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见鹿》 第1章 [gl百合] 《森林见鹿作者:西兰瓜【完结+番外】 简介: 1.造梦者x隐退影后 2.不甜不虐/年龄差3岁/短篇 * 【你与月色相比,你是绝色,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绝色。——鹿霖郁】 【我们纵使已经分开了十年,也特别感谢你,无数遍的爱我。——宋琬瓷】 鹿霖郁十九岁那年与一个女孩儿在一起了,爱得无微不至,掏心掏肺。 宋琬瓷比她大三岁,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十八线演员。鹿霖郁家境殷实,给她搞到一些演戏资源,把她捧上至高位。 可惜的是... 半年的相处,她们莫名其妙分开了。 鹿霖郁远赴海外,宋琬瓷在娱乐圈打拼。 她们没有再联系对方。 一别经年,再次相遇,时光过去十年。 鹿霖郁眼眶微红,嘴唇发颤,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琬,琬瓷,好久...不见。” 宋琬瓷冷眼相对:“好久不见,鹿学妹。” 每一个雨夜,每一个没有宋琬瓷的夜晚,鹿霖郁都会哭,哭得像个被森林抛弃的幼鹿,多么期望那个人能看自己一眼,拥抱自己。 【小剧场1】 宋琬瓷把她抱在怀里,声音特别柔:“好好好,我都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鹿霖郁哭红了眼,嘴唇发白:“谢谢...谢谢你还肯爱我,还肯抱我......” 宋琬瓷有些心疼,吻吻她湿湿的眼睛,安慰道:“阿郁,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嗯...”鹿霖郁眼皮动了动,她从床上翻身而起,手按住额头,又哭又笑地叹了口气:我真傻...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呢...... 【小剧场2】 宋琬瓷站在葱郁一片的森林里,手腕上戴着她送的红绳,眼眶一点点红起来:“阿郁,我以为你不爱我了呢。” 风来了,好像有鹿霖郁的声音,好像在说:“我的阿瓷,我好爱你。” 假如森林有鹿鸣,宋琬瓷能够听清的,是鹿霖郁的声音,那个把爱刻进骨子里的女人的声音:“阿瓷,别再丢下我了,别再不要我了......” 一瞬间,宋琬瓷闭目落泪。 “我爱你,可是...你听不见了。” *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娱乐圈,甜文,正剧,现代,互攻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霖郁,宋琬瓷┃配角:江宴,夏枳槐┃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与月色相比,你是绝色 立意:此后时岁,你不觉孤单,我如愿以偿 第01章 她好爱她 “阿,阿瓷......”鹿霖郁孤零零站在雨里,她隔了不过四五步距离痴痴望着女人。 朦朦胧胧的雨雾里,她眼眶微微地红了点,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真的,真的是你吗?” “阿郁,你还愣着干嘛,不是说要陪我去剧组试镜吗?” “再不走,就要错过试镜的时间了!”宋琬瓷的声音极致好听温柔。 此时,雨下得特别大。 鹿霖郁心里一紧,害怕眼前的女人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慢慢地走上前,带着所有的不安和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阿,阿瓷,你,你肯原谅我了?肯,肯......” 没等她讲完,宋琬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撑着雨伞,右手则是轻轻地拍了拍鹿霖郁的后背,声音轻而柔情:“你笨蛋啊!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淋雨,不要淋雨。你看你,都被这雨淋傻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闻言,鹿霖郁眼眶里发烫,哭得像个被森林无情抛弃了的幼鹿:“谢谢,谢谢你还肯回来,还肯,肯抱我......” 可下一秒,宋琬瓷莫名其妙推开了她,冰冷的雨淋在身上如此真实,眼前的女人突然脸色一冷,一步步朝身后退却,冷言冷语说:“鹿霖郁,我真的好痛苦,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还有,我恨你。” 风夹着雨打在鹿霖郁身上,天色暗沉沉的,轰鸣的雷声仿佛吞没了所有声音。 能够听到的,只有鹿霖郁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自己的哭声。 莫大的悲伤充斥了整副肉.体,鹿霖郁掉进了一个接着一个恐怖的梦境里。 最终,她失声惊叫:“阿瓷!不要丢下我!” 房间里很安静。 呼吸沉而重。 鹿霖郁喘息着从床上翻身而起,掀开被子,摸起放在书桌上的香烟,独自一人来到阳台。 她静静地俯看着陷入宁静的伦敦,内心总是有一股烦躁挥之不去,使她成宿成宿失眠,就算依靠药物入眠,也会很快转醒。 “这噩梦,还是摆脱不了么......”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把烟含在嘴里。 迎着微风,一缕淡淡的白雾从鹿霖郁苍白的薄唇里呼出来。 远赴海外创业的这十年,她事业蒸蒸日上,没到三年时间就在伦敦首创了一家只录取华人的上市公司,全球企业排行也是前五百名的位次,在各大行业里也是受人敬畏,不曾跟人发生过任何口角。 在伦敦,她是公认的好老板,好合作朋友。 不过,这十年,也是她过得最痛苦的十年。 凌晨的风徐徐吹拂而来,鹿霖郁捏灭了吸完的烟,又点燃一根,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的提示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是江宴打过来的电话。 第2章 出国那么多,江宴是她唯一一个还在联系的死党兼闺蜜,更是鹿霖郁情感方面的开导老师。她们保持着长达十年之久的跨国联系。 “江大小姐,”鹿霖郁吸了一口烟,说:“那么晚打电话过来,是又想分享跟某某女一夜情?” 江宴咳声道:“去去去,别把我说的那么色.情好吧!” “这是事实。”烟圈一圈圈的,她靠着阳台的扶手,目光平淡:“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唠唠家常。”江宴顿了顿,喝光了酒杯的红酒,“十年了,你也该回来了吧?一直躲在国外也不是个事儿。还有伯父伯母他们也很想你......” 江宴喋喋不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说着些劝她回国的话。 讲到最后,她叹了口气:“如果你再不回来,你的白月光宋琬瓷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别人的新娘么? 鹿霖郁心下一顿,手里的烟悄然落在了地上,星火溅出来一点。 江宴说:“讲真的,如果你还放不下她,就回国吧,或许...破镜还能重圆,如果你都不愿意去尝试,只顾着默默付出和后悔,你认为宋琬瓷会因此感动?然后心甘情愿地回到你身边?”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也是无可救药了。” 鹿霖郁面色惨淡,她顺着扶手玻璃缓缓地滑坐下来,目光看向放在角落的盆栽,里面种着宋琬瓷送的郁金香,可惜栽种十年,未曾生根发芽,就更别说什么开花了。 她眼神悲伤,声音听得出她在哭,那种无声的哭是最致命的:“江宴,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回不回国又有什么意义?” 那头陷入短暂的无言,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江宴的声音才从听筒里响起来:“那你就把你非要跟她分手的原因告诉她呗!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你不嫌累吗?” “要是你真的还爱她,真的还想挽回的话,就回国。拿出你当年追她的魄力,不要再逃避现实,这样做受伤的只会是你们两个人!” 鹿霖郁摇头:“再说吧,我现在这里还很忙,根本抽不开身。等空闲了,我会考虑回来一趟。” “10月12号,她正式退出娱乐圈。”江宴严肃说,“听夏枳槐说,她退出娱乐圈的原因是要跟一个叫缪醒的男人结婚。婚期定在明年十一月,也就是你们分手的那一天。” 鹿霖郁不言语,抿了下唇,眼底一片涟漪。 “小鹿,爱一个人不是不争不抢,也不是忍气吞声。我知道你有顾虑,有自己的苦衷。可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不再是单身十年的宋琬瓷,而是一个为了结婚选择放弃理想的宋琬瓷。” “我知道......” 鹿霖郁声音听着难过。 江宴闻言,只叹气:“既是明白,你还明知故犯,不肯告诉她分手的真相。说你贱,你又对她用情至深,说你深情,你又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处处为她着想,不计后果地离开她,逃避现实。” “你知道吗?你身上的伤疤已经很多了......” 江宴知道鹿霖郁这十年活得痛苦,也清楚她对宋琬瓷念念不忘,甚至因为她所谓的爱,选择放弃在国内发展,就为了躲那么一个爱了十年的人。 不知道聊了多久,鹿霖郁再次有知觉是看到了宋琬瓷发朋友圈了。她们虽然分手了,但并没有互删好友,屏蔽彼此。 她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仔仔细细,逐字逐句地看着宋琬瓷发的朋友圈。 【如果你也得知了我要结婚的消息,你会......】 会祝福我吗? “祝福吗......” 鹿霖郁心开始作痛。 祝福... 我应该...... 下一秒,她拨通了助理安娜的电话:“安娜,帮我推掉这一年的工作。我要回国一趟,越快越好。” “好的,鹿姐。我会给您安排好的,请放心。” 鹿霖郁站在阳台上,目光遥遥望着圣保罗大教堂,下意识捏紧手里的手机,心底暗暗想:宋琬瓷,等等我,不要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篇,希望读者大大们喜欢 隔壁文:《鲸落的岛》,《枕边童话gl》可以看看,感谢支持! 该文非常甜出理想,放心入坑【比心】 文中涉及的人名(如下) 沈迟《鲸落的岛》女主之一 苏沐之《枕边童话》女主之一 祁祎杭与盛怀言《是你的岛》女主之一 属于客串哦~ 另外的另外:广播剧正在秘密筹备中,每一位老师都很负责!会给读者大大们呈现出超棒的作品! 【导读寄语】 “假如森林有鹿鸣,宋琬瓷一定要好好爱鹿霖郁。”——《森林见鹿》 第02章 宋琬瓷 三天后,安娜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接下来的那么几天,鹿霖郁跟几个长期合作的老总们喝酒,将不得不回国的原因告知对方。 最后,与同样在伦敦创业的朋友在酒吧叙旧,告别。 酒吧里灯光黯而弱,放着《watch me work》,曲调轻而藏着暧昧的意味,空气里混合了香水味与各种酒味,男女相拥跳舞,到处弥漫着明显的暧昧气息。 鹿霖郁靠坐在皮质卡座上,酒红色的衬衫第一颗纽扣是开着的,下面皮肤白皙细腻,脖颈粉红诱人。 第3章 “小鹿,你突然要回国,还是因为那个宋琬瓷?”年轻好看的女人喝了口酒,看向心不在焉的鹿霖郁,停顿了半天,又悠悠续道:“说真的啊,那女的不值得你这样做,她那么不知好歹,你还喜欢她干什么?找虐受?” “是我对不起她在先。”鹿霖郁的领口被酒水与汗水打湿,已然是喝得有点多,目光都有些迷离了,看着过往的男男女女,轻轻叹出一口气,从卡座上站起身,对身边的朋友们说,“你们先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等她再次抬起眼,视线突然停住。 不远处的卡座,一个女人醉得步子不稳,强颜欢笑地对几个男的摇着手,似乎在示意自己已经喝不下了。 她扎着低马尾,眼尾潮红,一身红色吊带裙与周围气氛融合。 坐在卡座上的其中一个男的站起身,伸出手揽住女人的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宋小姐是醉了吧?那我送你回去,行吗?” 灯光更暗了些,气氛渐渐暧昧,显得更旖.旎。 男人身上浓浓的古龙香水味,使宋琬瓷更加头昏脑涨,推搡道:“许坷,你丫的别碰我!” “那么矜持啊,我喜欢。”许坷有些色.眯.眯地看着怀里的人,刚要下嘴亲她的时候。 “这不是许总吗?”鹿霖郁左手捏着酒杯,慢悠悠走过去,便与他怀里的人的眼睛对视上。 只这一眼,宋琬瓷忍不住去打量对方这张脸,熟悉又陌生,没了那种青涩的感觉,更多的是给人一种稳重成熟,处事不惊的友好感。 但不管如何变化,这张脸她仍然知道是属于谁的。 鹿霖郁。 这三个字用力敲在宋琬瓷的心上,她不禁浑身一颤,想要张口叫对方的名字,可在酒精的作用下,喉间辛辣,始终发不出一个字音。 “哟,是鹿总啊。”许坷笑着说,下意识地搂紧了宋琬瓷的腰,“您也在这里玩吗?” 鹿霖郁扫了一眼她,按捺着心里已经掀起的千层巨浪,主动朝许坷举起酒杯,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敌意的笑容:“许总,我陪你喝。喝完这杯酒,我希望你能放过她。”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宋琬瓷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淡淡地说:“你别管她,我们继续喝。” “鹿总都发话了,哪有不给她面子的道理?”许坷无视了她的话,与鹿霖郁碰了碰酒杯,双方一饮而尽。他松开了怀里的人,走上前一步,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鹿总,祝您玩得开心。” “同乐。”鹿霖郁挑眉笑了下,眼神却有敌意:“哦对了,以后许总想喝酒,可以找我,她......不合适你。” 许可好奇:“哦?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了呢?” 气氛显著紧张了,鹿霖郁不慌不忙上手搂住宋琬瓷的细腰,声音有些凉薄:“许总觉得呢。” 许坷看她,笑而不语。 ...... 今夜的伦敦下了雨,外头没有多少人。鹿霖郁追着她跑出了酒吧,一把抓住了宋琬瓷的手腕,皱着眉说道:“下那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需要跟你汇报?”宋琬瓷冷冷地说道:“鹿霖郁!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才靠近,宋琬瓷就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 这种味道有些特殊,沉厚的檀木气息里藏匿着一股甘甜味,很友好,又很诱人,有种一闻就想陷进她怀抱里的冲动感,一下子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以及让宋琬瓷记起了十年前的那件事。 “鹿霖郁,你是我的谁?”宋琬瓷眼底有了泪光,低声说,“你凭什么管我?还有什么资格再管我!” 还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傍晚时分,附近的霓虹灯亮起来了,炫彩的灯光照过来,宋琬瓷又一次凝住了她。 一张十年难以忘记的脸,现如今变得成熟诱人,眉目依然透着清冷,左眼眼尾处有一颗红色泪痣。 虽然未施粉黛,看着有点憔悴之外,其余的真不能挑出一丁点毛病,还是有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 在以前,宋琬瓷兴许会那么觉得,可自从与她分了手之后,这种感觉就日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日增厌恶。 追自己的是她,提分开的也是鹿霖郁,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还要喜欢她。 又凭什么自己要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妈的,别管我了行不行!滚开!” 鹿霖郁低声下气道:“宋琬瓷,我求你不要闹了,我送你回去吧。好吗?” “不需要!你起开!”宋琬瓷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朝雨里走,略冰凉的雨淋在身上觉得好寒冷。 霓虹灯到处照射,地面上倒映出女人单薄的影子,她在哭,无声的哭着。 就那么盯着看,鹿霖郁心下剧痛不已,又追上去:“宋琬瓷!”她心疼地捧住她的脸,难过的表情涌进宋琬瓷的眼眸里,声音柔情而又卑微,“我求求你,我们不闹了好不好,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鹿霖郁......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宋琬瓷盯住她,眼眶里发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说着,鹿霖郁弯下身,一只手把她往自己肩膀上靠,另外一只手伸过宋琬瓷的大腿,轻声地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便自然而然地偎进去,手情不自禁就会搂紧鹿霖郁的脖子。 第4章 “不要乱动。”说完,鹿霖郁一用力就把怀里的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拖泥带水,要有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她们有种身处热恋中的情侣那般的错觉。 雨中,鹿霖郁尽可能加快步子,在街边打了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 “鹿霖郁。”宋琬瓷靠在她的怀里,呼吸平缓,时不时叫唤她几声,胸口微微起伏着。 “我在,怎么了?”鹿霖郁搂着她发抖的身体,轻轻地哄,“没事的,再忍忍,再忍忍我们就到家了......” 她不知道宋琬瓷住的酒店是哪一家,思来想去还是把她接到家里住最为妥当,也更好能照顾醉酒的她。 “冷,我冷...”宋琬瓷哭着,“鹿霖郁你为什么不把我抱紧,冷,我好冷,别丢下我,别再丢下我......” 鹿霖郁不言语,乖乖地抱紧了些。 宋琬瓷醉得厉害,过了半晌,她缓缓地抬起眼,又湿又红,神色迷离地盯着面前的人,声音哑了点:“你还是那么好,鹿霖郁...你为什么不亲我呢?” “吻我。” 车窗外的路灯闪过,鹿霖郁抿了抿唇,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毛,乖乖照做,温柔的吻小心翼翼地落在宋琬瓷微红的唇瓣上。 轻轻地吻着她,不动声色地将舌尖抵进去,软物的每一次轻触,都能让献吻者心身荡漾。 她拿出最合适宋琬瓷接吻的方式,一点点侵入,不断探索,享受这久违的味道。 雨大了一点,出租车经过一段颠簸的路段,两个人在后座相拥接吻,似乎忘记了车内还有司机的存在。 鹿霖郁捧住她的羞红的脸,湿软的舌尖再次抵进宋琬瓷的口中,不算太强烈的吮吻着她,呼吸由缓转急。 最终,两人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几番缠绵,宋琬瓷最终还是败下了阵,累倒在她柔软的怀抱里,喘着细细的气:“你妈的,鹿霖郁,还是那么嘴下不留情。” 鹿霖郁静静地搂着她,回味着刚刚的缠绵暧昧,有点窃喜,又担心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霖郁......”宋琬瓷醉得不行,未经允许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冰凉的手掌自然地贴在鹿霖郁的肚子上,盯着她看的眼神妩媚,轻声对她说:“你的心跳好快,我们去放纵一下,怎么样?” “别,别乱说!”鹿霖郁猛然清醒回神,抓住了衣服里面的手。 “怎么,变纯情了?”宋琬瓷真醉得离谱,说话轻浮,“鹿,纯,情。” “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而已。”鹿霖郁面红耳赤,酒劲儿已然上头,意识却警醒自己不要乱来,尤其是对自己爱了十年的女人,更不能做出让她反感的行为,一点也不行。 “还有...你喝醉了。” “才没醉呢。”宋琬瓷醉笑着。 车子进入隧道,车内被灯光晕黄。 意境渐渐偏了,向暧昧逼近。 宋琬瓷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嗓音具有诱惑性:“鹿霖郁,别欺骗自己了。” “driver,take us to a nearby hotel。thanks。”(司机,带我们去附近的酒店。谢谢。) “喂!你在说什么?!”鹿霖郁显然是慌了。 宋琬瓷劲酒上来:“都是成年人,去酒店怎么了?难道你不行?” 第03章 麻醉 鹿霖郁的家是一幢独栋三层中式别墅,前院架了个双人蓝藤椅,周围种了些花草,布置得很有心思,也很温馨。 暖黄色的氛围灯缠绕在葱郁的紫竹上,红色石砖一路铺到大门口的阶梯前,路的两侧由黑色鹅卵石点缀,给雨夜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氛围感。 出租车稳稳地停在复古的木门前。 “thank you for your trouble。” 鹿霖郁付好打车钱,就扶着她从出租车里出来。 “这是哪里?”宋琬瓷抬起迷离的眼睛,望了院里一圈,有些模糊不清的最终落于那片紫竹上。 “我家。” “你的家吗?”她盯着看了半天,心里莫名觉得一暖,轻轻地说:“这院子布置得还挺好看的。” “别傻站着了,来,我扶你进屋。” “你别动......”宋琬瓷轻轻说。 话及此,鹿霖郁凝视着她的眼睛,伸出去的手突然一顿,几近乱跳的心脏感受到了灼烧感,仿佛置身在熊熊烈火里,宋琬瓷炙热而深情的眼神正一点点侵没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霖,霖郁。”盯着面前的女人,宋琬瓷逐渐迷失自我,鬼使神差地上前半步。 朦朦胧胧的雨夜里,她主动地捧住了鹿霖郁冰凉的脸,看她的眼神里含着些情意,柔声细语地对她说:“十年过去了,你看我的样子还是没变。那么害羞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听到这话,鹿霖郁的耳根子发烫:“才没有害羞,也不怕......” “鹿霖郁,我想亲你,可以吗?” 借着酒意,宋琬瓷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话也越说越没了分寸:“可以亲你吗?” “我...”鹿霖郁愣住了几秒,然后也捧住了她的脸,将头低下来,湿漉漉的唇不动声色地逼近了宋琬瓷的唇。 雨下着,不大。 “求之不得。” 话说到这里,吻柔而轻地覆在宋琬瓷的唇上。 她们在雨里接吻。 鹿霖郁,为什么...... 宋琬瓷一瞬间心颤了颤,下意识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软物抵进她的口中的那一秒,也将盈了些泪水的眼眸合了起来。 第5章 旁边路灯的白光照在两人的身上。 鹿霖郁,你妈的,喘不上气了...... “唔~”宋琬瓷觉得呼吸开始困难,身体却被她一把抱起,朝屋里走去。 门才打开,自己又被她放在不高不低的木质鞋柜上,嘴再次被鹿霖郁堵上。 这一次亲密接触,宋琬瓷内心一怔,意识算是清醒了些,可被鹿霖郁这般亲着,根本不能过多思考什么。她只推了下她,低声道:“住,住手...不要胡闹了。” “不要!”鹿霖郁眼神火热,心绪大乱特乱,喘气道:“求求你,给我,给我好不好......” “别闹,可以?”宋琬瓷脑子涨疼得厉害,是真的亲不动嘴了,“你,适可而止吧。” “宋琬瓷,”她只看了一眼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半晌,鹿霖郁一把又将她抱起来,低声道:“先招惹的人,是你,所以...你要满足我。”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紧,窗外氛围灯的微光投进来,鹿霖郁脸上的表情,她看得真真切切。 她的头发已经散开,湿漉漉的头发从沙发的皮垫垂落,尾端发丝滴落着水珠,而自己的脸再次陷进温热的手掌里。 “你要,干什么?”宋琬瓷噎住了呼吸,直勾勾地仰望着在她身上流露着深情神色的女人。 下一秒,脸颊传来冰凉的唇温,鹿霖郁目光柔情:“你知道吗?我想过很多次与你见面的样子,但我没有敢这样想过。” “宋琬瓷,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见她无动于衷,鹿霖郁心头悸痛好几分钟,眼眶里发烫,涟漪泛泛。 “不要哭,我在呢。” 不知不觉,宋琬瓷朝她贴过来,两人相拥在一起。 应如梦境里那样,她轻轻地拍了拍鹿霖郁的后背,声音下意识放柔了许多:“不哭了好不好,我在,我在呢......” 听到这样的安慰,鹿霖郁绷不住所有情绪,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幼鹿,哭着哀求森林不要再抛弃自己,那么无助委屈的眼神就这样紧紧凝视了宋琬瓷。 像在寻求更多的安慰。 如此渴望。 两人陷入短暂的无言,过了五分钟,宋琬瓷忽得抬着手臂,指尖碰到了她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夜已很深了,冷冷的风夹着雨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上。 整个客厅里的温度显著升高了。 鹿霖郁深情款款地与她对视着,再次俯下身子,密密匝匝的吻落在宋琬瓷的鼻尖、嘴唇,脖子,小心翼翼地扯下她的肩带,温柔地吻了吻下面的人光滑细腻的肌肤。 吻每落一处,仿佛都是在对浓密的森林的探索。 她的吻像山涧溪水,涓涓细流到黑色的无人区,遗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味道。 宋琬瓷仰了头,眼眶顷刻湿了,弱弱地喘息:“妈的,鹿霖郁,你想玩死我?” “你是我的,不准许,不准许你嫁给其他人。”鹿霖郁稍微用力地抓住了她细而瘦的手腕,她的唇触了触宋琬瓷的脖颈。 好疼...好...... “你妈的鹿霖郁,别咬...那里......” 宋琬瓷突然害怕起来,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觉得此时局势对自己很不利,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定然是接不住了。 可是,她又很享受这久违的酥麻,舒爽的感觉,恨不得就这样死在鹿霖郁的手上。 又或者...哭求她能够给自己更多这种刺激神经的酥麻感。 “你和缪醒真的要结婚吗?”鹿霖郁摸了摸她的唇,忽而问了她这个问题。 “鹿霖郁,你妈智障?还是没带脑子?”可能是酒意尚未退去,宋琬瓷意识不算特别清醒,她稍稍带了点力度,咬了一口她的手臂,见血。 鹿霖郁吃痛地嘶了一声:“可是...你退出娱乐圈,不就是因为......” “你妈的到底搞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知道。” 她顿时被她的话震慑住。 “那你话那么多,是不行?” 被她这样质疑,鹿霖郁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深呼吸了下,眼神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脸有点涨红:“我行不行,你会不知道?” “十年了,谁知道呢?” 酒意上头,宋琬瓷的话越说越没了分寸,甚至对她一度轻蔑加质疑。 鹿霖郁简直要疯了,咬牙切齿道:“宋琬瓷,你等着。” ...... 一夜放纵,日上三竿。 宋琬瓷睁开眼。 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鹿霖郁的侧脸。 房间里很安静,凌乱的床上留下了昨夜欢愉过后的痕迹,这也让她顷刻记起了一切。 原以为自己昨夜应该是拒绝了,却不料放纵期间还主动给鹿霖郁撕了指套,更委屈哭求对方施舍更多的爱。 我也是晕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宋琬瓷一时间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丢脸死了,尤其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鹿霖郁。 既然已经分手了,就应该与她保持距离,怎么会闹出这种尴尬,令人瞎想的闹剧。 可是,她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激动,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眼前的女人,舍不得离开。 睡觉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 嘴唇...... 她偷偷抬起一只手,用指尖轻轻地绘她的唇。 “琬瓷。” 第6章 闭着眼的鹿霖郁突然开口。 宋琬瓷做贼心虚,立即把手收回,又迅速离开了床,胡乱地抓起衣服,准备就这样离开。 “你真的要走吗?” 鹿霖郁睁着眼睛,但没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文《枕边童话》可以看看 第04章 酒醒 房间里静得压抑。 金橘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洒在地面瓷砖上,宋琬瓷拿着衣服站在原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话让她心头有些疼,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与鹿霖郁分手的场面。 温州大学校园里有最合适年轻人恋爱的景色,许多男生会带着心仪的女生逛校园,会陪着她打卡那些合适情侣打卡的圣地,留下了那些煞羡旁人的佳话。 但唯有一处地方,却是终结爱情的坟地。 至少...宋琬瓷是那么认为。 只记得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风吹得特别冷。 明心湖畔,雨声淅淅沥沥。鹿霖郁身材高瘦,穿了件卡其色冲锋衣,撑着雨伞,神情冷漠地看着站在雨里的宋琬瓷。 “阿郁,就当我求求你...”宋琬瓷泣不成声,上前半步,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十分沙哑,也很卑微:“我们不分开,不分开好不好......” 鹿霖郁盯着她,态度依然冷得刺骨:“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你知道的,我们天差地别,我不想耽误你的未来。” 宋琬瓷虽比不上那些身居一线的演员明星,没有那么多优质的资源,但好在出道算早,加上她学的快,长得好看,娱乐圈里的大咖们都比较喜欢她,小资产家也愿意捧红她。 她哭着说:“鹿霖郁,你这么做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当初信誓旦旦说不会分开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人总是会变的。”鹿霖郁冷冰冰说,“爱也是一样。” “够了!不要说了!”宋琬瓷的心突然悸痛,脑袋也是一阵接着一阵钝痛,记忆就在一声痛苦惨叫中被中止。 在痛昏之前,眼前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一架尾翼冒烟,即将坠落山林的飞机的场景。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霖郁... 不知过去多久,宋琬瓷再有知觉醒来是这天的中午了。 她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回想着梦境里的那架事故飞机,心都会疼得厉害,呼吸困难,生不如死。 我究竟是...怎么了...... 她叹息着从床上翻身而起,微微敛下眸子,手扶上额头,梦里的那架事故飞机的现场挤满了家属,老的小的都有,哭声连连。 宋琬瓷甚至在飞机事故的现场,看到了鹿霖郁的父母,鹿爸抱着鹿妈,而鹿妈手里捧着一点烧焦的土,哭得嘶声裂肺。 视线偏移,鹿妈跪坐的地方,宋琬瓷看到了一枚戒指,不是很新,有点脏,是鹿霖郁最喜欢,经常戴的手工戒指......每每想到这里,总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升起,眼眶也会被泪水瞬间打湿。 她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在心底叹息:真够离谱的梦,鹿霖郁怎么可能会在那架飞机上呢,她明明...... “你醒了?” 鹿霖郁拿着热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来到床边,然后坐下来,拿毛巾给宋琬瓷擦擦额角的细汗,一脸担心,道:“你刚刚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倒下来,还说什么叫我不要装死,快醒过来之类的梦话。” “阿瓷,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一想到那架事故飞机,宋琬瓷心里波澜起伏,她抿了下唇,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昏倒的原因。 见眼前人不语,鹿霖郁也只好作罢,暗自叹气,轻轻地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一些皮蛋瘦肉粥。” “鹿霖郁,我们已经分手了。”宋琬瓷靠坐着,垂下了眼帘,淡淡的语气就在房间里响起来,每一个字的落下,仿佛都是在反复折磨,蹂.躏着倾听者的心脏,“你没有义务对我那么好,没必要,也没资格。” 鹿霖郁站在房间门口,背对着她。 她的这一句话,让空气都变得那么冷漠。 彼此极为配合着对方沉默不语。 时间悄然无声地推移着。 十二点零一分,零二分,零三分...... “我知道,可是......”鹿霖郁不由自主地放缓放轻了呼吸,握着门把的五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你休息吧,粥很快就会煮好。”话说到这里,她缓缓地旋动了门把,轻轻地打开房门,离开前,又偷偷扭头看向床。 宋琬瓷低着头,窗外的阳光投进房内,照在她的身上,仿佛是渡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光,本就好看的侧脸,在金色的光晕下,显得更加温柔美丽。 阿瓷,在你的心里,我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足足是看了好几秒,鹿霖郁这才舍得关门离开,去厨房给她煮皮蛋瘦肉粥。 而宋琬瓷却是在想她刚刚说的这些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脑袋又开始疼了,飞机出事的画面再次浮现。 “为什么忘不了,鹿霖郁,鹿霖郁,霖郁...霖......”她用力地拍打着脑袋,眼眶瞬间又湿掉了,红润柔软的唇被自己因为疼痛而咬破了,鲜红的血滴在白而柔软的被子上。 第7章 鹿霖郁! 又是一次生不如死的体验。 一点半,鹿霖郁熬好了鲜香可口的皮蛋瘦肉粥,盛好了放在玻璃托盘上,打算放凉一些再端上去给她吃。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接到了助理安娜的电话,那端语气轻松:“鹿总,我给您定好了回国的飞机票了,是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鹿霖郁抿唇轻轻一笑,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景色:“安娜,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是...”安娜笑了笑,继续说,“命苦。不过,鹿总,我还是很好奇,您明知道宋小姐要结婚了,您还执意要回国,到底图啥啊?” 鹿霖郁愣了一下:“图什么,图...”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问安娜:“江宴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那么八卦干什么?” 安娜顿时有些憋不住笑:“也没讲什么。也就是说了些你和宋小姐涩涩的事情。” “你们!咳咳咳!”鹿霖郁干咳起来。 “鹿总您别激动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要去忙了,就先这样,拜拜。”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 “到底谁是老板了?这安娜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恰好被刚下楼的女人听到:“你在干什么?” 闻言,鹿霖郁抬起眼看她,顿了下:“没做什么。” 她们相互凝视着彼此。 “鹿霖郁,我要走了。” 宋琬瓷眼神冷淡地望着鹿霖郁。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文《枕边童话》可以看看哦 第05章 她们 落地窗外的光洒进屋内,暖洋洋的,弥漫着十月那种不冷不热的气息。 而两人却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湮灭在这一次无言的对视中。 鹿霖郁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然后用足够有耐心的语气跟宋琬瓷说:“走之前,你先把粥喝了吧,我好不容易给你熬好的呢。” 宋琬瓷闻此言,身心不禁怔了怔,下意识撇开视线:“嗯,正好我也饿了。”她刚洗漱完,头发吹干后很蓬松,发梢微微卷起,穿着的是红色吊带裙和白色开衫。 她从楼上走下来,没有再说话,转身来到餐桌前,伸手拉开椅子,坐下。 琬瓷...... 女人的背影纤瘦,鹿霖郁看得有些如痴似醉,但并没有走太近她坐着的餐桌,觉得这样冒昧靠近,对方会更加讨厌自己,更加不待见自己。 念及此,她的步子顿了顿,还是去了厨房,过了几秒,对宋琬瓷说了句:“我先给你倒点柠檬水,这东西很解酒。” 倒好柠檬水,身后就有轻而浅的脚步声传来,鹿霖郁站在原地,屏着呼吸,手里的玻璃杯被她握得特别紧。 厨房里格外的安静,那一股熟悉清雅的香气一点点包围了她。 宋琬瓷走近了,伸出手,出奇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两人身体就那么贴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明白抱着鹿霖郁,心里会舒坦些,安心些。 她在她背后开了口,声音没了刚才的冷淡,温柔了些:“鹿霖郁,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原因到底是什么......” 鹿霖郁心一颤,手突然松开,玻璃杯掉在地面上,碎得不成样子。 在淡淡的微光下,玻璃碎片折射出好看的彩光。 水光粼粼。 “你说,是什么原因呢。” 这一瞬,厨房内的气氛绷紧了,地面上的水向四周蔓延开来。 “我...”鹿霖郁的肩膀颤了颤,难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愣是半天都没能发出一个字音。 “鹿霖郁,”宋琬瓷隔了好一会儿说,“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鹿霖郁不吱声,黯然地站着一动不动。 这段话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轻如鸿毛,可是,却一下子击痛鹿霖郁的心。 她眼底隐约泛起了滢滢的水光。 两人的脸上都有难过的表情,宋琬瓷更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秒钟都不想跟她分开。 都说嘴巴是世上最毒、最狠,最没人性的利刃,能杀人于无形,能做到一击致命。 但人的身体却比什么都诚实,比什么都需要依赖。 恰好的是,宋琬瓷就是这种人。 她稍微踮起脚,轻轻地在鹿霖郁的脖颈处亲吻了一下。 十年了,这是第一次主动亲鹿霖郁,也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现在,能告诉我分手的原因了吗?”她认真说。 “好,我说。” 鹿霖郁咬了下唇。 终于,要说了吗? “你们...”说话的是个穿着衬衫和长裙的女人,容貌昳丽,皮肤白皙,一双带笑的眼睛,隐含了些不为人知的心思:“抱歉,打扰到二位了。” “你走吧。”鹿霖郁的心泛开了强烈的难过的痛感,抬起手,轻轻地拨开了那双搂着自己的手。 “等会儿吧,粥还没喝。”宋琬瓷在洗澡之前,其实给同在伦敦开演唱会的闺蜜夏枳槐打过电话,让她开车来接自己回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这个女人会来得那么快。 闻言,鹿霖郁用力地咬了咬唇:“粥凉了,不好喝了。” 宋琬瓷看她的眼神难过:“你就那么想赶我走?” 第8章 她听完,一字不说。 气氛尴尬几秒,夏枳槐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鹿霖郁,然后迅速拉起闺蜜宋琬瓷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再见!” …… 在回酒店的路上,夏枳槐多次用眼角觑着宋琬瓷。 “琬瓷,你和霖郁复合了?”她开着车说,“然后又跟她吵架了?” 宋琬瓷捏了捏顿疼的眉心,说:“没有。” 夏枳槐:“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跟她搞极限暧昧?” “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你脖子吧,昨晚指定跟霖郁睡了吧,都留下了好几个印子了。”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纠结当年的分手原因。你还那么在意霖郁,为什么不能为她放下那些事,跟她好好过日子?” 宋琬瓷抿了抿唇,眉也蹙着:“我最恨那些不讲信用的人。” “可她是你等了十年的鹿霖郁。” 夏枳槐声音听得出有些沉重,当即又问:“你如实回答我,在你的心里,鹿霖郁还重不重要了?” 宋琬瓷的身子微僵,脑中突然回想起了梦中的那场飞机事故。 在一片废墟中,到处都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一大片的树木植被被烧得不成样子,又黑又焦,无从下脚。 飞机残骸的周围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她就站那,眼睁睁地看着国际消防员将哭昏在现场的家属抬离废墟。 直到看见鹿妈捧土痛哭,看到那枚戒指,这记忆才被迫中止。 宋琬瓷有些失态地痛喊了一声鹿霖郁的名字,她头很疼,心很疼,就连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着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你怎么了?”夏枳槐关心道:“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我没事。”她满头是汗,声音发颤,“只是被吓到了。” 夏枳槐问她:“被什么吓到了?” “飞机事故。” “嗯?飞机事故?” 宋琬瓷大口喘着气,眼底闪烁着晶莹的水光,轻声说:“嗯,不光如此,在现场,我看见了鹿霖郁,她死了。” “很可笑吧,我居然那么恨她,巴不得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文可以看看 第06章 爱的回归线 回国半个月,鹿霖郁工作变得异常的繁忙,远程开会,陪国内几位重要的大客户吃饭喝酒,基本都是早出晚归,电话不断。 日光穿过茶水室的白色窗帘,在几道金橘色光束里,尘埃起伏旋转。 鹿霖郁接到一通电话,那端声音苍老柔和:“霖郁,你回国了怎么不来看我呀?是我年纪大咯,你都不愿意来陪我下棋喝茶了。” 说话的是她初中语文老师余旖旎,为人谦卑有礼,又善解人意。 与宋琬瓷分手的那个晚上,鹿霖郁谁也没找,只是躲在大学附近的烂尾楼里,发了条微信动态。内容大致是讲她自己感情不顺,想出国深造。 这则朋友圈发布没多久,余老师便打来电话,耐心地询问了她几个问题后,停顿了几秒,才对鹿霖郁语重心长说:“霖郁,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会顺从着自己的意思去发展。所以,你应该坦然地去面对这瞬息万变的世界,守得云开才能见日。” 她不可否认,余老师那晚说的这句话,的的确确有安慰到了自己。 就算是出国深造,在伦敦创立桓华公司。 在这十年间,鹿霖郁也不忘用这句话激励自己和她的员工。 她沉默几秒后,站起身朝窗边走去,拉开帘子的那一刻,外头的世界在盛光之中,逐渐美好于理想,静悄悄的。 一切都仿佛被治愈了。 鹿霖郁望着树上的鸟巢,几只幼鸟像在回应着大自然什么,叽叽喳喳的。 她看得入神,好半晌,才说话:“余老师,下午我刚好有空,想陪您下棋喝茶了。” “来嘛,正好......”余老师顿了顿,笑着说,“有个人特别想见你。” ...... 傍晚六点,漫天红霞,海面亮光熠熠,码头上有几名渔民在整理明日要用到的渔网。 鹿霖郁右手捏着黑色棋子,脸上露着“认输”的表情,轻笑着说:“还是下不过老师,学生认输了。” 闻言,余老师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人应该也快到了。” 鹿霖郁盯着她看了几秒,好奇问:“到底是谁想见我?” 这话才说完,就有推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的踢踏声,紧接着一道人影进入眼帘,熟悉的,杏色的吊带衫衬得来人腰身纤瘦,挽着秀发,锁骨处能隐约看到黑色的印子,应该是欢愉时,对方情至深处留下来的吻痕。 “鹿霖郁?”她脸上也流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会在这?” 鹿霖郁一愣,才反应过来余老师在电话说过有个想见自己的人。 “原来是......” 可无论怎么看,怎么思考,在来人的眼神里,能够看到的只有对鹿霖郁的厌恶与不耐烦。 “琬瓷,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为得意的学生。”余老师慢悠悠地站起身,移步到宋琬瓷的身侧,在离开的时候,小声说,“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趁早问,要不然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 “琬瓷,老师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第9章 “余老师...”宋琬瓷明白了她叫自己来的用意,“学生明白了。” 金橘色的海,吞没了最后一道光芒。 “阿,阿瓷......” 鹿霖郁看着宋琬瓷,内心着实一激动。 你终于肯见我了...... 泪水被锁在眼眶里。 “没想到,你也是余老师教过的学生。”宋琬瓷看她,顿了下,语气却出奇的淡:“说吧,见我有什么事?” 鹿霖郁停了两秒,笑着摇了下头,顺着余老师的意思,编了个谎话:“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想请你吃个饭。” 回国的这段时间,助理安娜虽然代管了公司的大小事务,但有些比较繁琐重要的事情,还是得需要鹿霖郁本人做出决定,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去找宋琬瓷。 哪怕只是去偷偷看一眼她,也没有时间。 搁现在,她明白了余老师那话的言外之意,便想着跟宋琬瓷怎么能单独相处。 想把藏了多年的话同宋琬瓷讲出来。 “约我吃饭?”她看她一眼,蹙了蹙眉:“你知道的,我吃不惯外面的东西。” “那我们回家吃。我做。”鹿霖郁说。 宋琬瓷哦了一声:“那我想喝番茄汤,你不许在里面放葱花!” “好,都依你。”鹿霖郁看她的眼神温柔,声音也极致柔情。 车窗景色依旧,美好而璀璨。 鹿霖郁在等红绿灯间隙,坐在副驾驶的宋琬瓷突然开口问她:“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分开,还躲到了国外。” “十年了,你就没有想跟我说的吗?” 车内播放着的音乐刚好是林俊杰的《背对背拥抱》。 “话总说不清楚,该怎么明了,一字一句像圈套,旧账总翻不完......滥用沉默在咆哮,爱情来不及变老......我不要......形同陌路变成自找......” 两人坐在车里静静听着这首歌。 其实,分手后的第二天,宋琬瓷就病倒了。 一开始只是感冒,她就没当一回事,吃了点夏枳槐买的感冒药。 可在得知鹿霖郁已经出国的消息后,她的精神状态瞬间崩溃,病情也突然加重了很多,连续烧了好几天才有所好转。 身体病了,吃些药,扛一扛就能根治,可心里的疾病却需要见到系铃人方可痊愈。 她找过鹿霖郁,一年两次: 她们在一起的日子,1月30号。 她的生日,10月1号。 那个依旧清冷温柔的鹿霖郁,宋琬瓷总是会躲在暗处,目光痴痴地远望着她。 总是会在她生日那天,偷偷地,只敢在心底对盼了十年的不归人说:“生日快乐,鹿霖郁。” 年复一年,如此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绿灯亮起,鹿霖郁踩下油门开着车,眼角藏着泪光,岔开话题问:“你跟那个叫缪醒的人,是怎么认识的?” 宋琬瓷思绪中断,说:“拍戏的时候认识的。” “他对我很好,很爱我...他向我求婚了。” 鹿霖郁闻言,心漏跳了几拍,特别疼。 她抿了抿唇,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捏紧了,耐着不冷静的心情,沉声说:“所以...你是真心实意想嫁给他?” “我的选择,你也看到了。” 鹿霖郁闻言抿了下唇,继续开车:“已经那么晚了,估计吃完饭会更晚,那你今天晚上......”顿了顿,她试探着问:“住我家,可以?” 宋琬瓷望向车窗外,夜幕即临,沉默了会儿,说:“可以,但......分房睡。” “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宋琬瓷是真的很爱鹿霖郁,她的精神状态其实是有问题的,对小鹿时好时坏的 第07章 梦境 窗帘未拉,淡淡的月光斜落进来,清冷而又压抑,似被一双无形之手,用力地扼住了声嘶力竭的喉,血液里的全部细胞都能感觉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窒息。 满月夜,万籁俱寂。 鹿霖郁呼吸沉重,紧皱着眉艰难地翻了个身,左手紧抓着枕头,额角冒出密密的一层冷汗。 明明还是十月的天,可她却好像冻透了,被子也如同厚重的冰层压在身上,令人喘不过气。 微信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弹出,冷冰冰的。 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扰得让鹿霖郁不得不又一次翻身。 下半夜,冷意不减。 “求求你们,不要骂了......”鹿霖郁像是被活生生摁进一个恐怖的梦境,扭曲的空间内缠绕着无数根滴着鲜血的红线。 每一根血液色的线上都挂着一幕幕惊悚可怕的画面,不可控制而刺目的文字从画面里溢出来,如浑浊不堪的脏水奔涌而来。 鹿霖郁视线不清,大口喘着气,一直跑一直跑,猛地跌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周围布满黑色荆棘,脏水一下子泻进洞里。 救命,谁来救救我...... 她拼命挣扎,试图从脏水里挣脱出来。 “咳咳咳!”鹿霖郁猛地破水而出,剧烈咳嗽着,狼狈而痛苦地爬出深洞。 她抬起眼,眼前景象再次扭曲,破碎。 下一秒,有一股蛮力将鹿霖郁硬生生地从地上拽起。 紧接着,她脸上传来一阵辣痛感,嘴角有血迹流出来。 “不知廉耻的东西!”中年男人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又扇下去,怒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第10章 “同性恋,你居然给我搞出同性恋!” “你是想气死我和你妈!” “郁郁,妈不准你再见她,”鹿妈走上前,死死地抓着鹿霖郁的肩膀,眼眶里发烫,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你这样做,无非就是在逼着我去死!” “妈,可我很爱她...”鹿霖郁被二老吓得不敢动弹,可耳边却忽得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如果不离开我的女儿琬瓷,那就别怪阿姨狠心把她送进戒同所,接受里面的治疗。” 闻此言,鹿霖郁忽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翻身而起,接着失声惊叫一声:“我愿意离开!” 汗珠与泪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滚落下来,打湿了白色的睡衣。 昏暗的房间很安静,静得令鹿霖郁心悸。 她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摸索到药瓶,倒了五粒药片在掌心,就着已经放凉的水,仰着头,一饮而尽。 只要是抑郁症犯了,她就会做这些噩梦,思绪也会变得很混乱,情绪跌入谷底,如果不及时服药,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鹿霖郁掀开被子下床,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就这样瘫靠在床边,认认真真痴痴迷迷地看着照片里的人。 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心上人灿烂的笑容,视线一点点模糊,泪珠在月光之下,滢滢发光。 在分手前一个月,鹿霖郁莫名收到近万条恐吓自己的匿名私信,是来自姬圈的。私信内容基本都是骂她不要脸,恬不知耻,勾引女神的下贱狗,一无是处的凤凰女......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她被打上各种难听的标签,甚至被挂到各大姬圈论坛,公开处刑。 这些帖子发出不到一天,鹿霖郁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差,情绪特别压抑。 见女儿如此反常的鹿妈从她的朋友口中得知了她和宋琬瓷的恋情。鹿爸鹿妈一边用钱要求各大平台立即让发帖人删帖,一边以死相逼让她出国念书。 起初她是不情愿离开宋琬瓷,想带她远走高飞,可当听到宋妈说要送她进戒同所的那一刻起,鹿霖郁就好比泄了气的皮球,反复纠结了半个月,还是跟她提了分手,远赴英国伦敦。 她独自一人背负了这难卸下来的秘密,在异乡孤独地过完了这十年。 “阿......阿瓷......”凌晨四点钟,鹿霖郁流着眼泪,缓缓地把照片凑近,深情款款地吻住了心上人。 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我妈是不是找过你?” 声音如此的熟悉。 鹿霖郁全身一怔,扭头抬起,宋琬瓷就穿着紧身的背心吊带,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自己。 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鹿霖郁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想了想,说:“你还没睡吗?”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妈是不是找过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视线接触的那一刹那,鹿霖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半是紧张半是压制着什么情绪似的,压低了声音,说:“阿姨从来没有找过我。” “那你......”宋琬瓷想反驳什么,但话锋突然转变,问她:“那你是心甘情愿跟我分手,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稳住,宋琬瓷不难受,马上就知道答案了 第08章 失心 临近凌晨四点五十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 宋琬瓷像在审问犯人一样,紧握着门把手,站在房间门口,目光冷冷地看着鹿霖郁。 “你...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是吗?”她不想拐弯抹角,选择直奔主题,继续说:“既然不喜欢了,那你回来做什么?是想参加我的婚礼?” 见到她要开口,宋琬瓷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迅速地出声,打断了她。 “鹿霖郁,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心甘情愿分手,还是迫于某种原因,不得不选择与我分开。” 宋琬瓷忐忑不安地凝着她看。 在她的心里其实已然有了此次问题的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她从始至终都不信,眼前这个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会狠心到心甘情愿离开自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导致她们不欢而散了十年。 鹿霖郁闻言,心下一沉,有几分犹豫不决,想说又不敢说出口,觉得喉咙里被灌注了滚烫的热水,疼痛难耐,压根不能发出一个字音。 “你妈的装什么沉默,这个问题当真很难回答吗,还是说被我猜中了。”宋琬瓷的声音略有些哑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母亲的的确确找过她,并且有可能也威胁过她。 “别乱猜了。”鹿霖郁站起身,将照片捏在手里,深深地呼吸了下,低着声音讲:“我是心甘情愿的。” “鹿霖郁!”宋琬瓷冲到她面前,眼眶湿润了些,凝视鹿霖郁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心甘情愿?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次!” “琬瓷,你别这样...看着我......”话说到这里,鹿霖郁下意识地将看她的目光移开,望向别处。 不能让阿瓷知道...... 她极力克制情绪。 “鹿霖郁。”宋琬瓷看着她,心隐隐作痛,说道:“回答我......” “你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为什么还要.......” 两个人的眼底都有了泪光。 “看着我的眼睛!”宋琬瓷伸手拽紧了她的衣襟,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声音更是发颤:“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次。” 第11章 “说多少遍,”鹿霖郁声音也在颤抖,不太自信地说,“我的回答始终不变。” “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看我嫁给别人,你很爽很高兴?”宋琬瓷的眼里饱满热泪,心着实疼得厉害,情绪是一点点朝愤怒靠近,那种无比失望的感觉在一瞬间侵占了所有理智,对她恨道:“好,你那么想看热闹,那么想我嫁给缪醒。那么,我如你所愿,嫁给他!” “还有,鹿霖郁,我真的好痛苦,好恨你现在的样子。”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再也不想了......” 听完,鹿霖郁开始心痛,下意识叫她名字:“琬瓷......” “别叫我!”宋琬瓷双目哭得红肿:“我们再也别见了......” ......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早上九点,助理安娜打来电话,提醒她该远程开会时,鹿霖郁已经准备就绪,正坐在办公桌前喝着热咖啡。 半晌,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得把事情安排给你去做,才能放心些。” “切,您就是把我当做免费劳动力了!” 鹿霖郁笑着说:“没有。” “哦!对了,鹿总您还没有搞定宋小姐吗?”安娜语气有些凝重起来,“她到底哪里好了,能让您对她那么念念不忘。” 一想到昨晚与宋琬瓷不欢而散的场面,她有些避讳回答这个问题,岔开话题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开会吧。” “鹿总你总是这样,活该追不回宋小姐。” ...... 房间里的空气微暖,隐约透着些许很淡的木质香气。 宋琬瓷轻带上门,朝里走去,忽然发现窗边站着女人,眉目清冷,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短裙衬得双腿笔直,看着优雅干练。 她双手抱胸,抿着唇,静静地望着不远处树上的鸟巢。 宋琬瓷开口喊她:“怀言。” “怎么才来?我等你很久了。”盛怀言清清冷冷的嗓音宛如天外之籁,字字悦耳,伴随着高跟鞋轻踏地面的声音,她转身走到宋琬瓷面前,将一份《心理检测报告》文件递交给了她,严肃地说:“根据你填写的这份报告,我大致做出了两种推测,第一,你说的那个梦境极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空难事件,当时应该是无人生还;第二,你说你在案发现场看见鹿霖郁的尸体,依我分析,很可能是当时你受到某种外界磁场的干扰,从而让大脑接收到外界的某种危险预示,以梦的形式让你产生鹿霖郁已经死亡的错觉。” “那这错觉...如此真实......”宋琬瓷盯着手里的检测报告看,从喉咙间好不容易挤出接下来要讲的话,“怀言,我不觉得这是梦,太真实了,就好像她真的遭遇了那场空难。” 盛怀言看她:“能让你有这样的错觉,我还有一个比较荒唐的推测。你要听吗?” 宋琬瓷说:“说吧。” “那就是你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至今无法挣脱出来。” 一阵微风吹过,洁白的窗帘飘扬而起。 有那么一瞬间,宋琬瓷的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很微弱,奄奄一息得像在做什么告别似地:“阿瓷,我好想再爱你一遍......” “鹿霖郁,你不能死!” 宋琬瓷头痛欲裂,热泪盈眶。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剧情有甜甜的哦 第09章 梦境(2) 宋琬瓷紧抓着被子难耐地在床上翻动,双目紧闭,冷汗淋漓。 她坠入一个梦境,梦境里的场景太痛,她不禁眼眶泛红,浑身颤抖。 眼前祠堂古色古香,白烛明亮,从房梁上悬挂而下的白帘被风吹飘起来,所有人穿着白色的孝服,戴白帽。 同宗的长辈们将鹿霖郁的骨灰罐和她平时常穿的衣物放到堂内的棺材里。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我的女儿,她走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短暂地照亮了祠堂,烛光摇曳,白帘飘荡。 诡异而又压抑。 还很悲凉。 鹿妈面色憔悴,伤然地蹙着眉,哀痛的声音一遍一遍蹂.躏了宋琬瓷的心脏:“郁郁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就是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宋琬瓷,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闻言,宋琬瓷艰难地稳了稳身形,落着眼泪靠近,目光不敢相信地凝着棺材里的骨灰罐。 见盼了十年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与她久别重逢。 宋琬瓷眉头紧蹙,心脏几近停止跳动,一个人愣愣地僵住了,原本流淌至周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凝固了一样。 “霖...霖郁......”宋琬瓷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尖触及棺材内骨灰罐冰凉的罐壁那个瞬间,声泪俱下,“鹿霖郁!”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鹿霖郁,鹿霖郁!” 你不能死,不能死...... 她在绝望里大声呼喊,试图叫醒不可能醒过来的人。 宋琬瓷睁开了眼睛,她醒了。 她转动着脖子,看到灯光从窗帘里透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觉得心里特别空落落,说不上的滋味涌上心头,眼泪也是很突然盈满了眼眶。 “三个小时。”盛怀言坐在沙发上,按停了计时器,神色平静地望着宋琬瓷,“你足足昏睡了三个小时。” 第12章 “昏睡那么久吗...”她好像断了线的木偶,样子木木的,好半晌,她略有些哽咽地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觉得梦境太真实,鹿霖郁是不是真的死了。” “梦而已。”盛怀言说:“又或者说,你得了应激性失忆症。你所梦见的,或许都是你所想要反抗的事实。不过嘛,按你现在的情况,可能只是潜意识作祟,不用太在意。” “对了,我打电话给鹿霖郁了,她应该很快就会来。” 宋琬瓷深吸口气。 盛怀言又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她,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摆脱这梦境的折磨,她是你唯一的解药。” “我知道。”宋琬瓷终是没反对:“可是我总是对她时好时坏,她会不会讨厌我。” 盛怀言说:“她很爱你,她会包容你的一切。” “是吗。” “你要相信她。” 盛怀言离开房间,去了另一个房间坐下,翘了翘二郎腿,打通了一个电话,语气平平淡淡:“已经确认了。” “好,辛苦怀言了。”那端声音听着很沉重。 盛怀言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端沉默了一下:“看你吧。” 半个小时后,鹿霖郁风风火火地赶来,站在房间门口,看宋琬瓷坐在床上看窗外的夜色。 “琬瓷。”她开口叫她。 宋琬瓷闻言,转过身子,抬头看她,像是得了什么疾病的患者,神色恍惚,憔悴得很:“我以为分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你对我始终如一,这是为什么。” “我或许是你可有可无的人,但我做不到轻视你在我心目中的存在。”鹿霖郁声音极致柔情,她的眼神温柔干净,含着矢志不渝的情意,“这话很土吧,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从未改变。” 宋琬瓷问:“那你后悔分手吗?” “不后悔,”鹿霖郁凝她的目光没有移开过,她说,“只要能护你周全,离开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宋琬瓷看着她。 鹿霖郁抿着唇笑了一下,对她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宋琬瓷心头一紧,她眼里忽得蓄了水花,说:“我不想回家,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作者有话要说: 宋琬瓷说:“我以为分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你对我始终如一,这是为什么。” 鹿霖郁答:“我或许是你可有可无的人,但我做不到轻视你在我心目中的存在。这话很土吧,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从未改变。” ——《森林见鹿》 第10章 鹿霖郁 窗外灯火阑珊,微风徐徐。 鹿霖郁只是静静地看着,不管现在的宋琬瓷做什么决定,只要是不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应允她。 “when l’m weak yeah l’m strong’cause of you at the end of the day.everbody needs somebody......and never let go......”(歌词:在我软弱无力的时候,我仍然坚强,因为一天结束,是你陪在我左右,每个人都需要有人相伴守护......那个人永远不会放手......) 风衣兜里的手机连续振动,震得宋琬瓷本就发晕的脑子更加沉重。 “不好意思,我需要接个电话。”说到这里,她蹙了下眉心,有些烦躁,伸手摸到风衣兜里的手机的时候,一枚银闪闪的戒指连同着手机一起,被掏了出来。 这枚戒指是她们刚在一起的第二个月,鹿霖郁送她的私定dr戒指。 宋琬瓷虽然已经不戴了,但戒指从不离身。 “你...”鹿霖郁抿了下唇,说:“这戒指,你还留着。” “你先别说话。”她说。 电话接通后,巨享影星公司副总的怒斥声从那边传过来,话也很难听:“宋琬瓷,你妈的算什么东西?想解约?想都别想!” “行啊宋琬瓷,现在你红了就想退出娱乐圈,跟那个叫缪醒的公子哥结婚当富太太。你这算盘打得够精细啊!但我告诉你,只要我不松口,我分分钟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宋琬瓷面无表情,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随便你,解约的事情我们可以到法院里商谈。” “宋琬瓷!你别他妈的拿法律压我!” “那我呢。”鹿霖郁一把抢了她的手机,冷冰冰的声音就在宋琬瓷的耳边响起来:“够不够资格让你同意解约。” “你谁啊!” “鹿霖郁。我要见陆河。” ...... 装修精致,具有奢华感的议会室里。 鹿霖郁沉着一张脸,坐在皮质沙发上,神情冷淡地盯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杯。 弥漫着意大利咖啡的浓郁香气的室内,巨享影星公司ceo陆河一脸和气,恭敬地说:“鹿总,您别生气,是我没有管教好下属,冒犯到您了。” “冒犯。”鹿霖郁换了坐姿翘着二郎腿,脸一冷,与站在陆河旁边的副总林胤对视一眼:“陆河,我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把与琬瓷的合作解约书签了。” “不是我不愿意签字,而是......”陆河憋了口气站她面前:“许总那边不肯松口,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同意宋琬瓷离开巨享。虽然您是我公司最大的股东,但他也投资了不少,也帮了我不少忙,我......鹿总,我......不好得罪他。” “许坷,又是他啊。”鹿霖郁缓缓起身,来到林胤的面前,冷若冰霜:“在瓯城,我鹿霖郁说的话,没有人敢不服从。”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第13章 这话才说完,她一脚毫不犹豫地踹在林胤的身上,然后又连补了好几脚,怒气难消地瞪着他:“林胤,我不管你是谁的狗,听谁的话,你胆敢将手伸到琬瓷那里,我不介意把你抽筋剔骨,然后再将你绞成肉泥,扔进大海里喂鱼。” “我是很好说话,但你惹错人了。”鹿霖郁又在他脸上狠踹一脚,冷道:“明天,我见不到解约书,你这家公司就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 话音刚落,她怒哼一声,转过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好的,鹿总。”陆河胆寒道。 “陆哥,她,她平时是这样的吗?”林胤嘴角出血,惊魂未定,怔怔地看着往外走的鹿霖郁的背影,“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连许总这种心狠手辣的大人物也不害怕。” “你别管她是谁,但凡你再敢惹她,或者再去招惹宋琬瓷,我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真的疯起来把你杀了。”陆河心有余悸说,“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以后见到她,你带点脑子,别再乱说话了。” 林胤剧烈咳嗽几声:“我知道了。” 说完,他目光狠狠地看着被鹿霖郁打开的会议室的玻璃门。 ...... 晚间九点。 “鹿总,宋小姐要见您。”刚回国不久的安娜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 鹿霖郁把摸得光亮的戒指放进礼盒里,合上礼盒盖子,将它锁在锈迹斑斑的铁盒里。 “让她进来吧。” 幽静的月色里,鹿霖郁坐着不动一下,话音转柔:“怎么突然想找我了。” “后天有空吗?”宋琬瓷顿了顿,低声说:“我想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宋琬瓷柔声说:“婚纱店。”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点狗血,但我感觉有点带感哈哈哈哈 另外,我有收到读者大大们催更《枕边童话》的私信,我会更新它的,但是要在完结了这本小说之后,因为《森林见鹿》很有可能会出广播剧,所以暂时停更童话,读者大大们见谅! 第11章 她们(2) 房门慢慢地被合上,室内只有她们两人,月光清冷。 宋琬瓷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她。 鹿霖郁没有躲避对视,迎上她柔情的目光,心微微颤了颤。 “很强人所难,对吧。”宋琬瓷等不到对方的及时答复,率先移开视线,走到落地窗前,月光倾泻在她身上,侧颜如玉,暖棕色的长发散着,背影纤瘦。 窗外的街道上,路灯昏黄,穿着红黑相间校服的两个女孩亲密无间。 天穹明月皎洁,星辰闪烁。 她们在道路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 走在后面扎马尾的女生温柔地笑着,把从背着红书包女生手上抢回来的卷子折好塞进衣兜里,加快了些脚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然后跑到一盏路灯下。 两个人站在路灯下面,其中一个女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其笑着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她们就那么相拥热吻了。 她们这是在接吻吗? 宋琬瓷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见她们亲密接吻的场景,心弦一动,脸不由得染上绯意。 “从她们的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当初的我们。”鹿霖郁靠近了她,也望着外头在深情接吻的两人,不禁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大胆而放肆,不计后果也要永远在一起。” 闻言,宋琬瓷默了好久,开口说:“可惜我们并没有做到永远在一起,你提前离开了。” 鹿霖郁看着宋琬瓷的侧颜,一时没说话。 “没空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别走。”鹿霖郁伸手抓紧她的手腕,低声下气说:“琬瓷,我知道现在对你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伤了你就是伤了你。可我不是故意的......我还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宋琬瓷缄默不语,手腕被她抓得牢牢的,根本没有挣脱的余地。 鹿霖郁走近半步,目光直勾勾凝视她。 “你,你要做什么?”盯着身前的女人,宋琬瓷心生害怕,连连退却。 最终还是羊入虎口,鹿霖郁将宋琬瓷压在办公桌上,极致耐心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清辉洒进屋内,气氛分外旖旎。 此时此刻,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宋琬瓷鼻尖所闻皆是她身上独特的,淡淡的木香,周遭空气似乎越发粘稠,彼此气息完美交融在一起。 一时间,她们不分彼此了。 看了好半晌,宋琬瓷心跳剧烈,声音发了颤:“鹿霖郁,你究竟想做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别靠那么近......” 鹿霖郁不语,埋首在她颈侧,温软的唇瓣触着宋琬瓷光滑细腻的肌肤。 月光之下,她们紧贴在一起,像在热恋,宋琬瓷没有拒绝她,任由其放肆。 一如既往的柔情,宋琬瓷有些招架不住,仰了头,气息逐渐紊乱,弱弱地说:“鹿霖郁......住手......你快给我住手......我不舒服......” 身上的人没有回答。 “鹿霖郁......”宋琬瓷简直要难受死了,心乱如麻:“我不舒服......” “在这里做,不舒服?” 足足过去三秒,书房里,鹿霖郁嗓音清柔: “那...去我卧室继续。” “那你...轻点儿......”宋琬瓷羞涩着说。 窗外的月光投进来,两道人影交错。 第14章 两人衣服已褪,头发散漫了一床,缠绕在一起。 鹿霖郁深埋她脖颈,一哼唧,叫唤宋琬瓷的声音柔情:“阿瓷,你好香......” “嗯...” 宋琬瓷眼睫湿漉漉的。 这夜,放纵而大胆。 ...... 第二天清晨,宋琬瓷从被窝里幽幽转醒,枕边放着干净的衣物和一张便签纸。 【我今天有事先出门了,衣服是干净的,早餐在厨房的保温箱里。鹿霖郁字】 宋琬瓷躺着看她留下来的便签纸,字迹清秀,行云流水,尤其是在写完之后,会在纸上画上一只小鹿。 她看着纸上的小鹿,不禁抿唇笑了笑。 “画得还是那么可爱。”说着,宋琬瓷单手撑着坐起身,半倚在床头,见到昨夜激.情过后遗留下来的欢好痕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个把自己折腾了四五小时的女人太坏了,太没克制力了。 缓了半会儿,她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刚划开手机屏幕,助理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助理声音急切:“宋姐,您快来公司,出大事了!” “他们还是不肯签合作解约书?”宋琬瓷问,“需要我亲自回公司调解?” “不是!您快来公司就是了,要不然就要出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病了,不能做到及时更新了,对不起!各位读者大大,不过寒假的时候,我会做到日更的!放心,我的读者大大们! 另外,姐妹竹昭的文《和恋爱脑摄政王先后爱了》巨好看,读者大大们可以冲一把哟! 第12章 争锋 办公室里,鹿霖郁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眉目清冷,身上那件黑金色马面裙衬得她身形纤瘦,穿了双黑色马丁靴,看上去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她眼神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冷冰冰地看着低垂着脑袋的林胤,冷声冷语说:“打电话给许坷。” “鹿,鹿总,您先消消气。”站一旁的陆河轻声说,上前倒了一杯热茶。 鹿霖郁指尖夹着烟,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然后目光偏移看向茶水上漂浮着的茶叶,说:“既然我是巨享的大股东,公司的一切事务是不是理当由我来决定?你们现在如此拖延签字,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说......” 她慢慢地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林胤面前,指尖一转,将烟头精准无误地弹进烟灰缸里,看着他说,“你们收了许坷什么好处,才处处与我作对。” 此时,两人的沉默显得很是压抑,林胤露出瑟瑟发抖的表情,吞吞吐吐道:“许,许总可没有贿.赂过我们。只是,只是我们对宋琬瓷突然隐退娱乐圈颇有疑惑,才,才不同意解约,而,而已。” “是吗?”鹿霖郁突然一脚踹在他小腹上,她下手不轻,踢的部位又恰好是林胤曾经受过伤的地方。 林胤当场躺在了地上捂着痛处,嗓子里全是血腥味,疼得满头大汗,叫都叫不出声音了。 “今年五月,你因在黑.市赌博欠下巨额赌债,那帮催债的人拿你妻子的性命要挟你还债,走投无路的你找到许坷,是他救了你。”鹿霖郁说着,一份文件恶狠狠地直接扔在林胤的脸上。 “林胤,你!”陆河上前拽起他,眼圈泛红,恨铁不成钢道,“糊涂啊!你怎么可以去赌博呢!” 林胤冷笑了下,说:“不赌,怎么能赚大钱,住大房子。” “哥,我从小吃不饱饭,经常受人欺凌。就因为我家穷!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和我妈!”林胤眼睛里起了血丝,眼眶通红,像一颗已引爆的定时炸弹似地:“你知道吗?我妈是怎么被他们欺负的吗?那天,我又喝了多少他们的尿。” “所以,我要变得有钱,钱可以决定一切,可以让我抬头做人。” “我,我有错吗......” 林胤的声音发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闻言,鹿霖郁思忖半会儿,略略收起脾气,说:“有些时候,钱根本救不了你的命。陆河,把解约书签了吧。我不想跟你们废话那么多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离大门口不远,窗帘拉开过半,光线充足,待到四目相对的时候,鹿霖郁微微皱起了眉头,沉声道:“琬瓷,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去管,你是聋了吗。”宋琬瓷略略提高了音量,足够刺痛对方心脏的话张口就来,毫不掩饰:“鹿霖郁,我真的很讨厌你现在的样子,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还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根本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 紧接着,她朝陆河两人鞠躬道歉:“对不起,我的朋友给您们添麻烦了。” 这句话,鹿霖郁早就预料到她会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渐冷:“朋友,我们只剩朋友这个身份了,对吗。” 宋琬瓷抿唇不语,看她的目光很冷。 “是我多管闲事了。”鹿霖郁压低了声音,“既然那么讨厌我,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 上午十一点多,迫于鹿霖郁的施压,陆河还是签好解约书,他把文件递给宋琬瓷,很轻的嗓音就那么响起来:“小宋,你应该向鹿总道个歉。她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为了那么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宋琬瓷接过文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15章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蜕变成为她自己都不喜欢的模样,但不管怎么改变,鹿总始终都是那个最在意你的人。” “公司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帮你争取到那么多优质的拍戏资源。” “没有她,就没有如今光鲜亮丽的你。” 宋琬瓷闻此言,心跳快了几拍,咚咚跳个不停。 “所以说。”陆河低声说:“她足够爱你。你应该跟她道歉。” 第13章 前女友 没有她,就没有如今光鲜亮丽的你。 宋琬瓷从睡梦中醒来,一时间心中泛起苦涩的滋味。 她叹息着从床上翻身而起,无言地眨了一下眼,视线移向左侧床头柜,痴痴地凝视着相框里鹿霖郁那张姣好灿烂的笑容。 窗帘未拉紧,窗外雨声淅沥且冰冷,微光晕黄。 她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照片里心上人的笑脸,小声在心里说:“鹿霖郁,你真的做了那么多吗?为了那么一个不敢对你说爱的我,值得吗......” 或许是今早陆河说的那些话,宋琬瓷心口骤疼,下意识捏紧了相框的边缘,看着照片里足够让自己心动无数次的鹿霖郁,无法形容此刻的复杂心情。 鹿霖郁,你个大傻叉...... 她还是会忍不住神伤难过,那个口口声声说分手的人,居然为自己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年。 “哎......还是给她发个消息吧。” 确认一下。 一边嘀咕着,宋琬瓷深吸了口气,把相框往边上一放,然后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摸起手机,盯着手机里的微信聊天框,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但觉得言辞不够妥当真切,便又全部撤回了。 到最后,她直接拨电话过去。 鹿霖郁瘫坐在皮质卡座上,从旁边上摸到一包烟,点燃吸了一口,她的目光里都是男女热吻暧昧的场面。 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震动,她低头,看到备注一愣神,并没有选择接通,反倒是选择关了机。 “你不接她的电话,真的没事吗?”说话的是个穿黑色吊带裙的女人,“霖郁,你今天喝得有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鹿霖郁指尖夹着烟,慵懒地吐出一口烟圈,静坐片刻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你知道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女人说,“讲真的,宋琬瓷不值得你那么做,她根本不懂你的心思。” “霖郁,我们回伦敦吧。” “陆知遥,”鹿霖郁带着几分醉意地说,“你要是想回伦敦,自己先回去吧。时间是不早了,恕不奉陪。” 陆知遥顿了顿,盯着起身要离开的她,立即站起来大声说:“鹿霖郁,我也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能试着在一起呢。” “因为,你不是她。” 陆知遥气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就因为我不是她,这七年来,你不是躲避我,就是疏远我。就算我也跟着你回了国,你也不肯来见我。” “有些事是不能去强求的。” 陆知遥眼底有泪光:“你只会说这种话。” “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鹿霖郁的话狠而冷淡。 陆知遥听着,冷笑了下:“那你和宋琬瓷就能在一起?” “随便你怎么说,我先走了。” ...... 夜里的雨下得很冷,鹿霖郁找了代驾,自己则是坐在后座,把手机开机,铺天盖地的未接电话全是宋琬瓷打给她的。 “司机师傅,不用送我回去了。” 司机师傅打着方向盘:“那您要去哪里?” “去女朋友家。” “您真会开玩笑。”司机师傅笑道。 “没有。地址我发汽车位置系统里了,你照着上面的定位开就行。”鹿霖郁慢慢悠悠地说着,眼神都是柔光,给宋琬瓷发去微信消息:【对不起,琬瓷,我刚刚在忙,就把手机关机了。】 “鹿霖郁,我...有点想你了。” 这是对方留给她的微信语音。 鹿霖郁看了,心弦一动:【我现在来找你,等我。】 不管怎么样,也要努力一次,哪怕被宋琬瓷拒之门外,也要去求证。 求证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是否还在。 宋琬瓷瘫靠在床上,见她发来消息,慌乱地坐起身来,回了句:【那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鹿霖郁顿了下:【我也想你了。】 宋琬瓷尝试冷静,平复心情:【那你过来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问你。】 鹿霖郁看着消息,紧抿唇:【好,我半个时后会到。】 所以她到底想问什么?分手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事? “您看上去很焦虑。”司机师傅抬头看了一下后视镜:“是跟男...不,女朋友吵架了?” 鹿霖郁的目光望向车窗外:“没有。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前女友。” 司机师傅问:“那您喊她女朋友,是因为?” “我还爱着她,只是...她不爱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绝世大情种鹿霖郁,我真的好喜欢呢,大家觉得呢? 第14章 鹿家老宅 十月的瓯城,凉风萧瑟。 鹿霖郁的老宅属于那种三层中式的大别墅,在小区里也是属于独门独栋,内设连廊,院子里栽种了些蔬菜,小水池中养了几条红白相间的鲤鱼,布置得很精致,也很有田园气息。 第16章 一辆黑色红旗稳稳地停在复古的大铁门前。 “小姐。”管家撑着伞,走上前拉开车门,低着头,恭敬道:“老爷和夫人在里面等候您很久了。” 鹿霖郁满脸醉意,蹙着眉头,伸手捏了捏钝疼的眉心。 然后她边给宋琬瓷发消息,边问道:“邵伯,我爸他们怎么突然叫我回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等我回来解决?” “他们二老得知了小姐回国的消息,就特别想您能回家一趟。”管家顿了顿,叹气说:“邵伯知道,您还在因当年的事情跟他们置气。但时隔那么多年,他们也是很懊悔当时拆散你和宋小姐的恋情。所以......别跟他们吵架,心平气和点。” 闻言,鹿霖郁只是瞥了眼管家,什么也没说就从车里出来。 雨下得不大,她就那么冒着雨朝大门里走去。 见状,管家跑上前,给她打伞:“小姐,别淋雨。” 鹿霖郁心下一紧,看向他,好半晌,才说:“我没事,邵伯你自己别淋着雨。” 管家没有回应什么,把伞打向她多一点,苍老的眼静静地看着鹿霖郁,斟酌了几秒,说:“有句话,邵伯还是得提醒您一下,进屋见到老爷夫人之后,勿要在他们面前提宋小姐。因为...老爷他还是很介意......” 路灯晕黄,鹿霖郁眉蹙了一下,耐着性子道:“知道了。” “不管郁郁听不听邵伯的话,他们始终都是您的父母。你不在家的这些年,他们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夫人也因思念您过度,时常心悸头疼,老爷也......” “他们早干嘛去了。” 撂下这句话,鹿霖郁没好心情地朝里走去。 别墅内,一楼是古色古香的大客厅,偏左有厨房和餐厅,往里是喝茶室,以及一间客房和保姆房。 二楼木质楼梯八字而上,两侧楼梯口各自摆放着大件青花瓷,里面插着几株翠绿的富贵竹。 客厅双面的嵌墙的定做书柜,密密麻麻都是史书医书,样式复古的檀木长椅前放着原木茶几,冒着热气的茶杯里漂浮着几片绿叶。 鹿爸鹿妈并排坐着看电视。鹿妈突然说了一句:“琬瓷的演技挺不错的呀,把俞默桉这角色都演活了呢。” “是啊,演得是不错。”鹿爸叹息道,“只是可惜啊...那么好的演员居然那么早退出娱乐圈,要去结婚了。对吧,郁郁。” 鹿霖郁站着不动,低声叫他们:“爸,妈。我回来了。” 鹿妈头发白了些,面色难看,她抬起头,眼中含泪:“郁郁回来啦?来,坐妈妈边上,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鹿爸也发话:“过来坐下。” “好。”鹿霖郁在鹿妈的右边坐下,低着脑袋,有些无措道:“近些年,您们二老过得还好吗。” “瘦了...”鹿妈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声音都哽咽了,“郁郁瘦了好多,脸都瘦了好几圈。嗯,精致很多了,瞧着也稳重了很多。” 鹿霖郁咬了咬唇,低声说:“十年了,我再不长大,就不像话了。” “好好好,郁郁长大了,长大了。”鹿妈终于绷不住哭声,紧握她手的双手发抖,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对不起,郁郁,是爸妈做错了,你不要再与我们置气了。我们不应该拆散你们,不应该逼你出国,不应该,不应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鹿霖郁眼眶有点湿,语气却异常平淡,“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希望......现在你们不要再插手我的感情。” 鹿妈吸吸鼻子,点头道:“当然不会再插手,郁郁要是还喜欢琬瓷,妈帮你找她谈谈。” “奕姚!”鹿爸冷冷说,“好了,今天叫你回来,是让你明天去机场接一个人。傅辛泽还记得吗,明天把他接回来,然后带人家去吃个饭,你们俩也该相互了解一下了。” 鹿霖郁一看手机都九点多,起身说了句:“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接辛泽的事情,可以交代给大哥去做。我明天还有点事,去不了。” “站住!”鹿爸拍腿而起,怒不可遏地说:“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都二十九岁了,不结婚,你想做什么?还想着去纠缠那个宋琬瓷?鹿霖郁你要认清楚一件事,人家跟你已经形同陌路,她要结婚了!你还认为你能与她旧情复燃,重归于好吗!?” “从小到大,我没有什么可求的,遵从着你们对我的要求活到十九岁。” 鹿霖郁背对着二老,继续说:“我原以为我只要听你们的话,只要照着你们的要求去做,我就能得到你们的尊重。可是...我太傻了,居然会认为你们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鹿爸心一颤,怒道:“混账!你给我住口!” “你们之所以会认为我病了,是因为你们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的事实。”鹿霖郁的心里都泛起浓烈的苦味,她站着一动不动,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下,憋住了全部的泪水与委屈,沉声对他们道:“我只想跟宋琬瓷在一起,也非她不娶。”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掩饰,她的话足够证明 “恕霖郁不孝,非宋琬瓷不娶。”——鹿霖郁 悄悄话:打今儿起,我开始日更了,除夕夜完结 第15章 谈话 临近十一点半。 窗外,雨势不减,雨声淅沥。 第17章 “明天中午十二点,杭州万象城见。”电话那端,宋琬瓷声音清润,语气温柔。 鹿霖郁站在窗边,脸上绽着笑容:“小的...得令。” “你当是演戏?什么小的,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就......”她喝了口红酒,说:“鹿霖郁,晚安。” “嗯,晚安。” 互道晚安后,双方就将电话挂断。 鹿霖郁眼神平和,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景,陷入雨雾里的瓯城宛如被披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霓虹璀璨。 “阿瓷。” 她摩挲着手里那枚与宋琬瓷指间戒指配对的铂金素戒。 好半晌,房门突然被敲响。 “是我。” “来了。” “那么晚,哥找我有什么事?”鹿霖郁把房门打开,外面站着大哥鹿霖鄞。 他穿着暗红色正装,内里衬衫和领带是黑色的,穿得得体有气质。 “你还知道回来?”鹿霖鄞的神情寡淡,五官轮廓精致分明,脸上不带一丝笑意,看起来冷情难以靠近:“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鹿霖郁乖乖地让出道。 听着外头的雨声,大哥在房间内扫了一圈,冷着张脸:“郁郁,值得吗?” “如哥所见。”鹿霖郁看他背影,说:“我不后悔。” “你对她还真是情深义重。”鹿霖鄞脱口而出说。 “不说这个了,哥,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她问着。 鹿霖鄞说:“许坷是赵高的人,他针对你的目的不过就是想你能松口,同意众衡赌场在伦敦开展项目,而这个项目正是赵高提出来的。还有,我查到了另一件事。” 他转过身,走向书桌,拿起放在桌上的白色药瓶,声音要比方才更冷,更严肃:“小迟没有死,她现在的身份是赵高的侄女璟盛。也就是警察派出去,潜伏在黑色组织里的卧底。这事也是我听祎杭说的。” “按你那么说。”鹿霖郁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习惯性来回踱步,咬着左手大拇指。突然,她脚步停住,犹疑地看向鹿霖鄞,半晌后说,“小迟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她随时会死。” 两人都看着彼此,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 没过多久。 鹿霖郁的表情淡下来,盯着大哥的眼睛,说:“时间也不早了,哥早些回去休息。” “走之前,哥想向郁郁确认一件事。”他捏着手里的药瓶,在原地定了两秒,突然抬脚往鹿霖郁的方向走:“你的肺是从什么开始变得不好。这个药片是谁给你的?你到底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 暴雨已停,四下无声。 “江宴,我可能瞒不住了。”鹿霖郁目视着院子里的小菜园,淡淡地说,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电话那端,江宴微微沉默了几秒:“自从七年前你喝了那杯威士忌,当晚就高烧不退,连续咳嗽好一阵子才有所好转。说实在话,小迟给你的药,的确是能起到缓解你病情的作用,但终归治标不治本,你就没有问过小迟这药的来历吗?” “问过了。”鹿霖郁没有隐瞒,坦言说:“我的病可能跟小迟的肺病有关。今天,我哥告诉我了两件事,许坷的后台是商界地头蛇赵高,小迟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江宴激动了下:“她没死?” 闻言,鹿霖郁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机边缘,提醒她:“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从安姐姐。” “那是自然。对了,你和琬瓷的关系有所缓和吗?” “有。她约我陪她去婚纱店试婚服。”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笑意浅浅,满心激动。 第16章 她们(3) 杭州市。 中午十二点十分,万象城大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基本都是年轻女孩,男生的占比相对较少,几乎没有。 “宋姐怎么还没有来?”穿白裙子的女孩举着闪烁紫光的灯牌,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前方的马路,急切道:“这都过了十二点,宋姐是不是不来了呀?” “不可能,宋姐都发微博和抖音了,怎么会不来?” “慢慢等嘛,不着急。” 时间流走,她们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五个小时,腿脚酸麻,饥肠辘辘。 但为了能见到已经退圈,转为幕后指导老师的影后宋琬瓷,都满怀期待,挨着饿继续等下去。 白色保时捷稳稳地停靠在万象城大门口,后座的车窗开着,一张温柔漂亮的侧脸一下子就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帘,温眉红唇,目光中却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丝清冷感。 “宋姐出来了!”看到宋琬瓷从车里出来的粉丝们像炸了锅一样,蜂拥上去,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宋姐看我这里!”粉丝们纷纷高举灯牌,单反一起对准朝商场里走的美艳女人疯狂拍摄,录视频。 “都靠后!都靠后!” 安保人员护着宋琬瓷,往里走。 粉丝们簇拥上来,沸腾的声浪完全掩盖住了安保人员的声音,个个玩了命地叫喊:“宋姐!我们爱你!最爱你!” “怎么这么多人。”宋琬瓷低着头,秀眉紧蹙,走不了一点路。 “我牵着你进去。” 熟悉不过的温润音传进宋琬瓷的耳朵,她迅速地抬起头,目视着眼前的人。 彼此无言对视,来人笑了笑,然后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转身就往商场里面,慢慢地走。 第18章 宋琬瓷盯着这只牵住自己的手,脸有些羞红起来,但对来人却小声抱怨:“你怎么才来?” “堵车了。” 言外之意就是指宋琬瓷的粉丝太多了,把路堵死了。 门口等候已久的各大娱乐刊报,传媒平台的记者们,架着长.枪短炮争先恐后地围拢过来,将两人堵在大门口,一顿乱拍乱问。 一个女记者率先杀出人群,却没有站稳身子,一个不小心就一头栽进鹿霖郁的怀里,手里的记事本和相机都掉落在地上,夹在里面的照片恰好被宋琬瓷捡起来。 “对不起!”女记者知道自己很失礼,红着脸,立即离开她的怀抱,慌忙地向后退了几步,又向鹿霖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鹿霖郁瞄了眼宋琬瓷,见她看着照片沉默不语,抿了下唇,说:“你没伤着就好。” 女记者怯生生地抬眸,凝视着鹿霖郁,弱弱地问道:“你是鹿霖郁,对吗?” “正是。” “你和琬瓷姐姐之前是谈过恋爱,对吗?” 被那么一问,不管是鹿霖郁,还是在场的粉丝们都大吃一惊,屏住了呼吸。 “我和她......” 宋琬瓷开口解释。 “没有谈过。”鹿霖郁抢话道,“我是她朋友,网上的那些照片都是他人恶意炒作,乱蹭热度而已。” “鹿霖郁......”宋琬瓷抬头凝视着她,五指无意识地捏紧手里与她在温大图书馆接吻的照片。 女记者察觉到宋琬瓷的异常,思忖良久,一鼓作气道:“我都看到了,你当时跟琬瓷姐姐在学校图书馆里接,接吻。” 现场,一片哗然。 粉丝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鹿霖郁身上。 “接吻就算是谈恋爱?”鹿霖郁走上前,看着她,镇定自若地反问:“那我和我的母亲也亲过嘴,难不成我们俩谈恋爱了?” “我...”女记者被问的哑口无言。 “做记者呢,要注意言辞。”鹿霖郁再次主动拉起宋琬瓷的手,进入商场之前,她看了眼傻愣住的女记者,想了想,刻意压低声音说:“有些时候,你们所杜撰的文章,就是杀死一个人的凶器。琬瓷有没有和我谈过,这个问题过于私人了,你们以后注意点问。什么能写,什么不能问,无论是粉丝,还是记者,我都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她,也不要恶意乱写乱评价。” 在嘈杂的声浪中,鹿霖郁的话却成为了焦点,大家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们离去的背影,窃窃私语起来。 商场内,人寥寥无几。 宋琬瓷突然停步,把照片递到她面前,说:“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的以前。我觉得没什么,可以坦言直说。” 为什么不承认,是不想,还是...... 不爱了,不想跟我...... 她眼眶含了些泪水,认认真真等待对方的答案。 鹿霖郁望着她的眼睛,心作痛一下:“你都说是以前了,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跟她们扯东扯西,而是为你的婚礼做准备,挑选心仪的婚服。” 宋琬瓷看她,问道:“你就那么想我嫁给别人?” “不想,不愿意。” 下一秒,鹿霖郁的声音听上去挺失落: “但你们已经订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写她们穿婚服拍照哈哈哈哈 第17章 一纸婚书 商场大堂里,宋琬瓷盯着她,半晌,蹙了蹙眉,心里极为难过,什么也没说就朝中式婚纱店慢慢走过去。 “阿瓷。” 鹿霖郁望着她的背影,眸色由浅淡渐渐转成深邃,情意浓浓:“如果可以选择,我只想你能嫁给我。” 可能是走远的缘故,宋琬瓷并没有听到她讲的这番话。 你听见了吗? 鹿霖郁内心忐忐忑忑,等不到对方的回应。 ...... 临近下午两点钟,商场第二层,中式婚纱店内,装潢复古且极致浪漫。 鹿霖郁坐在休息区的木椅上,服务员走上前,给她端了一杯热茶,含笑说:“鹿总,请喝茶。” “放着吧。”说着,她抬眸朝四处扫了一遍。 须臾,她视线停住。 珠帘里,宋琬瓷独自一人走出来,身穿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外罩精致描绘的鸾凤和鸣,却衬得嫁衣大气而华丽。 她一头秀发尽数绾起,头戴步摇流苏凤冠,黛眉轻染,朱唇微抿,一双白嫩纤手,盈盈握着裙子。 宋琬瓷慢步行走间,裙摆随着步子轻轻摆动,仪态动人。 “宋姐你好美。” 在场的所有服务员异口同声赞美她。 鹿霖郁凝着她,慢慢地站起身,嘴角暗暗地勾起浅笑,温柔道:“阿瓷,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灯光暖黄,氛围渐渐温馨浪漫。 “多谢夸奖。对了,我给你也挑选了件婚服。”宋琬瓷想了想,改口道:“缪醒的身形与你差不多,你替她试试那件婚服,看看合不合身。” 闻言,鹿霖郁也没多想,乖乖照做。 见她进入试衣间,宋琬瓷当即对站在旁边的服务员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服务员回答:“宋姐,都已经安排妥当。” “好。”她神情转柔,抿唇笑着。 指针指向三点半,鹿霖郁穿着大红婚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长发被红绳绑着披在脑后,眉眼清冷,却隐隐约约藏了些温柔。 第19章 她朝她走去,到后,说:“阿瓷,你看怎么样?” “很合身。”宋琬瓷眼神柔和,满意地笑着:“这家店有个规矩,就是购买了婚服,还得签一纸婚书,要两人的手印。” 鹿霖郁闻言,犯了难:“可我......” 宋琬瓷求道:“缪醒不在,你就帮忙走个形式,好嘛?” 这瞬间四目相对。 眼前的女人容色楚楚,鹿霖郁心动不已。 她轻着声音问道:“霖郁,可以吗?” “我答应你。”鹿霖郁回过神,收了目光,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那纸婚书,低着眼眸,声音极致柔情:“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红叶之盟,白头之誓;书向鸿笺,永结鸾凤......” 念及此,她缓慢地抬眸望之,眸中的爱意溢出来,下意识更改了接下来说的誓词内容:“愿卿常伴,无病无忧,新娘......鹿霖郁。” 宋琬瓷盯着鹿霖郁,皱了皱眉,鼻子发酸,紧跟着念了婚书上的誓词:“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红叶之盟,白头之誓;书向鸿笺,永结鸾凤;愿君爱吾,生生世世。” “新娘宋琬瓷。”她的眼眶盈满热泪,抬步上前几步,想都没想就往鹿霖郁的怀里撞去。 鹿霖郁一下子愣住,手里的婚书悄然落地。 她不知所措地喊了她的名字:“阿瓷,你怎么哭了?” “如果当初没有分开......”宋琬瓷抓着她心口的衣物,声音哽了好久,这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十年的时间太久了,宋琬瓷饱受没有她在身边的岁月如此煎熬。 她宁愿她欺骗自己,也好过别离时满心疮痍,日日受思念成疾的折磨。 鹿霖郁心痛不已,搂紧她,歉疚地说:“我不后悔那样做,只要你安好。” 宋琬瓷默默流泪。 “阿瓷,对不起。” 心如刀割的宋琬瓷狠狠抿了下唇,问她:“鹿霖郁,你爱我吗?” 她抚着她的脸,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认真地说:“对你,未曾变心。” “可我不爱你了。”宋琬瓷试探性问:“这样的我,你还会义无反顾的爱我吗?” 如今,时光荏苒,她躲避了宋琬瓷那么久,这一次,她不想逃避,只想勇敢一次。 只为自己而勇敢:“如果可以,我想跟缪醒公平竞争。” 她情深意切地看着宋琬瓷,表情特别真挚,毫无虚假。 几盏黄灯的光亮,集中在她们的身上,周遭悄静无声。 “有些时候,你真的挺没脑子,根本不懂我的意思。”宋琬瓷有些失落,于是就松开了她,叫人拿来红色印泥,“按手印吧。” 鹿霖郁也不多问,毫不犹豫地在婚书上摁下一个大拇指的手印。 “我肚子饿了,走吧。” 说到此处,宋琬瓷也摁了个手印,付完款,率先离开了婚纱店。 鹿霖郁提着装有婚服的精美礼袋,紧随其后,出了店。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在宋琬瓷的心里,她所说的缪醒就是鹿霖郁,她一生所想要嫁的人,就是这个让她等了十年的鹿霖郁。所有的谎言全是因为让她回来,回来签这一纸婚书 第18章 你是绝色 绚烂的霞光透过玻璃照在餐桌上,宋琬瓷坐在最靠窗的位置。 她多看了几眼外头的晚景,然后收回视线,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倒了几粒在掌心,就着红酒,将药片吞咽下去。 “你吃的是什么药?” 鹿霖郁轻声细语问。 她放下酒杯:“治头疼的药。” “头疼?是老毛病吗?” 宋琬瓷:“算是吧。就偶尔疼一下。” 再然后,她们不再有交流,自顾自吃着饭。 “你在伦敦的这十年,就没有想过交女朋友?”宋琬瓷抬头,目光一直看着她眼睛下方的那颗泪痣。 第一次见到鹿霖郁的那个瞬间,她最先被吸引不是她好看的容貌,而是这颗不失魅惑的泪痣。 这种美很独特,心间像被藤蔓缠绕般,心弦悄动,一眼万年。 停顿片刻,鹿霖郁放下筷子,她把最干净最真挚的目光投向她,声音柔柔的:“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再加上...我还喜欢你,怎么谈下一个?” 宋琬瓷眸光颤了颤,不说话。 “对了,吃完饭,你是想直接回酒店休息,还是想去逛逛?” “去逛逛吧。” “好。”鹿霖郁微笑:“那我陪你。” “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跟着我,是不是不太方便?”宋琬瓷问。 鹿霖郁猛地一顿,但说:“我回国的目的,就是想方设法把你追回来。” 宋琬瓷轻咬了下唇,望向她:“那你要多费些心思了,我可不好追。” 鹿霖郁悄悄地叹口气,果然会这样说,她还是不肯原谅她,追宋琬瓷回来只是难上加难,没有一点胜算。 也可以说,她从来就没有赢过宋琬瓷。 “琬瓷......” 这时鹿霖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喂?知遥?” 知遥?她的小情人? 宋琬瓷蹙眉,耳朵竖起来听。 第20章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回伦敦你自己回去,我还没打算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不会放弃。还有,别打过来了,我最近没时间管你。” 陆知遥可能是喝点酒,说话轻浮,没有一点边际感:“霖郁,我也爱你,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在一起?我也可以像宋琬瓷那样,那样勾引你,爱你,抚摸你......” 鹿霖郁脸一冷:“你喝多了吧?我先挂了,再见。” 电话刚挂。“知遥是你的谁?”宋琬瓷沉住气,话里话外却有一股浓浓的醋意:“露水情人?” 一时安静。 鹿霖郁勾了勾唇,笑:“朋友而已,这种醋你也要吃。” 宋琬瓷沉不住气了,她脸一红,小声说:“谁他妈的吃醋了?我只是,只是看不惯这种没有边际感的货色,最好是朋友,要不然我可看不起你。” “啊?”鹿霖郁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我吃饱了,你去结账。”宋琬瓷心跳加快,很明显的心虚,总觉得面前的人太混球,没有一点脑子。 “哦...那你在这里等会儿,我结完账,就陪你饭后散步。” 我的天,她怎么...... “笨死了。”宋琬瓷脱口而出骂她。 就连离开餐厅,上了鹿霖郁的车,宋琬瓷都不带理会她一下下,生闷气,吃闷醋。 到最后,鹿霖郁忍受不住了委屈了,她开口了:“阿瓷,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还是说...你......”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宋琬瓷低垂着头不说话,一脸不愿意跟她交流的样子。 “好吧,我老实开车,不惹你烦了。” 宋琬瓷张口问:“你是真的笨蛋,还是跟我装糊涂?” “嗯?”鹿霖郁有些不明所以。 “好吧,你是真的笨。” 宋琬瓷觉得她无药可救的笨。 晚间七点,到钱塘江,从车里出来,宋琬瓷就拉起她的手,默不作声地慢慢走。 “你心情不好?”鹿霖郁低着头去瞧她。 “没有。”宋琬瓷嘴硬说。 鹿霖郁觉察到她的不开心,轻声又说:“你放心,我和知遥没什么。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仅此而已。” 听完,宋琬瓷抬眼望向她,孩子气地撅了撅嘴,确认道:“真的只是朋友,就那么简单?” “我怎么会骗你?” “谅你也不敢骗我。”她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往前走。 月圆夜,星辰闪烁。 亮澄澄的月光倾洒而下,江水粼粼。 宋琬瓷走在前面,背影纤瘦,忽而拂来一阵晚风,暖棕色长发稍稍被风吹乱了些。 “鹿霖郁,”万籁俱寂的月色里,她突然顿步,抬起头看悬挂在天边的明月,问道:“我和它比...谁好看?” 鹿霖郁问:“谁?” 宋琬瓷红唇微勾,指着天边的月:“天上那个。” 闻此言,鹿霖郁凝望她,思忖半会儿,紧接着,她追上前与宋琬瓷并排站在钱塘江的护栏前。 然后,她也抬头,亮堂堂的月光之下,鹿霖郁眉目温柔,语调很轻,声音听着也很柔情:“你是绝色。” “绝色......”宋琬瓷轻笑,说:“夸张了吧。” 鹿霖郁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也同样看着自己的宋琬瓷身上,抿了下嘴唇,轻声细语道:“sei stupenda comparata alla bellezza della luna。”(你与月色相比,你是绝色。) 宋琬瓷认真看她,耐心听她说话:“这是...意大利语?” 月色越发的美好,气氛也成功抵达暧昧区。 “嗯。”鹿霖郁身子半转,修长的手指指腹触在宋琬瓷的红唇之上,眼神逐渐缱绻,温柔的声音就那么在她的耳畔再次响起来:“宋琬瓷,你在我眼里,心里,你是绝色,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绝色。” 两两对视,无人开口。 鹿霖郁只静静地凝视对方的眼睛,似乎在等什么,眼神里那一股浓烈的渴求都快溢出眼眶。 “你......”宋琬瓷竟感到丝丝紧张与激动,不由得抓紧她衣角,心跳短暂的停顿,却换来了无休止地狂热般跳动。 像有看不见的藤蔓慢慢缠绕住两个人,一寸寸,一点点把两颗心拉近距离。 “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极致柔情。 宋琬瓷的心开始热了,连同手心也微微发热。 冰雪融化,百花齐放。 “你也是绝色。我的绝色。” 宋琬瓷忽然笑了,温情气氛凝住了一切的心照不宣。 同样的,她突然伸手挽住了她的脖子,踮起脚,偏头吻上了鹿霖郁的嘴唇。 “唔......” 明亮的清辉下,温温柔柔的触感在唇与唇之间慢慢地,不动声色地柔开。 在这安静的江边,宋琬瓷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酥麻的悸动最终占领了所有的理智。 “霖郁...”她渐渐有些微喘,不自觉地把身子往鹿霖郁怀里贴,彼此衣物摩擦时,心也跟着颤动了。 双唇紧贴,享受着彼此火热的呼吸。 一呼一吸,吻得热情认真,不能自已。 不知过了多久,鹿霖郁睁开眼,嘴唇从宋琬瓷唇上一点点离开,有些不舍的眼神充满了渴求,特别热,一碰及伤那种的感觉在双方心里炸开,燥热难耐。 紧接着,宋琬瓷被她抱起来,往露天停车场方向走去。 第21章 第19章 她们(4) 月华如水,露天停车场内静悄悄的。 “霖郁,你慢点......”宋琬瓷被她放在汽车的车盖上,微仰着头,难耐地喘着气:“别在这里...做...” 嘴唇即将触到她锁骨的那一刻,鹿霖郁硬生生刹住,温热的手掌轻按在对方腹部。 她抬眸之际,对上的是宋琬瓷渐渐迷离的眼睛。 “阿瓷,”鹿霖郁那温润好听的嗓音太具有蛊惑性了:“那我们回酒店继续,好不好?” 顿了顿,宋琬瓷柔声应她:“听你的。” ...... 半夜,柔情似水。 酒店套房里的沙发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她们两人。 鹿霖郁身下的女人,眸光泛着涟漪,动人楚楚。 “阿瓷,我来亲你了......” 她温软的吻从宋琬瓷的嘴唇,游走至她的脖颈,亲吻了几遍。 “鹿霖郁,我难受......”宋琬瓷轻声喘。 鹿霖郁抬眸看她,温柔唤她名字:“阿瓷。” “嗯?怎么了?” 鹿霖郁吻了下她额头,万般柔情说:“没事,就是有点怀念从前。” “鹿霖郁。”宋琬瓷闻言,一时间面红耳赤,欲劲有些上头,意识不太清醒,突发一问:“你爱我吗?” 怔了几秒,鹿霖郁不慌不忙移开在她锁骨上的唇瓣,撑起身子,静静地凝视宋琬瓷,目光依旧带着浓烈的爱意:“你说呢。” 尽情放纵,不眠不休至第二天大清晨。 鹿霖郁背对着宋琬瓷躺着,她挪过去,抱住对方。 “霖郁。” 宋琬瓷用浓浓的撒娇口吻,轻声对她说:“跟我讲讲你在伦敦这十年的生活好不好,我想知道你和陆知遥是怎么认识的,你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鹿霖郁干巴巴地拒绝了她:“没什么好讲的。我又不喜欢她。” “不嘛,我就是想知道嘛。”她不依不饶,一个劲地请求对方:“挑你想讲的,你说什么都好,我都愿意听。” 鹿霖郁咽了咽口水,打断她:“以前的,全部都已经过去了。我只知道,我所爱的,即将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而我恬不知耻,竟然想要独占你全部的好。” 亮堂的房间陷入一片静默。 一针见血的效果很好,逼得宋琬瓷无言以对。 眼睁睁的,她借着清晨淡淡的熹光,望向鹿霖郁的后背,线条柔和的蝴蝶骨很美,很养眼。 这时,鹿霖郁的电话铃声响了。 她接起来,闻声后,立即蹙起眉:“江宴你搞什么呢,我和琬瓷的事你能不能别跟知遥乱讲。” “哪里是乱讲,”江宴说:“知遥对你挺上心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好歹人家......” 鹿霖郁没好气地说:“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说了,我去洗澡了。等会儿我还要带琬瓷去吃早餐。” “不是,你又和宋琬瓷待一块儿?”江宴问。 “嗯,怎么了?” 江宴八卦问:“那你们昨晚是不是又...偷吃了?” 鹿霖郁闻言,扭头看一眼背后的人:“不算是。挂了。” 江宴闻言愣了一下,迅速说:“那就是琬瓷把你睡了。不是,你们都没有复合,这样做合适吗?” 鹿霖郁听着,没有说话。 “不是我说你,明明知道琬瓷对你没什么好印象,你还跟她不清不楚,整天跟她玩什么极限暧昧。”江宴的声音顿了下,像是在思考:“长此以往,你不嫌累吗?” “挂了。” 她们的电话刚挂,宋琬瓷张口就吐槽:“江宴真八卦。话也特别多。” “真八婆。” “没办法,她就这样。我先去洗澡了。”一脸不悦的鹿霖郁掀开被子,起身:“你先别起来,再躺会儿。” 房间里很安静,宋琬瓷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凌乱的枕.被,以及昨夜与她欢愉之后,留下来的欢好痕迹。 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的,拨通了闺蜜夏枳槐的电话。 宋琬瓷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也是晕了,我又把鹿霖郁给睡了。” “啥?!”夏枳槐心一惊,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的,她那么喜欢你,应该是...心甘情愿被你睡吧?” “也不是,怎么说呢...她有种知三当三的感觉。”宋琬瓷这样说。 夏枳槐闻言,笑起来:“霖郁她真那么说?那可真委屈了她。” “她委屈?” “啊?不委屈吗?” 宋琬瓷听着浴室里不大不小的水声,一想到昨晚跟鹿霖郁这样那样...... “我的天!”宋琬瓷心脏顿然一颤,脸也莫名其妙红起来。 “喂?你没事吧?” “总而言之,她不委屈,我委屈。” 很委屈...... 宋琬瓷轻咬了下唇,耳朵更红了。 ...... 晚八点。 一辆黑色保时捷开进夏枳槐的小区,稳稳地停靠在502号独栋别墅前。 江宴气冲冲从车里出来,指纹解锁大门,一推开门,整间大厅尽收眼底。 整体的摆设简单,不奢华,打扫得也很干净,灰白色沙发上放了条小毯子,旁边茶几上还有喝了半杯咖啡的杯子,冒着热气。 “回来了?”夏枳槐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走出来,“洗洗手,过来吃面了。是你爱吃的三鲜面,我往里面还放了些香菇和香菜。” 第22章 “你能不能管好宋琬瓷。”江宴用万分恼火的语气说:“不喜欢霖郁就说出来,吊着她算什么意思?” 闻言,夏枳槐不理解,也有点生气:“她怎么惹你了?你冲我发脾气干什么?” “你们就那么喜欢睡人?”江宴看她,气道:“霖郁哪点不好?不喜欢就算了,睡她干什么?很有意思?” 夏枳槐心里窝了点火:“老娘就睡过你一次!” “睡一次,”江宴呵呵一笑说:“那之后呢?你连续对我精神摧残怎么说?你总说宋琬瓷有她的难处,那霖郁难道就没有吗?你以为她这十年就过得很好吗?” “鹿霖郁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夏枳槐端紧手里的两个瓷碗,冲她说:“还有,你不也很享受吗?” “享受?”江宴放下包包,走到夏枳槐面前说:“你见过哪个玩鹰的人愿意被鹰睡?更何况当时是你挑事在先,睡我再后。” 夏枳槐:“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报复我?” “既然你的好闺蜜睡了我的好基友,那么......”江宴一把搂住对方的腰,眼底全是玩味:“我把你吃干抹净,就抵消了。” 夏枳槐心下一颤,两个瓷碗掉在地面上,碎得稀巴烂。 顿了顿,她挑衅说:“好啊,你有种就来啊!” “我没种,但明早你别想下床。” 第20章 我喜欢你 几日后的宋琬瓷很不对劲。 她会盯着一个地方,眼神放空,突然地开始回忆起那场到底存不存在过的飞机事故,很容易犯头疼,也特别会走神,光是鹿霖郁碰见的都好几次了。 起初,她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宋琬瓷总回答她:“你别担心,我过会儿就好了。” 这晚,四下悄静。 打开灯,鹿霖郁就看见她抱着膝盖,一个人孤零零缩坐在飘窗的角落。 “你怎么不睡觉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灯光和她的声音将宋琬瓷从恍惚中拽回现实。 她扭头看向她,松散的神情突然紧绷。 宋琬瓷突然开口问:“你没有离开?” “这是我家。”鹿霖郁不解她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做噩梦了?” 宋琬瓷摇摇头。飞鸟sk 她重新回到床上,打算躺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在鹿霖郁离开之际,她冷不丁地说了句: “霖郁,你别离开我。” 她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来,哄小孩似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了?” “别离开我,可以吗?”宋琬瓷的声音听上去毫无睡意。 鹿霖郁叹了口气,柔声说了一句“好,不离开你”。 睡下没多久,宋琬瓷进入到一个梦境,梦里的场景即便知道是虚假的,但也如同真实般,令人心痛不已。 乱成一片的飞机事故现场,周围全是家属们的悲痛声。 宋琬瓷一身大红嫁衣,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废墟中鹿霖郁的父母边上的戒指上,它安静地躺在泥水里,仿佛周围一切与它再无瓜葛。 周遭全是哭声,唯有它很安静,就像鹿霖郁躺在那一样。曾经开朗有朝气的人竟落得一个死无全尸,似乎满地尘土都是她。 宋琬瓷像踩在她的尸体上一样,除痛之外,只有绝望。 你不应该回来的...... 不应该,不值得...... 宋琬瓷哭了,在梦里放声大哭,反正没有人认识自己,干脆捧起焦土,就像抱着鹿霖郁尸体一样,大哭特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和爱全部哭出来。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一个特别温柔的声音,是有人在喊我吗? 宋琬瓷把眼睛睁开,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依偎在鹿霖郁温软的怀里,好闻的味道一点点被她闻入口鼻。 “阿瓷乖,不哭了不哭了......”鹿霖郁不忍,把她搂得更紧了,轻轻地吻了吻宋琬瓷湿漉漉的眼睛,“阿瓷不要害怕,我一直在。” “我分不清了,分不清你到底是死是活。”宋琬瓷委屈地流眼泪:“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说要结婚,你也不会回来,不会出事......” “原来是做噩梦了呀,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鹿霖郁的语气很软,特好听。 宋琬瓷没有多说什么,闭上了眼,有点湿湿的唇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亲鹿霖郁的下巴,然后加了一些力度,软软的唇慢慢地覆上她的嘴唇。 鹿霖郁顺势抱紧她,也将眼睛合起来。 唇与唇相贴。 两人的睡衣被鹿霖郁随意地扔在床角,地上。 宋琬瓷只是用唇轻轻地触碰了她发烫的耳朵,紧接着,她将唇贴着对方的脖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宋琬瓷在等,等鹿霖郁再一次对自己发起热情邀请。 想遨游,如一艘黑色的轮船尽情畅游无人之深海。 宋琬瓷双手抓紧白色的床单,微微仰起头,弱弱地喘气。 她娇羞地求她手下留情。 鹿霖郁用牙撕开润.滑的指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第一次柔声细语地喊了她一声“姐姐”。 无人区如柔嫩且含苞已放的花瓣。 鹿霖郁娴熟手段,弄得宋琬瓷一阵叫苦连天。 “姐姐...姐姐......” “你别那么喊我......” 宋琬瓷浑身颤抖起来,她神智恍惚,脸颊滚烫,有泪水。 第23章 鹿霖郁埋首于她颈侧,也在细细喘息:“阿瓷,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嗯。”宋琬瓷的手安抚她的脑袋,很享受这一刻:“我也喜欢你的味道。” “是吗?”鹿霖郁脸上的爱意加深,力度偏柔,“那不睡觉了,继续。” “你属鹰,想熬死我?” 她勾勾唇,柔声道:“我属于你。” “别跟我说什么土味情话,我腰疼...很疼很疼那种......” 鹿霖郁笑了笑,没有停手的意思,连哄带骗着索取一次接着一次。 这夜,宋琬瓷有三悔: 一悔,引狼入室。 二悔,主动献吻。 而这第三悔...就是她没站稳立场,没有拒绝鹿霖郁,自讨苦吃。 事后,已是第二天中午。 “真够呛......”宋琬瓷深深地喘息了下,侧过身,凝视着熬战一夜的鹿霖郁,听着她细细的呼吸声,觉得世界好安静。 情不自禁了,她抬起一只手,用指尖细心地绘她的眉毛和嘴唇。 “笨蛋,我怎么会嫁给别人。” 宋琬瓷要亲她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以及一个陌生女生的声音:“霖郁,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 门一开,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站门口的女人失声大叫。 见状,宋琬瓷心中生醋,敌意般地质问她:“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误会了咯 -------------------- 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本作品来自互 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 责,内容版 权归作 者所有 第21章 通病 女人在门口站了好久,像傻了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开口说话的:“陆,陆知遥。” 宋琬瓷愣了愣,低头看向枕边熟睡的人。 “你和霖郁......” 陆知遥看她,轻声“哦”了一下:“你就是宋琬瓷吧?”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她的谁?”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陆知遥又补了一句:“明明不喜欢了,还纠缠她干什么?” 宋琬瓷默了一秒,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心里对鹿霖郁的感觉,有爱,但是带着少许恨意爱着她。 所以,她会先入为主地问对方:“你是她的女朋友,对吗?” 陆知遥见她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于是就顺水推舟地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是吗?” 原来... 一直是我自作多情,纠缠不清...... 宋琬瓷盯着鹿霖郁,不由得蹙起眉,眼圈微微泛红。 ...... 入冬的黑夜宁静且寒冷,鹿霖郁在房里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给宋琬瓷发送几条微信。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 微信消息连续发送出去,同样的,也连续被拒收了。 “陆知遥,你究竟跟她说什么。”鹿霖郁压低声音问她。 陆知遥顿了顿,神情里带着几分躲闪。 “就差一步,就差这一步......”鹿霖郁敏锐地捕捉到她这一秒里的躲闪,她眨了下眼,缓缓站起身,与她擦肩而过,不留一句话。 “她就那么重要吗?”陆知遥背对着她,低低地说了一声,眼里有泪水,“其实她根本就不信任你,要不然...她会选择离开吗?” 鹿霖郁淡淡说:“我和她之间的误会,用不着你指手画脚。” “误会?分明就是你一厢情愿,不被她信任而已。” 不信任吗? 鹿霖郁带着这个问题,走到家门口,江宴的车也到了,她坐进去。 车窗外天特别漆黑,还飘扬着蒙蒙细雨。 “怎么滴了?”江宴开着车,拿眼角一直觑着鹿霖郁:“和白月光吵架了?” “没有。送我去琬瓷家。” 鹿霖郁心中也有气。 “切,我还以为,你叫我跟你一起是要我陪你喝酒,原来是去白月光家中求复合啊。” 鹿霖郁瞥她一眼,想了一会儿,才说话:“不,我是怕我会对琬瓷做了出格的事情,带着你是想你让你阻止我冲动。” 江宴:“额...嗯......我的确知道你跟着小迟练过几年功夫,但,我保证你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况且对方可是宋琬瓷,再怎么说,你都不会对她动手吧。” “说到小迟,我倒想问问你,你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吗?” 江宴见她眼神又黯淡下来,顿了顿才问:“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还有,你说你的病跟小迟的肺病有关,是有什么牵扯?还是说...正如沐之说的那样,你也中毒了?” 鹿霖郁抿了抿唇,摇头道:“不清楚,我只知道小迟现在的处境特别危险,随时会丧命。” 江宴想了想,不由得微叹一口气:“都是可怜人,小迟好不容易追到喜欢了十几年的姨姨从安,沐之因为小迟的事情不得已离开自己暗恋着的顾姨姨,你呢...就因为那些破事让你刻意隐瞒,并且离开琬瓷十年,现在还被她误会有小三介入,惨,真的,你们太惨了。” 片刻的沉默,鹿霖郁沉了沉气,问道:“江宴,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差劲......”江宴牙齿疼起来,这话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好在她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直接将气氛拉到一个比较微妙的点上:“是指在床上的功夫差劲吗?要是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这得问问琬瓷了。” 第24章 “......你好好开车吧。” 江宴听着,勾了下唇,并没有再多说话,安心开车。 “如果我真的活不长了,她会可怜我吗?” “什么?” 江宴似乎从没有想过她会这样问,她怔住了。 车开着进入灯火通明的隧道,车流不多,却都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车内短暂的安静了一下。 “你还年轻着呢,别那么丧气。我先送你去见琬瓷吧,床头打架床尾和,我想她不会一直生你的气。” 这时,鹿霖郁的手机同时响起。 她看了一眼,是宋琬瓷助理打过来的。 “怎么了?”她按了接听。 “鹿总,”电话那端,助理火急火燎地说:“宋姐在宝鑫酒吧醉酒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第22章 醉酒夜 午夜十一点。 宝鑫酒吧。 嘈杂一片的包厢内换了一首更激烈,更有情调的歌曲,灯光五颜六色晃得人眼睛都看不清楚彼此。 再加上宋琬瓷今晚摇了不少人过来喝酒,场面可以说是很闹腾,也特别乱。 “今儿...”宋琬瓷喝得有些神志不清,胡乱地揽住一个男生的脖子,盯着他看半天,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哈哈哈......” 男生抿紧了下唇,下意识地单手搂着她的小蛮腰。 而宋琬瓷的这句话倒是勾起不少人的八卦心:“宋姐,你失恋了?是跟缪醒先生解除婚约了?” “难不成宋姐你背着缪醒先生,在外包养了什么小情人,跟小情人闹别扭了?”红头发女人问。 “......” “什么缪醒,什么小情人,都他妈的根本不存在。” 言尽,宋琬瓷把酒杯往男生手里一塞,眼神风情万种,靠近几分,浓烈的酒气打在对方的脸上,弄得男生浑身燥热起来。 “宋,宋老师,你喝醉了。”男生还算比较绅士,没有对宋琬瓷动手动脚,贴心道:“要不,我叫从安老师接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喝酒,酒!” 男生蹙眉,劝道:“你不能再喝了。” 宋琬瓷撩了撩一下头发,轻嗤道:“这里是酒吧,不喝酒干什么?” 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来人面无表情盯着男生怀里的宋琬瓷。 “你是?” 来人语气不佳:“鹿霖郁。” “原来是鹿总。”男生松开手,退后一步站定:“我和宋老师没什么,是她往我身倒的。我没有碰她,他们可以替我作证。” “哦。” 接下来,包厢内只有她们两个人。 宋琬瓷手里端着一杯黑桃a,摇摇晃晃走到鹿霖郁面前,眼波带笑,用酒杯杯壁轻轻触碰着她的冰块脸:“别总摆着一张冷脸,来,陪姐姐喝一杯。” 鹿霖郁心情不佳,脸色更加难看冷沉:“你能不能别闹了。” “怎么样才能陪姐姐喝一杯呢,要不这样吧。”宋琬瓷笑着,将一字肩的连衣裙往下拉了拉,过半春光无疑露出来,威逼利诱道:“来,喝一杯嘛。” 她嗓音软绵轻柔,直接躺在鹿霖郁的怀里,逼迫着对方喝光杯里的酒:“你知道吗?我啊,就喜欢你这款经不起撩拨的年下小狼狗。” 被她这又搂又抱,鹿霖郁也提了提兴趣,索性喝光了一整瓶黑桃a。 “那姐姐。”酒壮怂人胆,她压倒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问道:“喜欢我吗?” 意乱情迷,宋琬瓷着不住东南西北,勾住对方脖子,用身体蹭了蹭她的胸脯:“喜欢,当然喜欢你。” “轻浮。”鹿霖郁皱皱眉,赶紧从她身上下来。 “生气啦?”宋琬瓷眉头轻轻一挑,起身,双手紧箍住她的腰,“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逗我,很好玩?”鹿霖郁依旧面无表情。 “没玩死你,都不算玩。”宋琬瓷眨了眨迷离的眼睛,单手搂得更紧了一些,抚着她的脸,眼神妩媚:“鹿霖郁,你眼睛真好看,嘴唇也很......好想亲一口......” “可惜你不是我的小狼狗。是她的,她的......” “你在说什么?”鹿霖郁不理解地看向她。 “陆知遥啊。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宋琬瓷酒似乎醒了,但不多,只是很感伤。 “她不是,也不可能是。” “鬼信。”宋琬瓷难过地松开她,退到沙发前,喝了一口酒:“你滚吧,我想一个人喝会儿酒。” “宋琬瓷,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鹿霖郁借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在折磨我,也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所以,你不拒绝我,给我希望,然后又推开我,误会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我喜欢你,我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想你误会我。” 没有名分的暧昧是最伤人的,最致命的。 这点,她们彼此再清楚不过。 宋琬瓷望着即将发火的鹿霖郁,冷冷地轻笑一声,喝光杯中的酒,反问道:“那你跟陆知遥又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有你家的备用钥匙?为什么在我们尽兴之后开门进来,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她的眼尾再次染上一丝潮红,看样子要比鹿霖郁更加有醉意。 第25章 “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钥匙是安娜给她的,我不知道她会来家里。”鹿霖郁心都快疼出血了:“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肮脏龌龊,朝三暮四吗?” 她的眼神特别忧伤,难过与爱交织了。 “我害怕......”宋琬瓷抿了抿嘴唇,眼眶开始温热,眼底有泪光浮动,她凝视着她,轻呼出一口酒气,颤声道:“我不想你被人抢走,不想你抱其他人睡觉。” “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鹿霖郁。” 闻言,鹿霖郁瞳孔放大,心跳快了好几拍,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声音微哑:“你说什么?” “你好美,做吗?” 宋琬瓷醉着对她发出邀请,声音更似天籁,如同勾人魂魄的钩子,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对方蠢蠢欲动的心思。 “什么?”鹿霖郁有燥热的感觉,但还是轻声说:“在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宋琬瓷酒意有些上头,轻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细腰,然后往里稍稍一带。 此时此刻,她们脸对着脸,鼻对鼻,四目相对。 “做吗?” 宋琬瓷脸颊微红,媚眼如丝,眸含秋波,纵欲的火呲得被迅速点燃,尽情且又肆意地焚烧着鹿霖郁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不可以吗?”她问。 鹿霖郁深深地望着她,沉默不语。 “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可......”宋琬瓷的唇未经允许便吻在她的脖颈上,一路至上,她闭上眼睛,吻住了对方柔软而吓白的嘴唇。 “唔...” 鹿霖郁的目光柔情了许多,指尖触着宋琬瓷滚烫的脸庞,反客为主。 外头飘落着薄薄细雨,润物细无声。 宋琬瓷能够精准地捕捉到她的任何反应,吻了一下她又红又烫的耳朵:“都是成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害羞?” 她的头发垂落在沙发边沿,食指指尖很放肆地触着鹿霖郁的嘴唇,冲着她露出一个迷倒众生的笑容,继续说:“不过嘛,阿郁害羞起来的样子挺可爱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说着,宋琬瓷搂住她,翻身压住她的时候,鹿霖郁险些要从沙发上摔下去。 “你干嘛?”她一只手撑着地面,对方铺天盖地的吻防不胜防,甚至让鹿霖郁心生胆怯,有种想逃离这人的冲动感:“琬瓷,别,别......” “想去哪里?”宋琬瓷酩酊大醉,她掐了掐身.下的人的好看脸蛋,笑道:“被你睡了那么多次,这一次,该轮到我......” 她把嘴巴凑近,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 “反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瓷姐姐反的内容大家尽情想象,我就不写出来了 第23章 嘉宾 灯光无规则摇动,沙发上两团身影紧贴在一起。 宋琬瓷左手用力钳制住鹿霖郁的双手,盯了片刻,温热的气息打在对方的脸上,红唇张开,说:“怎么不动?需要我教你吗?” 鹿霖郁心跳很快,呼吸紊乱。 她移开目光,一言不发。 “不愿意?”宋琬瓷看着鹿霖郁柔和的侧脸,有些娇羞,她牵起唇角,笑了一笑。 “不......不是。”鹿霖郁羞涩说。 “别对我说不,姐姐不爱听。” 包厢内的歌曲激烈,身上的人眼神深幽。 鹿霖郁只好认命。 ...... 一夜折腾,纵火玩.欲。 中午十二点。 鹿霖郁被手机铃声吵醒,迟缓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和腰,拿起手机一看,是江宴的电话,按下接听,打开免提。 “那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 窗帘半开着,一缕和煦的阳光投进来,准确无误地洒在只有鹿霖郁一个人的大床上。 “不早了吧?都十二点了。对了,你知道你昨天是怎么回的家?”江宴低头翻杂志,抿了一口咖啡:“我给你扛回来的。” “不得不说,你家宋琬瓷生猛得很,竟然在酒吧包厢里把你办了。” 鹿霖郁回忆了一下昨晚,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乖乖躺着的人,居然能有那么好的体力,会的技巧也让她大吃一惊。 有种不可小觑宋琬瓷的感觉。 走神几秒,鹿霖郁伸了伸懒腰,问:“之后呢,琬瓷去哪里了?” “你俩完事后,她拍拍屁股就走了啊。”江宴又抿了口咖啡,叹了口气,说:“她把你交给我,临走的时候,让我在你醒了之后告诉你,以后别去找她,也别去骚扰她了。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直白点说,你别舔她了,人家非常厌烦你。” 鹿霖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要她亲口对我说。” “何必那么作贱自己,放低身份呢?” 鹿霖郁不以为然,挂断对方的电话之后,立马就用小号上了微博访问了宋琬瓷的微博主页。 “五马街?她在五马街做什么?” 一边想着,她随便穿了一身衣服,跌跌撞撞跑下楼,想都没想就抓起放在玄关处柜子上的车钥匙,换好鞋子,开门冲到车旁边,解锁,迅速坐进车里。 “宋琬瓷。” 鹿霖郁看了眼宋琬瓷曾经坐过的副驾驶位,心下顿疼,大口喘着粗气,把车发动,飞速地开出小区。 她心急如焚,卡时间过红绿灯,上高速,穿隧道。 第26章 一个半小时之后,在五马街旁边瑞幸大门口停下车。 鹿霖郁出了车,风风火火地挤进人山人海,却在五马街标志性建筑物前,被工作人员拦了去路。 “让开!我要见宋琬瓷!”鹿霖郁毫不客气地大吼一声,不顾几名安保人员的阻拦,好不容易来到拍摄现场核心区,宋琬瓷助理又插一脚,把她拦住了。 “鹿总。”助理很礼貌地劝说:“您还是回去吧,宋姐现在还气头上,您别来烦她了。” 鹿霖郁冷着一张脸说:“见不到她,我不会走。” “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助理露出为难的样子:“说真的,您先回去,等宋姐气消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不需要通知她。”宋琬瓷拿着剧本从拍摄现场核心区走出来,走到鹿霖郁面前,扫了一眼面色憔悴,只穿着单薄白衬衫的她,微蹙着眉头:“你来干什么?是昨晚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 “我们回头,好不好。”鹿霖郁神情哀伤,苦苦哀求对方:“我喜欢你,我不想就这样算了。” 宋琬瓷眉头蹙得更紧,捏紧手里的剧本,盯着她,沉出一口气,声音淡冷:“我谢谢你能喜欢我,也谢谢你多次帮助我,但既然已经分开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有联系。你就当我婚前花心一下,玩腻了,一拍两散,你也该认清现实了。” 鹿霖郁打断她,语气委屈得不行:“你生气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你要拉黑我,不信我的话。明明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在意你......而你就凭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三言两语,猜忌我,否定我对你全部的喜欢。” 走上前,她眼圈湿红,哽咽着问宋琬瓷:“到底是为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疼,太疼的话一下子重击了宋琬瓷的心脏,似被利刃剜去一大块心头肉,血淋淋的不堪入目。 下手的人是鹿霖郁,也是她自己。 “我不爱你。” 她缓了缓心情,还是补充了一句:“鹿霖郁,麻烦你别太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人会你像这样恋爱脑。别总把爱挂在嘴边,我没工夫跟你瞎聊,你走不走是你的事,别打扰我工作就好。” “宋琬瓷!”鹿霖郁不罢休道:“那纸婚书,你的拥抱,都是逢场作戏,对吗?” 宋琬瓷顿步,眼眶逐渐湿润。 “回答我。” “我曾经是个演员,即兴表演了下,”她握紧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了,但依旧是忍住了全部情绪对她冷冷淡淡说:“很不幸,你是该表演的嘉宾。” 哒,哒,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远。 疼痛在心中揪成一团,鹿霖郁泪流满面,哽了会声音,哀求对方:“就算这样,你可不可以别走,打扰你一分钟时间听我说。” 宋琬瓷当做没听见,继续往里面走。 “宋琬瓷,你别走。” 鹿霖郁当着五马街全部人的面,落着眼泪,慢慢地下跪。 在场的,一片哗然。 私语声如雷贯耳。 躲在绿布后面的宋琬瓷,眼睛湿了,忍不住地转头,透过布隙看向她,哭到缺氧窒息,肩膀颤抖个不停,剧本上全是她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稳住(呼) 第24章 自私 轰隆—— 雷电交加,暴雨如注,雨滴砸在黑色宾利的车窗上,同时也将整个瓯城覆没在无穷无尽的黑色雨幕当中。 “老板,接下来该怎么做?” 后座中央位置,一道裹在黑色西装里的削瘦身影,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直视着跪在暴雨中的鹿霖郁,唇角微勾,淡笑道:“按计划进行。” 雷鸣不断,闪电劈裂云层,将漆黑的雨夜短暂照亮。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 驾驶位上的男人也看着不远处跪着的鹿霖郁,见她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在雨泊里,脸色一沉:“老板,她昏倒了,需要叫120吗?” “自有人会叫,你们的任务是完成那件事。”坐后座的男人脸上那阴鸷的笑容更深了:“成功与否,还得看鹿霖郁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别伤着她,任务完成之后,她还有别的用处。”黑西装男眉角挑得更高了,尾音带着耐人寻味的玩味。 “老板的意思是想......恕我多嘴了。” 黑西装男脸上浮现出更深的玩味:“事成之后,人人有份。” ...... 三日后。 周三凌晨一点。 瓯城人民医院,二十三号病房。 我怎么会在这儿? 鹿霖郁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视线迷迷糊糊,头昏脑涨,依稀之间她看到了主治医生手里的针筒。 “你醒了?”男人看上去还很年轻,面容光洁英俊,身材高瘦。他背对着光,浅棕色碎发利落,慢条斯理地将鹿霖郁扶坐起来,然后坐下来,用温度计测了测她的体温,37.5度,已经退烧了。 鹿霖郁扫视房间一圈,不解道:“我怎么会医院?琬瓷在哪里?” “三天前的晚上,你在五马街昏倒,被宋琬瓷助理穆熙送进医院就医。那时候,刚好轮到我值班,你烧到四十度,”男人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了情绪:“这些天,你复烧好几次,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退烧了,你竟然还想着宋琬瓷!还想去找她?” 第27章 “她都这么折磨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鹿霖郁见男人微怒,语气平淡:“辛泽,你也别生气了。” “我怎么不生气?”傅辛泽心疼,凝着她:“霖郁,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能够彻底放下宋琬瓷,心甘情愿接受我的好。可我似乎低估了你对她的感情,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能让你接受我的可能。” 她闻言,沉默不语,将目光瞥向床头柜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江宴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鹿霖郁皱皱眉,脸色凝重。 见对方始终不肯看自己,傅辛泽循着她所看的地方瞄了一眼,眼眶微微地红起来,随之,站起身,将针筒里的东西注射到点滴里,柔声细语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等到了明天早上,我会送你回家。” “琬瓷是不是出事了。” 鹿霖郁清清冷冷的嗓音贯穿了傅辛泽的心脏。 “为什么会那么认为?”他不惊反笑:“是因为她没有来看你?才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我要出院。”鹿霖郁头开始疼痛,看什么都十分不清楚,觉得身体发软,使不上任何力气:“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阻止我?” 说着,她艰难地尝试着挪动身体,却因为镇定剂的药力过猛,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气,直接瘫软在床上,无法动弹。 “傅辛泽!” 鹿霖郁意识逐渐模糊,怒目圆睁,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流出来。 “霖郁,在这个世上,除了曾经爱过你的宋琬瓷之外,其实还有第二个人,他也深爱着你,等待你十五年。”傅辛泽低眸看她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下一紧,似乎在努力地忍耐着什么情绪似地:“只不过,你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没有正眼看过他,哪怕是一眼。没关系,这次他会把握住机会,让你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傅辛泽!”鹿霖郁极力大喊,泪水浸湿枕头:“你不怕我恨你吗!?” 傅辛泽闻言,看着她,勾着唇角笑了一笑,眼泪悄然滴落。 第25章 曙光(1) 瓯城渐渐被雨夜笼罩。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城郊的工业厂,房屋低矮且破旧不堪,仿佛被大火焚烧过,焦黑的墙壁和地砖残留着几十年前的污渍。 断壁残垣上爬满枯黄的藤蔓,废弃的钢筋满地都是,已经干透的血迹一片一片的。 工业厂的第二层,最新款的电视机闪烁着幽幽荧光。 画面变换不停,镜头前是被关在正在注水玻璃水箱里的女人,她泪流满面,拼命拍打着玻璃。 “把人带上来。”电视机前,一名身材修长而年轻的男子坐在鳄鱼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底带着阴森森的笑意,一手摇晃着酒杯,鲜红而醇香的红酒顺时在杯里晃动,一滴不撒。 半晌,被五花大绑的女人跪在男人面前,两个肩膀分别被两名壮汉硬生生地摁住,不能动弹分毫。 “宋小姐,真的不好意思,以这样的方式把你请过来。”男子的装束十分斯文,白衬衣黑西裤裁剪讲究得体,面容白皙俊朗,一双眼睛幽深而不可直视。 他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笑起来像是随时要人性命一样,特别阴暗。 “宋小姐,”男子抿了一口红酒,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宋琬瓷面前,十分绅士地下蹲,嗓音温润好听:“你放心,在没见到鹿霖郁之前,我是不会碰你一根头发。不过...我的手下们就不清楚了,哼,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卑鄙。”宋琬瓷恶狠狠地瞪着他。 “卑鄙?挺不错的评价。”几秒沉默,男子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地抬起来,阴险的笑容深刻地入了宋琬瓷的眼帘:“曾经的知名演员,万人追捧的顶流影后。你说...你的身子值多少钱?” 曾经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的宋影后,如今,却成为阶下囚,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是,宋琬瓷是个十分傲气的人,从不把下三滥的人放在眼里,她瞪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等你见到鹿霖郁,我就知道你到底值不值钱。”男子凑近,深深地嗅闻宋琬瓷身上独特的香气,有些不爽地说:“那么香的人,居然是个同性恋。” 男子的嘴唇似碰不碰的在她脖颈处流连。 见他如此,宋琬瓷声音有些发颤,内心顿生恐慌:“你他妈的别碰我!” 电视机里的内容切换,开始播报下一则热点新闻,男子勾唇森笑,不在意地松开了她:“带下去,看好了。事成之后,你们放开玩。” “少爷,老板刚刚来电话。”黑西装男走上前,对男子说:“叫您不要插手这件事,鹿霖郁这人不好对付,老板怕你伤着。” “大哥就是屁事多。”男子出言不逊,且自信满满:“明天,鹿霖郁这条肥美的鱼一定会上钩。” “把人看好了,谁都不要去碰她。” “好的,少爷。” “带下去。” ...... 雨已停,微熹的晨光照进病房。 傅辛泽刚推开房门,直接傻在了原地,房内安静,空空如也,本该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鹿霖郁早已消失不见。 “你还是走了吗?”他眨眨眼睛,大滴大滴眼泪滚落,后背狠狠地撞在门板上,慢慢下滑,支撑不住的身体一下子软倒在地。 “霖郁,她真的值得吗?”傅辛泽蹙紧眉头,用力地捏着给她准备的一鸣鲜牛奶,温热的牛奶呲在整洁的白大褂上,一滴牛奶顺着眼镜镜片滑落,滴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第28章 另一边,鹿霖郁穿着医院的病服号,租了辆新能源汽车,火速赶往城郊那个废弃已久的工业厂。 “沐之,帮我联系一下祎杭。”她开着车,急切道:“别问那么多,让她带些人来城郊108号路,万聚工业厂。” “霖郁姐姐,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商量好对策,再营救琬瓷姐也不迟。”苏沐之急迫说。 “晚一秒,琬瓷就多一分危险。” 鹿霖郁心急如焚,油门踩到底,想都没想就直接横穿红绿灯。 苏沐之理解她的心情:“知道了,祁姐那边我会去联系,你注意安全,不要贸然行动。” 电话一挂,鹿霖郁抓着方向盘,猛地向左打,车子直接穿进一条小道。 小道的路况十分糟糕,枝杈交错,土路颠簸。 “阿瓷,一定要等我来。” 她似疯子一般开着车。 潮湿阴冷的厂房里,宋琬瓷双手被反绑着,黑布蒙住眼睛,黑胶布封住口。 她侧躺着,浑身发抖,头发被地上的脏水弄湿,身上又脏又臭。 几夕之间,一朵高岭之花竟被恶魔无情地拉下神台,让她坠入无穷无尽的地狱之中。 “那么漂亮的脸蛋被弄脏了,真可惜,我给你擦擦脸。”看守她的年轻男子带着玩味的笑,慢慢走近,蹲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宋琬瓷冰凉的脸:“我看过你演过的剧,《如梦山》里的司徒婉婉我很喜欢,尤其是她喊哥哥的时候,那姿态,那声音......” “娇得很。” “唔!” 宋琬瓷恐惧着,拼命挣扎。 “别着急嘛。” 男子放肆笑,扯了扯腰间的皮带。 “你在干什么?”这时,林胤走进厂房,看宋琬瓷的目光冷冰冰:“你先出去。” “是。林哥。” 男子出去后,林胤走到宋琬瓷身边,伸手摸了摸她满是污泥的脸,语气冷淡:“宋琬瓷,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唔!” “你是很美,是跟鹿霖郁睡过几次。那又怎么样?”林胤用力扯了下她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左肩,凑上去闻了又闻:“我把你上了,鹿霖郁会不会很生气?” 宋琬瓷浑身发抖,疯狂挣扎。 “把你毁了,”林胤脸上露着阴森森的笑容,声音更是阴冷:“也等同于毁了鹿霖郁,想想你们那痛苦不堪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真爽啊!” 鹿霖郁...... 蒙着宋琬瓷眼睛的黑布湿了。 绝望之际,外头传来一道熟悉且响亮的吼叫声。 以及痛苦无比的惨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点古早文学气息,但也是剧情需要,大家凑合着看下去(眨巴眼睛) 第26章 曙光(2) 阳光斜着照进工业厂的第二层。 一个男人被押解跪地,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左手已经活生生被砍掉了,鲜血如水一般滴落在地面上。 “尚城哥!”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上来,扯住了许尚城的裤脚,眼神恐慌,拼命哀求道:“尚城哥我错了!我只是一时起了色心,我没有碰她,我没有对宋琬瓷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求求您,求求您放我一马,我不想死!” “啊——” 男人狰狞鲜红的伤口被许尚城用力且无情地碾踩着,他一改阴冷的模样,温和地说:“他的左手碰了不该碰的,被我砍了。如果鹿总还不解气,我可以让他去死。” 对面,鹿霖郁冷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看来,您是没有消气。” 许尚城摆了摆手,叫人拿匕首来。 “尚城哥!尚城哥!我不能死,我,我帮老板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男人剧烈发抖,涕泪俱下,“我下次不敢了,我不敢不服从命令了,求求您,求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不杀你?”许尚城略微向前倾身,用匕首打断了他充满恐惧的求饶:“可你......死不足惜。” 血光乍现,男人瞪大眼睛,一动不动躺在血泊里。 “现在满意吗?”他用白色手帕擦了擦沾了男人鲜血的双手,说:“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生意了。” 鹿霖郁不喜欢拐弯抹角,直入主题问:“琬瓷人呢。” “哦,我都忘了这茬了,来人,把宋小姐带上来。” 许尚城笑起来,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几分钟后,宋琬瓷被黑西装男非常暴力地带上来。 她眼前的黑布被扯掉,重见光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义无反顾要来营救宋琬瓷,带她离开人间地狱的鹿霖郁。 “阿瓷,你别怕。”鹿霖郁轻柔地顿了顿,看向许尚城:“你究竟想干什么。” “把这份合同签了,并且同意众衡赌场在伦敦开展项目。” 话音刚落,许坷拿着一份档案袋从暗处走出来,站在许尚城旁边。 “大哥,我都说了,这事儿全权交给我处理,你怎么还是来了。”许尚城停顿了一下,看向宋琬瓷,玩味一笑:“先说好了,事成了,宋琬瓷得交给我,不准先玩。” 许坷瞥了眼他,气了一下:“就知道玩。” 污言秽语张口就来,弄得宋琬瓷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宁可自刎当场,也不想被他们玩弄: “霖郁,你听我说,别管我,也别签什么狗屁合同,知道吗?” 第29章 “宋小姐,你最好别坏我的事。”许坷冷瞪了一眼她,将合同档案袋扔到鹿霖郁的面前:“里面有笔,签好了,我就放了她。” 她看了眼宋琬瓷,弯下腰捡起档案袋。 “鹿霖郁你别他妈签!我不需要你这样做!也不允许你这样做!”宋琬瓷急了,嘶声裂肺地哭喊,哀求,耳边的声音特别杂,有即将胜利的笑声,也有鹿霖郁那带着誓死签字,也要营救她的温润声。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营救机会,我都愿意为你永坠地狱。”说完,鹿霖郁解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合同,目光移向许坷:“你先放了琬瓷,我再签字。” “你在跟我谈条件?”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这点,你应该知道。”鹿霖郁内心盘算着什么,暗下一笑:“再说了,这里都是你的人,就算我耍什么花样,你觉得我们会有逃出去的机会?” 许坷说:“在理。那一手交合同,一手交人。鹿总意下如何。” 鹿霖郁轻笑,点了下头,在合同上写了些什么。 “交人吧。” 许坷面无表情拉着宋琬瓷往前走。 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默契地眨眼。 交换过程里,气氛死寂,各怀心思。 合同递出去的那一秒,鹿霖郁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宋琬瓷的胳膊,直接把人搂进怀里,向后退却几步。 宋琬瓷受惊般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前,泪水浸湿了对方的病服号。 “别怕了,我们回家。” 鹿霖郁忍住痛扁许坷哥俩的冲动,搂着宋琬瓷的肩膀往楼梯口走:“别怕,我在呢。” “滚蛋!居然骗我!” 许坷气急败坏地瞪着合同签字处的三个字——逗你玩。 “杀了她们!” 见老板发怒,周围的黑西装男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善起来,站在其中的林胤拿着砍刀冲了上来就要杀了她们。 鹿霖郁手疾眼快,将怀里的人往楼梯口送,自己断后:“你先走!” 说罢,她反手一个侧踢,正中要害,林胤脸部表情扭曲,哼哧倒地。 “上!先杀了她!” 十几个人持着砍刀,喊打喊杀冲了上来,鹿霖郁捡起地上的钢棍,护送着宋琬瓷下了楼,逃至楼下炼钢房与这帮人缠斗起来。 鹿霖郁侧身躲过,一钢棍用力打在对方的脊背上,她因为跟沈迟学过几年功夫,底子算好,打起架来游刃有余。 余光瞥见有人从背后偷袭,她握紧钢棍,当即又是一个后旋踢把人掀翻在地,动作快狠准。 几个回合下来,她占据上风,打倒了一片人。 倒地的人七斜八歪,个个捂着痛处嗷嗷惨叫。 “上,上啊!” “你,你你怎么不上?” 那些被鹿霖郁打怕的人你推我让,连连后退不敢靠近已经杀疯的女人。 “一个鹿霖郁都搞不定,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盛怒之下,许坷一枪打死了一个手下:“不想死的,就给我上,杀了她!” 新的一场战斗拉开序幕,鹿霖郁偏头躲了一下,紧接着,用膝盖狠撞在攻击自己的人的胸膛,有肋骨断裂的声响。 被甩开的同时,这人口吐鲜血,当场奄奄一息。 “都上啊!”鹿霖郁眼中泛起血丝,已经杀疯了,出招要比刚刚更快,更狠,更准,也更致命。 “噗!”林胤被打伤在地上,捂胸口吐着血,抬眼的时候,看到了躲在混战之外的宋琬瓷。 杀了你也一样是赢了鹿霖郁。 林胤咧开嘴笑,满口鲜血流出来。 “宋琬瓷,宋琬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那么狼狈,被人喊打喊骂。”他握着砍刀,一步步走近宋琬瓷。 “阿瓷!” 鹿霖郁见她有危险,顾不得太多,放弃与他们的殊死搏斗,转身冲向宋琬瓷。 许坷将枪口对准鹿霖郁,一枪打出去,鲜血从她右肩膀处四溅出来。 “你趴下!” 近身时,她拼死将宋琬瓷护在怀里。 “去死吧!”林胤双目猩红,举刀劈砍而至,在鹿霖郁背后划下长长一道口子,血红色的液体染透了蓝白条纹的病服号,露出狰狞恐怖的皮肉。 她们同时倒在地面上,冰冷的血滴在身下人的脸上,一切声响都变得模糊不清,痛不欲生地凝视着压身上的她,目光湿润。 “鹿霖郁......”宋琬瓷抬起颤巍巍的手,指尖触到鹿霖郁脸的那一刻,泪水瞬间侵占了眼眶,颤声道:“你冲过来干什么,真的不怕死吗......” 鹿霖郁凝着她看,吐出一口血,气息虚弱:“我赶上了。” 闻言,宋琬瓷泪水决堤,情绪崩溃。 “鹿总真是情深义重啊,那么...”林胤握刀靠近,冷冰冰说:“我就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手起刀落之间,一声枪响。 一颗金色的子弹,如豺狼虎豹般迅速穿破林胤的胸膛,血光喷溅。 “许坷,杀人灭口也得看是谁的朋友。” 来人身形高挑,眉目清冷,穿一件藏青色风衣,直筒长裤衬得她双腿修长笔直,看着沉稳干练,一双琥珀色眼睛深邃,似乎隐藏着浓烈的杀机。 是她?璟盛小姐。 “璟小姐。”许坷见人冷着一张脸,心一慌,但佯装镇定说:“我也是奉命行事,您别难为我。让赵大人知道了这次合约商谈不成功,我也不好交代。” 第30章 沈迟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宽恕他的笑容,反倒是将枪口对准了许坷的心口,语气极冷:“那你也下地狱吧。” 话及此,她扳动扳机,子弹飞出去的时候,就像一朵索命的血色玫瑰,杀光乍现,预示着许坷兄弟二人死有余辜。 第27章 救治 午时阳光明媚。 亮着灯的医院大堂内。 宋琬瓷背着浑身浴血的鹿霖郁跑进医院,不顾医护人员和保安的阻拦,直奔电梯而去。 “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她泪流满面,哽咽着鼓励背上的人一定要撑下去。 鹿霖郁紧闭着眼睛,咳嗽了一下,一口鲜血从嘴里吧吐出来,声音断断续续的:“琬...琬瓷,琬瓷......” 她的呼吸声沉重。 “我在,我在。”宋琬瓷哭着回应她,疼痛感瞬间刺激了整副身体,连同每一处骨髓也感受到了这生不如死的痛感和窒息感。 “琬,琬瓷。”鹿霖郁剧烈咳嗽了好几下,气息逐渐虚弱:“去,去六楼。找,找......找沈缱。” “好,我马上带你去找她。” 电梯显示“2”,正在从第二楼迅速往上升。 “叮。” 电梯门开了,她背着奄奄一息的鹿霖郁,热泪盈眶,叫喊声响遍整个走廊:“沈医生,沈医生......救命,救命,救命......” 突然,宋琬瓷在一扇半开着的门前猛然下跪,目光落到一双黑色高跟鞋上,低垂着脑袋,颤声道:“您就是沈缱,沈医生对吗?” 沈缱看了眼已经休克了的鹿霖郁,蹙了蹙眉,下意识地说:“怎么个个受了伤都找我。” 宋琬瓷哭:“求求您救救她。”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我是不会救任何人。”如出一辙的回答,一样的无动于衷,沈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救救她。”宋琬瓷苦苦哀求她:“只要您肯救她,我什么都答应您,哪怕让我去死也可以......” 这时,沈缱手机突然接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您别走!”宋琬瓷重重地朝着背对着她的女人用力磕了好几个响头,态度十分诚恳,没有半点虚假:“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她,救救她......” 沈缱盯着这条微信消息看,眸色一沉。 “沈缱!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宋琬瓷声嘶力竭冲她吼道:“人命关天的事,你跟我扯什么狗屁预约!” “你不配做医生。” 走廊上全是人,他们将跪地者围住,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沈缱,议论声此起彼伏。 沈缱关掉手机,叹出一口气,语气淡淡:“前不久我也这样拒绝过一个人,她是我的侄女沈迟。既然你会想到来找我救治霖郁,那应该也知道,当时沈迟是怎么回答我的。” 全场安静。 宋琬瓷流着眼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宋琬瓷,我可以救她,但你必须给我好好想一想,你为什么要救她。”沈缱转过身凝视着她湿润的眼睛,有被震惊到,同样哀求的眼神她从沈迟眼神里也看到过,无助绝望,放下一切骄傲苦求他人。 她缓了几秒,对宋琬瓷冷声冷语说,“明知道我不是谁都救,可你来找我,难道就不知道她在赌吗?十赌九输,拿命去赌你一次坦诚,勇气可嘉。” “叫小解她们过来,准备手术。” 接着她喊人将鹿霖郁送进抢救室。 红灯顿然亮起,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空空荡荡的走廊里。 宋琬瓷流着眼泪,跪在抢救室的大门前。 此时此刻,她一边思考着沈缱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边十指相扣,面对着抢救室的大门,双目合上,虔诚无比地祷告着:“阿郁,你会没事的......” “你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话一出,紧闭双眼的宋琬瓷先是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继续祈祷。 “宋琬瓷,她是我傅辛泽喜欢了整整十五年的女孩。”傅辛泽紧握拳头,沉住情绪:“我不希望她出事,你知道的,你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你还喜欢她,我希望你能早些告诉她,不要等到彻底失去她了,才知道后悔。” 他从兜里拿出一份病历,看着病历单上的姓名和检验报告内容,心中一沉:“你能想清楚,就是对她最好的祷告。” 第28章 前世今生 临近晚上七点,抢救室的红灯才转成绿灯,戴着头套口罩的沈缱从里面走出来,看向坐在长椅上的傅辛泽,神情暗沉。 “怎么样了!”宋琬瓷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可能因为跪太久的原因,双腿酸麻。 她紧紧抓着沈缱的肩膀,眼眶又红又湿,发狂似地询问着鹿霖郁如今的情况:“她怎么样了?沈医生,您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沈缱收回目光,顿了顿,说:“霖郁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仍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只要她没事,用多少时间,我都愿意等她醒过来。”宋琬瓷如释重负,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低声抽泣。 见状,沈缱蹙了下眉,然后走到傅辛泽面前,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病历单,冷着声音问:“确认了?” 傅辛泽沉声道:“如老师所猜想那样,已经确认了。” 沈缱听完,叹着气:“没想到霖郁也变成这样。” 第31章 “她有救吗?” “沈家不会坐视不理。”沈缱目光冷下来,拿过他手里的病历单,转过身,离开之前:“通知沐之,该行动了。” “可以晚几天吗?我想等她醒过来后再离开。” 沈缱顿了一下脚步:“留给我们的时间,你认为还有多少。” 病房里的光线昏暗,安静得只能够听到医疗机器运作的声响,心电图显示的数据都算是比较正常,只是躺在病床上的鹿霖郁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宋琬瓷一直在哭,她紧捂着她手,试图用自己掌心温度去温暖鹿霖郁发凉的手。 “阿郁,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只是想多休息会儿。”她的泪水放肆地涌出眼眶,细声细语对她说:“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我一直在,一直在,不会离开你,不会......” 她心疼地吻了吻鹿霖郁冷冰冰的手背,不再多说什么。 “霖郁。” 病房门口,傅辛泽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看着病床上的人。 你没有输,你赌对了。 她是在意你,是爱你的。 傅辛泽看着她能被自己所喜欢着的人吻着,不知怎么地流出眼泪,是羡慕?还是嫉妒? 霖郁...... 他眉头一蹙,轻咬了一下嘴唇,双手缓慢地握起拳头,藏在皮肤之下的青筋微微暴起。 ...... 夜深人静。 宋琬瓷有些犯困,便枕着她的手,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梦很奇怪。 眼前一片民国晚色景象,一月底的瓯城,漫天飞雪,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宋琬瓷站在古色古香的阁楼阳台上,她身姿苗条,穿着白色加厚加长的旗袍和白色披肩,伸出手,雪花悄然落至指尖之上。 浅笑之间,她指尖上的雪花又融化成水。 “琬瓷,你这样穿,会着凉的。” 宋琬瓷转过头,眼前的女子逆着灯光,手里拿着一件狐裘,朝自己走过来。 狐裘披在身上,的确暖和了很多。 但比起女子的怀抱,又相差十万八千里。 “瓯城又下雪了。”宋琬瓷浅浅一笑道:“霖郁,我好想去北平看雪,你可以带我去吗?” “我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也清楚阿爹他们正想方设法要逮捕你,要处决你,你不得不离开瓯城......可是,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更不想再过什么军家小姐的生活。”她抬起眸,温热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凝住了鹿霖郁的眼睛,柔声道:“我想跟着你去北平,想在新的环境里,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生活。” “你愿意带我离开吗?” “我们本就有差距......”过了一会,鹿霖郁轻轻叹息一声,松开了她。 宋琬瓷委屈着眉头,问她:“是什么差距?贫富?身份?地位?” 外头的瑞雪愈下愈大,整个瓯城银装素裹,美好宁静。 如此雪白美丽的景色,她却不由得皱皱眉,沉默不言。 “......还是说你根本不愿意?”宋琬瓷下意识在梦中说出了一直没有问出的话:“因为我是害死你父亲宋尧的女儿,所以你还是不肯完全接纳我,带我离开。对不对?” 但宋琬瓷没有等到回答,鹿霖郁的身影突然之间融化在雪色中消失不见了,周遭的一切也渐渐地消失。 宋琬瓷心下一紧,伸出手想挽留住这一切。 下一秒,她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个梦。”说着,她抬起头,看到阳光从窗帘里透进来,落在鹿霖郁的身上,苍白失色的脸上有两条浅浅的泪痕,轻声问:“阿郁,你怎么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哭让宋琬瓷莫名其妙联想到梦中的那个鹿霖郁,那个不带自己去北平生活的人却在自己大婚那日,单枪匹马闯进宋宅,公然抢亲。 “如果她是你的前世......”宋琬瓷一想到梦里抢亲失败,鹿霖郁为救所爱,连中数枪毙命的场景,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神情哀伤。 她抬手抚着她的脸,轻轻地问:“你会不会带我去北平。” ...... 屋外大雨袭来,气温越来越低,屋内一片安静,夏枳槐用眼角觑了几眼宋琬瓷,见她脸色难看,沉默不语,关心道:“琬瓷,你要不休息几天?霖郁那边你可以交给江宴,她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 时间沉寂几秒。 宋琬瓷摇了下头,开口道:“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照顾。” 夏枳槐纠正:“江宴不是别人。” “她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 宋琬瓷是这样回答她的。 “你......”夏枳槐注视着她的脸,拗不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 宋琬瓷又沉默了很久,半晌,她长出一口气,道:“前些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了一场雪。” “雪?然后呢?” “上学那会儿,瓯城也下了一场雪。” 记得那个冬夜很寒冷,宋琬瓷刚结束答辩,瞧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就给鹿霖郁打了电话。 “阿郁,你现在有空吗?我想你陪我散会儿步。” “你转过身。” 这时候,深蓝色的夜幕底下,细而绵密的雪慢慢飘落。 宋琬瓷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黑色大衣的鹿霖郁,见对方眼神温柔,手里还提着古茗奶茶,是自己最喜欢喝的杨枝甘露。 第32章 宋琬瓷心里一时间发暖,柔声问她:“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两个小时,中途见你快答辩完,去给你买了杯杨枝甘露。” 然后她们散步到操场,她在身边,宋琬瓷突然不觉得冷和疲惫,仰脸感受着雪落在脸上的冰冷感,抿嘴笑起来。 鹿霖郁看着她,微笑。 “阿郁,这次答辩很成功,我没有怯场。”她转头对她说,耳畔的碎发被风扬起,脸颊冻得有点粉红,眼睛里发着光,有点激动:“还有一件喜事,《星月落》女主褚星月被我成功拿下了,月底在横店开拍。” “那么难抢的角色,你能被导演认可,说明我家的阿瓷真的很有哭戏天赋。”鹿霖郁笑着,走到她身侧,搂住她腰,“我记得这部剧的原著里有句话写得很好。” “什么话?”宋琬瓷静静地看着她。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鹿霖郁眉目藏情,声音更是温润且动人心弦:“阿瓷,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宋琬瓷猛地一颤,思绪急速地被拉回现实,脸色变得更难看,大口喘息。 “怎么了?”夏枳槐关心道:“你刚才怎么走神了?是想到了什么?” 宋琬瓷轻咬了下唇,望向她:“你知道吗?我想嫁给阿郁,可是我现在心里对她的喜欢很复杂。”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喜欢的人辜负了十年,谅谁都会恼火厌恶。”夏枳槐说。 宋琬瓷:“也不是辜负。” 顿了一秒,两秒,三秒...... “爱之深,恨之切。” 夏枳槐:“你恨她?” “说不上恨,就是很复杂,对她的爱变复杂了。” 第29章 她们(5) 接下来的日子,鹿霖郁依旧处于昏睡不醒的状态,宋琬瓷则是将绝大部分的工作推掉,时不时就来医院看望和照顾她。 而且她昏睡的这段时期里,宋琬瓷不管多繁忙,都会起大早去医院照料鹿霖郁,替她打水洗脸,看点滴,没有落下一天过。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经常来看望鹿霖郁的江宴看在眼里。 她将傅辛泽给自己的病历单塞进衣兜里,直截了当地问:“你看上去挺累的,最近都没有休息吧?霖郁昏迷的这些天,你有想过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照顾她?朋友?旧情人?还是说,出于内疚?” 宋琬瓷坐在靠床的椅子上,看着一直睡着的人,皱眉说:“可能都有吧。” “这样啊,”江宴冷笑一声:“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挺替霖郁感到悲哀的,自己誓死保护的人,只是出于内疚才留下来照顾自己。” “有些话,她不让我说,也不想告诉你。但如今...我想你应该有权力知道真相了。”江宴说,她看着宋琬瓷:“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很美好很甜蜜,也很叫人羡慕。你是公众人物,虽然不温不火,但也有不少热爱你的粉丝,其中部分粉丝是混姬圈的,她们得知了你和霖郁恋爱的消息,就疯狂私信并且无底线辱骂霖郁,一夜之间,她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网暴对象。” “后来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宋琬瓷有些失态地哽咽,盯着鹿霖郁,哭着说:“我不是她女朋友吗......难道没有权利知道吗......” “后面几天,她的父母知道了这事,就拿钱封锁消息,压热搜,并要求所有平台删除有关于你们一切的帖子。”江宴脸色变了变,从最新款lv包里掏出一个u盘,继续讲下去:“哦,对了,你的母亲也找过霖郁。具体聊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戒同所这个地方压根儿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u盘你拿好,有空的时候看一看,里面的内容只是网暴她的冰山一角,算是比较精华的部分。”飞鸟sk 宋琬瓷这时沉了沉情绪,语速缓慢有哭腔:“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等她醒过来。” 江宴看她:“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知道你恨她不告诉你这些。但你能不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想这些事呢。她这十年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想做演员,她就想方设法去投资,要求剧组找你拍戏。你想要什么,她都一一满足你。就连这次回国,也是我好劝歹劝哄回国的。” “宋琬瓷,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相反的,你还欠她一个坦诚。”江宴站起身,对她讲:“如果你心里还有她一席之地,那就告诉她,别让她一个人再傻傻地等下去。这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对你也不公平。” 就这么说着,江宴把衣兜里的病历单交到宋琬瓷的手里,什么也不多说,就这样离开了二十三号病房。 房内特安静,医疗机器正常运作着。 宋琬瓷用力捏着病历单的边缘,泪水决堤般涌出来,纸湿了一大片。 绝望。 如坠地狱。 “不可能的......”她不敢相信地逐字逐句念过去,姓名鹿霖郁,年龄二十九岁,日期2023年12月29号......直到反复确认了诊断内容之后,宋琬瓷如遭雷劈一般,蹙起眉,将病历单揉捏成团于在掌心内。 【肺癌晚期】 四个字,四把刀,刀刀捅穿了宋琬瓷的心脏。 她嚎啕大哭,哭到全身发抖,呼吸困难。 “鹿霖郁。”宋琬瓷低头,眼前的她是如此模糊不清,她不敢去触碰她,生怕这一碰就是最后一次。 第33章 就这样,她哭着看着她。 一直到落日渐渐西斜,夜幕吞没最后一丝光亮。 “该给你擦身体了,等我会儿。”宋琬瓷声音暗哑:“我马上就回来。” “别...别走......”鹿霖郁抓住了宋琬瓷的手腕,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满脸泪痕,憔悴不堪的她:“你哪里都别去,陪我可以吗......” 宋琬瓷见她醒来,红肿的眼又一次湿润,嘴唇翕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冲她点头,坐下来。 鹿霖郁看着她,神色柔和:“真好。” “真好?好什么?”宋琬瓷觉得一点也不好,委屈巴巴哭了:“都这样了,你还说好,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鹿霖郁沉思了下,语气温和道:“被你夹了。” 闻言,两个人都扑哧一笑。 “你真讨厌。”宋琬瓷没忍住的哭着笑了一笑:“哪有你这样开玩笑的。” “你不也乐在其中。”鹿霖郁轻声说。 听完,宋琬瓷沉默着看她。 鹿霖郁觉得她眼神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我都知道了。”宋琬瓷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向你坦诚。在此之前,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一秒钟也不行。” “不生气?”她从病床上,吃痛地坐起身,伸手拭去宋琬瓷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只要你不生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琬瓷没回她,隔了会说:“阿郁,你说人会有前世今生吗?” “或许有吧。”鹿霖郁回答:“没有前世的因,哪有今生的果。因果循环,彼此只要记住对方,就算过去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她们都会再相遇,一眼万年。” 宋琬瓷认真听着。 “等我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北京看雪。”鹿霖郁默了会儿:“昏睡的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她们好像我们的前世,你说你想去北平看雪,可惜没去成。” “她们有太多太多的愿望,却不能一一实现。既然如此,身为今生的我们,就帮她们一一兑现,补全遗憾。” “好想法。”宋琬瓷赞同她。 鹿霖郁问:“那你愿意陪我去完成吗?” 宋琬瓷与她对视,温柔地笑了下,说:“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吧,她们有前世今生的 第30章 热吻 不知道几点了,冬夜萧瑟,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在闲逛散步。 然而,宋琬瓷哪里都没有去,静静地陪在鹿霖郁身边,想法子哄她入睡。 “该怎么样......你才肯乖乖睡觉呢?”宋琬瓷沉思,不由得嘟起嘴巴,嘟嘟囔囔了半天:“没道理啊?我讲《格林童话》故事哄小侄女睡觉,我都能把自己讲睡着,你怎么一点困意都没有......” 鹿霖郁默默地看着她,勾唇笑着。 “我就不信你不休息了。”说到这里,宋琬瓷的视线不经意往门口看,穿黑风衣的陌生女人涌进她眼眸。 女人头戴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乌黑细软的长发及腰,右侧的头发则扎辫掖到了耳后,耳骨夹着蛇骨耳挂。黑眼镜和口罩将她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气质格外清冷,生人勿进。 她提着营养品袋子走进来,到床边,缓缓取下了那副黑眼镜,一双森寒如利剑的眼瞥了一眼宋琬瓷,声音过分冰冷:“宋小姐,您可以出去一下吗?” “阿迟,都是自己人。”鹿霖郁伸手握住宋琬瓷略微发颤的手,说:“我刚醒你就来了,消息还算灵通,那人没有派人再监视你?” “一群蠢货而已。”沈迟放下营养品,不紧不慢地从内衬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鹿霖郁说:“这是当年许坷派人在你酒水里动手脚,被监控所拍摄到的画面。” “嗯,”鹿霖郁平静地看着她,“对了,有件事我得问你。沐之和你是不是一直有联系?依我推断,是她告诉你,我在城郊那个废弃的万聚工业厂里。” “你贸然来营救我们,你不怕那人起疑心?” 沈迟轻笑一下:“霖郁姐,你就放一万个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杀死许坷也是他的意思,他眼里容不得一点失败,许坷多次被你拒绝,甚至连自己的公司都被当地政府针对,都不能在伦敦继续开下去。这样失败且没用的废物,他当然要及时止损,以绝后患。” “那他确实死有余辜。”鹿霖郁定定地望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除了这件事之外,你冒着被跟踪的风险见我,还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默地盯着彼此眼睛。 坐在一边的宋琬瓷沉默不语,望着鹿霖郁,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十年,她们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交流和接触,不了解她这期间究竟都做了什么,酒水里下了什么东西,宋琬瓷也一概不知。 “霖郁姐。”沈迟递给她一个白色的药瓶,十分严肃地说:“这个是沐之她们刚研发出来的新药,要定时吃,一日两次,早晚,饭后。服用如果不见效,一有不舒服就吃两粒,不能多吃一粒,记住了吗?” 闻言,宋琬瓷目光略带深沉地看向沈迟,灯光里,她耳骨上的蛇骨耳挂闪烁着透着危险气息的素光。 安静的房间内,三个人,各怀心思。 第34章 鹿霖郁眉峰一蹙,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看沈迟:“记住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改日再来看你。”沈迟瞅了瞅宋琬瓷一下,想了会儿,冲她打趣道:“我先走了,嫂子。” “什么嫂子?”宋琬瓷专注地望着沈迟的背影,下意识驳道:“我还没和鹿霖郁结婚......” “嗯?” 鹿霖郁看她,是笑着的。 “早喊晚喊都得喊你一声嫂子,走了,不打扰你们......”沈迟笑着转头看向两人,再次警醒鹿霖郁:“霖郁姐,药得按照我说的那样吃。” “知道了。” 门一关,宋琬瓷就不乐意了,轻轻地拍了拍鹿霖郁的手背,羞羞地说:“你能不能管管你朋友啊!什么嫂子?我有说过要嫁给......你吗?” “哎,”鹿霖郁无奈叹了叹气,然后把她往床上一带,轻轻地搂着,用最温柔的口吻说:“我知道你已经订婚了,不喜欢别人拿你开玩笑。对不起嘛,我下次一定替你好好教训她一顿,把她打成猪头。” 宋琬瓷还是不开心:“我看你才是猪头,又蠢又笨,反应迟钝的大猪头!” “你怎么可以凶我?”鹿霖郁也委屈上了:“我是病人,你骂我。” “病人?那需不需要我给你叫一下doctor?”宋琬瓷上手捏着她苍白没血色的脸蛋,“让他开了你的颅,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怎么就那么笨猪呢。” 鹿霖郁挑了挑眉,浅笑一下:“里面装的可全是你的一颦一笑。” 宋琬瓷闻言,面带悦色,话却犀利不留情面:“你这话说得好low啊,还那么土。你到底会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啊?” “哦?”她把她搂紧一些,嗓音低而温柔,就在宋琬瓷的耳边:“那这个还土吗?” 鹿霖郁稍稍地将她往里一带,她们近在咫尺,眼睛对着眼睛,鼻对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滚烫的呼吸,以及因为距离太近,而剧烈加快的心跳声。 砰,砰......宋琬瓷心跳无规律地跳动着,脸微微一红,羞涩得像个瓷娃娃,声音也不尖利了:“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不土?” “这个。” 在对方放松警惕,没有任何防备下,鹿霖郁就把柔嫩的嘴唇轻轻地覆上她的唇,搂着宋琬瓷的双手情不自已在她背上轻柔地摩挲。 宋琬瓷先是愣了几秒,接着,她挽着她脖子,反客为主地热吻她。 一时间,无比热烈的情潮慢慢地涨着,直到将彼此的心都淹没在浪漫的浪潮里。 “唔~” 她们相拥吻着,徜徉在无边无际的欲望之海里,静静地感受着对方那份只属于彼此的温柔。 这一夜,只有吻,彼此没有进一步举动。 第31章 坦诚 一周后,鹿霖郁情况较好,恢复得也还算不错,能下床能自己处理伤口,擦身体,只是不宜受外面的冷风,她一般只在病房里来回走动。 周一上午十点,她不顾宋琬瓷的阻拦,硬要召开远程会议。 “鹿总,您好些了吗?” “怎么看上去还是没有一点气色。” “霖郁,要不这次会议不开了,你先休养,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开会也不迟。” 电脑屏幕里,股东们,员工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关心鹿霖郁身体情况,特别暖心。 “感谢大家的关心。”鹿霖郁以表感谢后,开门见山道:“今天开会的内容只有三点。一,阿勒达公司ceo许坷和他的弟弟许尚城因绑.架,涉.黑,以被正义人士当场击杀,我已经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交于当地政府,也已经彻底查封了该公司。” “做的好!我早看许坷这老狐狸不爽了。” “就是就是!” 鹿霖郁喝了口热茶:“二,我打算建立慈善基金会,全方面资助那些空巢老人,以及贫困山区里的孩子。而这第三......” 她看了看正在认真看书的宋琬瓷,暗自一笑:“今年总结年会典礼我就不回去参加了,全权由姜臣负责会场布置和年总结发言。” “你妈的。”股东姜臣一脸不爽,对鹿霖郁说:“你是老板,你不回来,你要干什么去?” “陪琬瓷去旅游。” “哟,整这死出,好宠老婆呢。”姜臣前茶言茶语,后切声道,“我不会帮你的,你你你滚回来自己办。” “会议结束,再见,姜大忙人。” 说着,鹿霖郁关上电脑,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她的电话被姜臣打爆了。 但她不予理睬,当做没看到。 这时,助理安娜给她的备机打来电话:“鹿总,我知道您很爱很爱宋小姐,但年会您一定要回来啊!姜总一直骂骂咧咧,说你坏话呢!” 鹿霖郁说:“由他骂去吧,我思来想去......年会那天还是要拜托你帮帮姜臣了,他一个人置办,我也不放心。” “不是,我怎么躺着也中枪啊?” 安娜叫苦连天。 “辛苦你了。” 讲完,鹿霖郁挂了电话,当即将两部手机全部关机,世界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宋琬瓷这会儿翻了下书页,说话:“不负责的老板无情压榨她的员工们,你不怕她们揭竿而起,控诉你吗?” “也不是一次两次,她们习惯了。”鹿霖郁轻描淡写地说。 “你够懒。”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宋琬瓷工作十分繁忙,基本都是早出晚归,最晚来医院陪鹿霖郁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第35章 这天下班了,宋琬瓷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去医院,前脚刚离开剧场,后脚就被《长公主》剧组的女导演和几个主演拉去吃饭。 “宋老师,我可以问您个事吗?”当红小花林绮一脸八卦:“您和那个叫鹿霖郁的女生之前有在一起过吗?” 闻言,宋琬瓷眼底浮现出一抹犹豫之色,支吾半天,还是选择坦白:“在一起过。” “我的天!传闻不假!” 全场的人几乎惊讶。 林绮好奇:“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都分手了,难道你们是朋友?” 宋琬瓷摇头:“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那老师怎么总去医院看她啊?” “她是我的未婚妻。”宋琬瓷喝了点酒,对大家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想过嫁给其他人,她永远是我心目中的首选。之所以对外宣布我要结婚的消息,是因为想以此证明一件事,一件困扰我十年的心结。” 林绮等人异口同声问:“那结果怎么样?老师得到答案了吗?” “她没有让我失望,而我......” 宋琬瓷顿了顿,长叹出一口气: “还欠她一个坦诚。”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剧情是她们走遍中国大好河山,把前世的全部遗憾补全 第32章 我们 酒过三巡,大伙都有些醉意。 宋琬瓷看了下手机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差不多该离开了。 于是,她对旁边醉地不着东南西北的林绮说了些什么后,便起身离开了餐桌:“宁导,不好意思啊,我有点私事要办,我就先回去了。” 宁导打酒嗝:“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 话及此,她边打着电话,边走到餐馆的外面,迎着晚风,平静地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 “宋姐,您真的想清楚了?”电话那边是助理的声音:“真的要推掉近一年的工作?” 宋琬瓷回道:“是的,我想休假一年,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别劝了,我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可是......”助理也不多说,只叹叹气:“早点回来,宋姐。” “替我向他们说声抱歉......” 这时候,有人叫了她一声:“琬瓷。” 她挂了电话,应声侧过脸,长发随着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看到来人,宋琬瓷心中一顿,皱皱眉说:“阿郁,你的病都还没好全,你跑出来干什么?” “担心你,所以就偷溜出来了。”鹿霖郁穿着件米白色大衣,内里高领打底衫,胸前挂着一条天使之心项链,穿得得体,气质清冷且温柔。 她走过来,把宋琬瓷的腰搂住了,眼眸里柔情似水,声音温润好听:“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呢?” “助理。”宋琬瓷顿了一顿,又道:“阿郁,我把工作全推掉了。接下来的一年,我们周游去,把内地最美的地方统统都走一遍。你说好不好?” 鹿霖郁眉目藏情,柔声问道:“好。那我们先去哪里好呢?” “我想想...”宋琬瓷笑颜绽开,“这样,我们先去一趟灵隐寺,求两串十八籽。” 鹿霖郁点了一下头,然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夜色美好。 两道倩影相拥在一起。 可是在宋琬瓷把她送回医院,离开之后,躺在病床上的鹿霖郁突感胸口一阵疼痛,不断咳嗽。 一开始咳嗽不算剧烈,她就没有当一回事,忍了会就吃了沈迟给的新药,就睡下了。 到了十二点,她的咳嗽情况越来越凶,越来越不能控制。 “咳咳咳!”鹿霖郁抓着胸口的衣物,额角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咳着,吃痛地坐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白色药瓶,颤巍巍的手拧开瓶盖,倒了几粒药片在掌心,下了床,光着脚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 就着冰凉的自来水,她猛地将掌心里的药片全部吞咽下去。 下一秒,鹿霖郁紧皱眉,只觉得肺部一阵剧烈绞痛,一口鲜血喷溅在洗水池里。 “咳咳咳......”她愣愣地凝视洗水池里的血迹,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发白的唇绽开一个讽刺的轻笑,从轻声笑到肆意地哈哈大笑,带着一丝哭腔的笑回荡在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这药也不是很有作用。”她怎会不明白吐血意味着什么,笑,或许能缓解绝望带来的痛苦。 咳咳咳...... 鹿霖郁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放在外面床上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不断震响着。 “是她打来的吗?” 想及此,她摇摇晃晃出了卫生间,电话的确是宋琬瓷打来的。 鹿霖郁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选择接听,任由电话响好几回。 窗外,风徐徐拂过来,树叶温柔地簌簌作响。 电话打了七八个,鹿霖郁害怕她多想,这才接通了宋琬瓷的最后一通电话。 “你在休息了?” “没有,刚才洗澡去了。”鹿霖郁蹙着眉,不喜欢撒谎的她咬了一下嘴唇,忍耐着疼痛,强装镇定,轻柔地问着:“你怎么还不睡啊?” 宋琬瓷那边有点安静,能够听到的只有轻缓的呼吸声:“睡不着,所以就来叨扰你休息了。” “不算叨扰。” 鹿霖郁依旧是那种特好特知书达理,也特温柔的人:“谁都有睡不着的时候。巧了,我也...咳咳咳!我也,咳咳,睡不着......” 第36章 “你感冒了?是不是没有盖好被子?”宋琬瓷心疼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非常时期,要多加注意保暖,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好了好了,我也不凶你了,等我会儿,我来医院陪你睡觉。” “阿瓷,”鹿霖郁用眼角看手机屏幕上她的名字,低声说:“要是哪天我没能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更不要......” “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我的鹿霖郁,要一辈子听我的话。” 第33章 秘密 “嗯。”鹿霖郁敛下眼眸,盯着窗外默了一下,抿抿唇说:“我一辈子听你的话。” 宋琬瓷笑:“这就乖了嘛,等等啊,我换个衣服就来医院。” “时间不早了,你乖乖待家里休息。” “可我担心你。” 鹿霖郁左手五指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机边缘,点了点头:“我在医院,不舒服可以叫医生。你现在出门,反倒会让我很担心。” “还是你疼我。” “乖乖在家,哪里都别去。” 鹿霖郁又跟她聊了几句,到零点差不多才挂断电话。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随时会死掉。 她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静默地望着窗外的夜景,考虑了几番,才决定三天后出院,然后在家休养几天,就陪着宋琬瓷周游内地,看遍祖国大好河山。 傍晚时分,在宋琬瓷的小区的休闲区内,她牵着刚出院不久的鹿霖郁在其间散步,有说有笑,闲聊的内容基本都是围绕着如何规划这次周游行动。 宋琬瓷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突然一转身,逆着夕阳,冲鹿霖郁一笑:“阿郁,我们可以去漠河,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百年难遇的极光。” “都听你的。” 然后她们又把手牵上了,笑着散步。 刚放寒假不久,休闲区里成双成对情侣也散步,卿卿我我。 她们牵着彼此的手一一路过,不多看他们一眼。 这时候,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生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微喘道:“姑姑,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鹿姐姐吗?” “宋以词,你怎么跑出来了?不写作业了?”宋琬瓷语气诧异,但眼神却藏着笑意:“是的,她是你的鹿姐姐。” 宋以词看鹿霖郁,一脸花痴样:“鹿姐姐你真的好美,难怪姑姑会一直挂念你。” “咳咳咳!”宋琬瓷尴尬住了,“别瞎说,我哪有一直想她。” “姑姑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明明对鹿姐姐念念不忘,常把她挂在嘴边念叨。记得你每年十月一号都会去伦敦看鹿姐姐,这个日子应该是鹿姐姐的生日吧?都是成年人了,姑姑该不会还想跟鹿姐姐玩暗恋这一套吧?”宋以词一语道破了宋琬瓷内心所有的秘密。 宋琬瓷被拆穿后,羞愧难当,尬笑了会儿,威胁道:“宋以词,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今年最新款的iphone你就别想要了,还有哦,我也不带你去见你最喜欢的从安姐姐。” “姑姑!你欺负小孩子!”宋以词当场委屈巴巴,哭唧唧看向在一旁静笑的鹿霖郁,“鹿姐姐,姑姑说话不算话,欺负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孩子。” 鹿霖郁温柔地笑了一笑,问道:“以词,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鹿霖郁!”宋琬瓷内心有种即将被揭羞的慌张,急促道:“别听她瞎说,没有这回事!” 宋以词拍拍胸脯:“句句属实,绝无假话!” “好,姑姑不给你买,我买给你。”鹿霖郁看宋琬瓷笑了,然后接着说:“从安也是我的朋友,你如果真的很想见她,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自己去找她玩。” “啊啊啊啊!我爱你鹿姐姐!!!” “你你你,”宋琬瓷结结巴巴:“你这是,这是收买她。不,不作数。” 宋以词哼了下,拉着鹿霖郁的手:“鹿姐姐,我们走,不跟口是心非的姑姑玩了。” “好。” “鹿霖郁!宋以词!”宋琬瓷见她们抛下自己走了,气得跳脚。 到了晚上,宋琬瓷依旧气鼓鼓,不想跟鹿霖郁睡觉,一个人缩坐在飘窗的角落,跟她赌气。 “还生气啊。”鹿霖郁刚洗完澡,穿了见酒红色垂感睡衣,第一颗扣子没扣上,露出一点点白嫩的春光,腰肢苗条,双腿笔直修长,有些成熟知性。 宋琬瓷哼道:“要你管。” “好了,不生气。”鹿霖郁走过来,坐她旁边,搂她肩膀,柔声细语哄道:“好阿瓷,不生气了好不好,笑一个嘛,以词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多想的。我想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宋琬瓷望向鹿霖郁,她的头发没有擦干有点湿漉漉,身上的气味特别香,是清冷的木质香,淡淡的,很好闻。 她低声说:“以词这孩子不会说谎。” 鹿霖郁眨了眨眼睛,轻声“嗯”了下。 “就这反应?你没有别的要说的?” “有,你爱我吗?” 宋琬瓷心下一愣,呆呆地看她。 “就算你行为上表达出很爱我,但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无法原谅我。” “我......” “我都明白,所以我愿意等你。” 窗外,月色如画,安安静静。 她们彼此对视着,宋琬瓷眼眶里盈满了泪水,什么都没有说。 第34章 周游前夕 第37章 之后的三天,她们规划周游路线,将没有必要去的地方统统排除掉,预估旅游时间,经费,预定离各个景点较近的酒店民宿。 一件件事情有条不紊被宋琬瓷写入周游手册里,规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鹿霖郁你变了!”江宴抢过鹿霖郁正在看的周游手册,红着眼睛,装可怜道:“以前我们形影不离,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现在你无情抛弃我这个全能搭子,我好伤心,你好狠心。” 鹿霖郁笑而不语,悠悠地喝了口热茶。 “你少来这套肉麻说辞。”宋琬瓷嘴下不留情:“想旅游找你老婆去,缠着阿郁干什么?难不成你们俩有一腿?还是你单相思阿郁?” 江宴一听又委屈上了,哭爹喊娘,抱住了坐一旁的夏枳槐:“老婆~你闺蜜欺负我~” “你正经点讲话,她也不会说你什么。”夏枳槐搂着她,轻声道:“她们两口子去旅游,你跟过去要当她们俩之间的电灯泡?” 江宴更委屈了,嘟嘟嘴:“你也不帮我。” “哪里没有帮你?” “你就有!” “......” “......”鹿霖郁没有离开视线地看了她们俩腻腻歪歪很久,然后沉默着起身朝书房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里特别空落落,不自在。 虽然她跟宋琬瓷的关系确实升温不少,但也只是得到了这个人,在她的心里却并没有完全接受并且原谅鹿霖郁。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趁早离开,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但鹿霖郁不知道的是,在她起身离开的之前,宋琬瓷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了。 想问又不敢问,害怕说的话又是对方不愿意听的,导致她心情变得更差。 “琬瓷,你脸色好难看。”夏枳槐看她不对劲,关切问她:“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们......”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宋琬瓷回过神,淡淡道:“没事,别担心我。” 夏枳槐想了想,又说:“你别多想,没有永远过不去的坎儿,你迟早会放下那些不愉快。哎!放心陪她去旅行,别太有压力。” ...... 2024年3月22号,下午。 龙湾机场。 鹿霖郁两人在贵宾候机区与江宴和夏枳槐道别。 “出去了我就不能时时刻刻看住你了,万事留点神,按时吃药,不能硬抗着。”江宴搂住鹿霖郁,往她衣兜塞了什么东西,悄悄咪咪嘱咐她:“这个东西你拿好,是好东西,你们一定能用得到。密码是八个8,还有还有,别把身体累垮了,我要看到白白胖胖的鹿宝宝回来,知道吗?” 鹿霖郁无语笑:“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么肉麻了?” “人家舍不得你去旅游嘛!”江宴对她哭唧唧。 “我又不是进入无信号区,想我就电话或者发微信。别肉麻可以?”鹿霖郁受不了她婆婆妈妈,像个小老奶奶一样,尽说些有的没的,还莫名其妙往那方面扯东扯西。 “她们俩真的没点那什么?”宋琬瓷脱口而出问夏枳槐。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理理她的头发:“琬瓷,你要记住你这次出去旅游不光是打卡拍照,记录当地民族风情。你要找个适当的机会,把你心的话告诉她。切记别对她发火,闹别扭,能让则让,忍无可忍我想你也不会放过她。万事留意些,水清则无鱼,一旦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清楚了吗?” 宋琬瓷清楚她话里的深层意思,她点头,深吸了口气,轻声对她说:“只有你能理解我,放心吧,我会把一切告诉阿郁,等我们回来了,说不定就结婚了呢。” 夏枳槐点头,笑了笑,道:“好,那到时候不醉不归。” 宋琬瓷看向鹿霖郁,见她跟江宴拉拉扯扯腻腻歪歪,静默片刻,应声回了个“好”字。 几分钟后,催促登机的声音响了起来:“前往北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1574次航班即将起飞,请您尽快安检......” “一路保重。” “后会有期。” 飞机上,被夕阳烧红的云层在天上翻涌,形成奇形怪状的图案,有一点点霞光透过头等舱的玻璃,洒在靠窗正在休息的宋琬瓷身上。 鹿霖郁手里捏着一个黑黢黢的u盘,一想到是江宴塞给自己的,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江宴真的是......”她看向依靠在怀里的人,夕阳的光给她好看的侧脸度上一层温柔的光晕,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水嫩柔软的红唇微抿,笑靥如画。 凝着她,鹿霖郁不禁笑了下,把u盘紧紧地握在手里,眼底柔情无限。 她吻了吻她的唇,接着什么也没有做,看向窗外的晚色。 夕阳无限好,只是...你在身侧。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开始咯 第35章 故宫 故宫之中,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 寒意充斥着空气,古色古香的回廊内,宋琬瓷穿着一袭素雅加厚的白旗袍,长发盘着,额间几缕碎发随着风轻轻地拂过脸颊。 她手中的纱扇轻摇,慢步行走间,身上不由向外散发着一股温婉淑静的书卷气,一颦一笑,仪态端庄,不失礼节。 “你再慢一点走。”鹿霖郁拿着相机对准宋琬瓷一顿抓拍,唇角不禁地勾了勾,拍了几张她认为比较好看的照片。 第38章 “对,你就这样靠着那根柱子。” “不对,你应该用纱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 业余摄影师不停调换拍摄角度,哪哪不对,哪哪微调微整,要求特别多。 然而,宋琬瓷也不生气不嫌麻烦,乖乖照做她讲的这一系列奇奇怪怪姿势。 短暂的拍摄后,“你看,我把你拍得好美。”她把相机里照片一一展示给宋琬瓷看,有点炫技道:“刚才我找了好几个拍摄角度,唯独你把纱扇拿下来,抿唇一笑最为好看,你看,我都给你拍下来了。这些照片都拍的不错吧。” 宋琬瓷看着相机里的这几组照片,还算满意不难看,她眼底渐渐浮出淡淡的笑意,夸赞鹿霖郁摄影技术不错:“嗯,确实拍得不错。” “那也是你......”鹿霖郁突然抬头,凝着她看,从这个角度去看,可以看到对方长而翘的睫毛,以及线条柔美的侧脸。 “你好美......” 冷风中夹杂着白雪吹进回廊,落了一地亮晶晶的银白。 “阿嚏!”宋琬瓷浑身打冷哆嗦,踏着小碎步道,“好冷,好冷......” “美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快穿上吧。”鹿霖郁迅速回过神,当即脱下了长款羽绒服给宋琬瓷披上,柔声细语问着:“这里已经拍好了,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拍?” 闻言,宋琬瓷紧紧地裹着羽绒服,等暖和些了,才抬眸看了眼她,然后转过头望向飘着细细瑞雪的天空,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做的民国梦境,神情渐生哀伤,慢声道:“故宫的雪景好美,如果......” 她顿了顿,感叹说:“那个鹿霖郁给她回应了,并且带她来北平生活,她们的结局兴许也会像这场雪一样美丽感人。” 鹿霖郁听着她的话有些感触,走上前,把宋琬瓷搂住了,也抬头看雪,叹了口气:“或许吧。” 宋琬瓷说:“她的愿望始终是最遗憾的。” “人各有命。”鹿霖郁把这四个字说得很轻描淡写,正如她知道自己中毒患癌,时日不多了一样,语气里没有一丁点情绪,有的,是淡漠和无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道理也一样。” 宋琬瓷想了想:“你太悲观了。” “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她瞧她明显消瘦一圈的脸,眨了眨眼睛,安慰道:“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疗,病情是一定会有好转,你也会慢慢好起来。别灰心,也别感伤那么多,我会一直陪着你。” 鹿霖郁笑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 北京的冬夜极冷。 打着暖气的酒店房间里。 “拍照真的会累死人。”宋琬瓷直接躺床上,看眼鹿霖郁,见她还是一副闷闷不乐,忧心忡忡的样子,思忖片刻,道:“霖郁,我的好霖郁,你可不可以开心一点?只要你笑一个,晚上我就伺候你睡觉。” “我没有需求。” “我有。” 鹿霖郁不理解地盯着她:“什么?你不累?” “对你的话......”宋琬瓷费劲儿起身,走到她面前,脸凑近,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认认真真真真切切,带有蛊惑说:“怎么都不累。” “......” 鹿霖郁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要完结了 第36章 投你所好 瓯城。 暴雨下了好几个日日夜夜,雨水量上涨了不少。 窗外天色暗沉,不分白昼。 江宴这段时间抛去公司一切事务,安心在家陪刚开完演唱会的夏枳槐。 “外面的雨下得好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夏枳槐躺在她大腿上,把她的头发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说:“不知道她们现在游玩到哪里了,琬瓷有没有跟她说实话。” “前段时间,她们离开北京了,好像去漠河去看极光了。”江宴漫不经心,低头看她,不解道:“枳枳,你很担心琬瓷?” 夏枳槐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于是坐起身,挽住她脖子,扑哧一笑:“怎么啦?我的江小宴同学吃醋啦?” 江宴撇了撇嘴:“我吃醋?才没有呢,就是,就是觉得你对琬瓷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了。” 夏枳槐吻了一下她眼睛,柔声道:“还说没吃醋。好了好了,琬瓷是我的闺蜜,她能尽快认清自己的内心,尽快能接受霖郁,你不开心吗?” “还有,你少给霖郁出馊主意,你当我不知道?那u盘里储存的东西是不是我们看过的那些百合电影?” “那又怎么样。”江宴说:“除这些外,我还下载了一部电影,是最新上映的《前任:投你所好》。” 夏枳槐满脑问号:“你给她们看这个?有什么意义?” “怎么说呢,这个怎么说呢......”江宴想了想:“只是觉得男主言丞很多行为上跟霖郁大差不差,投女主沈沁所有喜好,温柔进攻她的心房,想方设法追回这个已经分手十年的初恋。你不觉得这剧情这设定很像她们吗?” 夏枳槐看她,没说话。 江宴说:“你沉默也没有用,我们都十分了解她们,一方不肯迈出这一步,迎接她们的,只有历史重演。枳枳......” “你知道琬瓷为什么会突然宣布要结婚?”夏枳槐打断江宴的话,低头打开手机,点开与宋琬瓷的微信聊天页面,往上翻了好长时间,突然停住手,日期是2023年9月份。她盯着这些聊天记录,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第39章 江宴见她不讲话,急了下:“怎么?她要结婚,内有隐情?” “缪醒根本不存在,她只想霖郁能回国。”夏枳槐将她们去年9月13号的聊天记录递给江宴看:“在琬瓷心里,霖郁始终是那个不可或缺的人。她嘴硬心软,跟我聊了好久,才出此下策,骗她的心上人回来,再次追求自己。” “放长线,愿者上钩。”江宴张了嘴:“哎,是我错怪琬瓷了。” 夏枳槐摇头:“人的心偏左,你会怪她也在情理之中。” “她们能旧情复燃吗?”江宴心里一揪:“霖郁都这样了,还有多少时间能留给她们?” 夏枳槐又一次沉默。 下一秒,她把江宴抱进怀里,安慰道:“这世上,有那么多奇迹,霖郁她一定会长命百岁,也会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包括琬瓷。” “但愿如此吧。” ...... 漠河,某民宿套房内。 电脑上的时间显示着晚间十一点。 鹿霖郁沉默不语地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看。 这时,宋琬瓷穿着睡裙走过来,见她看电影有点出神,想了片刻,才开口问她:“你在看《前任:投你所好》?” 听到她的声音,鹿霖郁回过神,点头:“嗯。江宴推荐我看的。” 宋琬瓷看着她,抿了下唇,坐下来,靠过去看电影:“这部电影的结局......” “嘘!别剧透。” 鹿霖郁认认真真看电影。 宋琬瓷静默了下,陪她继续看下去。 气氛安静了半个小时,电影将要落下帷幕。 “阿瓷,其实......”鹿霖郁突然开口:“这部电影的结局我知道。” “嗯?所以......” “我们的关系纵然没有办法对等,我也没有任何资格让你重新爱我一遍。没关系......” 鹿霖郁把放在睡衣兜里的粉白色礼盒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她又说:“我应该还有机会。” 闻言,宋琬瓷心尖微颤,还未来得及反应,戒指已经套在右手无名指上。 《前任:投你所好》电影画面前,鹿霖郁眼眸含着温情,食指指尖抚过她的发丝,堪称完美的嗓音在昏暗暧昧的空间里响起来:“阿瓷,我没有资格选择最好的,因为最好的已经在我的身边。” “当年没能紧握住你的手,现在,我想和你有个家,仅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宋琬瓷闻言凑近,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很近,具有诱惑性的香气萦绕在对方的心间,一点点又靠近。 最终,她抬手勾住了鹿霖郁的脖子,轻吻了她的唇,柔声问道:“你愿意一直这样跟我暧昧不清下去?” 鹿霖郁微怔,不敢说话。 这一瞬间,两个人的呼吸很轻,电影也即将结束。 “自然是不愿意的。”宋琬瓷看了眼指间的戒指,主钻被无数颗小碎钻簇拥着,银光闪烁,精致好看。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爱一个不那么在意你的我。” 说着,她忽地松开了鹿霖郁,目光所及的,是已经播放完电影的电脑屏幕。 鹿霖郁垂眼:“我很贱,明知道你快要结婚了,还奢望着你能回心转意,回到我的身边。” “你被现实骗了。” 宋琬瓷看向她,目光含情:“你的戒指我能接受,至于会不会完全接受你,得看你表现怎么样了。” 鹿霖郁不明所以,问:“现实?什么我被骗了?” “之后你会明白,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理由再离开你。”宋琬瓷揉揉她的头发,声音好柔和:“电影的结局不一定是我们的结局。我刚才说的所有的话也不一定是我心里所想的。” 鹿霖郁看她:“所以,所以我的机会大于缪先生?” “可以那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土是土了点,但也是剧情需要。之后会写极光,嘿嘿 第37章 漠河极光 三天后,漠河。 天穹浩瀚,细碎的光芒五彩缤纷,忽明忽暗,翻滚不定,如同一条承载着大千世界所有浪漫的星河,尽情飘荡在整个漠河的上空。 极光璀璨盛大,如此美好。 “阿瓷,真被你说中了。”鹿霖郁接电话,看着她,笑着说:“今晚的极光真的好好看,好美。” “那是!你忙,我先去外面看极光了。”宋琬瓷心满意足地从帐篷里走出来,站在观看极光最好的位置上,视野辽阔,万丈星河尽收眼底。 “阿郁!”望着漫天五彩交辉的极光,她内心一激动,疯狂催促帐篷里的人出来:“你打好电话了没?快出来看!” “马上!”鹿霖郁神色沉凝,轻声说:“这件事,你别对任何提及,哪怕是我的家人也一样。” 电话那端的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声音偏沉:“霖郁,你到底想干什么?宋琬瓷哪点好了?你怎么就那么冥顽不灵,不肯放过自己。” “傅辛泽。”鹿霖郁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在意我的身体情况,我也清楚我在干什么。所以,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应该尊重我全部的选择,而不是当着我的面说我喜欢的人一点不好。” 傅辛泽哼笑一声:“你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分事情轻重,随性胡来!” “宋琬瓷就是红颜祸水,你迟早会被她害死的!” 第40章 闻言,鹿霖郁直截了当挂了他的电话,把手机狠狠地扔在桌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火气难消一点,下意识说了句:“狗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飙脏话,还算比较解气。 “鹿霖郁,你还没打完电话吗?”宋琬瓷见她始终没出来,就又回到帐篷里,看到一脸怒色的鹿霖郁,心下一紧,凑过去,捧住她气鼓鼓的脸,揉了揉,细声细语问她:“我的阿郁怎么生气啦?是跟朋友聊崩了?” 鹿霖郁像受了委屈的小狗狗,第一次把嘴巴嘟起来,但只字不说,生着闷气。 “你这样不对哦。”宋琬瓷轻声哄她:“不能生气了,好不好嘛。” 鹿霖郁看她,心里的气团明显小了一圈,嘟嘴问:“你在撒娇?对我?” 宋琬瓷抿嘴笑了一笑,眉目温情,凑过去吻了下她发白的唇,柔声道:“不生气了。我们去看极光。” 话到此处,她把她拉出帐篷,她们站在灿烂绚丽的极光之下。 四下悄静,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嘈杂声似乎全部都湮灭在这一刻。 宋琬瓷静静地牵住鹿霖郁的手,仰望极光说:“漠河有个古老的传说,倘若幸运目睹北极光的绚烂,那么这个人所许下的所有愿望将如同这北极光一般闪耀实现。” “所以,我们向它许愿吧。” 鹿霖郁没有反对,点头应声“好”。 “我先来。” 极光浪漫,宋琬瓷松开她,双手合十,十指紧扣,慢慢合上眼睛。 鹿霖郁安安静静地凝着她,没有说话。 两分钟后,宋琬瓷睁眼,抬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温柔一笑,好奇问她:“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我......”鹿霖郁轻轻咳嗽一下,轻声说:“愿望很普通,我只想宋琬瓷一生遂安,与所爱之人永不分离,相伴到老。” 宋琬瓷蹙了下眉,眼眶有点湿。 “阿瓷,我很偏执,一生只喜欢过你一个人。”鹿霖郁的大拇指指腹轻轻触着她的嘴唇,盯着宋琬瓷看的眼神含情脉脉,声音极致柔情:“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我觉得好满足,误以为你只属于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伤感。 宋琬瓷抿了下唇,凝视着鹿霖郁深情干净的眼眸,突然心中柔情万千,根本不忍心见她难过。 她抬起手勾住对方的脖子,踮起脚,偏头温柔地吻住了鹿霖郁柔嫩的嘴唇。 所有的心照不宣,都被这个吻证明了。 漠河的风徐徐而来,鹿霖郁上手搂了她的腰,轻轻地吻宋琬瓷。 极光下方,她们像热恋中的情侣,相拥热吻。 前几分钟,宋琬瓷站在五彩缤纷的极光下,低头许愿: 我宋琬瓷一生别无他求,只求爱人阿郁一生平安,无病无痛,只愿与心上人执手厮守,永远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到这里,就差不多接近完结了,期待住! 第38章 她们(6) 之后的一个月,她们把东北三省能逛的地方逛了个遍,然后去了一趟长白山,看了一场长白山雪景就离开了。 鹿霖郁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翻滚的云层。 心里有事。 “阿郁,你在想什么?”宋琬瓷感觉她不对劲,伸手捂了捂鹿霖郁的手,飞机里开着暖气,但对方的好冰凉,像一块暖不热的玉石,凉得刺骨。 “你的手好凉,你不舒服?”她有点急道,对年轻空姐说:“excuse me......” 空姐礼貌一笑:“miss,what can l do for you?” “我没事。”鹿霖郁心事重重,依旧看着窗外,脸上丝毫没有一点悦色:“我想静一会儿。” 见她这样,宋琬瓷也只好作罢,对空姐说:“sorry to bother you。” “lt doesn't matter。” 等空姐离开后,“阿郁,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了?”宋琬瓷很耐心地问道。 “......”鹿霖郁陷入漫长的思忖中。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会注意,不会再惹你不开心了。”宋琬瓷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闷闷不乐,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在不经意间惹对方不开心,需要赶紧道歉。 “不是你的错。”思及宋琬瓷会胡思乱想,鹿霖郁长呼一口气,诚实地回答:“我可能没有办法再陪你周游了。” 怔了怔,宋琬瓷望着她沉郁的侧脸,心急如焚问道:“发生什么了?你快说啊,究竟怎么了?” “一个月前,辛泽来电话,我需要回医院接受治疗。” “病情恶化了?”宋琬瓷突然预感不好:“那我们马上回去,不能耽搁治......” 鹿霖郁低着头:“可我好想去一趟灵隐寺,好想给你求一串十八籽。” “不要想这些,先顾好身子,等你好了,我们再去好不好。”宋琬瓷努力哄她:“阿郁,你听话,我们回瓯城治病,等你彻彻底底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啊。” 她等了三十秒,又叫她:“阿郁?” 鹿霖郁点头。 “真乖。那我们到时候转机回瓯城。” “好。听你的。” 鹿霖郁毫无情感说。 宋琬瓷揉揉她的头发,温温柔柔说:“这才是我的好阿郁。” ...... 6月13号,阴,没雨。 鹿霖郁接受第一次化疗。 第41章 当晚六点,她突然呕吐不止,犯恶心,食不下咽。 “你不想吃东西,我给你倒杯热水。” 宋琬瓷这段时间基本都待在医院,寸步不离守在鹿霖郁的身边,照顾她。 “你别太操劳,我没事,只是有点累。”鹿霖郁捂着手里的水杯,热气冒着,她的脸色越发苍白难看,声音暗哑虚弱:“阿瓷,你先回家休息几天。” 宋琬瓷直接说:“那你怎么办?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其他人照顾。” “可是,你也快要结婚了。总跟我这个前任呆一块儿,缪先生不会担心吗?”鹿霖郁故意说。飞鸟sk 宋琬瓷看她,满眼诧异:“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鹿霖郁深知自己的病情并非患癌那么简单,五脏六腑差不多被毒素侵蚀殆尽,都已经渗入到了骨髓,就算沈迟她们能获取到解药,也为时已晚。 既然这样,她只好忍受一切疼痛,与宋琬瓷再次划清界限,不再来往。 某次她受了凉,宋琬瓷好心好意熬好姜汤送医院来,给她喝。 鹿霖郁不喝,沉着一张脸,当她面打翻瓷碗,说难喝,没必要喝。 “没关系,我回去再给你熬一碗,放点糖进去,就不会觉得难喝了。”宋琬瓷蹲下身子,徒手去捡地上的碎片,低声说:“我知道你生病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但你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要好好配合治疗。” 鹿霖郁见她捡碎片,心钝痛好久,话却说得特别难听:“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总陪着我,你真的不怕缪先生生气?吃醋?” 宋琬瓷蹲着一动不动,握紧手里的碎片,鲜血流出来。 她难过地问她:“你就那么想把我推开对吗?” 鹿霖郁咬了下唇,语气淡淡:“被自己说的话伤着了?”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我没有想到......”宋琬瓷抽噎了一下,站起身,望着病情越来越糟糕的鹿霖郁,心里不是滋味:“你会选择再次推开我。” “鹿霖郁,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以为我很好过吗?”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 “我不会放弃你,我也希望你也不要放弃自己。” 宋琬瓷没有放弃照顾她,经常性一个人偷偷坐在她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没有玩手机,就那么坐着一宿接着一宿,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她怎会料想到,病房里的人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门前,默默地感受着宋琬瓷的陪伴。 “阿瓷。” 她垂眸,眼底泪光闪烁。 或许是真的做错了?心,无比剧痛,窒息的感觉一晚比一晚强烈。 某夜晚,她们心照不宣地同时发了一条朋友圈。 【鹿霖郁,你睡了吗?】 【宋琬瓷,你还在门外吗?】 仅她们彼此可见。 第39章 倒计时 接下来的一个月鹿霖郁都有写日记。 她会将每一天所发生的事情,用最简短的几句话讲完。 写日记时,鹿霖郁时不时会发呆,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7月2号,晴,有风。宋琬瓷在家煮粥,因为跟夏枳槐通电话,忘记了关火时间,闻到厨房里有焦味,赶过去看,锅内焦黄一片。 她把这事分享到朋友圈吐槽自己记性差,浪费了一锅爱心粥。 而鹿霖郁将她煮坏一锅粥的事情写进了日记里,并且在日期旁边,画上了一只被爱心包围的小鹿。 7月18号,晴,外面阳光骄好。鹿霖郁坐在轮椅上,被宋琬瓷有说有笑地推到了河边,微风拂面,周遭安静。 “外面的空气很好,你应该多出来走走,散散心。”宋琬瓷是这样对她说的。 鹿霖郁对她的态度依然不温不热,不过会点头,应句:“会的。” “阿郁,不管你愿不愿意再等我,”宋琬瓷看着水光粼粼的河面,深吸一口气,说:“这一次,我都会学着直面内心。你知道吗?我有太多太多的独白没能有勇气告诉你,我希望能在之后的日子里,我能勇敢地一一说给你听。” 鹿霖郁的表情一点点暗了下去,眼里打转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她的嗓子提不起来,暗哑得很:“谢谢。” 宋琬瓷静静地看着她。 等了五分钟,对方又开口说:“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应该多陪陪他。他才是你的未婚夫。” “我知道,我会陪她。”宋琬瓷这次真觉得自己傻,特别傻:“我一直都很想陪她,可她现在好像不愿意见到我。” 鹿霖郁:“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宋琬瓷摇头。 “闹别扭了?” “他不喜欢你了?” “他不想要你了?” 宋琬瓷一一摇头,蹲下来,抬头看鹿霖郁,眼眸里柔情似水,声音温温柔柔:“都不是,她只是觉得累了不想我陪她。” 鹿霖郁不明白她这时候的眼神,所以这天的日记最后的符号是问号:【她为什么这样看我,她口中的人真的是缪先生吗?】 ...... 8月20号。 城市华灯初上。 下班的人熙熙攘攘,宋琬瓷坐在化疗室门外的长椅上,心情沉重,时不时会抬头看化疗室的门。 “你别太担心。”旁边的夏枳槐安慰她:“她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她。” 第42章 宋琬瓷沉默了半分钟,眼含泪水,开口道:“可她的情况始终不见好转,日日夜夜咳嗽呕血,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其他事隐瞒着我。这事可能跟她的病有关。” 夏枳槐搂着在哭的她:“你太忧心了,她会好起来的。” 宋琬瓷不停抽噎,哭得很难过,呼吸不了。 等化疗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 鹿霖郁这次化疗情况和上次差不了多少,不太理想。 不过,宋琬瓷认为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会有转机。 ...... 10月1号,鹿霖郁被宋琬瓷偷偷带出医院,来到城郊的空地上。 此时漫天星辰,无数盏孔明灯徐徐升上夜空。 “这是你安排的?”鹿霖郁望向如白昼的星空,心情突然好了点,脸上有笑意:“它们好美。” 宋琬瓷手背在身后,走到她身边,抬头看她:“阿郁,这些孔明灯都是曾经被你帮助过的人对你的祝福。而我的祝福......” “我希望是我们两个人携手放出去。” 鹿霖郁没有拒绝,陪她点灯,写字,两个人将孔明灯举起来,烛火随风摇曳,灯也摇摇晃晃升上天空。 一盏盏明灯点缀夜空。 底下的两个人静静地望着。 “鹿霖郁。”宋琬瓷把一枚戒指套在她左手无名指指间,紧接着,她一字一句说:“生日快乐,祝你在新的一岁里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鹿霖郁盯着指间的戒指,一时间红了眼眶,呼吸重了很多:“你......” “这枚戒指我早该送你,”宋琬瓷的眼睛也红了:“对不起,它来迟了十年。” “猪头,你还不明白吗?” 时间似乎定格住了几秒。 彼此再次心照不宣。 “如果我没有生病......”鹿霖郁额头抵贴着宋琬瓷的额头,眼神缱绻,语气是如此的温柔:“你可不可以跟缪醒先生解除婚约,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求之不得。” 宋琬瓷眼眉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第40章 那时林 瓯城悄无声息地又进入了冬。 这个冬天,她们没有对彼此发脾气,宋琬瓷也没有像去年那样嫌弃讨厌鹿霖郁,反倒是将病房里的暖气打起来,然后钻进了她的怀里。 说是要鹿霖郁抱,倒是宋琬瓷先抱了她个满怀。 病床不大不小,鹿霖郁却也没有想过推开她。 她的身体,暖暖的,鹿霖郁抱着像抱了个人形热水袋。 “你瘦了。”鹿霖郁说。 宋琬瓷手脚暖和,撒娇的声音在对方耳边响着:“那你把我喂胖,不就不瘦了。” “别开玩笑。” “我认真的。” 鹿霖郁无言半晌:“那也等我好起来了再说。” 宋琬瓷点头:“你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 病房里特别静悄悄。 她们抱着彼此,互相取暖。 可是宋琬瓷怎么都抱不暖她,依然冷得像一块融不化的冰块。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你想听什么?” 鹿霖郁想了想:“都可以,你想讲什么都可以,我想听你的声音入睡。” 宋琬瓷思考了好久好久,这才开口说:“许多年前,有个人向我表白,当时我吓了一跳。” “吓一跳?我看你是脸红了。” “不是的,是吓住了。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女生,她脸上的表情好多,急迫,失落,渴望......我问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鹿霖郁握着宋琬瓷的手,让她摸她温热的心口:“我发现我这里是暖的。它跳动的频率跟你的好像差不多,扑通扑通......” 彼此的心静下来,在鹿霖郁温柔的眼神里,宋琬瓷问了刚才的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是宋琬瓷。”鹿霖郁声音格外温柔,看对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万般柔情:“阿瓷,我不想死,我也不放心把你托付给缪醒先生。可是...我们都知道,我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可这个从未露过面的某某,却是横在她们两中间的鸿沟。 逃不开,也不得不接受。 爱是自由意识的沦陷,鹿霖郁爱上宋琬瓷的那一刻起,她深刻清楚,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爱的标准,一个无法拒绝的标准。 也因为这个标准,她曾经自以为是,以为推开对方,独自面对网暴,远赴英国,就可以保全宋琬瓷。 可她低估了宋琬瓷对自己的情感,至今也被蒙在鼓里。 这个某某,所谓的未婚夫只是宋琬瓷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她的心没变,至始至终,坚贞不渝。 “少讲丧气话。”宋琬瓷窝她怀里,轻声细语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 12月25号凌晨。 瓯城又迎来一场大雪。 彼时的病房里,鹿霖郁呼吸声均匀,完全沉入梦境。 冬日的太阳照进小树林。她微微蹙着眉,穿着医院蓝白条纹的病服号。 风吹过树林,林间不冷不热,刚好瞧见了穿白裙子的宋琬瓷在这里练习演技,声情并茂念着剧本里的台词。 是个很好的梦境,能见到22岁的宋琬瓷。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瞥眼看见了鹿霖郁,停了练习,诧异地看着她:“你不应该来。” 第43章 天上飘着稀薄的云,偶尔有麻雀飞过,发出几声叽叽喳喳的鸣叫。 她们找了个大圆石坐下。 宋琬瓷拉开她的背包,翻出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提早准备了你想要的东西。” 鹿霖郁点头:“原来你一直在等我来。对不起,让你多等了一年。” “是我们彼此等待对方。” 那包东西被撕开,是一些照片,手信,还有一枚戒指。 鹿霖郁摩挲着那枚戒指,强装镇定:“你为什么还留着它?” 她不假思索道:“你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扔掉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 宋琬瓷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回来这里找我?” “我不知道。” “不,你明白,在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鹿霖郁的眼睛望向她。 宋琬瓷对她笑:“我爱你。在这里,你能听到无数遍我爱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么久以来,这是鹿霖郁第一次听到她讲的情话。虽然是在梦境里,但她也很知足了:“因为22岁的宋琬瓷在这片小树林里遇见了19岁的鹿霖郁。” “她们这会儿很年轻,血气方刚,有憧憬未来的力量和勇气。可以不用管世俗的眼光,可以尽情畅想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就连说句情话都是大大方方,不用瞻前顾后。” 宋琬瓷闻言笑了:“可十一年后的宋琬瓷也深爱着你。” “不,她爱的人是缪先生。” “不对,我爱你。” 这时候,微熹的阳光穿过叶隙,洒向小树林的每一处角落。 如实如虚的世界,逐渐有了温暖的颜色。 宋琬瓷看向她,一字一句,每一个字的落下都像美妙的音符,好是动听悦耳:“鹿霖郁,我爱你。” 不甘了十一年的心终于被她的这句情话安慰了,所谓的遗憾也成为了释然放下一切的理由。 朝阳的光芒照进病房。 病床上的鹿霖郁动了动眼皮。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自由意识的沦陷......”这段根据辩论赛中正辩王璟峰的辩论话术改编 第41章 这时她 鹿霖郁转动着脖子,看到阳光从窗户玻璃外透进来,落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 她想自己应该没什么遗憾了,便抿唇一笑。 ...... “鹿总,您确定要将公司和您名下全部财产转让给,给宋小姐?”安娜注视着她,再一次确认:“您着急把我叫到医院,就因为这事?您不怕我向宋小姐打您小报告?” 鹿霖郁自然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时时刻刻都关乎着桓华公司的未来,但她已经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是,我不明白。”安娜搁在桌面的手不自觉收紧,直到忍无可忍:“这次我不会帮您。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算我求你了。”鹿霖郁脱口而出,很快声音里有一丝哭腔:“她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我没来得及准备,准备她的新婚贺礼。这也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也是比较像样,拿的出的最后一次生日礼物。” 安娜只是愣愣地背对着自己的老板,眼圈泛起涟漪,视线逐渐看不清楚眼前的任何东西,模模糊糊:“鹿总,你为什么不去争取。明明知道宋小姐心里有你......” “你转过来。” 安娜摇头哭着:“我不要。” 这话让鹿霖郁表情凝了下,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到她的身后。 “转过身,看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一转身,安娜睁大了眼睛,脸上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面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吧......” 鹿霖郁脖子以下的皮肤密密麻麻溃烂出十几个疮口,这些疮口大小不一,基本都集中在左半身,胸口处的疮口已经化脓流血,整副身子千疮百孔,皮无完肤。 就连人都比去年消瘦很多,细细的胳膊没有一点肉感,瘦骨嶙峋。 “你真的是鹿总?”安娜不敢置信捂上嘴巴,泪水直流:“不是肺癌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病看似患癌,实则中毒已深,无药可医。”鹿霖郁将衣服穿回去,深吸一口气,说,“这样的我,拿什么去争取她?” “我......”安娜轻轻呼了口气,久久不能平复情绪。她从毕业开始就跟着鹿霖郁,当了她七年的女秘书,对她算是知根知底,也深知自己的老板对宋琬瓷,非她不可。 如今,她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安娜有些害怕,担心下一秒眼前的人就这样被病痛带走,不留一句话。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来人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脸憔悴失色的鹿霖郁。 来人不说话。 “安娜,”她看了一眼来人,对身边的安娜悄悄咪咪讲了些什么,“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明白了,你放心。”安娜感觉自己临危受命,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从来人的身边走过,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你能下床了?”来人走过来,手里拎着白色饭盒:“别站着了,吃午饭了。” 鹿霖郁眨了眨眼睛,乖乖回到病床上。 第44章 “阿郁,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吧。”鹿霖郁低头吃着面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不对啊!你不是三天后要结婚了吗?你是想让我当你的伴娘?” 宋琬瓷听到“结婚”和“伴娘”这两个词晃神,缓几秒才摇头说:“不要你当伴娘,我想带你出医院,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我想你会很喜欢。” 鹿霖郁嗦了嗦面条:“你的婚礼现场?” 宋琬瓷嗯一声,让她再猜:“不对,但接近了。” 鹿霖郁看眼她,最后猜了下:“你的婚房?” “嗯。” “为什么要带我去看婚房?”鹿霖郁不好受地说:“我不想去。这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多晦气。” “阿郁!”宋琬瓷皱眉,表情十分严肃,“你明天必须陪我去。” “况且明天是我生日,我最大,你必须听我的。” 想了想,鹿霖郁哄她:“好好好,寿星最大。我去就是了,别生气了。” “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十一年来,她没有收到过她的礼物。 这次,她想她会别出心裁,哪怕到最后是送个吻,也心满意足。 至少能证明,在鹿霖郁的心里,她宋琬瓷是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 “你明天就会知道。”对方没有任何犹豫。 宋琬瓷撇撇嘴:“好吧,那我就期待一下。” 过了一会儿。 “阿瓷。”鹿霖郁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压着情绪:“你结婚那天,我可以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你的婚礼现场吗?” 宋琬瓷看着她,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说:“当然可以,不光如此,你也是那天婚礼现场的主角之一。” “我......”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鹿霖郁,这次我已经很挑明了。你别让我失望。” 鹿霖郁眼眶一圈红透了,一只手紧紧抓着瓷碗,重重地点了点头。 “记住,明天你必须等我来医院接你去看婚房。” 鹿霖郁被她说得心一颤:“好,我一定等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呼) 第42章 森林无鹿 宋琬瓷离开病房之后,开始下雨。 窗玻璃上挂着雨珠,鹿霖郁看着她车子开出医院,越开越远,直到从视线里消失不见。 她心中有事,一早起来就觉得哪里不太舒服,看到了宋琬瓷脸上的笑脸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舍不得,还是舍不得她嫁给其他人。 于是,她编辑了一段文字给宋琬瓷:【阿瓷,我想吃你做的汤圆,芝麻馅的。】 车外电闪雷鸣,宋琬瓷盯了眼她发来的消息,打了下方向盘,发一条语音过去:“我记得你不爱吃汤圆,尤其是芝麻馅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想吃汤圆。” 天一直下着大暴雨。 鹿霖郁回她,也是语音:“我不知道,我就想吃汤圆。” 过了几分钟,对方又来了微信语音: “好好好,你想吃我就做给你吃。” “你不太爱吃甜的东西,那这汤圆不能做太甜对吗?” “看到消息记得回复我啊,我现在去准备一下食材。做好了,明天送医院来,喂你吃。” 鹿霖郁反复听了宋琬瓷发过来的语音条,一一回复了。 ...... 25号晚上,宋琬瓷在家里做汤圆,把自己弄成花猫脸,还拍照给鹿霖郁看:“你看,我都为你成花猫脸了,你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奖励?”鹿霖郁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宋琬瓷思索片刻,才说:“余生。你把你的余生奖励给我吧。”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倾盆大雨里,外面雷电交加,狂风怒号。 鹿霖郁明显犹豫了:“好。” “你怎么哭了?” “感动哭了。” 宋琬瓷扑哧一笑,说她是爱哭鬼。 “阿瓷,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十遍吗?”鹿霖郁认认真真问。 “鹿霖郁。” “鹿鹿。” “霖郁。” “阿郁,阿郁,阿郁......” 一遍接着一遍认真听着,鹿霖郁眼里的泪水失控地淌下,拿纸巾的手颤颤巍巍,声音暗哑:“阿瓷,你可以再念一次那纸婚书上的内容吗?” 宋琬瓷不理解:“为什么突然想听?” “我想听。”鹿霖郁哭的时候,眼眶红了又红,湿湿的眼睛盯住屏幕里的宋琬瓷,好难过的样子让对方一遍一遍刻画进心里。 “好了好了,我念给你听,不许哭了。”宋琬瓷对着手机屏幕里的鹿霖郁念:“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红叶之盟,白头之誓;书向鸿笺,永结鸾凤;愿君爱吾,生生世世。新娘宋琬瓷。” “念好了,开心点了没?” “高,高堂在上......” 鹿霖郁泪水决堤,哽咽得念不了一个字。 事实证明,落泪的女人命最好。 至少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宋琬瓷想方设法哄她开心,扮鬼脸,讲相声,说笑话......用尽浑身解数,只想博爱人鹿霖郁一笑。 “我爱你。”鹿霖郁哭到情绪崩溃,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声音哑得不行:“宋琬瓷,你听到了吗?” 第45章 宋琬瓷抿唇笑了下,心疼说:“当然,傻瓜不许哭了。” “那你爱我吗?” 宋琬瓷点头:“明天你就知道啦!” “为什么是明天?” “保密。” 又事实证明,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的话。 她们依旧会相遇,相识,相爱,她会无数遍对宋琬瓷说世上最好听的情话,而她会耐心,带着微笑倾听。 她会帮她做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拿命去做。 可是,她们又会重蹈覆辙分开好几次,次次时限是十年。 她不懂宋琬瓷这十年的难过。 她不明白鹿霖郁这十年的生不如死。 她们终究是错过了。 究竟将结局重演了一遍: 她不是嘉宾,是主角,可惜小鹿迷了路,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她永远是鹿霖郁心里的唯一,可惜她没能理解小鹿为什么迷路了,为什么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哪怕前方的路有明灯指引回家的路,鹿霖郁也会选择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26号凌晨,她们结束视频聊天,互道晚安。 病房里太安静了,外面的雨仍然下着。 鹿霖郁打开了手机录音。 ...... 2024年12月26号中午十二点,鹿霖郁的遗体刚被医护人员从卫生间里抬出来,就被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镁光灯乱闪乱拍,各大知名媒体争先恐后地询问着鹿霖鄞,鹿霖郁的死因是什么。 “够了!”鹿霖鄞刚开完会,就被告知她突然离世的噩耗。他痛得跪倒在鹿霖郁遗体边上,压着哭声,大吼道:“逝者已逝,大家可以保持安静吗!” “你拍什么!有什么好拍的!”鹿霖鄞哭红了眼,冲着全部媒体吼道:“人都走了,你们还想着抢新闻!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我的傻孩子啊!”另一边,鹿妈痛彻心扉地哭喊:“郁郁!我的郁郁......” 鹿霖鄞扶住母亲:“妈,您小心点。” “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肯回国了,这才一年时间......”鹿妈哭,用力锤自己的胸口:“都怪我,都怪我没能保护好郁郁......” “妈,这不是您的错......” 鹿霖鄞本想着补充点什么,哄闹一片的现场骤然鸦雀无声。 “啪——” 饭盒掉在地,里面的汤圆撒出来,热气腾腾,特别香。 “鹿霖郁,鹿霖郁,霖郁......” 宋琬瓷双眼通红,她那颗时时刻刻都在为鹿霖郁跳动的心脏,在看到她遗体的那一刻,彻彻底底死掉了。 “你骗我......你应该等我的,应该等我的......”她实在无力再支撑下去,一下子就软倒在地上。 “你骗人,骗人......” 就这样,她的眼眶饱满热泪,朝鹿霖郁的遗体一点点地爬去。 在触碰到她冰凉苍白的脸的那一瞬,她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绝望地落泪,大叫。 “鹿霖郁!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她的血液在此时瞬间全部凝固了,就连灵魂也跟心脏一样。 死掉了。 就此,森林无鹿,无人再爱宋琬瓷。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奇怪从的病开始,不哭,瓜瓜 第43章 录音 奶白色的栅栏,阴郁的天,道道惊雷劈开厚厚的云层。 宋琬瓷站在大门外,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嘟,嘟——” 嘟声响起。 她顿然忐忑不安,用心祈祷着要有人接听。 周遭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沉寂。 她的心情随着电话铃声起起落落。 “喂?” 电话那头终于接通。 “阿郁!”宋琬瓷掩不住的喜悦,热泪盈眶:“我,我我我做了你想吃的汤圆,芝麻馅的。你现在在家吗?我......” “抱歉,宋小姐。”那端的语气带着不好隐藏的哀伤:“我是安娜,是鹿总的贴身助理。” “什么?”她愣住了。 安娜解释:“鹿总在三天前已经意外过世,她的遗物被我带回了家。您是来取她的遗物的吗?” “你为什么要接电话......”宋琬瓷一下子瘫软在地,抹掉脸上的泪水。 “鹿总生前已将她的公司和她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转让给您。过段时间,您来一趟鹿家老宅,签一下《遗产转让书》。” 顿了顿,安娜缓解了下心情:“鹿总说,您的婚礼,她没有办法去参加,她舍不得你......不过,新婚贺礼和生日礼物,她已经给您全部准备好了。” 宋琬瓷不停哽咽,哭成泪人。 “对了,鹿总给您留了份语音文件,在她的手机里。您进来取吧。” ...... 12月31号,阴,无雨有风。 宋琬瓷穿着大红嫁衣,慢慢地推开婚房的门,房内布置得十分喜庆,贴着“囍”字的窗户半开着,忽而来一阵凉风,红色的纱帘随风飘卷起来。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大红的婚床上,发愣许久,这才鼓起勇气,将鹿霖郁留给自己的语音文件点开。 四下静悄悄的,唯有的,是鹿霖郁温润好听的声音。 “2024年12月26号凌晨,致琬瓷,闻声如晤,当你听到这份录音的时候,你应该跟缪醒先生去度蜜月了,想不到吧,我没有陪你去看婚房,没有去参加你的婚礼,我没有勇气当面与你告别......琬瓷,哦不对,应该尊称你一声缪太太了......” 第46章 录音很长,足足有十几分钟。 宋琬瓷眼眶湿润,听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 “我们纵然阴阳相隔了,可心里还是不舍得离开你,我够贱吧,明知道你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还奢求你能够回心转意再爱我一遍。不过没关系了!我死了!就不用再承受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的折磨了......” 录音里的每一个字的蹦出,仿佛都在凌迟着宋琬瓷的身心,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思来想去.....索性将我的公司和所有财产作为你的新婚贺礼,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份薄礼......也希望你能与缪醒先生在今后儿孙满堂,相伴到老......” 录音里的声音慢慢讲,倾听者静静地听,不敢听漏掉一个字。 “宋琬瓷,我本以为这辈子不能再听到你的情话,没想到......梦境里......我居然听到了......你说的...我爱你。” “霖郁没有遗憾了,也应跟你说再见了......缪太太,我先走一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回来打扰你......” 这是录音的结尾,也是鹿霖郁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执念,她等了十一年,终于在自己的梦境里听到了宋琬瓷对她说的那句情话。 她从遗憾里逐渐释怀,最终迷了路,与死亡相拥长眠。 “阿郁,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宋琬瓷的手紧握着她的手机,把它贴在胸口处,泪水一时间盈满眼眶,哽咽着:“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得到了,又不要我了......” 宋琬瓷将录音文件从头到尾又反复听了好几遍,鹿霖郁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被赋予某种力量,一次次重击了她这一整颗疮痍满目的心脏。 她嘶声裂肺哭着,哭到肝肠寸断,呼吸困难。 “阿郁.....”宋琬瓷伸出戴着戒指的手,低下头,一遍遍痛吻它,在心底一遍遍说:“我从始至终想要的,要嫁的,只有你鹿霖郁,只是你......” 这一整天,宋琬瓷哪里都没去,一直坐在空荡荡的婚房里,听了一遍又一遍鹿霖郁的录音。她的眼泪把戒指弄湿了,碎钻折射出来的彩光美得太苍白。 和她一样,头发出现了几缕银白。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还有没结束,还有几章! 第44章 永别 晚间十点。 室外一场冬雨,风吹得正狂,压弯了树枝。 宋琬瓷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走到家门口,指纹解锁大门,又跌跌撞撞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 “鹿霖郁!”叫了好几声,没人应答,她心底浮起几分烦躁,拿出手机就要拨打鹿霖郁的电话。 “嘟——” 手机铃声在茶几上响起来。 “粗心鬼,手机都不带出去。”宋琬瓷把手机往沙发一扔,独自在客厅躺半天,仰头醉笑:“鹿霖郁,我渴了,倒杯水过来。” 不停叫着,她觉得眼睛好酸,用手摸了一下,是眼泪流出来了。 “鹿霖郁,我渴了。” 半天没人回应,她大哭起来,痛骂鹿霖郁是骗子,王八蛋。 “又喝醉了?”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在宋琬瓷的额头上,她的声音清润悦耳:“有点发烫,不过没有发烧。” 宋琬瓷闻声睁开眼,眼前的人穿着件白色衬衫和灰蓝色裤子,人很清瘦,眉目温情。她揉了揉她的太阳穴,柔声道:“觉得头疼的话,就揉一揉太阳穴,或许会好受些。” 宋琬瓷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全身都疼,疼到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幻象。 她伸出手,用力捏了下鹿霖郁的胳膊。 “嘶!”她吃痛:“你捏我干什么?” “不是幻象。”宋琬瓷猛地坐起身,一把搂住了她,喜极而泣:“你没有骗我,你没有丢下我......” 鹿霖郁不说话了,搂着她。 “阿郁,”宋琬瓷哭:“我们结婚好不好。” 鹿霖郁回答:“好,但你等我一下。” “等你一下?” “嗯,等会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到此处,鹿霖郁松开了她,起身去电视柜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生了锈的曲奇铁盒。 “这是你从小到大从不离身的秘密盒子。”鹿霖郁把它递给宋琬瓷,“打开它,里面也装着我的秘密。” 宋琬瓷摇头,说什么也不接。 鹿霖郁笑:“不管你接不接受,里面的东西都是你最珍视的。打开吧,不要逃避了。” “那我打开了,你会不会消失。” 宋琬瓷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对方摇头,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打开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消失呢。” “好。”宋琬瓷手指触了触曲奇铁盒,犹豫几秒,接过来打开,里面装着儿时扎过头发的草莓皮筋,小熊发夹,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特别多,直到看到一张缺了一角身份证,她突然愣住了。 “只有确认死亡的人,她的身份证件上才会缺失一角。”鹿霖郁眨了眨眼,说,“你把我的死亡当做秘密,藏进这个铁盒里......” “不是的!”宋琬瓷抽噎了下,抬起头望着鹿霖郁,“你明明就站在我面前,不可能,不可能的......” 鹿霖郁静静地看她:“不对,你知道我死了,也参加了我的葬礼。阿瓷,你明白的,那场飞机事故就是导致你患上应激性失忆症的原因。因为...我也在那架事故飞机上。” 第47章 宋琬瓷的泪水大滴大滴落下来。 “你都明白,就是不愿意接受事实,我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雨声淅淅沥沥。 站在客厅里的她们四目相视,鹿霖郁眼眶一圈湿红起来,慢慢说:“不是所有的重逢都是命中注定,只是你那时酩酊大醉,抱憾入眠,执念生我,我才能够重获新生,在你编织的梦里,一遍遍拥抱你,热吻你,热爱你。” 室内的灯光暖黄,落地窗的玻璃反射出两人的影子。 宋琬瓷默默看着她,只是眨了下眼,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对方的心上。 “阿瓷,看着我。”鹿霖郁的泪水最终从眼眶中溢出,一字一句间,流露着无比不舍和告别:“你应该放下了,也应该......回去了......” “我每次也是这般劝说自己,可我知道,鹿霖郁这个人我没有办法彻底忘得一干二净。” 宋琬瓷靠近了些,拉近了与鹿霖郁对视的距离,哭着说:“我知道我活得浑浑噩噩,也明白此时此刻,不过是南柯一梦......可,你知道吗?我舍不得,舍不得......”没说完下一句,她声音哽住了,看对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盈满了。 她视线逐渐模糊了,一点点看不清楚鹿霖郁注视自己的眼神。 “我知道......”鹿霖郁抚着宋琬瓷的脸,替她擦掉眼泪,万般眷恋地对她说:“阿瓷,容许我这一次先说再见,也希望你今后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只要你!”宋琬瓷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慌忙地向前拥抱了她,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不舍地抽噎:“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她双手死勒住鹿霖郁腰,一刻都没有松开,泪水已然浸湿了对方的白衬衫。 鹿霖郁没有去搂她,一动不动站那:“我不走,阿瓷。” “嗯嗯嗯!”宋琬瓷难过应她。 “带着我的那份生命,回到现实,活下去。” 不过眨眼的瞬间,周遭所有能看见的,能触摸到的,都变作五彩斑斓的光点,连同鹿霖郁在内,逐渐变得透明,忽明忽暗。 鹿霖郁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轻声细语说:“宋琬瓷,再见。” 她在此,与梦一样,逐渐消逝。 怀抱空了,宋琬瓷跪坐在地,泪水落向地面。 好大,好美,好遗憾的世界一点点,不留痕迹地消失了。 雨过天晴,漫.天.朝.霞,一束金橘色的光芒照进客厅。 趴在沙发边沿的宋琬瓷皱皱眉,鼻子红红的,眼泪从闭合着的眼睛里流出来。 第45章 大结局:森林见鹿 鹿霖郁出事的那年,宋琬瓷才32岁。 她穿着大红嫁衣,在个人发布会上宣布退出娱乐圈,并且告知大家自己与缪醒并无婚约,这个人也不存在。 她从始至终要嫁的人只有初恋女友鹿霖郁。 也在这时候,宋琬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是江宴号码的来电。 宋琬瓷想都没想便接起她的电话,然后,她听到了鹿霖郁的死讯。 她顾不上发布会现场所有媒体记者,火急火燎赶到飞机事故现场,不敢置信地看着鹿爸鹿妈捧着焦土痛哭流涕。 这场事故是属于人为恶意谋划,主使正是处处与鹿霖郁作对的阿勒达公司ceo许坷。经过清点与调查,现场受害者,包括鹿霖郁在内,一共26位,无人生还。 宋琬瓷接受不了她的死亡,不知不觉中便患上了应激性失忆症,好友盛怀言是她的主治心理师和催眠师。 经过一年的治疗,她并没有好转,反而病情恶化得很厉害。 在鹿霖郁忌日那天,她先去趟了墓园,看望她。 夕阳西下,她回到家,面对空空荡荡的房子,不由得心里难受,拆了几瓶红酒,将自己灌醉了,醉时,她成功进入了梦境。 在梦境,她与鹿霖郁再次重逢。 这次,她活着,把宋琬瓷爱了无数遍。 酒醒后,她冲了凉,坐在房间的飘窗角落,打了个电话给盛怀言:“怀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鹿霖郁死了,我接受了。” 盛怀言那边默了会儿:“你早该认清的。” “还有一件事,我把她留给我的财产全部捐出去了。”宋琬瓷看向窗外,世界盛大璀璨,光照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捐给山区了,也建立了一所‘鹿霖希望小学’。” 盛怀言:“你做的很好。” “我想把她接到身边。”宋琬瓷说:“我想跟她去一个没有人,没有世俗的地方,残度余生。” ...... 鹿霖郁走的第二年,宋琬瓷经过鹿家人的同意,将她的坟迁到无人区,那是一片静谧美丽的森林。 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阿郁,你喜欢这里吗?”宋琬瓷看着墓碑,指尖轻抚着碑上的刻字,柔声细语对她说:“我们的家是不是很大,你别担心,我不会觉得孤单,这里有小白兔,小昆虫,小蚂蚁......现在有小鹿了,我们都很欢迎你能回家。” 一边说着,她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鹿霖郁,你知道吗?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宋琬瓷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片葱郁的森林里,无声地抽泣着,然后将身子俯下,万般柔情地吻了一下墓碑,它是冰的硬的,感受不到已故之人的一丝温暖。 “鹿霖郁,我爱你......” 第48章 宋琬瓷伏在墓碑上,闭目落泪: “可是...你听不到了......” 听不到了...... 窒息的绝望一下子席卷了宋琬瓷的一整颗心脏,她痛哭流涕,双手抱紧墓碑,用力地亲吻碑上的刻字——郁。 吻是甜的,苦涩的,是宋琬瓷爱她到如陷炼狱的证明。 “森林有鹿,欢迎你回家。” 从今以后,无人区森林有了属于自己的凄美童话故事: 木屋老旧,伊人独守一座墓,是她妻子鹿霖郁的墓。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一直到宋琬瓷过完九十九岁的生日。 余生残度,沧海桑田。 “阿郁,我好累,我想来陪你了。”她清楚自己死期将至,从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木箱里,拿出一件备了几十年的百年寿衣。 宋琬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素色的寿衣穿在身上,接着,她佝偻着,拄着拐杖从破旧斑驳,爬满枯黄藤蔓的木屋里走出来。 外面,漫天霞光,秋意正浓。 “不知道你为我准备的九十九岁生日礼物是什么?” 夕阳盛大璀璨,秋意瑟瑟。 她住着拐杖一步步靠近那座孤零零了六十五年的老墓,声音是如此苍老而柔情:“我想我应该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与你相见吧......” 夕阳下,她身上的素色寿衣与周遭的一切完美融合,都象征着两个字——死亡。 “你知道吗?六十七年的余生太漫长了,我真的熬累了,真的要来陪你了。” 如果说二十二岁的喜欢像冬日里的骄阳,那么,鹿霖郁的出现,恰逢此时。 岁过九十九,宋琬瓷寿终正寝,了无遗憾。 “阿郁,我老了,你见到我这个老太婆,还会喜欢我吗......” 恍惚间,她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很熟悉,很温柔:“宋琬瓷,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只爱你。” “只爱我......” 宋琬瓷喘着细气,热泪盈眶,慢慢地走。 此时,风静悄悄地拂过来,把树上枯黄的叶子纷纷吹落,不一会儿森林的地面上全是残枝败叶,是金黄色的路。 宋琬瓷的头靠着墓碑,像躺在鹿霖郁怀抱里一样,她温热而苍老的手掌释然般贴着冰凉的石碑,眼睛缓缓合上了。 此后时岁,你不觉孤单,我如愿以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她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虽然有点不舍得,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但这就是她们的结局。已经注定好的结局,从宋琬瓷做梦就开始慢慢拉下帷幕,就在与她所爱的鹿霖郁告别。她本来就知道这是个梦,可是她证明了,她的鹿霖郁一直深爱自己,在意自己。 所以...... “此后时岁,你不觉孤单,我如愿以偿”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她能是她的新娘,她能是她的主角。 第46章 番外:她没有死(微修) 轰隆!!! 一架尾翼冒着熊熊大火的飞机从海面上空掠过,留下一条黢黑的烧痕。 飞机完全失控了,直接撞向沿海附近的森林。 “轰——” 爆炸声波及范围很大,顷刻间,方圆百米内所有植被骤然燃起熊熊大火,无情地炙烤着森林。 此时此刻,机油突然泄漏,森林内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尖锐的警笛由远而近,浓浓的黑烟遮蔽了天空。 “据我台记者报道,今天上午八点半,前往瓯城龙湾机场的飞机突然偏离航线,在东海海域上空发生机尾爆炸。之后,飞机直接撞向海域附近的森林,现场爆炸并且无人生还,目前受害者直系亲属正连续赶往本次飞机失事现场......” 各大媒体主播竞相录制事故现场直播。 中午十二点半,森林内的大火基本被控制住了。 “鹿霖郁,鹿霖郁!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在哪里......”宋琬瓷不顾夏枳槐的阻拦,想都没想冲进还有火气的废墟中,四处寻找鹿霖郁的身影,哪怕看到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也要见到她的尸首才能彻底死心。 可是找了大半天,除了陌生的尸体被他们的家属认领走之外,前前后后就没有看到第26具尸体被人抬离事故现场。 甚至都没有瞧见鹿霖郁的父母在现场。 “你在哪里......”宋琬瓷在废墟中抽泣着,几近失声喊着:“鹿霖郁,你到底在哪里......” 大雨来了,没一会儿就浇灭了现场余剩的火气。 夏枳槐于心不忍,劝说她:“别再找了,我们走吧。” “见不到她的尸首,我是不会离开这里。”宋琬瓷不肯离开,要留在这里继续找鹿霖郁,她坚信,只要一直找下去,总能在没被人搜寻过的地方找到她。 “你这是何苦呢!”夏枳槐心疼说:“琬瓷,我们走吧!别再找了!” “我不要!” 宋琬瓷誓死也要留下来。 这场暴雨来势汹汹,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鹿霖郁,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不要上这架飞机,你为什么......”宋琬瓷好累,干脆直接蹲下来,任由雨水打湿她的身体。 世界沉寂,只有大雨声。 “你让我不要淋雨,你为什么不听话,要淋雨。”温润且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宋琬瓷的头顶响起来,她猛然抬起头,一张盼了十年的脸一下子涌进她眼眸,这人穿着白衬衫,灰蓝色裤子,眼神含情脉脉的。 第49章 “不哭了,好吗?” 伞面很大,足够将她们容纳在其中。 “鹿,鹿霖郁!”宋琬瓷一时激动不已,迅速站起身,用力抱住鹿霖郁,涕泪直流:“太好了,你没有出事。太好了......” “傻瓜。”鹿霖郁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搂对方的腰,柔声说:“我听了你的话,所以我是这次事故的幸存者。” “嗯嗯嗯!” 宋琬瓷点头,内心按捺不住失而复得和激动,她疯狂热吻鹿霖郁。 ...... 当天晚上,她们一起沐浴,洗好澡后又躺在一张床上,彼此抱着对方,谁都不肯松开一下。 “阿瓷,其实我在接到你电话的前两天,我做了一个很离奇很漫长的梦。”鹿霖郁看着她,慢慢说:“梦境里,我回国了,也和你见面了。可你不喜欢我,讨厌我,甚至要跟一个叫缪醒的男人结婚。当然,缪醒这个人在很早之前听江宴说过,是你演戏的时候结识的,似乎对你也不错,很爱你。” 宋琬瓷心一惊,问她:“你也做了这奇怪的梦?” “嗯,但最离奇的,我在自己的梦境里死了,中毒死了。我的灵魂看到你在为我哭泣。”鹿霖郁把她压在身下,幽幽目光里藏满了柔情,“我知道你也在等我回来,所以我不想再等,哪怕是一秒钟也不愿意了。” “梦醒了,我立即让安娜改了回国的时间,提早回来了。” 听着,宋琬瓷眼圈一片湿红:“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我在筹备我们的婚礼。” “我们的...婚礼?”宋琬瓷奇怪地说。 鹿霖郁温柔地说:“对,我们的婚礼。” “所以,宋琬瓷,你愿意嫁给我吗?只做我的妻子。” 宋琬瓷蹙了蹙眉,勾住对方的脖子,万般柔情地回答:“我永远是你鹿霖郁的妻子。” “那你爱我吗?” 鹿霖郁很认真地问。 “我爱你。” 宋琬瓷也很有耐心地回答。 ...... 2024年12月26号,上午八点。 万里无云的晴空下。 宋琬瓷一身大红嫁衣,持扇遮住了面,在欢声笑语中,慢步走向鹿霖郁。 清风拂过,漫天红花。 宋琬瓷透过红色扇纱,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面前这个让她盼了十年的人。她笑了笑,小声道:“这一天,我其实等了十年。” “我也是。” 鹿霖郁伸出手,很温柔地牵住了她的右手,“从今以后,鹿霖郁不会松开你的手。” “好了好了,别腻腻歪歪了,还结不结婚了?”江宴见她们你情我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既然是中式婚礼,你们可以拜堂了吧?” “就你话多。” 说着,鹿霖郁站到了宋琬瓷的左边。 见新人就位,江宴清了清嗓子:“一拜天地!” 她们拜完这第一拜。 “二拜高堂!” 她们照做。 “妻妻对拜!” 鹿霖郁两人面对面,彼此凝视着对方。 周遭安静而庄重。 二人轻轻弯下腰,此时,红花漫天飞舞。 之后,她们彼此念婚书上的誓词。 鹿霖郁说:“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红叶之盟,白头之誓;书向鸿笺,永结鸾凤......” 她看着宋琬瓷,念了最后的几个字:“愿卿常伴,无病无忧,新娘鹿霖郁。” 宋琬瓷盯住对方的眼睛,心底一瞬间柔情万种,眸中的爱意都快要溢出来了:“高堂在上,立此书为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红叶之盟,白头之誓;书向鸿笺,永结鸾凤;愿君爱吾,生生世世,新娘宋琬瓷。”本 .文.由 攻 众号 飞/鸟sk集/中营 整 理 一纸婚书,天定良配。 如果,十年的别离是上天对她们爱情的大考验。 那么...... 她们愿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执手厮守,共赴鸿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的作用是想说明,鹿霖郁没死,当然也是宋琬瓷另一种幻想,幻想她也做了这个梦境(指正文),没有在10月12号回国,幻想她提早回国,错开这个飞机失事的时间,幻想她能够娶自己为妻,我想这应该是另一种he结局吧。 “不合时宜的结局终不能被接受”,宋琬瓷的阿郁已经离开了,幻想是幻想,她们已经分开了,阴阳相隔了,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番外内容可以是宋琬瓷的幻想出来的美好结局。 第47章 番外 森林见鹿大学篇 序章 【爱写出我的诗经,算不出我的命运。——家家《命运》】 【何止心里有你,我的余光中都是你。——余光中】 那片静谧的小树林,鹿霖郁遇见了刻苦练习戏感的宋琬瓷。 她如画中走出般,眉目温柔,穿着白裙子,手里拿剧本,深情款款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闻言,鹿霖郁心尖悸动,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小剧场】 “抱抱。” 宋琬瓷哭着抱住了鹿霖郁,泪水弄湿了她的白衬衫。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呢。”鹿霖郁也抱着她,温柔说:“我们回学校吧,这里太脏了。” 第50章 宋琬瓷哭:“我今天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 静了几秒,她抬起头看鹿霖郁,弱弱地说了一句:“带我回家,我今晚想和你住在一起。” 鹿霖郁看她:“你不后悔?” “是你的话,我心甘情愿。” 第48章霖郁,你带我回家 月华如水,四下沉寂。 宋琬瓷躺在床上,她睡得十分不安稳,心里挂念着鹿霖郁。她翻身坐起,走到对方房间门口,伸出手想将房门打开,可站了好久,始终没有这样做。 “算了,她估计已经休息了,明天在说吧。” 宋琬瓷转过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门突然被打开了。 “你找我。”鹿霖郁穿着小黄人睡衣,讲话声音有点冷淡:“既然有话说,为什么要等到第二天说。” 宋琬瓷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了一声:“不是想你的那样。” “我知道。”鹿霖郁说:“所以宋学姐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宋琬瓷稍有些烦躁,眼泪藏在眼底,声音似有些哭腔,“你能不能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我也是逼不得已,这次试镜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并不想陪盛导喝酒。” 闻言,鹿霖郁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冷着一张脸:“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但我不准许你这样做。” “盛导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跟这种人合作,你不觉得很跌身份吗?” “理想就是这样,我不努力,总有人会取代我。”宋琬瓷看向她,泪眼汪汪,声音在颤抖:“我不想一直被人踩在脚下,我必须要争取到每一次合作机会,哪怕对方臭名昭著。” 鹿霖郁又靠近一些,低下头,认认真真说:“宋学姐,你是我的理想。我会帮你,你不用那么担心。” 宋琬瓷又抿唇,泪珠掉落。 “我喜欢你。”鹿霖郁抱住了她,轻声细语说:“所以这一次不要再推开我,让我帮你,可以吗?” “嗯。”宋琬瓷哽咽,小声说道:“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鹿霖郁愣了下:“你说什么?” “我们在一起,我早该直面对你的感觉。” “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宋琬瓷抬起头,楚楚可怜:“我们在一起,可以吗?” “你终于答应做我女朋友了?”鹿霖郁轻声问。 “鹿霖郁,我喜欢你。” 走廊灯光昏暗,她们第一次接吻。 ...... 翌日。 鹿霖郁起得很早,她在准备早饭,她刚进厨房没多久,宋琬瓷踩着拖鞋走进来。 她来到她身后,搂住了对方的腰,踮起脚,在鹿霖郁的脖颈处轻轻地吻了一吻。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 “你怎么起来了?”鹿霖郁心里自然是特别开心,往锅里放了一把挂面,“厨房脏,你先出去。面等会儿就好了。” “我不想出去。”她说。 鹿霖郁也没办法,无奈叹口气:“那好吧,你可以看着。不用帮我。” “你对我很好。”宋琬瓷突发奇想,又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心做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补全我心里的遗憾,以及给她们完美的句号,我开这个文。 关联文:《森林见鹿》,已完结 【导读寄语】 “你好比天上月,高洁无瑕,你好似天边阳,光芒万丈。”——《森林见鹿》大学篇 第49章 鹿霖郁 酒吧包厢内的氛围喧闹嘈杂,迷乱交错的灯光忽然定格一点,全部彩光直接照亮卡座上的画面。 “宋琬瓷,你很清高啊。”身形清瘦的西装男晃动手里的酒杯,鲜红的酒水顺着杯壁缓慢流动,醇香的酒气弥漫着整个包厢。 他抿了一口红酒,语气轻佻:“盛导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你居然拒绝跟他上.床。” “触及原则的事情,我不会去做。”宋琬瓷站在他面前,沉了沉气,说:“还有,麻烦你把那条微博删了,我和新晋影帝季清明根本没有谈恋爱,更没有像那条微博里说的那样跟他开过房。” 男子不以为然,轻笑一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宋琬瓷沉住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姝你认识吗?”男子左手捏着高脚杯,坐起身,走到宋琬瓷的面前,看她的眼神中敌意浓烈:“她是我的女朋友,前些天被一个叫鹿霖郁的大学生当众羞辱,骂她下贱女,不配与你同框出现在新晋白花的颁奖典礼上。她现在很不开心,抑郁了,非要我找个机会也羞辱你一番。” “为了哄她开心,我只能将公司旗下最火的艺人季清明与你炒作一番,我想...这样的你,还会接到什么好戏?” 宋琬瓷咬着牙:“秦然,你别太过分。” “过分?”秦然轻蔑笑了一笑,说:“当今的娱乐圈,我秦然说了算。” “我要你生你便能立足于娱乐圈,我要你死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秦然抬起手,红酒直接全部倒在宋琬瓷的头上,一部分酒水正沿着她的面颊一点点滑落,一直流到白嫩的脖颈下方,另一部分酒水则是将宋琬瓷的衣服打湿。 第51章 白色的衬衫轻薄,沾了红色液体后,完完全全湿透地贴在皮肉上,勾勒出前凸背薄的朦胧轮廓,以及宋琬瓷白嫩的腰。 紧接着,昏暗暧昧的灯光之下,秦然一只大掌搂在宋琬瓷的腰侧,稍微往里一带,两人的身体直接接触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宋琬瓷在他怀里用力挣扎,眼底已然有了恐惧的泪光:“秦然,你他妈的放开我!” “放了你?那我接下来的乐趣怎么办?” 他的脸一点点阴冷,嘴角也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周围陷入诡异的暧昧。 “你别碰我!” “走开!” 宋琬瓷吓得浑身发抖,拼命挣扎。 秦然的嘴快要碰到宋琬瓷脖子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人用力一脚踹开。 “畜生!” 鹿霖郁气势汹汹冲上来,一拳硬生生地打在秦然的脑门上,将其打倒在卡座上。 然后,她迅速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宋琬瓷的身上,搂紧对方,安慰道:“你别怕,有我在,这畜生不敢再碰你。” “霖郁......”宋琬瓷吓得不轻,眼睛盈着湿漉漉的水光,把头埋在鹿霖郁的怀里,委屈巴巴地痛哭起来。 秦然吃痛起身,瞪着她们:“你妈谁啊!” “你爹。” 鹿霖郁毫不客气地往对方裆部用力地踹了一脚,接着又补了好几脚,就算秦然再怎么吃痛惨叫,她依旧冷着一张脸,脚下更是不留情地踹着。 一脚接着一脚,一次比一次用力且致命。 “秦然是吧?你敢碰我的女人,找死是吧!”鹿霖郁扯着秦然的头发,硬生生地拽起来,怒红了眼:“我管你是谁的男朋友,碰我的琬瓷,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她拿起酒桌上的红酒瓶,想都没想直接砸在秦然的头上,玻璃破碎的同时,红酒四溅。 “你以为你的公司很厉害,很赚钱?”鹿霖郁疯了似地掐着秦然的脖子,猩红的眼里全是怒火:“但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坨即将倒闭的狗屎,跟你一样,又臭又垃圾。” “律师函我已经让我哥发送到你的公司了,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说完,鹿霖郁冷漠地踹开秦然。 “你到底谁!”秦然眼里有血,视线特别模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是鹿霖郁?是......” 鹿霖郁走上前,碾踩着他的手,冷眼看秦然:“我警告你,胆敢再碰琬瓷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滚!” ...... 秦然仓皇跑出包厢,不知去向。 “霖郁,我没有和季清明谈恋爱......”宋琬瓷乌黑明澈的眼里满是委屈,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可怜兔子的脆弱模样,很容易让鹿霖郁产生怜悯与心疼:“你会相信我的,对吗......” 音乐陡然安静下来,唯有灯光继续摇晃。 “你放心,我相信你。”鹿霖郁收敛怒气,抚着宋琬瓷的脸,细眉微蹙,柔声细语说:“没关系,你别害怕,我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抱抱......” 宋琬瓷哭着抱住了她,泪水不断滚落。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呢。”鹿霖郁也抱着她,温柔说:“我们回学校吧,这里太脏了。” 宋琬瓷哭:“我今天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 静了几秒,她抬起头看鹿霖郁,弱弱地说了一句:“带我回家,我今晚想和你住在一起。” 鹿霖郁看她:“你不后悔?” “是你的话,我心甘情愿。” 第50章 第一次 晚风微凉,路道上的车辆稀少。 鹿霖郁的车从隧道里开出,昏黄的路灯的微光透过玻璃照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似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眉目过于清冷了。 “你怎么不说话?”她开着车,用眼角觑了一眼宋琬瓷,柔声细语问:“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没有,只是......”宋琬瓷坐在副驾驶位上,扭过头,静静地注视她,从这个角度去看,可以看到对方线条柔美的下颚线,修长白皙的脖颈延到领口里。 鹿霖郁问:“只是什么?” “你好看。”宋琬瓷看她有些着迷:“霖郁,你真的好好看。” “也好喜欢你。” 鹿霖郁闻言,脸上终于绽出温柔的笑意,双手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高速:“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到家了。” “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她说:“我们在一起不过三四天,就去你家过夜,会不会不太好?” 鹿霖郁瞅她一眼:“女朋友来家过夜有什么问题?” “我怕我克制不住,把你.....你还小,我......”她的脸一下子羞红了,“我们还是回学校吧。” 闻言,鹿霖郁不乐意道:“不要,今晚你必须住我家,哪都别想去。” “再说了,你是我女朋友,就算发生了点什么,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宋琬瓷心下一愣,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到嘴边的鸭子我也不能放过啊?”鹿霖郁接话道:“热豆腐比冷豆腐好吃。” “江宴是真的把你带坏了。”她撇了撇嘴说:“少跟她学这些坏思想。” “这叫情趣。” 宋琬瓷接不了一点话,沉默地看向车窗外的夜景。 ...... 第52章 十分钟后,鹿霖郁将车开进一个比较繁华的小区,将车停进小区1号地下车库。她牵着宋琬瓷的手往地下电梯口走去。 宋琬瓷看她,小声说:“这里好像不是你的家。” “这是我哥给我买的房子,方便我上学。”鹿霖郁把她的手牵得很紧,说:“我不喜欢群居生活,不喜欢狭小的空间。所以我高中一毕业,我哥就给我买了套房子,这里算比较安静,也宽敞,我很喜欢。” 刚进电梯,江宴的电话打过来了。 电话里,江宴笑得很贱:“小鹿鹿,你终于开窍了,今晚打算跟宋琬瓷折腾到几点啊?对了,你床边柜子里我给你准备了一盒好东西,记得用哦。” 电梯“叮咚”一声,门开了,鹿霖郁一边牵着宋琬瓷手往外走,一边没好气说:“你住我对门,你小心你的门。” “你禁欲什么啊?到嘴边的肉你打算放过?真没天性。” 言外之意是说鹿霖郁怂包。 门“啪嗒”一声被她打开:“江宴,我服你了。挂了。” 电话才挂没几秒,宋琬瓷的脸就红了,她低着头看帮自己换鞋的鹿霖郁,支支吾吾半天,说:“霖郁,等会儿我去洗个澡。” 鹿霖郁点头:“去洗吧,换洗的衣物......我待会儿给你拿过来。” 可能是灯光暗的缘故,宋琬瓷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抒胸臆:“鹿霖郁,我们可以亲亲吗?” 鹿霖郁微微一怔,站起身,摸摸她的脸:“你的脸好红,你确定吗?” “到底亲不亲嘛。”宋琬瓷几乎要羞死了。 鹿霖郁扑哧一笑:“想亲亲?” “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宋琬瓷的脸和耳朵又烫又红,体内的血液也莫名其妙沸腾起来。她揪住鹿霖郁白衬衫的第一个衣扣,鼓着勇气:“我们是情侣,做.爱怎么了。” “咳咳咳!” 鹿霖郁咳笑了。 宋琬瓷羞耻地咬唇一下:“鹿霖郁!” 她听着对方轻轻地笑声,简直不要太羞耻了。 “不笑话你了。”鹿霖郁本就比她高出很多,这会儿她把她搂怀里,嗓音低而温柔,一点点攻克了宋琬瓷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其实,我迫不及待想完全拥有你......” 第51章 她们 宋琬瓷松开怀抱,仰起脸凝视着鹿霖郁,她的眼神干净认真,脸上的绯意不减。 窗外的月色正好,晚风徐徐。 “阿瓷,”鹿霖郁抚住了她羞红的脸,注视着她,笑眼微弯,声音如此柔情:“曾经你问过我一个问题,我现在认认真真回答你。” “何止心里有你,我的余光中都是你。”顿了顿,她轻轻说:“起初我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不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但我认识了你,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一眼万年,此生不换。” 接下来,她对她噼里啪啦说了很多情话,宋琬瓷什么也没有讲,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不敢错过鹿霖郁说的任何一句话。 “宋琬瓷。” 鹿霖郁的视线向下,大拇指指腹触着宋琬瓷的唇,没有进一步行动。 她好认真,看着我...... 怎么办...... 宋琬瓷柔软温热的两瓣唇微微抿住,心跳如鼓般疯狂跳动。 距离渐渐地拉近,她们近在迟尺,彼此对视着,静静地感受着对方那突然加快的心跳,连同呼吸也变得火热,迫不及待。 “阿瓷,”鹿霖郁的头低下来,声音放柔许多:“我好爱你,所以.....我想完全拥有你......” 她慢慢地将头低下来,温软的唇不动声色地逼近,然后柔而轻地覆上宋琬瓷娇羞的唇,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把眼睛合起来。 玄关处的灯光昏暗,她们彼此热吻,脚边的两道影子也缠绵在一起,气氛已然抵达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将宋琬瓷一把抱起,放在不高不低的木质鞋柜上,继续亲吻对方,嘴唇,脖子,锁骨,所有鹿霖郁吻过的地方,无疑都留下了最为炙热的吻痕。 “唔~” 宋琬瓷羞红了脸,轻柔地挽住她的脖子,迎合着她一切接吻的动作,从无怠慢。 “江宴,她们这是在干什么?”在大门的外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满脸不爽问着另一个人。 “你这耳朵是白长了吧?这都听不出来。”回答问题的江宴一脸姨母笑,耳朵更是紧贴着门板,“小鹿鹿她们吻得好激烈,都去厨房调.情了,咦?水杯怎么掉地上了。” “夏枳槐,你别傻站着了,快贴过来听,琬瓷好娇羞哦。” 时间悄然无息地流逝了几秒。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偷听她们接吻?你无不无聊?”夏枳槐无语看她。 江宴继续偷听:“晚上睡不着,听点现场直播怎么了?” “你吃饱了没事干,”夏枳槐走上前,扒拉开江宴:“门的密码是多少?我要带琬瓷回家。” “你没事吧?”江宴说:“你懂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她们你情我浓正是时候,你这会儿去打断,是不是太残忍了?” “就算这样,我家琬瓷也不能被鹿霖郁吃干抹净。”夏枳槐不想跟她拐弯抹角,东扯西辦,直言道:“人我今晚必须带走,你最好别插手。” 她要敲门喊人,但被江宴一把捂住了嘴,往敞着大门的对门退去:“你休想打扰她们!” 第53章 “唔~” “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宋琬瓷抬起迷离的眼睛,看向玄关,心里想着刚刚外面是有人在吗? “咳咳咳。”鹿霖郁气息过于热火,两只手掌贴着餐桌的边沿,藏于白皙皮肤之下的青筋略微明显,手指指节修长,因为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指甲表面光滑圆润,没有一点多余的指甲。 她的这双标准的美人手让宋琬瓷顿时浮想联翩,脸红心跳:“霖郁,你的手真好看。” “是吗?” 鹿霖郁只看了一眼她,耐不住心中热火,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你要干什么?” “吃了你。” ...... 一夜放纵,天光大亮。 房间里很安静,凌乱的床上留下了昨夜欢愉过后的痕迹,衣服更是扔得到处都是。 宋琬瓷先醒过来,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鹿霖郁那张疲惫且好看的脸。 霖郁睡觉的样子真好看,连嘴唇...... 她偷偷抬起一只手,用指尖轻轻地绘她的唇,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昨晚,眼前的这个人温柔抚摸着自己的每一处肌肤,唇触碰柔软处,心都会跟着颤栗,情不自已。 窗帘没拉,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进来,大片的金橘色十分温和,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不断震响。鹿霖郁被铃声吵醒,慢悠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没睡醒的声音懒懒的:“哥,你怎么早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都几点了?还在睡懒觉?”那端声音冷冷的:“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什么?!”鹿霖郁突然清醒,坐起来:“哥,你怎么来我家了?我现在不方便见你,你要不先回去?” 鹿霖鄞:“把门开了。” “哥,我真的不方便。”鹿霖郁看向宋琬瓷,见她害怕的样子,微蹙起眉:“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或者我晚点去公司找你。我现在的的确确特别不方便,我在......” “金屋藏娇,你当我不知道?”鹿霖鄞语气冷:“不想让爸妈知道,你最好把门开了。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帮你。” 鹿霖郁咬了下唇:“哥,我真的很想跟琬瓷在一起。” “你先把门开了,一切等我进来了再说。” 第52章 不同意 “你们简直是在胡闹!”鹿霖鄞刚进门就看到乱糟糟,无处下脚的客厅,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鹿霖郁,全身气得颤抖:“郁郁,你这才几岁?就......你谈恋爱哥没有意见,但你怎么可以跟一个女生在一起?还......那么荒唐。”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赶紧,赶紧断掉。”鹿霖鄞气得喘不上气:“在爸妈没有知道之前,你们赶紧分开。宋琬瓷的事情,哥会帮她处理好,你这段时间最好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我思过了,我们不分开!”鹿霖郁牵宋琬瓷手,冷然地望着大哥:“哥,你向来疼我,也尊重我。可为什么这一次,你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呢?” “这次不一样,你到底懂不懂你在干什么?”鹿霖鄞蹙着眉,严肃说:“你们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引火烧身。” “那我愿意成为扑火的飞蛾,我只想跟琬瓷在一起,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怕。” “你!”鹿霖鄞瞪目结舌,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宋琬瓷:“你们这是错误的选择,不会得到幸福的。宋琬瓷,你比她大三岁,这些道理你不懂吗?” “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这是我的感情,我愿意,没人能拆散我们。”鹿霖郁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稳住情绪说话:“哥,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我真真切切喜欢的是女生,琬瓷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们,也不要告诉爸妈。” “不可以这样!”鹿霖鄞压根听不进去,冲着宋琬瓷说:“宋琬瓷,你比她成熟,比她更懂这其中的利害,你明明知道你们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毁了郁郁的前途。你......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宋琬瓷咬唇:“我知道......” “哥!”鹿霖郁害怕地跪下来,看着他,嗓音都在颤抖,也带了恳求:“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我真心喜欢她,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郁郁。”鹿霖鄞彻底愣住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妹妹对情感从不上心坚定,也从未这么明确地恳求自己。 他见她眼眶发红,眼底有泪光闪动,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哥没有不尊重你,只是害怕你会受委屈。你懂的,她是个演员,身后站着的不光是她的父母,还有一群忠爱她的粉丝,她们要是知道了你们的恋情,你清楚后果是什么吗?” 鹿霖郁忍不住鼻子酸了酸:“就算被骂,琬瓷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知道,可是......” “霖鄞哥,你放心把她交给我。”宋琬瓷也跪下来,抬眸望之:“我会保护她,请你放心。” “哥!我求求你了!”鹿霖郁扯着他的裤子,眼睛红红的,声音委屈:“我真心喜欢她,我不想失去她。” “我简直是疯了。” 鹿霖鄞捏了捏顿疼的眉心,没有再说话。 “哥,你同意了?” 他不说话,点了一下头。 “谢谢哥!” 鹿霖鄞走前,警醒她:“爸妈那边我会帮你瞒着,但你们最好节制点,别再把房子搞得那么乱。还有,今年过年你必须回来过,别跟着江宴到处野玩。” 第54章 ...... 过了很久,到了午夜时分,宋琬瓷全身裸.着侧躺在鹿霖郁怀里,眼里全是担忧,但也不好说什么。 “你别害怕。”鹿霖郁摸着她粉白的肩膀,吻了吻她的唇,安慰道:“我们在一起没有错,就算错了,那也是他们不理解我们。” “但你哥说的对,我不应该带坏你。” “没关系的。”鹿霖郁敛下眼眸,盯着她默了一下,抿抿唇说:“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们做的任何事都合情合理。” 宋琬瓷心下一愣,呆呆地看她。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愿意接纳我们,只要我们坚守相爱,我们便不会分开。” 第53章 用嘴哄(森林见鹿大学篇 完) 宋琬瓷看着她,眼神柔情,她抬手抚鹿霖郁的脸,一字一句说:“如果,你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就这样离开我。” 鹿霖郁眨了下眼,笑着摇摇头:“只要你不提分手,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 宋琬瓷抿了两下嘴唇,然后吻上去。 ...... 半夜。 鹿霖郁因为早上的事睡不着,夜深人静,小区里没有人走动。她给宋琬瓷盖好被子,起身到厨房。 开了瓶hennessy(轩尼诗) 靠着餐桌边沿。 她捏着高脚杯摇晃了一会儿,便一口饮尽杯中的洋酒。然后不知何故想起刚认识宋琬瓷的时候,想到她刻苦练习戏感的样子。 我爱你...... 这句话当时不是对鹿霖郁讲的,但回味着却别有一番心动。 鹿霖郁一边想着,又倒了杯酒,正出神地凝着杯中洋酒,门锁解锁声音突然响起来,江宴的声音传来:“我的天,你居然没睡。” 鹿霖郁回神,冷道:“你不应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我哥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 江宴脚步轻地走了过来,十分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高脚杯,喝了口酒:“霖鄞哥是我叫过来。” “叫他过来干什么?”鹿霖郁有点生气:“我被你害惨了,你知道吗?” 江宴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事实证明,你哥并不介意琬瓷跟你谈恋爱啊。你不应该觉得高兴吗?” 鹿霖郁冷着脸:“要是我哥不同意,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干嘛干嘛,多大的事儿?你至于跟我发脾气吗?好好好,我错啦,小鹿鹿别生气嘛。”江宴一贯作风就是跟她撒娇:“我真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哥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你看,这不是没事嘛,你就别生气嘛。” “没事?亏你笑得出来。”鹿霖郁朝她语气不佳,“下次有什么计划,能不能跟我先商量一下?” 江宴应她:“遵命。对了,你这两天跟琬瓷......那东西够不够用?我那还有几盒,你有需要的话,我给你拿。” “你太色.情了。”鹿霖郁脸红了点,酒精略微上头:“我不需要,你别拿来了。” “保护琬瓷,鹿鹿有责。”江宴没个正经说:“戴着安全,要不然伤着她,你就惨咯。” 这话一出,鹿霖郁整个人都烧起来,脸更通红。 江宴:“你脸红了。” “没有。” 江宴喝了口酒,语气轻佻:“嘴硬没肉吃。” “江宴,我真的很想撕烂你的嘴。” 鹿霖郁忍不住冲她发火。 “你们吵什么?” 厨房安静下来,鹿霖郁闻到一股熟悉不过的香味,抬起头就看到了宋琬瓷,她穿着酒红色吊带睡裙,左锁骨处有不深不浅的吻痕,丰满的地方藏在裙里,长发垂在一侧。 “大晚上不休息,在喝酒。”宋琬瓷的眸光扫了一眼餐桌上的洋酒,落在江宴身上:“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 “哦,确实很晚了,我是该回去了。” 江宴给鹿霖郁使了个眼色:“哄不好,就用嘴哄,这招对姐姐都特别管用。” 她走后,宋琬瓷抬脚走到鹿霖郁面前,餐厅的灯属于那种暖黄色,照在她白净的肌肤上,似渡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朦胧梦幻,温软魅人。 “你怎么醒了?”鹿霖郁垂下眼眸,揽住她的细腰,心思动起来:“你身上很香......” 她的唇靠近几分。 宋琬瓷的视线放在那瓶洋酒上几秒,接着问她:“你很喜欢喝酒?” “琬瓷......”酒精后劲可能太大了,鹿霖郁把她抵在餐桌边沿,两具温软的身子触碰相贴。 宋琬瓷的手在她背后缩了缩,一脸娇羞:“你醉了?嗯...你别碰那里......” 暖黄的灯下。 鹿霖郁埋首她颈侧,唇瓣触及对方光滑温软的肌肤,一时间情难自已,不知不觉中便扯掉了宋琬瓷的肩带。 “躺下。” 脑袋空白一片,宋琬瓷遵从她的意思,躺在了餐桌上,眼睛正对上她的视线。 她指尖触到她红唇那刻,鹿霖郁勾唇一笑。 宋琬瓷微喘:“你笑什么?” 望着对方的羞容,她又笑了一笑,伸出手,往酒杯里倒满洋酒,递到宋琬瓷手边,情深意切说:“love is life in its fullness like the cup with its wine。”(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琬瓷,我爱你。” 话音刚落,她把一杯酒喝光。 爱写出我的诗经,算不出我的命运。 她的诗经是宋琬瓷,纯洁干净,不顾一切。 第55章 然而,宋琬瓷的命运却与她的紧紧相扣在一起,相濡以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正式向大家说声再见了! 补完这个剧情,我心里好开心。真的特别开心,感谢大家的阅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