。”
    周部长心想，不就是十佳员工吗？那你可算找对人了，我就是上年度十佳员工，笑着自夸道：
    “那我这也算是本色演出了。”
    “开始吧。”李刘拿着手机指挥：
    “周部长你假装办公，助理小姐姐你拍拍他肩膀，周部长回头。”
    很简单的安排，女助理和周部长两人练习了几次就很顺利拍完。
    周部长故意松了口气对众人道：“演戏难度还是蛮大的，邓总能演那么精彩，真是了不起啊。”
    可还没等到邓总的回应，李刘就把手机镜头怼到他脸上了：
    “你干什么……”
    李刘理所当然道：“下面是2秒的大特写。”
    “特写，哦哦~”周部长反应过来，正襟危坐。
    李刘指挥：“来个懵圈表情。”
    “懵圈？”周部长愣住了，他现在确实很懵圈。
    “不错，再来个怀疑。”
    周部长努力作出着夸张表情，心中纳闷……这都拍的啥？一秒变脸？
    “再来个惊讶。”
    周部长终于忍不住咬牙道：“这拍得什么鬼？”
    李刘放下手机，好奇地看着他：“只有两个小时，我是花时间给你解释，还是抓紧时间拍。”
    周部长望了一眼在旁监督的邓总，无奈道：
    “惊讶是吧……”做了个很夸张的惊讶状。
    一旁的女助理看着向来架子颇大的周部长，摆出如卡通人物的表情，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周部长脸色瞬间绿了，李刘这小王八蛋明显是在玩我啊……还好李刘做了“过了”的手势。
    接下来，李刘又让周部长拍了几个“歇斯底里”“痛哭”的表情。
    周部长此时也豁出去了，拍吧，拍吧，拍完后看我怎么整死你。
    终于，李刘看着手机里画面，满意点头：“十佳员工的镜头够了。”
    “好了吧？”周部长长出一口气，心里恨得牙痒痒，看旁边的彪子偷偷的乐，不由低声暗骂：
    “笑个屁，等下让你演快递员，那衣服熏死你。”
    从道具上来看，这个小剧场有三个演员，剩下一个当然是个快递员了。
    彪子这长相，就是天生送快递的。
    “嗯。”李刘检查完手机中的素材后，就对邓总道：
    “邓总，你去办公室，拍和快递员的对手戏。”
    “好勒。”邓总显然还没拍过瘾，步伐异常轻快，显得兴头很高。
    “周部长你站着做什么，过来啊。”李刘对周部长招招手。
    “还有我事？”周部长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拍完十佳员工了吗？”
    “你还要当快递员。”
    “什么？”周部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你不知道要演快递员？”李刘一脸疑惑：“不是让你去拿的衣服道具吗？”
    周部长都傻了，指着办公桌：“我刚才不是演十佳员工了吗？”
    李刘反问道：“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去换衣服。”
    周部长足足愣了三秒钟，不怒反笑道：“行……行。”进了办公室去换衣服。
    高队长看着这幕，忍不住过去低声问李刘：“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见李刘默认，高队长连忙劝：“你还欠公司钱呢，要是跑路，可是要吃官司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李刘满不在乎地转身走了。
    高队长摇摇头，低声骂着：“这小子没本事耍什么硬气，为点钱吃官司就麻烦了。”
    彪子在旁边笑：“高队长你别担心了，我看这短视频拍得这么有意思，邓总一高兴兴许就给李哥把欠款免了。”
    高队长瞪眼道：“你懂个屁，邓总这种人哪会这么好心，他就算再高兴，都会公事公办。”
    资本家都是吸血鬼，能有那么好心才出鬼咧。
    高队长在外面郁闷摇头连连，很是担心李刘的命运，过了不知多久，就看周部长阴沉着脸出来，高队长赶紧过来赔笑：
    “周部长您辛苦了吧，我给您去倒水。”
    周部长狠狠地把身上的快递服扯掉，直接扔向高队长，低声骂道：
    “这就是你带的人！？”
    高队长被骂懵了，随即就听到邓总豪迈笑声传来。
    转头看去，邓总拉着李刘的手出来，满面笑容说着：
    “小李啊，这素材都拍完了，要直接上传吗？”
    李刘道：“邓总您先去开会，我还要做配音这些后期，一个小时后上传。”
    “还开什么会。”邓总此时兴致高涨，连连道：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带公司的同事去聚餐，你明天再做。”
    今天他拍得很尽兴，难得想犒赏一下员工。
    李刘解释：“今天星期六，晚上发比较容易涨人气，错过了，就要等一个星期了。”
    “这样啊……”
    李刘看了眼女助理：“不如邓总你们先去吃，我去做后期，等你们用完餐，我差不多就可以上传了，到时直接看效果。”
    邓总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又循着李刘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女助理，于是笑问：
    “怎么，你还需要丽莎帮忙？”
    “配音需要一个女声。”李刘坦然道。
    邓总心想这还不简单，很干脆地一挥手：“丽莎，那就麻烦你配合小李的工作了。”
    女助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跟着李刘，今天真是太折腾了，饭都吃不好了。
    邓总带着员工们浩浩荡荡去了门口小餐馆，女助理则落寞地跟着李刘。
    “我们要去哪？”
    “小区广播室，那里的话筒和收音器材。”

 第三章 邓总的枯燥生活

    李刘拿着钥匙，打开广播室的门，短视频虽然对拍摄和后期质量要求不高，但收音却必须达到一定质量，光靠手机是不行的。
    女助理有些警惕看了看狭窄的广播间，进来之后，把板凳挪动，尽量往门口移了一些距离，边小心翼翼地问：
    “我要配哪个人物？”
    “你坐在门口。”李刘整理话筒和设备，头都没回伸手指向大门方向：
    “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女助理有些错愕：“没别的？”
    你把我如花似玉的小姐姐弄过来，只是让我看大门？
    “没。”
    女助理一愣：“那你为什么要我来？谁来都可以？”
    李刘道：“你是邓总的助理，你看门，不会有人捣乱。”
    女助理彻底无语，你这是把我当看门狗狗啊！
    李刘不再理会她，专心打开收音设备，拿起话筒，开始念台词，女助理就听到喇叭里传来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
    “我看了看我的劳力士，不是为了看时间，而是想不经意间让你知道，我是个土豪……”
    这是这小保安的声音？
    还蛮好听的？
    女助理重新打量了一番李刘，她之前还以为李刘是随便应付，没想到很专业嘛。
    一个短视频的制作团队，通常就几个人，所以李刘经常身兼数职，虽不是专业配音，但念念没有感情起伏的台词，他还是可以的。
    李刘把台词一句句的录完，然后从设备中把音频文件调出来，再放到旁边的电脑，下载音频软件，在软件里把台词中的呼吸声，以及杂音的波形都删除，让声音更加平滑而整齐。
    在把拍好的视频剪辑，配上声音，字幕，最后调整字幕和旁白台词的契合度。
    这些工作并不难，但却很琐碎，李刘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最终弄完。
    在把制作完成之后，李刘传到手机上，播放了一遍，却是微微皱眉。
    比原版还要粗糙，不过以现有的条件，只能做到这样了。
    李刘边滑动手机，边对女助理道：
    “我把视频传给你，你用公司的账户上传到闪手app。”
    可话说完，女助理却没回应，在刷手机吗？李刘不悦地转过身，却看到女助理正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女助理这才清醒过来，结巴道：“没……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她看李刘配音，剪辑制作视频，简直像是看到一个职业玩家在打游戏一般，双手在鼠标，键盘上高速点击，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对比起来，她引以为傲的制作ppt速度，只能算是摸鱼了。
    现在当保安的，都这么多才多艺了？
    “视频我传到物业群的共享文件了，你有公司闪手帐号吧？”
    “有。”女助理意会，拿出手机下载视频。
    《邓总的枯燥生活》？
    标题很有趣嘛。
    女助理品味着“枯燥”这个词，脑中不由浮现邓总那副面瘫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刘疑惑望着她：“什么好笑的？”
    “没有。”女助理赶紧控制表情，把视频上传到了闪手app。
    李刘指示她：“现在你用邓总的名义，把这个视频分享到他旗下所有公司的员工群。”
    李刘为邓总身打造这期短视频，其实是按他原世界中一个短视频系列——《朱一旦的枯燥生活》拍摄的。
    朱一旦系列全网粉丝过千万，由于都是办公室中老板的日常短剧，所以引发了白领和打工人的共鸣，非常受欢迎。
    刚才的李刘拍摄，完全按照其第一集的剧情制作出来，质量还算不错，但还需要有一个基础的推广。
    女助理一愣：“邓总什么时候说要发群里？”说完狐疑地望着李刘。
    你倒是很狡猾嘛……这个短视频，点赞数抵消你欠公司的钱，你叫我这么做，明显是公器私用，我凭什么要帮你？
    “邓总的心思你应该比我懂。”李刘好奇地望着女助理：
    “他应该是那种，有事也不想明说，而是希望下属帮他提出来的领导类型吧？”
    女助理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知道？”
    一个小保安，才见过邓总几次面啊，就能摸透邓总的脾气？
    “保安看人识人的基本功罢了，像是邓总这种40来岁的领导，大部分都喜欢看那些古装戏说剧，比如《伶牙俐齿纪晓岚》……”
    女助理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李刘解释：“《伶牙俐齿纪晓岚》里，乾隆想做一件事时，因怕自己身为皇帝提出来，会有大臣反对，所以会暗示和珅，让和珅主动提出来，他再同意。
    到时，这事做好了是他乾隆的功绩，做错了，百官只会怪和珅这个贪官……”
    女助理细品了品李刘的话。
    之前邓总明明想自己亲自上阵拍视频，但却没开口，等到李刘提出来，他才表示赞同，显然就是这个道理。
    邓总肯定是想通过短视频露露脸的，希望员工能帮他点赞，但假如他自己号召，让公司下属转发，就显得非常掉价了，所以邓总绝不会自己开口。
    那么，这时邓总希望不希望有人站出来，主动去做这件事呢？
    答案是肯定的。
    女助理本来也是个心思聪慧的人，很快想通当中的奥妙，斟酌片刻后，在公司群里写了一段话：
    “各位同事，因市里举办十佳物业评选，我公司按照活动要求，精心拍摄一则安南物业宣传短视频，公司领导给予了大力支持，邓总更是以身作则，配合参与了拍摄。
    请各部门同事，配合市里评选活动，帮忙在闪手app点赞转发，收到请贴出截图，并接龙回复。”
    女助理打完这段文字，检查一遍，递给李刘看了看：
    “你看这样写怎么样？”
    李刘看完称赞：“写得很好。”
    女助理重新审视了遍这个短信，深呼吸一口气发了出去，然后才看着李刘好奇问：
    “小李，你是怎么知道邓总喜欢看《伶牙俐齿纪晓岚》？”
    “难道不明显吗？”李刘奇怪道：
    “邓总那把扇上写的那副对联【江南千山千水千才子，塞北一天一地一圣人】，不是那剧里的吗？”
    女助理有些迷惑：“我还以为那扇子是邓总旅游时买的？”
    “你记错了，景区的那句是‘一山一水一圣人’。”李刘随口道。
    女助理听着有些不信，拿着手机查了查，果然跟李刘说的一样，心里愈发惊讶了。
    这个李刘真只是个保安吗？

 第四章 公司接龙

    此时，群里消息响起，女助理拿起一看，刚才她发的接龙通知，群里已经有人回复了。
    “已点赞转发参选视频。
    1.业务部：李德发.”
    下面贴着点赞的截图。
    紧接着，第二，第三条回复都来了。
    “已点赞转发参选视频。
    1.业务部：李德发
    2.销售部：蒋云云
    3.会计部：李想。”
    公司群里的接龙就是这样，一旦开有人开始，实际上就变成了一种变相的点名签到，虽然不是正式的，但是一旦你不参加，就显得你非常不合群。
    何况是邓总挂名的号召，所以虽是吃饭时间，但员工们还是人人奋勇，一个个都跟上了接龙。
    很快，接龙数就突破了50。
    女助理不由好奇点到闪手里，发现点赞数字已经过了100，忍不住有些开心地对李刘道：
    “我们各个公司旗下有300多名员工，上次我给邓总转发的一个短视频拿到了200个赞，你这次只要能到300，就算不错了。”
    见李刘没作声，女助理还以为他生气了，心中暗想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发个视频就能爆红啊？
    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楼下有人喊：“李刘，你的饭送回来了。”
    原来是吃完饭的众人回来了。
    李刘和女助理马上下去接，只看邓总红光满面，显然是喝了一点酒，对李刘热情招手：
    “来来，小李，别忙活了，先吃饭。”
    女助理小声道：“邓总，已经弄完了，发到闪手app上去了。”
    发视频时，安南物业的众人都在回来的路上，跟在邓总身边，谁都没敢刷手机，所以都还不知道消息。
    “这么快？”邓总一喜，对众人招手：
    “走走，去会议室，咱们一起看看，大家提提意见。”
    李刘拎着饭盒也跟着众人一起就了会议室，坐下后，邓总示意他先吃，李刘也不客气，把饭盒打开，在桌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周部长阴恻恻地盯着李刘，心里暗想，吃吧吃吧，我看你还能得意要几时。
    看邓总看手机，众人才都拿起手机，点开闪手app。
    打开那个视频，只看镜头里，穿着polo衫的邓总，在魔性的钢琴配乐下看着手表，旁白随之响起。
    “我看了看我的劳力士，不是为了看时间，而是想不经意间让你知道，我是个土豪。”
    会议室内，众人悄悄观察，都发觉邓总的表情变得有些僵，望着手机里的自己，眉头皱在了一处，问众人：
    “是不是光没打好，我看起来不太自然嘛？”
    众人不敢说话，周部长却立刻道：
    “李刘，你给配的是什么音乐？我看这么多短视频，就没见过有人用这种吊死鬼似的bgm？”
    可他话刚说完，却发现邓总抬头望着他笑，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周部长一头雾水，却茫然不知道视频剧情进行到邓总拿着杂志，随便指了一名十佳员工辞退。
    镜头里，扮演十佳员工的周部长的面部，配合着旁白变化：
    “无聊的周一，翻开我名下的财富杂志，随便指了一名十佳员工，把他辞退。
    他当时的表情，从懵圈，到怀疑，到惊讶，到哀求，最后到歇斯底里，特别好玩。”
    周部长低头看着手机里自己滑稽无比的表情特写，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李刘这个狗东西，肯定是故意的！
    接着看下去，李刘毫无情感的旁白，配合邓总面瘫似的笑容讲述剧情：
    “他走了，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成功转型为一名送快递的，身体结实了很多。
    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被我这么随意的，改写的，想到这里，我充实，而欣慰。”
    随着周部长饰演的快递员落寞的离开公司，镜头里的邓总用那他面瘫似的笑容，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唉~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且枯燥。”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邓总那闪亮的劳力士手表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邓总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众人，好一会儿才有人“噗哧”笑出来，是女助理捂着嘴巴，对着邓总连连点头。
    “很有意思。”
    随着女助理反馈，会议室内才慢慢响起轻轻的笑声，都七嘴八舌道：
    “咱们公司这视频拍得太有创意了。”
    “哈哈，笑死我了，邓总在视频里真是有范儿。”
    “把邓总的优雅气质都拍出来了。”
    “劳力士简直是点睛之笔。”
    会议室内笑声连连，大家一开始看视频，确实有些觉得有些廉价，奇怪的音乐，毫无表情的旁白，还有邓总那面瘫脸，都是槽点。
    可这些奇怪的槽点凑在一起，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给人一种非常魔性的幽默感。
    特别是最后那个邓总面瘫脸，阴险的笑容中，旁边那句：
    “唉~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且枯燥。”
    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很多员工都忍不住重复看了几遍，越看越是笑得合不拢嘴。
    看众人笑得乐不可支，拍着邓总的马屁，周部长内心却是五内翻腾。
    这视频里他哪里是什么十佳员工，根本就是个小丑啊。
    周部长恼怒交加地气愤滑动手机界面，却意外发现了公司群里那个接龙的帖子。
    “怎么回事？”周部长眼睛瞪了起来，故作疑惑把手机递给邓总：
    “邓总，您看看，怎么有人借您的名义在公司群找搞接龙。”
    邓总拿过手机一看，不满地望了望周部长，嘴上却说：
    “丽莎，这是你发的接龙？”
    周部长故作劝解道：“邓总您别先动气，我看这肯定不是丽莎做的，八成是有人乱出了主意。”
    说着，目光看向李刘。
    女助理也看得出邓总其实相当满意，于是低声道：
    “是小李的主意。”
    周部长听着顿时来劲，指着李刘喝斥道：
    “李刘，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假公济私，邓总说让你用点赞抵欠款，是你让用真本事来换的，没叫你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方式。”
    会议室内众人鸦雀无声，都静静看向李刘。
    李刘一脸坦然：“这不是假公济私，而是一个必要流程。”
    “你还敢……”周部长正要发作，邓总却摆手拦住他：
    “小李，你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刘这么做，邓总心里是相当高兴的，但偏偏这周部长不识好歹，当众说是假公济私，如果他袒护李刘，倒显得是他指使了。

 第五章 就你也配演土豪？

    被周部长刁难之下，只看李刘平静走上前，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小圈，讲解道：
    “一条短视频发到闪手app上，系统会先推荐到一个基础流量池。
    所谓流量池，可以看作一个装有固定数量用户数的水池。
    进入的流量池越大，意味着越多的用户可以看到你的短视频。
    而基础流量池最所有流量池总最小的，也就是播主的朋友，同事，联系人好友，以及附近用户等……”
    周部长逼问：“所以呢？”
    “在这个基础流量池中，如果视频点赞数到了100左右。”李刘说着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圈：
    “系统就认为这个视频有价值，推荐到下一级更大的流量池，而放入更大流量池中的用户的类型，系统会依照之前点赞该视频的用户的身份来归类。”
    女助理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
    “那就是说，你让我把视频发到公司群中，并非为了刷数据，而是为了让系统判断这是一个‘白领工作话题’，推送给更多的白领用户。”
    众人都大致听明白了，公司群里的这100多个点赞，就是一个吆呼的过程，目的是让闪手的系统，让【邓总的枯燥生活】推送给更多用户。
    周部长听着不由恼羞成怒道：
    “李刘你就是个保安，你怎么会知道人家闪手app的推送机制？”
    邓总拿扇子“啪”地敲了下桌面，不悦道：
    “好了，究竟是真是假，我们接着看数据就好了。”
    周部长顿时不敢作声了，闷头刷着手机，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得看成绩，我就不信了，你个搞传销的，还懂这些？
    一旁的高队长看着李刘，心里暗暗替他担心，李刘传销的这套忽悠忽悠还行，这要真看成绩数据，肯定会露陷的……
    现场一片安静，大家都关注点赞数字，眼看着点赞数字刚刚爬升到159，就不怎么动了。
    不光是高队长了，就连女助理丽莎心中也有些着急了，怎么还不动啊。
    一分钟。
    二分钟。
    五分钟……
    整整一刻钟过去，点赞数动都没动。
    周部长也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发难，而是一直暗暗观察邓总的反应，发现邓总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才终于干咳一声，低声道：
    “邓总，我没说错吧，李刘就是个搞传销的，他的话您不能……”
    可话没说完，就听高队长突然叫道：“动了！动了~！”
    周部长心中恼怒，你凑什么热闹，表面上却很沉稳：“涨了1个2个的，有什么用？”
    高队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还没等周部长继续酝酿好情绪，就又有人喊起来了：“涨了，涨了~”
    周部长无语中，接着就看到大家闷头刷着手机，都在互相看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邓总也发觉气氛有些怪，这时女助理神色微妙地把手机递了过去：“邓总，您看。”
    邓总侧眼一瞄，不由咦了一声：“涨了一倍？”
    从刚刚的157赞，一下子跳到300多了！？
    周部长顿时愣住了，赶紧也拿起手机一刷，可由于房间里大家公用wifi占了通道，他界面卡住了半天刷不出来。
    周部长心急如焚，心里暗想，怎么可能一下子翻了一倍，难道是邓总其他公司的员工又接龙了一批？
    可就算如此，他也看不到其他公司的群，这让周部长心里千百个不服气。
    终于，他的闪手刷新了数据，当周部长看到最新数据时，嘴巴却不自觉地张开了。
    “500赞了……！？”
    才这么一会儿，又涨了200！？
    这是怎么回事，周部长不由揉了揉眼睛。
    不仅是他，会议室内其他人的神色都极为精彩，因为每一次刷新，数据都在高速飙升。
    600；
    700；
    1000~！！
    我的妈呀，还在涨！？
    邓总也看得有些感觉不真实，望向李刘，李刘神色平静地解释：
    “进了初级流量池，数据自然会涨一拨。”
    原理他刚才已经说了，只是系统推送是分时间段的，刚才他说的时候，系统下一段的推送还没有更新，现在刚刚更新罢了。
    原版的《朱一旦的枯燥生活》系列的受众就是白领用户，只要推送到相关用户面前，获得这些点赞是理所当然的。
    邓总顿时满面春风起来，心中很是得意，没想到自己随便拍了拍竟然效果这么好。
    而周部长则满心怀疑，莫非邓总旗下有几十家公司，过千的员工？
    心烦意乱之际，他点进了评论区，想找到里面员工拍马屁的证据，可评论区的画风与他的想象却截然不同。
    除掉那些：“笑得我脖子疼。”“音乐配得太魔性了。”“哈哈有钱就是任性。”的夸奖；
    绝大部分的回复，则发出莫名的感叹。
    “很好笑，也很现实，很讽刺~”
    “真的诠释了这个社会的现象。”
    “我们公司之前也裁掉一个销冠。”
    “当老板真的可以随手改变另一个人的生活轨迹。”
    “我感觉真实的有点可怕~”
    “我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辞退的！”
    而另外一部分讨论则集中在邓总的打扮上。
    “哈哈，这个邓总跟我们老板好像啊~”
    “真是没气质啊，怎么不换个人演有钱人？”
    “那劳力士假得令人心碎。”
    “这种人要真是个老板，我直播吃鼠标。”
    “喂喂，polo衫都脱线了，这哪里像有钱人？”
    “就这玩意，也配演土豪？”
    其中一个热门回复里，几个懂表光是讨论视频里劳力士的真假，就讨论了20多楼。
    这都把周部长看懵了，这些人显然不是邓总的员工了……
    出鬼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无聊人啊，一块表的真假有什么值得可讨论的！？
    一旁的邓总也看到这些评论，脸上却显一种极为微妙的神色，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眉头微微地皱着，嘴角却又微微上扬。
    李刘捕捉到他这个奇怪的表情，也猜到邓总的心理活动。
    邓总现在被人置疑是个穷人，既觉得有趣，又是心痒难耐。
    感到有趣的是，这些人根本不识货，连劳力士真假都分不清，就在这里装逼。
    而邓总感到心痒难耐的原因，也很简单，越是有人质疑他是穷人，他就越想上去证明自己的土豪身份，好好打打这些人的脸！
    对于邓总这种天天被人拍马屁的老板来说，已经免疫大部分的恭维了。
    可评论区里陌生人的惊叹，却比员工们马屁带给的爽感大太多了！
    你以为我是装有钱，实际上，我是真土豪啊~
    这时的他，就遇到一个很令他苦恼的问题——怎么能不动声色的，证明自己的土豪身份呢？

 第六章 权威认证，吾乃真土豪也！

    此时邓总脑中虽然yy的飞起，可无奈显摆身份却是一门技术，他也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总不能傻乎乎上去留言：
    “大家好，我是视频里的邓总，我真的很有钱哦~”
    那样只会被人当笑话而已。
    邓总苦思冥想，终于按耐不住，轻声对身旁女助理耳语了几句，女助理顿时面露难色，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正在这时，她公司群里却传来一条私信，是李刘发的。
    女助理惊讶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刘，点开私信：
    “邓总如果想在闪手揭晓自己真实身份，千万别用熟人留言的方式去揭露，那样会显得太刻意，反而引发别人的质疑。”
    女助理瞪大眼睛望向李刘，他是怎么知道邓总要做什么的？
    保安识人的技能练到这个程度……也太神了吧？
    她越是跟李刘交流，就越觉得李刘很厉害，就好像回到了刚刚入职时，身为小菜鸟的自己遇到前辈的感觉。
    赶紧发私信问：“那该怎么办？”
    李刘的回信很快的回来。
    “我的视频第18秒时，在快递员临走的镜头，正好拍到了我们公司门牌号，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门牌号？
    女助理看着有些不解，发信息问：“是什么意思？”
    抬头看去，只看对面的李刘看露出一种非常嫌弃的表情，点动手机回了信息。
    “你难道不知道天眼查这个东西吧，只需要把办公室的门牌号，在上面查一查，就能查到公司的法人，也就是邓总的姓名，然后再查出他旗下经营的企业。”
    天眼查是官方的企业征信备案，上面可以按地址查出企业的公示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
    女助理看完，却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对李刘抛出一个求助的眼神，显然不知该怎么操作。
    李刘无奈，只得亲自动手了，编辑文字后，发给了女助理。
    女助理收到看完之后，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对李刘抛回了一个崇拜的眼神，才把内容发在了评论区。
    很快，会议室内，刷着手机的员工中，就有人发现了这条评论。
    “咦？评论区有人查出邓总的资料了？”
    马上有同事问：“哪里？”“在评论区吗？”
    包括周部长和高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评论区搜索，果然就看到那个显眼的长评。
    “看了好多评论说，邓总的劳力士，是假的。
    我想想也是，忍不住，上天眼查搜了搜。
    通过‘安南大厦c座802’这个地址。
    很容易发现，一个叫‘邓龙’的人。
    我想到他那个装富，枯燥的笑容，
    可能很快就不再重现。
    内心兴奋，且激动。
    谁敢相信，
    邓总，竟然，真的是一个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有钱人！”
    评论下面是一张文字列表，显示‘邓龙’任职的公司与注册资金。
    “方圆市瑞福思装修有限公司-股东-注册资金3000万
    “六月六建筑有限公司——法人股东执行董事兼经理-注册资金600万
    遥观围棋有限公司——股东监事-注册资1300万人民币
    亚波贸易有限公司——法人股东……
    整张列表看下，整整12家公司……不是法人也至少是股东，而安南物业只其中规模最小的那家。
    不光是评论炸锅了，会议室内安南物业的员工们，此刻都窃窃私语，看着邓总神情中略带一种猎奇的崇拜。
    原来邓总不是个小老板，而是个大老板！！身价起码是过亿的啊！？
    邓总自然也注意到这个评论，他摇着扇子，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内心却极为陶醉地享受大家崇拜的眼神，心情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由于总公司董事长的要求，他平时只能谨守低调的作风，从不炫耀自己的实力，可他邓龙毕竟只是个俗人，其实早就想有机会显摆一番，只苦于找不到适合的机会。
    这次主动想拍短视频，其实也是这个出发点，可他没想到效果会如此好。
    不动声色的达到了目的，还顺带宣传了一把他旗下的公司。
    真是一举两得。
    没想到了，区区一个短视频，还有如此妙用~
    此时看着《邓总的枯燥生活》评论里，越来越多的网友发出惊叹：
    “我去，那劳力士是真的啊！？”
    “竟然是本色演出。”
    “惊了，原来艺术来源与生活是真的，这哥们真是有钱人！”
    “这十几家公司加起来，身价过亿了吧？”
    “本来以为是个青铜憨憨，但是看视频的制作音乐觉得不对劲，一查，他瞄的是荣耀王者｛惊叹）”
    邓总心情愈发飘飘然起来，对女助理轻声称赞：
    “丽莎，这次你处理的非常巧妙，有进步啊。”
    “哪里，主要是小李拍得好。”女助理边回答，边对李刘投以感激的目光，这次完全是李刘出谋策划。
    女助理的心里，对李刘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着他那认真而专注的脸庞，心里暗暗想，那个门牌号绝不是偶然透露的信息。
    李刘在拍摄视频时，是故意留下门牌号的特写，然后在评论区以路人的角色，通过天眼查这个软件，揭穿邓总的富豪身份的。
    这样的策划手法，不露痕迹同时，又巧妙利用了官方认证，证明了邓总土豪身份的权威性。
    其实现在短视频人气火热，各种新奇创意层出不穷，平心而论，《邓总的枯燥生活》的编剧构思并算不上多新颖，可这个视频的精髓并不单单在内容。
    而是土豪老总的人设。
    单纯剧情来看，这个视频放在现在短视频小剧场中，也并非顶尖。
    但就因为视频里土豪老总表现出的庸俗，和现实中富豪的谦逊给人的反差，造成很一个幽默的对比效果，引人发笑。
    这种相当高明的讽刺手法之下，蓄意制造反差，引发了那些有见识的网友指出，现实中富豪绝不可能如此做派时，让评论区出现一系列争议……最后，再揭穿老总真土豪的身份，带来一个现实性的反转。
    这就给看视频的网友，带来反转性的冲击力。
    谁能想到，一个身价过亿的老总，竟会拍短视频，给他们这些小人物看呢.
    这就在好笑和荒诞的外层下，多了一种猎奇的新鲜感。
    让看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开始讨论，有钱土豪的生活是不是真就是这样的话题？
    短短40多秒的视频，经过一环环的精密策划，就让“邓总”这个令人新奇的土豪形象，深入人心，真令人大开眼界啊……

 第七章 一个赞一个块钱

    女助理越是思考这些细节，就越发敬佩李刘的高明之处，同时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好奇。
    这个李刘……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沦落到物业当小保安呢？
    是为情所困？
    还是创业失败，一蹶不振了呢？
    女助理发呆地望着李刘，心中不禁幻想他的过往时，李刘的目光则一直盯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数据。
    对他来说，什么都是虚的，得到更多的点赞，还清欠债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邓总刚才吹的牛，一个赞算一块钱。
    此时，随着女助理发布的评论变成热门，【邓总的枯燥生活】的点赞数也不断飙升，不知不觉间已经突破了3000赞大关。
    李刘心中暗暗想，3000赞……进入中级流量池了。
    闪手的流量池，从低到高的门槛，分别是100——1000——3000——1万，直到最后突破10万赞达到【热门】。
    每达到其中一个数字，就代表视频会进入一个更大的流量池。
    几乎在破3000赞没多久，房间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3500了！”
    “3600！”
    “涨得太快了，快3800了！”
    安南物业的会议内，大家的情绪愈发高涨起来，一个个都调门都大了起来，喊着最新的点赞数字。
    邓总面庞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愉悦，极是享受的样子。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点赞数就从3000冲到了5000，引发会议内众人的高声喝彩。
    “我眼睛没花吧？竟然到5000赞了~”
    “原来短视频这么好涨人气吗？”
    “哪那么容易，还不是靠咱们邓总形象好，之前我发的连10个赞都混不到。”
    “哈哈，咱们物业这次可是露脸了！”
    在兴奋的讨论中，只有李刘盯着数字的变化，保持着冷静。
    这5000赞在会议室里其他人看来，似乎是一种偶然的爆火，仿佛是天上掉馅饼下来般的惊喜，只有他清楚，这个成绩是通过一步步策划，营造话题，推波助澜的结果。
    第一步，先是用的公司群的转发，达到100赞，进入基础流量池的推荐。
    然后，凭借针对白领用户的口味风格，达到1000赞，进入初级流量池推荐。
    最后，用评论巧妙点出邓总的身份，制造“邓总现实中是真土豪”的话题点，提升了传播热度，达成3000赞的成绩，进入中级流量池。
    这个手法，就是原版【朱一旦的枯燥生活】一鸣惊人的主要原因，李刘曾反复研究过。
    李刘心中暗暗估算，半小时过去，现在中级流量池的热度效应，也差不多结束了，这个视频最终点赞数，应该会在5500——6000赞这个成绩。
    虽不算完美，但这毕竟是系列的第一集，再结合闪手app现有用户数，已经很理想了。
    算下来，他的欠款还了一小半了。
    会议室内一片喜气洋洋，这个视频是自己公司拍的，大家都觉得面上有光。
    邓总自然也是心情大好，看着时间已经到了8点，这才想起来大家还在加班呢，大手一挥：
    “好了，今天耽误大家时间了，都回去休息吧，小李留下来。”
    众人兴高采烈的下班，临走时，同事们都对李刘投来羡慕的目光，没想到啊，李刘这小保安可是咸鱼翻身，成邓总跟前的大红人了。
    只有周部长悻悻地看了李刘一眼后，才离开。
    会议室内，只剩邓总，李刘，女助理三人，邓总这才笑着开口道：
    “丽莎，你今天表现的不错。”
    丽莎看了看李刘没说话，她也不能直说是李刘指点的，想了想道：
    “邓总，之前您提到过把小李抵消公司的欠款的事……”说着就拿钥匙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找出一张a4纸文件，摊开给邓总看。
    正是李刘跟公司签赔偿金的欠条。
    邓总看了眼欠条，收到自己的包中，笑了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那是周部长说的……”边说边等着看李刘着急的样子，却发现李刘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干笑两声：
    “但小李今天为了公司出这么多力，公司怎么可能亏待他，一个赞算一块钱，说话算话，小李啊，这种好事你在外面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众所周知，闪手上点赞是没有收入的，就个是单纯的宣传渠道。
    我算你一个赞一块钱，真是便宜你了。
    李刘点点头：“多谢邓总了。”
    内心却没有任何感激，在他看来，邓总的认识很肤浅，有点赞就意味着有机会变现，不过李刘并未多说，毕竟邓总这种土豪，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邓总，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算下来，他还欠公司差不多7，8000呢，最好能再拍一部。
    邓总沉吟了一番，道：
    “这个短视频拍得不错，影响力超过我的预期，我想明天跟总公司其他股东提提，让我多拍摄一些类似的短视频，提升提升咱们公司的形象，明天早上，我让丽莎带你去总公司，你来负责讲解。”
    “可以，但还是要用赞来抵消欠款。”
    李刘答应同时，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邓总晃着扇子，笑了笑：“小李，你还真是个财迷啊~”心中却有些鄙夷，这小子也太爱钱了吧？
    得到邓总的保证后，李刘心里不由快速开始构思。
    《朱一旦的枯燥生活》各期质量参差不齐，因题材不同，拍摄难度不一。
    以质量来说，自然是系列爆火之后，后期节目投入加大，质量更好一些。
    不过，前期视频大部分都是办公室中拍摄，演员1到2名，很容易制作，而后期就有很多街景，和多演员的模式了。
    以现有的条件，只能选择其系列前期作品，李刘脑中搜索。
    朱一旦系列中，第三集“一个二流子给我枯燥的生活增加了欢乐。”，第九集“又做了一件好事，充实而欣慰”，点赞数都在前期剧集中排名前三，以这两集为蓝本，应该效果不错。
    只要拍出这两部，应该就能还清他的欠款了。
    邓总看李刘低头不语，明显有些不悦，可面上还是在笑：
    “行啊，我可以答应你，你要多努力，等你还完欠款，我给你调到总公司营销部去，工资可比你当保安高多了。”
    “多谢邓总栽培。”
    看李刘很识时务，邓总也起身拍拍他的肩，满意地走了。
    邓总先出门，女助理丽莎边收拾文件，边好奇地看着李刘，低声问：
    “你……应该志不在此吧？为什么要答应邓总？”
    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天，但丽莎已察觉李刘绝对是个拍短视频的大神级人物，很难跟邓总一直打下手。
    “为你。”
    丽莎听着心头莫名一跳，看着李刘望过来的炙热眼神，不知为何心跳竟加速起来。
    “你……说什么？”

 第八章 来根华子

    看着丽莎满脸惊讶，李刘却坦然道：
    “今天我得罪周部长了，恐怕要连累保安部的同事。”
    “所以？”丽莎心中微跳，有些不明白。
    “我希望你帮我把周部长调走，这样安南物业的人都会明白，你是保安部后面的靠山，就没人敢动他们了。”
    丽莎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刘：“你怎么知道我做得到这种事？”
    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刘好奇地望着她：“你不是邓总的亲戚吗？”
    丽莎瞪大了眼睛，这事在安南物业内严格保密，根本没人知道才对。
    “谁告诉你的？”
    看着丽莎惊异的眼神，李刘奇怪道：
    “很容易看出来吧？”
    “又是保安的看人识人吗？”丽莎有些不服气地坐下来了：“你倒说说看，怎个看人识人？”
    “很简单，在会议上，所有人都拍邓总马屁，却只有你敢给邓总提意见，而且他还丝毫不生气，这证明你们关系密切……”
    丽莎挑衅式地笑起来：“那我和邓总有奸情呢？女秘书和老总的特殊关系，这在职场上不是很正常吗？”
    李刘却没跟着笑：
    “我之前让邓总安排你帮我配音，必须共处一室时，他没有丝毫的醋意，反而还开你玩笑，这显然不是一个老板对‘私人’秘书该有态度。”
    丽莎回想了一番，还是努力反驳道：
    “那也可能是因为是邓总对我这种小姑娘很关爱，所以产生了这种长辈似的相处模式？”
    说“小姑娘”这个词时，丽莎不禁有些脸红。
    “有这个可能。”李刘点头道：
    “可之前你发消息在各个公司群消息，所有名字都是用的‘丽莎’这英文名，而在各种公司文件署名，你也从不用本名，这在安南物业这种本土私企非常奇怪，毕竟全公司上下只有你一个人用英文名，所以……”
    李刘望着她，用平静的语气总结：
    “我猜你用英文名是为了避嫌，而你应该跟邓总一样，姓邓……”
    丽莎眨着眼睛，望着李刘觉得越发不可思议。
    保安看人识人，能看出这些东西？
    除非柯南来当保安吧……
    可丽莎内心里，同时又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李刘既看出她的身份来，就不该点明，这也代表了……他对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企图。
    否则，这就是绝好的机会啊。
    难道李刘是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保安，不配想别的吗？
    丽莎正在暗暗发呆时，李刘道：
    “你该走了，再不走邓总真会误会的，不太好。”
    丽莎这才反应过来，把手中文件件竖起整好，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望向李刘：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搞定周部长呢？”
    既然你对我没想法……
    “家族企业总有些矛盾。”李刘边把桌上邓总留下的半盒烟塞到口袋，边随口道：
    “你会需要我帮忙的，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丽莎本来还问李刘，他又怎么知道邓总的公司家族企业，但又忍住了，暗暗叹气：
    “也是，邓总确实不像能白手起家开十几家公司的……”
    送走丽莎，李刘回了保安住的集体宿舍。
    一进门，李刘看到正坐在下铺床边，下象棋的高队长，扬手把那半包烟扔过去。
    坐在高队长对面的彪子伸手一接，顿时眼睛都亮了：
    “李刘~你可以啊！邓总把华子都给你了？”
    另外一个室友听罢，也跳下来嚷嚷：“给我一根，我早想试试这烟了。”
    两人抢成一片，李刘则脱下外套躺回了自己床铺。
    高队长骂了一句：“彪子你还下不下棋？”，说完回头看了看李刘，叹了口气小声道：
    “你何必跟周扒皮杠呢？”
    一旁的彪子把烟放在鼻上陶醉地闻着，边道：
    “李刘肯定是要走了，想回他漂亮女朋友的甜蜜窝了~~”
    高队长点点头：“走了也好，省得留在这里受气。”说着从枕头里掏出一个红包，伸手偷偷塞给了李刘。
    “你跟弟妹的份子钱，我先给了。”
    李刘伸手挡回去：“你孩子读书不花钱？”
    “你还管我？”老高瞪眼低声骂道：“你吃官司前途就完了。”
    “一个赞一快钱，我欠得帐马上就销了。”
    高队长不太懂这些，回头问彪子：“真有这回事？”
    彪子笑道：“人家邓总不是说了吗，李刘给他拍短视频就销账，现在他视频都5000赞了，上1万多赞还不轻松的~~”
    今天就几个小时，就几千了，彪子理所当然地认为，明天肯定就能过万赞了。
    可李刘心里却清楚，没那么容易。
    现在才是短视频app刚刚进入大发展的初期，还远没有几年后随便一个热门视频，就能破百万赞的繁荣。
    现在一个视频能上10万赞就已经算是热门了，而破百万赞就能跃升为头部流量。
    《邓总的枯燥生活》如果一直拍下去，累积个十几期的人气，应该可以出一个破万赞的作品，现阶段，几千赞应该是极限。
    而想上更大的流量池，得到更大的推荐，就必须破1万赞这个硬性标准。
    然而1万赞却是一个坎，凭现在草台班子，有些困难。
    高队长听着彪子的话，倒是安心了不少，就没作声了，李刘休息一会，出去打热水，准备回来洗脚。
    拎着热水瓶回来到门口，却正看到高队长趴在地上，从床底掏出两瓶酒来。
    彪子立刻凑过来：“哎呦！老高~这可是你的命根子，你怎么舍得拿出来~”
    另外一名室友也是眉飞色舞过来：
    “今天什么日子，有烟有酒的~”
    “起开~”高队长拍了拍彪子的脏手，对两人嘱咐道：
    “李刘要是走了，明天我们就给周扒皮把这酒送去，说点好话，明白吗？”
    彪子两人听着都苦着脸，点点头。
    虽然众人明面不说，但心里都清楚，李刘得罪了周部长，周部长整不了李刘，肯定会拿他们撒气的。
    这时看李刘拎着热水瓶一进来，高队长赶紧把两瓶酒放在床边，嚷道：
    “差点给我弄倒了，都给我注意点。”并对彪子使眼色。
    彪子会意，连连惋惜道：“唉，差点就给偷出来了，看来今天有烟没酒，福气不够罗，李刘你说是不是。”
    李刘没作声，坐回床上，目光扫过那两瓶酒……

 第九章 我这总公司，气派吧？

    早上。
    李刘准时7点起床，洗漱后，就拿着一本小笔记本，写着些什么，到了8点，丽莎就来接他了。
    安南小区里，路边的居民看着穿着保安制服的李刘上了一辆奔驰，都不由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刘~”
    有熟人喊了一嗓子，李刘从车窗外看去，是两个他认识的人。
    “晚上打球，别忘了。”
    “知道。”李刘对车窗外的两人招招手。
    坐在他旁边丽莎笑道：“你人缘不错嘛，还以为你做传销得罪了不少人呢。”
    “球友罢了。”李刘随口道，并不想跟丽莎多聊。
    李刘的冷淡，让丽莎莫名感到些许气愤，也赌气似的，不再说话。
    一路上两人保持沉默，邓总的司机开车，送他们两人来到了市中心的办公大厦。
    坐电梯到19层，来到邓总办公室，一进门，就看着邓总捧着手机，满脸惬意地翘着二郎腿。
    “邓总~”丽莎干咳一声。
    邓总这才反应过来，笑着站起来：
    “小李来了啊，来来~你看看我这个视频点赞又多了，现在已经5500了，咱们公司可算是露脸了。”
    李刘谦虚道：“都是靠了邓总您的个人魅力。”
    邓总热情地招呼李刘一番后，对他笑道：
    “怎么样？想不到我旗下还有这么大公司吧，这里是不是比安南物业气派多了。”
    明亮的办公室，精致而有格调的装修，同样是私人办公室，空间比周部长那间大了三倍有余，论环境，比安南物业高了数个档次。
    可李刘只是平静地附和了声“嗯”，并未多表态。
    丽莎在旁不知为何替邓总感到有些丢脸，你说的这些人家李刘早就看出来了，还在这里显摆？
    还好李刘并未显露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看着邓总的夸夸其谈。
    邓总聊了两句，就拉着李刘出了房间，把他带到了走廊上，边指着不远处办公室，透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白领们。
    “你想不想在这里上班？”
    李刘看到办公室门口营销部的名牌，又驻足观察了一番里面的人。
    17……不，18个正在上班的员工。
    其中13个人满脸愁容，对着电脑专注工作，剩下的人当中却有4个翘着二郎腿，丝毫不介意同事们的眼光。
    要么是工作已经完成，才表现这么轻松，要么就是他们是办公室里的闲人。
    坐在最里面办公室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是这里的主管，他的目光正对着这边，可以轻易看到正在偷懒的人。
    就算工作完成，普通员工也不该当着主管的面，翘着二郎腿，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意味着，这4个员工都是闲人。
    李刘心里暗暗想，结合这总公司，是个家族企业，那么这些人应该都是邓家的关系户吧。
    20个人不到的办公环境，有4个散漫的关系户……绝不是一个有效率的企业。
    李刘脑中快速分析完这些信息，神色慎重地回复邓总道：
    “我考虑考虑。”
    邓总微感错额，在他的预期中，李刘作为保安，能够得到这种当白领的机会，应该欣喜若狂，握紧他的手摇晃，流泪喊着“邓总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才是，怎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还需要考虑吗？少年！？
    见邓总脸色有些不好看，丽莎在旁轻轻提醒：
    “邓总，马上开会了，得准备一下。”
    “也是，小李啊，你别着急下决定，先考虑考虑。”邓总笑了笑，对丽莎使了个眼色。
    丽莎会意，对李刘道：“跟我来一下。”
    李刘跟着丽莎来到了她的私人办公室，丽莎关上了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刘，笑盈盈地看着他，放轻语调：
    “脱……衣服吧。”
    说完，丽莎望着李刘的眼睛，想欣赏他错愕慌张的神态。
    可却李刘毫不犹豫，直接把自己外套脱下，这让丽莎反而有些措手不及：“你……你想干什么？”
    “难道不是给我准备一套新衣服？”李刘一脸奇怪地望着她。
    丽莎感到胸口有些发闷，本来想戏弄李刘的，没想到自己却反被吓到了，无语摇头：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既然让我去股东会，说明拍摄细节，总不能让我穿这身保安服吧。”李刘理所当然道：
    “邓总那么爱面子的人。”
    “有道理……”丽莎很是挫败，无奈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西装，递给了李刘白了他一眼：
    “应该是你的尺寸，换了好叫我。”说完出去了。
    李刘在房间里换衣服，目光扫过丽莎的办公室，整齐而简介的摆设，没有丝毫年轻女孩的那种粉嫩梦幻。
    后面书柜里的摆放一些经济学的教材，有基本封面都破皮了，显然翻了很多遍。
    而角落里的饮水机上，贴着几张彩色便签，马克笔留下的文字，字迹娟秀，标注着月底的一个企业高管培训的课程，以及周末的商业英语培训班。
    墙上的挂历上，在几个日期上被勾了圈，上面写着“三叔，七舅舅，小姑姑生日。”的备注。
    李刘脑中高速分析这些信息，构思丽莎这个人的角色分析。
    姓邓，同样是关系户，却隐瞒身份，在邓总身边任要职，身份明显区别与其他人。
    高管和英文的课程，表明她对未来有长远归化，绝不仅仅是当女助理这么简单。
    日历上，记着生日的亲戚标识，应该都是公司里的高层。
    正想着，门外的丽莎就推门进来。
    “换好了没？”
    丽莎原本故意想杀李刘个措手不及，看他换衣服惊慌失措的样子，可进来后，看着衣衫不整的李刘，却是呆住了。
    李刘正侧着身子，修身的西裤加上扣紧的皮带，令丽莎的目光，不由自主停在他结实挺翘臀部上，再仔细看，就会看到那衬衫扣子扣到一半，缝隙中露出结实而宽阔的胸膛，丽莎突然感到心中小鹿狂跳，甚至觉得就连李刘那种扬着下巴，有些嫌弃的眼神，都有一种别样魅力。
    “怎么了？”
    见丽莎望着他发呆了半天，李刘疑惑问：“衣服太大了？”
    “不……很合适。”丽莎深深吸了一口气，总感觉这才是李刘该有的样子，在这套高档西装的衬托下，李刘散发那种沉稳而充满睿智的神态，和挺拔的身姿相得益彰。
    如果不是她知道李刘是安南物业的保安，肯定会以为是哪家企业中年轻有为的二代。
    没想到啊，邓总十年前穿起都显俗气的行头，穿在李刘身上竟会这么适合。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去开会吧。”

 第十章 被营造出的强势

    丽莎带着李刘出门，两人走在走廊上，丽莎边介绍了一下总公司情况：
    “你已经知道我们公司是家族企业吧，所以大部分股东都是邓总老家的亲戚。”
    李刘听着并不意外，大部分的家族企业，创始人的原始投资都是来自老家亲戚。
    “老董事长是邓总的大伯，也是集团创始人，由于没有儿子，所以一直打算培养邓总接班，但他的两个弟弟都反对，邓总一直想做出点成绩来，所以才想争取了营销部那边的任务，自己拍短视频。”
    李刘听着这话，脑中立刻分析出三个结论。
    1邓总是集团的接班人，但有大股东反对。
    2邓总能力不足，所以才拍短视频想把自己形象和公司绑定。
    2营销部不是邓总的势力，才想把塞他进去。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来到会议室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邓总才讪讪来迟，领着两人进去。
    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各个股东看邓总进来，一各个都笑着打招呼。
    “阿龙啊，你那短视频拍得不错啊？”
    “我们全家都看得笑得肚子疼。”
    “请的专业团队吧~”
    李刘目光扫过，现场只有三个人没有作声，除了坐在主席的白胖老者，另外还有两名大概5，60岁的男人正打量着他。
    坐主席的老人显然是老董事长，他压压手，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只看老董事长对丽莎招招手，示意她来坐自己身边。
    丽莎有些为难，低声道：“爸……我还是坐这边吧。”说完坐下，偷偷看了李刘一眼，却发觉李刘依然神色如常，甚至目光都没有望向他。
    丽莎不由低声问：“你早看出来了？”
    “没。”李刘淡淡道。
    这个回答让丽莎既失落又气愤，你就这个反应？
    这意思是，她是不是董事长的女儿，根本不关他李刘的事？
    少奋斗半辈子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就一点都不珍惜！？眼睁睁看着溜走，也不争取一下？
    “开始吧。”老董事长低声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现场各个公司的负责人，一一起身，对着众股东讲解，本季度的各分公司的业绩。
    邓姓亲戚们神态各异，但都没有发言，终于，轮到了邓总。
    邓总拿着文件汇报，本季度他负责的业务，有赔有赚，总得下来，同比下降了3个点。
    只听有人沉声道：“阿龙，这季度不行啊？”
    “大环境不景气嘛。”邓总对那人笑了笑：
    “三叔，你的营销部工作也要加紧了。”
    李刘看向说话那人，正是之前他在营销部办公室看到那名主管。
    三叔听出邓总话中带刺，不由也跟着笑：
    “我不能和你们年起人比，亲自上阵拍那什么短视频，拿我们公司的形象开玩笑。”
    这时丽莎不服气站了起来：
    “三叔，你话不能这么说吧。”
    三叔一愣时，丽莎朗声道：
    “我给您一组数据吧，您的营销部半年来，在百搜网上投入了12万的广告，得到的搜索指数是981，而昨天邓总的短视频发出来，我们各个公司的搜索指数一晚上就突破了1500多。”
    现场众股东都是很意外，纷纷拿着手机查了查，结果正如丽莎说的一样。
    仅仅一个短视频，就相当于12万的广告投入？
    众人都不由对邓总投来刮目相看的目光，没想到嘛，拍短视频竟有这样好的宣传效果。
    这倒是出人预料了。
    感受众人目光包围，邓总心中一阵得意，拿起折扇轻轻打开微笑起来。
    三叔的笑容僵了僵，反问道：
    “丽莎啊，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营销部宣传花钱的广告，都是提升公司形象的……”目光望向邓总：
    “而你们拍短视频里，阿龙作为法人代表，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不是给我们公司形象抹黑吗？”
    丽莎辩解：
    “邓总这种企业高管参与公司宣传的方式，是一种最有效率的广告，劲力空调的董大姐，安奇的牛总都是走这个路子。”
    三叔好奇反问：“什么路子？仗势欺人的路子？”
    丽莎愣了愣，很多知名企业家都是这么做的，但具体原因她还真说不出来。
    正在丽莎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就看李刘站了起来：
    “就由我来说明吧。”
    三叔眯起眼睛：“这位是……“
    不等邓总开口，丽莎就提高音量，率先介绍：
    “这是我们聘请的李导演，专业的短视频导演。”
    众人顿时都乐了，拿手机拍个短视频罢了，还有导演？
    不过看李刘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丝毫没有人联想他保安的真实身份。
    在三叔审视的目光下，李刘神色从容，对众人解释：
    “在我国传统企业中，确实有秉承传统文化理念，以德为立身之本，保持谦虚内敛的习惯。”
    说着目光望向老董事长，众人目光不由也跟着望去，老董事长也倍感受用，微微笑了起来。
    “但在现代企业里，不光需要德高望重的创始人，也需要绝对权威的管理者。”李刘转向丽莎：
    “丽莎刚才举的两个例子，都是企业ceo对外蓄意营造自己盛气凌人，霸道强势的例子，这在提升企业知名度的同时，也会大大强化ceo本人的权威感……”
    李刘说到这里把语速放缓，同时默默观察众人的反应：
    “这就会让ceo与银行谈判融资，乃至上市，会因为塑造的媒体形象，取得谈判桌上的主动权……”
    看老董事长和股东们都没有什么反应，李刘心中判断，看来这家公司没有融资，上市的打算，于是话锋一转：
    “而另外一方面，ceo塑造的强势形象，越有权威，就越能提升公司高层权威，强化企业内部的执行力。”
    这话一说，现场不少人就露出沉思之色，显然大家对于管理层的执行力是比较关心的。
    公司原是老董事长一手创立，他的命令，公司上下自然是人人尽心。
    但现在老董事长退居二线，他们这些股东，高管，说话就不是那么有份量了。
    很多时候，开会讨论出决议，一个文件发下去，下面虽不明着反对，但经常出现阳奉阴违的现象。
    这让在场很多人都很头疼，毕竟员工威望这个东西，不是你想建立就能建立的。
    而仔细想想，昨天这个短视频拍出来，不少原本对邓总印象很模糊的员工，也都在讨论邓总的劳力士之类的话题，他在公司的存在感确实大大增强了。

 第十一章 公司的难题

    见众人被李刘说动，邓总也抓住机会，笑了起来：
    “三叔，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公司内部执行力不足吗？我这也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嘛。”
    三叔心中很是不服，瘪嘴不屑道：“阿龙啊，你就喜欢开玩笑，不就是拍个短视频吗？有这么大作用？”
    一名股东却道：“我倒觉得阿龙说的有些道理，董大姐和牛总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马上有人附和：“确实是啊。”
    “拍短视频也不投入什么成本，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平时咱们公司管理层都太低调了，在员工中威信是需要加强些。”
    李刘的这番说辞，原本就是未来很多企业管理者，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在商业世界，很多初看起来很有话题的争议人物，言行举止明显出格，其实背后都有自己一套圆恰的逻辑。
    那些商界大佬的行事日渐高调，大都是为了李刘讲述的两个目的。
    现场的股东们虽是初听这种观点，觉得有些新奇，但毕竟都搞管理这么多年，稍微一品味，也能察觉出其中的道理。
    邓总感到氛围渐渐偏向自己，也不由拿着扇子轻轻摇晃起来，补了三叔一刀：
    “三叔，你不懂当中的奥妙，也很正常，毕竟您年龄大了，跟不上新时代的步伐，但咱们公司可不能原地踏步是吧。”
    话音一落，三叔还没说话，一直没作声的老董事长却笑了起来：
    “阿龙啊，你说你拍个短视频，就能加强公司内部的政策执行力？”
    邓总赶紧挺直身子，一副想要表现自己的架势：“确实如此。”
    “那正好。”老董事长笑了笑：
    “最近有公司里有帮人，一直在嚷嚷在要涨工资，搞得其他员工也人心惶惶，你亲自去处理下，跟他们说说公司的困难，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
    “好…我去办。”邓总笑容顿时僵了起来。
    按理来说，拒绝员工的加薪，并非什么难事，但显然这事没那么简单。
    现场的人都神色微妙，三叔更是露出一种玩味的笑容。
    李刘也观察到现场气氛的微妙，并未作声。
    会议又谈了些其他议题后，很快结束。
    邓总心情郁闷回了办公室，显得异常苦恼，手中扇子不断拍着，来回踱步几遍，问丽莎：
    “丽莎，你说我是哪句话得罪老爷子了？”
    丽莎无语：“您当着我爸的面，说三叔年龄大，过时了，那不等于是说我爸更过时？”
    这邓总就这毛病，被人吹嘘过头了，就容易得意忘形。
    老爷子原本就是秉持低调做人的原则，你偏偏背道而驰不说，还当面说什么了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这不是打老爷子的脸吗？
    邓总懊恼地用扇子轻拍着额头：“你看我这嘴真是坏事。”
    说完不由转头望向李刘：
    “小李，你说靠昨天那短视频，真能增加我在公司的权威？”
    李刘坦诚道：“一期短视频罢了，想要建立权威，需长时间的潜移默化。”
    邓总听罢整个人都有些泄气，连连道：
    “那没办法了，那我们就先多拍几期，把声势弄上去，再和那些要涨工资的人谈。”
    丽莎却有些不解：
    “何必这么麻烦，不过是处理员工要求涨工资的小事，现在就可以办啊。”
    邓总听着却是神色一动，对丽莎沉吟道：
    “丽莎，老爷子发话了，肯定是想考验你的管理水平，这样，我看这事就交给你来办吧，你把这事处理的漂漂亮亮的，也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丽莎觉得这事也没什么，点头道：“行啊。”一旁李刘听得不由微微皱眉。
    “好。”邓总目光一闪道：“那我这就去给老爷子说，这事交给你办了。”
    看邓总面露喜色出门，丽莎很是不解，一头雾水看向李刘：
    “怎么？这事有什么难度吗？”
    不就是找想涨工资的员工谈吗？要么让他们接受现在的工资，要么就辞职就是了，现在哪里招不到人？
    李刘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道：“你觉得邓总和你三叔为什么都不想接这事？”
    丽莎迷茫地摇摇头，这谁知道啊。
    “看来你是真有钱。”李刘叹了口气。
    丽莎有些气愤：“我感觉你在讽刺我。”
    “我是羡慕你。”李刘歪着头问她：
    “你觉得要求涨工资的会是普通员工？”
    “难道这次要求涨工资的……”丽莎轻声惊呼起来：“都是管理层？”
    “管理层都是你的亲戚，怎会闹事？”
    李刘想着营销部里，那些愁眉苦脸的普通员工道：
    “一群拼死拼活为这家公司做事的人，一开始以为自己能靠自己的努力晋升，可拼命了几年，却一转头发现，不断有邓家的关系户进来，空降成他们的上司。
    终于有天，他们恍然大悟，发现自己其实一点晋升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壮起胆子，想涨点工资。”
    丽莎被点醒，转身打开邓总的电脑，查了下文件，果然就跟李刘说的一样……
    这次要求涨工资的，都是公司一些3，40岁的老员工，很多在公司工作已经有7，8年了，评价一直不错。
    其中有一个，她印象非常深刻。
    韩鹏，37岁，程序员，在去年的年会上，他得到十佳员工时，获奖了一台手机，高兴地当场打电话给老婆报喜。
    当时韩鹏满脸激动，专门过来请求她。
    “丽莎，你能不能把公司的礼物卡上，写上一句‘送给韩俊扬15岁的生日礼物’？”
    当时韩鹏脸上自豪的表情，丽莎至今都记忆犹新，那是发自内心为自己公司感到骄傲的神态。
    这样有贡献，对公司忠诚的老员工的工资，竟和刚入职的员工相差无几，难怪他们想要涨工资。
    丽莎心中不由莫名愤怒，很是不解地问李刘：
    “我爸……为什么不给他们涨工资？”
    “他们年龄大了，冲劲没有年轻人足了。”李刘轻描淡写道：
    “这些老员工或许现在能力还行，但身体的油库已经空了，给他们涨工资，就得养他们后面十年，还不如多招些新人，又便宜，又能忽悠他们免费加班。”

 第十二章 我只是个拍短视频的

    丽莎有些恼怒：“怎么能这样？”
    就这么抛弃，为公司奋斗多年的老员工？
    “资本家天性是逐利。”李刘一脸平静：
    “老员工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接受现在工资，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要么滚蛋，给新人挪地方。”
    职场是很残酷的地方，无论你曾经为公司付出多少，可当你老了，慢了，没有人会记得你曾经的贡献。
    丽莎轻咬嘴唇：“这些老员工都是公司的骨干，在各部门威望很高，如果因为要求涨工资，就把他们辞退……只怕会引发其他员工的不满。”
    这些老员工，带了不知道多少批新人，员工们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为他们鸣不平的，真要辞退他们，岂不是失了人心。
    以后还有谁会听你的？
    说到底，员工们也不傻，干得不爽，随时都会走人。
    李刘欣慰地看着她：“你还不至于太笨。”
    丽莎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邓总把这事甩给自己呢。
    拉拢人心的事，人人抢着干，可有损自己威望的事，谁都不想沾。
    丽莎暗骂自己傻同时，也暗暗不愤，公司塞那么多吃闲饭的亲戚进来，却要赶老员工走……哪有这种道理！
    看着丽莎眼中的不愤，李刘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我倒觉得，这事你来做最好。”
    丽莎以为李刘在嘲讽她，可李刘却是一脸认真，不由问：
    “怎么呢？”
    李刘解释道：“我看，老董事长让你隐瞒身份放到基层，也有栽培你的意思，邓总办不了的事，如果你能办得好，就证明你比他强。”
    丽莎听罢若有所悟，她也知道自己老爹看不上邓总这个侄子，只是她哪有本事去处理好这麻烦事，不由求助似地看向李刘：
    “该怎么处理？”
    难道李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刘耸耸肩，故意道：“我是你，我就逼他们自动离职。”
    丽莎其实也知道这样是最佳方案，只是从李刘嘴里说出来，她比较好受一些。
    虽苦恼万分，可也没办法，这事只能怪她自己天真，无奈拨通了电话，找来一名要求涨工资的员工。
    10分钟后，一名中年员工推门进来。
    李刘刚也看过这人资料，老程序员，韩鹏，和名字一样普通的外貌，快40的人，弓着腰，戴着眼镜，书卷气极浓，看起来却还好像是学校刚毕业的学生，典型的理工男。
    丽莎把事说了，希望韩鹏放弃涨薪的要求，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韩鹏：“韩工，您有什么想法吗？”
    “丽莎……”韩鹏紧张地搓着手，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其实，我也不是想涨工资，只是……”
    丽莎心里更加难受了：“你尽管说。”
    “只是……上次，公司说要升我职当主管的。”韩鹏强笑着，表情有些僵硬：
    “我就提前给我爱人说了，她就以为我升职了，欢天喜地的给我庆祝，结果这事莫名其妙就黄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我爱人说……我就……”
    “韩工，这事是公司处理得不太妥当。”
    丽莎忍不住起身，满怀歉意地道歉，韩鹏却惶恐地摆摆手：
    “不是，我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我想说，我提的薪水要求，不是故意要公司为难，我们双方还是可以谈的……”
    看这位不善言辞的理工男，急得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鞠躬，生怕自己被公司辞退了，丽莎终于忍不住了，过去扶起他：
    “韩工，这事真不怪您，这样，我再去跟公司谈谈……”
    韩鹏连连摆手：“谢谢了丽莎，实在不行，不加薪水也行。”说完满头大汗地离开了。
    丽莎送走韩鹏，心里却越发觉得堵得慌，一个40岁的男人为了本属于自己的利益，竟给她这个小姑娘鞠躬，还哀求她，这让她太难受了。
    “公司怎么会这样对员工。”丽莎轻声叹了口气，望向李刘：
    “该怎么给韩鹏涨工资，又没后患？”
    “我只是个拍短视频的。”李刘一脸漠然：
    “公司管理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丽莎顿有些失望：“你这人还真是铁石心肠啊！”
    想了想后，叹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刚刚拨通，却被李刘伸手挂上了。
    “别做傻事。”
    丽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我可富二代啊，遇到难题，难道不该跟我爸求情吗？”
    给员工涨点工资这种小事，我难道还办不到？你以为我白当富二代呢。
    李刘疑惑地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么做，就证明了你跟邓总一样无能，不光会失去证明自己的机会，还会得罪邓总在内的其他管理层？”
    丽莎傲然扬起了下巴：“我爸是董事长，我需要在乎他们吗？”
    可语气却有些心虚。
    看着李刘意味深长的眼神，丽莎终于还是气恼放下电话：
    “好吧…你是对的，时机不对。”
    她应该好好表现，拿下公司管理权后，再去改革公司，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女助理罢了。
    注意到丽莎暗暗捏紧的拳头，李刘突然发问：
    “那些想涨工资的老员工有几个？”
    丽莎一愣：“6，7个吧？”
    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把他们都找来吧。”
    丽莎疑惑看着他：“你要干啥？”
    “办正事。”
    “啥正事啊？”丽莎被弄糊涂了。
    “拍短视频啊。”李刘很是理直气壮地道：
    “从这期拍摄起，我就需要一些演员来配合邓总了，找些公司员工来兼职，难道不应该吗？”
    丽莎呆了呆，顿恍然大悟，满脸欣喜：
    “我的天！李刘你脑子简直太灵光了，我们完全可以以短视频补贴的形式，给老员工变相涨工资啊！”
    这样既可以维护公司利益，又能给保住这些老员工了！
    李刘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只是个拍短视频的，我什么都没说。”
    “装，你就继续装。”丽莎脸上洋溢起舒心的笑容，感觉心头堵塞感消失，看着李刘，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期待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李刘望着她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
    李刘面无表情道：“你刚才无助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刚上班时，上司给我背锅的情景，我感同身受，所以决定帮下忙。”
    丽莎听得有些心慌，有些羞怯起来：
    “那……真话呢？”
    很期待一个甜蜜的答案。
    “我看你也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人，我帮你了，你我算建立交情，你帮我调走周部长，照顾保安部，以后还可以帮我介绍一些业务，你我双赢。”
    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刘，丽莎懵在原地，心中狂呼不以：啊啊啊……就这！？就为了一点业务！？你的目光就不能放长远些吗！！！
    李刘看着她瞪大眼睛傻愣神态，有些不解问：“我说错什么了？”
    人情世故，你也该懂一些吧？
    丽莎心中无语中，又反而有股劲头上来了，望着李刘哀怨道：
    “还是真话能激励人啊，如果我不是姓邓，你才不会管我吧？”
    我原来只是个工具人啊。
    “当然。”李刘理所当然地点头：“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不会拍短视频，你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
    丽莎愣了一秒，被李刘的坦率逗地“噗哧”笑出来：
    “你可真是个怪人，唉~还好我是个富二代，真该感谢老天让我投了个好胎。”
    说完就出门，张罗拍短视频的事宜去了。
    李刘暗暗点头，同样是二代，丽莎这种从基层做起的比邓总强多了。

 第十三章 定个小目标——5000赞

    丽莎把那些老员工都叫来了，把情况介绍了一遍，老员工们都互相看了看，神色很忐忑。
    公司要他们拍短视频是什么意思？要他们调岗吗？
    可最终没人敢开口问，都很配合地出去准备了。
    另一边，邓总得知要拍新的短视频，精神头又上来了。
    只是邓总晃着扇子，到了办公室，却发现门口那些要涨薪的员工正排着队。
    “邓总~”
    “邓总您来了。”
    看到这些人给自己打招呼，邓总强作笑容，寒暄了几句，进门低声问丽莎：
    “你还没跟他们谈？”
    丽莎压抑心中的对邓总的怨气，笑着解释道：
    “这些老员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求涨薪也是正常的，既然公司没多的预算，我们不如让这些人参与拍摄，以此为借口给他们每月发些奖金，岂不两全其美？”
    邓总听罢愣了愣，不由在心中品了品，这倒是个好主意，这样倒是不得罪人……只是……
    邓总露出犹豫之色：
    “可他们的奖金该哪个部门开呢……？”
    这些人可都是总公司的，总不能让他负担吧？
    丽莎对邓总更加无语，这些人帮你拍视频，你不负担他们奖金，谁负担啊！？
    李刘在旁提议：“当然是营销部，咱们拍视频原本也是给营销部帮忙。”
    邓总眨巴眨巴眼睛，这么说还真是这个道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连声道：
    “还是小李脑子灵活，这钱必须得营销部出啊~”
    于是带着李刘，丽莎两人直接去了营销部。
    “你们要营销部给那些人开奖金？”
    坐在办公桌后的三叔听到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要钱，总得有个说法吧？”
    你们倒是想得美，功劳归你们，钱还由我给？
    邓总叹了口气：“董事长开会时说支持我搞短视频宣传，三叔您总不能不配合我工作吧？况且我这也是为了分担你营销部的压力，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嘛。”
    三叔心想，你小子拿董事长压我？
    心中气愤下，当着邓总的面，直接拿起手机给老董事长打电话请示。
    “嗯，大哥，事情是这样的……”
    邓总没想到三叔竟然直接去打董事长的小报告，顿时也有些慌了，不由望向李刘，心说，看你出的馊主意。
    可看李刘神色平静，这让邓总有些不解，可心中转念一想，就突然明白过来。
    对了，这事现在不该他负责了，是丽莎接手了。
    老董事长最疼他这闺女，三叔去打小报告，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果然，就看三叔打着电话，脸色渐渐变了。
    “嗯……嗯……明白了。”
    看三叔放下电话之后，邓总心中暗笑，故作好奇地问：
    “怎么样，老爷子怎么说？”
    三叔看了后面站着的丽莎一眼，语气有些怪异：
    “董事长说，这钱营销部可以出，但丽莎也得做出成绩来，你们不是一直说那个点赞数多高吗？你们用那些人拍短视频，点赞数要和上期一样，那以后营销部就负责他们的奖金……”
    邓总笑着摇起了扇子：“呵呵，这个简单。”
    邓总一脸轻松，丽莎却有些心慌起来，她这次是想帮那些老员工，才让他们临时加入短视频拍摄的，肯定打乱了李刘的计划。
    这种情况下，想拿到和上一期一样的5000多的点赞数，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不是害了李刘吗？
    邓总却不这么觉得，他认为第一期随便拍拍，就取得那么多人气，是他个人的魅力大。
    再拍一期，5000赞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人各怀心思，回到办公室。
    李刘花了一个多小时，画出了分镜图后，然后跟丽莎详细讲解了拍摄流程，又提醒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丽莎原本就负责每年年会的拍摄，又经常做ppt，很快就领悟拍摄的要点。
    李刘对此相当满意：“这一期你来拍。”
    “我？”丽莎一愣。
    李刘点头：“我的分镜图你都看明白了，故事流程你也弄清楚了，照着拍就好，不过就是个手机短视频罢了。”
    短视频的拍摄门槛很低，拿着手机对好焦拍就行，而且丽莎的手机摄像头比他的好多了。
    丽莎想起李刘之前的话，也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倒不是自大，而是心中清楚，其实这个《邓总的枯燥生活》系列，真正的灵魂并不在画面，而是在故事，和旁白配音上。
    就算拍摄质量一般，只要旁白好，一样会有好效果。
    把分镜拍摄交给丽莎后，李刘自己到了营销部，丽莎已经早就打好了招呼，工作人员带着他来到电脑前，给他讲解下专业声卡和话筒的使用方式。
    看李刘熟练调出音频软件，对着话筒试音，那名员工不由有些好奇：
    “配音你也自己弄吗？”
    拍短视频还有导演，就已经很稀奇了，更稀奇的是，这个导演还自己当声优。
    “嗯。”
    李刘熟悉了一番设备，拿起话筒，对着手机里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开始一句句录旁白。
    现在这情况，自然不能拍之前计划的两套方案。
    于是李刘改变了计划。
    《朱一旦的枯燥生活》第132集，标题是“不要轻易给员工涨工资”，内容是老总给员工乱加薪的剧情。
    正好符合现在的状况。
    这是朱一旦系列后期的代表集之一，制作难度提升了不少。
    1分20秒的时长，比第一期的48秒长了很多，还好老总的表演镜头依然还是那几个面瘫脸，几个简单的动作，拍摄难度不大。
    真正增加的难点是，这一期里多了很多要求涨薪的员工，演员数量大幅增加了。
    这要是在安南物业，根本找不到这么多白领员工参与拍摄，
    但在总公司，这批老员工倒是很适合。
    由于朱一旦独特风格，群众演员根本不需要演技，只要做出几个夸张的表情，就能契合视频里荒诞的氛围。
    所以李刘相信丽莎能够完成拍摄任务，自己只需要负责配音剪辑。
    李刘拿着话筒，模仿着原版里那毫无感情的旁白，一句句的录着。
    配音工作原本十分枯燥，可李刘却乐在其中。
    对他来说，把那些学习过的短视频重现出来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极有趣的过程……

 第十四章 枯燥地输掉公司！

    营销部其他职工，隔着玻璃墙看着李刘东忙西忙，都产生了极大好奇，忍不住议论纷纷：
    “他就是那个短视频导演？”
    “没想到啊，这年头拍短视频都要导演了？”
    “也是够多才多艺的，当导演还自己配音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一般拍短视频的，都是自己跳舞，配音，剪辑的一条龙。”
    “他还会跳舞？”
    “说不定，等下跳你桌子上来一段呢~”
    “哈哈，那效果肯定好~”
    在众人笑着议论中，时间很快的过去。
    李刘一直沉浸在工作中，连午饭都没有去吃。
    下午1点钟。
    完成拍摄的丽莎，拎着打包好的饭盒来营销部。
    推开门后，发觉营销部的员工都去用餐了，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方向传来“啪哒”敲键盘的声音。
    丽莎好奇地走过去，远远看到李刘孤单的背影，心想他果然没去吃饭，忍不住喊了一声“李导演”，却发现李刘头都没回。
    丽莎感到有些奇怪，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李刘的桌子上，李刘却还没有反应。
    丽莎悄悄坐在他身边，端着下巴观察工作中的李刘，只看李刘双眼正紧紧盯着屏幕，鼠标不断滑动，调整时间轴，把字幕放在她拍摄好的镜头上。
    完全沉浸其中，眼里根本没有屏幕外的事物……
    李刘专注的表情，让丽莎心中不由莫名感慨，总公司这么多人，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工作这么忘我的。
    把饭盒轻轻放下后，丽莎从外面关上了门，心里却不由有些担忧。
    之前《邓总的枯燥生活》，能从1000赞冲到5000赞，靠得是评论区里巧妙揭露了邓总的土豪身份，制造了话题性。
    如果这期要达到上期差不多的成绩，恐怕也需要一些视频额外的话题。
    可邓总身份的梗，已经被揭露了，不能重复再用了，还哪里找话题呢？
    李刘这么用心帮她，如果效果不尽如人意，肯定会很难受吧。
    丽莎心里悄悄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去买闪手app的官方推广【闪推】吧。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买【闪推】，要得到5000赞并不难，但却没实际宣传效果。
    更加关键的是，就怕三叔那边不服气，拿出前后两期百搜指数一对比，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不同，倒时会适得其反。
    而这种侧面数据极多，他们不可能每个都花钱把数据做漂亮。
    丽莎越想越是忧心忡忡，她也不知自己是担心邓总，还是担心李刘。
    整个下午，丽莎都在患得患失的情绪中。
    到了晚饭时间，依照总公司惯例，高层们开完大会，全公司都会在街对面的酒店中，进行一次聚餐，趁机进行团建。
    老董事长牵头，公司上下自然齐齐到场，员工们在大厅分小桌吃饭，而股东们则在酒店里包厢里用餐。
    等菜上桌时间，股东们就闲聊起来。
    老董事长当众夸了起了丽莎：
    “丽莎，这次能安抚那些想加薪的员工，你处理得不错。”
    丽莎却忧心忡忡，只是默默点头。
    三叔看在眼中，借着敬酒的空档，当众问邓总：
    “阿龙，你那个短视频搞完了没有，发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邓总干笑两声：“哪有这么快？”
    三叔故意挤兑：
    “不是说昨天你们半天都搞出来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慢？你请的那个什么导演行不行啊，别是被人骗了吧？”
    邓总心里暗骂，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身边的丽莎听着也很不愤，正想争辩呢，这时手机震动，丽莎拿起一看顿是心中一喜，把手机递给邓总看。
    “发出来了？”邓总瞪大眼睛。
    李刘终于弄完了。
    今天会议，焦点都在这个短视频上，一听说新的短视频已经发了，饭桌上的众人除了邓老爷子之外，都掏出手机，一看究竟。
    众人点开《邓总的枯燥生活》，看到上面的标题是：【该不该给员工涨工资？】，顿时都乐了~
    “邓总，没想到你拍短视频，还这么扣题啊？”
    饭桌上响起一阵笑声，邓总也跟着笑，心中却想，原来这次拍的竟是这个内容？
    他拍的时候，只是对员工笑，拍肩膀，然后继续笑，根本不知道具体情节是什么。
    邓总忍不住偷看老董事长，看到老董事长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看来这题目很对老爷子胃口嘛。
    众人都在手机里播放视频，屏幕里，邓总面瘫式的枯燥独白开场：
    “我随手指了一名，无关紧要的员工，当众给他加薪，到4000.
    不一会，另一名员工跟我哭诉委屈，表示自己更努力，那我必须给她涨到5000……
    果然，没多久，小主管，想辞职去世界看看，为了挽留，那必须给他涨到8000……
    不到一天，公司最低时薪，到了3000.”
    众股东们都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不是说让员工放弃涨工资的？怎么视频内容给员工乱加工资？
    三叔也不禁发难问：“阿龙，你这视频拍得什么意思？哪有这么乱来的？”
    邓总也有些慌了，他也不知道视频会拍成这样，这李刘和丽莎在搞什么鬼？只能满脸无辜道：
    “拍摄是由丽莎跟李导演负责的，剧情我也不清楚。”
    虽有些推卸责任，但是天地良心，他是真不清楚。
    老董事长听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向丽莎，丽莎并未否认，轻声道：
    “爸，您看完在说。”
    视频里涨工资以后的员工，各个志得意满，镜头一个个给他们特写：
    “他买了房，她换了车，他换了妻，她清空了购物车……”
    员工们欢快地花着大涨的工资，改善自己生活条件，可突然镜头一转，却是邓总与一个光头老总下棋的画面。
    邓总输棋后，递给了对方一张经营许可证。
    “我点了点头，充实而欣慰，唉……有钱人输掉一家公司，往往就是这么善始善终，且枯燥……”
    看着画面里，那些涨工资的员工都被新老板一脚踹出房间，饭桌上众人看得都是云里雾里，股东们各自望了望，显得很迷茫。
    三叔都看懵了，问丽莎：“这剧情……是什么意思？”
    丽莎尽力憋着笑：“邓总是先打赌输掉了公司，然后临走时把所有员工的工资都涨了，给新老板埋雷，导致新老板一个老员工都没有留。”
    哦！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才不由露出会心的笑意，望向老董事长。
    老董事长故作严肃地对邓总感叹：“阿龙，你在这短视频里也太缺德了吧~”
    眼角的笑纹却是藏不住了。
    饭桌上这才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三叔都忍不住举起酒杯，对丽莎佩服道：
    “还真年轻人脑子活啊，一个短视频就给那些想乱涨工资的员工震撼教育，真是有你的，丽莎，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这视频里，很好的说明了，如果真的乱涨工资，老板不是准备跑路，就要转手。
    员工们看到，自然多少会打消涨工资的念头。
    这招敲山震虎，真是高明。

 第十五章 人设与共鸣

    丽莎赶紧捧起酒杯，有些脸红地道：“都是李导演教我的。”
    一旁邓总见丽莎受到众人夸奖，心里却是懊恼不以。
    唉，原来这个短视频还能压制员工涨薪的冲动？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反而把功劳推给丽莎了，真是草率了！
    不过邓总虽觉遗憾，但还不忘趁热打铁道：
    “三叔~您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这参与拍摄的员工，奖金可得你们营销部负责。”
    当着董事长的面，你可别不认账啊。
    三叔眯着眼睛，嘿嘿笑着：“只要你们能跟大哥说的一样，这个视频的成绩能超过上期就行。”
    邓总自信地摆着折扇笑道：
    “那是当然。”
    丽莎听着心里暗暗着急，可邓总已经答应，她也不方便说什么。
    这时，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丽莎却顾不上吃饭，只是在桌下悄悄刷手机紧盯最新数据。
    和上次不同，由于【邓总的枯燥生活】，已经累积3000多的粉丝，所以，就算没有员工接龙号召，也很轻易突破了1000赞，
    晚饭吃了半个小时，点赞数缓慢上升，来到了1800，可令丽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依然数据在上升，但势头明显没有上一期猛。
    邓总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不断地趁着用餐间隙，拿出手机看着，皱眉越皱越紧。
    如果这期成绩达不到5000赞，那以后那些老员工拍短视频的奖金可归他负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想担。
    想到这里，邓总心中越发焦急。
    终于，邓总忍不住了，对丽莎使了个眼色，两人借口去洗手间，来到了大厅。
    此时大厅里，公司员工们都在聚餐，看着邓总出现，都望着他偷笑着讨论。
    “看~枯燥的老总出没了。”
    “哈哈，看那面瘫脸，好枯燥啊。”
    “平时不觉得，现在看着实在是太逗了。”
    “他笑得那么阴险，怎么在视频里这么好笑呢~”
    邓总没有心情理会这些目光，和一些熟识的员工打着招呼，穿越众人，径直来到李刘身边。
    李刘早有预料地放下筷子：
    “找个说话的地方。”
    邓总嗯了一声，跟着李刘进了另外的一间空包厢。
    一进门，邓总就有些着急问：
    “小李，你这期的点赞数怎么涨得这么慢？第一期不是这样的啊！？”
    “上期有您真实身份的话题点。”李刘不紧不慢拿纸巾擦擦嘴：
    “这期没有新话题点，恐怕突破不了3000赞，进不了中级流量池，就不可能达到5000赞。”
    邓总愣住了：“你怎么现在才说？”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李刘看着邓总焦急的神态，却很平静：“制造新话题点，也不是不行。”
    “诶？”邓总颇为无语，心想你丫能不能别大喘气啊。
    “但要有相应的报酬。”李刘笑眯眯地一伸手。
    邓总微微错愕，但马上就会意，李刘是说的那张公司欠条，顿时换了一副笑脸：
    “小李啊，等你入职营销部了，工资还怕还不起那点欠款吗？”
    心中颇有些不悦，这小保安，胆子不小啊，竟敢当面要挟我啊。
    “这里不适合我。”李刘却是耸耸肩：
    “邓总你放心，以后每个星期，我会把短视频剧本和分镜稿发给丽莎，由她负责拍摄，我依然会帮你剪辑发布，还会给你个优惠价的。”
    什么意思？
    李刘要辞职？
    邓总神色变了变，重新打量了一番李刘，他此刻才惊讶发现，现在主动权已完全捏在李刘手里了。
    可这个小保安，怎么敢如此嚣张呢？
    一直没作声的丽莎，此时才轻声提醒：
    “邓总，如果这次成绩达不到预期，董事长那边，我们恐怕不好交代。”
    邓总惊讶转头看向丽莎，突然意识到了。
    奶奶的，这两人……竟是一伙的。
    邓总惊讶后，又仔细一想，自己却没有理由发火，因为这事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硬生生推给丽莎的。
    丽莎才是帮他背锅的人。
    丽莎被坑后和李刘合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
    想通这些之后，邓总心中虽然窝火，但也只能强压下去，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既然李导演有其他的志向，我当然也不能强留，只是这次你一定要帮忙帮到底……”
    想辞职就辞职吧，只要不影响拍短视频就行。
    为了表明态度，邓总直接从包里拿出李刘签名的欠条，当着他的面递给丽莎。
    “李导演，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办法了吧？”
    丽莎也看向李刘，也很好奇他有什么方法力挽狂澜。
    “短视频的话题性，一般来自两点。”李刘这才给两人讲解：
    “第一种是【制造争议性】，也就是现在流行的哗众取宠型，这种话题性通常是被人当笑话传播。”
    邓总有些不耐烦道：“另外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树立人设，引发大家的共鸣吧。”丽莎猜测道：
    “比如像是我们之前拍的，让邓总扮演的土豪，显露真实身份。”
    李刘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嗯，所以我们这期依然要用这个路线。”
    邓总不解：“上次我的身份故事用过了，再重复一次吗？”
    李刘问：“邓总您看过圣斗士的动漫吗？”
    邓总一愣，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丽莎满脸迷惑中，只看邓总拿着扇子晃悠，满脸深沉：“同样的招数，不能对圣斗士使用第二次……网友们也一样。”
    丽莎顿时无语，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幼稚啊！邓总你都40多了，还记得动漫台词啊？无奈问李刘：
    “那该怎么办？”
    “办公室视频里引发的共鸣，不光是来自老板形象，更多的，是来自员工的反应。”
    邓总被弄迷糊了：“要求涨工资的共鸣吗？可视频最后不是都辞退了吗？”
    这个视频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最后的反转，这些员工都被戏弄了啊，能产生个屁的共鸣！
    李刘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头问丽莎：
    “记不记得分镜稿里，我让韩鹏扮演小主管，递了一封辞职信，让你拍了一秒信的特写？”
    丽莎一愣：“嗯。”
    李刘问：“记得上面是什么内容吗？”
    丽莎回想了一下，无奈摇摇头，这封道具信是李刘写的，她当时没注意。
    李刘不由眉头一皱，显得很不满意，只能拿手机打字：
    “去群里发吧，让员工们接龙，把这条评论顶上去。”
    丽莎赶紧翻开评论区，在前面评论区里，就看到了李刘发的那条：
    “哇~~19秒时，小主管的致辞信，简直太文艺了，短短十个字，完全说出了我的心声！”
    邓总凑过脑袋，心痒难耐地问：“那辞职信是什么内容？”
    什么话，能引发那些底层员工的共鸣？
    丽莎赶紧点开视频，跳到了第19秒，抬头惊讶道：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第十六章 什么叫【引流】！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邓总跟着念了遍这句话，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这话……有趣吗？”
    不就是想辞职旅行吗？旅行什么时候没机会？能算什么话题点？
    李刘有些夸大其词了吧。
    丽莎同样面露疑惑，也很不解，她完全看不出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马上以邓总的名义，发了消息，让各个公司的员工群接龙。
    一刻钟后，借助公司员工的接龙，那个评论就被顶到了置顶的位置。
    下面，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回复这个评论：
    “好文艺的辞职信啊！”
    “这也太有情怀了吧~”
    “唉，看得眼泪都湿了，好想也去世界看看啊~”
    “今年忙活了一整年，主管把我年假压着，就是不批，妈蛋我也想辞职了。”
    “唉，看得心酸了，我受不了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邓总和丽莎都惊讶发现，如李刘说的一样，这个辞职信，很快就引发了很多人的共鸣。
    越来越多人的，都被这句话打动了，下面的平路，渐渐成为了大型的抱怨公司和上司的聊天群，很多白领都述说着同样的委屈，都纷纷表示想去旅行放松，可不是没钱，就是没时间。
    还有人发泄式的跟回：“世界那么大，可我就是没钱没时间~！”短短5分钟之内，这个回帖得到了超过50多个赞。
    不光是如此，丽莎还意外地发现，就连公司里群里那些接龙的员工，都有两人把自己签名改成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们公司的员工，也有这么想的吗？
    在丽莎和邓总都很不解时，李刘并未看闪手app的反应，而是拿着手机一直在刷微博。
    邓总看着短视频的点赞数只是在缓慢攀升，心情依然焦急，看着李刘还有心情刷微博，忍不住催促：
    “效果没达到预期啊，小李你就先别顾着刷微博了。”
    “别急，光是靠我们自己的粉丝转播，效果是有限的，也不一定能突破3000的中级流量池标准，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引流】。”
    邓总没听明白：“什么叫【引流】，需要我来发微博吗？”
    丽莎忍不住心中无语，心想你邓总的粉丝，不就是公司里的员工吗，你发微博也没用啊。
    李刘解释：“微博现在是传播力最大的文字平台，而微博上那些段子手大v，最喜欢就是这种文艺范的短句，他们的粉丝只要看到，肯定会私信发给那些大v……”
    李刘正说着，就在微博搜到一名拥有52万粉丝，叫【@公司傻事】的段子大v，就发了一条微博：
    “史上最具情怀的辞职信！只有十个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下面评论马上就热了起来，气氛和他们短视频中相当一致，但是点赞和评论数，却很快超过了他们短视频的数据。
    丽莎看着这情况都傻了：“这不是摆明抄袭吗？”
    太可恨了，这可是我们短视频中原创的！
    直接没打招呼，就拿去就用了？
    李刘倒是对这种大v抄段子的情况见怪不怪，如果是一般人，无论你写出多好的段子，网络大v都会肆无忌惮地随便抄袭，然后赚一波流量，很多网络大v靠这个生活的。
    但邓总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公司老总。
    所以，李刘立刻吩咐丽莎：“立刻让公司法务部联系这个大v的公司，告诉他们，可以转发，但必须注明出处，否则就立刻删掉。”
    丽莎赶紧打电话给法务部，不到20分钟，【@公司傻事】就跟着又发一条微博：
    “刚才的那封辞职信，出自短视频《邓总的枯燥生活》第二集-【该不该给员工涨工资？】请各位粉丝互相告知。”
    丽莎看到这条微博，知道法务部发威了，很开心地望向李刘：
    “还真跟你预想的一样，这大v抄袭虽然可恨，可这样标明出处后，反而达到了给我们引流的目的。”
    李刘脸上丝毫未见波动，继续马不停蹄，在微博不断搜索关键词，在刚才这二十分钟，他又发现了几个段子手大v发了那封“辞职信”，让丽莎继续联系法务部去依样画葫芦。
    这些段子手最是欺软怕硬，你要是普通网友，他们鸟都不会鸟你，但遇到有法务部的，立马就怂了。
    毕竟如果，闹到法庭上，微博是可以禁封其帐号的。
    所以，在法务部威胁下，不到半个小时。
    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大v一个个不是删帖，就是赶紧补上的出处。
    很快的，李刘这次的引流计划，也开始显现了效果，那些原本没听过《邓总的枯燥生活》的微博网友，少人都从微博纷纷到闪手一探究竟。
    这一期【该不该给员工涨工资】的评论数也渐渐水涨船高。
    “哈哈，这邓总也太搞笑了~”
    “这风格爱了爱了。”
    “原来是这个视频里的台词，导演也太有才了~！”
    “这个邓总跟我们老板长得好像啊。”
    邓总瞪大着眼睛，看着点赞数，开始飙升，情绪也高涨起来。
    从2000到2200；
    然后从2200到3000；
    最后半个小时，就跟上次一样，从3000突破之后，如火箭般蹿升，一下子突破了5000点赞！！
    看着数据接近上期的5500赞，邓总手中扇子，都忍不住激动地甩起来了，嘴巴里不断小声道：“冲！冲！冲~~”
    而这次势头比前一期势头更猛，过5500！
    哇哇哇！还在涨，破6000……破7000了！
    直到冲破7000多之后，速度才慢慢放缓下来。
    此时，邓总长出了一口气，嘴巴快裂到了耳朵根，兴奋伸手，一把拉起李刘：
    “小李，走！去包厢晃两圈！”
    刚才三叔那些人还笑他成绩不行，现在可得让你们长长眼了！
    邓总回到包厢时，其他人都已经酒足饭饱，三叔看着他进来，不由笑道：
    “阿龙啊，你是不是胃不舒服，怎么吃个饭，人跑不见了？”
    “是有点。”邓总笑了笑：
    “我想到要以后给那么多人发奖金，胃就有些反酸。”
    三叔这时才看到邓总身后的李刘，不由与其他亲戚交换了一番眼神，怎么让带个员工进来了？
    老董事长也望向了丽莎，这是怎么回事？
    丽莎故意看了一眼三叔，尽力管理面部表情，不笑出来：
    “刚才我们跟李导演探讨奖金的事，李导演得知营销部以后给他们发奖金，特别来谢谢三叔。”
    三叔一愣怒道：“我什么时候……”可话没说完，马上意会过来，看了看旁边的人。
    身边的同伴拿起手机，满脸惊异的神色，对他耳语了几句，三叔脸色顿时都变了，不由重新打量了李刘一番。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才1000多赞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到7000赞！？
    而且已经有了2000多的百搜指数！？
    这可比上一次数据还高了？

 第十七章 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看看

    一桌子人得知情况后，表情都精彩至极，惊讶的，怀疑的，更多的则是张着嘴巴，一副茫然状。
    刚才不是在1000多赞的，怎么吃顿饭的功夫，数据突然暴涨了？
    三叔内心惊异过后，心想难道是这个李刘买了数据？
    于是马上发消息，让助理查了其他几个搜索网站的指标，可结果与百搜一样，邓龙的名字，连带他们公司的搜索指数，都出现了暴涨。
    数据曲线几乎是在这一个小时里，被拉成上扬的直线。
    这些侧面数据都表明了，这期点赞数是真实的。
    三叔心中暗暗惊讶，赶紧抹了抹手，主动站起来，过去和李刘握了握手，感叹：
    “李导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年纪这么轻，做事却这么有效率，我代表营销部，欢迎你的加入。”
    邓总顿时被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什么意思？当众挖我墙角啊！？
    可老董事长在旁边，也不好发作。
    还好李刘不卑不亢，礼貌地握手，并未回答，这让邓总松了一口气。
    点赞数的飙升，连带公司的百搜指数的暴涨，令在场所有股东都惊讶不以，没想到区区一期短视频，宣传效果竟如此惊人。
    刚才吃饭前，一群人都还在嘲笑“阿龙是不是被那个李导演骗了啊？”现在却都换了一副面孔，挨个过来跟李刘敬酒。
    “李导演真是年轻有为啊~”
    “没想到一个短视频，就顶营销部一个季度的成绩。”
    “了不起了，真是英雄出少年。”
    “李导演，有机会你也来帮帮我们部做宣传啊。”
    看着李刘风光无限，被众人簇拥，丽莎不知为何，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哼哼，让你们之前小看李刘，现在知道他能干了吧。
    这副情景，让邓总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一手捧着手机刷着数据，一手扇着折扇，嘴巴里得意地哼着歌，很是惬意的样子。
    而李刘应付完了邓家的那些股东，就把丽莎叫了出来。
    丽莎也喝了两杯，面颊微红，心情颇佳，对李刘笑了笑，这种共同努力，达成目标的满足感，让她很是愉悦，也很期待听到李刘对她说一些鼓舞人心的暖言。
    走到外面走廊，李刘突然回身，深深地望着她，对她缓缓伸出了手。
    丽莎脸色更红了，李刘单独邀我出来，是想牵我的手啊？终于来了吗……
    “欠条。”李刘看着丽莎扭捏的样子，不由皱眉道。
    “啊？”丽莎还沉浸在浪漫的想象中。
    “欠条。”李刘把手掌勾了勾。
    “你找我出来，就是要欠条……？”
    丽莎愣住了，美好遐想瞬间被这冷冷的话击得粉碎，顿时无语：“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谈这个……？饭还没吃呢?”
    李刘手停在空中，理所当然道：“我不喜欢陪领导吃饭，有钱我可以自己吃。”
    丽莎无奈从包里拿出欠条递给了他。
    这人……也太现实了吧！
    这时邓总也打着酒嗝，出来透透气，正好看到李刘手中捏着欠条。
    “诶？小李来继续喝啊~”邓总还没反应过来，李刘就当着他的面，把欠条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邓总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了，赶紧上前急道：
    “小李，你这是干什么？”
    “辞职信我已经交了，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看看。”李刘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伸出手，剧情里那张辞职信就是他亲手写的。
    邓总是个老总，这也意味着，跟他拍短视频，你永远只是他的员工，得不到尊重。
    而且以邓总好大喜功的性格，心底还会以为【邓总的枯燥生活】主要是靠他自己的个人魅力，到时作品真红了，他一个不高兴，就把导演踢了，再找别人拍。
    这并非李刘胡乱猜测，因为原本世界中的【朱一旦的枯燥生活】火了之后，朱一旦本人也跟导演闹掰，导致团队分崩离析。
    既然能预期到结局，李刘怎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窘境呢？
    看李刘头也不回的走人，邓总心中大急，赶紧对丽莎招手，示意她去尽力挽留，而丽莎却早就先一步跟了上去。
    李刘脚步很快，下了酒店的电梯，出门，丽莎才堪堪追上。
    李刘看丽莎气喘吁吁追上来，不由皱眉：“你们公司不是个打工的好地方。”
    “我……就是想问问你。”丽莎尽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李刘却满脸奇怪地望着她的脸。
    “怎么了？”
    “你化了口红？刚才还没有？”
    “我……就是补了一下妆。”
    “补妆后，再跑过来追我？难怪你喘得这么狠。”
    李刘皱眉，很不理解丽莎的做事逻辑。
    丽莎顿时窘迫不以，这人简直是……无奈叹了口气道：
    “我就想问你，你刚才什么都没吃，还饿不饿……我请你。”
    “不必……”李刘回头，可刚走没两步，又转了回来，转着眼珠望着丽莎：
    “你请客的意思是，我可以决定点什么菜？”
    丽莎被李刘这种小市民的神态，弄得哭笑不得：“随便你宰。”
    “这是你说的。”李刘拉着她：“送我回安南小区。”
    不是吃宵夜吗？怎么回安南小区？
    丽莎开车送李刘，搞不懂李刘到底要干什么。
    李刘让丽莎把车停在路边的一间小餐馆边。
    “就这？”丽莎看着发黄的招牌，哑然失笑：“你也太小看我的实力了。”
    李刘找个桌子坐下，又确认了一遍：“我真的能随便点是吧？”
    “嗯……”
    “能点酒吗？”
    “当然！”丽莎都有些生气了。
    李刘一抬手：“老板，来3瓶茅台。”
    丽莎正喝水呢，差点一口喷出来的，瞪大眼睛望着李刘。
    李刘理所当然道：“你自己说要请客的？反悔了？”
    丽莎做了一个无语的表情，然后脸又莫名红了红：
    “李刘，你要灌醉我，一杯就够了……”
    这个暧昧的玩笑，李刘却并未领悟，只是开心点头：“喝不完打包。”
    老板屁颠颠地过来，看了丽莎一眼，又看了看李刘:
    “茅台？真要？”开玩笑的吧？
    丽莎笑道：“你们这有82年的拉菲吗？”
    “没……”老板无语摇头。
    “我还以为你们这餐馆什么好酒都有的，”丽莎叹了一口气：“那只能喝茅台了。”
    老板目光捕捉到丽莎手边的奔驰车钥匙，对李刘抛出一个：“我x，牛逼啊兄弟。”的眼神。

 第十八章 吾名邓小棠！

    李刘毫不介意老板把他当作吃软饭的，又点了两盘炒面，和丽莎吃了起来。
    看着李刘对着炒面里的大蒜微微皱眉，用筷子挑了出去，丽莎越看越是感叹：
    “你可真是个怪人。”
    丽莎吃了两口面后，好奇问：
    “那句‘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为什么能引发这么多共鸣。”
    李刘闷头吃着面问：“你一年旅行几次？”
    丽莎想了想，还没有回答，李刘就道：
    “国庆，过年，年假，五一……去年，你去旅行了4次，还去的是国外，巴黎？”
    “你又怎么知道？”
    “你房间里的日历上空白，朋友圈的照片。”
    “可你怎么知道我去的巴黎？”
    “手机待机界面，上面双时区其中之一。”
    丽莎再次被李刘“看人识人”震到，哑口无言：“好吧，我确实经常旅行，所以？”
    李刘问：“那你知道安南物业有多少基层员工？”
    “30多个吧……”
    “除开管理层，有33人基层员工，他们不但没有年假，其他节假日还要回老家探亲，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花几个月工资出国去玩。”
    李刘用极快的语速说：
    “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事，对大部分打工人来说，却难如登天，天天看着你们这些有钱人旅行，晒朋友圈，谁受得了？”
    丽莎嘴巴里含着面，被李刘质问的目瞪口呆，这么说来，原来都是她发朋友圈的错了？
    事实上，短视频中那封辞职信，是来自他李刘原本世界的一名女教师的真人真事。
    当时被微博的新闻报导之后，造成了打工人们巨大的共鸣，无数人热议。
    辞职去旅行，是很多打工人挂在嘴边的愿望，但旅行不是你想去，想去就能去，工作不是你想辞，想辞就想辞。
    那位女教师的这个行为，满足无数打工人最浪漫的愿景，大家都羡慕这句话的潇洒，所以才成为2015的十大热门网络语之一。
    丽莎想着李刘这番话，顿时瞪大眼睛望向李刘：
    “你也想旅行才辞职的？要不……你留在公司，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带薪年假？”
    李刘皱眉地望着她：
    “你又不是公司决策人？给我特殊待遇，别人不会有非议？这是管理层该做的吗？你好好想想。”
    丽莎哑口无言，李刘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个挑剔的甲方。
    “记得以后有项目，要找我。”李刘吃完擦了擦手：
    “任何营销，宣传相关的短视频项目，我都接，只要给够钱，效果保证。”
    丽莎知道李刘答应过，《邓总的枯燥生活》系列会按照市价收费，可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项目，微微咬唇：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物色了一个适合的打工地方。”李刘把剩下两瓶茅台提着，放在丽莎面前：
    “再帮我一个忙。”
    丽莎突然一摆手：“等等！让我也看人识人一下。”
    李刘看到丽莎眼中那种，欲反击的劲头，于是做了个“请开始你的才艺”的手势。
    丽莎绕着他转了一圈：“明白了，真相只有一个！”
    “你看出什么了？”
    丽莎端着下巴，模仿李刘的表情分析起来：“刚才饭桌上，领导敬酒，你都只抿了一口，代表你并不爱喝酒。
    你却在这个饭馆故意点了三瓶茅台，所以这茅台是送人的。
    而在安南物业，保安部的高队长是出名的维护下属，而且爱喝酒……”
    丽莎说着打了个响指：“破案了，你是让我跟你一起把这酒送给保安部的高队长吧。”
    李刘听罢，难得露出赞许表情：“你还有点当保安的潜质。”
    丽莎终于感到心头一舒，呀呀，终于反击了一次，心花怒放地牵起了李刘的胳膊：
    “走吧。”
    两人回到了安南小区的职工宿舍，刚刚一到走廊，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周部长的吼声。
    “怎么李刘还没回！？你们这些人现在是不得了啊？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了？”
    就看办公室里，高队长和保安们，缩着脑袋站着，对面坐在板凳上的周部长，派头十足地训斥他们。
    李刘看到高队长脚边的两瓶茅台，不由微微皱眉，刚准备出声，却看丽莎率先进推门进去了。
    “周部长，现在几点了？怎么还在工作？”
    周部长一看是丽莎，顿时站起来了，端着笑脸：“是丽莎啊，你怎么来了，邓总呢？”
    又奇怪地看了眼李刘，他怎么跟邓总助理在一起？
    “李刘刚刚弄完邓总新一期的短视频。”丽莎笑盈盈问：
    “怎么？耽误小区工作了？”
    周部长连忙赔笑：“哪里，哪里，没什么事……”
    “就算有事，你也得憋着。”丽莎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娇蛮神态：
    “李刘是我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训高队长，就等于训我，明白了吗？”
    啥……意思？
    不光是周部长有些错愕，就连高队长，彪子几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邓总的美女助理平时可是很小鸟依人的，今天怎么变身母老虎了啊？
    众人互相看了看，难不成美女助理看上李刘了？
    可这丽莎不是邓总的小三吗？李刘这打工仔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老板的家？
    周部长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低声道：“丽莎……这不太好吧，你是邓总的女助理，我们保安部的事你最好……”
    这女的是被感情冲昏了头吧？区区一个女秘书，竟敢背着邓总指挥他？
    “你知道不知道我叫什么？”丽莎扬着下巴打断他问。
    周部长一愣：“什么？”
    你不是叫丽莎吗？
    “我叫邓小棠，邓龙是我堂哥，你们昨天知道查到那些公司的董事长邓建国，是我爸。”丽莎说着，仰起下巴看着周部长：
    “你刚才说，我最好什么……？”
    周部长脸色瞬间白了，脑子里响着：“啊啊啊啊啊！！！”惊呼声。
    原来这个丽莎不是邓总的小三！而是总公司董事长的闺女！？
    丽莎也不等周部长回应，拎着两瓶酒笑盈盈地塞到高队长手中：
    “高叔叔，这是李刘跟我孝敬您的，感谢你平时照顾李刘，他这次可是帮了公司的大忙。”
    高队长满脸错愕，望向李刘用眼神询问，看李刘点点头，才受宠若惊地接过酒：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彪子和其他几个保安都惊讶地互相看着，怎么李刘才走一天，就和美女助理混这么熟了，而且美女助理还是董事长闺女？
    李刘把高队长带来的两瓶茅台，从地上提起，塞到彪子手里。
    “留着自己喝吧。”
    看着周部长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满脸的茫然，众保安这才恍然大悟。
    从今天起，他们也是有后台的人了，周扒皮这厮完犊子了！

 第十九章 你的梦想，非常值钱！

    看着众保安扬眉吐气的样子，丽莎这才心满意足挽着李刘出来，走出宿舍大门，轻轻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道：
    “狐假虎威，原来是这种感觉，还有点过瘾嘛。”
    难怪邓总老喜欢玩这套呢。
    看李刘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丽莎不由哀叹了一口气：“好了，我记得的，一个星期之内，我就把周部长调走。”
    李刘摇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觉得，比起邓总，你才是虎。”
    丽莎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你竟说我是母老虎？
    “是虎父无犬子的虎。”
    “哦……！？”
    丽莎弄清李刘是称赞她后，也被这话激起了雄心壮志，她终有一天就接手家族企业，改革旧弊，让这个陈旧的家族企业更进一步。
    比起来，其他的事，算什么啊！
    这时李刘对她伸出手道别：“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承你吉言，也祝愿你……”丽莎雄心勃勃地握住李刘的手，本想说些祝福的话，可看着李刘那副毫无留恋的神色，又气愤不过地扬起下巴：
    “你这么牛逼！我还是祝愿你搞砸，早日回我们公司吧！”
    “不现实。”李刘潇洒挥手，转身走了，丽莎看李刘头也不回地走远，忍不住远远嚷道：
    “你还记得不记得我叫什么？”
    “好像叫邓春花？”
    “春花你妹啊……是小棠！”
    “知道了，春花。”
    李刘对安南公司并没什么留念的，要发挥他的特长，他需要一个合适他的平台，他心中早就有了目标。
    李刘回宿舍收拾好衣服，拎着行李包，孤身来到小区对面的露天篮球场。
    虽然已是晚上九点，但这个安南小区的附属篮球场，还是人声鼎沸。
    李刘站在篮球场边，听着耳边传来着街头女歌手的陌生歌曲，目光望着球场里。
    一群大学生正进行激烈的球赛，篮球架下的肌肉碰撞，夹带热火朝天的吼叫，李刘甚至闻到弥漫空气中的汗味。
    而另一边的篮架下，安静异常，只有一名少年独占球场，仰天朝天躺在地上。
    任何人都可以读到他脸上的那种情绪——“心碎”。
    李刘眯着眼睛看着那名少年良久，正准备走过去，
    这时，场边休息的两名看球的女学生，也兴致勃勃地望着那忧郁少年，低声讨论：
    “这小哥哥好帅~我想去要微信~”
    “别傻了~什么小哥哥啊，他叫宁凡，才18岁。”
    “18岁就这么帅！？”
    “帅有什么用，高中打了三年球，高考落榜的货。”
    “高中不学习？莫非家里有矿？”
    “没人管而已，听说是拿爹妈给他的生活费，自己包了球场，每天吃什么营养餐，搞什么职业训练……”
    “好热血啊，是我喜欢的型！”
    “你傻啊~他才1米8不到，cuba（大学篮球联赛）的教练没一个看上他的，属于帅三年，穷一辈子的货~呵呵~”
    那名女大学生正肆无忌惮地嘲笑宁凡，耳边却传来陌生的声音：
    “暗恋不成，也不必诋毁。”
    女大学生错愕转头，发觉小区保安李刘正坐在她身边，不由诧异道：
    “你有病啊？我哪暗恋他……”
    李刘审视般看着她：“那你这么了解宁凡？”
    那女大学生一愣，争辩：“我听说而已。”
    “宁凡被大学球队刷掉，也是你听说的？”
    “他连1米8都不到，怎么会有球队会收他？”
    李刘同意：“打篮球，这身高确实很重要。”
    “所以我猜……”女大学生自信仰起头。
    “可1米8不到的人，就打不了篮球吗？”李刘反问：
    “国家队的吕晓明，nba扣篮王【土豆】韦伯，名人堂球员卡尔文·墨菲，都不到1米8.”
    女学生张着嘴，她哪知道这些篮球知识？
    李刘转头望向了篮架下的宁凡，语气突然缓下来：
    “你只知道宁凡不学习，每天拼命打篮球，可你知道他得了病，根本没多少时间了吗？”
    女大学生一愣，满脸狐疑笑起来：“你瞎掰吧？”
    “宁凡的大腿，手臂上有紫色斑块，每天还要按时吃药，”李刘指向不远处篮架下的药瓶。
    注意到宁凡手臂上的紫斑，女大学生一愣，立刻拿手机查了查了，啊……这些都是红斑狼疮的症状啊，脸色不由变了，颤声道：
    “他……他真活不长了吗……？”
    宁凡竟得绝症了？
    这就是他不学习的原因？
    旁边那名女生也不由拉紧了同伴的手，看着球场上的宁凡手臂上的紫斑，以及球场边放着的英文药瓶，心都纠起来了。
    原来是她们误会宁凡，呜呜呜，好可怜的小哥哥啊……刚才我还嘲讽他，我简直太缺德了……
    看到两位女生眼泛泪花，李刘心里却暗暗分析。
    不错，与他预期一样，这个时空还处于早期娱乐的人设审美，卖惨故事还很受欢迎。
    卖惨能博同情，就代表励志能得流量。
    躺在球场的宁凡并没有绝症，他每天吃的是增高药，身上伤是比赛留下的淤青，他看起来这么忧郁，只是因为他很崩溃。
    整整三年，每天晚上4小时训练，不间断的努力，化为了泡影.
    加上父母离婚，毕业分手，大学无望。
    谁不崩溃？
    “不错，脑子虽不行，脸却很上镜。”
    宁凡回过神来，看清灯光下身影，李刘正拿着手机对着他的脸。
    “是吧？我也觉得我这忧郁的气质万中无一~”宁凡躺在水泥地上，自恋地笑了起来，扬起下巴：
    “李哥，旁边的小姐姐，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旁边两位女生，正满眼怜意望着这边。
    李刘检查着手机的相片：“你外号叫憨憨，也不用一直装着憨厚，想发泄就发泄下吧。”
    眼前这个傻乎乎的高中生，是李刘的死党，两人的关系，类似《水浒》中的宋江和李逵。
    就因为利用保安职权，让宁凡租了三年球场，宁凡就跟着他屁股后面喊了三年的“李哥”，且言听计从。
    “也是啊.”宁凡听罢愣头愣脑地站起来，双手握拳对天空吼道：
    “三年……我练了整整三年！就是等一个机会，证明我可以当专业选手，可那帮cuba的狗教练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
    吼完，才对李刘挠挠头：
    “怎样？这样比较正式吧？”
    李刘看出他憨笑下失落，好奇望着他：
    “你知不知道，近3年来，能进cuba的体育生有几个是比你矮的？”
    “我母鸡呀~”
    “3年来只有7名。”李刘抬手比了比宁凡头顶身高：
    “而他们都是从小进行系统训练，在你这么大的时，就练了9年以上专业篮球，受过三位以上职业教练的调教。”
    李刘总结：“所以，你根本就当不了cbua球员。”
    宁凡摸摸头：“看来，我的梦想颇为中二啊……”
    他当然知道希望渺茫，只是偏想试试。
    “是很中二。”李刘话锋一转：
    “可你的梦想，却非常值钱。”

 第二十章 球友们

    宁凡愣愣地挠头，什么叫“你的梦想，非常值钱”？
    “不明白？不明白我来告诉你，首先……”
    宁凡很期待地望着他，想听到一些鼓舞人心的答案。
    “你很笨。”
    “……”宁凡呛了一下：
    “我以为你要夸我。”
    “我是在夸你。”李刘理所当然道：
    “其次，你培养了忠实球迷。”
    李刘拿出手机，点开闪手app给宁凡看。
    一个叫“@暗恋流川枫”的帐号下，有数千个短视频，全部是关于眼前这个球场的，宁凡仔细看去，发现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镜头。
    宁凡看到自己打球的片段，不由回想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三年默默无闻的努力，默默无闻地失败……不由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真是傻叼啊。”
    李刘被他的手无意碰到，上衣口袋里一本小笔记本掉落在地上，宁凡很自然低身去捡。
    小笔记本地上敞开着，宁凡意外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标注“宁凡资料”：
    1.家庭：父母离婚分居，毕业分手。
    2.职业：高考失败的高中生。
    3.特长：高中篮球顶级，但不到职业水准，可作为特色才艺。
    4.外形：体形瘦高，五官立体，四肢修长，颜值93·9分
    5.外在个性：憨厚，自恋。
    6.内在性格：坚毅，自控力极强。
    7.人品：极佳，被朋友骗了半年的生活费，依然没翻脸。
    8.人缘：女性缘顶级，男性缘顶级，朋友众多。
    9.发展潜力：强在形体，弱于发声，可向舞蹈，说唱方向发展。
    10.发展模板：吴亦凡，黄子韬。
    宁凡捡起笔记本，看着上面类似“明星简介”的介绍，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李刘，摸头道：
    “李哥，莫非……你也暗恋我……？”
    “这是你的人设。”李刘一脸认真：
    “你这三年，已构建一个很优秀的人设，只要适合的运营，就能成功。”
    造网红是一门艺术，优秀的人设是网红的基础，【邓总的枯燥生活】能成功，主要就是因为人设好。
    而宁凡的人设，就非常不错。
    “李哥……”宁凡不由有些害怕地望着他：
    “我妈说不能跟你去搞传销，上次我半年生活费买的那些面膜，现在还堆在宿舍呢。”
    李刘微微皱眉，很不满意前身的经历。
    宁凡见他这表情，顿有些慌，赶紧用手机给李刘发了一个红包：
    “李哥，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先去拿去运营吧。”
    完全一副“哥哥，你经管拿去花天酒地吧”的仗义模样。
    李刘没有点红包，反而认真观察满脸面容的宁凡。
    宁凡为什么和他关系这么好？
    李刘并不太清楚。
    记忆中，都是些小事，是那次宁凡想搭讪女孩，他帮忙写情书？还是球场被跳舞大妈霸占，他帮宁凡出头？
    也许两人都热爱篮球，球迷互助？
    反正李刘可以确定，就算现在他把宁凡打包卖了，这傻小子都会帮他数钱。
    正想着，就听到球场门口有人嚷嚷着：“李刘~开门！赶紧滴~！”
    李刘过去打开铁门，两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满脸疲惫的进来。
    李刘不由从记忆中搜索中这两幅面孔。
    他的球友，楚风和张灵通。
    两人的资料几乎一样。
    职业：网红制作人
    家庭：已婚，已生子。
    处境：工作不顺，家庭压力大，处于严重中年危机中。
    与他的关系：
    三年前，宁凡独自在这块场地练球，张灵通和楚风下班途中路过，眼巴巴看了好多次。
    终于，有次两人馋得不行，在门口问作为保安李刘，能不能进去一起打。
    李刘当时问他们：“为什么你们不去对面人多的场子打？”
    “对面都是些大学生，跑不过，尴尬。”
    后来李刘知道，楚风和张灵通去隔壁场子打过，可有次，他们都被个大学生多次晃倒，引得围观群众的嘲笑，他们两个中年人面子过不去，再没好意思去那边玩。
    只有宁凡包下的场地无人，没人会嘲笑他们两3旬老汉还学年轻人打篮球。
    从此之后，两人每日会在老婆孩子睡着后，晚上10点后跑过来，打半个小时球。
    李刘正在回忆往事，顶着铮亮光头，身材发福的张灵通，小跑着冲进球场问宁凡：
    “憨憨，高考咋样？”
    见宁凡低着头没回话，张灵通知趣地嘿嘿两声，从地上捡起篮球，冲到场上，背后传球抛给场边的楚风。
    “接我妙传！”
    一脸孤傲的西装帅哥楚风伸手接球，又冷冷扔了回去：
    “没心情。”
    这一球抛又急又猛，张灵通伸手没接到，无奈摇摇头。
    李刘打量了两人一番，问道：“同学会上不愉快？”
    楚风和张灵通同时回头，异口同声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同学会了？”
    李刘目光向下，停在张灵通胸前的那条蓝色领带上：
    “早上你们跟我打招呼时，穿着西装，拿了相机，抓了发型，不是去婚礼，就是同学会。
    要是参加婚礼，张灵通不会戴这么花哨的领带。”
    丽莎开车带他离开小区时，正好遇到楚风和张灵通，两人还约他打球，李刘就顺便打量他们一番。
    所以有些印象。
    张灵通惊讶后，无奈摆摆头：“你这保安看人识人的功力见涨啊，不过可我们没受气。”
    李刘反问：“那你这么颓？”
    “没受气，才tm真是气人呢。”张灵通捡起篮球拍着，边叹气道：
    “有同学事业有成，带着自己美女老婆出来炫耀，大家羡慕不以。
    还有人离婚的，忙着跟自己老同学再续前缘，可就是没什么人搭理我们。”
    看张灵通满脸惆怅，楚风不由上去抢过球，嫌弃道：
    “矫情啥？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人安慰？”
    见楚风上篮，球从篮筐滑过，张灵通笑骂道：
    “你太垃圾了~跳这么低？”
    李刘和宁凡都不由哈哈笑了出来，这球都没上进，太菜了~~
    楚风不服气地看了眼篮筐，用尽力跳了一下，高高跃起后，指尖却离篮板还差半个手掌的距离。

 第二十一章 平庸者的痛苦

    “我奶奶都比你跳得高。”张灵通讥讽他。
    “你个死秃子，你行你来！”楚风怒道。
    “我才不傻跳呢。”张灵通挺着肚子投篮：
    “球场明天就拆迁，今天我要多过过瘾。”
    想到这里球场要改地铁站的事，楚风动作也停下来了，球从他眼前落下，都没有去抢。
    “你傻了？”张灵通疑惑问。
    楚风却是抬头望着天，茫然道：
    “想当年我们上学时，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起码还有一块自己的球场，没想到现在马上连个打球的地方都没了。”
    张灵通也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苦笑：
    “得了吧，你现在起码还有头发，看看我……这才叫一无所有的。”
    楚风仰头望向棕色篮筐，明明就伸手不到一米的距离，可却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我们也算是够拼了，怎么就连工作都保不住呢？”
    看宁凡一脸迷惑望过来，张灵对他摆摆秃脑瓜：
    “这个月我们又业绩垫底，几个短视频项目都做砸了，按公司规定，季度业绩排名垫底的，就被末位淘汰……”
    李刘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微微皱眉。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让楚风介绍他去公司面试呢，怎么，楚风他们反而要被公司辞退了？
    这可真是麻烦了。
    “真tm不想去面试啊……”楚风闷头捡起球：
    “一把年纪了，还要让那些小姑娘hr挑剔，真受不了。”
    张灵通感到气氛压抑，忍不住指着楚风对一旁的宁凡笑道：
    “看到没，憨憨，这就是你将来反面典型，曾经我校的校草，当年跟你一样，年少轻狂，大学篮球明星，觉得自己可以把世界踩在脚下，差一点就能扣篮的男人，现在即将中年失业……落魄地跟条狗似的。”
    宁凡惊讶抬头：“楚风当年这么牛？”
    “牛个屁~”楚风拿着篮球扔向篮筐：
    “我也以为自己很牛，可我其实就是个垃圾。”
    张灵通无语：“再拼呗。”
    楚风坐在球场上，狠狠地扯下自己的皮鞋：
    “就是因为拼过了，才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
    虽还不至于绝望，但三十几岁一事无成，身体和精神却在慢慢枯萎，让楚风心头莫名焦躁。
    脱下皮鞋的他，抬头望着之前没碰到的篮板，发狠地冲过去，双腿屈下，咬牙又跳了一次……
    可手指依然离篮板还差一截。
    “别发疯了。”张灵通看着很是心酸，过去搂住他肩膀安慰：
    “公司大环境不好，我们这种平庸的小人物，能有什么办法。”
    楚风甩开他的手，解开衬衣的扣子，快步跑向篮筐，利用助跑再次双脚用尽全力蹬地，朝着篮板跳了起来，可距离没算好，这次手离篮板却更远了……
    见心高气傲的楚风盯着篮板，跟这块木头板杠上了，张灵通无奈向李刘求助：
    “李刘，你劝劝他~讲解一下平庸小人物的逍遥快活。”
    李刘这么年轻当保安，做传销，还不是每天嘻嘻哈哈地过。
    可李刘却完全没有“球友圈”底层的觉悟，反而看着楚风，认真分析：
    “人就是这样，明明可以平庸的活着，可偏不甘心于平庸，所以才痛苦。”
    话音一落，篮球砸筐后，掉在地上“咚”地弹起，却没有人上去抢，楚风3人听到这句话都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彼此。
    是啊，身为男人，失败不可悲，可悲的是认清自己的平庸啊……
    此时，对面的球场热火朝天地吼着“传球”“傻逼传啊~！”，而这边场地却显得异常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个高考失败，前途迷茫的高中生，两名面临中年危机的老男人，同样的心情沉重。
    看着球友们沉浸在压抑中，李刘忍不住拍了拍手，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
    “老楚，你的mcn（网红工作室）组，业绩是怎么算？”
    这世界时间线，处于短视频第一波浪潮初期。
    互联网业内公认，短视频是既直播之后，又一个流量风口，这导致短视频网红成了很多人业内眼中的香饽饽，各家互联网公司，都在组建自己的mcn部门，打造自己的短视频网红。
    楚风和张灵通任职的【探喵】，就是当中的一家。
    李刘看中的打工平台，就是有熟人照应的探喵公司。
    毕竟以他的简历，是无法取得任何互联网公司的面试资格的，除非有熟人介绍。
    所以现在，他要先挽救楚风的职业生涯。
    楚风听到“业绩”这两个字，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
    “业绩还能是什么？不就是看组里的收入，我们与合作的网红55分成，按照这个季度情况，我们起码要签一个10万的大单才能不垫底……”
    李刘听罢，好奇问：“才10万？”
    现在到月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不难。
    “才10万。”张灵通顿时一翻眼：
    “你以为短视频赚钱很容易啊，流量高的头部网红就那么几个，大部分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李刘问：“你们组有几个网红？”
    张灵通顿为之语塞，楚风则一脸苦涩：
    “原本还有2个粉丝过万的小网红，不过昨天他们也都转到别的公司了。”
    赚不到钱，谁还愿意跟他们组的项目，现在他们组一个网红都没有了。
    楚风心中越发郁闷，这种丧气话，原本不该在人前说，但今天他情绪太过低落，不发泄出来，他就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
    李刘提议：“可以找新网红。”
    楚风和张灵通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
    张灵通无语：“哪里去找新网红？谁会签我们这种垃圾mcn组，况且只剩两个星期时间……”
    张灵通的话没说话，就愣住了，因为李刘抬手，指向了他的答案——宁凡。
    宁凡？
    一个除了长得好就毫无特长的憨憨，当网红？
    开什么玩笑？

 第二十二章 信念当然可以卖钱

    楚风费解地望向宁凡，宁凡则比他更费解地摊手：
    “我母鸡啊……李哥貌似暗恋我。”
    只看李刘在宁凡身边绕了一圈，开始点评：
    “面庞阳光干净的少年，精壮的体格，外形很有优势。”
    楚风和张灵通都乐了，以为李刘在挖苦宁凡，没想到李刘却神色认真地继续分析：
    “三年时间，无论是最酷热的三伏天，最寒冷的冬雪夜，几乎每天不间断的四个小时训练，展现了坚毅的性格，执着的信念，感染力远超网红圈的那些浅薄货色。”
    张灵通笑道：“信念又不能卖钱……”
    李刘说的不无道理，但太理想化了。
    小女生卖萌可以让网友高兴，愿意花钱打赏，而“人格品质”在视频里可拍不出来。
    “谁说不行？”李刘拿出手机，在宁凡摇晃：
    “憨憨，你的视频素材授权给我。”
    宁凡虽在状况外，却毫不犹豫点头：“随意。”
    李刘坐在地上，用手机开始剪辑视频，楚风和张灵通不明所以，都走过去。
    只看李刘神色专注，手指“噔噔”快速点着屏幕，挑选视频片段，剪辑，拼接……大概用了5分钟，就拼接出成品。
    楚风和张灵通对望一眼，原来李刘想靠宁凡作为素材，制作短视频。
    手法相当熟练嘛，这小子平时拍过短视频？
    这倒并不稀奇，短视频对比传统视频，最大的优势就是，创意最重要，技术手法，甚至画面品质都无需做到多么专业。
    门槛非常低，人人都可以拍。
    两人神色明显认真了一些，捧着手机把李刘剪辑好的视频，放了一遍，20秒的视频，都是他们平时打球的片段，以及宁凡镜头，剪辑在一起。
    可……就这？
    楚风看向张灵通，张灵通是制作人，这方面他比较专业，张灵通讪笑摇头：
    “李刘，短视频最重要是抓人眼球，我们这几个男的，除非能一手撒尿一手投篮，否则谁会看？”
    现在短视频app刚兴起，业内人人都预测是直播平台后，一个新的风口，可没人清楚，什么类型的短视频才能获得人气，业内还处于摸索阶段。
    这也导致了，现在当红的短视频作者，大都是模仿以前直播平台的套路，不是美女发嗲卖萌，就是直播玩游戏。
    篮球类型的也不是没有，可大多是“黑人高中生罚球线起跳扣篮”这种炫技流……
    宁凡的技术虽在国内高中生算顶尖，可哪里比得上老外那种飞天遁地？
    从这点来说，李刘的选题可以说非常失败。
    李刘起身道：“半成品罢了，还需要配乐……”说着大步走出球场。
    楚风和张灵通虽不清楚李刘搞什么鬼，却还是跟了上去，楚风临走时不忘嘱咐宁凡。
    “憨憨，早点回家，明天记得来我家吃饭。”
    两人追出了球场，在路灯下和李刘并肩而行，才走出去没多久，楚风和张灵通两人就不约而同回头，依依不舍看了那个破旧的篮球架一眼，满眼的留念。
    以后再没机会来这里打球了……
    李刘却没有丝毫留恋，大步流星，来到了对面街口，只看路边空地边，一名街头女歌手正在收拾摊位。
    楚风和张灵通不由对望一眼，这不是李刘的前女友伍玲吗……
    伍玲原本在他们公司担任艺人助理，一年前突然辞职，当了街头歌手，成天跟李刘混在一起。
    不过两人上个月才分手了，怎么还纠缠不清？
    露出额头扎着马尾的伍玲，身材娇小，红扑扑面颊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四溢，在白色连帽衫的映衬下，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前女友，是一种相当微妙的人物关系。
    李刘并无法用人物逻辑，推测出这位前女友对他的态度。
    不过他已经搬出职工宿舍，也只能回合租房了。
    而且现在，必须找这前女友帮忙。
    李刘并未先开口，而是用深沉的眼神看着伍玲。
    观察她的反应和小动作，推测出她对自己的态度，再进行下一步。
    伍玲被李刘面色深沉地看了半天，刚开始还瞪着大眼睛，一副毫不退让的样子，可渐渐就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气恼地扬起下巴：
    “小保安，咱们现在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你用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不会跟你复合的！”
    1；眼神并不厌恶，反而些许慌张，是感情中弱势一方。
    2；用玩笑掩饰内心的不安。
    3；用“昵称”称呼对方，亲昵的反应。
    4；说‘不会复合’，代表‘想要复合’，分手并未翻脸。
    结论：与我关系密切，远超过普通朋友，性格温顺，适合用强势态度相处。
    李刘满意点头：
    “一五零，我点歌。”
    伍玲身高1米5几，总被李刘调侃为“一五零”。
    伍玲有些气恼，李刘听到是“单纯的室友关系。”竟然不反驳，还点头？
    真是好呕人啊！
    李刘掏出手机，扫了扫吉他上的二维码，再次提醒伍玲：
    “点歌。”
    伍玲听到“滴”的一声，终于反应过来，看着李刘审视地看着她，语气不善，脑中突然想起最近几起前男友追杀女友全家的新闻，顿时吞了吞口水：
    “男……男歌手20块，女歌手10块.”
    李刘转了10块钱过去：“我教你一段副歌，你自己弄伴奏。”
    按照记忆，伍玲擅长编曲。
    “你教我？”伍玲有些不解道：“你懂音乐？”
    “刚学。”李刘用手打着拍着，哼了一首旋律：
    “就是~~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李刘虽能制作短视频，却并不懂乐理，只希望这位前女友能听出他在唱什么吧。
    楚风和张灵通在旁听着，不由自主捂住额头，每次听李刘这种五音不全的歌声，就觉得脑门疼。
    怎会有人唱歌这么难听？
    李刘哼完之后，审视看向伍玲：“懂了吗？”
    伍玲神色有些诧异道：“这旋律不错啊，你哪听来的？”
    楚风二人都倍感无语，李刘那种恶鬼呻吟，你是怎么听出来旋律的！？
    李刘满意地拿手机打出歌词，传给伍玲：“唱来试试。”
    伍玲在心中默想了一番旋律，又对着歌词哼了几遍，神色却有些诧异。

 第二十三章 依旧少年

    “还没好？”李刘有些不满意催促伍玲：
    “你应该是专业音乐人吧？”
    对于这位前女友的专业水平，他还在评价中。
    “专业音乐人？”伍玲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她。
    于是伍玲鼓起勇气，拿起吉他，试了拨了几个和弦后，深呼吸下，高声唱了起来，歌声在空气散开，如山坡般宽阔起伏：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不过是在考验，种在心里丝毫未减……”
    悠扬的歌声，令楚风大感意外，转头望向张灵通。
    这是李刘刚才哼那段鬼调子？
    意外还蛮好听的。
    张灵通虽感到意外，却依然不服气：
    “李刘，你小子行啊，可惜啊，旋律歌词都不错，但只算是一首还不错的口水歌？”
    伍玲唱完了，有些期待地问李刘：“后面呢？”
    “就这两句。”
    这首《少年》，初听起来很口水，可却是在李刘原世界引发各大平台刷屏的年度神曲，引发无数人对少年情怀的巨大共鸣，全网播放超10亿。
    李刘把这首《少年》多次当作短视频素材使用，但对这首歌前半部分，他记得并不全，只有这两句记得比较清楚。
    “这就完了？”伍玲有些失望。
    她刚刚唱得有些感觉，竟然就没了？
    有种意犹未尽的失落感。
    “够用了。”
    李刘低头把刚才用手机录的音，配到之前他剪辑的视频上。
    在李刘年少时，曾经非常崇拜一名叫科比·布莱恩特的篮球巨星。
    科比是一名公认性格偏执的球员，年轻时性格桀骜不驯，总喜欢不顾队友，自己单干，被无数球迷怒斥，嘲讽，指责他不传球，只顾自己。
    但在漫天舆论唾骂中，科比却并未选择迎合他人的指责，而是近一步步磨练自己技艺，日复一日不停歇的训练，并在记者会上回击质疑他的人。
    “你见过凌晨4点的洛杉矶吗？”
    “总有人要赢，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这种永不服输的性格，促使他不断训练，每天强化自身，最终，让科比成为篮球历史上公认的技术最全面，最令人恐惧的球员。
    在科比退役前的最后一场比赛，所有队友都选择把球传给拖着伤腿的他，在全世界球迷的欢呼中，科比在这场比赛中得到了惊人的60分。
    在赛后，科比留下一句让李刘至今记忆犹新的话：
    “20年了，他们每天都叫我传球，但是到了今晚，每个人都在说不要传。”
    科比就是这样一名，能把全世界球迷打服了的球员。
    而在2020年，因为一场直升机事故，科比轰然离世。
    李刘还清晰的记得，那段时间，弥漫在整个篮球圈的巨大悲痛，无数球迷在各大平台发帖哀悼，甚至有球迷彻夜痛哭。
    因为在很多球迷心中，科比不仅仅是一名篮球运动员，不仅是情怀记忆，更重要的，是他代表了一种不惧风雨，永不停歇，全力以赴地去实现目标的信念。
    正是这种信念，激励无数的人。
    李刘记得，很多短视频播主都用这首《少年》，配上了科比年轻到退役的画面，引发无数球迷的共鸣。
    宁凡当然无法和科比相提并论，但他身上某些信念，却是一致的。
    人只有在年少时，才会拥有这种对某件事情，全情投入，奋不顾身的热爱。
    所以，李刘决定用短视频的形式，提炼出宁凡身上这种精神，去勾起观看者的少年情怀。
    宁凡简单调整视频时间轴之后，检查一遍，就发给了楚风和张灵通：
    “验验货。”
    楚风两人掏出手机，边点开视频边心想，这歌也一般啊，配上视频又有什么用？
    画面一出来，还是他们两个中年男人打球的画面，歌声随之响起：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不过是在考验，种在心里丝毫未减~！”
    这个视频他们刚才已经看过了，楚风和张灵通起初都不以为意，可当歌声与画面结合，却让视频氛围瞬间不同。
    特别是随着“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歌词，球场上，他们两个中年人的画面切到年轻的宁凡和另外一个高中生打球的镜头。
    一种奇妙的蒙太效果产生了。
    同样的场地，同样篮筐，只是画面中的男人变回了少年。
    “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辛不退却，say，never，never，give，up~”
    楚风和张灵通被歌声带动，竟莫名鼻子都酸了起来，这歌不知道为什么比刚才好听许多，莫名想再看一遍。
    放第二遍，短短一分钟不到时间，楚风二人心境却截然不同了，他们不自觉被歌声中的情绪带着心潮起伏。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不过是在考验，种在心里丝毫未减……”
    原本平平无奇的歌词，在多次重复下，产生了一种情绪递进堆叠的微妙效果，令两人完全陷入视频情景中。
    李刘剪辑的镜头，是两组不同的人，却使用相同的突破动作，少年宁凡迅如疾风，在球场上光芒四射，而他们却动作迟钝，疲态尽显，形成强烈对比。
    渐渐的，画面里中年男人与少年，在歌声中，身影开始交叠。
    灯光下，臃肿的身材，吃力奔跑的中年男人，苦苦支撑，他迈着酸麻的双腿，喘着粗气，仰望着遥不可及篮筐，颤抖的双腿逼他屈服，剧烈的喘息提醒他休息。
    可当篮球击中地面“嘭嘭”撞击声响起时，那些的回忆如战鼓般在心中一同奔涌而过。
    男人变回了如风少年，飞奔向篮筐，毫无畏惧，心中认定自己终有一天能高高跃起，与天相拥。
    球场上，少年肆意飞驰，烈日融不尽他的汗，大雨浇不熄他心中火，狂风挡不住他，黑夜也遮不住他。
    他向着篮筐高高跃起，一往无前。
    天空，才是少年的极限。
    男人的身体已不再年少，可心里却依然还是那个少年！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不过是在考验，种在心里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辛不退却！say，never，never，give，up！！！！”
    波澜壮阔的歌声，如浪涌般铺面而来，楚风和张灵通只觉得心头郁结随着歌声冲荡消散，胸中傲气汹卷涌荡，身体里热血喷涌，仿佛被拉回到无所畏惧的少年时光。
    那时，他们看到的未来，也曾无限的辽阔~
    那时，他们也曾朝着世界，一往无前~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在心底深处，他们还是那个少年，从未曾改变。
    男人，永远都是少年。

 第二十四章 赚钱哪有那么简单

    “怎样？”
    伍玲好奇看着背对着她，身体微微发抖的楚风，张灵通。
    听了这么多遍，怎么一点评价都没有？
    楚风和张灵通被拉回现实，不约而同地抬手抹了抹脸。
    “你们这是…….”伍玲瞪大美眸，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第一次有人听我的歌有人会哭~”
    楚风低声道：“眼镜雾了而已，张秃子你还真哭了？”
    张灵通反击：“哭你姥姥，是手机屏幕太亮，晃得我流眼泪了，赶紧去换了你这破手机去！”
    李刘观察两人的反应后，满意点头：
    “这视频明天我发到闪手。”
    楚风和张灵通深呼吸着，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楚风还算比较冷静，想了想后给李刘打预防针：
    “李刘，你拍得是不错，但点赞应该不会高，而且点赞也不赚钱啊……”
    他们要保住工作，必须两个星期之内，签下一个10万的单，而《少年》短视频，却没有变现的可能……
    李刘却不这么认为，转望向伍玲：
    “一五零，歌曲版权归我，有意见吗？”
    “完全没有~”
    伍玲小脸满满的满足感，双手合什：
    “如此美妙的歌声，就该让人们一起感动一下啊。”
    两句口水歌，在网上找能找出一堆，自己陶醉一下就罢了，能赚什么钱啊？
    还授权呢，小保安真是爱装。
    李刘对伍玲的回应很满意：“一五零，作为报酬，我送你回家。”
    楚风和张灵通都很诧异。
    这两人不是分手了吗？还住一起啊。
    伍玲转身把吉他放入琴箱中，有些犹豫：
    “不……不太好吧，我跟你现在是单纯的室友关系，你这么说别人误会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李刘满脸不悦地道：
    “你遇到危险，我也很麻烦。”
    毕竟，能听懂他“歌声”的，只有这位前女友。
    “什么？”伍玲愕然望着李刘眉头深锁的神态。
    这是要送女孩子回家该有的表情吗？
    不会是想……亲手结果了我吗？
    伍玲不由打了个哆嗦，心想还是别刺激他吧……
    李刘跟楚风两人摆摆手，带着伍玲走了。
    昏暗的路灯下，湿滑的地面倒映着破旧的居民楼，李刘和伍玲两人并肩走了十分钟，来到一个老旧的小区。
    穿过堆满垃圾走道，走楼梯向下，才看到两人合租的那个阴冷地下室。
    伍玲不自觉贴得李刘更近了些，这样昏暗的环境，很像是某种恐怖电影的氛围，每次路过，她都觉得随时会有变态杀手跳出来似的，无论走过多少遍，都有些毛骨悚然。
    两人刚刚一进屋关门，脱下鞋，李刘突然眉头一皱，从后面猛得一把伍玲的嘴巴捂住，拖到冰箱边。
    伍玲大惊，唔唔含糊叫着：“说……说好分手的！你这是违法犯……犯罪你知道吗？”
    可李刘力气却大得吓人，把身材娇小的她拖到冰箱后面，伍玲正想张嘴咬他手，却听李刘：“嘘”了一声。
    再仔细听外面，传来急促地脚步声，和钥匙“铛铛”地磕碰声响。
    “伍玲！你回来了是不是！？”外面传来妇女粗声大喊：
    “我都听到你开门了，别装没在家，房租欠快两个月了！你不租就快搬走！赖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外面的女人嚷嚷了几分钟，见屋子里没反应，这才悻悻离开了。
    听到叮叮铛铛的钥匙声慢慢远去，李刘这才松开伍玲，同时起身左手抄起了桌上一本乐谱。
    伍玲爬起来满脸透红“臭保安！吓我！”抄起水杯正准备泼去，却看到李刘扬起自己的乐谱做持盾状，顿惊呼一声，水杯甩到一半收力，结果水反而溅到了自己胸口。
    囧……
    李刘已经迅速站在一个架子鼓前：
    “刚被包租婆听到，我俩都会被赶出去。”
    伍玲有些惊慌地指着他背后的架子鼓：“你别碰小鼓鼓8号！我一切都答应你。”
    放开人质，一切好说啊~
    李刘望着她，试探问：“冷静没有？”
    “嗯……！”
    伍玲深呼吸几口，恢复了平静放下水杯，脱下连帽衫，想挂到衣架最上面，却因为身高不够，垫着脚吃力的够着，李刘很自然过来伸手帮她。
    伍玲奇怪转过头：“你怎知道包租婆今天会来？她一般星期三才从郊区过来呀。”
    “钥匙声。”李刘走到桌边，打开了伍玲的笔记本电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伍玲感到很奇怪：“一楼住的那两户，也带钥匙串啊。”
    李刘边把用usb线连接手机，调出里面的视频边道：
    “一楼那两户人，家里都有孩子，10点以后就睡觉了，而且那么密集的钥匙声，只有包租婆钥匙串能发出。”
    角色分析训练，有时还是有点用的。
    伍玲虽觉得奇怪，但想李刘平时就很鸡贼，经常说自己当保安，怎么精通看人的，有这种观察力也说得过去。
    走到李刘身边，发现他正在把宁凡3人的打篮球的片段，拷到电脑中。
    “这视频你不是剪辑好了。”
    “初版罢了。”李刘理所当然地点着鼠标：
    “3年的视频，要浓缩到20几秒，需要仔细挑选素材。”
    伍玲张着圆溜溜的眼睛，很不理解：
    “需要这么慎重吗？不就是个短视频？”
    “短视频制作没那么简单，那段副歌，你也要重新录。”李刘命令式地指向房间角落里的电子键盘：
    “你前几年当艺人助理攒的钱，都花在这些设备上，也该体现些价值了，编曲就按照你擅长得来。”
    “……”
    伍玲面对李刘的蛮横，本想怼回去，可想起这几天前男友杀女新闻，不由又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提醒：
    “小保安……我可不是你打工仔啊，你还欠我房租呢！”
    说完，赶紧落荒而逃，跑进了浴室。
    见李刘没追来，才长出了一口气。
    半小时后，伍玲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李刘还在客厅里坐着剪视频。
    伍玲好奇走过去，发现李刘面前的电脑，竟同时开了几个窗口放视频。
    同时看这么多视频素材？
    李刘的脑子能够用吗？

 第二十五章 最佳助理

    伍玲瞪大眼睛好奇看着屏幕，不经意看到画面特写里，宁凡那专注而神采飞扬的神态，竟不由愣住了。
    “光芒四射”……伍玲心头不经意冒出这个词。
    是因为剪辑，还是背景音乐的烘托？
    等等，这些画面分明没有配乐，为什么她脑子里竟响起《少年》的那两句歌词？
    “你发什么呆？”李刘注意到身后的伍玲。
    伍玲反应过来，岔开话题：
    “诶，小保安，我之前看你在球场跟两女大学生搭讪，又想霍霍别人啊？”
    李刘听出伍玲语气中的醋意，故意没作声，伍玲见李刘不回答她，哼了一声走了两步，心里莫名有些生气，没走几步，又不甘心地绕到李刘身后，警告似地哼道：
    “我说，身为渣男要有渣男的自觉，别祸害人家小女生啊！”
    李刘突然转头反问：
    “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伍玲：“问题？”
    “我刚才捂住你嘴巴的手，是右手，还是左手？”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伍玲的预料，李刘在搞什么？伍玲以为李刘在戏弄她，但李刘认真的面孔，却没有一丝笑意。
    “左手？右手？到底是哪只手捂住你的嘴巴？”
    李刘又问了一遍，虽然伍玲当时根本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但还是努力从记忆中搜索，试图找出刚才那一幕的细节。
    “右手。”
    李刘又问：“我刚才拿什么颜色的乐谱挡住你？”
    “红色。”
    “刚刚，我电脑同时开了多少个视频窗口？”
    “三个。”
    伍玲有些明白了，李刘像是在考验她的观察力和记忆力，这种测试她在做艺人助理面试时，面试官也考过她。
    目的是看她能否随时察觉出，艺人的状态和情绪。
    可李刘为什么要考他？
    李刘满意点头：“合格，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不是我搭讪那个女生，是她搭讪我。”
    “就你！哈哈~哪个猪油蒙了心的女人才能看上你呢！”
    伍玲故作嘲笑状地哈哈大笑，可却发现李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顿时醒悟，尴尬咳了一声：
    “我当年也是年少无知，那导演偷偷摸我，让你这小保安在拍摄现场英雄救美一回，才导致我一时失足的……诶！你别岔开话题啊！？”
    “把话听完。”李刘一副坦诚的样子道：
    “准确的说，那女生是想搭讪宁凡，让我给她搭线，这视频就是她拜托我给宁凡的情书。”
    照伍玲的性格，她的创作需要一些浪漫故事的刺激。
    伍玲也观察到，李刘剪辑的大都是宁凡打球的片段，心里也是信了大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小女生就是浪漫啊，竟然偷偷拍了这小子这么多视频，这剪辑出来当情书……”
    李刘见她的神色，知道她的创作欲望已经上来了，现在只需要顺水推舟了，于是遗憾点头：
    “可惜，一段美妙告白，偏偏却少了精致美妙的bgm。”
    “当然不可以！”伍玲义正言辞，飞快坐在了键盘前，开始尝试弹奏。
    看着伍玲开始认真编曲，录音，李刘露出满意神情。
    伍玲的能听得懂他的奇怪歌声，也懂得作曲，虽然水平不算顶尖，不过短视频，也无需太精妙配乐，只要感觉差不多就够了。
    看着伍玲斗志昂扬弹着键盘的专注神态，李刘不由想起了什么，低头打开他随便携带的小笔记本。
    第二页上，记录是他这几天凭借前身的记忆，写下的伍玲资料：
    1.家庭-父母在小镇，独自来城市打拼。
    2.职业-当过两年艺人助理，离职后谋求成为创作歌手。
    3.特长-有一定音乐创作能力，嗓音穿透力强，歌声与技巧却不算顶级，有丰富娱乐圈经验。
    4.外形条件-81·7分，且精力充沛。
    5外在个性-胆小天真，傻不愣登。
    6.内在品质-善解人意，真诚，缺点是道德感过高，思维脑补过多。
    7.人品-极佳。
    8.人缘-中等，工作时待人热情，工作外，宅，孤僻，不爱交际，极其严重的拖延症。
    9发展潜力-性格过于细腻，不切实际的道德感，让其无法面对媒体曝光下的高压，更适合担任幕后，比如编曲，乐手。
    10.发展模板——（空白）
    前九项资料，李刘很早就写完了，唯独最后的发展模板，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所以李刘之前判断，伍玲并非一个好素材。
    李刘拿着笔，笔尖悬在了最后的【发展模板】上好几秒钟。
    优秀的观察力，记忆力，加上娱乐圈工作经验……易驯服性格。
    李刘思考过后，在【发展模板】后写下了四个字：
    “我的助理。”
    在楚风和张灵通看来，李刘的那个短视频，只是民间小视频，根本上不了台面。
    所以这一整夜，他们都没有睡好，满脑子还是失业之后，该怎么办的迷茫与彷徨。
    下午，楚风把张灵通，宁凡和李刘一起喊到了自己家。
    这是他们这个球友圈的惯例活动，每到了星期六下午，楚风的妻子小王都会为他们做一桌丰盛的晚餐。
    虽然做这么一顿饭很花费功夫，但小王却每次都不会怠慢，因为她从楚风口中了解到，宁凡是住读的学生，而李刘是个孤独的城市飘，平时吃得都很随便，所以每周都花费心思，特别准备二人爱吃的。
    张灵通看着小王端上来的酸菜鱼，摸着秃头抱怨：
    “嫂子，你也太偏心了，总做李刘和憨憨爱吃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鱼吗？”
    平时这种抱怨，小王都只会呵呵笑着，打趣两句，但今天小王却闷着头没作声，直接放下盘子，就回卧室照看孩子写作业去了。
    宁凡也感到不对劲问：“嫂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楚风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问李刘：
    “你那短视频发上去没有？”
    李刘道：“12点就发了，帐号叫@少年宁凡。”
    楚风和张灵通听罢，都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点入闪手app，搜看了看。
    虽嘴上说没希望，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期待。
    可他们看到了《少年》视频下面寥寥5个点赞，评论一条都没有，顿时都苦笑起来。
    果然如此，短视频竞争如此激烈，民间视频哪这么容易火……
    张灵通给李刘夹了一块鱼肉，安慰道：
    “李刘，先吃东西，别灰心。”
    “还没到时间。”李刘一脸坦然。

 第二十六章 朋友圈求点赞

    宁凡听李刘说没到时间，不由看了一眼手机时钟。
    现在已经晚上7点，视频从上传到现在已经7个小时了，几乎没什么人看，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故？
    见宁凡用目光询问自己，张灵通干咳一声解释：
    “闪手里上传视频，会推送给好友什么的，如果点赞数据不错，就会推送到新的流量池……”
    宁凡问：“流量池是什么？”
    “就是用户池，进入越大的流量池，就意味着被推送给更多的用户。”
    张灵通虽没挑明，但连宁凡都听明白了，他那个短视频现在没人看。
    如果想有新的推送，必须有足够的点赞。
    宁凡急忙维护李刘：“这不怪李哥，是我魅力不够。”
    楚风安慰他：
    “憨憨，不关你们的事，现在短视频不比之前了，闪手上的作品要红，必须要有买官方的推广【闪推】，100块就可以换5000的播放量，我觉得李刘的作品拍得很用心，只怪我们没推广实力罢了。”
    实际上，楚风刚才就在偷偷在自己校友群里，发消息，希望大家帮《少年》点赞。
    但这种同学群里要赞的，实在是太普遍了，人们都已经疲了。
    所以他只要到了7，8个赞。
    楚风也考虑动用公司的资源，但这次不是公司项目，这样做风险太大……
    对此，楚风也有些内疚，轻轻拍了拍李刘的肩膀：
    “李刘，你别灰心，我看得出，你用了心思的，以后会有机会的。”
    张灵通赶紧打岔：“憨憨，你别想那么多了，等下男篮亚锦赛决赛，你压谁赢？”
    “肯定菲律宾啊，他们有nba球员，咱们国家队没戏。”宁凡随口说着：
    “李哥，你不是死忠国家队粉吗？要不咱们赌一把？”
    李刘却摇头：“没意义。”
    见李刘没兴致，宁凡不由心中难受，只觉得是自己不行，拖累了李刘的短视频。
    闷头扒拉两口饭，宁凡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用力拍到楚风面前，大声道：
    “老楚，这是我还剩下的生活费，咱们买推广！！别人能买，吾们亦能买！”
    张灵通都傻眼了，这傻小子不会真以为自己能红吧？
    这是豁出去了……
    “别犯傻。”楚风看都没看银行卡，嘴角一瞥：
    “你爸妈赚钱也不容易。”
    话音刚落，就听卧室里传来妻子小王地抱怨：
    “人家小宁都敢拿钱投资自己未来，你看看你？孩子明年上私立学校，你怎么就不舍得花这个钱？”
    众人都一愣，楚风还没跟嫂子说他要失业的事吧……
    楚风扬手“咚”一拍桌子，对卧室方向吼道：
    “别人都读公立小学，我儿子怎么不能读！读什么私立！？
    卧室顿时没了声音。
    宁凡不由一脸愤怒地站起来：“老楚，你发什么火~好好说话~吓到嫂子了！？”
    楚风没有回嘴，只是摆摆手：“咱们聊咱们的。”
    他何尝不想让儿子读私立，可现在他马上失业了，房贷都不一定能还上。
    这种压力，宁凡这种学生哪懂。
    张灵通摸着秃头，悄悄地道：“老楚，我这里还有点私房钱，要不你拿去给孩子报名……”
    “阿倩能同意？”
    张灵通听到自己老婆的名字，顿时不言语了。
    楚风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根烟，良久没说话。
    这时，就看李刘“啪”一声放下筷子，打破了压抑气氛：
    “时间差不多了。”
    楚风以为他要走，皱眉拦住他：
    “还早，再坐会儿。”
    李刘伸手拿起宁凡放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借我。”
    宁凡犹豫了下，挠挠头道：“我快没流量了……”
    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小秘密。
    “971202？”李刘随手按开了锁屏密码。
    一旁的张灵通很无语：
    “憨憨！你嫁给李刘得了，连手机密码都告诉他啊？”
    “我没啊？”
    宁凡一脸错愕。
    张灵通不信：“难道李刘是猜出来的？”
    “难吗？”李刘滑着手机反问。
    张灵通一愣，很不信邪问：“你的保安看人，还能看手机密码？”
    李刘道：“按密码时，第一和最后按的数字用力是最大的，导致贴膜上指纹印最清晰，看对应位置就能知道是9和2.”
    5年前的手机，既没有指纹识别，也没有面部识别。
    张灵通一愣：“那中间四位呢？”
    “这种六位数密码，大概率会用生日，憨憨是90后，所以我猜测密码首位是9。”李刘低着头打字，随口解释：
    “但憨憨生日尾数不是2，那很可能某女同学的，那女孩的生日是97年12月2号吧？”
    宁凡嘴巴不自觉张开了，这事他可一直都保密在啊！
    “哎呦，有奸情啊~弟妹长啥样啊~？”张灵通一听这事立刻就叫起来：
    “不对啊，李刘，你怎么知道人家弟妹生日的？”
    李刘拿着手机不断操作，点开宁凡的朋友圈，边发消息边道：
    “这三年来，憨憨只有7天没到球场练球，其中3天都是12月2号，应该是陪人家过生日去了。”
    “哎呦~~~~~”张灵通一把搂住宁凡坏笑：
    “憨憨，你平时傻不愣登的，还搞地下情啊~~”
    宁凡满脸涨红，急忙过去欲抢回自己的手机：
    “李哥，你别胡来，我跟赵梦只是纯同学！”
    可抢回自己的手机一看，李刘并未跟女同学联系，而是在几个篮球群里，发送了同一条信息：
    “各位兄弟，麻烦给我的短视频转发点赞，这是送给我暗恋女孩的毕业表白~”
    并附上了《少年》的链接。
    对李刘来说，首先是要让《少年》突破100赞大关，进入基础流量池。
    既然宁凡并没有像邓总的那种员工接龙条件，只能发动朋友圈了。
    宁凡都懵了，着急道：“李哥，这是做什么？”
    刚准备撤回消息，李刘却伸手按了一下他手机上的待机键，手机变成了待机界面，宁凡试图用密码解锁，却发现屏幕上显示：
    “密码错误。”
    啥情况……李刘把他密码改了？
    李刘淡定道：“憨憨，这事你别管了。”

 第二十七章 上吧！追梦的少年！

    张灵通也在一旁坏笑，打开朋友圈，那条消息下面，宁凡的好友们都已经炸了：
    【黑曼巴之梦】：“来了，兄弟~已转发，祝福你成功！”
    【23号皇帝】：“唉！没想到宁凡这么老实啊，三年还没得手，兄弟挺你~”
    【暴虐三巨头】：“叹息……毕业就是感情杀手，叹世间离别来得太无情，加油吧。”
    【篮坛一贱】：“赵梦是我的！你别想抢！”
    【热火不要脸】：“嘿嘿，没看出来啊，宁凡还有这贼心啊~”
    【炎之男】：“上吧！追梦的少年！给你转了~”
    朋友圈里各种支持的，调侃的回复都有，当然也有嫉妒讥讽的，而他们都转发了。
    甚至就连几个宁凡球场上的死对头，都过来凑热闹，转发到他们学校群里了。
    宁凡手机待机画面上，不断跳出各种微信，qq群里的消息。
    “宁凡666！”
    “赵梦是谁啊~”
    “为了少年的梦想，上闪手给他点个赞！”
    “高考之后，放飞自我了！点赞~”
    “成年人果然牛x!”
    “早恋期结束，就彪起来了！”
    把宁凡看得焦急不以，着急向李刘哀求：“李哥，别耍我了，密码是多少啊？”
    张灵通却是笑着拉住他：“你既喜欢人家，让李刘试试也无妨吧，撩拨小妹妹，李刘可是高手。”
    宁凡满脸尴尬地挠头：
    “不是这样的，我刚刚跟赵梦分了……她要去外地读大学了。”
    楚风和张灵通顿时都一愣，啥情况啊……
    宁凡其实早就偷偷和人家小姑娘勾搭上了，毕业才分手？
    两人正都觉得李刘是瞎起哄呢，可李刘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们都大感意外。
    “憨憨，你难道不想让赵梦后悔踢了你？”
    一旁的楚风听罢，滑开手机界面，点开闪手app，就看《少年》短视频的点赞数，从5已经达到了125赞……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已达到进入基础流量池的标准了。
    下面的回复也达到了50多个。
    “支持。”
    “加油啊~”
    “666。”
    这些回复，全与视频本身的内容无关，全部都是起哄的，但数字却涨得很快。
    楚风惊讶地望向李刘，原来李刘和他想法是一样的，只不过同样是找朋友圈求点赞，李刘的手法可比他巧妙太多了。
    楚风顿有种智商被碾压的尴尬……
    张灵通也忍不住轻呼起来：
    “李刘你这点子妙啊！憨憨那些群，都是篮球圈的学生，最喜欢起哄这种八卦，自然都会帮你抬手点个赞，这样《少年》就能进基础流量池了！”
    宁凡这三年的全心练球，参加各种比赛，加上性格爽直，在高中篮球建立了自己的朋友圈。
    光是加入的篮球群就有不下10多个。
    这个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高中球友圈，没想竟被李刘巧妙的求赞手法，变成了“水军”。
    张灵通顿时来了兴致，也坐了下来，捧起手机看着，满脸惊喜道：
    “哎呦，不错啊，点赞过200了？”
    宁凡意识到李刘是想帮他，却依然有些尴尬，挠头问：“李哥，这种友情赞，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张灵通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帮李刘回答：
    “再好的短视频，也需要第一波的点赞，达到一定数据之后，系统才会把其推送到基础流量池，会推送给更多的用户。”
    宁凡听得云里雾里时，楚风忍不住问：
    “张秃子，闪手进基础流量池的标准是多少？”
    “通常是100个点赞，但还要看完播率……”
    宁凡疑惑问：“完播率又是什么？”
    “就是用户把短视频从头看到尾的比率。”张灵通耐心解释：
    “闪手app后台系统，非常重视这个完播率，因为理论上，只有你看完了短视频后，才会点赞，否则你看几秒，或者看一半就点赞，很可能是找人刷出的数据，这样系统就会判断你数据不真实，就不会给你推送下一个流量池。”
    楚风和宁凡都听明白了，虽然这种“友情点赞”会让数据看起来非常好看，但app后台系统，却不计入真实数据。
    这让宁凡有些失望。
    可张灵通脸上却又堆起了笑容：
    “不过，点赞数据到达一定规模，就算完播率不够，也会推送到了次级流量池的。”
    此时，楚风又把短视频刷新的了一遍，目光突然亮了起来，上面的数字已经从200赞，暴涨到了700赞。
    下面的评论已经达到了100多，开始出现了一些详细的点评：
    “这歌太好听了，谁唱的啊？”
    “求bgm的出处~”
    “泪目了！想到以前打球的时候了。”
    “老泪纵横啊，好久没摸篮球了。”
    “我现在找个球场都找不到。”
    这不仅仅是宁凡朋友圈的“友情赞”了，很多非学生党的留言，说明了这个视频已经“出圈”了。
    就连楚风的情绪也上来了，难掩兴奋地拍了拍张灵通的肩膀：
    “下一级流量池的标准是多少？”
    张灵通望着手机瞪大了眼睛，期待道：
    “闪手app的初级流量池，一般而言是1000赞，再上去3000赞的中级流量池，1万赞是高级流量池，10万赞就是热门了……”
    楚风拿着手机刷新了一下数据，981赞！又涨了！快破千了！
    初级流量池，竟转眼就到了！
    这势头很不错嘛。
    宁凡惊讶地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没想到竟有这多人支持他。
    要知道，他之前的短视频最多点赞数，不过寥寥十几个而已，李刘只是稍微剪辑了一番，加了点音乐，怎么会就得到这么多点赞呢？
    像是游戏里被加了buff似的！牛起来了啊！
    此时楚风的妻子小王端了一盘果盘过来，却看见除了李刘外的三人脑袋凑在一起看手机，没好气嘀咕了一句：
    “又在看什么黄段子…”
    李刘则在一旁，事不关己般拿手机看一场篮球比赛。
    张灵通兴致越看越高，不断激动地拍着桌子嚷着：“李刘快过来看！过1200了！”
    “1300！”
    “1500了！！”
    “再冲啊~”
    3人的脑袋凑在一起，不断看着手机里刷新的点赞数，仿佛看赛马的赌徒，喊着数字，兴奋面色泛红。
    10000！
    一定要过10000赞！
    就有希望变现了！
    楚风和张灵通都看到保住自己工作的希望，不由激动地血脉喷张起来。
    而与他们的激动不同，李刘却只是平静盯着手机里的篮球赛。
    要是在平时，这次视频会和【邓总的枯燥生活】一样，到5000赞后，就会后劲不足，不过今天却不同。
    马上，会有一个难得时间窗口出现.

 第二十八章 亚洲霸主归来！

    随着时间推移，李刘手机里的比赛也到了尾声，张灵通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随着初级流量池的热度，慢慢开始衰减，点赞数从2500之后，就慢慢降了下来。
    现在已经在2700赞出头，停留了几分钟，虽然还在增长，可再刷新数字也只是个位数增长，远没有之前那段时间数据飞涨刺激。
    三人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期待，激动，变得焦急，最终也慢慢平静下来。
    宁凡去洗手间冷静一下，楚风郁闷地走到阳台，又抽了根烟，好一会儿，两人同时回到客厅，异口同声问张灵通：
    “过3000没？”
    不到中级流量池，之前都是白费劲。
    张灵通捧着手机，望着两人苦笑：“现在离2800还差一点。”
    宁凡憨憨地问：“老张，你说我现在算不算是个网红了？”
    张灵通惋惜地摇摇脑袋，心想这傻孩子，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楚风问张灵通：“你怎么看？”
    张灵通叹了口气：
    “看这趋势，《少年》过3000赞应该没问题，但篮球题材，毕竟圈子太小，只怕进不了10000赞的高级流量池，而想要变现，进入高级流量池是基础……”
    在闪手app上，1万赞是一个分水岭，也就是判断这个视频是“红没红”的绝对量化指标，只有达到一万赞，才意味着主播拥有引流变现的能力。
    楚风也意识到，之前他过于乐观了，就他们这草台班子，还痴心妄想上热门，真是不自量力。
    不能变现，几千点赞也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楚风忍不住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闷头喝了起来，张灵通见状拍了拍脑袋，岔开话题道：
    “诶，今天男篮亚锦赛，国家男篮对菲律宾队决赛，怎么都给忘了。”
    张灵通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亚锦赛男篮决赛。
    这是国家队复仇之战，上一届身为亚洲霸主的国家男篮耻辱性的没有进入前三，所有人都说，国家队在小巨人退役之后，彻底沦为亚洲二流。
    而这次大换血之后国家队，却表现的异常出色，一路过关斩将，连续击败宿敌韩国，伊朗等强敌，最终打入决赛。
    “咱们还领先？”张灵通看比赛结束前2分钟，面对拥有nba球员的菲律宾队，国家队竟还领先5分，不由倍感诧异。
    这是要爆冷啊！？
    可楚风，宁凡却都丝毫提不起兴趣，作为球迷的他们，原本早该坐在电视前为国家队助威，可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哪还有心情看球……
    电视里主持人的激动解说，都冲淡不了房间里压抑氛围。
    电视上的终场哨吹响，国家队最终以微弱的优势击败了由nba球员领衔的对手，主持人激动吼着：
    “我们赢了！恭喜国家队，他们完成了复仇，2年前的惨败，没有击垮他们，他们完成了新老队员的换血，重新成为亚洲霸主！”
    另外一名嘉宾的嗓子都吼破了：
    “今天是属于国内球迷的节日！！”
    张灵通这拍着桌子，兴奋嚷起来：“竟赢了菲律宾，国家队牛啊！”
    楚风和宁凡却根本没有反应。
    只有李刘点点头：“终于完了。”
    张灵通有些不满意翻眼：
    “李刘，你不是国家队铁粉哈？国家队赢了冠军啊，什么叫终于完了！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张灵通正抱怨呢，突然就被突如其来的“咚咚”敲门声吓了一跳。
    看楚风没动静，张灵通无奈走到门口问：“谁啊？”外面传来熟悉的娇俏声音：“我！”
    门一打开，就看伍玲像只被猎鹰追捕的慌张小白兔，冲进来，气喘吁吁半天，气恼指着李刘：
    “李……李刘，你不交房租，却有钱买推广！？”
    真是太气人了~
    李刘一脸无辜：“有吗？”
    “一个短视频都过3000赞了，你没有买推广？”伍玲满脸不信。
    一旁的张灵通无奈道：
    “李刘有钱买推广，他也不至于每星期来这里混饭吧，等等，你说过3000赞了？”
    不是在2700多赞停住了吗？
    “你自己看啊？”伍玲着急地拿出手机。
    她是不信李刘没做手脚的。
    张灵通赶紧滑开手机，界面还刚才2700赞的，他滑动刷新了一番，突然就愣住了。
    伍玲有些气愤道：“你看是不是3000赞了，两个月房租都没交了，李刘却拿钱去买推广，你说他过份不过份。”
    见张灵通看着手机发呆没反应，不由怒道：
    “我还骗你不成，你刷一下数据就看到了。”说着伸手就想刷一下界面，可看到上面的数字，却同样呆住了。
    “怎么？”楚风见两人发呆，疑惑地走过来，就算3000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当楚风自己拿出手机，进入界面之后，刷新后一看，竟直接“腾”地站起来了，然后他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微微张开嘴。
    宁凡也被他们诡异的动作吸引，满脸茫然地问：“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
    张灵通缓缓转头，满脸不可置信：
    “过5000赞了……”
    刚才还觉得可望而不可及的中级流量池标准，转眼就达成了！
    宁凡听着一愣，然后憨笑起来：
    “你们又耍我勒~”
    话没说话，就看捧着手机伍玲，欢快地小跳起来：
    “5500了！天！涨得这么快！？”
    楚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转头问张灵通：“数据错误？”
    张灵通惊讶望向李刘：“李刘，你真买了【闪推】？”
    这种数据暴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钱买了闪手的官方推送——【闪推】
    “并没有。”李刘满脸平静，边拿手机打字边回答：
    “闪手上星期升级了推送程序，新的推送程序，会依照不同话题推送到相关主题流量池，之前过1000赞时，视频其实已经作为‘篮球话题’特殊视频，推送到【篮球用户】面前。”
    这三天的时间，他详细研究过闪手的推送机制。
    楚风瞬间反应过来了，转头张着嘴巴看向电视里男篮庆祝夺冠的画面，镜头里，那些现场球迷脱掉上衣狂欢的样子，轻呼出来：
    “你刚才说时间到了，是在等亚锦赛决赛完！？”
    篮球主题流量池，按理来说，是非常冷门的流量池。
    但现在这一刻，却可能所有话题中最热的！

 第二十九章 突破万赞！

    张灵通此时也反应过来，拍着大腿连连叫道：
    “妙啊！这个时间点，简直是绝妙！”
    原来这就是数据暴涨的原因。
    伍玲大眼睛里满是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呀？”
    楚风深吸了一口气，指着电视机上正采访国家队球员的画面解释：
    “由于最初点赞用户，都是宁凡篮球圈的朋友，他们都是被系统默认‘篮球话题用户’，所以所以闪手app帮我们把《少年》归类为‘篮球话题’，并推送给相关话题的目标，也就是刚刚看男篮决赛的用户！”
    刚才比赛紧张时，这些篮球迷都没功夫刷手机，可现在国家队夺冠，大家都兴致高昂，刷着手机分享这个话题，各个朋友圈中，都在发“国家队夺冠”！
    那些不是球迷的网友，也有很多凑着热闹。
    一旦他们评论，或者转发“男篮夺冠”的关键词，就会被系统自动识别为【篮球话题用户】。
    国内的这些流氓app，都有各种权限，可以分析用户的话题。
    这才是李刘中午就发布视频，却现在才动用宁凡的朋友圈，发动“友情点赞”的原因。
    他的所有的布置，就是为了这场男篮决赛结束的这一刻。
    此时，《少年》短视频正好推送，恰到好处地切入了这个爆炸性的流量！！
    伍玲也终于醒悟过来：
    “你是说，今晚那些在微博微信上发‘恭喜国家队夺冠’的用户，也都被闪手定义为《少年》的目标用户，推给他们了？”
    “过……过1万赞了……”张灵通捧着手机，整个人呆住了……
    这么快！？
    直接从3500到1万了！？
    就冲到高级流量池了！！
    众人都感到脑中发懵，男篮夺冠的消息这么轰动吗？这数据简直是在疯涨啊！
    为什么会这样？
    四人几乎同时望向李刘，只有李刘知道答案。
    “很简单，男篮夺冠，是大冷门，新闻铺天盖地的发出来，那些不是球迷的大v也会蹭个热度，带动他们粉丝的转发。”李刘说着耸耸肩：
    “今晚，那些大v蹭男篮的流量，而我们则蹭他们的流量……”
    李刘说着，竖起手指，总结出一句至理名言：
    “想要红，蹭热度才是王道~”
    是男人，就要会蹭！
    楚风和张灵通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现在的情况是，系统推送给他们冷门的【篮球用户】，在这一刻群体扩大了十倍，甚至上百倍不止！
    这就是李刘刚才一直说：“时间没到的原因。”的原因啊！
    他完全摸清了闪手的推送机制，并在找到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时机，切到了一个原本他们不可能达到了巨型流量池！！
    在大家都感到头皮发麻的时候，宁凡张大了嘴巴，问出了一个所有人心头同时冒出的问题：
    “李哥……你是怎么知道国家队今晚会爆冷夺冠的！？”
    在赛前，无论是专业媒体还是球迷，根本没有任何人看好国家队啊？
    如果国家队输了，根本就没有人会关心这场亚锦赛啊。
    李刘眨了眨眼，望着众人聚过来的好奇目光，一脸认真道：
    “因为……我来自五年后的平行世界。”
    众人一片沉默……互相看了看。
    终于，伍玲忍不住“噗哧”喷笑出来：
    “哈哈啊，知道你爱国了，就算国家队再烂，都你会支持她啊~~还来自五年后呢，你个吹牛的***~”
    无论什么比赛，李刘都会支持国家队的，说白了，他就是一枚国家的狂热粉罢了。
    楚风此时并不关心，李刘为什么能未卜先知，他脑子只是一件事。
    过万赞，进入高级流量池，就意味着能变现了，有希望签单了！
    想到这里，楚风却突然“腾”地站起来，用力拍了拍手吼道：“快！张秃子~快！”
    “吓死我了！”张灵通被吓了一跳：
    “你突然瞎吼什么？”
    楚风满脸焦急，去房间里拿出自己手提电脑，按下开机键，边喃喃自语：
    “这破电脑，开机这么慢……”
    张灵通也反应过来，连忙也脱下外套，坐了过去对李刘：
    “李刘你个哈批！！外行人就是外行啊！！有好主意，你应该早跟我们说啊！这tm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伍玲气愤不已：“你们骂李刘做什么？”
    楚风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电脑的开机画面，焦急地道：
    “现在《少年》短视频点赞过万，进入高级流量池，意味着有超过10万以上的人看过，而有些用户看过视频之后，意犹未尽，就会有人想看评论，找到情绪上的共鸣……”
    “啥意思？”
    张灵通补充道：“意思是现在才是视频发布之后，整套运营最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做一个【用户情感链接】的步骤。”
    “怎么建立【用户情感链接】？”伍玲被说迷糊了。
    张灵通没好好气道：“小夏你这都不懂？这是制作‘热门评论’”
    伍玲想起自己当艺人助理时的事，也恍然大悟。
    想成为一个热门的短视频，不仅仅需要过硬的视频内容，还要需要让看过视频的人们，有一个情绪交流的空间，而这个空间，就是【评论区】。
    而普通用户，看过视频之后，就算有想交流的欲望，也没有能力写出引发共情的评论来。
    这时，就需要人来主动引导他们，写出一个具有故事性的，能表达短视频共情文字评论。
    这样才能跟打动用户，引发他们交流欲，更深度参与进来。
    让他们对短视频主角建立情感的共鸣。
    这也是未来“变现”关键的步骤。
    “这破电脑！”楚风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启动半天的电脑，心里越发焦急。
    制作“热门评论”时机，必须赶在短视频热度的最高点，这样能起到良性的推动作用，会让短视频热度更上一层楼。
    可他们现在要上网，找到适合文案，再改编，恐怕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就会错过了最佳节点了！
    虽然他们直接粘贴复制一些其他视频的评论，可适合不适合先不谈，过于直接的复制他人原创评论，会容易被人揭露是“职业水军”。
    毕竟男篮夺冠的热度，只会持续在这两，三个小时，就这么点时间，错过就没了。
    正在楚风心中焦急万分时，突然听到张灵通“咦”了一声，把手机递过来：
    “这条评论写得很不错啊。”

 第三十章 运营天才？

    有人写了长评吗？
    众人听罢，都拿起各自手机点到评论区，点开最新评论，在一众：
    “666。”
    “这歌太好听了。”
    “好听！”的短评论中，一眼就看到那个显眼的长评。
    与其说是对视频评论，更像是对《少年》这首歌的歌评。
    “少年时，拿着画笔的我，觉得未来如画，认我书写。
    可十年后的我，却坐在办公室里，周围坐着和我一样麻木的面孔。
    每时每刻，都感到自己是一台巨大机械上运转的螺丝钉，磨损着，慢慢死去。
    绝望压抑，令我难以呼吸。
    可当歌声响起，看着画面里的少年，我终于记起，我为什么拿起画笔！
    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我要成为世界最顶尖的广告人啊！”
    抒情而热血评论下面，不少人感同身受，回复起自己的梦想。
    “妈蛋，我要成为最牛的车手啊！”
    “我一定要赚1000万……”
    “我要当我们市最有钱的人！”
    “我要娶徐洁儿！”
    楚风三人惊讶于这首歌评的真挚情感，看着这一条条被感动，引发的共鸣回复，竟都忘记了给这条评论点赞，伍玲却突然讶异道：
    “这写评论的id是‘看门的夏洛克’？这不是小保安的……”说着满脸疑惑地望向李刘。
    楚风一愣，惊讶转头望向李刘，难道这条评论是李刘写的？
    楚风正欲发问，就感到手机震动，同时耳边传来李刘的轻声提醒：
    “【热门评论】需要不同的帐号发，这条用你的帐号发上去吧。”
    楚风心中一惊，刚才那条“热评”还真是李刘准备的，一旁的张灵通也反应过来，满脸怀疑地问：
    “李刘，这是你自己写的评论？”
    你小子有这能耐？
    楚风却没有犹豫，拿起手机复制了李刘给他发的那段评论，第一时间粘贴到了《少年》短视频评论区。
    张灵通三人都满脸好奇，刷新出李刘提供的最新评论。
    这次楚风发出的评论，竟是一首散文诗：
    “你我都曾年少；
    而我是谁的少年；
    可是世界没有那么圆。
    当时光消失入梦，定格了画面。
    当初誓言飘散，败给了岁月。
    你依是四季如风，宛如清泉的少年。
    熬过寒风凛冽，见花草重现。
    歌一曲少年~”
    一首小诗，有种非常稚嫩的清爽感，像是少年才有的清新文笔。
    楚风和张灵通都大感惊讶。
    作为专业制作人，他们都清楚，要写这种热门评论，真正的难点，不但要写得精彩，还在于同时，你要从不同的“用户群”出发，引发他们的共鸣。
    而李刘刚才第一条，是上班族白领的情怀。
    第二个散文诗，却模仿伪文艺青年的文笔……
    也就是说，他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角度，写出两条针对不同用户群，用评论引发“共情”，又给人很“真实”的感觉。
    这种能转换视角，模拟抒情的演技型文笔，是一种罕见的营销天赋啊！
    伍玲也瞪大眼睛问李刘：
    “你写的？”
    “不可以？”李刘反问：
    “莫非我是文科大专文凭是假的？”
    看李刘质问神色，伍玲赶紧竖起大拇指说：“真的真的，你是本市no·1的大专高材生。”
    张灵通和宁凡哑然，这算是夸奖？
    楚风则好奇追问：“还有备选吗？我还有其他帐号。”
    闪手app的“热门评论”显示数量是3条，但为了确保质量，这种引导性的共情评论，越多越好。
    而楚风这么问，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他已发觉，李刘策划了周密的推广计划，现在楚风想知道的是：
    李刘的才华能否配得上的这套完美的计划？
    “还准备了一些。”李刘提醒楚风：
    “看你邮箱。”
    《少年》这首歌，堪称抖音2019的年度神曲，李刘也曾跟风，做过数十条《少年》相关短视频。
    这些他准备好的“热门评论”，都是从其中真实评论抄录改编，曾让他费了不少心思，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李刘真准备了这么多？
    楚风怀疑中，点开自己的qq邮箱，果然发现有之前未读的信息，他仔细开始看了第一条：
    “无论生活多残忍，即使鼻青脸肿，少年也从来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愿他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质量也相当之高，针对群体——喜欢经典短句的高中生。
    再往下看，楚风更是看到，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像这样早就准备好的‘热门评论’，邮箱里还有密密麻麻的数十条！
    一旁的张灵通，都看得倒抽口凉气：
    “李刘!你小子难道为这事准备了几个月！？”
    张灵通也是短视频制作人，自能看出这些评论水准，根本不是随手能从网上复制粘贴的。
    他们公司做类似的【热门评论】，都是需要公司编辑部，找专门写手写几百条，然后从中筛选出质量好的一些，进行人工置顶。
    可李刘……则是从视频制作，到运营推广，到评论营销，都自己一个人解决了。
    这相当他一个人做了十几个人团队的活啊……而且还质量这么高，数量如此之庞大。
    要不是他们了解李刘的底细，绝对会怀疑他背后有一个巨型团队。
    这家伙……难不成是一个短视频创作，制作，运营各种才能集一身的，综合性天才？
    楚风和张灵通心中诧异时，李刘却是低着头，端起下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张灵通好奇望着他，正想张嘴问：“你小子到底哪里抄的这些……”
    可嘴还没张，李刘就突然紧急挥手，打断他：“张秃子，闭嘴。”
    “诶……？”张灵通瞠目结舌：
    “我tm还没说话啊？”
    李刘闭眼皱眉道：“你一秒后的发问，会打乱我的记忆。”
    他刚才灵光一现，好像想起了什么，模糊的记忆，非常难以捕捉。
    看李刘一副冥思苦想状，张灵通不由委屈地望着楚风，李刘是开天眼了？怎么知道我要发问？
    众人无语中，李刘摇了摇头：
    “真是失误，竟然忘记最经典的。”
    大家都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时，角落里的宁凡捧着手机，殷切递过来：
    “李哥你念，我来写。”
    李刘平时为了约女孩子，冥思苦想出撩妹金句时，就是这个神色。
    李刘按了6个1解锁了手机，然后如吟诗般，悠然地念道：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第三十一章 一夜的热门

    李刘之前写评论稿时，抄录的都是抖音上的评论，却完全没想起，这个被原世界用烂的名句。
    这就像是，到处找蓝牙耳机的人，却没发现耳机一直塞自己耳朵里一样。
    这句念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住了，伍玲疑惑地望向他。
    莫非……刚才那些评论，都是李刘原创的？
    众人心里原本都认定，李刘之前的那些精彩“热门评论”，是摘抄网上来改编的。
    可这一句“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假如之前出现过，他们绝对应该耳熟能详，可事实上却不是，这种听到后想拍案叫绝的冲动，证明了一点。
    李刘的文案是原创的！
    张灵通听着都激动地拍桌子了：
    “我x!!!好诗啊！李刘，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包！”
    如果说之前所有那些评论，还是针对不同用户群，有些刻意煽情，那这段气质却完全提升到另外一个层次了，甚至有些文学意境了。
    甚至单独拎出来，都比《少年》这首歌，更能打动人心。
    伍玲惊讶问：“你哪里学的写这些？”
    “本市no’1的大专。”
    伍玲无语间，就看宁凡从她身边冲过，一把抱起李刘，激动地嚷道：
    “李哥！还是你理解我~~这话写到我心里去了~”
    李刘被熊抱着，双腿在半空中，呼吸都困难了，无语道：
    “算我还你那半学期生活费的情。”
    宁凡不好意思地放下李刘：“对了……赵梦真会看到吗？”
    “前女友罢了，重要吗？”李刘不以为然拍了拍衣服。
    伍玲听着忍不住呛了一下，不服问：
    “哼，你这人也是够卑鄙的，用憨憨前女友当进入基础流量池的借口，还利用了憨憨的朋友圈。”
    “不拿来利用的，要朋友做什么。”李刘理所当然道。
    伍玲不由转头望向楚风，张灵通，听到没有！！李刘说你们是工具人啊！
    可楚风和张灵通这两“工具人”，正捧着手机则津津有味看那些评论。
    二人的表情随着评论各种变幻，被骂时眉头微微皱起，看到夸奖嘴角不自觉上扬。
    真正让他们停留下来看得最久，却是一些看似不相干的留言。
    “唉，看着想起自己上学时了，还是喜欢以前。”
    “羡慕视频里的少年，现在上班，找不到人打球了。”
    “感觉只有上学的时，才是为自己活啊，现在都是为了孩子，车子，房子。”
    20秒的视频，来回两句歌曲，反复唱着，只是几个镜头，却有让这么多人产生了共鸣。
    原来他们的迷茫，苦恼，热爱，和很多人是相似的。
    评论的无聊对话，却让楚风，张灵通的嘴角都扬起会心的笑容。
    这就是制作短视频最令人着迷的地方了。
    微小却令人愉悦的共鸣，在无数个角落里悄悄应和，令人感到无比舒畅。
    伍玲看着他们傻笑，不由摇头晃脑，对李刘感叹：
    “不懂你们男人，跟小孩似的。”
    “情怀你不懂。”李刘认真道。
    伍玲小脸满是疑惑：“情怀到底是什么啊？”
    “就是以前做过，现在再也做不到的事。”李刘指向窗外，马路对面的露天球场：
    “楚风18岁时，跳起来可以摸到篮筐，现在他30多，比以前有钱，有权，有自由，可哪怕他未来成世界首富了，他这辈子再也摸不到篮筐了，只能怀念那种感觉，这就叫情怀。”
    伍玲正品味着，就见宁凡捧着手机站起来，兴奋大叫起来：
    “猴赛雷啊！！！”
    “小点声。”楚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悦地点了点桌子：
    “我孩子还在做作业呢。”
    宁凡瞪眼望着他，举着手机兴奋地口齿不清：
    “十……十万赞，过十万赞了！这速度简直逆天了啊！！！”
    什么？
    楚风满脸怀疑，拿起手机一看，眼睛顿也直了。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过10万赞了？
    伍玲和张灵通同样看着手机，合不拢嘴巴。
    点赞数从5到200花了8个小时，200到10000花了40分钟，而从1万到10万赞却只用了一刻钟！
    上热门了！
    连向来爱说风凉话的张灵通，嘴巴都张得合不拢了。
    他们公司mcn部门，9个组几十号人，没日没夜的制作各种短视频，可通常几个月，也很难做出一个上热门的短视频来。
    而今天，李刘竟仅凭一己之力就办到了？
    这种偶然爆红的短视频，虽并非没有发生过，但那都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产生的极小概率事件。
    而《少年》短视频，却是从制作到宣传，每一个环节，都是李刘精心策划执行。
    撇开李刘的创作能力不谈，光是那种精确计算系统推送逻辑，利用了这次男篮亚锦赛热度，把如此冷门的篮球题材，推送到众多用户眼前的手法，就足以令人拍案叫绝了。
    在外行看来，可能只是简单“蹭热度”，可楚风却明白，这其中的时机，手法，节奏把握都非常难以把握。
    只有2，3个小时的狭窄时间窗口，却被李刘精准地捕捉到了。
    这些是巧合吗？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是他们公司整个mcn部，都无法制造的“巧合”！
    与略显激动的张灵通不同的是，楚风此时却是异常冷静，他并未被点赞数字飙升冲昏头。
    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10万赞进入热门后，就是系统全网用户的推送，篮球话题虽然冷门，但是肯定还是会引入一些流量。
    接下来关键，是要维护好评论区，以及把讨论话题引发到宁凡个人身上了……
    这是变现的关键。
    如果不能变现，这个《少年》这个热门视频只会个昙花一现的民间作品，他现在要做的是，要以此为契机，把宁凡打造成真正的“网红”。
    留给他们的时间窗口，只有这一晚，明天就会有新的话题，取代男篮夺冠的热点了。
    楚风想到这里，正打算向李刘开口，李刘就说：
    “我发布视频的账户密码，都发给到你邮箱了，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了。”
    楚风一愣，李刘不仅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还无条件的信任他，顿时用力拍了拍张灵通的大腿：
    “张秃子，你赶紧打电话回家，跟你老婆请假。”
    “请什么假？”张灵通正激动呢，还没反应过来。
    “上班啊！”楚风理所当然道：
    “留下来，晚上我们一起维护视频评论区。”
    现在评论区气氛非常好，但也必须精心维护，防止有喷子过来搅局。
    “啊……？”张灵通有些为难了，可看楚风瞪过来，只能无奈地点头：
    “我留下还不行吗，兇啥啊~”
    李刘注意到楚风拿着手机，开始翻阅电话本，暗暗满意点头，接下来，就是找甲方，联系【变现】的事宜了。
    楚风虽然制作水平一般，但论跑业务，却是一把好手。

 第三十二章 培养站姐

    楚风叫出妻子小王，给张灵通准备一个枕头，他们两人今晚就在沙发上休息，轮班维护评论区。
    安排好后，楚风吩咐宁凡：
    “憨憨，你现在回家，好好休息，这几天暂时不要露面，微信号给我，我帮你应付。”
    看楚风后续工作布置地井井有条，李刘这才对伍玲招手：
    “你过来。”
    “干嘛？”伍玲捧着手机正津津有味看评论呢，有些省不得走。
    “能干嘛？一起回家，睡觉。”
    以后有得忙了，要保证休息时间。
    “一起睡觉？”
    宁凡在旁听着，意味深长地望向伍玲。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难道还保留单纯的那啥关系？
    “是一起回家！各自睡觉！”伍玲焦急地辩解后，出门跟上李刘。
    楚风家和他们出租房位置并不算远，但是这一路两人走的相当慢。
    伍玲一边走，一变瞎哼哼，时而“啦啦啦”，时而“嘀嘀嘀~”地用手打拍子。
    李刘看着她这个状态，一直保持离她两米远，并用同情的目光关怀她。
    路人抛过来的关爱残障人士目光，千万不要连累到他。
    伍玲哼了半天，看李刘离他这么远，求助似地望着他：
    “李刘~~你的才华能不能持续爆发一下？把这歌写完？”
    创作实在太难了。
    李刘决然摇头：“爱莫能助。”主歌不记得，且他毫无创作天赋。
    “啊啊啊~~”伍玲苦恼地抱着自己的脑门：“爆红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却完美地避开了？”
    李刘歪头看着她：“我好像还没说授权给你吧？”
    《少年》作词作曲都是他，没他的授权，伍玲甚至不能公开演唱。
    “啥米？”伍玲瞪大无辜的眼睛，也歪头看着他：
    “你我的关系还需要计较这些吗？”
    李刘一脸认真：“单纯的室友关系。”
    “室友也是友啊。”伍玲有些怒了，却马上变出甜美笑脸：
    “你好像忘记了这首歌我也参与创作了，联合创作，我不同意你也用不了啊~”
    “所以？”
    “所以你不帮我，我也禁止你发表！”
    “也罢。”李刘点头。
    伍玲懵了，创作出了神曲，被人威胁不能发表，回答“也罢”是什么鬼！
    “去吃日料。”李刘拎起她的手。
    “日料？”伍玲暗淡的小脸，立刻亮了起来，可马上就警觉退了一步：“你有钱？”
    李刘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有人请客。”
    伍玲满心疑惑，除了楚风他们，还有谁能请李刘吃宵夜，还是日料？
    两人进入一家日料店，李刘跟着服务员带到订好的位置，一名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生，正等着他们。
    李刘注意到女生手边的那台单反相机，直接坐到她对面问：“@暗恋流川枫？”
    伍玲立刻反应过来，是给宁凡拍了三年短视频的那个账号？
    宁凡的同学？
    黄衣女生相貌普通，有些微胖，眼神很机灵，毫不避讳地打量他们，手边那台佳能单反镜头反射着弧光，非常显现……
    伍玲很快联想起她当艺人助理时，遇到的明星死忠粉。
    “你直接叫我小琴吧。”那女生神态丝毫不显紧张，伸手对李刘道：
    “东西呢？”
    李刘拿出一叠照片递过去，问：
    “以前你们年级有多少人喜欢宁凡？”
    “30几个吧。”小枫接过照片，看到是宁凡高清写真，下面还有签名，满心欢喜：
    “凡凡入学起，就是我们校内公认的校草了，我们还建了一个他的校内粉丝群。”
    宁凡竟然有地下粉丝？伍玲不由好奇地问：“你是宁凡的同学吗？”
    跟拍了他3年，也是够痴情。
    “我大他两届。”小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照片，张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伍玲：
    “姐姐你是郑彬的助理吧，你们土猫是不是真打算签凡凡啊？投入资源多不多啊？”
    伍玲一愣：“你知道我？”
    “艺人助理里，你是最矮的。”小琴笑呵呵地说：
    “我们之前还以为你是郑彬的小侄女呢。”
    伍玲有种拍案而起的冲动！矮有错啊！？但看在一桌子日料的份上，她还是拼命忍住了。
    小琴能认出她当过郑玄的助理，还把探喵公司称为‘土猫’，显然是资深的追星族。
    可探喵什么时候要签宁凡？
    李刘插嘴：“商业机密，我们不方便回答，以后粉丝群，网站你来弄，我们提供你第一手的情报和照片。”
    小琴一脸“我懂”的样子点点头：“只要能给凡凡提升人气，我什么都愿意做，可你们为什么愿意选我当‘站姐’。”
    所谓站姐，就是拥有高清拍摄设备，跟拍自己偶像活动的死忠粉丝。
    她们与普通粉丝不同，她们会在官方之前发布偶像行程，上传第一手的现场照片，修图，并组织粉丝在网络上全力维护偶像的形象。
    可以说，站姐就是粉丝组织的领导。
    也是艺人非常重要的推手。
    “三个原因。”李刘把一串烤面筋递给伍玲：
    “伍制作你来说。”
    伍玲被“伍制作”这高帽捧得措手不及，心想我哪里知道啊？
    可看对面小琴满眼期待地望着她，也只能想了下，试着分析道：
    “第一，你用的佳能相机加镜头，售价超过2万，而我们就三个人，你却点了满桌子的日料，证明你家境不错。
    第二，你读高中时，每晚都拍宁凡，证明你没有学业压力，空闲时间多，上大学后就更不用说了。
    第三，你很热爱宁凡。”
    伍玲说着，伸出三根指头总结：“有钱，有闲，有爱，这三个就是当站姐必备的条件。”
    小琴却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拍帅哥照卖给同学呢？有好多人专门拿这个赚钱呢。”
    伍玲好奇地望着她：“你那些视频，不但很高清，而且把宁凡拍得非常有质感，每一部都是精心修片才上传的，如果不是真心喜爱一个人，绝没有这样的效果。”
    小琴愣了两秒，无比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啊，土猫的助理果然是名不虚传，你们吃吧，我回去把照片发群里了。”
    说完，拿着相机和照片，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开。
    伍玲顿时慌了，抓住李刘的衣袖用力晃起来：
    “她逃单了！！！”

 第三十三章 奔踏体育

    李刘嫌弃地伸手点了点桌上贴着单据，上面有条清晰的红勾勾。
    伍玲看着已买单的餐单，轻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可当她看到上面的价格，又不由微微张开嘴：
    “只是大学生……竟花这么多钱。”
    李刘注意她的神情：“因为怂恿大学生追星，有罪恶感？”
    伍玲踌躇问：“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耽误她学业的嫌疑？”
    “别自大了。”李刘给寿司上淋上酱油：
    “教她成材是父母老师的工作，不是我们。”
    李刘轻描淡写的语气，惹得伍玲苦恼控诉：
    “可偶像也会影响她们，万一我们给她传达错误的价值观呢？”
    伍玲不做艺人助理，就是怀疑其价值。
    李刘抬头满脸奇怪地望着她：
    “你是神仙吗？”
    伍玲一愣：“啊……当然不是啊？”
    “那你这么自恋？”李刘道：
    “区区导演和制作人罢了，哪能负责别人的前途命运？”
    伍玲愣住了，我去……果然是当保安的，一开口就是人生哲理问题啊，忍不住气愤问：“那我们的价值又是什么？”
    李刘却坦然道：
    “打篮球，唱歌，追星，在社会主流眼中，是浪费青春，不务正业的观点，不过是一种媒体人设罢了，拍短视频的价值，就可以改变这个人设。”
    “怎么改变呢？”
    “花钱玩游戏是罪恶，玩游戏进职业队赚钱，就是成功人士，在这个社会，能赚钱的才是王道。”李刘理所当然道：
    “道德改变不了别人的观点，只有赚钱才能。”
    伍玲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我的天，能把赚钱发财这种粗俗理想，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有社会意义，不愧是小区传销之王啊！
    “难道你觉得，你拍短视频能让每个参与者都赚到钱？可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啊！”
    李刘却突然反问：
    “刚才小琴的话里，哪句信息量最高？”
    伍玲一愣，分析道：
    “她说她们年级有30几个女生喜欢宁凡，这证明了宁凡光靠颜值，就有核心粉丝了，路人缘很好。”
    当明星，其实最重要的不是才艺，而是有没有观众缘，长得好的人很多，可别人喜欢不喜欢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合格了。”
    “又合格？到底合格什么啊？”
    李刘夹了一块鳗鱼寿司放到嘴里：
    “你先把《少年》写完整，我听完觉得好，你就拿去唱。”
    伍玲满脸欣喜，却又担心起来：“真让我写？”
    李刘一脸理所当然：“以你的音乐才华，这种小事毫无难度吧？”
    伍玲：“也……是。”
    “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伍玲一副你果然没那么好心的样子：“什么？违……违法乱纪的我可不做。”
    李刘道：“我需要一个短视频制作人，当助手。”
    伍玲：“啊？”
    让我当制作人？还有这种好事？
    “不想要歌？”
    “要……要。”
    伍玲心想，李刘肯定是在回击她关于“赚钱论”的质问。
    可她一个前任小助理，怎可能当制作人？
    谁会请她呢？
    三天后。
    《少年》短视频虽势头放缓，点赞数字还是慢慢爬升到了18万，宁凡的粉丝数也突破了二十五万。
    于此同时，宁凡贴吧悄然出现，关注人数虽然不多，只有500多人，但发帖相当活跃。
    其中发帖最多的，自称是宁凡同学的吧主——“暗恋流川枫”。
    关于宁凡的事迹，照片，在其中分享，甚至还写了几篇宁凡带生病同学去医院的小故事。
    早上。
    李刘起床后，从窗台上取下晾晒的衣物穿上，走到客厅桌前拿起豆浆，油条，这些家务都是伍玲做的。
    伍玲虽名义上和他分手，但是依然照顾着他的起居，李刘很自然拿起油条啃了起来，走到沙发前。
    伍玲娇小的身躯陷在沙发里，脸上贴着面膜，正入魔一般，盯着手机看，眼神直愣愣的。
    李刘微微皱眉：“你这等扮相，考虑过我半夜会起来上厕所吗？”
    半夜看到这幕，会被吓死的。
    “18万赞了！”伍玲却是一下子坐起来，瞪大眼睛语气期待地问：
    “咱们这歌人气爆棚啊。”
    昨天一晚上，她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刷评论区，看有人称赞“这歌太好听了。”“这谁唱的啊.”“哪里听完整版？”她都快飘起来了。
    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
    伍玲猛然脸色一变，低头把手机按静音，对李刘“嘘”了一声。
    是包租婆又来催房租了？
    李刘却是神色平静，走到门口打开门，伍玲吓得面膜都“啪叽”地掉到身上，你疯了啊？
    可令她意外的是，进门的却不是包租婆，而是宁凡。
    “憨憨~蹭午饭时间还没到呢？这么早来做什么？”
    伍玲气愤把面膜扔过去。
    宁凡一脸兴奋：“老楚说让我们去探喵公司签约。”
    “签约？”伍玲有些懵地望向李刘。
    签什么约？
    李刘换了一件纯色t恤，问伍玲：“短视频为什么要争取点赞？”
    伍玲已经开始习惯李刘随时出题了，赶紧答道：“获得人气~”
    “对一半。”李刘指出正确答案：
    “点赞是为了聚人气，人气是为了【变现】。”
    当账户有人气之后，就需要去找寻广告客户。
    但李刘自问没这能力，所以必须依靠探喵这种专业公司。
    “怎么变现？”伍玲小脸上充满了迷惑：“憨憨又没有才艺？”
    人气变现？
    去直播间唱歌吗？
    宁凡这个憨头包，有这才艺吗？
    伍玲脑子里几个念头打转时，李刘就已经把她拎出门。
    三人坐公交，来到探喵集团大楼门口时，楚风已经等待他们多时了。
    “你们只管放轻松。”楚风小声嘱咐李刘三人：
    “等下你们都别作声，让我们来谈。”
    李刘问：“甲方是谁？”
    “【奔踏体育】的市场推广。”
    伍玲和宁凡听【奔踏】这个牌子，不由微微咂舌。
    奔踏是国内排名前三的体育品牌，竟会对他们的作品感兴趣。
    探猫公司的渠道能力确实是强啊。
    楚风边聊着一些细节，边上楼带着他们来到会议室，从走廊穿过时，正好路过【练习生培训部】。
    李刘目光扫过，觉得有些奇怪，走廊边竟摆着办公座椅，一名楚楚可怜的长发女孩，旁若无人地坐在走廊的角落里。
    楚风苦笑着解释：“最近各部门都在搞末位淘汰，有些不愿意签离职协议的员工，管理层就故意刁难，逼他们自动离职，避免要按合约补他们三个月工资。”
    楚风语气格外苦涩，如果月底他还是业绩垫底，恐怕也会遭到同样待遇。
    伍玲气愤嘀咕：“万恶的资本家……”
    楚风带着他们上楼，来到会议室门口，却意外看到张灵通正和一群人对峙。
    “你们吵什么？按规定，谈业务的小组，会议室就可优先使用！”张灵通挡在门口，不让那群人进去。
    与他正对面的是一名穿西装的女白领，双手极有架势端在胸前，神色傲慢地教训他：
    “张灵通，你们组连艺人都没，有什么业务谈，别耽误我们开会行吗？”
    后面一群人也跟着劝：
    “行了，老张，你先让让，下午给你们组用。”
    “都是同事，别伤和气了。”
    “是啊，何必耽误大家工作。”
    看似劝架，实际上都在逼着张灵通让步。

 第三十四章 办公室斗争

    张灵通被人围攻，心中万分焦急，好不容易联系上奔踏这个大客户，这么吵下去的话，房间里奔踏代表等久了，一生气，拍屁股走了，那就真完了。
    李刘并未急着上前阻止，而是远远观察。
    身为同事，竟当甲方的面吵架，丝毫不顾及张灵通的面子，这证明楚风组在部里地位低下。
    李刘的目光，快速从为首的女白领身上扫过。
    头发盘起露后颈，额前整理地一丝不乱，妆容漂亮却不艳丽，身后同事都自觉离她一定距离。
    目光往下继续观察，女白领的外套，手表，耳环，质感明显超过在场的其他人，显然是名牌。
    高层女眷or管理层？
    李刘猜测着，看向女白领的双手。
    指甲涂的是透明指甲油，修建干净没有多余弧度，手腕处有道红印，那是打字压键盘的痕迹。
    证明是键盘工作者，高层女眷选项排除，是管理层。
    女白领的姿态是双手抱胸，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张灵通，由此看来应级别不太高，在部门内很强势。
    结论：与楚风同属mcn部，同为制作组长，业务能力强。
    “夏后。”楚风神色冷峻，大步上前，用手扒拉开众人，走到女白领面前：
    “我们两组是平级，你凭什么让我们挪位置。”
    女组长夏后还没作声，身后就有人轻声嘀咕：
    “业绩第一的和垫底组，也算平级？”
    同事们都憋着笑，夏后这个组在本季度业绩遥遥领先，跟楚风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楚风暗暗咬牙，面对夏后毫不退让：
    “我只需要半小时。”
    夏后眼角余光注意到走廊有人路过，朝这边看热闹，神态温和了些，笑着反问：
    “我们正开会研讨一个10万的项目，为什么要让你呢？难不成你也能签10万的单不成？”
    楚风被怼得哑口无言，在公司，业绩就是一切，其他组员们也都笑了起来。
    夏后正从容不怕步步紧逼，却发现楚风身边年轻人突然走出来，紧跟着，就听到有个女声紧张轻呼：
    “李刘，别冲动！”
    看着那年轻人气势汹汹过来，众人都是一愣，吓得退后了一步。夏后却丝毫不惧，心中暗暗想，我这么多人，难道你还想动手不成。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并未动手，而是做出一个奇怪的举动。
    他蹲下来，伸手摸了下夏后的裤脚。
    “你干什么？”夏后吓得缩回了腿，大厅广众下骚扰我？
    李刘站起来，手中捏着什么，好奇望着她：
    “单身女人养哈士奇……？”
    夏后这才看清，李刘手指捏着几根白色的狗毛。
    “你是干什么的？”夏后满脸不悦。
    “那位已婚帅哥的屁股上，也沾着这种毛。”
    李刘把脸凑过去，用极轻声音在夏后耳边说着，目光望向人群中一名高大男人。
    那人的无名指上戴着婚戒，站得很远。
    夏后面色骤然一变，收回目光，对李刘压低声音：
    “我不管你在暗示什么，事情都不是……”
    公司有规定，同部门的员工是不许恋爱，更别说是当小三了。
    虽然这种规定，大部分时候都是摆设，可楚风万一闹起来，恐怕会极大影响她的升迁。
    夏后刚想否认，李刘却又凑近她的头发，嗅了嗅：
    “我没暗示什么？养哈士奇的人很多，我相信你们两人养得不是一条狗，我也相信，你有脱发烦恼，也凑巧和那帅哥一样，用的都是霸王洗发水。”
    夏后听罢一惊，不自觉闻了闻自己头发，默默回忆，不对啊，王俊和她用的都不是霸王啊？
    “我骗你的。”李刘歪着头看着她：“可你露陷了。”
    夏后惊觉自己上当，顿时张大了眼睛，重新打量了一番李刘，犹豫两秒后，无奈让开了位置：
    “就半个小时。”眼睛一直盯着李刘。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张灵通，宁凡都看懵了，在他们看来，李刘就是上前摸了夏后小腿，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这位强势的女组长就让步了，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李刘啊。
    李刘这撩美女的功力，也太炉火纯青了吧！
    看着其他组员都退到一边，张灵通忍不住悄悄对李刘竖了竖大拇指。
    楚风也深呼吸两次，调整好状态后，带李刘三人进门。
    伍玲注意到楚风推门的手都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因为被夏后刁难愤愤不平，不由轻声嘀咕：
    “没想到啊，探喵公司的办公室斗争还是这么激烈。”
    末位淘汰制，说白了就是鼓励内斗。
    这也是她离职的原因之一。
    李刘却是不以为意，对他而言，这种狼性公司文化，反而更利于自己发挥。
    众人进门之后，会议桌前的两人起身过来，与他们握手。
    这两人就是这次的甲方，知名体育用品【奔踏】的品牌推广。
    楚风殷勤介绍对方。
    “这二位是奔踏公司的刘经理，王助理。”
    双方一一握手，简单寒暄后，楚风关上灯，打开投影仪，展示熬夜准备的ppt，给刘经理两人讲解：
    “这4天来，《少年》篮球题材短视频游览量已经超过了200万，后台数据显示，其中百分75·7的人，都20-30岁之间的男性，正好是奔踏品牌的目标用户。”
    刘经理听着频频点头，相当认可《少年》的成绩。
    来之前，他已经详细调查了《少年》这个视频的口碑。
    评论中很多人都在夸宁凡很帅，并且伴随有各种各样的传闻。
    比如他得了绝症啊，依然坚持篮球。
    父母离婚，都不管他，他自己打工赚钱，租球场等等。
    这些评论，都从不同侧面塑造了一个励志草根的篮球梦。
    而这一系列的信息，显是有人蓄意散播，目的就是把《少年》短视频的热度，最大化的引流到宁凡个人身上。
    当宁凡本身有了人气，他就开始具有商业价值了。
    楚风讲解完毕走，刘经理很给面子拍了拍手，然后笑着打量宁凡，赞许了一番：
    “昨天，小楚给我打电话，说有一个年轻人适合推广我们奔踏的篮球鞋，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啊，本人比视频里形象更好，确实非常符合我们奔踏的品牌气质。”
    在国内，篮球打得好的很多，但是长得好看却太少了。
    宁凡的出现，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第三十五章 路人王合约

    刘经理客气了几句后，让自己的助手递上了一份合约，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奔踏正准备赞助一个叫【路人王】的业余球手单挑赛，我们真诚地希望和宁凡签约，让他穿着我们球鞋参加比赛……”
    楚风和张灵通听着心中一喜，没想到奔踏这种体育巨头，竟然会承办业余篮球赛？
    如奔踏方面准备把【路人王】比赛进行网络直播，以宁凡现在的人气，正好推波助澜。
    一旁的助理把合约递过来，楚风接过之后和张灵通看了看，眉头却都皱了起来。
    “2万……签约十场比赛？”
    刘经理满脸笑意，伸手拍了拍楚风的手背：
    “小楚啊，一场比赛2000的代言费，这可是打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如是一般业余球员，别说一场2000，就算不给钱，都会抢着参赛。
    但宁凡不一样，现在他的粉丝数已经达到了25万，还都是篮球相关的粉丝，属于精准投放对象，商业价值是非常高的。
    这个合同就显得有些不划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签约，离他们10万的业绩额，还差了相当多。
    宁凡忍不住开口提议：
    “刘经理，要不，我跟你们签50场，给10万怎么样？”
    刘经理听着一愣。
    宁凡赶紧又说：“那我打60场，就给10万就行.”
    刘经理笑而不语，楚风和张灵通都有些尴尬对宁凡摇摇头。
    他们知道宁凡是好心，想帮他们完成业绩。
    但短视频的网红，只是一阵风，刮完就过去了，哪怕你上过热门，热度也最多一个月，就会被新的网红取代。
    奔踏方面给出10场的合约，也是经过市场部精准计算过的。
    等你人气没了，就算你花钱想打【路人王】，人家都不一定让你上呢。
    楚风心中犹豫不以。
    对方明显是在压价，可他们却等不起。
    这个会议室他们只能用半小时，谈不成，恐怕没机会谈第二次了。
    而一旁的李刘，却注意到刘经理嘴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暗想，这刘经理刚才一定在房间里听到夏后那番话，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压价。
    正在楚风咬牙准备答应下来时，李刘却突然提议：
    “可以换种推广方式。”
    众人都转头看过来，刘经理知道李刘是《少年》的导演，于是有些好奇问：
    “莫非……宁凡还有一些篮球方面的相关才艺？花式篮球？还是高难度扣篮？”
    宁凡见刘经理好奇地望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他一心就想打cuba，根本没训练表演型技术。
    “可以直接拍短视频硬广。”李刘给了出他的答案。
    楚风和张灵通互相看了看，很是吃惊。
    直接拍植入广告吗？
    在粉丝没有形成足够忠诚度之前，这可是短视频播主的大忌，会造成粉丝极大的抵触情绪。
    虽然在现在宁凡这种高人气下，直接放广告效果会很好，但也会赶跑大量粉丝，无异于是杀鸡取卵。
    只看李刘走到了宁凡的身后，按着他肩膀：
    “宁凡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少年》这首歌，更有他三年不懈努力的训练，激励人心的故事，这才是最有商业价值的地方，绝对值得一个更优厚的报酬。”
    “确实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宁凡的意思？”
    刘经理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花这么多心血培养出的网红，就只想赚一票快钱走人？
    这导演还真是够狠的……
    可这小网红会答应吗？
    宁凡毫不犹豫点头：“只要给钱，我都行。”
    楚风和张灵通都心中一沉，宁凡竟为了他们，打算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人气。
    这怎么能行！？
    可想想自己的处境，两人却又犹豫了。
    刘经理观察楚风的踌躇，越发确认其很需要这个项目，沉吟道：
    “嗯，如果是这样，我们公司可以给你们…”
    刘经理在心中估算了下，硬广的话，应该可以给10万合约，不过他打算报8万，以便讨价还价，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李刘报出了一个数字。
    “20万。”
    楚风和张灵通的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就算硬广效果再好，可怎么能一次提10倍的报价呢！？
    刘经理更是愣了足足5秒，才摇摇头把合同收了回去，塞进了包里，对楚风笑道：
    “小楚啊，不是我不愿意支持你，实在是我权限有限，最多只能给你8万的合约。”
    “还可以谈。”楚风有些急了。
    刘经理却一脸被冒犯到的神情，深深地看了李刘一眼，语重心长地道：
    “李导演确实才华过人，但也要明白，才华不是狂妄的资本，再好的方案，我们投资方也要承担风险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宁凡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几万粉丝的网络艺人，不是明星。”
    说罢就跟助理一起起身，甩门离开。
    张灵通想上前挽留，楚风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他在逼我们压价罢了。”楚风苦笑着。
    刚才夏后在门口为难他们，让刘经理看出他们处境艰难，极需要签成这笔单，所以才如此强势，逼他们让步。
    “我知道啊.”
    张灵通急得直挠头，他当然清楚刘经理是在压价啊，可刘经理能等，他们等不起啊！
    就算签8万，就先签下来啊，剩下2万业绩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啊。
    怎么能让刘经理就这么走了！？
    正在两人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追呢，女组长夏后就带着大队人马，杀进来了。
    “怎么了，楚组长？搞得这么隆重，肯定是签了一份10万大单吧？”
    夏后看刘经理黑着脸出去，就知道单飞了，她怎么会放过这个幸灾乐祸的机会呢？
    “下午就签。”楚风强笑着，现在只能比耐心了，赌刘经理会不会先妥协。
    夏后一脸虚伪地笑了笑：“那就恭喜了。”率众进了会议厅，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无关人员离开吧。”目光不自觉望向李刘。
    众人无奈收拾东西离开，伍玲一出门，就轻声对李刘抱怨：
    “你开价太猛了啊。”
    “我猛吗？”李刘质问。
    伍玲被他盯得一颤，顿结巴起来：“没……没见过你这么猛的。”
    宁凡和张灵通都一脸无语，你们两小情侣，能不能别在公司里自卖自夸？
    李刘满不在乎的样子：“三年的素材，卖20万还太便宜了。”
    《少年》视频看似制作容易，实际上是默默拍摄了1000天，才挑选出的素材。
    价格卖低了，就太对不起宁凡和小琴付出的心血了。
    看着张灵通急得直挠秃头，另一边的楚风也对李刘欲言又止的样子，伍玲心里却觉得奇怪，李刘这家伙以前搞传销，最会谈价，今天这样处理很不像他的风格嘛。
    他到底是想干嘛呢？

 第三十六章 努力就能变强！

    虽然李刘不听指挥坏了事，但楚风并未指责李刘，反而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
    “走，请你去尝尝我们公司的职工餐厅。”
    现在已是中午了，众人一起到职工餐厅用餐。
    楚风点了一桌子菜，招待李刘三人，自己却和张灵通使了一个眼色，张灵通无奈从包里拿出几盒烟，递了过去，楚风拿着烟去隔壁桌了。
    职工餐厅里，mcn部门的其他组员也在吃饭。
    李刘观察到，楚风过去不断跟那些同事套近乎，赔笑双手合什，好像在哀求什么。
    宁凡看得有些不解，问张灵通:“老楚在干什么？怎么不吃饭？”
    “能干什么。”张灵通无奈地望着李刘：
    “他去求其他组的同事，希望他们帮我们【拍同款】。”
    短视频上，一首bmg传播力度越广，影响力就越大，自从上次上热门之后《少年》短视频就没有再多的推广了，只能靠其他博主来帮衬。
    他们只需要在《少年》视频下，点“拍同款”的功能，就可以拿《少年》作为背景音乐拍作品上传。
    这样，就能间接提升他们的数据。
    楚风送了一圈烟后，面无表情地坐回来了，对张灵通摇了摇头。
    张灵通咬牙道：“我就知道没人想得罪王俊。”
    伍玲满脸迷惑：“王俊又是谁？”
    张灵通晃着脑袋解释：
    “我们mcn部下面有9个小组，采取末位淘汰制度，现在我们组垫底，王俊组倒数第二，如果同事们帮我们，就等于是踩王俊组，他们怎么敢帮忙。”
    伍玲用目光在餐厅里四处寻找，想弄清楚哪个是王俊。
    李刘边喝了口水，边道：
    “应该是夏后身边的那高个帅哥。”
    是那个养哈士奇的。
    张灵通奇怪地望过来：“这你都知道？”
    李刘低头吃饭：“业绩排名榜首的组长，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针对垫底组？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想保住倒数第二的亲信，才想把你们踩下去。”
    刚才夏后明显是故意来捣乱的，想搅黄这次签约。
    这样看来，事情的因由，就都说得通了。
    张灵通无奈摇摇头：“自从公司搞末位淘汰制之后，各部门都是山头林立，苦了我们这些没后台的。”
    吃饭完，张灵通闷着头低声道：“我们还是去求刘经理吧。”
    楚风却沉稳道：“可现在去找他，就只能签8万的价了。”
    这种讨价还价的谈判，比得就是谁更需要谁，谁先开口谁就必须妥协。
    还差2万业绩呢。
    牺牲了宁凡的人气，赚快钱，却还没业绩达标，真是憋屈，这都怪李刘的臭脾气……
    见张灵通的目光埋怨望向李刘，楚风“啪”把筷子拍在桌上，瞪向他！张灵通顿时求饶：
    “是是，要不是李刘，我们8万业绩都拿不到，我怎么会怪他呢？”
    正有些郁闷呢，却意外见刘经理二人从门口走进来。
    楚风和张灵通顿都有些窘迫，刘经理怎么也来这里用餐，要去求人，也要等他们把饭吃完吧。
    正在做心理建设呢，就看刘经理快步过来，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小楚啊，你怎么不早介绍李导演的广告作品，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楚风疑惑地望向李刘，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怎么才这一会儿，刘经理就换了一副面孔？
    伍玲很快反应过来，莫非李刘提前准备好了广告视频，才在谈判时突然提出来的？
    伍玲悄悄在桌面下拿出手机，刷新@少年宁凡的界面。
    果然……有新作品上传。
    可什么样的硬广，竟能让刘经理改变主意，直接调头回来？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李刘这几天根本没有拍任何东西啊？
    宁凡压根就没来过！
    刘经理见李刘没搭理他，知道之前自己话说太重，于是让助理拿出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放那个新视频。
    楚风和和张灵通大感好奇，不自觉也凑了过去，跟刘经理一起看。
    他们心里都是同样不解，李刘什么时候拍了新作品？
    令他们意外的是，李刘制作新的短视频，却并非是个广告，开头字幕是：
    “坚持练球3年的真实变化。”
    镜头一开始，是3年前，高一的宁凡出现在球场上。
    那时候的宁凡身材单薄，运球晃晃悠悠，动作显得异常笨拙，想过人，却失误把球拍到脚尖，引来对面的楚风，张灵通捂着肚子地嘲笑。
    宁凡懊恼地用手捶地，满脸不甘。
    紧接着，画面一切，字幕提示“3年后”：
    音乐变得激昂起来，镜头里身材挺拔的高三宁凡，熟练地背后运球转身，加速，动作一气呵成，把之前嘲笑他的张灵通晃到在地。
    在地上张灵通不甘与惊讶的表情特写下，仰视角看去，高三的宁凡高高跃起，在空中遭遇楚风的封盖后，一个优美拉杆躲避，绕到篮筐另一边，单臂把球放入篮筐。
    失去重心楚风，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能回头目送篮球入网。
    同样是宁凡，三年前的弱鸡，三年后的小区篮球王者，在李刘巧妙的剪辑下，显出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每个画面，都在述说一个最简单，却无比鼓舞人心的真理。
    人只要努力，
    就可以变强！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竟把楚风和张灵通看得都有些热血沸腾，都不由抬头望了眼宁凡，怎么这小子在镜头里这么有感染力？
    楚风心中同时涌起强烈的不甘，才短短三年，以前被他戏耍的小孩，现在都可以骑到他头上了……
    那天，正是宁凡第一次一挑二成功……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宁凡满脸懵，老楚你这么凶狠地瞪我做啥啊？
    镜头里，随着各种高三宁凡的花式过人，热血沸腾的配乐中，字幕一段段打出。
    “我很平凡，没有过人的天份，没有命运的恩宠，现实总把我和理想隔开，告诉我世界的不公。
    但我知道有一个内在的我，不甘平庸，渴望自由，无所不能~
    我坚信，只要执着和努力，总有一天，一个真正辉煌的我会离我越来越近。
    让伤痕成为我的勋章，让世界的不公平，在我面前低头，keep-moving永不止步...”
    视频放完，楚风和张灵通不由对望一眼，心底都有种起立鼓掌的冲突。
    原来是这样！
    李刘压根就不需要宁凡去打什么路人王，也不需再拍摄任何东西。
    只用目前的素材，就能拿出令奔踏满意的广告作品了。

 第三十七章 营销天才

    刘经理心悦诚服地放下手机，由衷感叹：
    “没想到李导演竟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手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3年前后的篮球技术对比，体现了激励人心的奋斗感，完全符合我们奔踏品牌传达的气质。”
    就连身边那名沉默寡言的王助理，都忍不住由衷称赞：
    “我刚才看这个短视频时，真是被彻底惊艳到了……”
    宁凡却愣愣挠头:“这种多少天前后对比的题材，很常见吧？以前电视上的减肥节目就经常用？”
    刘经理笑了起来：“可在短视频领域，却是一个巨大的创新，起码我是第一次见到。”
    楚风也表示认同：“嗯，这个视频，看似手法简单，但其实需要海量的，不同时间跨度的素材。
    现在的主流短视频，追求就是‘短平快’，谁肯静下心来，拍着这种耗费时间的题材呢？
    业内根本没有人想到，短视频还能这么拍。”
    张灵通更是激动地补充：
    “而且李刘这种剪辑方式，最巧妙的一点还在于：
    3年前后的投篮，运球，过人，每个动作都可以拍成对比，可利用之前三年的素材，剪辑出内容不相同的多期节目。
    这样化广告为励志短片的手法，不但是降低了植入广告造成的反感，同时当这个系列的短视频，不断上传，随着时间推移，会让看的人产生连续性情感链接，会让粉丝更加喜欢宁凡，成为死忠粉。
    这就会让宁凡商业价值倍增！”
    楚风和张灵通，一唱一和，给李刘抬轿子，内心也确实被震撼到了。
    他们虽早就知道李刘很有才华，可却没料到李刘竟能做出这样的创新。
    这个3年前后对比视频，不单单是拍得精彩而已，更重要的是，完全跳出了现在短视频流行的主流恶俗套路，开创一个新的短视频类型。
    可想而知，这个视频上传之后，一定会出现一大批“坚持xx天之后，对比的真实变化。”
    如果说短视频领域是一个江湖的话，李刘已成为开山立派的大师级人物了。
    李刘感受楚风和张灵通的敬佩目光，心中却有些好笑。
    实际上，这种对比短视频，在他的年代都被用烂了，什么【做300天俯卧撑真实对比】，
    【每天跑步5公里，3年前后对比。】
    这种类似题材，在抖音和快手上成千上万，其中点赞过十万，上百万的也数不胜数，李刘只是套用了一下。
    放到现在这个还靠，教室里放鞭炮博眼球的年代，确显得高级很多。
    刘经理此时观察着李刘的反应，心情也有些紧张，他是被李刘的才华惊艳到了，才不顾面子中途折回来。
    三年前后对比已经足够令人惊叹，可真正打动刘经理的，是最后那段广告文案。
    特别是最后那句：
    “让伤痕成为我的勋章，让世界的不公平，在我面前低头，keep?，moving?永不止步！”
    简直比他们这几年营销绞尽脑汁策划出的广告语，都更加适合奔踏品牌形象，那句“永不止步”正是奔踏十年来一直使用的标志广告语！
    光凭这段文案，刘经理就判断出，李刘之前报价，绝非是狂妄，而是事前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给他们奔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同时，李刘也显露了他的真正实力。
    这家伙，绝对是个短视频营销天才……绝不能让他和其他竞争对手合作。
    见刘经理望向李刘准备开口，楚风和张灵通此时都有些按捺不住手心冒汗，如此精彩的短视频作品，远比刚才参加【路人王】比赛更有广告价值，应能值得上一份10万的合同吧？
    他们同时侧身向李刘，悄悄比了个“十”的手势。
    只开10万就好！
    刘经理肯定能答应！
    “20万。”李刘神色平静，未做丝毫让步：
    “往后半年内，我上传60个这个系列的视频，加入十次硬广，答应的话，拟定好合同，去会议室签约，否则我们找其他品牌合作。”
    李刘的口气听来极为狂妄，但奇怪的是，现场却没一个人怀疑他能做到。
    与楚风和张灵通低声下气的风格不同，在李刘看来，甲方从不是什么爸爸，而是合作伙伴，你不乐意，我还可以找下一家。
    你放弃宁凡，不是我的损失，而是你们奔踏的。
    楚风和张灵通望着刘经理，只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
    刘经理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笑了起来，对楚风感叹：
    “诶，小楚啊，你找的这个导演，性格和才情一样令人惊艳啊，我可以接受这个报价，但有个条件。”
    “您说。”楚风心中猛跳。
    “那60个短视频的文案，全部都必须独家授权给我们奔踏，李导演这段时间里，也不能接其他体育品牌的项目。”
    看李刘对他点点头，楚风这才对刘经理伸出手：“没问题。”
    刘经理不由感概看了李刘一眼：
    “李导演还真是没说错，你确实能有把一个素人拍出20万身价的本事，我今天算是开眼了。”
    说完与楚风紧紧握手：“那我们现在就签约吧。”
    楚风和张灵通都不由对望一眼，心里兴奋地几乎要吼出来。
    奔踏方竟然答应了。
    他们不仅仅是完成保底业绩，竟还翻了一倍！
    伍玲忍不住对李刘抛去激动的眼神，小声佩服道：
    “真厉害啊，还真让你谈成20万的代言了……”
    她这几天沉迷看《少年》的评论，没想到，李刘却悄悄剪辑了这个广告视频。
    李刘有些遗憾感叹：
    “如不是时间太急，我有把握能签到30万。”
    伍玲嘀咕：“那是……”
    想想看，如果上传60个高质量的3年前后对比视频后，宁凡的粉丝肯定还会大幅度增加。
    以刘经理的眼光，也肯定看出了宁凡身上的潜力。
    怪就怪那个夏后，闹出那么大动静，让刘经理察觉他们的急迫感了。
    伍玲想到这里，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有些奇怪地问：
    “可你事先怎么知道，楚风会找到奔踏的？”
    国内体育品牌这么多？
    “我不知道。”李刘道：
    “所以，在这两天里，我做了国内排名前二十的所有体育品牌的广告文案，剪了二十个像这样的视频。”
    伍玲听着都乐了：“你吹牛的水平，可你比拍短视频高多了~”
    可看说完，却发觉李刘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顿时瞪圆了眼睛：
    “该不会是真的吧……？你一个人写了二十个体育品牌文案，做了20个视频！？”
    “当然是假的，楚风提前告诉我的。”李刘看伍玲目瞪口呆的样子，却笑了起来。
    “哦……吓死我了。”
    伍玲轻轻拍着胸口，旁边的宁凡听着却很疑惑，和奔踏谈合作的事，也是今天早上楚风才确定后通知他的，李刘根本不可能提前得知啊……

 第三十八章 加粗加大！

    “刘经理我们去会议室谈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李刘说完，转头低声催促张灵通：
    “去把合同重新改一份，要快。”
    张灵通打趣说：“再快也等两天啊，起码要等法务部拟细节啊。”
    虽然大家都很高兴，可也急不得啊。
    “改个签约数字就行。”李刘眨了一下眼道：
    “数字字体，加粗加大。”
    在李刘心里，念念不忘一件事，就是让他签亏了几万块的罪魁祸首，绝不能放跑了。
    张灵通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加紧小跑着去打了一份“新合同”。
    那份合同跟之前一个字都没改，只是把签约金的地方，标注为了20万，字体加粗加大。
    “够粗，够大吗？”张灵通嘿嘿笑道。
    “又粗又大。”李刘满意地竖起大拇指，那个小王助理听着，都不由吓一跳，这两人在聊啥啊……？
    而李刘则领着刘经理两人，径直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夏后和王俊两组人，正激烈讨论方案呢，突然听到门被人用力推开，都很错愕。
    转头看去，只见李刘的一颗脑袋从门口露出来，探头对着他们眨眼睛，夏后一愣后，没好气道：
    “我们在开会，无关人员请出去。”
    怎么又是他？
    王俊几个人正准备过来赶人，却见楚风和刘经理意外进来，张灵通一把推开冲过来的王俊：
    “起开！”然后得意洋洋地挥舞着合同：
    “我们和客户签约，请让让吧~”
    张灵通故意当着众人，把合同用力“啪”地一声拍子啊桌上，把最显眼的一页摊开在桌上。
    夏后和王俊组的人，顿围拢过去，看到合同上写的20万合约金时，有人就不由轻呼着望着同伴：“二……十万？”
    夏后和王俊两人听到这个数字，顿推开众人过来，看了一眼合同上的数字，满脸惊诧。
    就凭楚风，竟能签一份20万的单？
    他旗下连一个网红都没有啊？
    组员们也都满脸不可置信。
    “还不走？”李刘堂而皇之坐到座位上，双腿翘在桌子上，好奇地望夏后问：
    “要给我们倒水吗？”
    伍玲和宁凡见夏后面对李刘抖动的双腿，面部颤抖的表情，都憋着笑，恨不得拿手机拍下来。
    夏后望着李刘，只感到一口气憋在胸口，呼吸困难！
    原本好好的方案研讨会，被楚风这帮人搞得七零八落的，到现在饭都没吃，这会又被打断了。
    可她也不能违法公司规定，只得强压下气恼，带着组员讪讪离开，临走时深深望了楚风一眼，怎么也无法理解，他是怎么签到这么大合同的。
    楚风和张灵通看着夏后这哀怨的小眼神，那叫一个解气。
    痛快啊！这次总算把里子面子都找回来了！
    会议室内，众人喜气洋洋，双方的合作细节，聊得非常满意，气氛相当愉快。
    楚风看差不多了，与刘经理握手，边满怀歉意道：
    “刘经理，这次让您多费心了，还跑了两趟，希望您多包涵。”
    谁都看得出，李刘明明是能一开始就把方案拿出来的，却故意等刘经理压价离开之后，才放出视频。
    目的就是想借刘经理这把刀，杀杀夏后的威风，帮他出口恶气。
    刘经理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彼此彼此，是我之前也让你楚组长为难了，都是为了给各自公司把好关，也请你多谅解。”
    刘经理当然知道李刘把他当枪使了，可之前是他为了压价，故意离场，引那夏后组进会议室，给楚风施压。
    如当时他能耐心坐下，听李刘好好讲解，也就没有这一出了。
    毕竟双方立场不同，耍些小花招，也都是为了争取到最大利益，各凭本事罢了，没什么可抱怨的。
    又寒暄了几句，刘经理事情处理完，正要开口走人，李刘却注意到紧闭的大门下，门缝处人影晃动，看来夏后组的人还在门口偷听，顿走过去，抬脚对大门用力一踹。
    “咚”的一声后，随着大门震动，外面传来“哎呦”的惊呼，随之而来的还有人摔倒的声音。
    刘经理满脸迷惑时，李刘却转身，满脸和气说：
    “刘经理，我来给您讲解一下，剩下视频文案细节吧。”
    “好好。”刘经理最感兴趣的就是文案，正想拿这事回去报功，顿时也来了兴致。
    李刘大概又讲了10分钟，刘经理听着那些精彩文案，越发满意，李刘注意到夏后那些人熬不住，门缝处的影子都消失了，才结束了谈话，与楚风一起送刘经理离开。
    而当他们路过职工餐厅时，正看到夏后两组人正刚坐下，几个正打饭的几个组员，在抱怨连连。
    “楚风他们还真没演戏，还真签了个大单。”
    “他们是踩狗屎了……奔踏的人瞎了狗眼啊。”
    “妈蛋，闹了半天，咱们自己的会都没开完。”
    “吃饭吧，等下再去。”
    “今天tm又要加班了。”
    李刘不由对楚风使了个眼色：“不去报告他们会议室可以用了？”
    楚风摇摇头示意不要做太过，李刘对宁凡下指示：“憨憨你来。”
    “哦。”宁凡愣头愣脑地点头。
    楚风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宁凡运足一口丹田气，对那边嚷了出来：
    “夏后组的！我们二十万的单子签完了，会议室没人，你们还不回去开会啊！！”
    众人哑然，你确定你是在报告，不是在挑衅么！？
    餐厅里的其他同事们，顿时都望过来。
    稀奇啊……楚风组竟然签了20万的大单，还当众吼夏后他们？
    之前被楚风苦苦哀求的各组同事，都惊讶望着他，很多人都认出他身边的奔踏代表刘经理，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轻声讨论：
    “楚风组现在这么牛了啊？”
    “他跟奔踏签了个20万的单子？我没听错吧？”
    “你看夏后脸色都变了，应该是真的。
    还有人看着王俊：
    “那这样王俊不是完蛋了？”
    “肯定啊，他变成垫底的了。”
    夏后组的人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表情都扭曲了，还有人气得把筷子都扔了。
    妈蛋！一个会被你们搅和的零零散散，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刚准备吃饭，还开个毛的会啊！
    王俊更是气得用筷子“啪”地一拍桌子，这帮人摆明是故意戏弄他们。
    夏后强笑着，安慰他：“吃完再开会。”
    “吃什么吃，开会！”王俊压抑着怒火站起来。
    刚才楚风签的新单让他如坐针毡，现在他是部里垫底的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夏后秀美微蹙：“急什么，先吃饭！”
    那个什么李导演，明摆着在调戏他们。
    “你不急，我急！去开会！”王俊吼完，带着自己组的人走了。
    留着座位上的夏后一脸尴尬。
    看夏后和王俊当众分裂，楚风和张灵通都乐坏了，没想到能看到这帮人当众内斗啊，夏后这次可是要气疯了吧。
    伍玲不由由衷感叹，小保安真是令人发指……太阴险了。
    其实李刘哪这么好的心，还给刘经理耐心讲解文案细节，分明就是故意熬到夏后两组人去吃饭，才过来挑衅的。
    人家屁股在餐厅还没坐热呢，要重新开会，不吵架才怪呢。
    “你也太心狠手辣了？”伍玲偷望着李刘，小声感叹：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啊~”

 第三十九章 威武可以屈

    一旁张灵通听着却很奇怪：“你别瞎说，人家王俊已经结婚了，他老婆跟夏后是闺蜜。”
    伍玲唔了一声，心里却很不以为然，李刘看着她问：“你怎么看出他们在搞地下情？”
    “艺人助理基本功。”伍玲下巴翘起来了：
    “随时能观察出艺人的感情状况，他们两个人刚刚眼神偷偷碰了几下，明显是办公室恋情的味道，迟早耽误工作。”
    “合格。”李刘满意点头：“所以，今后你也要对我克制些。”
    “啥意思？”伍玲没反应过来。
    楚风在一旁疑惑问：“怎么，你还没跟伍玲说？”
    伍玲问：“说什么？”
    “明天你们来我们公司面试导演和制作人啊？”
    “啊？”伍玲张着嘴望向李刘。
    李刘皱眉道：“一五零，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
    伍玲这才想起之前李刘让她当制作人，难道是要面试探喵公司的工作？
    张灵通在旁边笑着：
    “放心吧，有了《少年》短视频的成绩，加上今天签的这笔单，你们面试肯定没问题的。”
    签了大单，度过失业危机，众人都心情愉悦，张灵通路过花店，突然说：
    “等等，我去买个东西。”
    众人疑惑中，就看张灵通从花店里捧出了两束玫瑰花。
    张灵通把其中一束递给楚风：“拿回去带给嫂子。”
    楚风冷傲的面容终于松了些，笑骂道：“就你会拍马屁。”
    最近失业的压力，一直压得两人喘几乎窒息，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
    按照公司的制度，探猫负责渠道运营的项目，探喵有三成的分成，20万的单子，公司提6万的利润。
    王俊的制作组原本只比他们多2万多的利润，现在他们反过来压了王俊3万多。
    以王俊的能耐，是不可能十天内做到超过他们的成绩的。
    张灵通笑眯眯问宁凡：“憨憨，你跟李刘扣税后，能分到13万，你们要怎么分啊？”
    宁凡第一次赚钱，就拿到这么多，脑子也很懵，心里冒出无数想买的东西。
    刚出的ps4游戏机，最新的苹果手机，还有想换几双好球鞋……
    可幻想到一半，宁凡却又看向李刘，咧嘴一笑：
    “都是李哥的功劳，都转给他吧。”
    楚风和张灵通哑然失笑，宁凡还真是维护李刘啊，还惦记李刘欠得一屁股债呢。
    李刘却说：“按照我的规矩，原本项目分成要收9成，但这次素材都是你自己的，所以我留一半，剩下你拿去当生活费。”
    “生活费要不了这么多。”宁凡赶紧摆手：“我留一成好了。”
    李刘转头问楚风：
    “老楚，探喵和韩国的yg有个练习生的合作项目，你推荐宁凡去韩国应该没问题吧。”
    yg是韩国三大娱乐经纪公司之一，最近一直想要开拓国内市场，正积极招收国内有潜质的练习生，探喵是他们在国内的主要合作方。
    楚风惊讶地看向宁凡：“我推荐是没问题，但宁凡愿意去韩国吗？”
    以宁凡的人气和天赋，倒是一块当偶像的好材料，只是他愿意放弃篮球吗？
    宁凡见众人都很好奇看着他，却是咧嘴笑了起来：
    “都听李哥的。”
    众人为之绝倒，这么大事，你不跟父母商量一下就答应下来，你还真的什么都听李刘的啊！
    下午，回到出租房。
    伍玲就一直在想今天的事，贴了面膜后，做好了晚饭，就跟在李刘身后，几番欲言又止。
    李刘刚刚拿起筷子，突然回头：“房租已经转给你了。”
    “吓我一跳！”伍玲紧张地捂住面膜。
    “你这造型，谁吓谁？”
    “你真的要宁凡去韩国当练习生？”
    “他没有偶像的天赋？”
    伍玲唔了一声：“有倒是有，身高178，体重118斤，四肢修长，头身比极好，很上镜，模样顶尖，最重要的是，还有现在偶像缺乏的男性气概，基础差点也可以练出来……”
    “那有什么问题。”
    伍玲有些气恼：“可他喜欢的不是篮球吗？”
    整整打了三年篮球，风雨无阻，现在只要宁凡想，还可以打【路人王】的比赛呢，为什么转型去当偶像？
    “这世界上有人类喜欢打篮球吗？”李刘奇怪地看着她。
    伍玲无语：“这世上有几亿篮球迷吧？很多人都励志想当职业球员呢！”
    “幼稚。”李刘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中，嫌弃说：
    “人们喜欢的不是把一个球丢到网里，而是在众人围观下的胜利，荣誉，名利。
    如果宁凡热爱篮球，完全可以买个篮筐，在家里热爱一辈子。”
    伍玲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哇！你怎可以把梦想，说得如此庸俗？”
    “你不庸俗，你别收我房租啊？”李刘不屑说：
    “你以为宁凡傻乎乎的，没主见，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傻，你知道他为什么三年钱一头热地扎到篮球里。”
    伍玲摇头如拨浪鼓。
    “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学习不行，除了篮球没别的特长，全心投入篮球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只可惜他这三年没长个头。”
    “哈哈！那他要这么有主见，怎么一听你忽悠，就想改行当艺人？”
    “这就是他成熟的地方。”李刘一脸赞叹。
    伍玲气得双手捂头：“你在逗我吗！”
    李刘难得没有讥讽，耐心解释：
    “宁凡进cuba失败，所以清楚自己吃不了这碗饭，而这次《少年》短视频，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其他的长处。”
    “也不能这么轻易改变目标吧？”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怕的不是暂时的失败，而是失去方向的迷茫，如能看清一个清晰的未来路线，那就会产生努力的动力。”
    伍玲看着李刘认真神态，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可……他当艺人的基础比篮球更差啊。”
    “娱乐圈是世上少有不纯靠实力的行业。”李刘煞有其事道：
    “以宁凡的毅力和天赋，加上楚风在幕后，他会有从事其他行业，没有人脉优势，何况有我在……就算是一块木头，也能红。”
    “啥……？”伍玲听着目瞪口呆：
    “娱乐圈这种地狱班的生态，谁能保证让一个人成功啊！？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李刘打断她：
    “你有闲心担心别人了，还是操心自己吧，明天面试准备好了吗？”
    伍玲才想起有这事，有些犹豫：
    “我……可还没答应啊。”
    重回探喵吗，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只怕遇到以前那些讨厌鬼。
    “给你一分钟考虑。”李刘看了手机界面：“你还有58秒，干不干？”
    “好吧，我干。”伍玲知道李刘又要威胁不给她《少年》的版权，只能仰天长叹：
    “为了梦想，我不介意把灵魂卖给恶魔。”
    短视频的制作人……可不是影视剧制片那种高高在上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给李大导演打下手的……
    “你的第一份工作。”李刘把一盘鱼香肉丝推过去。
    “什么？”
    “我不吃蒜。”
    “有蒜炒着才香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吃蒜香，但不吃蒜。”
    看着李刘拿筷子挑剔地指着碗里蒜片，伍玲为之绝倒。
    明白了，明白了啊！她的第一份工作原来是……挑菜。
    伍玲心里顿有个声音开始怒吼：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想让本宫挑菜，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另外一个声音则弱弱劝着：为了梦想，万事要忍。
    “干不干？”李刘不悦皱眉，潜台词是《少年》版权要不要了？
    “干……干。”
    “挑干净。”
    “是……是。”
    李刘看着伍玲挺着哀怨的小眼神，仔仔细细地挑菜，也很是满意。
    果然，那些老总经验都是对的，办大事，还要有个小秘比较舒坦~~

 第四十章 现场命题

    早上八点半。
    李刘带着伍玲，早早来到探喵公司。
    两人到了面试办公室外的走廊，面试九点开始，外面大概站了5，60号人。
    伍玲听着其中有人小声交谈。
    “今天谁面试啊？张京会不会来？”
    “大老板怎么会来，老吴你这么牛，你管他谁来面试，您肯定能拿到offer。”
    “那可不一定，听说探喵现在内部正在裁员，招导演编剧人数很少，这次初试2000多人，刷到只剩下50个了。”
    “听说是bat挖了一大批艺人走了，现在他们网剧，综艺项目黄了不少，没想到这时候招这么多人啊。”
    李刘默默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这个世界国里，互联网三大巨头缩写也是bat，不过与他原本世界并不相同，分别叫百互，安奇，腾动，老板也没一个姓马的。
    探喵在十年前是凭借搜索引擎起家，名气虽大，但已跟不上现今的节奏。
    现今探喵已经被腾动入股，虽然独立经营，但却是依附于这个互联网巨头之下。
    伍玲看着这么多面试者，有些不安问：
    “这次面试的人，也太多了吧，不知道等下面试内容是什么？”
    李刘淡然说：
    “按照我之前公司任职的经验，招短视频的幕后，大都会现场随机命题，让面试者临场创作，拍短视频，来审核其质量。”
    “现场命题？”伍玲感到头开始有些发晕：
    “不会这么刁钻吧？”
    伍玲晕乎乎的，并没有注意到，李刘说的“之前任职的公司”是什么意思。
    面试进行得很快，不断有面试者从房间里出来，有几个人都神色失落，显然被刷了下来。
    但是大部分人则神色愉悦，看来是过关了，而每组人花费的时间差不多都是10多分钟。
    伍玲取笑李刘道：“你猜错了吧，不可能是考随即命题，否则不会这么快。”
    李刘还没有回话，就看一名工作人员出来，拿着履历叫人了。
    “第9号，李刘，伍玲。”
    李刘和伍玲跟着进去。
    屋内，大概坐了七，八个面试官，有男有女，表情严肃。
    看到李刘后，其中有两个名中年男人对视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李刘注意到这个细节，把注意力特别放在这两人身上。
    这二人坐在面试官中央位置，其中一人神色专注，翻阅他手上的资料，其他面试官则都望向他，这人没有开口，其他人也都保持沉默。
    显然，此人应是面试官中地位最高的，李刘目光扫过他桌前名牌。
    “行政总监，董非。”
    互联网企业一般有两种管理层，核心决策层和职能管理。
    像楚风和夏后，都属于基层的职能管理层。
    而行政部的总监，通常都属于公司的核心决策层，也就是所谓的“高管”。
    董总监翻阅完李刘的履历后，对旁边的人点点头：
    “我们开始吧，许主任。”
    之前与他眼神对视的平头男人，翻着资料，裂开大嘴笑问：
    “这年头，保安都当导演了？”
    伍玲听着都懵了，短视频是个零门槛的东西，谁都可以拍啊，保安又怎么了？你个面试官怎能这么瞧不起人啊？
    李刘却并注意到，那个嘴巴大得出奇的许主任，目光正直视着他，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李刘很快想起，以前公司人事部的面试小花招，他们在面试时，通常会安排两个面试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其中扮白脸的，会故意冷言冷语的讥讽，目的是考验面试者的心态和情商。
    互联网企业都是高压的工作环境，光有能力是不够，还有强大的抗压能力。
    董总监和其他面试官，也暗暗观察李刘，只见李刘神色从容，既不愤怒也没表现出困惑。
    众人都心中暗暗赞叹，不错，这年轻人倒是沉稳，可他是冷静呢？还是故作镇定呢？
    董总监望着许主任，许主任也是干咳一声，继续用相当不客气的语气问：
    “李刘是吧？你那个《少年》作品我看过，勉强还行，但就凭一个作品，你凭什么觉得有能力胜任我们公司的岗位？”
    旁边女面试官，也跟着附和：
    “是啊，那个《少年》短视频确实不错，但据我所知，光这一个视频用了三年的拍摄素材，难以说明你的实力，总不能每一个短视频拍三年吧？”
    两人一唱一和，当面质疑李刘。
    李刘并未回答，反而打量许主任，露出好奇的神色，令许主任有些不悦：
    “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看探喵的管理层，怎么会这么不了解业内信息？”
    许主任一愣：“什么意思？”
    “否则您怎么会不知道，【邓总的枯燥生活】也是我的作品”
    面试官们都面面向觎。
    许主任不由和董总监对了个眼神，有这事吗？董总监同样也满心疑惑，那个最近很火的【邓总的枯燥生活】，是李刘的作品？
    众人都拿出手机，找到【邓总的枯燥生活】，果然在视频的备注中看到【导演；李刘】的文字。
    面试官们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来，怎么这么重要作品，李刘没写在资料里？
    许主任顿时心中暗想，这个李刘果然有两把刷子，嘴上却故意呵呵笑着：
    “这是抄袭谁的创意吧？最近这个枯燥视频很多人拍啊。”
    这个李刘是mcn部的制作组介绍来的，还没进公司就签了一份大单，是这次面试的重点考核对象。
    所以许主任对他反而尤其严格，想看看李刘是否真有真材实料。
    他刚才搜索【枯燥】这个关键词，闪手上有3000多个山寨的枯燥系列。
    李刘很不满意的样子：
    “看来许主任您还真是不了解业内，否则你稍微查一下发布时间，就该能知道，邓总系列是枯燥系列的开创者。”
    许主任终于有些被激怒了，心想到底是我面试你，还是你面试我啊，咧着大嘴，低声道：
    “创意这种事，哪能证明是原创，你口口声声说你了解业内生态，这样吧……”
    说着望向董总监，董总监点头示意让他处理。
    许主任这才挺起胸，正色道：
    “我给你10分钟，你现场拍一个短视频，我发到员工群里，15分钟如果能有200赞，你就可以进试用期。”
    这是他们给每个面试者准备的题目。
    伍玲听着心中一慌，李刘还真说对了，还真有现场命题！
    可10分钟拍短视频，你这不是刁难我们吗？

 第四十一章 挑战一年365天……

    之前提出现场命题的要求，面试者都会一阵慌乱，许主任也很想从李刘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神态，可惜他又失望了。
    李刘毫不犹豫，从容反问：“演员呢？”
    董总监在旁端手笑道：“现场的人，你随便挑。”
    别想拿以前的作品来蒙混过关，必须利用这个房间里的人事物，来看看你的实力。
    “谁都可以？”李刘确认。
    “当然，如果需要，用我也可以。”董总监笑着保证。
    这其实是管理层的一个面试技巧，让许主任唱白脸，他唱红脸，通常如果面试者够聪明又胆子够大的话，会选择让他来帮忙，用他的总监身份去逼着群里的人点赞。
    这是最佳选择。
    当然，正常的情况下，面试者通常不敢让他这个总监出马，而是会找旁边工作人员。
    这个现场命题，实际上主要是考核面试者判断力和魄力。
    说白了嘛，限时10分钟，大部人又不是曹植能七步成诗，想拍出好作品是不可能的。
    但这种紧迫时间内，却可以看出导演的拍摄过程和思路。
    这才是最重要的。
    董总监很好奇，李刘会选择什么题材呢？
    面对苛刻的条件，李刘并未惊慌，而是脑中开始高速分析：
    目标群体-探喵公司员工。
    拍摄难点：
    1.限时10分钟，不能用多演员，剧情要简单。
    2.演员只能在面试官和几个工作人员中选取，也就意味首先你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李刘目光扫过面试官们，思考着，董总监一副鼓励的目光望着他，显是愿意出手帮他渡过这个难关，而许主任则满脸严肃地提醒：
    “你已经花了30秒了，决定好了吗？”
    “我决定好了。”李刘考虑清楚，指向面试官其中一人：
    “就您了。”
    众人转头望去，却都愣住了。
    李刘手指的方向……是许主任？
    许主任张着大嘴巴，满脸诧异：“你挑我？”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觉得我这个唱白脸的，会配合你？
    不光是许主任，就连其他面试官也都很诧异，李刘胆色过人，所以大家都以为李刘会挑选董总监来帮忙。
    何况，如果李刘真是【邓总的枯燥生活】的导演，那选董总监用模仿邓总的枯燥风格，拍一个也并不难。
    可谁都没料到，李刘却选了许主任。、
    许主任能听你安排，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你确定？”许主任大嘴瘪着，眼神掩不住失望。
    白期待了，这小子根本是在赌气嘛。
    李刘确认：“难道不能选您？”
    “没问题，但题材要是我能接受的。”
    许主任笑着从容起身，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如果你想我出丑，让我跳什么宅舞，男扮女装，我可不会如你所愿。
    “当然。”李刘让许主任站到中间，在众面试官好奇的目光下介绍：
    “腾动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不知道各位最近，有没有看过腾动微视上一个很红的短视频，叫做【挑战一年365天，每天跑走一万步】？”
    众面试官都露出“当然听过”的表情。
    实际上，这个系列短视频最近非常火爆。
    最近这半年，各种运动手环产品热销，其中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计算一个人每天走了多少步。
    而腾动公司也捕捉到了这个热点，推出了微信运动，只要你手机带在身上，就能计算出每天走了多少步。
    微信最近狂推这个功能，导致了各大朋友圈里，都出现了晒步数的热潮。
    打开群里，就能看到：“某某今天走了13678步，暂排名本群第一，请各位继续挑战。”的消息。
    为推广这个计步功能，腾动公司就专门请了几个短视频大v，拍摄了那个“挑战一年365天，每天走一万步”的系列。
    与名字不同的，这个系列并非什么励志运动视频，而是纯搞笑的。
    什么把手机放滚筒洗衣机，滚步数，贴在宠物狗身上代跑啊，绑在电风扇上转啊，各种小花招，以骗微信步数作为笑点。
    题材简单，非常好拍摄，纯粹靠创意取胜。
    许主任听到是这个题材，却是笑了起来：
    “这个题材我可以，你说吧，你要怎么拍？”
    你这选题就错了啊，搞笑挑战？
    你拍给一般网友看看还行，我们探喵可是互联网企业，员工都是干这个的，笑点一个个的，都非常高，你来这套，我们发到员工群里，有人给你点赞才怪呢。
    在圈内，你想获得同行认可，就必须原创，还不是跟风。
    李刘在董总监等人好奇的目光下，李刘先是抬头看看了灯光，选出了光源最好的位置，然后，让许主任站定位置，接着，找旁边的助理要了一张a4纸：
    “许主任，您只要对着镜头，把我写的台词念一遍就行了，您能做得到吗？”
    许主任感到很意外：“就这么简单？”
    这个李刘倒是聪明，只要让他先念台词，然后拍手机骗步数的搞笑镜头，就可以完成拍摄了。
    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减少演员的参与比重，减少拍摄难度。
    台上的董总监心中也涌起好奇无比，主动起身把自己钢笔递给李刘道：“你写吧。”
    李刘说了声“谢谢”后，低头写字。
    面试官们都轻声聊天。
    “你说他会写什么挑战内容？”
    “还不是挑战1万步，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创意？”
    “这题材都用烂了吧？”
    “要是我，就绑在自行车上。”
    “这个有人拍过了。”
    “用电风扇呢？”
    “也有人拍过了。”
    众人热烈讨论中，李刘就已经写好了纸条，拿起手机，对着许主任道：
    “麻烦您念一遍吧。”
    由于李刘是背对着主席台，面试官们，都看不到李刘纸上写得是什么，只注意到许主任看着a4纸张，神色很是困惑。
    董总监干咳一声，示意许主任别磨叽了，下面还有其他面试者呢。
    许主任满脸费解，有些木讷地对着镜头念起来：
    “挑战……”
    才念两个字，却张着嘴巴有些尴尬的样子。
    “继续啊？”董总监有些急了，就这么几个字，还吃螺丝吗？
    只见许主任无奈深吸了一口气，用僵硬的语气念：
    “挑战……一年365天不谈恋爱……”

 第四十二章 你不讲武德！

    面试官都倍感意外，竟然全部猜错，不是挑战一万歩数吗？
    可“挑战365天不谈恋爱”……这算是个什么挑战？
    要知道，“每天一万步”是个必须争取的目标，视频的重点在于，如何走这一万步。
    而【不恋爱】，则是一种状态，你不去争取，自然就不恋爱了。
    这又算什么挑战呢？
    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中，李刘却很不满意地从手机后面伸出脸来：
    “许主任，这是正式拍摄，您要热情一点，有点发起挑战的样子~~”
    言下之意是，拍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许主任哭笑不得，你也要让我严肃地起来啊，你这算啥挑战啊~
    可他既已答应拍摄，也不能掉链子，否则到时李刘还找借口，说他出工不出力，这么简单念台词都不会。
    于是许主任提高了嗓门，大声道：
    “挑战！一年365天不谈恋爱~！”
    “很好，再热情，再生动一点~”李刘一手拿手机，用另外一只手掌向上抬起，做了一个“起势”的手势，煽动着许主任的情绪。
    许主任也干脆跟随李刘指挥，心想我就按你的来，我看你能整什么花样，于是表情夸张地嚷道：
    “挑战~！！！一年365天不谈恋爱~！！！”
    李刘眼看许主任状态提起来了，于是把另外一只手上捏着的a4纸翻过去。
    由于刚才许主任念台词时，看着a4纸第一面台词下备注了“背面还有一句。”所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在这里声情并茂地念挑战台词，有些羞耻，许主任也想尽快演完，所以保持着饱满地情绪，对着翻面的纸一口气念了出来：
    “今天是……！！第27657天！！！”
    念完，许主任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想这个挑战的意义？
    可马上，他就会意过来，啊……这……这不就是说的他本人吗！？
    意识到自己被李刘彻底坑了，许主任整张脸瞬间就涨得个茄子似的。
    我去……你个姥姥~你小子不讲武德，阴我啊~
    一排面试官们，也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鸦雀无声了3秒后，有位女面试官不由“噗”地喷笑出来，却赶紧拼命忍住。
    董总监楞了足足3秒，才会意过来，哈哈笑起来拍手：
    “有趣，创意真是太妙了~”
    众人面试官这才都面露笑意，还有人终于放肆地哈哈笑了起来。
    原来李刘的重点，压根不是拍什么挑战的过程。
    从头外尾，重点都在许主任的身上。
    这哪里是什么道具挑战啊，分明就是调侃许主任长得丑没人要啊。
    许主任40多了，也算事业有成，但就是因为长得一副大嘴，满脸横肉，没处上对象。
    挑战365天不谈恋爱，对公司里其他人来说是个挑战，可唯独许主任，直接就2万多天起步~可以挑战到天荒地老啊~
    作为母胎单身的他，简直就是这项比赛中的天选之子啊！
    这脑洞简直太大了，李刘是怎么能想到这种梗的~~
    面试官们虽然拼命强忍，可此刻越看许主任此刻的别扭表情，越是忍不住笑。
    特别是想着许主任之前在情绪高涨地吼完：“今天是！第27657天!!”突然意识是说自己本人时的表情，从迷惑，到瞬间的脸红羞怯瞬间，反而产生了一种爆炸般的真实讽刺效果。
    这真是再好的演员都演不出的爆笑反应啊~
    看着李刘默不作声，低头拿着手机操作，许主任慌张问：“你做什么！？”
    “发员工群啊？”李刘满面疑惑问：“不是您说的，要发员工群看点赞数吗？不过200就被淘汰？”
    上次签奔踏合同时，楚风就把他拉入了群。
    “你有员工群？”许主任舌头都开始不利落起来，轻呼道：
    “撤……快撤回来~”
    可许主任已经晚了一步，短视频嘛，就是很短哦，发出去已经有很多人在群里聊上了。
    “又来了，看看新的面试视频。”
    “今天这些面试的人都不行啊，作品一点意思都没有。”
    “诶，这个题目很有趣啊，挑战一年365天不恋爱。”
    “嘿，这个有点意思了。”
    因为视频才10秒不到，很快就有人看完了，顿时引来一阵爆笑。
    “哎呦喂~单身了2万多天，他不得6，7十岁了啊，这太可怜了~”
    “这人还是处男啊~”
    “我肚子笑得好疼啊~”
    “啊哈哈，这人太丑了啊~那张血盆大口~”
    “最后那个表情简直太爆笑了~”
    “哈哈，肯定还是个老处男啊，谁这么损啊。”
    “诶……这人怎么长得像是人事部的许主任？”
    群里的员工调侃着，渐渐都反应过来了，这短视频里演员，不是许主任又是谁啊！？
    这位老同志至今单身，传闻中还有部门高层，想把女员工介绍给他呢，但都没谈成。
    传闻中的40多岁的处男领导，原来是真的啊？
    想到这里，探喵公司各个办公室里，走廊上，甚至厕所里，都有人发出如猪叫般地欢乐笑声，不少人偷偷保存转发给同事。
    “快看，快看，许主任的短视频，可把我笑惨了~”
    “我去，处男传说是真的啊~”
    “哎呦，我肚子笑得好疼，这段子简直太绝了。”
    而此时群里的气氛却与这些欢快的笑声不同，刚才发出大笑表情的员工，都纷纷发消息，郑重地重新表态。
    “还真有点像，但咱们许主任可比他帅多了。”
    “谁说不是啊！”
    “这哪里是许主任啊，别瞎说啊。”
    “我看一点都不像。”
    “拍这个段子的演员，演技真好，简直堪比周星驰。”
    “牛批的演技。”
    每个评价都显得相当严肃，尽量表达了，我们只是评论视频，绝对没有取笑那名演员的意思。
    许主任拿手机看着群里，这些欲盖弥彰的话，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原本觉得这扮白脸奸人去刁难面试者很有趣的，没想到把自己坑进去了啊。
    “撤了这条吧。”许主任哭笑不得地对李刘说。
    “不是要看点赞数吗？”李刘有些无辜，是您说啊，达不到点赞数字，就把我刷了。
    许主任此时也被李刘弄得啼笑皆非，这小子还真是小肚鸡肠，自己不过刁难了他两句，就让我这老同志在整个公司面前下不来台啊。
    “好了，你已经合格了。”董总监大笑着道：“老许，你没意见吧。”
    看点赞数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李刘已完全证明了他的实力。

 第四十三章 这才叫专业！

    “没意见。”许主任用力摇着头，彻底服气了。
    看李刘撤回消息，许主任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里还侥幸想，应该……没多少人看到……吧？
    面试官们都各自看看，都觉得又好笑又神奇，谁都没想到，这个限时10分钟拍摄难题，李刘却用这样机智的方式化解了。
    整个拍摄过程就2分钟时间，2句台词，10秒不到的视频，却引发了全公司上下的热烈反应。
    看似是取笑了许主任，但却是精准把握许主任，最大的个人特质……长得丑，嘴巴大，娶不到老婆。
    董总监倒是对李刘越发好奇了，李刘到底是怎么知道许主任是单身的？
    这个挑战不恋爱的段子，最大幽默点不光在于许主任长得难看显老，更重要是，公司里很多员工都知道许主任是单身，所以一下就懂了当中的梗。
    可李刘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许主任也是同样疑问，一脸费解地问李刘：
    “你怎么知道我是单身汉的？”难道是看出了，我这只粗壮的麒麟臂？
    “很明显吧。”李刘打量了一番许主任的全身上下。
    许主任立刻检查了自己衣袖，领子，摸着了头发，都很整洁啊？不像是一般单身汉那么邋遢吧？想着，许主任还对着手哈了一口气，难道我的口臭被李刘闻到了？
    “您上个月，您参加了公司一位副总的二婚婚礼，您当的伴郎，婚礼照片被我朋友发在朋友圈里。”
    他早就认出来许主任了，楚风提到过，这个许主任是公司的万年伴郎，经常在公司领导的各种二婚现场出没。
    不但长得丑，而且脾气好，人缘佳。
    众面试官这才恍然大悟，只有未婚的才能当伴郎。
    李刘是从一张照片中看到的，这才确认许主任单身状态的，这下众人心里更乐了。
    许主任这形象，也确实是令人过目难忘啊……
    许主任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难怪楚风跟我说你当保安时很会‘看人识人’，看来还真有些门道。”
    如不是楚风强烈推荐，他也不会对李刘这么上心。
    伍玲看着面试官们都纷纷点头，小声讨论着，显然对李刘相当满意，不由松了一口气小声对他说：
    “好险啊，你刚才让许主任出丑，我还以为他会恼羞成怒让我们滚蛋呢？还好人家修养好。”
    当面戳人家短处，再大度的领导，恐怕也会记恨吧。
    “出什么丑？他得意还来不及呢。”李刘小声回复：
    “你没看出来吗？老许已经交了女朋友，而且应该是快结婚了，我预计，过不久他就会发朋友圈，给那些嘲笑他单身的同事婚礼请柬了。”
    “他不是母胎单身吗？”伍玲瞪大眼睛。
    “他今天比他当伴郎的那天打扮还精致，肯定是有伴侣给他打理，而且对方应该怀孕了。”李刘说着，低声提醒：
    “你看老许桌上放的那本杂志。”刚才一进来时，许主任就一直捧着那本杂志。
    伍玲循着李刘的目光看去，这才看清许主任桌上放着一本的杂志，再仔细看封面，顿时愣了一下。
    竟然是《妈咪宝贝》！？
    男人能看这种杂志，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要当爸爸了！
    难怪刚才让许主任被戏弄，面试官们都笑得很开心呢，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许主任马上要结婚了啊。
    伍玲看着许主任望着这边笑眯眯的样子，顿时轻呼了一声：“啊……完蛋……”
    “咋了？”李刘皱眉。
    “我心好痛……要送红包了。”伍玲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捂着胸口，早知道就不该跟许主任眼神交流，这混熟了，马上的阎王帖就要来了。
    在伍玲和李刘嘀咕时，董总监和面试官一番讨论后，低声道：
    “这个李刘非常优秀，大家都没意见吧。”
    身旁女面试官却低声提醒：
    “他要的是两份offer.”
    “两份？”董总监有些意外，这时才注意到一直在李刘身后的娇小女生。
    由于李刘刚才表现得太过耀眼，令他们都完全忘记了这小姑娘的存在。
    对了，还有一个制作人应聘，是给《少年》编曲的音乐人，就是这个小女生？
    怎么个子小小，看起来跟个小孩似的。
    “李导演。”董总监翻阅了下伍玲的简历，有些为难：
    “恕我直言，我们公司有专门的音乐制作部，伍小姐如果要面试音乐制作人，可以下次再来。”
    伍玲听着低垂眼睛，缩着小脑袋，很是心虚，她是被李刘硬拖来的，本来也做什么指望。
    李刘道：“她应聘的是短视频制作人。”
    许主任打量了一番伍玲：“她以前不过是个艺人助理，凭什么当制作人？”
    白脸不能只唱一半啊。
    李刘按住伍玲的肩膀：“因为她专业。”
    伍玲小脸嘟嘟地透红了，心想我有这么优秀吗……
    许主任上半身往前压了压，好奇地问李刘：“怎么证明？靠两句编两句口水歌？”
    李刘反问：“您看过《少年》短视频，你能看出这个短视频为什么会爆红吗？”
    许主任有些尴尬地干咳，又来这套，真不知是我面试你还是你面试我？
    可看一旁同事们都憋笑地望过来，也只能无奈解释：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不就是找个人卖相好的，炒作一下情怀，利用男篮亚锦赛蹭了个热度，再在评论区营造了炒作了主角的人设……”
    在座的都是从业多年的专业人事，你那些小伎俩，以为谁看不出吗？各种偶然因素凑到一起罢了，也没那么神。
    李刘听罢，却转头问伍玲：
    “你来说原因。”
    “我……我不知道啊。”伍玲惊恐地眨巴着大眼睛，李刘和面试官针锋相对，把她都给吓懵了。
    众面试官们都笑了起来，这小姑娘是露怯了，董总监温声鼓励道：
    “伍小姐，别太紧张，把你想的说出来就好。”
    在李刘逼视下，伍玲最终无奈鼓起勇气，看了许主任一眼：
    “许……许主任说的很对，但……”
    “但什么？”许主任瞪着眼，你个小姑娘也要教训我？
    伍玲也豁出去了：“但都是表象而已。”
    许主任正想再把白脸扮到底呢，董总监却一抬手打断他：
    “你继续说。”
    伍玲：“宁凡的短视频之所以红，不光是由于短视频质量和营销手法巧妙，更是因为他的平凡……”
    许主任奇道：“他这模样叫平凡？”
    这小帅哥比探喵旗下艺人都长得好看多了吧？
    “不……不是说外形，而是指他的篮球天赋。”伍玲结结巴巴道：
    “您看不出来吗？宁凡身高不够1米8，完全就不是篮球运动员的料，任何人这个身高，都会清楚，自己绝当不了职业篮球选手。
    可宁凡却去做了，还花了三年最宝贵的青春，傻乎乎地去努力想实现他的梦想。
    他明明是一个普通人，却做出了普通人都想做，却没用勇气做的事。”
    伍玲说到这里，小脸也扬了起来，像一根狂风中摇曳地小草，挺起腰杆，认真而骄傲：
    “他虽然失败了，但这世上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平凡人。
    那些和我一样，没有勇气，去像他这样奋不顾身追求自己梦想的卑微小人物，从宁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们希望宁凡能成功，想要看到这样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去全心全意，投入到他本不该奢望的梦想里。
    我们把自己的遗憾和梦想，都投射到了宁凡身上，所以我们愿意才给宁凡点赞，传播《少年》视频，热切地讨论他……”
    伍玲一口气说完，发现面试官都望着自己，又吓得低下头嘟囔：
    “这……才是宁凡能上热门的根本原因。”
    面试官们眼神中的质疑都渐渐消失同时，李刘则对许主任摊开了手。
    看到了没，这才叫专业。

 第四十四章 短视频女神评选？

    许主任这次被当众李刘打脸，反而心悦诚服地笑了起来，没想到嘛，这小姑娘确实有点东西嘛。
    董总监看向众面试官，所有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没想到这次mcn部推荐的人选，出人意料的优秀，算是今天面试者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了。
    董总监当场拍板：
    “你们二位即刻去部门报道吧，从现在起，你们就进入试用期了。”
    李刘听着“试用期”三个字，却觉得有些奇怪，通过面试就是入职，当然有试用期，为什么董总监要特意强调呢？
    疑惑间，就听董总监道：
    “这次试用期的新人，都要接手一个任务，去参加腾动视频正举行的活动——短视频女神人气评比。”
    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递给李刘一个小册子。
    “上面是我们公司练习生的资料，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人，拍一个短视频作品，参加腾动视频短视频女神评选，题材不限，点赞数越高越好，争取入围前101名。”
    董总监说完，就转头问许主任：
    “老许，你看分什么人带他？”
    这批来公司的新制作人，人生地不熟，想正式拍摄正式作品，必须有老员工帮忙带一带。
    相当于是师傅带徒弟的形式。
    许主任想了想说：“就夏后吧。”
    董总监听罢顿时乐了，对李刘感叹：
    “李导演啊~你看看，我们许主任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么对他，他还把咱们公司的王牌制作人配给你了。”
    伍玲却听着脑子一懵，啊啊啊！老许啊，你这好心……是会要人命的！
    李刘昨天那么对夏后，要是夏后当他们临时师傅，不趁机整得他们叫娘亲才怪呢！
    伍玲赶紧说：“董总监，能不能换个人带我们……”
    “现在你们已经入职了。”董总监听罢，却是神色一肃：
    “公司的安排，你们执行就是了，不能讨价还价。”
    伍玲顿没想到董总监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果然是资本家的嘴，骗人的鬼啊，只能哭丧着脸看向李刘，低声说：
    “李大导演，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李刘表情不佳，显然也很不爽，拿着名册出去了，无论如何，先要去练习生部挑人。
    虽然董总监没有明说，但通不通得过试用期，看来就一个标准，就是看选择的练习生，能不能通过那个人气评选的海选。
    前101名对李刘来说不算问题。
    只是他对探喵的练习生，一点都不熟悉，怕是会踩坑。
    虽然手中这本资料上，有这些女练习生的月考成绩，可李刘却觉得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于是李刘决定，先去练习生部看看。
    可刚刚一出门，就被人拉住了。
    两人转头，就看许主任拽着他，没好气道：
    “你个小年轻，本事不大，心气却不小，刚才可让我好一顿出丑。”
    伍玲仿佛看到许主任头顶燃起的熊熊火焰，完了完了，李刘猜错了吧，这许主任要报复他们了。
    李刘还没作声，许主任道：“有胆子跟我来吗？”
    “您带路~”李刘从容回应。
    许主任带着刘来到他的办公室，坐下，给两人冲了两杯茶，伍玲望着许主任递过来的茶杯，有些迟疑。
    “放心，里面没吐口水。”许主任咧着大嘴笑着。
    伍玲小声确认问：“许主任，您未婚妻是不是怀孕了？”
    “嗯？”许主任一愣：“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楚风消息可没这么灵通啊？”
    “李导演进门就看到您翻母婴杂志了。”伍玲大大松了一口气望了眼李刘，这家伙真是太神了。
    “原来是这样。”许主任这才恍然大悟，指着李刘晃着手指：
    “你这小子也太狡猾，楚风那种老实人怎么交了你这种朋友。”
    “您跟楚风很熟？”李刘明知故问。
    “他刚进公司我就带他跑业务。”许主任突然有些感叹：
    “说起来都7，8年了，前年我升职当个人事部主任，他也当制作组组长了，平时一起吃个工作餐交流交流……”
    “您有什么要提点我的？”李刘很直接地问，许主任找他来，肯定有事要嘱咐。
    许主任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
    “这是腾动视频即将开始的一个大企划案……”
    李刘接过资料，翻了翻后，微微动容：“投资这么大案子？十多家经纪公司参与的女团选秀节目？”
    “确实算是史无前例了。”许主任神色郑重地提醒：
    “这次你去挑练习生，一定要仔细，要选出一个有潜力的苗子，一定通过视频海选入围正赛，我可能有机会带你参与这次节目的制作，这可是极难得的机会。”
    “您为什么选我？”李刘有些费解：“公司里那么多优秀的制作人。”
    “优秀却不可靠。”许主任神色有些感概：
    “我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我当初和张总一心是想建立一家能影响互联网世界的伟大公司……可这几年公司经营不顺，自从我们公司张总和腾动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之后，就一心想着提高业绩……唉，不提这个了……”
    许主任亲热拍了拍李刘的肩膀：
    “刚才你和伍制作的回答，让我觉得你是有大志向的人，能做出点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来，所以我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伍玲心中都不由被许主任这掏心窝子的话感动了，这老许还真是个暖心的好领导啊~
    感觉以后送红包，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可李刘却好奇望着许主任，并未表态。
    许主任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一般而言，他这一番温馨拉拢，普通下属都该感激涕零了，就算李刘心比天高，总该露出点感激之色啊？
    这么盯着他看是什么意思啊？
    “您是不是对其他面试者，都说过这些？”李刘突然问。
    伍玲听着为之绝倒，心想人家领导这么好心好意栽培我们，你咋这么说话呢！
    “你好像对这次面试很不满意啊？”许主任诧异问。
    “面试很混乱。”李刘脸上难得浮现出欣赏之色：
    “但借面试之名，招揽一批幕后让其在底薪试用期中，拍短视频增加艺人流量的手法，还算巧妙。”

 第四十五章 马屁的艺术

    许主任原本轻松的神态，瞬间僵住。
    这事李刘是怎么知道的？
    这场面试表面上搞得声势浩大，实际上公司并不打算招多少人，主要目的是借着面试的名义，招收一批幕后，让他们在试用期里集思广益，给旗下的练习生拍短视频，去参加这些腾动视频的海选。
    最终只留一，两个能用的，其他的等试用期一完，就都刷掉。
    一来，是壮大声势，争取让更多的练习生进入即将开始的节目正赛。
    二来，也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让那些没有资源的练习生们，感到公司还在重视他们，以防止她们跳槽。
    可这事是他们管理层内部商讨的，李刘这个面试者怎会知道？
    许主任满脸诧异地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我之前来探喵谈过一次项目，看到某些现象，”
    许主任好奇问：“什么现象？”
    “探喵内部在搞末位淘汰制，为了逼退员工，还有人在走廊办公，各个部门人心惶惶，甚至还当着客户面，争夺一间会议室。”
    许主任迷惑：“所以呢？”
    “种种迹象，都证明探喵经营状况并不好，正想办法精简裁员，各部门人心惶惶内斗严重，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又招收几十个高薪岗位？”
    资本家的小伎俩，看似给你机会，实际上想尽办法压榨你。
    许主任虽然表情未变，但眼神却难掩心中惊异。
    就来了一次，就看出这么多信息？
    许主任瞠目结舌问：
    “你……难道不打算入职了？”
    公司内乱既都被李刘看透了，以李刘的才华，根本不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许主任此时满怀惜才之意，心情反而有些忐忑起来。
    如此优秀的一名制作人才，莫非公司就留不住了吗？
    “本来也是不想干了。”李刘望着许主任紧张神色，却露出钦佩之色：
    “但我刚才让许主任您那么难堪，您却并未迁怒于我，还特地过来想提携我，这证明公司高层有容人的肚量，我不需要公司给我多少资源，只需要提供足够的客户资源和法律服务，且包容我一些出格举动，就足够了。”
    许主任听着是又惊又喜。
    这个李刘口气未免也太大了，这好像不是探喵面试他，而是他面试探喵公司啊。
    可马上心头又一阵暖洋洋的，李刘这么恃才傲物的人，完全是冲着他许某人入职的，这让许主任心情不由有些飘然起来：
    “你这小子，说话老是喜欢大喘气。”笑着拍了拍李刘肩膀：
    “好了，快去练习生部吧，去晚了，就挑不到适合的人选，这次你可一定要拿出点成绩来。”
    看着许主任满面春风，亲自送走两名新人，人事部的员工都有些诧异，这老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贤下士了。
    一出门都走廊，伍玲就偷瞄着李刘。
    “看我做什么？”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拍马屁的艺术了~”
    “我拍马屁？”
    “难道不是？明明是许主任招揽你，应该你感激流涕的，怎么你就两三句话，一番大道理，反而变成你是给许主任面子，才跟他干的。”伍玲仰着小脑袋瓜感叹：
    “你那番表态，表面义正言辞，可实际上就是转个大弯，拍了个巨型马屁，捧得许主任乐呵跟个傻子似的，还以为找了个有位青年呢~~”
    “我难道不是？”
    伍玲看到李刘目光瞪过来，连忙吓得点头：“是是……你最有为。”
    又想拿版权要挟我啊，太可恨了！
    李刘看着伍玲口是心非的样子，这才满意点头：“你这才叫是拍马屁。”
    伍玲顿时蔫了……
    她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这时二人已经走到练习生部了，远远就已经看到了走廊上，堆满了人，好像还有人在争吵着。
    “诶，艾天舒是我们先选中的。”
    “我之前就看中了，你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别吵了，既然都选中了同一个人，就让艾天舒自己选吧。”
    “这是双向选择，你们再闹也没用。”
    李刘慢步走过去，就发现一群人围拢着位身材高挑的女练习生在争吵着。
    这些吵架的人他都见过，全是排队面试的。
    看起来接到网络评选任务后，他们都挑选了同一个目标——练习生月考评比第一的艾天舒。
    伍玲远远打量着那个艾天舒，低声说：
    “看来这些人也不比你傻，知道这次女神评比跟入职转正是挂钩的，争夺得很激烈嘛。”
    伍玲看着李刘，心想暗想着，李刘会挑哪个练习生呢？
    看来第一的艾天舒争夺如此激烈，肯定是没戏了，可其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苗子嘛。
    伍玲虽然对公司的艺人都很熟悉，但却并不了解练习生的底细，所以也并不清楚，该选谁比较合适。
    正在两人驻足看热闹时，却听到一句微不可闻的“啊”声。
    两人寻声看去，就看到墙角处，板凳歪倒在地，一位女孩坐在地板上，犹如暴风雨中，上下起伏的一叶孤舟，苦苦用手撑着墙，人群推搡中，眼看就要被人踩到了。
    伍玲正欲惊呼时，李刘已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护住女孩，同时听一个很有威严的女声传来：
    “吵什么吵！？这里是公司，不是菜市场，再吵，都给我赶出去~！”
    那些围拢艾天舒争吵的新人们，转头看到来人，立刻闭上了嘴巴，退到两边让开空间，只看一头短发穿着制服的夏后，气场十足从人群中穿过。
    伍玲心中顿时哑然……完蛋，砸脚的石头来了啊。

 第四十六章 选个垫底的

    在场众人都知道，夏后是部里的王牌制作人，很可能是他们未来上司，所以没人敢得罪夏后。
    这时办公室里出来名40多岁的矮胖男人，迈着小碎步过来，殷切问好：
    “夏组长，您怎么来了？”
    夏后一副职场女王气场，对那人皱眉：
    “任主管，工作场合被人搞得一团乱，你都不在乎吗？”
    “是董总监让他们来挑人的，我也不好干涉。”任主管苦笑着。
    人人都想抢月考第一的练习生，他何必去得罪人。
    夏后听罢迈着猫步一转身，看了眼艾天舒：
    “你还没考虑好选谁吗？”
    “是……夏姐。”艾天舒吓得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那个制作人比较适合我。”
    “你不是擅长跳舞吗？你直接跳几段。”夏后不容置疑地对那些新人招手：
    “你们几个，过来拿手机轮流拍摄，马上剪辑编辑，发到员工群里，今天面试结束前，谁的点赞多，艾天舒就加入谁的组。”
    今天公司员工群里，正好在举行点赞面试作品的活动，放里面一起评能保证公平。
    “没问题吧？”夏后望着艾天舒。
    艾天舒哪敢拒绝，连忙说：“都听夏姐的。”
    夏后处理完这边，这才转过头来，低眼打量了下坐在地上的那女孩，对任主管不满道：
    “今天公司新员工入职，能不能让她先进去？别在这里坏了公司的形象。”
    任主管跟夏后连说不好意思后，对着那女孩很不客气摆手：
    “杨微微，还不快起来，装可怜给谁看啊？”
    那叫杨微微的女孩被训斥，一手摸着自己手肘上的伤口，眼睛微微红着，却没有反抗，连连说着：“对不起。”默默地拎起椅子往里面搬。
    人群中的李刘并未帮忙，而是目光扫过，注意到杨微微桌上放着一本《说唱技巧1000条》，然后习惯性地观察她。
    巴掌脸，五官清秀，身高163左右，颜值70-90。
    手脚纤细修长，却有些许的肌肉线条；练习舞蹈的痕迹明显。
    妆容精致，嘴唇水润，发根处十厘米明显比后半部分头发柔软丰盈，有光泽，这是近一年来规律饮食，积极运动的痕迹。
    眼神生动，气质楚楚可怜，眼中泛泪，令人产生极大的同情感……
    这些都是优点，可同时缺点却更多。
    说话气息单薄，缺乏共鸣，证明歌唱实力弱。
    步态些许笨拙，搬椅子时眉头皱在一起，嘴巴撅着，表情管理不佳，肢体不协调。
    李刘很快在心中得出推测结论：
    当练习生一年左右，业务能力较差，唱跳天赋欠佳。
    这时伍玲上前帮杨微微一起搬桌子，两个柔弱的女孩却没搬起来，伍玲忍不住求助似地望向李刘。
    你个男子汉，还不过来搭把手啊~
    可李刘却事不关己地端着手，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伍玲倍感失望时，办公室里却有5，6个人出来，男女都有，手忙脚乱地帮杨微微搬桌子。
    还有几个人热心给她拿创可贴，很心疼地给她贴伤口。
    “微微没事吧？”
    “疼不疼啊？”
    李刘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明明是垫底，但却有这么多人维护她，有点意思了。
    这时，李刘才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对夏后招手：“夏组长，真巧啊~”
    夏后猛然看到李刘，顿是一愣，错愕中再看到李刘胸口面试牌上的数字，顿时心头一凉。
    怎么？这次她要带的那个新人导演李刘，就是上次那个混蛋！？
    夏后想到被李刘捏住把柄，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慌张过去赔笑，拉住李刘：
    “李导演，你跟我来吧。”
    围观的那些新制作人看到夏后骤然变脸，都很错愕，什么意思啊？对我们那么凶悍，却对这个李刘一脸巴结？
    有人都不忍不住感叹起来：“这年头，颜值既是正义啊……”
    “长得帅，就是好处啊。”
    夏后带着李刘进了练习生部，拉过一张办公椅请李刘坐下，忐忑地观察李刘，不敢率先开口。
    只怕说错了话，惹怒李刘，去许主任那里揭穿她和王俊的关系，那她就完蛋了。
    李刘坐着休息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我们也别假客套的了，你我不是朋友，但我也没兴趣跟你添堵，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的工作。”
    夏后全身一颤，心想这人果然是想要挟自己，只怕会后患无穷了，不由眸中闪过一丝怨恨，嘴上却笑道：
    “李导演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同事，当然要共同进退。”
    李刘不置可否，反而好奇地打量夏后的变化，今天头发明显短一些…妆容也精致了不少，裤脚上，更是一根狗毛都没有。
    所有能看出她与王俊有联系的细节，李刘都已找不到了。
    李刘暗暗想，外表强势，内在性格这么谨慎细腻，八成是眦睚必报的类型。
    夏后被李刘看着心里发毛，赶紧把那本练习生资料，恭敬递过去了：
    “李导演，你先挑人吧。”
    李刘连眼皮都没抬，把资料册转手给伍：“伍制片，你来挑。”
    “我……？”
    伍玲有些措手不及，这种重要试用期考核，要交给我来挑素材吗？
    不过虽然这些练习生她都不认识，但看艺人的潜力，她还是有自信的。
    伍玲注意到，其中有一些照片下面标准着“被选”的标识，显然是之前面试者挑走的。
    排名前五的，除了艾天舒之外，都被人选走了了。
    粗粗翻阅了一遍，伍玲就合上了资料夹。
    夏后很意外：“这么快就选好了？”
    过于草率了吧？
    “嗯。”伍玲很肯定地点头：“我选杨微微。”
    “杨微微？”夏后露出疑惑之色，翻阅了一下资料，练习生部有这个人？
    可马上就想起来了：
    “刚才门口那个？”
    上个月被末位淘汰，赖着不走的垫底货？
    夏后刚才在外面，瞟过杨微微一眼，觉得平平无奇。
    “伍制作，你能告诉我，你选择月考垫底的练习生，是出于什么原因吗？”夏后很是费解。

 第四十七章 选秀模板——杨超越

    伍玲一脸认真说：“刚在走廊上见过一面，我觉得她很有潜力。”
    夏后眉头一紧，手扬起来：“任监督，过来一下。”
    只看刚才那个任监督快步小跑过来：
    “夏组长，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刚才门口那个练习生，是叫杨微微吧？”
    “是。”
    “她是这个月才艺评比垫底的？”
    “嗯……是啊？”
    李刘注意任监督的眼神中明显慌张之色，有些奇怪，他在慌什么呢？
    夏后虽心中不解，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对任监督说：
    “那把她叫过来吧，李导演要挑她参加腾动微视的人气女神选拔。”
    “让杨微微参加……”任监督愣了愣，神色有些慌张：
    “她能力不行，恐怕会耽误公司的事……我建议你们换个人吧？”
    “是吗？”夏后看向李刘。
    任监督一副好心的样子劝李刘二人：
    “李导演，要不我给你们推荐其他人，练习生里有几个实力非常不错，只是月度考核没发挥好，保准让你们满意。”
    李刘眯起了眼睛，他来捞走杨微微这个麻烦，主管怎么会不乐意？
    肯定有问题。
    李刘还注意到，每次提杨微微的名字，任监督声音都会不自觉地高一拍，神态也开始有些紧张。
    显然在隐瞒着什么。
    “就挑她。”李刘坚持自己的观点，并轻笑道：
    “把她放倒数第一，你们的评分系统很有问题。”
    说着招手让杨微微过来，杨微微满脸疑惑地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伍玲一看李刘笑得这么轻浮，就知道李刘又在故意激人了。
    任监督被李刘当场教训，果然有些怒了，面色一冷说：
    “李导演你刚来，就指明一个垫底的练习生，别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任监督也是个厉害角色，明显暗示李刘是看上杨微微，想假公济私。
    李刘却转头对夏后道：“夏组长，人家说你有歪心思啊？”
    夏后哑然，明知道李刘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却不敢驳斥，只得假意说：
    “我想任监督也是好心，要不……李导演，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选杨微微。”
    “我说了，你们能懂？”
    看李刘脸上露出一阵嫌疑的神色，夏后和任监督心中都有些恼怒，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任监督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看。”
    李刘绕着杨微微，审视地了两圈：
    “想成为短视频网红，起码要有两个必备条件，第一是观众缘一定要好，第二则是要有‘当众孤独’的能力，而这两个特质，杨微微都有。”
    “什么是‘当众孤独’？”任监督满面怒容问，还拽专业名词！？
    夏后都无语了，你这么问，就是给机会让李刘把你当猴耍啊。
    李刘一脸嫌弃解释：“【当众孤独】是一个表演学的名词，是指话剧演员在舞台，无论面对多少观众，都要像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那样自然。
    只有拥有“当众孤独”特质的人，才能在镜头面前放松得下来。否则，就会很‘做作’……”
    任监督怒道：“这有什么难的？”
    “听起来很简单，但想在镜头前做到这一点是非常困难的。
    不少专业演员，哪怕他能在拍戏时自然，可一上综艺节目，也会不知道该怎么正常说话，所以这种【当众孤独】，更多的是一种天然的特质。”
    李刘说着走向杨微微，在杨微微有些惊慌的眼神下，抬手捏起她粉嫩的小脸：
    “而如果你恰好长得很可爱，那么这个特质变成另外一个属性了，就是俗称的——呆萌~你们看，她是不是很萌啊。”
    杨微微被伍玲捏着脸，瞪大眼睛呆愣愣的样子，完全听不懂李刘在说什么。
    众人这才不由回想刚才的场面，明明现场一片混乱，那么多人拥挤，可杨微微却还是淡定自若地坐在走廊边，直到被人挤倒，吓得都哭出来了，还傻愣愣的模样。
    难不成她还真是个好苗子？
    夏后没想李刘如此专业，嘴上却故意说：
    “可这些只是理论罢了。”
    一旁伍玲却对夏后眨了眨眼：
    “今天面试考核，公司员工群的点赞视频的活动，夏组长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夏后想起什么，浓密的眼睫毛瞬间撑大一倍：
    “难不成……许主任那个挑战365天不谈恋爱的段子，是李导演拍的！？”
    今天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面试来个能人，把许主任给整了，大家都在讨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回答正确，就是李刘拍的。”伍玲满脸骄傲：
    “您看李刘不光只会耍嘴皮子吧？”
    夏后微微张开嘴，重新打量了一番李刘，她本以为李刘只是楚风的跟班，没想到李刘竟是拍了许主任那个作品的能人？
    夏后正怀疑着，却听任监督冷冷道：
    “李导演又怎么证明那个作品是他拍的？面试作品的信息，可是严格保密的。”
    为了避免舞弊，这次在群里发布的面试作品，都没有注明作者。
    夏后趁机配合任监督问：“那任监督你想要怎么证明？”
    任监督嘴角微扬，当面问伍玲：
    “李导演刚才是用区区10分钟拍出那个‘挑战365天不恋爱’，没错吧？”
    伍玲点头：“当然是真的。”
    “既然这样，那李导演也应该能用10分钟，给杨微微拍出一个好作品吧？”任监督冷冷道：
    “你们拍好后，把视频发到群里，要是点赞数能超过那几个拍艾天舒的短视频，那我就心服口服，让你们就把人带走。”
    这是刚才夏后的处理方式，任监督现学现用。
    伍玲听罢气不打一处来，艾天舒可是练习生排名第一的，杨微微这个垫底的怎么比？
    杨微微听着要自己拍短视频，连忙对夏后道：
    “组……组长，我拍不了短视频……我唱歌非常不好。”主动坦白自己能力不行。
    “听得出来。”
    夏后倒是不意外，杨微微说话气息都不稳，显是缺乏声乐训练，且毫无歌唱天赋。
    更致命的缺点是，是她说话的方式有问题……语速过快，一着急就听起来有些含糊，令人听不清她说什么。
    这对拍短视频来说，是致命的缺点。
    这也是她很疑惑李刘选择杨微微的原因。
    “杨微微你别怕，是许主任让我们选人的，谁也拦不住。”伍玲推了一下李刘：
    “李导演你说是不是。”
    李刘却摇摇头：“非也，任监督的质疑非常合理，咱们应该证明一下自己。”
    伍玲哑然，你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任监督原只想故意出难题，阻止李刘把人带走，可没想到李刘竟真答应了，心里反而不安起来，该不是我提的条件太简单了吧？连忙补充道：
    “我还话还没说完，你给杨微微拍，也必须那个‘挑战365天’的主题系列啊，不能跑题。”
    伍玲无语，就10分钟啊，你还命题啊？神仙也做不到啊！
    李刘却很大方道：“没问题。”对任监督一伸手：
    “麻烦你给我拿张白纸来，还有笔。”
    任监督都被弄懵了，这样要求你都答应，也太不把那些制作人和艾天舒放在眼里了吧？
    夏后也想借任监督的手杀杀李刘的气焰，抬手吩咐：
    “既然这样，那任监督你去准备道具吧。”
    任监督嘴角瘪着，冷笑了笑：
    “行啊，麻烦夏组长您现在开始计时。”
    我就不相信了，杨微微这个垫底货，能有资格和艾天舒相提并论？
    何况还必须十分钟内拍摄完成，题目都被定死了。
    哪怕夏后帮你，都没用。
    看任监督走了，夏后假意好心问：“李导演啊，你为什么会答应这种条件啊？”
    “我想验验杨微微。”李刘一脸淡然：
    “看她有没有当锦鲤的特质。”
    “锦鲤？”夏后完全听不懂李刘在说啥……锦鲤又是个什么玩意？
    在李刘原本时空中，有一名叫杨超越的女艺人，唱跳皆不行，但却在一次女团选秀中，却异军突起，一次次登上热搜，一跃成为人气明星。
    这让很多路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媒体上很多人都评论她是“锦鲤体质”，觉得她单纯就是运气好罢了。
    可在李刘这种导演看来，杨超越的成功，绝不仅是运气好能解释的，而是因为她同时拥有了几个非常宝贵的特质。
    出色的外型条件，极差的歌舞天赋，‘当众孤独’的自然感，以及极佳的观众缘……这些杨超越的特质，杨微微恰好都有。
    但这还不够，杨超越还有这世上绝大部分美女艺人，都没有的一大特质。
    李刘很想知道，杨微微是否也拥有。
    李刘此刻眼睛放亮，很是兴致勃勃，要是让他找到一个杨超越作为模板的新人，那可就真找到一颗核弹级摇钱树了。

 第四十八章 挑战失败！

    夏后好奇李刘要怎么做时，只看李刘对伍玲一伸手：
    “眉笔，口红借我。”伍玲赶忙从包里掏出眉笔。
    夏后心想李刘要眉笔，口红做什么？
    莫非是要拍变装视频?
    现在流行的颜值主播很多，不少人都在做变装视频，形式非常简单，就是一开始让女演员穿一身休闲装，化个淡妆，拍个懒洋洋毫无生气的镜头。
    接着，再让女演员换一身性感美艳行头，精心美妆一番，灯光，用顶级摄影器材，以拍大片的模式，再加上动感的音乐，来个瞬间变身反差。
    这种变装视频，确实非常受欢迎。
    可这里……既没有灯光，也没有摄影器材，就算你化妆技术再好，也无法制造出巨大反差来。
    而且，最麻烦的是，现场这几个试用期员工，正在为艾天舒抢破头，连基本的拍摄环境都没有。
    李刘到底能拍什么呢？
    只看李刘拿着眉笔，口红，对着杨微微的脸快速涂抹描线。
    没几分钟，杨微微再回头时，夏后就惊讶地发现，李刘不是给杨微微美妆，还是把她画丑了，眉毛粗了不少，嘴唇红艳得过份。
    这时任监督拿着纸笔过来，看到杨微微的脸，也是一脸惊奇，这是搞什么东西，神色紧张地问李刘：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的脸怎么？”严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杨微微也发觉不对劲了，拿出手机，点开自拍一看，自己美美的脸，竟然变丑了不少，皮肤也黑了一些。
    “李……李导演。”杨微微这种年龄的女生最是爱美，看到自己丑模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想哭可以，先把作品拍完。”李刘却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拿起手机严厉道。
    同时扬手，让伍玲把那张纸举起来。
    “要么念，要么继续回走廊坐着。”
    杨微微没想到刚还双手撑墙，帮她挡住踩踏危险的李导演，突然换了一副态度，这让她心情产生了极度的落差，再想着最近的万般委屈，顿时情绪涌上来，眼睛都不由红了。
    你们怎么都对我这么坏啊……
    “念！”李刘冷然说。
    杨微微终于当场崩溃，眼泪哗啦啦掉下来，语带抽泣地对着台词板念：
    “挑战……不当美女365天……”
    夏后在旁看着，心里暗暗惊讶，还真是365天挑战？难道是之前拍许主任的那个套路。
    瞬间，夏后就构思出一个思路。
    让杨微微先说“挑战，不当美女365天。”然后再反转说：“今天是……第21389天。”以此来制造笑点？
    逻辑上说得通，可这却完全是生搬硬套嘛？
    之前的梗好笑，主要是因为许主任长得丑，单身得很理所当然。
    可杨微微却这么好看，哪怕是把她妆化难看了，但是也是个美人胚子，完全达不到许主任那个爆笑效果。
    正在夏后有些失望间，杨微微念完之后，还没念第二句台词，突然看着纸条上的纸，李刘一声令下“动起来！”后，拔腿就跑。
    夏后和任监督都懵了？不是挑战吗？怎么中途跑了！
    任监督更是满脸焦急地嚷起来：“她别是要做傻事吧，快拦住她？”别是压力太大，要寻短见了吧！？
    两人匆忙追上去，只看在李刘手机跟拍下，杨微挤开人群，突然跑到了被众人簇拥的艾天舒面前，伸手挡住了她？
    那些正在争取艾天舒的制作人，正拿手机拍着艾天舒呢，顿时都急了，连忙道：
    “让一下啊，美女！”
    “美女！你挡住镜头了~~！让开啊！”
    被人摆手赶走，杨微微这才闷着头从人群中挤出来，整理着自己被挤乱的头发，哭得梨花带泪对着李刘的手机念台词：
    “挑战第一天……失败。”
    那些围拢在艾天舒旁边的人，一脸费解回头，这才发现这个女生也在拍短视频？
    刚才是拍得啥啊？
    艾天舒更是好奇不以，张大美眸跑到李刘身边，看看刚才到底拍得是什么？
    李刘没有剪辑，就直接上传到了员工群里了。
    这时任监督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到这副情景，也是一头雾水，夏后同样是不明所以。
    每个人心头都冒着同一个问题，李刘到底搞是什么鬼啊！？
    好奇之下，众人围拢艾天舒，看着她打开员工群，点开那个刚上传的视频。
    只看镜头里，一个挺着龅牙的女生哭着对着镜头道：
    “挑战~~一年365天不当美女~”
    任监督吓了一跳，错愕地看向夏后，杨微微为什么会有龅牙，夏后没好气地解释：
    “特效滤镜都不懂吗？”
    这是腾动微视刚刚推出的“龅牙”特效滤镜，无论你拍得人有没有张嘴，只要打开滤镜，系统就会自动给你p成“龅牙”。
    只看镜头里“龅牙丑女”，转身跑到了美丽动人的艾天舒旁边站着，旁边一群围观的人，都喊起来了：
    “让一下了，美女！”
    “美女！你挡住镜头了~~！让开啊！”
    龅牙妹这才冲出来，对着镜头委屈地哭出来：“挑战第一天……失败。”
    现场的制作人们都面面向觎，艾天舒却是捧着手机“噗哧”地喷笑出来，然后捂着嘴巴“哈哈哈哈”乐个不停。
    龅牙妹宣誓挑战不但美女，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人对着她喊“美女”，当然是挑战失败了，啊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吧。
    夏后恍然醒悟，心中不由拍案叫绝起来，好个李刘，真太狡猾了，竟然利用了这帮拍艾天舒的人的自然反应，制造了笑点，把这些人都当作了短视频道具。
    一群人目光好奇看着她，杨微微哭着很伤心，对镜头说：“挑战失败”失声大哭时，实在是太爆笑了。
    现场的其他人也都响起一片笑声，只有任监督一脸气愤瞪了李刘眼，转身给哭得很伤心的杨微微递了一包纸巾。
    此时在员工群里，由于之前许主任的“挑战不恋爱”得到广泛的好评，大家还都在讨论间，看到一个新的“挑战不做美女”发上去，很自然地引发了热烈的回应。
    “我去，这个也很挑战题材也很搞笑啊~”
    “妈呀~哈哈哈，这个设定好，这年头想不让人喊美女都不行啊。”
    “唉不当美女太难~~”
    “今天面试的人里真是卧虎藏龙啊。”
    “哎呦，我午饭都要笑出来了。”
    “一个接着一个，这一批的新人也太牛了。”
    由于之前怕得罪许主任，所以大家后面都不敢点赞“挑战不恋爱”的视频了，可这个“挑战不做美女”却没有这个顾及了。
    谁都不认识这个龅牙妹~
    点赞数高速飞涨。
    几乎2分钟不到的时间，在群里超过了100多赞，不但是把艾天舒刚才发的那几个获得，6，70赞的舞蹈视频甩在身后，就连许主任的那个200赞的视频，看起来也马上会被超过去。

 第四十九章 挖墙脚

    看着这个视频点赞数，直接冲到今天所有面试作品的第一位，那些争夺艾天舒的制作人们，都面面向觎，惊讶地打量李刘。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甚至连夏后看着李刘，心中都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这家伙简直是太神了……
    这种技压同行的好作品，李刘随手几分钟就拍出来了，只是一个“挑战365天”的题目，竟被他玩出花来。
    夏后终于发觉自己之前一直弄错了件事情。
    她的判断出现了致命的失误，这个李刘并非是楚风小跟班，相反的，他才是楚风签到大单的关键人物。
    众人表情各异间，只看艾天舒眼睛发亮地过来，当着众人，过去热情地挽起李刘的手：
    “我决定了，我要跟这位导演一起参赛~”
    旁边的制作人们，顿都感到心头被压了一块大石，他们忙活半天，没想到被李刘截胡了！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李刘捡了个大便宜时，李刘却轻轻松开了艾天舒的手：
    “抱歉，我已经有演员了。”
    说着走向了杨微微，伸手给她递了一张湿纸巾，让她把妆擦掉。
    艾天舒愣在原地，很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众制作人都在心中啧啧称奇，这李刘还真是个怪人，练习生第一的艾天舒不选，却非要挑这个丑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伍玲这时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对任监督示威似地哼了一声：
    “现在我们可以带杨微微走了吧？”
    任监督咬着牙，满脸不甘地望着杨微微，沉默了几秒，才沉声道：“你真要去？”
    “我……我想去试试。”杨微微边抽泣，边点头。
    伍玲正还想说几句风凉话呢，李刘却对任监督放缓语气说：
    “任监督，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任监督刚瞪眼想拒绝，李刘却伸过脑袋，低声道：“谈谈您闺女的事。”
    “你……怎么？”任监督猛然瞪大眼睛，无比吃惊的样子。
    伍玲在旁边也听到，拽了拽李刘小声轻呼：“杨微微是他闺女？”这是什么情况啊？
    李刘没回答，转头跟夏后说自己先去吃饭，支开她。
    任监督给办公室里的同事打了招呼后，穿上外套，带着李刘三人出了公司，过了两条街，来到一家餐厅。
    4个人点了5个小菜，一大碗排骨藕汤，还点了两瓶江小白。
    杨微微熟练地用开水涮碗，然后把筷子用纸巾，帮三人把餐具一一摆好。
    伍玲都不好意思起来：“杨微微，你也过来坐吧。”
    任监督却摆手道：“让她做点事，她一年前就是当服务员的。”
    “爸~~！”杨微微脸都红了，偷瞄着李刘，生怕李刘看不起她。
    可没想到是李刘露出极满意的神情，这让杨微微都糊涂了，这是什么反应？
    我当服务员，李导演怎么还很开心啊？
    任监督亲自给李刘斟酒，边问他：
    “李导演，你是怎么看出这丫头是我闺女的？”
    他们长得不也像，公司里没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何况他平时还对杨微微尤其严厉。
    李刘看了眼杨微微：“您这么虐她，可她看您的眼神没一点怨气，反而还有些倔强，这不是员工对上司该有的反应。”
    任监督正心想，就这样吗？可李刘接着又指向杨微微身上那件棕色的长袖t恤：
    “这衣服她穿明显大了，多半是别人送的，谁会送她这么宽大，且老式的款式，多半是父母了。
    可她为什么上班时穿？明显是穿给送礼的人看的，想讨好对方。”
    杨微微听着满脸惊讶，任监督还想问，李刘伸手打断：
    “你想问，你姓任，她姓杨，我为什么会联想到你们是父女？很简单，因为你跟你前妻离婚了，分别组建家庭，所以你前妻把杨微微改了跟自己姓。
    我怎么知道的？因为练习生资料上有杨微微父母的姓名，她跟的是母亲姓，父亲一栏的人明显是后爸。
    而我看她的发质，应该是一年前来投奔你，你恐怕一开始是打算培养她的，可经过这一年，你发现你女儿一点天赋都没有，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她好，故意把她月考打到最低分，逼她放弃，但女儿不服气，才硬扛着不走。
    眼看就要扛不住了，我却来了，选中了她给了她新希望，所以你怒火中烧，故意刁难我。”
    李刘如连珠炮一般讲解自己的“角色分析”，最后摊开手：
    “以上，就是我的推论。”
    任监督父女听得是目瞪口呆。
    这小导演，简直就是诸葛亮转世啊……竟都给他猜对了。
    任监督这次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站起来举起酒杯：“刚才冒犯李导演，都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任监督连着干了三杯后，看了眼身旁的杨微微：
    “李导演，你真觉得这丫头有潜力？我从业这么多年，怎么看她都怎么不行。”
    杨微微低声抱怨：“您又来了，我也没那么差啊，比徐丽亚她们几个好多了。”
    “你还有脸说！”任监督嗓门都提高了，一拍筷子怒道：
    “练了一年，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材料，咱们农村出来的，一没钱，二没背景，你又没什么天赋，何必非要在娱乐圈里受罪呢？”
    公司里那么多有天赋，有背景的艺人都在娱乐圈出不了头，你凭什么还做这种梦？
    看杨微微小脸又暗淡下来，李刘却道：
    “我倒觉得，您小看您闺女了，农村出来的怎么了？她身上有些非常罕见的优点，只需要有眼光的人来发掘。”
    如果这话李刘在一个小时之前说，任监督只会抱以冷笑，觉得他是个骗子。
    可经过刚才李刘几分钟拍个小段子，就把所有制作人比下去的壮举，以及他惊人的“角色分析”能力，任监督到信了他几分。
    “可探喵公司……”任监督摇摇头一言难尽的样子，公司目前这状况…新人根本没机会。
    “您有没有想过，给杨微微成立个人工作室？”
    任监督顿时愣住了，成立个人工作室？那可是最当红的艺人才做的事，哑然道：
    “就她……我也没钱投资这丫头啊？”
    “我有。”李刘拿手机把一份文件发过去：
    “这是我和一个朋友成立的个人工作室，如果杨微微可以把短视频事务交给我们代理，我可以马上投资帮她开设个人工作室，她可以独立决定自己未来的发展，以后她的其他业务跟我比例为2;8，我还可以提供她每月5000的底薪。”
    之前在宁凡和邓总身上赚的钱，李刘都留下来了，为了减税，他之前就让丽莎帮他注册这家工作室，方便拍摄《邓总的枯燥生活》业务上的往来。
    伍玲在旁边听着都傻了，李刘刚刚才拍完许主任的马屁，给公司表忠心呢，转头就要公司挖墙角了？
    而且他什么时候认识个朋友？还开了工作室的？

 第五十章 人设是村花

    李刘之所以选择投资艺人的个人工作室，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是未来大部分网红都选择的方案。
    当中的因由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减税。
    要知道，个人进行娱乐商业活动，是要缴纳百分40左右的个税。
    而如果成立有限责任公司，则需要额外缴纳百分25的企业所得税。
    只有是个人独资的工作室条件下，才可能把综合税率降低到百分之5左右。
    只不过这种个人独资的公司，一般只有当红艺人自己来成立，自己投资当老板。
    而像杨微微这种新人，当然是没这个条件的，所以李刘可以当幕后投资人，名义上杨微微是自己工作室的老板，实际上他来掌控工作室的发展，并进行分成。
    这种套娃工作室形式，是著名的女星杨幂对旗下艺人迪丽热巴采用的模式，用合法的手段来降低税率。
    当听到每月有5000的底薪，杨微微眼睛都亮了起来，期待地看向了任监督。
    任监督想了想，依然很犹豫：
    “李导演真的这么看好她？”
    “不光是杨微微。”李刘给任监督倒酒：
    “我还看好您，据我所知，您是负责练习生的经纪约，如果杨微微成立了个人工作室，除了我负责的项目外，还需要您说服探喵，给她提供其他资源，这方面的业务，探喵可以和杨微微进行一部分分成。”
    艺人成立个人工作室，一般有两种模式，要么是独立经营，自己承担所有业务，像是杨幂工作室。
    另外一种则是依附于原本公司旗下，在部分业务中进行合作，以分约的模式让公司提供一些资源，这部分的资源，公司可以参与提成，类似张翰工作室。
    李刘没有杨幂那样的人脉渠道，所以决定选择后面一种。
    “这倒问题不大。”任监督担心地不是这个：
    “原本公司就准备解除这丫头的合同了，她成立个人工作室，等于公司不用负担她薪水，况且公司现在就有几个下属的个人工作室，也是采取分约的模式……
    任监督说着，神色有些尴尬起来，看了眼杨微微：“只是，就算这丫头想依附探喵……只怕探喵也不会要。”
    这要是艾天舒，或许探喵还不舍得放人，可杨微微对探喵只是个包袱罢了。
    “这您就不必担心了。”李刘道：
    “哪怕探喵不愿意让工作室依附，提供资源，光靠短视频，我也能让杨微微红起来。”
    任监督见李刘对杨微微如此有自信，心里暗想，难不成这个李导演是真的看上我闺女了？这也太盲目看好了吧？
    可想想今天李刘技惊四座，而且还如此维护杨微微，任监督心里悄悄盘算，就算李刘当自己女婿，也蛮不错的，于是跟李刘喝着小酒，把事细节敲定一番。
    杨微微在旁边听着两人讨论，边给两人倒酒夹菜，脑子感到有些迷糊。
    她刚刚被逼到走廊里上班，即将要失业呢，怎么转头就要成立个人工作室了？
    还是李导演全额投资，她连一分钱都不用花？
    原来天上还真会掉个馅饼下来啊？
    看着杨微微一脸幸福沉溺的样子，伍玲却在旁边轻声嘀咕：
    “你就等着受苦吧，小保安可比一般资本家狠多了……”
    “你说啥？”李刘转头看着伍玲。
    “没啥……”伍玲赶紧岔开话题：
    “你这么挖探喵的墙角，就不怕对不起老许吗？”
    “我给他说过了。”李刘吃着菜一脸坦然：
    “我需要一个包容我‘出格’的领导……何况我只是试用期，觉得不好，就开除我就行了。”
    伍玲心中暗叹……老许肯定不知道“出格”是这个意思。
    星期三，天空云层密布。
    穿着黑色连帽衫的李刘，和朝气蓬勃的伍玲并肩而行，来探喵大楼上班。
    进了办公室，才发现楚风和张灵通去跟奔踏公司谈项目去了。
    而部门的于部长则在外地公干，所以也没什么人管他们。
    其他组各自忙各自的，李刘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资料，正想着杨微微的项目，眼角余光注意到对面的夏后，在办公室里，一直忙来忙去的。
    王俊也不时进办公室跟她讨论什么。
    有点奇怪了，王俊马上都要被辞退了，这两人还鼓捣什么？
    李刘带着好奇心，端着一杯枸杞茶走过去，夏后在办公室里一看到他在门口出没，立刻就合上了自己的文件夹，微笑过来。
    “夏组长，咱要不要商量一下杨微微的海选视频啊？”李刘笑问。
    “抱歉，李导演，我们正在谈一些商业项目，等下再跟你聊。”夏后眯着眼笑着：
    “要不你先自己构思一下吧，我看你比较擅长搞笑整人的段子，要不你给杨微微也想一个，就做个整人视频？”
    说完，夏后就轻轻关上了门，把李刘拒之门外。
    你这鬼精鬼精的家伙，来我办公室，还不把我的秘密都看透了。
    李刘讨了个没趣，坐了回来。
    “你想什么呢？”伍玲看着他一早上走来走去的。
    “我在考虑杨微微的人设。”李刘翘着二郎腿说，下午公司就要组织各组，去拍摄参加微视女神的视频了，他正考虑题材呢。
    “你给她的人设是什么？”杨微微问。
    “村花~”
    “啥？”
    “听不懂吗？小渔村里一枝花~”
    昨天听任监督说，杨微微小时候是在一个小渔村长大的，初中才来市里读书。
    这正好是杨超越出道前的人设，可怎么用短视频表现呢？李刘还没有考虑好。
    毕竟，这次目的不光是要点赞，更重要的是培养杨微微第一批原始粉丝，所以要慎重些。
    伍玲望着李刘，不知道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还是李刘脑子坏了，不由着急起来：
    “不是微视女神的主题吗？讲究时尚可爱~村花是个啥？”
    杨微微可是咱们第一个忽悠签到的艺人，你就这么培养她啊？太敷衍了吧？
    “这次参加海选的，人人都很时尚可爱地跳舞唱歌的。”李刘却很坦然地说：
    “咱们得来个不一样的。”
    “可你这也太不走寻常路了。”伍玲忍无可忍，村花是个什么鬼啊！？
    “下午你就知道了。”

 第五十一章 胶带段子

    李刘这时感到膀胱有些紧，于是起身去了厕所，正刚找了一个位置，拉开拉链嘘嘘呢，就看到身材高大的王俊从门口进来。
    王俊走过来斜着看了他一眼，显知道他是楚风的死党，露出一脸厌恶的表情嘀咕：
    “上个厕所都遇到这么晦气的人？”
    上次李刘当众耍他的事，王俊还记恨在心，没想到李刘也加入公司了，心中一直盘算该怎么整这个新人，好出口恶气。
    李刘嘘嘘没理会他，眼角余光却看到王俊在他背后伸脚作势踢他的架势，不由微微有些不爽地回头。
    王俊显然是故意吓他，故意随手拿起手机佯装打电话：
    “喂，我刚才遇到个傻逼，尿尿都尿歪了~”
    王俊肆无忌惮地边进了一个隔间，还边故意对电话大声道：
    “我们部的那傻屌同事还以为能把我淘汰，他想得倒是美，这还有一个星期呢，我随便做个业务，他就滚蛋了，那些跟着他的小跟班，最好学机灵点，免得殃及池鱼。”
    李刘倒没有幼稚到，跟这种渣男计较，只是听王俊的示威，似乎话中有话，仿佛很自信自己能在月底前反超楚风组的成绩？
    但现在离月底只剩下8天，就算他拍出什么作品，想找客户签单也来不及了。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情况？
    李刘不由回想起起上次他闯入会议室，夏后身后的ppt，难道是那个项目？
    李刘端着下巴思考后，决定要确认一下，于是大步走出卫生间，回到办公室对伍玲道：
    “一五零，拿一卷透明胶带跟我来，要大的那种”
    “拿透明胶带做什么？”伍玲有些奇怪。
    “跟杨微微拍段子。”
    听到拍段子，伍玲顿时来了精神，拿上透明胶带，跟上李刘。
    李刘别的不说，拍搞笑段子短视频真是一把好手，每次都能把人笑趴，伍玲很是期待这次又有什么搞笑桥段。
    李刘回到男卫生间门口，到里面转了一圈，发现除了王俊的蹲坑之外，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于是从洗手池边拿出“正在清理”的指示牌，放在外面。
    “在男厕所拍？”伍玲小脸微微红了起来。
    “放心，里面就只有杨微微，女厕所人太多。”李刘让伍玲站在正门口：“你先别动。”
    “厕所吓人的段子吗？”伍玲想到要整人，顿时也是兴奋：
    “我在闪手看过这个，就是别人一出来，扮鬼吓他一跳。”
    “对头。”李刘并未解释太多，只是用笔在伍玲头顶高度，对应的旁门框上做了记号，然后把连帽外套脱下来套到伍玲身上：
    “你反穿这个连帽衫，用连帽把脸罩住，然后去中间坑的门狠狠踹一脚，接着等3秒，再转身就跑……”
    伍玲和机智抢答说：
    “我知道了！然后等杨微微冲出来，我在厕所门口，用帽子罩着脸对她，她却以为我是背对她，用力一扯帽子，突然看到我的脸吓得魂飞魄散~~啊哈哈~”
    伍玲兴致勃勃地说完，把自己都说乐了。
    李刘作了一个嘘的手势：“你小声一点，拍摄要尽量真实。”
    伍玲做了一个“ok”的手势，躬着腰，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李刘假装拿着手机拍了一下，然后回到门口，找到门框上的记号。
    李刘量了一下，沿着伍玲的头顶大概一头的位置，在门框两边贴上透明胶带，然后用手拍了拍，贴牢。
    贴完后，李刘拿着手机，探脑袋望向门内，对着里面的伍玲做了一个“ko”的手势，伍玲笑眯眯地抬起一脚，发力一吼：“哈！”踹在中间厕门上。
    里面传来“哎！”的一声惊呼，伍玲听着顿是一愣。
    怎么，这声音好像是男的啊！
    李刘这时在大门举着手机，突然吼道：“你在粪坑吃粑粑啊！还不出来让位置！”
    听到里面王俊愤怒吼声：“谁啊！！”伍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李刘！！你他娘的又坑我啊！！！
    转头撒丫子就跑~！
    此时王俊拎着裤子猛推开门，满脸怒容冲出来，只看到一个穿李刘黑色连帽衫的人往外面跑，心里怒想，好啊，李刘你个小瘪三，敢这么报复我，看我抓住你不撕烂了你！
    一个箭步，就猛追了过去！
    伍玲此时堪堪冲出男厕所大门，边跑边对李刘轻呼：“还不跑！”这恶作剧搞大了，别要挨揍啊！
    可李刘却拿着手机，一脸镇定，伍玲听着身后王俊脚步“咚咚”冲过来，已经吓傻在原地，完了完了，王俊那么人高马大，她这小短腿哪里跑得过，肯定要挨揍了。
    正心中惊恐不已间，就看王俊猛冲出来，伍玲那声“快跑！”还在喉咙里，就看王俊突然一声闷声，头突然往后一仰，仿佛脸撞到一个空气墙，身体用一个极为诡异的姿态向后歪着，停在门口……
    整张脸都被什么东西糊住了！
    伍玲这才看出王俊脸撞上了一道透明胶带，不光鼻子，眼睛，嘴巴，连眉毛胡子都沾在上面。
    伍玲看着王俊抓狂不以，抬头狠扯自己脸上的胶带，忍不住想好心开口提醒：“别瞎扯啊”，可还没喊出，就看到王俊发出一声凄惨的“啊！”的一声。
    看着王俊扯着胶带，把眉毛都拔掉了，痛得直跺脚，伸手又想扯，又不敢用力扯脸上胶带的滑稽样子，伍玲胸口一阵巨大的笑意都要爆开了。
    哇哈哈~~！！这段子也太好笑了！怎么会有人想出这么损的整人办法啊~~
    “看什么，还不快走~”这时李刘已经收起手机，拉着伍玲跑回了办公室。
    伍玲回到办公室坐下，气喘吁吁拍着胸口，依然惊魂未定：“我怎么……我怎么没撞到那胶带？”
    李刘一脸认真地用手比个高度：“只有王俊那个头才有资格撞到。”边给伍玲脱下连帽衫。
    伍玲都愣住，原来李刘一开始让她站门口，是在量她身高啊，王俊比她高一头多，她跑过来是从透明胶带下面冲过来的，也就是正好王俊脸的高度。
    个头迷你，还是有优势的！
    伍玲此时噗哧地笑出来，这世上哪找李刘这么损的人啊。
    她并不知道，这是李刘在原时空抖音上流行的整人段子，曾经有一段时间风靡全网，李刘只是照搬来用。
    “等下王俊过来找我麻烦，你就找夏后出来帮我解围，然后你趁机摸到夏后办公室里，看看她桌上有什么项目资料，要看仔细，这关系楚风的工作保不保得住。”
    刘没边说，边把连帽衫重新套上。
    伍玲还没反应过来，李刘就推了她一把：“去夏后门口等着。”
    话音刚落，就看满脸狼狈，一头乱发王俊冲进办公室吼道：
    “李刘！有种你别跑~！”
    这一声怒吼，把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望向这边，看着王俊一头乱发，表情扭曲，看着李刘，犹如一头看向红布的公牛，都面面向觎……
    这是啥情况啊？大帅哥王俊怎么如此狼狈？
    伍玲见情况不妙，赶紧冲到夏后办公室门口，抬手“咚咚咚”猛拍门：
    “夏组长，快出来~！王俊和李刘要打起来了！”
    还不出来管管你的奸夫啊~

 第五十二章 举世无双的人才！

    房间里的夏后听到王俊的名字，立马合上电脑，赶紧推门冲了出来，远远就看到王俊正在冲李刘挥着拳头怒吼：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揍你！”
    而李刘一副不动如山样子坐在靠椅上，端着枸杞茶，一脸嫌恶地望着王俊，好似看条街边跳出的疯犬。
    旁边的一众员工，都闷着头假装看不见，实则悄悄看热闹，夏后不由又气又急，赶紧快步过去，挡在两人中间：
    “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王俊被夏后拦着，还不依不饶地指着李刘怒骂：
    “这个龟孙，刚才在厕所阴我，还不敢承认。”
    李刘满脸嫌弃地放下茶杯：“我怎么阴你了？”
    “你tm在门口贴胶带！”王俊指着自己眉毛：
    “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偷瞄这边的同事们，这时才看到王俊一撮眉毛被拔掉了，顿时都捂着嘴“噗哧”喷笑出来。
    我的老天~这李刘也太损了，人家王俊可是部里出名的小帅哥，怎么把人家搞破相了啊，这断眉断得太滑稽了~
    王俊怒火中烧，对夏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李刘却故作好奇地反问：
    “如果是按你说的，我引你跑出来，害你被胶带黏住脸，那我怎么好好的？没被透明胶布粘到脸？”
    这问题问地王俊当场一愣。
    想想也是啊，他刚才推门就看到一个穿李刘连帽衫的人跑出去，于是拔腿就追，而对方直接跑过厕所大门，论身高，李刘虽然不及他，但也相差无几，不可能是他脸被沾，李刘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那逃跑的人，明明也没低头弯腰啊。
    看王俊一时语塞，夏后赶紧劝道：
    “可能是个误会呢？王组长你冷静一些，别让其他人看笑话了。”边看了看办公室里其他的人。
    王俊这时才发现，办公室里众人都在偷瞄这边，有些人还憋着笑，不由俊脸一红，用手遮住自己的眉毛低下头。
    刚才他一时怒气冲昏了头，情绪失控，还好没对李刘动手，否则不用考核业绩，他自己就要被清退了。
    心里不由懊恼不以想，tm这事就算不是李刘，肯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夏后赶紧轻轻拽着王俊的袖子：“你来我办公室，我有眉笔。”说着深深地看了李刘一眼。
    肯定是这阴险家伙干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会缩骨功？
    王俊和夏后往组长办公室走，目光不由搜索办公室里众人，想看看部门里哪个矮个王八蛋偷袭他的！
    真tm不讲武德！
    这时伍玲已机智地从夏后办公室里溜出来了，从两人身边低头路过，王俊和夏后怎么没想到，男厕所里会有女人出没，所以根本没有怀疑伍玲。
    随着王俊骂骂咧咧回到组长办公室补眉毛，办公室里也重新归于平静。
    看伍玲惊魂未定地坐下，李刘问她：
    “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伍玲缩着脑袋，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我看到夏后桌上有一份，‘弹幕网-探喵创意视频合作赛预案’，应该就在本月底……”
    伍玲说着拿出手机，滑出照片给李刘过目。
    “原来是这样。”李刘看完，双手交叉思考起来。
    弹幕网是国内第一个能在视频中发弹幕交流的网站，拥有庞大的年轻用户。
    而这个创意视频赛，则是弹幕网的一个惯例比赛。
    每一个季度最后一个星期，弹幕网都会选择一个新颖的题材，举办创意视频赛，让广大up主参与，以做推广宣传。
    在公布创意题材后，各个up主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拍摄出相关题材作品，并在月底最后一天，由投币数量来决定获奖名单。
    比赛一，二，三等奖项，一等奖的奖金是3万元。
    如果王俊获得金奖的话，业绩是可以压倒楚风的组。
    “看来王俊是打算利用最后一个星期，参加这个弹幕网的视频比赛。”
    “你是说王俊如果获一等奖，就会把楚风的业绩挤下去？”伍玲满脸怀疑：
    “可就凭王俊？”
    他可是典型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的货啊。
    “夏后会帮他，加上这次是探喵和弹幕网共同策划，夏后参与策划，王俊肯定会提前得知题目，要赢也并非不可能。”
    伍玲感到头疼不以：“那怎么办，我们也腾不出手来啊。”目前他们要拍杨微微的视频。
    说着伍玲，滑动手机界面给李刘看照片：
    “你看，她桌上摆了4个预案，但还没有最后定案，按照日期，她明天早上就要给弹幕网回复，可我们怎么知道她会选哪个呢？”
    李刘放大手机中的图片，仔细看了看，4个预案并不出色，夏后在上面涂涂抹抹地，显然也不太满意，看起来，她还在发愁该选什么题材。
    李刘喝着枸杞茶，脑中开始高速运转。
    他现在有两件事情，必须同时处理，却又分身乏术。
    渔村的村花……弹幕网必赢的创意题材？
    真是麻烦啊。
    李刘边思考着，边看着窗外天空，浓密的云层从远方压来。
    伍玲以为李刘担心天气，不由说：
    “放心吧，后天台风才来呢，今明都是多云，拍户外视频都没问题。”
    李刘听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起身兴奋地举着伍玲，绕了一圈：
    “一五零！你真是个出类拔萃，举世无双的人才啊~~！”
    伍玲像个孩子似地被李刘举到半空，不由脸红起来：
    “你干什么啊~我只是告诉你天气预报，算不上什么……何必这么夸张……”
    虽然这么被人举起来很……好玩，但是你能不能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李刘放下她，正色按着伍玲肩膀评价：
    “虽然你本身毫无创意，思维也平平无奇，但作为天才灵感的激发者，你真是举世无双~”
    “客气了……”伍玲正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愣住了：
    “你说啥？”
    “有些人虽然没有才华，但是却有激发天才灵感的力量。”李刘指着自己的脑子：
    “你激活了它，里面蹦出了我需要的东西。”
    “我……做了啥激活了你那玩意？”伍玲为之绝倒，原来这么夸张的形容，是在夸你自己啊！
    “你解决了一个杨微微拍摄难题。”李刘兴奋地嘴角扬起：“同时又解决了楚风业绩危机。”
    “我到底说了啥！？”伍玲都懵了。
    “户外……台风~后天。”李刘拍着手指着外面：
    “我们给杨微微拍户外题材，就可以让夏后和王俊这次弹幕网创意视频必输~”

 第五十三章 菜市场女神？

    “你吹吧，你又不是神仙。”伍玲有些无语：
    “我们连夏后跟弹幕网选什么题材都不知道呢，而且就算知道了，时间也不够。”
    “夏后如果够聪明的话，那这事就会按照我的想法来。”李刘满脸自信：
    “我就怕她太蠢。”
    伍玲听着有些迷糊，你到底再说啥啊？夏后如果够聪明，又怎么会上你的当啊？
    下午，部门组织拍摄微视女神海选的事宜。
    按照公司要求，各组带齐器材，人员，到停车场集合，由公司大巴送他们去拍摄地点。
    由于拍摄时间为明天截至，拍摄完成后，马上就要剪辑上传到腾讯微视，所以时间非常紧迫，各组人员都在忙碌地做准备。
    夏后组织两名组员去拿拍摄器材，而李刘和伍玲则去练习生部和杨微微汇合。
    三人进了电梯后，李刘问杨微微：“手里拿的是什么？”他看到伍玲手中拿着一个礼盒。
    杨微微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鞠躬，双手奉上礼盒：
    “这是礼物，请两位老师别嫌弃。”
    这是任监督教她的，一定多多拍李刘的马屁，多送礼。
    伍玲眼睛一亮：“巧克力。”
    “是啊。”杨微微受宠若惊，打开礼盒，兴致勃勃地讲解：
    “这是新加坡带回来的，里面的巧克力球味道各个不同，吃起来非常有趣哦。”
    杨微微开始献宝，伍玲也不客气拨开包装就塞到嘴里，惊喜地喊：“好甜啊~”
    杨微微正准备殷勤地给李刘剥开一块，伍玲突然转身难过地“唔”了一下，双手捂着喉咙，被咽住了！
    杨微微吓得手足无措时，李刘直接过去拦腰抱起伍玲，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双手一用力，杨微微小嘴里顿咳出了一块东西。
    “伍老师您没事吧！？”杨微微吓得花容失色，这巧克力球应该没过期啊？
    李刘好奇地从地上捡起伍玲咳出的东西，展开后，竟然一张纸条：
    “生日快乐~微微！哈哈~是不是很惊喜~送你一个大红包。”
    上面是一个二维码……
    杨微微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望着李刘。
    完了，这谁送的生日礼物，怎么藏在巧克力球中啊。
    这让李导演知道这礼物是我过期生日礼物，肯定会记恨我的。
    就在杨微微吓傻时，李刘却拿出手机扫了扫二维码，手机滴滴响起来：“微信收款18元！”
    一个二维码红包。
    伍玲怒然抗议：“是我吃出来的！”
    李刘满脸坦然：“捡到当买到。”
    “是我嘴巴里吐出来！”
    “你又不是只貔貅。”
    见两人神色如常的斗嘴，杨微微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到有些无比心痛！
    这么大的红包，就给别人领了，送礼的小张怎么不早说啊。
    看着杨微微瘪着嘴，仿佛委屈的小气模样，伍玲都哭笑不得。
    我差点被你害死了，你还心疼这18块啊~也太小气了吧。
    下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夏后已经带着组里的两名员工等候多时。
    “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李刘迎面对夏后堆起亲切的笑容：
    “好勒~夏组长你带路吧。”
    夏后一愣，他怎么突然态度这么好了？
    伍玲却心想，你别误会了，李刘这是准备开始在阴你了……
    众人上了公司大巴，边等其他拍摄组集合，边研究拍摄方向。
    大巴里，各项目制作组们，都在互相问：
    “诶~你们打算拍什么题材吗？”
    “我要去万隆广场拍舞蹈的，你们拍啥啊，可别重复了。”
    “你想啥呢，我们肯定也拍舞蹈，难度比较小。”
    “都加油吧，最好咱们的作品都通过海选。”
    坐在前排的夏后也不由有些好奇，李刘到底想拍什么，于是试探问：
    “李导演，这次咱们时间有限，要不你们就拍摄一段舞蹈视频。”
    毕竟拍摄时间只有两天，舞蹈视频是最简单的。
    伍玲表示同意：“舞蹈确实是个好题材，比村花好多了。”
    夏后最擅长拍舞蹈视频，李刘如果还能有《少年》那样的好歌，配上夏后的舞蹈编排，应该能获得不少人气。
    李刘却不容置疑说：“既然是选女神，还是要建立人设为先，我准备拍‘内容视频’。”
    内容视频？
    车上其他组的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错愕，虽然制作组里人人都嚷着做内容，实际上做内容是最难的。
    现在的短视频，最流行是鬼畜，恶搞，舞蹈之类的，这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那就是找到一个时下热门题材或者歌曲，进行二次加工。
    而做‘内容视频’则相反，必须要从无到有，自己开发原创题材，主题，创意，细节，全部都要自己创作。
    所以，做内容的视频不但很难，通常还很慢……
    《少年》短视频就是如此，光拍素材就用了整整3年。
    而他们现在只有两天时间。
    杨微微听着有些慌了：“可我没什么特长啊。”
    内容视频一般都需要特殊才艺。
    “你有。”李刘纠正她：
    “我看你在走廊上天天吹冷气，还没感冒。”
    杨微微错愕，这算什么才华？
    “身体不错。”李刘给出结论：“这是当短视频网红的基础。”
    靠身体……？
    看着同行两位男组员，都露出玩味的笑容，夏后不由皱眉提醒：“要注意视频尺度。”
    色欲熏心了吧，这明显是在暗示女艺人什么啊。
    “什么尺度？”李刘道：
    “买菜有尺度问题？”
    众人都听着互相看看，什么意思。
    伍玲满脸疑惑：“买菜视频谁会看啊？”
    众人都以为李刘在开玩笑。
    可李刘是认真的。
    半小时后，在李刘让大巴停到市区郊外海边的一处海鲜市场。
    看着李刘带着组员准备下车，其他组的同事都是一头雾水。
    “他去菜市场拍什么？”
    “天知道……”
    王俊在车座后，也不由讥讽道：“拍菜市场女神吧？”
    大巴上立刻响起一片欢乐笑声，众人边笑边都在想，这李刘到底在想什么，要拍短视频女神，怎么跑去菜市场了？

 第五十四章 埋螃蟹

    在众人一片疑惑中，李刘下车后，到海鲜市场先随意转了转，摸索市场大概的情况，夏后跟着他，心里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
    去买菜，这显然是要做美食视频啊。
    这倒是一个非常热门的类型，美少女自己做菜教学，确实是体力活……
    夏后冷声问杨微微：“你会做菜吗？”
    “会是会。”杨微微有些难为情：
    “但是我做的菜，好吃……不好看……”
    杨微微弱弱的回应，让夏后一脸厌恶，做美食视频，主要是把菜做好看。
    这个垫底的，还真是一点优点都找不出来，真不知为什么李刘会选她。
    两名组员跟在后面，也低声抱怨着什么。
    李刘走到了一个街边的卖螃蟹的小地摊前，指着水盆里的螃蟹：
    “杨微微，买一只。”
    杨微微一愣，惊异地指着自己的脸：“我买单？”
    “不然呢？”李刘理所当然说：
    “回去报销。”
    杨微微心想，李导演你还在试用期啊！你哪有资格帮我报销啊？
    不过想着李刘是他的投资人，也不敢反抗，也无奈在水盆里挑了半天，才满脸心痛地挑出一只小的。
    还没给老板去称，李刘就纠正她：“太小，换大的。”
    “这还小。”杨微微感到自己胸口有些闷，苦哈哈地换了一只稍微大点的。
    李刘满脸不悦：“拿最大的。”
    杨微微只感到自己心脏难受地要炸开了，绝望地挑了一只最大，称重之后，老板报价100块。
    杨微微苦哈哈地还了半天价，最后80成交。
    杨微微付钱时，心痛的模样，简直比上刑还难受，伍玲都忍不住嘀咕：
    “比我还小气呢。”
    “可以回家了吗？”杨微微看着塑料袋里那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眼睛都有些红了。
    拍厨艺视频太费银子了啊。
    “继续。”李刘吩咐。
    回家？这才开始呢。
    继续往前走，不断在不同的海鲜摊位停下，指挥：
    “买那扇贝，最大的。”
    “蛤蜊，最大的。”
    “鱿鱼，最大的。”
    “金枪鱼，最大的。”
    连续扫荡，虽然每次李刘到一个摊位只买一件，但却种类繁多，渐渐地，杨微微手中多了不同的塑料袋。
    杨微微从心疼，到惊吓，到后面已经彻底失魂落魄了，嘴巴里不断念叨着方言了：
    “破产罗~~倒闭罗~~泡面都没得吃滴罗~”
    连夏后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提醒李刘：
    “李导演，这么多菜可以做不少视频了，怕是视频没做完，海鲜都会坏了……”
    这都够做二十个菜了吧？
    李刘终于点点头，对众人道：“去海边~~”
    众人都糊涂了，买一堆海鲜，还去海边做什么？
    伍玲不由嘀咕：“难不成要拍放生视频？”
    众人听罢集体沉默……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李刘带着众人到了海边，清新的海风拂面而来，鸥声鸣鸣中，远处一艘小渔船在海浪中摇曳。
    方圆市的海边却是并非观光佳地，没有金灿灿的沙滩，海滩边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块。
    不过来到海边，看着一望无尽的碧海，感受海风徐徐，不由令众人心情豁然开阔。
    看着云层中太阳透出一线光芒，海面仿佛变成了小时最爱的橘子汽水，荡漾着柔光的波浪如梦似幻，伍玲忍不住逃上大石上，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
    而李刘一眼望去，海岸边并没有游客，不远处，只看一批刚刚收网的渔民。
    李刘看着一群皮肤黝黑，长相朴实的渔民，伸手嚷了一句：
    “各位大哥，谁帮我认出这条是什么鱼，我给他100.”
    众多渔民看着这帮年轻人，手中拿着拍摄器材，都猜到是什么闪手上的主播之类的，不少人都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嚷嚷：
    “石斑鱼”
    “这是东星斑~”
    李刘指示杨微微道：“给钱~”。
    杨微微犹如行尸走肉般地扫码给钱，李刘则走向渔民中最后，唯独没用冲过来的中年渔民面前。
    李刘打量一番那名模样憨厚的渔民：“老哥，怎么称呼？”
    那戴着路飞式草帽的憨厚男人，尴尬摸头，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
    “我叫大平，老板你有啥事啊？”
    李刘问她：“跟着我们干一天活，500块，有兴趣吗？”
    “啊……”大平有些不知所措摸着头，李刘回头对杨微微：
    “转大平哥500，大平哥你带路，去你们这里退潮的浅滩。”
    杨微微跟丢了魂似的不断转钱，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就连夏后都被李刘弄糊涂了，低声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雇个渔民做什么？
    “抓螃蟹。”李刘回答后，就跟着大平走，众人都面面向觎，不是已经买了螃蟹？还抓什么？
    众人到了一个乱石滩边，大平介绍：
    “这里就是退潮的海滩，看这里很多螃蟹洞，有时候会有一些小螃蟹。”
    李刘指挥杨微微：“大平哥说什么，你照着来一遍。”
    众人心想，李刘莫非是打算让杨微微拍旅游视频？可这里也不是景区嘛。
    正式开始拍短视频，杨微微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调整了一下状态，组员们架起反光板，打开相机拍摄。
    而李刘则从塑料带中拿出一只螃蟹，递给大平：
    “埋到沙滩的螃蟹洞里，埋深一些。”
    大平是个憨厚汉子，虽不明其意，但收钱办事，拿出渔桶里的小铲子，挖了大概半米深的沙坑，然后把那个挥舞大钳的螃蟹放过下去，然后把沙填平。
    李刘上去用脚轻轻踩了踩，然后让大平在旁边找了几块土，又埋了一层，只露出一个小洞口，做出一个自然形成的螃蟹洞的样子。
    “这就是螃蟹洞。”李刘弄完之后，让杨微微过来：
    “去，把螃蟹挖出来。”
    “什么？”杨微微听得都懵了，半响，才侥幸的问：“……挖什么？“
    “听不懂吗？挖螃蟹。”
    “……”众人集体无语。
    买螃蟹，埋螃蟹，再挖螃蟹……这跟扔个骨头，让狗叼回来有何区别？
    李导演，你这不是故意整我们吗!？

 第五十五章 【赶海】

    杨微微完全无法理解李刘的命令，深呼吸一口，看着李刘有些吓人的神情，感到勇气不够，再深呼吸一口，才英勇地说：
    “李导演，关于拍摄的事……”
    “关于拍摄的事。”李刘打断她：
    “我想，公司这么多人来这里，不是为了等你浪费时间发问的。”
    杨微微呆立当场，看着其他人都同情地望着她，顿感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你投资我，难道就是为了故意折腾我吗……
    还以为终于能上舞台了呢。
    杨微微迫于李刘淫威，无奈地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蹲在地上开始用手刨沙坑。
    刨了几下，远比她想象得难，大平笑着，直接把铲子递给她，李刘却伸手拦住了他，示意让杨微微自己挖。
    十分钟后，杨微微就浑身是沙土，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上喘气了。
    李刘很满意她这个状态，让摄像师给她特写，并对杨微微说：
    “你现在什么感觉，分享一下感受。”
    杨微微强撑着笑容对相机讲解：“这个螃蟹洞太深了，真是没想到这么深，可我一定要把它挖出来。”
    说完，就继续把身子埋下去，开始挖。
    看着杨微微傻乎乎地挖着，摄像师于心不忍地对伍玲低声道：
    “伍制片……您去劝劝李导吧，一个小姑娘哪能干这种苦活？”
    这分明是职场pua。
    “苦吗？”伍玲却丝毫不觉得。
    摄像师一愣，怎么这位伍小姐如此铁石心肠，甘当李刘的帮凶？
    杨微微挖啊挖，挖啊挖，整整挖了一个小时，却还是没有挖到那只螃蟹。
    看着杨微微动作越来越迟缓，头发也被汗水湿透，摄像师和打光师都深深地叹着气。
    见杨微微把身子从地洞里探出来，李刘皱眉问她：“挖到了吗？”
    杨微微愣愣摇摇头，李刘有些不耐：
    “那为什么停？”
    杨微微双手已经肿得像一双螃蟹爪了，想休息一下，李刘都不让。
    这时看着旁边有几名渔民过路，指指点点朝这边说着什么，夏后一脸嫌恶地看着这边，还有摄像师同情的目光，杨微微终于心头一阵委屈涌上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呀`
    她就是想唱歌，想跳舞，可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挖螃蟹啊~~
    看着杨微微伤心地哭起来，哭成一个泪人，摄像师和打光师心都碎了，而夏后却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问李刘：
    “有这个必要吗？她这么笨手笨脚，浪费大家时间。”
    李刘专注地看着手机里的镜头，根本没听到夏后的问题，伍玲在旁解释：
    “李导演是在看她有没有当偶像的资格？”
    “她有什么资格当偶像？”夏后有些莫名愤怒指着杨微微：
    “你看看她，没有一点实力，脑子还不灵光，本来就该被末位淘汰的，还恬不知耻地赖在公司！”
    这话夏后是故意当着杨微微面说的，就是想逼她自己放弃，早点收工。
    她这种职场精英，凭什么给杨微微这蠢货当幕后？
    看着摄像师和打光师回头，尴尬地看着她，夏后却一脸坦然：
    “看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她这种水平，起码该有点自知之明吧。”
    两人都哑口无言，满怀同情地望向杨微微，如果他们是杨微微，被上司当面这么奚落，恐怕会找个地洞钻到地洞里去吧。
    看着杨微微抽泣着，无比伤心地哭着，用满是沙粒的手抬手擦汗，摄像师和打光师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同情感。
    杨微微！争口气啊~~别倒下啊！加油啊，再加点油啊！
    摄像师和打光师手微微捏紧着，内心在轻轻呐喊着，他们突然很想把自己的勇气和力量都借给杨微微，让她能站起来。
    突然，伤心地仿佛要随时碎掉的杨微微，双手撑住沙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像是回应他们内心的呐喊一般，杨微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向着夏后深深一鞠躬，边哭边说：
    “实在不好意思夏组长，是我太笨了，我老是遇到困难就哭，去逃避困难，不知道怎么办……”
    杨微微说着低下头，颤颤巍巍：
    “虽然我不太懂抓螃蟹的，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学的……”
    夏后依然满脸厌恶想讥讽，摄影师忍不住轻拍着手：
    “没关系，再来就好~”
    灯光师也笑了起来鼓励她：
    “没事，工作嘛总有不顺的时候，你休息一下继续加油~笨鸟先飞嘛~”
    杨微微却是“噗哧”笑出来：“我真有那么笨吗？”
    大平哥也憨憨地笑了起来：“闺女~你比我家7岁的娃娃都还笨捏~”
    众人听罢都不由开心地大笑起来。
    夏后惊讶发现，当杨微微噗哧笑出来时，被她刚才冷言冷语蓄意制造的压抑气氛，瞬间消失，现场竟变得轻松欢乐起来。
    “在过去，当偶像的话，颜值高，且能歌善舞确实可以吸引粉丝。”
    看着夏后愣在当场，伍玲轻声对她道：
    “但现在还有一种偶像，没那么厉害的才能，却可以打动人心。”
    “你说杨微微？”夏后满脸不屑：“她是差劲得打动人心吧？”
    伍玲不甘示弱地回瞪夏后一眼：
    “杨微微是很差劲，但现实中，大部分人都和她一样差劲，大家都被夏组长你这样的能干人打趴在地，所以大家看着她，就会有种是看着自己的感觉。”
    伍玲说着，挺起胸膛：
    “但杨微微却没和普通人一样，被人奚落，同情，被劝放弃时，选择逃避，反而不气馁地继续前进……
    普通人看着她，会从她身上找到自己内心渴望的勇气和力量，当她们看着杨微微，会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看一个舞台上的艺人，一个网络里的网红，还是在看自己的一部分。
    这时，她们会发自内心里去认可杨微微，甚至把自己的希望赋予给她，支持着她的。
    而身为偶像的杨微微，也绝不会令她们失望，无论倒下多少次，她都会回应这份支持~不断，不断站起来。”
    伍玲说着，大眼睛里闪出光：
    “偶像，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艺人，而是无数粉丝们内心的希望之光，汇聚而成的代表。
    她要不断，不断，不断地带着粉丝们的期望一步步的成长，带着她们的支持和勇气加持，代表她们每个人，一起面对挫折，失败，而去仰头挑战！
    这！才是偶像存在的意义啊~~~”
    夏后看着举起一双小拳头，有些稚气的伍玲教训她，竟说不出一句反击的话来。
    伍玲见夏后用惊讶的神色看着她，越发骄傲起来：
    “不是我吹牛，杨微微这样的品质，哪怕是李导演那种冷酷无情的人也会……”
    话没说完，就看李刘一脸阴沉地拎着渔桶过来，桶里满满的海水，扬手朝着刚刚振作的杨微微身上用力泼去。
    “啊~~！”
    杨微微一阵惊呼，全身都被海水湿透，嘴巴里吐着泡泡抗议：
    “李导演，你干什么呀？”
    “效果不够，特效来凑。”李刘蹙眉看着她：
    “你还在等什么？等水干了？我再上一次特效？”
    “我马上挖！”
    看着浑身湿透的杨微微，颤颤巍巍地再次回头扒进沙洞，用手挖沙，一双腿在沙坑外面努力扑腾，伍玲顿时都为之绝倒。
    唉！我错了，我错了啊！
    再好的偶像也只能感动人类同胞，可李刘这厮，根本就是外星铁血战士！专门为虐人类而生的！
    不光是其他人了，就连夏后也莫名有些义愤填膺起来。
    这人也太冷血了吧！？
    李刘注意到夏后这个表情，这才在心里点点头，这效果才算到位了。
    未来几年，国内会掀起一阵短视频热潮，但能真正引发群体效仿，并引发持续性热潮不退的，只有寥寥几种。
    而【赶海】，就是其中最爆红题材之一。
    这种宝贝题材，首次出现在短视频上，必须把效果拍完美！

 第五十六章 赶海的拍摄手法

    杨微微不断辛苦地挖着挖着，渐渐地整个上半身都钻入一个小洞中，只有两只小细腿在外面扑腾。
    “啊！看到它了~看到它爪子了~~”
    “哎呦，还敢夹我~”
    “好大的劲啊~”
    随着杨微微一声惊呼，众人都是心头大喜，摄像师把镜头对准特写，就看杨微微缓缓中洞里把身子伸出来，手中握着一根断掉的螃蟹腿。
    “呜呜……没抓到，它受伤了。”
    李刘皱眉：“笨手笨脚。”
    杨微微听着顿时不服气了，又钻入洞中，边示威般地嚷嚷着：
    “我就不信了，还抓不住你这个大家伙。”
    一人一蟹在洞里纠缠了几分钟，杨微微终于把那只大螃蟹如获珍宝一般捧了出来。
    “哈哈哈~~终于抓住了。”杨微微脸上都是沙土，笑容却极为动人。
    组员们也是看得乐了，这么简单的事，被杨微微搞得这么惊心动魄，皮肤黝黑的大平也露出白牙乐呵呵大笑。
    拍到这里，众人大概弄清李刘在拍什么题材。
    渔民大平称这是“赶海”。
    说白了，就是在海边抓各种退潮之后，遗留下的海鲜。
    虽然这个海鲜，是他们去市场买的。
    可众人都看到喜滋滋的杨微微，手上都是螃蟹夹的小伤口，无不心疼，大平赶紧拿过渔桶递过去，让杨微微把大螃蟹装里面。
    李刘问杨微微：“还能动没？”
    “有得是劲~”杨微微抓住大螃蟹心情大好，整个人都活跃起来问：
    “再挖一次？”
    “换个地方。”李刘对大平道：“大平哥，哪里的大石下，经常能捡到渔货的，带我们去。”
    大平憨憨点头，带着众人沿着岸边走，时而一块大石，李刘让人扔下去大海螺。
    时而在一处浅水凹，又扔一条鳗鱼。
    章鱼，扇贝，都一一扔到不同的地点，然后李刘叫杨微微下去把捞出来。
    由于杨微微细手细脚，又没什么经验，动作显得十分笨拙，甚至还摔了几跤，不过杨微微却十分坚韧，不服输地不断尝试，反而达到了一种反差萌的效果。
    海风徐徐拂面，阳光从云层中洒在海岸线上，看着杨微微笨手笨脚地赶海，众人心情既轻松又愉快。
    夏后没有再冷言冷语，而是拿着手机悄悄拍着，并不时打字记录。
    伍玲察觉到夏后态度微妙变化，悄悄走到李刘身后，小声问：
    “效果达到没有？”
    李刘刚才在车上，把那段很抒情的偶像论发到她手机，让她背好，故意找机会说给夏后听。
    说是什么上“思想钢印”。
    “效果拔群。”
    李刘嘴角翘了翘，伍玲这天真浪漫的小白兔外表，倒是很适合忽悠人。
    一个下午的时间，大平一一把渔货埋好，让杨微微各种扒出来后，素材全部拍完，已经是夕阳西下。
    李刘带着众人又回到海边市场，让大平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收海货大婶。
    在摊子上，把所有东西一一称重。
    李刘让大婶对着镜头一一报出价格。
    “这螃蟹……给你70吧~”
    “龙虾…个头太小，20.”
    “这海螺5块。”
    算下来，几乎都比他们买的价格低了一半以上。
    杨微微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不由感叹道：“这也太黑了~”
    众人讪笑不以，都知道是节目效果，只是佯装卖货，然后把那几张皱巴巴的钱递给杨微微，让杨微微在镜头前美滋滋地数了数。
    “净赚327块~今天赶海真是太幸运了~”
    拍完之后杨微微还不忘把渔桶最后死死拽在手里。不让别人碰。
    众人都被杨微微的小气劲逗得乐不可支，只有夏后一副沉思状，在思考为什么李刘拍这个镜头。
    李刘拍摄都是用其用意的，不会有多余的剧情。
    李刘还想明天早上补拍一些环境镜头，于是来到海边一处旅馆，安排众人住下。
    到了旅馆，组员小张忍不住嚷道：
    “今天咱们可以奢侈一回了~~好好吃回海鲜大餐~”
    哪知杨微微却紧紧抱着捅，大声道：
    “公司还没报销呢，不能吃。”
    众人都被她的小气劲逗得乐不可支。
    李刘和大平睡一间房，晚饭后，就开始拿着笔记本电脑开始剪片子。
    “李导演，我来帮你打下手吧。”夏后意外地主动请缨。
    “那就谢谢了。”
    李刘没有拒绝，让夏后一直坐在旁边观察自己的剪辑。
    夏后看着李刘正剪辑着下午拍摄的素材，仔细记录李刘每一个剪辑细节。
    她之前以为赶海这个题材很新颖，可她用手机查过了，实际上有人曾拍过，但并没什么反响。
    但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题材一定能在李刘手中掀起短视频届的新浪潮。
    李刘边剪辑，边观察夏后专注的表情，见她悄悄拿出手机，不断做着笔记，心中暗暗点头。
    不愧是部门的金牌制作，看来已经摸索出当中的手法了。
    赶海的视频，在这个时代还未流行，并非题材问题，而是手法还未成熟罢了。
    在短视频发展到一定程度，赶海视频就会突然爆火，甚至火到国外的油管网上。
    李刘还注意到，夏后不断在查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心想这个夏后还真是心思细腻，果然发现了这个细节。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众人准备上大巴回公司呢，却发现夏后人不见了。
    “她去哪了？”伍玲问组员，众人都摇头表示不知
    伍玲看着李刘一脸坦然的样子，小声说：
    “还真被你猜对了，她果然提前回去了。”
    李刘嗯了一声，想到夏后昨天晚上拿手机查天气预报的那一幕，不由由衷赞叹：
    “真是聪明的女人。”
    伍玲听到李刘夸夏后，忍不住嘀咕起来：
    “哪里聪明了，人家都说胸大无脑~~”
    “你还真会自夸。”
    伍玲一愣：“我哪里自夸了？”
    李刘看着她胸前，蹙眉不以：“你难道不是夸你自己聪明绝顶吗？”
    伍玲听出李刘语气中的讽刺，却没弄明白李刘到底是骂她笨，还是夸她聪明呢……？
    可低头看看自己的胸，突然醒悟过来了，怒不可遏道：
    “我也是有沟的女子！别小看我~”
    李刘哦了一声：“所以，你在承认自己很笨。”
    “我……”
    伍玲感到一口气没喘上来，后悔不已，我怎么会说出胸大无脑这种逼死自己的话啊……

 第五十七章 创女团101

    李刘又去海边补拍了几个镜头，就带着众人回公司。
    跟渔民大平道别时，杨微微特别在街边小超市买一壶植物油，然后把所有昨天的海鲜塑料带都递过去：
    “大平哥，回家给嫂子做菜吧。”
    这对于杨微微这个小气鬼来说，已经极奢侈的礼品了，大平也是感激连说谢谢，咧着白牙笑呵呵地，黑脸上泛着红光。
    众人上了大巴，临走时李刘对大平轻声嘱咐：
    “赶海的这些步骤都记下了吗？”
    大平憨厚地点点头：“记下了……只是我怕我那侄子不会拍。”
    “放心。”李刘无所谓道：
    “要的就是真实。”
    看李刘最后才上大巴，伍玲不由好奇问：
    “你跟大平哥说什么？”
    “没什么，让他学点东西罢了。”
    伍玲心想，夏后就算了，一个渔民能跟你学什么东西？你还真是好为人师啊。
    李刘回到探喵公司，把视频文件交给工作人员时，已经过中午了。
    剩下的，就是在办公室里等待结果了。
    办公室里，各组的人都在等待，对于那些试用期的新制作人来说，这是一次大考，大家都显得很紧张。
    不少人的神色都显得焦躁不安。
    李刘看到夏后没出现，王俊也不在，却不由饶有兴致地唱了起来：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旁边的同事听到，都回头用一种惊奇表情瞪着他。
    伍玲忍不住对李刘连连拱手讨饶：
    “大哥~自己人啊！”
    李刘无奈摇摇头，低声埋怨:
    “要练唱歌，就跟说英语似的，就是要敢唱啊，还要当着听众唱，你这个反应，我还怎么进步。”
    “求你了……”伍玲双手合什：
    “等你唱歌练成了，我就要得耳癌了……”
    等待中的时间颇为漫长，办公室内大家也不免悄悄讨论着。
    “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是下午。”
    “不是要发到腾动微视上吗？用什么帐号发。”
    “告诉你，不就给你刷数据的机会了吗？”
    “那到也是。”
    “怎么我到现在还没看到这个微视女神的活动页面呢？”
    “应该马上就出来了吧？”
    “放心，公司领导不会让我们做无用功的。”
    其中那位资历最深徐组长号召众人：
    “大家多刷刷微视，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发活动公告。”
    伍玲惴惴不安，拿着手机刷微视，想知道探喵会把他们视频怎么发上去。
    “去刷微博热门吧。”李刘提醒她。
    伍玲不解：“怎么可能发微博上，微博又不是视频平台？”
    各组组长心中也不以为然，显然都觉得李刘这个新人在胡乱猜测。
    那徐组长笑着，对同伴小声嘀咕：“这个年轻人啊，才华多到掉渣，可却没常识，微博跟腾动都不是一个公司的。”
    可话音刚落，就有人“咦”了出来，嚷道：
    “快看微博~”
    伍玲和其他人一愣后，都赶紧打开微博，发现微博热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话题：
    【创女团101即将开幕，国内最强女团即将诞生。】
    而下面是海选公告。
    “逆风翻盘，向阳而生~有人说国内没有女团，那就我们每个人亲手创造，创女团打造国内第一女团，只要你想成团，就有机会成为闪亮101预备团员。
    现在就把个人才艺视频发布到腾动视频，参与本次创女团海选活动，一个星期后，点赞数排名前101名将进入本次比赛的正赛~~”
    众人看到这里，赶忙点击微博活动的页面，跳转到了腾动视频的网站链接。
    活动页里，已经有密密麻麻几百个海选视频上传了，而他们的视频，就在选手的海选视频中。
    李刘这时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点开微博的链接。
    【创女团101】的话题下面，就是一个人气投票的排名，根本个人视频点赞数，系统自动排名。
    而他们昨天拍摄的视频就在其中。
    这个话题一出现，就横空出世，热度排到微博热搜第一，那位徐组长都有些不解：
    “怎么会放到这个活动里？”
    “你们看看，恒星少女的成员也参加这个选秀节目？”
    “奇怪了，韩团也参加选秀？”
    “吴菲菲，孟佳琪都来了？”
    “一线韩团的成员怎么会来。”
    “他们也是中国籍，按比赛规则，是可以参赛的。”
    众人都看得议论纷纷，现今国内偶像圈是人气韩团的天下，特别是韩团中的国内成员，几乎全部是顶流明星，其中甚至还有人上过春晚。
    韩团的中国成员，来参加国内选秀节目，这就好像是梅西，c罗，来踢中超一样。
    这绝对是碾压级的优势。
    在众人热烈讨论中，伍玲悄悄问李刘：
    “你怎么知道我们视频，是参加这个创女团101海选的？”
    上次许主任虽然提了一句，但并没有说那个女团选秀，和这次拍的视频直接挂钩啊？
    “不明显吗？”李刘分析道：
    “全部是拍得练习生，都是女性，且限定两天之内视频，而公司提议我们拍舞蹈类型。
    加上今天是星期六，正是每星期微博流量最高的一天，也是热门更新的时间点，这些综合起来看，得出结论应该不难吧。”
    徐组长等人听到这番话，都转头过来用奇怪目光望着李刘，心中暗想:
    这……哪里明显了？
    正在这时，门被悄悄被推开，许主任在门缝里对李刘悄悄招了招手。
    李刘心领神会出门。
    许主任边走着，边对李刘竖起了大拇指：
    “李导演，你这次的海选视频拍得很不错~走，带你去见见【创女团】的团队。”
    虽然对外没有通知，但【创女团】却是腾动集团内部公认，是本年度最重头的项目，而今天正是腾动视频的制作团队来公司，洽谈合一些合作细节的关键时刻。
    许主任打算推荐李刘给他们，打打招呼，扩展一下人脉。
    “您带路。”李刘跟上许主任。
    今晚，腾动将顷全集团之力，动用一切力量砸了所有热搜，各路经纪公司幕后资本也集中发力，把【创女团】的热度在各平台抬到顶峰。
    这是无疑是场资本的狂欢，原本是李刘这种小人物无法插足的领域。
    但机缘巧合之下，却正好成为了他蹭热度的机会。
    如果放过，李刘怕自己后半辈子都会睡不着。
    边跟着许主任上楼，李刘拿手机悄悄给丽莎发一条信息：
    “可以开始了。”

 第五十八章 大公司的游戏

    李刘走到一半，听到许主任说：“上面我自助餐，你可以尽量吃。”
    赶紧跟许主任笑说：“等一下。”
    然后回头把伍玲从办公室里拎出来。
    “能不去吗？都是领导多不自在啊……”伍玲很不情愿的样子。
    “有自助餐。”李刘强调：
    “豪华的。”
    听到有东西吃，伍玲立刻眼睛亮了起来，兴致高昂地跟上两人。
    上楼到了公司的贵宾接待室，灯光明显比部门办公室里明亮许多。
    正式会议已经结束了，为了招待这些【创女团】制作组的贵宾，接待室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自助餐。
    很多高层都坐在一起，热络地聊着天。
    李刘注意到了其中有一部分人，身上员工号牌标注是【腾动集团】。
    显然，这些人是这次【创女团】的制作团队。
    由于现场的嘉宾众多，各自交流着，李刘三人进来时，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许主任去跟人寒暄，李刘和伍玲早已饥肠辘辘，让伍玲去拿自助的菜品，李刘则找了一个视线好的位置，边吃东西，边默默观察。
    等待许主任找机会招手，让他上前认识一些“大人物”。
    李刘坐在角落，只见伍玲端着一大盘螃蟹回来，愉快地哼着歌，拿叉子分螃蟹：
    “你五只呀，我五只~~”
    李刘把自己盘子推给伍玲。
    “啥意思？”
    “我怕扎手。”李刘很理所当然说。
    “要我给你剥？”伍玲差点呛到。
    “不然呢？”
    伍玲好不容易过回年，没想到竟是这个下场。
    可想想《少年》的版权，也只能迫于李刘的淫威，哀怨地开始剥螃蟹。
    李刘目光看向对面，上次面试他们的董总监，正和一群人讨论“创女团”的话题。
    “这次咱们集团投入真是惊人，一个选秀节目，竟找了几十家经纪公司的艺人。”
    “能让悦乐公司把恒星少女的成员从韩国调回来，柳制作，您可真是面子大啊。”
    “有什么面子，只是谈好价钱罢了，人家悦乐派两个人来，就内定了两个名额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女团说是选11人出道，可已被各大公司定得七七八八了，能真正拿出来选的名额，只怕不会超过3个。”
    “不知我们探喵的练习生有没有机会？”
    “还有5个名额嘛，努力一下肯定是有机会的。”
    这样的回复，董总监并不满意，可面对集团总公司的团队，也只得陪笑。
    腾动旗下有数十家类似探喵的公司，论资排号，怎么也论不到他们有内定名额。
    事实上，如不是这次探喵负责节目的短视频宣传，才得以有机会参与，创女团的团队恐怕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
    李刘竖起耳朵听着，双眼一直暗暗观察，只看那位【创女团】总导演柳制片，好奇问：
    “董总监，你刚说贵公司哪名练习生有机会进入最后的11人名单？现在点赞活动已经开始，不如我们先看看成绩？”
    董总监很有风度地笑着，谦虚摇头：
    “我们那些练习生还差得很远，还得各位多多帮忙，才有机会表现。”
    另一位探喵女高管，却忍不住插嘴：
    “艾天舒很不错，她这次海选视频，是专业广告导演徐洋的手笔，我昨天看了，质量相当不错，应该是有潜力冲击前11名的。”
    探喵女练习生中排名第一的艾天舒，入选101人大名单毫无问题。
    说着那名女高管拿出手机笑着说：
    “您看，这才上传这么点时间，艾天舒已经有1300多赞了，她粉丝还是很给力得嘛~~”
    董总监颇为满意地笑着，不愧是公司里最看好的选手。
    许主任却想提李刘的名字，不由插嘴说：
    “艾天舒在网上本就有一些拥趸，可选秀节目嘛，需要的就是不知名的璞玉~我看那个李刘拍那个赶海视频就……”
    可话没说完，柳制片就笑着打断：
    “老许，老董，你们知不知道那个韩团的吴菲菲，现在的视频点赞有多少了？”
    董总监和许主任都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位柳制片伸出一根手指头。
    “1万……也不算多嘛。”许主任强笑了笑，可看柳制片笑着摇头，不由有些错愕：
    “难道这么几分钟，就十万了赞了？”
    艾天舒才1000赞啊……难道吴菲菲能是她的一百倍了？
    柳制片笑着环视探喵众人，压低声音：
    “是100万……”
    探喵高层们脸上笑容顿时僵住了，许主任忍不住掏出手机去查，一查之下，心头瞬间凉了半截。
    董总监低声问：“真有100万？”
    “已经130万了……”许主任声音异常苦涩起来。
    董总监心里虽不敢相信，但是看许主任的脸色，也知道事实如此，不由干笑问：
    “只有她一个人这么高吧？”
    柳制片笑而不语，许主任把手机给董总监举起，界面正是这次海选视频目前的排名。
    除了两名韩团成员都过百万点赞之外，其他宣布参选各大经纪公司的女艺人，都显露非常强大的号召力。
    【美国流行歌手】艾杰西，点赞数77万；
    【好声音8强】渝西，点赞数72万；
    【蝴蝶少女队团长】高秋玲，点赞数62万；
    【shn48成员】江月儿，点赞57万。
    ……
    节目才仅仅公布15分钟不到，前排选手就有如此恐怖的成绩了，令人咂舌……
    虽然董总监清楚，这些如此惊人的点赞数水分很大，大部分是刷出来的数据，但就算是刷，也说明对方投入远远超过探喵方面。
    探喵的管理层们又好奇地查了查自己公司的选手视频。
    探喵的练习生对比之下就显得很凄惨了
    参选几十名选手，只有前5名点赞数超过了100，最高的艾天舒到现在为止是1354赞，位于排行榜第83位。
    众人都心中暗想，照这么看来，他们练习生只怕只有艾天舒一个人能进入正赛了。
    他们之前还想着靠母公司腾动帮忙，占一个内定出道名额呢，可显然他们过于乐观了，艾天舒根本没这个资格。
    董总监突然问：“老许，那个李刘的视频呢？”

 第五十九章 独家热蹭

    董总监刚才就注意到李刘坐在一边，所以才故意发问。
    许主任查了查，语气有些苦涩：
    “暂时300多个赞吧，杨微微是个新人，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发酵。”
    另外一探喵高管却摇摇头叹气：
    “我怎么听说，那个李刘搞错题材了，没拍歌舞的，反而搞个捕鱼之类的。”
    另一人也发出疑惑：“公司派哪个组去协助他的？”
    “是夏后亲自去的。”许主任辩解。
    董总监微微皱眉：
    “是不是那个李刘一意孤行，完全不听夏后的建议啊？”
    众高层听着，心中各自思量，上次听说那个李刘一来签了笔大单，原本大家都还以为他能做出点成绩，没想到这么不争气。
    看来……老许是看错人了。
    许主任收到同事们同情的目光，心中微微不悦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李刘的情绪。
    看着在墙角坐着的李刘，许主任心中不由有些懊恼，真不该带他来受人白眼。
    他在旁边听到，肯定是倍受打击吧？
    想到这里，许主任悄悄给楚风发了个短信：
    “你在哪，打个电话给李刘，找借口让他先回家。”
    今天估计没有李刘露脸的机会了，没必要让他在这里干等。
    在贵宾接待室里，李刘边吃着螃蟹钳，看着手机震动，对正在剥蟹壳的伍玲使了个眼色。
    伍玲一直帮李剥拨蟹壳，自己一口都没吃，满脸哀怨地看着手机，报出上面的信息。
    “楚风发来的，说让你去他家，嫂子给你做了鱼。”
    李刘边吃边道：“你回楚风，不用担心，我没事，让他告诉老许不用管我。”
    今天晚上这个时段，是【创女团】热度超级高的时刻。
    各大公司的资源，都投入到腾动视频网站，而闪手app上却是一片空白。
    当然，这也是由于大部分经济公司，根本也看不起过于草根的短视频平台。
    这种情况下，他今晚完全可以独享闪手上的【创女团】流量。
    杨微微的视频在腾动视频虽然才300多赞，但此刻在闪手上，杨微微的【赶海】此刻已经突破3000赞进入中级流量池了。
    按照闪手的推送机制，所有在微博上刷到【创女团】的热搜的人，闪手都会推荐给他们相关的题材。
    而杨微微【村花赶海】标题里，就被李刘特别标注了【创女团选手】。
    所以，只要是浏览过微博热搜，或者在其他平台【创女团】话题的网友，打开闪手，都会看到杨微微的视频。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刘就看到手机界面上，杨微微闪手视频点赞数已经突破9000，高级流量池马上就要攻下。
    见时机成熟，李刘于是吩咐伍玲：
    “一五零，你用我的手机登录杨微微的闪手帐号，把我草稿箱里的那条评论置顶。”
    “哦。”伍玲赶紧照办，拿手机发出那条置顶评论：
    “各位喜欢我的话，请帮忙去【创女团】投票区支持一下哦，村花小妹在这里感谢各位了。”
    李刘继续边吃螃蟹，边下命令：
    “你找到我微信好友丽莎，发消息对她说‘可以开始进行第二阶段，让韩鹏他们登录腾动视频上的杨微微海选视频，把我之前准备好的弹幕，按不同时间段发上去’……”
    “丽莎是谁？”伍玲有些好奇问。
    “我工作室的合伙人。”李刘皱眉指了指：
    “快点发，螃蟹再不剥就凉了。”
    伍玲只能一脸哀怨，低头打字。
    在2公里外安南物业办公室里，丽莎收到消息后，对韩鹏下命令：
    “韩工，你们用咱们的所有帐号，马上登录腾动视频，对照李导演之前给我们发的弹幕表格，在不同时间段发上去。”
    而另一边，李刘又让伍玲，联系了身在韩国的宁凡：
    “憨憨，现在让你在你的粉丝群里发通知，说明你杨微微是你的公司的新人，号召粉丝们帮忙去腾讯视频点赞，并发弹幕。”
    紧接着，又联络站姐小琴：
    “小琴，你负责组织宁凡的粉丝帮杨微微发弹幕，点赞，同时建立相关粉丝贴吧【村花杨微微】，组织杨微微的粉丝入驻。
    另外，qq粉丝群能开多少就开多少。”
    宁凡现在贴吧粉丝，和qq粉丝群的数量已经超过了2万人，还在稳步上升中。
    小琴当站姐的能力出类拔萃，所以李刘还帮她雇了两个助手，专门负责运营粉丝。
    不一会，手机震动，伍玲拿起一看，是宁凡和小琴的回复同时发来：
    “李哥，知道了~”
    “收到boss~~”
    李刘然后又吩咐伍玲：
    “通知张灵通，今晚熬夜，一定维护好杨微微两个平台的评论区。”
    李刘悠哉地吃着螃蟹，而伍玲不但要一直盯着李刘不断震动的手机，忙着回复消息，还要帮他剥蟹壳，有些手忙脚乱。
    可伍玲却没有丝毫怨气，反而在心中暗暗赞叹着。
    今天她才发现，平时看起来很悠哉的李刘，竟悄无声息的累积这么多力量，这一次全部运用出来，伍玲才惊觉，李刘手中已经拥有了一整套的运作团队。
    比起在《少年》时单纯的蹭热度，今天的运作规模可说是提升了十倍不止了。
    比起来，她剥个螃蟹又算什么……
    正这么想着，李刘把她剥好的蟹肉一半推给她。
    “吃吧？”
    “给我？”伍玲愣了一秒，突然有些感动。
    “不然呢？”李刘举杯喝水。
    伍玲看着那半盘螃蟹柔，吞了吞口水：
    “李导演……撑死算工伤吗？”
    李刘差点被水呛到。
    回击成功~
    伍玲乐呵呵地把螃蟹沾了酱油，放到嘴巴里~~哎呦呦果然是高档自助餐，这螃蟹肉就是新鲜甜美啊。
    可边吃着，边拿手机滑了一下，看了下杨微微现在海选成绩。
    顿时“咳咳”两声，嘴巴里的蟹肉都喷出来了。
    “怎么就15000多赞了！？已经进海选前50了！”
    杨微微海选视频人气暴涨了啊！？
    李刘无奈地拿纸巾擦了擦她脸上的蟹肉，一脸嫌弃的样子：
    “你可以看看闪手那边。”
    伍玲突然反应过来，点开闪手，大眼睛看得眨都不眨一下：
    “3万赞了……杨微微上闪手热门了？”
    她这才剥五只螃蟹的功夫啊？
    就算赶海视频质量过硬，也不可能上升势头这么猛啊？
    “这证明，今天创女团的热点，我们结结实实蹭到了，而且是独家热蹭。”李刘回应伍玲激动的眼神。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今夜的热点还很长呢。

 第六十章 飙升的排名

    李刘按部就班地，进行他的计划。
    大厅里的【创女团】的幕后团队们，还在热烈讨论这次的【创女团】的事。
    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争论，哪个经纪公司实力强，哪些选手能脱颖而出。
    而董总监和许主任不断试图把话题引到艾天舒身上，可显然【创女团】的团队此并不感冒。
    无论怎么想插入话题，柳制片都没接话。
    此时已经快8点，众人餐用得差不多了，终于有人问了一句：
    “现在艾天舒的点赞多少了？有没有进入前五十名？”
    这【创女团】消息已经公布了两个多小时了，虽然离最后结果还有一个星期，但大概趋势应该能看出来了。
    董总监有些尴尬笑着：
    “快一万赞了，进前80了。”
    【创女团】的柳制片听罢，笑着摇头。
    这成绩最多只能一轮游罢了，可正想着，却发现对面一名同事捧着手机愣在原地。
    “江导，你怎么了？”
    对方神色奇怪把手机递过来：“柳制片您看看……”
    旁边的人也好奇凑过去，顿时笑了起来：
    “吴菲菲已经200万赞了？”
    韩团成员的人气确实名不虚传嘛。
    “不是这个。”江导演指着手机界面提醒：
    “看排20位的那个。”
    排20的？
    那有什么值得看的？
    柳制片和其他几人目光下移，目光却不约而同地定住了，眼睛看得都直了。
    第20位是个叫杨微微的女孩，看起来位置并不显眼，但她后面有个箭头符号，那是代表之前她入榜单，和现在的排名变动。
    向上箭头旁边的数据是……提升了559位！？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是选手视频，是从之前排名500开外，直接冲到了前20？
    收到21万5871个赞？
    众人都是面面向觎，心中冒出同样的问题，这个杨微微到底是哪里冒出来？
    再仔细一看她的隶属公司，后面标注的是“探喵公司的练习生”？
    这……怎么会是探喵！？
    【创女团】的其他幕后，也都拿出手机，确认了一番。
    这个提升速度实在是太惊人了，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可他们每个人心中都升出同一个怀疑，这个数据肯定是刷的，否则不可能涨这么快。
    柳制片看到这个数字，也不由望向董总监笑问：
    “董总监，没想到你们探喵这么有实力啊，投入的资源也不小嘛？”
    董总监很是不解：“您说的是……”
    柳制片以为董总监故弄玄虚，明显有些不悦，微微皱眉：
    “你们既然投入了资源给这个杨微微，为什么一直跟我们提别人，这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吗？”
    董总监和许主任听着杨微微的名字，都倍感意外，好奇之下，也点开手机一看，顿时同时用手擦了擦手机屏幕。
    之前不是才300赞的，怎么一下子飙升到20多万？
    董总监有些意外地问：“老许，是你下令投的资源？”
    “没啊？”许主任也是一头雾水，连忙说：
    “我就说这个赶海很有意思。”
    实际上许主任自己都很惊讶，望着角落里坐着的李刘，之前明明才几百赞的，怎么一下涨了这么多。
    难道李刘自己花钱了？
    “赶海是什么？”那个柳制片和江导都听到这个名词，都觉得很新奇。
    许主任卖了个关子：“我用嘴巴说，恐怕形容不出来，要不您二位自己看看？”
    柳制片和江导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拿起手机点开腾动视频，搜索杨微微。
    腾动视频是可以发弹幕的，可以看看网友究竟为什么喜欢这个视频。
    视频一开头，就看里面的杨微微举着一个渔桶在海边介绍：
    “大家好，我是杨微微，今天我找了一个海边的渔民大叔，他来教我赶海，让我们来体验一下。”
    弹幕里，大部分都是疑问句：“赶海是什么？”
    “把海赶走吗？”
    “走了走了~没意思。”
    “长得还行。”
    “这视频讲啥的~”
    柳制片和江导看到这里，也都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这？这种东西怎么会有网友会愿意看呢？
    这比那些才艺展示视频差远了。
    随着视频播放，就看杨微微在阳光下的海滩边，低身指着石缝下：
    “哇，这里面有一个海螺~退潮留下来~你们有没有看到~”
    然后就看到杨微微伸手，在石头下面捞了几下，就检出了一个海螺举到镜头前。
    弹幕里，网友们显然都很欣喜：
    “这手气好欧皇啊~”
    “我去~海边能捡到这么大的海螺~~”
    “海螺好美。”
    “想起小时候在海边玩了。”
    “这个很美味。”
    杨微微又在水中发现一条鳐鱼，同时飘过的弹幕评论：
    “这鱼好漂亮啊~”
    “有毒的，别靠近！”
    “小姑娘小心啊！”
    还好杨微微在视频里说：“渔民大哥说，这种鱼有毒刺，我不会用工具，就不抓它了。”
    这时视频播放到2分钟，弹幕数量从一开始的稀稀疏疏，已经变得密集一些。
    柳制片似乎一脸不解，为什么会有人看这种无聊的捡鱼视频？
    可旁边的江导反应却很惊喜，低声对呢喃着：
    “不错……互动性很强，而且很有探索性……”
    另外一人也在嘀咕：
    “竟在海边能捡到海螺，鳐鱼……原来这就是赶海，不知还能捡到些什么呢？有没有螃蟹，龙虾？”
    螃蟹和龙虾两样海鲜，是平民的最爱，如果自己能在海边捡到，那就是捡到大便宜了。
    众人都这么想着，就看视频杨微微惊呼一声：“看看~哪里有只皮皮虾~”
    网友们看到屏幕里水里潜伏的小虾，弹幕都激动起来：
    “抓它~”
    “我x！有虾~”
    “别让它跑了~”
    “快啊~”
    就看屏幕里的杨微微，不断用手拍下水，试图抓住那只皮皮虾，可虾在浅水移动速度依然很快，没几下就逃得不知踪影。
    正坐在角落里的李刘，看到【创女团】团队那边，都捧着手机，低头看着入神，还有忍不住摇头叹息：“真笨！”“手太慢了！”。
    这时，许主任正忍不住对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李刘这才站起来，走了过去。
    此时，杨微微的在闪手点赞数已突破50万，关注的粉丝已经到了53万。
    数字还在急速飙升着。

 第六十一章 救猫咪的手法

    不但【创女团】的制片人们大叫可惜，网友们同样感到无比惋惜，杨微微又接连捡了几个扇贝，网友们却还心心念念那只跑掉的皮皮虾。
    扇贝哪里有皮皮虾香啊！
    这时就看已经香汗淋漓的杨微微在沙滩边，看到一块小石头。
    “渔民大哥告诉我，这里有螃蟹的痕迹，应该有螃蟹。”
    说完杨微微翻开石头，网友弹幕立刻有人叫起来了：
    “螃蟹！螃蟹~！”
    “这次别跑了~”
    “我去，真有螃蟹啊！”
    “欧气爆了~！”
    这次杨微微吸取了教训，没有把水拍浑，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然后下手一抓，终于再失败几次后，把那只青蟹抓出水面。
    看着那不算大螃蟹挥舞的钳子，在镜头里摇晃，网友们都开心不以，弹幕里不断都在庆祝。
    “羡慕~这螃蟹起码卖几十~”
    “杨微微牛掰！”
    “我竟然看饿了~！”
    “清蒸一下，来点酱油，哎呦我口水都出来了。”
    “我好想吃啊。”
    可就在网友们弹幕都连连喊饿时，视频的杨微微却做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
    她把螃蟹放入了海水中。
    大厅里，有几个吃货制片都都忍不住骂了起来：
    “傻啊~抓了放什么！？”
    “是不是有毛病，到手的东西~”
    可还没骂两句，就看视频里的杨微微对那螃蟹挥挥手：
    “小螃蟹，你还不够大，下次找你爸爸妈妈来吧。”说完就对着镜头解释：
    “渔民大哥告诉我，渔民的传统不能抓太小的海鲜，要是我们把这些海鲜在很小的时候都抓了，它们就没有繁殖的机会，那么海鲜资源就会越来越枯竭，附近的渔民们就会没有收入了。”
    真相大白，弹幕上那些嘲讽骂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片：
    “哇，这女生好善良啊~”
    “爱了，爱了。”
    “拍视频也要顾及渔民的生活。”
    “小妹妹真是三观正！”
    “赞给你了。”
    看到这里，柳制片不由惊讶望向江导，这么一下子这傻乎乎的杨微微，风评变这么好了。
    江导也是一脸惊讶地解释：
    “这个拍摄导演有些门道，一开始展现了杨微微的傻乎乎，有些蠢的缺点，接着马上用放小螃蟹的细节，来凸显她的商量……这是电影中一种叫‘救猫咪”的手法。”
    所谓的“救猫咪”，实际上就是一种塑造人物的手法，为了让电影观众爱上主角，带入他的角色，电影开头，导演都会让主角做一件好人好事，比如让主角看到街边有只猫咪要被车碾，扑过去救出猫咪，以此来塑造人物形象。
    这是一个极为经典的电影手法，甚至很多大片，干脆就真的让主角一开场救了只猫咪。
    柳制片听着心中暗暗想，网友通常喜欢一个视频内容，但却不一定会关注视频演员本人，可这个视频显然做到了。
    就算不看后台数据，也可以猜到，不少网友都在刚才那个镜头点赞了杨微微。
    看来还真不是刷的数据。
    想到这里，不由轻轻点头：
    “有意思，这导演手法高明得很，实际上是在塑造这个杨微微的人设啊，老董，这是那个工作室的作品？”
    “保证红工作室。”
    柳制片和江导顿时哑然失笑，这名字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柳制片与江导带着好奇继续看下去，突然就看到屏幕里杨微微开始在沙滩上找到一个小洞口。
    “渔民大哥说，这是个螃蟹洞，里面或许有大螃蟹，我们来找找。”
    看着杨微微开始用双手刨坑，越挖越深，里面的洞也是越来越大，网友们刚才因为连续失去皮皮虾，小螃蟹的压抑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
    弹幕铺天盖地的刷着。
    “老天保佑~来个螃蟹吧！”
    “大一点的~”
    “来个螃蟹爸爸！”
    “螃蟹螃蟹~快到微微碗里来！”
    大部分网友都是吃货，虽然看着杨微微捡了不少，扇贝吗，海螺，但是心心念念还是刚才跑掉的皮皮虾，放掉的螃蟹！
    螃蟹！螃蟹！我要螃蟹！
    在网友集体热情大欢呼下，终于在杨微微刨着全身是沙，整个上衣透湿之后，听到她一声尖叫：
    “在里面！我看到它了！”
    大厅里，无论是柳制片，江导，还是董总监，许主任都捧着手机看得鼻息以待。
    就看杨微微的身体埋在沙坑里，不断扭动，不断播报里面的情况。
    “哇，它那个大眼睛盯着我！”
    “还敢拿钳子夹我。”
    “来来！我就不信你比我力气大。”
    “抓住它了，抓住它了！”
    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听杨微微自己在坑里的“实况转播”，手机前所有人的情绪都完全被调动起来了，抓一只螃蟹，却找到了奥特曼打怪兽的惊心动魄感。
    抓住它，一定要抓住它啊！别再让它跑了！
    当众人满怀期待，看到杨微微从坑里出来，手中举出一只蟹钳时，弹幕里顿时后爆了：
    “哇~好大的钳子！”
    “这真是只大的！”
    “我去！好吓人~”
    “继续啊！再去抓！”
    “我心脏跳得好快！洞里的不会跑了吧！”
    “啊啊啊！继续啊，我要急死了！”
    悬念越拉越高，无论是网友们还是柳制片，江导，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
    只看杨微微满脸倔强，再度钻入沙坑之中，在不断搏斗中，在满屏幕“加油啊！”“加油”的助威弹幕中，最终把那只巨大的螃蟹抓住来，举到镜头前的时，网友们压抑了多时的期待情绪，顿时在瞬间都爆发了。
    “我去！！这螃蟹太大了吧！！”
    “啊啊！发财了！”
    “这螃蟹太大了！！”
    “66666666！！！”
    “杨微微太666！”
    “我要这赞有何用！！！”
    “这螃蟹起码2斤！”
    “呜呜呜，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螃蟹！”
    密密麻麻的弹幕，直接把屏幕都遮挡住了，网友们的热情如火山喷发般爆发，无数弹幕惊呼着，叫好着，各种感叹号铺天盖地的掠过屏幕，宛如在看世界杯决赛进球时刻一般。
    还有人嚷嚷：
    “我饿了！！”
    “这大晚上的，看这个简直是犯罪啊~”
    气氛不但热闹非凡，还欢乐得不要不要的。
    就连探喵大厅里柳制片，江导等人都看得胸中情绪涌荡。
    没想到在只是在海边抓只螃蟹，却引爆了这么多人的情绪爆点，当杨微微举起螃蟹端到镜头面前那个镜头。
    给人这种巨大的获得感，给人无比充实的满足，令每个人情绪高涨不以~

 第六十二章 电影级制作

    大厅里众人，都迫切地想继续看下去，可这时屏幕里的太阳已经下山了，杨微微拎着鱼篓，对着镜头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帮渔民大哥把今天的收获都卖了~”
    说着杨微微在夕阳下往回走，海滩，夕阳，加上杨微微活泼的侧影，令人心旷神怡，可她身影却突然蹲了下来，众人疑惑间，就看杨微微低下身子，在海边捡起一个空的矿泉水瓶，轻轻踩瘪，放在渔桶里。
    字幕里打出：“海边不要丢东西啊，我们要珍惜环境。”
    这个镜头一闪既过，但是还是博得网友们的一致好评，杨微微这么瘦弱善良小女生，简直不要太惹人爱了。
    屏幕里的弹幕，充满了爱：
    “杨微微我要娶你。”
    “杨微微是我的。”
    “别喊我老婆名字。”
    “怎么办，我老婆这么受欢迎啊。”
    “我感觉我头上绿了。”
    这也导致了在最后，杨微微把在卖货时，称好螃蟹后，市场大婶开价说：“这收80。”的时候。
    满满屏幕的人都站在杨微微这边。
    “奸商啊~！”
    “这2斤大的螃蟹不卖200？”
    “我们这边买起码180.”
    “不要欺负我老婆！”
    “不要怕！你亏的，我用礼物来补！”
    “兄弟们巨舰上啊！”
    “不能让我家微微吃亏了~~”
    就在这个时间段，弹幕上飘过各种礼物，打赏，都想弥补杨微微被压价吃得亏。
    就连餐桌边的伍玲看到这一段时，都不由乐咯咯直笑，李刘最后这个假装卖海货，吃亏的桥段，简直就是要打赏利器啊。
    视频孑然而止，最后的视频字幕出现时，柳制片和江导都互相看了看，表情都露着不约而同的欣赏之色。
    现在可以确定了，这绝对不是刷出来的人气，别说是网友了，就连他们，都有些喜欢上这个杨微微了。
    柳制片低声问江导：“老江你怎么看？”
    董总监和许主任也都望向江导，江导是这方面专家，他的意见是最至关重要的。
    “这个【保证红工作室】制作水平相当高。”江导满脸赞许之色：
    “这个赶海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编剧也导演运用了一种类偶像剧的手法，凸显了杨微微魅力，2分钟多的视频，剧情，人设，氛围，都非常完美。”
    江导边说，心里甚至暗暗想，如果让自己只怕2分钟的短视频，恐怕也比不过这个导演吧。
    柳制片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江导对这人评价这么高啊。
    正想着，旁边一人惊呼道：
    “又涨了2万多赞……”
    众人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杨微微的视频，在腾动视频上已经23万赞了，排名又上升一位，到了19名了！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杨微微的人气还在肉眼可见的飙升，就连董总监和许主任都感到无比费解。
    【创女团】的几名制作人，都不约而同地端着下巴，思考着为什么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短视频，却给他们如此愉悦的感觉呢？
    此时有人轻声道：“各位看到闪手的最新公告没有？”
    柳制片和江导都有些疑惑，现在看什么闪手？
    那个女高管压低声音说：
    “闪手官方号刚发布了一个通告，闪手app之前，娜姐保持最快达到50万赞记录，被人破了。”
    “难道是……”柳制片瞳孔微微张开着。
    “就是杨微微.”
    众人愕然。
    柳制片和江导不由互相看了看，心中很是震动，闪手上有娜姐，大幂幂，郑彬等那么多明星，最快50万赞的记录，竟一支不知名的村花给打破了？
    这事也太神奇了。
    这时候许主任才把李刘和伍玲推到众人眼前：
    “各位，这位就是【保证红工作室】的导演李刘，制作人伍玲，让他们讲解一下吧。”
    这么年轻？
    【创女团】的幕后都很意外，柳制片和江导眼中却不由有些失望。
    在他们想象中，这个【村花赶海】因为是一位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中生代导演的手笔。
    没想到竟是这样两位新人。
    那位柳制片有些怀疑地打量李刘：
    “李导演是吧？能不能请你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策划这个赶海题材的？”
    李刘被众人目光包围，并更没有作声，而是暗暗打量一番柳制片，心里有些不太满意。
    40多岁，脸和手上的皮肤却没什么皱纹，保养得当，衣服款式，是最高档的品牌，显是富家子弟出身。
    头发m型发际线，退的非常高，这种轮廓的掉发严重，一般都是纵欲过度导致。
    明明是个中年男性，但身上却透着一股淡淡香水味，八成是女人堆中厮混的角色。
    牙齿发黄，老烟枪……刚才喝了超过3杯的红酒，丝毫没有醉态，酒量不错。
    烟，酒……女人，一样不落的富二代中年男人，当女团选秀制片人，非常不适合。
    当然不是说，柳制片会占选手们的便宜，没有制作人会那么蠢，碰那些选手。
    但一个物欲过强的制片人，很容易被各家经纪公司用手段影响，也难怪【创女团】还没开始，就被内定了那么多名额。
    看李刘一脸挑剔的没说话，旁边的伍玲却生怕他错过这次机会，连忙说：
    “其实这个赶海是假的。”
    众人一愣后，恍然大悟，难怪会一次捡到这么多海鲜呢？但是真正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心里都觉得这个赶海很真实呢？
    “其实李导演拍这个，用的制作节奏，每一个要素，甚至里面的剧情，都非常类似一部短片电影。”
    伍玲滑开手机解释：
    “各位看，李导演把螃蟹埋下去，故意制造了难度，让杨微微挖得很幸苦，就是为了让网友能对她产生同情心理……”
    随着伍玲讲解，众人这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浑然天成，完全像是随手拍成的视频，实际上每一个环节都是精心设计，才能把一个捡海鲜的过程拍得如此跌宕起伏。
    特别是其中@杨微微捡矿泉水瓶，和放走小螃蟹的两个看似不起眼的桥段，更是一种极为精妙的塑造人物的手法。
    在兼顾了赶海的收获感的同时，还把@杨微微善良展现在网友面前。
    碧海蓝天下，朴实的乡村女孩，捡着落潮后的海鲜，脸上灿烂的笑容令人心醉神移，而她那些点点滴滴的小善举，更是显得这个村花女孩格外动人。
    让你不知不觉得喜欢上这个女孩。
    这种制作水准，节奏……都是完全跟一部电影似的，令众人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了不起啊。”柳制片赞叹着，看了看江导，江导也点点头：
    “创意独道，手法老练，一个短短几分钟的视频，就塑造了一个令人喜爱的选手，确实不错。”
    这个赶海视频，确实惊艳到他们了。
    短视频与电影不同，电影塑造让演员塑造一个角色，而短视频，则是把一个真实存在人的魅力，展现在镜头前。
    演员就是角色本身。
    从这点上看，李刘绝对是名才华横溢的导演。

 第六十三章

    见柳制片面露欣赏之色，许主任趁机说：
    “柳制片，这次【创女团】有些短视频宣发的外包合同，要不让【保证红工作室】来接？”
    柳制片听着打量一番李刘，他当然知道探喵想借李刘的手来给自己选手助力，但这个李刘确实是个人才。
    只是李刘一直没说话，脾气有些傲啊，这样年纪轻轻就才华过人的小年轻，不好管啊。
    看着柳制片有些犹豫，许主任赶紧帮腔：
    “李刘还拍过《少年》的短视频，您知道吧？”
    “少年？”柳制片思考状，似乎有些耳熟，突然想起来：
    “那个宁凡的短视频？”
    “是。”伍玲在旁边献宝般点头。
    柳制片和江导心里都暗暗惊讶，没想到那个《少年》竟也是保证红工作室出品的，那就证明这个工作室拍出【村花赶海】，并非巧合了。
    于是江导重新打量一番李刘后，就郑重对柳制片说：
    “我看李导演可以加入团队，咱们短视频宣传，确实需要专业人士提意见。”
    柳制片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李刘：
    “李导演，刚才伍制片从头到位都在说塑造杨微微的人设，但这个【赶海】到底好在哪里呢？”
    这是柳制片最不解的地方了，他没觉得这事有意思，李刘看着他并未开口，伍玲有些替他着急，心想怎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表现呢？赶紧笑问：
    “柳制片，您想吃海鲜，一般怎么办？”
    李刘卖弄专业的套路，她也看会了，赶紧用出来。
    “去餐厅点啊？”柳制片理所当然地指了指，旁边的自助餐车。
    伍玲转身到自己桌前，把端着装满拨完的蟹壳大盘子过来。
    众人看着身材娇小的伍玲，端着一大盘蟹壳放在众人面前，顿时都啧啧称奇。
    柳制片好奇问：“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吃的？”
    董总监也笑了：“这小丫头难不成是饿死鬼投胎啊？”
    两个公司的高管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伍玲有些窘迫小脸红扑扑地，心想我只吃了一半呀…却还跟着他们一起笑：
    “您知道不知道，我去年吃了几个这样的螃蟹？”
    “几个啊？”
    “这么大的没吃过，小的吃过两个……”
    “你这么爱螃蟹，为什么不去餐厅点？”柳制片奇怪问。
    伍玲囧着小脸：“当然是吃不起啊……一斤一个的大螃蟹好贵的。”
    众高管看着伍玲的小模样，笑得合不拢嘴，伍玲这才道出当中的关键：“所以，如果我在海边捡到大螃蟹，那还不开心地飞起来~”
    柳制片等人原本都在笑，突然被伍玲的话点醒了。
    他们都察觉到吗，自己为何感觉不到赶海的爽点了。
    虽然他们不觉得海鲜多么稀罕，但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这都是平时吃不到的，如果能在海边捡到，那还不高兴疯了。
    难怪弹幕里，一直有网友打字说“发财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虽然柳制片这些人都是人精，可久居上位，很多东西唾手可得，跟普通人感受天差地别。
    不光是他们，往往有些大导演，大制作拍出的东西，普通人看起来云里雾里，反喜欢那些低俗的电视剧。
    说白了，他们脱离群众太久了，反而只有李刘和伍玲这样的底层，才能了解短视频的受众群体需要。
    柳制片心中感悟，越发佩服李刘的才华，但却对李刘不愿意低头，老实回应他，感到有些不悦。
    这种类型的人才，如不一开始驯服好，只怕难以驾驭，于是柳制片望着伍玲，对着左右笑说
    “这就是现在年轻人说的，刁丝心态是吗~”
    “是叫屌丝~”一人纠正说。
    柳制片笑道：“对对~就是屌丝~现在不是有句名言吗，得屌丝者得天下~要迎合屌丝的需求。”
    伍玲尴尬地陪笑着。
    李刘眯着眼睛看着柳制片，哪里听不出柳制片在刻意暗示他是屌丝，屌丝这词，自己可以自嘲，可别人嘴巴里说出来，那就嘲讽了，于是伸手一把把伍玲拉回来，歪着头笑问：
    “关于屌丝，柳制片还听过另外一句没？”
    柳制片好奇问：“什么？”
    “屌丝，是会逆袭的。”
    柳制片眉头微微一皱，明显有些不高兴，你那个杨微微才排名20，也不至于口气这么狂妄吧。
    正在双方气氛有些尴尬之际，突然又听到江导“咦”了一声，众人都转头看去，只看江导微微张着嘴：
    “杨微微……进前十了。”
    进前十了？
    这么快？
    柳制片，江导，董总监，许主任等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
    每个人都看到腾动视频排行榜上的最新数据后，都不由抬头看向李刘。
    杨微微【村花赶海】点赞31万1878，top10！
    柳制片和江导都对李刘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他到底做了什么？数据长得太疯了了。
    董总监和许主任更是对望一眼，胸口激动的嘭嘭跳着，杨微微名字下面，那些练习生的名单后的一众名字，无一不是业内响当当的经纪公司。
    还有很多是隶属腾动集团，算是他们的老大哥。
    此时却被杨微微这个无名小卒，牢牢压在下面，真令人感觉宛如在梦中。
    柳制片原本还有些不悦，可此时却对董总监笑了起来：
    “这个杨微微果然是好苗子啊~让就他进组当个助理吧~”
    后半句是说李刘，却看都没看向李刘。
    许主任轻轻拽李刘衣袖，心说，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还不说谢谢。
    李刘却不为所动，反而拉着伍玲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面面向觎的众高管们。
    许主任心中大急，赶紧出来打圆场：“年轻人口无遮拦的，柳制片您千万别见怪。”
    柳制片却是大度地笑了笑：
    “小事罢了，我难道要跟一名助理计较这些？”
    众人呵呵赔笑，但大家都听得出来，柳制片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
    要不，刚才为什么故意晾着李刘？
    李刘回办公室里收拾完东西下班，伍玲小步跟着他，心情很是浮渣。
    自从柳制片对着她说出那句“屌丝”，李刘的眼神就微微变了。
    怎么说呢，伍玲当助理时，听各种领导说下面的人是“屌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领导们当然不是故意讥讽，只是随口调侃一下，她虽心中不舒服，但也从没见过有人为此反抗过。
    可刚才李刘挡在她面前，正面怼柳制片，她却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正面怼这帮家伙，真是爽啊~~
    可她又有些担心李刘，边走边轻声问：
    “何必为我得罪他们？”
    “我得罪不起吗？”李刘转头不悦地问。
    “得罪得起，当然得罪得起~李导演就是霸道无双！”伍玲竖起大拇指，心里却还是很担心。
    “放心，创女团方面的流量已经蹭干净了，该挖的人也挖了。”李刘一脸轻描淡写的样子。
    伍玲小声嘀咕：“杨微微现在虽然红了，但不可能一直靠赶海，还是必须得入选最后11人名单吧……”
    柳制片虽然看起来不像会为了这点小事，去给杨微微小鞋的人，但他心底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遥想当年，天王刘德华当年在无线如日中天，还不是被无线雪藏，最后低头认错，才有机会重新翻身。
    伍玲有些担忧走着，却发觉李刘脸上有一种玩味的笑容，这个表情很经典啊！每次李刘看到传销肥羊时，就是这个笑容啊。
    他又想坑人了吧。
    “你又再打什么坏主意啊？”伍玲小声问。
    “没呢。”李刘笑了笑：
    “我再想，今天晚上杨微微这赶海视频一出，只怕各大短视频app公司，这几天都会很热闹吧。”

 第六十四章 工具人

    随着【创女团】一直占据各大热搜，杨微微的【村花赶海】的人气也持续火爆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微微的赶海视频点赞迅猛上涨，不知不觉中，在闪手成为热门中的头条，轰然突破80万赞大关，连带着腾动视频里[创女团】的海选视频，也跃升至50万，成功挤入了海选第8名。
    这让所有竞争对手都感到吃惊，
    渐渐的，开始有业内人士，注意到了这个赶海视频。
    自助餐结束后，李刘和伍玲吃饱喝足，也准备回家，由于时间太晚了，已经没有地铁公交，加上打车也不方便，于是只得让楚风开车来接他们。
    两人到了停车场，边等着，远远就看到【创女团】的团队一大票人过来。
    李刘懒得和他们搭话，所以站到一辆车后面。
    柳制片和江导等人打着酒嗝，让司机去找车，司机也喝了不少，晕头转向的到处找车停在哪里。
    柳制片边无聊着刷手机，看【创女团】的最新数据。
    柳制片身边那名女秘书，则一直无聊的刷闪手，突然把手机递给柳制片：
    “您看，杨微微在闪手已经87万赞了，看来今晚她突破百万只是时间问题了。”
    江导在旁白听着，连连摆着脑袋：
    “咱们节目制作的那个闪手上的推广，才刚刚突破1万赞……比起来，这【保证红工作室】这帮人推广的能力真是强太多了。”
    其他公司的人都盯着腾动视频那边海选，却没有人注意到，杨微微在闪手上的【村花赶海】已经成为今日最火爆的视频。
    柳制片却是点了根烟，很不以为然地样子：
    “不过是碰巧碰到个好题材，我看制作水平也一般。”
    江导忍不住轻声说：“柳制片，要不咱们节目开始后，主推一下杨微微试试？”
    之前他们商量好，重点是放在两位韩团成员身上的，但是看起来杨微微势头更猛。
    “这种话题性人物，以前也不是没有，芙蓉姐姐，犀利哥，过一阵子就没了，这个杨微微用一，两期是有效果，可最后还是得靠资本堆上去的人。”柳制片听着却是很不以为然，笑了笑：
    “吴菲菲那两位韩团，可不是那个村花能相提并论的。“
    在车后的伍玲不由看了看李刘，心说，果然在人家【创女团】的团队眼里，杨微微只是个工具人啊。
    可李刘似乎并不气恼，只是束着耳朵听着。
    这时，只看柳制片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似乎在联络一个同事：
    “于海啊，今天晚上那个【村花赶海】的视频你看了吗？”
    李刘远远听着，有些费解的样子望向伍玲，伍玲心领神会解释：
    “于海是腾动微视的制作部总监，跟这柳制片是连襟。”
    李刘心道原来如此，继续听着。
    就看那个柳制片边抽烟，边觉得拿一只手打手机放在耳边有些麻烦，于是干脆把手机放在旁边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盖上，打开免提说话。
    就听手机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老柳啊，这都几点了，咱们晚上能不聊工作吗……”
    柳制片对着手机说：“于海，我这可是给业绩你做，你先看看那个杨微微的视频再说。”
    边说着，柳制片边嚷道：“小刘，车还没开过来吗？”
    司机在很远的地方嚷道：“不知道那个缺德的，停咱们车前面了，位置太窄我倒不出来，我现在打电话他，让他下来挪挪。”
    柳制片抽着烟，一脸不耐，等了几分钟，才听电话里声音响起：
    “这赶海作品不错啊，是哪个公司的工作室做的，悦乐，香瓜，天海？”
    柳制片说：“是一家叫‘保证红’的工作室做的，你查查他们买了多少闪推？”
    手机里沉默了几分钟才回应，声音明显有些惊讶：“我查了闪手那边，他们没有买闪推……”
    柳制片顿时一愣：“一点都没有买？”
    “没有……我开始也不信，我找两个渠道都确认过了，真是不可思议啊，没花一分钱买推送，就能一夜间达到这种热度？这个工作室不简单啊。
    拍这个的编辑叫什么？导演又是谁？”
    柳制片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有些无奈说：“编剧导演是同一个，叫李刘。”
    “李刘？”
    “之前，他还拍了一个篮球题材《少年》短视频。”
    “那个《少年》也是这个李刘拍的？”
    “你看过那个短视频？”
    “当然，我还把这个视频当教程，在会议上给我手下那帮人学习呢。”
    柳制片听着咳嗽了一声：
    “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那个《少年》就罢了，是靠素材和原创歌，别人无法模仿，可这个赶海视频是一个崭新的短视频题材而且可以量产，任何网红都可以借鉴它。”
    柳制片说着掐灭了烟，加强了语气道：
    “我预计，赶海题材马上就会掀起一阵短视频热潮了，搞不好明天起就短视频领域，就会出一批这种作品，你动作一定要快，最好在微视上搞一个赶海的视频比赛。”
    现在互联网三巨头都看准了短视频市场，分别推出闪手，微视，瞬拍，三家短视频平台，三分天下，为争夺市场正杀得不可开交。
    三家都想创新，搞出新题材，占领高地，赶海这题材一出，肯定引发集体跟进，就看谁动作更快了。
    手机里传出声音变大了些：
    “老柳啊，你难得也知道关照兄弟我啊，那个保证红工作室能不能挖过来？”
    “没这个必要。”柳制片皱了皱眉：
    “你不用管那个工作室，虽然这题材是他原创的，单凭他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无法掌控这种题材，只会给别人做了嫁衣，你要提防的闪手，瞬拍比你先下手。”
    手机里人很感概：
    “你说的是，现在这年头是资本的时代，再有才华的小人物，也只是工具人罢了，怪，就只能怪他背后没有足够的资本支持……”
    说着手机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柳制片把脸靠车盖上的手机进了一些问：“怎么了，于海？信号有问题？”
    “不是……”手机里声音道：
    “咱们已经慢了。”

 第六十五章 衣锦还乡

    “什么慢了？”柳制片不解。
    “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手机那边的人发出一声苦笑：
    “弹幕网那边已经筹备一个赶海视频的活动了，明天就发布。”
    “弹幕网这么快？”柳制片有些错愕。
    “你还说呢，听说是你们集团旗下探喵经纪公司的一个姓夏的制作人弄的，你知道不知道？”
    “不清楚……”
    “这次弹幕网的比赛是跟探喵合作搞的，听说是那个姓夏的力荐的。”手机里那人气愤说：
    “弹幕网那边原本没同意，可今天晚上杨微微这视频一出来，他们马上就着手进行了，只怕这个题材热度，要被弹幕网这个比赛捷足先登了。”
    热点这东西，谁最先蹭上，谁就有声量优势，弹幕网比赛明天上线，其他家再什么赶，策划加组织也得2，3天才能搞出来。
    柳制片听着郁闷拿起手机，又说了几句，这时司机终于把车开来了。
    看着柳制片的轿车开远，李刘和伍玲才从车后面走出来。
    伍玲轻声说：“跟你预计的一样，夏后果然去弹幕网搞赶海了。”
    没想到赶海这题材发布，竟然闹得这么大啊。
    业内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李刘一脸轻松，心想，等明天就有好戏看咯。
    天空灰蒙蒙，空气有些潮湿，远处乌云渐浓。
    而伍玲心情却是阳光灿烂，她迈着欢快的脚步，地跟在李刘身后，进入探喵大厦。
    昨天他们让杨微微一鸣惊人，在探喵内部引发了热议，让伍玲感到十分面上有光。
    以前她辞职的时候，是个小助理，现在拿着外包合同，一鸣惊人，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李刘看着伍玲，在电梯口，不断和人打招呼，不由问道：
    “你认识的人还不少嘛？”
    “其实我都不记得了。”伍玲用手挡住嘴巴：
    “装熟而已，估计是想蹭我们两大红人的热度。”
    李刘并未在意伍玲那种得意的神态，只是神色平静来到经纪人部。
    今天他们是来找探喵结账第一笔款项的，现在作品上传，分成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两万的制作费，他们是稳稳揣在兜里了。
    刚一进门，张灵通就笑容满面地过来，热情地问好：
    “李刘，你来了~”
    “张秃子，这么热情洋溢的笑容，不是你的风格啊。”李刘感到有些好奇。
    “今天心情贼好。”张灵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拉住李刘的手：
    “走，你跟我肩并肩，在办公室里外面绕两圈。”
    张灵通一早上就得知杨微微一鸣惊人的消息，经纪人部这些同事，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李刘才华过人，可也没想到他竟在凭一己之力突破重围，让杨微微冲到了【创女团】的海选前10名。
    要知道，很多比探喵更有实力的公司的艺人，连50名的门槛都挤不进去啊。
    所以不少人都心想，这楚风经纪人组是要咸鱼翻身了，要是拿下杨微微的代理，那个经纪组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张灵通和楚风早上一来，众人都围拢过去，纷纷很有风度的表示了祝贺。
    比起之前的爱搭不理，楚风这次却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各组的组长不愧是职场老油条，要对一个人好起来可谓是不露形迹。
    楚风原本想查个资料，或者找人帮忙拿材料，都要自己动手，就算找同事帮忙，也不见得得到完整的解答，毕竟组长们都有自己事，谁有空代理他们这个竞争对手。
    可现在却不同了，早上，这些组长有事没事都会主动过来问一下有没有琐事需要他们处理。工作上有什么麻烦之类的。
    就连有个组长请客组员们喝早茶之类的，都把他们两人算进去了。
    所以张灵通今天早上，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看李刘一来，就恨不得带着他在公司里绕圈，宣誓主权。
    楚风在一旁也是哭笑不得。
    “别玩了，去于部长办公室开会了。”楚风招手示意：
    “李刘你们也来，也有你们的份。”
    李刘跟着楚风进入会议室。
    轻轻敲门后，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进来”，推门进去，
    会议室里各经纪人组的组长整整齐齐坐着在一张圆桌前，坐在主席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看来就是于部长了。
    这位于部长神色松弛，笑容亲切，没有一点探喵的狼性气质。
    李刘目光扫过于部长的办公室，文件整齐地堆在一起，高度却还及不上夏后桌上文件的一半，烟灰缸烟蒂有7，8个，证明他坐在这里空闲的时间很多，不需要双手一直对着键盘。
    书架上摆着很多管理书籍，但都很新，最外面两本斜靠着，里面夹着书签，分别是《象棋108招》，《从零到高手钓鱼三天速成》。
    显然，这位于部长已经在准备自己退休后的人生了。
    大家纷纷打招呼，目光却都集中在李刘身上。
    保证红工作室的这个新人导演，最近可引发了部里不小的轰动啊，大家有外拍项目，都准备找他呢。
    夏后和王俊则坐在一边，并没有什么反应。
    于部长笑眯眯点头，对众人宣布开会：
    “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夏后组和保证红工作室的合作的短视频，成绩非常优秀，打破了闪手几个记录，大家鼓掌祝贺夏组长。”
    众人都很面子的鼓掌，楚风和张灵通拍得特别用力，而张灵通却有些意外地发现，那个王俊竟然也笑得很开心地在拍手。
    怎么？这小子都要被末位淘汰了，怎么还高兴地起来？
    于部长当众让财务转账给李刘两万块的制作费用，李刘确认点头后，于部长这时拿起名单，干咳一声宣布：
    “我看了看各组最近的情况，王俊，你们组业绩要努力，马上就是本季度结束，要算业务成绩的日子了。”

 第六十六章 赶海主题赛？

    王俊却并不着急，反而很自信地说：
    “于部长您放心，这不还有一个星期吗？”
    “要多抓抓紧。”于部长对于王俊这吊儿郎当的态度，明显有些不满。
    夏后再照顾你，公司的规定是死的，你这个季度垫底，马上就被淘汰了。
    正在这时，夏后突然干咳一声：
    “于部长，您出差的这段时间，是我负责和弹幕网的合作项目，我给您汇报汇报吧。”
    “好。”于部长点点头。
    只看夏后轻轻抬手：
    “这次，由于我带李导演搞【创女团】的海选，最后定案就让王组长帮忙，王组长你来说吧.”
    伍玲听着心中暗想，什么你带李刘？分明是李刘带你才是吧。
    王俊风度翩翩地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挺胸迈步，走到台前：
    “那我就讲讲，这次弹幕网月度视频赛的细节吧。”
    王俊挺着胸抬头，很有架势上上前关上灯，打开投影仪，对着ppt开始讲：
    “这次我们已经和弹幕网沟通完毕，准备合作一次月度视频创意赛。
    由于之前创意赛，已经举办过很多次，流行的题材，如鬼畜，舞蹈，影视讲解都用过了，所以弹幕网方面觉得应该开辟一个新的主题，去引导up主，开创一个新题材……”
    王俊说着，按下手中的控制器按钮，ppt换到了下一页，幕布上呈现一张海报，海报里是一个穿着短裙少女的剪影，正低着腰在海边捡着什么东西。
    台下众人顿时面面向觎，这个海报怎么眼熟，难道是……？
    “传统渔民的【赶海】”王俊提高了音量，大声宣布：
    “结合当红的up主的新型户外短视频题材，兼具探险性，收获感，已经强化up主人设的崭新的创意题材~~”
    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都彼此看了看，有些尴尬的轻轻鼓掌，而楚风和张灵通顿时听着头皮都要炸了。
    这什么情况？
    这不就是李刘刚刚为杨微微制作的那个短视频吗？
    两人同时拿出手机，点出弹幕网首页。
    只看弹幕网首页，撑满屏幕活动广告写着：
    “赶海季来了！up主都行动起来~！”
    标题下，详细描述本次活动内容：
    “欢迎参与弹幕网本月创意评选赛，任何up主制作的赶海主题视频，都将可以参与这次的王牌赶海人的甄选，本月赶海视频投币最高的up主，将成为本月up之星，成为弹幕网官方签约up主~并获得三万奖金！”
    楚风看到这里，胸口一团怒火几乎直冲到头顶，怒视向王俊。
    什么狗屁的创意，根本就是抄袭啊！？
    张灵通更是气不过站起来，抗议：
    “王组长，你这个题材好像是抄李导演的创意啊？”
    王俊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张经纪，你绝对是误会了。”
    “误会？”
    “赶海这个活动，在我国沿海非常的常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拿这个当创意题材，是弹幕网上个月就确定的，跟保证红那个短视频相仿，只是巧合。”
    张灵通被这话怼得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望向李刘。
    上啊，你鬼点子最多了，这次人家摆明抄袭你啊。
    李刘却意外的从容，头都没抬：
    “我看应该是巧合，短视频题材又没有专利，谁都可以用。”
    张灵通听得很是讶异，李刘你是这么心胸开阔的人吗，不太像你的为人啊？
    难道你准备投诚了？
    淘汰我们，去投奔夏后？
    于部长显然相当满意李刘的回应，笑呵呵地打圆场：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不必计较这种小事。”
    另外一名组长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现在大家都在找新题材，跟风好创意也是很正常的，盘子做大了，对整个圈子也有好处，你说是不是李导演？”
    众人都点头附和。
    抄袭又怎么样？娱乐圈生态就是这样，一个题材做红了，就会有人跟风，就算是你原创，你也只能干瞪眼。
    而且，各组都正发愁旗下一些小艺人没有新的作品呢，现在杨微微【村花赶海】风靡全网，再加上弹幕网这一波宣传，短视频【赶海】热潮，已经浩浩荡荡席卷而来。
    这意味着，所有经纪人下的小艺人都可以从这热潮中，捞得一批流量。
    看着各组组长，都一副想趁火打劫的样子，李刘和伍玲却出奇的平静。
    这让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夏后都有些意外。
    他原本还想欣赏李刘这个大红人恼羞成怒的样子，怎么李刘反应这么软弱？
    楚风和张灵通虽然替李刘感到不值，明明是来帮探喵做事的，反而被夏后，王俊抄袭了创意，怎么会这么无耻啊。
    看气氛缓和下来了，于部长这才干咳一声，对王俊点点头，继续吧。
    “好，我接下来要弹幕网方面对我们的要求。”
    王俊志得意满，对众人说：
    “弹幕网的领导，非常看好这个题材，所以希望我们各组也派出艺人踊跃参加，在一个星期之内多出作品，力争能把这次的视频赛做热。”
    话音一落，楚风就举手冷冷道：
    “我参加。”
    其他组长，各自看了看，虽然都想做赶海视频，却也察觉到这事不该他们掺和，都选择了沉默了。
    反而按照业绩算，王俊和楚风两组中的一组，必定有人本季业绩垫底。
    就让他们斗斗看吧。
    王俊也早料到楚风的针锋相对，嘴角微微上扬举手：
    “那我也报名。”
    于部长一拍手：
    “既然这样，这次视频赛，你们两个就各自去准备，一定要把奖给我们公司拿回来~”
    活动是和弹幕网联办的，题材却是他们定的，他们探喵的人，要是还不能赢下一等奖，那可真成笑话了。
    又简单地说几句后，于部长就宣布散会。
    一回到办公室里，李刘和伍玲正打算走呢，就看不远处的王俊和楚风隔着办公桌对峙。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仿佛要喷出火来。
    李刘还没反应过来，张灵通就一把过来拽住李刘的衣袖，着急道：
    “李刘，你让杨微微来帮忙吧。”
    楚风组现在就宁凡一个艺人，他又已经飞去韩国了。
    只能让杨微微来出场了。

 第六十七章 感谢你，感谢你~

    “恐怕不行。”
    李刘显得有些无情，张灵通满脸错愕：
    “不是吧李刘，这时你别掉链子啊，现在杨微微不是还是你在管吗？”
    【创女团】的海选还没有结束，严格来说，李刘还有杨微微的控制权。
    现在宁凡不在，就一个星期，他们连个艺人都没有，怎么拍视频参赛啊！
    他们组业绩现在领先王俊2多万，但王俊如果能获奖的话，就可以得到3万奖金，就能反超他们了。
    这可是要丢饭碗的大事啊！
    李刘还没有回答，王俊就已经站了到李刘身后，饶有兴致地笑说：
    “杨微微现在参加【创女团】选秀，活动期间任何拍摄，都要经过节目组允许，你觉得腾动的人，会授权她去参加弹幕网的活动吗？”
    张灵通一愣之后，气得秃头都冒烟，王俊你个王八犊子！给你个颜料你还开染坊了，可楚风却沉稳地过来拦住他：
    “没关系，那我们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就算没有杨微微，他楚风也有自信能赢王俊。
    王俊不过是区区草包罢了。
    楚风说着就对李刘说：
    “李刘，你把赶海视频的细节，跟我们讲解一下吧。”
    “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嗯？”楚风有些错愕，李刘早料到这事了。
    想到这里，楚风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杨微微的视频，两人就开始对照李刘的教程，认真学习拍摄细节。
    可在两人看杨微微赶海视频学习的时，张灵通却突然发觉一个奇怪的现象。
    杨微微赶海视频里，扫过不少很不和谐的弹幕。
    “这女的好笨啊~”
    “抓个螃蟹工具都用不好。”
    “一点都不好看，还没有隔壁【@刀哥户外】来的专业呢！”
    “这女的就是惊呼鬼叫的，好呱燥。”
    “喂，眼睫毛都掉了，好恶心啊~”
    “沙子沾得像是糊了粑粑……！”
    “看不下去了，笨手笨脚的，抓鱼都抓不住，赶海还是要看男的。”
    楚风不以为意说；
    “都是故意捣乱带节奏的，都删了吧。”
    “嗯”张灵通点头，找李刘要了帐号，气哼哼地登录后台，把那些弹幕都删除，并拉黑了那些发弹幕的人。
    可没过一个小时，这样的弹幕又多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多，由于新弹幕的不断涌现，把原本称赞杨微微的弹幕都顶没了，等你再删除一遍，视频里的弹幕就变得越来越稀少了。
    “什么情况？”楚风的剑眉拧在一起，隐约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正在这时，李刘打水路过，看了一眼，随意道：
    “这还看不出来吗，这不是明显有人在引流吗？”
    楚风，张灵通同时一愣，这么说起来，确实像是啊，很多弹幕都提到了【刀哥户外】。
    等等，【刀哥户外】，不就是王俊旗下的一个短视频艺人吗？
    楚风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在弹幕网搜查【刀哥户外】。
    点进去，三人一看那个标题，就愣住了。
    “第一次赶海，竟遇到巨型龙虾！”
    竟也是赶海视频？
    怎么可能？弹幕网才刚刚宣布赶海主题活动，怎么会这么快就有up主拍摄完成了？
    【刀哥户外】粉丝有12万，在户外up主中，算是人气非常高的，也是王俊旗下唯一比较能赚钱的艺人。
    但是王俊怎么会动作这么快？这活动才刚宣布啊。
    楚风都带着强烈的怀疑，播发那个视频，一看之下，两人的脸色就渐渐变了。
    因为【刀哥户外】的这个赶海视频，除了主角换了之外，无论是流程，剪辑，还是节奏，都与之前杨微微的赶海视频一模一样。
    乍一看，【刀哥户外】主要抓的是龙虾，海蛇，普通网友会觉得新奇。
    是楚风两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视频是完全抄袭的。
    这种抄袭视频，还有脸跑他们原创视频那边引流！？
    张灵通怒不可遏，看向王俊，低声骂道：
    “王俊这个愣头青，也太不懂行规了吧？”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各大经纪公司的人，通常不会主动跑到对手那边蓄意引流。
    这是业内互相尊重的潜规则。
    何况还是对同公司的同事……？
    当然这种事你要是拿去质问王俊，王俊绝不会承认，只会说这是粉丝的自发行为。
    办公室里其他组的同事们，听到张灵通的抱怨，也都产生极大的好奇心，也查了查具体出了什么状况。
    大家的反应都很一致，摇摇头后，集体陷入了沉默。
    虽然被抄袭，很令人愤怒，可从理智上来说，这种生活类的视频原本就到处有人跟风。
    不存在说你去拍赶海，别人赶海就是抄袭的，你的创意你的点子再好，人家拿过去用，你也无话可说。
    何况这是弹幕网的官方活动。
    张灵通越看越气：“王俊抄就抄了，为什么要找人来到杨微微的视频里骂她？”
    “蹭杨微微的热度罢了。”李刘在旁边喝着水，解释：
    “先是利用自己的粉丝，来捣乱，带节奏贬低你，然后再提【@刀哥户外】的赶海更专业，把这边观看的人引走，现在赶海火了，他们想把流量都引到他们那边去了。”
    现在杨微微视频里，大部分弹幕几乎都是谩骂她很笨，不会赶海，只会卖萌的。
    各种人身攻击，让人看着极为难受。
    王俊此时也颇为得意地站起来，走到李刘的身边，伸出手笑道：
    “李导演，这次还是多亏了你的创意，我们也学到不少，感谢你了~”
    既然被看出来了，也不用再装了。
    我摊牌了~
    夏后就是我派去的卧底。
    办公室内各组经纪人们，都满脸惊异地看着这边，没想到啊，还是王俊棋高一着，李刘这次是为了他人做了嫁衣了。
    楚风和张灵通这次是真完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李刘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站了起来和王俊握手：
    “都是合作伙伴嘛，我也谢谢你。”
    “客气了。”王俊原本以为李刘会恼羞成怒呢，怎么是这样反应？
    谢谢我？
    谢我什么？
    故作姿态吗？还是真准备投靠他了。
    王俊想到这里，不由笑意更浓，这李刘还真是个识时务的人……

 第六十八章 台风

    张灵通都懵了，不是吧？李刘真当叛徒了？这可不像他为人啊。
    楚风此时对王俊冷冷说：
    “连自己同事的创意都抄，还动用水军来引流，违反了公司内部规定。”
    王俊虽然被当众讥讽，但他已胜券在握，非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表现地很谦虚：
    “楚组长误会了，视频创意我确实是托了李导演的福，但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绝对没有请水军。”
    说着，对楚风满怀歉意道：
    “而且楚组长如果鄙夷这种抄袭行为，你完全可以放弃这次比赛。”
    说着还故意对李刘问：“李导演，你说是不是？”
    “赶海又没专利，都可以拍。”李刘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咱们公司是凭实力说话，夏组长就看了一次，就分析出赶海的制作要点，并在一天内拍摄，制作，发布，保持高水准的同时，还会发动水军来攻击对手引流，这不能说她卑劣，而只能证明她能力强。”
    王俊见李刘如此顺服，笑意越发浓了：
    “还是李导演有见地，既然是比赛，就讲究个公平竞争是吧？”
    “有道理。”李刘同意。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着肆意张扬的王俊，然人人眼中都有些鄙夷之色。
    公平竞争？
    公平个屁？明显是你抄袭人家李刘的创意，这脸皮厚的……
    王俊的咄咄逼人，令楚风罕见地动怒了，低声对张灵通道：
    “他们能花钱，我们也可以花钱，还有几天，我们也去签一个户外大v来拍。”
    张灵通咬牙点头：“不就是拼砸钱吗，反正我车也不想开了，卖了请人。”很气愤地瞪向夏后。
    王俊不过是跳梁小丑，真正厉害的夏后。
    而夏后却出人意料的满脸歉意，叹了一口气轻声说：
    “楚组长，我劝你别浪费钱了，这次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
    “不是还有6天吗？”
    张灵通很不服气。
    虽然夏后抢占了先机，今天就上传了，有整整6天时间积攒人气，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机会的。
    当初李刘拍杨微微的视频，加上制作，不是只用了两天吗？只要李刘帮忙重新拍一遍，就不相信赶不上。
    夏后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低着头，却看王俊满脸得意，走到窗边，抬手“刷”地一声拉开了窗帘。
    办公室内，众人都倍感疑惑望向窗外，不明白为什么王俊这个动作的意思。
    他在提醒什么？
    只有楚风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顿时脸都白了，张灵通也很快反应过来，直接拿手机查了查天气预报，胖脸瞬间失去血色。
    对面桌一个经纪人，问徐组长：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那人边问，不自觉脑袋伸出窗外，看看天，拍短视频，关外面什么事？
    正想着，那人就感到几滴冰冷的雨水，落到自己脸上，不由拿手摸了摸，突然就愣住了。
    下……雨了？
    楚风无奈望向张灵通，张灵通脸都僵了，苦笑起来：
    “天气预报说，今晚台风过境，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会下雨。”
    办公室的众人，都互相看了看，大部分人都还一脸迷惑，不知道为什么谈起天气来了。
    “诶？下雨怎么了？”
    “你傻啊，下雨你怎么去赶海？”
    “啊……”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台风过境，这个礼拜都会下雨，这也意味着你根本不可能去海边拍赶海视频。
    台风时，不但渔民禁止出海，连海边都会封禁，哪怕你不要命了冒着风雨去拍摄，昏暗的光线下，效果也绝不会好。
    不仅如此，这次台风在南方海域登陆，整个南方海岸线都受到波及。
    他们现在就算坐飞机去北方城市拍摄，恐怕也来不及在弹幕网活动结束前，完成制作。
    楚风和张灵通望着天空，心头一阵绝望升起，难道老天爷都要帮王俊吗？
    “不是老天在帮他。”伍玲看出了两人的心声，突然转头瞪大美眸看着夏后笑：
    “是有人先看了天气预报，抓紧最后的时间制作视频，然后说服弹幕网举行赶海视频的比赛的。”
    办公室里其他的组的同事们，此时都望向夏后，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夏后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为了王俊能赢得这次比赛，所以在台风来袭时，选择了赶海这个题材赛。
    众所周知，方圆市是国内南方娱乐业中心，艺人经纪公司的聚集地，弹幕网上的大部分知名up主也都在本市。
    夏后的策略不但是阻止了楚风组和她的竞争，更是断绝了其他公司对手的机会。
    原来好多人还以为夏后业绩好，多半是依仗她的美色跑业务。
    没想到啊，这位王牌经纪人，确实手段过人……
    此时，已经有几个组长把握到了风向，悄悄地过来，拍了拍王俊的肩膀，轻声祝贺
    “恭喜你，王组长。”
    “成绩又有突破了。”
    王俊嘴上客气回应：
    “都是借了李导演的东风。”
    可就当王俊志得意满时，突然就听办公室里，有个员工嚷道。
    “快看看赶海活动的页面。”
    众人都心想，现在还有什么可看的？总不是那个网红【刀哥户外】排第一。
    还是楚风比较敏锐，过来刷新了一下界面，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
    “咦？”
    张灵一脸丧气的问：“怎么了？”
    难道天气预报突然变了。
    “张秃子你自己过来看。”楚风的语气显得有些振奋。
    张灵通有些不解，转头一看，却赫然发现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画面。
    在赶海活动的视频热度排行榜上，排名第一的并非是拿下1万币的【刀哥户外】，而是另外一个叫做【渔人平哥】的视频。
    投币数已经超过2万！？
    张灵通眼睛欣喜地瞪大着。
    这是怎么回事？
    活动才公布一天，夏后和王俊这两个知道内幕的就罢了，怎么还会有人提前拍了作品？
    人气比【刀哥户外】作品还高？
    这又是哪个公司的神人？
    此时对面办公桌的王俊明显也慌了，大声问自己的助理道：
    “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一直在喝枸杞茶的李刘，眯着眼欣赏着王俊此刻的惊慌，嘴角微微扬起。
    夏后赶紧过去，一看之下，就看到那个排名第一的【渔人平哥】。
    平哥？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点开视频一看，画面里就出现了一名戴着路飞式草帽，皮肤黝黑的渔民，夏后终忍不住望向李刘，低声轻呼：
    “是那天那个渔民？”

 第六十九章 弱者？

    这个人气压倒户外大v【刀哥户外】的up主，竟然是那天，帮杨微微在海边打下手的憨厚渔民——大平哥！
    他怎么会做视频了？
    还发弹幕网上了？
    夏后只感到脑中轰隆隆的响着，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事情。
    办公室里顿时轰动了，怎么？夏后认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各组的同事，都坐在电脑前，打开弹幕网，一探究竟……
    此时外面的稀稀疏疏的雨点，已经悄然变成了瓢泼大雨，噼噼啪啪撞击的窗户。
    王俊和夏后此时的心情，却比雨点更加心乱如麻。
    这个【渔人平哥】的视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
    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成绩竟比他们还好？
    王俊紧张地捏着手，看着画面里的大平哥，只看这个黝黑憨厚的汉子，对着镜头，用浓重的乡音道：
    “哈罗，大家好，我是大平锅~今天准备去赶海。”
    口齿不清不说，收音也听到明显“呼呼”的风声，背景更是一件破旧的水泥房，墙壁外层都掉皮了……
    摇晃的镜头里，大平在海边寻找，喇叭里风声不断，拍摄手法极为简陋，给人一种不舒适感。
    就这种拍摄水准吗？
    王俊看着很是愈发费解，心想难道这个人，弄了什么很罕见的海鲜，才有这么高人气！？
    他们给【刀哥户外】拍时，可是海鲜市场买了他们能找到的最贵，最大的海鲜。
    就看镜头里，大平弯腰在淤泥里找了半天，却只找出了一个很普通的花蟹，对着镜头笑着露出两排白牙：
    “这是只花蟹，相当大，大概有6两左右，发财了~~”
    只……这么小？
    王俊看着镜头里的大平笑得很开心，越发迷惑了，这人找到的螃蟹，比他们视频最小的那只都小了不少？
    这有什么可看的？
    难道是开场的铺垫？
    不光是王俊这么想，办公室里大部分人看到这里，也都是这个念头，可再仔细看下去，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大平哥根本没有找到什么稀罕玩意，都是海边很常见的螃蟹，带鱼之类的，个头也都不大。
    拍摄手法，也是大同小异，只是在最后一段，加了一段回家把一只螃蟹煮了，给家人熬汤喝的小片段。
    这都拍得什么玩意啊？
    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制作如此粗糙的【渔人平哥】，怎么会比户外大v【刀哥户外】的人气还高的。
    王俊看完后感觉愈发奇怪，他实在找不出对方好在什么地方，而李刘注意夏后面色渐渐白了下来，心里暗想，这全场的制作人，只有夏后弄清了当中的奥妙。
    王俊正疑惑中，一个组员却告诉他：
    “王组长，你看这些弹幕~”
    王俊这才注意到，那些密密麻麻飘过的弹幕。
    “这才正宗赶海，隔壁都是假的！”
    “比哪些假赶海强多了。”
    “别被骗了，那些大v的龙虾都是自己埋的。”
    “刀哥那些太假了，赶海怎么可能一次捡到那么海鲜！”
    “是啊，要真是那样，渔民都在市中心买房了~”
    王俊感到自己心头顿时一堵，这是谁发的弹幕，简直太缺德了，怎么能把赶海制作底细说出来呢？
    赶海当然是假的啊？
    弹幕里这些人，突然搞什么揭秘，这分明是要把赶海这个户外题材都给搞臭了啊。
    可还没等王俊缓过来，不远处的又有组员“啊”了一声，着急道：
    “王组长，你看看这个。”
    王俊面色阴沉，有些不知不耐烦地问：“看什么？”
    组员有些不知所措地指着屏幕，上面播放的是【刀哥户外】那个视频，王俊一看之下，就看到视频上，竟出现了满屏幕的恶意弹幕刷屏：
    “又挖出龙虾了，真是假~”
    “你家龙虾海边到处爬啊？”
    “还是渔人大平的真实，这太假了。”
    “走了，走了，去看渔人平哥了~”
    “我去，哪有这么大海鲜给你捡啊。”
    “好多道具组啊。”
    “给道具组加餐啊~”
    “走了~走了~去渔人平哥那边去了咯~”
    看着这些谩骂的弹幕，王俊脸色都变了，这是他们之前对杨微微使用的恶意引流的手法，怎么也有人用到他们身上了？
    而且看起来，密度比他们大得多。
    办公室里众人都看起了热闹，楚风和张灵通更是放下了心中大石，看得津津有味，有种异常解气的感觉。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哈哈哈，王俊也有遇到比他跟没底线的对手。
    夏后却没有放弃，低声跟王俊说了几句，然后他们组织两组经纪人和助理，开始删除这些引流的弹幕，并且拉黑相关帐号。
    王俊和丽莎毕竟是专业短视频幕后，显得非常有经验，在处理自己这边恶意弹幕同时，也让助理们登上他们各自的短视频帐号，对【渔人大平】发起攻势。
    他们不是一开始就把所有帐号都投入进去，给对方成批删除的机会，而是分批，分时间段的引流。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这次赶海热潮席卷，谁能拿下这次的视频赛的一等奖，就会成为赶海题材的唯一头部网红。
    如果败了，那可不是第二名，而会变成头部网红之下的所有“山寨作品。”
    这是两个概念。
    所以夏后和王俊，咬着牙拼命也要坚持下去。
    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们的所有努力不但没有为他们争取更好的成绩，反而越来越兵败如山倒。
    【渔人平哥】vs【刀哥户外】视频的投币数，不断拉开了差距。
    半个小时，从1万3比3万8；
    一个小时，到1万5比5万4；
    到两个小时后时，已经是1万8比8万8；
    差距已经越拉越远，任何人都能看出，这场赶海视频的头部网红争夺战已经结束了。
    【渔人平哥】大获全胜，成为了真正赶海视频的代言人。
    在李刘身边的伍玲，看着夏后对着电脑，烦恼着不断点击鼠标的样子，不由有些同情说：“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第70章 赶海的终极形态

    夏后终于停下了动作，回头满脸怨恨地望向李刘：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牵着我的鼻子走？故意让我在旁边学，顺道也教了大平怎么拍这个题材。”
    夏后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件事，一开始她就被李刘牵着鼻子走，李刘明显早就知道杨微微这个赶海视频一拍出来，一定会引发业内跟风效仿，所以一开始就准备拿下头部网红这个蛋糕上的樱桃。
    李刘当时，那么仔细拍摄，夏后在旁一个个地问题问，剪辑时一点点地学，而大平哥实际上也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
    在李刘拍摄完那天，李刘把所有赶海视频的拍摄要点的文件，发到了大平哥的手机里。
    大平原本就跟着杨微微拍摄，亲力亲为拍过一遍，所以比夏后更有经验。
    在夏后拍摄找【刀哥户外】拍赶海视频时，大平哥同样在海边拍摄，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台风什么时候登陆……
    众人都惊讶地望向李刘。
    什么情况？
    难道这个“渔人大平”是保证红工作室的？
    这个视频是李刘制作的？
    “我又没逼你”众人瞩目下，李刘喝着枸杞茶，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可以不抄，也可以不找弹幕网搞这个比赛，是吧？”
    夏后只感到胸口闷闷的，想破口大骂，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从头到尾，她都以为是自己利用了李刘，借助了赶海举办弹幕网比赛，可以让王俊获奖。
    实际上，李刘却利用了她，让她说服弹幕网搞了这次赶海视频赛，真正的目的是推出【渔人平哥】……
    她现在才回过味道来。
    从李刘决定拍摄赶海开始，她，创女团的幕后，甚至整个短视频业内，都是李刘这个计划中的道具。
    从蹭【创女团】的热点，造就杨微微【村花赶海】，用【村花赶海】掀起了短视频热潮，再到利用她，举办弹幕网的赶海视频赛，则把这个热潮推向了业内至高的流量顶峰。
    这一切的举动，实际上都是为了那个渔民大平在做铺垫啊！
    在赶海题材火遍全网的这几天时间，谁能获得弹幕网这个比赛的冠军，毫无疑问就会成为【赶海】的代名词，成为这个题材独一无二的头部网红。
    一旦能成为赶海的头部网红，那么意味着以后这个题材大半的流量都会被头部网红收入囊中！
    剩下模仿者，只会被人打上“山寨”的标签。
    李刘的计划成功了，谁也挡不住【渔人大平】了。
    看着一向强势的夏后，愣在座位上几近崩溃的样子，伍玲都不禁深深地同情起她来。
    论虐人，李刘真是大师级的。
    楚风和张灵通在后面，一直看着夏后慢慢崩溃，嘴巴也笑得合不拢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下班罗~”看时间差不多，张灵通很得瑟拉着李刘就走：
    “走，今天你张哥哥，请你好好搓一顿。”
    临走前，他们还看到王俊在办公室大吼大叫，指挥自己的助理，垂死挣扎着，楚风和张灵通都是同情地摇摇头。
    众人上了楚风的车，楚风边开车，边依旧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满脸疑惑问：
    “为什么大平连普通话都说不清，人气却能压过【刀哥户外】吗？”
    一开始他还以为【渔人大平】，能赢【刀哥户外】是靠李刘的制作功力，
    但现在两者之间的人气落差，根本不是简单的制作水平能解释的。
    借着这次掀起的赶海热潮，今天这一下午，【渔人大平】在各个平台粉丝总量，已经突破150万了，彻底压倒成名已久的【刀哥户外】的35万粉丝。
    可以说，从一开始【渔人赶海】就占据了压倒性优势。
    可既然是同类型视频的比赛，【刀哥户外】制作水平也是相当的高。
    而大平拍摄水平，却很普通，怎么人气就会高呢？
    “很简单。”后座李刘打开车窗，吹着风，满脸惬意地说：
    “拍短视频说白了，就是一场营销，营销一个故事，一种人设，大平那很烂的普通，和三流的拍摄手法，都非常符合赶海的人设。”
    楚风没听明白：“具体？”
    “赶海视频想要做好的精髓，从来都不是抓到多少渔货，而是在于给人真实性。”
    “真实性？”楚风有些惊讶问：“难道大平抓的那些螃蟹是真的。”
    “当然是买的。”
    “那……哪里真实了。”
    楚风和张灵通都很不解，还不是靠骗吗？
    李刘解释：“不是行为的真实，而是这个故事的真实。
    大平是个真实的渔民，他住得破旧漏风的房子，脸上因日晒雨淋形成的皱眉，穿着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孩子，比任何手法，任何道具和夸张的台词，都有说服力。”
    李刘说着，点出要点：
    “在赶海这个故事里，无论你有多少资源，多强的技巧，都不如大平这个凡人渔民能让人信服。”
    赶海在他原本时空曾经掀起一阵热潮，无数风格不同播主一窝蜂的跟风，但是在激烈的竞争之下，发展到最后，只剩下了最后一种终极形态——真正的渔民赶海。
    【渔人阿烽】，【渔农阿阳】，【海农阿文】这些所有粉丝上百万的赶海大v，全部都是货真价值的渔民。
    楚风听罢，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低声道：
    “原来是这样……”
    李刘说的“真实”，不是说那些捡到的海货的真假，而是要观众要相信你去赶海这个行为是真实，
    从这点来看，像是【刀哥户外】这种当红up主，无论掌握多么高超的剪辑技巧，故事编排，请多少水军，到头来，在赶海这件事上，都不会比一个渔民真实。
    因为赶海本身就是渔民的生活。
    那些动作，环境，语境，都不是你一个网红能模拟出来的，特别说大平哥那种出海汉子，长年累月，风吹日晒，导致满脸黝黑和密布的皱纹了。
    想明白这些，楚风不由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
    总觉得李刘的短视频理念非常新颖，好像一股浪潮袭来，以往那种各大公司精心打造的网络大v，当红明星为王的旧格局，开始要面临大平这些草根阶级的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