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对咬》 第1章 《纨绔对咬》作者:逐柳天司【cp完结】 文案: 看似:城府精英x浪子妖精 实则:变态夫管严x钓系炸毛精 〈司徒尽x白照宁,狗血强制爱〉 【这是一个有特殊体质的受↓】 白照宁(受)与原配omega离后,莫名其妙被诅咒,从而导致他每当处于极度的伤心、恐慌紧张和害怕等过激情绪之下就会触发一定时效的“肉体消失透明术”。 一个是城府极深的商人,一个是风流无比的纨绔浪子,两个离过婚的alpha为了谋大利而不得不走到一起。 但由于两个alpha的婚姻有名无实,且两人脾气和生活习性都是相当的合不来,有时候吵着吵着,司徒尽就发现白照宁不见了? 说什么二婚也能先婚后爱,简直是虚妄之谈,吵了架,司徒尽刚想和对方好好说话,白照宁能直接搞消失吓唬他。 更完蛋的是,两人吵架闹了个大的,老婆一消失就是两年,本以为自己要守寡一辈子了,结果却出现在了自己的好兄弟身边... 注: 1-剧情狗血,如有不适退出即可 2-心意互通之前,攻受之间行为自由不受协婚约束 3-攻受前期都是典型的情场浪子1,攻有点变态,控制欲很强 4-受的信息素是弗洛伊德玫瑰,不是某著名心理学家哦。 5-中期有很强很极端的强制爱情节,不喜慎入! 第1章 会消失的alpha “哥,嫂子这个点还没回来,你不打电话问问吗?”司徒玥怀里抱着只猫,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沙发对面的男人。 alpha没回话,而是继续翻看着手机里的东西,偶尔抽一口指缝里的烟。 喵—— 司徒玥怀里的布偶猫叫了一声,然后就跳下沙发去了。 只见猫来到大门后,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有片刻的风雪寒意涌进来,但很快就被拦在门外了。 “宁哥,你回来啦。”司徒玥朝来人招呼道。 白照宁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去一把将猫抱了起来,步子巍巍颤颤的直接就往楼上走。 “好浓的酒味……”司徒玥小声嘀咕道,“这猫好有灵性,这么远就能闻到宁哥身上的信息素味了吗。” 见司徒尽还是闭口不言的,司徒玥忍不住再叫了一声:“哥!” “你困了就去睡,明天我让人早点送你去学校。”司徒尽这才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 司徒玥撅了撅嘴,凑到alpha身旁低声问:“哥你什么都没闻到吗?” “你想说什么。” “嫂子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味,你没闻到吗?” 司徒尽面无波澜,干脆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嗯。” “爸妈不是让你们低调点吗,你没跟嫂子说吗?”司徒玥用胳膊撞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他一个alpha出去找什么omega有什么不正常。”司徒尽语气平平的,完全习以为常了。 司徒玥想反驳两句,心想说了也是多说无益,于是干脆上楼休息了。 看完夜间新闻后,司徒尽也上楼了,他刚刚推开卧室门,看到一地猫毛后眉头立马紧了起来。 听到敲门声,白照宁动也没动,直接说了个:“进。” 司徒尽开门进来,鼻腔立马被一屋子的酒气味和混杂的信息素味冲得有些反胃,他看着瘫躺在床上的男人,愈发火大:“我说了多少遍了,别让你的猫进我的房间。” “嗯。”床上的人就淡淡回应一声,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在西装裤的包裹下搭在床边,凌乱的衬衣也没脱干净,真不知道人是怎么睡着的。 司徒尽有些不悦的带上门出去了。 司徒尽转身去旁边的卫生间想洗个手,一开门就看到了一地的呕吐物。 “……”司徒尽脸更黑了。 司徒尽想叫张姨来处理一下,不过这个时间人都睡了,他只能自己接了盆水冲了一下。 从那滩污秽物里,司徒尽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他十分不情愿的隔着纸巾捏起了那亮闪闪的东西,然后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很久。 原来是白照宁的婚戒而已。 不过不是跟他结婚戴的,应该是他头婚那一枚。 再次进入白照宁的房间,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白照宁?”司徒尽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叫了一声。 结果无人回应。 司徒尽把戒指放在了床头柜上后就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 …… 次日一早,司徒尽要出门上班了白照宁才懒洋洋的下楼。 “早。”白照宁直接略过司徒尽,礼貌性的同司徒尽身后的女孩问好。 司徒玥笑了笑,“宁哥早,昨晚喝多了吧。” “嗯。”白照宁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司徒尽也没和白照宁说什么话,自顾自的带着妹妹离开了。 “白先生早。”张姨看到白照宁来了,立马为他拉开凳子。 “早。” 白照宁坐在餐桌前抹了把脸,他胃口不太好就迟迟没有动筷子。 “白先生昨天晚上是有事吗?”张姨正在刷碗,突然问道。 “怎么了。” “昨晚老爷和夫人来了,说是来看看您,您没在家。” “看我干什么。” 张姨有些语塞的看着白照宁,“昨个是腊八啊,得吃团圆饭的。” 第2章 “哦,这样。”白照宁话音虚虚的,感觉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似的。 张姨有些迟疑,“司徒先生没有打电话告诉您吗?” 白照宁大脑宕机了片刻,昨晚他确实有看到司徒尽的电话,但是他没接,“忘了。” 张姨没再问什么,继续忙自己手上的活了。 作为司徒家的老家佣,从司徒尽头婚到现在二婚都是她在照顾着这个家的饮食起居,她一直很想跟司徒尽的两任伴侣打好关系的,可一个比一个还要不近人情。 头婚那个还好,二婚这个白照宁简直是让她有些难以理解现在的年轻人。 哪有把家当旅馆,把丈夫当空气的,隔三差五不着家就算了,还成天一副事事都不关己的样子。 等过了一会儿,张姨再回头时,却发现白照宁已经不在餐桌上了。 但她并没有当回事,直到两天过去了,谁也没有再联系上白照宁时,这件事才被重视起来。 …… “您是说上一次见到白先生是在家里的餐桌前?” “是啊!当时五分钟前我还在跟他聊天,一转眼他就不见了,后来一整天我也没见过他了,车也没开走……” 张姨絮絮叨叨的和警察说着当天的经过,司徒尽站在一旁听着,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兜里的手机响了,司徒尽不得不先出去接了个电话。 “尽哥,项目还做不做了,你得给个准话啊,大家都等着呢。” 司徒尽捏了捏眉心,“做,但是现在得再等等。” “还联系不上白总?” “嗯,已经报警了。” “这,白老板不会是被绑票了吧。” 司徒尽有些头疼,“难说,这事你跟他们交代一下,我尽量想个新方案出来。” “行。” 录完口供后,司徒尽就顺路把张姨送回了家,他也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出去一趟。 然而等他打开自己主卧的卫生间时,却发现白照宁就在里面洗澡。 “你怎么在这!?” 白照宁浑身赤裸还挂着泡沫,他一脸无事发生似的:“我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也不行?” “我是问你怎么……”司徒尽干脆背过了身过去,“你不是失踪了吗!” “谁说的。”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是白照宁开始冲泡沫了,司徒尽憋了一口气,“算了,等你出来再说。” 等白照宁出来时,张姨就迫不及待的先把事情交代了。 听到全部事情经过后,白照宁并没有什么惊诧之色,他仍是无情无绪的哦了一声,才说:“我哪儿也没去。” “哪儿没去?那您好歹接一下电话吧,我们找得可着急了!都报警了!”张姨急得都跺脚了。 白照宁毫无诚意的说了个抱歉。 一直默不作声的司徒尽终于看不下去了,“明天就是工贸会了,你就这么突然消失,有考虑过南顺和百业吗?你的单子到现在都没人签!” “我是消失了两天,又不是两年,你签不就行了。”白照宁拿着毛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完全没有内疚紧张感。 司徒尽这两天忙得肺火都要炸了,一边顶着压力找人,一边还要忙工作,这会儿看到白照宁这副态度他更是胸闷气短。 “白照宁,你在外面什么鬼样我一律不过问,但是我们联姻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下次要是再在这种关头掉链子……” “知道了。”白照宁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的话,“等我换个衣服就去公司。” 好在项目上的事因为白照宁的出现很快就解决清楚了,一切还算有惊无险。 准备出发去见友商时,白照宁接了个电话,然后又说有事,就要撇下司徒尽独自离开。 司徒尽可以忍受对方是个任性妄为的协婚对象,但他不能忍受对方是个毫无责任感的商业搭档。 “你不去?我一个人去怎么谈?” “你助理不是已经谈妥了吗,你去不也就是签个字,也没用得着我的地方吧。”白照宁半靠在车身上,胸口前的扣子还开了两颗,整个人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透着股精修的颓废劲儿。 “要不是你突然玩失踪,用得着有今天这顿饭吗?” “我说了我没玩失踪!” “没失踪那你上哪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想怎么样?睡死在哪个omega床上了?” 白照宁耸耸肩,“你说是就是。” 司徒尽没辙了,就这样眼睁睁的让白照宁驱车离开了,自己还得重新叫人开车过来。 然而,白照宁只是把车开了一圈,就又开回到了停车场里,他坐在驾驶座上,神思恍惚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 他的手正在消失,手掌一点一点的变透明,接着是腕心…… 大约过了两分钟,车里就空无一人了。 【作者有话说】 简介已经介绍啦,白照宁是个一有过激情绪就会透明消失但不能告诉别人的被诅咒者,求求点点收藏,关注作者更快看到最新更新章节。 ◎攻受都是情场浪子1,在互通心意之前彼此没有行为约束[鞠躬] ◎正文可能会有副cp(一点描写),篇幅不大,主要是为了主线推进,雷有副cp剧情的慎入。 ◎本文较为狗血,如有不适,自行退出即可,请勿评论告知π_π ◎中期会有很极端的强制爱和小黑屋,不喜这口慎入!慎入!慎入! 第3章 第2章 共享 想到今天要和白照宁去参加工贸会的竞拍,司徒尽不情不愿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他们的婚戒戴到了无名指上。 他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就下楼了,结果还是要等上白照宁大半个小时。 还没结婚之前司徒尽就对白照宁这个人有所耳闻了,最深刻的一个印象就是人人都说白照宁特别张扬,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恨不得踩在别人背上的那种张扬。 今天的白照宁也是把司徒尽给硬控住了半秒钟,因为他实在不理解参加这种正经的商业活动为什么要穿没有内搭的西装,就那样大片敞露着个大深v胸口,脖子上的素链又格外夺人眼球,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往他胸前大片春光看去似的。 而且现在是十二月底,这么冷的天。 “走吧。”白照宁边说边把腕表戴上。 “你知道我们今天是去干什么嘛?” “你失忆了问我这种问题?” 司徒尽冷冷睨了对方一眼,看到了对方手上的戒指才说:“别到那了看到个omega就扑上去,今天有正事要办。” “这还用你说吗?” 司徒尽只能选择相信对方,还好,白照宁在正事上还是可靠的。 两人公开婚姻关系也有半年了,这并不是两人首次同框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但还是吸引到了大批目光,今天白照宁也是给足了司徒尽面子,从头到尾扮演的都是一个温柔又不失个性的知心伴侣。 到了中场的拍卖时间时,司徒尽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再回来时,白照宁已经挪了个位置。 “有事出来一下。” 司徒尽黑着脸过去拽走了正在和一个omega谈笑风生的白照宁。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后,白照宁才问:“又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司徒尽两手揣兜满脸厌色。 “我她妈的又怎么了我司徒尽?我正常社交你也管?” “你那是正常社交吗?” “怎么不正常?”白照宁抱臂,“我是跟他了,还是跟他交了?” “……” “等等。”白照宁偏头过去在对方肩膀上嗅了嗅,“哟,前妻来了?” 司徒尽:“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我可没有要占用你们二人世界的时间啊。”白照宁调侃道。 “有点事。” “怎么?” “周观止来了,注意守好你的地。” 白照宁刚刚脸上的不屑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已经来了?” “应该,等会压轴报价的时候你留点分寸,他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司徒尽提醒说。 白照宁留了个心眼,“谢了。” “……不用。” 两人又以一副恩爱有加的姿态回到了拍卖场。 刚刚落座,白照宁就看到了坐在他们斜上方的周观止,以及周观止旁边的蒋寻。 蒋寻,白照宁的omega前妻。 白照宁心中微动,浑身如同有电流一般爬过,他拿出手机打算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然而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新邮件提醒时,他连忙把手机塞回了兜里,半晌后,他低头看了一眼的自己的手,手指头果然开始消失透明了。 完蛋了。 白照宁连忙将两只手揣进兜里,可没一会儿鼓包的裤兜就瘪了下去。 身体里爬过的丝丝寒意让他愈发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周观止看过来了。 感觉到白照宁有点不对劲后,司徒尽立马识趣的揽住了白照宁的肩。 “冷静点。”司徒尽低声道。 白照宁呼吸颤了一下,“嗯。” “你很冷?” “不。” 司徒尽怎么都感觉对方有些奇怪,于是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身边人。 “快到你的地报价了,专心点。”司徒尽提醒说。 白照宁嗯了一声,可面对兜里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待会他连举牌报价的办法都没有。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两条胳膊,祈祷着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否则就要被看出端倪了。 可是根本冷静不下来。 “司徒尽。” 听到身侧人的低唤,司徒尽撇头过去:“嗯?” “待会你来报价。” “你确定?” “嗯,你随便抬,我付得起。” 司徒尽没有再多问,直说了个好。 台上的主持人说出“北湾区11号”时,台下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等到起拍价出来时,立马就有人加价了。 司徒尽一直没什么动作,直到不远处的周观止说了个一千九百万。 “两千万。” 听到这声音,周观止看了过来,透过薄薄的镜片,他还看到了白照宁。 周观止眉头动了一下,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两千五百万。 紧接着抢拍还在继续,司徒尽却没有再继续,拍卖价已经超过四千万了。 “要抬亿了。”司徒尽压低声音。 白照宁没回话,司徒尽转头看他,只见对方额头全是汗,嘴缝绷得紧紧的,完全心不在焉。 “你能接受抬多少。”司徒尽有些迟疑。 白照宁短促的呼了一口气,“我说了,你随便抬。” “行……” 加价声直到被哄抬到一个亿时才少了一些,后来周观止放出两亿两千万时,全场都静音了。 第4章 本以为这块地皮应该要进周观止的手里了,司徒尽才踩着最后一锤抛水说了个三亿。 周观止看了过来,却只是笑笑,没有再周旋下去。 这无惊无险的拍卖就到此结束了。 等司徒尽去处理完拍卖的相关事宜后回来,想找白照宁签字时却又找不着人踪影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商页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以自己的名义先把这块地皮盘了过来。 在回去路上,司徒尽连续打了白照宁几个电话才打通,结果接电话的却另有其人。 “你是谁呀?” “你又是谁,白照宁人呢!”司徒尽有些火大,每次有事就找不到人,搁谁都不高兴。 “你先说你是谁我才能告诉你。” 司徒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电话那头是个omega,“我是白照宁的丈夫,现在让他接电话。” “白,白总他不在我这儿……” “那他手机怎么在你那?” “他应该是来了的,但是我没见着,就看到了他的衣服和手机。” “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报了个地址,司徒尽立马就掉头过去了。 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一间套房门口,敲门半晌后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这个omega司徒尽没见过,但对方身上的甘桃味信息素他可不陌生。 他和白照宁去领证那天,白照宁身上全是这股信息素味儿。 “我说了,白总他真的不在……”祝然被面前这个alpha的气势给压得有些不敢说话。 司徒尽径直进屋,然后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只看见白照宁今天穿的那套衣服随意丢在沙发上,确实什么人影也没有。 “这是你家?”司徒尽问omega。 祝然摇摇头,“不是,是白总的房子,他昨晚让我今天在这等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司徒尽指着沙发上的衣服问。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听到白总的手机响了我才醒的。” 司徒尽只好转身离开,却又听见了什么声音,他顺着声音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然后打开浴室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但浴缸水是满的,正顺着缸沿溢出来,空气中也全是白照宁的弗洛伊德味信息素。 司徒尽走后的两个小时,祝然再来打开浴室门,然后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叫什么。”白照宁靠在浴缸里,声音懒洋洋的。 祝然先是咽了咽口水,才喜上眉梢:“白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白照宁朝人勾了勾手,“过来吧。” “哦。” 祝然乖乖过去跪到浴缸边上,“要我给您捏个肩膀吗。” “不用。”白照宁手搭在对方背上摸了摸,“进来吧。” 祝然点点头,然后红着脸脱掉睡衣踩进了浴缸里。 情热散去后,两人一同依偎在浴缸里喘事后气。 “白总,今天尽总来过。” “嗯,我知道了。” 祝然打量着对方的脸色,“真的没关系吗?” “你觉得他怎么样。”白照宁伸手到旁边的架子上拿了烟和打火机。 祝然识趣的立马给对方点了烟,“我,不清楚。” “你不是都见到他人了,你还不清楚?”白照宁拍了拍对方的屁股,“不喜欢他那一款?” 祝然点点头,然后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司徒尽的脸,和白照宁这张迷情摄魂的脸相比,那真是一张很英气俊冷的脸,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气质。 “他那样的你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白照宁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我更喜欢白总您这样的……” 白照宁莞尔一笑,“有件事忘了说。” “您说。” “我跟司徒尽虽然结了婚,但我们俩都是alpha,所以在很多东西上我们都是共享的。”白照宁吐了一圈烟圈,“资源、人脉、项目,包括情人。” 祝然顿时花容失色,“我也……要被共享吗。”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这不正好?”白照宁风流无比的将omega的下巴勾起来用指腹摩挲了两下。 祝然表情都僵了,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不,我……只跟白总。” “你只说更喜欢我,可没说不喜欢他啊?” “!!” 白照宁将脸闷在omega肩窝里笑了一会儿才说:“逗你的。” 不过次日一早,白照宁就扔了张支票给祝然,叫他别再出现。 白照宁不喜欢对他有二心的人。 【作者有话说】 本文雷点密集,如有不适自行退出即可 弗洛伊德:玫红色的厄尔瓜多玫瑰的一种,玫瑰中的“爱马仕”。[来自网络] 第3章 解咒方子 “司徒尽,你他妈又把我的猫关起来!” 白照宁站在楼梯台阶上冲着客厅吼道。 “不想养就拿去送人。”司徒尽忙了一天回来,人还没坐下就要开始和白照宁的日常对峙了。 “我让张姨喂得好好的,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就把它关起来?!” “你的猫发q期到了你知不知道?”司徒尽无力又无奈道。 “那又怎么样!” 司徒尽将外套往沙发上随手一扔,“你发q了都知道出去找个人上/床,猫发q了你就让它每天到处刺挠?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 第5章 “我怎么知道它发q了!”白照宁不占理但依旧还是气势很足。 “要么你带出去给你的哪个情人养,要么给它找个情人。”司徒尽没好气道,“到处是毛。” 白照宁听到这话就恼了,“还给你高尚上了是吧,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住在这伸不开腿脚的地方?烦就离婚!” 司徒尽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他自顾自的过去泡了茶,无视了另一个alpha的声音。 “你他妈装什么哑巴,离婚!”白照宁还在不折不挠道。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利益才走到一起,只能算是暂时性的搭伙伴侣,如果就这样因为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离婚,横竖看都是得不偿失的。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司徒尽权衡利弊后话音一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暴躁。 白照宁抓着护栏的手微微用力,“没心事就不能离婚?” “待会我让何治给你的猫找个配种总行了吧,该绝育还是要绝育。”司徒尽有条有理的跟对方打着商量,“猫不是人,不是你丢屋里就能活的。” 白照宁感觉自己愈发不占理了,但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强词夺理什么,“那你交给何治去办吧,能绝育……那最好。” “嗯。” “我的地皮呢,什么时候转手给我。” 司徒尽不紧不慢的冲着茶沫,“明后天吧。” “行,待会儿我要出去两天,回来你最好是办好了。”白照宁说。 “临近年关了,你把下半年的报告整理好了发我。” “这种事找我助理就行了,别一天把我当你的仆人使一样。”白照宁不乐意的回了房间。 司徒尽终于享受到片刻的宁静后,他拿起手机翻起了通讯录,并给一个备注叫裴彗的人发了条短信。 约莫两个小时过后,白照宁终于收拾好自己和东西,准备出发了。 不过他想到有事还没和司徒尽合计,于是自顾自的就去开了对方的卧室门。 门一打开,扑鼻而来的就是两股浓烈交缠的信息素味儿。 “抱歉。”白照宁毫不愧疚,“忘了敲门了。” 房间里的alpha和omega稍稍定住了片刻,司徒尽就按着腿l间omega的头继续了。 “有事?”司徒尽也是不以为耻的冷静,不过面红筋涨的看起来肯定也没那么自然。 白照宁特别侧了个身过去不正视二人,他靠在门框上说:“你不是说要我把工厂的外链交给你们公司做吗,你发的方案我看过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行。” 白照宁用余光往床上内瞥了一眼,那个omega已经快跪不住了,可司徒尽完全还没有完事的意思。 他心里暗笑,这人还嘲笑他的猫?自己发起q来不也是一个魔怔样。 白照宁带上门离开,门后的声音立马就变得动情缠绵了。 要说他自己恶习满溃,白照宁也没不承认过,但司徒尽这号人挺矛盾,一边撑着一张洁身自好的脸,但不照样有固定床伴,还往家里带。 不过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什么行为约束,这段关系还算有的盈赚。 真要说有什么不得意的地方,那就是两人的生活习性相差甚远,吵架都是顺嘴的事。 …… 白照宁这趟出的是远门,他托人在岭南这一带找到了一个有名的“道婆”,他想问问自己身上的咒是怎么回事,最好是能解了。 这道婆住的偏僻,又不肯亲自下山,白照宁花钱请人抬都不行,他只能花钱找人把自己抬上山去。 结果到了神婆的破庙,神婆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渡手脚闲废的贵人。” 白照宁气懵了,只能下山再自己爬上来。 等他第二次登顶,天都要黑了,他浑身疲软的坐在破庙门口,却不见了道婆踪影。 白照宁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道婆才抱着一捆柴木回来。 她用柴木在破庙中间烧起了火,山里夜间温度低,白照宁也不好受,只能也蹲到了火堆旁。 “仙婆,现在方便给我看看咒了吗。”白照宁试探性的凑近乎问了一句。 道婆头上缠着块掉色的粗蓝布,年纪应该有六十至少,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里农民,但她脖子上挂的各种珐琅色物又让人觉得她不一般。 “手。” 对方终于搭理自己了,白照宁连忙把手伸了过去。 道婆十指粗粝,她指腹慢慢画过白照宁手心的纹路,然后沉思片刻后才问:“你有心魔。” “什么是……心魔?” “问你,别问我。”神婆点了一下对方眉心。 白照宁想了想,“那,心魔能祛吗?” “能。” “怎么祛?!” 道婆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戳了戳对方的心口,“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一通话术,跟他随便花十块钱在路边找个神棍说的有什么区别,如果是为了听这种话,他何必大老远跑来这里。 西医不信邪,神棍还搞心理学。 “听不明白啊仙婆。”白照宁丧气道。 道婆盘起双腿,“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我。”白照宁脸上尽是劳累和无奈,“从我跟我第一任老婆离婚后不久就这样了,不过那时候还不严重,就是别人经常会突然看不到我而已,但是我二婚以后,只要我心里一不冷静,我整个人都会消失,就像……隐身了一样。” 第6章 白照宁苦恼之余又有些惊喜,“这事我跟别人说,根本说不明白,不过您老竟然能听到我的……” 神婆睨着眼睛看他,然后捧住对方的头颅在他头顶用指尖画了个圈。 “是谁告诉你你中咒了?” “额……网上查的。” “糊弄人的东西。”道婆拍了拍手然后起身走向庙里那座旧佛像。 半分钟后,道婆捏着一张沾着血的红纸过来递给他:“明年今日再来找我。” “为什么?”白照宁接过红纸问。 “你的咒刚刚生胚,我拿不了,只能等他成型了才能拿。” 白照宁心凉了半截,“那我这一年都得这样?” “你不是说了,你心里有事才这样,那你让自己心里好受点不就行了?”道婆说。 “那这个纸有什么用?” “回去压在你和你老婆的床下,一个月后拿出来烧成灰,兑二两糯米粉和雄黄酒一起吃下肚。” 白照宁小心翼翼的叠好那张巴掌大的红纸,有些勉为其难问:“压在……我哪一个老婆床下?离婚的那个还是现在那个?” “你现在跟谁睡就哪个。”道婆说。 “我们不睡一起怎么办。” “那我也没办法了。” “那我回去跟他睡压一个月就行吗?”白照宁连忙追问。 “最少一个月。”道婆竖起一根手指头说,“一个月后你再去黔南找我丈夫。” 白照宁啊了一声,“找您丈夫?” “嗯,他是养咒的高手,要想快点让咒长大,就要养,养成型了我才能给你拿出来。” …… 司徒尽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照宁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你在路上被抢劫了?”司徒尽被对方一身风尘的样子意外到了,难得打趣了刚刚进家的alpha一番。 白照宁摇摇头,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司徒尽。” “有事?” “我决定了一件事。” 司徒尽心想这多半准没好事,毕竟白照宁可从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先说。” “我们的协议是两年对吧。” “对。” “协议里说,尽可能无条件为对方谋取合法利益满足不时之需的帮助也是真的吧?” “当然。” 白照宁点了点头,然后呼了一口气才将酝酿已久的措辞说出来:“老子要跟你睡。” 司徒尽举着的水都忘记喝了,他愣了一秒后才有些冷漠的吐槽道:“你疯了?” “算是吧,这事没得商量。”白照宁脱掉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冲锋衣。 “我对上ll你不是很感兴趣。”司徒尽直言,“你再寂寞也该分一下人吧,我们只是合作商。” 白照宁没忍住真翻了个白眼,“我有说我要跟你做吗?我的意思是我们睡一张床!而且就算要做,也是老子在上面!” “那也不行。”司徒尽决绝道。 “不是说为双方谋利益吗?” “我们同床共枕……请问有什么利可谋吗。”司徒尽反问对方,“能满足你的变态心理需求?” 白照宁当然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莫名其妙,他其实自己都隔应得很,所以他只能暂时妥协:“对,满足我的变态需求。” “驳回。”司徒尽留给对方一个冷拒的背影,“精神需求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 第4章 匿名邮件 司徒尽本以为白照宁是在开玩笑,可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床上真已经躺好人了。 “你出差是把脑子落在外边了吗?”司徒尽站在床边上,“回你房间去。”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睡一张床?”白照宁双手抱臂靠在床头上,“老子连你这个房子都不想住。” 司徒尽是真觉得对方精神有点问题了,“你不愿意就下来,我要睡了。” “我乐意睡这里不行?”白照宁理直气壮。 “白照宁,我的床是对你有什么吸引力吗?” “你听好了,我要睡的是你的床,不是你的人。” 面对这等荒唐的发言,司徒尽真是一点也摸不着对方到底在想什么,“那你睡吧,我去隔壁。” 想到神婆的话,白照宁立马叫住对方:“你不能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司徒尽不耐烦的问他。 白照宁拍了拍手边的另一个枕头,一副主人作态说:“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我对揷l你没兴趣。” 听到这种自恋发言,白照宁有些难以言说的头痛,感觉一脚踢到了会粘淤泥的铁板。 “你他妈脑子里除了这种事,在床上就没有别的事了?”白照宁反问,“你是怕我睡l你吧司徒尽?” 谁知道司徒尽竟然没有恼怒,还真一本正经又足够冷淡的说了句:“你想睡l我到底是出自什么目的?” “!”白照宁直接拿起枕头向对方砸去,“司徒尽你是不是癔症犯了!你以为你屁股有多讨人喜欢?!” 司徒尽直接抓住横空而来的枕头,然后提着枕头直接去了隔壁房间。 白照宁破口大骂了一句,还不忘拿起枕头下的红纸,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司徒尽把门反锁上了。 “有本事你就躲一辈子别出来,明天让我看到你出来我就去你公司在你办公室l干l死你!” 听到门外的咆哮声,司徒尽慢悠悠的点了一支烟,完全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第7章 次日下午,司徒尽刚刚结束了个会议,正有些疲乏的往办公室走,一进去就看到了白照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那儿,好像在等他。 “有什么事。”司徒尽连门都不想进了。 “给你送点资料。”白照宁将两条腿从办公桌上挪下来,“顺路过来问问我的地。” 司徒尽这才肯走进去,他走到办公桌那拉开了一个抽屉,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对方,“后面有人私下联系过我,但应该不是诚心要你这块地的,应该是替别人来摸底的。” “管他的。”白照宁只看了一眼就放桌上了。 司徒尽看对方似乎还有其他意图,便问:“你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说着,白照宁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手揽过对方的肩膀,“司徒尽。” 司徒尽察觉到对方释放的压制信息素后,便立马防备了起来。 可下一秒,白照宁直接将他往桌上摁,甚至还一脚踹在了他后关节处,司徒尽防不胜防重心失衡扑到了桌上。 白照宁出手极快的掐住对方后颈,并用膝盖卡住在对方两条腿中间,半身加码覆盖下去,彻彻底底把人禁锢在自己的身形下。 “你要是没聋,昨晚应该听得到我说过什么。”白照宁满满报复意味道。 司徒尽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对方就压劲儿更大了,白照宁毕竟也是个alpha,他们在力量上的悬殊并不是一个很清晰的数字。 “你到底对睡我有什么执念我请问。”司徒尽黑脸问。 白照宁真想把对方嘴撕烂,“睡你?你倒是想得美,你当我什么人都想睡的吗。” “我只说最后一遍,从今晚上开始你必须和我睡一张床,否则我现在就在这儿弄l你,我已经开了隐形摄像头,你要是不服,我不介意让外界看到我们两口子的私房l蜜l事。” 司徒尽真是忍不住的好奇:“你就这么想跟我l睡?” “谁想跟你睡了?你也是瞧得起自己。”白照宁讪笑,“老子最讨厌就是木头味的信息素。” 趁着对方松了点劲儿,司徒尽顺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一拽,终于挣脱了白照宁的压制,并反客为主将人摁进了办公椅里。 他一脚直接踩在白照宁白净的衬衣上,皮鞋尖刚好顶着alpha的下巴,“脑子不清醒就去医院,我的床不是你的脑科病床。” 正当白照宁刚刚抓住对方的脚踝时,耳边传来了敲门声,两人双双转头一看,立马就摆正了动作。 “抱歉啊司徒,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来人立在门框里一脸不好意思。 司徒尽看了白照宁一眼,然后才过去迎接人:“你不是说五点才到吗,怎么这么快。” “飞机改签了,就提早过来了。” 白照宁仍旧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拭着自己衬衣上的鞋印,顺便将司徒尽与他omega前妻柳未青的话收入耳中。 看到司徒尽的现任伴侣还在办公室里,柳未青有些拘谨:“要不回头再说吧,或者电话里联系也行。” “来都来了,要说就说清楚,不是说今晚去吃饭吗。”司徒尽回头看了白照宁一眼,“现在直接去吧。” 柳未青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改天吧。” “没事,走吧。” 见司徒尽大大方方的迈开了步子,柳未青也只好同白照宁点了个头表示礼貌,然后就跟着前夫离开了。 …… 这晚司徒尽没回来,白照宁一直在床上守到半夜,他有好几个瞬间想把那张红纸撕了,但还是忍住了。 最后他还是气不过,立马给司徒尽打了电话,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回来。 接电话的人甚至也不是司徒尽,而是他最近的固定床伴裴彗,不过这裴彗是个哑巴来着,白照宁没能跟对方聊出什么。 司徒尽要是去跟前妻滚l床单他也就忍了,现在这算什么回事? 先跟前妻和和美美的吃了个饭,然后再风风火火赶去陪床那里逍遥,就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白照宁怎么以前没发现司徒尽这么会享受?他还真是有够爱自己的。 他只能交代了些今晚必须要见到司徒尽,如果见不到就离婚之类的话。 但事实是,司徒尽压根就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还关机了。 白照宁气得发抖,然后连夜拨通了电话打给上次被他打发走的祝然,直接把人叫到家里,还报复意味非常刻意的在司徒尽的床上激烈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司徒尽赶回来换衣服去公司才发现的这一幕:他的法定伴侣和伴侣的情人正一丝不挂的睡在他的床上,空气中多的是两股浓浓的信息素,尤其是白照宁那弗洛伊德的味道,简直像打翻了的香水瓶,熏得人火冒三丈。 他走过去想把人从他床上赶下去,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只安全l套,套子里溅飞出来的秽物还沾到了他的皮鞋。 没等司徒尽先发制人,祝然就警觉的醒了,他有些害怕的缩到白照宁身边,晃了晃对方。 “干什么。”白照宁不乐意的就继续要睡,“困死了别动。” “尽总在……”祝然小声提醒他说。 白照宁短暂的睁开了一下眼睛,确认司徒尽真的在以后,他又闭上眼睛:“爱在不在,继续睡我们的。” “白照宁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司徒尽站在床边道,他双手握拳塞在裤兜里,尽可能没让自己的火气形露于色。 第8章 白照宁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后才搭理道:“你有什么问题?” “如果我没错的话,你的房间在对面,这是我的房间吧?” “什么你的房间我的房间?”白照宁闭上眼睛还想睡,“婚都结了还分这个?” 明明当初结婚时率先提出分房睡的是白照宁,他现在突然整这么一出忘了初心的话,司徒尽肺都炸开了。 “这就是你带人来滚我床的理由?” “你不睡,有的是人睡,我昨晚没叫你回来吗?”白照宁完全不觉得抱歉的将祝然往怀里搂了搂,“你在外面都睡那么香了还惦记这张床干什么?” 司徒尽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最后只说了个“你给我等着”就匆匆离开了。 alpha走后,白照宁也把祝然打发走了。 中午的时候,家具公司来换了一张床,白照宁甚至公司都不去了,直接在新床上又睡了个午觉。 他一觉睡到了傍晚,天色慢慢暗下去时才醒过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注意到了一条匿名邮件。 他不太清醒的点开了邮件,两秒钟后立马精神地坐了起来。 看着邮件里的附件图片,白照宁呼吸道仿佛被东西堵住了一样,他急慌忙乱的把邮件删了,可还是无法把那些图片从脑海里抹去。 白照宁有些失控的将手机直接朝墙壁上砸去,然后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掌一点一点消失。 紧接着是腿,乃至他整个人都消失了。 司徒尽今晚回来得挺早的,看到白照宁不在家,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到对方那台摔碎屏幕的手机时,司徒尽能想象的到白照宁又发哪门子火了。 简单处理了一下工作后,他早早的就洗澡上床躺着了,但是嗅到这张新床上已经有了白照宁的信息素味,司徒尽还是不免有些恼怒。 不过他也没挑,将就着就睡下了。 直到午夜,司徒尽翻个身的功夫,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他迷迷糊糊的摸索了一下,强撑着一点意志才发现床上有个人。 司徒尽吓了一跳,立马摸亮了床头灯。 看到被窝里的人只是白照宁,司徒尽思绪断了一下,他看了看房门,明明已经反锁了,对方是从哪儿进来的? “白照宁。”司徒尽叫了对方一声。 白照宁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但眉头锁得很紧,或许是做噩梦了。 司徒尽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把人丢出去的想法,他干脆心里一横,关了灯继续睡了。 【作者有话说】 猜猜邮件里有什么东西haha~ 第5章 嫂子 次日,司徒尽早早就起了,生怕又要和床上的白照宁起口舌之争。 白照宁睡觉还算安分,一晚上他也没感觉到身边有个人。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后,白照宁才含着一口怨气醒了过来,他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事,准备打个电话才想起手机被摔坏了。 一阵波折后,下午三点他来到公安局,将昨天的匿名邮件那事说了个清楚。 “白先生你放心,这个账号我们也做了跟踪,如果他们还有下一步动作请及时通知我们。” 白照宁点点头,“麻烦你们了,还请尽快把这些人找出来吧。”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来警局了,接二连三的收到那种邮件,白照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得罪了什么人,只是他没注意罢了。 新手机的铃声他还没适应,白照宁分神了片刻才拿出来接起了电话,板着脸半分钟后,他将车调头开往了满市城北白家大宅的方向。 进门前,白照宁呼了一口气,换上了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进门后,屋里头的笑声戛然而止,白照宁两手插兜走到沙发那儿,随意往一张单人沙发上一坐,打量了周遭一圈人后,似笑非笑问:“刚刚聊到哪了,怎么我来就停了?” 坐在长沙发中间的贵妇人周兰枝笑了笑,“阿宁回来怎么不打声招呼?” “我回来陪我爸吃饭还要打招呼?”白照宁装模作样的看了这屋子一眼,“这房子姓白不姓周吧?” 白照宁说完,就将目光落到了他继母身边的周观止脸上,“你说是吧,大哥?” 周观止点点头,“我们也是怕你太忙了忘记了,毕竟爸他难得回来一趟。” “私生子都能记得,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能忘记了?”白照宁说着,余光有意无意向对面的最后一个人看去。 蒋寻对上了白照宁的目光,然后立马垂下眼眸回避了。 殊不知白照宁没完没了,要把所有人的名都点了一个遍,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前妻,问:“嫂子,你说呢。” 蒋寻手里把弄着一个马克杯,他很是尴尬回应:“是我让管家给你打电话的。” 白照宁心里隐隐作痛,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我上楼歇会儿,吃饭了再叫我。” 可他人刚刚到楼上,门都没进,楼下又传来交谈甚欢的声音。 白照宁有些胸闷的到床上躺下,看到床头柜上那盏台灯时,他立马有些火大的直接拿起来摔了。 清脆的破碎声盖过耳朵里的一切嘈杂声时,白照宁心里才舒服了一点。 不过片刻后,他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于是蹲下去从那一堆残渣里,小心翼翼的捻起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方块。 第9章 是个微型摄像头,还带有录音器。 这盏台灯是三年前他和蒋寻结婚时,周观止以朋友的名义送给蒋寻的新婚礼物。 直到一年后周观止和他父亲白绛相认,并以“长子”的名义留在他们白家后,这盏台灯也一直放在他和蒋寻的卧室里。 再到后来他和蒋寻离婚,蒋寻转身跟了初恋——他的私生子大哥,他就不怎么回这个家了,也没想起来把这盏台灯扔了。 恐怕只有周观止自己知道,他到底通过这个微型摄像头看了多少遍心爱的人被自己弟弟睡的画面。 白照宁苦笑了片刻,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下去把周观止揪起来揍一顿,但他还是忍住了。 终于熬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白绛也回来了,他只摘了头上的军帽,穿着一身墨绿色军装就上桌了。 白绛有几个月没见到白照宁了,看到对方安安分分的坐在了饭桌上,于是便关心了起来:“你没叫司徒那小子过来?” “他,加班。”白照宁胡诌道。 “所以说你们做生意的就是这样,当初好好听我的话,走一条有利于国家和人民……” 白绛又自顾自的说起来那些慷慨激昂的劝词,白照宁只能习以为常的嗯嗯嗯个不停。 就白绛这样一心热衷于奉献社会的人,当年竟然能在和他母亲相识结婚前舞过一段名为年少无知的风流,以至于留下了周观止这个流浪在外的私生子,还让周兰枝带着周观止不赶早正赶巧的在他和蒋寻结婚后那段最合适的时候,一哭二闹母凭子贵嫁进了白家。 饭吃到一半时,白照宁突然对白绛说:“爸,我想换个屋睡。” 白绛本想问好端端怎么要换房间,不过突然瞥到自己的长子和长媳后,他也很是理解的说了句自己做主。 “我今晚回去,那待会儿爸你让刘叔找人帮我拾掇一下吧,里面全是摄像头。”白照宁腹诽道,“都不知道我和嫂子在哪个网站上当影星呢。” “什么摄像头。”白绛和周兰枝不约而同道。 蒋寻也受惊看向了他。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开个玩笑而已。”白照宁笑道。 白绛正准备骂小儿子张口就来不懂礼数,结果白照宁又补充说:“摄像头我自己安的,到时候让刘叔小心点拆。” “你装这个干什么?”白绛撂下筷子。 “爱好。”白照宁答道,“谁没点爱好?”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周兰枝连忙给白绛夹了菜,又说了其他话转移话题。 后来白照宁也不找事了,直到他准备离开时,周观止才找到了他。 “这是什么?”白照宁立在车门处,看着来人问。 周观止举着个纸袋,“兰州那边的特产,爸让你带回去给弟婿尝尝。” “行。”白照宁还是接了过去。 周观止推了推眼镜,“你太久不回来了爸难免惦记。” “哪门子惦记?”白照宁将东西塞进车座里,“像你那样?” 周观止笑笑,“说什么呢。” “留个邮箱给我,我多的是和蒋寻的上l床视频,第一视角的最多,离婚忘记删了,正好拷贝给你怎么样?” 周观止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不过你应该早就看爽了吧,现在自己用上了,感觉怎么样?”白照宁越说越来劲儿,“我教得好吗?” “提小寻做什么,多伤和气。”周观止很是僵硬道。 “兄弟间交流心得而已,这有什么。”白照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哥你有空多出去玩玩,看给你脸黑的。” 说完,白照宁就钻进车里,开车走人了。 白照宁找了个清净的江边坐了会儿,等到他准备回去时,不知哪里来的几个混混拦住了他的路,揪着他就要打。 殊死搏斗了一番后,白照宁受了点伤,警察来的时候,最后对方以喝醉了闹事为由,只被拘留了三天。 …… “老板,除了不能洗澡那些以外,吃的也要注意一点,下周我再带猫去医院做个复诊。” 司徒尽从助理何治手上接过猫笼,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 司徒尽是不太喜欢猫这种动物的,他过了一会儿才肯打开笼子,将白照宁的猫从里面抱出来。 这猫已经绝育有几天了,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接回来的,可这会儿怎么看都有点蔫儿吧唧的,司徒尽勉为其难的让猫呆在他大腿上休息了一会儿,学着白照宁平时那样给猫顺毛。 没多久,白照宁回来了,脸色差得像破产了似的。 司徒尽叫了对方一声,白照宁也只是愣愣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你的猫接回来了。”司徒尽说。 “哦。”白照宁这才走过来摸了摸,然后破天荒的对司徒尽说了个谢谢。 司徒尽感觉不对劲,再打量对方一番,感觉更诡异了,看到对方嘴角还有淤青,衣服也满是狼藉,他只好打趣问:“你上哪见义勇为去了?” “……”白照宁丢给对方一个冷冷的眼神。 司徒尽感觉无趣,然后就把猫交给对方,自己上楼去了。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看到白照宁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那,失魂落魄得厉害,他便下楼看了看。 “你没事吧?” 听到司徒尽在跟自己搭话,白照宁才慢慢回神,他摇了摇头:“没事。” 第10章 “实在不行去医院吧,你这脸……”司徒尽欲言又止。 “不用。” 司徒尽说了个行,只好又转身上楼了。 白照宁慢吞吞的把猫安顿好后,又一个人在客厅抽了会儿烟,张姨过来劝他去医院,他再次婉拒了。 如果他今天没有发现那个摄像头,白照宁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他那如获珍宝的婚姻一直都是一场骗局,蒋寻从头到尾都是冲着为周观止铺路嫁给他。 他那时候才二十三岁,刚刚毕业的年纪就冲着和蒋寻结婚去了,然后为了蒋寻把事业晾在了一边,最后蒋寻成了自己的大嫂,周观止拾掇起了白家家业,他人财两空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最后不得不只能跟司徒尽合作,重新开始。 白照宁头痛欲裂,拿出手机就想找个人解解闷,可是看到手机提前页显示又有一封新邮件待查看时,白照宁连去死的心情都有了。 他手颤了两下后,才去点开那一封邮件。 白照宁这次盯着邮件里的内容看了十来秒钟后,他尽可能沉着的把邮件转发给跟他对案的警官,然后才迫不及待把邮件删了个干净。 他瘫躺在沙发上喘了许久的大气,准备起身出去放松一下时,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消失一半了…… 等到司徒尽拿着个医药箱下来时,客厅里空无一人。 “白照宁?”司徒尽对着空气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后,他却又发现白照宁的手机和车钥匙都还在沙发上,人上哪去了? 司徒尽拿起对方的手机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有个备注为“肖警官”的给他条信息,不过看不见信息内容。 他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而且白照宁的手机也有密码锁,他只好物归原处,然后提着医药箱回去了。 第6章 我成全你 次日傍晚,下班回来的司徒尽这才碰上要上楼的白照宁。 “昨晚去哪了。”司徒尽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 白照宁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身狼狈的衣服,他径直越过对方,“与你无关。” “……” 白照宁在浴缸里泡了足足一个小时,身体才恢复了应有的温度。 相比之前,他现在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几乎在一分钟内整个人就能彻底消失,而且他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开始的时候也就几秒钟,现在最高纪录甚至可以超过三天。 现代医学并没有给他查出个所以然,他也没能成功证明过自己所说的是事实,除了那个姜山神婆说的,他至今还找不到其他解咒的可能。 而且司徒尽还这么不配合。 思前想后,白照宁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要跟司徒尽离婚,然后找个听话的人重新结婚。 至于那些合作什么的,大不了先放一边,没有什么比那种肉体莫名消失然后进入一个空洞无感的世界还要令人糟心的事情了。 洗漱清爽后,张姨上来叫他下去吃饭了,说是司徒尽今天有几个朋友来,特意要在家里吃。 听到有外人,白照宁于是去换了一身衣服,稍作打扮后才下楼的。 一进餐厅,里面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就连正在盛汤的司徒尽都忍不住多看一眼,像白照宁这么肯在打扮上下功夫的alpha真的不多。 “哦,原来是你们啊。”白照宁看到都是司徒尽的发小后便放松了姿态。 来的两人,一个叫纪俞,另一个叫程卓,之前他见过两次了。 “嫂子好。”程卓性格外向幽默,立马拉开了一张椅子招呼白照宁坐下。 白照宁其实不喜欢别人叫他嫂子,他和司徒尽都是alpha,为什么他要被称呼为被压的那一方?再说了他们真做起来,还指不定谁更行呢。 纪俞朝白照宁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忙手上的事了。 挺难得,为了待客司徒尽竟然主动下厨。 饭桌上,白照宁听着这三个太子讨论着生意上的事,不免也获取到了不少信息。 纪俞话不多,但实力是最不容小觑的,他是纯正三代军区大院出身的子弟,至于是主要在做什么行当的他并不清楚,但是钱权两手都握得死死的,绝非凡俗。 程卓是这桌上里唯一一个实打实的beta,但受家庭基因影响外形相貌却并不普通,程卓家里从清行商,家底很是雄厚,为人也大方客气。 其实这里,只有他跟司徒尽差点意思。 司徒家是世代从政,他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按理来说司徒尽的人生应该是风光无限的,但他却在几年前曾经犯过错误留下了案底,后来无缘政界了。 只有他白照宁,家被偷了,妻被抢了,只能守着生母留给他的百年企业撑着最后的颜面,在钱不值钱的圈子里过着纸醉金迷的表面浮华。 其实他和司徒尽走到一起,目的纯粹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一个名声,这里根本没有人稀罕能挣多少钱,他们想要的是扬眉吐气和风生水起的过人一等。 所以,白照宁突然有了个主意,他或许可以试着拉拢了一下司徒尽的朋友。 思前想后,还是程卓合适,这人热情也没心眼,对他印象也好,或许他们可以试着合作合作。 说干就干,饭后白照宁主动找程卓搭话,还把猫抱过来,不过程卓陪衬了一下就没别的意思了。 白照宁感觉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了,于是作罢。 第11章 “我可以抱抱吗。”纪俞突然出现。 “可以的。”白照宁有些意外的把猫交给对方,“它刚绝育,可能有点心情不太好。” 纪俞笑笑,“我养过猫,放心。” 两人于是坐下来交流了一下养猫心得,司徒尽给几人泡茶的间隙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免有些意外。 时候不早了,司徒尽出门送两人离开时,白照宁的猫还追着纪俞走了一路直到人家上车。 “路上小心。”司徒尽只能把猫抱起来,以免待会儿乱跑出事。 纪俞说好,又问:“有空还能来看看猫吗。” “看猫还是看人。”司徒尽毫不遮掩的干脆一语道破了。 纪俞也没有感觉很尴尬,他抿了抿唇,很是自然道:“看猫。” “不看人?”司徒尽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纪俞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人也看上了。” “要我转达他吗。”司徒尽很是大方问。 纪俞失笑,“开个玩笑。” “……” “这种事还是要自己转达吧。”纪俞随即补充说。 司徒尽点点头,“说的也是,回头见。” “走了。” 看着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自家院子,司徒尽陷入了沉思。 纪俞这个人竟然看上白照宁了?这意味着什么,姑且不论他们之间的情谊,难不成纪俞在暗示他这算是一种等价交换吗? 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和白照宁不是那种关系。 正当司徒尽摸不着头脑时,一回去白照宁就敞开了跟他说:“我决定跟你离婚。” 司徒尽愣了一下,才把猫放地下,“离婚?” “对,越快越好,我希望是明天。”白照宁坐在沙发上向猫张开了手。 难怪不需要他来转达,纪俞这下手速度也太快了,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人抓到手了,原来白照宁吃这一套。 “离婚可以,但是这个关头不行。”司徒尽坐到沙发对面,“我们的子公司就要上市了,这事不妥。” “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私底下离,不公开。” “不公开就更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了。” 白照宁扶额,无奈:“我不跟你离婚我怎么和别人结婚?” “你明天结?”司徒尽突然有点佩服纪俞,白照宁这种角色都能秒拿下。 白照宁点头,完全不含糊道:“我们什么时候离成,我就马上结。” “纪俞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关他什么事?” 司徒尽一怔,“那你结婚的意思是?” “你管我什么意思,反正我明天找谁结都一样,除了你都行,听明白没有。”白照宁无心解释了,“准备一下吧,明天去民政局。” 对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决定让司徒尽根本不想去理解,他只知道如果他们就这样轻易离婚了,那么两人长达半年以来所付出的心血很有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更甚的话,他很难不去揣测最后这个果实会不会完全落到白照宁手里,亦或是…纪俞手里。 “不离,这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协议也写得清清楚楚,两年就是两年。” 白照宁早知道对方会这么说,于是也毫不担心的说:“大不了全赔给你,子公司也给算你一个人的行了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离婚行不行?” 对方越是这么说,司徒尽感觉越有诈,活在这个圈子里的,没有人只长了一副心眼,除了程卓。 况且白照宁的处境要比他为难得多了,他会甘心颗粒无收吗? 司徒尽拦住对方的去路,“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为什么离婚?我要听实话。” “理由?”白照宁嗤笑,“你不为我的利益考虑,我还有什么必要跟你合作?” 司徒尽简直觉得白照宁被夺舍了,“什么叫我不为你的利益考虑,离婚才是眼下对我们利益最大的侵害你明白吗?” “我他妈就让你跟老子睡而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是什么意思?!” 白照宁这声吼得格外有响亮,就连在楼上拖地的张姨都忍不住探头了。 司徒尽被硬控了整整十秒钟后,他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好,想睡是吧,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白照宁还没来得及愕然,司徒尽就弯腰下去一把将人扛到肩上,然后快步往楼上卧室走去。 在二楼拖地看到这一幕的张姨,惊慌之中还不忘帮司徒尽把卧室门给打开了。 “司徒尽你他妈!……” 在滔滔不绝的破骂声中,白照宁被扔进床里,司徒尽不带片刻犹豫的直接l扑l了上去。 “司徒尽你犯什么病!”白照宁感觉到了对方是认真的,随即有些惊慌了。 司徒尽也是横着心的,他尽可能把对方当做一个普通宣泄对象而已,于是手上也没有太多余的动作,只冲拽对方的裤子去。 “停!”白照宁反抗道,“我她妈不是这个意思!” “晚了!” 一开始司徒尽是没这个意思,但刚刚对方那些个动作,两具身体蹭到一起时,他不免有了反应。 打心底来说,白照宁除了是个alpha,其他方面完全无可挑剔,只是因为有了协婚这层滤镜,司徒尽才很难承认对方的l色相而已。 而且白照宁这么极端反抗的样子,他很少在其他omega身上看到,比起那些索然无味的omega,和自己的合法妻子将就将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2章 更何况一开始也是白照宁先要求跟他睡的吧,这也不算他理亏。 白照宁的裤子被他扒下来后,对方愈发反抗激烈了,这让司徒尽血液里alpha兽性不受控的活跃了起来。 “停停停!”白照宁喉咙都要喊破了,“不离婚!不离婚!我不离婚了!司徒尽你冷静一下!” 这话倒是让司徒尽冷静了片刻,“想通了?” “想通了,你先放开我。”白照宁脖子被掐得发红,脸也是快咽气了的紫,“不离了,有话好好说……” 司徒尽慢条斯理的拉了裤链,然后转身就要走。 “你她妈去哪?前面说好跟我l睡的呢!”白照宁连忙问道。 司徒尽也不遮掩什么,直言:“去洗手间……” 白照宁一脸嘲笑,然后当着对方的面,脱下了那有点湿色的内裤扔给对方:“拿去吧,拿去厕所解相思病。” 【作者有话说】 想要一颗海星。 第7章 你觉得我们这样合适吗 平息好自己的欲热后,司徒尽快速洗了个澡,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床上。 “你没把我的内裤怎么吧?”躺在床另一边的alpha问道。 司徒尽背对着他躺了下去,无情无绪得像无事发生过一样:“没有。” “这事就不跟你算账了,你再敢肖想老子我就把你剁了。”白照宁想起前面那一出就心有余悸,向来都是他对别人这么干的,这回差点轮到自己头上,简直像天塌了一样。 司徒尽其实也有点脸干,他也不想再提这乌龙事件,“吓唬你罢了,省得你说话总是说得不清不楚的。” “……”白照宁不想搭理对方,索性也背过身睡下了。 一夜无梦后,接下来几天也都一切顺利,司徒尽接受了他的同床邀请,两人在床上立下了领地分明的楚河汉界,一切相安无事。 这天白照宁早早就去了公司。 他前阵子有好几天没来公司,好在一切都有他的助理打点,另外的就是司徒尽那边会帮他分担一些,这段婚姻还算有的零头赚。 上次拍卖拿到的那块地,是白照宁生母在世时曾经盘出去的,这会儿他终于拿了回来,打算好好利用一番,不过一时半会还没有头绪。 正当他思绪纷扰之时,一条陌生短信惊醒了他,白照宁误以为又是什么匿名邮件,心里惶恐了一阵后,点开一看,也只是条普通信息而已。 而发件人竟然纪俞。 短信内容也很是简短,但寥寥两句话就说明了来意:今天是他生日,司徒尽会去纪家吃饭,问白照宁要不要一同前往顺道看看他的猫。 白照宁也不是傻子,看猫终究都是个幌子,只是这纪俞为什么想跟他打好关系,他有点想不通。 但他还是很快给了回复,表示一定到场。 晚上七点,司徒尽早早就到了纪家门外,却还要等上白照宁十来分钟,两人才一块儿进去。 最近白照宁看司徒尽顺眼了不少,再加上是因为对方不再说他的猫了,他们平时回到家也没什么可吵的了。 但也不排除上次那件荒唐事让司徒尽动了避嫌之心,所以对他也稍有疏远之意了。 纪俞这么有头有脸的人过生日,最后却只请了几个朋友,而且白照宁也都认识,还有个别和他玩过,两人对上眼时只能心照不宣的假装初识了。 酒过三巡,白照宁起身去解手,他刚刚进洗手间后面立马有人挤了进来。 “过会儿有安排吗。” 白照宁看着面前这人,这应该是他睡的第一个alpha,他其实很喜欢这号人的性格,但因为同样是alpha,两人只有过匆匆一夜后就没了下文。 “算了吧,我现在结婚了。”白照宁边说边拉了裤链放水。 黎牧笑笑,等对方放完水后才一把将人摁到马桶上坐下,然后半跪到对方膝盖前:“你跟司徒不是那回事,这事没什么可讲究的吧。” “我今天没有心情。”白照宁直言,“起来吧。” 黎牧刚刚下l嘴就听到这话立马有些不悦,他抬起头擦了擦嘴:“你不会是被司徒给压l过了吧?” “没有,跟他没关系。”白照宁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那刚刚站l起来的宝贝然后拉上裤链,“最近状态一般,不肖想这些。” “纪俞跟你要地了吗?”黎牧突然问。 白照宁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他没跟你提?” “没。”白照宁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想说什么。” 黎牧慢慢站起身来,“他请你来不就是为了这块地吗。” 白照宁不解,纪俞如果真想要这块地,以他的实力大可在拍卖会时直接抢过去,就算不想伤及双方颜面,也可以找个替罪羊掩人耳目,现在再说来要这块地未免太牵强了。 心里虽然想到了这些,但白照宁也没明说出来,而是先反问了一句:“这地纪俞压根也看不上吧?” “司徒没告诉你?” “什么?” 黎牧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北湾区那一带通过了填海批文,就这两天的事,你不清楚?” “没有。”白照宁摇头,“什么填海文件。” “上面要重新活络北湾,于是下了填海文件,那一带现在已经是造梦黄金乡了,听说你在拍卖会上就花了三个亿,你知道现在值多少吗。” 第13章 白照宁有些保守的说了个数字。 “三百亿都是少的。”黎牧说得很平静,但眼里的嫉妒是藏不住的,“你赚大发了阿宁。” 这下白照宁算是懂了,黎牧是冲着他的地来的,纪俞说不准也是。 “赚不赚日后再说吧,现在我也没什么打算。”白照宁一脸无事的转了个手准备出去。 黎牧还是有些不死心的继续说:“我知道你没跟我合作的意思,不过我毕竟是纪俞的朋友,你们要是能搭把手那肯定最好不过,还有,我其实更想提醒你一句……” “什么。” “小心枕边人。” 白照宁笑笑,并没有太把这句话放心上,司徒尽也好,别人也罢,他从来没想过要借着这块地如何造势,他只是单纯拿回来了不想继续荒废而已。 从洗手间出去以后,酒桌也散了一半,司徒尽还在和程卓喝,纪俞刚刚出门送客来着。 白照宁不打算回酒桌了,于是到沙发那坐着歇了会儿。 纪俞把黎牧也送走后,便抱着猫过来了,“醉了吗。” “没有,没喝多少。” 纪俞养的是只缅因,看着有些凶,白照宁小心翼翼的接过猫在怀里顺了好一会儿,缅因才安分下来。 哪怕是今日宴会的主人,纪俞先前在酒桌上也是很沉默寡言,这会儿话却异常的多,给人一种刻意的示好感,感觉格外的不和谐。 原来纪俞也是想要那块地吗?白照宁心想。 酒桌上的司徒尽和程卓喝得没劲儿了,他们看着沙发上的二人有说有笑的,干脆也放下酒杯了。 “要不你自己主动成全人家得了。”程卓打趣说。 司徒尽摇摇头,“要成的时候也轮不到我成全。” 回去时白照宁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了司徒尽填海文件那事。 “你不知道?”司徒尽答复他。 “我怎么会知道。” 司徒尽面色红润,是酒精上脸后的昏沉,“这事都传开了,我以为你知道。” “纪俞是不是想要我的地?”白照宁直言。 司徒尽手支在车窗上扶着额头,他睨了对方一眼才说:“他不缺这点东西,不过他要的话,你给吗。” “为什么要给,这又不是钱的事。” “万一他想要的不是地呢。” 白照宁想了一下,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回答算得上搪塞,司徒尽有些头晕,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到家时,张姨拿了个信件袋过来,说是有人放在家门口就走了,看上面的留言应该是给白照宁的。 白照宁只是随便接了过去,然后把司徒尽架回了房间。 “你的酒量也太差了。”白照宁不耐烦的把人往床上一放,“醒醒,好歹去洗个澡再睡吧。” 司徒尽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话音厚重的“嗯”了一声。 “……” 白照宁懒得去管对方了,他想起信件的事,于是坐到床边上,慢慢拆开了信封。 第一眼看到信封里装的是两张照片时,白照宁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他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不受控的拿了出来。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主人公,只是照片里主人公的姿势变了而已。 和那几封匿名邮件一样,这些照片再次让白照宁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他立马将照片撕了个稀碎,然后一股脑全部冲进马桶里了。 白照宁克制着自己内心失控的恐惧,潦里潦草的随便洗了个冷水澡。 已经是一月了,冰冷的洗澡水并没有让白照宁冷静下来,反而让他发抖得更厉害。 白照宁钻进被窝里,洗冷水澡过后的失温症慢慢上来,他感觉身体又冷又热的,不过他也没忘给肖警官转述这事,简短的写了几句话就发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照宁已经控制不住去想那些照片就是真的了,一开始他也单纯认为那些照片都是虚构的变相,只是一种有目的的恐吓,然而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他一定经历过什么,只是他忘记了。 感觉到枕边人一直在发抖,精神迷糊的司徒尽翻了个身过来问他怎么了。 “我没事……”白照宁用被子将自己捂得紧紧的,头都不肯露出来,“关灯睡觉。” 于是司徒尽就把灯关了。 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消失了,白照宁控制不住的再度崩溃了,他无法跟任何人言说那种消失时的痛苦,整个人完全被置放在另一个世界,他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就如同睡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里面,一直到他麻木昏迷,然后再次回到现实。 “司徒尽……” 兴许对另一个空间的恐惧,白照宁第一次心生了求助的想法,他一把抓住枕边人的手,“司徒尽……” 司徒尽缓缓回神后才留意到自己手心里的冰冷,“你怎么了?” “救救我,我要消失……” 白照宁张着嘴,可“消失”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好像被人摘了声带一样。 “你怎么了?发烧了?”司徒尽抓着对方的掌心一路向上,“你怎么又冷又烫的?” 白照宁只能拖着已经消失的半截腿凑过去,直接撞进了对方的怀里,“你抱我,你快抱紧我……!”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司徒尽以为自己酒懵了,“你又犯什么病?” “别废话,抱我!” 第14章 “白照宁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司徒尽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有事去医院,别这么抱我。” 白照宁反而将对方抱得更紧了,“算我求你一次……抱我一会儿……” 司徒尽没辙,云里雾里的只能照做了,他将对待过其他亲近对象那样将白照宁搂得紧紧的,试图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 白照宁紧紧抓着对方胸口的布料,好像这样就不会被拖进另一个世界了。 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让司徒尽觉得格外的不真实,他混沌的想,或许白照宁才是喝醉的那个人,他说了两句后又想松开对方,以免到时候两人又因为这种乌龙事件发生口舌之争。 “别松开我!你再抱紧点……!”白照宁急道,“压l上来!” 司徒尽这回是真的醒了,他难以置信的打开了灯,确认床上的人确实是白照宁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觉得我们这样合适吗?” 【作者有话说】 因为有过删改,所以在这里补充一下:司徒尽确实用了那条底裤………嗯。 第8章 邮件里的秘密 “不合适那你就滚出去!”白照宁徒然呕吼,是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后的再度暴躁。 司徒尽盯着对方看了三秒钟后,果真掀开被子离开了这个房间。 “草!”白照宁怒捶了一下床,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猛l烈喘l息着,最后消失在了被窝里。 二十来分钟后,司徒尽领着一个医生进了房间。 “白照宁?” 司徒尽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喊了一声,还不太确定的去看了看浴室。 他又下楼去找人,结果整栋楼上下都没有白照宁的身影。 手机没拿,车还在,鞋子也没动过,门口的监控里也没有走动记录,白照宁这是遁地走的吗? 被叫来的医生在客厅站了十来分钟后,司徒尽只好把人打发走了。 他自己也不太舒服,身体里有种酒精挥发后的疲惫感。 白照宁这么突然又不见了,司徒尽很是想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想点什么,不过他也有些后怕,或许当时抱抱他也没什么,他们本来就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越想越头疼,司徒尽干脆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结果这事一天过去了,白照宁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人也找不到,司徒尽感觉事出反常,于是将白照宁的手机卡拆了下来,放到了自己手机里,并从里面获取到了那个名为“肖警官”的联系方式。 他以白照宁失踪了作为报警理由时,肖严初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而且是比任何人还要紧张的那种恐惧。 司徒尽问对方到底出了什么事,肖严初并承诺过为白照宁保密,于是并没有打算告知对方。 越是这样司徒尽疑心越重,他干脆赌一把,直言白照宁是有意失踪的,作为家属应该有知情权了解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肖严初看事态确实严重,于是只能把司徒尽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这些都是白先生近几个月以来收到的匿名邮件,我们一直有在追踪这些账号,不过都是些bug号,他们每次都会用不同的账号发邮件,或许是察觉到警方的动作,他们前天首次采取了寄送线下信件的方式继续骚扰白先生……” 司徒尽难以置信的滑动着鼠标,看到邮件里的那些附件图片时,他的心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照片里的环境应该是个密闭的房间,不过白照宁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每一张照片里的他都是半阖着眼,难以判断是清醒的还是昏睡的。 alpha身上不着一物,他四肢由皮绳l捆l在一张白色大床的四个角上,房间周遭空无一人,但那张大床上却堆积l绞/l缠着各式各样活生生的蛇。 那些五颜六色的蛇有点像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宠物蛇,但司徒尽不能判断出这些蛇有没有毒,它们互相缠在一起,或是爬过白照宁的身体,紧紧蜷着他的四肢,更甚的还有绞l住了他的生l器。 司徒尽一手冷汗,再点下一张时,白照宁的脖子已经被一条小臂粗的青黑色蟒蛇绞住了脖子,蛇信子还吐在了alpha的脸上。 如果不是前天还刚刚见过白照宁,谁敢确定这照片里的人还是活着的呢? 司徒尽面色如纸滑到了最后一张照片,他呼吸再次为之一滞。 那是几条很脏的狗,品种看不出来,但大概率应该是条随便抓的流浪狗,白照宁身上多的是食物,而那些瘦骨嶙峋的野狗就在这样一张人形餐桌上用食着。 比起亲眼看到这些照片时的恍惚,肖严初告诉司徒尽,这些照片已经经过鉴定,都是真实拍摄,不存在任何造假可能时,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些都是白照宁的真实遭遇。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遭遇的这些事情。 司徒尽站在有些后怕,他怕自己一语成谶,白照宁不会真的寻什么短见去了吧? 然而匆匆忙忙的两个小时过后,白照宁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家中。 司徒尽看到一脸大梦初醒的白照宁时,他有些戒断不来,那些照片给他带来的剧烈冲击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和这个alpha再有什么情绪矛盾。 这或许就是人之常情中的同情一说。 “醒了?”司徒尽走到床边,温温地问了一句。 白照宁还在虚力阶段,他嗯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 第15章 “那你睡吧,过会儿起来吃点东西。” “今天几号了。” “七号。” 白照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睡两天这种事情也太不合常理了,于是帮衬着自圆其说道:“我这两天出去了一趟,没什么事吧。” “没有。”司徒尽说,“你去哪了。” “无可奉告。” “行。” 司徒尽退出了房间,他下楼催促张姨午饭做快些,在等待之际,又一封信件送到了他们家门口。 司徒尽直接拍了照就发给了肖严初,然后自己匆匆过目了一下照片就销毁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照宁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他应该不知道照片的事司徒尽已经知晓了,肖严初也建议先装作不知道最好。 自从北湾一带的地被炒起来后,白照宁办公室里每天都是络绎不绝的访客,有旧识也有新人,谁让白照宁那块地好巧不巧就在接壤填海区域的最佳黄金角,谁看了不眼红。 而且他和司徒尽的子公司也上市了,这夫妻店弄得响亮,更是让二人名声大噪。 得益于近些日子的成就,司徒尽和白照宁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这恩爱夫妻越演越像了。 不过这肯定是白照宁单方向的错觉,其实只有司徒尽知道他确实是比以前多关心了一点对方。 不过理由仍旧是出于同情。 这周两人受邀前往一艘游轮参加酒会,也就是个打幌子的风月场,轮船在那片即将被填土造地的海域走了两圈,船上宾客多的是对这片造梦乡的渴望。 司徒尽也难得吐露了一句自己的心声,他指着某一个点,看似打趣而又坚定道:“我要在那里盖一栋南顺的新大厦。” 白照宁背靠着栏杆,他叼着烟随意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那也是我先给百业盖。” “不见得。”司徒尽两手插兜,夜风吹得他有些冷。 “至少我有地,盖早盖晚也不过一句话的事。”白照宁往夜色里吐了一圈白雾,“南顺要那么多楼干嘛,满市的就业岗位还不够多吗?” 司徒尽眼底流动着一股难以察觉的狠色,他好像调侃一样说:“楼多不如楼高,建一座最高的试试也不错。” “哦,那拭目以待。”白照宁敷衍对方道。 兴许是游轮上过于鱼龙混杂,白照宁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就在第二天,他的易感期提前来了。 船上倒也有一些“商用”omega,但这船已经在海上漂两天了,说不准被多少人用过了。 白照宁虽然对自己没有什么行为约束,但他也不至于是个omega就碰,他和祝然已经断了一阵子了,还没有来得及再换个安全的omega作为夜间常驻,否则这种无聊的酒会,他肯定要带上的。 最主要一点是,他们现在是双人出行,但凡有点出格的动作,不免成为别人背后的闲话。 司徒尽替他打过两针抑制剂后,白照宁也是暂时性的冷静了小半天,可药效稍稍退下去一点,他就顶不住了。 实在难受得失控时,白照宁把进房间送水的beta都抓了过来,好在司徒尽及时救场才避免了意外发生。 他又给对方打了三针抑制剂,止咬器也用上了,还用领带捆死了alpha的四肢。 可白照宁的反应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改变,他开始流鼻血了。 司徒尽把船医叫了过来,但也无济于事,针对易感期唯一的有效处理方式归根到底只l有性lllll交。 经过上次一事后,司徒尽承认自己对于和白照宁产生性l联系这种事其实还不算太抗拒,只是现在白照宁不清不醒的,他这么贸然为对方解难实在有些趁人之危了。 不过反过来让白照宁上ll他,那更加不可能了。 但是夜里,白照宁还是挣脱开了束缚,并将爪牙直接伸向了房间里唯一的男人。 白照宁发狂了险些要把司徒尽的脖子啮断,尖锐的犬牙都陷l进了皮肉里,司徒尽疼得火大,一摸脖子又辣又疼。 两人在地毯上不分你我的扭打着,白照宁完全是脑子放空的状态,他就想得到司徒尽这个人。 司徒尽也很暴躁,这种暴躁不仅来源于白照宁想占有他,还因为同类这种强i横的制ll服让他也兴奋了。 在白照宁想l1上lili他的同时,他同样也想把人摁i在身体里,想不讲道理1的矸ll死对方。 但他又很清楚,无论是谁.上l谁,一旦越界了,事情就注定走向不可挽回的局面了。 司徒尽不可能让自己犯这种错误,他只能找来一条皮带,接二连三的往白照宁身上抽打去。 白照宁痛得直口耑l”痛气,喉咙里唔l嗯声l忽轻忽重,像髙v嘲i时的那种颤栗声,又像渴li求不得时发出的埋怨和邀il引。 白照宁的身体被抽l软l了,可司徒尽的却把自己抽石ll更了。 他一直抽到对方满背血痕,抽到瞳孔失焦,抽到白照宁昏迷才停手。 剧烈的生理伤痛让白照宁的体内神经重新活络,易感激素也随之锐减,白照宁才得以安稳的睡了一整天。 船医对司徒尽的做法很不满,但又没有资格对别人私事进行指点,他开了消炎药和一些外用药膏给白照宁,嘱咐司徒尽每天给对方按时服用和上药。 白照宁的背本来很是白净光滑,这会儿却没有一处皮相是完好的了,抽痕像狰狞的紫色藤蔓长满了他的背,越看越触目惊心。 第16章 等到白照宁清醒过来,他肯定会很生气,这伤也不知道十天半个月能不能结痂脱落,估计到时候两人又得吵了,司徒尽有些无奈的想。 人醒来后,司徒尽想象中的争吵并没有发生,白照宁甚至对他说了个谢谢。 不过白照宁的易感期还没有完全过去。明天船才靠岸,晚上,感觉到枕边人有在“自我安慰”后,司徒尽稀里糊涂的就凑了过去,并用自己的l掌心l替对方效劳。 两人面对着面,白照宁有些难为情,“算了吧,我自己来。” “没事。”司徒尽语气冷冷的,但手l法很是温柔,也有技l巧和节奏。 没开灯,尽管他看不清司徒尽的表情,可白照宁总觉得对方盯自己盯得慌,他说服了自己以后又跟对方商量:“要不我还是转身过去吧。” “都行。” 于是白照宁忍着背上的伤痛翻了个身,将背留给对方。 司徒尽挪过去凑近对方的背,两人之间仅有分毫大小的间距。 白照宁背上的伤口也不可避免的因为触碰拉l扯而发痛起来,整个背就如同火烧一般灼辣。 “你别动。”司徒尽脸埋在对方后脑勺里说道。 白照宁瑟缩了一下脖子,他感觉司徒尽快碰到他的腺体了,哪怕他是个alpha,他也不敢贸然将这个地方展露给其他人接近。 这几天房间里全是白照宁浓烈的信息素,但这会儿已经淡很多了,弗洛伊德的迷人香款款钻进司徒尽的鼻腔里,让他有些片刻的眩晕。 终于在司徒尽的掌心里平事后,白照宁已是浑身热汗,整个人汗津津的,连眼神都变得湿漉漉的。 “可以了。”白照宁回头对alpha说。 司徒尽拳头握得紧紧的,但指缝里无可避免还是溢出来了一些腻l液。 “好,你睡吧。”司徒尽无事发生一般道。 “嗯。”白照宁回过头,如释重负又说了个谢谢。 起身的功夫,司徒尽的唇瓣不小心擦过白照宁的后颈,他小声说了个抱歉。 “没事。”白照宁没多想什么。 司徒尽到浴室洗完手,又洗了把脸,最后很是无奈的再洗了个澡,在泼头撒下的温水里潦草的解l决了一l发才好受一点。 第9章 我家狗弄的 临近春节,按理来说司徒尽和白照宁肯定要一起回去过年的,但他们之间又什么娘家婆家之分,去谁家都是个不准数。 不过司徒尽却主动提出去白家过除夕,白照宁应允了。 白绛对司徒尽这个儿婿的态度不差,因为司徒尽早年也算个根正苗红的门面人物,所以对于白照宁的这场婚姻,他是算满意的。 这顿年夜饭吃得也算平和,白照宁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周观止和蒋寻的茬,他也不想自己在司徒尽面前显得太小心眼。 不过白照宁被兄夺弟妻这件事,早些年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只是好像那一年司徒尽刚刚出狱,应该没有太耳听其中。 “听说你爸调回满市了?” “应该还没有。”司徒尽回答着丈人的话,“我也不太清楚。” 白绛点点头,“那你家里岂不是只有你母亲和姊妹过年了?” “应该。”司徒尽点头。 白绛看了白照宁一眼,又对司徒尽说:“那你应该带照宁回去过年才是,我这儿还有人,两母女自己过年太冷清了。” “是,明天就回去了,主要是我和白……我和阿宁结婚这么久也没来看过司令您,理应来请罪的。” 白绛早就不是司令了,而司徒尽还这么称呼对方,多少有点奉承的意味,而白绛刚好也吃这一套,白照宁满意的就是司徒尽很有眼见力这一点。 饭后,一家人表面很是和气的坐在一起看春晚,白照宁想着先上楼洗澡,却无意和蒋寻在二楼里打了个照面, “宁哥。”蒋寻抱着一件外套,突然叫住了对方。 白照宁步子停顿在两人还有一米间距的地方,他面无表情问:“怎么。” “你上次说的那个监控什么的,是真的吗……”蒋寻低声问道。 蒋寻的头发是浅棕色的自然卷,睫毛也相当的长,他这么一低眉垂眸,从白照宁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对方挺翘的鼻尖和睫毛,alpha的目光不得不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微微移动,这才看清了对方那张为难而楚楚可怜的脸。 “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白照宁反问他。 蒋寻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以前是你允许我拍的吧。”白照宁两手插兜,“这你不清楚?” 蒋寻耳廓发红,他许久才憋出一句:“可以删了吗。” “早就删了,我又不会拿那些视频要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白照宁紧盯着对方的脸色,“我还能私藏嫂子的艳l门照不成?” 蒋寻小声的说了个谢谢。 “这有什么可哭的?”白照宁微微蹙眉,“实话也听不得了?” omega抹了抹眼泪,“我不想这样的。” “什么叫你不想这样?我哪样了?我是对不起你蒋寻吗?是我把你推到我哥的床上去的吗?” 蒋寻又接连说了几个对不起,白照宁倍感无趣的就要离开,结果蒋寻却抱住了他。 “你干什么?!”白照宁立马举起双手,生怕自己碰到对方越界一步。 蒋寻勾住对方的脖子就要吻上去,白照宁连忙制止住对方,他将人反剪扣在一旁的墙壁上,嗅到空气中的omega信息味有些过于浓重后他扯下对方后颈上的布料一看,蒋寻腺体处没有标记,也没有任何贴纸,但却有个小小的针眼。 第17章 看样子应该是间歇性小程度发q了而已。 “周观止没标记你?”白照宁很是意外,“谁让你把抑制剂打在这种地方的?” 蒋寻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还是在哭。 “别哭了。”白照宁有些无措的松开了对方,“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复婚吗……”蒋寻盈着两眼泪光问他,“我和他没有结婚……” 白照宁先是一愣,慢慢的表情才僵硬起来,他难以置信的苦笑了一番才说:“你和他没有结婚,那你和他有没有上l床?蒋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对你无限宽容?” “他对我不好。” “那我活该继续对你掏心掏肺?” 蒋寻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消息一样,表情难堪得难以形容,“我错了……” “你错哪了?”白照宁打断对方,“是不是错在脚踏两条船的时候太得意让我发现太早了?他是不是活不好?你不满意了就想起我了?还是说玩点背德人伦的事情会让你更有成就感?” “……” “要不是有你点拨,我还不知道外面有那么多可爱漂亮的小omega。”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说得有点不对后,白照宁又补充说:“不过被标记的omega都不能对我忠诚,我还不如跟一个alpha过。” 白照宁咄咄逼人的气势让蒋寻不敢再吱声,可他仍旧死抓着alpha的衣服不放。 “放手。”白照宁低声呵斥道,“你老公不在乎,我…老婆可还在楼下。” “宁哥。” 蒋寻再次环住alpha的脖子,对着对方的颈根就是一口。 “!”白照宁忍无可忍的推开了对方,眼看对方要摔倒又不得不将人拉回来。 “求求你了,宁哥……”蒋寻两颊清泪,将委屈动人演绎到了极致。 omega释放出来的引诱信息素让白照宁有片刻的心痒眩晕,但他知道这不是信息素导致,而是他归根到底对这个前妻心里还有一笔没有完全扫清的旧情愫。 白照宁将人拽到了二楼的沙发处,然后拿来了一支抑制剂给对方打进了小臂里,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想起来这些事一开始就应该交给周观止的,于是他才下去把人叫了上去。 周观止对此也没有声张什么,还很是客气的道了谢。 零点这时候到了,白绛叫他们下去看烟花,只有白照宁一个人下楼了。 司徒尽看到白照宁时,立马过去替他将衣领立了起来。 “干嘛?”白照宁不解。 司徒尽不语,两人一前一后跟着白绛到院子里看了会儿烟花。 等到院子里只剩他们二人时,司徒尽才有些不满的问他:“你就在你爸的眼皮底下做那种事?” “不是那么回事。”白照宁当然也嗅到了自己一身违和的清酒味信息素。 “是吗。” “我还能跟他复婚跟你离婚不成?你别一天天猜忌这些有的没的,真不是那个事。” 司徒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回去吧。” 洗完澡出来后,白照宁才发现自己侧颈上有一小片淡淡紫红色。 “看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白照宁说着,还不忘把那张红纸偷摸压到两人睡的床单下。 司徒尽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白照宁也钻进被窝里。 司徒尽冷眼过来,口吻有些幽默又认真的说:“我做不出在别人脖子上留下痕迹这种事。” “本来也不是你弄的,这有什么关系。” “……”司徒尽欲言又止。 稍稍过了一会后,白照宁才幡然醒悟,“那我都能当做是你咬的了,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别人看到了还觉得我们恩爱那不更合你心意?” “那我也做不到掩耳盗铃。” 白照宁有些无力的笑了笑,“这就给你掩耳盗铃上了?夫妻都演了,那岂不是掩耳盗车盗飞机?” “总之,我无法当做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司徒尽说完就背身过去了。 白照宁觉得对方莫名其妙,不就是人设有点出入,也没必要这样吧。 于是他晃了晃alpha的肩膀,冲着找乐子的心思补救说:“你要是嫌弃不是你干的,那你可以真留一个自己的啊。” 司徒尽不吱声。 “要不说你事多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白照宁懒得搭理对方了,结果刚刚转身的功夫司徒尽就怼过来将他摁在了身下。 这突然一遭压得白照宁尚未痊愈的后背发痛,“你干嘛,我背疼死了。”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什么?” 紧接着,司徒尽闷头下去,虽然有半晌的犹豫,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在对方的侧颈上咬下了一口。 微微刺痛的感觉从颈根传来,白照宁才回过神来对方是在干什么。 蒋寻那一出他防不胜防就算了,可这会儿真要在他脖子上留下点什么,那可是犯了他的大忌。 “你住口!”白照宁这才去推身上人,“你是不是被烟花舂进脑门里了司徒尽!” 司徒尽咬完那一口,还有意无意的绕着对方颈根亲了一圈。 这一切过分得让白照宁怀疑司徒尽也间歇性发q了,等到司徒尽完事抬头时,他恼怒至极的扇了对方两个耳光。 “你再寂寞也要分人吧!”白照宁心里刚好冒出来这句话,这回也算话归原主了。 第18章 司徒尽一脸大梦初醒、无意犯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失神了还是装的,“抱歉,习惯了。” “呵。”白照宁很是厌恶的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脖子,“你的习惯除了喜欢让别人扭着l屁股l给你l.忝,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 司徒尽也没反驳,而是浑身轻松的躺了回去,“难说。” 第二天白照宁特意找了件高领毛衣穿上,才把那不礼貌的吻痕给藏了起来。 …… 本以为在司徒家过年会轻松一点,结果气氛却焦灼得白照宁难以想象。 司徒尽的父亲司徒炔是个顶层干事,这几年一直在外省工作,而司徒尽的母亲杨琇则是满市某机关的第一阶梯代表,两口子坐在一起时,完全没有夫妻之间应有的氛围,反倒有点像是开例会。 司徒玥还是上学的年纪,往时白照宁看她挺活泼好动的,这会儿却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整顿饭下来,一桌人也没说几句话,司徒尽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吃完饭就带着白照宁回去了。 回去路上,司徒尽在车里连抽了两支烟,要是放在平时白照宁能把人骂死,不过这会儿他选择了默不作声。 在白照宁还和司徒尽没有交集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了这么个人,毕竟那会儿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一个叫司徒尽的检察官。 但司徒尽其实只当了一天检察官,在他任期两年多后终于从副官一位坐到检察官的位置仅仅一天后,他就因为无视自己腺体异样,在身体处于不常规信息素活动下坚持行车,而导致在公路上将行人意外撞残而被革职了。 乃至他出狱,其实也没多少人记得司徒尽这么个人了,直到满市有一家叫南顺的公司出现,司徒尽这个名字才回到了部分人的视野里。 白照宁看得出来司徒炔两夫妻很是不喜欢自己儿子现在的身份,商不赢政这个话术历来都是有人追捧的,其中追捧的精神内核也不必多言。 快到家时,司徒尽接了个电话,说是程卓叫他们出去喝酒,白照宁觉得时间还早,干脆就去了。 司徒尽今天酒量不太行,没喝一会儿就歇了,程卓一直在唱歌,只剩纪俞和白照宁继续喝。 白照宁总觉得纪俞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于是他绕了点弯子,说起了填海那事。 没想到纪俞还挺接茬,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抖落了出来,似乎对这事也挺感兴趣的。 所以白照宁默认对方或许也是冲着合作来的。 毫不夸张的说,等那一块海域填好,白照宁哪怕是随便在他的地皮上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生意,一样能日进斗金。 “这儿有点吵。”纪俞看向还在开麦的程卓,“希望下次我们可以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好好聊聊。” 虽然对此人了解甚少,但能跟纪俞这种高度的人打交道,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好处,白照宁欣然应允了。 散场后白照宁没跟司徒尽一块回去,而是真跟纪俞单独聊了会儿,后来又自个去了常光顾的私人酒庄。 大过年的人少,他可以少顾忌些事,他今天来也不是找人玩的,就纯粹受了个熟人邀请来谈点事,顺便看点乐子。 玻璃柜里的三个alpha把一个长发omega弄得精ll水淡尽后,霍朗用遥控器把门打开了,omega就顺着台阶爬到了两人膝前。 “怎么能这么精神。”白照宁挑挑眉,对这个一身狼藉的omega有些好奇。 霍朗拿了杯酒喂给地上的omega,他轻笑:“用了点药。” “不会把人整死吧。”白照宁说。 “不是你想的那些药。”霍朗用皮鞋间勾起omega的下巴,“新玩意儿。” 白照宁看着瞳孔放大失神的omega听话的给霍朗忝l鞋尖,感觉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什么新玩意儿。” 霍朗说个了药品的花名,白照宁表示没听过。 “别看他现在精神,明天醒来可是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东西……”白照宁心里微微收缩,“难弄到吗?” “现在不太容易,毕竟新东西,你想要,我倒是还有一点。” “不用。” 白照宁陷入了沉思,好像想通了什么事。 回去之前,霍朗给白照宁介绍了几个刚刚涉世干净的小omega,白照宁留了个看起来比较有个性的在身边,他对人很大方,打心底里也确实很需要人在关键时候配合他,而不是让他只能吃皮带。 魏澜跟着白照宁上了车,车还没开出酒庄两人就在车上ll做l了一场,白照宁也是有差不多两个月没放松过了,可见他最近有多忙。 后面穿衣服的时候,魏澜指着alpha脖子上的绯红,有些担心道:“这是我弄的吗?” “不是。”白照宁满意的往对方内裤边缘上塞了一张卡,“我家狗弄的。” 回到家后,司徒尽也刚刚把裴彗打发走,两人默契的各自去洗干净身上的omega信息素后才躺到一块儿。 “司徒尽,跟你说个事。” “说。” 白照宁摸着床单下面的那张红纸,一口商量说:“明天我们俩不用一块睡了。” 司徒尽蓦然睁开眼:“怎么?” 第10章 他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不用就是不用了。”白照宁心里想了个日子,再顺便打趣说:“睡腻了。” 司徒尽嗯了一声,良久后才问:“你的变态心理得到满足了吗。” 第19章 “……”白照宁背过身去,“满足了。” 第二天,白照宁说有事外出一趟,估计要走个两三天之类,让司徒尽自个去参加新项目的剪彩。 司徒尽觉得白照宁最近态度动机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又不能洞察出个什么来。 然而白照宁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照着姜山神婆的嘱咐将那张红纸烧成了灰,再兑上二两生糯米粉和雄黄酒搅拌成浆,最后捏着鼻子喝了个干净。 好在后来胃里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他当天就出发前往黔南了。 …… 另一边,司徒尽刚刚从剪彩的场地里出来,就迎面碰上了不请自来的纪俞。 “你怎么来了。”司徒尽左右看了下,只有对方一人。 “顺路,想起你们在这就顺便下来看看了。”纪俞一如既往自然道。 司徒尽表情有稍稍变色,他轻咳一声笑称:“他没来。” “这样。”纪俞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我本来是有点事想找阿宁的。” 这话倒是让司徒尽有点好奇的意味在里面了,这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吧,关系什么时候突飞猛进到这程度了?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和我说也一样,他的公务有一半是我在管理。” 纪俞笑了笑,“不是,我是想请他单独吃个饭来着。” 两人认识二十来年了,司徒尽却不觉得自己对纪俞有多了解,大概率是因为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比较喜欢装透明,所以很难让人洞察他做事的动机。 “这样……”司徒尽回道,“他有时候说出去几天,过后你再联系他吧。” 纪俞点头,“那也行。”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会场,纪俞突然又说:“司徒,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八?” “好像是。” 纪俞看着前人的侧脸,稍稍有些犹豫:“这两年感觉有些生分了。” 这宛如一记重磅炸弹的话让司徒尽停下了步子,“我的情况你清楚,确实是有点忙,疏于联络了。” “以前不联络不也挺好。” “以前年轻不是?” 纪俞轻笑,有些许无奈:“我觉得咱们三都没什么差,你不用太在意那些的。” “……” 司徒尽出来后才涉猎商海多少年,这几年里他从一个众所周知的新人走到今天,其中多的是离不开纪俞的扶持,但往往越是活在对方的雨伞之下,他就越感觉雨大。 “还好,就是确实有点忙。”司徒尽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现在去喝一杯?” 纪俞走过去,意味深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行。” 酒水过半时,纪俞趁着有些醉意上头,含糊其辞的说了句:“司徒,其实你我没生分,就是你不能让我们够不着你。” 司徒尽透着手中的酒杯看着对面的人,“这话怎么说。” “……有些事。”纪俞欲言又止,斟酌片刻后,他说:“有些事你得拎得清,能不能干。” 司徒尽一直觉得谈心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他们这种关系之间,因为一对老朋友开始谈心时,只能说明二者出现有了不能共通和理解的东西。 “我做任何事心里都有数。” 纪俞手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还是一脸难色:“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就提醒我,别让我做不该做的事。”司徒尽打断对方,“怎么样。” 纪俞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杯,严色道:“不要太贪,可以吧。” “可以。” 两人碰了个杯,纷纷一饮而尽后这事算翻过去了。 准备回去前,是裴彗来接的司徒尽。 “车开慢点,司徒有吐酒的习惯。”纪俞嘱咐裴彗说,他这会儿头不疼了,也精神多了。 裴彗拿着车钥匙点了点头,然后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纪俞想起来了,裴彗是个哑巴来着。 下降的车窗突然打断了纪俞的思绪,司徒尽透过车窗叫了他一声。 “什么事。”纪俞问。 司徒尽头发有些凌乱,一向板正的衬衫领口敞开着,领带也歪到了一边,他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算是清醒后才说:“我不会和白照宁搭边太久,你自己得有个准备。” “谢了。”纪俞敲了敲车门,“你不觉得为难就行。” “不会。” …… 白照宁足足走了四天才回来,不过司徒尽也没问对方上哪去,不过看得出来白照宁心情挺不错。 这天刚刚拿下一个大鳄客户,白照宁心血来潮就要请司徒尽吃顿饭。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出去吃饭,难得不是为生意也不是为做戏了。 而且今天还是情人节来着,也算天赐良缘做戏做到足了。 饭吃得差不多时,白照宁突然说:“我打算下个季度开始做北湾一带。” 司徒尽将目光从餐盘上挪开,“你想好怎么做了?” “想了一点。” “说来听听。” 白照宁放下刀叉,一本正经讲出了脑海里的构思:“我打算把百业的一半活水拿出来,如果再加上我们夫妻店我那百分之四十的分成……” “那也不够。”司徒尽说,“那百分之四十现在根本还不能完全兑现。” “我知道。”白照宁有意无意拨了拨自己胸口前的链子,“所以我打算把这块地交给纪俞去做。” 第20章 “纪俞?” 司徒尽紧紧盯着对方脖子上那条链子,上面那颗坠子他并不陌生,那是纪家旗下投资的品牌之一,白照宁喜好打扮和装饰自己,不过司徒尽从未见过他佩戴过这一品牌的产品。 “对,他先替我承担那百分之四十的流出,等到地做起来了,连同这四十我再给他百分之五的回扣。” 司徒尽不自觉的摸了摸领带,“他只要百分之四十五?” 白照宁点头,“我说了前三年可以五五分,他说四十五就可以。” 司徒尽暗暗揪了一把自己的领带,又说:“就这么把地交给他,你放心?” “你这话问的。”白照宁拿出烟和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整个人也松弛了下来,“你们不是发小吗,你问我?” “我当然放心,只是你这想法会不会太冲动了,华方才刚刚做起来,百业拿出一半资金去活络北湾,倘若这北湾做不好,别说这一块地,连着你的公司和我们的公司都要出事……” 白照宁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不可能,北湾这片就算明天成茅厕也能淘金,纪俞的提案我也看了,没问题,你要是不放心我回头发你瞧瞧。” “白照宁。” “怎么。” 司徒尽捏了捏眉心,有些许无奈:“你是不是太相信纪俞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照宁不解又觉得有点诙谐,“除非你说你吃醋,否则我可想不到你还能有什么理由能说出这种话。” 空气沉寂了足足半分钟后,司徒尽才黑着脸说:“你没看出来他在跟你示好?” 本以为白照宁会有所惊讶之色,实则不然,他只是耸耸肩,十分轻松道:“那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 “很难看出来吗。”白照宁毫不心虚的说,尽管他也是刚刚发现不久,“你别说你有意见。” 司徒尽揶揄一笑,“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事基本就这样了,又不是说他多吃亏……” “就为了做这块地,你还要把自己搭进去给他?”司徒尽神色很是复杂,“难道不是你吃亏?” 白照宁愣了一下,他抽了口烟缓缓后才说:“你是觉得我会傻到因为一块地就对他感恩戴德,乖乖听话给他ll压?” “……”司徒尽有时候想不太通对方的脑回路。 “如果他愿意做下边的,我倒是可以考虑。” 司徒尽顿时有些语塞,“你一句商量也没跟我打,就这么跟他好了?” “这才哪到哪,我也没说跟他共事就是跟他搞吧,你情我愿的事情别说得那么龌龊。”白照宁朝服务生招了招手,“买单。”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路道两旁多的是卖花的小贩,看到这样两个相貌不凡的男人走过去,一学生模样的女孩立马抱着一桶花过去了。 “谢谢了,我们不用。”白照宁礼貌婉拒了她。 司徒尽若有所思,于是问了有没有弗洛伊德。 “有,有的。”女孩看了一眼自己的摊子,“您要吗?” 司徒尽嗯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掏出了钱包。 白照宁就在一旁睨着对方,并未有任何言语,等司徒尽将一小束花递给他时,他才说了个谢谢。 上了车后,白照宁就随手将花往后座上一扔了。 “你就不能买个真的。”白照宁坐在副驾驶座上吐槽说。 司徒尽偏头看他,“什么真的假的?” “花。” “花怎么?” 白照宁啧了一声,“那花是弗洛伊德吗你自己瞧瞧。” “不是吗。”司徒尽问。 “他妈的,那是富克,你这都分不出来还学什么别人装浪漫。” 司徒尽于是伸手到后座上拿过那束玫瑰,他将花束送到鼻尖前闻了闻,然后又偏头过去在白照宁的颈窝里嗅了嗅。 “你干嘛?”白照宁被吓了一跳。 司徒尽鼻尖蹭了对方颈根两下才离开,“这香味不是一样吗。” “鼻子不好就切了吧。”白照宁很是嫌弃的推开了对方,“谁让你从味道看品种。” 司徒尽半侧着身,一副要认真听学的样子:“那要怎么看。” “富克没刺,而且是蓝调玫红。” “哦,那弗洛伊德呢。” 白照宁压根就没心思陪对方废话,“想知道自己去查,赶紧回去。” 等到回到家洗完澡出来,白照宁就看到自己床头边上放着一束正宗的弗洛伊德了。 他从里面抽出一支,拿出去同司徒尽道了谢。 “谢什么。”司徒尽也是刚刚洗完澡,浴袍大开的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 白照宁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坐下,“不知道,不过你最近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小事。”司徒尽抚弄着手里的玫瑰,指腹抚过上乘丝绒质感的花瓣时,他没忍住再嗅了嗅花心,确实是和白照宁的信息素味一模一样。 “老实说,你觉得我把地交给纪俞做是不是存在什么问题?”这话才是白照宁下楼的目的。 “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信任他?” 白照宁盯着对方的脸看了片刻后,才有所期待的说:“你是不是也想做这块地?” “没想过。”司徒尽直言,“不过,非得是他?” “你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司徒尽深思熟虑了一番,“合作这种事,真出现问题的时候,他能给你担保吗?” 第21章 白照宁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唇,他挪到对方身边,低头用牙叼走了对方手上那支玫瑰的一片花瓣,然后送到司徒尽的唇边:“可他是真喜欢我吧,我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绝对的势利在白照宁眼里写得明明白白,司徒尽用唇轻衔住那片花瓣接过去,沉默了。 “你放一百个心吧,这事我绝对有底,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共同利益和华方受损的。”白照宁准备回房。 司徒尽拽住对方将人套进臂弯里,他试探性地亲了一下白照宁的耳朵,低语:“他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 “你……”白照宁大脑宕机了一下,“你在说地吗?” 司徒尽心里挣扎了一番,说了个不是。 四目对接,白照宁尽可能揣测着司徒尽的意图,他不赞同纪俞插手这件事里面到底是哪一个因素牵扯到了司徒尽的利益?他既然自己不想做,为什么也不让纪俞帮他做? 白照宁心生一计,于是就着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角。 看到司徒尽眼里多了几分不加以克制的期待后,白照宁再抛竿:“不想做地,不会还是想做l我吧?” 司徒尽这次连思考都省了,他直接接盘:“想。” 【作者有话说】 或许这是一个……阴谋论? 第11章 司徒尽的恶癖 “实在憋不住去衣柜里拿我的内裤用。”白照宁蔑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脸,“别想得太美。” 司徒尽猝劲收紧对方的腰,面不改色道:“你的变态心理满足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那你的变态心理是又是什么?”白照宁很是客气的和对方打起了太极,“让我给你ll.干?” 司徒尽本想说是,但还是话锋一转:“你觉得我们接吻算过分吗。” “最近没跟我吵架是不是觉得嘴巴太闲了才想到这么一出?”白照宁闻言竟然不觉意外,反而觉得幽默,“你的小哑巴呢,要不我帮你打电话叫过来?” “我和他不接吻。” “都睡上了还守着嘴癖?” 司徒尽表情仍旧是温温的,“又不是特别的人,有必要做这种地方的交流吗。” “我能有多特别。”白照宁不为所动,对方字里行间那种照着剧本说台词的感觉实在和他前妻如出一辙。 司徒尽犹豫了一下,只说:“试过才知道能多特别。” “我不感兴趣。”白照宁掰开对方缠在自己腰上的手,“你根本不擅长演绎这种戏码司徒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牌可打。” 眼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司徒尽心里绷起了一根弦。 后知后觉,司徒尽才发觉白照宁比他想象中还要精明。 …… 有些阴郁的回到房间后,司徒尽想着去看点文件打发打发心情,于是又转去了书房。 这几天司徒尽收到信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这些关于白照宁的东西从一开始的照片变成了录音带,甚至现在变成了视频。 司徒尽保留了录音带和视频,他打算过后一一交给警方做侦别,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打开了视频u盘。 这段视频并不长,也就一分多钟,司徒尽猜测以后对方还会陆续将剩下的部分寄过来。 不过视频应该是做了消音,只能听到白照宁一点微弱的呻吟声。 本以为白照宁是因为脖子被蛇身缠绕呼吸不畅才会发出那种声音,然而画面下移……司徒尽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司徒尽其实还是有点后悔,那一晚应该发生点什么才好的。 书房里静悄悄的,而视频里的声音也随着时长的后推而反复急/促。 司徒尽只能戴上了几百年不用一次的耳机,等他看到第三遍的时候,很是无奈的点了循环播放。 完事后司徒尽做贼一般擦干净了桌子底下和地板上的秽物,他靠在椅子上缓了一会,然后还不忘把视频转移存进自己的保险文件夹里。 司徒尽其实很不想评价这段视频,但其中的诸多视觉传达效果,确实是有点水平在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白照宁就好了,他也不会这么有负罪感。 不过,如果不是白照宁,他压根也不会看完这个视频。 越想越脑热,司徒尽打算出去透透气,却逛着逛着到了阳台,这儿晾晒着二人的衣服,司徒尽顺手拿了一件自己的内裤,准备回去再洗个澡。 白照宁的话在他准备离开阳台时非常冒失的在脑海里跳了出来,司徒尽杵在原地对着空气欲言又止一般,然后又转身回去。 张姨做事很细心,两人的衣服都是分开杆子晒的,司徒尽走到白照宁专用的衣物架最末端,然后看到两条孤零零的白色内裤。 太干净了,他想用脏的。 还得是残留有人体体温的那种。 司徒尽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龌龊话,然后顺走了一条挂胯的。 这种挂胯的款式和三角裤没差,相反还要更露l骨,司徒尽很少会在omega以外的男人身上见过,白照宁却解释说这种款式布料少不捂肉,更加方便。 但后来这条并没有用上,他半夜接了个电话说是工厂那边出事了,只能顺手把白照宁的内裤揣裤兜里一起带过去了。 他本来不打算叫上白照宁的,奈何对方也接到了电话了,两人只能半夜赶去工厂。 这工厂是两人为了活络子公司有资金补给而并购的一条新兴产业线,算是他们主要的可活资金来源之一。 第22章 然而工厂里死了人,事情竟然发生了三天闹开了才传到他们耳朵里,两人不禁有些后怕。 经过调查,这起命案是机器故障导致的,但也与员工本人没有按照规定佩戴安全护具脱不开关系。 死者家属已经在工厂门口闹了三天两夜,两人到场时警察也来了,不过只来了三个人,警方应该没想到闹事群众多达近百人,还没等双方开始洽谈,闹事方就先往司徒尽的车上泼了桶油漆。 两人刚刚从车里出来,白照宁脑门上直接就挨了半颗砖头。 白照宁几乎是当场就腿软要倒下了,司徒尽连忙接住他。 在警方效果甚微的呼喊声中,这伙人将二人围堵得水泄不通,你一拳我一脚的往司徒尽白照宁二人身上泄愤而去。 白照宁一脸都是血污,已经昏过去了,周遭的拳打脚踢还在继续,司徒尽也顾不得了,只能把人往自己外套里捂,用背先扛下了所有蛮横的攻击。 这事一直闹到大批警方到场后才平息下来。 司徒尽把事情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解决好以后已经大中午了,何治打电话来说白照宁已经醒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往医院。 白照宁看到司徒尽时怔了一下,看对方那一身尘土加上斑驳血迹的打扮,不懂的还以为他进门前还在被打呢。 “怎么样了?”白照宁也没好到哪里去,半张脸都是擦伤,额头那一块更是皮肉模糊得开炸,连纱布都不能绑的程度。 司徒尽有气无力的坐下,他举手比划了个三,“赔过三次,法务部养闲人了。” “赔了三次都没弄清楚?” 司徒尽没有心力多解释了,言简意赅的直接说了结果:“总之现在没事了,谈妥了,你安心养病吧。” 白照宁看对方不想说话也懒得继续了,“那你没事吧,要不出去看看吧。” 司徒尽嗯了一声,但身体太重了不想动,他抹了抹脸,想摸口袋找烟抽,结果摸出了半条内裤。 这当场就给司徒尽吓精神了,他连忙塞回去再看白照宁,好在对方根本没在看他。 “怎么?”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白照宁便问。 “没什么。”司徒尽心虚的坐正了身体,“有烟吗。” “这是医院。”白照宁边说边从一旁的外套里摸出了自己的烟和打火机。 “你住这种病房不就是考虑了这个。”司徒尽从烟盒里叼走一支烟,白照宁顺手就给他点上了。 “等你待会看完就回去吧,感觉事挺多的。” 司徒尽抬头看对方,“你要出院?” “不然呢。”白照宁躺回床上道。 “你这伤能出去?” 白照宁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皱眉:“这能有什么问题。” 两两沉寂了半支烟后,白照宁才发现司徒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喂。”白照宁叫了对方一声。 司徒尽意识模糊的哼了哼,然后扭头到一边继续睡了。 “……” 白照宁叹了口气,然后取走对方指缝里的烟放到了自己嘴里。 将剩下半支烟抽完后,他有些吃力的把人架到了病床上放下,睡梦中的人却有意环紧了他的腰,两人双双栽进床里。 兴许是磕到身上的伤患处了,司徒尽一副吃痛的表情。 “我去给你叫医生来看看。” 司徒尽半阖着眼,“不急。” “你确定?”白照宁解开对方的扣子,拽开内衬一看,司徒尽肩膀一片下来都是青黑充血的淤伤。 “太困了,待会再说。” “你一个人包挨打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威风?”白照宁有点指责意味道。 四目对接,司徒尽不冷不热的笑了笑,“你心疼我?” “我说,我们之间少开这种玩笑。” 司徒尽看了看对方额头上的伤口,继续逗他:“这不会破相吧。” “难说。” 两人继续保持着紧贴在一起的动作,谁也没有退让或是声张。 “破相了纪俞还能喜欢你吗。”司徒尽故意式道。 “那有什么影响,差他一个吗。”白照宁嘁了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 司徒尽试探性的往对方颈根亲了一口,看对方没有拒绝后才说:“那我坦白。” “什么。” 司徒尽看着另一个alpha的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生冷却又难以克制暧昧道:“我不做那块地了。” 这话完全在白照宁的意料之中,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认可,“所以呢?” “你应该问我想做什么。”司徒尽一个翻身将人il欺压l在下。 白照宁刮走对方颌骨处残留的干血渍,很是乐意配合问:“做什么?” 司徒尽拨开对方额前的头发,以免被戳到伤口,他凑近对方耳廓,低语一字:“爱。” 【作者有话说】 司徒尽就是一个变态,他可不是好人haha~ 第12章 今晚可以来我房间 “我可以默认你这是心甘情愿让我l.做i吗?”白照宁问。 “不可能。”司徒尽捏住对方的下巴,将对方脸抬向自己。 白照宁泄气,“那这事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又不是说只能做那种事。” 白照宁思前想后,其实觉得他们不过也只是两个普通人而已,只要不出格到那一步,其他的都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第23章 “那你也得挑个好时候说吧。”白照宁拍了拍对方的大腿,却好像摸到了什么。 他伸手往对方裤兜里一拽,司徒尽立马按住他的手,死活捂紧口袋。 “什么东西?” “没有。” 白照宁感觉有鬼,于是立马去掐对方的腰,司徒尽没防备住不得不失了手,一条纯白色内裤就这样被拽了出来。 “……” “………” 白照宁表情凝固许久,才有些憋不住笑问:“是不是我的?” “不是。”司徒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说出这两个字的。 “你真有这种癖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照宁的反应也相当冷静,好像对这件事不足为奇一般,“是干净的吧,那我正好有的换了。” “……”司徒尽尴尬的闭上了眼睛。 白照宁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一阵冲洗的水声过后,他打开门探出半个头:“你过来。” “干什么。” 司徒尽进了洗手间后,白照宁就贴了上来,两人一点就燃的紧紧搂住彼此,面积有限的狭小空间里已经全是弗洛伊德的迷人香,这是白照宁铺陈好的陷阱,也是他把自己推下坑的结果。 “你太脏了司徒尽。”白照宁被裹挟在人墙里,颈根l被...口允吻得有些发麻。 司徒尽封住对方的嘴,两人鼻息突然的交汇让他们稍稍顿了顿, 但须臾间,二人又争先恐后的抢夺起在这场唇l舌追逐间的主导权。 溢满迫切的触碰和试探让两个alpha血性里的胜负欲直线升腾,这个拥抱和吻一点温情的意味也没有,反而只像一种公然挑战和示强。 白照宁心里还惦记着对方一身的伤,于是主动忍让了对方一次。 暴虐敌对的吻在白照宁的服软中渐渐温情,情ll热流转中两人宛如大梦初醒一般,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在干什么。 “你的额头,出血了。”司徒尽回神道。 白照宁也感觉到了额头上有一股热流,“你刚刚碰到的。” “抱歉。” “先出去吧,你也去看看。” “嗯。” 之前铺垫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其实真发生了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多割裂现实,归根到底这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该甜蜜还是甜蜜,该忸怩还是忸怩。 司徒尽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对方,白照宁也是一副久违的食味知髓样,他抿了抿唇:“走吧。” 说完,他又将什么东西揣进司徒尽的裤兜里后,并在其耳边附了一句:“今晚,可以来我房间找我。” 白照宁率先出去了,司徒尽还钉在原地回味对方的话。 他思绪纷扰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条灰色内裤。 这只是一条很常见的四角裤,棉质的布料残留着人体的余温,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白照宁的。 司徒尽将内裤捧在手掌里,然后鬼迷心窍的将布料揉成团,再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一股很新的味道,白照宁应该穿上没多久。 他还是喜欢带点白照宁腥味的那种,闻着恶心但是足够让人血脉偾张。 司徒尽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将底裤展开铺平,然后慢慢叠好,收进了自己的外套内袋里。 …… 下午二人双双出院,司徒尽没听劝回公司处理事情去了,白照宁就打道回府休息了。 晚饭过后,白照宁见司徒尽还没回来,于是还好心好意的给对方发了条信息:没忘吧。 司徒尽收到信息时正准备回去,他在车上盯着信息看了一会儿,于是回了个:嗯。 发完后司徒尽又觉得有点词不达意,于是再补充了一条:十点半到。 白照宁没再回复对方,他将手机往床上随手一扔,从衣柜里挑挑拣拣选了条比较露骨的挂胯三角裤。 洗完澡出来时,白照宁无意间看到张姨鬼鬼祟祟的揣着什么东西进了司徒尽的书房。 他本想叫对方一声,但还是闭嘴了,等她下楼后,白照宁才有些好奇的进了书房。 在书房里转悠了两圈后,白照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他途径碎纸机时,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全是清一色的牛皮纸屑。 白照宁觉得蹊跷,于是蹲下去翻起来了垃圾桶,越往下纸屑就碎,到底时他还摸到了纸烧的灰烬。 于是他一一打开司徒尽的抽屉,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信封,尽管没有打开,但他也能猜测出信封里仅有的一小片硬块是什么。 他将信封拆开,然后把那张老式sd储存卡找了个u盘插进电脑里,成功打开了视频。 仅仅看了个开头,白照宁立马就把电脑关了,他连着u盘将储存卡一起冲下了马桶,并故作从容的到沙发上坐下。 白照宁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脆弱的人,只是这些没完没了的挑衅好像有某种魔力一样总是能让他产生难以抑制的恐惧。 他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连狗都能1染指1他? 白照宁顺着沙发下滑,整个人抱成一团坐在沙发腿边上,他肩膀一直抖个不停。 感觉到腺体有些异样的难受,白照宁想去捂一捂后颈却摸了个空,他的手又消失了。 …… 司徒尽到家时并没有十点半,甚至还提早了二十分钟,客厅里空无一人,张姨平时睡得很早。 第24章 他径直上楼直往白照宁的房间去,人到门口准备敲门时犹豫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怀里的花,于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风风火火洗了个澡后,司徒尽把吹干的头发梳成往常的发型,还顺手喷了点香水。 他肩背上的淤伤很重,看着有些瘆人,这导致他在穿睡衣和穿浴袍中纠结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选了后者。 司徒尽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松松垮垮的浴衣带子应该能一扯就开,看着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后,他抱起花转去了另一个房间。 敲了几下门都无人回应,司徒尽以为对方睡着了,他自顾自推门进去,却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把花放在了对方常睡的那边床头。 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后,他便有些焦急的出去找起人来,但整栋楼上下并没有第三个人。 张姨说白照宁很早就回来了,也洗过澡了应该,但是后边她就不知道人上哪去了。 对方的手机还在床上,司徒尽有些迟疑,他记得白照宁的车还在车库里,可是人…… 他们之间的联系并不多,除去公司和这栋房子,他们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点,就算他想找个白照宁身边人问问,也不知道能问谁。 而且白照宁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他也从来不过问。 但司徒尽又安慰自己对方可能只是暂时出门了,他于是折回房间继续等待。 这楼有些年头了,白照宁睡的是次卧,房间没那么大,里面多的是白照宁的衣服架子,司徒尽提议让他选个房间当衣帽间过,不过事情一拖再拖也没人去管。 司徒尽躺进对方的床里,他张开双臂的时候摸到了什么咯手的东西,摸索一阵后发现是一盒全新未拆的.套l子。 “……” 这应该不是为他准备的,而是白照宁为自己准备的。 怀着各种猜想和期待,司徒尽一直等到半夜也没等来白照宁。 他有些担心也有些恼怒,可恼怒之下他也只能给他能想到的那几个人打电话,不过都没有什么收获。 最后他才不得不打给了纪俞,结果也是一样的。 天亮后,司徒尽逼迫自己补了个觉,但没一会儿就醒了。 他心想着被白照宁放鸽子的事就火大,说不准对方一开始就没把这当回事。 白照宁本来就说一出是一出,谁敢肯定这次又是不是故意耍他玩。 出房间后,他还差点一脚踩到了白照宁的猫,更是胸闷得不行。 布偶猫不满的抓了alpha的拖鞋两下,然后就往他的书房跑了。 “格格别进去!” 格格是猫的名字,因为是只母猫,再加上白照宁是满族人,于是他给自个儿“女儿”取了这么个名字。 司徒尽的书房平时关得严严实实的就是防止猫跑进去,这会儿书房却是开着的,他赶忙追过去想要关门。 结果进去后,只见猫跳上了沙发,用爪子挠着白照宁的背。 司徒尽手撑在门框上微微用力,看到白照宁人就在这儿,过度熬夜过后的疲惫在他脸上写得清清楚楚,他很想质问对方一番,却又觉得怕对方知道自己的心路。 于是他忍着一口气,不带任何情绪好像随便问候一样说了句:“你昨晚上没回来?” 然而在沙发边上缩成一团的白照宁并没有听见一般,司徒尽又叫了一声后,他才缓缓转头看过来。 白照宁额头上的伤更加触目惊心了,好像一朵腐烂的红玫瑰泡在水里。 他对上白照宁那双同样疲惫且布满血丝的眼睛时,司徒尽心生不妙。 然而下一秒白照宁的举动更是让司徒尽少见的慌了神。 只见白照宁举着一个信封,泪眼婆娑的哑声问他:“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作者有话说】 正常的话都是晚上8-10点之间更,不正常的话大家当无事发生,尽量日更中。 没更大概是不过审,这章已经改了四次了q_q 第13章 我还不如狗? 司徒尽如鲠在喉,他慢慢踱步过去,将对方手里的信封拿走,“我不会可怜你。” “也不会同情嘲笑你。”司徒尽继续说,他把人架到沙发上坐下。 白照宁光赤的脚掌发冷得指甲盖都变了色,司徒尽用手心给他捂了捂,然后把自己的鞋给对方穿上。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白照宁一向挺拔的背越耸越低,声音也是过分的悲戚,好像一棵摇摇欲坠的树最后趾抓着软泥却无济于事。 司徒尽将从对方额前的散发从伤患处拨开,他罕见温柔的抚去对方眼底下的水痕,同样鲜有和颜悦色的说:“你不知道就对了,这些照片的本意就是为了让你感受不堪的,那不是你。” “怎么会不是我。”白照宁苦笑,两只水盈过的瞳孔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那是你,是别人故意制造出来敌对你而造的你,那只是一个引你上当用的假想敌,你明白吗?” 白照宁失魂落魄的摇摇头,“我恶心。” “不恶心。” “狗没尿到你身上你当然不恶心!” 连摔个跤都怕摔得难看的人,一路摔到下等买卖才有的形色场里,用最直白露骨的服从去接受下等低俗的游戏。 司徒尽蹲在对方膝前,抬头继续问他:“你就因为这事想不开?” 第25章 “……”白照宁瞳孔慢慢恢复聚焦,“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又不是说这事不管了,你自己这么要死不活的,除了我看得见,还有谁看得见?” 白照宁没来由的扇了对方一耳光,“你也没资格评价这件事……” “我不评价。”司徒尽没去计较这耳光,“不是说这事是小事,但这不至于天都塌了吧。” “……” “阿宁。”司徒尽突然这么叫对方有些拗口,“这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得接受,你要相信这事不会就这么没头没尾的。” 白照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无法直面事实,“不接受,我接受不了。” “我一定给你揪出凶手行吗。”司徒尽发自肺腑的握紧了对方的手,“我保密,也保证。” 白照宁却又在这一瞬间心生无感,他有些错愕的甩开了对方的手,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问对方说:“我用得着你同情吗。” “我没说这是同情。”司徒尽暗暗叹气,“这是一种处理方式,是我要和你一起处理,你能理解吗?” “为什么。”白照宁逐渐冷静下来,也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前面的失态。 司徒尽歪头看他,“我帮你有什么不对吗。” “帮我?”白照宁俯视着跟前的男人,“是因为动了想睡我的念头吗。” “我就不能是因为动了其他念头吗?” 白照宁继续冷眼相待。 司徒尽在对方猜疑的目光里几欲张嘴又闭上,最后无奈泄气道:“喜欢你这个理由,总能说得过去吧。” “我说了,我们之间不要开这种玩笑。” 司徒尽站起身来,手握成拳捶了两下自己的额心,“你觉得我开这种玩笑会让自己很光彩吗。” “你别当我不认识你。”白照宁同样起身就要离开。 “这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司徒尽一手横拦住对方的腰,将人收回臂弯中。 白照宁恍惚片刻后,嘴险些要撞上对方脸,他后退了退,男人却把人锁得更牢固了。 “我没开玩笑白照宁。”司徒尽眼眸渐沉,是坚定的神色。 白照宁被搂得有些难以适从,他从未被这样抱过,这世上没有一个omega敢对他这样,哪怕是他的前妻都吝啬对他拥抱的深度。 司徒尽的吻慢慢在他的下颚晕开,湿暖盘踞着耳周产生的酥l麻感让白照宁有些难以抑制的心软,“别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你不就是当真了才让我去你房间找你吗。”司徒尽身体彻底清醒,连同昨夜的期待一同复苏了,“我等了你一晚上,连纪俞的电话我都打了!” 白照宁心头一热,赶忙解释说:“我没想着放你鸽子,我也没让你一直等吧。” “所以说我没开玩笑。” “算了,放开我,我不想说这些了,我累了……” 白照宁此时此刻心里只剩矛盾,他半信半疑着对方的心意,总觉得这是一个无缘由的陷阱,司徒尽怎么可能会无端说这些喜欢他的话,他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让对方误解了吗。 “你在外边不是挺耀武扬威要风得雨的?”司徒尽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在我这里唯唯诺诺是什么意思,你怕我?” “我怕你什么了!” “总不能因为看到那些东西你就觉得丢人在我面前抬不起头吧?” “跟这个有什么关系!”白照宁也是一点就燃,“我他妈只是不想听你说那些情不情爱不爱的话!” 司徒尽心里得逞,可脸上倒是云淡风轻,“那不就是怕了?” “怕什么?怕你弄死我不成?!” 白照宁挣脱出一只手来直往对方脸上又要打一耳光,司徒尽半空接住对方的手掌,直接往自己脖子上带,并很是迫切的堵住了对方的嘴。 这是司徒尽第一次对他释放出引l诱信息素,此类信息素对同等alpha并不算受用,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效果的,比如能使另一半洞察到这是一种情动输出,是一种变相的渴望表达。 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示爱的成分在里面。 司徒尽的信息素味是很平稳的黄花梨木香,但此刻这种香味却显得格外浓烈,白照宁感觉得出来对方是在加码蛊惑自己。 沙发因为两人的同时坠入而发出下沉的呼吸声,司徒尽尽可能避开对方脸上的伤口擦块,霸道而炙热的吻着白照宁整张脸,从眉骨到下巴,小到每一颗痣,他都犹如观摩艺术品那般细心品味过。 “我不会为同类低头的。” “这不是交易,不用礼尚往来。” 结果白照宁直接把对方一脚踹倒在地,幸好地板上铺有地毯,司徒尽的背也没怎么磕到。 白照宁踢掉自己脚上的鞋子,又将脚踝处的那条底裤直接朝地上的alpha扔去。 司徒尽接住抛物,直接用来擦了擦嘴角,这样小小一块布料上残留的温暖体味和干净的腥味一同钻进他的鼻腔里,对于他来说,犹如烈药也过之不及。 “你他妈真恶心。”白照宁站起来,两步走到对方上方居高临下说。 司徒尽也不装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照宁用冰冷的脚尖掂了掂对方的下巴,司徒尽趁势抓住了他的脚踝,并在踝骨亲了一口。 “下来。”司徒尽蛊惑他说。 “……” 第26章 白照宁感觉自己脸上的伤口痛得发痒,是开始结痂的难耐,他慢慢沉身下去,悬坐在了对方肚子上。 “你挺听话。”司徒尽拨开挠人痒痒的毛发,在耳鬓边亲了一口。 白照宁耳尖又红又烫,明明在这种时候了,他想到的却是视频照片里画面,因而导致他产生了过激反应的无理恼怒:“你能不能别像狗一样缠人!” “有那么像吗。”司徒尽真诚发问,“还是我不如狗?” 明明怎么听都是恶意输出,可白照宁却涨红了脸,觉得低俗又引人充满遐想。 低趣味的交流手段永远没有下限的原因,无非就在于人的接受程度有多高。 “狗才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如果狗有我千分之一的诚意,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白照宁感觉头痛极了,他用虎口掐死对方的嘴,自我休整了呼吸半分钟后,他接受了对方对自己的变相安慰。 司徒尽坐起来,捧着对方的脸吹了吹那些扎进他伤口处的头发。 “你能不能别玩假情假意假温柔了,我不吃这一套!”白照宁心口又是一阵无名大火。 司徒尽大抵也是耐心耗了大半,他忍无可忍的抓住对方的头发后拽,迫使对方跟他交换唇热起来。 二人在地毯上互不相让的滚了两圈,那架势和下等勾栏里的做派没个两样,就在司徒尽感觉要一切水到渠成时,白照宁临阵脱逃了。 …… 两天后,司徒尽才在一家俱乐部里找到白照宁,而且俱乐部还是纪俞的。 找到人时,白照宁不着衣物躺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房间里是一片人造的沙地,他睡在沙地中央,身边全是蠕动爬行的活蛇,还有些蛰伏在他腹上。 白照宁麻木的抓起其中一条,想把它弄死,却又放下了。 玻璃房外,坐在一旁的纪俞看到司徒尽来了,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先兴师问罪道:“你藏着他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过问我?!” 第14章 假醋你也吃 “我……”纪俞明显有些意外,“不知道你在找阿宁。” 司徒尽嘴边的话突然咽下去了,他咬咬牙:“公司有事,他人影不见一个,却跑到这来……这是干什么。” 纪俞想了想,“脱敏?” “……” 司徒尽无言走进玻璃房中,他绕开那些弯弯扭扭的蛇身,来到了白照宁身侧蹲下。 “你一声不吭跑到这来,我快报警了你知道吗。”司徒尽拿走对方胸口上一条黑王扔到一边,“谁给你弄成这样的?” 白照宁眼神寡淡,不太想搭理人的样子,“我去哪里不是我的自由吗。” “我怎么知道你是出去寻死还是怎么……!”司徒尽撩开对方的额前发,检查看了伤口,“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白照宁松开手里的活物,撑着沙地坐了起来,“在回去之前,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离婚吧。” 司徒尽替对方清理背上沙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为什么。”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要怎么继续共事?” 白照宁的话让司徒尽一时半会沉默了,他出去给对方拿了衣服过来,套上上衣后才想出对策说:“逢场作戏那就……将计就计。” “我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的,司徒尽,你的目的性太强了。” 司徒尽仍旧细心的给对方扣着扣子,“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敢说你不是为了那块地才对我使出这一套的?”白照宁打断对方的动作。 司徒尽点点头,干脆招了:“一开始确实是。” “你觉得在我们之间打感情牌是什么好事吗?” “这件事我不做回答。”司徒尽说,“我不觉得全弊无一利。” 白照宁站了起来,司徒尽让他抬脚,他照做让对方替他将底裤外裤一一穿上。 “你不就是嫉妒纪俞吗。”白照宁看着对方的头顶说道。 司徒尽冷着脸,继续给对方穿袜子鞋子。 “如果你不想让他做,你有什么不能直接开口的。”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开口?”司徒尽反问他,“况且我现在不想做了。” 白照宁用刚刚穿好的鞋子勾了勾对方的下巴,“如果你不想做,你根本不会低头讨好我。” 两个太聪明的人放在一起最坏的一点就是没人去承担圆场的那一方。 从司徒尽突然转性的关心开始,白照宁就觉得司徒尽一切不合乎常理的举动都是有迹可循的,就算他百般否认也好,但人的嫉妒心和好胜心是完全藏不住的。 白照宁不觉得司徒尽是一个演技很差的人,但他在处理这件事上,却又故意演的很差。 因为演的差,才能把嫉妒心堂而皇之的抬上来,让人觉得情有可原。 司徒尽也知道白照宁不可能会因为一句喜欢或是关心就真的被打动,但他还是选择用最粗制滥造的示爱和关心来体面、明目张胆暗示自己不愿意让纪俞捡便宜。 这种看似漏洞百出实则又做得天衣无缝的控诉,说实话确实让白照宁动摇了。 让他动摇的倒也不是司徒尽无形的绑架,而是司徒尽抓住了他疑心重这一点。 他现在既不相信司徒尽,也不相信纪俞了,这都是司徒尽的功劳,他赢了。 “先回家,回家再说。”司徒尽起身牵住对方就往外走。 第27章 “要回你自己回。”白照宁撒开对方的手,“是你自己把这段关系弄得一团糟的。” “我是嫉妒纪俞没错,我不想让给他是事实,我的目的达到了,但我现在就不能为了维系我们的关系这一点讨好你吗?” 话都说得这份上了,白照宁还是觉得对方在藏事,“维系关系?你是哪个心眼说出这句话的?说白了你真正的目的还是没达到。” 司徒尽胸口一阵起伏,两手紧握成拳无处发泄,“白照宁你揣测我的理由可以新鲜一点吗?你就不能往其他意图想想?哪怕你觉得我单纯是想睡你也行。” “我应该围着你转?你的目的达到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白照宁戳了戳对方的胸口,“收获了你的假真心?” “……”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稀罕。”白照宁讽笑,“离婚吧。” 白照宁突然茅塞顿开的清醒,让司徒尽感觉到了一种很是刻薄的可怕,那就是白照宁不容许自己踏入有任何风险陷阱的谨慎。 换言之,白照宁其实是相信他的真心的,所以他才怕。 真心本就是不定数,谁也不愿承担拿一时感动去提防未来有一天在阴沟里翻船的风险。 “这就让你为难了?”司徒尽还是要抓住对方的手,“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百害而无一利?” 白照宁手腕被握得有些血液流通不畅,他质问:“喜欢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你喜欢我了吗。” “当然没有。” 司徒尽眉宇间有几分化不开的无助,“真话和真心,在你这里哪一个更难得?” “你别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别再来算计我,我不想再多说一句了。”白照宁推开人,率先出去了。 接下来几天,无论白照宁怎么骂怎么喊,甚至把律师请到了家里,司徒尽也硬是没有点下头离婚。 他还一通电话打到了白绛那里告状,白绛第二天就带着几个帮手上门来了。 白照宁做事任性,唯一压得住他的只有他老子了,白绛的硬军靴一脚踢倒alpha,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跪在地上。 “他说你就信?他是你儿子还是我你儿子!”白照宁跪在地上背也挺得板直,没有一点服气的样子。 白绛先是把白照宁当初死活要跟一个alpha结婚的事抖落了一遍,又把司徒尽的控诉重复了一遍,最后终于说出憋了几年的心里话:“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生意做得乱七八糟!日子过得乌烟瘴气!要不是有司徒给你顶着,你的荒唐日子能过到今天?你要让我操心到什么时候!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跟那个纪海的儿子搞到一起了!” “爸你胡说什么!”白照宁刚抬头就被棍子敲了一下。 说完白照宁才想起来纪俞的父亲纪海也是军委的人,两个老头好像还不太对付。 “要不是司徒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是这么给我丢脸的!”白绛举着棍子接连几下往自己儿子背上打去,“是谁不行!你非得是他儿子!” 白照宁正心想着司徒尽到底在背后都说了些什么疯话,这人就突然出现了,还一个滑跪过来护住他,替自己挨住了打。 “爸!阿宁伤还没好!你别打他了!”司徒尽恳切求饶道,“有话好好说不行!” 白照宁恼了,“司徒尽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病!老子挨打不正中了你的下怀吗!” “还知错不改!”白绛打得更凶了,干脆不分儿子儿婿的一起打了。 司徒尽将人紧紧圈在怀里,死活没让白照宁再挨到打,白照宁怎么会不懂这人的下三滥心思,装什么郎情意切! 一直打到司徒尽鼻血都出来了,白照宁才不得不让步叫停认错了。 再听一阵训斥后,白照宁要离婚这事暂时不了了之。 过后白绛还在这吃了顿饭才走,临走前白照宁又因为各种不满被罚跪在客厅里,司徒尽自己出去送行。 两人步行到车库后,白绛才拍拍儿婿的肩,问道:“没给你打坏吧。” “没有,还是打得很值的。”就对方拍肩这动作,司徒尽其实肩上都已经很疼了。 白绛无奈摇头,“我儿子我清楚,我只今天打得了他这一顿,以后我走了,谁还能管的住他,他大哥野心不小,就算都是我儿子,我也不想让他吃亏,我不懂你们做生意的事,你怎么办都好,千万别让他自己拿着他妈留给他的东西去霍霍,否则等我死了,他就一个靠背的都没有了。” “以后我就是他的靠背,您放心。” 白绛哼了哼,“你们要是真能假戏真做,那我也是高兴的。” “爸……你。”司徒尽一时诧异。 “真的假的我能不知道吗,要不是为图他点好,我早就连你一起崩了。” “……” 白绛说完又笑笑,“行了,回去吧,他估计跪得不耐烦了。” 送别丈人后,司徒尽刚进门就被一个飞来的杯子砸中了头。 “你他妈连我爸都敢算计进去!” 没想到白照宁竟然还跪着,白绛让他跪到三点,看来这儿子是真心听话的。 司徒尽捂着发痛发热的额角走过去,半跪到对方面前,又挨了一耳光。 这耳光打得怨气十足,把司徒尽的脸都肉眼可见的打出掌印了。 “你打得还没有你爸狠。”司徒尽失笑,“行了,起来了。” 第28章 白照宁直接掐着对方的脖子往地上按,然后扬起拳头又要放一拳,司徒尽眼疾手快接住了对方的拳头,并强势往后一扣,白照宁被反剪在地,动弹不得。 “我爸打完我现在又轮到你打了是吗。”白照宁动了一下身子,却完全挣脱不得。 司徒尽只是沉身下去向他索要了一个气急败坏而又目的明确的吻,几次中断后,司徒尽只能掐着对方的脖子继续,一直被吻到白照宁肺里缺氧,他才将人推翻。 重重的一记磕地声,感觉能把司徒尽的的后脑勺摔坏,他眼前发黑仰躺在地上,有片刻的失明感。 紧接着,有大股大股的鼻血从司徒尽的一只鼻孔里流出来,白照宁看得鼻尖发疼。 司徒尽仍是一动不动闭着眼躺在地上。 白照宁只好从茶几上拿了纸巾,直接坐在对方身上替他擦起了鼻血。 一团团被染红的纸巾堆积在手边,司徒尽咳了两下,白照宁才意识到这是鼻血涌进喉咙了,他连忙把人扶起来。 血止住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幼稚无趣的小打小闹在两败俱伤过后而产生的疲惫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为什么要告纪俞的状。”白照宁还保持着坐在对方身上的动作,“你知道我对他不是那个意图。” 司徒尽鼻尖红红的,说话也丢了劲,“防微杜渐。” “有必要吗?假醋你也吃?” 好在背后有沙发背,司徒尽还能靠一靠,他抬头看天,很是复杂道:“我答应过他,要成全他。” “我是你的什么东西吗,轮得到你把我判给谁?!”白照宁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呕火就这么又烧起来了。 谁知司徒尽这时举起带有戒指的左手,“我不后悔的话,我能想到用这些损招吗。” “你的算盘里到底打了多少东西。”白照宁咬牙切齿问。 司徒尽咽了咽口水,还能咽到一点血腥的甜味,他有点分不清这一刻是装的还是真的,打心眼里发疼说了句:“你打人有多疼你知道吗,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这样好歹让我彻底心甘情愿一点。” 白照宁破口大骂了一句龌龊话,恼羞成怒的扑了上去抱着人就发狂发疯吻了起来。 反正司徒尽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到了,他不如直接将这双眼睛占为己有。 哪怕他是司徒尽算盘里的一颗珠子,白照宁也要做最精打细算的那一颗。 【作者有话说】 求一颗海星>_< 第15章 我愿意 白照宁感觉自己这般用心亲吻另一个人已经上辈子的事了,舌根之间的缠绵缱绻让他心里的死水荡开了一圈涟漪,无法克制的漾流着情动的痕迹。 难道人在真正被爱的时候,是可以洞察得到的吗,白照宁尽心感受着来着另一个alpha爱l抚和温度,他们小心翼翼避开着彼此的伤口,反反复复的共享着体热和心跳。 “司徒尽你这个王八蛋……”白照宁颈窝一片发麻,是被牙齿磨l咬的惊喜触感,“别咬人……” “像做了标记一样。”司徒尽同样惊喜道。 然而情火刚刚烧起来,张姨突如其来的进门让三个人一时半会都僵住了。 “我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啊!”张姨提着一篮子菜乱比划道。 两人也十分难堪的分开了,两两站在客厅中央看天看地的。 “我出去一会儿!我去买菜!”张姨笑着带上门,一溜烟出去。 白照宁鲜有的羞耻心重新生长了出来,他抹了抹嘴,背对另一个人说:“下次再说吧。” “哦,那我去公司了。”司徒尽故作冷静道。 “嗯。” 司徒尽重新扣好被白照宁揪开的衬衣扣子,然后用余光扫了对方一眼,“晚上我回来吃饭。” “知道了。”白照宁背对着他挠了挠头,“早点……回来。” 司徒尽抿着嘴暗暗发笑,“尽量。” 过后司徒尽就出门了,白照宁上楼偷偷目送了对方的车子一路,然后靠在落地窗前,捂着自己雷打动静的心跳无措得不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烫的,再摸摸自己的耳朵…… 没有耳朵? 白照宁这才发现自己手掌心竟然在一点一点消失…… 怎么这种时候也会消失?!明明他只在伤心恐惧不安的时候会这样,怎么激动也会这样……! 白照宁急得挥了挥手,可手消失的速度更快了! 他冲进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自言自语道:“冷静一点白照宁……别慌……别慌!” 可事与愿违,他越是想冷静就越冷静不下来,镜中人的衣衫还是半开的,他颈窝处有一片刺眼的红,这就是司徒尽给他做的“标记”吗? 白照宁在心里又骂了对方一通,就他司徒尽还想做标记他的白日梦,他今晚怎么也要把司徒尽按在身下咬得皮肉溃烂,狠狠报复一宿才行。 脑子里的想法越是过激,白照宁就消失得越快…… 暮色刚刚爬过半栋楼时,司徒尽就回来了。 他在车库迟迟没有下车,看着副驾驶坐上的那束弗洛伊德脸热了又热。 终于收拾好自己和心情后,司徒尽才抱着花下了车。 一开门就闻到张姨准备好的晚饭香了,看到司徒尽回来了,张姨同他打了招呼,神色中多的是不好意思。 第29章 “他人呢。”司徒尽刻意把花藏在身后,“在楼上吗。” “可能吧,我上去叫白先生吃饭。”张姨一副心神领会的表情,对于两个雇主的关系突然亲近起来这件事,明显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她看起来倒是挺高兴。 结果两主仆一直等到九点多,也没等来白照宁的半个人影。 这期间张姨菜都热了两次,司徒尽澡也洗了,前前后后更是打了不下十个电话,还是找不着人。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司徒尽应该习以为常了才对,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埋怨和沮丧。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这样,白照宁是不是耍他耍上瘾了? 司徒尽脸色越来越黑,饭也没吃几口,张姨在一边为白照宁说了不少好话,可听了反而觉得更加让人不悦。 “白先生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而且他也没跟我说要在家吃饭,我想着他肯定是有事出去的……” 司徒尽心想不出白照宁能有什么事,公司明明都是他在管,没有什么重大要事,白照宁基本不过问,这会儿突然就有事了,那能有什么事。 要是真有,哪回不是出去找个小情花天酒地? 两人沉默的吃完饭后,司徒尽早早的就回房躺下了。 辗转反侧间,司徒尽仔细复盘着白日时他们的对话,他是哪一句说错了吗,白照宁突然的冷落又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后悔,司徒尽今天就不应该让一切平息下来的,按照白照宁那多疑的性格,说不准已经曲解了他的意思,不然怎么会又临阵脱逃呢。 都怪张姨。 临近黎明时分时,司徒尽起身去窗前的茶几找水喝,再回来时,却发现房门开了。 他困意很浓,但心里的不爽让他或多或少有些睡意不佳。 直到他过去准备把门关上,看到白照宁就站在门口时,睡意瞬间全无了。 “你睡了吗。”门外的alpha低声问道。 隔着一尺宽的门缝,司徒尽看到了另一张同样疲惫的脸,兴许是因为失约带来的失落,导致他有些不愉快:“睡了,起来喝水。” “天快亮了。”白照宁身上穿着浴袍,好像刚刚洗过的样子。 司徒尽看对方表情冷冷的,自己也忍不住僵起了脸,“是吗,那你回去睡会吧。” “嗯。” 司徒尽见对方转了身,于是也只能负气把门关上了。 他抓着门把手,其实想出去,却又觉得很为难,就算他是图势利而为,这一刻未免也太令人进退两难了。 他靠着门背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 然而,白照宁还在门口。 “……” 相顾无言,白照宁很是尴尬的转身就要走。 司徒尽不做任何思考的就将人拽进了屋里堵在门背后。 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隔绝了一切黎明前的微光,房间里仍旧是昏暗的世界,让人不能去看穿彼此脸上的那一点悸动喜色。 两张唇凭借着感觉都指引迫不及待贴到了一起,环腰勾p颈的劲儿又甜又热。 口腔是在两性l关系中不单单是扮演交流的托盘,更是情感迭代最明显欲望的容器。 粘l腻缱绻的亲吻又重又痛,怎么也消停不了,白照宁从未如此彻头彻尾的从一个吻里得到过这般精神振奋和贪恋的感觉,原来别人口里所说的美好,哦不,说是美好都有些苍白,这简直让他精神重塑才对。 察觉到白照宁在发抖,司徒尽有节奏的平息下了这个吻。 灼热过后,白照宁说了个抱歉。 “你昨晚……没回来。”司徒尽心里想过很多种质问的措辞,可这会儿说出口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白照宁摇了摇头,又迟钝的点了点头,“我,有事。” “哦。” 一个轻轻的哦,是司徒尽不加修饰的原谅。 “嗯。” 呼吸再次快撞到一起时,白照宁偏开了头,“太急了,出门忘记带手机了,不是故意溜你。” “不要紧。”司徒尽脱口而出,“小事。” 白照宁过低的体温随着拥抱的深度慢慢升高,心跳更是从一开始就在加快,他控制不住的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又要消失了。 再冷静一点吧,白照宁在内心祈求自己这样说。 感觉到白照宁还是在有些刻意的回避自己,司徒尽问了句:“你在生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有点冷!” 没等司徒尽回话,白照宁就抓着他的后颈再次迫不及待吻了上来,那作势,好像顺手把他当成了一个omega去占有一样得心应手。 而司徒尽干脆欠身下去将人横抱了起来。 ...... 司徒尽选择开了一盏暖光色的夜灯,柔和的光线下白照宁怎么看都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他佝着身偷偷看着自己,让人心痒得呼吸不畅。 “阿宁,你让让我。”司徒尽话音重得好像被水泡过,全是干涸后的湿淋。 白照宁小声的说了个不。 想到自己怎么好歹也是个alpha,就这样让另一个alpha……白照宁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 “不行那就算了吧。”司徒尽努力表现出无事的样子,“以后再说。” “……” 他给对方擦了擦小腹上的污秽,下床去倒了水过来,“睡会儿吧。” 第30章 白照宁接过水只抿了一口,看对方性致在慢慢锐减,他有些犹豫:“司徒……” 司徒尽说了没事,他坐在床边上翻找纸巾之际,白照宁立马抱了上去,他脸埋在对方背里,终于豁出去说: “我愿意……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弄坏我。” …… 等落地窗帘缝隙里透进明亮的阳光时,白照宁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表,已经是七点多了。 司徒尽从浴室里出来,用一张湿毛巾给他擦起了身子。 亲昵过后的暧昧情愫在两人之间越酝越浓,谁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司徒尽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淡,不过不难看出他挺得意的。 “你对别人也这么粗鲁?”白照宁故作冷漠问。 司徒尽揶揄了一下,他想了想说:“那以后没有别人了。” “什么意思。” “我们都这样了,还谈什么别人。” 白照宁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以后也不能有其他omega了?” “不能。”司徒尽肯定道,“我也不能,你也不能。” 第16章 捉奸现场 其实一开始白照宁没太把司徒尽的话当回事,他们这样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了将近一年,突然说什么为彼此守身如玉的话,未免有点太扯了。 毕竟情人间总是会脑热,喜欢在事后说一些假惺惺的话来增加情趣。 谁知道司徒尽是不是呢。 和司徒尽度过了没皮没脸的一天一夜后,公司终于有了点事把司徒尽支开了。 白照宁在生意上的见解远不如司徒尽眼光独到,之前他自己经营公司时只能算是稳赚不赔,让司徒尽接手后,无论是股票还是市值都一路飙升了,所以他才能安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过着自在日子。 这会儿纪俞突然联系他出去玩玩,白照宁看着信息陷入了沉思。 按理来说,纪俞和司徒尽怎么也是朋友,他现在和司徒尽这样不清不楚的,他应该和纪俞避嫌了才对。 其次,司徒尽不想让纪俞帮他做那块地,这又是一个问题。 如果他坚持让纪俞做的话,司徒尽会不高兴的。 可他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把话都放出去了,这会出尔反尔又不太像话,做生意最基本的不就是讲信用吗。 思前想后,白照宁还是决定赴约把这事给说了,但为了不让纪俞把原因想到司徒尽身上,他故意带了魏澜过去打幌子。 魏澜精灵古怪得很,十分粘人,一点也不怕白照宁,从下车到进包间了还都一直抱着白照宁的手臂不放。 纪俞没想到白照宁还带了人过来,便问:“这是?” “哦,没谁,刚刚起床顺便带过来了。”白照宁一手搂着魏澜的腰,一手夹着烟坐下。 纪俞笑笑,“早说,我应该换个地方的。” “这也挺好不是。”白照宁看了一眼这包间,“你要是感兴趣了,一起玩还方便。” 这话让纪俞脸色变得有几分不自然,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没这些兴趣。” “兴趣嘛,培养就有了。”白照宁正常发挥着自己的往常习性,“否则多无聊不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依偎在白照宁臂弯里的魏澜灵光一闪,十分来事的就往白照宁唇角亲了一口。 白照宁是一瞬间想到司徒尽对他的警告的,但他也不觉太过分,毕竟这也只是一时做戏,而且谁知道司徒尽说的那些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 只是下一秒,魏澜就转向纪俞,也在纪俞唇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魏澜还十分大胆热情地勾着纪俞的脖子说:“一起玩吗哥哥。” 纪俞面红耳赤的看向了白照宁 “你看,这不挺有意思的?”白照宁耸耸肩,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纪俞有意无意推开了身上的omega,坐正身体转移话题道:“上次给你发的提案看了吗,我替你想到了一个向银行借款的思路。” “看了,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白照宁点点头,也摆起了正形。 “什么。” 白照宁掸了掸烟灰,“我这几天让公司财务算了一下,百业上个季度有亏损,现在还拿不出资金,我和司徒的子公司刚刚上市,我在里面的分成也还不能兑现,所以,我现在没有资金开始这个项目。” “这样。”纪俞若有所思,“那就是启动资金这一块有问题?” “目前是的。”白照宁压着心虚道。 “百分之六十你还差多少?” 白照宁顿了一下,胡说了一个数字:“三十。” “那问题不大。”纪俞又恢复从容的笑脸,“我给你填上。” “那多不好意思。”白照宁摆摆手,“全部让你承担了这像话吗。” 纪俞神色认真,他摇摇头:“七十而已,都是小数目,你只要点头就能做。” “……” 看对方那张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脸,白照宁有些着力了,“这,到时候回扣……” “我不要回扣,或者你想给多少都可以。”纪俞抢话,“我不差这些。” 白照宁很难不沉默,该说不说纪俞这人的眼光肯定有问题的,有这样的身世和本事,竟然用来倒贴他这样一个二婚的有夫之夫,还是好兄弟的枕边人。 不过,要不说他们是好兄弟呢,都这么想睡自己来着。 第31章 “这事,我得和司徒合计合计。”白照宁搪塞说。 纪俞接过魏澜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后试探问:“我想知道,司徒有打算做这块地吗?” “没听他提过。”白照宁说,“他要是想做,不是成心为难你和我吗。” 纪俞一时无语,“那这地……” “这样吧,反正北湾那边才刚刚动工,谁也不知道里面水多深,你先等我几个月,要是我公司周转过来资金稳定了,我再找你怎么样。” 纪俞也是干脆,“行,我只是怕你着急今天才叫你来的,你想什么时候做都可以。” 这话题就这样翻过去了,两人喝了几杯后白照宁就要去洗手间,魏澜也跟着去了。 一进洗手间omega就贴了上来,抛开司徒尽的那些话不论,白照宁现在屁股都疼着呢,哪敢再浪个什么劲儿。 “今天没心思,你出去吧,我解手。”白照宁捏了omega屁股一把,“钱不够花就直说。” 魏澜哼了哼,“才不是钱的事。” “过后再跟你算账。” 魏澜替对方解开皮带后就离开洗手间了。 白照宁打开水龙头,猛扣了几下喉咙,迫使自己把刚刚的酒水吐出来。 而包间里,纪俞看着单独出来的魏澜,脸阴得有些出奇。 “老板……”魏澜站在沙发旁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纪俞看了omega一眼,然后又去摸摸自己的唇角,“白总喝醉了?” “应该没有。”魏澜说,“要我想办法留他过夜吗。” 纪俞心烦意乱的挠了挠头,“你看着办吧。” 等到白照宁出来时,包间里只剩魏澜一个人了,他问纪俞人去哪了,魏澜只说纪俞有事出去接电话了。 紧接着,魏澜又让白照宁喝酒,白照宁推了,于是魏澜就叫了几个人进来玩牌,白照宁也有些好日子没出来玩了,养在骨子里的好逸贪色也不可能因为跟司徒尽上了一天床就马上根除,他也兴致勃勃陪着这些小omega玩了几把。 大笔大笔的转账金额在包间里响了又响,白照宁输了几十万也只当买开心,他在家里窝囊,可不代表他在外面就不是要风得雨的男人了。 直到司徒尽一个电话过来,给白照宁吓得嘴里的烟都咬瘪了。 白照宁说了句安静后,才犹犹豫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都几点了还不回家,你上哪去了?” 白照宁看了一眼时间,也才晚上八点多,“有事出去了,才几点现在,干嘛?” “有什么事,出去哪了,现在在哪。”司徒尽继续追问。 “生意上的事呗,总之在外面就对了。” “忙完了吗,喝酒了吗。” 看周遭几张脸都在看自己,白照宁也没让自己看起来太丢人,于是硬气回道:“差不多了,喝了点,你有什么问题。” “那我去接你。” “不用,找个代驾就行。” “地址。” 白照宁心想这司徒尽不会真要管到自己头上来吧,而且待会纪俞看到了,推脱合作那事感觉就更说不清了,于是他拒绝说:“我自己能回去!行了,挂了!” 把手机调成静音后,白照宁又心神不安的玩了一会儿,他催促人去看看纪俞回来没有,打算跟纪俞客套几句就回去了。 结果还没等到纪俞回来,司徒尽倒是先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生意?” 司徒尽站在包间中间,看着长沙发上的一个alpha和四个omega,脸拉得又臭又长。 “生意谈完了还不能放松一会儿?”白照宁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左右各揽着一个omega,“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司徒尽提到这个就更来气了,“我给纪俞打的电话。” “……” 敢情自己小心谨慎了半天,结果等于白糊弄一场,白照宁真是想踹死司徒尽这个愣头青。 “我跟你说的话才过了一天就忘记了是吗?”司徒尽两手插兜,眼神扫过那些形形色色的omega,“要不要我现在帮你回忆一下。” 白照宁冷眼盯着对面的alpha看了几秒钟后,踹了面前的茶几一脚就起身了。 上了车后,司徒尽并没有马上去开车,而是钻进了后座,继续拷问:“纪俞带你来的?” “没谁带谁,来就来了。”白照宁转头看窗,不肯和对方对视。 “那四个omega怎么回事?你点的还是他给你点的?” 白照宁感觉后脑勺都要被盯穿了,“他们自己做伴进来,这也要问?” “做l了几个做l了几回?”司徒尽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严肃问这些话,这倒是让他想起自己还是做检察官的日子了。 这下白照宁是真被问恼了,“没做!我他妈屁股l都要给你l整l开花了我敢在别人面前脱裤子吗!你要不要给我舌l忝l忝l检查一下!” “真没有?”司徒尽将人堵进车门角里。 “没有行了吧!” 司徒尽半信半疑的,“证据呢?” “你想要什么证据,要不要我带你回去掰ll开他们的ll屁股……!看一下我有没有/17在里面?要是有,是不是还要取ll精化验一下!” 真是反了天了,白照宁这辈子都没想到除了他爹还有人能管到他头上来,而且理由就因为自己心甘情愿挨了一顿ll草? “那嘴也没亲?” 第32章 司徒尽竟然还在不依不饶的问,好在白照宁真没干这事,他自暴自弃清者自清的直接吻住了对方的嘴,激烈主动的吻了半分钟之久后才为自己辩解说:“没有,现在信了吗。” “……不太确定。”司徒尽意犹未尽的咽了咽口水,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车窗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照宁说完就又勾着男人的脖子亲了上去,两人挤在逼仄的车座上,司徒尽一手撑在车窗玻璃上,一手护着白照宁的后脑勺,以免他头磕到车窗玻璃。 吻到难解难分时,司徒尽睁开眼睛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纪俞还在。 他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手里拿着白照宁的外套,察觉到自己的好兄弟看到自己后,他似笑非笑的把那件外套挂到了一旁的树干上,然后转身走了。 第17章 变态夫管严 “以后,晚上出门要跟我报备,十点钟之前必须回家,喝酒带上司机,不准随便坐其他人的车,还有,衣服扣子不允许开到胸口以下,最多开两颗……” 白照宁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司徒尽从回来后就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他们这才哪到哪,司徒尽就这么急着给他立家规了。 “你这要求太苛刻了!我不同意,我驳回!”白照宁推开面前的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别碍着我看电视。” 司徒尽夺过遥控器把声音调到最低,又继续说:“你没有驳回的余地,我会一直监督你,直到你改掉这些花花肠子为止。” “凭什么啊!”白照宁不服气,“凭什么我要改,那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你那个小哑巴,还有你那个前妻,我也没妨碍过你吧?” “我已经把裴彗打发干净了,以后也不会再找任何一个床伴,还有,我和我原配离婚后一直是合作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些,我可以向你保证。” 白照宁语塞,“你洁身自好……那老子就得跟着你清心寡欲?” “没有说让你清心寡欲的意思。”司徒尽蹲在对方跟前,“你可以找我,从今天起,我们不分房睡。”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白照宁血压都上来了,“是你挨/./草l还是我/挨啊?你他妈关了灯就l爽.了,老子一天被管着管那还要给你当l洞子l杵,我他妈占理吗我?!” 司徒尽及时的握住对方的手,防止下一秒就被对方呼脸,“那我作为交换,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了吗。” “你要是听我的,你就应该让我/-草i回去!” 司徒尽无视了对方的控诉,两眼笑眯眯亲了对方的手背一口,“规矩已经给你敲定好了,我说的你都记住,好了,去洗澡睡觉吧。” 白照宁被牵着走了,他心里很是纳闷,这件事里他有捞到一点好处吗? 想来想去,他还是归根于上下位的问题,如果司徒尽反过来让他睡,那他也不是不能好好过日子,安安分分只肖想对方一个人。 白照宁额头上的结痂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新长的皮肤透着红,他有些担心会不会一直这样。 “过几天就好了,别吃重口重酱的东西就好。” 白照宁躺在浴缸里,头耷卡在缸边上,司徒尽正在给他洗头。 “我要是破相了,咱俩是不是就可以分开过了?”白照宁问。 司徒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要是破相了,就更加要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指望老子变丑只能赖着你?” “你破相了又不等于变丑,就算破相了我也给你找最好的医院整回去。”司徒尽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专心致志的抓着手上的那颗头,颇有一点洗头小哥的风采。 白照宁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就是图老子长得比别人漂亮,干ll起来比别人带劲吗?” “……” 话糙理不糙,无奈的一声叹息后,司徒尽说了个“有部分原因是这样”。 “那另一部分是什么?”白照宁追问。 司徒尽打开花洒给对方冲泡沫,“你猜。” “我哪能猜到你这只老狐狸心里想的什么,是不是又图点我的什么。”白照宁腹诽道。 “我图的,早就都到手了。” …… 随着二人子公司华方的发展蒸蒸日上,白照宁听从了司徒尽的建议,把自己的业务重心转移到了夫妻店上,全权交给司徒尽打理,自己坐享其成。 不过这也让司徒尽更忙了,两人虽然都要奔三了,但相比较其他同行,他们的站位还是太低了。 因此司徒尽承诺,三年内一定要让白照宁成为谁见了都得主动过来打招呼的那挂人。 白照宁嘴上不屑,可他也希望司徒尽能一语成谶。 今天这次应该是白照宁第三次来司徒尽的办公室,对方开会去了,他只能百般无聊的在对方工位上东摸摸西看看。 他随手打开了其中一只抽屉,发现了里面有个木质小盒子,白照宁捏在手心端详了一会儿,最后没忍住好奇还是打开了。 他本以为里面会是个戒指什么的,结果只是一枚公章。 应该是司徒尽在位检察官时执掌的个人向公章。 白照宁碰了碰上面的五角星,指尖里面沾了一点红,都过去几年了,这章还没干,司徒尽背地里偷偷拿来盖什么呢。 “你在看什么?” 听到公章主人的声音,白照宁临危不乱的将东西放了回去,“没什么,随便看看。” 第33章 司徒尽看破不说破,他反锁了门走过来将一个文件夹往桌子上随手一扔,“怎么突然过来了。” “路过。” “你还学会路过了?” 白照宁嘁了一下,“我要去新加坡看我舅母几天,顺路过来和你说一下,省得你说我在电话里耍赖。” “你这是在变好,白照宁。”司徒尽坐在桌沿上,满眼温柔的盯着对方。 白照宁想给对方翻个白眼,“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话,你可以说出来。” “那得从女娲补天开始说起吧。” 司徒尽难得噗嗤笑出了声,“我这么不好?” “不好。” 司徒尽累了一早上,这会儿看到白照宁心情好了不少,他把人拉起来自己坐到了办公椅上,又要求对方坐l在他大腿上。 白照宁自然是不肯做这么别扭的事,他反身坐到办公桌上,一脚直接踩在alpha的肩膀上,“要我说,你他妈不会把老子当omega养了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住你的吃你的,现在公司也交给你了,我除了出肉l体l其他一样不出,我这跟被包养有什么区别?” 这全新的思考角度是司徒尽完全没有想到的,要么说白照宁总是疑神疑鬼,一点也不是空穴来风。 “可是,我们不是结婚了吗,这难道不是我的义务?”司徒尽一针见血道。 白照宁睨着他,“就算是结婚了,那你也不能这么积极吧?你他妈不会是想睡我个两年,等协议一到期就又把我踹了,顺手把我的公司也端了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奸诈?” “难说。”白照宁直言不讳,“你天天揣着算盘过日子我又不是不清楚。” 这话让司徒尽有须臾的不爽,“你觉得我在算计你的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想怎么办。” 白照宁在司徒尽洁白的衬衣上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印,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才说:“与其算计我,不如直接跟我要,我又不是不给你。” “什么都给?”司徒尽顺势将人拽进怀里坐下。 白照宁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情虽然复杂但仍是毫无犹豫说:“你要就给。” “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方。”司徒尽心里的郁闷又烟消云散了。 “我对谁不大方?”白照宁被吻了一下眼尾,“反正我也没什么东西了,给你也没什么,谁让你……喜欢我。” 司徒尽心口化开一股暖意,他锁着对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身体里揉去,用低沉而交织渴求的话音说:“我只差你的心没要到了。” “谁说没有?” 白照宁感觉天旋地转的,是司徒尽把他半身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有吗。”司徒尽揪出对方夹l在西裤里的衬衣下摆,迫不及待的在对方小腹上亲了一口。 “怎么没有,不相信你又不是不喜欢你。”白照宁没敢乱动,这桌子上的东西很多,他怕碰到整出动静来。 司徒尽不知足,“信我就这么难?” “我信谁都难。” “可不可以给我开个特例。” 白照宁今天穿的是白西装,司徒尽不敢弄得太脏,就全部脱l-了下来。 看着俯首在自己私l地的那颗头,白照宁望着亮堂堂的天花板不知道思绪万千,半悬挂在桌子边上的两条白花 /花大腿l因为受/-刺而抖_/动不止。 “可以。”白照宁很久以后才回答了那个问题。 司徒尽抬头缓了口气,他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那枚公章,然后往对方腿上盖了下去。 “干什么。”白照宁支起身子一看,自己的大腿上多个方方正正的“司徒尽专权”红色字样。 司徒尽把人抱起来往休息间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回道:“给你盖个名花有主的章,省得你出去几天忘了我的话。” 已经是午休时间了,公司整栋楼上下都处于一种静谧而疲惫的状态,办公室外的走动声几乎没有了。 只有司徒尽的休息间里还流溢着两个alpha动情/的交l”契声。 两人最后也在午休间里相互依偎睡了个简短的午觉,白照宁晚上还要赶飞机,他们到点就起来了。 白照宁感觉司徒尽好像有天生伺候人的觉悟,他一抬手对方就知道给他穿衣服,一踮脚就马上过来擦鞋。 穿完上衣后,司徒尽提着条外裤就直接让他穿上,白照宁问内裤呢。 “脏了。” “那我穿什么?” “不穿这一会儿也没什么吧。”司徒尽扶着对方一只脚就给人套进去,“别人看不出来。” 白照宁也没办法,只能空荡荡的把外裤穿了。 等白照宁走后不久,司徒尽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驾驶座上拍的,镜头对准了小腹和西裤l裆/部那一块,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裤子和车座都被水打湿了。 他还没挖掘完这张照片里的信息,白照宁又发了一条文字信息过来:我现在他妈跟没穿有什么区别?都是你干的好事。 司徒尽放大图片,只见被水浸湿的那一带白色布料隐隐约约透l着一小片引人浮想联翩的黑色。 正在听助理汇报上午会议纪要的司徒尽把图片反复放大看了又看,丝毫没有把何治的话听进去。 第34章 好不容易汇报结束了,他赶忙把人打发出去,然后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了白照宁不久前还穿在身上的那条内l裤。 除了被揉得布料有些皱巴,一切还是干干净净的,司徒尽不觉羞耻的将脸闷进这片布料里,用力嗅到了一股白照宁身上才有独特香l膻味。 【作者有话说】 一个变态夫管严和恋爱脑罢了。 坚持日更中。 第18章 被踢出局 白照宁在新加坡一共待了三天,准备回去前一晚他还不忘出去逛逛,打算给司徒尽带个礼物回去。 结果刚刚出去没几步,司徒尽的电话就来了。 两人开了视频,司徒尽一看他出门立马就问要上哪去。 本来白照宁想老实回答的,可对方这摆明又是查岗来的,于是他噎了对方一口:“见熟人去。” “什么熟人。” “你不认识。” “你说清楚,是什么样的熟人。”司徒尽又开始了那小肚鸡肠的做派,“见面地点是哪里?” 白照宁假装思考了一下,“就老熟人呗,见面还能去哪,餐厅酒店?”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你说过什么?” “白照宁!”司徒尽把手机听筒都给吼得颤了,“你是不是要我现在飞过去收拾你?” 白照宁咧开嘴笑了出来,“司徒尽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逗你两句就发疯,你今年狂犬病疫苗没打啊?” “你最好真是逗我。” “逗你的,真是的。”白照宁看了四周一眼,然后对着手指头亲了一下,又去碰手机屏幕。 司徒尽那边没声了好一会儿,才绵绵磨磨的说了句:“再来一次,刚刚没看清。” “你事真多,明天我就回去了,不来了。” 白照宁蹲在路边陪司徒尽闲聊了十来分钟后,又接到了自己老子的电话。 “爸,怎么了。” “我从兰州带队回来了,明天中午你带司徒过来吃个饭,我有东西给你。” 白照宁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航程,“中午不行,下午我才下飞机,我在舅母这儿呢。” “那就晚上吧。” 两父子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就挂了。 白照宁在给司徒尽挑礼物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是精美的烟壶,想着他老子应该喜欢,于是他这才想起来明天是白绛的六十五岁寿辰,也就是说他这阵子去兰州是正式和一线军队退队。 他暗骂了自己一句粗心,准备发条信息提前祝福个生日快乐什么的,但又忍住了,这种话还是当面说好了。 买下烟壶后,白照宁找到了好几家文玩店,终于淘到了一串上等的黄花梨木手串,这串子和司徒尽身上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司徒尽的信息素没办法一直稳定罢了。 白照宁打算明天见了白绛,好好和老头子说一下自己和司徒尽的事儿,顺便把自己以前那些糊涂账给认了,以后好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孝顺儿子。 而且他想好了,这辈子还不如跟司徒尽好好过,不管一开始怎么样,反正他现在是有点认定这个人了。 白绛以前天天在队里,一年到头两父子都没见过几面,他母亲以前也忙,忙工厂忙生意,两口子各忙各的,对他的管束和关心少之又少,一家人稀稀落落的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十年前他母亲因患病痛离世了,后来他没几年他又离婚了,再到后来周观止的加入,这个家从头到尾都没成型过。 现在多好,他和司徒尽有自己的家了,他不可就认定了这人吗。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白照宁早早就来到了机场候机,他给司徒尽打了个电话,说了老头今天过生日的事,让司徒尽也准备准备,晚上体面点。 两口子美滋滋的聊着,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白照宁只好挂了,去接另外一个。 “喂,是白总吗!我是小马!” 小马这人白照宁记得,是他爹的部下来着,“怎么了,这么急?” “是这样的……白中将在机场意外滑倒,突发脑溢血,因为情况过于严重,及时抢救无效……已经陨去了。” 后来白照宁是怎么上的飞机他忘了,他只记得他因为过于失态而被空乘人架到了单独的休息间里。 再之后的事他也不记得了,因为他在休息间里消失了。 尽管他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在候机大厅就开始消失,可根本还是没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痛从心来,苦楚恸哭本是不可阻止的情绪软弱。 …… 再次感知到这个世界时,白照宁是在机场航站楼外醒来的。 尽管是天刚刚蒙亮的时辰,机场里也依旧人来人往,白照宁失魂落魄又焦急的走到一块滚动着实时信息的电子屏下,一看时间日期…… 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 等到司徒尽来接他时,白照宁已经在机场急救室里醒过来了,因为他的失控太过激,机场工作人员不得不给他打了短时性的镇定剂。 司徒尽见到白照宁的时候,难受得话都不会说了,心里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想问对方这些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可对方一开口就问:“我爸呢……” 司徒尽所有的悲愤焦急顿时也一扫全无,他几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带我…去见他……”白照的嘶哑哭声盖过了他的话,他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整个人无力崩溃的靠在司徒尽身上,好像下一秒又能晕厥过去。 第35章 出了机场上车后,白照宁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他眼泪不流了话也不说了,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司徒尽几次想安慰对方,可看到白照宁眼里强忍着的泪光和死死咬紧的唇肉,还有动不动自言自语的几句“不要慌不要想”,他选择了不打扰对方,只负责提供一个肩膀。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直都是绿油油的原野,完全没有往自己熟悉的方向开去,一直到看见“红星墓园”的大字牌匾,白照宁霎那间的心冷是浑身僵硬的程度。 “对不起,我有争取过让你见最后一面的,可是大家都找不到你,上面为他老人家举办了告别仪式,一切要按照流程走,墓地也是政府安排的,我也没办法……” 白照宁坐在车里,听完司徒尽讲述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也没勇气下车,没勇气去见那个已经深埋地底的寿星。 “回去。”白照宁躲在车里连车外看都不敢看一眼,“我要回去!” 司徒尽自然明白白照宁的心情,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人带回了家,到家后白照宁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谁也不肯见,还不吃不喝的。 就一晚上的功夫,司徒尽第二天再去撬锁想看看对方什么情况时,房间里却又是空无一人了。 司徒尽真是被折磨疯了,他早就有先见之明的在这栋楼里里外外装了十几个摄像头,可还是没找着一点白照宁的影子。 然后时间一转眼又是过去了三天。 当司徒尽还在满世界找人的时候,白照宁却已经回到了白家大宅里。 周观止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好了,满满当当的堆积在客厅一角。 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周观止说:“这房子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了,我现在准备卖掉,你的东西一样不落都收拾好了,留个地址我让人给你搬过去。” “你说这房子是你的?”白照宁原本虚力的身体霎那间都活络起来了,“这房子明明是我妈留给我的吧?谁他妈会过户给你!” 这家原本的顶梁柱一倒,周观止也不装了,“一开始确实是你的,但后来你和小寻离婚,割分夫妻财产时,这房子不是已经划分给他了吗?” 白照宁话到嘴边却卡住了,当初他和蒋寻离婚闹得乱七八糟的,因为那份初恋情愫在,他没有过多计较财产分割这件事倒是真的…… “那他后来跟了我,房子再过户给我,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吧。”周观止扶了一下眼镜,整个人上下容光焕发得不像不久才经历丧父的人。 白照宁看着面前真正的一家三口,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踢出局了。 他真想把白绛从土里揪出来拷问一顿,为什么要给他造这么没良心的兄弟出来,为什么要把风流往事往家里带,为什么让他在有了前妻以后还有了兄弟和继母?! 现在自己太子变庶子被扫地出门,他白绛在地底下睡得着吗! 白照宁怒不可遏的操起一把他用过的电吉他就往周观止身上砸,两两大打出手,最后白照宁还是被安保请了出去。 然而他刚刚上车,还没开出半里路,周观止的电话就又来了。 “忘了说,因为爸出殡那几天找不到你人,所以爸他老人家名下的财产由我和你,还有我妈均分了,不过这点钱你肯定不稀罕对吧。” “确实没什么好稀罕的,就当留给你以后当棺材本了。”白照宁冷笑道。 “别那么生气,我也不想让我们兄弟间闹得太难看,但是现在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必须得说开了。” 白照宁气得直接就地临时停车了,“你还想说什么!” “我也不废话了,我要你在北湾那块地。”周观止一字一句道,生怕对方听不清楚一样。 “周观止你是不是神经过头了?进棺材的是我们亲爹,你跟老子要地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死的人是我?我他妈应该把地作为遗产转交给你是吗!要不你先叫我一声爹来听听!反正你正好有人生没人养!” 听到白照宁的冷言冷语,周观止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轻盈的笑声从听筒里传过来,说道:“你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我已经花三个亿买断了,你的地也是三个亿买到手的,这么跟你换,不亏吧?” 【作者有话说】 因为被举报过一次,所以前面几章有大段不能过审的被窝情感戏删减了,大家可能对这里怎么突然彼此认定对方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容我想想哪天要怎么放出来… 注:本文是火葬场狗血性质文,不是甜宠<a href=https:///tags_nan/wenxinwen.html target=_blank >温馨向,后续会有很极端的强制爱,注意自行避雷哦!(^-^) 第19章 你太贪了 白照宁往自己的小臂里注射了整整两支短效镇定剂后,他单枪匹马就闯上晟星影视大厦,一路无阻来到了司徒尽前妻的办公室。 看到气势汹汹的白照宁,柳未青有些无措:“白总你这是……” “把我的地还给我!”白照宁一把揪住omega的领口,“司徒尽怎么给你的,你就怎么给老子还回来!” 柳未青被面前alpha的压制信息素弄得有些生理不适,他呼吸紊乱两眼无辜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他妈给我装!要不是司徒尽背后抬你,你和你哥现在还能安稳无事坐在这栋楼里?你还能风风光光当你的国际剧星吗!” 柳未青作势就要拿手机给司徒尽打电话,白照宁却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他一把拽过面前的omega,非常无理而又不礼貌的撕掉了对方后颈上的抑制贴纸。 第36章 omega连忙就要去捂住自己的后颈,但还是晚了一步。 白照宁看着司徒尽的标记还完好无损的留在上面,他凉了一半的心终于寒透了。 “早说老子是你们的小三不就好了。”白照宁夺过对方手里的电话,直接拨给了司徒尽。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司徒尽那头无情无绪的传来了句:“有什么事。” “司徒尽。” “阿宁?!你,你现在在哪?!” 白照宁恶心得胃里一阵痉挛,“别他妈这么叫我!” “你这几天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 “闭嘴,老子有话问你!”白照宁手撑着一旁的桌子不让自己重心失衡,镇定剂药效上来了让他感觉脚底有些飘忽不稳。 “……什么?” 白照宁抓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他还没开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的地给我。”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问这个。” 司徒尽的声音竟然还能做到那么镇定自若。 “转手合同是假的,你他妈竟然拿一份假合同骗了老子这么久!你什么开始算计这件事?拍卖会之前还是之后?!”白照宁吼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瞒天过海一辈子!” 还没等司徒尽回复,白照宁又说:“填海文件是你爸在拍卖会之前批的,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对吧,你既然这么想要,当初直接站在我对面跟我抢不就好了!” “不是,你先听我说,算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别说抢,你想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我他妈还能舍不得给你吗!”白照宁面挂两条清泪,嘶吼声逐渐暗哑,“偷老子的东西去哄你的前妻,你真是有心了司徒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徒尽这会儿终于急了。 “那是哪样!?” “……” “你不想让纪俞帮我做地不就是因为心虚吗!心虚这地根本就没给我!你还怕老子发现,特意想一出喜欢我的损招来骗我和纪俞……司徒尽,你真他妈是损到家了!” 白照宁大滴大滴的眼泪打在红木办公桌上,要不是打过镇定剂,恐怕他现在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不对,应该是在周观止跟他要地做交换,他轻轻松松就发现了这地根本不是他的,连同他的公司都被划入了司徒尽手里时,他就应该消失了,只是三支镇定剂把他留到了现在,给他一个向爱人求证的机会。 “这些我们见面了我再跟你说清楚好吗,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白照宁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他心里有千言万语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你还吞了我的公司和工厂,这些都算了……你他妈骗我的感情算怎么回事,你骗老子死心塌地喜欢你算怎么回事!这世上还有谁比你精明!” “……” “你太贪了司徒尽,你这样的,一辈子都不配当检察官!” 说完,白照宁直接将柳未青的手机直摔到墙上,粉碎的机身终于打消了里面alpha的声音。 白照宁浑身再次被寒意席卷时,他连忙下了这座大楼回到了车上,又急匆匆给自己打了三支镇定剂。 他已经摸透了,只要他心率正常且能控制住消极情绪,他就能有效的避免肉体消失,不过目前除了药物干扰,他还没有其他办法。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司徒尽打来的,他正打算关机时却发现现在这一通是蒋寻打来的。 白照宁不知道在想什么,浑浑噩噩的就点了接听。 “你想要什么。”白照宁无力苦笑。 一想到自己在头婚里是人人皆知的第三者,在二婚里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白照宁就忍不住想笑,他这辈子还真是成双成对不了,注定是个弯弯扭扭直不起腰的单数。 “你别信周哥的话,照片和视频……就是他找人拍的。” 蒋寻说话软言软语的,有时候白照宁根本分不清对方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可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白照宁也应该想到的。 “怎么,他拍的怎么了?发现我现在还没给他,变着花样跟我要是吗?” “不是的!” “停,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过后我会连同你和周观止一起收拾......”白照宁心想自己还有一份司徒尽也知道的公证财产,他现在要马上去查证这笔钱是不是也落入了司徒尽手里。 如果是的话,他真的从内到外都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然而更可笑的是,司徒尽确实连他的裤衩都顺走了好几条。 “在爸出殡前一天晚上,那些视频已经在pe网上传开过了……也被人买断下架了,我也不清楚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谁都联系不上你!” 白照宁被这话弄得差点闯了个红灯,他连忙刹车,“你说什么?!” “那些东西,是周哥让pe的人来拍的,但是他付不起三亿买断费,蓝网的人就把你的照片在p网上公布出来了,但是很快就被人买断下架了……” 后面的话白照宁没听清楚。 他脑海里只有自己被公开羞辱的猜想。 他的秘密早就被放到了国际第一交易蓝网上了吗,那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了不是? 白照宁将聒噪的手机扔出车窗外,耳边嗡嗡的全是自己的笑声,一个人怎么能混得这么惨呢。 第37章 白照宁以为自己只是欠了一句生日快乐时,结果是家没了;当他觉得自己至少还有另一个家时,却发现自己连门都没进,他的存在顶多就是为别人家添砖加瓦的。 疑神疑鬼了快三十年,如今一无所有了白照宁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不擅长揣测别人。 多疑的背后,全是他自以为聪明毫无保留的信任。 白照宁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他眼底底下瞬间消失了,他连忙要踩下刹车,结果脚下也踩了个空! 半分钟后,一辆失控的卡宴在横江大桥上甩了几个s弯后冲下了桥尾直坠江面! …… “行车监控我们已经去送样恢复了,司徒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司徒尽的下半身已经湿透了,要不是有几个警察拦着,他估计早就被江水冲走了,“你们不去打捞怎么知道他不在水里!” “您也看过了!桥上监控显示白先生并未在车上,请不要擅作主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人!我们已经在排查中了!” 看完了能搜罗到的监控记录,程卓同样不解的将内容定格在了一处空车驾驶的画面上。 “怎么会这么巧在刚刚上桥过后就碰到了监控死角,这么短的距离人不可能马上跳车的……而且安全带还扣着呢。” 司徒尽无力的摇了摇头,布满血丝的眼球都是看了一晚上记录弄得。 “不过这或许是好事啊,起码现在能保证人不在车上,也没掉进水里,多半应该是没事的,只是人暂时……”程卓顿了一下,“暂时不肯露面而已。” 纪俞拍了拍程卓的肩膀,“你出去歇会吧,我有话和司徒说。” “唉,你们……”程卓挠了挠头,就出去了。 监控室里的二人彼此沉寂了半分钟之久后,纪俞才饱含斥责意味的问了司徒尽一句:“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别太贪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徒尽抹了抹一副倦容的脸,“我有我的难处。” 纪俞估计也是生平第一次对朋友黑脸,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继续说:“你再难你可以找我,你非要做那些剑走偏锋的事?” “这事本来就没那么麻烦的,我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他!但你非要横插一脚说帮他……” “我插一脚本意就是怕你走错路!”纪俞忍无可忍的捶了一下桌子,“批文是你爸签的,地是你的名义买的,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如果再让你去做,你想让伯父跟着翻船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司徒尽太阳穴突突直跳,“图和白照宁有来有往?你就没有私心了?” 纪俞举起手指对着空气指了指,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抹都抹不开,“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那要强的自尊心……我用得着兜这么大圈子?司徒你做的事对得起谁?你要他的公司工厂干什么!” “白照宁就脸长得有本事,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懂,我不替他抓着那有什么办法?我总得有个把柄把他拴在身边吧!” “你说的这些,防的是谁。”纪俞指了指自己,“我吗?” 司徒尽指骨紧握得发白,他不得不点头承认了:“是。” “……”纪俞终于闭嘴了。 “你他妈什么都有了,还抢我的东西干什么?你把魏澜安插到他身边是几个意思?你的私心又比我磊落到哪儿?” 纪俞没想过要把事情撕得这么难看的,可他实在没忍住说了句:“那你和柳未青算什么,你这事做得有分寸吗?” 司徒尽突然没了底气,他缓缓垂眸,“我欠他的,我没办法不还,那不是地也不是钱的事,是……他的一辈子。” 纪俞当然清楚这“一辈子”指的是什么,当初司徒尽那场车祸,柳未青也在车上,除了无辜受害的路人,柳未青的两条腿也因为被重轧而落下残疾了。 与此同时,柳未青原本是个炙手可热的国际歌剧演员来着。 那个一直没洗掉的标记就是司徒尽给柳未青最后的把柄。 “我怕你在风口浪尖的位置要以身试险去弄那块地,结果,你只是拿去换一座歌剧院送人,司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大方吗?” 【作者有话说】 注:后续会有很恶劣很极端的强制情节!!受不了这一类情节请慎重考虑追文,必要时可以及时弃文!但是中后期会好,会很好,这点可以保证。 如果感到不适的要及时退出!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为难作者,本故事纯属狗血虚构,不具备教育意义,请勿公屏攻击作者…… 第20章 我打算结婚了 三年后。 满市北湾区一带已经成为了有明确发展定位的成熟金融港,并在近两年涌入了大批内外企业,基建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两栋分别命名为弗洛和伊德的双子大楼。 仅用两年,这两栋大楼一跃成为了满市的最高建筑,也成为北湾最闪耀得意的地标建筑。 两栋大厦的主人司徒尽刚刚从大厦里出来不远,就听到了一行人女童指着弗洛大厦下的大屏问他母亲:“妈妈,这是我们上周在丹麦看到的苏珊娜吗!” “宝贝记性这么好呀……” 司徒尽看了看表,顺便抬头看了大屏幕一眼,滚动的电子海报里,柳未青一袭红裙,这是他下周要在本市演出的歌剧《卡门》。 柳未青长相颇有女相特色,化妆换了衣服更是雌雄莫辨,因而在歌舞剧表演中,大多数时候更偏向出演女性角色。 第38章 司徒尽只看了一眼就钻进车里了,何治问了目的地,他说了个餐厅的地址。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北湾这片的交通还不够完善,堵车都是常有的事。 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拖成半小时,司徒尽到餐厅时暮色已经深了,他跟着服务生上了楼,来到指定的餐间。 “你怎么才来啊。”程卓抱怨道。 司徒尽看到纪俞也在里面,犹犹豫豫的卡在门框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愣着干嘛。”纪俞开口,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司徒尽也回之一个难以捉摸的笑脸,进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程卓应该是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了,于是更加卖力的活跃氛围起来。 直到程卓去上洗手间,剩下两人才不得不面对主动打破僵局。 “刚回来?”司徒尽淡淡的问那人。 纪俞摇头,“有一阵了。” “什么时候回去。”司徒尽拿起酒杯同对面人碰了一下。 “不回了应该。”纪俞晃了晃那小半杯酒后一饮而尽,“你不欢迎我?” 司徒尽又给两人添了酒,“怎么会。” “我打算结婚了,司徒。” 这句话并没有让司徒尽觉得多震撼,他点了点头,“是吗,三年不见而已,藏得够深的你。” “倒也没有,最近的事而已。”纪俞笑笑,然后话锋一转:“听说你要复婚,是真的吗。” “谁说的。”司徒尽这三个字说得有些凶,“这种谣言,你在墨尔本都能听说?” 纪俞耸耸肩,“未青老师在墨尔本可是很受欢迎的,这点风言风语算什么。” “人红是非多。” “也是。” 司徒尽说他们三年不见,其实并不是,纪俞还是见过他很多回的,在金融新闻上,在财经频道里。 其实他们最近一次见面也就在半年前,那天正好是谷雨,也是出白照宁死亡结果的日子。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两年半之久,被猜测已经死亡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但是真到打捞队在东江下游的软沙地里找到一根人类肱骨,并通过dna认定是白照宁的遗骨时,所有人又觉得难以置信了。 司徒尽每天都站在那两栋大厦上,一眼就可以望到东江入海口,他想过白照宁会用很多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却从未想到过,他们早就见过了。 不过一个站在耸立高楼上,一个深埋寒泥之中。 喝醉后的纪俞变沉默了很多,他今晚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司徒尽一直在等对方开口,却迟迟没有等来。 三年前两人吵了一架,还在警局里动了手,此后纪俞就离开了满市,开始了满世界溜达,两人也没了联系。 从餐厅出来时,纪俞险些摔倒,司徒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人。 “看点路吧。”司徒尽提醒说。 纪俞借着对方的肩膀站直了,一个劲点头说好。 把人送上车后,司徒尽对着车里的人说了句:“你还是少用香水为好,这种花香不适合你。” 纪俞当即抬起袖子闻了闻袖口,“弗洛伊德味道是重了点。” 听到这个名词,司徒尽还是会下意识的心头一颤,哪怕他天天要面对那两栋大楼,也始终没有把这四个字和情绪牵动分离开来。 “花吗?”司徒尽问。 “你不是说香水吗,花香没有这么强的粘性吧。”纪俞最大的特点就是思路永远清晰,哪怕他喝醉了一样能思维清醒。 司徒尽认同的点了点头,“也是。” “是信息素的话还差不多。” “……” 已经是深秋了,司徒尽感觉今年天凉得特别早,猫换毛也提早了。 格格已经四岁了,相当于人类的三十来岁,不过它却没了前两年那么好动,性格也变化无常的。 司徒尽回到家后就把它从猫架上抱了下来,并自言自语道:“今天怎么不过来刺挠我了。” 格格没听见一般,卷着尾巴懒洋洋的就想眯眼。 “要不我再请一个阿姨回来?这样你自己在家就有人看着了。” 一直没得到任何回应的司徒尽晃了晃猫前肢,“你也不理我?” 格格应该是受不了男人身上的酒味儿,直接就跳下对方的腿了,它一路蹦哒跳上了不远处的桌子,然后当头撞落了一个木盒。 木盒子落地后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司徒尽眉头一皱立马过去,他打开盒子那一瞬间,大堆的玻璃残渣就掉了出来。 眼看猫还要凑过来,他连忙一把提起来,“别踩!” “喵~” 格格用两只前爪子抓了抓司徒尽手里的相框,看着很是激动。 “别抓。”司徒尽将挂有碎玻璃的相框从木盒子里拿出来抖了抖。 但是黑白底色的底片里,已经有几个很是清晰的抓痕了,司徒尽抚了抚照片中的人脸,好像过去抚摸爱人的脸那样温柔。 划痕无法抚平,他有些斥责意味的对猫说:“把你爸的脸都抓花了。” 这遗照是司徒尽应白照宁远在新加坡的舅母要求要的遗用物之一,听说她在那边为白家两父子弄了香火,要拿这些去烧祈求来生平安。 但司徒尽很是吝啬,他只打算就给一张照片顶多再加一两件衣服,其他关于白照宁的一切,都只能留在他手里属于他一个人。 第39章 后半夜下起了秋雨,雷声一阵一阵的,空气异常的变得燥热,司徒尽感觉自己快到易感期了,因而身体也随之变得高度敏感和干渴。 alpha深窝在衣服堆里格外的烦躁,他怎么嗅都很难再从这些衣服里嗅到白照宁的信息素味了,相反还全是他的味道。 医学上说,当一个人死了,那么他的信息素自然也跟着死了,哪怕是留在旧东西上的味道,也迟早会消失殆尽的。 司徒尽又去翻箱倒柜弄了一大摞衣服出来,他一件一件平铺在床上,然后试图努力在这些生冷布料里找到一点白照宁的蛛丝马迹。 怎么会全都没有了。 没一会儿房间里就变得狼藉一片,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司徒尽焦头烂额地把白照宁用过的所有东西都闻了一遍,没有一样能比他今天在纪俞身上闻到的那股浓烈。 他又跑出卧室冲进收藏室,一把推开自己的收藏柜,里面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香薰香精香水,他从几百个瓶瓶罐罐中试图找出一种最接近弗洛伊德的信息素,却没有一种味道能有那种荡人心神、火热而欲拒还迎的鲜活感。 这些冷冰冰的科技成分让司徒尽火更大了,他一股脑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横扫落地,很快,整个房间都充盈了那些冷的热的人造香味,浓郁得司徒尽头晕。 逃离这个空间后,司徒尽在走廊上深呼吸了好几下,然而突如其来的一记响雷又让他心悸了起来。 雷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了好几下才彻底消失。 张姨是去年离职回乡的,她走后这个房子就没人打理了,平时窗也没人勤快去开了,这会儿更是闷热得让人仿佛置身一个昏暗而巨大的棺材。 司徒尽浑浑噩噩的下了楼梯,他想去找被冰水解解渴,却因为一道闪电照亮了半个客厅,他被吓得原地退了两步。 有一张冷冰冰的脸在看他。 司徒尽呼吸滞停了几秒钟后才恢复正常,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对着沙发上那张遗照无力一笑。 他漫步过去,拿起照片又开始自言自语:“抱歉,把你落这儿了。” 照片中的人没有任何表情,这只是一张从工作证上搬运下来充当遗照用的旧相片,应该是白照宁二十四五时拍的,看着就没有前三年的那股蛮横不驯劲儿, 已然破碎的镜面很是影响观感,于是他便拆起了相框。 平整的将整张照片拿出来后,司徒尽看了又看,他指尖做笔在光滑的相纸面上慢慢抚过白照宁的眉骨然后走向鼻尖,最后落到了唇上。 这张他也不能给舅母了,司徒尽心想。 因为这张黑白色的遗照上多了个雾留的唇印,拿去祭奠应该很失礼。 司徒尽对照片说对不起,然后又用打火机一把烧了。 落了一茶几的热灰有些烫手,司徒尽一尘不落的都抓进了手心里。 他紧握着那一点儿灰,走向了别墅后门的方向。 一打开后门,迎面而来的夜雨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迎着雨水走出去,顺便从地上捡了把铁锹。 他一铲一铲挖开了花园里的那座新立不到三天的坟包,雨水将松润的坟土冲刷下来,这让他挖得更快了。 雨水小了许多的时候,司徒尽手里的铲子终于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立马扔了铁锹用手去刨,一直到整个木厩盒都显现出来,吃力的把盒子从土里抱出来后,他立马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那根肱骨还在。 司徒尽只看了一眼又把盒子关上了,生怕雨水掉进里面,他拖着一身泥水往回走,嘴里念念有词道:“下雨了,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似正常,其实可能已经疯了。 第21章 婚姻关系解除 “几点了,还没睡吗。” 纪俞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他脱下脚底的皮鞋换成拖鞋,步子不太坚定的向窗边走了过去。 “还早。” 纪俞站到那人身后,通过对方的视线方向看到了花房里的大片玫瑰,“今天也休息了吗,你看起来很精神。” “睡午觉了。” 纪俞犹犹豫豫抬起手碰了碰对方的后颈,“不烫了就好。” “你倒是很烫。” “是吗。”纪俞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酒喝多了。” “醉了就去睡吧。” 纪俞将挂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到身旁人身上,“不困,陪你坐会儿。” 静谧的空间里只开着一盏灯,落地窗上的雨水流淌着隔绝在外的喧嚣,幽暗的弗洛伊德香款款钻进纪俞鼻腔里,他往那人身边靠近了些。 “你们见面了?” 纪俞缓缓点下头,看起来不太想提这个话题,“见了。” “你身上臭死了,去洗吧。” “我臭还是司徒的味道臭?”纪俞有意碰了碰对方的手背。 白照宁冷冷瞥了他一眼,嘴下没留情:“都臭。” “是吗。”纪俞扯着自己的领子闻了闻,确实是酒精味浓重得很,不过信息素味他倒是没怎么闻出来。 “喝了那么多就别在这啰里吧嗦的了。”白照宁推了他一把。 借着酒劲儿,纪俞抓住了对方的手并十指交扣,白照宁只是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更加牢固的钉在了桌子上。 “干什么。”白照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40章 纪俞眼里的温和已经消失殆尽,可他还是能克制住了自己无法搬上台面的欲望,“别看雨了。” “没在看了。”白照宁撑起身子,很是暧昧的偏向了对方,他在纪俞耳边碰了一下,对方就松开了他的手。 唇瓣轻擦过耳廓的感觉非常带感,好像刺激到了他某个开关,纪俞一下就清醒了。 “你就这点能耐怎么跟我结婚啊。”白照宁拍了拍对方肩膀,然后朝楼上走去。 …… 一切要从一年前说起。 远在墨本尔的纪俞得知司徒尽的双子大楼已经竣工验收了,他想着这或许是个冰释前嫌的机会,于是打算回国祝贺对方一番。 然后就在刚刚落地满市的那个夜晚,他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东江江岸附近,先睹了一眼那两栋璀璨夺目的大楼两眼。 无论是官方媒体还是娱乐炒作,司徒尽都一直在否认外界对这两栋大厦的猜想,那就是为了纪念亡妻而建的。 不过他否认的点是:不是亡妻。 这两栋大厦脚踩的,也正是白照宁的地,这块地的价值因为司徒尽的眼光独到和精心利用被完美升华到了极致,除了羡煞和嫉妒,那等一跃成龙的身价地位更是让各行各业各门各派的太子党们心痒不已,如今放眼整个满市,还有谁不认识他司徒尽呢。 看完双子楼,纪俞又百无聊赖的逛到了东江大桥的方向。 他下了车,在江边走了一圈,然后就不可思议的捡到了白照宁。 而且是活着的白照宁。 他把人带回去后细心照料了半个月,白照宁才从昏厥中醒过来,这期间纪俞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他把人带回来墨尔本,在那段时间里,白照宁长时间都处于精神紊乱的状态,他有时候话也不会说,有时候又会陷入昏迷,体温忽高忽低还一直是两个极端。 就这样守着人三个月了,纪俞也没问清楚对方这两年去哪里,还有这反反复复的病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差不多过去半年后,白照宁才恢复了正常人应有的状态,但是对于他这两年的失踪还是闭口不提,只搪塞说不想见任何人而已。 在后来的洽谈中,纪俞告诉他,周观止已经因为非法跨境集资被捕入狱了。 而且这人还被人打聋了一只耳朵,纪俞没有指名是司徒尽打的,但他也听出来了。 而周观止手上属于白家的一切,也暂时被收归于司徒尽所有。 “蒋寻什么没有得到吗。” “他们又不是合法伴侣,这些他也没有权利继承吧?” 白照宁还是不太理解周观止犯的是什么事,结果纪俞告诉他:“他在蓝网上获取的利润太大,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蓝网,也称pe,与大众所熟知的国际暗网是同个性质的存在,只不过蓝网是暗网的分身,相较于暗网上不受任何形式限制的交易理念,蓝网遵循的是一种更规范化和制度化的交易理念。 并且蓝网还有入网门槛,最基本的第一条就是验资。 这相当于,暗网是欢迎全世界暴力血腥犯罪的市场,而蓝网,则是有钱人的橱窗。 就算是身家千亿的富豪,也有被挂在蓝网上公开羞辱的可能,因为这其中的运作规律就是没有下限的放松,娱乐者/施暴者只要达到一定门槛,就可以对任何人任何事物公开施暴贩卖,并且不负有任何责任。 因为有暗网的庇护在前,蓝网更是无人能威胁的存在。 “怎么可能,蓝网这种地方,根本不是警方能干涉到的吧?”白照宁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纪俞点点头,很自然的说了句:“如果说,我是蓝网的管理者之一呢。” “这。”白照宁语塞,“不会吧……” 纪俞笑笑,“好了,现在除了我只有你知道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了。” 但白照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嗯。”纪俞很是平静,“包括关于你的视频,两次在蓝网公开都是我下架的。” “两次?”白照宁心头一颤。 纪俞点点头,“第一次应该是在你和司徒结婚后没多久吧,第二次也就是……你父亲离世你消失的那段时间。” “我不知道之前就有过一次。”白照宁紧紧抓着被子,泛滥的怒火慢慢爬上脸。 “那天挺巧的,我上午刚刚在司徒的婚礼见过你,下午就看到了视频……所以,顺手下架封号了,放心吧,没有几个人看过。” 白照宁这会儿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件事,他不得不选择性麻木了,毕竟他也不想为此再消失两年。 “谢谢了。”白照宁调理好情绪,松了一口气说道。 “没什么。”纪俞笑笑,“周观止那些小伎俩报复我早就看不惯了。” 白照宁没去问为什么,纪俞为他做的这些事,无非就两个原因:因为司徒尽,或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但白照宁更加偏向后者,不是他自恋,而是纪俞把他藏这么久,这多少已经达到了重色轻友的程度了。 问完了自家家事,白照宁就说想睡了,但纪俞还没说够,就问:“不问些关于司徒的事吗。” “他那么精明的人会过得不好吗。”白照宁半张脸闷在被子里苦笑说。 纪俞替对方把被子压下去说:“应该不怎么好。” 第41章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白照宁干脆翻了个身,把背留给对方。 “既然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想见他。” “我为什么要见他?” 纪俞不解,“司徒没有把你的东西给别人,一切还没到不可化解的地步吧。” “他爱给谁给谁,我不要了。”白照宁一脸轻松,“就当我送他了。” “公司和工厂也不要?” “……不要,况且他未必会还给我吧。” 纪俞失笑,“你们是合法伴侣,这些都是共同财产吧。” “那就离婚。”白照宁不假思索。 “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白照宁思前想后,最后让纪俞往东江里扔了根带有他dna信息假制的肱骨,从而他的死亡得到法律敲定,两人的婚姻关系也因为其中一方死亡而默认解除了。 终于小三升咖的纪俞也没闲着,一副默默守护竭尽心力的照顾终于把白照宁哄到手了。 但白照宁对往事的既往不咎,让纪俞有些担忧。 他本以为白照宁至少还会向司徒尽讨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他只是一笔带过说不要了,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司徒尽的大方。 那么纪俞就知道白照宁和他在一起这是有点赌气的成分在了,不过他也无所谓,人哪能既要又要。 …… “抱歉老板,银行那边说,因为您和白总的婚姻关系已经自动解除,且没有遗产继承认定,白总的公证资金转移不能受理。” 司徒尽愣了愣,“什么叫婚姻关系解除,谁说的?” 何治啊了一声,才有些不理解问:“这是法律效文规定的吧老板……白总不在了,您和他的婚姻关系当然会失效啊,这不是……常识吗。” “……”司徒尽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知道了,去忙你的吧,顺便把江律师叫过来一下。” 早知如此,司徒尽当初死也不会在白照宁的死亡认领报告上签字的。 以至于,现在他和白照宁连最后一条客观存在的联系都没有了。 江律师到了以后,司徒尽从抽屉里翻出两份文件和两本结婚证递给对方,并把前面何治说的事交代了一番。 江桉随手翻了翻文件,然后就给出结论说:“按理来说,白先生的财产是能由您替他完成捐赠的,不过您确定您的全部财产,也要捐赠吗?” “我确定。”司徒尽说。 江桉还是不太确定,“我是说,您的全部财产……” “对,全部。” “这,您能给个范围吗,这全部说得太笼统,我不好草拟文书……” 司徒尽敲了敲桌子,很是冷静的告诉对方:“全部,包括我的所有资产股票积蓄公司工厂,还有这两栋大楼,全部拍卖变现作为捐赠资金,这么说,明白了吗?” 江桉将目光从手中的两本结婚证上挪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前人,半天才支吾出一句:“恕我直言,尽总,您这意思是……一分不给自己留吗。” “有什么问题吗。”司徒尽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江桉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好在他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否则不就是意味着快要下岗了吗,“那文书起效日期是……” 司徒尽想了想,然后打开手机看了看纪俞的订婚宴日期,“下周三以后吧,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好的。” 江桉出去后,司徒尽点了支烟,他打开那两本过期的结婚证又看了一遍。 白照宁在左,他在右,当时白照宁还挺不乐意站左边的,两人那会儿穿的还是很不搭对的西服,不过都是早上穿去公司,下午直接去民政局没准备的打扮。 天生眼尾上挑的白照宁,无论笑不笑都让人感觉他很得意,而另一个人是相反的眼尾下垂,什么表情看着都有一种逃不开的阴郁。 司徒尽看得胸口发闷,他猛吸一口烟后拿起手机给江桉发了条信息: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关于我的资产捐赠类型,我要和我爱人一样,全部都以遗产捐赠的分类形式界定。” 【作者有话说】 周观止没有那么快下线的哈,大家不要急,后期会有对应处理的。 第22章 久违了前夫 在去参加纪俞订婚宴的那个早上,司徒尽去见了张姨一面。 他把家里钥匙给了对方一把,说:“猫在家里,您这阵子什么时候方便了就去把猫带走吧,那些猫具您带得走什么就带,带不了的再买就是了,这张卡里面有…” 张姨只接了钥匙没拿银行卡,她有些担心的看着面前的alpha:“您这是要出国多久啊,要是方便,直接把格格一起带走也行啊。” “我实在不太方便带走,以后只能交给您了,还麻烦张姨你以后多花点心思了。”司徒尽说着,又拿出一个首饰盒推给对方,“去年您走得急,我也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 张姨心思却不在这方面,他看着日渐消瘦的alpha总感觉哪里有问题,“您真的没事吗?” 尽管司徒尽表示自己很好,但还是躲不过张姨这个过来人的眼睛,从白照宁进门到逝世三年,司徒尽的一切心路历程她都在看眼里。 去年也是因为司徒尽常常无法控制自己喜怒无常的情绪和暴力哭诉的行径,常常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于是他主动辞退了张姨,让她回乡养老了。 第42章 如今司徒尽突然把猫交给她照顾,这多少让人更加担心。 “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能一直这么消沉啊。” 司徒尽点点头,“道理我都明白,这不是才想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吗。” “那您都这么想了,怎么不把格格一块带上,多少有个伴吧!”张姨说。 “它一只猫好好的,跟着我只会遭罪,还是算了吧。” 白照宁一走了之,留给司徒尽的遗物那么多,唯独有猫是他放不下的。 或许从某种意义来说,格格是他们共同的“女儿”,孤儿寡夫的三年,他对格格的爱不比白照宁少一点。 说通了张姨后,司徒尽回了趟家,他准备换身体面打扮去参加纪俞的订婚宴了。 出门前,格格醒了,一路跟他到家门口。 司徒尽蹲下去陪对方玩了会儿,“过几天我要去找你爸爸了,到时候张姨来接你去新家,你到新家了可不要给她添麻烦知道吗。” 布偶猫咬着主人的裤腿,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好了,自己去玩吧。”司徒尽抱起猫亲了一口猫耳朵然后就离开了。 …… 按理来说,纪俞的家庭背景是不允许他这么高调张扬办订婚宴的,可碍于部分因素在,上头都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了这种奢侈作风、铺张浪费。 司徒尽到场有点晚,酒店里里外外已经都是攒动的人头了。 他从车里下来时看了看表,其实也才五点多,不过入冬了,天黑得比较早。 从场外到宴会大厅,一路人都有人在和司徒尽打招呼,他像一颗自由移动的流星,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敢忽视不见,那些自动为他让开的路,都是他厚积薄发为自己铺来的。 如果三年前的他看到今天,或许会沾沾自喜,但其实现在,他只觉得徒有虚名,他真正想要的,早就失之身后了。 “唉,司徒。” 听到程卓的声音,司徒当即转了身过去。 程卓看司徒尽这一身打扮,忍不住打趣:“难得这么正式,你也结婚啊?” “随便穿穿。”司徒尽笑侃,“这样的好事少有,也该隆重点。” “也是……”程卓连连点头,“人还没来呢,咱们到那边坐会儿吧,我饿着呢。” 等新人露面期间,程卓问了好几个人,也没人知道纪俞这婚订的到底是谁。 不过他和司徒尽都不知道,别人也应该更不知道了。 “是谁都好吧。”司徒尽不太在意道。 “我俩隔三差五就见面,他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我都不清楚……”程卓脸上还是难以置信居多,“他难得决心成家,这不得是个什么貌比潘安的omega啊。” “他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司徒尽问。 “没有。”程卓神色复杂,“我从来没发现过他身边有什么人……” 两人讨论席间,另一边有些躁动的声响了,似乎是人来了。 “过去看看。” 二人走到酒店的旋转大扶梯附近,这儿已经站满了形形色色的宾客,有的双手插兜,有的捏着酒杯就过来了,还有好些故意往前面挤的,就等着做第一个祝福的人。 “算了,待会儿他们会自己过来的。”司徒尽觉得这种人挤人的没什么意思,转身就要回去。 结果下一秒,纪俞就领着个人从拐角处走下来了。 四只铮亮的皮鞋踩着默契的步调从垫着厚实地毯的楼梯上漫步下来,眼力好的人立马就看清了两位新人的脸。 而程卓的视力很差,他平时也不带眼镜,直到纪俞牵和那人走到楼梯末了,他才看清站在纪俞身侧的人脸是什么样的。 程卓看清楚后,下意识就往身边的司徒尽看去,这会儿,他也才发现,这里一半的人都在看司徒尽。 兴许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种难捱的氛围,那些杂七杂八的声响不约而同的都消失了,大家默默为这对新人让开了一条路,一直开到司徒尽那里。 程卓感觉大事不妙,就先挡在了司徒尽面前,硬着头皮先开了口:“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人给你找着了?” “一点巧合。”纪俞说完看了身边的白照宁一眼。 白照宁也笑笑,“好久不见了。” 程卓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竟然是活的,这突如其来的割裂感,不止他一个人感觉不真实,在场许多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客人也为之震惊。 “回来了就好……”程卓勉强一笑,然后才对司徒尽说:“你说是吧。” 司徒尽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他看也不看一眼白照宁,反而一直在看纪俞。 “唉,别忘了正事,今天不是你小子订婚吗,你相好呢?”程卓又继续圆场说,“这叙旧的事,先放一边吧。” 程卓拿起白照宁一只手就往司徒尽那里递。 司徒尽目光下移看到那只送过来的手,揣在兜里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纪俞半路劫走那只手,并牢牢牵在手里,稍有内疚道:“和我订婚的,是阿宁。” “这么大场合,就别开这种玩笑了。”程卓还在强撑着,希望司徒尽和白照宁赶紧说句话表态一下。 谁知白照宁摇了摇头,他笑着朝司徒尽伸出了手:“久违了前夫。” 司徒尽仍是一动不动不给回应。 这下,谁都不知道谁才是最尴尬的人了,当事人尴尬,旁人尴尬,没一个不是不尴尬的。 第43章 “那,过会儿咱们再单独聊聊,这儿还有事,你们俩先自己玩玩。”纪俞挽住白照宁的肩膀,带着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见了一出人死复生和横刀夺爱的抓马故事,原本只冲着走形式来的宾客们都变得兴致高昂了起来,纷纷都涌上去和纪俞碰酒。 程卓也不太冷静的把司徒尽拽到了二楼休息间,他几番欲言又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气得踢翻了一张桌子。 “你等着,我下去找他理论理论。”程卓顺手脱了外套还挽起了袖子。 “别去了。”司徒尽坐在沙发上还是冷得像座冰山一样不为所动,“他自己会上来。” 程卓才顾不得,他将司徒尽的话抛在一边直接就下楼去了。 结果在走廊就碰到了上来的纪俞。 “我正找你们呢。”纪俞松开白照宁的手,白照宁就自己先离开了。 程卓二话不说就往纪俞脸上放了一拳头,“纪俞你干的是人事吗!” 这拳头完全在纪俞的意料之内,他撑着墙壁支住重心,“司徒呢,叫他来一起说。” “说什么!”程卓吼道,“待会他把你杀了我怎么办!” “他敢杀就让他杀。” 关上门后,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程卓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直接挑开了话说:“交代吧。” “没什么好交代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纪俞脸有点肿了,那一拳打得不轻。 司徒尽仍是一言不发。 “这玩笑也能开吗?你也不怕别人骂你是小三啊纪俞?”程卓敲了敲桌子。 “我没说自己不是小三。”纪俞毫不心虚看向司徒尽,“我也没打算不做兄弟。” 程卓愈发气急败坏了,“这事都成这样了,你让大家怎么想,你让司徒脸往哪搁。” 纪俞听完,当即就对司徒尽说:“抱歉司徒,这事确实不是闹着玩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这一套往枪口上撞的话终于让司徒尽有了一点反应,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终于开口:“我理解你。” “你理解个屁啊!”程卓听纪俞的话,肺都要起火了,这会儿更是火上浇油。 “你出去,我和纪俞自己谈谈。”司徒尽起身。 程卓收走了桌上的烟灰缸和一旁的花瓶等可以攻击人的东西后才退出了休息室。 “我可以解答所有的问题,你尽管问。”纪俞先发制人道。 司徒尽说了个无力的好,接着沉默良久后才问说:“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是。”纪俞肯定。 司徒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是想报复我,还是因为……真的喜欢你。” “报复……没有吧。”纪俞顿了顿,“喜欢,可能都有点。” 司徒尽跌坐回沙发上,他尽力撑起最后的冷静,“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年前。” “这一年……”司徒尽心里抽痛不已,“都跟你在一起?” 纪俞有些不太想看对方这副样子,他别开脸:“嗯。” “他不想见我?” “嗯。” 司徒尽捂着脸消化了一会儿,纪俞等待中的争吵和大打出手并未发生,司徒尽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出奇的镇静,甚至没有一句责恨他的话。 “订婚,也是真的吗。” “是真的。”纪俞目光快速扫着休息间,却没发现纸巾盒,好像是被程卓带走了。 司徒尽闷闷的哽咽了一声,然后起身背对着他说:“下楼吧,我敬你一杯,算恭喜你了。” 【作者有话说】 注:不吃极端强制爱这一口后面几章不建议食用。 第23章 我想见你一面 看到司徒尽和纪俞安然无恙的宴会上碰杯有说有笑,原本那些冲着看好戏的宾客们都有些懵了。 不过在这种局里,真情本就是稀罕物,谁知道司徒尽和白照宁是不是做局而已,谁又敢保证纪俞和白照宁是不是同样在做戏呢。 互相利用这种戏码是最俗套的剧本,根本经不起考究和揣摩,因而旁人也顶多当一时乐子看罢了。 更何况无论是司徒尽还是纪俞,这两人的闲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唯独程卓,看到两人和和气气的碰杯,他只感觉虚伪得很。 他这交的都是什么兄弟? 一个乐意戴绿帽子, 一个上赶着当小三。 程卓没好气的走到二人中间,难以置信问:“你们要不是打一架吧,不然我看不出来你俩是谁服谁了。” 两人不语,这份默契的和睦一直维持到散场为止。 这期间司徒尽和纪俞几乎形影不离,两人一同面对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程卓早就不肯和两人待一块了,于是就上楼了。 他十分不理解这两人脑子里想的什么,干脆直接把问题核心问到了白照宁身上:“你怎么说服他们和平相处的?” 白照宁靠在扶栏上,他看着楼下那两个alpha,不经意笑道:“用得着我说服吗,他们俩的心眼加起来比这里所有人的都多。” “什么意思。” 有时候白照宁真庆幸程卓投了好胎,就他这样缺心眼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在社会中立足。 “如果他们俩个因为我打起来,会有什么好处落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吗?”白照宁无奈一笑。 第44章 “那应该,没有。” “你从这里随便扔个杯子下去,砸中的十个人里就有八个是纪首长和司徒正局的熟人和同事。”白照宁说,“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蠢态百出的在这里争什么,那些反目成仇的戏码只会出现在肤浅的人际关系中。” 程卓瞬间恍然大悟,他连连点头:“还真是,要是给纪首长知道了,那不知道多麻烦……” “其次,你真的觉得司徒和纪俞会有反目成仇的那天吗。”白照宁转脸问。 “不会。”程卓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说完他再认真思考了一遍,还是说不会。 至于纪俞和司徒尽之间的羁绊,这应该算是个秘密,不过白照宁也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因为纪俞的父母是强行组合的优a劣b模式,以至于纪俞生下来就患有很罕见的非碱溶血症,纪俞在幼年曾经历过一场绑架而受刺失血过量,因为血性特殊很难接纳他人血液,然而却唯独对司徒尽的血液没有那么强的排斥反应。 当然,将两人关系升华到不分你我程度的不只是因为司徒尽能保纪俞的命,还有一点是,那场绑架里,歹徒原来要绑架的是司徒尽,是纪俞为了救他,把自己搭进去了。 所以,就算他们有一天到了互捅对方一刀的地步,结果也不会是用反目成仇或是绝交这种结果收尾的。 司徒尽哪怕捅了纪俞一刀,他还得把自己的血抽出来救他。 “那以后你让司徒怎么办,这也太……”程卓腹诽道。 白照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疲惫上脸了,“那是他自己的事了,人管好自己就行了。” 楼下的纪俞往上面看了一眼,白照宁于是朝他挥了挥手。 “你也早点回去,有空再聚。”白照宁说完就下楼去了。 程卓就这样继续站在原地,看着才白照宁走到纪俞身侧,两人很是自然的挽了手,而司徒尽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听不到那三人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都不是什么真心话,都是在互捅刀子罢了。 “你司机来了吗,没来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去吧。”纪俞看着酒精上脸的司徒尽,主动关心问。 司徒尽摇摇头,“司机在车里。” 纪俞放心了,“那就好,我送你出去吧。” “不急。”司徒尽把目光转向白照宁,他略显酒色的脸上无端多了一片拘谨,“我能不能和你喝一杯。” 白照宁看了纪俞一眼,纪俞代答道:“阿宁最近在吃药,不能喝酒。” “哦。”司徒尽微微点头,“那,单独说两句可以吧。” 白照宁点了头,纪俞也没有意见的退到了一边。 酝酿片刻后,司徒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生病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感冒,没什么。”白照宁不冷不热道。 司徒尽眉头舒展了许多,“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不来找我。” “问这些,你心里没数吗。”白照宁叹气,“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对不起。” “没关系。” “过去的事,我有话要说,那……” “我说了没关系就是没关系。”白照宁打断对方的话,“别尽说那些废话行吗。” 司徒尽喉头一酸,只能将话咽了回去,“嗯。” 白照宁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除了年纪上的增长让司徒尽看起来更加成熟老道以外,他还瘦了很多,是那种肉眼可见的瘦了。 眉骨看着更高了,两颊也有点凹陷下去的消瘦,还有那下垂的眼尾,微微垂眸时还多了一点细纹,最严重的当属泪沟了,白照宁记得司徒尽以前是没有泪沟的。 两条清晰可见的泪沟就像一个八字夹在高挺的鼻梁两边,除了让人觉得他很疲惫以外,配上那张脸,这其实也有一点别样的性感在里面。 “我回去了,你有什么话就和纪俞说吧。”白照宁匆匆转了身,不想再多看一眼。 回到家后,司徒尽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根藏在他被窝里的肱骨翻了出来。 他走进厨房想拿菜刀砍断,却发现厨房里一样厨具也没有了,好像是张姨处理的,于是他只能把骨头扔进了这片住宅区的人工湖。 司徒尽跪在湖边,终于忍不住恸哭出声来。 …… “我困了纪俞,你回去。”白照宁横栏在房门中间对门外的alpha说。 快回来的时候,纪俞又跟熟人喝了几杯,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醉色了。 不过他一开口,却又让人听着像没醉,“我不可以进去吗。” “你想进来?” 纪俞一手撑在门框上,他思路依旧清晰,但说话尺度却大了一点,“想想不是很正常吗。”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进攻,白照宁虽然觉得没什么不合情理,纪俞再能装也装一年,如今他们婚都订了,这种事好像没什么搬不上台面的。 “我没什么心情。”白照宁说,“等我准备好吧。” “没关系。”纪俞眼神里都是荡不开的火热,“我不做什么。” “你想il上//我?”白照宁有点意外,不过意外过后,他却又觉得自己这个问法有点搞笑。 纪俞罕见的不再装模作样地矜持和客气,他半个人挂到对方身上,将人堵在墙上,“想,很想。” “你让我来怎么样。”白照宁说,“我应该比你更擅长吧,你觉得呢。” 第45章 纪俞没回答就直接吻住了他,白照宁有些被动的手足无措。 看来纪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吻技相当了得,白照宁被吻得头晕乎乎的。 纪俞要抱人去床上,白照宁却打断说:“等会儿。” “怎么了?” 白照宁心里不知道是哪儿觉得怪怪的,这模糊的上下位关系让他有些动摇,“你,要不去去洗洗吧。” “我……”纪俞看了看自己,“好。” 白照宁把自己胸口前的浴袍拢好,“你急什么。” “那你别锁门。”纪俞咽了咽口水,“我马上回来。” 白照宁默不作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纪俞走后,白照宁扒开自己底裤看了一眼,还好,反应是正常的。 他刚刚醒来那几个月,身体完全是废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白照宁提心吊胆了几个月,生怕自己一个alpha就这样废了,好在现在都恢复了正常。 纪俞好歹也是个alpha,不见得他就会让自己,自己在司徒尽那里吃了亏,他可不想再在另一个alpha床上吃亏。 不过真和纪俞有什么的话,这种同熟人作案是有一点尴尬在其中的。 他不是很想和纪俞越过那条线,因为纪俞不是那些花花绿绿的omega,除非有什么不理智的契机才行。 可真正不理智的,不就是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尚有退路而跟纪俞订婚吗。 除了一点资产尚在手里,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司徒尽那儿,说不想要其实也有点不甘心,说想要,他又不愿意再和司徒尽有什么瓜葛。 纪俞说会帮他用其他手段要回来,他没有表态,但是他接受了订婚,其实应该变相等于接受了帮助。 苦恼中,白照宁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过来一看,是条短信。 他皱着眉头点进去,然后看到了四个大字:猫老是闹。 白照宁几乎不用猜这个号码主人是谁,司徒尽怎么会这么快就弄到他的手机号码的,他连忙把这条短信删了。 紧接着,对方又不间断发了好几条过来。 “猫老是闹,你回来看看吧。” “我和格格在家里等你。” “我们见一面吧。” “可以见一面吗。” 白照宁干脆直接拉黑了对方的号码,并关了机扔到一边。 然而信息里的那些字眼怎么也无法从他的脑海里挥去,他无法遏制愤怒和慌乱,浑身上下席卷而来的寒意让白照宁深感不妙。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毫无节奏的心跳如同雷打一般令人难抑,白连忙下床过去锁了门,他将自己卷成一团缩在被窝里,一直发抖个不停,直到半个身子消失…… 等到纪俞洗完澡回来,却怎么也敲不开门,无论他怎么喊,里面依旧没人回应。 纪俞拿着备用钥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最后干渴的欲望还是败给了自己内心的理智,他只能沮丧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作者有话说】 纪俞:小三的名分,正主的胆量。 每天晚上20:30-21:30更,这个月努努力,尽量天天做到日更^_^ 第24章 我们的婚姻依旧有效 次日中午,白照宁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冰凉的不适感让他很快就想起了昨晚的事。 不过纪俞对昨晚的事选择了闭口不谈,该怎么还是怎么。 下午纪俞他爹纪海过来了,白照宁很多年前就见过这老爷子了,纪海跟他老爹一直是对立阵营,算是互不看上眼的关系。 不过纪海这人没那么小心眼,也没把白照宁出身放在心上,只说让他们好好给过,起初白照宁信了,直到无意间听到这两父子的对话。 “你可想好了,选择一个好的伴侣对自己人生起到的扶持作用是长远持久,你确定这个白照宁是这个可以和你相守一生的人吗?” 纪俞站在自己父亲身后,听闻后他竟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不确定就订婚?我不在家你妈就是这么惯你的?”纪海回头瞪了他一眼。 “父亲,你说的一辈子太长了,这没什么必须确定的,况且,我也不需要他扶持我什么。” 纪海嗤鼻,“白绛这个儿子,我打小就看着,看着也不是什么会成大事的人,小时候两颗糖给你哄得晕头转向到现在,说出去也不怕让我丢脸。” “这跟丢脸有什么关系。”纪俞说,“既然您知道,就别插手我的事。” “他现在跟你好是因为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你这事做的,你要我下回碰到司徒炔怎么抬头?” “那就尽量少碰面。” 躲在门后的白照宁有些疑惑,他和纪俞小时候见过吗?在哪?军区大院吗? 不过白照宁也没去问,纪海对他的看法他更是没放在心上,他现在心里就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身上那破诅咒给解了才是当务之急。 当年神婆给他的期限是一年,如今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他打算去问问。 纪俞得知他要单独出远门很是不放心,但白照宁怎么也不肯让他跟着,他口头上答应了,背地里只能安排人跟着保证人身安全。 白照宁当然知道对方的小动作,他下了飞机后就早早拆穿了对方,纪俞只能把人撤了。 姜山上气温低,这会儿已经是有点落雪的气候,那座破庙没想到挺能扛,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屹立不倒。 第46章 道婆不在,看样子应该是去哪溜达了,白照宁自己便生了火在庙里等她,这回也是等到晚上,人才回来。 讲完前因后果后,道婆拿着杵火的棍子打了两下白照宁,“你啊,现在都结果了!” “什么结果了?”白照宁连连避退。 “结咒。” “那我还有得救吗。” 道婆应该是有点生气,她干脆不搭理人了,白照宁求了好久,对方才给出一个解决方案:“每月十五用黄米酒做引子服用一味蛇胆,坚持一年后再来这里找我,切记,这一年里你要避开一切婚丧嫁娶。” “婚丧嫁娶?”白照宁问,“我自己的也要避开?” 道婆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就算是你双亲的白丧,也不得面见一刻。” 白照宁松了口气,还好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婚丧嫁娶离他还算远。 夜里下雪了,道婆不让他住在山上,他只能摸着黑下了山。 山脚下有家老旧的宾馆,白照宁也没计较住宿条件如何就进去了。 没想到山上的雪这么快就下到山下来了,纪俞将车停在宾馆后方的空地,他打开车窗看了一下雪势,感觉明天车子可能会不好出山,他打算今晚就把白照宁带回去。 纪俞从车后座上拿了一件厚外套和一个保温盒,他估摸着白照宁应该没吃饭,打算让对方把饭吃了再赶路。 听到敲门声时,白照宁正准备去洗个澡暖暖身,他想不到是什么人会敲门,估计是宾馆老板。 于是他立马就过去开了门。 因为是背着光的原因,白照宁第一时间没有马上看清面前这张脸,他是先嗅到那沉闷的黄花梨木味后,才看清了司徒尽的脸。 司徒尽两只肩膀上有些湿润,发梢上还有未化开的雪粒,看来外面已经下雪了。 一阵寒意卷身,白照宁心乱得可怕。 “你。”白照宁的语言系统宕机了一下,“来这干嘛。” 司徒尽故意堵住门似的向前一步踩在门槛上,“那你呢。” “我来这儿关你什么事。”白照宁立马就要去关门,可人卡在门框里,他怎么推都是白费功夫。 司徒尽干脆直接用自己的身躯将对方困住并往房间里拖,他一个反手将门关上。 重重的门锁闭合声,让站在走廊不远处的纪俞收回了脸上的期待。 “谁准你进来了!” 白照宁被摁在冰冷而破旧的墙壁上,他能感觉那老掉牙的墙皮已经抹了他衣服一层灰。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司徒尽完全将重量都放到了怀中人身上,两人之间形成的人壁昏暗而严密,不容得有一点分开的可能。 “我有病吗我回你的信息!老子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呢!”白照宁咬牙切齿道,“滚出去!你想让纪俞怎么想!” “他不管我怎么想,我为什么要管他怎么想。”司徒尽紧扣着对方两只手腕都手上移,他用自己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对方冷冰冰的拳头。 白照宁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斥,他稍稍挣扎了一下,却被挤得更深了,感觉能被钉在墙上一般,“我都跟他订婚了,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能当小三我为什么不能!” “就你这样的!小四五六都轮不到你!” 司徒尽赶忙封住对方的嘴,没有配合和让步的节奏让这个吻里里外外都是一团糟,牙关相磕的声音直达二人耳朵里,清楚的提醒着司徒尽对方的不愉快。 “你听好了,我没砸了那个可笑的订婚宴是因为他是纪俞。”司徒尽气紧得肺疼道,“这是我对他最后一次当三的成全!” 司徒尽狎昵将脸埋进对方温热的肩窝里,嗅觉用力汲取着白照宁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迷醉信息素。 “司徒尽你等着!妈的老子一定把你收拾得透透的!”白照宁去踢对方,却被对方膝盖卡住了,“放开我!” “来,来收拾我!只要你不搭纪俞的边,你想怎么弄死我都行!” 司徒尽狠心而决绝的在对方脖子上吮吸出了一片醒目的红,alpha原本白净的颈根因为他的蛮力亲吻和磨l.蹭而微微透着充血挤l.压过后的红润。 白照宁好不容易卯足了劲才把对方奋力推开,并一脚狠狠踹倒在地。 “司徒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深情博爱?” 司徒尽坐在地上并未马上起来,他仰视着上方的人,表情是不容克制的逐渐失控:“你就那么想和纪俞结婚?” 这答非所问的话让白照宁愈发对这个人不满意,他过去又往司徒尽脸上踹了一脚,“想不想你不都看到了?” 热流从鼻腔里缓缓爬出来,司徒尽抹了抹湿热的人中,虎口处全是刺眼的血红,他笑着继续说:“你以为你们高调的请几个人喝酒就算水到渠成了?你的死亡证明已经重新审理盖章判定无效了,我们的婚姻依旧有法律效力,这事纪俞再有本事他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我们继续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白照宁肩膀微微颤抖,“你想拿什么威胁我?你有什么可以威胁我?” 司徒尽一时答不上话。 “我跟你要过什么吗?”白照宁冷冷问道,“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跟你要一个清净不过分吧?” 眼见对方还没有动作,白照宁过去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这里,他一分钟都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第47章 准备碰到门把手时,白照宁感觉自己身体一阵悬空,小腹上被勒得厉害,这个房间不大,司徒尽几步路就把他拖到了床上。 老旧的席梦思因两人的双双陷入而发出不情愿的闷响,司徒尽用了一种无法拆解的姿势把人抱得密不透风,生疏刻薄的亲吻让白照宁避之不及。 衣服间悉悉索索的摩ll擦声从未间断,白照宁感觉把能想到的辱骂都说了个遍,直到难堪的字眼从他嘴里变成了不齿的哼唧声。 本来常年湿冷的房间,这会儿还没有暖气输送,被扒l得过半的白照宁汗毛都竖起来了,司徒尽的鼻血时不时还滴出几滴,更是弄得他脏兮兮黏糊糊的。 白照宁从来没有强l迫过任何一个omega,他一直觉得这种事不礼貌又带点犯罪色彩,司徒尽一气呵成的动作和手段,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常干这种事。 难以忽视的撕裂l感时隔三年重蹈而来,白照宁疼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脸被死死摁在散发着一股樟脑丸味道的枕头里,呼吸不得,叫l唤也不得。 司徒尽在背后抓着他两只手,如同骑马抓着马绳那样,他很是怨恨捏了捏对方的两只肱骨,“再有一次就给你卸下来!是谁给你出那种馊主意?!” 白照宁紧咬着牙关,心里从未有一次这么希望自己能马上消失。 “你偷摸躲在纪俞身后一年是图他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差劲?觉得我不如他?觉得我是不是只会偷你的东西?说话!” “是!”白照宁回头冲他吼道,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出来他不太好受,“我看不上你!我就图他有权有势稀罕我!” 司徒尽怒扇了对方ll臀l尖一掌,又把人翻l过来直面自己,滚.烫的热l浪亲昵犹如江海汇流一般,看似不容你我,实则势不可挡。 “我不稀罕你?你敢说我不稀罕你!”司徒尽吼得比对方还还大声。 “我死了你倒是稀罕我!你他妈跟柳未青背着我做过多少事你敢说吗!” “我说过了没有!我跟他离婚以后什么也没有!” “那标记呢!” 标记是司徒尽和柳未青结婚期间留下的,至于那时候一直没洗掉,是司徒尽答应在给对方补偿前的一个保证和保障,柳未青可以随时拿标记跟他要补偿,可他现在不该这么说。 “标记是和他结婚的时候留下来的!”司徒尽语塞片刻,“是,之前我没在意这事,我没有及时让他洗标记……我知道错了,但我不会再标记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白照宁疼得一直拧着眉头,就连鼻梁处都有了一种横断的痛感,这回来一年后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样,这种暴风骤雨似的凌.-.虐简直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就算是以前,司徒尽也没这么对过他。 一直得不到回答的司徒尽愈发暴躁,两股不同的信息素在这逼仄的空间怎么也无法相融。 白照宁感觉自己都快要没有知觉,即将昏过去时,他的后颈猝然发痛,是司徒尽在咬他的腺体! 细细的牙尖陷入他的皮肉时,白照宁控制不住的眼泪直流,在对方快要完成所谓的“标记”时,他堵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才终于通了上来。 “不,不要……”受过腺体刺l激的白照宁抖得厉害,眼泪鼻涕都糊满了脸。 可司徒尽却因为得以标记而进入了出更加失控的状态,他将人拖进了泥泞的雨地,不给对方任何翻身的机会。 理智几乎抛尽之时,饱受痛l碾的白照宁终于受不了,小声哭诉道:“司徒尽我讨厌你……” 第25章 你和司徒离婚吧 后半夜司徒尽什么也不干了,他把人死死搂在被窝里,可旧得发硬的被子捂不热两颗已经形同陌路的心。 天快亮了,因为一天运动量太大,白照宁屡屡挣扎无果也乏了,他终于在这种形同枷锁的臂弯中累得睡了过去,司徒尽悄悄的开了盏灯,把一枚戒指给白照宁套到了无名指上。 过了一会儿,司徒尽也睡了过去。 白照宁听到了山鸡打鸣儿就马上睁开眼了,哪怕睡着了,司徒尽的怀抱依然如同上了锁一样难以撬开。 昨晚的事如同洪水一样重新映像回脑海里,白照宁难以置信自己能这么没用,alpha之间的差距怎么可能那么大。 说来说去还是这一年来他的身体差得太过分了,连压制信息素都释放不了了。 他看着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再看看身后的alpha,白照宁简直想杀了对方。 他摘下戒指狠狠往床外一扔,后颈处如同被烙铁烫过的辣痛感依旧很清晰,他气急败坏的就要往对方脸上扇去一耳光,手却扑了个空。 白照宁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了的半截手愣了一下,原本气得心口痛的他立马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激动冷静冷静…… 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后,司徒尽半睁开眼将他重新套紧,吻还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眉心处。 要不是白照宁这会儿没有能掐死对方的一双手,否则他一定要这个宾馆出一桩命案。 消失的那两年里,他比之前任何一次经历的都要模糊,而醒来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是让他年月不分,三年前的事对于白照宁来说,其实就和几天前发生的一样没太大差别,司徒尽对他所做的一切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他们却又躺在一张床上,由此可见,司徒尽从头到尾都没有让自己失利过,反倒是他,人财两空还一个巴掌都打不响。 第48章 看着近在咫尺这张脸,白照宁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当初是怎么中了套的,自己到底图这个人什么?司徒尽为自己做过什么吗?他有一句话是真的吗? 以至于到在桥上即将消失那一刻,白照宁都无法确定司徒尽是不是真的有一点点是无功利的喜欢过他。 他一点也不计较司徒尽从他这里拿走过什么,可他无法接受司徒尽假惺惺的爱他,却竭尽心力的对别人好。 哪怕过了这么久,白照宁一想到自己蠢兮兮的在感情屡次栽跟头他就难受,蒋寻骗得他家产尽失,颜面扫地,司徒尽更是让他受辱无台可下,做人难以转身,谈情又爱不了人。 …… 纪俞坐在车里,看着雪都开始化了,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要等的人却还没有从宾馆里出来。 他想了很多话,狠的、质疑的、平静的,或许司徒尽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他至少能保证白照宁会站在他这边,这就够了。 纪俞苦闷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硬气话在脑海里排练了一遍又一遍。 可他其实又很清楚,如果自己真那么有种的话,怎么会让他们又上了床呢。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司徒尽出来了,纪俞准备下车,却迟迟不见有第二个人出来。 正当他准备再等等时,司徒尽急匆匆的就开车走了。 纪俞立马进了宾馆去问什么回事,一番消财打听后才知道,白照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提前离开了,也没告诉司徒尽,更没有来前台退过房什么的。 纪俞有些不太相信,因为自己盯了一晚上,他确定自己一刻钟也没有睡着过,怎么可能让白照宁在他眼皮底下溜走呢? 接下来两天,白照宁依旧没有消息,纪俞忍无可忍,终于约了司徒尽见面。 两人也没再刻意去什么餐厅之类的地方见面,直接就近约在马路边上见,纪俞一上来就问:“阿宁人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要人呢。”司徒尽也是一副心情不好惹的样子。 “那天你在宾馆进了他房间以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司徒,你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闻言,司徒尽有点小小的意外,纪俞竟然亲眼目睹了他进白照宁的房间却没有任何举动? “他很早就走了,我压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要是走了,不是应该回去找你吗?” 纪俞急得终于丢了以往稳如泰山的风度,他两手叉腰,脸上尽是不耐烦:“他不见了!山里雪那么大!两天了都,他突然一个人就那么走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事?!” “他真没在你那?!”司徒尽呼吸一紧。 “他现在身体那么差!一个人还不知道跑哪去了!”纪俞急得什么都统统抛之脑后了,“别说你们那晚上是分房睡的!人都看不住就……趁早离婚!” 司徒尽这会儿也不管对方说的是些什么话了,他脑袋嗡嗡的掏出手机立马就报了警。 半小时后,两人各怀心思的一起坐上了警车前往姜山下的宾馆。 刺耳的警笛声让宾馆老板老远就出来看热闹了,结果得知事情就在自家店里,给老人家吓得不轻。 结果一伙人进去,只见白照宁坐在烤火桌上,正和老板娘有说有笑的吃着烤红薯。 …… 回去的路上,警车改道了,抄的近道走,路上多的是拐弯和石子,车子颠簸了大半路。 坐在副驾驶坐上的警察给坐在最后一排的三人分别递了水,只有纪俞接了。 卡在司徒尽和白照宁二人中间的纪俞屡次往白照宁那边靠,却又因为车子的颠簸几次被分开。 白照宁紧挨着窗继续吃红薯,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喝点水。”纪俞拧开水瓶递给他,“红薯噎喉咙。” 白照宁摇了摇头,纪俞干脆送到他嘴边,白照宁果然肯喝了。 喝完水,纪俞还不忘给人擦嘴,一套动作下来看得是前座的警官连连赞叹他们夫夫恩爱不断。 司徒尽被冷落一边本就不爽,听到这些话更是火上浇油。 “不吃了?” “嗯。”白照宁将剩下半个红薯交给纪俞,“你可以尝尝。” 纪俞接过还是温热的红薯咬了一口,“甜了点,以后还是少吃一点吧,医生说你糖分的摄入要控量,不然吃药就没用了。” 白照宁原本想说个“啰嗦”,最后却又改口成了:“知道了。” “路还远着,睡会吧,到机场了再叫你。”纪俞大大方方的把人肩膀揽住往自己肩头带。 白照宁没有异议的就靠了上去,并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一路平缓了许多,进入国道二级路了,可司徒尽却觉得如坐针毡。 他不动声色的焦虑虽然旁人很虽然很难从外表看出来,可谁心里都清清楚楚他不好受。 在往满市飞的航班上,纪俞也是跟白照宁坐在一起,司徒尽来来回回上了几次厕所,没有一次没看到他们不是挨在一块闭眼睡觉的。 司徒尽懊恼得在洗手间里连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把纪俞这团火往家里带?一想到自己让纪俞加把劲那些话,司徒尽真是觉得这世上没人比更活该了。 但凡是别人,司徒尽都不可能让小三这么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可偏偏就是他让这个小三在自己眼前成型的。 第49章 下飞机后,眼睁睁的看着白照宁跟纪俞走了,司徒尽心里涌现了好几种手段,甚至想直接抢,不过都没有实行。 回去后,纪俞让医生给白照宁看了看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他又高兴起来了,也不计较白照宁前几天的事,也不问对方脖子上那块吻痕和后颈上的牙印是什么回事。 对于纪俞这种百依百顺的态度,白照宁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到底图我点什么,我可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不图。”纪俞说着还拿过来一个文件夹给他,“我已经联系律师了,要从司徒手里拿回你的工厂不是什么难事,这个文件你签个字,你点个头我就去办。” 白照宁接过文件翻了翻,“可是我和司徒尽的婚姻现在恢复正常了,共同财产不需要我和他协商分割吗?”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纪俞趁对方看文件的间隙,悄悄的把人半搂进怀里。 白照宁看没什么问题后,便在文件上签字了,“这样行了吧。” “嗯。”纪俞点头,“既然决定重头开始了,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什么。” 纪俞望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和司徒离婚吧。” “……”白照宁怔了半秒钟后点头,“迟早的事。” “然后我们结婚。”纪俞喉结动了动,他小心翼翼的往白照宁脸上亲了一口,“可以吗。” “这个……” 让白照宁犹豫的不是这婚该结不结,而是他想起了神婆跟他说的,这一年要避开婚丧嫁娶的事。 “不行吗?”纪俞有些焦急。 白照宁酝酿了一下,“你想什么时候结。” “我希望,越快越好吧。” “这事再说吧。”白照宁搪塞道,“先把离婚的事给解决了再谈其他的。” 纪俞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的笑了笑,他点头:“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 司徒尽灰头土脸的回到家后,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双亲。 年近六十的司徒炔正翻阅着茶几上的零散文件,杨琇先发现回来人了,便招呼道:“你上哪去了。” “公司。”司徒尽眉头一皱,“爸你在看什么!” 他连忙过去收走那些文件,急慌忙乱的样子看得是两口子表情更加耐人寻味。 “你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司徒炔不怒自威道。 司徒尽将东西一股脑全部塞进茶几下的抽屉里,“没什么。” “你猜我昨天回来碰到谁了?” “我不知道。” 两父子对视了一眼,司徒炔冷哼一声:“纪海。” “哦。”司徒尽不冷不热的。 “你收集这些材料,是想搞垮他?”司徒炔突然指了指自己胸口前红色徽章,“还是搞垮你老子我?” 司徒尽毫不心虚道:“都不是。” “那你这是想干什么!”杨琇激动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人砸了过去。 司徒尽接住抱枕,在两双满是质疑的眼神里回答道:“我管不了纪俞,纪海还管不了吗。” [注:下一章开始会有大篇幅极端强制内容,吃不了这一口狗血梗的,自行退出弃文即可请勿评论区告知。] 【作者有话说】 注:下一章开始会有大篇幅强制内容,一喜这一口狗血梗的,自行退出弃文即可请勿评论区告知。 不喜欢一定要及时退出!不要为难自己,更不要在没有看完整个故事就片面批判故事π_π 第26章 好聚好散 “混账东西!”司徒炔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向自己的长子,“纪海是什么人!是你招惹得起的吗!” 司徒尽不语。 杨琇终归是母亲心软一点,她过去看了看儿子被砸中的脑门,忧心忡忡问:“是不是这几个月都没有再继续吃药了?杜医生都说你好久没过去了……” “我没事,你们别管我。” “我看他这个病也别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思想改造!”司徒炔怒容满面的对着人指了好几下,“这样偏激片面自大的思想就应该被社会革除!” 紧接着,司徒炔又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套,司徒尽干脆一个打火机直接烧了一抽屉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证据。 火光慢慢退去,客厅里还盘旋着尚未消散完的白烟,杨琇忽然语重心长道:“过了这个年,上头有意给我和你爸调动到京的意思……” 司徒尽看了面前有话要说两口子一眼,“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在满市,在北湾那一块弄得名头太大,让你爸在上边有些不招人待见了,说咱们这资.本主义色彩太过,到时候审理调动,可能……”杨琇说着,声儿小了许多。 司徒尽明白了,他点点头:“那你们希望我怎么做,跟你们断绝血缘关系?” “说的什么话!”司徒炔拍了拍大腿,“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些商贾思想就是功利主义,你倒好,一个人还独占那个北湾半边天,现在我要调动了,多少人上赶着在背后请证那份填海批文是不是我给你放的水!你是想让我晚节不保吗!” 司徒尽就着最后一点火灰点了支烟,“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冷静,杨琇反而更担心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去做那些不要命的行径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就跟杜医生说,知道吗?” 第50章 “我心里有数。” …… 无事发生的过了一周后,纪俞给白照宁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司徒尽已经全部归还了白照宁的公司运营权和工厂持有权。 白照宁问纪俞是怎么做的,纪俞有些含糊不清回答他:“一开始我和律师备好了材料是准备和司徒走法律程序的,不过见了律师以后,他就主动提出归还给你了。” “就这样?”白照宁觉得有点不太意外的意外。 “嗯,还有六亿赔偿,应该是那块地皮的吧。” 白照宁淡淡的哦了一声。 “不高兴吗?”纪俞心里立马悬了起来。 “不是。”白照宁摇头,“你说的,都是真的?” 纪俞很是坚定的告诉他,“我都鉴定过了,承让合同都是真的。” 说着,白照宁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沓文件,他心事重重的只看了两页就搁下了。 纪俞问他到底怎么了,白照宁还是闭口不答,他只觉得奇怪,司徒尽这算是什么个意思,他后悔了知错了?所以想悔改了? 可是白照宁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个幌子。 司徒尽每当要让一步的时候,那百分之九十不是真的要让你一步,而是他让你一步,你就会受惑后退一步,然而这一步足以把你推向新的深渊。 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呢。 下午白照宁一个人在家,他把承让文件重新看了两遍,确实都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管家过来告诉他,说是有个妇人找他,白照宁想不到能是谁,结果到门口一看,竟然是张姨。 张姨看到白照宁确确实实还活着,抓着人两只胳膊激动了许久。 “张姨,你有什么事吗。”白照宁的感觉还是不太妙。 “是有事的,有事!”张姨从自己的花布袋里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这是我去司徒先生那儿拿猫的时候,他让我顺手交给你的,你看,格格我也带来了。” 白照宁往地上一看,猫包里装的还真是他的猫。 他立马把猫抱了出来,有些复杂问:“这猫,怎么在您这里……” “是司徒先生交给我的,他说自己要出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您那时候又不在了,他不放心别人,就找了我……” “他要出国?” “是啊,是这么说的,可我寻思着,这出国也不能连只猫都带不走吧!” 白照宁想了想,“那他有说为什么出国吗?” “那还能有啥啊,您不在了,司徒先生眼里没活路可走了,他就准备把公司卖了找点活法子去,可您现在不是好好在这儿呢吗,这,您两位是怎么回事啊?” 白照宁同对方寒暄了几句,最后把猫要了回来,并嘱咐对方别跟司徒尽说。 过后,他把那个文件袋拆开了,里面又是两份合同,一份是在北湾那块地皮和两栋大厦转让合同,承收人留的是他的名字。 另一份,是司徒尽的遗产继承书,里面详细列出了司徒尽名下所有的积蓄资产包括股份车产房产股票公司等等,而遗产继承人留的也是他白照宁的名字。 白照宁这回是真整不明白了,他索性直接给司徒尽打了电话,想直接问个明白。 司徒尽给的回答也相当简洁:“这些,本来就是你的。” “你那么擅长搞假合同,谁知道我会不会还上当?” “没有假的,一共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还有一份我已经交给法院做公证保留了,法院开的公证单也在文件袋里,你可以看看。” 白照宁翻了翻,还真有一张红字的公证开据证明,“怎么,你是良心发现了,准备用遗产来接济我是吗?” “不是接济,遗产也应该是你的。” 白照宁冷哼一声,“这么说,你是打算去死不成。” “……” “你最好不是为了晦气我写的这个遗产继承,老子还没这么小肚鸡肠贪你这点钱。” 电话里的司徒尽似乎是有叹一口气的,他低声回道:“后天就除夕了,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你是打算大年三十去死是吗。” “见吗。” 白照宁没有理会,又问了其他的:“你把猫交给张姨是什么意思?猫至少是我的吧?” “我怕你不想养了。” “不想养的人是你吧?” “你还想养的话,回来这么久为什么不来看它一眼。” 白照宁无以言对,只能搪塞:“我怎么知道它还在不在你那儿。” “我们见一面吧。” 晚上纪俞回来,白照宁跟他提了个要求:“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吧。” 纪俞自然是答应了,但是白照宁说要一自个去,那当然令人有点心里不得劲了。 “你干嘛这副样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白照宁准备下车,纪俞却拦在了车门前。 纪俞:“我要个承诺。” “什么?” 纪俞磨磨牙,毫不犹豫的在对方后颈留下了一个类似临时标记的东西,虽然作用不大,但还是很有效的留下了一点属于他的味道在上面。 “你真是。”白照宁无奈笑笑,终于下了车。 和司徒尽的见面地点只是在一家很普通的餐厅,一上来,白照宁就把离婚协议书甩了出来。 司徒尽看了一眼后,拿起笔就在签名处落了字,不过只写了一个“司”字就打住了。 第51章 “怎么?”白照宁急道。 “先吃饭吧,吃完再签。”司徒尽撂下笔,“不差这一会儿。” 白照宁哪能乐意,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你浪费?” “好聚好散里面,也还有一顿散伙饭吧。”司徒尽自顾自的点了菜。 白照宁看着这里人多,自己实在不好乱来,于是也只能先把饭吃了。 相安无事的一顿饭后,司徒尽当着白照宁的面,很是潇洒的离婚协议给签完了。 “就到这一步吧,以后就不要恨我了。”司徒尽笑着把文件递给了他。 虽然有些觉得过于顺利,但这字都签了,白照宁也没想太多了,拿了东西马上就要走。 直到突如其来的后颈根重重一痛,白照宁两眼一黑,一个踉跄好像马上要向前扑倒,却被人接住了,那人将他口鼻捂住,没一会儿白照宁就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白照宁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醒,因为他仍然身处在一片黑暗里,他摸索着四周的一切,很快就能确定了自己身下是张床。 至于床外的一切,他根本不能看清一二,近在眼前的五指都是被无限昏暗埋没了的不可见。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黑到没边的地方,白照宁后颈微微刺痛,他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他摸索着下了床,一直摸着黑往一个方向走,大概走了半分钟,人终于给撞到了一面有实体意义的墙上。 “有没有人!司徒尽!”白照宁目盲一般扒着墙壁大喊道,“是不是你他妈把老子抓到这来的!” 白照宁大喊大叫了两个小时,情况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他把这个空间大致走了一遍,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房间,而且只有一张床在里面,他完全摸不到有任何门窗和灯开关,这儿简直就是个无可破解的黑匣子。 大概过了半天后,白照宁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是消失了,所以才来到了这里,但怎么看还是不现实。 白照宁持续的求救声和对墙壁的空手破坏一直持续到他自己精疲力尽的程度。 时间可能过了一天,白照宁身心俱疲的倒在墙边睡了一觉。 等到他喉咙里有润开的水份时,白照宁眼前又恢复了一片光明,此时他身处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他和司徒尽的家里,他自己曾经的卧室里。 司徒尽不肯回答他任何一句话,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他,他的两只手被l.捆束/.在床头上,他做着所有能够的挣扎,从辱骂到商量,司徒尽仍是口都没有开过。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了,司徒尽才有所动作的给他喝水,然后注射什么东西,白照宁能确定那应该是葡萄糖之类的供能品。 过后,司徒尽去洗了澡,一场相当狎昵而矛盾的/.情l事在司徒尽的掌控下l开始了,不过一切并没有那么过..l激和蛮横,反而有点过于温柔。 司徒尽宛如声带上了锁一般,无论白照宁说什么,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一句话,哪怕一个字也好。 到后半夜,司徒尽安顿好人后就关灯离开了,只留白照宁一个人睡。 白照宁祈祷着自己能在这张床上消失,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睡了过去。 醒来过后,白照宁发现自己又回到那个黑不见边的房间了。 心里的无助蔓延开一股寒意,白照宁抽泣着将自己抱成一团,终于如愿的在这个黑匣子里消失了。 第27章 可以陪我睡吗 白照宁如愿消失以后的再度醒来,他期待中的自救效果并没有出现,他仍是被困在那个黑匣子里。 不过此时此刻,他非常渴非常饿,他不确定这一次消失花了多长时间,但他却要比以往更虚弱,凭感觉,他觉得自己这是犯低血糖了。 白照宁有气无力的拍打墙壁制造出声响,他断断续续的叫着司徒尽的名字,一直到像上次一样,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最后他又回到了他的卧室里。 他的左手臂温凉得有些僵硬,也不知道点滴是挂了多久,他望着准备见底的点滴瓶,心里又是混沌一片。 饥饿感和口渴都消失了,这意味着司徒尽只打算让他靠输液维持生命特征吗?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电子钟,白照宁努力回忆了一下,上一次他躺在这里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三天了! 也就是说在他消失的那三天里,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黑匣子。 营养液见底的时候,司徒尽进来了,他亲手将针头从白照宁的手背上取下,又把一个连着锁链的手铐铐在人手腕上。 “司徒尽,我不想输液,可以吃饭吗。”白照宁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去跟对方抗衡了,空瘪的肚子让他产生到了无比的焦虑。 司徒尽没有回话,但给他喂了水。 之后,白照宁又被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直到晚上,司徒尽还是像上次那样主导了一场情./-事。 事后白照宁有些心力交瘁,他很难为情的哭了,他不断哭诉着司徒尽的一切恶劣行径,指责对方对自己的囚禁和折磨,但司徒尽灯一关就出去了。 这一夜,白照宁没睡着,但他强撑了一夜半天后,还是挨不住困意睡过去了。 再醒来,又是那个黑匣子。 然后又是他无法计数的时间流逝,重复不断的饥饿和干渴,白照宁在黑匣子里一直走到自己饿垮晕倒,然后又被带出去回那个明亮的卧室。 第52章 电子钟上的日期告诉他,他这次被关在黑匣子里又是整整两天。 这次见到司徒尽的第一眼,白照宁什么质问恼怒的话也想不起说了,他只问:“可以……给我吃饭吗。” 司徒尽仍旧是无动于衷,他的手背上又有了新针眼,只是这次司徒尽给他喂的水里,加了一点糖。 而且确确实实是只有一点点,甜味淡得白照宁还没来得及回甘,嘴里就开始发酸了。 司徒尽只给他喝半杯,剩下半杯,白照宁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倒掉了。 他好像这样被软禁已经有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里,他颗米未入,司徒尽怎么能报复他到这个地步。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多,白照宁一直紧盯着那扇门,看到门打开了,司徒尽进来了,他就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很虚弱了,他不能再做那些剧烈的事了。 不过今天的司徒尽看起来也很累,所以一切结束得之前更快一些,白照宁裹着热汗很快就睡着了,连计较的力气都没有。 次日,白照宁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被关进黑匣子里,一想到他又要在这里面忍饥挨饿两天两夜,他连对着黑暗都吝啬了发火的力气。 而且白照宁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有些问题了,总是会间歇性的发痛,尤其是离开黑匣子在卧室醒来的时候,那种刺光的不适感一点也不正常。 就好像比起光,他现在更适应这种盲了一样的黑暗。 所以再再再再一次被带出黑匣子时,白照宁首先问的就是:“司徒尽,我是不是已经瞎了。” 司徒尽自始至终沉默得和哑巴无差,他这回不给白照宁输液了,而是让他口服供能液,白照宁怎么求他,他都铁了心不肯给对方吃一点东西。 一整个下午,白照宁都在床上哭,他什么也不想了,他就想吃东西,为什么东西也不给他吃呢。 司徒尽好像就是故意掐着时间一样,两天饿不死人还能让他的屁l股刚好恢复,一切步骤都必须按部就班的重复再重复。 可能是出于对充饥的渴望和对黑匣子的恐惧,白照宁今晚在床l/-上已经没有反-/抗的意思了,他有意无意的配-/合的司徒尽,让对方对他再凶一点。 这下,一直像个木偶一样的司徒尽也终于有了点神色变化,白照宁捕捉到了, 他很清楚那叫惊喜,于是他趁热打铁,连忙问司徒尽能不能给他吃东西,他想吃东西。 不过司徒尽还是没有回答他的任何一个字,他有些难以自控的陷在这种/-久违的包容里,也导致这晚要比之前/时间都长很多。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白照宁不想结束,他清楚明白着,这事一旦结束了,他就离被关回黑匣子不远了,他不想回去。 所以他只能说着那些挠人心痒的话让司徒尽不能草草了事,让一切变得更慢一点,让黑色的惩罚来得迟一点,或许他可以让司徒尽心软,就不会再关着他了。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司徒尽面带容光的下床穿起了衣服,白照宁连忙问他:“明天可不可以别把我再关到那个地方去……” 司徒尽回头看了他一眼并不做声,准备关灯离开。 “那可以留下来陪我睡吗!”白照宁连忙抓住对方的衣服一角,手腕上的镣铐链条随着他晃动的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看着床1上一身痕./迹和汗热的alpha,司徒尽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不过没有关灯。 白照宁又开始哭,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司徒尽什么时候这么难讨好了,他都不像一个alpha了,司徒尽还不满意吗? 过了一会儿,司徒尽又进来了,他缄默的坐到床边,手里有一片吐司面包。 白照宁眼睛都亮了,他很是努力的释放出了一点缓和的信息素,他小心翼翼的问:“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人在饥饿到极点的时候,求生这样本能是会让人自动忽略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而剩下百分之一则是会去思考如何吃饱。 司徒尽撕了一点面包边,然后送进了白照宁的嘴里。 入口就软化的面制品瞬间就打开了白照宁的味蕾,他不舍的慢慢咀嚼着,然后咽下去。 空荡荡的肠胃因为这一点点食物的摄入,而引起了一阵短促的痉挛,让人难受得想换个胃。 白照宁眼巴巴望着那一整片面包,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司徒尽,我们一人一半可以吗。” 没想到司徒尽竟然笑了一下。 “你喂我,我也可以喂你。”白照宁尽可能想些好听的话,“我们一起吃好吗。” 司徒尽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也只是摇摇头。 “那我只吃面包边,这样可以吗。” 他们两个人都不喜欢吃面包边,以前张姨每天大早上还要把面包的边都给切了才端上餐桌。 紧接着,司徒尽当着他的面把面包边都撕了下来,然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白照宁是真的临近崩溃点了,他挨不住这种沉默的暴力,准备张嘴骂人时,半片面包塞了进来。 但司徒尽也仅仅给他吃了两片,这完全没有任何裹腹作用。 人又要走,他又求对方不要关灯陪他睡觉,司徒尽走了一会儿去拿了一小杯牛奶来,牛奶下肚后,白照宁的嘴老实了,不知不觉也就困了。 但这片刻的关系缓和并没有改变他继续被扔进黑匣子里的事实。 第53章 因为有过久违裹腹的记忆,白照宁比之前更惧怕饥饿,在漫长无边的黑暗里,白照宁一遍一遍回想着他在卧室里的场景。 灯光,日光,阳光……明亮的事物在他的记忆力变得愈发神圣,他想见到司徒尽,只有见到对方,他才能和黑暗脱节。 白照宁崩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因为这一次的囚禁是他深切洞察得到要比之前都要久的,他完全是到了要轻生的地步。 可这里一把能捅死他的刀都没有,白照宁于是去撞了两下墙,因为出于恐惧和力气有限,他只撞了个头晕眼花就不敢了。 他又想到了可以用布条把自己勒死,于是他撕烂了床单,在自缢前,他想起了被子里那些柔软的棉花,于是他咬烂被子,让棉花爆了出来,他抓起一把直接吃进了嘴里。 然而这棉花根本没有什么充饥作用,还非常难以下咽,白照宁吃了一小坨就干呕不止,眼泪流个不停。 突然一阵刺眼的灯光,司徒尽不知何时已经就站在了这个房间里。 白照宁还没来得及去反应一切,司徒尽就快步过来抱住了他,掐着他的嘴,将手指伸进他的喉咙里将那些棉花挖了出来。 “嗯呜……呜呜…”白照宁干呕得更加厉害了,嗓子眼痒得他不自觉收紧了喉咙。 喉管里的棉花大致被挖干净后,白照宁干脆放声大哭了出来。 “我知道错了……”白照宁脸埋进司徒尽胸口里哭喊道,“别再关我了我不见纪俞了……” 然而听到这话的司徒尽却按下了手里的微型遥控器,这个房间瞬间灭了一半的灯。 “啊啊啊!”白照宁失控的抓紧了对方的衣服,“我!我!我不离婚了!我不离婚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还是没有听到满意话的司徒尽又动动手指,让房间彻底变回了那个黑匣子。 白照宁痛哭流涕的叫喊声终于可怜到了极致,他主动环住司徒尽的脖子,去亲吻对方,嘴里念念叨叨的重复哭诉说:“我喜欢你司徒尽……我喜欢你……我不离婚了,也不见纪俞了呜呜额嗯……我只喜欢你……” 第28章 看你表现 从黑匣子出来后,白照宁才发现原来这是个地下室,就在车库底下,他以前从来没发现过还有这么个地方。 可离了黑匣子,白照宁还是不能离开房间半步,门窗都封了一道铁栏网。 他把窗帘和灯都打开,一个人坐在地上发了很久的呆。 司徒尽没多久就去端了饭菜来,他仍是一句话不说的将两菜一汤都摆整齐,白照宁刚刚想伸手拿筷子,就被打了一下手。 “?”白照宁惶恐的看着对方。 司徒尽拿过碗筷,夹了一片牛肉进碗里。 白照宁有些无措,这不是给他吃的吗,为什么没有他的碗筷? “我可以吃吗。”白照宁弱弱的问,肚子空瘪的叫唤声都比他说的话音大声。 司徒尽冷眼看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我……”白照宁看着还冒热气的饭菜看得口内生津,他想了想,于是凑脸过去,在司徒尽脸上亲了一口。 这下司徒尽才肯把刚刚夹起来的那块肉送到白照宁嘴里。 后面白照宁干脆坐到对方腿上,同司徒尽来了个绵长悱恻的湿吻,这才换来了两碗饭吃。 他还问对方能不能放他出去,司徒尽不准,不过白照宁已经吃饱大半了,他有的是力气和对方打架,结果人还没抡上,就进来两个打手把他抓住了又往黑匣子里关。 这一次又是关了两天,白照宁肚子里的饱腹感慢慢消失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恐惧和焦虑,他睡也睡不着,只能在黑匣子里摸黑走来走去麻木自己。 两天后司徒尽来带他出去,这回他什么刺也不敢挑了,司徒尽给吃他吃他就吃,让他睡他就睡,连开灯都要看对方的眼色。 这种温顺的状态持续了一周后,司徒尽终于不再把他往黑匣子里关了,他可以一直待在卧室里,三餐也能定时吃了。 但司徒尽却再也没露过面,饭菜是直接从卧室门下的小窗口放进去的,白照宁谁也见不着。 这种圈养一般的囚禁生活大约持续了两周,白照宁又接近崩溃点了。 没有人跟他说话,他每天睡醒就是在等吃,吃完就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实在没事做他就叠衣服,反反复复,几个柜子的衣服叠好了他又弄乱,然后再开始重新叠。 饿的时候他只想着活下来,现在吃饱了他很难不控制自己去想怎么逃跑。 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他可以依靠的人了,纪俞如果也不能来救他的话,那他只有自救了。 偶然有一天,他瞧见窗外的百米外有一辆汽车路过,他疯狂向那辆车子大喊求救,结果第二天窗玻璃就被用油漆糊上,窗子也被焊死了。 为此,司徒尽还把电给断了,天一黑,卧室里就跟黑匣子一样,白照宁在房间里求司徒尽给他开灯,可根本没人理会他的声音。 白照宁害怕得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天亮了才敢哭出来。 这样断电的情况也是持续了三天才恢复供电,白照宁就再也没关过灯,24小时都要开着。 时隔三周终于能见到司徒尽,是因为白照宁偶然在衣柜的一个行李包里发现了纸笔。 他花了半天时间,给司徒尽写了一封信,然后放到了拿饭的那个小窗口外。 第54章 然后晚上司徒尽就进来看他了。 司徒尽的头上缠着纱布,嘴角也有淤青,白照宁支支吾吾的问了对方怎么受伤了,司徒尽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他说是纪俞打的。 “他为什么打你。”白照宁说着,不敢看对方一眼。 司徒尽将人从地板上拽起来到沙发上坐下,他口吻像是质疑一般反问对方:“你觉得他为什么打我。” “因为……我?” 司徒尽笑而不语,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那张纸,当着白照宁的面打开又看了一遍。 白照宁坐在一边如坐针毡,他记得自己写错了好几个字,司徒尽该不会要惩罚他吧。 司徒尽看完后把信递给对方,“念。” “可以不……”白照宁觉得这很羞耻很别扭,有些话就是因为他说不出口才用笔写出来的,可他又不敢忤逆对方,“我…好的。” 司徒尽拍了拍自己的腿,白照宁就会意的坐上去,可他实在为难,只能面朝着对方,用那张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念。”司徒尽依旧惜字如金道。 白照宁整张脸几乎要贴到信纸上去,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细语念起那些字来: “司徒尽,你在家吗,我的腺体好痛,它是不是生病了,你可以给我请个医生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纪俞……” 念到纪俞这两个字时,白照宁停了下来,他看了司徒尽一眼,司徒尽示意他继续念。 “纪俞说我的腺体有点坏了,要定时吃药,我已经很久没吃药,我有点难受,你可以进来看看我吗……”白照宁愈发小声,“念完了……” 司徒尽从肺里呼出一口不太顺心的气,他问:“你也知道你生病了?” “病了,但是也好了。”白照宁心里发寒,“是难受要吃药了。” “你知道你生的什么病吗。”司徒尽夺回对方手上的信纸叠好收进口袋,“纪俞是怎么告诉你的?” “腺体衰……” “腺体衰竭是不是?”司徒尽又急着打断对方的话。 白照宁嗯了一声,不敢多嘴。 “你跟他身边这一年,他除了给你好好治病,他在你身上动的手脚你都没发现?”司徒尽说着说着就火气上脸了,“现在腺体痛了是不是想到他了?” “我怎么了……?”白照宁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同为alpha,他隔三差五给你打信息素依赖剂你就一点也察觉不到?白照宁你是不是傻子?!”司徒尽说着就推开对方的衣袖,“他是不是给你从这里打针。” “嗯……” “把你关起来的这一个月感觉怎么样,闻不到纪俞的信息素是不是觉得特别心烦焦虑?!”司徒尽咄咄逼人道。 白照宁摇了摇头,“不是,是因为你把我关起来才……” “还嘴硬!”司徒尽严肃起来,“是不是还没关够!” 听到这话白照宁立马慌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alpha腺体衰竭的时候会对最亲密的omega信息素产生依赖,而他却同为alpha,只能在你最腺体最虚弱的时候给你打他信息素的依赖剂,用药物干扰强行赋予依赖效果,只要你以后腺体一痛你就会情不自禁想到他,现在我告诉你了,你知道了吗!” 这件事对司徒尽来说也是相当的炸裂和痛苦,以至于他花了差不多一个月不准让白照宁进食,才大致八九的将对方身体里的依赖剂药物残留清空干净。 白照宁恍惚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要不我把他叫过来,你自己问他?” “不,不要了不要了!”白照宁慌得连忙摆手拒绝,“我不见他我不见他!我再也不见他了!” 司徒尽板着脸给对方擦了擦眼泪,又难得心软的把人套进怀里,“告诉我,那现在腺体是怎么个痛法?” “就是痛……”白照宁哽咽着,“脖子酸酸的,想咬人……” 司徒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想咬人就对了。” “你可以给我看医生吗,我好难受……”白照宁自己说着,感觉后颈更加难受了,突突直跳的好像腺体要爆炸了一样。 “我哪天没给你看医生?给你打了那么多点滴不是吗。”司徒尽掌心落在对方的后颈上,那儿确实有些明显的发肿。 “可我还是疼……” 司徒尽看对方哭得那么难受,实在也拉不下冷脸了,他出去拿了支安抚剂进来给白照宁注射后,又脱了上衣,露出自己的腺体交给对方说:“像标记omega那样咬我试试。” “为什么?” “你腺体衰竭得很严重,我目前还没有找到最好的医生给你治好,不过标记omega能有效的缓解衰竭疼痛,我不允许你跟任何一个人omega再有染,所以你可以模拟标记我缓解一下。” 白照宁有点害怕这是司徒尽的试探或是考验,他看着对方的背,犹犹豫豫的不敢有下一步动作。 “标记也不会了?”司徒尽催促道。 “不,不是……”白照宁踟蹰不前的握住了alpha的肩膀,他暗暗磨牙,鼻子凑近司徒尽的后颈根嗅了嗅。 没想到司徒尽也会紧张,从那不太平稳的黄花梨木味里,白照宁意外的洞察到了司徒尽的不安。 不过,一个alpha放任他人标记,本就是一件有违自然的事情,不安也是生理性的正常反应。 第55章 白照宁想了想,于是在那腺体处落下了一吻。 “!”司徒尽身子颤栗了一下。 白照宁他耗了很久才敢用牙尖刺穿司徒尽的皮肉,完成了一场临时“标记”。 没一会儿白照宁就渐渐好受多了,不过司徒尽脸色看起来却不太好看,被“标记”过后他又变得冷漠了起来,白照宁忍不住心慌,心慌对方是不是反悔了,自己这样标记了他,他该不会又要把他丢进黑匣子里去吧。 尤其是司徒尽让他立马去睡觉,没有要留下跟他过夜的时候,白照宁更是怕到了极点。 他不想回黑匣子,也不想没饭吃,更不想被断电,白照宁仅仅把这些能想到的惩罚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后怕得不行,他连忙抱住对方,两眼泪汪汪示好请求说:“你别走,你陪我好吗,我想和你一块……” 司徒尽心里有块地方又爽又热的,可他说出的话却还是不温不热的:“撒谎的人明天没有饭吃。” “没有!”白照宁瞳孔都吓得放大了,“我,我真的想和你一起睡……” 司徒尽要去掰对方的手,对方立马抱得更紧了,“很可惜,我不想。” “你想的!”白照宁口不择言急道,“你不能撒谎!” 说完白照宁又有点后悔和紧张。 “我怎么撒谎了?” 白照宁眼睛往下瞄了一眼,“你看……” “哦……”司徒尽不慌不忙的,“那你呢?” 白照宁想解释又觉得解释是自讨苦吃,于是只能脸红接话:“想的。” “想什么。” 白照宁顿了一下,无地自容地凑到对方耳边,悄悄说出了那两个字。 司徒尽闻言,还是不太信:“真的?” “真的……”白照宁亲了男人下巴一口,各种复杂矛盾的情绪在这时候都不得不披上了真诚的外衣演绎出一种期望的诚挚。 司徒尽心里隐隐得意却不露声色,他单单说了个“看你表现”。 “可以给我表现的机会了吗。” 司徒尽笑笑,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去。 【作者有话说】 后期宁宁会变回从前的性格,不要担心故事篇幅较长,文章尚未完结,请勿就当前进度对故事走向妄下定论,片面批判, 已经强调很多遍了,如有不适自行弃文即可,请勿评论告知以及引战攻击喜欢的读者。 第29章 我腺体疼 两人在暖色的氛围灯里各自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白照宁将两人的衣服摞在床尾,堆积而成的衣服堆在灯光的映射下在墙壁上投影出一座小山。 白照宁见状,脱口而出就说:“金字塔。” 除了金字塔,光影还勾勒出两具体格健硕的黑影,他们慢慢贴近、如同有磁力吸附一样叠在一起。 白照宁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讨好要司徒尽,可他又完全没有那种台阶可下,他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等司徒尽发号施令让自己取悦他。 不过司徒尽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反而出奇的对他还挺有服务意识。 洗完澡回来,白照宁还是没忍住哭了,他觉得自己哪哪都憋屈,可他不敢说,司徒尽问他为什么哭,他只能瞎说:“我腺体疼。” 司徒尽当真了,又让他咬自己的腺体标记缓解一下。 “可是前面才刚刚咬过,不会咬坏吗。”白照宁脸透着情热未散的红,摸着也是烫的。 “那就咬坏。”司徒尽换成趴下的睡姿,“咬坏了我才没有标记别人的机会。” 白照宁也是记仇的,他没有再推辞,很是果断就咬了下去。 新旧牙印交错在司徒尽的后颈上留下一个虚线画的圆,渗出的点点血色像一串细珠红玛瑙,白照宁心里总算有了点报复的成就感。 司徒尽抽了张纸巾随手擦了后颈完又去看对方的腺体处,“还疼吗,疼的厉害就先吃点药。” “还好。”白照宁心虚,“现在不怎么疼了。” “疼了要说。” “嗯。” 司徒尽调整了一下抱姿,两人呈背对状侧躺,准备入睡时白照宁又问:“治不好的话,我以后还是alpha吗……” “难说。”司徒尽脸埋在对方后脑勺的头发里,“所以你那两年里跑到哪里去了。” “没去哪……” “没去哪能把腺体搞坏了?” 白照宁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腺体是怎么回事,但这一定跟他的消失有关系,他那样无端消失两年,人还能活着回来就已经不可思议了,更别说有点毛病在身上了。 “算了,坏就坏吧。” 司徒尽用脸去蹭了蹭对方的颈背,“我会给你治好的,好了,先睡觉。” 时隔一个月,司徒尽终于肯让白照宁出房间一步了,不过也是为了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白照宁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逃跑的想法,可身边好几个人跟着,他刚刚出家门口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外边的世界已经是春天了,风暖暖的,走了几步路白照宁就觉得热了,他的腺体出问题以后,身体对温度的调节适应功能也退化了。 一套检查下来,整个上午也过去了,司徒尽看了检查结果,发现情况不太乐观,他没敢让白照宁知道,独自把医生叫到了一边问话。 “能接受的话,还是考虑做个切除手术吧,您爱人的腺体衰竭是罕见的消耗型慢性死亡,这我之前也说过了,腺体是情绪器官,您爱人肯定有过长期的情绪低俗期,腺体衰竭是日积月累的结果,想要恢复是不太可能了。” 第56章 一个alpha失去腺体,说难听点,这跟精神上被阉了没什么区别,司徒尽不确定白照宁在不在乎,但无论切不切,身体上的伤害都是无法避免的。 “那腺体移植的成功概率是多少?”司徒尽问。 “百分之三十吧,概率不算高,不过您的腺体和您爱人的腺盒匹配值还是相当可观的,只是……” 司徒尽知道医生后边要说什么,他干脆先言:“那就移植吧,最好是这个月就能做手术。” “恕我直言,司徒先生,失去腺体的副作用对您来说同样百害而无一利,这件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医生一副不太确定的表情,行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 司徒尽摇摇头,“他的腺体总是疼,能换就早点换吧。” “不过,我们医院的爱心通道也会有一些特殊的社会人士无偿捐赠腺体,您不考虑等等看吗?” 司徒尽想都没想就说:“别人的我不放心。” 回去一路上,白照宁问了几次自己的腺体好了没有,司徒尽敷衍几次都说好,白照宁感觉对方有意在骗自己,于是他又说自己腺体疼。 司徒尽于是就让他直接在车上又“标记”自己一回,并保证说:“下个月会带你去做修复手术,做完就好了。” “真的吗。” “真的。” 白照宁信了对方的话,他抽了张湿巾主动给司徒尽擦了后颈,因为咬得太频繁,司徒尽腺体外的皮肉肿得看不清昨晚的牙印了,感觉再咬一次就要发泡溃烂了。 过了两天,司徒尽放宽了白照宁的活动范围,允许他在二楼走动了,不过原因只是让他去书房学习。 白照宁搞不懂司徒尽一天在想什么损招对付自己,他都这样了,司徒尽还要他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学利益转化和勘察市场种种,他进军商门的时候司徒尽还在做检察官呢,他也没差到要重头开始学的地步吧。 “我腺体好疼,我可以明天再写这个提案吗。” 司徒尽知道对方是真疼,可白照宁才坐下五分钟就喊疼了,多少是有点偷懒的意味了。 “你咬我一口,咬完继续写。” “……”白照宁可不想再咬那片胀肿还没愈合的皮肉了,“早上刚刚咬过了,先……不用了。” 司徒尽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不过也懒得找茬,“那就继续写。” 噼里啪啦的敲了两个小时键盘后,白照宁说自己的提案写完了,结果司徒尽过去一看,仅仅看了三秒钟就说:“重新写。” “为什么又重新!我已经按照你教的改了!” 仗着腺体的事,白照宁现在没那么怕司徒尽了,也偶尔敢跟对方叫板了。 不过昨天他不肯写提案,还生气把键盘摔了,司徒尽一怒之下又把他扔进了黑匣子里,他在黑匣子哭喊了十分钟腺体疼,司徒尽没辙还是把他放出来了,但还是罚了他晚饭只能吃白米饭,连口汤都不给喝。 白照宁算是明白了,他只能在一定范围里使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权利,越界了司徒尽还是会给他难堪,这人就是纯恶,根本不准别人犯他的规矩。 “你改的跟我要求的差远了,重新写。”司徒尽拿过鼠标,不满地直接把对方刚刚写好的八页提案全部删了。 看着自己绞尽脑汁写出来的成果变成一片空白,白照宁气急败坏地捶了一下键盘,“差哪儿了!就差一个环节没写!” “就是因为你每次都觉得差一点没事,差一点没关系!所以你以前经营公司工厂总是出现亏损和空窗,有多少转型跳板在你面前从来不知道去跳,你家里留给你的工厂才会变成夕阳产业!就因为你总是粗心大意,离婚了前妻把你房子家产都拿走你都弄不明白!” “亏就亏怎么了!我又不差那点钱!” “那是你爸还在,有他给你担着面子你觉得没什么,现在呢!没有他以后给还会给你面子!” 白照宁又捶了桌子一拳,又吼回去:“你都这么厉害了我还怕什么!我就是不会又能怎么样!我们已经吃不起饭了吗!是不是因为吃不起饭了所以才故意惩罚我没饭吃!” “我厉害是我的,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白照宁心想你死了我正好可以走呢,可惜说出口的却是:“说不准我死得比你更早呢!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学这些又有什么用!” “谁说你没有?”司徒尽拉开手边的抽屉,将一沓转让合同摔到桌子上,“南顺百业华方还有那两栋双子楼,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是你的了!” “你他妈就是想让老子给你打工!” “你说什么?” 白照宁忽然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嘴巴就被司徒尽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是白照宁还是觉得这种训教行为很是幼稚和毫无意义,司徒尽现在不仅要他学习怎么做生意,还要他改掉那些无关紧要的坏毛病,连脏话都不准他说。 “这也打我!我又没骂你!”白照宁忍无可忍了。 “我说多少遍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你以前在别人寿辰上张嘴就来的脏话把我们的项目搅黄那件事是不是没给你教训够!” “嘴长在我身上!我就骂我就骂!”白照宁硬气起来了,直冲着对方吼:“司徒尽我他妈你他爸够够的!” 司徒尽又要打他的嘴,白照宁直接把人手掌抓住,张嘴就是狠劲儿的咬。 第57章 “你是不是又不想吃饭了?” 白照宁听到这话,心想饿一顿又能怎么样,结果司徒尽又补充说三天不给吃喝,他才恼羞成怒松开了嘴。 如果说肉体上的疼痛是一种难以阻止的知觉割据,而极致的饥饿感就是一种绝望致命的身心扼杀。 “自己掌嘴。”司徒尽看着自己手背上青黑发紫的牙印,脸上多的是不悦之色,可心里又暗暗觉得好玩。 白照宁卞着嘴,还是不服气,“打不了,我腺体疼。” “你腺体长在嘴巴上了打不得?”司徒尽板着脸,没让自己差点气笑出来。 “打人嘴巴太伤自尊了。”白照宁说着突然就抽泣了起来,“它本来都要跟你讨饭吃了,还要挨打,你根本就是没在照顾我……” 对方一副假哭脸看得司徒尽心情转好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冷冷的说:“那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了,不能再说那些话?” “是,但是我……” “没有但是。”司徒尽用手给对方假模假样的擦拭着毫无泪水的眼角,“让你改就好好改,以后你会明白的。” 白照宁实在哭不出来个东西,只好立马转移话题:“那我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这些下面有的是人可以写,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你老是这么为难我……” “你看不懂里面那些坑就是因为你不会写,你不知道里面的转轴和运转重心,所以你跟别人做生意总是吃亏,写提案是小,你不懂里面的门道和路数才是大,懂吗?”司徒尽抚了抚对方的背语重心长道。 “那我不要公司还不行吗。” “你不要了给谁?这本来就是你的。” 白照宁还想说什么,司徒尽就又抢话说:“好了,我现在陪你重新写,别闹脾气,一会儿腺体又该疼了。” 有司徒尽在耳边指导和分析,白照宁这下写得畅快多了,他还举了好几个例子和建议,司徒尽听完还觉得挺可圈可点,也给写进去了。 会写提案后,司徒尽还说过阵子带他去市场调研,白照宁觉得这是个报警自救的好机会,于是静心期待了起来。 现在司徒尽每天都在家办公,白照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他的秘书,什么文件都要看,什么合同都要审,还要每天一汇报自己的当日所学和感悟。 等到白照宁独立完成一起项目的提案起草到定案后,司徒尽给了他一个实质性的奖励。 这项目要是做好了,纯利润至少有五六千万,而司徒尽的奖励就是送他一个不知道哪个礼品店随便买来的廉价水晶。 白照宁看着黄灿灿的水晶金字塔,心理落差极大,还是难以置信司徒尽就拿这个敷衍他:“金字塔怎么也得是金的吧,你也太小气了。” “黄水晶比较适合你。” 司徒尽就这么一句话敷衍了事。 过后司徒尽要开会,就通了一下书房里的网,白照宁趁给对方处理消息的时候,立马打开了电脑浏览器在搜索栏迅速输入:“黄水晶有毒吗?值多少钱?放在身边会不会害死人?” 回答页跳转出上万条相关话题词条,他快速的大致浏览了一下,基本都是说黄水晶价格从低到高都有。 而且黄水晶还叫做“财富之石”“吸金石”,功效是招财消灾,还能有助于消除人的负能量和缓解消极情绪,增加人耐心和主动性等等。 “迷信。”白照宁小声吐槽了一句,就退出了浏览器。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应该用电脑求助报警才对啊,多好的机会就这么从面前溜走了! 线上会议结束后,白照宁想着还能不能再摸到电脑,结果司徒尽很快就把网断了。 “跟你说件事。”司徒尽合上电脑把人拽到了腿上坐下。 “什么事。” “你做的提案通过了,乙方给你开了这个数。”司徒尽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白照宁立马来了精神,“三千万?” “不是。” “三个……”白照宁有点不敢狮子大开口,“亿吗?” 司徒尽嗯了一声,“意外吗。” 何止是意外,白照宁完全不信,他指着自己连连求证:“是我完成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嗯,这个功劳只算你一个人的。” 白照宁让司徒尽给他看证据,看到自己耗时两周做的项目真的有合作商签下了,他欣喜若狂的抱着司徒尽晃了晃。 “我说了,你要是有这个心,要比很多人都厉害的。”司徒尽眉宇间也是难掩的喜色,“这下信了吗。” “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说吗?”白照宁立马又拉回脸假装无事发生,“意思是在老子你心里,我他妈的就那么一无是处……” 说完白照宁立马噤声闭嘴了,感觉司徒尽的巴掌要打过来了,他下意识就封紧了嘴巴、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嘴唇上只有一阵温凉的触感,他意外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眸光痴迷的眼睛。 白照宁心口霎时一颤,下意识就往后躲,司徒尽扣住他的后脑勺,稳住了这个奖惩不明的吻。 【作者有话说】 故事篇幅较长,追妻通心意篇幅循序渐进并非一两个情节就结束,不喜好强制狗血剧情可随心弃文,请勿评论告知或是发表攻击作者言论。 第30章 贴脸开大 第58章 这天司徒尽带了个造型师回来,说是要给白照宁修修头发。 白照宁被关这一阵也有两个多月了,头发是长得没边了,剪了头过后,司徒尽又说要给白照宁打个耳洞。 “为什么……”白照宁觉得这要求实在蹊跷,“我戴耳钉不好看吧。” 司徒尽似乎是有备而来的,而且那个造型师也做好了准备,“好看的,我们各打一个,一人一边。” “你也打?” “嗯。” 白照宁倒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行的大事,只是觉得有些无厘头,不过司徒尽摆明了必须要做这事,他也不敢忤逆对方的要求,只能点头答应了。 造型师先给司徒尽打的左耳,用的是穿刺的方法,过程很快也很顺利,没一下司徒尽耳朵上就多了一枚素色的银钉。 到白照宁的时候他有点紧张,说不上为什么,他会不受控的去幻想造型师会不会趁机杀死他。 他伏在司徒尽怀里,将自己的右耳交了出去,穿刺的痛感只有一瞬间的激烈,白照宁就坦然接受了这件莫名其妙的小事。 看着镜子里的两人,白照宁感觉自己耳朵上多了个耳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鲜感,因为他以前偶尔也会戴些骚气的耳夹玩玩,反倒是司徒尽看起来犹如换了一副新面孔一样。 就好像,板板正正的法典封面上贴了一张玫瑰贴纸,看似搅乱了明面章法,但不免也露出了一点风月的私心。 等到耳洞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司徒尽拿来了一对三角形状的耳钉,他们各带一只。 司徒尽问他喜不喜欢,白照宁谈不上喜欢,就答非所问了:“好看。” 于是司徒尽又说:“这钉子有后扣,摘下来比较麻烦,还有,没有我同意你不准自己摘,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会爆炸。” 白照宁不以为然,“你在里面装炸药了?” “差不多吧,总之如果你敢擅自乱跑的话,耳钉就会爆炸,炸掉一只耳朵肯定是没问题的。” 司徒尽竟然是用一副很认真的口吻在说,这怎么听都毫无可信度吧。 不过白照宁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会儿他稍稍从司徒尽的行事风格分析了一下这件事,心里立马就有猜想。 “你是不是,在里面装定位了……” 没想到白照宁这么快就猜到了,司徒尽多少有点欣慰,他点点头承认了:“既然猜到了,以后还敢想着用电脑报警求救逃跑吗?” 司徒尽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只是在脑海里计划都没有真正实行过,白照宁背后发寒的摸了摸耳垂,“你天天这样关着我,我还能跑到哪里去,你把我想得也太厉害了……” “总之想没想,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东西戴上了只有我的允许才能摘下来,如果你敢摘了跑了,让我抓回来我就把你耳朵剪下来,我说到做到。” 突然之间,白照宁又不觉得这耳钉有多好看了,又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装饰品。 这是世界上最小的枷锁。 …… 在还有一周就要去做腺体修复手术时,司徒尽突然说要带白照宁去一趟京市。 而且司徒尽还让他认真梳洗打扮了番,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很隆重的事情。 他换好衣服出来后,司徒尽过来替他把衬衣扣子扣到了顶,还一副训斥口吻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正规场合不要太张扬个人风格。” 白照宁无辜得很,又不是全天下的衣服款式都是要捂得严严实实的,“这衣服就是这样的……” “今天不一样,事情比较特殊。” “你要带我去哪。” 司徒尽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给对方推进无名指里,说:“去领你爸的东西。” …… 以前白照宁从来没去想过自己父亲有多厉害,反正他生下来时,他爹就是个上校了,后来一路干到军长时,也正是他刚刚开始做生意那两年。 司徒尽说他什么都不懂,白照宁心里是承认的,他确实没什么商贾天分,他能有头有脸的混这么多年,其实前脚全靠他妈给他打下来的基业,后脚则全靠他爹的威风撑着。 车子一路开到了很是庄严肃静的建筑群里,这里的每栋楼上都挂着国旗和国徽,他们一下车,就有两个军装打扮的年轻人过来接应。 两人被领到了这儿最大的会堂里,里面已经坐满了一半的人,他们跟着指引找到了对应的席位坐下,白照宁抬头看了一眼大堂颁奖台上拉的横幅,原来是军士表彰大会。 可惜的是,别人都是拖家带口来看领奖,他和司徒尽却是来代领的。 半小时后,大会正式开始了。 白照宁一直都有点紧张,司徒尽问他紧张什么,他又说不出来,等到主持人公布了表彰的名单后,他才想明白自己紧张什么:“感觉自己担不起他的奖章。” “你这么想……”司徒尽想了想,“其实也正常,这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不要多想。” 白照宁点点头,心里说不上的阴郁。 等到他上台替亡父领了意义非凡的奖章时,他才明白自己这样阴郁从何而来。 他爹这样风风光光了一辈子,竟然会有他这么混的一个儿子。 他放眼台下,看到了许多半生不熟的面孔,那些功成名就的同龄人济济一堂,司徒尽也是那样的风光。 第59章 白照宁还看到了纪俞,他竟然就坐在自己和司徒尽的后边,想必也是来看他父亲领功勋的。 拿完奖章回到位置后,白照宁一言不发一直到散场,按理来说,场后还有功臣宴,白绛不在了,他们也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于是司徒尽带着人准备回去,结果纪海纪俞拦住了两人。 “纪首长是有什么事吗。”司徒尽将白照宁牵紧并护在身后,皮笑肉不笑问道。 纪海的墨绿色军礼服上多的是金灿灿的勋章,他笑笑问:“饭不吃了吗?” “不了吧,毕竟岳父他老人家不在了,我们就不好掺和了吧,免得阿宁触景生情。”司徒尽不失风度的说。 “说这种话多见外,你父母不也来了吗,我前面打了招呼,他传我告诉你,一起去吃个饭来着。” 司徒尽蹙眉,“他们那边还没结束吧。” “快了快了,进度都一样。”纪海拍了拍司徒尽的肩膀,“走吧,改明儿司徒正局和杨纪委如今留京了,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去庆祝庆祝。” 司徒尽回头看了白照宁一眼,白照宁小声说了个“可以”,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也不敢有意见。 四人就这样一路同行去了宴厅,坐摆渡车时,纪家两父子就坐在他们二人对面,白照宁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和纪俞对上眼让司徒尽生气。 这几个月来,外边发生了什么白照宁一概不知,不过无论他插在司徒尽和纪俞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似乎都没有影响这两人矛盾而坚固的友谊。 有时候白照宁会觉得自己其实是他们之间较劲的玩具,他们只是明面上不说而已。 纪俞也不是多喜欢他,只是别有情愫在罢了,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说不准还会和司徒尽翻脸,可他根本不会。 而司徒尽更不用说了,白照宁一点也不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样崇高的情感,他就是不想让他好过而已。 到了宴厅后,四人找到了司徒炔夫妻所在的餐桌,纪俞的母亲也在,两家人客客气气的坐下了。 对于白照宁的“死而复生”,在场的人似乎都觉得是一件很小的事,哪怕后来他和纪俞有过抓马的订婚一事,大家也闭口不提,权当没发生过一样。 两家长辈和和气气的寒暄着一些近况,又谈了些政治上的见解,最后话题还是扯到了年轻人身上。 纪俞的母亲唐湫也是军委出身,她性格热烈随意,说着说着就突然提到了白照宁:“说来说去都是缘分,以前在军区大院的时候,阿宁可稀罕跟小俞玩儿,要不是小俞那时候身体不好给他叔带走了,指不定他们三从小就能认识呢。” 杨琇则是和唐湫性格截然相反的母亲,她听完只是笑笑,温和回道:“是吗,这些我们还是第一次知道,看来缘分来得比较晚。” 司徒尽当然也是头回知道这事,他看了手边的白照宁一眼,白照宁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司徒尽不小心打翻酒水淋湿了白照宁的衣服,他就领着人去了洗手间。 进到洗手间的洗手池前,白照宁就慌慌张张、老老实实的主动交代了说:“我不记得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我以前和很多小孩一起玩,里面可能有他……” “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吗。”司徒尽说着也不忘拿纸巾给人吸干外套上的酒水。 “为了看纪首长领奖……” “领奖有什么好看的,他爸一胸口的奖章不够他看吗。” 白照宁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是他又不敢说,“那我不知道了。” “如果待会他问你要不要跟他走,你要怎么说。”司徒尽将两团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两手揣兜看着人问。 白照宁小幅度的摇了摇头道:“你在,他不会问的。” “那我给他来问你的机会呢,你怎么说。” 白照宁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跟他走,我跟你在一起。” “你真会这么说?”司徒尽说着,抬眼瞥了一眼白照宁身后的镜子,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白照宁点头,“真的。” “好了,去洗手间里把你的外套脱了,衣服湿了不好看。” 司徒尽说着就把人往旁边最近的一间格子间里带,白照宁想不通脱外套为什么还要进去,但他也不能说什么。 门一关上,白照宁就要去脱外套,结果司徒尽却将他堵到门背上说:“脱.l裤子。” 几分钟后,格子间外传来有人水流的声音,白照宁连忙小声提醒身后人说:“有人……” 然而司徒尽并没有./中止的意思,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他就着白照宁的耳廓同样暧昧道:“你还会紧张这种事?你以前不是经常在外边这样玩吗?有什么可不适应的?” 白照宁无言敢对。 水流声没了的时候,白照宁又听到了打响打火机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在外面抽烟,他紧张得厉害,只能紧闭着嘴,可肉/-体间ll的拍ll打.l声实在不是他能控制的…… 门外,纪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苦笑过后慢慢吐了一口烟圈。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比较闲,固定每天晚上8点更哈。 第31章 以后可以试着喜欢 “怎么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杨琇看着自己迟迟归来的儿子儿婿问道。 司徒尽手里拿着白照宁的外套,无事发生回道:“去找烘干机了,结果没找到。” 第60章 “不穿也没事的,这天也热了。”杨琇说。 两人刚刚重新落座,纪海就对司徒尽说:“纪俞说你们有个朋友来了,在二楼那边,让你过去看看。” 司徒尽笑着站起了身,他拍了拍白照宁的背,又有意无意抚过对方的右耳垂,“你在这等我。” 他的耳洞还有一点点尚未成型的刺痛感,司徒尽这么一碰让白照宁打了个寒颤,他又是小声的一个“哦。” 司徒尽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方向去,在人流尽头,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纪俞。 纪俞看他过来了,于是忍不住先调侃了一句:“等半天了,你这洗手间去的也太久了。” “久不是应该的吗。”司徒尽随手脱下来身上的外套,二楼要热一些。 纪俞笑笑,扬了扬下巴指向角落:“过去说。” 两人寻了个靠走廊的安静地儿站着,司徒尽问对方有什么事。 “别这么严肃,先说点别的。”纪俞看向楼下,这儿正好能看见他们两家人坐的那张餐桌。 “别的指什么。” “他很怕你……”纪俞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能感同身受的苦楚,“这是为什么。” 司徒尽同样也往楼下看了一眼,白照宁还在安安分分的吃饭,“这个,我觉得你还是没必要了解得太清楚。” “家丑不能外扬?” “……你说是就是。” 纪俞无奈叹了口气,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u盘,“我想跟你做个买卖。” “先说清楚。”司徒尽目光落到那个银色u盘上。 “不久前我到霍朗那里去了一趟,拿到了点'丧魂'的样品,也就是阿宁之前遭他哥用的那种药品前身。” 对于白照宁早时候被拍的那些照片视频早就真相大白了,事情无非就是周观止从中作梗罢了,这也跟他后来锒铛入狱有一定关系,不过司徒尽想不到这件事里还有什么可揪的话题。 “我把样品以我的名义公开挂到蓝网后,有个政虫找到了我……” 司徒尽没心思和对方拉磨,他干脆打断对方的话,“说重点。” “……”纪俞语塞了一下,“行,那我直说了。” “……” “你那场车祸的内幕证据我找到了。” 不过司徒尽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很意外的神色,他话音间也只是多了一些自嘲,“这事,你倒是比我上心。” “投毒那家伙现在就在楼下,下个月他可就是伯父的同门了。”纪俞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身侧人,“七年爬座山,也该下来了吧。” 司徒尽不经意间留意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他确实想不到当初让自己翻阴沟的人能是谁,不过他又好像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了,“他下来了,难道我就能上去吗。” “为什么不能。”纪俞转头看向他。 司徒尽回头,直直的看着对方。 “只要真相大白,今年下半年第一梯队首席检察官的位置一定有你的名字。”纪俞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隔墙有耳。 司徒尽可能是累笑的,他松气一叹,“你怎么保证。” “如果是我出马,有什么是不能保证的?” 四目相望,纪俞两只眸子里的笃定暗色让司徒尽一时接不上话。 “这事一点也不难。”纪俞说完又恢复了前边的怡然,脸上尽是放松之色。 司徒尽心里虽有波澜,但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这笔买卖对我来说,差价未免太大了。” “我还没说要什么呢。” “他不会跟你走的,所以我们的买卖无法成立。” 纪俞有点意外对方的反应,于是他转念一想:“我不要他跟我走,你让他自己走。” “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干涉别人的家事?”司徒尽忍不住发问。 发生了那么多事,纪俞的脸皮倒也长进了不少,他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小三都这样。” 觊觎,纪俞。 这人如其名的骄劣品性让司徒尽有时候真是羡慕得不行,一个人能活得像纪俞这样凡事都在不卑不亢的自我笃定之中,除了要有过于常人的厚实基底,多少还要带点绝对扭曲的精神骨根。 “这个买卖没意思。”司徒尽说,“让他走和跟你走,不是一个水平的价值。” 纪俞无奈一笑,“话怎么能这么说,他的自由怎么能拿跟谁走来衡量,你说呢,检察官。” “我不可能给他离了我以外的自由。”司徒尽说完,话音又一转:“不过你既然非要谈到这份上,这买卖其实倒也可以做。” …… 几分钟后,司徒尽把白照宁带到了宴厅大门外,白照宁还以为他们要回去了,结果对方让他去跟纪俞说几句话。 白照宁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司徒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纪俞的说辞也是相当简单,几句话就概括了全部,而白照宁连思考都没有回他:“就算我能跟你走,他也不会点头离婚的,更不会回去去做检察官。” “……是司徒教你这么说的?” “没有。”白照宁一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事实就是这样。” 纪俞估计着自己也不可能两句说辞就能改变什么,但他又不清楚白照宁怎么就突然转性了。 他没控制住自己抓住了对方的两只手臂,“他关着你都做了什么?” 第61章 白照宁出于心中的阴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小半步,可这小半步也把他的全部为难道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白照宁这才敢跟对方对视,“总之,谢谢你的好心,还有,我的猫,你能还给我吗。” 纪俞相当僵硬的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有这么思路不清晰的时候。 “你是不是怕他。” “……”白照宁又垂下头,小声嘀咕了一个不是。 纪俞握住对方的两只手,用指尖做笔在对方掌心写了一个数字,白照宁结果还是摇头说不。 过了一会儿,纪俞丧着脸走向了司徒尽,他从口袋里摸出u盘扔给了对方,有些力不从心道:“我们之间果然不适合做买卖。” 手心里的u盘是银钢制的,小小一个沉甸甸的相当有份量,这就是司徒尽全部的清白和名誉。 可下一秒他还是把u盘扔给了纪俞。 “什么意思。”纪俞不解。 “你不是跟我说过,别太贪吗。”司徒尽看着还在等自己的人,“人不能既要又要吧。” “我没说不能两全其美吧,既要又要多大的事。”纪俞捏着手里的u盘,“下半年名单要开始拟定了,审理旧案要趁早。” 司徒尽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声音突然变得有几分沉重:“算了,你也别为我走这个刀口。” …… 宴席接近尾声的时候,司徒尽牵着白照宁去认了好些人,两口子黏黏腻腻的样子还挺招人瞩目。 纪俞远远看着二人在人群中的互动,几次想挪开眼,却又忍不住去看。 白照宁的走姿有些奇怪,他也没穿外套,衬衣下摆紧紧的收在腰封里,再往下就是司徒尽的手,他全程都在扶着白照宁的腰臀面,偶尔也会抓在对方的胯骨上。 司徒尽的手臂很长,揽着那样一束姣好匀称的腰肢在旁人看来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路过个人碰到了司徒尽先前坐的椅子,他的外套掉到了地上,纪俞弯腰下去捡了起来,同时一小块布料从外套口袋里掉了出来。 纪俞一眼就认出来是什么东西,他将这条内裤紧紧攥在手里,最后收成一小团藏进手心,并若无其事地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再往那边看,纪俞又觉得司徒尽故意得很。 看着白照宁身上那条剪裁得当的西裤在走动的步调里不断勾勒包裹出里面的空荡肉,,欲。 纪俞眼红得离了场,早早回到了车上吹冷气。 纪俞将那条拧巴发皱的三角底裤拿出来在大腿上铺平,那他鬼使神差的捻了捻有些湿意的三角区域,然后放到了鼻子前…… - 连夜飞回满市后,白照宁提了个要求,他想明天去墓园看看他爸,司徒尽看在对方最近都挺听话就答应了。 不过第二天后一连过去两天都在下雨,司徒尽就不准他出门,而且随着雨季的到来,白照宁的腺体疼得更厉害了。 白照宁一连三天都没睡好觉,整宿整宿都在生气哽咽,就连用“标记”来缓解也失效了,况且司徒尽的后颈已经被咬肿得没地方可下嘴了。 终于熬到了要去医院做修复手术的日子,白照宁难得看起来高兴了不少。 入住病房后,还得先做两天药物过渡才能进行手术,这期间白照宁发现了好几次可以逃走的机会,可他却一点想走的意思都不敢有了,而且他腺体疼成这样,说不准会在外边疼死,要是被抓回来,司徒尽还要剪他的耳朵,更是不值当。 就在手术前一天晚上,司徒尽突然跟他说:“明天我会送你进手术室,但是手术结束后一直到下周,我都不会在医院陪你,这期间你要完全听从医生的安排,有事就跟何治说,不许联系他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纪俞,听明白没有。” 说完,司徒尽将一台只能打电话的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 “那你去哪。”白照宁问。 司徒尽刀法灵活的削着雪莲果,话凶脸不凶道:“我有事出去,所以你要自己监督自己,别让我抓到你有其他心思。” “哦。”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又禁不住害怕去问:“你不在,他们会给我饭吃吗。” 司徒尽难得有点想笑,“谁敢不给你饭吃。” 白照宁只敢心里吐槽了一个“你”字,又问:“那你走了,别人会不会把我的腺体切下来卖掉?” “你的腺体都坏到要做修复了,能卖几个钱。”司徒尽将削好的雪莲切成块装进碗里,又拿了个叉子喂给白照宁。 白照宁皱着眉头吃了一块,“坏了也是alpha的腺体,怎么不值钱。” “alpha又不是什么濒危动物。”司徒尽紧盯着对方的嘴,“咽下去,不许吐出来,雪莲对血糖好。” 白照宁艰难咽下嘴里寡淡的果肉,味蕾上的不爽让他生了嘴上的不爽,“那你这么说,干脆你去把你的腺体卖了得了。” “那卖给你要不要。”司徒尽说着,自己心里不免期待了起来。 “我才不要。”白照宁决绝道,“木头味的信息素最讨人厌……” 说完白照宁才发现自己嘴多了,他紧张得就想解释一番,结果司徒尽却问:“真的假的?” 白照宁哪敢说真的,“假的。” 其实白照宁不喜欢木头类的信息素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是因为周观止也是木香,二是,他确实是讨厌司徒尽啊,恨屋及屋,这没什么可说的。 第62章 “你撒谎并不会有什么讨好人的效果,白照宁。”司徒尽又往对方嘴里塞了一块果肉。 “……那我说真的,你又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讨厌就是讨厌。”司徒尽脸冷冷的,“反正,你以后要讨厌一辈子了。” 次日一早,白照宁就被推往了手术室,准备进去前,司徒尽又嘱咐了几句话:“手术比较麻烦,可能要很久才结束,出来了就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我都交代医生了,你别太怕。” “你是不是要离开很久。”白照宁感觉氛围有点怪怪的。 “不会太久,最多半个月,你快出院我就回来了。” 白照宁朝医生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可司徒尽还在抓着他的手不放。 “怎么。”白照宁问他。 司徒尽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糊住了嘴,他斟酌了一下才说:“你真的讨厌木头味吗。” 可能是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水光,白照宁也有点心软,于是他再撒了一次只对司徒尽有效的谎:“以后可以试着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一些原因,前文一些不能比较敏感的内容(大家懂的)已经都删除处理了,正文也做了一些删减修改,以后我们有什么悄悄话就在围脖单独说好了…… [已开通匿名提问箱,大家有悄悄话可以直接向我提问哦] 谨记:打黄扫非,肃清风气,人人有责。 第32章 我数到三 手术门关上后,站在一旁的主刀医生当即提醒司徒尽说:“您现在也可以去准备了。” “嗯。”司徒尽将眼里的泪光憋了回去,“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主刀医生:“您请说。” “腺体移植成功后,麻烦给我爱人打一点信息素封闭针,这应该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主刀医生有些疑惑,“不过,打封闭针了在一定时限内是不能释放和闻到自身信息素的,这没问题吗?” 司徒尽坚定点头,“没问题,打吧。” “至少一个月都不能也没关系吗?”主刀医生问。 “没关系。”司徒尽说,“他不喜欢我的味道。” …… 手术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白照宁一点印象也没有,从他躺在手术台一直到转移回病房,他都完全没有感觉,而麻醉剂都消散过后,已经是手术当天夜里了。 白照宁后颈处已经有明显的镇痛感了,司徒尽说修复手术就是把皮肉切开把腺体修理一遍而已,可他却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好像是腺体被摘了出来再塞回去一样。 他只能趴着,但这姿势久了就难受得很,之前他腺体疼的时候,司徒尽就让自己枕着他的腿睡,有时候司徒尽能坐在床头让他枕一宿都是常有的。 白照宁想到了司徒尽,也不知道这人上哪去了,他手术结束了是不是该跟对方说一声,不过何治肯定会报备的,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接着过去了两天,白照宁的后颈开始痒了,应该是切口在缝合了,他也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腺体确实在恢复,他已经没再有过那种腺体脆化的软痛感了。 这期间,只有何治来看过他,他负责着白照宁的一日三餐,其余的,基本没什么人来打扰过他。 白照宁平日里什么也不做,就看看电视,或是翻点杂志看看,才三天他就坐不住了,而且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 司徒尽留给他的那台手机虽然只有通信功能,但其实根本没有限制能和谁通话,不过白照宁就是想打给别人他也不知道联系方式,里面只有何治的号码,连司徒尽的也没有。 所以这天下午,何治来送晚饭时,白照宁就跟对方要了司徒尽的电话号码。 结果没想到何治竟然拒绝了,“老板他这不太方便接电话,而且他吩咐过了,让您安心休养就好,有什么问题您找我也是一样的。” “那我不打给他,我给他发短信总不会打扰他吧。” “这……”何治似乎觉得这好像没有推脱的理由了,于是就给了对方。 拿到号码后,白照宁其实也不知道能给对方发什么,指不定对方还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呢。 思前想后,他编辑了一条看起来情感比较中立的信息发了过去: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然后白照宁等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司徒尽都没给他回过一个字。 他想了想,自己问的这似乎是句废话,于是他思想斗争了一番,又发了一条:何治把我一天看五个小时电视的事情跟你告状了吗? 白照宁自以为这种内容肯定能让司徒尽跳脚,结果一天过去了,发出去的消息好像石沉大海了一般,压根没什么后浪。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白照宁一怒之下就把对方号码拉黑了,既然司徒尽这样对他,那就不联系好了。 又过了两天,白照宁已经勉强可以躺着睡了,这期间他无数次把司徒尽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可还是什么讯息都没有。 等到医生给他换药拆第一阶段线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八天了,白照宁感觉自己应该是距离出院不远了,司徒尽既然说快出院时就回来,那他现在打个电话催催也是于情于理的。 说服了自己后,白照宁板着脸给对方拨了一个电话,而且他一定要对方先开口说话才行。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第63章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司徒尽的声音,反而是……柳未青的声音。 “打错了。”白照宁压着声音回道,然后立马挂了电话关了机。 白照宁把手机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把桌子上的水果补品等东西一股脑都往垃圾桶里推。 下午何治来送饭,他更是把饭菜都打翻了,还无端对着何治吼道:“每天都要吃这么多!烦死了!我不吃了!” 何治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明明这些天什么事都没有,“白总,您是嫌弃饭菜不好吃还是……” “听不懂人话吗?我就是不想吃了!就算是司徒尽来了我也不会吃一口的!有本事让他过来打我!”白照宁还站到了床上,拿起枕头就乱摔。 何治见情况不对,于是立马叫来了医护人员,白照宁就这样不分缘由的挨了一针镇定剂。 镇定剂药效过后,白照宁也饿了,何治把饭重新送过来已经是夜间一点了。 白照宁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又把何治吓得手忙脚乱的,他问原因,白照宁却什么也不说,继续眼泪拌饭。 次日,何治领着他去做了第一期复查,检查结果是当场出的,医生说白照宁的腺体恢复得很好,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休养等第二期复检了。 可白照宁却没有什么可高兴的,除了腺体不再胀痛以外,他感觉腺体还是不太正常,因为他依旧做不到收放自如的释放信息素,医生安慰他说过阵子才能恢复这些功能,白照宁就没多想了。 复检回去的路上,在即将回到病房那条走廊上,白照宁隐隐约约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可他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一直到深夜,那股甘冽的味道还一直萦绕在白照宁鼻腔里,他按了护士铃,说自己腺体突然发疼,护士一听赶忙去找人,门也忘记反锁在外了,白照宁无视了房间里所有的摄像头,趁机直接跑了出去。 他跟着那股味道一直跑,然后跑到了这层病房的尽头。 看着走廊尽头最后这扇门,白照宁的步子不由自主慢了下来,这应该是某种科室的检查室。 原本甘冽清甜的香味在他来到最后一扇门时变得十分浓郁,像是某种草果香,白照宁努力回想了一下,这味道好像在司徒尽身上有过。 他稍稍偏身往门里瞄了瞄,只见一名医生正在捣鼓仪器,而司徒尽竟然就坐在仪器旁边。 至于那股信息素,是司徒尽身后的柳未青释放出来的。 察觉到有目光注视,里面的alpha忽然往门这边看来,四只眼睛对上时,白照宁吓得后退了一步。 在看到司徒尽起身的时候,白照宁立马拔腿往回跑,他一开始是想跑回病房,但看到电梯时,他立马改了主意。 电梯很快就下到了负一层,白照宁在这地底停车场左右环顾了一眼后,只能随便挑个方向跑了。 但这地下车库实在太大了,白照宁怎么也跑不出去,他在里边兜了两圈后,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司徒尽带着医生护士下来了。 白照宁连忙去揪自己右耳上的耳饰,可怎么也解不开那个后扣,眼看人就要发现他了,情急之下他发现了一个步梯口,步梯拐角处还有一间杂物间,他想都没想就躲进去了。 逼仄的空间里多的是各种他看不清的东西,白照宁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用背顶着门,忙里忙慌的又要去摘耳朵上的东西。 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照宁干脆心里一横,直接将耳朵上的银饰拽了下来,耳垂传开的火辣刺痛直击大脑,痛得白照宁眼泪都飙了出来。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把耳钉往外扔时,他身后的门板就传来了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白照宁,出来。” 司徒尽的声音如同箭矢一般直接穿过白照宁的耳膜,让他心慌得直发冷。 三秒钟过后,门外的人又说:“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见耳朵里是吗,你的耳朵是不是不想要了?” 白照宁呼吸急促得膝盖发软,他摸摸自己已经出血的右耳,仍是不敢给出任何一句回应。 “你自己出来我就马上跟你解释清楚,也不计较你跑出来,不过,要是让我进去把你揪出来,我就再把你丢进车库底下一个月你信不信?” 看着那扇不堪一脚的木门仍是纹丝不动,司徒尽深吸了一口:“我数到三。” “一。” “二。” 听到“三”时,白照宁浑身抖了一下,心脏的急剧收缩让他呼吸都为之停滞,寒意从脚趾一路冲到后脑勺。 司徒尽看着门还是没动,于是咬咬牙:“四。” “五。” 他一直数到十,门还是没动。 司徒尽吊着一口怒气,心想自己这段时间也没陪着对方,于是低头再次敲了敲门:“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不会说什么的,出来吧。” 结果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司徒尽只好冷着脸去推开了门,里面没有灯,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一旁的护士立马用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往里边一照。 然而,这仅有两平米大的杂物间里,压根就没有人。 司徒尽也是大脑宕机了一下,他立马拿出手机打开一看,跟踪定位明明就指向了这里…… 十来分钟后,清洁工从那间杂物间里找到了那枚耳钉交给了司徒尽。 司徒尽刚刚和警局打完电话,正准备开车离院时,柳未青拦住了他:“你现在这样还不能擅自出院!” 第64章 “放开!”司徒尽甩开对方的手就要去开车门。 “你的残留信息素很不平稳!没有腺体调节你这样贸然开车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上一次车祸还没给够你教训吗!”柳未青干脆抱紧了对方的腰,“找人的事先让警察去做就好了!你冷静点!” 紧接着几个医护人员也过来了,他们一同拖住了司徒尽,其中为首的主治医生也是慌忙劝道:“您刚刚苏醒现在还不是能下地活动的时候!” 任由司徒尽怎么挣扎,这伙人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主治医师更不是敢这样放任病人去做寻死的事情。 最后司徒尽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强行被架回了检查室里。 主治医师连忙测了司徒尽的各项指标,实时数据都是危险的数值,他连忙给急诊发去了讯息,又对柳未青说:“继续对他释放信息素,尽量在他最后的腺体标记记忆里起到一点安抚作用!” 第33章 为什么是你的味道 七天后,还在满城找人的司徒尽接到电话说,白照宁找到了,人就在那间杂物间里而已,被发现时是昏迷状态。 他赶到医院时,白照宁已经被送往急诊了。 经检查,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并无大碍,人很快就会醒来,只有右耳有伤口发炎,腺体也没什么问题。 人被转入普通病房后,司徒尽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上,握着对方有些凉的手一阵阵啜泣。 没多久白照宁就醒了,两人在病房里相顾无言了很久,最后司徒尽才先打破沉默说:“可以出院回家了。” 白照宁还处于虚力的阶段,他没有任何搭理对方的心情,索性一直闭着嘴。 “我让人去准备午饭了,吃完我们就回去。” “你还是困吗,要喝水吗。” 司徒尽自顾自的说了好多话,对方还是不肯理他,于是他打了个电话,把柳未青叫来了。 柳未青在司徒尽的眼神暗示中拘谨的说了些道歉话,又把“来龙去脉”说了个大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的腺体也出了问题,因为我的现任爱人他无法彻底标记我,医生说应该是我之前洗标记留下的问题,刚好那天我在医院碰到了司徒,就麻烦他上去提供一点腺液做数值对比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些。” 说完,柳未青看了司徒尽一眼,司徒尽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柳未青不愧是拿过无数国际大奖的演员,他还自己加戏,绘声绘色的把这几天司徒尽怎么翻天覆地找人的事给说了出来。 说到一半,司徒尽就让人出去了。 “那天我真的刚刚回来,刚刚上楼就碰到他了。”司徒尽把人搀扶起来搂入怀,“你是不是生这个气?” 白照宁淡淡的说了个“我不想见到你”。 “别说这种话。”司徒尽声音暗哑,“别生气了。” “你把我关起来吧,把我关到死。” 这七天是给足了司徒尽教训,他鼻头一酸,“不关了,我回去就把它填了。” 白照宁的身体还处于回温的状态,呼吸也弱弱的,没一会儿就在司徒尽怀里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白照宁已经回到家了,他睡在二人的主卧大床上,外边已经黑夜了。 这一次消失距离上一次消失,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白照宁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就是他被关在黑匣子时,仅仅消失了一次,那期间他有很多次感觉自己就要消失的预感,但却没有再发生过,而几天前他在那间杂物间里要消失时,那种熟悉的预感又出现了。 结合两个环境的相似点,白照宁总结出来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他大脑里长时间没有清晰的视觉成像时,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而他消失所去的另一个时空,其实就是另一个“黑匣子”,同样是不能目见一切,是彻彻底底的虚空,他在那里的整体感受就像是一个有意识的植物人,甚至有时候连意识都是模糊的。 人身束缚、精气消耗和精神打压是两个“黑匣子”最本质的可怕,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那里面的。 从这以后过去了几天,白照宁始终都是情绪淡淡的,无论司徒尽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有一点情绪回应或是波动。 司徒尽不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他可以在整栋楼里走动,可白照宁大多数时间还是只肯待在卧室里。 “阿宁,你看谁回来了。” 白照宁坐在窗前,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对司徒尽的话充耳不闻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的裤腿动了动,白照宁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猫。 这下白照宁眼里才久违有了别样的神色,他弯腰将猫抱到腿上,面无表情的像以前那样逗猫玩。 司徒尽拿了点水果过去,想喂给对方吃,白照宁却嘴都不肯张。 “下周就去拆二期线了,要是复检结果合格,以后就不用吃药了。”司徒尽仍是不死心的举着叉子,叉子上是半颗草莓,“不吃药了胃口就会好回来了。” 白照宁一点也不想听见司徒尽的声音,可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耐烦,仍是冷冰冰道:“我不想吃,你出去。” 司徒尽默默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提醒说该睡午觉了,白照宁心烦得当场就爬上了床躺下去。 “把猫毛也带上床了。”司徒尽坐到床边,想摸摸对方的头发,却被白照宁预判到躲开了。 第65章 司徒尽胸口好像有什么压得喘不过气,他终于受不了把白照宁抱过来,将对方头搬到了自己腿上,“你枕着我睡吧。” “没必要。”白照宁挪回枕头上,“我腺体已经不疼了。” 腺体不疼了是什么意思,不需要他了吗? 司徒尽接不上话。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突然开口说:“我不想闻到你的信息素,出去。” 这话一下点醒了司徒尽,他背后一凉,有些许胆战:“抱歉,我没控制好。” 说完司徒尽就出去了,可白照宁仍是觉得这房间里多的是那股令人讨厌的黄花梨木味。 司徒尽到隔壁房间立马给医生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他直急道:“他现在能释放信息素了怎么办!不是说能封闭一个月吗!” “这,这只能说明白先生恢复得很快,身体也很好的接纳了您的腺体,这实在是没办法避免的……” 司徒尽听到这话喜忧参半的,可他还是担心居多:“那还有没有其他封闭信息素的办法,有没有什么药?” “药有倒是有,但副作用太大……” “那就算了。”司徒尽一听就打断了对方的话,“就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吗!” “副作用小的话,那就只有打封闭针……” “那也不行!” 他已经跟白照宁说快康复了,再打针一定会让对方起疑心的。 “抱歉司徒先生,这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腺体已经和白先生合为一体了,他是迟早会发现的。” 司徒尽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不想让白照宁在这种讨厌他关头上知道,白照宁一定会生气的。 要白照宁接纳他腺体的前提,只能建立在先接纳他,白照宁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怎么可能接纳他和他那讨人厌的木头味? “比起白先生,恕我直言,您现在应该先多关心您自己,您已经有三天没来做信息素脱感了,这后果会……” 司徒尽敷衍了两句说有空就做,然后干脆的挂了电话。 他给何治打了个电话,等到何治拿着他要的东西来时,白照宁已经睡着了。 司徒尽把一袋子的香水香薰都试了个遍,他选了两种最接近白照宁信息素味的香雾留下,然后让何治再去弄一些来。 趁对方还在睡,司徒尽蹑手蹑脚在床上喷了些香雾,尤其是白照宁的领口,也弄了一点上去。 做完后天嗅了嗅,虽然这种科技产物和白照宁的弗洛伊德味信息素有一定的偏差出入,但乍一闻,其实是差不多的。 而且白照宁腺体“修复”过,说信息素有点变化也说得过去。 白照宁这一觉睡得相当沉,司徒尽麻利的往房间里藏了许多香袋香包,房子里许多地方也不太明显的摆上了香薰瓶。 等白照宁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床头柜上多了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捧开得正热烈的弗洛伊德。 他坐起来,想把花瓶拿过来看看,结果花瓶却牢牢的被粘在了柜面上。 这房间里除了一些大家具,其他零碎的东西基本都被清空,不止是卧室,整个房子上下那些有安全隐患的东西更是一样没有,就连他们吃饭的碗都换成木制的了,这花瓶也是塑料的。 接下来的日子,床头柜上的花瓶每天都会有新插的弗洛伊德,家里只要有能放花瓶的地方,司徒尽都摆上了花,虽然白照宁不问,司徒尽也自己解释说:“这样有利于你的腺体恢复,而且看着花心情也好。” 除此以外,白照宁还发现司徒尽总是会偷偷在他的衣服上喷香水,整个房子里到处都飘荡着一股冷香冷香的弗洛伊德味。 去拆二期线后,得出的复检结果很可观,司徒尽看着很高兴,白照宁却一样没个反应。 回去后白照宁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混混沌沌的,心悸不已,连晚饭也不肯吃。 饭菜被打翻了两次以后,司徒尽终于忍无可忍:“不吃饭你是想干什么!你再这样信不信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一口饭吃!” 白照宁又翻身躺下了,看都不肯看人一眼。 “你又在生什么气?我能解释的已经解释了!你既然都肯吃醋了为什么不肯吃饭!”司徒尽将人扳正回来,半身压住对方,“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哄你!你给我指一个明路不行吗!” 几滴泪珠接连打在脸上,白照宁眨了两下眼睛,索性最后闭上了眼睛,“放开我。” 司徒尽抹了抹眼泪,重新去端了饭菜来放桌子上,然后都没再踏进卧室一步。 夜半,司徒尽悄摸的去了医院,全程主刀主治的林医生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司徒尽催促对方赶紧开始,林医生一边调试仪器一边劝说道:“您完全把复疗可以安排在家里的。” “不必了,我爱人发现会起疑心的。” “发现都是迟早的事,要是好好说开,他或许还能理解理解。” “他不会去理解的。”司徒尽苦笑,“他根本就不想听我说话。” 林医生不好再接话,而是忙起手上的事。 半小时后,林医生脸上除了熬夜带来的疲惫,还有一些担忧:“您的腺盒还是没有修复好转的迹象,这样放任不管以后是要出问题的,我还是真心建议您住院疗养吧。” “之后再说吧。” 临走前,林医生又想起了什么事,于是便问:“按理来说,白先生现在已经接受了您的腺体,也能释放信息素了,那么按理来说他一定会有一段强烈的生l理需l-求期,你们二位……有过了吗。” 第66章 别说有了,白照宁碰都不让司徒尽碰一点,司徒尽丧着脸说了没有,又紧张兮兮的问:“没有的话会怎么样?” “没有的话,尽量还是……人为干预一下,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相当于开渠放水,还是很重要的。” 回去的路上司徒尽想了一路,他要怎么做到才能在不强迫对方的情况下,还能让对方跟他上l床呢?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司徒尽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闻到空气里的木头味大过了那些花香味时,他连忙又往房间里喷了好些香雾。 过后,他拿出一支针剂,犹豫不决了许久后,还是注射进了白照宁的小臂里。 针刚刚扎进去白照宁就醒了,他刚要缩回手,司徒尽就连忙把药都推了进去:“别怕!这是消炎的!” 白照宁虽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去追究什么,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大约十来分钟后,洗完澡的司徒尽再进去时,白照宁正面红筋/胀的喘1-着热气,床单被子也被抓得皱乱,他身上已经只剩一条不太干爽的底裤了,整个人完全进入了发/-q状态。 司徒尽给对方喂了点温水,然后悄悄拽走了对方最后一件布料。 就算白照宁再心硬,也不可能摆脱得了药物控制,急剧飙升的生理l需求让司徒尽的存在对他来说变得不可缺,他身体放任着对方对自己的下l流摆布,但嘴里说的却还是拒绝的话:“收起你的信息素……难闻死了!难闻死了!” 司徒尽原本高涨的情绪也几乎要跌到谷底了,他们都已经是融为一体ll的距离了,却还是这样生疏陌离。 “我尽量…我尽量!”司徒尽声音断断续续的,快.1感和苦涩一同压着他的神经。 他有意无意捂住白照宁的后颈,心里百般恳求那里不要再溢出来一点木头味了…… 缠绵缱绻一夜过后,司徒尽难得睡沉了一点,等天光大亮时,他猛然醒过来发现床边已经空了。 司徒尽当即吓得脸色惨白,这不仅仅是因为白照宁不见了,还和空气中全是满满的木头味,没有其他味道有关…… 他跟着那股藏都藏不住的木头味一路到了走廊外的洗手间,然后发现了白照宁。 只见白照宁站在镜子前,手里握着一片镜子碎片,他的整只手掌和后颈已经染开了血淋淋的一片。 司徒尽心凉得呼吸都发抖了。 这时白照宁就转头看他,眼神中尽是厌恨和质疑,他如同给司徒尽判死刑一般问了一句:“我的腺体……为什么是你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为啥说不够看啊,每天都有更3000+的呀,我感觉挺多的呀,还有今天怒更4000了^_^ 第34章 你必须爱我 没等司徒尽回话,白照宁又问:“为什么你的脖子后面,也有伤疤。” “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司徒尽呼吸已经是大乱。 白照宁将手里的镜子碎片放下,他沾着鲜血的手在洗漱台上画出了一小节红色抓痕,他冷静得有些可怕再次质问道:“你对我的腺体做了什么?” “我……” 司徒尽顾不上去回答这些话了,他两个箭步过去直接死死把人抱住往外走,白照宁的后颈还一直在往外渗血。 被捆到医院后,白照宁在镇定剂和麻醉剂作用下再次被送上了急诊台。 好在镜子碎片的刃劲不深,没有伤得太深,也不需要缝针什么的,不过这还是足以让司徒尽怕到浑身疲软。 回去以后,司徒尽在床边守了好几个小时,他把能想到的解释话术都想了,可白照宁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求你了,把它拿回去……” 这话是司徒尽没想到的,他也是憋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一句:“我不想让你疼。” “那我的腺体呢?”白照宁半身还是处于无力状态的,连动动手指头都不太行。 “摘了。”司徒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你的腺体坏得太严重了,不切不行……” 白照宁眼角滚出两串泪珠,他努努嘴,抽泣了一声:“那凭什么把你的给我,你觉得我很喜欢吗……” 在白照宁看来,他有一天迟早会和司徒尽一刀两断的,可是他现在身体里留着一个对方的东西,等到一走了之那天,这血淋淋活生生的东西,要怎么还给对方呢。 “你的身体已经差到不能没有腺体的地步了,我总不能!”司徒尽顿了一下,“总不能让你去等别人的腺体……” 白照宁呜咽着哭出了声音,“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这样是哪样,司徒尽不想去问了,总之问了也没有一句话是他想听的。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都过得很苦闷,白照宁变得更加冷淡,司徒尽也愈发沉默了。 白照宁又回到了只能在卧室里活动的日子,他肉眼可见的瘦了很多,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司徒尽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没有按时去做复疗,没了腺体的腺盒一到晚上就时不时的镇痛,最痛的时候,司徒尽自己开车去医院,好不容易撑到医院门口了,却在车里疼晕了过去。 后来何治来照顾了白照宁一段时间,白照宁并没有过问司徒尽去哪了, 当然,何治也没有告诉他,司徒尽已经严重到耳鸣出血要住院的程度了。 现在司徒尽没了腺体,也就失去了相当重要的健康调节功能系统,再加上他一直没有积极配合治疗,造成今天这种地步也是无法避免的。 第67章 再过了大半个月后,白照宁已经和司徒尽的腺体彻彻底底融为一体了,但他还没有完全能控制信息素系统好,偶尔闻到自己身上的木头味时,白照宁还是会一阵一阵的身寒,就好像,他对这信息素过敏一样难受。 司徒尽回来的那天电闪雷鸣的,他在卧室门外犹豫了很久,迟迟没有勇气进去。 等他进去后,看到白照宁在撕床单绑成布条时,他第一次和白照宁共情了。 白照宁想死,他也想。 司徒尽是舍不得白照宁难受的,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惩罚对方。 但这一次,白照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在黑匣子里的三天三夜都很平静,整个人麻木得如同死了一样。 司徒尽没辙了,他把人背出来,一口一口喂着塞着对方饭吃,他已经把他能想到的求和话都说尽了,白照宁仍是无动于衷。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一点!为什么要这么计较一颗腺体!” 司徒尽一边说着一边扒对方的衣服,他想听对方的回答,又怕听到对方的回答,他只能把对方的嘴封得严严实实的,用最恶劣的撞l击去逼迫对方对自己敞开心扉。 劲太狠了,白照宁疼得终于舍得放声大哭出来,心头的难处也终于公之于口:“我不喜欢你的腺体!不喜欢你的味道!我不喜欢你的全部!我讨厌你被关在这里!我想走!我想走!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在一起!” 歇斯底里的吼声让司徒尽整个人都垮了下去,他受不了,受不了白照宁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点也不想惯着白照宁了,只要自己惯着对方一寸,白照宁就敢给他冷脸一尺。 司徒尽彻底自暴自弃了。 “你听好了白照宁!这腺体你不想要也得要!你就是死!你也得带着我的腺体进棺材!无论我给你什么你都必须老老实实拿着!我不想再听见你说什么走不走的话!你要爱我!你必须爱我!” 事后白照宁发了很严重的烧,他烧退了的那一天,司徒尽刚好出去,就有一群人找上了门。 其中几个人白照宁见过,都是纪检委和监察反腐组的骨干成员。 白照宁有些不太熟练的第一次当起家主来,他给这些人倒了茶,拖着病腔问他们有什么事。 名为陈树的检察人员先是核对了一下手中的信息表格,才问白照宁:“白照宁……你现在和司徒尽还是法律认可的伴侣对吧。” 虽然不情愿,但白照宁还是点下了头,“现在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陈树拿出了两个文件袋,他分别将里面的一系列文件合同拿出来陈列在茶几上,又说:“是这样的,我们想来确认一下,就是以下转让合同你是否拥有知情权?” “稍等,我看一下。” 白照宁简单翻阅了一下,合同他都见过,这些正是司徒尽给他的那些转让合同,小到子公司大到双子楼一共七份,一份不落的全在这了,不过都是复印件。 看完后,白照宁没有立马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先问:“我想先请问一下,这下合同有什么问题吗?是假的吗?” “合同是真的,并且具有法律意义,不过我们想了解,你是否对这些合同持有知情权?” 白照宁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另外一个人又解释说:“你可以理解为你的伴侣有没有告知过你这些合同的存在,就是在你知道且同意的前提下拟定盖章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照宁大脑快速运转着。 要说知情,他确实不沾边,这些东西完全是司徒尽自己一意孤行要转让给他的…… “我对这些合同,是持有知情权的。”白照宁不慌不乱的回答道。 陈树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同事一眼,那人又继续说:“既然你对这些合同持有知情权,为什么合同不拟定为成双人合同,而都是单方转让的形式拟定,这相当于没你有签署权。” “我……”白照宁有些思绪跟不上了。 “所以白先生,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这些合同一开始其实并没有知情,所以合同才以单方转让的手段拟定,合同不具备你本人的签署权,一切都是你先生司徒尽的单方安排。” 白照宁再拿起其中一份合同假装看了一眼,既然合同是真的,那么问题出在了人身上,他抬头看了这群人一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这些合同我确实不具备签署权,但我保留有知情权,其次,我先生是以他的遗产赋予的形式将这些资产转到我名下的,所以我才没有具备签署权。”白照宁冷静回答道。 “遗产赋予?”陈树皱眉。 白照宁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他继续说:“是的,他确实一开始是打算用遗产继承的形式转让给我,遗产继承书也有在法院立据,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愣了一下,有个人自觉退到了一边打起了电话,应该是去查证去了。 “而且据我所知,遗产继承无需配偶的批准或是同意吧。” 这一通话术让陈树沉默了一下,“无意冒犯,我想请问一下,两位正是年少有为的年纪,你的爱人为什么会突然立遗产书呢?” “因为……”白照宁顿了一下,“因为我当时在跟他闹离婚,如果你们认识纪海首长的儿子,应该可以知道一些情况。” “略有耳闻。” 第68章 “因为我要跟别人结婚,和他闹离婚,他想不开就打算去死,然后把遗产给我,想让我心软回心转意,这么说,够直白吗。”白照宁不觉尴尬道。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这个。”白照宁将裤腿挽起来,脚踝上有一个银制腿环,“他还怕我跟别人跑了,在我身上装了定位。” 陈树无言以对,那边电话也打完了,人过来在陈树耳边耳语了几句。 “是这样的白先生,你所说的遗产继承书我们已经查证过了,确实属实,那我们现在要确认的事也没什么问题了,多有打扰。”陈树说完就要去收拾东西。 “等等。”白照宁说,“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问了我这么多,我应该有权知道原因吧。” 陈树想了想,于是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举报,受举办方也就是我们熟知的司徒正局,有人举报他疑似背地为自己的长子私泄相关批文……” 说了一通,最后问题还是回到了那块地上,原来这伙人上门来,就是查证司徒尽的资产转移到白照宁名下,是不是因为心虚所为。 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竟然保住了司徒尽。 白照宁当真以为司徒尽是真心要把这些东西给他的呢。 原来,都是他蓄谋已久为自己留的后路。 他甚至连遗产这种东西都想到了,这世界上还有比司徒尽更会精打细算和说谎的人吗? 所以呢,司徒尽除了给他一颗他讨厌的腺体,还真的给过他什么? 这伙人临走前,白照宁突然醒悟面前这伙人非同寻常,司徒尽总该招惹不起了吧。 白照宁于是拉住了陈树,恳切问他:“你们,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可以。”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入v,如对本文有异议请谨慎购买!!!如有不适自行退出即可,请勿评论告知,不要花钱买自己的不愉快,也不要在本文中找任何教育意义,前文的小黑屋情节一概不会改文和删减,请勿道德绑架和攻击作者。 但保证后文攻对受有百分百的爱,篇幅较长,阅文切勿心急。 第35章 你想用死威胁我? 然而,陈树的车还没开出这片住宅区,司徒尽的阿斯顿马丁就横栏在路中间,把一众车都给拦住了。 陈树看了看后座上害怕不已的白照宁,最终还是不得不自己下车交涉了一番。 看到车上只有陈树一个人下来,司徒尽裤兜里的拳头硬得指骨泛白,脸色愈发阴冷。 陈树走过去朝对方伸出了手:“好久不见了,师兄。”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司徒尽从兜里拿出手同对方象征性的握了握,“师弟。” 陈树呼了一口气,“今天师弟有公务在身,师兄能不能让个路,我们好行方便。” “我无意打扰你们办公,但是我的人你得给我放下来吧。” “这,是白先生自己要跟我们走的。” “我知道。”司徒尽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你们一声不吭的把他带走了,后面打算要怎么对他负责?他现在有病在身,后面出了事你们检察院负责吗?” 陈树为难极了,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里也下来了人。 看人数,司徒尽有点不占优势;看气场,司徒尽却又站在上风。 “带走别人的老婆之前是不是应该问问他的丈夫?”司徒尽抓住对方的一只肩膀,“不要轻易载着与自己无关的人上路,要是撞到了什么人,就算是检察官也说不清的。” 陈树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师兄说的是。” “加把劲吧,早点升正位,副官的位置我比你清楚多难坐。”司徒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走向了陈树的车子。 眼看着车门都被司徒尽打开了,白照宁还是期待着那伙人能过来解救他。 “下来。”司徒尽冷冷道。 白照宁屁股都不带抬一下的,权当没听见司徒尽的声音。 “你信不信我把这车砸了。”司徒尽紧紧盯着对方的侧脸,“我数到三。” 司徒尽数到二的时候,白照宁看着陈树还远远看着不为所动,他只好挪到了车门前,还没等他腿伸出车外,司徒尽就一把把他横抱了出来。 在十来个人的目光注视下,司徒尽就这样把人抱回了自己的车上,然后开回仅有几百米远的家里去。 回到家后,司徒尽不由分说的就把白照宁绑到了一张椅子上。 “我说过什么?!我说了多少遍?!”司徒尽用手里的半捆粗绳垫起对方的下巴,“你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是吗?” 白照宁看着对方,只是笑笑。 这意味不明的笑脸让司徒尽更是恼怒,“你以为什么人能把你带走是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做犯法的事,这满市没人敢为难我。” 司徒尽看对方还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心里更是痒得发痛,可他又不能打不能骂的,实在是逼得人想发疯。 “白照宁,我再说一次,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有逃跑的意思,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的脚砍下来,你别以为我不敢!”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想跟你在一起,你现在可以直接砍了我。”白照宁终于开口,“不砍我就看不起你!” 司徒尽又是一口怒气直冲大脑,他气冲冲的从保险柜里拿了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切果刀过来。 第69章 刀子直抵在白照宁下巴时,司徒尽手都冷了,可白照宁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你最好是能杀了我更好。”白照宁轻飘飘道。 司徒尽将刃口往下挪了一点,几乎已经贴上动脉处了,“想死?白照宁你真的是想的太美了,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受?比死了都难受?!” “对,比死了都难受。” 自己说的都是气话,可司徒尽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无论真假都足以让他心如刀绞。 “你到底在记恨我什么?我做错了我不能改吗!我又不是一直会骗你!你到底要我怎么证明自己?” “你以前觉得我不爱你,现在呢?你敢否认吗?你敢昧着良心否认我不爱你吗?” 司徒尽呕吼了一番过后,白照宁的回答却是言简意赅的一句:“你爱我?” “你还不信我?”司徒尽无可置信的神色看着有些慌张。 “你给了我一颗腺体是很大方,所以我就必须承认你的爱很伟大了吗?” “所以。”司徒尽牙关颤了一下,“你到现在还是不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凭你任性妄为把我关在这里陪你玩那种无聊的囚禁小游戏?还是凭你不打一声招呼摘了我的初生腺体?亦或是凭你在我身上留了一颗你的腺体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白照宁语速又快又狠,“如果你玩爽了就是爱的话,那你真是爱了我太久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颗心才能说出这样真实而又伤人的话。 司徒尽恍惚了一下,白照宁怎么能这么绝情,他不是爱过自己吗?他对自己怎么可能一点余情都没有? 还是说,其实一直是他会错意了,白照宁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喜欢过他。 “你不喜欢我……” 司徒尽喃喃道。 “你觉得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司徒尽松了手,手中的刀子也随之落地,他跌坐在沙发上,僵硬着动作抹了把脸:“你不喜欢我,那你总得相信我喜欢你吧……” 有时候白照宁真的觉得人很可笑,三十来岁的年纪了,怎么还有人在纠结这些爱不爱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的什么?你有给过我过什么吗?我有跟你要过什么吗?” 司徒尽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耳朵里的刺痛感愈演愈烈,他指着自己再次不可思议道:“我什么都没给过你?” “我他妈的全部一切都给了你!”司徒尽也是暴躁到了极点,连脏话都给逼出来了。 “什么叫你的一切?”白照宁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静样子,“你的一切里,只有一颗讨厌的腺体吗?” 司徒尽深深的缓了一口气,却被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你送给柳未青那么大一座歌剧院,却只给我送过一个水晶做的金字塔。” 白照宁说着,竟然不受控制的眼眶湿了,“所有的转让合同都是你为了不让你家人陷入贪染资本而早早准备好的自证,你给我这些,跟爱我有什么关系?” “你连给我一颗腺体,都是我讨厌的味道!” “不是的!”司徒尽吼道,“谁说那些东西是跟自证有关系?陈树?他们三言两语你就信了,我做的一样你都不肯信是吗!” 白照宁也终于找到了情绪裂口一般,他将所有冷静抛之身后,忍不住控诉:“如果不是真的,他们今天为什么会来,你心里没数吗!你的东西永远都只会是你的!” “如果我不想给你,我有必要用遗产继承的方式给你吗?白照宁你说话之前能不能给我留点心疼的余地?我是犯了什么罪吗?一定要在你这里判死刑吗!” 白照宁忽然笑了,他吸了一下鼻子,调整好呼吸后继续说:“遗产继承?这世界上能想到用遗产继承这种方式让自己避开签署自证的,也只有你了司徒尽,你真的太聪明了……” “你连我的遗产继承书都觉得是假的?”司徒尽说这话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微微发抖,“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是真的又怎么样,你的目的难道是真的给我吗?” “我不想给你我为什么要立遗嘱?!” “你接二连三的骗我有意思吗,你以为我有多想要那些东西?遗产继承……你到底是用哪根筋能想到这么天衣无缝的想法,谁能玩的过你啊?” 司徒尽的五脏六腑如同被搅碎了一般,整个人里里外外痛得他眼眶发红发热:“你到底要我证明我是真的心甘情愿给你的?” “你不用证明什么,你的证明里从来都是为了掩饰另一种不能被发现的证明。” 司徒尽豁然起身,他捡起地上的刀子隔断了绑在白照宁身上的绳子,他将刀柄塞到对方手里,抓着对方的手将刀子压在自己脖子上。 他咬着牙,彻彻底底走投无路说:“你现在杀了我,遗产继承书就起效了,这样你总能相信我是真心给你的了吧!” “司徒尽!”白照宁也同样紧咬着牙,手里的刀柄握得越来越紧,“你想用死威胁我?”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威胁你?”司徒尽眼泪框框直流,“你这样,我正好一死了之了!” 白照宁手里的刀子颤了一下,锋利的刃口立马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一条浅浅的擦痕,茂密的小血珠一涌而出将整条擦口填充成一条红线。 “你以为我不敢吗!” 第70章 “那你来啊!” 白照宁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他坐到对方肚子上,继续拿到刀压在对方颈根上,“我他妈早就想杀了你一千遍一万遍!司徒尽你这个变态!你个撒谎精!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人身自由!你只会折磨我!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她妈杀你一千遍一万遍不够我解恨!” 没等白照宁动手,司徒尽就抓着对方的手腕,举起那把亮得发寒的刀子直接狠狠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作者有话说】 入v第一章 ,后面还有一章^w^ 所以今天晚上不更了,明天晚上八点照常更q_q 第36章 双杀 白照宁恍惚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你在干什么……” “我死了正好……你爱跟谁就跟谁,想去哪就去哪……东西也全部是你一个人了……” 司徒尽脸色已经变了,刀口处传开的痛觉让他全身青筋都爆了色,地板上慢慢摊开一摊血泊,痛苦的哼声慢慢从他嘴里飘出来,好像很快就要咽气了一般。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白照宁浑身僵硬得差点动不了,他手忙脚乱的翻着对方的口袋,很快就找到了手机。 然而司徒尽还想用最后的力气拦住对方打求救电话,“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死了你就高兴了……咳咳……” “我高兴,我怎么不高兴!” 白照宁哆嗦着手输入了求救电话,“怎么没人接……快接啊!” 他仅仅拨了三秒钟,求救电话中心还没来得及转线路他就急得挂了,改打给何治,何治的电话倒是立马打通了。 “我把司徒尽杀死了,你,你快来救他,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司徒尽抽搐了一下,疼觉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神经,他看着白照宁紧张忙慌吓哭的样子,心里竟然感觉到了格外的柔软。 他闭上眼睛,憋着两口气打算攒攒再跟对方说两句临终前的话。 结果白照宁突然就吻了上来,不过那吻法,好像是错误的人工呼吸示范…… 司徒尽干脆用最后一点劲,相当吃痛的吻了回去。 两个人的脸上都糊满了温热的泪水,白照宁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司徒尽是和他接吻,他发现对方有气息以后就中止了这唇齿之间的偏激交缠。 司徒尽真感觉自己不行了,死亡两个大字已经贴到他额门上,可他突然又觉得这样挺好,死了怎么不算一了百了。 “阿宁……”司徒尽吊着一口气叫了对方一声。 “别说话……我求求你,别说话了……”白照宁跪在他身边,只敢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看着对方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其实司徒尽也判断不出来白照宁是在哭什么。 是害怕他会死,还是不愿意让他死呢。 如果白照宁有一天是因为心疼他爱他想他而哭,这一刀才算有了价值。 白照宁又给何治打了电话,对方说马上就到了,两分钟。 “他等不了两分钟了!”白照宁哭吼道,“快点……” 其实司徒尽还不希望何治来,他不舍得结束这样的时刻。 之前都是白照宁腺体疼了才肯枕着他的腿睡,现在多好,他也能枕着白照宁的腿睡了。 “白照宁……”司徒尽又费劲的叫了对方一声。 那把刀子还明晃晃的发着冷光插在司徒尽的心膛口,白色衬衣上染开了一大片炽热的血花,这一刀深得好像劈开了司徒尽全部的命脉,他的气息流走得越来越快。 “你他妈的闭嘴!”白照宁想去捂对方的嘴,又怕把人捂死了,他只能温柔的托着对方下巴,尽量让对方少开口说话。 司徒尽艰难的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别,说脏话……” 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司徒尽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被抬上担架后,地板上拖出了一摊长长的血河…… 何治想要把状态同样很差的白照宁一起带去医院,他拒绝了。 救护车走了以后,白照宁坐在地上愣了很久,他精神错乱了一般跑到卫生间里拿了好几张毛巾来,开始大脑放空的去擦地板上的血泊。 毛巾全都被染红后,地上的血污却并没有被擦干净一二,而白照宁也消失在了这间房子里。 …… 当天傍晚司徒尽就从抢救室里出来了,他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到第二天黎明时人也醒了过来。 窗外的晨光透过葱葱郁郁的叶片射了进来,看着都是让人心感生命力无限,司徒尽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到了病床边上坐着的何治和他许久不见妹妹司徒玥。 看到人影了,司徒玥啜泣了一声:“哥……” 司徒尽虚劲儿的点了点头,“你放暑假了……” “已经毕业了。”司徒玥两只眼睛都肿了,“你都不知道。” “对不起……”司徒尽声音虚弱得差点听不见,“我忘记了。” 司徒玥小声的说了个没关系, 司徒尽又看向何治,迫不及待又急不出脸的问:“他呢。”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必多说了,何治抓着床栏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了力,“白总在……家。” “他,没事吧。”司徒尽问。 “有点不太高兴,其他都挺好的……我让人看着了,没有什么事。”何治心虚道,“晚点我过去看看。” “在家?他没有……走吗?”司徒尽有点意外。 第71章 “没有,白总一直在家里的……他现在没什么事,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司徒尽知道对方说的话有问题,可他没有拆穿,“看着他点,别让他做过激的事情……” “我知道了。”何治手背都起了冷汗。 “给他吃饭了吗。” 何治僵硬的点了点头,“给了,但是白总不怎么肯吃,可能明天饿了就会吃了……” “记得把猫也喂了。” “我知道了。” 司徒尽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伤口就疼得不行,“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哥,你在想什么呢,你都这样了,差点就进鬼门关了!嫂子他怎么能对你这样……!”司徒玥说着就哭了出来。 “跟他没关系,是我们吵架我不小心弄到的。”司徒尽努力抬抬手给妹妹抹了抹眼泪,“别多想。” 等到把司徒玥打发回去后,司徒尽也催促何治回去看看白照宁,何治几次欲言又止,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刀捅得深,司徒尽现在也有点止不住的后怕,可他当时确确实实是走投无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白照宁……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司徒尽有些费劲的把手机拿了过来,一看是纪俞的电话,便马上接了。 “有什么事。”司徒尽问。 “伯父伯母被督察组的带走了,你知道吗。” 司徒尽空耳了一下,“你说什么。” “是张保举报的,就给你投毒那家伙。”纪俞说话有点急,“你现在告诉我,你当初到底知不知道批文那事才去买的地?你跟我说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司徒尽一口咬定说,“这地本来是白照宁要的,我用我的名义买那块地,纯粹是因为当时找不到他人签手续,我只能代手买了。” “那你后面知道了批文还是没给他……” “后来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批文公布之前我已经拿去做抵押给柳未青换歌剧院了。” 纪俞思考了一下,“行,我知道了,这事有点麻烦。” “这事跟死无对证没差,你别插手,上头奈何不了他们俩的。”司徒尽努力说话大声了一点,“纪检和检察院已经来过了,出不了事。” “必要时,只能把那事抖出来了。”纪俞叹了口气,“你现在最好是什么也别做,别陷入别人设计的自证陷阱。” “我心里有数。”司徒尽眉头拧紧了,“你也别乱走刀口。” “嗯,先这样吧,挂了。” 有时候司徒尽真不知道自己跟纪俞算个什么样的关系,这人能在做朋友上为他两肋插刀,又能感情里捅他一刀…… 司徒尽现在不只是伤口疼了,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另一边,何治再次回到了那个房子里,里面依旧没有白照宁的身影,他分别给几个警局支队打了电话,目前也仍是没有白照宁的一点蛛丝马迹。 司徒尽在医院里待了两三天后,逐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无论他怎么问,何治都是一副推脱搪塞的样子,根本没有一次说清楚过白照宁的情况。 他用手机看了家里的监控,虽然能在某一帧里看到白照宁的半个背影,但是都是极少的,每次他打开,休息的点白照宁不在床上,吃饭的点也不在餐桌…… 司徒尽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点:白照宁不是跑了就是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就从医院赶了回去,刚刚到家门口时何治的电话就过来了。 “老板!你怎么擅自出院了?!” 司徒尽没有钥匙在身,只能输入密码开锁,他气急败坏的对电话那头骂了一通:“何治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我待会进家门没看到他人你就给我滚蛋!” “老板……!”何治声音都在颤栗。 “怎么?” “……您不用进去了,白总不在家里,他不见了……但是您放心,我第一时间就报警了,我们的人手也在到处搜罗中……” 还没等何治的话说完,司徒尽就打开门进去了。 然而他下一秒所看到的,比何治的解释更糟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白照宁是在家里。 他就躺在地板上,眼睛是闭着的,他的右手里还握着那把切果刀,而他的左手腕上有一道红得发黑的口子,口子里淌出的鲜血已经在地板上淌出了一片血湖…… 司徒尽这时候的第一反应是害怕,紧接着…… 他终于彻彻底底相信他和白照宁之间,是真的完了。 第37章 我们两清了 “你醒了吗,醒了我们就好好谈谈吧。” 白照宁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听到这话后眼睛短暂睁开了一下又合上了。 司徒尽绕到床的另一边,他将被压在被子下的输液管拿出来后,又揉了揉白照宁因为长时间输液而变得温凉的手掌。 “我明天要去北京一趟。”司徒尽替对方拉了拉衣袖,遮住了白照宁手腕上那圈厚厚的纱布。 白照宁依旧是阖着眼,不作任何反应。 “爸妈那里出事了,挺麻烦的。”司徒尽用嘱咐的口吻道,“在我回来之前你别乱跑。” 距白照宁割腕自杀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里司徒尽想了很多,他算是也想明白了,玫瑰是不可能变成树的,勉为其难的独角戏也没必要强加两情相悦的台词。 第72章 司徒尽握着对方一只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等我从北京回来,我们就离婚吧。” …… 司徒尽一共走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何治来接白照宁出院,他以为是要去办离婚了,结果何治说:“老板在北京被扣留了,还在接受调查中。” “……”白照宁坐在后座上,仿佛没听到一般一直看着窗外。 “不过纪总已经过去了,老板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何治继续说,“您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然而司徒尽当天夜里就到家了,那时候白照宁已经睡下了。 司徒尽以为对方睡着了就没做什么,但是悄悄打开了白照宁脚踝上的定位脚环。 过了一会儿,司徒尽洗澡回来也钻进了被窝里,他胸口那一刀也还没有痊愈,躺下去还是会有很强的痛感在撕裂一般,司徒尽一点一点将人圈进臂弯里,在柔和的灯光里好好端详起了这张脸。 白照宁睁开了眼睛,两人相视片刻后,司徒尽温和一笑,低声说:“想我了吗。” “……”白照宁看起来不是很想回答。 这种话,还是司徒尽第一次说,其实他们结婚这四年来,几乎没有过温情的时刻,热恋期甚至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 而他们互相折磨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相爱的时间总和。 “爸妈也回来了,明天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司徒尽说,“吃了饭,我们就去办离婚。” 白照宁久久才回了一个,“他们没事了吗。” “暂时停职了。” “哦。” 司徒尽关了灯,换了个姿势把人搂得更严实,“好了,睡觉吧。” 第二天中午,司徒尽带着白照宁出了门,司徒炔夫妇和司徒玥已经在餐厅等候有一会儿了。 白照宁其实跟这一家人没多少交集,司徒炔和杨琇也没怎么把他的存在放在心上,他心里也清楚,这对夫妻连自己儿子都不看重,又怎么会看得起他。 饭吃到一半时,司徒尽终于吐露出这一顿饭的目的:“爸妈,我和阿宁已经决定离婚了,现在通知一下你们,以后我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往他身上联系……” 除了白照宁,另外三人都显得很是意外吃惊,杨琇也是象征性问了一句:“已经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司徒尽看向白照宁,白照宁也是尽量挤出一个微笑。 吃完饭后,白照宁又跟着这一家人去了机场,给去瑞士读书的司徒玥送行。 一阵忙活下来也是下午了,两人去了民政局,结果却无法办理离婚业务,原因是因为司徒尽刚刚结束调查,个人信息还没有解禁,要等北京那边放行了才能办理离婚这一类跟个人信息变动紧紧相关的业务。 回到了车上,两两沉寂片刻后,司徒尽给何治打了个电话。 过后两人又颇为和谐的一起去吃了个晚饭,从餐厅里出来时,何治也到了,他带来了两份离婚协议书和一束弗洛伊德。 只见过人求婚送花的,从来没见过谁离婚还送花的。 司徒尽将车开到了东江边上,两人坐在车里,手上分别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协议会在我的信息解禁以后生效,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协议是假的,两份都已经做了公证登记了。” 司徒尽说着,就十分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白照宁握着笔,正准备落笔时,司徒尽的手机响了。 司徒尽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于是按下了接听。 “怎么了。”司徒尽看着白照宁似乎也在听,于是开了免提。 “我把张保陷害你的证据公开了。”纪俞那边有点吵,似乎是在开车。 “什么?” “这事有点乱,你被扣留后一开始我只是想打打幌子,结果红派竟然敢来查我爸,我看不下去就公开了。” 司徒尽眉头拧紧,“这关头怎么可能公开得了?” “是公开不了,他们想把我扣在北京来着,所以我在蓝网上公开了,他们管不了。” 司徒尽无言良久,才说了个:“你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多大的事。” “谢了。” “谢什么,挂了,开车呢。” 司徒尽说了个等等,然后又酝酿了一句相当沉重的:“这些年,都谢了。” “你这话说的……” 挂了电话后司徒尽下车抽了一支烟,他在车外又打了个电话,白照宁却还在看那份离婚协议书,迟迟没有落笔。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司徒尽这一系列的反常表现,让人总觉得居心不良。 司徒尽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违背他意愿的事,他做的每一件事背后总是一盘更大的棋局,白照宁这次也不确定,他站在什么位置,又要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回到车上后司徒尽发现白照宁还没签,他虽有犹豫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将车再往前开了几公里。 车停下来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几百米外那座稳坐在东江边上的大歌剧院。 这歌剧院白照宁之前路过只匆匆看过一眼,那次也是夜晚,整座歌剧院都亮着灯,那璀璨高调的存在是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不能忽视的。 那时候白照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司徒尽对柳未青真的很大方。 这简直就是司徒尽给柳未青摘了一颗他最喜欢的星星。 第73章 望着那座今夜没开一盏灯的歌剧院,白照宁问:“来这里干什么。” “这儿有条路回去比较近。” “?” 司徒尽解了安全带,他笑笑:“待会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们就到这里吧。” 这答非所问的话让白照宁更加疑惑,“什么意思。” “我说,你回去吧。”司徒尽犹犹豫豫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回你想去的地方。” “你……” “签了吧,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司徒尽催促说,“我也想早点解脱。” 白照宁这才慢吞吞的把自己名字签到了离婚协议书上。 签了以后,如释重负那口气竟然是从司徒尽嘴里吐出来的。 司徒尽恋恋不舍的抚了抚白照宁的脸颊,他拿起自己那份离婚协议,故作轻松一笑:“我们两清了。” “……” “回去路上小心点。”司徒尽心中艰涩,不知不觉间眼眶也润了,“再见了。” 紧接着,司徒尽就下了车,他回头看了白照宁几次后,就头也不再回的一路往歌剧院的方向走去,最后还跑了起来。 还在失神的白照宁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倍感不妙,想下车去问个明白时,却发现车门怎么也打不开,他把四个车门都试了,根本不能打开。 但是车子却是能启动的,他于是坐到驾驶座上朝着司徒尽追了过去。 结果车开了几百米就没路了,因为前面就是江岸尽头了,有护栏围着。 正当白照宁不知所措时,他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亮起一片赤红的火光。 柳未青的歌剧院着火了……?! 白照宁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松下来,隔着车子的挡风玻璃,他清楚看着隔江对面的那座歌剧院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在几分钟前还是如同黑影一般的庞然建筑物,这时候已经因为冲天的火光而照亮了全貌。 整栋歌剧院的大火也染红了周遭的江面,白照宁呼吸也在这炽热的火光里失去了应有的节奏。 还没等白照宁敢去猜想这是怎么回事时,他的眼睛就先告诉了他答案。 仅仅几百米的距离,白照宁清清楚楚看到了就站在歌剧院顶层上的司徒尽。 他站在火光里,看那剪影动作应该是在抽烟。 火势之大,就连车里也听得到那座歌剧院的坍塌声和各种细碎爆炸声。 白照宁甚至不需要去求证,他的心也告诉了他…… 这火是司徒尽放的。 眼看着火势要烧到歌剧院的楼顶了,白照宁气都吊了起来,司徒尽站在上面这是想干什么! 白照宁再次试图打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这肯定也是司徒尽动的手脚,他想找找看车里有没有什么通讯器能给司徒尽打电话或是报警之类的,却发现司徒尽的手机没带走…… 白照宁立马报了火警电话,同时他费劲全力的去踹了好几下车门,终于好不容易出来后,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亲眼目睹了站在楼顶上的那司徒尽…… 直接跳向了高楼下的火海! “司徒尽——!”白照宁嘴快过大脑喊了出来。 那个过程仅仅只有两秒钟,司徒尽在下坠到半空时就被冲天的火光吞噬了。 这样活生生一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白照宁的视线里…… 白照宁这一刻,几乎是忘了呼吸忘了反应的……他根本无法思考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这时,司徒尽的手机在白照宁手里突兀的响了起来,白照宁已经腿软得跪在了地上,他无意识且发抖的手指碰到了接听电话键。 电话一通,对面那头就急喊道:“司徒!我是纪伯!小俞出事了需要输血!你现在在哪!……” “听得到吗?司徒!喂喂喂!” 白照宁不是不想回话,而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喉咙里的哭腔重得他根本吐不出声。 “小俞出车祸手被人砍了!司徒!你现在在哪!” “你说话啊!你在哪司徒尽!” “啊啊啊啊啊——”白照宁仅仅彻底失控恸哭一声后,整个人就瞬间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强制篇幅到此结束。 注:歌剧院虽然一开始抵押换来的,但已经通过合法渠道由司徒尽买下来了,这里不存在财产纠纷问题。 第38章 他不在了 蔚蓝大剧院无故失火、华方执行人司徒尽意外命丧火场、东郊高架桥发生一起重大车祸事故、满市最高检察院院长张保涉嫌投毒一案公开审理…… 这些一件比一件震撼人心的新闻包揽了满市乃至整个网络的新闻头条整整一个月有余。 何治焦头烂额的找了一个月后,终于接到警方电话说有人发现了如同枯草凋败一般昏厥在东江岸边上的白照宁。 …… 司徒尽坠楼身入火海死了,但他被撤职检察官的背后内幕在第二天就公开于世了。 纪俞因为无视内部势力压制而公然将司徒尽车祸内幕在蓝网公开而动到了一批政虫的蛋糕,最终被恶意报复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两只手掌也被砍了去,目前还被扣押在海外暂时不能回国。 这些都是何治告诉白照宁的。 白照宁还是不肯信司徒尽真的死了,就算他目睹了全过程,他依旧无法相信那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第74章 哪怕何治拿出了司徒尽大半个月前已经出殡下墓的新闻版面和照片视频,白照宁仍是觉得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司徒尽死了?他怎么能真的死了?!被自己逼死了?! 而何治现如今来找他的目的是:“白总,现在公司已经乱套了,老板不在了,所有的股东和合作商都跑了,纪总回不了国,现在是程总顶着,但是公司如果一个月内不能正常运转,华方就要被强行拍卖了啊,现在只有您有接手公司的资格了……” 还没从司徒尽的死讯里缓过劲,白照宁就被赶鸭子上架去接手公司这事是后话了。 因为那几份转让合同包括遗产继承书在内,依旧在法院和法律上有效力,所以白照宁不可能对公司坐视不理,其中牵扯的多方利益,同样能把白照宁送进监狱。 但他其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直接把所有东西拍卖变现,将一部分变现资金拿出去作为赔偿,自己还能将剩下的收入囊中,完美脱身事外。 可何治却说:“这可是老板的全部心血和遗产……白总当真舍得卖了吗。” 得知白照宁突然出现要去接手公司时,司徒炔夫妇来见了他一面,两口子为自己死去的儿子痛诉了一番,外面对司徒尽之死的舆论多的是各种不轨猜测,但作为父母,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因为什么而死。 白照宁也没有否认,也不能否认司徒尽确实是因他而死。 “你知道司徒那三年过的什么日子吗!他幻听最严重的时候自缢了三次!我们足足把他关在家里半年……我们不说,难道我们看不出来你是怎么样对他的吗……!” 从杨琇滔滔不绝的哭斥中,白照宁才得知在他“假死”消失的那三年里,司徒尽患上很严重的幻听症,这是精神分裂非常痛苦的一种病状,这一切,都是他一无所知的。 两口子离开双子楼前,留给白照宁的最后一句话是:“永远都不要去打扰我儿子在地下长眠。” 司徒尽的墓地很远,白照宁到时已经是傍晚了。 最近都没有下过雨,司徒尽碑上的照片还是崭新得像刚刚贴上去的,墓前的花圈花束都已经干枯,白照宁将那些干花束扔到一边后,把自己的放了上去。 听程卓说,司徒尽从剧院火场里抬出来的时候,腰部以下全部都被烧没了,半个人几乎成了炭。 他陪着司徒炔夫妇去领尸体的时候,根本没人能认出来那是司徒尽,还是做了dna鉴定,所有人才不得不承认司徒尽真的被烧死了。 白照宁在司徒尽的墓前抽了半支烟后,他去折了一根粗树枝,然后崩溃的刨起司徒尽的墓土起来,他不信里面真埋着司徒尽这个疯子。 一直到夜幕席卷整个墓园,白照宁双手都搓出血泡,墓土也没刨出个深度可观的坑。 狼狈不堪的白照宁跪在土坑里,脸深埋在泥里呜咽不止。 …… 然而白照宁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消磨崩溃,之前积压成山的项目单交单时间越逼越近,已经没人相信白照宁能再掀起什么波浪,客户和合作商们爆发性的集体一起起诉了华方集团和白照宁。 不仅如此,因为司徒尽之前垄断了北湾的经济一事,更是让众多眼红的同行纷纷投入到了这场以多欺少的对峙中,银行和法院的单据越开越多,白照宁完全没有一点个人时间去处理公司以外的事情。 他重新召集了股东开会,可根本没人愿意跟他干。 司徒尽死了,这意味华方也完全垮了,到场的股东们更是要求直接把双子楼拍卖出去,变现赔偿给友商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要我说,白总你今天能站在这,到底也只因为是司徒的……遗孀而已,早年的时候大家叫你小白总,是敬重你家白首长,现在司徒也不在了,大家跟着你干,你拿什么跟我们保证,你能像司徒带着我们干那样风生水起?” 白照宁气急了想反驳一番,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可反驳。 司徒尽说得对,他离了他爹,这世上根本不会有再卖他面子,活到这个岁数了,白照宁才第一次清晰认清自己原来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么个镀金纸老虎。 “这楼我不会卖的,我也不是赔不起那些几个钱,那些赔偿金才几个数目,你们想继续干就干,不想干就出门不送。” 尽管白照宁这样说了,依旧是没人站在他这边,会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照宁和何治一直奔波于公司和银行之间,两人费尽全力将公司员工一半骨干员工重新召集了回来,公司终于勉强运转起来了。 弗洛伊德这栋双子楼在这里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人们宁可相信是司徒尽回来了,都没想过是另有其人在点灯。 白照宁也开始亲力亲为起公司上下的大小事,他学着司徒尽的样子去见每一个大小客户,认真审批每一个项目,策划书都是自己一夜一夜熬出来写的,一个环节都不敢马虎。 没有思路的时候,他就会去看之前司徒尽手把手教他写过的策划书和提案,开始真正用心去回顾和学习司徒尽教给他的求财思维和合作重心。 整整一个月,白照宁都是住在公司里,就连猫也带到了公司养,等他把迫在眉睫的几个重要项目都暂时顶下来时,已经是深感力不从心,感觉随时都会崩溃猝死的程度。 第75章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司徒尽能在这里建这么两栋楼,两手抓三家公司四家分工厂,一年之内垄断北湾一带经济过标70%,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头脑和能力。 北湾半边天都跟着他姓司徒的时候,白照宁还以为这人只会跟他玩点无聊的囚禁小游戏。 说实话,他打心眼里终于佩服起司徒尽这么个人了。 而在司徒尽的清白迎来真相大白后,他更是又名声大噪了一轮。 尽管他死了,可他在这块寸土寸金的造梦港上书写下的过人成绩,仍旧是大部分人无法到达的高度。 包括白照宁自己也清楚。 临近年关了,公司也来到了最难的时候,白照宁好多个晚上都想过要么直接真把公司工厂盘出去算了,何必撑着最后一口气想着东山再起…… 更何况司徒尽已经不在了。 脑海里动摇了很多次,可白照宁还是一天熬一天的过来了。 突然有一天,蒋寻找上他,交给了他几套地产证券,“这些是爸……是白中将留给你的,那时候大家都找不到宁哥你,我就藏了起来,周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白照宁隐约记得当年他爹从兰州回来过寿辰时确实是说有东西要给他,看来就是这么个东西了。 有了他爹留下的东西,白照宁终于解决了银行那边的问题,也终于能缓口气了。 与此同时,周观止也出狱了,蒋寻说周观止现在正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高管,那家互联网公司也正是一直在针对华方的对头同行。 知道这事后,白照宁再也没有过放手公司的想法,反而更加兢兢业业经营起公司。 除了何治以外,蒋寻也因为一些机缘巧合留在了白照宁身边做助理,三个人就这样日搏夜搏的,年底时终于解决了所有挤压下来的项目条款,法院也撤回了破产判定书。 明天就是元旦了,白照宁去谈最后一个单子回来时,满市已经开始下雪了。 他身心俱疲的坐在车里,一时不知道是要回公司休息,还是回家休息。 有时候想给自己歇口气,白照宁都觉得是罪过,生怕下一秒法院和银行就要来把司徒尽的东西拿走了。 车里飘满因为劳累过度而无意释放的黄花梨木味信息素时,白照宁分神了许久。 这几个月里,他上过的谈判桌比他前几年上的都要多,alpha之间的明争暗斗和信息素压制竟然是那样的刻薄残酷。 如果司徒尽还在的话,他没了腺体,要怎么跟其他alpha平起平坐和抗衡呢。 他那样要强的人,怎么会甘心低人一等呢。 是不是后知后觉开始体谅和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说明自己已经走到了对方曾经迷茫的路口? 白照宁在商海里摸爬滚打了几年都学不会、不肯学的东西,司徒尽后来都尽数教给了他,可是人是不会彻底教会人的,要事教人才能教会人。 几天前程卓来了一趟,他说:“感觉你越来越像司徒了。” 一颗腺体是不足以让一朵玫瑰变成一棵树的,而是玫瑰理解了木头的坚韧后,才长成了树。 还有几天就到除夕了,大众的关注重心都转到了金融频道上,白照宁看着自己管理经营下的公司仍是出现在下半年上行经济排行的前五名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尽管司徒尽在时,华方从来没有一个季度掉下过第一,这是何治说的。 这半年给足了白照宁所有的经验和教训,他也不得不开始去想想怎么规划接下来一年公司的发展…… 白照宁关了电脑上的财经新闻年度播报,坐在办公椅里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他感觉好累,这辈子从来没有一段时间像现在这么累过。 白照宁拿起办公桌上的那个水晶金字塔,看着看着又想到了司徒尽。 他也是这么累过来的吗。 “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让白照宁回了神,他将手中的水晶摆件放下,说了个“请进”。 来人推开门,笑着朝里面喊了声:“阿宁。”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叫唤声,白照宁的心口上一阵久违的苦涩。 两人走到彼此跟前,相视良久过后,白照宁艰涩无比的说了句:“你怎么回来的。” “我爸一枪给我打回来的。”纪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抱歉,回来有点晚。” “好久不见了。”白照宁垂眸,他看到纪俞那两只机械手掌时,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苦涩。 那一夜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怎么想起都是让人窒息的程度。 纪俞想给对方抹抹眼泪,却又怕自己冷冰冰的双手弄疼对方的眼睛,“怎么这么瘦了。” 毫无知觉的双手捧上白照宁的脸时,纪俞再一次对自己失去双手有了具象化的实感。 他已经不能再用这双手感觉到白照宁的温度了。 白照宁摇摇头,说话也不太利索了:“没什么。” “这半年,你一个人很辛苦吧。”纪俞尤为心痛道。 他说不上自己现在又是怎么个感情,总之,他能感觉自己和白照宁疼的是同一个地方。 白照宁在哽咽中勉为其难吐出了句:“还好。” “那就好…”纪俞将人环进臂弯里,把白照宁的低泣收进胸口里。 白照宁紧咬的牙慢慢松开,他再也没有办法扼制这段时间来所有堆积在心里的情绪洪水,细数不尽的委屈和崩溃在他嘴边和呜咽哭声一同酝酿许久后,他却也只能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可是司徒尽不在了……他不在了……” 第76章 【作者有话说】 注:不喜好狗血这一口的朋友们可以及时退出弃文!请勿评论告知,也麻烦不要攻击作者q_q 第39章 多伦多的雪 “我把他逼死了……” “不是。”纪俞心脏随着对方的话也不断下沉,他并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因为面对司徒尽的死,他同样无助和脆弱,“不怪你,他不会怪你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司徒尽不在后,白照宁从来没在人前哭过,他也从不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自责和后悔,他当时想逃离司徒尽是真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事情变得这么不可挽回。 纪俞从来没向白照宁讨得过一个有力的拥抱,仅仅这唯一一次,却是私心在外的一次彼此慰籍。 除夕这天,白照宁是跟纪俞还有程卓一起过的年。 “你现在回来不道德啊,司徒才死了多久,你好歹等司徒头年过去了再那什么吧。”程卓边说边给鱼刮着鳞片,“你这样真不怕遭你爹枪口啊。” 纪俞的手不方便,只能做些翻菜颠勺的工作,对于程卓的指责,他无奈答道:“我还没想到那份上。” “那你还是别想了,这事要是做起来太丧尽天良了。”程卓啧了一声,“你手都那样,上一边去吧,我弄就成。” 纪俞回头看了程卓一眼,他有点捉摸不透这号兄弟对自己说怎么个看法,先不说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单独拎出来如何,可是好像只要他跟白照宁稍稍走近一点,程卓就比谁都应激。 今天他本来也只是随口跟程卓说句自己回国了,结果对方立马就上门来要他俩一起过年,纪俞忍不住去想,这是司徒尽在天上给程卓下的任务吗。 “想不想都不由我,我心里有分寸。”纪俞说,“你别多想。” “这是多想的事吗,人都死了你不能还给他戴绿帽吧。”程卓举起菜刀将鱼头剁下来,“你那小三品性早该改改了……” 纪俞睨了对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程卓继续看着菜板,“我就是想来给你提个醒。” 纪俞感觉不对,“司徒是不是还活着,你知道多少。” “他要是还活着,他能让他媳妇遭这些罪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希望他活着一样。”程卓肉块越剁越狠,“要不是你非在他俩中间插一脚,他能疯成那样吗……” 程卓还完全没有嘴下留情的意思,“你就是凡事太冲动,现在两爪子都没了是时候得长点记性了……” “……” 年夜饭过后两人都在纪俞家里住下了,夜半纪俞起床去看了白照宁一眼,没想到对方也没睡。 于是两人就到阳台点灯说起了话。 纪俞只问了些近况和往后的打算,两人都没提过关于司徒尽的任何事情。 其实纪俞自己也清楚,从司徒尽死了那一刻开始,谁都可以来招惹白照宁,但他不行。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结,不打开是给三个人留下最后体面的余地。 把白照宁送回房前,纪俞没克制好自己把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像是请罪又像是乞求说:“司徒做的事以后由我来做,但我不强求自己能成为他,可以吗。” “不用。”白照宁叹息。 纪俞打心里觉得对不起司徒尽,可他还是想说:“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没关系。”白照宁掰开了对方捆在自己腰上的手,“他能做的事情,我已经会做了。”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又从房间里出来,纪俞还守在门外没有走。 “这个给你。”白照宁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对方。 纪俞接过去看了一眼,“什么。” 说着,白照宁从手中的纸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皮质手套,又拿起纪俞的两只手分别戴了上去。 没有血肉的两只机械手掌被藏进手套里以后,纪俞稍稍分神了片刻,他后知后觉感觉到有一种不存在的温度在两掌之间蔓延开。 “你不喜欢黑色的话,里面还有一副白的。” “谢谢。”纪俞重新用这只手短暂的拥抱了一下对方,“我都很喜欢。” 不断去重新选择一个合适自己的身份,其实是纪俞对自己最大的不宽容。 也往往是这份审时度势的不宽容,他也才能和白照宁一直保持在不进不退的距离上,其实于他而言,这也够了。 ……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 白照宁站在弗洛大厦上,他看着楼下不远处临近港口的一片黄金地段准备工程收尾了,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他刚刚接手公司时,那块地就开始动工了,他让何治去打听了一番,却也没打听出是哪号人物的地。 两年过去了,那块金地皮快竣工了,而公司也在白照宁的悉心经营下,从一路回温也慢慢回到了应在的位置上。 这两年间,虽说白照宁没能让北湾一带跟着他姓白,但他依旧走到了自己这辈子从未敢想过的高度。 当然,这背后也离不开纪俞偷偷摸摸的扶持。 “宁哥,alano他们给的回复是可以谈,但是他们要你自己去多伦多和他们当面谈。”蒋寻抱着两摞文件盒进了门,边说边把东西摆列进柜子里。 白照宁:“什么时候?” “下周吧,我看他们也不是很想跟咱们合作,宁哥,咱们还有必要继续赖着他们吗。”蒋寻一边说一边看白照宁的脸色,“就算不找他们,我们也可以找别人的。” 第77章 “只能是他们,目前在搞精密仪器这一块只有他们一家独大,你回头去谈个准确时间,我去一趟多伦多就是了。” 白照宁从猫架上把格格抱了下来,蒋寻也跟着过去逗起了猫。 因为蒋寻的信息素是清酒味,所以格格不是很喜欢靠近他,可蒋寻有意无意想和猫打好关系,白照宁也是看在心里的。 这两年里,蒋寻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陪着他一起让公司度过了难关,他不是没有发现蒋寻那些心思。 蒋寻出身普通,在学生时代因为相貌清纯可人让白照宁一见倾心,一心一意把人哄到手后,年纪轻轻就成了家。 在那种要求门当户对的阶层里,白照宁顶着巨大压力和一个寒门omega结了婚,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事让白照宁好几年都抬不起头。 虽说蒋寻也是受周观止欺骗蛊惑,到最后也是一无所有了,他再想回到前夫身边有个依靠也是人之常情,可旧情已破也是事实,白照宁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抛开那个亡夫不谈,白照宁每天都忙得上蹿下跳,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再后来,他就单纯没了兴趣,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也仅此而已。 …… 去多伦多出差的前一晚正是冬至,今年冬至刚好碰上圣诞节了,满市的漫天大雪让整个城市都多了一份独到的浪漫。 白照宁坐在东江入海口的港口边上,他看着那两栋耀眼夺目的h型双子楼,心里倍感落寞。 当初司徒尽有了这一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应该很高兴吧。 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是因为他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白老板。” 听到有人叫自己,白照宁转头一看,不太意外道:“陈副官怎么到这来了。” “随便走走。”陈树擦了擦行人椅上的雪沫,坐到了白照宁身边:“在看什么。” “没什么。” 在白照宁刚刚接手公司那段时间,他跑了不下十几次法院和检察院,陈树帮了他不少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而后来摆照宁也才知道陈树和司徒尽是同门师兄弟来着,也可能是因为这层关系在,陈树对他就“格外关照”了不少。 “抽烟吗。”白照宁看对方一直不说话,就问道。 陈树说好,于是两人叼着烟在同一簇火上点燃后,各自往黑夜里吐了一圈白烟。 “白老板。” “嗯?” 陈树烟抽得不太熟练,吸完一口后就没再往嘴里放了,“你是不是也有点寂寞。” “……”白照宁也被烟呛了一口。 陈树回忆着两年前头回见到白照宁时他被软禁那一次,其实心痒也是难免的,那时候白照宁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孱弱,像只被圈养病了的孔雀。 “我说中了?”陈树问。 白照宁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和侧脸在夜里剪出一张十分冷郁的剪影,凌厉的下颌线从耳根顺畅的勾到下巴,这怎么看都是一副漂亮得很锋利的长相,却怎么在司徒尽面前一点攻击性也没有呢。 白照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不回话,他咬着烟的嘴微微打开,陈树清楚看到对方的舌尖扫过烟蒂,不禁喉中干涩了几分。 “师兄已经不在了,我们试试也没什么吧。” 白照宁知道这人就是个假正经官的时候也挺意外的,他清了清嗓子,很是故意的想结束话题说:“两个alpha还是算了吧。” “我在下面就好。”陈树声线有意拖得很勾人,“白老板以前花名在外,我也很想试试的。” 白照宁怔怔的盯了对方一会后,才失笑说:“上面要你调查我,你也不用舍身到这一步吧。” “……工作是一部分。”陈树顿了一下,“但谁没有点私心呢。” “私心?”白照宁掸了掸烟灰,“假如有一天你真从我身上查出了什么,到时候你是先为我伤心,还是先拿着我的罪名去邀功转正呢,陈副官。” 陈树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我祈愿白老板从来没做过有违律法的事吧。” “如果真的有呢。”白照宁追问道。 “……”陈树黯然了也犹豫了,“那如果是这样,你希望我怎么样替你兜底呢?” 白照宁面不改色起身短叹了一口气后,拍拍对方的肩就要离开,但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说:“在做检察官这一块,你确实比司徒尽逊色很多,陈副官。” 白照宁其实后来也醒神了很多他以前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真心一直都是最廉价的,踩着真心去换一步登天的人比比皆是。 不过倒也有纪俞这种一颗真心从头揣到尾的人,当然这也跟他一出生就在罗马有关。 能在感情里做到精神崇高的人大多数只有两种特性,一种是一无所有,一种是应有尽有。 … 多伦多的雪下得比国内还大,圣诞节已经过去两天了,这儿的圣诞节氛围还是很浓,走到哪都能看到那么一两棵亮闪闪的圣诞树。 白照宁下午刚刚和两个白人老头谈成了合作的事,打算在这歇一天再回去。 已经是傍晚了,雪要比白天大了许多,雪天里的出租车并不好打,白照宁只能周折坐有轨电车回酒店。 电车途径安大略湖湖畔时,白照宁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加拿大国家电视塔,他突然想下来走走,于是就在本站下了车。 第78章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寒风飞雪让白照宁差点睁不开眼,他眯着眼走了两步,却不小心碰到了身边要上车的乘客。 “sorry,i……” 白照宁刚刚开口想要和对方道歉一番,却发现此人是双亚洲男人的眉目,而他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在这一刻都忘记了。 男人见白照宁不说话,于是就没打算再搭理他,准备上车去。 “等会儿!” 白照宁猛的将人拽住,并一把扯下对方脸上的防寒口罩,看到对方那张脸和他猜想中的一模一样时…… 他喉中失声,根本念不出“司徒尽”这三个字。 男人只是觉得怪异,他同样用中文说了句抱歉后,就把口罩戴上了,然后踩着车尾巴赶上了车。 意识到人要走了以后,白照宁才赶忙去追电车,“司徒尽!司徒尽——” 电车里的男人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那人还在追,电车越开越快,后面那个人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直至看不见了,那一声声歇斯底里中透着惊喜和意外的“司徒尽”才从男人耳边消失…… 【作者有话说】 是谁回来了。 回答一下在vb上一个读者提问的问题: 【纪俞是什么官职?】 ◎纪俞的身份有点敏感,所以在正文中不能特意说明,但是一句话总结就是他在政局中属于“听调不听宣”。 第40章 麻烦你自重一点 一夜大雪过后,多伦多的早晨更加肃静了。 白照宁眼看着那栋红色小洋楼的铁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后立马跑了过去。 “司徒尽!” 听到这喊声,男人先是顿了一步,下一秒一张颇为愤怒的脸已经怼到他面前了。 “你他妈还活着就躲在这种地方是吧!”白照宁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和围巾,“你知道……” “抱歉。”男人打断对方的话,有些失措的后退了一步,他上下打量了白照宁一番,疑惑之色布满了脸:“你是……哪位?” 白照宁昨晚顶着暴雪逛了一夜才找到这人的下落,哭了好几次的眼睛此时早就布满了血丝。 听到对方那样说后,他眼睛更是红得充血,“你是不是还没疯够?敢问老子是谁?!” 男人仍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昨天我确实见过你,但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先生?” “司徒尽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白照宁想都没想就往对方脸上呼去一个耳光,“跟我回去!” 男人甩开对方的手,那一巴掌把他打得有些恼怒了:“请问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你他妈装什么失忆!”白照宁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想了一宿就想出拿失忆当挡箭牌是吧!” 男人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麻烦让一让,我还要上班。” “你还演上瘾了?” 尽管听得出来对方已经很崩溃了,可男人还是不所为动。 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了白照宁几秒钟,选择直接越过对方离开,结果又被拽了回去。 “司徒尽你几个意思?!”白照宁无能狂怒的将人推到一边的围墙上,感觉下一秒就要急哭了,“你敢装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男人不耐烦的反问他,“我们才见过第二面吧?” 白照宁下意识就要还口回去,但他又觉得对方这反应有点蹊跷,司徒尽这是什么意思,被自己抓了个现行所以心虚演绎吗? 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问:“你昨天看见为什么要跑?你是不是……害怕我?” “……”男人心情不太好的板着脸,“你要不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照宁气得牙痒痒:“我还能认错自己的男人不成?!” 这话让男人足足消化了三秒钟之久,但他说的还是那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先生”。 白照宁一怒之下想要凑过去强吻对方证明点什么,结果却被躲开。 “麻烦你自重一点!”男人也是被逼急了一把将白照宁推倒在雪地里,“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认识你,麻烦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眼看着人跑开了,白照宁想去追却又犹豫了,他愣愣的坐在雪地里,想不通这到底算什么回事? 司徒尽怎么能还有比装死更损的招?这么俗套的失忆戏码他都敢用? 但凡那张脸上多颗痣,白照宁都能姑且怀疑一下对方的身份,司徒尽样子变都没变就敢说不认识他,这不是存心了再想耍他吗? 白照宁抓起手边的雪就往围墙上砸去,他大骂了一声“操”后,先是气哭了一会儿,过后又躺到了雪地里,痴笑不止。 太好了。 …… one second。 白照宁站在一家钟表修理店外,看了一眼手中手机短信里的信息,再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名为“one second”哥特式金属风招牌,确认无误后就推门进去了。 店门被推开时,被牵动的门铃自动触发了一句有意拖长尾音的“welcome”。 放眼望去,这店铺里三面墙都整整齐齐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钟表,白照宁稍稍偏头,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听到动静,坐在柜台上的男人并未有什么反应,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左手摁着一块表带,右手拿着镊子,正专心致志的在做着钟表修理的活儿。 第79章 白照宁轻咳了一声,然后坐到了柜台对面的高脚椅上,他紧盯着对面的男人,有些不太自然的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修表了……” 男人这才抬头看了白照宁一眼,他只回以对方一副不是很愿意欢迎的表情,然后低头下去继续忙手里的活了。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白照宁心里受惊一跳,“司徒尽,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过了一会儿,男人将一枚螺丝拧紧后才抬头回复说:“在想认识别人之前,麻烦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你!” 白照宁咬了咬牙,心想两人这么久不见了,怎么也有点生分,司徒尽这么喜欢演,那他陪对方演一出也没什么的。 反正当初闹得那么难看,离婚协议都签了,现在再纠结那些怨不怨恨不恨的,好像完全多此一举。 人都有想逃避的一面,司徒尽既然都躲到这里来了,说明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如果再翻旧账彼此为难,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白照宁暗叹了一口气,才自认为多余的报了自己名字:“白照宁。” “严迅。” “哪个yan哪个xun?”白照宁无奈配合道。 自称为严迅的男人不冷不热回道:“严肃的严,迅速的迅。” “哦。”白照宁一手支在柜面上撑着脑袋,“你爸知道你改名了吗。” 严迅又继续倒腾起手里的活,并用一副很是顺便的口吻问道:“如果你是为了闲聊而来的话,麻烦不要打扰我工作。” “你在这里修修表倒是岁月静好了,把那么大一个烂摊子扔给我是怎么想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先生。” 白照宁瞪着眼,继续强迫自己心平气和,“我今天早上是冲动了一点,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看到人死而复生了有些意外而已,你别以为我是冲着复婚去的。” “我没结过婚。”严迅冷冷道,“也没死过。” 这冷笑话给白照宁整得无故发笑了一会儿,“你再跟老子结一次婚就是三婚了,这话亏你编得出来。” “恕我直言,你真的很莫名其妙。”严迅说。 “我们都两清了,你有什么必要整这一出陌生人,显得我好像……很激动一样。”白照宁目光落到对方手上的工作,“都过去多久了,有什么可计较的。” 严迅接下来再也没搭理过白照宁,他将手上的一块石英表组装完成后又拿出了一块出来,看样子也是要做修理。 白照宁断断续续说了好些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控制不住的恼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司徒尽!” 严迅的脸色迅速就冷了下去,他摆明了不想搭理白照宁,可还是没忍住噎了对方一口说:“我已经说了,如果你是纯粹来找茬的,麻烦请你出去。”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白照宁眉头蹙紧,“两年不见,是不是真忘了我是谁?” 结果严迅竟然打了个求助电话,来了两个白人警察把白照宁给赶出去了。 后续是白照宁没再进去找事过,但傍晚严迅回家,却又发现了蹲守在大门处的白照宁。 还没等严迅给出个反应,突然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笼罩进一个狭隘的空间里后他双脚离地,天旋地转的就被人扛了起来。 约莫半小时后。 白照宁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最后回到客厅里,他一脚踩在被五花大绑的严迅身上,调侃道:“你家还怪宽敞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严迅气破头了也只能干瞪着,因为他的嘴也被封起来了。 白照宁用皮鞋尖勾起男人的下巴,“你觉得自己改名换姓了,就能对我蹬鼻子上脸了?” 无论白照宁用了什么手段去查,调查出来的信息都一口咬定这人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叫严迅的加籍华人,且没有一项个人信息是和司徒尽有一点重合的地方,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失忆重创之类的受伤史,前三十年的生活轨迹也完全可以调查出来,且没有任何破绽。 看到最后,能说服白照宁这人就是司徒尽的,就只剩这张脸了。 不过这张脸也并不是和白照宁里的一模一样了,不过只是多了些许年龄上来了的风霜感。 白照宁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小刀,他在对方胸口处的布料划了一刀,奋力撕开后,却没有如愿看到一个应该在心口上方的刀疤。 “细节做得这么到位?失忆都有这么多戏?”白照宁还是坚持己见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开口回答他。 不过人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摔傻也正常吧? 白照宁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把人翻了过去,他低头去嗅对方的后颈,竟然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花香味,不过他并不能马上判断出来那是什么花的味道。 “你还真植入新腺体了?”白照宁将人扳回去,直接坐在了对方身上。 严迅唔嗯了几声,都没能从胶布紧封的嘴里说出点什么。 前后想了几分钟,白照宁才想起来给对方撕掉嘴上的封条。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严迅无法再冷静的呕吼道,“放开我!” 白照宁听不得这种话,他打了对方一耳光后,掐着对方的嘴就亲了下去。 烟草的焦苦味从白照宁的舌尖蔓延到严迅的味蕾上时,严迅毫不留情的重重咬了对方舌头一口,白照宁疼得表情都挤成了一团。 第80章 不仅如此,严迅还十分厌恶的往一边吐了和白照宁交1融过的口水,摆明了讨厌这个吻。 “你什么意思?”白照宁又死死掐住对方的两颊,“硬气了?” 严迅那锁眉的样子完全就是司徒尽的复刻,但他说的话却是:“我不管你是谁!从我身上滚下去!” 白照宁骂了一句后就起身了,他并没有给严迅解绑就摔门出去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雪又下了起来,白照宁坐在严迅家门口的台阶上,手抖着点了一支烟,动作不太利索的吸了一口后才稍稍冷静一点。 白照宁不太情愿的回忆了一下两年前的事,既然大家看到的都不是司徒尽的全尸,那这个严迅铁定就是司徒尽了,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不相关又一模一样的人,况且白照宁不可能认错人。 可是,司徒尽现在对他这是什么态度? 一口一个不认识他,是真不记得了吗?白照宁咬着烟头一个劲儿的猛想,心里冒出了很多种猜测,最后他更偏向于司徒尽已经不喜欢他了这个结论。 不喜欢了就那样一走了之吗?不喜欢了就要装不认识? 屋里的严迅还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松绑时,白照宁又进来了。 白照宁指缝间还夹着半支烟,他将那半支烟叼到嘴里后,就踢掉了脚上的两只皮鞋,紧接着又开始解皮带。 “你想干什么!”严迅瞳孔骤然放大,“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白照宁将皮带抽出来往地上人身上随便一扔,他扣子一开,整条裤子就顺着笔直的腿掉了下去。 “你!”严迅面色一瞬间变色了,他只能偏开头闭上眼不去看对方。 但是下一秒,一块带着人体体温的布料就飞到了他的脸上,他只是稍稍呼吸一下,就闻到了这块布料上的味道。 除了一股布料自带的味道以外,他还闻到了那淡淡的人体腥l臊l味中裹挟着一股隐隐的木香味。 严迅拧了一下头,这块布料才从他脸上掉下去,原来是一条……内裤。 他气急败坏睁眼一看,只见白照宁下半身只剩一双黑色袜子正站在自己身上。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严迅肉眼可见的慌了,他暗暗使劲挣脱着手腕上的麻绳却效果甚微。 白照宁蹲下来,朝男人脸上吐了一口烟后,又把那小半截烟塞到对方嘴里,“我想做什么?我想看看你能装到哪一步。” 严迅吐走嘴里的烟,像条鱼一样挪了挪被绑成条的腿,慌张道:“起开!别碰我!” 白照宁闻言,直接将地上的那条底裤揉成团直接噻l到对方嘴里。 可惜他的贴身衣物布料都用料很少,起不到什么捂嘴作用。 紧接着,严迅感觉自己腹部一松,他的皮带也开了。 温暖的掌间扶着起他的..命肋时,严迅脸色迅速铁青了下去。 而白照宁一声招呼不打的,就将他的命肋毫无预兆的收入)喉中时,严迅的脸色又变成了崩溃而拧巴的羞红…… 【作者有话说】 是装的还是真的呢*^_^*大家不妨猜一猜 第41章 好莱坞素材 “司徒尽你有那么清高吗,现在装什么矜持。” 此刻,严迅的嘴已经又被白照宁用胶布封住了,听到这种贼喊捉贼的话,他也只能靠眉宇间的嗔怒表达自己毫无任何警号作用的情绪。 白照宁用手背擦了擦嘴后,又撕掉了对方嘴上的封条,他看着地上的男人又气又耻的样子,不禁侃笑:“没塽l到你吗?这副脸色又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严迅面红耳赤的,还没有彻底散透的情热让他看起来有点无辜而活该。 白照宁喉咙里粘腻得很,其实他有点恶心来着,可当时不知道就给生咽l下去了,放在以前他也没有给司徒尽这么好的待遇过。 严迅本以为白照宁也就就此收手了,结果对方竟然..直接li坐 /了上去。 两个人的距离以一种最直白露 i骨的方式做负计算时,就连严迅也猝不及防、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最欲破情l动的灵魂颤栗声。 对于严迅的百般怒斥,白照宁充耳不闻一般,他有些别扭的主导l着不相配合的一切,温度在彼此传达时,白照宁产生了一种久违的空.l虚感。 而严迅脖子红得好像被人捏着气管,一阵一阵席卷而散的神经刺l激让他好几次表情都抽搐了,可他就是不肯再发出一点该有的声音。 “又装又爱忍。”白照宁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掌心支在对方腹上,反复主动包容和剥离着那令人胆战的l凶肋。 他感觉得到严迅是想自己1动一动的,可又只要含着声音装死人,白照宁灵光一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竟然对着身下人按下了录像键。 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后,严迅更是奋力挣扎了起来,“你在拍什么!” “好莱坞动作片素材。” 白照宁话音暧昧,随着手机镜头下移后整个屏幕里只有一片肉.l.色,以及两簇参差接递的黑。 这话逼得严迅再次腾挺li了两下腰,他竟然想用这种手段把人从自己身上挤兑下去,然而达到的效果却远远出人意料的带感,这比白照宁自己来事好使多了。 没有章法的假把式“报复”让白照宁连趾骨都在发酸,他不分缘由的扇了对方一耳光,有些许得逞道:“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第81章 严迅不认,可世到最后严迅也是认命了,他掩耳盗铃履行着身体上最根本欲l-望意志,闭着眼假装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狂欢。 直到他感觉事情快要到头了,才突然醒悟,话都不敢说的憋着最后一口气。 “alpha又不会怀孕。”白照宁衣物l也所剩无几了,整个人又是另一种自我如愿的狼狈,“你怕什么。” 严迅那一刻像是做一个违背天道伦常的决定,在不憋死自己和取悦对方中,他两者都做到了。 完了事后白照宁用严迅的围巾擦了擦,穿戴整齐了才如同吝啬的嫖l客那样只扔给了对方一把折叠刀自行解绑,自己面带红光潇潇洒洒的就走了。 …… 这事让严迅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快中午了才开店营业。 结果他刚刚拆好一块机械表,白照宁就又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严迅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中的螺丝刀艴然不悦问。 白照宁没有提昨天的事,也没有点破对方的心虚,不过他并不觉得对方心虚,司徒尽根本就不会心虚这种事。 不过白照宁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右手还缠着一个棕色卷毛omega的腰,“当然是来修表的,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说着,那omega将一个手提袋放到了柜台上,白照宁又补充说:“表镜坏了,换一个要多久。” “……”严迅不接茬,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不打算给对方一点好脸色。 “看什么。”白照宁敲了敲桌子,“难不成我走错了路了,这里不是修表行而是修车铺啊?” 严迅选择直接忽视二人,结果白照宁揽着omega就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了,他将人往自己怀中一搂,颇为怡然道:“你什么时候修好我什么时候走,反正我们正愁没地方躲雪呢。” “不是说一会儿回酒店吗宁哥。”omega在白照宁怀里抬头问。 “晚点回。”白照宁余光往柜台那边瞥了一眼,“给你歇歇不是?” 严迅一开始是没打算帮白照宁修表的,结果角落里那两人搂搂抱抱有说有笑的实在碍眼吵得他心烦,他只能把袋子里的腕表拿了出来,紧着神板着脸拆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又过来问他有没有洗手间。 “你不说话是想让我随地大小便吗?”白照宁半身靠在柜台边上,丝质的衬衣一路开到了肚脐眼,要不是下摆有裤封锁着,那简直就是全部敞开的程度。 而且外边还是飘着雪的天气。 严迅手背青筋崩起,他将那块碎了的表镜取下来后,才不情不愿道:“屏风后面直走。” 白照宁大约去了五分钟才回来,回来后他就安安分分的回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陪着那omega玩起了手机游戏。 “宁哥你又输了……” 白照宁一连输了半个小时,小几十万的转账播报声在omega手机响了又响,弄得店里都是回音,期间有客人进店拿货,听到这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严迅开了大单子。 严迅只花了半小时就给白照宁把表修复好了,本以为对方还会挑刺,结果白照宁还挺满意的付了钱还说了谢谢,然后牵着omega的手就离开了。 然而两分钟过后,那个omega又一人独自返回店里紧张巴巴的跟严迅交代说:“宁哥说他在洗手间给你留了谢礼,让你好好保管……” 严迅气得下午四点就早早的关了门,他冲到洗手间一看,只见那洗手台上放着个白色丝绒小方盒,怎么看都应该是首饰盒。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打开了盒子。 结果盒子里面,只有一条臀l面半镂空的黑色蕾纱内裤。 …… 白照宁把卷毛omega打发走后,他去附近的内衣店逛了一圈,出来时就接到了何治的电话,说是公司有点棘手的事,让他马上回去一趟。 这倒是让白照宁为了难,他现在要是走了,到时候司徒尽跑了他还怎么找人算账? 白照宁绞尽脑汁了一路,最后找人给对方同城邮递了一个包裹,他第二天才安心上的飞机。 飞机在满市落地时,白照宁就迫不及待关掉了手机的飞行模式,果不其然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就算你用这种视频威胁我也没意思,请停止你无聊的认祖归宗游戏。] 白照宁看着短信内容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于是他立马回了一条:“那就拿着你祖宗的内裤好好供在床头……” 结果字还没打完,就这么发了出去,等白照宁再编辑好后面的内容时,对方竟然已经把他拉黑了! 白照宁心情瞬间又跌进了火盆里,司徒尽还能有种成这样?等他把公司这边的事处理好了,白照宁一定要把这人给抓回来,怎么好歹也要把离婚财产分割这一块搞明白,这么不清不楚把这烂摊子扔给他两年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白照宁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的打算。 好在公司事不大,只是何治太大惊小怪把问题形容得过于夸张化了而已,白照宁回来两天就解决好了,本想着赶上周末可以去一趟多伦多讨公道,结果陈树来了。 看着银行开过来的证券据单,白照宁不解问:“这些证券还是在有效期吧,陈副官这是?” 陈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何治一眼,白照宁于是摆摆手,让何治出去了。 人走后,陈树才拿起其中一张据单,脸色温和道:“上周白老板对我的否定让我伤心了好几天,不过我想想也是,我确实没有什么替你兜底的本事,不过在事发之前,我还是有底气提醒你一句,趁现在事态还没有严重起来,赶紧排查一下身边人。” 第82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证券有问题?” “证券没问题,问题可能出在人身上。” 白照宁从烟盒里叼出一只烟,“你这算挑拨离间吗?” 陈树自觉的给对方点了火,“怎么能算挑拨离间,我只是尽最大能力给白照老板你一个善意的提醒了,其他的,我不好办。” 对方的话听着也不像空穴来风,白照宁抿了一口烟的功夫,他把能想到的身边人都想了个遍,一时半会没想到谁会背刺他。 不过司徒尽那种人都能对他表里不一,好像谁对他有二心都不奇怪了。 这时有人敲门,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就看到了刚到的纪俞,纪俞看到还另有他人在也有些意外。 “那我先回去了,白老板。”陈树看到纪俞时明显背都挺直了,一刻也不敢多留的拿了东西就走。 白照宁啧了一声,他还有话没问清楚,于是将半支烟往烟灰缸里一扔就追上去了。 纪俞给白照宁让了条路,他不慌不忙的走进去,坐到白照宁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拿起烟灰缸里的那半支烟送到了自己嘴里,浅浅的吸了一口。 等白照宁回来时,纪俞手里的烟也到头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白照宁也往沙发上一坐,没想起那半支烟事,于是又点了一支。 纪俞今天戴的还是那副黑手套,他从内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对方,才说:“听程卓说你想要艮蛇胆,给你找到了。” “这东西你都能找到。”白照宁接过去打开一看,一股扑面而来的厉苦味让他皱紧了眉头。 “你生病了吗,要这个干什么?” 白照宁身体诅咒的事再三耽搁都没个善终,去年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了一趟姜山,结果那个神婆已经去世了。 后来他又找到了神婆的丈夫,对方给了他一个药引方和两枚山鬼花钱,让他把花钱挂在家中,同时用艮蛇胆继续配以其他药材服用,说是五年之内必驱除邪祟。 不过这事后来一拖再拖,因为白照宁压根没门路找到什么艮蛇胆,这是几乎没有市场流通的稀罕物。 “没干什么,好奇想收藏收藏。”白照宁看了一眼就把盒子关上了,“多谢了。” 纪俞笑笑,“不用。” 白照宁收好东西,没抽几口的烟又掐了,“怎么不用,这样,现在刚好有空,请你吃个饭。” “也行。” 两人随便挑了个地吃饭,用餐席间,白照宁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他也没顾着去谁打来的,直接按下了接听。 “你好,哪位?” “白照宁你再给我邮箱发zw/视频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作者有话说】 谁打来的电话? 注:最近才开始追文的朋友可能觉得前文有些内容有些不连贯(尤其是跟交通搭边的章节),这里说明一下之前是有在站外交通的(嘘),后面因为不可抗因素下架了,大家有悄悄话可以围脖跟我说的^_^ 长佩评论区不回复是因为被禁言啦。 第42章 要一起划船吗 白照宁一个假动作看似把电话挂了,却将手机放置在大腿上,他无事发生一般同纪俞说继续吃。 “谁的电话。”纪俞问。 “不相干的。”白照宁说,“不用理会。” 纪俞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于是继续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又问白照宁怎么突然跟陈树来往了。 “之前认识的,还算聊得来吧。” “你们聊的什么?” 白照宁筷子顿了一下,有点迟疑:“怎么?” “问问。”纪俞说。 “都是公司上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些。”白照宁好像心神领会了什么,“不过他人看着也挺有意思的,你觉得呢。” 这话白照宁看似是对纪俞说的,实则却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手机,电话还在通话中。 但纪俞说完“你喜欢也不是不行时”,电话那头就挂了。 白照宁笑笑,“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赶紧吃。” 吃完饭后两人走了一段路散步消食,白照宁提议回去了后,程卓的电话突然就来了,接通后的第一句就是:“你前几天去多伦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是啊。”白照宁问,“怎么?” “你怎么去多伦多了——!”程卓听起来急得不行,但是话音未落就又风向一转:“去了也不告诉我,我正好在这边呢,呵呵。” 那声干笑让白照宁深感不对劲,“你在那边?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过来看雪不行啊?” “行,行……” 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就这样结束了,纪俞问怎么了,白照宁只说程卓叫自己去玩而已。 “你跟他关系倒是好。”纪俞打趣说,“以前没看出来。” 白照宁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这也不能遭你嫉妒吧。” “不会。”纪俞笑笑,“走吧,回去了。” 白照宁没开车出来,是坐纪俞的车出来的,禁闭而狭小的车内很快就填满了两股信息素的味道。 纪俞的晚香玉信息素一向很淡,大多数时候旁人说无法察觉到的,这会儿他试着释放出了一些,却发现依旧不能和白照宁的黄花梨木信息素相融。 准确来说,其实是他的信息素和司徒尽的信息素一直在相斥。 第83章 alpha之间的信息素相排斥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不过司徒尽的信息素却能和白照宁初生信息素相交融,倒是算小概率事件了。 如今司徒尽的腺体在白照宁身上,纪俞本以为信息素多少会因人而异,可他依旧被排斥在外。 司徒尽走了,却还是给白照宁留了一道将他拦在门外的无形栅栏。 把人送回去后,纪俞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纪家大宅有些年头了,家具都还是上世纪的红木款,纪俞同还在做晚工的保姆问了点事后,就上楼去了。 他穿过昏暗的长廊来到了二楼客厅处,一出玄关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纪康。 “二叔。”纪俞形式的敲了一下玄关板。 听到这声音,沙发上的纪康看了过来,他有片刻的不太自然道:“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 纪俞走过去,然后才看到了伏头在纪康腹下的陈树。 “你自己的事,还是你爸的事。”纪康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将陈树的头摁了下去,“说说看。” 纪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了,“等二叔这里忙完了再说吧。” 他回到楼下等待,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这样,陈树就穿戴整齐的下来了。 陈树只是匆匆看了对方一眼就准备低头离开了,结果纪俞却叫住了他:“陈副官留步。” “请问有什么事吗。”陈树两手不自觉握拳道。 纪俞走到对方跟前,表情颇为复杂的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最后才有些无奈道:“陈副官的这是什么审美降级,师兄师嫂两口子都追不到,也不该眼光差到找一个老头子吧。” “……”陈树有些难堪的笑了笑,“果然什么都躲不开纪总的眼睛。” “恕我直言陈副官,我二叔明年就要退休了,我劝你还是换个人的床爬吧。”纪俞说得一本正经,“指不定他活不到退休呢。” 陈树仍是冷静的一笑置之,“意思是纪总想给我指个明路?” “明路没有,但是你好像走到死路了。”纪俞替对方将胸口那枚领带夹摆正,“如果你妄想从白照宁那里找到点什么升官转正的功劳,光靠爬床这种思路是不够的,只有没用的老头子才会吃这一套。” “纪总误会了,我和白老板……” 纪俞抓着对方的手臂从里面抖出来一支录音笔,“实话实说吧,就算白照宁的证券就算有问题,纪康也不会给你转正的机会,扶正名额早就内定了,你就算给他生个孩子出来都没用。”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陈树被抓了个现行也不慌不忙的,不过脸上确实是多了点焦灼。 “因为我……善良?”纪俞把自己取笑到了,“他连自己亲侄子的手都敢砍,哪天你气急败坏发现他只是在耍你,你一怒之下要揭发他想抓死一府两院的全部权力时,你觉得……他只会砍你的手吗?” 陈树面色瞬间退成白纸,他牙关颤了一下,才终于有些动摇道:“真的,有内定名单吗……” “你都爬到这个位置了,你觉得呢。” 虽然觉得不可能,陈树还是禁不起好奇斗胆一问:“是谁……” 这时纪俞话音有明显的失落,他说:“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师兄还活着,只能是他。” 陈树走后,纪俞就上楼去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能说这么久。”纪康这会儿已经换了一套睡衣,“吓唬小孩子可不好啊。” 纪俞往沙发上一坐,摆谱的脸也懒得去装了,他很是干脆道:“二叔拿我朋友开刀是什么意思?” “哪个朋友?”纪康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死了的那个?” “您知道我说的是谁。” 纪康爽快的抿了半杯酒,“小俞啊,你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明白一些道理的,人凡事呢要三思而后行,你一声不吭的就把张保那事抖落出来了,二叔的面子很难看的啊。” “如果您执意要把我朋友的公司搞垮来给您铺面子作威风,到时候我只能故技重演了。”纪俞冷脸道。 纪康冷哼了哼,“搞垮?如果自己没长尾巴,别人怎么会说他是猴?与其在这里教训长辈,不如回去奉告你朋友好好学学怎么踏实做事。” …… 多伦多的雪已经停了,天气也在回温。 白照宁在严迅家门口蹲了两个小时后,果然抓到了从里面出来的程卓。 程卓被吓得差点就要跳到旁边的围墙上,白照宁只能将人捂紧嘴往角落里拖。 一顿严刑拷打过后,程卓只能捂着头承认说:“他确实是司徒……” “你真行啊……”白照宁当即又给了对方手臂一拳头,“这么大的事,你就这么一直瞒着我?” 程卓连连叫疼,然后才无奈的摆臂道:“我也没想一直瞒着你啊……” “那你还不是跟他一起糊弄我?!” “不是糊弄的问题,是,是杨纪委那边的事!”程卓面露难色,“这事说来话长。” 白照宁于是把人拽了起来,两人一同坐到了旁边的台阶上,“说清楚。” 眼看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程卓也是没辙了,于是细细道来:“其实司徒跳楼那事是被逼的,纪俞他老叔在一府两院当皇帝十几年了,他门下有个心腹叫张保,当年司徒还是副官的时候,一院的转正名单的三个人就有他和张保,后来事情你知道,司徒当正官了,张保就坐不住把他给害出了那场车祸嘛……” 第84章 “后来呢?” “后来就是这两年的事了,司徒在北湾一口气吃了半边天,那司徒正局和杨纪委不仅要调京了还有这么显名的儿子,那肯定遭人嫉妒啊,人家就只能拿填海批文的事情做文章,虽然后来上头也没调查出那填海批文跟他有什么问题,但他们根本没打算放过这一家人,结果纪俞这时候说他有张保陷害司徒的证据,直接惊动了纪康一门人,后来连纪首长都被调查了。” 程卓回忆着,他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这事到这就是纪俞的问题,他太冲动了,上头不准他乱带节奏,结果他反手就把东西发到蓝网上了,这谁能管得了?管不了的!事情败露不久后,纪康就找了人把纪俞手砍了,连带司徒,他其实没想跳那个楼,但是人逼到那儿了,他不跳也得死啊。” 白照宁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了。 “好在司徒真没摔死,不过确实是摔出问题了。” 信息太多了,白照宁一时半会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了,“他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 “嗯!”程卓竟然点头,“确实是把脑子摔坏了,连他爸妈都不认得了,后来是好了一点,不过……” “怎么?”白照宁急道。 程卓看着白照宁,有些犹豫。 “你倒是说啊!” “不过后来司徒刚刚想起事来了,他就闹着要回国,他爹妈本来就不喜欢他做生意,也知道他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行,然后就给他打了记忆封闭针……估计打算让他一辈子在这里养老了。”程卓越说声儿越小,“你现在找他,他也想不起你是谁的……” 白照宁如雷轰顶,他久久才艰难吐出一句:“他……不记得我了?” “你要是见过他,你应该清楚的。”程卓避开了和对方的眼神交流。 白照宁如鲠在喉,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你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记得你了?” “废话,我陪他去剧院放的火嘛!他要的炸药还是我准备的!”程卓激动道,“他跳下来的时候我就在下边看着呢,后边也是我给他领到这来的。” 哪怕现在再想到司徒尽放火烧歌剧院这事,白照宁还是止不住的心口窒息。 “其实我也没打算瞒你,但是那时候情况紧急,司徒只有'死了'那些事才能平息,所以我就没告诉别人,不过后面他爹妈知道人在我这儿,就把他控制住了。”程卓叹了口气,“我一直不告诉你,也是杨纪委的意思,他现都不记得什么人了,又活得轻轻松松的,他爹妈能愿意让他回去趟浑水吗?” “他现在的身份……” “这个是他爹妈弄的,估计也是为了让他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吧,要不然你看他现在能每天乐呵呵的开那个小店?” “那确实是。”白照宁止不住失落垂眸,可他还是故作无事又问了一句:“这事纪俞也不知道吗。” 程卓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事本来一辈子都要只有他家三口人和我知道的,不过竟然给你碰到了……要不说你俩有点机缘在呢。” “那记忆封闭针……有得治吗。” “唉呀,这针就跟打疫苗似的,他妈早把他忽悠成了,他现在每个月自己都会给自己打一针,他还以为那个真是啥保健药品呢。” 白照宁这时再回想起与司徒尽重逢之后的那些事,原来对方的那些反应都是真的,并不是在跟他装…… 除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以外,白照宁还感到了一种无比羞耻的尴尬。 他竟然那样把人绑到家里..…然后自己还主动献身了…… 后面程卓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个人都相继沉默了起来,白照宁后来就说他要回去了。 “回哪啊,要我送你不。”程卓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白照宁轻松一笑,“我回国。” 程卓啊了一声,指了指司徒尽家的方向,“你确定?” “嗯。”白照宁点头,“反正现在公司是我名字,我管着也挺好,就不打算跟他摊账了,况且他现在过得有滋有味的,以前的事就算了吧。” 程卓还想留对方说几句,结果白照宁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几分钟后,程卓又抬头看司徒尽不远处的房子,司徒尽也在楼上看他。 他懒得再走回去,于是直接播了个电话过去。 “不是,你他丫的打针把自己真打傻了啊?人家又不是你爹妈,你现在跟他装失忆干啥?”程卓嘁了一声,“人家可真走了,你他妈赶紧去追吧,待会上飞机回国了,你可别哭自己不能入境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司徒尽说。 “你有那么沉得住气吗?” “没有。”司徒尽苦笑,“不过我不想强迫他了。” “你嘴里能说出这么中听的话?”程卓唏嘘。 “要他自己愿意才中用。” …… 时间已经很晚了,多伦多也没有回国的航班了,白照宁只能明天下午再回去。 然而他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候,已经把他拉黑几次又放出来的司徒尽竟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谢谢你邮寄过来的门票,但是我对划船并不感兴趣,对你也是。 白照宁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有点激动的把这行文字看了好几遍,他颤抖着手给对方回了一句:“我没给你寄过内裤以外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终于盼回来了一条新回复:“抱歉,我收到了两张门票,我以为这是你的骚扰邀请。” 第85章 白照宁打了几行吐槽对方自作多情的话准备发过去,准备点击发送时,却又删掉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后,最后发送出去的是:“没错,是我寄的,要一起划船吗?” 第43章 前夫的信息素 [你又有什么意图?] 这是司徒尽给白照宁的回复。 白照宁想了想,这无端一出确实有点不合情理,绞尽脑汁了好一会儿他才编辑了一条看起来说得通的理由发过去:[我确实认错人了,邀请你出来划船表示抱歉不行啊?] 那边又回复:[没有人会在这个天气会去梦连湖划船,麻烦你不要自作浪漫。] 白照宁心想也是,这种天气到底是哪个脑抽的会去那种地方划船? 于是他快速回复了一条:[那算了,我明天回国了,那湖也远,懒得了,白瞎两张门票送你吧。] 几分钟过去后,司徒尽那边才回复:[你要是想划船,就去湖心岛,离得近。] 白照宁立马跑过去拉开酒店窗帘,这儿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湖心岛,也能看到电视塔,他飞速回复:[我们?] [善意建议,但婉拒骚扰。] “哼。”白照宁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不再回复了。 婉拒就婉拒吧,刚好他也不想雪化的天气就跑去湖面上吹冷风,况且司徒尽也不记得他了,其实细算下来,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账要算,还是断了交集比较好。 不过到底是谁会约司徒尽去划船啊? 次日天气放晴了,白照宁到湖心岛附近走了走,发现其实还挺合适划船的。 中午他去找中餐厅吃饭时路过司徒尽的修表店,店是开的,但是司徒尽人不在,于是他顺路进去上了个洗手间。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那人已经坐在柜台上了,四目对接时,司徒尽有些诧异之色,他看了看店门,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你店里的洗手间下水道钻上来的。”白照宁不紧不慢道。 “那麻烦你出去吧。”司徒尽手边上是刚刚打开的工具包,“请不要影响我的生意。” 白照宁没把对方的话放耳边,并很是熟练的坐到了对方面前,他轻咳了一声:“其实你那天晚上也挺享受不是?严老板?” “你说这个干什么?!”这下司徒尽倒是马上应激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白照宁拿起一把小镊子把玩在手里,“你也没吃亏吧?平白无故有人送上门伺候你?你心里其实美翻了吧?” 司徒尽冷笑了笑,“我倒是想报警,但是……” “但是证据在我屁股里是吧。”白照宁直白极了,“你要不去告我绑架罪呢?” “……” “那么冷的天,我好心好意让人把你扛回家,你还想赖我绑架啊?” 司徒尽无可奈何的说了个行,又问:“我和你有仇吗?” “没有啊。”白照宁理所应当极了,“我是认错人了不行吗?你爽到了,你有什么不能原谅的?除非你说你没爽到。” 这话听着未免太牵强了,白照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敢说出口的。 “行。”司徒尽又是一口怨气,“我原谅你,既然认错人了,是不是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 白照宁啧一声,“怎么?怕我再强迫你一次啊?你这么看得起自己啊?” “……你觉得我们还有继续交流的必要吗。” 司徒尽这拒人千里的作态倒是很像他们刚刚结婚那会儿,没想到人失忆了就是变相的系统重置啊。 “那这样吧,你跟我道个歉,我们就两清了。”白照宁说。 司徒尽不可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你道歉?” “这很难理解吗?” “作为一个……受害者,我向你道歉的契机是什么?”司徒尽放下手里的工具,“我有伤害过你的一分利益吗?” 白照宁想了想,“谁让你和我朋友长得那么像,否则我也不能认错人不是?我失身你就没有责任了?” “照你这么说,责任应该在你自己的眼睛上。”司徒尽不带情面道,“更何况,你自己也……爽到了吧。” “没有啊。”白照宁表情无辜,“你管那就叫爽到了?你第一次啊?” “……” 看着司徒尽那副无奈又无助无语的表情,白照宁几度想笑出来,这司徒尽失忆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这么看。 司徒尽若有其事的吸了一口气,他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老正经道:“如果没有爽到你,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白照宁咬着口腔内壁憋住笑,他向对方伸出手,“那就握手言和吧,少一个敌人也是多一个朋友嘛。” 司徒尽一副三观重塑的表情,他艰难的抬起手同对方握了握手? “那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吧。” “……我们已经算朋友了?”司徒尽满脸的不乐意。 白照宁耸耸肩,“不然呢?你再追究仔细一点那只能按一地情炮友的标准算了。” “……” “对了。”白照宁想到了什么,“反正那个什么湖也不去了,票能不能还我?” 司徒尽不说话,然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两张门票推给对方。 还没开春的天气,竟然真有人约司徒尽去划船。 白照宁把门票接过去后,就偷偷的将两张门票撕成碎片,并趁对方不注意时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第86章 “那湖心岛还去不去啊,朋友?”白照宁问。 司徒尽还是一副不上心也不感兴趣的表情,“你觉得这种天气去划船很合适吗。” 白照宁咳了一声,“我快回国了,来这玩儿这么久,就差划船这事没干了,心里怪惦记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司徒尽问。 “我一个人怎么划四个桨?”白照宁理直气壮,“你怎么一点战友情都没有啊?” “我和你有什么战友史吗?” 白照宁:“一起打过炮不算一起上过战场吗?” “按你的意思,你战友应该挺多的吧,前几天那个omega不是挺好的。”司徒尽拿起一块棉布擦起了修理工具,“用不到拉我下水吧。” “划船这种体力活,omega哪能跟alpha比啊,一个alpha最基本的美德就是要知道心疼omega你不知道吗?”白照宁想也没想就胡说八道了。 司徒尽竟然露出了一张茅塞顿开的脸,“哦,我还以为你说的划船是约会性质的活动。” “我们俩约会?你倒是敢用词。”白照宁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腿。 司徒尽叹了口气,“误会了,确实是我用词不当。” “多少omega排队上赶着跟我约会,怎么可能轮到你一个alpha。”白照宁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体验风土人情我能邀请你?两个alpha坐一条船跟一起开坦克有什么区别。” 司徒尽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那船还划不划。”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毕竟我人生地不熟的。” 看脸色,司徒尽大概是无奈到无力了,“我只接受去湖心岛,太远了耽误我明天的工作。” “说得像我有意为难你一样。”白照宁拍了拍桌子,“那就赶紧了,再废话你今晚回来上夜班吧。” 司徒尽随即收拾了一下,闭门关店后两人一起乘坐电车去了湖心岛附近。 因为这种天气实在没什么人会来划船,两人也是费了点劲才租到船艇,紧接着上船了两人的配合又十分没有默契,捣鼓了大半天也没划出个半里路来。 好不容易有点默契了,船也往湖水中央走了,可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各自划着,也没什么交流,赛龙舟起码还喊口号呢,他们这不是纯纯为了划而划吗? 白照宁有点后悔,这纯折腾人的事还是让别人去约司徒尽算了,他实在不想划这个破桨了。 “算了,回去吧,怪冷的。”白照宁将船桨松开,直接罢工了。 司徒尽还在后面划,结果船受力不匀因此失衡颠簸了一下,白照宁后倒撞到了司徒尽怀里,但司徒尽也没忘赶紧去扶船,“你别动。” 司徒尽一手护在白照宁胸前,一口扶着一边船沿,慢慢的整只船艇才重新稳下来。 船倒是稳下来了,司徒尽也没想起把白照宁松开。 “都怪你,船差点翻了。”白照宁也是纹丝不动的靠在对方胸口里,毫不自责的埋怨道。 司徒尽单手抓了一只桨调整起船底的方向,“你要是知道打一声招呼再扔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你也没说啊。” 白照宁看对方松开了自己,也随之坐正了身体回去,他重新抓起桨又划了起来,可能有点怨气在的缘故,劲儿使得有点大了,两人的配合前后搭不上,船艇又颠簸了起来。 “你还是别碰桨了!”司徒尽又赶忙去扶船,“再这样下去就要沉了。” “你怪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划!” 司徒尽扶稳船平衡后,又去抓前面的两条桨,“你来拿,我教你划。” 白照宁照做了,司徒尽就在后面带着他的手,有节奏的扬起桨来。 因为有救生衣隔着,两人的身体并没有完全贴到一块儿,但司徒尽说的话、呼的气却完全是黏在白照宁耳边的。 白照宁分神了,也没把对方的指导听进耳朵耳朵多少。 “你这信息素……” “嗯?”白照宁这才回过神,“什么?” 司徒尽微微将脸从对方耳边挪开,“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黄花梨木。” “哦。” 白照宁都没意识到他竟然释放了信息素,“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问问,感觉你不像是会有这种信息素的人。”司徒尽说。 “确实。”白照宁握着桨的两只手微微用力,“这是我前夫的信息素。”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今天双更*^_^* 第44章 钱包里的秘密 “还不错。”司徒尽说,“没看出来你结过婚了。” “都快三婚了。”白照宁胡诌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司徒尽轻笑了笑,有点攻击意味道:“都三婚了,还认错人…做那种事,你爱人没意见吗。” “他能有什么意见,结婚又不是结扎,我还不能在外面开枝散叶了?”白照宁用余光瞥了身后人一眼,“你问的也太多了吧,严老板。” “抱歉。”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又问对方的信息素是什么。 “弗洛伦蒂娜。”司徒尽说。 白照宁其实是嗅到了对方的信息素才想起来问这事的,“这是什么花。” “月季中的一种。” “你也不像有花香信息素的人。” “信息素而已。”司徒尽浅笑,“月季也不错的。” 第87章 白照宁心直口快的:“还行吧,我比较喜欢玫瑰。” 司徒尽没再回话,船也驶入湖心中央了,两人便分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后面太阳出来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绵白的云层,白照宁心情才好了一点,他拿出手机对着天空和水面拍了两张,心他突然血来潮想自拍一张。 然而镜头转过来时,白照宁直接按下了快门,拍完了才发现屏幕里框进了两个人,不过司徒尽察觉到自己进入取景画面后,就连忙有意避开了镜头。 白照宁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低头再去翻相册,把两张意外合照看了又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划船了。 大约也就划了一个半小时,白照宁也没兴致了就提议回去,然而在准备登陆时还是出了意外,白照宁非说要在船上拍最后一张照片纪念,结果绳索没绑紧,船漂了,惊吓之余白照宁就想往岸上跳,结果司徒尽就给他拍到了掉进水里的照片。 不过,那照片确实也是相当有纪念意义,毕竟这记录了白照宁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冬泳。 后来,司徒尽不得不把白照宁带回了家。 白照宁冲澡完下楼时,司徒尽也快把晚饭做好了。 “前面有人给你打电话。”司徒尽边说边颠勺。 白照宁身上穿的是司徒尽的家居服,他走到餐桌那拿起自己差点被水泡坏的手机一看,原来是纪俞的电话。 他看了对方的背影一眼,然后就立在原地把电话拨回去了。 “喂,怎么了?”白照宁拿起筷子随手夹了一块桌上的菜。 “我下飞机了,现在在多伦多。” “啊?”白照宁还没来得及把菜往嘴里塞就掉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白照宁不知怎么的感觉手忙脚乱得很,“我现在在外边,你忙完再找我吧,算了,我过后再联系你吧。” “酒店位置发给你了,你方便了就过来一下。” “你见我有什么事吗?”白照宁感觉纪俞这动静有点过于匪夷所思了,至少他以前没有这么无头无绪的非要见自己,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见了再说,电话里不方便,先这样,挂了。” “行。” 白照宁放下筷子,“饭我就不吃了,你借我身衣服吧,我要回去了。” 司徒尽关了火,“衣服我找找吧,你等下。” “嗯。” 几分钟后,司徒尽抱着几件衣服下来交给了白照宁,白照宁火速换好后就准备离开。 “你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司徒尽在对方出门前还是多嘴了一句。 白照宁抓着门框想了想,“也没什么事,我朋友来了而已。” “三婚对象?”司徒尽问。 白照宁无故有点想笑,干脆逗了逗对方,“不好说。” “那你路上小心吧。” “行,多谢款待了。”说完白照宁就走了。 等白照宁火急火燎赶到酒店时,结果纪俞自己都还没到酒店,打电话一问,还在从机场过来的出租车上。 但是二十分钟前,纪俞并没有在出租车上,而是在程卓的车上。 程卓开着车,压根不敢看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直到被盯麻了,他才忍不住吐槽说:“你想杀了我啊?” “我说你怎么一年有五个月往多伦多跑,程卓你真是有种。” “不是,怎么都赖我啊?我一下当你们三个人的保姆我都够累了我。” 纪俞长叹了口气,又捏了捏眉心,“那你们三个人就这样串成一气起来瞒着我?” “唉,你别污蔑我啊,我可没告诉阿宁,是他自己撞见的,缘分来了你赖我干啥。”程卓说。 纪俞开了窗透气,强灌进来的冷风让他逐渐平息了原本激动而生气的心情,久久过后,他才叹出一句:“他没死就好……” “不过你也别想的太美,他现在不记得人了,你要是贸然去见他再整事,指不定他爹妈要怎么跟你爸告状呢,小心又把你扣在悉尼。” 纪俞嗯了一声表示接受建议,然后就拨了前面那个电话给白照宁。 电话挂了以后,程卓看着纪俞脸上多了几分久违的甜蜜笑容够,他突然醒悟,有些磕巴道:“不是,你干嘛这是?” 结果程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纪俞笑了笑,突然一身轻似的说:“司徒没死,那我岂不是又可以追阿宁了?” 程卓简直要两眼一黑了,“你追得上吗你就追,纪俞你能不能消停一下?” “我不能。” 程卓突然就停了车,直接把纪俞丢在路边了,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小三不准坐我的车”后就把车开走了。 后来纪俞才不得不打车去酒店,耽误了一点时间。 结果两人碰面了,白照宁也没见纪俞有什么急事,一问就是:“你和程卓都来了,我顺道改签过来看看你们。” “我们不是前几天才见吗。”白照宁坐在房间沙发上,感觉自己好像哪里被耍了。 纪俞不觉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从行李包里摸出了一个礼物袋,他坐到白照宁身边,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枚镶着红宝石的胸针给对方别到了衣服上。 “顺手买的。”纪俞满意道,“感觉应该适合你。” 白照宁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挺好看的,不过就是跟司徒尽这身衣服不太搭,“谢谢,挺好看的。” 第88章 “阿宁。” “怎么?” 纪俞脑海里一瞬间飘过去很多事,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有点冷。” “不是开空调了吗。” 白照宁起身要去找遥控器,结果纪俞一把将他从背后抱住然后摁倒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白照宁完全被吓到了。 纪俞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有开心也有激动,但更多是克制不住的情感流露,“我,想你。” “你……” 白照宁张着嘴突然说不出话了,其实他一直以为自己和纪俞之间已经默认是互不越界的朋友了,可纪俞这一出突然得,他是做了什么让对方误解了吗? 突如其来的吻封在白照宁唇上,纪俞有些失态的扣着对方的两只手腕,用力而蛮横的吻法完全不像他的个人作风,在这一刻,他忍了太久太久。 “纪俞!你等等纪俞……!” 纪俞捂住了对方的嘴,低头去咬人脖子,逼仄的沙发上施展虽然不开手脚,但刚好也能把人深堵其中。 白照宁试着挣脱了两下,但纪俞那双机械手却有力得可怕,完全就是一副灵活的五指手铐。 异常浓郁的晚香玉信息素钻进白照宁鼻腔里,他从来没有见过纪俞一次性释放过这么多信息素,因为这种花香对人的蛊惑性太强,他天生的自束性格根本不允许他随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他总是能与所有人保持最合适的距离。 但是白照宁也不可控的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房间里瞬间多了一股同样浓重的木头味。 不相融且互相排斥的两股信息素暗暗撞上,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胸闷头痛。 这种感觉,纪俞以前只有站在司徒尽身边才有过,而这种感觉,其实也是他和司徒尽矛盾的关系表现。 一时半会间,纪俞不禁失神,也就松开了白照宁,他把人扶起来,有些失魂落魄但也不忘关心对方:“你还好吗。” “我,没事。”白照宁尽量去控制腺体活动了,“你呢。” “还好。” 气氛变得难捱起来,纪俞还想说什么,结果白照宁手机响了,他连忙借机站起来到一旁也没看谁打来就接了电话。 “喂。” “你的衣服洗好烘干了,有空自己过来拿。” 听到是司徒尽的声音,白照宁无缘由的心跳了一下,:“衣服就先放那里吧,我不急。” “但是你的钱包也在,你确定不急吗?” 白照宁本来觉得没多大事,但是他突然想到自己钱包里还夹着一张照片,立马就慌了,“你别动我东西,我马上,马上过去拿!” 那头直接挂了电话,白照宁还没说话,纪俞就问什么事。 白照宁也不敢贸然让任何人知道司徒尽的存在,于是推脱说:“哦,就是有点事,我要去忙一下,你早点休息吧,回头我们再联系。”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纪俞只于是就把人送出了酒店。 白照宁稀里糊涂就这么又回到了司徒尽家。 一开门,司徒尽就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信息素味,他略皱眉:“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舒服。” “没事啊。”白照宁确实是有点不太舒服,但他不知道自己脸色有点青,“我的东西呢。” “在沙发上。” 于是白照宁就跟着对方进了门,他发现一旁餐桌上的菜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好像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锅汤。 他的衣服已经叠好了,钱包压在了衣服上面,白照宁立马拿起钱包还是很紧张的问了一句:“你没打开看吧?” “……没有。”司徒尽毫不心虚说。 白照宁背过身去打开钱包一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包括那张夹在隔层里那张的结婚证件照。 这是他从结婚证上撕下来的,他起初是想夹在钱包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这种为情所误的错误用,后来也没记得拿走。 收好钱包后,白照宁打算把司徒尽衣服换下来就走,结果对方问他要不要先吃饭再走。 “你有这么好心留我吃饭?”白照宁有些意外。 司徒尽有意无意的揩了一下白照宁的脸颊,“你脸色不太好,像是低血糖,吃点再走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今日解答vb读者私信问题:鲫鱼为什么能这么专一痴情? ◎首长的爸,军委的妈,两院一府的叔叔,和纪家独苗的他。 他的人生已经应有尽有了,他不会被外物所困,所以吃爱情的苦就会比较有精力、特别刻苦铭心啦哈哈。 第45章 离他远点 司徒尽把人把事忘得是干净了,不过厨艺倒是没忘,白照宁其实应该害怕这一口味道,但又不免有些怀念。 以前司徒尽基本不做饭,后来他被囚禁那一段时间,吃的都是司徒尽做的,那时候因为对饥饿的感觉太深刻,所以他对司徒尽的手艺也就格外的深刻。 饭桌上的和谐沉默明显让司徒尽觉得有些诡异,白照宁竟然一句惹事的话都没有? “不合胃口吗?”司徒尽这才主动打破沉默说。 白照宁扶着碗,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没啊,怎么?” “没有,看你不说话,还以为把你毒哑巴了。” “开什么玩笑。” 白照宁仍是心不在焉的,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了,司徒尽过得好好的,自己这上蹿下跳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第89章 他也不是想复婚,而且司徒尽也不见得会想起他,就算想起了,他们又能怎么样? 吃完饭白照宁就主动提出要回去了。 “这个点你打车要到外街才行,或者……我开车送你。”司徒尽把人送到门口说。 “不用了。”白照宁想通过后就变得有点冷漠了,“谢谢你的款待,再见了。” 司徒尽表情微变,“你这人还真是古怪,脾气怎么阴晴不定的。” “没有吧。”白照宁干笑了一声,“行了,我回去了。” “嗯。” 白照宁抓着门把手准备开门时却犹豫了一下,他回头再看司徒尽一眼,突然有点感伤:“我明天回国了,以后应该不会过来了,谢谢你带我划船,很高兴认识你。” “你……”司徒尽语塞了一下,“没事吧。” “没事啊。” 在门打开那一刻,司徒尽突然又一手把门关上了。 白照宁吓了一跳,他有些丢魂的盯着门板,紧接着身后的男人突然说:“你钱包里的照片我看了。” “……” “你把我认成你前夫了是吗?” 白照宁抓着门把的手有些发软,他不敢再回头了,“只是,有点像。” 紧接着,白照宁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热量靠近,原来是司徒尽贴了上来,他就着自己的耳廓,沉声问:“所以你喜欢我?” “!” 白照宁立马打开门冲了出去,只给对方留了一扇摔得重响的门。 但他并没有跑远,而是靠在司徒尽家院子外的围栏外,他赶忙从钱包夹层里扯出一条黑色布带,然后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白照宁呼吸已经乱得分不清是喘不上气还是咽不下气导致,他四肢都蔓延着一股酥麻的寒意,他感觉得到自己快要消失了。 而用东西蒙住眼睛这一办法是那个岭南道公教给他的办法,每当他感觉自己快消失时,他就会这么做,只要眼睛里没有视觉成像,再加上尽量克制情绪波动,他是可以避免消失的,不过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但这两年里,他确实消失的次数少了很多。 他紧紧抓着身后的铁栅栏支撑着身体重心保持站立,眼前一片黑的感觉让他短暂的与这个世界做了隔绝。 白照宁感觉自己呼吸顺畅许多时,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换气儿时却被半路截胡了。 尽管他看不见,但他知道有人在吻他的唇。 款款入鼻的弗洛伦蒂娜香像一张身份证告诉了白照宁这个吻来自哪个凶手。 除了难以置信的颤栗,白照宁与此同时感觉身体更凉了,就连脚后跟都在发酸。 司徒尽扣住他的后脑勺,层层递进了这个单方面的吻,感觉到对方想要解下自己眼睛上的布带时,白照宁惊慌失措说了“不要”。 司徒尽在对方看不到的眼前尽显失落,他抓着对方肩膀的手慢慢松开,他咽了咽口水,仍是低声:“如果你不想走,我留了门。” 说完,司徒尽就退了一步,一步三回头的折返回了房子里。 对方一走,白照宁就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仅仅十秒钟过后,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司徒尽上了楼,他在阳台外坐了一宿都没等来白照宁,但是却等来了纪俞。 二人时隔两年再见面,有半分钟都在沉默。 “看样子,你应该还记得我吧。”纪俞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司徒尽眼眶青黑,他有些疲惫的同样回之一笑:“来的巧刚好记得,再早些就不一定了。” 两人彼此寒暄了一会儿,纪俞问他还打算回去吗,司徒尽摇了摇头。 “为什么?”纪俞不解。 “我的身份还入不了境。”司徒尽说。 纪俞:“这有什么难的,提一嘴的事,我待会回去就去给你说。” “不是,是另有其事,这事说来话长……” 听完后纪俞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那行吧,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过……” 司徒尽:“什么?” “阿宁人呢?”纪俞直白问道。 “走了。”司徒尽提到这脸色又变了。 纪俞有点幸灾乐祸,“哦。” “离他远点。”司徒尽一本正经,“小心我告到中央。” 纪俞扳着对方的肩膀笑到直不起腰,“你们已经离婚了,中央也管不到我恋爱自由吧……哈哈哈哈……” “……” 白照宁是次日傍晚回来的,现身地点就在司徒尽家附近,不过他没有再做什么,而是悄悄的回了国。 回去后白照宁休息了两天,把事情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他还是决定继续保持现状,这样对谁都好。 如果有一天司徒尽想起什么回来了,到时候他们再算账也不迟。 转眼又快过年了,暨于满市去年包揽了全国对外经济贸易总量的第一,市政府在东江入海口附近的北湾a区边上举办了一场鼓励性质的迎新春歌舞晚会。 而白照宁作为a湾经济的当头红人,自然是受邀其中了,他其实对此不太感冒,但那晚会其实就在双子楼附近,他站在楼上就看得着舞台,索性还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准备出席。 这两年间白照宁一直规规矩矩的,可他突然想到自己都已经是这么个身份了,又好像没有必要弯腰做人了。 于是他脱下了身上那套正得发邪的黑色正装,换上了一身颇为抢眼的暗红色细纹美式西服,里面搭配的黑色古巴领衬衫领口直开到胸口也不管天气还冷,他甚至还特意叫了造型师上门做头发。 第90章 一阵打扮下来,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自己只顾沉溺享乐的时候,那会儿他还没什么负担,凡事都有司徒尽干。 晚会七点开始,正是天色黑下去的时候,白照宁因为做头发来得晚了一些,到那时已经是座无虚席了。 尽管很多人已经坐了下去,但是看到白照宁走过来后,还是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同他打招呼。 白照宁也不年轻了,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并不显得太成熟,他的相貌太凌厉漂亮让他看起来像这几年没长岁数一样。 他顺利找到自己在第二排的位置坐下后,晚会主持也上台了。 他一直觉得这种晚会应该挺无聊的,结果事实是比他想象中还要无聊,开头一段歌舞,中间市里领导讲话,再唱再跳,然后又是表彰有重大表现的市政官员,最后就是还是以欢快的歌舞和烟花结束了。 白照宁有点后悔来这里浪费三个小时了,一宣布散场时他直接就起身要走,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人叫停了。 他转身一看,原来是新上任的市长孙启平,这人之前似乎是在司徒尽他爹手下做副局的,好像在司徒炔被停职那段时间整了不少麻烦。 不仅如此,孙启平身后还跟着他许久未见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周观止,还有一众大小领导。 本来白照宁没心思跟这伙人拉磨的,看到周观止后,他倒是有点好奇了。 “孙市长叫我有什么事吗。”白照宁客气的同对方握了握手。 孙启平头发掉得差不多了,人看着老态又狡猾,他一笑,眼尾全是褶子:“难得一见大名鼎鼎的白老板,有点喜事想同你分享分享。” “市长姓孙我姓白,有什么喜事能让我沾上边的吗?” 结果孙启平告诉他,周观止现在已经是他的女婿了,下个月就结婚了。 闻言,白照宁有些鄙夷的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他冷笑叫了一声大哥后,又说:“看不出啊大哥,原来你喜欢嫂子是因为真的喜欢女人而已啊。” 估计所有人都没想到白照宁竟然敢在新市长面前说这种话,一时间除了白照宁,所有人都脸色各异的难看起来。 不仅如此,白照宁又继续说:“大哥你也是攀上好人家了,坐个牢出来两年还能少走这么多弯路,你有这头脑,早的时候还不如带带兄弟我,指不定你也不用去走赘婿这条路了不是?” “白先生,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大伙面前这么失礼……?!”站在孙启平左边的另一个某委代表看不下去了。 白照宁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人是谁,“吴代表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家丑外扬而已,又不是揭各位的老底。” 孙启平鼻孔都气大了,他原本奔着拉拢拉拢白照宁的意思去的,结果没想到面子不仅没做起来反而被反吐了一泡口水,“白老板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做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各种大小领导到同行外行都有,不过看样子都是站在白照宁对立面的。 白照宁两手插兜,将那些各式各样的目光抛之身后,“我怎么做人用得着你们教我吗?”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吗?”一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也忍无可忍了,“你有什么身份在这里乱叫板?!” 白照宁看到这张脸明显有点来火气了,“我什么身份?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都不耽误我跟你们叫板。” 再怎么说,白照宁也就一个商人,这会儿公然跟这么多上头人起冲动,多少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的。 人群中甚至还有一些零碎的讨论声,无非是说白照宁不过也是沾了出身和亡夫的光才敢这么叫板的之类。 “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军装男人干脆站了出来指了白照宁的眉心。 “怎么?郑副处还想再公报私仇一次不成?”白照宁一步不退,反而还向前了一步,“郑副处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你呢。” “什么公报私仇,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照宁顶着对方的指头,突然提高了声音分贝:“我爸虽然不是因公殉职,但是他生前好歹也是一级英模,西宁带队十年兰州十五年,按理来说他应该要送回北京安葬在烈士园的吧?郑副处作为我爸葬礼的主要负责人竟然连上报都没有上报?要说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早年没把调京的名额给你吗?” 这事过去这么久了,白照宁心里一直有疙瘩,他们一家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京中满族人,他母亲还是八旗大姓出身的,后来他母家来了满市做生意,一家人才搬迁到这。 白绛去世那会儿他消失了,葬礼也草草了事,按理来说就算不进烈士园,骨灰也应该回归故里的,而周观止只顾着分散家产,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 郑副处果然不敢说话了,这时孙启平又出来试图一展自己的领导风范说:“白老板,不是我针对你,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以下犯上的明话,郑副处也是想给你一个提醒……” “以下犯上?”白照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去年我给满市捐的钱比上头ll拨款都多,我最落魄的时候一个月给国家交l的税你们祖宗三代从大清开始挣都挣不到,要不是有这顶乌纱帽在,你们连见我后脚跟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半会没人吱声了。 “以下犯上?这种话能从一个市长嘴里说出来也是有够稀奇的。” 第91章 最后还是还是白照宁他爹的一个老朋友出面说了点中肯的公道话,才化解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但白照宁却怎么也气消不来,他把车往郊外的盘山公路上开了几圈后心情才好一点。 最后他顺道去了墓园,大晚上来这种地方怪瘆人的,不过白照宁也将那些多余情绪抛之脑后了,他跪在父亲墓前说了一些怨恨对方有私生子的牢骚话,过了一会儿又因为说自己想妈妈的话而哭了出来。 其实白照宁也清楚,就算他今天有再大的成就,也不会有一个人认为那些成就来自于他自己,那些都是他爹和司徒尽给他铺的路,可是他能走到今天,难道就没有他自己把路走好的功劳吗? 白照宁情感难捱的又对着墓碑说到了司徒尽,越说越伤心。 其实到现在,白照宁才后知后觉想明白自己当初喜欢司徒尽的什么。 在他一事无成、颓丧度日的时候,是司徒尽替他扛着事儿,说会让他们变成受人尊敬的那挂人,司徒尽乐意管着他,他从司徒尽那里得到了一种依靠感和归依感,这种感觉是没有人给他过的,可惜在他打算和司徒尽相扶一生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是黄粱一梦而已。 准备离开墓园的时候,白照宁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司徒尽:[你寄的石榴我收到了,谢谢。] 石榴这事是他们俩划船那会说的,司徒尽说他喜欢临潼石榴,白照宁当时随口说回头给他寄,后来回国没两天他就去寄了。 不过这才几天啊,这国际邮递也没这么快吧,白照宁抹干眼泪查了一下物流,明明包裹还在飞机中转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到。 不过他想了想,可能是物流没更新而已,于是他给对方回了一条:[不谢,小事。] 之后白照宁没再看手机了,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家后,才看到了对方前面的新回复:[你有个胸针扣在我衣服上忘记拿走了,要我给你寄回去吗。] 这胸针好歹是纪俞送的,不拿回来也不好,于是白照宁准备把自己的收货地址给对方发过去。 结果那边又补充了一条:[不过这胸针价格好像超过了七位数,邮递公司不建议用海外邮递。] 白照宁对于胸针的价格倒是没有很意外,[放你那吧,有空我让人去拿就行。] 他现在没心思搭理任何人,也不想再踏入司徒尽的生活一步了,他就想自己好好清净清净。 结果司徒尽还是回了一条:[不能卖这张前夫脸一点面子亲自来拿走吗?] 白照宁脸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面哭过的原因,他盯着信息看了老半天后,有些难为情再回复:[你又不是他。] 司徒尽秒回:[那到底可不可以?] [可以吧。] 信息才发出去没一分钟,司徒尽的电话就过来了,白照宁慌得手机都甩出去了,接通后对方第一句话就是:“那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你,你急什么!”白照宁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我想去了我自己会去!” “那你什么时候想?”司徒尽说。 白照宁捂着自己发烫的耳朵,“谁知道,等我有空。” “那你现在有空吗?” “大晚上你觉得呢?”白照宁捶了一下两人一起睡过的枕头,直接把猫吓跳床了,“而且为什么要我去找你,你不能自己拿来还我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有点麻烦不能回国,但是我可以去离你最近的国家等你。” “哪里?” “日本,或者是韩国。” 白照宁一听:“那算了,吃不饱饭的地方懒得去。” “那怎么办。”司徒尽小声道,听起来还有点沮丧在其中。 白照宁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那还能怎么办,我去找你呗!你他妈开心了吧满意了吧,偷着乐吧!” “嗯,开心。”司徒尽实诚道。 白照宁立马就把电话挂了,他拿起枕头对着床头砸了两下,又在床上滚了两圈才勉强冷静下来。 他跳下床把猫抓了起来,像是拷问一样问孩子:“我和你爹离婚了,你跟爸爸还是跟他?” 格格只给对方一个打哈欠的动作作为回应。 “好吧,面谈就面谈,到时候你自己选。” 白照宁似乎已经忘记了前边的不愉快,怒气冲冲的一边咒骂司徒尽,一边打开了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作者有话说】 格格:关爱离异家庭,人人有责。 第46章 你没让我走 “笑什么呢,怪瘆人的。” 程卓正打包着东西,看到司徒尽在接完电话回来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不明白。”司徒尽拿起桌上那枚胸针放到灯光下看比划起来,“等你有个漂亮老婆就明白了。” 程卓目光也被那颗夺目的红宝石吸引了去,“那我还是懒得明白了。” 灯光穿过那颗鸽血红的水滴状晶石时,司徒尽在旁边的银制边饰里看到了其他东西。 “你这小子哪弄来这么纯的鸽子血。”程卓也凑近了过来看,“送你老婆啊?” “纪俞的。”司徒尽再换了一个角度,“你看里面有什么。” 程卓看不清,干脆拿到眼皮前怼着看,“这东西里面还能藏个定位?他还真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行家。” 第92章 司徒尽摇头笑笑,“行了,你也回去吧,以后就不用过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他妈可别再给自己扎错针啊,到时候又忘得干干净净。”程卓嘱咐道,“这人造腺体可不好养,你别没事就放信息素。” “嗯,我知道。” 程卓拖着行李箱走了,走前还不忘吐槽一句“你跟纪俞都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 …… 因为宠物托运出境要疫苗记录和卫生证书,白照宁耽误了一天才上了去多伦多的飞机。 结果格格第一次坐飞机不是很能适应,白照宁去接猫回来的时候,看到小东西又吐又蔫的,赶忙先去找了家宠物医院。 他在上飞机前约了司徒尽在今天晚上见面拿胸针,不过看这个情况是不能赴约了。 最后他干脆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让对方直接来宠物医院把东西还给他。 司徒尽动作也快,二十分钟就到了。 原本在白照宁的想象中,这一次见面应该是有点越界的暧昧在其中的,不过这会儿他什么心思也没有,心里只剩猫了。 “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不会有什么事吧。”司徒尽脸上也尽是担心,两人扒在宠物保温箱外目不转睛盯着里面的小东西看。 白照宁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自责,做这个决定让他现在后悔得要死,“医生说它年纪也大了,晕机很正常,就是可能要一两天才会恢复好。” 说的也是,先不说距离两人领证那年已经过去六年了,他们还没结婚前白照宁就把猫养在身边了,这么看来年纪确实大了。 两人就这样像一对刚刚有了孩子的新夫妻,啥也不做的就杵在那看了保温箱里的“孩子”两个多小时。 后面猫睡醒了,也有点精神,两人才松了口气,医生劝他们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看,两人这才出了宠物医院。 但是两人也没去那,就坐在医院外的行人椅上。 白照宁这才想起来对方不记得猫了这回事,于是他简单介绍了两句,又说:“抱歉,让你在医院陪了我那么久。” “没什么。” 司徒尽又说了些安慰话,白照宁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性子就会变得很温和,其实他也不太习惯这样的白照宁和这种客气的相处模式,虽然有点间隔感,但却也让人觉得很新鲜。 “哦,我的胸针……”白照宁这才想起来正事。 司徒尽去摸了摸胸前口袋,一副什么也没摸到的样子后又掏了两个裤袋,仍是一无所获,“我,出门太急了,好像忘记带了。” “啊?” 司徒尽略显尴尬,“要不,你跟我回去拿吧。” “……嗯。”白照宁心里想到了许多种可能,不过究其根本结果都是同一种。 两人回去途中白照宁都挺心不在焉的,但是看不出来是因为担心猫还是因为司徒尽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碰他的手背。 他只能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才到家,两人在冷白的路灯下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走着走着,白照宁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一直看我干什么……” “哦。”司徒尽挑挑眉,他还没发现自己原来已经看了一路了,他想了想,然后把两只手上的两个行李箱分了一个给白照宁自己拖。 白照宁有点懵,“我的箱子很重吗。” “不重,就是……”司徒尽说着就停了,接着白照宁分明看到他偷笑了。 走了两步路后,司徒尽悄悄勾住了他空闲的那只手,指缝被另一只手穿过后有力的交扣在了一起。 白照宁当时全身神经都绷紧了,他只敢一直朝着前路看,愣是没看右手边的人一眼,不仅如此,他感觉对方还在一直看他,“走快点吧,我还得去找酒店呢。” “找酒店?” “来得急,没想起提前订接机入住。” 司徒尽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这样,那待会儿到附近看看,我记得路口出去有一家。” “嗯……” 到司徒尽家门口后,白照宁立马松开了对方的手,让对方自个进去拿东西得了,他行李太重没必要再提进去了。 可司徒尽一进去就是老半天,白照宁等得毛了,就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推门进去,屋里黑灯瞎火的,白照宁心生不对,就叫了对方一声,然而无人回应。 白照宁对此有点害怕,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结果直接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肢瞬间被一双手臂缠住,一股温热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你刚刚叫的人,是谁。”司徒尽哑声道,唇瓣完全是贴在对方耳朵上说的。 白照宁虽然有些受惊,但更多的是不可控的紧张和腿软,他忘记这人应该叫严迅,他刚刚叫的还是司徒尽这名字。 “我……” “你前夫啊?”司徒尽挑衅意味尤其明确道。 白照宁额门都凉了,这话问的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个“严迅”的事似的,不过,这人怎么转性那么快,前阵子不是还对他爱搭不理吗? “是又怎么样,我有说你们长得像的。”白照宁也慢慢恢复了理智,他不可能让这个人再牵着自己走了。 “那你喜欢我吗?”司徒尽有意的衔住了对方耳垂。 白照宁像被揭了老底一样恼羞成怒:“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少血口喷人!” 第93章 “那你喜欢他?” “胡说——” 司徒尽脸闷在对方后脑勺里笑了一会儿,“你怎么这么不厚道。” “关你什么事,放开我……”白照宁感觉自己好像又被耍了,怎么对方说什么他都蠢兮兮的接盘,还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搞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司徒尽却更加用力收紧了臂弯里的腰肢,他还意犹未尽的又继续说:“你前夫不会死了吧?” “……没有。”腹部传开箍制感让白照宁心生了一种狎昵的情愫,他情不自禁的往身后那堵人墙再靠近了点。 “他没死你就找相像的,那他岂不是还不如我?” “我……”白照宁卡了一下,“谁说的,你们俩都一路货色,我都懒得分主次……” “我怎么了?” 白照宁摁住对方那双不安分的手,“你装了那么久假正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吃这一套?”司徒尽说,“我以为对你就要用这一套。” “不吃。” 司徒尽竟然叹了口气,惋惜道:“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你明白就……” 好字还没说出来,腰上那双手就收了回去,白照宁心里瞬间涌上的失落让他立马闭紧了嘴。 司徒尽过去开了灯,然后风轻云淡无事发生那般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胸针放到白照宁手上,“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有问题你赔吗。”白照宁前后看了一眼就装进口袋里了。 “当然。” 白照宁心里头有块地方不爽了,“那行了,我走了。” “我送你吧,附近有家酒店挺近的。” “……” 于是两人又往外走,白照宁双手揣在衣兜里走得飞快,直接把拖着两个行李箱的司徒尽甩在了后边。 出了这片住宅区就到街道口了,街道口对面并排这两家酒店,白照宁随便进去了一家,并快速办理好了入住。 二人来到房间门口后,白照宁直接从对方手里拿走了行李,“谢谢。” “不留我坐坐?”司徒尽问。 “我去你家你也没留我坐吧?”白照宁干瞪着眼睛用房卡打开了门。 司徒尽抿着嘴笑了笑,“你这么说,我会多想的。” “你能多想什么。”白照宁站在门框中间,摆明不让对方进去的意思。 司徒尽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番,“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我找你是为了拿东西,你心里没数吗。” “有数。”司徒尽说,“但有的不是这个数。” 白照宁来气的往对方胸口推了一把,“我要休息了。” “嗯。” 于是白照宁就把门关上了,他靠在门背上暗暗发起了火,早知道不来了,司徒尽从头到尾都在耍他玩,又想占他便宜又没诚意,亏他还把孩子带来了,敢情还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导自演而已。 白照宁蹲在门背下,抱着膝盖重新复盘了一下前面的话,怎么看都是司徒尽自己没诚意,有他那样追人的吗。 然而白照宁想去要个说法时,一开门,司徒尽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没走。”白照宁被吓了一跳。 司徒尽向前了一步,直怼进门框里,“你没让我走。” “我又没捆着你的腿。”白照宁脸上已经是一片黑影笼罩,“你想走就走。” 司徒尽用身体挤了进门缝里,“我不想。” “为什么……” 司徒尽没回话,而是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白照宁头皮短暂的发麻了一下,他想后退一步却更快被对方截住了腰,司徒尽迅速闯进房间里,一把将人抱起来压在门板上。 剧烈起伏的两副胸口同频相擦着,白照宁惊慌失措环住了对方的脖子,重心一半在门上,一半被司徒尽托在了手里。 近在咫尺的两张脸彼此注视,鼻息快勾在一起时,白照宁避开了对方灼热的目光,他刚想偏开头结果马上被司徒尽的手掌掰正回去,狎昵急切的吻落下时白照宁更是搂紧了对方的身体。 蛮劲直冲的吻一路打开了白照宁的牙关,流溢而出的渴望在唇l舌交伴之间逐渐化成甜蜜如丝的试探,司徒尽屡屡施压,逼得白照宁不得不用更加火l热的配合给他回应。 两人一路吻到床上,原本一尘不染又平整的榻褥上很快就布满了褶皱和各式各样的衣服裤子。 白照宁的底裤是绳子交叉系在腰上的款式,司徒尽根本弄不明白到底怎么个脱法,他干脆打算扯断,可那绳索结实得要命,他又只能低头下去用牙齿咬断。 费了好大劲儿咬断后,司徒尽一把扯下来嗅了嗅,白照宁看对方那迷醉的表情仿佛看到了瘾君子似的,他没眼看道:“你赔我裤子。” 司徒尽嶙峋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将那一小块布料塞到对方手里,又用怀抱重新把人裹紧,“你上哪去能买到这些多花里胡哨的内裤?” 伴随着拥抱的到来,白照宁的眉头也随之因为桎梏被冲破而拧紧了起来,“要你管……!” 过后司徒尽又把人抱下床去了沙发,白照宁从来都不习惯这样在上边,而且还要面对面,可是每次司徒尽总能三言两语把他骗得心甘情愿。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我长得像你前夫就不敢看我?”司徒尽好不容易从躁乱的呼吸里抽出空问他。 第94章 白照宁已经有阵子没去剪头发了,后颈上的头发长得压在了两边颈根,随着肩膀一抖一落的,头发挠得他心更痒了,“闭嘴。” 司徒尽一手将白照宁两只手腕反剪在对方身后,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正视自己问:“你以前怎么叫他的?” “还能怎么叫……叫名字……”白照宁别扭极了,干脆罢工了。 “就叫名字?难怪会离婚。”司徒尽见对方没动静了就换上了自己,他仰视着上方那张脸红耳赤的脸,又问:“你不叫他老公吗?” 白照宁脊骨瞬间像有虫子爬过一样,如同洪水过境的愉悦l点骤然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末梢,他原本挺得板直的腰身也弯了下去,只能借力搭在对方肩膀上。 “问你话呢,你不叫他老公啊?”司徒尽穷追不舍道。 “有什么可叫的…!”白照宁死死掐着对方的肩膀,“我又不喜欢他……” “那他还不如我呢。” “你能不能安静点!” 司徒尽感觉对方的指甲都已经掐进自己的皮肉里了,不过倒是不疼,他甚至觉得很有成就感,他将人放回沙发上又重新重l碾起来,嘴里还是穷追不舍问:“那你对着我叫老公,就当弥补你们的夫妻之实了。” “你......想的……倒挺美……” 白照宁声带好像卡带了,吐字断断续续的。 白照宁感觉自己身心都被染指了,司徒尽怎么能说出这么肉麻的坏赖话,真是不要脸。 “你又不是我叫什么叫……你能不能要点脸!” “我长得像啊,你吃了这张脸的福利,我就不能占点便宜吗?” 白照宁肺里的氧气都快赶不上了,“我!凭什么要吃亏…” “谁说让你吃亏了。”司徒尽将密密麻麻的吻覆在对方耳周附近,“老婆。” 白照宁两眼一闭,脸熟红得好像能看到细密的血丝,太糟糕了。 “你前夫没这么叫过你吧。”司徒尽嘴巴不带休息的,“老婆。” “你他妈的别想套我话……” 司徒尽闻言,立马把溪水过境渲染成洪水之势,一阵阵汹涌的水深火热让白照宁又踢又喊停的,他私心得逞立马追击:“想ting?那你应该怎么叫我?” 【作者有话说】 司徒尽坏心眼。 第47章 石榴 白照宁一开始是能死守嘴关的,但到后半夜就顶不住了,alpha本身就不适合做下位,承受能力在生理机制上是要比omega薄弱一点。 所以到后面,白照宁遭不住了只能连连改口叫老公了。 疲惫袭来,两人沉沉的睡到了次日中午。 后来还是宠物医院打来的电话把两人叫醒的,说是猫已经恢复精神了,今天晚上可以去接回去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照宁黑了手机屏幕,然后又看到屏幕里倒映出两张紧贴在一起的人脸,想到昨夜各种不齿之行,他一个肘击直接把人从自己身后撞开了。 “起床气这么大?”司徒尽捂着胸口哭笑不得道。 白照宁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他拿起枕头不解气的又对着人打了两下,“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是不是爽死了!” “嗯?我什么目的?”司徒尽接住枕头扔下床,顺手把人胳膊擒住将人重新收回怀下。 白照宁像只发毛的猫一样嗔怒着眼瞪身上的男人,“你不会以为跟我划个船、留我在你家吃顿饭、发几条短信再睡了我一夜就算追到我了吧?” “哦。”司徒尽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原来你觉得我是在追你啊?” “?”白照宁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不是吗?” 司徒尽嘶了一口凉气,面露为难:“是吗?” 白照宁突然觉得尴尬极了,整了大半天,原来是他自己在多想不成,“那你骗我上床……不是以为追到我了吗!” “这也算骗你吗?我看你挺配合挺喜欢的,我以为你是情愿的。” “……” 司徒尽看对方嘴角开始抽搐一副快气哭了的表情,这才连忙解释说:“我都没表白呢我怎么追你,你好歹给我一个机会表白才行对吧?” “我给你什么机会,你的破嘴又不长在我身上。”白照宁拉脸又撅嘴的实在气消不了,“床你都敢上了,爱表不表。” “那我不是问你了吗,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你就不追了?!”白照宁打断对方,“那你也没多喜欢我!” “谁说?”司徒尽连忙压住对方要揍人的手,“你要是喜欢我,我就正大光明追你,你要是不喜欢我……” “那怎么样!” “那只能用点下流手段了。”司徒尽在对方眉峰处亲了一口,“比如昨晚那样。” 白照宁骂了对方一句不要脸,“那你睡到了岂不是就不追了?” “怎么会。”司徒尽突然坐起来,还把对方也给抱起来了,“这样,那从现在开始我认真追求你,可以吧。” 白照宁扯了扯被子遮住已经一丝不挂的下半身,他还是不愿意给对方个好脸色的点点头,“可以。” “不过我追你,我也有一些要求。” “什么要求。” 司徒尽手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咳润润嗓子,“首先,我要追你,你以后身边不许再有任何一个omega,不能不接我电话冷落我,去哪里都要跟我说,有问题第一时间要想到我,要把我的要求和话放在心上,时刻和其他男人保持适当距离……” 第95章 等司徒尽列完这些倒反天罡的要求,白照宁直接放了对方不轻不重的一耳光,“你是不是有病?这是你在追我吧?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约束自己的行为和生活?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本末倒置的话?有你这么追人的吗?” “可是。”司徒尽捂着被打的那边脸,两眼无辜道:“可是我又不是omega,我不想输在起跑线上,你就不能为我开个特例吗。” 白照宁怀疑是自己昨晚睡得太晚了脑子有点混沌,所以一时半会才没顺清对方的话是什么逻辑,但他好像觉得也有点说得过去。 “那行吧,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白照宁不得不让步了。 司徒尽拿起对方一只手压到自己心口处,“以后可以相信我吗。”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不会再骗你。” 白照宁有片刻的恍惚,他不确定这句话是司徒尽说的还是“严迅”说的,但这也让他立马起了疑心:“你骗过我什么?” 两秒钟的沉默过后,司徒尽才有些心虚道:“我……骗你说你寄给我的石榴到了,其实没有,我只收到了物流短信。” “哦。”白照宁还以为这人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寄到了……” “因为你……突然就回国了,也不搭理我,我想联系你又没有理由,等到东西寄到又太久了,就故意骗你说收到了好给你发信息……” 白照宁也不是没这么猜想过,只是他其实也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有那个意思罢了,现在听到原委,他心里立马就软了。 “那你以后不骗我?”白照宁问。 司徒尽点头,“不骗了。” “那好吧。”白照宁默默把脸埋进对方胸口里,“你追我吧。” “追到什么程度你就会答应?” “问我干什么,这不是看你的表现吗。” 司徒尽把人挪到自己腿上坐下,他一手捧着对方的脸,试探问:“结婚可以吗。” “说这个太早了吧。”白照宁心里怦怦直跳的,“这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吗。” “早是早了点,那也是迟早的事。”司徒尽给对方顺了顺头发,“你说呢,老婆。” 白照宁立马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别乱叫!” …… 西北某草场。 纪俞端着一把长管步枪瞄准了五十米开外的靶子,并迅速打出了一枪。 枪身带来的震感让他那两只手明显的颤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将枪丢给了一边的士兵。 正当他准备抽支烟时,身后停下了一辆越野车,他爹纪海穿着作战服从车上下来,看到自己儿子来了,便问:“你上这来干什么。” “没什么,路过。”纪俞立马起身把椅子让给了他爹。 “哪条道能路过祁连山,你又有什么事。”纪海坐下后,又摆摆手让人给纪俞拿了张折叠椅来。 纪俞没戴手套,两只手在太阳光下有些刺眼,不过他却也没有把手收起来的意思,“二叔下周做寿,他让我来请你回去。” “我都从来不做寿,他有什么可做的?” “爸,你不能不管二叔啊。”纪俞说,“国监那边已经成立调查组了,你现在不出去做个表率,到时候我们就说不清了。” 纪海哼了一声,“上面突然把我放到这来,你觉得是我不想自己出去表率吗?” “……” “你不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自乱阵脚,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懂?”纪海说着拿出了手机,“他能闹也不是这么快的事,上面自有安排,你个小孩子家家插什么手……” 纪俞见自己大抵是白跑一趟了,于是陪亲爹吃了个午饭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纪海突然又把他叫回了营房里,还没等他问有什么事,站在他爹身后的一个年轻士兵就先开口叫了他一声:“舅舅。” “你二叔既然要做寿,那就把争羽一起带回去吧,我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纪海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跟你舅舅去吧。” 纪俞没回话,对方又叫了一声舅舅后纪俞才点头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营房,纪俞上了车后又感觉口渴,就让司机去拿水。 车上只剩舅甥两人后,纪俞才开口:“我不是让你在青海呆着,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闻言,身边人立马就起身跪到了地上,他低着头小声道:“首长外公让我跟来的。” 纪俞他二叔纪康无儿无女,多年前认了一个干女儿,那女儿也就纪俞的干堂姐,这堂姐找了个赘婿生了个儿子,因为这堂姐最后跟纪康翻脸了,孩子也就留在了纪家,人叫纪争羽。 因为生来是个beta,纪康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就不怎么上心了,早年间就一直由游手好闲的纪俞养着,因为不是读书的料,早早就被纪俞扔进部队了。 “看完你外公就赶紧滚回来,放一个月像什么话。”纪俞冷冷道。 车里空间大,纪争羽仍是跪着,他垂着头再叫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纪俞叼着支烟看着对方那颗头,实在不太想说话。 纪争羽看到对方皮鞋上全是黄泥灰,他立马用自己袖子给对方擦起了皮鞋,两只鞋子都被擦得铮亮后,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不太自信的把对方那两条叠在一起的二郎腿分开,让自己跪在了中间。 第96章 “我年初已经十八了。”纪争羽望着上位者的眼睛,“我成年了,舅舅。” “是吗。”纪俞面无表情,“我忘了。” 纪争羽悄悄扶住对方的小腿,一双墨黑的眼睛里全是恳求和期待,“那我可以……做大人的事了吗。” “……”纪俞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一副你继续说的样子。 “我,我成年就可以去做omega的腺体植入了。”纪争羽越说越小声,但声音是激动的,“到时候舅舅……可以和我上l.床了吗……” 纪俞吸了最后一口烟后,直接把烟头掐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脸阴得比祁连山上的雪都冷,“谁教你这么说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的。”纪争羽把自己说脸红了,“我知道我没有白叔叔那样好看,但是……” 纪俞连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开了手边的车门,一脚把人踹下车了。 纪争羽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又爬到车门前,他慌张的扒着车门:“舅舅……!” “你想当个alpha我也就不说你了,为了脑子里那点龌龊事还想变成omega……!部队里的训练太轻了是吧?我是不是把你扔得还不够远!”纪俞恨铁不成钢的再往对方身上踹了一脚,“滚一边去!” 可纪争羽却牢牢抱住了他的小腿,死都不肯松手哭哭啼啼的:“舅舅!我知道错了舅舅!” “放手!” “舅舅对不起,我不说了舅舅!…” 最后吵吵闹闹的把一群人引来了,纪俞才不得不让这个外甥上了车,跟着自己回了满市。 …… 把猫从宠物医院接回来后,白照宁也在“酒店不适合猫居住”的理由建议中,跟着司徒尽回了他家。 不过他们一进门,看到客厅里还有两个人在,四个人脸上的笑容都不约而同的消失了。 司徒尽把手上两个行李箱立到了墙边,一手接过身侧人手上的猫,一手牵着白照宁走过去,不忙不慌对着沙发上的人叫了声:“爸,妈。” “叔叔好,阿姨好……”白照宁也有些不太口生的跟着叫了人。 司徒炔应该是想说什么的,但所有的欲言又止变成了点点头。 杨琇的脸色变化是最明显的,她看着白照宁足足五秒钟后,才也说了个:“你好。” “来,坐吧。”司徒尽牵着人坐到了沙发上。 司徒炔用胳膊肘碰了自己老婆一下,见妻子没反应后,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问对面人:“不介绍一下吗,迅儿。” 司徒尽清了清嗓子,然后将那两只仍在交扣的手挪到了自己腿上亮出来,“爸,妈,这是我新交的……准男朋友。” “什么?”两口子非常有默契的空耳了一般。 “这是我新交的准男朋友白照宁。”司徒尽又重复了一遍,“我还在追求中,所以是准男朋友。” 白照宁有些勉强的同对面两个长辈露出了略显尴尬的笑容。 他只顾着司徒尽这人了,倒是忘记了对方爹妈这事,当初这两口子因为司徒尽跳楼那事对自己有多怨恨白照宁都能理解,现在他们儿子都失忆了,结果还是跟自己搞在一起,估计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看的自己,白照宁想到这,突然又有点想后悔。 “你们……怎么认识的。”杨琇问着司徒尽,眼里看的却是白照宁。 “他来旅游,我们在候车站遇到的。”司徒尽一本正经说着,“我本来打算关系定下来了再跟你们说的,没想到你们突然来了。”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也交流不出个东西来。 “爸,妈,你们不会对我谈恋爱还有意见吧?” 杨琇连忙摆手,“没有,怎么会。” “谈也好,该谈,你都三十来岁了,是该谈……”司徒炔抹了一把冷汗说。 司徒尽笑了笑,“将来我们还会结婚的,你们就把他当儿婿看待就好,他就在满市做生意,以后他有什么难处,希望爸妈你们可要帮衬着他点儿。” “那尽量,尽量……” 过后司徒尽就让白照宁上楼休息了,两夫妻连忙抓住了这个机会把儿子又抓过来重新问了一遍,结果司徒尽说的还是和前面的一样。 两口子就纳了闷了,又开始怀疑司徒尽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然而怎么试探都没试出个结果来。 “可能是缘分吧,这有过婚姻之实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走散。”司徒炔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妻子说。 杨琇还是担心居多,“他爱谁爱谁,可这照宁孩子一来二去的,要是走漏风声,国内那边知道司徒还活着……” “他又不傻,他还能害了司徒不成?要是他真想走漏风声,司徒还无事到到今天……放宽心。” 一直到了晚上,两口子才碰上和白照宁独处的机会,他们也立马把自己的立场说了清楚:“司徒现在不记事了,身份也很敏感,我们不让他回国是因为上头那边正在闹政变可能会伤及到他,你知道我和他妈的直属身份也很敏感,我们只能把他暂时留在这儿,所以你们怎么都好,就是不要让他回国就好,想要他命的人还在暗处……” 白照宁作为政局外人,他并不知道那些暗里涌动的变动,但他确实能察觉到司徒尽正在一种安危难测的处境。 好在这两口子一直都是情理中人,也没有对白照宁多说什么,杨琇也为自己当年的气话道了歉。 第97章 不过白照宁还是忍不住问了司徒尽真的不记事了吗。 两口子给的回答是肯定,但没提打记忆封闭针的事,白照宁也没戳破。 把两位长辈送走后,司徒尽立马把人抱了起来追问他们前面都聊了什么。 “能聊什么,聊五金聊彩礼。”白照宁逗他说。 司徒尽被逗笑了,“那聊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一穷二白的,赘给我算了。”白照宁说,“穷光蛋。” “我穷光蛋?” “你还说呢,你他妈追我这么久,连个像样的表示都没有,我还白挨了一顿...-草,真有你的……” 司徒尽笑得手发软,连人都抱不住了,他把人放下来后,从一旁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对方,“那我也送你一颗石榴。” “我才不稀罕什么石榴。”白照宁板着脸接走了东西,当他打开盒子时,里面确实是有一颗石榴,不过却是金皮闪灿灿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相当有份量。 “这谁买不起……” 白照宁又吐槽说,结果他轻轻拨了一下那金皮仿真的果皮瓣,整个石榴立马就裂成了两半,里面掉了一堆红艳艳的石榴籽出来。 白照宁愣了一下,这乍一看是一堆红心石榴籽,实则却是一堆切割精美形似果籽的鸽子血红宝石,用眼睛计数来看,大概也有几百来颗。 “你……干什么。”白照宁有点懵的问司徒尽。 司徒尽坐在沙发边上,双手抱臂,有点得意又故作镇静问:“这是不是比那些野男人送给你的胸针强?” 第48章 给点报酬吧 后面司徒尽给白照宁找了一个牛奶玻璃瓶,让他把那些石榴籽红宝石都装了进去,就摆在两人的床头柜上。 白照宁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欺骗,司徒尽虽然天天口口声声说追他追他,可没有一件事是在做追他的事,单凭他就这样平白无故住进来了,直接圆了对方的同居梦,他还没享受到点甜头感觉就签了卖身契一样…… “你要不还是出去上会儿班挣点彩礼钱吧,一天待在家里看我干什么。”白照宁正在给猫换新的猫窝垫,“一点正事都不干。” 司徒尽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电视画面已经停在一个地方很久了,“暴雨天气也赶我去上班?这么不想见到我?” 其实这才是他们同居第一天而已。 “那你就找点事做啊,别把眼睛挂在我身上,我上厕所都不安心。”白照宁把猫抱了起来也坐到沙发上。 司徒尽理所应当的又用同一个话术回道:“我在追你啊。” “这算什么追法?” “目光追逐也是追啊。” “你这分明就是视奸。”白照宁抓着一只猫爪去挠对方的手臂,“就想抓点破绽说教我。” 司徒尽干脆把电视关了,他把猫抢到了自己怀里,突然来了兴趣逗对方问:“你跟你哪个前夫养的?” “一婚空窗期后,二婚接档期前。” “离婚没把孩子判给你前夫?” 白照宁啧了一声,“你老是提他干什么。” “我就不能好奇他在你心里的份量?你不说的话,那我怎么知道自己的份量怎么样。” “他是他,你是你,你瞎扯什么关系。”白照宁将两条腿都搭到对方腿上,“他份量要是重,我……能跟他离婚吗。” 司徒尽一副明白的表情,又问:“他对你不好是吗?” 顶着这样一张脸问这个问题,白照宁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违心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一开始不好,后来还好。” “什么叫一开始不好,后来还好?”司徒尽立马来了精神,很是认真问。 “就是……”白照宁靠到沙发上,脑海里闪过过去那些零碎记忆,“他一开始不喜欢我的猫也不喜欢我,后来喜欢了,就对我好了,不过都是假的。” “就这样?” 白照宁淡淡的回了一个“嗯。” “那你还真是好骗。”司徒尽表情也回归平淡,看着也有些不太开心了。 “算了懒得提。”白照宁看了窗外一眼,“这雨什么时候停啊,我还想去班夫看看那个梦连湖呢,好不容易休个年假。” 昨晚气象监测中心突然发出红色预警,在未来三天内多伦多都会面临暴雨天气,正是开春的天气,下雨也正常不过。 “休年假?”司徒尽问。 “不然呢,你以为我很有空陪你在这里打太极啊,我可是在公司那边挂了一个星期的年假。” “那你……到时候还会回去?” 白照宁纠结了一下,“我又不是来这里给你上门,迟早要回去啊,我手底下还那么大一个公司要管,天天搁这情情爱爱像什么样子。” “没想到你还挺有责任心。”司徒尽有些不太乐意的欣慰,“意思是,我们以后还得异地恋?” “异地恋?”白照宁立马坐了起来,他有些新鲜的消化着这个词,最后也有些难以接受的点下了头,“你觉得异地恋不行吗?” 司徒尽想了想,“那你多久来看我一次。” 白照宁结合了自己以往的工作规律,然后非常认真去思考了一下,“这个说不准,我有时候很忙……可能一个月一次?” “一个月一次?!”司徒尽分贝提高,“那你一年才见我十二面?” 第98章 “我只是说可能而已,又不是真的这样。” 司徒尽不乐意了,“要是这样,你在国内四婚五婚了我都不一定知道,那还轮得到我三婚吗?” “你想什么呢你,我还能背着你偷人啊?”白照宁踹了对方脸一脚,“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谁知道呢,像你这么年轻多金的,想找什么样的omega没有,你随便跟人家玩个游戏贴进去的钱都几十万了,我要是有这几十万,我都能跟你求婚提亲了。” 白照宁听这话感觉像是被内涵了一样,他有点气又有点想想笑,“那我的钱你想怎么花都可以啊,你想要工资卡还是存折,我不照样给你?” “你给钱我花又不耽误别人勾搭你。”司徒尽将身体扭到另一边去,“谁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我怎么就不真心了?唉?不是你在追求我吗?我没对你苛刻你还敢对我刻薄?你到底分没分清楚主次啊?”白照宁拽着对方一只胳膊,“干什么,转回来。” 司徒尽偏拗的仍是不动,“在你不改点那些花花肠子之前我们的关系就是不平等的。” “我怎么不改了?!”白照宁立马站到沙发上,“你他妈要是不信,我们马上去肛肠科,我他妈直接剖出来给你看得了!” “那你答应我的事也没做到啊。” “我他妈的,答应你的哪件事没做到?” 司徒尽转头看对方,两只眼睛里全部都是怀疑和不满,“你昨天刚刚答应我不会再说粗口话了吧?” “我他……!”白照宁指在半空中的手迅速收回,他咬了咬牙,连连点头说改改改。 “你根本就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司徒尽很是伤感道,“算了。” 白照宁感觉有点头疼,他把对方腿上的猫拿走,深吸一口气后自己坐了上去,“我放心上。” “什么放心上?”司徒尽质问,“你说清楚。” 白照宁真想把所有认识司徒尽的人都抓来看看,看看这人背地里到底有多婆婆妈妈啰里吧嗦的。 “不收你以外其他男人送的东西,不能随便搭讪别人,穿衣服要学会扣扣子,要知道拒绝对方的不良邀请,不说粗口话,时刻提醒自己已经有追求者了……”白照宁列完这些要求以后,他越发相信自己真的被司徒尽牵着鼻子耍了。 根本不会有一个求爱者会对他这样百般要求,不对,是世界上所有的求爱者都不可能对被追求者这样不要脸的定规矩。 结果司徒尽还是胡搅蛮缠的质疑他:“你这是背得了,不是放心上了吧?” “你这还质疑我?!”白照宁没忍住往对方胸口放了一拳,“要不我在脸上戴个面具上个锁吧,省得别人知道我是谁!” 见对方真恼了,司徒尽才真松口了,他顺了顺对方炸起来的毛,笑得毫无愧意道:“我这不是没有安全感吗,跟你在一起我压力很大的。” “……”白照宁哼着粗气。 “好好好,是我小肚鸡肠,我不说了。”司徒尽把人强摁进自己胸口里,“我知道你改了,别生气。” 这雨一连下了两天都没停,家里能吃的都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只好一大早出去买东西。 这边的华人超市少,去本地超市和商场买到的食材不怎么好做中餐,于是两人绕了一条远路才找到一家大型华人超市。 白照宁从来就没有买菜做饭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经历,所以跟司徒尽出来做这种事,让他觉得新鲜得不行。 “把雨衣也脱了。” 司徒尽因为一些原因在这里不能持有驾驶证,所以也没有车,两人是走路过来的,因为雨太大了,司徒尽还给白照宁套了一件雨衣。 “鞋套也脱吗。”白照宁张开手让对方替自己把身上的白色雨衣脱了下来。 “脱吧,不然把人家地板弄湿不好。”说完,司徒尽又蹲下去给对方解了两只脚上的鞋套。 把东西都存放好后,两人才进了超市大门,因为天气不好,超市里的人不怎么多,白照宁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 两人把生鲜区走完以后,购物车里已经堆积成山了,路过零食区时,白照宁干脆又拿了一个车子。 “这些全是防腐剂的膨化食品不要买,还有这些奶制品含糖量太高了,放回去……” 白照宁挑了大半天,他拿一样司徒尽说一样,一个货架的东西就没有一样能入对方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不舍得给他花钱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吃了又不会死人,我都一把年纪了吃点怎么了,你管这么宽干什么!”白照宁生气的直接把一个货架上的薯片都推进了购物车里,“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怎么花!” 司徒尽可能意识到自己也有点过于严格了,于是又去拿了一个新的推车过来,他把前面对方拿过的东西每样都拿了一份放进去,然后推到了站在一边死都不肯走的白照宁身边。 “你以为这样就管用了吗?”白照宁还是火大,司徒尽根本从来没把他当一个人看,一天就知道瞎说教人,跟他爸一样,不过他们唯一的区别是,他爸会打他,司徒尽不会而已。 司徒尽把人从货架边上的墙角拽出来,有些后悔问他:“我是不是太凶了?” 白照宁立马又钻回墙角里,抱着手臂冷冷一哼,“你怎么可能会凶,你是人间四月天,你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你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我应该去给你申请颁一个诺贝尔宽以待人奖。” 第99章 “别生气了。”司徒尽晃了晃对方的手臂,“我这回知道了,以后我会克制自己的行为的。” “你知道什么,你成天就知道凶我。”白照宁目不转睛盯着白花花的墙壁,“你根本不管我喜不喜欢,你觉得不好了你就不准我做。”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司徒尽在这些事情上的态度从来没变过,他根本不允许别人犯他的规矩,他总是要把人事物都牢牢抓在手里捏成自己满意的形态。 有时候白照宁很喜欢这种适当的管束,可有些过于苛刻的要求,他只会觉得司徒尽在恶意驯服他。 司徒尽语塞了一下,“那你的喜欢也应该有个度吧。” “那你不能提醒我吗,干嘛一棒子把我打死。” “我提醒了你会听吗。” 白照宁瞥了对方一眼,“我不听能让你这么嘚瑟吗?你不就仗着我好说话才敢教训我吗?” “那你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司徒尽又问。 “废话,当然是……” “当然是因为我说的是对的,所以你就听了是不是?”司徒尽再次把人从墙角里搬出来,“这说明你还是很明事理的对吧。” 白照宁想了一下,“好像是。” “那我跟你道歉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司徒尽将一个装满水果八宝糖的小熊维尼玻璃瓶塞到对方手里,“理性分析一下,嗯?” 白照宁攥紧了那个小熊形状的糖罐子,听了对方的话后,手里的东西就像行贿赃物一样让他左右为难,“我理性分析不了。” “那我帮你分析。” “嗯。” 司徒尽故作深沉的清了清嗓子,“首先,你没有克制自己的行为,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你应该清楚暴饮暴食对身体带来的伤害,而且你要买的那些食品里面的摄糖量很高,吃多了会对皮肤造成氧化衰老,到时候你皮肤变差了,是不是得不偿失?” “……嗯。”白照宁不甘不愿的,“那你呢?你就没有问题吗?” “我,我在这件事上过于主观臆断,所以我也有错,我没有正确看待你的喜好需求,对你的态度也有点恶劣了,所以是我的错。”司徒尽将人半圈在怀里,“你觉得我分析对吗。” 白照宁其实一直左耳进右耳出的,不过道理也有点作用的在他耳边走了一遍,“对。” “那你别生气了。”司徒尽亲了对方耳朵一口,“我们去买其他的。” 这事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不过事后再想起来,白照宁却还是觉得自己理亏,司徒尽根本就没有认真在道歉,他又被那些看似公道的话给骗了。 去结账时,白照宁顺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两盒套子扔进推车里,司徒尽看了他一眼。 “干嘛,这个也不能买吗?”白照宁毫不害羞道。 司徒尽低头抿嘴一笑,“可有可无。” “真是旱灾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水涝难。”白照宁踩了对方一脚。 好在超市有消费达到一定金额可以送货上门,否则两大车东西他俩也不知道怎么提回去。 但是回去路上雨小了很多,司徒尽带着白照宁去了家有些年头的淘古店打发时间。 司徒尽用流利的英文跟店主小姐交涉了一下,店主小姐听完就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她从楼上拿了个木盒子下来。 “这是什么。”白照宁问。 店主小姐说了一堆,白照宁也没听明白一二,因为他的外语不怎么好。 司徒尽同店主小姐道了谢,然后抱着盒子把白照宁领到了店内一角才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两串木黄色的手串。 “左手。” 白照宁立马把手伸过去,司徒尽将那两串珠子给他戴到了左手腕上。 “这是什么稀罕物吗?”白照宁瞧了瞧,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像某种动物的骨头或者犄角打磨成的。 结果司徒尽把这东西的成分和来历说了以后,白照宁就闭嘴了,不过他还是好奇:“你是不是太封建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调理身心的作用。” 司徒尽抓着对方皮骨薄致的手腕揉了揉,“万一呢。” “要是真管用,那你应该先调理你自己。”白照宁摘下其中一串戴到了对方手腕上,“你别光说我,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照宁还真期待这东西能给他带来点什么好事,结果回去后天突然接到何治的电话,说是哪哪个项目又出了问题,策划组改了四次方案,乙方还是不满意,希望白照宁能想个办法,要不就出面解决一下。 然后白照宁就花了两个小时的功夫跟乙方在电话里交涉了一番,等司徒尽把晚饭做好他都没有胃口吃了。 吃完饭后,白照宁早早就上楼办公去了,司徒尽没事了就去旁边坐着看对方敲策划书。 “这种东西,还要你自己亲自写?”司徒尽搬来一张凳子坐到对方旁边。 白照宁阴着脸,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过,“嗯。” “怎么不交给策划组做?” “事关多方,我不放心别人做。” 紧接着两人都不说话了,司徒尽就在一旁看着,白照宁继续琢磨,键盘的敲打声越来越慢,到后面白照宁完全没思路了。 司徒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等他再进来的时候端着一碗水果切块,想要喂对方吃一口,白照宁摇摇头说没心情。 第100章 “遇到什么问题了。” “唉呀……就是,算了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司徒尽把东西放下,“你起来。” “干嘛。” 白照宁照做起身了,司徒尽便坐到了电脑前,他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字看了一会儿后,直接用鼠标删了大半页,并重新拉了一个矩形图表出来。 司徒尽大手一张将白照宁揽到自己腿上坐下来,他用鼠标在屏幕上画了个圈,并解释分析说:“在做资金分配这一块,你要学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基本的抛砖引玉不应该只用在成本上,而是……” 两人有来有回的策论了一番,后面白照宁又思路清晰了起来,他坐在对方怀里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后实在有点困了,司徒尽就让他洗澡睡觉了。 白照宁洗完澡回来,司徒尽还在帮他写,他在床上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又没了睡意。 看到床头柜上那瓶红宝石,白照宁想到了什么,他连忙下楼把今天那瓶八宝糖倒了出来,然后将小熊维尼形状的玻璃瓶洗干净拿回房间,他将那些鸽子血宝石一颗一颗都装了进去,刚好能装满。 司徒尽听到动静便问对方在干什么,白照宁含着糖说没什么,然后又拿着一只红亮闪闪的玻璃瓶过去问他好看吗。 “好看。”司徒尽转头过去亲了对方一口,白照宁竟然把嘴里的水果糖给他渡过去了。 “分你一颗。”白照宁又钻到对方腿上坐下,“你猜是什么口味的。” 司徒尽说了个荔枝味后,还不忘说教对方一句:“以后要睡觉了不许吃甜食。” “……”白照宁瞪了对方一眼。 想到白天的事,司徒尽又立马补充说:“就这一次,待会要去再刷一次牙。” 白照宁懒得搭理对方,他窝在对方身前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吃水果,一会儿问司徒尽几句策划书上的事,最后还是在噼里啪啦的键盘敲打声中睡着了。 司徒尽的腿和肩膀早就麻得僵硬了,他想把人抱回床上睡,可这样的好事又实在不多,他干脆一忍到底,想着写完了再一块回床上睡。 等到他把中后两部分写完了,再回头看白照宁写的,发现跟后文对应起来漏洞多得可怕,又只能从头开始改。 他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接近四点了,白照宁已经睡得颈椎有些不舒服了,司徒尽只好蹑手蹑脚的把人抱到了床上。 白照宁中间醒了一下,但立马又睡过去了,他手里还抓着那个糖罐子,司徒尽想给他拿走,对方却抓得死死的。 司徒尽笑叹了口气,又转战电脑前继续加班了。 天快亮了司徒尽才精疲力尽的上床躺下,结果没睡下多久,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响了。 他也没看是谁手机谁电话,拿过来立马就接了。 “喂。” “你好。”司徒尽昏昏沉沉道。 听到是司徒尽的声音后,电话那头突然就没声了,紧接着电话就挂了。 他强撑着困意睁开了眼睛一看,却是个陌生电话,司徒尽干脆懒得搭理了,抱着人继续睡了。 不过中午醒来后,司徒尽又想起这事,于是拿着白照宁的手机又回拨了电话,结果却一直是无人接听。 白照宁觉得可能真是打错的而已,但司徒尽坚持认为那声音在哪里听过,就是当时太困了没听出来。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白照宁睡得精神不错,“不会又开始怀疑我了吧。” 司徒尽的两条泪沟因为熬夜缘故而加重了一些,他点点头,“万一是你前夫捉奸来了呢。” “那我也太没有面子了。”白照宁翻身趴到对方身上,“偷情偷到老男人了。” 司徒尽掐开对方的嘴检查了一下牙口,“我有那么老吗。” “你都三十好几了还年轻吗。”白照宁手抚过对方的两条泪沟,然后一路覆到那精悍的胸肌上。 司徒尽笑了笑,手突然往被窝里捣鼓了一番,白照宁的睡衣纽扣就开得不剩几颗了。 白照宁的身材并不精瘦也不强悍,相较于司徒尽的话略显单薄一点,不过他就知道自己胸位比较高故而他就爱穿些领口低的衣服,所以司徒尽很是头疼白照宁那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那股刻意不正经的香艳感。 “策划我给你写好了,给点报酬吧白总。” 白照宁一听就想跑了,他裹紧睡衣准备跑下床,“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结果人刚到床边,脚踝就被抓住,重心失衡直接被拖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走一章日常剧情,下一章继续走主线剧情。 特别感谢每天坚持留评论和弹幕的朋友,让我恨不得一天码一万字π_π 第49章 甜蜜露营小事记 多伦多的暴雨天气终于结束了,白照宁赶忙拉着司徒尽去了城市周边的野外露营。 “不是,出来露营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白照宁看着一背包里都是些饼干面包矿泉水傻眼了,“二十一世纪新长征啊?” 司徒尽刚刚把帐篷搭好,还在做固定工作,听到白照宁叫他,他放下手里的石头也钻进了帐篷里。 “怎么了?”司徒尽看着散落一地的面包饼干袋,“这不都是你喜欢吃的吗。” “多伦多闹饥荒啊?出来露营这么费体力的活儿,你就给我吃这些?” 第101章 司徒尽拆开其中一小包饼干,送到对方嘴边咬了半块以后自己吃了剩下半块,“这热量高啊,而且都是你上次在超市买的。” “那你就不能变通一点啊,谁出来吃这么干巴巴的东西,看着我都倒胃口了。”白照宁不信邪的继续翻背包,结果真没点像样的东西。 司徒尽也不急,“我带了鱼竿,过会儿我去那小溪里看看能不能钓条鱼试试。” “生鱼片?” “烤着吃。” 白照宁这才没继续小发雷霆,“那也可以。” 把帐篷解决好了以后,司徒尽就拿出了他的伸缩鱼竿,他挑了块泥软的地,用折叠刀快速刨起土来。 原本嫌弃太阳有点刺眼的白照宁也来了兴趣,就从帐篷里出去看对方在搞什么动静了。 “你在干什么,要挖穿地球啊。” “抓鱼饵。”司徒尽说着捏碎了手里的一坨土块,一只又长又肥的蚯蚓直接从他手里掉了出来。 白照宁吓得大叫了一声,直接后摔在地,“拿远点!恶心死了!” “哦。”司徒尽强忍着笑,并用细小的刀尖将那只蚯蚓叉起来装到了一个饼干包装袋里。 白照宁全程龇牙蹙眉看着对方挖了四五条蚯蚓,口水都不敢咽一下。 准备好鱼饵后,司徒尽就到溪边开始摆鱼竿了,白照宁怎么看这水清得,都不可能像有鱼的样子,不过他也没说丧气话,让司徒尽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次这人才能长记性,到时候他也有理由再骂一顿司徒尽。 陪着对方在水边坐了十来分钟,白照宁就感觉无聊透顶了,“怎么还没有鱼上钩?鱼饵是不是掉了?” “小声点,待会鱼跑了。”司徒尽仍是如同打坐一样泰然,“还有,去我的背包里把帽子拿过来。” 等白照宁把帽子拿过来后,司徒尽却直接扣在对方头上,“要么回帐篷里休息,要么不要直接在太阳下面晒。” “帐篷里面太无聊了,这里信号又这么差。” 最后司徒尽不得不一手顾着鱼竿,一手打着伞,给躺草地上的白照宁遮阳。 白照宁头搭在对方大腿上,有滋有味的玩起了手机消消乐小游戏。 “不要侧躺玩手机。” 白照宁只好翻了个身,司徒尽又说:“这样仰躺也不行。” “不想给我玩就直说。” “……没有,你玩。” 白照宁目不转睛的玩了半个小时后,才终于舍得歇了一会儿,司徒尽问他怎么不玩了。 “这一关太难打了。”白照宁抱怨说,“不想打了。” 结果没两秒钟,他又重新点进游戏开始了。 已经过中午了,春分过后的太阳温热适中,白照宁玩着玩着,就枕在司徒尽大腿上睡着了。 司徒尽脱下来身上的冲锋外套盖在对方身上,又拿起对方的手机看了看。 等到白照宁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帐篷里了,外面映射进来的阳光温度低了很多,他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白照宁感觉气温有点下去了,于是立马穿了外套,顺便把司徒尽的外套也拿了出去。 “醒了?”司徒尽刚好从他面前走过去,手里抱着一捆乱七八糟的木头树枝。 白照宁还有些没醒神过来的揉了揉眼睛,“嗯。” “起来了就喝点水,你嘴皮有点干。” 白照宁立马去补了一口水,然后继续盘腿坐在帐篷前看对方忙活。 这个点的阳光依旧刺眼,但他们的露营地一半已经是树影了,司徒尽正半跪在草地上在加柴火。 司徒尽上身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贴身t恤,两只袖口被线条流畅而力量感爆棚的臂肌撑得很满,他人低头下去吹火种时,对称有力的肩背展开出了一种十分具有观赏性的宽度,看着就惹眼。 他的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做什么固定,此时全部散了下来显得尤为年轻英气,司徒尽的腰胯也很窄,但不能说是纤细,黑色t恤不长不短刚好卡在皮带上,裤头也不是很紧,半跪着时衣服被撩起来隐约可见一条人鱼线蔓延到了登山裤裆里。 看着指骨分明的手掌折断了一根又一根柴木,咔咔作响的折断声弄得白照宁心跳一起一落的,好没有节奏。 “在看什么。”司徒尽察觉到对方别样的目光就问。 白照宁晃了晃还有些混沌的脑袋,“没有啊,我看火。” “冷就过来,杵在那小心感冒了。” 白照宁漫步过去,然后把外套披在对方身上,“穿上吧你,都晒成什么样了。” “去拿东西垫了再坐,待会儿可能要有雾水了。”司徒尽迅速套上了外套,“顺便把我的包拿过来。” 没想到这巴掌大的小溪里竟然真的有点鱼,还给司徒尽钓上来了三条大小不一的,最大的直径都有他巴掌大了,白照宁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趁他睡着出去偷偷买的。 “你就坐在那儿钓上来的?”白照宁委婉表达了自己的难以置信。 “没有。”司徒尽说,“我去下游水流急的地方钓的。” 白照宁依偎在对方身侧,看着对方把清理好的鱼用矿泉水冲了一遍后开始撒上了自带的调料包,“那里就有?” “嗯,用拖钓的方法,不然天黑前是钓不到的。” “什么是拖钓?” 司徒尽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措辞,“就是一种常见的钓鱼手法,人要亲自下水到湍急的水口把鱼线抛下去,然后像拖地那样来回移动鱼竿……” 第102章 “那也太危险了吧。”白照宁听完就这一个感受。 “还好,水不深。” 白照宁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想着帮对方把鱼串到竹签上,结果还被竹签的倒刺勾到了,一小节竹刺还留在了手心里。 本以为司徒尽又要说他怎么怎么的,结果对方竟然破天荒夸起了人:“今天没喊累还这么勤快?” “这算什么,又不是上班。”白照宁下巴搭在膝盖上,紧紧盯着前人看。 司徒尽捧着他的掌心,正用指甲一点一点的给他处理那根小小的竹刺,好在伤得不深只卡在皮层下,拿出来时白照宁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就结束了。 在等待对方准备晚餐的期间,白照宁拿出手机准备继续玩游戏打发时间,结果意外发现他白天时一直过不去的那一关已经打通了,他回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是自己什么时候打通的。 整个山谷彻底被夜色笼罩时,熊熊燃烧的火堆上架着三条滋滋冒油的烤鱼。 司徒尽还烤了一些会变脆的面包,白照宁这才肯吃一点鱼肉以外的东西。 吃饱喝足后白照宁又嚷嚷着想洗澡,他知道这个司徒尽满足不了他,可他还是想找点事给司徒尽添麻烦。 洗澡是肯定不行了,不过司徒尽倒是领着他去水边洗了脸,冰凉的溪水在司徒尽掌心留过须臾的寒意,但是抚在白照宁脸上时却又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温暖。 今夜云层厚,两人并没有如愿看到什么唯美星空,睡意还没有上来前,他们只能坐在火堆旁说说话消磨时间。 司徒尽还是很执着于那个异地恋的问题,他非要白照宁给他一个准确答复出来,推来推去,白照宁最后答应他一个月最少要过来四次。 这事白照宁也不是没想过,司徒尽不可能随便回国的,而且海关也不会放人。 纪康的秘密败露,他不能弄死纪俞,但不代表他不会再一次弄死司徒尽,但凭这一点,司徒尽大抵是只能一直呆在这儿了。 白照宁倒是也想一直留在这里,可手底下的公司又不能一直群龙无首,倘若他和司徒尽之间有个可以担重任的可靠兄弟姐妹还好,这么大个东西除了砸在自己手里,交给任何人都不行,那毕竟是司徒尽和他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功业,不就说不要就不要了。 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何治一个电话过来又把白照宁一脚踹到了寒山谷底,他火速在电话里解决了公司上的问题后,又在对话框跟对方磨了老半天才暂时把事压下去了。 “你平时一直这么辛苦?” “没有啊。”白照宁回完最后一条消息后直接把手机静音了,“偶尔这样而已。” “真的是偶尔?”司徒尽又问。 白照宁:“那不偶尔也不能怎么样啊,工作本来就是这样。” “那一直工作的话,我们是不是要一直异地恋。” “……” 司徒尽将人环在自己身体里,防水冲锋衣因为二人距离的再度靠近而接触摩擦发出来一些唰唰的声音。 火光照红了两张欲言又止的脸,白照宁两手勾住对方的脖子,身子慢慢向后仰。 司徒尽一手扶住对方的后脑勺,将人慢慢压倒在刺挠的草地上,此时火光只能照到他们的各一半侧脸。 情动在眸色流转间,白照宁不好意思看对方那双暗潮涌动的眸子,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下一秒他的唇缝就被细密的吻开了。 火堆里的柴火烧得差不多时,两人已经回帐篷里了,司徒尽将一盏不算太明亮的夜灯挂到帐篷顶上,可白照宁还是要求他把灯灭了。 “太黑了。”司徒尽脸埋在对方肩窝里又亲又咬的,“你不害怕吗。” “这帐篷又不遮光,万一有人路过看到我们在里面干什么怎么办……” “谁会路过这里?” 夜里温度越来越低,两具身体的温度却盈热了整只帐篷,白照宁想到这里不能洗澡就不想继续了,司徒尽赶忙从背包里翻出两只t子来,这夜晚才没有在寡淡中结束。 翌日清晨,白照宁因为尿急早早醒了,他出去解手时才发现何治昨晚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到溪水边简单洗漱完毕后立马给对方拨了电话回去。 “昨晚你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事情还没解决吗。”白照宁问。 何治叫了声天老爷,“小白总你总算接电话了,公司出事了!” “什么?” “还是证券的问题,法院和公安局接到举证,一口咬定我们当初押给银行的那几套证券有问题,我去负责人那边看过了,证券……” “怎么样。” “好像真的有问题,白总……”何治声音虚得要紧,“那证券持有权好像不在我们手里。” “怎么可能?!”白照宁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 何治苦笑了一下,“白总,我说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赶紧说!” “这事是昨天下午才有风声,所以我也没来得及调查太清楚,还有就是这套证券持有权好像是在……您大哥周先生手里。” “……” “老板,怎么办啊。” 白照宁听完背都凉了,他久久才回了一句:“我马上回去。” 得知白照宁立马就要回国,司徒尽连忙追问了一番发生了什么事。 第103章 白照宁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后,司徒尽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 “如果证券真的有问题,那么你这个就属于超大金额伪证融资和抵押,而且还涉及到了多方租赁,已经属于是民事案件了,你现在回去可能马上就要面临被起诉了!” 但白照宁丝毫没有放慢下山的速度,“那我不可能一直缩在这里不管吧?法院随时都可以查封我的公司总是事实吧?” “查封事小……” “怎么就事小了!”白照宁反驳道,“你知道这事谁捅出来的吗!这是我哥对我的恶意陷害你看不出来吗?我要是一直躲着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司徒尽一把将人抱住,“你先冷静点,周观止就算是持有人,但是……” “等等!”白照宁突然打断对方的话,“你怎么知道周观止的?我没跟你说过吧?” “……”司徒尽表情一僵。 白照宁敏锐的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了那股子心虚劲儿,他有些复杂的挣脱开对方的怀抱,“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 “还是你根本就没忘?” 司徒尽试图重新把人抱住,“你先听我说,你现在还不能回去……” “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白照宁甩开对方的手,“司徒尽你压根就没失忆,对不对?” “我确实失忆了,我……” “你失忆什么?你知道你现在是严迅吗?司徒尽失忆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徒尽眼看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他也清楚不可能再这样瞒下去了,“对,我是骗了你。” “……”白照宁心口一阵不能拨开的浓雾起了又散,湿雾雾的让他觉得好难受。 “但是这和以往不一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想看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我怕你还是不接受我……”司徒尽这下只敢抓对方的一只手掌了,“我想着你要是不接受我,我就继续装失忆,这样……是不是对两个人都体面一点。” 白照宁嘴边还有很多话,可这会儿却也吐不出来了。 “你别生气,好吗。”司徒尽不太有底气的晃了晃对方手,“我没有打算一直骗你的,因为我爸妈那边我也得瞒着,我没办法直接跟你说……” 白照宁犹豫许久才慢慢点了头,“好,我不生气。” “那回国的事,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白照宁现在心乱的很,“先回家再说吧。” 回到家后,白照宁也没有收拾行李的意思,他每隔几分钟就会打一个电话,基本都是在联络国内那边的事。 司徒尽让他联系法院,坚持声称自己保留自证原则,先拖一时是一时,毕竟他们也弄不清证券到底有没有问题。 吃完晚饭后,雨又下了起来,不过只是绵绵密密的毛毛雨,连点声响都没有。 白照宁洗澡回来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那串角骨珠不见了,他回想了一下,可能是掉在山上了。 “没事,掉了就掉了。”司徒尽立马摘下了自己手腕上那串给对方戴了上去。 “你不是说这种东西是福佑物离不了身吗?掉了真的没关系?” “那。”司徒尽咯了一下,“那就是已经替你完成消灾挡难了。” 白照宁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你怎么办?” “我不迷信。”司徒尽说。 关灯睡下后不久,司徒尽感觉到了白照宁悉悉索索的小动作,过了一会儿,那串珠子又回到了他手腕上。 两人接了个不太有味道和激情的吻,白照宁就说自己累了想睡了。 本以为这是搪塞话,结果白照宁还真转身就睡着了,司徒尽却是毫无困意。 最后他悄悄的起了床,换了一身防雨装备,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一辆登山车就直奔那处露营地了。 天光刚刚蒙亮时白照宁就醒了,醒来后的心悸感让他缓了好久都没喘上一口舒服的气儿。 司徒尽不在床上,白照宁对着洗手间叫了一声也无人回应。 他有些精力透支的再睡了回去,结果一通电话直接再给他干醒了。 …… 司徒尽掐着做早饭的时间点回到了家,他洗干净一身雨泥后,拿着那串花了一夜才在山上找回来的珠子准备给白照宁一个惊喜,结果房间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立马去翻床头柜,果不其然,白照宁的钱包证件都不在了。 好在白照宁的电话一拨就通了,他急问对方:“你去哪了?你是不是要回国?” “是,我已经在机场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随便回去吗?不是说走一步看一步吗?” 白照宁什么行李也没拿,就背了个包装证件那些小东西,他此时已经坐在候机大厅里了,“查证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的证券全部都有问题。” “什么?” “我被骗了,司徒尽。”白照宁艰涩的咽下了一口气,“两年前公司周转不开,蒋寻拿出这套证券说是我爸留给我的,银行那边也通过了认证,但是这是以遗产形式保留的,持有权根本不在我手上,而是在周观止手上,我他妈又被他们俩个王八蛋耍了!” 司徒尽听完也是手心发冷了,“那你现在更加不能回国了!”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就算我继续窝在这里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改变……” 第104章 “你现在要是回去,他们要是证据充足随时都可以起诉拘留你,你不准回去!白照宁你不准备回去!我马上去接你!”司徒尽边说边连忙冲出房间。 白照宁听到广播剧的登机提醒了,随即起身走向了登机口,“这事不是公不公司的事了,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我得自己去做了断,你他妈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处理完就回来找你。” “我说了你不许回去!白照宁你听到没有!”司徒尽情绪激动得声音变声,“你分明知道这是陷阱,你不准回去!” “我说了我有办法。”白照宁顺利进到了机舱里,“我没那么傻。” “那你就不能当是为了我留下来吗!你敢回去我就!” “就怎么样?”白照宁问。 “你敢回去我们就分手!” 两秒钟过后,白照宁苦苦回了一句:“其实我们也还没有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放宽心,后面没有大砍刀了,小打小闹也是和好催化剂嘛*^_^* 第50章 听话宝贝 “没在一起……”司徒尽有些委屈的喃喃道,“没在一起就不能分手了吗……” 虽然对方的话毫无前后逻辑,但白照宁还是耐心同对方接盘:“你不要用这种没名没分的话威胁我,我不想跟你吵架的。” “难道我想吗!”司徒尽边说边出了屋,“白照宁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一次!” “这次不能。” “你马上给我从机场里出来!否则我和你没完!” “这事你别管我,我自有分寸,行了,先不说了。” 因为白照宁决定回国太临时,而且多伦多常年也没有最近直达满市的航班,大多数时候都必须坐中转航班,因而他只能在日本中转航班回国,并且到东京羽田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当天晚上了。 而日本飞满市的最近航班又是凌晨,白照宁又不得不又在机场里耗两个小时。 这期间白照宁把事情已经重新顺了一遍,他很确定事情的事态不至于严重到司徒尽所说的那种程度,因而他还是比较冷静的。 但反观司徒尽,他却要焦灼得多,在这期间司徒尽给他打过数个电话,他甚至不管不顾坐了最近的航班,现在已经追到了日本。 司徒尽一下飞机就立马关了飞行模式给白照宁打电话,“我现在在羽田已经下飞机了,你现在在哪,停在原地不准动,我马上过去找你!” “你追来干什么!我前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必须回国!”白照宁也意外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尽能追到这里来。 “你是公司法人你知道吗!现在公司出事了你就要第一个站出来承担问题!如果他们证据充足是可以直接起诉拘留你的你清不清楚!” 司徒尽也没什么行李,证件什么都装在衣服口袋里,他空手上的飞机,这也方便他在偌大的机场楼里四处寻找着白照宁的身影。 “就是因为我是法人,我才不能逃避,这事你别管我,我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听话宝贝,你哪也别去,告诉我在哪,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我想过了,这事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要证明充足就可以化险为夷,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白照宁也难免焦急的东张西望起来,他有点害怕在人群里看到司徒尽,又控制不住期待见到司徒尽。 “那也不行!你没有做好对策就贸然自证就等于给对方提供弱点,听我的,先别回去,我们一起想办法。” 可白照宁还是动作要快一点,司徒尽还没找到白照宁的登机口,飞往满市的飞机就起飞了。 最后司徒尽只能在明亮而宽阔的航站楼里看着那辆回国的航班越飞越远。 他不信邪再次去咨询了一遍回国的航班,可他的身份依旧无法购买入境的航班。 白照宁知道司徒尽肯定伤心了,落地满市后他立马给对方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紧接着,白照宁第二天一早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公司,好在公司这边还没有出什么事。 甚至他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白照宁是很有上去放对方一拳的冲动,但他几乎不会对omega动手,最后还是忍住了。 蒋寻应该是知道他今天会回来,所以特意在办公室里等着,他此时此刻还在整理档案柜,就像往常一样做着秘书工作,丝毫没有一点异样,但在看到白照宁那张脸时,才渐渐多了点退避。 “好赖事都做完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去找你的周哥莺莺燕燕吗?”白照宁步调放慢,铁着一张脸慢慢走近对方,“怎么还来上班,怕财务部扣你全勤啊?” 蒋寻关上档案柜,有些胆怯而不紧张的靠在柜门前,他微微垂着头不敢去正视对方的眼睛,“宁哥……” “不过我哥现在攀上好人家了,正鞍前马后给市长当女婿呢,你要是去横插一脚,那还真是有点碍人家的眼了,也不难怪你们这么擅长偷情,在我这里也没白练习吧。” “不是的……” 白照宁将手里的包随便往桌子上一扔,“听说市长家的千金还是个律师,你可要藏小心点了,省得人家把你给告了我哥还不能帮你说话。” “宁哥,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说……” 第105章 “解释,好啊,解释吧。”白照宁往办公桌边沿一坐,“我看你能解释出什么东西来。” 蒋寻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我当初真的不知道那个证券是有问题的,是我自己有私心,那时候周哥他已经被捕入狱了,我什么也没得到,证券是我自己藏着留给自己的……” “你说这话不自相矛盾?你要是存心想留给自己,后面还送上来给我?这几年你真是说谎的能力见退啊蒋寻?我记得你以前骗人很有一套的吧?”白照宁冷冷一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套证券有署名权……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白中将把证券的归属名写了宁哥你的名字。”蒋寻哭得一抽一抽的,“我那会儿听说了你的事,我想着我们或许旧情在,我才找上你的,宁哥你应该最清楚我的情况了,我也是想为自己找条路走才觍着脸去找你啊……” 蒋寻是个隐形的劣质omega,家境和出身都不好,因为腺体的不成熟发育需要标记催熟,在大学那会儿,白照宁把人追到手后,早早就死心塌地把自己的标记交出去了,后来也就早早的结了婚,抛开蒋寻做的这些鸡毛事,他确实挺苦的,但白照宁更多觉得他是咎由自取的。 白照宁没心思去对付对方的那些苦苦艾艾,他直抓中心:“你既然知道署名权是我的,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这证券是属于姓周的继承人遗产?!” “因为,遗产继承公证书是周哥……是周观止捏造的啊,我以为不具备法律效力……” “等等!”白照宁打断对方,“你是说公证书是他捏造的?” 蒋寻抹了抹眼泪,“是啊,宁哥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消失那段时间里,也就是他入狱后,他从白中将手里搜刮到遗产后面不都由于司徒先生代您管理了吗……” 白照宁猛的拍了拍自己额门,他竟然把这事忘了,所以说这证券归根结底还是他的,他只需要提供否认周观止的持有权就行。 “我过后再跟你算账!”突然发现救命稻草的白照宁瞬间喜上眉梢,他立马拨通了何治的电话,让人跟他去警局一趟。 …… “纪书记还真是越活越年轻啊,前几年我碰到您的时候您就是这样了,现在一见还是这副老样子……”孙启平捏着一杯酒,小心翼翼的同纪康碰了杯子。 纪康已经酒色上脸了,碰了杯后他并没有喝一口的意思,“孙市长不愧是老新人,还能看出我老头的变化来……” “书记看您说的,就算不是新人,我们也能看出您面貌不减当年啊。”周观止站在孙启平身侧,同样捏着一杯酒。 纪康爽朗的笑了两声,直夸孙启平找了个好女婿,又让他们好好吃喝,把这寿辰当个普通日子看就行。 周观止还想说什么,但是见纪俞过来了,立马就闭上了嘴。 “二叔。” 听到有人叫自己,纪康随即转了身,“哦,小俞啊。” 跟在纪俞身后的纪争羽连忙喊了一声“外公”,又说了一些祝寿的话。 纪康点点头,不是很在乎这个外孙的存在,“早就听说你去甘肃了,你爸没一起回来?” “他忙不开,让我带争羽回来看看你就行。”纪俞说。 “和平年代的忙都是瞎忙活。”纪康刻意压低了声音,“行了,你们自己走动走动吧,你带这小子多认点人,这么大了也该回来做点正经事了,天天在部队里混日子像什么样子。” 这寿宴的规模并不大,也不能大,连酒水都是有控量的,还特意挑上午办的,但是该来的人基本都来了。 孙启平和周观止是最早一批离场的人,二人刚刚从寿宴会场出来,就碰上白照宁。 白照宁知道这里不好说话,也懒得磨叽,直接说明了来意:“既然大哥你这么急着找彩礼钱,那我也不能耽误你不是,不过这钱你能不能拿到钱孝敬市长他老人家,还得看这一趟了。” 周观止听完也没有丝毫胆怯,直接跟着白照宁去了法院。 本以为自己手持周观止伪造遗产继承公证书的证据就能解决“假证券”一事,结果最后的判定结果却是那些证券的署名权已经失效,也就是说这些证券既不属于周观止,也不属于白照宁,归根到底还是假的。 “你们凭什么说我的证券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当初根本不会通过银行抵押前的认定检验!” “没有做过公证处理的署名权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就算白先生您能证明这些证券是令尊留给您的资产,但在法律层面我们不能将其看做一种合法的财产证券,所以您使用不合法的证券抵押给银行,包括后续的租赁放股等多项商业行为依旧构成了伪证融资罪……” 白照宁本以为这事要以他的胜利告一段落了,结果他却在自己要开的临时法庭里以民事违法案件被被警方拘捕带走了。 而从头到尾,周观止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坐在对立面全程看着白照宁从胸有成竹到面如死灰,最后意得志满的看着白照宁被押上警车。 一直到白照宁被关进了临时拘留室里,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从他跟蒋寻见面开始,他就已经跳下了对方挖好的自证陷阱。 周观止只是让法院开了一张据单,而他就丢盔弃甲的把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 可白照宁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观止有什么权力能让他直接在法庭上被带走? 第106章 白照宁顺着墙壁缓缓坐到了地上,一时之间大脑里全是他在法庭上的挫败锤音,直到外面的看守警员打开了电视,看着当地卫视里那位新市长的脸……他才想通了一切。 不说周观止想怎么弄他,但凭自己上次在迎新晚会上公然挑衅和羞辱这对丈婿的事,孙启平估计也想出口气很久了。 也不对,周观止想整他的公司是假,想在老丈人面前出头表现,给老丈人出口气解恨才是真,这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巨大的报复局…… 白照宁现在是真后悔了,后悔自己总是意气用事,后悔没听司徒尽的话。 现在他这样落魄蹲在这里,好在司徒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到,否则还不知道对方怎么看他呢,估计又觉得他很毛毛躁躁了,不过他应该也会很急吧。 心寒之余,白照宁现在想不到谁能来替他解围了。 也不难怪周观止要攀上市长家的枝头了,这年头没个依靠,做什么都受限于人。 白照宁早年间从来没有忌惮过任何人对他的挑衅,他知道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厉害的亲爹,现在他爹不在了,他不仅一个靠山没有,就连都要谋害他的都是亲兄弟。 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而来,白照宁连忙脱下外套包裹住了自己整颗头,他不能在这里消失,如果再在这里消失个两三天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而且如果三天内这事得不到解决的话,不仅公司会被查封,如果孙启平有意针对他,让他真在局里蹲上个一两年也是随口一提的小事…… 怎么办呢,白照宁根本想不到应该怎么办。 …… 嗡嗡直响的手机铃声直冲进待机的大脑,纪俞憋着一口还没有消散的酒气终于被吵醒了。 他想伸手摸摸那个聒噪的手机在哪,但是手一抬,却丝毫动不了。 睁开眼一看,顿时有须臾的大脑宕机,他现在是在自己家的卧室里,但是,不知道谁把他四肢都铐在了床上! 他还没想起自己怎么从寿辰宴场回来的,紧接着他卧室里浴室门打开,纪争羽腰间裹着一条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纪俞脸色一变,费力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想造反是不是!” 纪争羽没有说话,而是过去拿起了纪俞的手机,看着来电人名字备注着何治,他想了想,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人,但他还是出了房间替纪俞把电话接了。 电话一接上线,那边就急慌忙乱道:“纪总!白总刚刚被警方强制带走了!你有没有办法……” 听完来意,纪争羽嘴角一勾:“抱歉,我纪俞舅舅有事不方便出面,这事你们另请高明吧。” 他火速挂了电话后就立马把手机关机了,甚至直接放在了走廊外。 “谁的电话?”纪俞瞪着来人,“赶紧把老子放开!” “白叔叔的啊。”纪争羽坐到床边上,“他让我转告舅舅,以后不要再来干涉他的生活。” 纪俞知道有现在在什么样的处境里,也知道对方这么整到底是冲什么来的,可他想抽对方一耳光都奈何无法动弹,“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马上给我松开!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舅舅,你对我说话一点也不好听。”纪争羽慢条斯理的替对方解开领带,“你对别人不是这样的,你不能偏心。” “纪争羽你要我说几遍!赶紧给老子松开!否则等我起来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皮扒了!”纪俞大脑连同身体都彻底清醒了,随之出现的紧张也跟着怒火一同烧了起来。 纪争羽将解下来的领带系到了纪俞眼睛上,然后在对方不停不休的斥骂声中拿出一支针剂,缓缓打进了纪俞的手臂里。 “你想死是不是!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纪俞浑身神经都绷成一根弦,“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纪争羽有点后悔,他把纪俞带回来的时候应该好好给对方换一身衣服再把人铐上的,现在这样怪麻烦的。 “你毛都没长齐还想上ll老子?!谁给你的胆?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拿下去!”纪俞什么也不看不到,除了无助的愤怒,恐惧也完全盖过了他所有复杂的情绪。 纪争羽将头搭在对方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听了一会儿那有力的心跳,“舅舅也害怕这个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我给你说过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吧!” “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舅舅。”纪争羽吻了一下对方的下巴,“就算有小孩,也是健康的。” 纪俞嫌恶的躲开了对方不知从哪个方向来的吻,“滚!别他妈恶心我!” 没了动静几秒钟后,纪俞腹下一凉,接着又猝然被热气包裹,随之就听到了那种唇.i物相切磋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住口!”他连想抬腿都抬不了,脚腕上的东西捆得严实不已,根本没有活动的余地。 前面打进手臂那一针药剂慢慢见效了,纪俞感觉自己除了口干舌燥以外,还有一种难言的神经振奋,但这种振奋让他的怒点同样一路飙升了,他粗i重的呼吸里没有一丝应有的渴望,更多的是无能的暴躁。 十几分钟后,纪争羽去洗了一把脸,他的头发上还残留有不少秽.物,但他没心思去管了,匆匆擦一遍后就又回到了纪俞身边。 纪俞口渴得不行,不仅是因为一直在吼骂人的缘故,也因为药物作用下的身体温度变高了,他无法控制的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这使得整个卧室更为闷热。 第107章 他也试图放出一些压制性对抗性的信息素,可纪争羽毕竟是beta,信息素对他的干扰几乎为零,他只能隐约嗅到一点点,不过浓度正好,算是怡人心脾的份量。 纪争羽唇舌间还有些麻,尤其是喉咙眼都有些短时性肿了,他自己喝了一口凉水后,还不忘用嘴给纪俞喂了一口。 纪俞被捂着嘴咽了下去,被呛到后咳嗽不止,纪争羽连忙抱着他的头吻了起来,却被咬得唇瓣见血。 纪争羽被纪俞不太正常的体温吓到了,他连忙开了空调,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止咬球强行给纪俞戴了上去。 “舅舅,你知道我是无路可走的,爸妈都不要我,外公也不器重我,我还是个beta,但是我不在乎。”纪争羽给对方揭下了眼睛上的领带,“我六岁就跟了你,我只有你了。” 纪俞恨不得把人骂到地狱去,奈何嘴里的防咬球死死压着他的舌根,让他话都说不利索。 现在受难的人是他,纪争羽有什么脸敢坐在他身上哭的?! 纪争羽覆到alpha身上,他温情而耐心的亲吻着对方的鬓角耳廓,并有意在对方颈侧两边留下了两片刺眼的吻痕。 他还去吻那双没有温度和血肉的手掌,十指相扣时,纪俞生冷的指缝险些要把他指骨夹断。 “舅舅你哭什么。”纪争羽去吻对方的眼角,“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别这么害怕,我是太爱你了。” 纪俞是气哭的,但他确实也害怕。 回想自己前三十年,纪俞从来就没有受过一点尊严上的委屈,哪怕地球不围着他转,他依旧是一个中心人物的存在,现在自己这样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人摆布,这比再砍了他一双手还要难受,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舅舅。” 纪俞立马口齿不清的唔嗯了一句,纪争羽听得出来对方在说“别叫我舅舅”。 “那我不叫了。”纪争羽说,“我可以直接叫名字吗……纪俞?” 纪俞心如死灰了。 冰凉的胶状液在腹下l匀开时,纪俞艰难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已经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打算逃避这一切时,纪争羽却自己…… ……坐了上去。 “舅舅,纪俞……” 纪争羽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和幸福,他短气抽得像哮喘那样难受,其实是身心过于激动亢奋的表现。 “我做得对吗……” 纪俞睑缘红得像要流血,他难以置信又难以接受,就算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他们现在依旧是越界了! 纪争羽虽然才十八岁,但因为常年待在部队的缘故,体格却不像刚刚成年的人,纪俞早年也替对方想过,这beta体格不适合以后对方在部队的长久发展,还打算问问对方要不要换个腺体当个alpha,可是……这小子脑海里只有做omega的那些窝囊事。 “舅舅。” 纪争羽从来没见过纪俞脸上能有这么崩溃的表情,纪俞平日里总是对别人一副温润可亲的样子,哪怕眼睛不笑,嘴角也总是扬着的。 他塌下腰,捧着纪俞的脸,“外公给我的成人礼礼物是一把瓦尔特,不过,我觉得……我是你的人,成人礼不是舅舅给的,那怎么算成人呢。” “舅舅。” “假如我们有了……小孩。” “你会让他叫你舅爷,还是爸爸呢。” 纪俞大脑已经完全放空了,药效使得他瞳孔放大得像鱼目,对方给他带来的刺../激l安慰让他一直克制的alpha血性逐渐精神…… 纪争羽真是聪明,他知道他得不到自己,所以他选择让纪俞自己先得到他。 纪俞深知不可为,却又没办法在那种濒死的火海里不挣扎不叫嚣,最终不得不游向那条错误的河。 …… 在东京的羽田机场坐了一夜后,司徒尽第二天一早就返回了多伦多,白照宁那边没再给他回过消息,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司徒尽当即联系了程卓,结果程卓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说事情还在解决中,让他不要急。 这话怎么听着都是虚的,司徒尽只好不得不联系纪俞,结果纪俞也联系不上。 最后司徒尽还是从公司内页的咨询电话里一路追问,终于才追问到了何治的电话。 得知是司徒尽的电话,何治吓得挂了两次,第三次才喜极而泣相信司徒尽竟然真的没死。 “行了别哭了,我问你,现在白总去哪了,公司怎么样了?”司徒尽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喂猫,这两天东奔西走的差点把这小东西给忘了。 “公司,公司还好,现在还好……程总来了……”何治天生感性,遇到点事就容易哭哭啼啼的,“就是白总他,他被拘留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已经立案了?”司徒尽脑子嗡嗡的,精神状态本来就因为差不多一天时间没睡觉而变得很脆弱了。 “我不清楚立没立案,反正我们出去一趟,白总就因为伪证融资的罪名被拘留了……” “是谁起诉的?没起诉怎么立的案抓人?” “程总说,这可能是市长的暗箱操作,因为周观止跟市长是一家人,白总还……得罪过市长来着。” 司徒尽头疼极了,“行,我自己去问程总,另外有什么事再马上打电话给我,还有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事。” 挂了电话后,司徒尽又立马给程卓打去了电话。 第108章 他劈头盖脸把程卓骂了一顿,程卓也不得不坦白了:“这事就是纯陷害,反正我看那笔录看起来写得头头是道的,但压根每一条是能自圆其说的,他娘的孙启平替他女婿搞特殊待遇而已,银行和法院那边都是串通一气的,就算当时咱们证据是充足的,但是规矩在人家手上,想抓不就是马上的事……” 程卓毕竟也只是生意人,他没有什么真正的实权在手,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他丫的也别太着急,我不是在想办法吗,纪俞应该能解决,不过那死家伙不知道上哪去了,人也联系不上,他二叔刚刚办鸿门宴来着,他爸妈都不在这里,所以我怀疑他出事了,我现在还得去找找他,万一再被砍一条腿就也真完了……” “不行,我还是得回国。”司徒尽说,“这事只能这样了。” 程卓一听也急了,“他回个鸟蛋啊回!现在正是最乱的时候,你要是回来突然死哪条道上了我们都找不到地方哭坟!你别他丫的乱来,我说了我在想办法了,你安安心心留在那!我保证不会有事!这就是个公报私仇的问题而已!” “你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海关都把你拉黑名单了你还想抽干太平洋的水走过来啊?” 司徒尽急得直挠头,“总之我得马上回去。” “回不回来这事后面再说,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当我们是死人会袖手旁观啊,我不是在想办法了吗。” 程卓正在开车,准备到纪俞家门口他就说先挂电话了,等他找到纪俞后再商量对策。 纪俞家门紧闭着,看样子不像有人在家,程卓晃了一下准备离开,可又觉得有问题,于是找了处好搭脚的位置直接翻墙进去了。 果不其然是有人在家的,开门的还是纪俞的外甥。 “你舅舅呢?他在不在家?”程卓卡在门框里东张西望问。 “他,不在家。”纪争羽赤着脚,身上只裹着一件厚实的浴袍,“程叔叔找我舅舅有什么事吗。” “不在家?”程卓挠了挠头,“那他上哪去了,我正有事找他呢。” 纪争羽想了想,“我外公的寿辰结束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是吗?” “是的,可能他出去了吧。” 程卓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番,“小孩子家家的,说谎可不好吧?” “程叔叔……” “要不说咱俩都是beta呢,真掩耳盗铃天真以为beta是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了吗。”程卓推开前人直接闯了进去,“你舅舅的信息素都快把你腌入味了。” 眼看人就要往楼上去了,纪争羽连忙要去阻止对方,结果两人还不惜动起手来了。 纪争羽毕竟是有手段在身的,可程卓也没说过自己不是练家子,两人还打得有来有回,不过程卓算是吃了年纪上的红利,“老当益壮”的没几招就把年轻人压制住了,他扯下自己腰间的皮带,直接把人两胳膊扣在楼梯扶手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舅舅怎么教你的。”程卓拍了拍手灰,“不过你舅舅思想有问题,教坏了也正常。” “别上去!不要上去!”纪争羽彻底慌了。 程卓急步上了楼梯,边走边喊纪俞的名字。 听到对方的微弱的回应声后,程卓一脚踢开了走廊尽头最后一扇卧室门,看到房间里的人时,他傻眼了。 紧闭的窗帘让整个房间变得格外昏暗,纪俞四肢l..被分别用锁链和手铐固定在四个床角上,他什么也没穿,不过腰以下盖了一张浴巾,地上多的是碎衣服布料,还有用过的针管。 程卓视力不太好,他原本以为对方身上那些突兀的色块是伤口之类的东西,结果走过去一看,全他妈的是触目惊心的吻痕。 “别看了,赶紧给我解开!”纪俞一张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程卓这才忙手忙脚的给对方松了绑,“你真是……” “给我拿点水过来。” 喝完水以后,纪俞又问纪争羽去哪了。 “给我捆在楼下了。”程卓不太好直视对方这副身体,但又禁不住好奇,“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 “……”纪俞四肢僵硬得很,连坐起来都费劲。 程卓把人扶了起来,“老天,你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废话。”纪俞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腿关节,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一种陌生感。 程卓看着眼前一切,心里有了不太友好的猜想:“你可千万别说你被你……外甥给……” “你觉得可能吗?” 被瞪了一眼后,程卓更是脸色大变:“不是吧?纪俞你说你……我早说该给你买本道德经的,你这思想真是,你怎么连你……外甥都不放过?” “你觉得我是自愿的?”纪俞脸色本来就很差,“我是自愿的还轮得到你来救我?” 程卓默默闭上了嘴,识时务的去衣柜里翻了身衣服过来给对方。 “你先收拾一下吧,我在楼下等你。”程卓洞察到事实真相如何后不禁同情起纪俞了。 出去之前,他随手捡了一只地上的针管看了看。 看到程卓下来了,纪争羽连忙叫对方给他解绑。 “你这小孩怎么能这么不地道。”程卓阴着脸坐到了楼梯台阶上,“这么高纯度的发..q针,你一打就打七八针,你不怕自己屁股开花,也不怕把你舅舅玩死啊?” 第109章 纪争羽知道事情已经鱼死网破了也是相当羞愧,可嘴上还是强硬得很:“这是我和我舅舅之前的事。” “要不说你们是一家人,这思想也没谁了。”程卓无奈摇头,“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程卓抽尽一支烟后,纪俞也下楼了,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很是严实的衣服,走路看着还有点虚。 被反绑在楼梯边上的纪争羽看到人来了,立马叫了舅舅。 纪俞没回话,而是给对方解开了手腕上的皮带,然后对着空气挥直了这根皮带。 “舅舅对不起……”纪争羽连忙在纪俞面前跪下,头几乎要垂到地上去。 纪俞嗓子里还疼得很,说话都少了点威风劲儿,“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应该……把舅舅绑起来,我知道错了舅舅……” “你不应该?你现在知道不应该了?!”纪俞挥起皮带重重就往地上人的背上抽去,“我给过你多少次退路!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弄死你!” “舅舅对不起……!我不会再犯了……求求你原谅我!”纪争羽疼得涕泪直流在地上滚了两圈。 “原谅你?你想拿什么理由让我原谅你?!”纪俞抽打的速度越来越快,“老子跟你一点血缘关系没有还养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喝给你上最好的学校,你不知好歹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一天妄想跟老子上l床!” 坐在一旁的程卓听到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把你扔到青海的时候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你再想这些龌龊事我就把你手剁了!” 看着皮带接二连三的抽下去,程卓不忍直视直接扭头到了另一边,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又时刻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程卓!去厨房给我把刀过来!” 被点到名的程卓回头看了一眼,他见纪俞那副样子好像是动真格的,于是只能装作没听见了。 “舅舅对不起,你打我吧,别砍我的手,求求你了……”纪争羽也被吓到了,连忙把手抱在胸口前。 “只想过自己高兴了没想过后果是吗!”纪俞甚至把皮带打到对方脸上,“还想给老子生孩子!这么多年你是一点正事不学脑子里全是废料!废人一个!” 纪俞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加倍奉还着纪争羽这两天给他带来的身心伤害,皮带一下又一下抽在对方身上时,他是又气又恨,连一点心疼都余地都留不出来。 后面纪争羽身上的浴袍都被抽掉了,他只能不着一物的蜷缩在地板上,任由纪俞继续打。 等到整个人身上基本体无完肤、皮开肉绽,连动静都快没有了时,程卓才连忙过去阻止了对方,之后也是程卓叫了救护车把人抬走的。 而已经完全脱力的纪俞也倒了下去,不得不也被送往了医院。 把纪俞安顿好后,程卓准备给司徒尽打个电话的,可对方却一直占线中,也不知道是在跟谁通话。 司徒尽本不想给他父母打电话的,可这时候是他最快最直接能回国的办法。 对于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他也避重就轻的解释说是自己的原因,没有抬出这两口子给他打记忆封闭针的事,省得再多一事。 “你要回国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回国就等于往枪口上撞!”司徒炔一听到对方的要求立马就驳回了。 “阿宁出事了,我得回去帮他,你们别管那么多,放我回去就是了!” “他那事就是得罪人的事!再严重也不会怎么样的,过两天风头过去了我跟你妈再去找孙启平谈谈就是了,现在纪康就在满市,你一回来他能放过你吗!” “不行!”司徒尽吼道,“他已经被被拘留了!我等不了两天了他也等不了!” 杨琇从自己丈夫手里夺走了电话,试图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说服自己儿子:“只要宁儿没犯事,他们再有手段也没用,现在风头不在我们这边,我们还不好说话,等到事情一过,妈妈就帮你把人带回来,孙启平就是个新上道的,纪康过几天去了北京他就不敢怎么样了,你不要急……” 其实司徒炔和杨琇的职位并不低,但与纪康这个两院皇帝相比,在履历上却要薄弱一点,再加上纪海两夫妻在军.委的势力之大,就算他们纪家两兄弟之间互相不对付,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脸皮,否则纪俞被纪康砍了一双手,纪家也不能这么表面和和气气的过下去,所有的兄弟恭亲都是为了维持他们的共同权益。 有这样一个庞大的政系分支,纪康就算一边倒了还会有另一边扶持,而不像他父母,前没有先辈扶持,后没有晚辈做路,所以只能夹在中间做规矩人。 “爸妈,你们好歹也就低纪康一个头衔,只要你们敢让我回去,他还能直接在海关朝我开枪不成?”司徒尽说,“而且我回去不只是为了阿宁,我还要揭发全部原委,我要上报组织,这事你们拦不了我。” “你想揭发什么?你要揭发的还没到中ll央可能你人就没了!你以为像纪俞把事情往蓝网上一扔,组织就对你无可奈何了?”司徒炔激动得直捶桌子,“混小子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我冷静什么!我老婆现在被关在拘留所里!他还不知道现在多难受呢我要怎么冷静!” “是拘留又不是判刑了!这事又不是不可挽回了!跟你说了多少遍,这就是个人恩怨的问题,你不要上升到更严重的结果!” 第110章 “你爸说得对,你现在贸然出现只会事情越来越乱,事情我们会出面解决的。” 可司徒尽完全听不进去一点,“不行!这事我要亲自解决!” “差不多得了!司徒尽你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要拿什么身份去跟孙启平谈判!” 司徒尽气得踹了面前的沙发一脚,“没有身份就去要身份!我要去跟组织要权!组织不给我就去中ll央要!” “你疯了你!你要什么权!”两口子不约而同吼了出来。 “你们别管我要什么权,总之这是组织欠我的,他们不想给也要给,你们现在只要点头把我放回去就行!” 两口子干脆直接把电话挂了,不给司徒尽再闹事的机会。 司徒尽也没有罢休,又把电话打到了两人的单位里。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做!”司徒炔忍无可忍了。 司徒尽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对策:“我要去跟组织要权,然后再要人。” 老父亲冷哼一声,“要权?你告诉我,组织凭什么给你权?”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瞒你们了,我在多伦多的调遣外派服务期已满一年,包括我七年前被革职一事,组织欠我的位置想不给都难。”司徒尽看着床头柜上那瓶红宝石,毫不犹豫的也装到了行李箱里。 “什么!”司徒炔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受惊吓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外遣工作?” “从我身体恢复开始,大概在来多伦多的八个月后组织就已经接见过我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在组织里是有挂名的?” “是,不过我还没有接到调动通知,所以你们现在最好马上放我回去,我要去跟组织申请要权!” 一听到没有通知安排,司徒炔刚刚动摇的心立马又收了回去,“那不行!组织没有调遣通知那你这就是擅作主张!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司徒尽硬气道,“这事没得商量!” 司徒炔直拍大腿,“反了天了!你敢威胁你老子!” “对,我不仅威胁你,我还要以死相逼!” “你!” 司徒尽拿起一个杯子往地上一扔,故意摔出不小的动静,“你们要是不放我回去,我现在马上吊死在多伦多!我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说】 回答读者私信问题:[既然司徒尽烧了在歌剧院是被逼无奈才跳楼的,那么他当时是真心想和小白两清了吗?] ◎司徒尽那死出是不可能甘心两清的哈,离婚也是一种暂时的妥协手段嘛~ 第51章 婚房 纪俞刚刚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没多久,司徒尽的电话也来了。 程卓一听司徒尽要回国了,立马开扩音准备让纪俞跟着一起骂他:“你想偷渡回来啊你!这事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偷什么渡,我正大光明飞回去的。” 程卓啧了一声,“鸡翅吃多了长翅膀了?” “没有……”司徒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对方这种无聊的猜想,“我爸妈那边松口了。” “你现在回来恐怕不是好时候。”纪俞哑着嗓子,“不再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可考虑的,总之我明早到,就你俩知道。” 纪俞抿了一口程卓送到嘴边的水,“阿宁那事不大,我能解决好,你……” “不用!”司徒尽道,“我已经有打算了,你就别抢我风头了行吗,我再不复婚就奔四了。” “就是啊,纪俞你别插手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程卓连忙附和,“人家两口子热恋上了你敲锣打鼓的像什么样子,给人家两口子点发展的空间行不行。” 纪俞不得不说了个行。 “先不说了,要登机了,挂了。” “这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纪俞又躺回了床头上,“他要回来你也不劝劝。” 程卓哼了哼,“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跟你外甥在天伦之乐里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被你二叔分尸扔哪个荒山野岭了……劝有什么用,他迟早要回来的。” “……” 纪俞的脸色不太好看,医院的检测报告诊断是因为过量摄入兴奋药物导致了信息素紊乱,未来一段时间精神状态都可能不太好,要着重调理一阵子才行。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家都回来了还轮得到你英雄救美吗,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先救救你自己。” 纪俞头痛得不行,只能让程卓安静点。 过了一会儿,程卓家里的食娘送了午饭来,他让纪俞起来吃了再睡,纪俞仍是一动不想动的。 “老天,不就是没让你去人家老婆面前开屏吗,不至于饭都不吃吧,你这两天也没吃什么吧,能不能干点人应该做的事啊我说你。” 程卓无奈将人搀扶起来,一勺一口的把饭送到了纪俞嘴边,“你那灾外甥也别想了,小孩子青春期爱意淫点有的没的都是常有的,过会儿他醒了我再替你说说他……” 五脏六腑的消耗感让纪俞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与此同时他还感到了无比的疲惫和无助。 “吃了就咽下去啊,你含着干什么,你舌头上长了个胃啊?纪俞你他丫的怎么能让人这么不省心。” “咽下去就对了嘛,唉呀,不过我警告你,我家饭可不是白给你吃的,给你吃饱是让你就好好养着,可不是给你力气再去整点自作多情的事。” 第111章 纪俞无力的睨了程卓一眼,最后缓缓点头:“行。” “行什么行,你要发誓再也不去插足别人感情那才是真的。” “我发誓。” 程卓看着对方连三指都竖起来了也有点诧异,“你认真的?” “认真的。”纪俞淡淡道,“你让我歇会行吗。” “那也行,待会再吃吧。” 纪俞随即又躺了下去,但是却没有任何困意,他望着窗外晃动的树枝逐渐失了神,心里那些纷纷扰扰的事让他产生了一种迟来的疲惫。 他答应程卓说不再去插手司徒尽和白照宁的感情这事确实是真的,兜兜转转都过去多少年了,他再有精力也该适可而止了,况且现在司徒尽也回来了,他实在没必要自找没趣。 再加上自己和纪争羽之间还有了那样的事,他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凡事顺其自然就行了,争什么抢什么的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 “一对二。” “又出对二,您这牌真的是……” 孙启平将手上的一对二往牌堆里一扔后,又把最后一对王炸扔了出去,周观止连忙赔笑自嘲运气差。 叩叩—— 听到敲门声,孙启平说了个“进”,随之他的秘书踩着高跟鞋连忙进来报告说:“市长,国监组来人了!” “什么国监组?”孙启平示意女婿把扑克牌收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他们说是什么监察的,我只认识里面那个陈副官。” 孙启平立马站了起来,“那,那人在哪呢?” “已经在招待间了。” 赶往招待间的路上孙启平把能想到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硬是没想明白国监怎么突然找上他了?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纪律上的错误吧? 进到招待间后,孙启平先是看到了坐在一边的陈树和几个干事,紧接着才看到坐在龙头位上的司徒尽。 孙启平看到司徒尽那张脸时,丝毫没有任何准备的被吓到后退了一步。 “这,这……”孙启平不知所措的看向了一边的陈树。 陈树随之起身,介绍说:“孙市长你好,我院接到举报您有违纲乱纪的行为,我代表满市最高检察院陪同国家监察委下署一委小组来调查核实情况,然后这位是一委监察组组长司徒尽,他将对您的行为监察全程负责。” 孙启平仍是一张不可置信的脸,不过让他瞠目结舌的不是司徒尽现在的身份,而是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两年多的人,竟然还活着! “孙市长你好。” 司徒尽走过来同他握手时,孙启平还是觉得不真实,一时之间连招呼话也说不利索。 “现在进入正题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司徒尽说完又坐了回去,示意陈树开始。 紧接着,陈树拿出一封检举信,并将信件内容当众朗读了出来,检举信中称孙启平在x月x日的相关财产纠纷案件中犯了徇私舞弊的记录问题等等。 “这,这信恐怕有点过于包含个人恩怨了吧。”孙启平抹了抹亮光额头上的汗,“这些说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啊。” “检举人是实名举报并且已经向我院提供了相关证明,这个,您又要怎么解释呢。”说着,陈树将两份复印件推到孙启平面前。 孙启平一目十行看着复印件上的东西,随之坐姿也放松了下去,“这上面的通话人不是写着周观止三个大字吗,组织该不会连我老孙的名字都不清楚吧。” “那么周观止与您又是什么关系呢,我们是否可以这起检举列为徇私舞弊性质的'走后门、抬亲戚'?” 周观止被传到招待间看到司徒尽时的反应和孙启平是完全一模一样的,不过他个人的反应却要比孙启平冷静得多。 “首先,针对我与杨警官的通话中并没有涉及任何一句关于篡改笔录档案的内容,我只是向他提供了修改意见,其次,我与我弟弟的证券持有权问题与我岳父并未有直接的利益联系,而且证券的持有标准是银行和法院决定的,就算是我岳父大人,也没有办法篡改这种明文规定吧……” 周观止说完,陈树一时半会也接不上话了,他只能看向了司徒尽。 “那就劳烦各位动身先去一趟城西分局吧。” 在去往警局的路上,陈树突然接到某行长的电话,说是他们对那套证券的登记有误,以及因为本行工作人员对于工作的疏忽没有把证券署名权的有效期上传到系统,导致闹出了这一乌龙事件,很快,法院那边也拿出了庭供源文件,文件上的内容与警局那边的文本内容是一样。 “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树问副驾驶上的男人说。 司徒尽早知道会有这种局面发生,所以他也没感觉多意外,“下通知,就说先保留对孙启平的追责意见,先不追究了。” “好。” 不过陈树还是忍不住吐槽:“这银行的电话怎么能这么快。” 司徒尽笑笑,又意味不明看向对方说:“为什么能这么快,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陈树咋舌,“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司徒尽声音往低了压,“我本意是不打算和你说那么多的,但你如果继续为纪康卖命的话,国监先追责的就是你了。” 陈树被对方阴蛰的眼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和院长他……” 第112章 司徒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纪康再老也是个alpha,他的信息素……说不准就是国监追责你的第一条证据。” “……” 陈树接下来一路都在消化着对方的那番话,直到司徒尽下车了,他才扯起自己的领子嗅了嗅……全是不属于他的信息素味。 到警局后,其中负责这证券一案的警察杨博宇也声称已经接到了法院和银行的电话,已经撤回对白照宁的追责了。 “那就是误会一场嘛。”孙启平不露声色地放下了心里悬着的石头,“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年轻人对家事的处理不当……” 陈树见司徒尽没什么话要说了,于是就准备遣散一众人。 “不过,司徒组长也是个年轻人,这家事啊还是低调处理比较好,太惹人眼目了,也会被说成徇私舞弊、滥用私权的。”孙启平见事情已成定局,心态立马也好了起来。 司徒尽也没有回避的意思,直面了对方的内涵话:“那就多谢孙市长的提醒了,我的权力只适用于每一个需要发声的群众。” …… 今天已经是白照宁被拘留的第四天了,不过他至今还没有接到什么变动通知,先让他感觉到有些奇怪。 他起身在这巴掌大的空间里走了两圈活动筋骨,突然就看到那扇大门外走近过来了一群人。 他无意的定睛一看,只见司徒尽走在最前头,两人在望到彼此那一刻,白照宁愣了一下。 门锁被打开时,司徒尽立马就冲了进来,不过他倒也没有表现得太激动,毕竟这么多公职人员在。 “你,怎么回来了。”白照宁眼神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还有点别开生面的别扭。 司徒尽背对着身后那一众人,脸上尽是自责之色,他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直接把人牵了出去。 “唉呀,这几天还真是让白老板蒙受委屈了。”孙启平赔笑说,“我代小婿跟你赔个礼。” 白照宁还是不太了解情况,但他能判断出来自己应该没事了,他看向司徒尽,司徒尽没说话,应该是让他自己回答。 “怎么能让丈人代女婿道歉呢。”白照宁突然没管住嘴,“要是论诚意,两位都应该同我道歉才是。” 说完这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到孙启平身上,而是都看向了司徒尽。 “抱歉,我爱人喜欢犯一些祸从口出的错误,过后我会对他好好教育的,不过他也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刺激,孙市长卖他个面子,就给他个赔礼话吧。”司徒尽笑着,一手揽住白照宁的肩膀不紧不慢说。 这一件事就在这种小乌龙大动静中结束了,孙启平和周观止也假惺惺的向白照宁道了歉,不过白照宁并未回应。 二人回到车上后,白照宁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司徒尽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串角珠重新戴到对方手腕上并亲了一口腕心。 “你不骂我吗。”白照宁认出了这串珠子是他的,反而愈发眼神回避。 “骂你什么?” 白照宁将手腕从对方掌心抽了回去,“多了去。” 从回到车上开始,白照宁就已经在等待司徒尽要怎么说他盲目自证陷入圈套这件事了。 “那就列出来给我听听。”司徒尽说完又对前面的司机说:“小林你去坐陈副官的车,我自己开回去就行。” 车上只剩下两人后司徒尽又重复了一遍前面的话:“列出来给我听。” 白照宁支支吾吾的说不要。 “那你这是没错还是不认错?”司徒尽其实有点想笑,但还是刻意绷住了表情。 “我本来就没错,我认什么?” 司徒尽:“那你又怕我骂你?你没错我干嘛骂你?” “我是没错,但我也有一点错。”白照宁羞愧的转向车窗那边,“但是我不能跟你认错。”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很不给我面子,还他妈的当着周观止他们的面说回来要好好教育我!”白照宁气得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害得我颜面都扫地了。” 司徒尽抓着人的肩膀想扳正回来,“你看,你又犯了一个错误,你不是跟我承诺不会再说粗口话了?” “我就说怎么了,有本事你别追我啊,你不追我还能随心所欲骂得更难听呢。”白照宁扭了扭肩膀不让对方碰自己,“你还拿分手要挟我……” “我那是病急乱投医,但是归根结底是不是因为你做事不和我商量把我吓坏了?” “……”白照宁白了对方一眼,司徒尽怎么总是这么会绕弯子推卸责任。 司徒尽把人裹在胸口前,拿起对方的一只手开始掰手指:“这件事里你一共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你没有正视我们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并且你没有给到我有效的话语权,第二,你在拘留期间是可以申请和家属通话的,你根本没有想过让我来帮你解决问题,第三,说粗口话屡教不改。” “就这三个?”白照宁不信,“你不怪我不听劝……鲁莽行事才成这样吗?” 司徒尽摇头,“这是很多人都会误入的自证陷阱,本质上你没犯任何错,而且你作为受害者,我不能用斥责和训导对你造成第二次精神伤害。” “那,那你赶紧送我回去吧,我几天没洗澡了。”白照宁连忙转移话题,省得一下对方又揪出自己的新错误。 “送回哪里?” 第113章 “我家。” “你哪个家。” 白照宁随便报了个地址,司徒尽却反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住在我们的婚房里吗?”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回去过了。”司徒尽将人逼到车门前,“而且我还发现,你在卧室里摆了个穿着我衣服的塑料人形模特,你晚上睡觉不会害怕吗?” 【作者有话说】 司徒:我想追你,但是你要听我的。 小白:我只听我想听的。 [大家先不要急于周观止不得善终这件事,后面会有对应处理的,剧情刚刚展开,恶报肯定会有的啦] 第52章 你最重要 白照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上楼想立马上楼去把那个人形模特给销毁了。 但这东西实在太大,他连个能塞能藏的地方都找不到。 司徒尽慢悠悠的已经到了房门口,他看着白照宁急急忙忙给模型脱衣服的样子不禁失笑。 “你上哪找到的?”司徒尽靠在门框边上,两手插兜看着对方。 已经被抓了现行的白照宁虽然觉得丢人得很,但还是能理直气壮的胡诌道:“服装店送的啊,我跟他们订了好几身衣服,他们送我当衣架子参考用的。” “那……”司徒尽咳了一声,“为什么套着我的衣服。” 白照宁虽然很想否认这一点,但又实在找不到否认的突破口,他和司徒尽的穿衣风格是完全相反。 司徒尽的衣服多数都是适用于严肃场合的那种款式类型,颜色花纹也很讲究低调,他尤其喜欢用金色的领带夹,而白照宁几乎不会随便打领带,所以这人形模特身上这身打领带还夹领带夹,怎么说都不可能是白照宁自己的衣服了。 “我爱套谁套谁的,要你管!”白照宁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在这里开个时尚走秀也轮不到你多嘴。” 司徒尽看对方脸都红了,也不揭对方的底了,“快去洗澡吧,洗干净回来我在跟你算犯错误的账。” 他开始洗后不久,司徒尽突然进来了。 “你进来干嘛?”白照宁刚刚把自己淋湿,头上还没开始打泡沫呢。 司徒尽把一张小凳子放到浴缸边上坐了下来,“进来陪你。” “你陪我什么啊你陪,司徒尽你粘人也要有个度吧?” 司徒尽挽起了衣袖和裤腿,然后挤了一手洗发水,“躺下来。” “我自己洗。” “我要开始数数了,白照宁。” “一二三。”白照宁挑衅了对方一嘴后立马在浴缸里躺了下去,“你学了这么多年数学,就会这三个数字啊?你高考数学有30分吗你?” 司徒尽拿着花洒重新给对方打湿了一遍头发,并将手上的洗发水尽数打成泡沫往对方头上抹去,“不怎么好,30前面多个1。” “那也才130啊。” “那你呢。” “130后面少个零。” “……” “啧,笑什么。”白照宁闭上了眼睛,“我爸都说了我不是学习的料,我音乐生能上大学已经很了不起了。” 司徒尽一手垫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手给对方抓头,“那怎么没见你给我唱点歌听听。” “我是学乐器的,我又不靠嗓门加分。” “你学的什么。” 白照宁眼看着是一个吹牛皮的好机会,于是颇为虚荣的列举了好几种乐器,“不过我还是最擅长萨克斯,我以前的那个家里有一把是我妈送我的,不过后来被周观止扔了。” “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这艺术细胞。” “艺术细胞……其实也没有,只是我要是不学的话,我爸会打死我的。”白照宁笑着自己就笑了,“这也没什么好提的吧,咱俩以前也没那么熟,有什么好提的。” 司徒尽想想也是,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过一段可以称之为平淡温馨的时光,就连这些家常便话几乎也没有好好说过。 “那你呢,你小时候应该挺听话的吧。”白照宁突然也好奇对方的往事起来,“不过感觉你前几年跟你爸妈也不亲啊。” “如果你觉得不给家长找麻烦就是听话的话,那应该是。”司徒尽说,“我初高中都住校,不亲也正常。” “为什么。” 司徒尽抓完头发还给对方洗了耳朵,“因为他们忙,工作调动太多,不过也还好,我和程卓一起住校。” “纪俞呢?” “……他高中大学在墨尔本读的,你结婚的时候他还在读研究生。” 白照宁哦了一声,又多嘴一句:“那你怎么不读研?我记得你结婚也挺早吧。” “不感兴趣,而且我大学毕业就参加工作了,结婚早是因为我想让组织觉得我是一个生活稳定的人,这样我在检察院的晋升机会可能会多一点。” 白照宁认为跟现任提前任应该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可他又没管住嘴想问个清楚:“你和柳未青,是自由恋爱吗。” “……算是吧。” “哦。”白照宁觉得自己果然不太礼貌,“你追的他?” “没有。”司徒尽不是很想继续这话题,“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认识以后就有保持来往了,结婚只是顺其自然中的一环。” 白照宁:“程卓说你很喜欢看舞台剧。” “……所以我说这是机缘巧合。” 白照宁对这种陈年往事倒是没什么看法,可他又觉得自己确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第114章 司徒尽看对方不说话了,正想着要怎么圆场,白照宁却又说:“那我们以后一起去看舞台剧?” “……你确定?”司徒尽挤洗发水的手停顿了一下。 “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对音乐剧可有研究着呢,别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情趣高雅的人……” 司徒尽说好。 “那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离婚呢。” “因为我的案底可能会对他的履历考核产生影响,所以在我去服刑之前他就和我离婚了。” 白照宁听完感觉有点雾水在脑子里,“不是,事业对你俩有那么重要吗?” “对那时候来说是重要的。” “现在呢。” “你重要。”司徒尽说,“无论我从事什么工作面对什么处境,我都会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 白照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点不自然,他晃了晃缸里的水又问:“你不会骗我吧?” “那你就去组织上面检举我。” “……你真是。”白照宁感觉真踢到铁板了,“别这么不正经说这么慷慨激昂的话。” 洗漱清爽后,白照宁有意打扮了一番后两人就出门吃饭了。 …… 陈树心不在焉的回到单位后不久,就被一个电话传到某个私人居所。 进到那个指定房间之前,陈树在守卫的要求下搜罗了全身,并脱去外衣,只穿着一条底裤和一件衬衣就进去了。 他单独再走过两道厚重的门后,来到了一个古香古色像卧室又客厅的地方。 陈树两条笔直和白皙的腿很快就把茶桌前的四只眼睛吸引了过去。 “就站在那儿。”纪康开口。 陈树于是便换了一种跪姿停在原地。 “让你见笑了,启平老弟。”纪康一手捏着茶杯,一手盘着一串禅珠。 孙启平不太擅长控制表情的向陈树那边露出了意外的眼色,“没有没有。” 不过没一会儿,孙启平也识趣的自己先行离开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着吗。”纪康问。 陈树沉寂良久才回:“没有第一时间把国监组的动静交代给您。” “是不想还是忘了?” “忘了。” “自己爬过来。” 陈树低声说了个是,然后两手撑地一个膝盖一个膝盖的挪到老家伙跟前。 “很快就到这一块换天的时候了,你不能掉链子啊检察官,否则到时候我怎么把检察院交给你呢?你说是不是?” 陈树忍受着年轻的脸蛋被粗老的掌心摩挲,他咬牙:“是。” “告诉我,国监那边到底是什么回事?” 陈树犹豫了,但纪康也不恼,他从桌子角上拿了一枚方形公章递给对方:“章我都给你刻好留着了,你看满不满意?” 当看到手里那枚公章不是检察官专用章,而是脱离检察院职务更高更自由的外院代理专用章时,陈树呼吸为之一滞。 “我都这个年纪了,也不能帮衬你几个年头了,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做点体面自在的活儿,是不是?”纪康说得又慢又用情,还连连唉声叹气了好几回。 陈树久久才缓缓点下头。 “告诉我,你师兄和国监是怎么回事?” “师兄……他没有死,但是我也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回来的,他进入国监也是昨晚才通过的事情,但是他是一委的,应该不对我们两院追责……” “他怎么进的国监?” “我不清楚,我没有调查出任何调动和任用通知,听说好像是他自己跟组织申请的。” 纪康想了想,“这么说来,他这两年间一直都跟上面有联系了?” “我……不清楚。”陈树咽了咽口水,“但,但也有可能司徒正局安排的,因为我有打听到师兄他往x局服务办打过电话……” “那就是他老子安排的?” “师兄销声匿迹这么久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进入国监……我认为可能是的。” 纪康同样认可的点了点头,“那看来得想个办法让他把嘴闭上了,这事迫在眉睫了。” “!”陈树捧着公章的手抖了抖。 “你看吧,你家好师兄离开组织都快十年了,他老子一个电话就能随随便便让他踩在多少人头上,你这样单打独斗的爬到今天,我能不是为你好吗,你不听话能有这么风光的身份吗……” …… 白照宁和司徒尽刚刚吃完午饭后就顺手打包了一份去医院。 “春光满面啊司徒组长。”程卓接过打包袋笑嘻嘻打趣说。 司徒尽摇摇头,“没有的事。” 纪俞听到是熟人来了,于是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都解决好了?” “没事了。”司徒尽搂着白照宁走到床边坐下。 白照宁看着脸色出奇苍白的纪俞,不禁关心问:“好端端的怎么住院了?” “……”纪俞苦笑了一下,“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能成这样?” “药物中毒了。”程卓把病床边上的餐桌板打开,“吃错了药,把腺体玩休克了。” 另外两人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白照宁蹙眉:“怎么吃错了药?” 纪俞咳了一声示意程卓不要再说了,程卓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继续拐弯抹角:“在他老叔那里喝酒回来,把其他药当解酒药吃了,就这样。” 第115章 司徒尽对纪俞的这种粗心表示了一下质疑,话锋一转又问:“纪书记还好吧?” “挺好的,准备去京当太上皇了还能不好吗。”纪俞抿了一口程卓喂的汤,“不过你这样贸然现身,他说不准现在在想着什么缝你的嘴了。” 程卓突然往纪俞嘴里塞了口饭,他又看到司徒尽眼神极力提醒着什么时,纪俞才想起来白照宁还在,于是马上又补充说:“不过你放心,国监背后的安护织网肯定要比他的蟹兵蟹将强,他现在不敢怎么样的。” “嗯,这个我清楚。”司徒尽用余光看了手边的白照宁一眼。 纪俞别过头拒绝送到嘴边饭菜,“我爸过几天就回来了,他在我二叔不会乱来的,放心吧。” “我心里有数,你也早点把身体养好吧。”司徒尽说。 程卓嘁了嘁,“等他养好?估计那时候这天底下的牛都会飞了,吃口饭挑三拣四的,谁欠他这颗胃一个食品通行证似的。” “你能不能安静点。”纪俞瞪了程卓一眼。 “你还想捂我的嘴啊?”程卓举着一勺汤停在对方嘴边,“你家还欠我个最佳护工奖呢,赶紧让你爸申请给我颁一个。” 司徒尽问这是什么回事,程卓又一副苦大仇深的继续诉苦说:“你以为你就比纪俞让人省心吗?当初我一三五飞悉尼,二四六飞多伦多,一个脑残一个手残我容易吗我?” 白照宁知道这不好笑,但还是憋不住想笑的掐了一把大腿,不过掐的是司徒尽的大腿。 程卓好像终于苦尽甘来等来了这一天大团圆,恨不得把以往没有能畅快说的牢骚都捅出来,“好歹司徒只是脑子不好使,起码忘事了还知道自己吃饭睡觉,纪俞真是纯找事,饭不吃觉不睡的,喂他一口还要先骂一句才吃,我要是有弟子给我记录言行,我都能出八本《论语》了。” 纪俞感觉脸上挂不住了,接下来该吃的都吃了。 “这病房怎么这么热?”白照宁松开了司徒尽的手,两人手心全是热汗。 程卓正在收拾餐桌,“哦,纪俞身体有点失温,开暖气了。” “我去洗个手。”白照宁外套里面穿的是高领,这会儿感觉热得不行,于是随手把外套脱了下来。 不过他应该忘了自己里面这件黑色高领衫是个大露背的款式,那对称的肩胛下角骨中间那条脊柱沟又深又长,一直蔓延进高腰裤里。 司徒尽眼神定在了那儿,纪俞也是。 程卓立马捂住了纪俞的眼睛,“你看什么看!” 离开医院后,司徒尽应该是要马上回国监那儿做报告的,但他却因为白照宁这件衣服不得不在车上耗了一段时间。 “刚才能脱现在怎么就不能脱了?”司徒尽把人挤到车窗那儿,一个劲儿要对方坐到他腿上。 白照宁此时外套扣子都扣上,他还抱着手臂锁着胸口有些不满说:“谁让你对我的衣服指指点点?” “我没有指指点点啊。”司徒尽用膝盖撞了下对方的膝盖,“我那是理性欣赏。” 白照宁仍是看着窗外,“你说我衣服不正经,这很理性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不正经了,我说是这种衣服以后不要在严肃场合出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只是对这件衣服的使用场合做一个理性建议而已,是不是?” 白照宁想了想,“我也不会在严肃场合脱衣服好吗?你少污蔑我,什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自己心思不纯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知道你不会,而且我也只是对这件事做了相关延伸而已。”司徒尽手穿过对方的背把人抱紧,“你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看完我就去单位。”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凹主线,大家应该不会介意这种日常剧情吧*^_^* 第53章 你会抱他么 “回来再看不行吗,我还要回公司呢,谁有空跟你在这里瞎不正经。”白照宁力度适中的扇了对方一耳光,“你也不看看时间,都几点了你还去不去报到了?” “那,今天下午我去接你下班。”司徒尽享受着脸颊上乍开的微微痛感,“嗯?” “可以。” 于是二人暂时分道扬镳了。 某行政大楼某科室内。 “你这样试探纪康的底线,是出于什么目的,司徒你给我个解释。” 同司徒尽说话的是他的直属上司吕长峰,也是从首都申请下派到满市成立以及统领国监组的总领导人。 司徒尽双手负在腰后,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私心的意思回道:“目的您已经清楚了,我爱人受难权责其中,我不能不管不顾。” “你不怕别人说你徇私舞弊吗。” “组织不能因为追责主体和我有关系就将问题上升到徇私舞弊的层面,其次,我不认为这是一次试探。” “那你认为是什么。” 司徒尽想了想,“摸底吧。” “他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你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是没办法从中找到他任何不法的蛛丝马迹的,同时,组织经过商榷,我们有意向让你去北京先过渡一段时间。” 说着,吕长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桌子上。 “一段时间,是多久?”司徒尽拿起文件袋。 “一年吧,最少一年。”吕长峰叹了口气,“抓老虎拍苍蝇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国监刚刚成立还在考察阶段,一年后你再回来我还是会让你做一委组长,不过你想留在北京也可以,毕竟很多人都想留在那里的,况且上面给你安排的位置可是副厅起步,你要知道这个位置很多人四十岁之前都是坐不到的。” 第116章 司徒尽从大楼里出来时也才四点多,他在车里打开了那个文件袋,将里面的调任通知书仔细看了一遍。 随后他又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不过对方似乎是有意不接自己电话的,他又只能打给了母亲,杨琇倒是很快就接了。 司徒尽把调任的事情说了,杨琇给的答复跟他想的也是大差不差:“你的身份充其量也就是个还不能指证的证人,现在就这样空降国监,反而会打草惊蛇当活靶子,来北京这里也好,至少北京的国安能保证你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端。” “不行,我要是去北京了阿宁怎么办?” “满市飞北京才两个小时,又不是说你们这一年都不能见了。”杨琇无奈极了,“你们都是多大的人了,事情的轻重怎么都拎不清呢?” “那也不行。”司徒尽笃定道,“这调任我有异议,我不接受。” “这是组织的安排,如果你坚持不服从调任,组织有权对你革去所有的职务,这是通知不是意见。” 司徒尽心里狠狠一揪,“……让我再想想。” …… 白照宁跟司徒尽说自己回的公司,实则并没有,他去找了蒋寻,打算把新账旧账一起算,然而这人已经在几天前就离开这里飞往慕尼黑了。 他还了解到,蒋寻大概是通过周观止的帮助嫁给了一个德裔医生,因为蒋寻在跟他离婚后乃至后来这些年都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标记,他本就发育不良的腺体彻底死亡了,人是处于休克状态的,现在是在慕尼黑接受治疗中。 令白照宁意外的是,对方给他留了一封信和一把钥匙,信中除了一系列愧疚话,他还声称这把钥匙是他老家的钥匙,白照宁的一些东西都放在那里,希望他可以及时取回。 或许是对腺体死亡这种事情太过深有体会,白照宁犹豫之下还是放弃了找人算账的想法,他没有打算过原谅这个人,但他还是做不到在这种关头把人真逼死。 不过对方留的那个地址和钥匙,白照宁倒是觉得可以去考证一番真假。 司徒尽的电话来了,说是已经出发在路上了,白照宁才赶忙赶回公司坐等对方来接自己下班。 等待期间,他站在落地窗前往楼下看了好几回,都没有司徒尽的车,不过这人做事总是喜欢提早打招呼,说是在路上了,其实可能刚刚出发而已。 白照宁想了想,如果司徒尽跟他认真表白的话,他就勉为其难考虑一下复婚,毕竟现在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了,是得好好想想以后的事了。 到了规定下班的点,司徒尽的电话准时来了,白照宁往楼下一看,便问:“为什么不上来接我?” “我怕吓死别人。” 说的也是,司徒尽现在可能还不适合公开露面。 两人在外面解决了晚饭以后才回的家,一进家门,猫就扑了过来,白照宁指责司徒尽出门前是不是没有给猫留吃的,司徒尽却说:“它已经很肥了,需要管理一下进食频率了。” “那又怎么样,它想吃就吃。”白照宁把猫抱到怀里往沙发那儿走,“要不说后爹都不心疼孩子呢。” “我怎么就算后爹了?” “你是二婚那怎么不算?”白照宁拆了一根茶几上的火腿肠喂给猫,“更何况我们现在离婚了,它应该叫你叔叔才对。” 司徒尽哎了一声,“大人之间的事情怎么能牵连到孩子呢。” “本来就是啊,你还指望我女儿给你养老送终啊?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从这个房子里出去的,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追求者而已,还蹬鼻子上脸想对人家女儿的饮食规律指手画脚。” 司徒尽干脆把猫从对方大腿上接了过去,然后又放回一旁的猫架上让它自己玩。 “干嘛,打断我的亲子时间是几个意思?”白照宁翘着二郎腿看他说。 “看你一身都是猫毛。”司徒尽替对方把外套上的那些白色小细毛都捻下来的同时还说道把对方外套扣子解了。 司徒尽掌心爬过对方的腰线上移,很是顺其自然的把对方外套剥落了下来。 光滑裸 1露的脊背被宽大的掌心上下抚ll挲时,白照宁低低地骂了对方一句流氓。 “腰塌下去的时候,你这里会有两个腰窝。”司徒尽将人堵在自己胸前,两只手卡在对方的后腰上,“很深。”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白照宁歪着头,颈根线拉得又长又紧。 司徒尽从对方下颌顺着颈根线一路吻到颈窝里,“你给我看看腰窝。” 早知道对方没打好算盘,白照宁连忙推开对方:“大白天的你想得倒挺美。” 他不听,直接套了对方的腰将人半拎起来反l摁在沙l.发上,“我看看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白照宁的背线因为亲吻的刺激而紧绷了起来,“干嘛咬我。” 司徒尽还将人裤扣l开了,他将对方裤头1往下拽了拽,里面那条横截三角1白丝内裤就露出了一截。 “白照宁你自己说说这正经吗。”司徒尽勾起那根l横截线弹了一下,对方下意识紧张得不由自主下沉l了腰段,这样一来,那两个大小一致的腰li窝立马陷了出来。 “你就很正经吗。”白照宁半张脸扣在沙发靠垫里,“一天净干一些有辱斯文的事儿。” 司徒尽紊条不乱的脱了外套解了一半领带后凑上去同对方亲了亲,“我有辱斯文?你现在骂人好像进步了白照宁,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第117章 那下三角的纱质l布料被司徒尽拧成一根绳段1不断用来挑拨/摩挲自己的间 1隙处,白照宁气急败坏的想把人踹开,小腿却也被压死了,“你要当着孩子的面做这种事?” “它绝育了又没什么不良影响。”司徒尽把人翻面回来,脸埋进对方/的三角区域里猛l嗅了嗅,“让它看看也没什么,省得它真叫我叔叔。” 后来司徒尽还是把人抱回了楼上的卧室,白照宁看到那座人形模特还立在那就算了,不知他已经脱下来的衣服什么时候又被司徒尽套了上去,这人摆明了想没事找事。 白照宁心里不爽,委婉的要拒绝对方:“没套,不做。” “怎么会没有。” “你都死两年了,那我买来给这模特用?” 司徒尽含着对方的耳垂笑出了声,“那也没有别人?” “……”白照宁更是不满的从对方身上翻下去躺到了一边,“有,有好几个。” “真的假的?” “这能有什么真的假的,告诉你都不错了。” 司徒尽费了一点蛮力才把人重新收进臂弯里,“意思是你买了好几个人形模特?” “我开裁缝店啊我买那么多。”白照宁仍是偏拗的不肯让对方亲近一点,“你别碰我。” 司徒尽说了好,又掐着对方脖子强硬的亲起来,这人的吻法特别不礼貌,还像抢劫似的连吃带拿,吻乱吻急了他就直接趁虚而/入让对方所有的推辞都变成看似火热/的迎合。 “买来就看着?你会抱他吗?”司徒尽在对方表情还没拧开的时候就追问说, 白照宁刚想坐起来又被按了下去,他一手掐着对方脖子一手抓着手边的枕头,但这并没有让他分散一点注意力,眉头反而越拧越紧。 “你抱他吗?抱着他的感觉像不像我?”司徒尽还乐此不彼的逼问着,“你跟他是不是还说话?嗯?” “没有!” “你对着他/zw了吗?” “怎么可能!” 那正对着床头的一比一等身人形模特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灵魂和生命一般,白照宁怎么感觉他在看着他们似的,这让他感到了一点心虚和紧张。 “你跟他说话说的什么?是不是说司徒尽你终于死了?” “闭嘴……”白照宁又去捂对方的嘴,“你少造谣我…!” 司徒尽将人手腕反剪在头顶,“那你和他说什么?说骂我的话?还是什么?” 白照宁不肯回答,司徒尽就将人换了个面,那两个腰窝绷到不能再深的时候,白照宁才破罐破摔说:“骂你不是应该的吗……!” “就骂我?”司徒尽放缓了身速,附身勾着对方的背问,“你骂我什么?” “……” “骂我不是好赖货还是骂我死有余辜?” 后颈上传开的轻微刺痛让白照宁意识到他被模拟标记了,可能因为那颗腺体原本是属于司徒尽的缘故,他感到了自己体内有一股空泛而生疏的逆流在向对方认亲,这使得他也不受控更想靠近对方一点。 “你是怎么骂我的?”司徒尽喑声追问不停,“光骂我,不说其他的吗?” “……说。” “说什么?” 揉皱的床单上是两只紧扣有力的手,白照宁佝曲的背如同被深深嵌在了对方身子里,这样一副温暖而力量十足的身躯是一具塑料打形的人形模型无法相提并论的,从他情感降级到去吻一具模型的时候,其实早就不再去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白照宁余光转向那具模特空白的脸,上面已经没有离人的脸了,他心口一软,终于松口:“说了……我有点想你,司徒尽。” 【作者有话说】 删删减减又是勉强更出来了,感谢审核*^_^*还我一千字 第54章 聚少离多 被逼出来的生物钟让白照宁像往常早上一样七点多就醒了过来,他推了推身后的司徒尽,“松开,我要去上班了。” “今天周六。”司徒尽半睡半醒的但是仍是铁打不动缠着对方,“怎么这么勤快了。” 白照宁一听说周末立马又缩了回去,他不清不楚的呓语了两声,“谁让你丢那么大个公司给我守……” 随后两人都没了动静,再睁眼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今天你没安排吗。”白照宁洗漱回来又懒洋洋的倒回了床上。 “没有。”司徒尽打开了衣柜,“怎么了。” 白照宁目光在对方裸露的背肌上游走着,“你这工作是定下来了吗,算个什么职务啊。” “算是定了吧。”司徒尽口气犹豫,“算……监察科的。” “哦,那以后就是照常上下班了?” 司徒尽抓着件打底衫揉了又揉,“还不确定……下周才清楚。” “那不就是后天的事吗。”白照宁声音听着都高兴,“那这个,跟检察官是一个性质吗。” “不是。”司徒尽将衣服套了上去,“两者职责不同,追责对象也不同,监察委主要是负责监察有违法乱纪的公职人员,检察院则主要对法院负责,监督公诉和法律的实施。” 白照宁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也挺好的,不过感觉会很忙。” “你不喜欢我忙吗。”司徒尽不知道白照宁会穿什么衣服,索性只拿了双袜子过去。 “没有啊,怎么会。”白照宁看对方拿袜子过来了直接踢掉了脚上的拖鞋,“你还是有点事干最好,省得一天招人烦。” 第118章 司徒尽屈膝下去给对方一一套上袜子,笑问:“这么不想见我?” “什么想不想的,那也不能天天勾搭一块吧,每天一块下下班,晚上家里见就行了……”白照宁越说声儿越小,“又不是说明后天又见不到了……” 看着司徒尽没回话,白照宁自以为自己又中套了,于是又追加说:“我是说,你要这样追我,我才能勉强接受的意思。” 其实不然,司徒尽还没想好怎么跟对方说组织要把他调到北京的事,说与不说难就难在,他不知道白照宁能不能接受这件事。 虽然说也不是非要有一座鹊桥才能相见,但他们到了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才言归于好,真聚少离多了,别说白照宁高不高兴乐不乐意,他也不放心对方自己过日子。 况且,上面给的交代是一年,可真到了那种位置到时候还是他说走就能走的吗。 “怎么不说话?”白照宁看对方表情失态不禁有些担心,“我的要求……很苛刻吗?” “没有啊。”司徒尽这才回过神,“怎么会。” 白照宁也没多想了,“那你能不能赶紧追我啊,我感觉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我的诚意不是建立在你的表现上吗?”司徒尽把人抱了起来,“你不听我的话,不按照我的要求规范自己,那我也很难办对吧?” “我什么时候不按照你的要求规范自己了?你禁止的那些,除了说粗口话我一样没犯吧?” “嗯,我看到了,所以你要继续保持,我们的关系才能更上一层楼。” 白照宁说今天不想出去吃饭了,司徒尽昨晚提前联系了食供公司,一大早食供公司就把几大袋新鲜食材送了过来。 “食供公司说你这两年都没有供单要求,这两年你都是在外面吃吗。” 白照宁坐在餐桌前慢悠悠的清理着玉米须,“不然呢,我又不会做饭,一开始是请了阿姨做,不过我不经常回家吃,后面就辞退了,我跟何治都是在公司吃。” “他不是只吃公司食堂吗。”司徒尽边说边顾着一个炒锅和汤锅,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 “是啊,他吃什么我吃什么。”白照宁说,“忙起来的时候谁管吃的什么。” “这事他做得有点欠缺。” “唉呀,你怪他干什么。”白照宁咬了一口生玉米试试口感,“要不你教我做点饭呗。” 司徒尽警觉的发现了对方的举动,立马勒令道:“你在吃什么,马上吐出来。” “没什么啊,我感觉怪鲜的,像那种玉米汁……” 司徒尽迅速冲了个手就过来掐开他的嘴,直接将那些还没咽下去的玉米残渣用手抠了出来。 “不要乱吃东西。” “……哦。”白照宁看对方挺严肃的,腮帮子被掐得怪疼的也没敢跟对方生气,“那你还是别教我了,待会我学不好你还说我想毒死自己。” 司徒尽洗了个手又开火忙上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你知道吗,我发现公司里有很多员工他们都不吃食堂的,他们都是自己带饭。” 司徒尽无端笑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们带饭很不方便我才开设了食堂。” “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白照宁有点无语,“反正我们中午都不回来吃饭,要不……你以后也天天给我准备盒饭,我带去公司当午饭吃?” 司徒尽动作停顿了一下,“天天?” “我就说说,我也没稀罕多少……” “看情况……”司徒尽又一次犹豫了,“等到我工作那边弄明白了,我尽量每天能在七点前起来做饭就可以。” 白照宁一听,这事司徒尽肯定能干出来,他心想又连忙说算了,“提前一夜煮的也不好吃,大早上煮就更没必要了,当我没说。” “再说吧。” 白照宁毛病多,但是不挑食这一点就特别让司徒尽满意,不过白照宁内涵他解释那是挨过饿留下阴影了吃什么都好吃。 午饭过后,两人什么也没干,就坐在客厅沙发上逗逗猫看看电视消食了一会儿,白照宁有点困,枕着对方的腿就睡着了。 趁对方睡觉的间隙,司徒尽给吕长峰发了条信息,问他自己被安排调动这事是谁提出来的。 吕长峰一把年纪了打字不太行,只能发了语音过来,转换成文字后就是:无论是谁安排的,这都是国监和国安的意思,你跟赵常委要权的时候他可告诉过你了?你既然要搞这种提前空投落地,那就要承担起必须服从任何一种安排的后果,听调不听宣这种老话风气就是纪家人带偏的…… 思虑之余,司徒尽还是打算再争取一下,就一个调任的事,他不信这事就这么必成定局了。 白照宁一觉睡到了天黑,本来说好出去走走的,硬是拖到了八九点才出门。 路过公司楼下时,白照宁突然说要上去拿个东西,结果只拿回来了一把钥匙。 “说不准他真的留着我的东西在那儿。”白照宁说。 司徒尽却不是很相信蒋寻这个人,“你怎么肯定他没有其他意图。” “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意图,他人能不能醒过来还是回事。”白照宁再看了一遍地址,“而且他老家的房子已经被列入拆迁区了,我估计他是不会回来了,那万一他真留着我的东西呢。” 司徒尽凑过去看了一眼信上的地址,“三河县?好像还挺远,开车要五个多小时吧。” 第119章 “是吧,我本来打算下周过去看看的。”白照宁把东西收了起来,“不过我看了,坐火车也就两个半小时。” 司徒尽想了想,“那明天去?” “你确定?” 回去后司徒尽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虽说明天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可司徒尽还是非要整得像出兵打仗一样。 其实他们大可开车去或是让人代驾去,毕竟坐火车鱼龙混杂的可能有点不太舒服,可白照宁十几年没坐过了,硬是说要坐火车去。 一大早两人就到了火车站,白照宁其实都不太清楚现在坐火车不用纸质火车票,两人还多余的候车大厅找了老半天取票机。 “才刚刚八点半,十点的火车你催什么催,起那么早困死了。”白照宁坐在硬邦邦的等候椅上左右假寐都不舒服,十分埋怨的让司徒尽想个办法。 去三河县只能来这里,刚好这个火车站又是满市最老旧最偏僻的一个站点,是再过两年就会拆了重建的程度,司徒尽实在找不到这有什么方便休息的地方,于是他只能领着人去找到了一处人少的角落,脱下外套往地上一铺,让白照宁枕着他腿睡。 白照宁觉得有点丢脸,司徒尽又说:“我把你的脸遮起来别人就看不见,你看别人都是这么睡的,没事。” 其实真躺下去了以后,白照宁发现根本没有人会看他们,他就安心补了会儿觉,醒来正赶上检票。 好在这趟车次乘客不多,两人所在车厢也没多少人,白照宁感觉良好,于是就跟司徒尽谈起自己初中那会儿坐火车离家出的往事。 “那你为什么要买站票?”司徒尽问他。 “因为过年买不到卧铺啊,而且我哪里知道要站十几个小时,等到我爸在北京西逮到我的时候,我跑的力气都没了,不光白劳一场还挨了揍……” 司徒尽用手心接住对方嘴里吐出来的樱桃核,又喂了一颗进去,“怎么很少听你说你母亲。” “我妈又不舍得打我,不过她也没有空陪我什么,给点钱让我自己开心就完事了。”白照宁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而且我爸妈聚少离多的,感情也不怎么深厚了。” “这样……”司徒尽心里现在只有聚少离多四个字。 两个半小时车程还算快,白照宁还没困就到站了,不过从火车站里出来时两人有点意外,这地方看起来有些落后过头了。 “你以前没来过吗。”司徒尽背着个出行包,一手牵着白照宁。 “没有,他家里就有他一个人了,他怕我嫌弃这地方,没带我来过。”白照宁说着又觉得有点可惜,“其实他挺可怜的,但是……算了。” 司徒尽打开手机导航输入了蒋寻家的地址,结果发现那地方根本不在这县城里而是在周边镇上,他们还得坐四十分钟的城乡公交才到,最后他们决定打个车过去算了。 在路边等网约车的时候,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妇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白照宁眼尖的发现这人有些面熟,于是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对方也看了过来。 白照宁有些迟疑的叫了对方一声,“周……姨?” 那人看到了白照宁的脸后立马扭头加速离开了,看起来慌张得很。 “那好像是?”司徒尽也想起来了什么。 “周观止的母亲。”白照宁有些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两秒钟后白照宁又想起周观止和蒋寻都是这里的原居民,在这里能碰到也算于情于理。 不过二人没有把这人的出现放在心上。 等到他们找到蒋寻家的老房子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片地已经拆了将近一半了,到处都是尘土废墟。 蒋寻家里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很多家具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白照宁很快就发现了那堆可能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东西并不多,就两个大纸箱而已,白照宁用钥匙划开了箱子上面的胶带封条,打开一看,除了他的东西还有他爸的一些勋章之类的。 不过都是些老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相册毕业证还有礼物之类的东西,还有几沓唱片、一把萨克斯。 “这是,你妈送你的那把?”司徒尽问。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白照宁说着,他擦了擦笛头,用嘴打湿哨片后将笛头和哨片用哨卡组装起来后试了一下音,“还能用。” 司徒尽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到老旧的木沙发上坐下,“你真会吹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当我在吹牛啊。”白照宁小心翼翼捧着那金灿灿的老物件,就像见到了经年不遇的朋友那样。 司徒尽笑笑,“你会吹什么,吹给我听听,小音乐家。” “才不要。”白照宁有点不好意思了。 “干嘛不要。” “就是不要,别废话了,你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待会寄回去。” 司徒尽说好,于是就重新装箱去了。 白照宁抱着萨克斯到窗户那儿往外看了看,这一片几乎都没有住户了,外面多的是拆了一半楼墙。 东西装得差不多时,司徒尽正想问对方要不要把那把萨克斯也放进去时,一记悠扬而厚重的木管乐声从窗户那边传了过来。 一个婉转的起音过后,白照宁手里的萨克斯喇叭管里推出了一段不长不长短的平音,仅仅几个音,那经典的前奏就让司徒尽脑海里出现了那艘名为泰坦尼克号的世纪轮船。 第120章 《我心永恒》这首曲目无论用什么乐器演绎都是抓人心魄的动人,那些起转间的婉转悠扬和阔境伟大与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能让时间静止的法器。 司徒尽渐渐没了动作缓了呼吸,他坐落地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窗户边上那人。 那是一幅背光的画面,白照宁站在光影里被抹成了一片剪影,窗外的破败残楼与他格格不入,他灵活的五指在乐器指键上有条不紊的来回拨按,微微下垂的头让不经打理的发丝在风里微微拂动。 没有曲谱,白照宁在间奏部分有稍稍的停顿了片刻,过后又很快熟练的衔接了上去。 副歌前的低沉伤敛让人觉得莫名心生悲楚遗憾,而间奏过后的高昂则让所有物都有了属于了自己的壮调高歌一般。 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人为废墟里,司徒尽发现了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音乐家。 尾奏将近,他漫步走近情人,白照宁在四目相望中收了最后一个音。 在逼仄老旧的小民居楼房里,二人的舞步生疏而又临促,他们不是不擅长交际舞步,只是跟彼此跳是第一次,而一切没有默契的迈步和收脚都是重新相爱的尝试。 【作者有话说】 自由恋爱就是最好的*^_^* 大家可以去搜搜《我心永恒》的萨克斯独奏听听呢*^_^* 第55章 我们就结婚 把两大箱东西都安排妥当寄回去后,两人也没耗着,立马打了车回三河县城。 结果这出租车车主半路接到电话说家里有事,钱也没收直接把人扔放在路边让他们自己找过路车辆回县城了。 这块地已经称得上是乡间公路了,打网约车都不会有人接单的,两人走了大半个小时,也没见有什么可以载人的过路车路过,好不容易有辆货车说可以载他们,结果只能坐一个人。 他们很快就走到暮色现形了,白照宁怕黑怕成了毛病,情绪也变得有点暴躁焦虑起来。 如果是其他毛病司徒尽还能尽可能说点什么,可白照宁以前是不怕黑的,这事他不敢捅上去,只能一遍一遍安抚对方情绪。 已经到吃晚饭的点了,白照宁又喊饿,两人只能先停下来歇脚。 司徒尽用外套给白照宁叠了个坐垫在马路边上坐下,他把背包翻了个遍也只找到半包果干,今天出发时带了不少东西,可白照宁在火车上都吃得差不多了。 “先吃这个,待会儿来车回县城了就有饭吃了。”司徒尽半跪在马路牙外,左右轮流给对方捏小腿肌肉放松,“忍一忍。” 白照宁数了数,也就剩六颗了,他说一人一半,司徒尽却以不喜欢吃这种食品拒绝了。 天彻底黑到看不清路时,他们只能打开了手机闪光灯,不过这也招来了很多蚊虫,密密麻麻的直往光源处扑,看得人头皮发麻。 四周又黑肚子又饿的,白照宁完全不能让自己处于一种稳定的情绪环境里,最后他走都不想走了,直嚷嚷要在这里等到天亮再走。 “我看了,也就剩二十里路了,再走十公里有一个高速路口,走到那里就有车了。”司徒尽说着把手机塞到了对方手里,然后自己弯下了背,“上来。” 白照宁知道自己有点事精了,心里也有些愧疚,“我不用你背……我走就是了。” “我叫你上来,不上来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司徒尽催促说,“否则我要开始数数了。” 白照宁毕竟也是个身强力壮的alpha,司徒尽就这么背着他走估计也吃力得很,走了几分钟过后白照宁又说放他下去,司徒尽没有搭理他。 最后他只能趴在对方肩上,吐露心中的羞愧:“对不起,司徒尽……” “怎么突然说这个。”司徒尽现在感觉还是良好的,毕竟白照宁比以前轻很多了。 “我是不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 “可我歹也是个alpha……你不用把我当成omega一样。” 司徒尽步子慢了一点,他似乎是很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后,才给对方回答说:“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omega这样,alpha和beta也没有。” “怎么可能。”白照宁立马反驳他,“柳未青没有吗。” “没有。”司徒尽很是果断,“我和他以前也是聚少离多,谈不上太多互相照顾。” 白照宁弱弱的哦了一声。 “而且。”司徒尽回头看了背上人一眼,“你娇生惯养习惯了,有这些小毛病很正常,可以接受。” “你别乱用形容词行不行?”白照宁捶了一下对方的肩头,“我都三十来岁的alpha了你把我说成什么了!” “娇生惯养是贬义词吗。” “不是吗?” 司徒尽想了想,确实是贬义词,于是他又改口:“虽然是贬义词,但这也是就事论事,我没有不赞同你这种生活态度,alpha也好omega也好,所有人都有享受被宠爱的权利,况且你很金贵,这都是你应得的。” “别咬文嚼字把我说成像什么濒危动物一样,还金贵,你要不要把我送到博物馆里展着?”白照宁又羞敛的捶了对方一拳。 “濒危动物之所以成为濒危动物是因为数量稀缺,你只有一个,所以你也是稀缺的。”司徒尽照常发挥说得条条有理,“既然稀缺,那就是金贵的。” 白照宁真受不了这人老是一本正经说这些害臊话,他到底是想哄人开心还是卖弄口才? 第121章 就这样走了十来分钟后,终于来了一辆私家车,私家车车主很是慷慨的让他们上车了,而且他去的方向会路过满市,声称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在满市下车。 这车主应该是外地人,叫吴怀,一路上都在同二人聊天解闷,他车开得快,很快就进入了满市地界,上了最后一段盘山公路。 听到车外隐约有喇叭声,白照宁提醒车主也打个喇叭回应一下,结果下一秒,一辆占错车道的轿车打着高强度的远光灯直接怼着他们的面过来,吴怀连忙打方向盘,可对方还是义无反顾的撞了上来! 一记防不可防的重击声从外冲向内,司徒尽连忙将白照宁扑倒护住了头,好在吴怀反应迅速,那辆车只撞到了车尾,但因为受力过猛,车身还是失去了平衡,一连在国道上打了几个弯,最后撞在了盘山护栏上。 等到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以后了,好在三人都没有伤得太严重,不过不可避免的都有一些撞伤创口,整件事让人心有余悸得厉害。 肇事车辆在撞完车已经逃逸现场了,吴怀调出了行车记录,但由于那车辆出现时打着太强的灯光,行车记录画面里根本看不清车牌号,他们只记得那是一辆黑色的某国产车。 回到市里做完笔录后,司徒尽向吴怀要了联系方式,并声称后续会有人联系他进行对应赔偿,吴怀不解对方为什么要向自己赔偿,但司徒尽没多解释,只坚持道谢道歉而已。 在医院里处理好伤口后,两人已经是身心俱疲,就要了个病房住下了,纪俞也是在这儿住的院,程卓知道后就去两人带了晚饭来。 不过这事的冲击让白照宁没吃几口就饱了,两人也早早就躺下了,对此意外他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猜想:“你说,如果吴大哥因为我们出了意外,那怎么办。” “这个,很难说。”司徒尽也是头绪乱的很,“但是这种目的性过于明确的人为意外……” 白照宁想到了他们白天时碰到周兰枝,如果是她向周观止一众人提供了他们的行踪,那么发生这样的事也再正常不过了。 白照宁睡下后,司徒尽又起了身,来到纪俞病房这时,那两人都还没睡。 看到司徒尽脸颊上擦破了一块,纪俞又问白照宁怎么样。 “都没什么大碍。”司徒尽少见的又愁容满面起来。 程卓刚好削了个梨问司徒尽吃不吃,司徒尽拒绝后,他就转手送到了纪俞嘴边,“要我说,这事就是有人兜好底了才敢这么干的,就算查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车找着了人抓到了,那一样是替罪羊。” “想要制造这种意外的成本太低了。”纪俞说,“不过这次应该算是个提醒,他们不会在这种风尖口以身试险的。” 司徒尽捏了捏眉心,“吕局让我这周去北京报道。” “我早说了这件事没有余地。”程卓问,“你不去,纪康也会搞出动静逼你去。” “那去多久。”纪俞也问。 “上面说一年吧。”司徒尽说,“我没想好。” “一年两年都好,主要是你突降国监这事儿本来就有点不合时宜,当时我就叫你别冲动回国的。”程卓说,“到头来还是自乱阵脚。” 临走前,纪俞才想起来问司徒尽说:“你去北京的事儿,告诉阿宁了吗。” “……还没有。” 司徒尽在病房里坐了大半宿,看着白照宁的睡脸他想了许多事,如果自己撇开一切就这样待在对方身边,根本无法预见下一次人为车祸或是证券案是什么时候,他在权关这条路上被绊的脚,如果不能就此站起来,那么他迟早也会把白照宁一起绊进去…… 情关和权关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考验。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去了一趟警局,这事虽然立案了,但他们并不执着于真的能得到个结果,毕竟结果早就自在人心了。 回家后司徒尽让白照宁在家休息一天,白照宁看对方要出门便问去哪,司徒尽只说去单位一趟,下午回来。 但白照宁睡到中午后就没有休息的心思了,他联系了吴怀,亲自请对方吃了顿饭,最后苦口婆心的终于说通对方跟着何治去看新车了。 前几天的证券一案也终于落下尾声,陈树亲自过来送了结案书,看到白照宁磕伤的眉骨后他便关心了一番,还问:“师兄他没事吧?” “都没什么事。”白照宁对这人的定位也不太清晰,是敌是友他至今都不敢妄下定论,“多劳你关心了。” 陈树说没什么,又感慨说:“那还真是万幸,我还担心师兄去不了北京了呢。” “什么?”白照宁本来都想送客了,“你说谁去北京?” 陈树眉峰微动,有些不可置信:“白老板不知道师兄他被调任到京了吗。” “……”白照宁哑口片刻,“他不是在国监吗。” “这中间有些变故,我也不太清楚。” 傍晚白照宁前脚刚回到家,司徒尽后脚也跟上了。 “你,出门了?”司徒尽见对方的打扮便问。 “啊,是,去公司了。”白照宁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 司徒尽给对方倒了杯水,“没什么,饿了吗,我去做饭吧。” “嗯。” 饭桌上白照宁也是胃口缺缺的,要么就是一直在精神游离,司徒尽以为对方还没从车祸里缓过劲,便说了好些调理话。 第122章 见对方迟迟不提调任的事,白照宁终于忍不住试探了一句:“今天工作顺利吗?” “还好。”司徒尽撂下筷子。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缺勤了……” 司徒尽突然也没了胃口,他酝酿许久后,终于把练习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白照宁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出于多方考虑,组织让我去北京就任,不过大概只用去一年,一年后我可以再申请调任回来,你……同意吗。” 白照宁心中无故轻松多了,“我没意见。” “你可以有意见,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就不去了,你不用从我的角度为我思考。”司徒尽连忙解释,“一切秉持你的意愿。” “工作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白照宁轻松道,“而且,你一直都想回到这条路上吧,正好叔叔阿姨也在北京,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司徒尽噎了一下,“你真是这么想的?” “那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怎么样。”白照宁反问对方。 “把何治辞了,以后我给你当贴身助理。”司徒尽说得认真又幽默,“赚你的钱来养你。” 白照宁哼了哼,也看似幽默附和对方说:“这回异地恋好歹近一点,想开点。” 司徒尽动身去北京是两天后,他没多少行李要带走,唯一放不下的行李只有白照宁。 白照宁坚决要送他到北京的机场,然后自己再回来。 两个小时的航程很快,下了飞机后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白照宁回满市的登机时间,于是两人又在候机大厅里磨了会儿。 “周末没事我都会回去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司徒尽又一次安慰对方说,“大事小事都要打。” 周遭都是人,白照宁有点不好意思的挤在对方怀里,“你能不能别这么墨迹,我又不是离了你不能活了……” 司徒尽心里多的是不舍,“过几天就是清明了,到时候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给你爸扫墓,嗯?” “好。”白照宁心里想了一下日子,也就三天而已,“你要回来。” “回来。”司徒尽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喉中苦涩着向对方请求说:“等我明年回来,我们就结婚。” 【作者有话说】 1-冷知识: 司徒尽和白照宁有很多不能同频的地方,比如白照宁从来没有意识到过司徒尽有时候故意凶他,其实是想让他服软撒娇,他一直以为司徒尽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讲道理也是乱讲理的人。 再比如,白照宁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发火带情绪让司徒尽做这做那的无理要求其实在司徒尽眼里是变相撒娇。 2-回答一下vb的私信问题:看到弹幕有好多条“包子鸟”和“沙糖桔”,请问这个是什么梗,是有内容删减过吗? ◎这个问题我也研究了小半天,原来是有一位读者朋友把司徒和小白的名字缩写打成了“沙糖桔stj”“包子鸟bzn”……想到这个绰号的人简直是天才hhhhhh… 第56章 像个禽兽一样 司徒尽走后的第一天,白照宁感觉没什么变化,满市到北京的直线距离也就一千多公里,而且航班也非常多,他心想着想要见一面还是很容易,于是就慢慢放平了心态。 两人陆续的回到了工作秩序中去,白照宁问司徒尽工作时都干什么,司徒尽说了很多,但白照宁并不太理解那些名词,不过他倒是知道<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是什么样的。 从白照宁和司徒尽有接触开始,他很早就洞察到了对方在做生意这件事上的矛盾积极感。 司徒尽是一个内核非常强的人,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自己独领一套的思维和决绝手段,他一直以来并不喜欢商人这个身份,但他依旧在这个领域做到了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听着司徒尽在电话里说些工作上的事,白照宁是听得出对方是由衷投入其中的。 日子过得还算快,很快就来到了清明前夕,白照宁给员工们放了不调休的假期,他也早早的去了机场等候司徒尽的航班。 司徒尽剪了点头发,面貌也比走之前容光焕发了许多,两个人远远看到对方时,都有一点出乎意料的紧张和激动,白照宁从等候椅上起来后,犹犹豫豫的也不敢走过去,司徒尽也是挠了挠头才一路小跑过来。 “我以为你没看见我呢……”白照宁有意咬着口腔内壁上的软肉让自己看起来像生气一点,“那么久都不过来。” 司徒尽手上提着一个便携行李包,他追着对方刻意回避的脸认真看了看,“你是不是瘦了。” “怎么可能,我要是三天能瘦下来我都出去开班了。”白照宁表情丰富得很,既有发不出的火又有克制不住的愉悦,“北京那么多眼科医院,你要不抽个空去看看眼睛得了。” 司徒尽终于藏不住笑了,“好了,先回家。” 除了人以外,格格对司徒尽的离开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情绪,人进门时它立马就扑了过去,但是又马上走开了,司徒尽叫了它几声,它才慢慢又凑了过去。 “我身上有其他味道吗?”司徒尽怀疑自己是带了陌生的味道回来。 “可能吧。”白照宁说,“不过留守儿童一般看见出门在外多年才回来的父母第一个反应都是退避,你应该反省一下你的问题。” 这话让司徒尽受益匪浅,他连忙建议说:“给孩子注册个账号吧,方便后爹和孩子联络感情。” 第123章 “那你早的时候怎么不送它上学,现在文盲一个打字它能打得明白吗?” “语音转文字不行吗。” “转出来一串的喵喵喵你就看得懂吗?” 司徒尽笑得肩膀发抖,白照宁催促对方赶紧去做晚饭。 晚饭过后,这一天也差不多过完了,两人没什么闲工夫做其他的事,而是早早就去洗了澡,回房待着。 很难得的是,白照宁洗完澡穿得严严实实的出来了,司徒尽回想这几年,他就没见过白照宁是穿过正经睡衣的。 司徒尽坐在床边上,看着对方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 “你刚刚在干什么。”白照宁莫名拘谨的坐到了对方身边。 “去关了一下窗户。”司徒尽直愣愣的说,“然后……在等你。” 白照宁不知道哪个穴位被点了一样,感觉耳根子麻麻的热热的,“我洗了很久吗……” “没有。”司徒尽抬起手悄悄从背后扶住了对方的腰,“比以前快很多了。” 对方刚刚碰到自己腰的时候,白照宁紧张得立马挺直了身板,“是吗。” “嗯。” 紧接着两人又不说话了,唯一的互动只有司徒尽那只有意无意抚弄人腰侧的手。 白照宁在斜对角的电视墙上看到了二人的倒映,他们端正着坐姿在床边上,那两两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诙谐,有点像到了新婚头天晚上才见到第一面的两口子,包办婚姻的那股别扭劲儿都要溢出那块电视屏幕了。 三天也算小别了吗,这小别胜新婚的效应怎么来得这么快? “要不,早点睡吧。”白照宁越想越脑热,干脆打破僵局,“明天还要去墓园呢。” 司徒尽应该是分神了一下,“啊,好。” 于是他们又边界分明的从两边分别钻进了被窝里,灯也紧随其后关上了。 床垫发出沉闷的挤压声,感觉到对方在往自己这边挪,白照宁顺势翻了个身撞进对方胸膛里。 司徒尽仿佛看穿了白照宁那些无厘头的浮想联翩,他在二人口鼻前的热息汇流中对着那张即将要贴上的唇稍有些失所分寸的叫了声:“老婆。” 短短两个字而已,白照宁却感觉那是把锤子一记抡在了他脑袋上,听得人晕乎乎的。 “别乱叫……”白照宁赶忙捂住了对方的嘴又立马松开,“还没……结婚。” 司徒尽收紧臂弯,呼吸愈发粗1重,跟声带上安了个扩音器一样,“离过就是结过,结过就是老婆。” “你不老实了。”白照宁面红心跳得声音都哑了,“净说这些有的没的……” 四月份的天气不冷了,这会儿被窝里更是热得人心浮躁,司徒尽把对方的话堵了回去,换之以唇舌之间的交流来继续他们暂别重逢的叙旧。 吻得深了手上的动作也会跟着加重,吻得浅了又是感觉呼吸疏离不得好受,呼吸相依之间,两股甜蜜化开的信息素弥漫交织到了一起,司徒尽一手盖住白照宁的眼睛,一手探到床头上开了夜灯,突然的光亮让他眼睛不太适应的眯了起来,再睁眼时,眼皮底下是一具只缠着最后一小片黑色布料的1身体。 那一片倒三角形已经够狭窄了,这会儿还险些被里面的那栋高楼大厦捅破,比起那栋楼更急的,是三角形边缘里挤破头出来的少数油亮l茂密。 而牵着倒三角两个底角的,只是一根细细的织线,织绳在白照宁的两侧胯骨上打着两只系得很对称的蝴蝶结。 司徒尽松开了对方眼睛,他轻轻一扯,那织线系的蝴蝶结就松开了。 被盯得过于灼热,白照宁拉过被子就想躲一躲,司徒尽却阻止了他,并用那一片黑色布料缠住了他的眼睛。 “你干什么……”白照宁呼吸轻颤,明知故问。 “掩耳盗铃。” 事实证明掩耳盗铃是非常有用的,白照宁在盲欢盲爱里逐渐重演了往昔的火1热,一直到他忍不住想看对方的脸才匆匆拿下了眼睛上的遮挡。 司徒尽在这种事上的神色表现一向都比较沉着,只会间歇性的露出一些失控失态的表情,这其实也是他从不分心的表现,但白照宁久而久之也醒悟到,这跟他们互动不多也有一定关系。 于是他试着说了些不太端庄的话,司徒尽的脸色果然变了,那双沉溺凶潮的眼睛里一瞬间就有了破浪而上的冲动。 “alpha会不会怀孕啊司徒尽……”白照宁找到了乐趣便话更多了。 司徒尽再次咽了咽口水,可喉中早就无水可咽了,一长一短的呼吸交替过后,他才回道:“应该不会……” “可是你这样……对我……”白照宁把耳边的枕头抓得绷了起来,“跟非要我…给你生出小孩一样……!” 司徒尽久违的又有了想玩1死白照宁的冲动,这种冲动不是来源于暴力倾向或是个人情绪,而是单纯被发现了某种不可见人的秘密从而心底的道德失衡,简而言之也就是被取悦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六年前在游轮上用皮带l抽白照宁的那一次,白照宁被他抽/打得瞳孔丢神时,他简直想吞了这个人。 司徒尽嘴边犹豫了太久太久,看着白照宁还在大放腥/词,他终于忍不住掐住对方脖子紧凑其耳边辱/爱这人说:“白照宁你发起i騒/l-来简直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这话可要比司徒尽做的一切荤腥太多了! 第124章 “你他妈的想说这句话是不是想了几百年了?” 没想到司徒尽立马不轻不重扇了一下他的嘴巴,脸上只有得逞之色:“又说粗口话!” “不乐意听?”白照宁嘴唇微微发麻但是却感觉尤为惬意,“我他妈想说的可太多了!” 司徒尽又用手背抽了对方嘴巴一下,面色虽然严肃,但过了会儿又追说:“你想说什么,说给我听听?嗯?” “这就对了嘛,男人要在床l上l像个禽兽一样那才算正常。”白照宁捏着对方的下巴,眼神轻佻无比,“我买了一辆新悍马,底盘特高,你想在里面ll搞l.我吗…司徒尽?” “还知道挑辆底盘高空间大的……”司徒尽呼吸更促,“你变聪明了……” 见对方上道了,白照宁心里得意,于是卖弄起嘴型不出声的说了个几个字,司徒尽看不懂对方说的什么,问了几遍也得不到答案,只能恼羞成怒l加倍鞭i挞。 “司徒尽你他妈的伪君子登徒子……”白照宁表情又失态得跟要哭了没差。 “你到底说的什么?” 白照宁气得在对方手臂上咬了一口,“我不是说了吗!伪君子!登徒子!” 没有意会到对方刚刚就是说的这句话,司徒尽便更加恼了,“不准这么这么叫我…!” “那叫你什么?”白照宁肺里的气儿也快赶不上,因为小腹一直在不得已的收l缩。 司徒尽想到当初装失忆哄了对方叫自己老公那事,其实现在想来是有点尴尬的,他脸皮薄后来也没再提过,不过白照宁也没跟他算账,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 “叫我什么……你应该自己清楚。”司徒尽把自己给说得面庞羞赧了,气势也没前面那么足了。 白照宁僵硬的笑了笑,拧着眉头问:“叫……嗯……前夫吗?” “不是这个!”司徒尽忙道,“以后也不许再叫了!” “那是什么?你好歹给个提醒吧……” 这会儿司徒尽已经说不出口了,他发狂吻了对方片刻后才说:“两个字……” 白照宁抓住对方的肩膀,胳膊肘借力把人推倒,然后反客为主坐到ll了上边儿,“两个字的不是前夫是什么?男朋友可是三个字啊……” 司徒尽有点后悔了,刚刚他就应该马上乘胜追击先发制人的,他直起身把人又重新控ll制在了自己的桎梏间,“我已经提醒得很明白了。” 白照宁力不从心随着对方的抬扶大起大落,司徒尽还抽了他1臀1尖一掌,要挟他赶紧说出那两个字。 “是想我让叫你老公吗。”白照宁贴着对方耳朵惑声说:“还是……daddy?” 司徒尽瞳孔骤缩,俶尔间忘了呼吸丢了思考,整个人僵硬得忘乎所有,但身体里却在通涌着见不得人的亢l奋。 他将人又以一种严密压制的抱.1姿将人摁l在身形之下,迫不及待怒欲交加的拷问对方:“才几天不见,谁把你调lili教成这个//1騒i样的?!” 【作者有话说】 “沙糖桔”皮儿黄,里面也黄啊。 回答vb私信问题(抱歉九月的今天才看到): 1-司徒和小白是年上吗?他们是同龄人吗? ◎是年上,司徒比小白大两岁。 第57章 分离焦虑症 今天出门这一趟,白照宁还有意换了一身风格,立领的棉麻衬衣外搭米色背心,连脚上都换成了白色运动鞋,司徒尽看到人穿着这一身从衣帽间里出来时眼神都变了。 可惜清明时节最多雨,二人驱车到墓园外时,雨已经下得很密了,白照宁刚刚下车走两步,白色的鞋面就溅上了泥点,两人连忙躲到了墓园大门的休息廊下重新整装收拾。 “先把裤脚挽起来。”司徒尽说着,却先一步弯腰下去替对方把裤腿挽到脚踝骨上,“雨衣也穿好。” 白照宁张开了双手,任由对方给自己套上了一件印着两只维尼小熊的黄色雨衣。 “转一圈。”司徒尽说。 白照宁不明所以的照做了,司徒尽给对方整理了一下雨帽并戴上,然后评价一番说:“很可爱。” “……”白照宁有点难以置信司徒尽的嘴里会说出这种人畜无害的好赖话。 不过司徒尽倒是对自己挺友好的,他给自己准备的是件纯白色的雨衣,怎么看这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该穿的。 这墓园是盘山式的构造,白绛的墓地几乎到了山腰上,两人走了近半个小时的台阶才到,这片的地理位置比较好,附近还很空荡,白绛在这儿连邻居都没几个。 今天来扫墓的人还不算多,墓园里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只移动的伞,把陵墓周遭的野草枯碎都清理干净后,二人把带来的鲜花和酒水都摆列了上去。 白照宁想和他爹说点悄悄话,于是让司徒尽到一边待着去了。 他先是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问候话,然后就提到了司徒尽,他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不争气又被司徒尽套走了,最后还希望他爹在天上保佑司徒尽在北京仕途一帆风顺之类。 说到最后他才想起来他爹和司徒尽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说这些保佑话好像没用。 “最后还有一件事,就是司徒尽说他会跟上面申请让你迁坟回京落根……虽然我妈也在那儿,不过你后面也带了其他女人回家,我就不让你跟我妈葬一块儿了,到时候你就自个儿待烈士园吧。” 第125章 不知道为什么白照宁说到心里就有点难受,“真搞不懂窝囊儿子你为什么要生两个……还有,如果有一天我要弄死你的大儿子,你会怪我吗?” 下山到一半时,雨下得更大了,山上倾流下来的雨水又急又冲,白照宁的鞋子不防水,鞋后跟立马就湿了一小块。 司徒尽于是就把人背到了背上赶路,好在这山腰坡度还算缓,背着个人走没什么太大难度。 “鞋子湿了又不是脚断了,你让他湿了又怎么样。”白照宁在对方背上负责打着伞,“上车再脱鞋不就完事了。” “鞋子湿了会很难受,而且在车上脱鞋子容易感冒。”司徒尽游刃有余的踩着每一个重步,“我有手有脚的,没必要让这些多余的事情发生。” 但白照宁还是觉得司徒尽多此一举,神经挑事过了头。 本来今天下午两人是要去看电影的,结果刚刚到家,北京那边一通电话打过来,司徒尽就不得不提前返程了。 司徒尽回来这一趟甚至还没待到二十四小时,二人就又在机场匆匆道了别。 清明假期结束后,司徒尽给白照宁找的家政阿姨也按时到位了,按他的意思,白照宁以后尽可能都要回家吃饭,他的生活起居会全部由新来的郑姨负责,并且郑姨每天会向司徒尽汇报白照宁的生活状况。 四月中旬的时候,白照宁去了一趟北京,他一下飞机就给对方打电话了,结果司徒尽出差去了,这一趟去的西南,还去考察了将近半个月,他承诺会在劳动节的时候回去看白照宁,结果却也被半路拦截叫回去了。 劳动节后的那个周六正赶上了程卓的生日,司徒尽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说会来的,结果前一天晚上又说来不了了。 “他那个忙啊,跟咱们这个忙不一样。”程卓切了一块蛋糕亲自送到了白照宁手上,“咱们要是想不忙,手一撒就是亏点钱的事儿,他那个忙要是不管,那就是对不起群众的事了。” 白照宁挖了一勺奶油却迟迟没吃,“你说的我知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勉强自己去理解他,让他愧疚去吧,你别跟自己怄气。”程卓说,“今天就当为了我,开心点。” 程卓这生日过得很凄清,只有三个人,出于纪俞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程卓就没叫其他人。 “不过吕长峰出尔反尔这事倒是把我们都哄了一遍。”纪俞沉默了半天也终于开口了,“谁知道会是今天这样。” 这事还要从上个月底说起,原本吕长峰跟司徒尽说调他去北京是要做监察工作的,以后也方便再回满市进国监,结果到了那边一过磨合期,就立马把他给调到了行政科,虽然身份上是更好看了,可却是个手心手背都忙的职务,连个完整的周末少有。 白照宁吃了两口蛋糕就到阳台外吹风了,没一会程卓又跟了过来。 还没等程卓开口,白照宁就先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你说,我是不是有分离焦虑症了?” “分离焦虑症?”程卓想了想,“那不能吧,你这顶多算不高兴。” 白照宁觉得也是,“我也没有不高兴。” “咱们来打个比方,你看啊,他以前做检察官的时候,那就像在一个班里当班长一样,不当班长几年回来终于进了国监,也就算干上科任老师了。”程卓比划着手指头,“那局里不让他当老师,突然要提拔他,给他分到重点学校当校长了,那这身份变了,那要管理的范围肯定也要跟扩大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白照宁垂眸。 “不只是这个,你还要清楚,班长和校长这两者之间那差的那可不是身份。” “那是什么。” “权力。” 白照宁消化了两秒钟,才认可说:“你说的对。” “这世界上有太多用钱摆不平的事了,但是这权可以……” 白照宁打断话,“是因为我得罪了孙启平他才非去不可吗。” “虽然有部分原因是这么回事,但是这两都是小虫,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大虫,你要相信他去求权不是为了自己得意就行,比起那些头衔,他更乐意跟你待一块儿,但是现在确实是时势造人,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翻身的机会了……” 说完后程卓就回屋了,见只有一个人进来,纪俞便问他说了什么。 “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程卓你说话怎么给人纯添堵?”纪俞不满道,“重点是在司徒求权这事吗?” “我哪儿说不对了?他去北京本来就是去求权的啊,不求这个权以后他俩咋过?还有他那个吃软饭的兄弟成天躲在孙启平背后,人要怎么揪出来?难不成像你老叔那样找几个不要命的狂徒把人弄死?你自己丢了两只手还不清楚啊。”程卓说着还去握了一下纪俞的手。 纪俞抽回自己的手掌,“我是叫你不要把事情严重化说给他听,这很难理解吗?” “怎么就严重了?我也没说到那种什么异地恋就会分手的程度吧,况且这才一个月,他想清楚了以后这一年才好过点啊。” “你真觉得他们说一年就是一年?”纪俞反问。 “那谁说的准,只要不犯事,这种位置只会越爬越高,那我也不能说丧气话给他听吧。” 纪俞抹了抹脸,“算了,我去跟他聊聊。” “你聊什么啊聊。”程卓连忙把人摁回去,“一下你又把自己的私人情感聊进去……” 第126章 “我说了我不会了。”纪俞无奈,“你能不能……” “不能!”程卓死死摁着对方肩膀,“不管是他还是那灾外甥,你都不能再有瓜葛。” 纪争羽给纪俞带来的身心创伤之重,以至于他前阵子已经被纪俞流放到柏林了,并且没有纪俞的允许,他终生都不得回国,两人也不再相见。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我要是真想干什么早干了,这一个月里我还能天天跟你待一块?”纪俞不耐烦了。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程卓腹诽,“别再让我发现你又想当小三了,真想给你报个思想品德修正班。” 纪俞真的是被啰嗦烦了,为了明证自己脱口而出就是:“我就算是你跟你乱来,我都不会再去当小三了,我这么说够了没有?” 程卓愕然,“……够,够了。” 从程卓家回去后,白照宁接到了司徒尽的电话,说是他明天开始可以休息一天半,然后明早会回来。 “真回来还是假回来?”白照宁显然觉得不太可能了。 “真的,这回不会再有事了,明早六点的飞机。” “干嘛赶那么早的飞机?” “我现在不在北京,今晚半夜才到,天一亮我就回去。” 白照宁想了想,“还是别了吧,你别来了,我过去就行,况且我也没什么事,顺便看看你住哪儿。” 最后司徒尽妥协了,白照宁第二天一早就去机场了。 一个月未见,司徒尽脸晒黑了不少,他说是走外勤晒的。 白照宁对北京并不陌生,毕竟这还是他的祖籍地来着,他们两个人也有不少房产在这边,不过司徒尽却住在一个并不算太宽敞的套房里。 “你就住这种地方吗?”白照宁进门时有些不可置信,这房子客厅都没有他们卧室一半大吧? “嗯,这里上班通勤近一点。”司徒尽拿出一双新拖鞋给对方换上,“而且组织纪律严明,个人作风廉洁朴素也是应该的。” 虽然房子是小了一点,不过布置还算温馨整齐,白照宁到卧室看了一眼,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和一个衣柜。 衣柜占地很小,他过去打开看了看,里面清一色的都是正装衬衣,白照宁又到对方办公桌上坐了下来,面前全是各式各样的文件,他不小心碰到了电脑键盘,熄屏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没想到司徒尽会拿他们在多伦多划船时自己偷拍的合照当壁纸,不过这照片也不知道是对方什么时候偷偷从他手机拷走的。 听到对方叫自己后白照宁就出去了,他问怎么了,司徒尽问他是要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在家吃吧,外面的饭到哪里吃都一样。” “不过家里没菜了,得出去买。” 白照宁还是很乐意出门买菜的,不过看到司徒尽的新车以后,他又是一次难以置信:“这是你的车?” “不是我买的,是上面指定分配的。” 这车还没有白照宁的那辆悍马的一只车灯贵,他并没有嫌贫爱富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看到司徒尽的生活水准降级到这种程度时觉得很不是滋味。 在超市结账时,司徒尽犹犹豫豫的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套子,白照宁看了他一眼,他有些忸怩的解释说:“我没想过让你来找我,家里就没有准备过这些东西。” 这房子的厨房特别小,就占了很小的一个角落,白照宁想进去帮帮忙都有点占空间。 吃完了饭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地在沙发上一起睡了个午觉。 等到白照宁感觉自己是躺在床上时,床上却只有他一个人了,而司徒尽已经起来穿衣服了。 看到对方换上了衬衣,他连忙问对方是要出门吗。 “工作上有点事儿,我得过去表态一下。”司徒尽把人抱了起来,“我晚上就回来了。” “为什么周末也有事。”白照宁刚刚醒本来就有起床气,这会更是心情大跌谷底。 司徒尽为难的笑了笑,“因为很多事情本身是不可控的,可控的只有人为干预,我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好?别生气。” 结果司徒尽一走就是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这期间他给白照宁打了电话让对方先出去吃饭,白照宁去是去了,可司徒尽自己回来却还没吃。 看到对方随便煮了个挂面就吃了,白照宁更是郁闷得不行。 到休息时间后,两人激烈的做了两次,白照宁也借着正亲热的劲儿,问出了心里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好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司徒尽疑惑,“都挺好的,就是不能天天见到你。” 白照宁心里横了下去就反问他:“那你回去了不就能天天见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解答私信问题:[为什么纪康这么忌惮司徒尽的存在,为什么不能给周观止一个痛快的报复?] ◎因为纪康有最全面的权力支系,他所做的不法行为一切都还没有被找到证据,司徒尽虽然只是一个被他迫害过的人证,但是同样对他具有威胁意义。 对于周观止,他是个圆滑精明的人,他已经为自己找到了靠山,虽然报复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换成谁以身试险用不法手段报复他都是不值当的,不提倡违法犯罪,但是后面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痛快的结果的。 第58章 私人金字塔 第127章 “明年我会回去的,今年先忍忍。”司徒尽避重就轻道,“我过后会尽量定期回去看你的。” “可是。”白照宁有一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你根本不会有空。” “因为我刚刚坐位,很多事情还不熟悉,肯定要多花点时间对不对,等我工作稳定就好了,现在先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尽带白照宁遛了个早弯,在一个街心公园外两人路过了一个套圈拿玩具的小摊,白照宁看到有像他们一样的同龄情侣竟然也玩这个,于是拉着司徒尽看了一会儿。 看到那对情侣的最后一个圈没有把那只做工粗糙的盗版维尼熊套走,白照宁忍不住暗暗窃喜。 然而司徒尽好像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他单纯以为白照宁就是爱看别人白花钱而已。 这时又来了一个学生年龄的女孩子拿了二十个圈,她十分有手感的很快就套走了两个玩具,接着然后就一直往那个维尼熊套,白照宁这才忍不住指责司徒尽:“我的熊要被别人套走了!你为什么刚刚不去买!” “什么熊?”司徒尽问他。 白照宁憋得牙痒痒,“司徒尽你对我真的一点都不好!” 果不其然,那女孩在用最后一个圈把那只仅有的盗版维尼熊给套走了。 白照宁眼红的看着人抱着三只小东西走了,司徒尽才认出来那粗制滥造的黄色玩偶是维尼熊。 “那个不是真的熊,我……”司徒尽汗颜中还带着点紧张局促,“我带你去买一个真的。” 白照宁恼火抱臂,“那你是要带我去三环还是五环啊?哪个动物园会卖真的熊给你?” 然后司徒尽领着白照宁走了大半天,逛了好几家玩具店,最后才偶然在一家母婴店的满赠礼品架上找到一只穿着红色t恤的维尼熊玩偶。 但店主并没有要直接卖给他们的意思,司徒尽加钱交涉了一番,白照宁才能抱着这只熊出店门。 临近中午了,二人返回家的路上途径了一家窗帘铺,这铺子的橱窗展示墙上有一副印花全是维尼熊的宽帘,司徒尽叫白照宁站了过去。 “干什么。”白照宁莫名其妙的就照做了。 司徒尽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给你拍一张。” “这有什么可拍的。”白照宁立马举起手里的小熊挡住了脸,“不许拍!” “拍好了。” 白照宁立马凑过去夺走手机一看,“一模一样的画面你拍几十张干什么!难看死了!删掉!重新拍!” 于是白照宁又站了回去勒令对方好好拍,司徒尽重新拍了两张后才说:“别板着脸。” “你拍成那个傻冒样我能笑出来才怪了!” “我在好好拍了,你笑一下。” 白照宁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并说个“茄子”来凹嘴型。 这回司徒尽拍的还行,不过他竟然会问白照宁为什么要喊茄子。 “你脑子是元谋人留下来的吗?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不知道拍照喊茄子?” 解释一番后司徒尽才恍然大悟,他竟然说自己很少拍照不太注意这些。 白照宁又问他为什么给他拍照,司徒尽说:“因为我在工作群中发现很多同事喜欢拿家人的照片做社交帐号的头像,我想让自己看起来合群一点吧。” “你才知道啊,我都不想说你拿玫瑰花当头像有多俗了。”白照宁早八百年就想吐槽这件事了。 过了一会,白照宁才发现重点不在这,“那你拿我的照片……” “嗯。”司徒尽把换好头像的页面给对方看了一眼,“而且我也没有多少你的照片,坐飞机的时候都没有东西可以看。” “一把年纪了说话这么齁,真受不了你……”白照宁立马不好意思得用小熊挡住了自己脸。 回去后刚刚吃完午饭,司徒尽的电话就响了,按理来说他一天半的假期确实也结束了,白照宁把人送走后自己在这房子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他打电话问司徒尽什么时候回来,司徒尽却说不确定。 白照宁打心里不喜欢这个房子,如果司徒尽不在里面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这里面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压抑和不自在,准确来形容就是,这不像个居所,而是像个收容所,于是白照宁当天就回满市去了。 飞机落地后,白照宁刚出航站楼就遇到了周观止。 见对方朝自己走过来了,白照宁便问道:“怎么今天这么磊落,是打算正面给我个教训了吗?” “磊落这种词不适合我吧。”周观止从容笑道,“教训什么的,我们之间还是点到为止吧。” “点到为止?”白照宁也笑了,“怎么,金龟婿当不成?被扫地出门了?” “你知道的,我现在除了这个身份什么也没有了。” 白照宁点头,“那不是你活该吗。” 当年周观止刑满释放出来后很快就凭着过人的能力当上了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经理,那时候白照宁还在接手公司的过渡期中,等他完全度过难关后,第一个踹掉的就是周观止所在的公司,那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企业敢再聘用周观止。 再后来这人就消失了一年,一直到那次迎春晚会,白照宁才知道周观止是去攀高枝去了。 周观止只好换了个话题,“小寻快不行了,我准备去慕尼黑看看他。” “……”白照宁顿了一下,“什么叫不行了。” 第128章 “他没有从休克中恢复醒过来,就算能活下去也注定一辈子都是植物人。” “你不是给他找了个德裔医生吗。”白照宁不为所动道。 周观止这会儿表情有点复杂,“他不愿意守着一个植物人能有什么办法,人本来就薄情。” “他为你所用这么多年你都不肯标记他,你又能多情到哪里去,他今天要是死了,难道就能跟你脱得了干系?” 周观止无言以驳,“确实,那你呢,不打算去看看吗?” 白照宁自认为自己还是非常刻薄的一个人,至少这时候是,“我可没有假惺惺装深情的天分,但凡我有点演技,你连跟我称兄道弟的资格都没有。” “你该不会想弄死我吧。”周观止看到对方眉宇间的阴蛰便脱口而出。 “谁说没有呢。”白照宁耸耸肩,“这种事保不准我真会干得出来。” 周观止惋惜的笑了笑,“我这种人少了一个两个没什么,不过弟婿在北京做那么威风的官,小心高处不胜寒啊。” 回去路上白照宁消化了一路,才想明白周观止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看似是自己在恐吓对方,实在其实是周观止在勒令自己。 倘若他真做出什么不法的事情来,第一个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就是司徒尽,如果司徒尽再被恶意弹劾,他们俩就彻底成权力的炮灰了,白照宁想到这瞬间清醒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过得比较平淡了,司徒尽忙得不可开交,原本一天一个电话,后来变成了两天一个,有时候太晚了干脆就不打了。 白照宁为了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也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他打算把公司再扩大一点,最好是能再买块地,再建一栋楼。 这是他找风水大师算过的,说是这两栋双子楼虽然在港口的黄金角上,但是却面朝风向有逆风意味,再建一栋楼有利于使得三者之间构建出更稳定的结构。 而且大师也给他算出最合理的位置了,可惜那儿已经早两年就被人买走了,白照宁也是看着那块地从打地基开始,一直到现在装修快结束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人物买的地,否则他真想问问对方能不能转手给他。 忙前忙后的,两个人又是大半个月不见。 儿童节要到了,这意味着白照宁的生日也到了,他没有和司徒尽提过怎么过生日的事情。 一直到五月三十一号晚上了,司徒尽还是声都不吱一声,他打电话过去一问,这人还在哈尔滨! 后边白照宁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司徒尽又打了几个过来,虽然三言两语把白照宁说服气了,但还是闭口不提回不回来的事,说到后面,其实白照宁也没什么期待了。 不过像他这个年纪,生日也没什么重要的,所以生日这天白照宁连蛋糕都懒得买,还是程卓和纪俞带来的。 三人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司徒尽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程卓看白照宁那样于是便说带他去兜兜风,白照宁没意见。 白照宁看着程卓开过来的红色四座敞篷跑车,心想自己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了,于是便认真夸了一番新车,没想到这车是纪俞上个月送给程卓的生日礼物,要说礼物,司徒尽到现在都没个表示,骚扰短信倒是很多。 “赶紧上车。”程卓还特意下了车为他们打开车门。 白照宁上了后座,纪俞也准备过去时却被一把拦住了,程卓把门一关说:“你坐副驾驶。” 说着纪俞就被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程卓对此低声解释说:“防微杜渐,纪俞你少动那些趁虚而入的心思。” “……”纪俞有时候真的会想和程卓绝交,“早知道应该送你个两座的。” 程卓:“那你坐哪?引擎盖还是驾驶座啊?” “我下车!”纪俞感觉自己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坏脾气都耗在了纪争羽和程卓身上。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不过晚上的温度就刚刚好,车速带来的强风把白照宁的头发掀飞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看着江海汇流的夜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兜了几圈后,那两栋耀眼夺目的h型双子楼就闯入了三人的眼帘,白照宁便问司机来这边干嘛。 “那不是顺路吗,听说这边有什么活动来着。”程卓说,“凑凑热闹。” 最后程卓把车停在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下车下车。” 白照宁和纪俞摸不着程卓想搞什么,但是也跟着走了,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白照宁一直心不在焉的,周遭的一切都没怎么看在眼里。 直到前面二人突然停下,他才发现他们不知道闯到谁的红毯上去了。 “唉,怎么回事……”白照宁蓦然回神,才发现周遭的人群都被警戒线拦在红毯两侧外了,“你们俩……” 程卓这时拍了拍他的肩,“回头看看。” 白照宁不解的啊了一声,然后才回头一看。 他心脏短暂的收缩了一秒后,瞳孔也跟着放大了。 这不是那个风水大师说最适合他建楼的地方吗,这里怎么会有…… 一座这么大的“金字塔”? 不过这金字塔相比周围其他写字楼并没有那么高,也就六七层楼的样子,外形完全临摹了金字塔的形状,通体材料采用的是玻璃和钢铁,其实相比金字塔,这栋建筑更像法国卢浮宫的放大版。 原来这块地这两年多以来在建的就是这玩意啊,白照宁一时被这明亮恢宏的建筑物震撼到了。 第129章 随着他目光下移,更使他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照宁公馆”。 这四个大字应该是由某种晶石之类的材质打造而成,再配上了等量的内灯芯,夺目无比的悬挂在这座“金字塔”的入口大门上。 以及招牌下还有一排比较小的英文介绍: baizhaoning's rose garden . 不仅如此,那入口处还悬挂着一块引人注目但并不算违和惹眼的哥特式木匾,那木匾上刻的什么白照宁看不太清。 他有些缓不过劲儿的走近一看,只见那木匾上刻的是:生日快乐,小茄子。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之人物性格剖析: ◎当被喜欢的人表白会有的反应? 白照宁:真的假的?[疑神疑鬼型] 司徒尽:我知道。[装模作样型] 纪俞:^_^。[运筹帷幄型] 程卓:搞什么?![无法接受型] 第59章 脾气见长 “在这种地方种玫瑰,司徒这家伙指定有点毛病。”程卓上下打量着公馆内部,忍不住吐槽说。 但事实并没有程卓说的那么夸张,这公馆内部只有四分之一的面积设置了一处种植弗洛伊德的温室房,看位置应该选择了阳光最适宜种植的地方,不过这时候还都是没开苞的新苗,其余的几面墙上都是一些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的各种有关于玫瑰的画像,大小名家都有。 而往二楼走,则全是展示柜,里面存放的全是标本,将近百分之六十都是玫瑰标本,并不限于只有弗洛伊德这一品种,剩下还有其他动植物标本,小至蜻蜓蝴蝶,大至蜥蜴海马不等。 三层就比较元素复杂了,有藏书墙也有乐器展示角,白照宁大概扫了一眼,都是些他和司徒尽显摆说自己擅长的乐器,然而事实上他只会吹萨克斯和吹牛。 这公馆的天花板很高,所以内部只有四层,最后一层并没有开放,并明确注明了“除公馆主人以外的人禁止入内”,这儿算是私人领域了。 看白照宁到现在一张笑脸都没露出来过,程卓立马见机行事临场发挥了一下:“要不说司徒这家伙老爱闷声干大事呢,这么寸土寸金、风水大好的地方都能给他买下来,这没个七八百亿的能拿得下来吗,这馆子建得真是舍得,不给眼红死这周围一片的什么王总李总啊,你说是吧纪俞。” “……” 程卓晃了晃纪俞的铁手掌,“说话啊,小纪总。” “嗯。”纪俞只好附和,“七八百亿也不见得能买下来,这里的地价本来都是稳涨不跌的。” “我就说还是我们纪总懂行吧。”程卓说,“要是有人送我这么一玩意儿,我都想以身相许了。” 不过白照宁却一直没给什么反应,程卓又去催他上四层看看,不过四层门是锁着的,虽有密码锁选项,但是司徒尽至今没有告诉他密码是什么。 白照宁也不想去问,从预感到司徒尽不会回来后,他一直都不想搭理这个人。 于是他试着输入了几个密码,从生日到银行卡密码甚至手机锁屏密码等等都试过了都没能打开。 “要不打电话问问?”程卓拱火道。 “还是算了吧。”白照宁忸怩得很,“下次再问吧。” “唉呀,那礼物不就是当天开吗,万一里面有什么金山银山呢。” 纪俞见程卓话多得很,于是就拽着人下去了。 白照宁犹豫了一下,只是给司徒尽发了信息:四楼密码多少。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一串数字,白照宁觉得这串数字有些眼熟,他努力拆解数字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结婚纪念日。 白照宁将秘密输进去后,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后就打开了,他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这时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期许了。 推开门,司徒尽就站在他眼前。 “……”白照宁第一反应是自己被耍了,立马就要摔上门出去。 司徒尽连忙把人拽回来并堵在门背上,“别生气。” “谁让你回来的……”白照宁瘪着嘴说,“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想我回来?”司徒尽顺势把人抱起来往里面走。 这四层没什么特别的,毕竟是顶层,面积也不过百来平米,内部装潢的出发点应该是作为一个休息场所布置的,因为有床。 除了一层,往上三层采用的都是单向玻璃,外边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四层的隐私性还要更强一些,选择在cbd中心地带建一座私人公馆,尤其是这个意义不明的四层,白照宁想不通司徒尽在想什么。 司徒尽坐到了一只单人沙发上,并让对方在自己腿上坐下,他把旁边桌子上的盒子拿过来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只莫比乌斯环款式的螺纹手环给对方推进了右手腕里。 “你就拿这个破手环敷衍我?”白照宁仍是不肯给个好脸色说,“这才值几个钱。” 司徒尽说了个一万六。 “一万六!”白照宁难以置信的提高了分贝,“司徒尽你对我太小气了吧!我都没穿过低于八万的鞋子,你就给我买个一万多的破手镯?!” 司徒尽笑出了声,他捧着对方的脸要亲两口却被躲开了,“一万很少吗?” “你上次送我的石榴都不止八百万吧。”白照宁捂着手腕上的东西,“你这诚意降级也降得太多了!果然追到手就不舍得喂鱼饵了……” 第130章 “可是。”司徒尽强忍着笑,“这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 白照宁显然不信,“怎么可能。” “真的。”司徒尽说,“四五月份的工资都在这了,昨天三十一号刚刚到账。” 白照宁想了一下,好像这种单位的工资确实不算很高,“你拿工资买的?” “嗯。”司徒尽抓着对方的手亲了一下腕心,“以后应该还会加薪的。” “两个月工资都在这?” “嗯。” 白照宁戳了戳对方的领带结,有点纠结道:“去北京到现在就拿了这么点工资?” “这应该不少了吧,扣过六险两金了。”司徒尽一直想笑,却不知道想笑什么,“太寒酸了你不喜欢?” 白照宁立马说了不是,然后才有点为难道:“你是……破产了吗?” “应该没有。”司徒尽给对方顺了顺头发,“只是纪检对个人的生活作风考察很严格,大额消费需要申请报告,而工资支出属于公开透明的消费,所以我只能用工资给你买了。” 白照宁闻言,又问:“那你把工资花完了,你不要吃饭了吗。” “我一般在单位吃食堂,在外面出差也会有食宿经费。”司徒尽被对方一脸担忧的样子逗到了,“不过我一样能花自己的钱,只要数额控量就好,没有那么夸张的。” 白照宁脸闷进对方怀里,操心道:“食堂的饭好吃吗。” “还可以。”司徒尽手掌细抚过对方的脸颊,“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我没有啊。”白照宁揪住面前的领带,“我能瞒你什么。” 司徒尽立马把人扶正,突然换上一副严肃脸把白照宁给愣了一愣,“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最近都没有回家吃饭,而且你还和郑姨串通一气蒙骗我,我跟你说了要戒烟了,你是不是还偷偷抽?” “那我这么忙,不可能天天按时回家吃吧,那我在外面吃饱了我回家怎么吃得下啊。” “那抽烟呢。” 白照宁立马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没再抽了。” “手,给我。”司徒尽紧盯着对方藏在后背的手臂说。 白照宁心虚了但是仍是挺胸昂头的,“不。” “我数到三。” “……”白照宁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把手直接怼到对面鼻子上,“我是昨天抽的,今天没有了!不信你闻啊!” 司徒尽又去摸对方的口袋,果然摸出了打火机,“这是什么。” “不是我的!”白照宁立马急了,“是程卓的!吃蛋糕点蜡烛的时候,我不小心顺手揣兜里了,反正不是我的!” “不管是谁的,我没收了。”司徒尽抓着对方两只手都嗅了嗅,确实没有烟味后才脸色缓和一点,“那昨天为什么要抽。” 白照宁抽回手,说到这儿他就生气,“我不高兴我还不能抽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司徒尽自知理亏了,又把人摁回怀里,“那不高兴也不能抽啊,这事你跟我说好了的,对吧。” 白照宁往对方胸口上砸了两拳,“那你可以不回来啊!我有说一个叫你回来的字吗?而且你还不打招呼……” “不打招呼是因为……” “因为什么!” 司徒尽这会儿表情更加为难了,他酝酿了一下才说:“本来一开始确实是回不来的,但是刚好顺路过这里,可以经停三个小时,我……” “所以说你待会又要走是吗?”白照宁截断对方的话。 “……”司徒尽眼中多的是闪躲,“嗯,十点半走。” 白照宁紧咬着牙,几度挣扎后还是把艰涩的气泪憋了回去,“这次又去哪……” “去汉中实地学习考察一段时间。”司徒尽同样苦涩的把人搂得更紧,“端午我会回来陪你过的。” 然而距离端午好歹还有一个月。 “可是!”白照宁忍无可忍的手脚折腾起来了,“你不是领导吗!为什么不能自己支配时间!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忙!” 司徒尽连忙把人摁安分回去,他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自己的工作性质,白照宁虽然能理解,可他就是觉得憋屈不爽。 “别生气了。”司徒尽也是相当的无助,“等到下半年就不会那么忙了,到时候……” 白照宁很想和对方吵一架,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司徒尽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走了,他不想以这种局面收尾。 “行。”白照宁只能让步说,“端午就端午。” 司徒尽给对方抹了抹差点激出眼泪的眼角,“那到时候我教你包粽子?” “不要,我才不学。”白照宁还是有点赌气,“十点了你赶紧走吧。” “不急,还有半小时。”司徒尽把对方拧得发硬的脖子转向自己这边,“亲我一下。” 白照宁立马打了对方嘴巴一掌,“想的美。” “脾气见长了。”司徒尽干脆把人抱起来扔进了一旁的大床里,床垫随着两人的重压而陷了进去。 他用虎口扣着白照宁的下巴迫/使张开嘴得以深吻/入内,热情濡l湿的舌根)你追我赶不分轻重,直至呼吸不畅才得稍稍松开。 二人从床头滚/到床尾,凌乱的衣物除了不在身上,四周到处都是。 短短二十分钟内,司徒尽手机响了七八次,白照宁催他赶紧接,他才不得不接了电话。 第131章 “你们到了?”司徒尽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扣/着白照宁的腰。 白照宁脸埋在褥单里紧锁着牙关,没让自己发出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 “行,我知道了,我二十分钟后跟你们汇合……嗯,有点急事。”司徒尽若无其事的同电话那头推辞着,还顺手抽/了白照宁的大腿1响亮一掌。 挂了电话后,司徒尽把人翻了个面,白照宁想骂他又被封住了嘴。 草率了事后,司徒尽掐着时间下了床,在给白照宁穿衣服时,他还颇不要脸的跟寿星拿了个小礼物。 出去时,白照宁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开,哪怕衣服穿戴整齐了也难掩那股情热味,没想到程卓和纪俞还在一层等着,看到两人下来了,程卓不怕事多的凑了一嘴:“你俩在上面造火箭啊,什么话要说那么久。” 公馆外面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来接司徒尽的几辆车子也等候多时了。 白照宁原本就想送到门口,结果司徒尽一直牵着他到了车队那儿。 “司副。”站在车前两名男子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 司徒尽点了点头,只能顾及场合的在白照宁手背留下了浅尝辄止的轻轻一吻,“那我走了。” 这么多人在场,白照宁也不好意思闹腾什么,还觉得难为情得不行,“知道了,赶紧走吧。” 司徒尽凑过去再浅浅的抱了抱一下对方,并借机在对方耳边亲口说了句:“生日快乐,小茄子。” 上车后,司徒尽在车子后视镜里看着白照宁一点一点变小,心里愈发落寞。 “司副,那是你爱人啊?”负责开车的司机不由得八卦起来。 “嗯。” “没想到你都结婚了。”副驾驶座上的下属也跟着八卦起来,“我还以为你跟我们一样还单身呢。” 司徒尽有些伤神的笑了笑,没再回话。 舟车劳顿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汉中某市落地,司徒尽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他有些疲惫的倒进了床里,并从外套口袋里摸出那条叠得方方正正的白色三角/裤亲了一口,然后再展开盖在自己脸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回答vb私信小问题:司徒尽和白照宁怎么相遇的,有什么小习惯? 相遇会写的(^-^) ◎关于二人的部分习惯补充: 1-司徒尽开始做生意后才会抽烟,而且是找程卓专门学的,因为他想让自己看起来老道一点;他不会骑自行车(学不会),不敢吃带钳子的食物(例如螃蟹),喜欢吃颗粒形式的水果(例如葡萄石榴龙眼),中学时期住校偷偷看小熊维尼的动画片,大学专业是统计学。 2-白照宁高中先是走美术生道路,发现没天赋后才去学乐器(都是半吊子水)有一点局部强迫症,饭菜不能拌在一起吃,米饭不能沾上汤汁;冬天睡觉必须要穿袜子,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也是学无所成)。 第60章 茶宠 “小白总,司仪那边已经讲得差不多了,该过去剪彩了。”何治冲到白照宁的身后前道。 白照宁回了手机上最后一条信息后才慢悠悠的起身。 白照宁去年年底买了一艘中大型游轮,本意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不过后来情况有变,因为船厂那边硬是没能在儿童节之前交货,这事就延到这两天。 今天是游轮首次下水的日子,今年来白照宁一直合计着在扩大公司的版图上再招商引资再找些大小合作人,因而他特意在船上宴开这风月场,业内同行基本也都来了。 为了停靠游轮,白照宁还特意斥巨资买了一片港口建了个私人码头,不过司徒尽给他的建议是以后还可以利用这一条件做点娱乐产业。 白照宁在众多双眼睛和摄像头下从容的走到了剪彩台上,他随便的对付了两句后,就跟着礼仪小姐过去拿起剪刀象征性剪断了那根系在船锚上的丝带,一时间漫天烟火坠落,下水仪式就算完成了。 “白老板,恭喜啊。” “好久不见了,陆总。” 白照宁站在甲板中间,大方接受着今夜所有来宾的祝福和恭奉承,络绎不绝的恭喜声里有熟人有朋友,也有来摸底的不流之辈,总之热闹非凡。 “这么久不见,白老板倒是越来越俊俏了。”陆必泽同白照宁碰了一下杯子,“看来最近喜事连连啊。” 白照宁失笑,“能有什么喜事。” “哎,前边我可上你的公馆看过了,这大手笔一笔接一笔的,可不就是喜事连连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和司徒的喜酒了。” “那都算什么啊,不值钱的破馆子,哪能跟陆总的手笔比,要说做海外投资以后小弟还是要跟你学两招呢。” 陆必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同是笑道:“白老板真是谦虚了,能在这片这么玩的也没几个人了……对了,司徒今天没来吗。” “他忙着呢,哪有空陪我过家家。”白照宁调侃道。 陆必泽笑了,“早年我就一直很想跟司徒合作了,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干上京城去了,还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什么,他那就面子好看,挣的那点钱都养不起家。”白照宁开玩笑说,“否则我也不能出来抛头露面求财不是。” “真别说,司副要是不走,这里的钱都被你们两口子挣完了那还得了。” 第132章 白照宁同对方聊了一会儿就上游轮顶层休息去了,随着船越开越远,岸上的建筑物也逐渐缩成一片五光十色的剪影。 也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白照宁才发现那座金字塔其实是完全嵌在那栋双子楼中间的,高大的h楼型下支着一个等边三角形,确实是起到了某种意向上的稳固作用。 而从这里望过去,这三座建筑其实就是在港口的风口面上,是最顶级的站位也是最接近大风大浪的关口。 所以他决定买艘船是冲着顺风顺水的寓意去的。 白照宁当初花三亿将这块地盘回来无疑是最正常最天意的决定,虽然这其中发生了很多难堪的事,但后来的一切风生水起确实离不开司徒尽的付出和努力。 如今这一切都属于他,甚至包括司徒尽名下的全部资产都为他所有,白照宁常常不能去细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总之一切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他手里了。 司徒尽爱人的方式偏激又大方,白照宁并不是一开始就理解司徒尽的用意的,他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恨这个人,一直到他手里既有玫瑰花,脚下又有垫脚石,还有比相貌更加勾引心魄的头脑,司徒尽还给他种好了敢向上爬的藤蔓, 他学会了自己向上爬后才开始理解对方那刻薄的手段。 前两天司徒玥回来了,两人偶然碰上就一起吃了顿饭,这小姑娘女大十八变,对白照宁也比以前亲近了。 两人聊了好些事,不过都没有提及前几年那些不堪事,大多数都是说些近况,顺便嘴几句司徒尽。 司徒尽很少会提及自己的过去,白照宁也很少过问,以前是没来得及,现在是没机会。 司徒玥说了好些关于司徒尽的往事,比如他高中那会儿其实是想考军校的,但是因为心理素质考核不过关被刷下来了,白照宁问是什么原因,她说:“太自信了,考官说他盲目自信。” 不过白照宁不知道的是,原来司徒尽进检察院种种,都是自己考进去的,还是那一年的笔试面试第一,仅仅工作一年就破格提拔到副官位了,他之前还一直以为司徒尽多少走点关系的…… 这时白照宁又下意识的想抽支烟,不过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答应和司徒尽一起戒烟了。 烟这种东西说戒就能戒,要不说司徒尽说建楼就建楼,想要权就当官,像他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没摸到烟,裤兜里的手机倒是响了,白照宁一看就按下了接听,“怎么了,林睿。” “宁,宁哥。” 白照宁蹙眉,“怎么?” “那个,司副他出事了……” “什么?!” …… 另一头,一个小时前。 “司副这是要走了吗?要不再到对面喝点茶解解酒,我怕是招待不周啊。” 司徒尽昨夜又赶飞机,今天白天又走了一下午,一顿饭下来酒精也上脸了,他笑了笑:“不必了吧,马处长招待得已经很周全了,只是今天该谈的都谈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唉,我女婿就开了家茶楼在马路对面,司副这不胜酒力恐怕是明早要头疼了,过去坐会儿消酒消酒不碍事的。”马明松连忙过去搀扶起司徒尽,又叫对方的下属过来搭把手。 司徒尽酒量确实一般,不过这可能跟酒也有关系,马明松为了展示本地的风土人情,今晚酒桌上喝的是当地土酒,度数也是相当的高,这才两杯下肚,他就感觉头晕脑热得不行。 进到茶楼包间里时,酒劲儿几乎是完全冲到了大脑,司徒尽都有些走不稳路了。 “唉,小林同志你也出去喝喝茶消消食吧。”马明松边给司徒尽斟茶边打发人说。 司徒尽怀疑自己真如白照宁说的变成老男人了,现在酒量真是掉了好几个水平,他看着桌上的杯子都看出重影来了。 “司副您这一趟可谓是大驾光临啊,我们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没什么能招待好您……”马明松谄媚的笑着,“早就闻言有您这号人,只是没想到您倒是位后俊生,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司徒尽捏了捏眉心,“马处长谬赞了,我也是第一次下访这一带,要是有什么工作疏漏,您作为前辈也该多指点指点我。” “我哪能跟司副您比啊,马家岭的事儿真是劳烦您支个招了。” 司徒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甘涩的茶水让他苦燥的舌头好受了一点,“都是份内工作,谈不上劳烦,回去我会作好报告,尽量在下半年给马家岭的基建问题一个答复的。” “能这样肯定是最好的……”马明松说着,又提着另一个茶壶去浇一旁的金蟾蜍。 见司徒尽看得认真,于是马明松又笑眯眯的问:“看司副对这茶宠挺感兴趣,不知是不是也有所研究啊。” “哦,那倒没有。”司徒尽刚刚只是大脑放空了一下,“不过家父略懂一些。” “是吗,我这儿正好有个上等的貔貅,紫檀的,不知司副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司徒尽也只是客套:“看看也无妨。” “那您等着,我这就去拿过来……” 对方出包间后,司徒尽又喝干了一杯热茶,他还是觉得头昏脑胀得很,心想看完这貔貅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得了。 对方去了三五分钟还没回来,司徒尽有些疲惫的趴在桌子假寐了起来。 第133章 等他再感知到有动静抬头一看时,包间里的灯光已经变成了昏暗的橘黄色,面前这张茶桌上只有一名穿着深紫色纱衣的omega。 这omega跪坐在桌上,薄如蝉翼的纱衣完全遮盖不住他丰腴曼妙的身姿,他两手端着茶盘,颜若朝霞压着低嗓说道:“司徒副厅,请用茶。” 司徒尽思绪断了一下,应该是没有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梦还是现实,而且他有半晌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柳未青,因为这脸长得十分相像。 等他意会到这omega就是马明松所谓的“茶宠”时,他撑着桌子就要起身离开。 omega见他要走,连忙追过去从背后抱住了这个高大的alpha。 司徒尽来时就已经步伐不稳了,这会儿更是脚轻头重的,对方一个扑腾,两人就一同载进了旁边的茶榻里。 重重的一记撞击声,司徒尽后脑勺炸开的痛感使得他眼前有片刻的失明感。 “您还好吗。”omega趴在对方身上,也有些担心,“我给您揉揉。” 他说是要给司徒尽揉脑袋,实则一直在将对方的头往自己胸口按去,另一手更是大胆火l热的把对方的手往自己大腿上带。 “走开……!” 司徒尽想要推开对方,可这人却如同软蛇一样紧紧的缠在了他身上,不仅如此,对方身上那股清甜的草果香更是和他前妻柳未青的味道如出一辙。 恼羞成怒之际,司徒尽才在混沌中明白自己这是踩进美人计里了。 这美人计烂就不说了,就连找临摹对象也搞错了。 omega卖力的挂在alpha身上,一把就将对方的领带扯了下来,嘴上说的艳词更是不堪入耳、下l流至极。 司徒尽怒骂了一声滚开后并释放出大量压制性信息素,omega经受不住充满抵触的攻击性信息素,身子立马从司徒尽身上软了下去。 “林睿!——”司徒尽撑起身子过去开了灯并朝门外喊了一声。 “不要,麻烦您不要叫人!”omega立马爬过去抱着对方的大腿恳求说,“求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对方身上的薄纱在此刻裸li露得更加刻意,几乎等同没穿,司徒尽闭上了眼睛,并脱下外套扔到了对方身上。 迅速闻声而来的林睿见此也是大惊失措得很。 司徒尽脸色表情复杂而难看,“赶紧送我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回答读者私信问题:司徒尽的父母为什么感觉前面对他是没有关爱的,后面又显得很关心了? ◎这个方面可以从司徒尽“跳楼”这件事去做思考,因为司徒尽他从小建立的形象是不需要被操心关心的,跳楼过后他真正受到了伤害这也使得他父母重新重视起了他的身心健康和人权意识,同时司徒尽的家教很严格,从小就生活在父权之下,他们的家风是比较传统严厉的,所以有很多关心是难以言衷的; 而且这种父权打压让他的性格也让萌生了一种微妙的父权心理,这也就是他为何总是会对小白表现出超强的管教欲的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小白很听他父亲的话,这使得他的更偏向用这种管教欲把白照宁抓在手里,叫他daddy正中他的下怀了。 第61章 两袖清风 “他出什么事了!”白照宁对着电话那头吼道。 “就是……也不是大事。”电话里的林睿支支吾吾的,“但也不是小事……” “少废话!赶紧说!” “就是,那什么。”林睿咳了一声,“司副被……潜规则了。” 白照宁大脑里仿佛有一阵轰鸣声而过,“他,他被别人占便宜了……?” “不不不,也没得手,就是差点得手……” “差点得手?!” “也不是!总之没得手!司副很英勇的反抗了!” 白照宁立马脑补了诸多不雅的画面,一想到司徒尽力守贞洁的样子,他就觉得上不来气儿…… “那他人呢,现在怎么样了,让他接电话!” “在医院洗胃,现在还没出来。” …… “您的信息素已经基本归于平稳了,不过以后还是尽量注意一点,毕竟人造腺体不如原生腺体,过量使用释放信息素或是服用发q药物都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司徒尽听着医生的嘱咐,又问:“那我这个会影响到往后易感期的发作吗。” “应该不至于,药物剂量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不过还是要注意居多。” “好,谢谢。” 司徒尽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还有一点微微发热的触感,两年前程卓在多伦多给他找到了颗匹配值还算可观的人造腺体装上去,虽然一定程度上让他重新拥有了alpha的生理资格,但是同样也存在一定缺陷,比如他至今都没有过发q期。 医生出去后不久,林睿就带着马明松进来了。 “司副真是对不起啊,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的……”马明松立在病床边上佝偻着背,身侧还站了一个年轻人,是他女婿。 年轻人也是连连鞠躬道歉,声称自己并不知道司徒尽身份,只当做尊贵的特殊客人才安排了那样一出。 司徒尽看破不说破,他胃里还有少许没清干净的易感药,此时正是虚力的时候,见二人痛哭流涕的都要跪下来了,他只能先衬两句,然后让人先回去了。 “司副,就这么放过他们了?”林睿大为不满道。 第134章 司徒尽一夜没睡了,现在精神状态差到了极致,“你先跟监察那边做一下报备,过后再说吧,不过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你有什么看法。” “官是好官,但怎么能干出这么损的事儿呢……真不地道啊。”林睿嘟囔道,“那再想把gdp搞上去也不能搞这么剑走偏锋的法子吧。” 司徒尽长缓缓躺了下去,全身心的疲惫得到瓦解后,他长呼了口气,“情色贿赂是最低成本的交易,也是后果影响最小的手段,他敢这么做说明就不是第一次做,不过也不能判断他这一做法是不是单纯为了民生还是讨好谁,如果他计谋得逞,不见得这不会成为要挟我的证据。” 过了一会儿,昨晚那个omega来了,此时他已经穿戴整齐,浑身上下都绷着一股害怕的劲儿。 司徒尽本意是没有审问这人的意思,但他却主动过来了,并交代了那只是听从老板去做他份内的工作,一切都和马明松没有关系。 假设这张脸不是照着柳未青的模样找的,司徒尽也就姑且能信了,不过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意思是,你们茶楼还有诱l嫖l服务是吧?”林睿质问omega说。 姚骅紧张得抓着衣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也不是,是……有些客人会需要,不是我们店里固有的。” “所以说,你并非你们店里的工作人员是吧,那就是有人特意找到的你?” 面对林睿的拷问,姚骅汗如雨下:“我是前几天才入职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找到我,只说我很合适这个工作……” 问到后边,这omega确实是个棋子而已。 “那你先回去吧,后续有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的。”司徒尽说。 姚骅连忙称谢,他走到病房门口时,门突然开了,迎面撞上来一张气势汹汹的脸时,吓得他后退了两步。 白照宁看到这畏手畏脚的omega,也是稍稍的分神了一下。 “抱,抱歉……”姚骅连忙从对方身侧溜了出去。 司徒尽看到白照宁突然出现,立马过来接他,意外又惊喜,“你怎么……来了?” 白照宁先是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你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啊。”司徒尽不明所以的看了林睿一眼,林睿正准备溜走。 “没事你上什么医院?” 司徒尽把人拉到床上坐下,避重就轻的把事情大概简述了一遍,然后才问:“林睿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他不说你就不打算说了是吗。”白照宁脸色不好看,有情绪也有赶了一夜路的疲惫。 “你跟他串通好了监视我?” “那叫监视吗?” 司徒尽眉宇间多了一点得意,“你还学会监视人了?” “那不是跟你学的?你让何治监视我我都没戳穿你,你还好意思说我?”白照宁不以为然,“我那个连监视都不算好吗。” “那不是没事吗,你还大老远跑到这来。”司徒尽给对方捋了捋头发,“也不说一声。” “说了万一没抓到情夫岂不是白来了。” “情夫在哪?” 白照宁斜眼瞪他,“那么大一个前妻复制品刚刚从这里出去,你当我瞎啊?” “那就算情夫啊?”司徒尽笑,“我是清白的啊。” “谁说的准。”白照宁哼了哼,“人家都那么有意讨好你了,你还能不领情?” “我可是很纪律严明的好吧。”司徒尽举起两只手,“不信你摸摸我的袖子。” “干嘛?” “你摸。” 白照宁不明不白的去抓了抓对方的衣袖,“摸了,然后呢?” “摸到什么没有?”司徒尽问。 “没有。” 司徒尽挑挑眉,“没摸到我的两袖清风吗?” “神经……”白照宁被对方逗笑了。 “饿不饿,昨晚赶路了?”司徒尽把人往自己身边套了套,“要不要歇会儿。” 白照宁摇了摇头,靠到对方肩上说:“还行吧,躺会儿也行。” 于是两人就着病床短憩了一个多小时,临近上午的时候林睿才过来把二人叫醒,说是某领导来了。 然后司徒尽就不得不把白照宁撇在这里自己先去忙了,一直到傍晚,司徒尽才有空去酒店找他。 “你明天就走了?”白照宁突然停下来说。 “嗯,今天你也听到了,这一片我都要去访问一遍,明天不走不行。” 白照宁立马甩开了对方的手,“那你今天早上还说明天带我去那个什么破山逛逛的呢?” “计划有变嘛,我也没想到他们要来。”司徒尽又重新把对方的手抓回去,“原谅我这次,行吗。” 白照宁立马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晚饭我不吃了,你自个吃吧。” “别生气。”司徒尽连忙把人拉住,“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了才有力气生气。” “我就是要饿死自己!我饿死了更好!” “你饿死了我怎么办。” 两人搂搂抱抱推推搡搡的引来不少路人注意,司徒尽只好威胁对方:“你再这样我就在大马路上亲你了。” 白照宁尽力挣脱着对方的臂圈,气喘吁吁道:“还亲我?你以为这算什么威胁,有本事你在这里喊你喜欢我那才丢人……” 没想到司徒尽张口就是一声高音:“我喜欢你!” 第135章 别说白照宁自己了,路人都停下来看他们了,原本正在举着喇叭喊促销的营业员的喇叭都没声了。 白照宁尴尬得瞬间痿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被表白啊!”白照宁面红耳赤的对周遭所有路人观众无条件扫射攻击说。 两人低着头迅速走了,出了这条街道后两人的头才重新抬起来。 “看你干的好事!”白照宁恼羞成怒对司徒尽又打又踢的,“丢死人了!” “不是你要我说的吗……”司徒尽说着突然捂住了白照宁的嘴,并将人拖进一旁的巷子里。 两分钟过后,司徒尽才把人松开。 “怎么了?”白照宁问。 “换个地方说。” 二人找了许久才找到家面馆坐下,司徒尽这才解释说:“好像看到了熟人,不过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伙人。” “谁?” “我不确定是不是,但是我看过照片,应该是砍了纪俞手的那伙人。”司徒尽边说边看菜单,“没想到他们一直藏在这种地方。” 白照宁啊了一声,“那伙人不是早就被抓到了吗。” “替罪羊而已。” “都是他二叔的人手吗?” 司徒尽摇头,“拉帮结派这种事他不敢的,这些人也都是有组织帮派的,替罪羊也是组织安排的售后手段,只能说纪康和这些不法组织有一定勾结而已。” “那你是不是也很危险?”白照宁担心道。 “目前……应该不至于。”司徒尽说,“只要国监一天找不到他乱党滥权的证据,他都不会把像我这样的人证放在眼里。” 白照宁就不明白了,“明明大家都知道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能直接指证把他抓起来?” “空口无凭怎么抓呢,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纪俞的手是他砍的,可是拿刀的另有其人,你去质问拿刀的那个人,他说是另一个人,你再去问另一个人,他又说是其他人,兜兜转转问到底时,真凶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死无对证你又能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都坐到那种位置了,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司徒尽无奈摇头,“因为权力给予他的虚荣心已经大过了良心。” “那你呢,你会不会变成这样。”白照宁反问他。 “不会。”司徒尽很是笃定说。 “你怎么保证下一次别人找一个长得像我一样的人扔到你床上你能无动于衷?” 司徒尽不理解的笑了笑,“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别逃避话题,我正在问你呢。”白照宁板起了脸。 “我对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兴趣,而且我至今连你都得不到,得到像你的人也没有什么意思。”司徒尽认真着脸,“况且这种手段太拙劣,如果我会因为这种低俗诱惑就中套的话,我根本没有必要离开你去北京。” 白照宁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那他们对你行贿怎么说?” “不好说,不过应该是有人指使在先。”司徒尽留意着对方的脸色,“否则……也不能专门找那样的omega来对付我。” “说明别人就觉得你好那一口呗。”白照宁立马把身子转到了另一边,“人家都没把你二婚对象当回事过。” “像你这样又漂亮又个性的alpha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临摹品。”司徒尽打趣着把人拧了回来,“你说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前妻没有我好看?”白照宁立马抓住重点,“这话你敢跟柳未青说吗?” 司徒尽失笑,“凭心而论也好,客观来说也罢,他确实没有你漂亮,不过如果我拿你们两个作比较的话,对谁都不太礼貌,是不是?” “确实。”白照宁心想也是,柳未青这回也算受了无妄之灾了。 吃完晚饭后不久,司徒尽送白照宁回了酒店,眼看对方要走,白照宁有些意外:“你现在回去?”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必须要回去做汇报,而且明早六点就得走,就不陪你了,省得明天……走不了。”司徒尽卡在门框里,有些为难。 白照宁别扭劲又犯了,“说的像我还能捆着你不成?” “没有。”司徒尽揩了对方鼻梁一把,“我怕我舍不得。” 白照宁对对方的工作没有任何异议,他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就此自私,可是他跑这么大老远过来,人就见了这么一会儿实在有些觉得受冷落了。 “那行,你走吧。”白照宁妥协了。 司徒尽说了句对不起,两人简单拥抱片刻就分开了。 对方走后,白照宁立马收拾东西,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可这儿又是个偏僻的小县城,他就是想走也不能马上走。 一直到快凌晨了,白照宁都还没有睡着,好不容易有点困意了,房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白照宁含着一口怨气起床过去开门一看,司徒尽竟然又折返回来了。 “你还回来干嘛。”白照宁不满的质问他说。 “忙完汇报了。” “忙完就回去休息。”白照宁作势就要把门关上,“都几点了。” 司徒尽强势的挤进门里,一股劲儿把人抱了起来,“还有六个小时走,我五点半起床就行。” 片刻天旋地转后,白照宁陷进了柔软的大床里,他推脱着身上男l人的热/抚l重/l揉,“没时间了就赶紧睡,别搞这些不正经的。” 第136章 司徒尽流连忘返的在对方耳周下颌处又亲又咬的,“再浪费时间说这种反话,就没时间做其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十月也要快结束了,不出意外这个月还是能坚持日更的,如果不能会提前告诉大家。 回答私信问题:鲫鱼现在还喜欢小白吗? ◎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大家,他已经放弃他的小三之路了*^_^* 第62章 恋爱焦虑 司徒尽说五点半起床,但实际上他五点就起来了,那时候白照宁还没睡着,不过他也没有为难对方,而是继续装睡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后不久,司徒尽回到了床边,他细细端详着恋人的脸,不禁上手抚了抚对方的眉梢。 当初司徒尽第一次见到白照宁的时候,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张几米宽的牌桌,白照宁的手边摞着十几座堆积成山的各色筹码,不过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去的并不是他将上亿的筹码全部推进池子里时的大方,而是他那睥睨众生一般的眼神和有着绝对说服力的美貌。 白照宁也是三十多岁的人,相貌却基本没有怎么变样过,年龄作为偏爱他的一笔,给予他的唯一变化也就是面相上多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矜贵风情感,不过白照宁生性臭美,确实也有好好保养其中,这一点让司徒尽觉得他很可爱。 他拨开对方额前散乱的头发,蜻蜓点水的在眉心亲了一口后就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了。 房锁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后,白照宁缓缓睁开眼睛,下床走到窗前。 这个点的天还没亮,司徒尽从酒店大门里出来时,那一身黑色西装也几乎被淹没在了夜色里。 看着司徒尽一点一点变小,终于跟街头的昏暗融为一体时,白照宁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沮丧感。 …… 在马家岭一别后,二十天也过去了,端午也就过两天的事情了。 郑姨早早就准备好了粽叶和馅料,白照宁一天嘴上挂着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可他也忍不住打开了冰箱看了好几次。 终于到了端午前夕,白照宁还没接到司徒尽的电话,却先接到了司徒玥的电话,对方声称自己正在北京了,想叫他一起去父母那里过节,但他婉拒了,说是要在满市等司徒尽回来。 “可是,大哥他端午不回来啊,他现在还在海口呢。” 白照宁于是又去问司徒尽,结果司徒尽说自己确实在海口,明天尽量会回去的。 一听到对方说尽量,白照宁就知道这事基本没下文了,果然不出意料,司徒尽第二天早早的就给他回电话说回不来了。 白照宁没说什么,但是粽子还是好好的包了,他和郑姨两人包了三十来个,但只煮了一半,剩下一半都冷藏起来了,说是等司徒尽回来再吃。 后来司徒尽也没能及时回来,海南碰上台风天气,航班都取消了,他在海口待了四天以后就回北京了,后来又赶上七一建d节,更是行程走不开,回去的事就彻彻底底没了下文。 七月中旬的时候,白照宁去了一趟北京,不过纯粹是因为工作,不过他没跟司徒尽提,因为这人已经不在北京有两个礼拜了。 结果对方突然兴冲冲给他打电话说他回满市了,有半天时间可以见面。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白照宁简直无语得想把对方弄死,“我现在在北京!” “因为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会经停这里,你去北京干什么?” “就你忙老子没得忙是吧?我想来就来!” “那你今天回满市吗?回的话我们吃个饭。” “不回!你要是想见老子就自己来北京找我!” 电话那头不出意外的沉默了一下,“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擅自离队可能……” 这事过后白照宁一连几天都没接过对方的电话,后来他听林睿说司徒尽最近心情不太好,工作上出了很多疏漏后他才把给对方回了信息。 一直到七月要结束了,两人仍是一面都没见过,不过司徒尽倒是给他寄了两回东西,都是些出差时买的当地特产,白照宁有点赌气的成分在,一直也没打开过。 他现在都不怎么回对方消息了,但是司徒尽每天基本都会嘘寒问暖,同时给他发一条当日的行程之类的,而且基本都是跟工作有关。 嘘寒问暖无非就是问问他的工作,最近吃好睡好没有,这些白照宁也就姑且理会了,但是他看烦了那些今天要去哪里哪里调研、明天要开什么什么会议、后天要做什么什么总结、外天又没有周末休息之类的话,他对司徒尽的工作开始变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甚至怀疑自己对司徒尽也没有了耐心。 司徒尽应该是没有洞察到他的心境变化,而且还每个月底定时给白照宁转那八千块工资。 可白照宁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扰,他将这种情节归咎于这是恋爱焦虑期。 除了你死我活过后的久别重逢能给足他们精神和肉体上的久逢甘霖,他们就剩那点非你不可的干柴烈火了,可这种干柴烈火也迟早要归于冷静的。 他们都有过六年婚姻了,起点却还是要从踌躇不前的恋爱开始。 八月的第七天,白照宁终于是见到了司徒尽,不过却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 他母亲的忌日到了,他像往年一样回了北京扫墓,然后还去司徒尽那个小得可怜的房子里住了一晚。 第137章 他这次来也没有告诉对方,因为司徒尽此时应该在马家岭,组织在对他之前那事做调查。 而这一次突然见到对方,白照宁只能说是天意促成了。 白照宁这天本来已经打算回满市,结果偶然路过某大剧院,看到了柳未青今晚要有舞台剧表演,他脑子一热,突然想看看司徒尽为什么喜欢看这种表演,于是就费点了钱终于弄到了张早就售罄的前排票。 巴黎圣母院本体白照宁早就见过,但他没看过雨果写的《巴黎圣母院》,直到看了柳未青的表演,他才知道是怎么个故事。 柳未青饰演的爱斯梅拉达宛若神人,他基本看不出来这美丽的吉普赛女郎背后是一个男性扮演者,尤其是他那热烈的舞姿更是看得人挪不开眼。 白照宁这一刻才理解了司徒尽口中所说他和柳未青之间的那点“机缘巧合”是什么。 演出结束后,白照宁陷入了一种振奋而又落寞的心境,但是这种心境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彻底被怒火占据了。 因为他在不远处的观众席上看到了司徒尽。 但是司徒尽没有看到他,他正想过去质问对方一番,却见他是和林睿几人一起起身的,看那作态,似乎都是些同事领导。 白照宁意会到此时自己不应该过去胡搅蛮缠,于是就目送了那伙人一路,一直跟到停车场里。 结果柳未青来了,他连身上的服装都没换,头上还戴着大波浪假发,白照宁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不过看样子,司徒尽似乎是在跟同事们介绍什么,不过白照宁更希望他是在解释什么。 等到人都上车了,白照宁才给对方打了个电话问对方在哪,司徒尽如实说了自己在北京。 “现在在工作还是休息?”白照宁质问他。 “在团建,算休息吧,今天早上刚刚回来。” “在哪团建?” “外边。”司徒尽停顿了一下,“剧院。” 白照宁特别希望对方能撒一句谎,因为这样他才有把柄让对方心慌,可是他的希望落空了,司徒尽连见了柳未青这件事都说了。 “他自己要来见你的?”白照宁又问。 司徒尽老实道:“我不知道今天要看的是他的表演,票是单位买的,他来看我只是出于许久不见过来问候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那他的表演好看吗。” “……中规中矩。” “你没仔细看吗,怎么就中规中矩了?”白照宁都被柳未青的表演打动了,他不信司徒尽能无动于衷,“你还不敢说实话了?” 司徒尽大概是对白照宁突然的敌意有点意外在其中的,“实话就是中规中矩,不差也不算特别出彩,你怎么突然这么在乎这件事。” “我没在乎啊,我就不能问问了?” “能,你问。” 白照宁突然又不知道能问什么了,如果突然问一句“你会不会再喜欢原配”这种话又实在荒唐小气得很。 “这么有空去剧院,也没见你跟我报备一声。”白照宁半天就能憋出这一句。 司徒尽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最近回我的消息很少了,我不想把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作为联系你的凭据。” “那你给我发那些我插手不到的工作算什么?你当我是你的工作日志吗?” “算我有认真工作的证据。”司徒尽明显的迟疑了,“原来你……不想了解吗。” 白照宁心里说了个不是,但是嘴上却说的是:“还行,也没有特别想了解。” “那我以后不发了。” 这句话根本不是白照宁想听的,可他又收不回前面的话了,“你想发就发,还有,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发点牢骚而已。” “多情才多疑,怀疑也是正常的。”司徒尽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毕竟我不在你身边,你多想也是情理之中。” 挣扎一天后,白照宁还是去见了司徒尽,不过也没能激起什么水花,两人就一起吃了顿饭,吃到一半司徒尽还有事离开了,晚上回去时更是大半夜了,什么也没能好好说,司徒尽早出晚归的,什么掏心窝的话都没机会说。 他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司徒尽竟然也没问他为什么要回去,不过声称自己下周一定回去看他。 …… “小四爷,小白总来了!” 白照宁跟在程府管家的身后进了内院,此时程卓还在耍花枪,笔直的长枪在他手里如同迅出的长蛇一样灵活自如,杀气满满。 程卓这人也是个神人,听司徒尽说,他大学只上了半个月,后来偶然在路边碰到个算命的道士,道士说他有慧根,他第二天就跟人家上武当山去了。 他一共在武当山上待了五年,学道两年学武三年,精通两拳三戟六刀,早早的就丢了俗念,后来被抓回家做了一年生意,实在熬不住又想入佛门准备出家,还是纪俞三顾茅庐给他说回来的,当时两人一起下山时,程卓头都剃好过了。 不仅如此,程卓简直正得发邪,三十有余的年纪还从未有过一段感情风流史,除了少许烟酒沾身,他几乎没有不良嗜好,色欲腥荤更是从不近身,他自称早就断了情根,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所以多年从未有过嫁娶的念头,算是世家子弟中的一股逆流了。 程卓看白照宁来了,便利落的收了手上的红缨枪扔进一旁的兵器桶里。 第138章 “什么风把咱们北湾吞金兽吹来了。”程卓立马过去拿了衣服套上,“难得光临寒舍。” 白照宁挑了张躺椅坐下,“闲的没事过来看看。” “光叔,去泡茶来。”程卓吩咐一旁的管家说,“怎么个事。” “没什么大事。”白照宁犹豫,“刚刚从北京回来,说道过来看看你。” 程卓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要我说啊,这想不想得开都在自己,这物极必反,凡事只求心道从简,你就是把事情想得太重了,反而没有承因果的能力,这内破迷执的第一条就是放任自然啊。” “你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别太在乎他那个人。”程卓直白道,“要想真一辈子,这第一步啊就是学会接受一切不定数……” 白照宁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要死要活的,地球至少能少了一半人。”程卓说,“你们就是以前太滚汤热菜,突然吃口稀饭就受不了了,归根到底还是时间问题。” “是这个理。”白照宁暗叹了口气。 “情绪这种消耗品,不能因为你们爱死爱活的就应该无条件消耗,就算他是司徒也不行啊,他把你当第一位,你更应该把自己当第一位啊,这是你的特权啊。”程卓无奈摇头,“实在不行你就让他滚回来,他敢不回来吗。” “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大不了就跟他分手,多大点事。” 白照宁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我心里有数了。” “小四爷,茶好了。”管家端着茶盘过来给二人倒了茶。 程卓又对管家说,“对了,去看小纪总醒了没,醒了给他弄点凉茶,顺便把池子水放好让他洗洗,没醒就让他继续睡着。” “纪俞怎么在你这?”白照宁问。 “这不是最近风口乱吗,我怕他出事,就让他搬到我这儿了。”程卓如实说道,“怎么了。” “他身体好点了吗?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事了,不过心情一直不太好。”程卓摇摇头,“成天少吃少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胃没发育好呢。” 过后程卓留了白照宁吃晚饭,纪俞也下楼了,看到纪俞又恢复了往昔的温颜之色,白照宁放心多了,之前在医院见的时候,纪俞成天阴冷着一张脸,简直和以往判若两人。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纪俞问对面的白照宁说。 “我逗你你也信,你还真是敢想。”程卓边说边给纪俞安上那双铁掌,“请你下楼吃饭真是西天取经难上加难。” 纪俞有点尴尬的同白照宁笑了笑。 回去前,白照宁才想起他今天要来问程卓的正事,“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师父,他现在还在武当吗。” “他这几年都在六松山,怎么了?” “哦,也不是大事,就是想算点东西。”白照宁其实是想去问问自己身上那消失咒的事,因为最近他感觉自己有点情绪不太稳定,前两天跟司徒尽在电话里吵架还消失了一只手。 消失是司空见惯的小事了,可新的问题出现了,因为他竟然能靠意念把半截手给恢复了回去,所以他才想找个有些道行的师傅给他看看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那才多大的事,你直接去呗,他那人好客得很的,你说话别太难听就行。”程卓嘱咐道,“还有千万别走老道上道观就行,那儿路陡。” 白照宁记下了对方的话,第二天就出发去六松山了。 【作者有话说】 谁能给我一颗海星_(还差一点就凑够两千颗了!) 第63章 驱邪避祟 “唉小哥,上山不?搭轿只要九百九,两个小时内保准送你到山顶……” 白照宁刚刚走到六松山山底下就有抬轿营生的轿夫过来揽生意了。 不过介于多年前他坐轿子上姜山那一次教训,这回他果断拒绝了这种省时省力的上山方式,选择了徒步进山。 据程卓的描述,他要去的那个道观并不在山顶,而是在这座山的迎风坡面上,不过也快接近山顶了。 这山也就一千多米高,虽然已经被列为自然景点,但是开发并没有很全面,游客也寥寥无几,一路上的指路牌也是少之又少。 他问了好几个路人才确定自己没有走偏到老路的方向,这山又耸又陡,上山的石梯基本都快折成九十度了,白照宁心想这些轿夫挣一千块真是不容易啊,别说抬着人两个小时上山了,他现在走了三个多小时,也才勉强爬到半山腰。 等到他找到道观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白照宁在道观外喝完了半瓶水,缓足了气儿才进的观里寻人。 扫地的道童听到白照宁报了程卓的道号后才肯领着人去了道观后院。 本以为程卓的师傅山莲道人会是个仙气飘飘的白发老头,结果却是一名半面烧疮的女道长。 白照宁毕恭毕敬的同道人行了礼,并声称自己是程卓介绍来的。 “四云的故眷?”山莲道人正在削木剃棍,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法物。 程卓在家里排行第四,别人都叫他小四爷,上山后取的道号就叫程四云,山莲道人虽然面相疏冷,实则却如程卓所言那般待人好客,不过白照宁在陈述自己的麻烦时却一直开不了口,对方会意后便取了根针,在对方舌尖扎了一下,白照宁就能顺利的将那些麻烦事说了个清楚。 第139章 “亘蛇胆和山鬼都用了?” “是,一直有在药用,山鬼是一红一黑,弟子有按照上位师傅说的悬挂家中。”白照宁舌尖上的刺痛感让他说话有点不利落,“不过并未能根除一二。” 山莲道人听完就让对方跟着自己进了间满是沉香的内屋,一直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 “可都记好了吗。” 白照宁此时跪在蒲团上,两只袖子空瘪,但他感觉得到那两只胳膊正在慢慢回形,“记好了,只是弟子愚钝,不能立马通晓全部。” “壶中日月只玄在另有天地,这落于常人并非不可破之道中诡术,你若要去他,必先见他真身,如若为己所用则更竭力需参悟其中。”道人边说边在堂上的三清像前点了三支香。 紧接着,道人拿着三支香走到白照宁面前,令对方张开了嘴,白照宁心中胆战片刻后就张开了嘴巴,将自己的舌头伸了出去。 那三支香在他舌面上落下三个烧灼的烙口时,白照宁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腔内涎水直流,须臾间,他感觉自己整根舌头都是一块死肉了。 “十个时辰后,你将不能言语一二,乃至十四日后方才恢复,切记勿饮酒辛辣伤了语根。” 白照宁强忍着眼泪点头,声音吃痛:“弟子谨记。” 谢别山莲道人后白照宁就离开了道观,下山路上他一直在回想着对方在内屋里的所做一切,但却难通悟对方说的为己所用要怎么做。 照对方的意思,他其实就是被自身怨气所生邪祟附身了而已,如果能赶走身上的诡人,以后也就没什么事了,但是他现在又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能不能消失的,不过目前他顶多能操控个胳膊,根本不能顾及全身。 另外在舌上点香,也是另有玄机在,他一直没办法跟别人言说这件事,竟然是因为被钉喉了,从明天开始他只要熬到了十四天的噤声期,这件事就不再是个秘密了。 不过他还没想好到时候怎么跟身边人解释自己突然成哑巴了这件事。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白照宁今早来时就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会儿又饿又渴,他在山腰上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个游客补给站,不过他这会儿舌头又疼又麻,吃什么都难受,商铺老板好心给他推荐了八宝粥,他吃完后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出发前,商铺老板还推销了一番那种景区里那种常见的祈福牌和求福带,白照宁并不感兴趣,但是对方说这种东西很灵,很多人把心愿写上去后不久都来还愿了,于是他就心甘情愿受忽悠花一百块买了个红色的祈福牌。 不过他握着马克笔一时间也没想出能写什么,他去旁边道上看了看别人写的,无非都是些“家人健康”“早日上岸”“工作顺利”“谁和谁长长久久”诸如此类的惯见话术。 斟酌了五六分钟后,白照宁才庄重严肃的在牌子两面上写下了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寥寥几字。 不过他不打算挂在这一路上,他记得山底下有棵菩提树,他打算拿去那儿挂,因为那树看起来比较有神性,或许真的能让他有还愿那天。 …… “司副,假期愉快啊。” 司徒尽同林睿挥了挥手,然后就启动车子离开了单位停车场。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商场,他跟着记忆的指引走进了一家男装店,然后让售货员将某个橱窗里的一件薄荷绿色的古巴领衬衣直接装起来。 “先生,你确定要这件吗?”售货员小姐不太确定问他,“要不要换个码数,这可能对您来说有一点小,您要不要先上身试试。” “哦不用,就拿这个码。”司徒尽说,“我爱人穿的就是这个码数。” 售货员心领神会,“真是不好意思,麻烦这边买单。” 从男装店里出来后司徒尽就直奔机场了,他没告诉白照宁今天自己要回去,主要是因为组织给他批假提前了半天,他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心想就当惊喜算了。 航班延误了两个小时,飞机落地满市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耽误的两个小时可把司徒尽心疼坏了,毕竟他也就放了两天半的假。 他人到家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个点白照宁没下班也正常,不过没一会儿郑姨就回来了,看到司徒尽突然回来了,她显得格外开心。 “唉,郑姨你今天休息吧,饭我来做就好。”司徒尽从对方手上接过刚买回来的菜,同时又把一个红包递给对方,“这些日子麻烦您了。” 郑姨没有推辞这红包,美滋滋的收下了,“不麻烦不麻烦的。” “另外,我这两天都在家,正好也给您放个假……”司徒尽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打发人的话了。 “我晓得!我晓得……”郑姨满脸过来人的眼神,“我待会儿就回去,哦不,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郑姨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司徒尽说冰箱里有白照宁包好留给他的粽子,别忘了拿出来解冻早点煮了吃。 司徒尽从冰箱冷冻层里拿出那一盒粽子时一眼就认出了哪个是白照宁包的,相比那仅有四个棱角分明鼓鼓实实的粽子,那十一个拧拧巴巴、大小不一的粽子绝对是出自于白照宁之手。 虽然冷藏了差不多两个月,不过并没有变质的迹象,司徒尽就全部晾到一边解冻了。 过后他又在网上订了个蛋糕,上次赶的太急,也没给白照宁买个生日蛋糕就过去了,现在正好补上。 第140章 眼看做饭的时间还早,司徒尽便去逗了会儿猫,又上楼准备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结果却在卧室里又看到了那具人形模特。 之前白照宁说扔了,但其实只是挪到了一间空房里,如今却又重新套上他的衣服搬回来了他们的卧室里。 司徒尽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等他把饭做得差不多时,已经是六点多了,按理来说白照宁也该下班到家了,不过这个点没回来保不准有应酬什么的。 本来冲着惊喜去的,可司徒尽又耐不住直接给对方打了电话。 “六点多了怎么还不回家?” 前两天两人刚刚还在电话里闹别扭,这会儿白照宁不是很想给对方太好的脸色,“我有事在外边,怎么。” 听着对方说话声音有点怪怪的,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一样,司徒尽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正在外面吃饭,“我休假了,今天刚刚回来。” “你回来了?”白照宁有点意外。 “嗯。”司徒尽说,“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 白照宁犹豫了一下,“我不在满市。” “什么?” “我现在在赣西。” “你跑去赣西干什么?” 白照宁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事要办,已经办完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明天或者后天。” 司徒尽看着满满一桌菜觉得有些可惜,“可以尽量明天回来吗,我后天下午要回去了。” “说不准,要是等不了你就直接回去。”白照宁此时还在山上,好在现在天黑没那么早,霞光正亮堂着。 司徒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反话直说,不过听着仍是艰涩不已,“不是说了这周末一块去钓鱼吗。” “那也只是说说,谁没有突发情况的时候,你说呢。” “那我去找你……” “不用,我明天就回去。” 司徒尽缓缓说了个好,“我在家等你。” “随你吧。”白照宁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突然没有预兆的弹性工作,说是等他,保不准明天早上就有可能被叫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白照宁又打开地图指引对着前面的小路比划了比划,他从前面补给站那条直道往下走了大概半小时后,白照宁感觉自己应该是走岔道了,因为路越来越陡了,后来他往回走,还是没找到原来那条新路。 要是没出意外这会儿他也该快到山脚下了,可六点多了还在半山腰上,这山上又没个路人什么的,给游客中心打电话也只是口头指导而已。 感觉到山间温度下来后,白照宁便把外套穿上了,难怪程卓嘱咐他不要走老道,原来这旧路的护栏只装到了一半,山腰往上都没装,一米多宽的人工石梯外就是悬崖峭壁。 白照宁累得不行,心里想着刚刚那通电话更是郁闷,以至于他鞋带松了准备停下来系一下才发现…… 地上有两个人影。 白照宁蓦地回头,只见一张双眼渗血的哭丧白脸! 他惊慌后退一步,脚踩上细碎的小石子鞋底打了滑,整个人便重心失衡直接坠向一旁的山崖里! 【作者有话说】 最近收到了很多反馈,都是在说主角根本没有追妻又超雄、受的原谅太容易了好下头之类的话,对此我回望了前面的篇章,我已经在简介作话强调过了,这是个狗血强制梗,通篇都不会有什么温馨文风走向,而且人物塑造方面我从未打算过把司徒尽设置成一个完美形象,无论是前期的强制还是中期的心机失忆,我只能说这是他围绕白照宁的人物特性而选择的顽劣手段,至于白照宁原谅他这个问题,大可从司徒尽伤害他的本因思考,司徒尽欠他已全部加倍归还,同时他本身就没有计较过钱的问题,让他受伤害的正文已经明确是感情受骗,至于他后来知不知道司徒已经真心爱他,大家看文都各怀己见,我多加解释无用。 观文不适,应及时弃文,请勿攻击主角和作者π_π 第64章 生同枕,死同命 “是你……吃了我的腺体。” 白照宁全身力气都扎在两只手臂上,因为此时此刻他正挂在峭壁边的一棵松树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倘若失手,必定粉身碎骨。 那哭丧白脸一身青衣,人鬼都不像,它就站在这棵松树枝丫上,半面掩泣的看着白照宁。 白照宁认出来了,这就是跟他共生了七八年之久的诡邪,那两年回来时,他腺体衰竭、精神紊乱都是因为它,是它在另一个虚空里把自己的气血吃尽,精神凌空。 “管你是人是鬼,能不能搭把手救我在先……!”白照宁已经挂在这树枝上十来分钟了,只有小臂粗的枝干已经弯得颤了,先不说这枝干还能承受白照宁的重量多久,他胳膊发酸自己也快抓不住了。 听到枝干有细微的折合声,白照宁不得不铤而走险松了一只手臂,将背上的登山包脱了下来,再换力另一只手,为了减轻自身重量只好把背包直接扔下了山谷底。 久久都没能听到一声重物回落的响声,可见这谷底之深。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又响了,那轻微的振动都让他担心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加重了这根枝木的负担。 这通电话可能是司徒尽的,也可能是别人的,但白照宁更希望是司徒尽的。 如果今日他从这里掉下去,他日尸骨无存,临死前能和司徒尽再说两句话也是不错的。 第141章 手机就在他胸口的内袋里,可就现在的情况,他根本不敢乱动一分,再松一次手。 “跟你说话听见没有,你要是个人就过来搭把手,要是个鬼……他妈的就让老子死痛快点!”白照宁竭力地同站在树干上袖手旁观的哭丧白脸说话,“忘恩负义的东西……” 哭丧白脸有影子,但是却是片魂魄,它踩着枝干走过来时,那双布鞋踩在白照宁指骨分明的手背上时并没有重量。 两人对视上,那双渗血的红瞳看得白照宁心口发寒,它下垂的嘴角这时扬起,变成一副喜丧脸,白照宁还没意会什么,霎那手上一空,他两只手臂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彻底下坠谷底…… 三天后。 “他来这种地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要我怎么办!程卓你告诉我怎么办!”司徒尽揪着程卓吼,吼得歇斯底里,吼得忘乎情谊。 程卓脸早就白得不像话了,他四肢是冰凉的,声音也是发颤的:“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副对话已经重演很多遍了,司徒尽深知这事错不在程卓,他也没资格怪程卓。 可他没法子冷静,没地儿崩溃,山是白照宁要上的,人却是他司徒尽没看好才丢的。 司徒尽害怕,怕对方又想不开了,那天白照宁在电话里明明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回想起来,司徒尽很难不去猜想这是白照宁的自寻短见。 五天了,这六松山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直升机来了,打捞队来了,警犬更是满山跑,可硬是没能找到半个人影,山下的游客中心监控里只有白照宁上山的记录影像,并没有他出山的记录。 山莲道人给他们的回答也仅仅是见过白照宁,算过一卦风水符就没有其他的了,可司徒尽却仍是觉得这另有其隐情,但对方始终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司徒尽迫不得已,就称如果对方不交代出白照宁的下落,就立马砸了这山间道观。 程卓夹在其中,一边是师傅一边是兄弟,左右为难更是痛苦不得,他屡屡跪求山莲道人道明真相,可却仍旧得不到一点实情。 直到纪俞打来电话,说是在山谷下的暗河下游找到了白照宁的背包,道观前才恢复宁静。 司徒尽一看见那个冰蓝色的登山包,登时如看见了白照宁本人一样激动,他疯了一般冲过去直接将包从纪俞手里夺过去,呼吸长短不匀的急喘着将包死死摁在胸膛里。 可能是因为司徒尽向来端着副沉敛稳重的架子,纪俞和程卓又看到司徒尽这副半疯不活的样子,实在觉得胸闷难堪。 这跟当年白照宁在东江大桥上无端消失的那次没差,差的是,司徒尽如今根本离不了白照宁这个人了。 “只有包,没有人……山里暗河最深的地方有三米,包是在六松山外的下游捞到的,下游通的是……长江。”纪俞话音冷冷的,像一把傅了霜的冰刀直捅人心。 “不可能!”司徒尽狼狈跪在地上,背包被紧搂得变形,他撕心裂肺的再吐出一句:“不可能的……” 没人敢说白照宁可能是被水卷走了,是司徒尽控制不住去想的。 虽然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就是了。 “你缓一会儿,我再去下游看看。”纪俞说完又看向程卓,“你继续搜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树丛茂密的地方,顺便联系一下林业局和野生动物协会,问问这边有没有大型野生动物出没。” 程卓木讷的同纪俞点了点头。 纪俞镇静却也步伐不稳,他拍了拍司徒尽的肩,然后带着人手又折返回去。 等司徒尽咽声哭够了才把那个差点能嵌在自己胸口前的背包松开,他指头虚力的捏着背包拉链,两次都没有办法捏紧那一枚小小的链环,就这么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手掌还一直哆嗦个不停,他怕得慌,怕得满脑子胡思乱想,怕自己是在打开白照宁的遗物。 这包也就十来公斤,里面东西不多: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大小证件、手机充电器、钱包、还有一块红色祈福牌。 司徒尽拿起那块挂着串红色流苏的祈福牌,胸腔又是一阵割心剜肺的剧痛。 背包不防水,祈福牌上的手写字却也没有晕开,牌儿正面上并排写的“司徒尽.白照宁”六字还是清晰可见的。 白照宁字向来写得一般,没有观赏性还甚至有点潦草,平时签署文件时更是刻意写得龙飞凤舞,这六个字看得出来他写得很是认真了,每一笔一划都谨慎得生硬。 司徒尽两手捏着这不过二两重的小物什,整个脊背得越来越重。 他抽泣着把牌子翻了个面儿,俄而间,不堪其重的脊背彻底垮了下去,他的背弓成一座的山脊都抖动不止,额头压在生冷的地上,原本含着痛的抽泣声终于变成了剧烈的恸哭。 白头偕老。 白照宁在祈福牌背面写了个“白头偕老”。 第六天,山里下雨了,暗河水位上涨了很多,每个打捞队员的脸上都很苦闷,这人要是真掉水里了,就算漂到长江也该找着了,可怎么能一点影子都摸不着呢。 封山的第七天,司徒尽的电话几乎要被打爆了。 他前面才刚刚被程卓拽着回河边的帐篷歇了一会儿,这几天里他几乎没有正常休息过,高度紧绷的精神让他的旧疾又犯了,耳边总是一阵一阵的幻听。 打过镇定剂后,程卓给他配了点葡萄糖喝,不过他没告诉对方里面有其他药物,否则司徒尽也不会肯躺下去歇一会儿。 第142章 仅仅昏睡了两个多小时,司徒尽就被电话吵醒了,他一看是又是上司赵为正的电话,犹豫之下还是接了。 “司徒尽你人呢!你知道你擅离职守了吗!你知道我们为了举荐你废了多少功夫吗!你还想不想受提拔了!” “提拔?哪门子提拔。”司徒尽冷笑道,“一个权字把我从满市调到北京给纪康当活靶子就是提拔?” 电话那头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赵为正又叫了一声司徒尽的名字,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爱人出事了我去不了那个局!我是贪权不假,但是活靶子也该有人权吧?你若是看不惯我,大可革了我的职!” “你敢拿革职要挟我!” “不是要挟,是就事论事。”司徒尽声线平稳而充满压迫力,“两年前让我做外派的是你们,让我退国监去北京的也是你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吊着一个权字溜着我在靶场跑吗?” “这就是你的态度司徒尽?!”赵为正破声斥责道,其声严厉到他估计都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要权在我,不要也在我,我不稀罕,这权就是镜花水月,你们给不起就少玩黄粱一梦那一套!” 这过权关,并非都是手握重权,还有敢于弃权,被权字吊着半生走的司徒尽这回总算是看透了参悟了。 他不想再听给赵为正说一句话,说完话就马上把电话挂了,可没过一会儿,司徒炔的电话又来了。 “你在怀清县都干了什么!文旅局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又封山又闭路的!搞那么大阵仗你是想被弹劾吗!” “我干什么全天下不是都知道了吗。”司徒尽头脑此时清晰得很的,对电话那头的躁怒更是显得无动于衷。 司徒炔无言顿了一下才咬牙切齿道:“找不到人就慢慢找!但你这个阵仗立马给我停下!你不要光顾着自己不爽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赵为正给我打电话说你连续缺席了两天的常会,他们要提拔你做主局人你知道吗!你是想……” “什么身份?”司徒尽打断对话,他从帐篷里钻出来,迎面而来的冷风也让他的声音更加冰冷,“什么身份能比一条人命重要!都什么时候您还用着权字当头那套说教我,管他赵为正还是吕长峰,这世上没了我一个副厅根本不会怎么样!少的只有一个傀儡而已!” “我什么时候说人命不重要了!但是你看看你弄的这个样子,你是想干什么?啊?!” 司徒尽望着头顶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再垂目一俯眼底涌动的夜河,旋即,他眉宇间变了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我不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他不在了,我也绝不独活,大不了,我和他同尘葬身青山谷底!” “你说这话干什么!” 司徒尽眼眶发酸,声音也如雪水化了下去,冷而刺骨:“六松山巍峨,也配得起阿宁的矜贵骄骨……合葬,倒是个好去处。” “司徒尽你疯了是不是!你这逆子怎么愈发偏激了!” 司徒尽从口袋里摸出那块红色祈福牌,他紧紧攥着,面挂清泪:“爸,权字薄我,我也没有做孝子的命,我只想跟他白照宁……生同枕,死同命,阴阳都要白头偕老。” 【作者有话说】 司徒是很爱宁宝的,大家可以相信这一点…… 谢谢大家的海星,超过2000颗了\^o^/ 微博已开通匿名提问箱,不好意思后台私信的可以直接在匿名提问箱留言*^_^* 第65章 天光大亮 白照宁失踪后的第九天,山雨终于停了,搜查和打捞工作仍在继续。 程卓从山外带侦查组回来时,看到司徒尽那副眼圈发黑、蓬头垢面、衣衫污皱的样子,他更是万般自责。 这些日子以来司徒尽一直住在山底下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然后每天都在山里转,从山顶到山谷,或是沿着暗河一直走,他一开始还不吃不喝不睡,后面才勉强吃点东西,否则没了力气继续寻人。 这期间他衣服只换过一次,头发和澡肯定没洗过,下巴的胡渣也冒出来了,程卓靠近他时,就能闻到对方身上全是一股雨水和汗水浸泡过后的酸味。 司徒尽虽然没有奢侈的生活作风,却一直很是注重个人的日常打理,他现在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要不是靠那身板和脸顶着,几乎和流浪汉没差,完全看不到一点往昔的光鲜亮丽。 程卓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强拉着对方去了山脚下的游客中心那儿借了个地让对方好好洗了一遍,洗漱干净后也才终于恢复了人样。 纪俞一直在暗河下游连接长江那一带待着,不过也是丝毫没有收获。 “明天天亮了再找吧,算我求你了,吃了药你他妈的就歇一会吧!”程卓把司徒尽强塞进帐篷里,“大晚上的你巡什么山,不差这一会儿!” 程卓把帐篷从外面锁上了,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帐篷里面传来的呜咽声,声音很弱也很压抑,听得人无不共情。 他蹲在帐篷外守到了大半夜,司徒尽后面确实是睡着了,沉睡中的鼻息声十分浓重,应该是哭得鼻塞了。 司徒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脖子后面装的腺体毕竟是人造的,对人体激素和情绪的调节功能远远次于原生腺体,这也导致他越来越悲观,精神状态低迷得过分。 再加上当年白照宁头回失踪那次患上的精神幻听症,落下的病根又犯了起来,轻则幻听意乱,重则耳鸣出血,这几天就这么都遭上了,怕是要再聋一只耳朵。 第143章 除了程卓,没人知道司徒尽右耳早就半聋了,这是当初歌剧院那一跳落下的,要是继续耳鸣下去,恐怕是要全聋了。 程卓心烦得想死,干脆拿起手电筒进山了。 后半夜司徒尽是被冷醒的,山里温度低,帐篷里也没有太强的避寒效果,他身上没盖被子,不过醒这一回,他也不可能再睡着了。 司徒尽隐隐约约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但是又看不见摸不着,像他身上掉下去的东西在找他,叫唤他。 虽然天快亮了,但是司徒尽还是拿了照明灯出去。 …… 白照宁睁开眼时正巧看见一条白肚的青皮蛇从自己手背上爬过去。 他屏息凝视不敢妄动,直到目送这活物消失在草丛里后才敢坐起来。 白照宁环顾了四周一圈,也没认出来这里是哪个地儿,不过看这地貌环境,是个谷底无疑,没想到他真掉下来了。 白照宁对着空气试着喊了一声有人吗,果然,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现在正在噤声期里,就是不知道是第几日了。 白照宁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无奈的是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踉跄站起身,刚走两步脚底却胀痛不已,他掉下山崖时明明在半空消失了,如今安全落地,到底是怎么个把脚扭伤的,实在琢磨不清。 想到儿,白照宁抬起手,他将掌心紧握成拳稍稍用力,并意念孤注一处,几秒钟过后,整只手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又闭上眼再一睁,那只手掌又回来了。 能要他命的东西,现在已经为他所用了。 白照宁感到欢喜,他试着把整个人都隐藏起来,由于精神定力过于精钻,以至于他压根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是那股黄花梨木味把司徒尽引到这里来的,他不会弄错这股从他出生下来就自带的味道。 这是他留在白照宁身上联系着二人最鲜活的纽带,也是这条纽带,让他走到了这里,看到几米开外的白照宁。 司徒尽精神是恍惚的,可他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失声叫了对方一声,然后迈开大步就往对方那里冲去。 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 司徒尽愣愣的抱着自己空荡荡的胳膊,四处张望,却已不见了白照宁的身影。 他不可能看错的,他只是有幻听症,这不可能是他的幻觉,他分明看到白照宁就站在这里的! “阿宁……白照宁!”司徒尽慌张的同空气叫喊着,“我看见你了!你出来!” “你别躲我……你别躲我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你了!我求你了,你出来……” 司徒尽无措又歇斯底里的重复着这些话,他心焦得急,焦得发痛,连耳朵里出血了也没发觉。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眼珠子被蒙了泪光水雾会漏看这世界一秒,大串大串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司徒尽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刚刚白照宁就在这里,这不可能是幻像,可是为什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他还在生自己气的吗,他是有意躲着自己吗? 想到白照宁又不想要他了,司徒尽心都碎得腐烂发溃了。 却不曾想,下一个转身,他就看到了河水对面的白照宁。 白照宁也是在定定的看着他,一时半霎间,好像也难以料到会有这一面。 司徒尽不敢动了,他们隔河相望甚至长达半分钟之久。 终于确定眼前所见不会再稍瞬即逝后,司徒尽才敢迈开步子往河水里淌去。 白照宁不知道今天是何年月,但他噤声期都还没过,应该也不过十来天。 可是也保不准会有其他变故,因而他更不确定自己这一次消失到底是一天两天,还是像曾经那样两年三年,他更不知道司徒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司徒尽肯定是来接他的。 他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不能言语一二。 看到白照宁也在朝自己走来,司徒尽赶忙说道:“别!就站在那里!别走……也别过来,不要下水……!水凉……” 好在这一片水域不深,也流得平静,司徒尽腿也长,走到河水中间时也不过刚刚没过膝盖。 又是相当冗长的半分钟后,司徒尽拖着两裤腿凉水上了岸,他的步子从快到慢,再从缓到急,最后终于紧紧抱到了失而复得之人。 白照宁感觉身子险些要被司徒尽碾碎了似的,对方那简直不是拥抱,更像是融铁那般恨不得合而为一,全身的劲儿都往他使,一点缝隙都不肯留出来。 过了一会儿,闷在他肩窝处的司徒尽发出了细碎的哭声,先是一抽一抽的,结实的臂膀一抖一抖的,最后变成了失声痛哭。 司徒尽怎么会伤心成这个样子呢,白照宁心里止不住的想,他这次离开了很久吗?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丢下我……对不起…”司徒尽哭腔重得吐字不清,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我受不了……我害怕……我会死的……” 白照宁说不了话,给不了对方一句安慰的回答,他艰难的抽出手来,同样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我以后……哪也不去了……哪也不去……”司徒尽呜咽不止,热泪糊湿了对方肩上的布料,“不要生气……不要惩罚我……我哪也不去了……” 司徒尽边哭边说,他哭到干呕,说了很多后悔的话,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留白照宁一个人,发誓自己哪也不会再去,他求白照宁再宽容自己一点点,给他机会改正,他说他爱他。 第144章 其实司徒尽从来没有对白照宁正面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最该说的时候伤害了对方,无论后面做得再多,做得再好,说爱这种话,白照宁也不会轻易信的。 司徒尽性情本来也沉内,他并不崇尚口头言爱这种传达方式,他一直觉得说“我爱你”“我多么多么爱你”诸如此类的话都是非常肤浅的话术,他秉持的观念一直都是说不如做,做比说得多那才算爱。 如今他终于说出口,不经思考的说,词不达意的说出,反反复复语无伦次的说:“我爱你,白照宁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但这又并不完全只是他的表白,这还是他的示弱,是他的恳请,是他对这段患得患失的感情进行的最后摸底。 这话其实跟一个人要被杀死前说“求求你饶过我吧”是一样的。 因为他对白照宁说过“我爱你,求求你爱我吧”这种话以后,白照宁不肯饶过他不肯相信他,那他的结局其实也就是被变相杀死了。 白照宁不想看司徒尽流泪的眼睛,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无法开口给对方一句肯定。 司徒尽还拿出那块祈福牌,可怜至极的苦苦求证上面的话是不是真的,还算不算数。 痴人表心偏偏碰上哑巴言爱。 白照宁只能给对方一遍一遍拭去脸上的水痕,将对方几度断气的哭咽堵在嘴里,好在这张恶语尽出的嘴还能接吻,否则白照宁都不知道今天要怎么让这个伤心的alpha冷静下来。 天光大亮时,山谷外透射进来一束浮着细尘的阳光,光束温暖,终于劈开了黑夜的灰暗。 白照宁安心的趴在司徒尽背上,任由对方背着自己淌过了那条冰冷的河床。 【作者有话说】 ◎部分读者匿名提问箱回答: 1-第六章 结尾,司徒尽有拿宁宁的内裤去厕所用了吗? 用了,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吗,正常发挥罢了。(好大胆的提问*^_^*) 2-后面还会有纪俞和纪争羽的故事吗? 有,纪争羽会作为重要情节推进人物出场。 3-小白真的喜欢司徒凶他吗?不是前面吵架那种凶,就是后面的日常管教…… 喜欢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小白就吃被管教这一套,他喜欢被关注和重视的感觉,也会因为要面子而表现得讨厌,实则是很吃夫管严这一套的,所以纪俞前期的温柔手段对他才不管用呀:d 4-沙糖桔和小茄子会有宝宝吗? 这个不会有哦,而且现在平台不准写了(^-^)文中相关台词也只是口嗨一下哈。 第66章 凡心 一直到走出谷底了,司徒尽都并没有察觉到白照宁一直不开口说话有什么不对劲,他以为白照宁还在不开心,不过他也不急于一时忙着讨好,至少人回来了,当务之急是要去医院,白照宁除了脚踝有伤,其他地方也得检查检查。 出山口时,白照宁看到那棵挂满各种祈福物的菩提树,于是他示意对方去树的方向。 司徒尽把人从背上放下来,白照宁坐在树圃上,然后从对方口袋里摸出那块祈福牌。 “你想挂上去?”司徒尽立马领会了对方的意图。 白照宁点头。 这树长得高,枝丫低的地方基本都被系满了红绳福铃,于是司徒尽蹲下身去:“上来小心点,我驮着你,你来系。” 白照宁只在小时候骑过他爹的肩膀,这会儿他骑在司徒尽的肩上,竟然还是同样天真的会为那种高于一切的视觉而感到惊喜。 “慢点,别心急。”司徒尽又嘱咐说。 白照宁挑了根粗壮一点的枝干然后将祈福牌系了上去,并打了三个死结确保不会有任何掉下来的风险后,才对司徒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过司徒尽没有立马把人放下来,他们同望着头顶上方的那些红红绿绿,心中豁然,感觉是做了一桩极其庄严的仪式。 “系上去了……就要认真履行的。”司徒尽声音还是很干哑,却说得很动情,“他日我们白头偕老了,好来还愿。” 白照宁吱声不来,只用眼神给了对方答复。 …… 程卓接到司徒尽的电话时,那两人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在哪找着的?有没有事?要我现在过去吗?” “总之就是找到了,有点伤,我自己可以解决,剩下交给你了,还有,你和纪俞这些天辛苦了,我……”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没大事就好。”程卓彻彻底底松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把纪俞接回来再一道回去。” 挂了电话后,程卓又是跌坐在地上长长的缓了口气,他甚至有点想哭,这几天来他不知道想过多少次,假如白照宁真的没了,司徒尽再跟着一走了之…… 程卓把那些侦查队打捞队通通打发回去后,就去了纪俞那儿。 他到达纪俞那儿的时候,纪俞还在江边上,听到白照宁找回来以后他同样的放了一口又长又久的闷气儿。 “你早该打电话告诉我的,打捞队刚刚下去。”纪俞埋怨对方说。 “那不是顺道来接你吗。”程卓拿起对方扔在一旁的外套,“这早上多凉啊,衣服也不穿,再病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好受了。” 纪俞不回对方的话,忙着给打捞队和江管中心发去了撤销打捞侦查的讯息。 “啧,这几天给我们小纪总累瘦的,刚好前天我让人在这边捞了几条鲫鱼,彭泽湖来的,回去给你炖汤补补。”程卓把衣服给对方披到肩上。 第145章 纪俞抬起眼皮冷了对方一眼。 “我说,你这副手套都这样了还在戴呢?”程卓的目光突然落到对方的两只手上,“都起裂纹了,有这么寒颤?” 纪俞一年四季都戴着手套,一副手套能戴成这样也不奇怪,他顿了一下才说:“阿宁送的。” “他送的你还戴!你怎么不跳到司徒头上给他戴绿帽!纪俞你真是贼心不死!”程卓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他擒住对方两只手立马把那副黑色的皮质手套拽了下来,然后一把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纪俞无言以对,也有些心虚,这事确实是习惯了,“松手……” “改明儿我再赔你一副体面的。”程卓抓着对方那双毫无温度的手掌喃喃道,“你也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行了回去吧。” 纪俞一夜没睡,此时气色有点难看,“太累了,我想睡会儿。” 程卓没异议,于是两人默契的钻进了一旁的帐篷里躺下。 “动来动去干什么?不困?”纪俞问。 “纪俞。” “说。” “你发誓你不会再去纠缠人家。” “我已经发誓过很多遍了。”纪俞不耐烦极了,“程卓你能不能安静点。” 程卓只是闭嘴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又突然说:“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你就从我家搬出去吧。” “嗯。”纪俞背对着人,本来都快睡着了。 结果没一会儿程卓又说:“我要回武当了,不能再照料你,你得搬回去,不是我不想管你。” 纪俞闭着眼无力一笑,“……回去皈依佛门?” “修道。”程卓盯着对方后脑勺说,“认罪。” “这事错不在你,也不至于严重到回归师门吧。”纪俞缓缓睁开眼。 “不为这个。”程卓说,“是其他事。” 纪俞饶有兴趣的翻过身,却发现对方面朝着自己,“怎么个事。” “我道心不稳。” 纪俞有点捉摸不来对方突然的认真脸是什么意思,这事再大不也已经过去了吗,程卓这副表现未免太不正常了,“什么意思。” 程卓看着对方不解的眼睛,淡淡道:“我,动凡心了。” “……” 纪俞默默的翻身回去,把背留给了对方,“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既然明知故犯,修得道行再高又有什么用。” “是没用,但我不会做轻薄的事。”程卓也翻了个身,两人背对着背。 纪俞失笑,“轻薄?怎么就扯上轻薄了,凡人动凡心人之常情。” “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本就轻薄,无所不求又求欲不得。”程卓低语,“受难其中不如好好修道,无欲无求。” 纪俞:“夸大其词。”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对与不对在你。” “……纪争羽爱你,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轻薄你,他对你有欲,你却不肯给他;你爱阿宁,你有欲,可他也不肯给你,你又轻薄了自己。”程卓阖眼苦笑,“所以说,无欲无求最好。” “……”纪俞没有任何神色波澜,但立马岔开话题:“你不是自称得道了吗,既然无欲无求了,哪来的凡心可动。” 过了很久,程卓才娓娓道来:“我心不由我,由他。” …… 白照宁的脚踝只是扭到了,他估计是在山上摔的那一跤整来的,不过上了药后基本缓解得差不多了,就是走路有点费劲儿,因为赶着就医,他们只能就地来最近一个县城的医院,这儿条件比较一般,病房都排满了,司徒尽准备今晚就带人回满市去。 一直到上飞机了,司徒尽才意识到白照宁一直没有说过话。 白照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司徒尽又急又慌的,他只能在纸上写下一句:嗓子疼,不想说,过两天就好了, 可次日一早,司徒尽就又领着人去了医院,检查结果都没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没有问题怎么能话都说不出来呢?”司徒尽捏着检查报告看了又看,完全不信林医生的话。 林医生干笑将司徒尽拉到一边,低声道:“检查结果确实没问题,不过恕我直言,您就没有想过……是白先生自己不想说吗。” “……” “比起这个,我两年前就跟您说建议过很多次了,您这耳朵得住院了,吃药不顶用的。” 司徒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现在倒也没有太强的刺痛感,“我心里有数,回头再说吧。” 得不到个结果的司徒尽只能带白照宁回家了。 医院里鱼龙混杂的,回到家后司徒尽先是给白照宁洗了个澡,然后又抱着人去了床上补觉,白照宁不是很困,但是今天起的早。 司徒尽还是很纠结:“你是不想跟我说话,还是说不出话?” 白照宁只能拿过床头上的手机,打字告诉他:我过两天就好了,真没事,我现在就是嗓子疼不想说而已。 “给我看看。”司徒尽用虎口掐开对方的嘴,上下打量了里面一番,“是不是有东西堵住了?” 白照宁:“……” 司徒尽并拢食指中指,先是检查了一遍对方的牙口,再慢慢扌罙入对方喉中。 “在医院医生也是这么给你检查的?”司徒尽问他。 白照宁有点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随着指腹轻轻抚//弄的动作,白照宁喉咙痒得打紧,有点想干呕。 第146章 “是这里疼吗。”司徒尽又问。 手指越掏l越li深,白照宁不由己的发出了l干li呕声,喉中软/l肉/也不断的收//缩-/蠕1动,那紧紧1吸//附他指骨/的粘/-热不舍感,让司徒尽指/1尖动1作有稍稍的停顿,喉结也跟着动了动。 司徒尽把濡1/湿/的手指拿/出来后,白照宁咳嗽干呕了许久,眼睛氤氲着怜人的湿雾。 “我……去给你拿水。”司徒尽连忙逃下床。 喝完水后,两人没再做什么,安安分分的躺回去睡下了,只是司徒尽体温有点高。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白照宁醒的时候司徒尽还在睡,看着面前这张消瘦的脸颊和累得青黑的眼眶还没有一点恢复的样子,他有点不能想象到这十天来司徒尽过的什么日子。 就在这时,白照宁倏尔发现枕头上染开了一片血红,他立马去捧起司徒尽的头,发现血全是从对方耳朵里流出来的。 不仅如此,司徒尽的体温还高得离谱。 “司徒尽……司徒尽!”白照宁胡乱张嘴喊着,却什么声音也吐不出来。 等到何治和救护车到的时候,司徒尽已经醒了,但是却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像是烧坏了精神。 经过几套繁琐的检查过后,当年为司徒尽主刀摘腺体的林医生告诉白照宁说:“司徒先生只是这些日子过于劳累、精神高度消耗而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引起的高烧而已,等烧退了就好了,至于他的耳朵,也是老毛病了……” 白照宁急忙的抓住对方胳膊,要挟对方说明白。 林医生推了推眼镜,实在是于心不忍,“他本来就有幻听症,我早就告诉他要好好配合治疗的,搞得现在落下了耳鸣的病根,这精神一紧张,自主神经一紊乱,耳道血管破裂也是避不可免的……怕是以后要聋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啦,下一章包甜甜的(^-^) 回答一下“感觉白照宁后期弱化了,他不是alpha么?”这个异议: ◎首先,这个异议大家可能是从宁宁和司徒的互动中得出来的观点吧,但是大家不妨把宁宁单人的情节拎出来看看还是不是那么回事(^-^)他以前确实不谙商道,还有点好逸恶劳,不过他现在也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alpha了,虽然是个alpha,他也有依赖爱人的权利呀~ 第67章 他年纪还小 “不过也不是说一定会聋,这只是一种恶性的概率性事件,现在治疗还是很来得及的……”看到白照宁都吓傻了,林医生赶忙补充说。 何治也是被吓得不轻,“那就是住院治疗是吧,需要动手术之类的吗?” “手术不至于,只能保守治疗,等高烧退了以后就转入对症病房吧。” 何治记下了医生的话,然后就去办理相关手续了,白照宁则留下陪司徒尽。 司徒尽现在又睡过去了,白照宁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体温稍稍降下去一点了,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状况非常差,哪怕是在睡梦中,司徒尽的眉头依旧拧得很紧。 一直到两瓶药水都滴完了,司徒尽才醒过来,白照宁连忙去拿了杯水喂给对方喝。 司徒尽声音干哑浑厚,喝过水后好了一点:“你怎么跟来了……” “……”白照宁习惯性的动了动嘴巴,什么也没能说成,他给对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又去倒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 “你的脚还没好,不好走动太多,让何治送你回家休息吧。”司徒尽强撑昏胀的脑袋坐了起来,“我这儿没事的。” 白照宁坐到床边上,板着脸摇了摇头。 “我烧退了就没事了,听话。”司徒尽用依旧燥热的掌心包裹住对方的手掌,“耳朵也没什么大碍,打几天消炎针就好了。” 这嘴倒是说句话啊,白照宁心里暗骂了自己的嘴两遍,怎么赶在这种需要用嘴的时候变成了哑巴…… “衣服也没穿好就出来了。”司徒尽勉强的挤出个笑脸来,“穿着睡衣在医院走来走去多不好。” 白照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鹅黄色睡衣,这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太雅观,不过当时太急了谁能想到换衣服这种多余之举。 “我没有说你穿睡衣出来不好看的意思,别不高兴。”司徒尽想过去搂搂对方却被躲开了,“怎么了?” 白照宁抓过对方的手,然后指尖做笔一笔一划的在对方掌心写了三个字:我不走。 “不行,医院人来人往细菌也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休息。”司徒尽果断拒绝了对方的要求,“等脚好了再来看我。” 白照宁心想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通情达理,难道生个病就能忘了自己在山谷里是怎么跟他承诺以后什么凡事都听他的话了吗。 他置气走到了窗户那边,选择了不理会对方的话作为反抗。 司徒尽搞不懂对方这是在干什么,叫了几声也没给个回应,白照宁就这样在窗边罚站一样站了五分钟后,司徒尽才终于认输答应让对方留下来了。 办完各种手续的何治回来后,一道把住院要用的东西也带来了,司徒尽又只能让对方再去准备白照宁的日用品,因为白照宁想陪床来着。 郑姨来送衣服的时候,一道把晚饭也送了过来,白照宁试着喂了司徒尽两口就被阻止了。 “你先吃完再管我,我可以自己吃。”司徒尽这会儿暂时不用打点滴,除了脑袋还有点重以外,烧退得差不多了。 第147章 白照宁胃口不佳,吃了一点就放下了。 “张嘴。”司徒尽干脆拿起对方的碗,反而行之给人喂起了饭,“这几天都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像没吃饭一样,现在要赶紧补回去。” 晚上护士给白照宁拉了一张副床在一边,白照宁一直睡不着,因为病房里的监测仪声音有点吵,司徒尽发现后就把监测仪关了,然后第二天早上林医生就把两人教训了一番。 今天要开始做药疗了,病房里全是一股浓重的沤苦味,司徒尽就不再让白照宁待在医院了,还跟医生串通一气说旁人吸收多了会有副作用,白照宁半信半疑的就被打发回家了。 白照宁前脚刚刚跟何治出去,后脚病房里就挤满了人。 “要弹劾我也该挑个好时间点吧,你们这么一群人挤进来,我吃午饭怕是有点不合适了。”司徒尽坐在病床上,小桌板上是刚刚摆好的午餐。 吕长峰和赵为正对视了一眼,然后让多余的人都出去了。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赵为正天生就长着一张不好惹的脸,把人盯得直发毛。 “革我的职务?”司徒尽犹犹豫豫的还是拿起了筷子,“那我没有任何异议,组织大可直接下通告,这么劳烦大家亲自过来通知我,我会良心不安的。” 赵为正看着对方那副无所谓已的样子就更是来气,“你以为有你爸妈顶在上面就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是不是?” “关我爸妈什么事,他们要是肯偏私我,我也不会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我既然甘心为你们所用了,何必又拿我爸妈做桩,赵委您说话还是要讲些分寸,毕竟我母亲身在纪委,可是很难做的。” 吕长峰示意身侧人不要再说了,他叹了口气:“你这事做的有不对,但是并非也无可原谅,革职不至于,但是处分是必须的……” “不了。”司徒尽婉拒,“就算组织不革我的职,我也会请书退任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不服从工作安排理应受处分,引咎辞职,其次,出于我个人原因,我自愿退任。”司徒尽口吻认真不拖泥带水,“我的退任书在昨天已经递交上去了。” “你!”赵为正气的站起来直指着司徒尽的鼻子。 吕长峰又把人按回去,他也有些意外,“这事就是个处分的问题,你这一动静算什么回事?你觉得是我们逼你退任了?” “没有。”司徒尽说,“我不能和我爱人分开,北京不适合我,总之都是我个人原因。” “这算什么问题,难道北京还容不下你们两个人了?” 司徒尽摇头,“我和他还没有结婚,他年纪也还小,又举目无亲的,有很多事离不开我的照应,不看着他我不放心,总之就是我的个人原因。” 赵为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完以后只觉得不敢相信司徒尽眼光会有这么浅薄局限的一面。 “你这个年纪正是有无限可能的年纪,怎么能拘泥于此呢?”吕长峰也同样感到不理解。 司徒尽懒得解释,“总之我不会在京就任了,可以替补的人也很多,还请组织谅解。” “你的意思是,你想进国监?”吕长峰问,“这个未尝不可,只是……” “不,我什么都不想,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只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我就不明白了。”赵为正气急得直拍大腿,“组织那么器重你,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你想干什么啊?回这里做你的大老板?” 司徒尽点头,“我觉悟低俗,辜负组织的期望了,两位请回吧。” …… 白照宁回到家后什么也没做,他对着镜子尝试说了几句话,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已经快下午了,郑姨已经在准备晚饭了,白照宁也跟着进了厨房。 郑姨对白照宁要试着下厨表示强烈的拒绝,并声称司徒尽知道了就不得了,白照宁却不把对方的提醒放在心上,坚持要自己做。 他也说不出话,只能拿着手机一边看教程一边学,手忙脚乱到最后炖出来一锅他自认为还可以的汤水。 白照宁来送饭,看到里面还在做药疗,于是他只敢让护士送进去,自己站在门口看。 司徒尽于心不忍,就让护士给白照宁拿了口罩过去,白照宁才能踏进病房来。 “怎么你自己来了,脚好了?”司徒尽的头上戴着药网,右耳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红红的,看着有点滑稽。 白照宁点头,然后不太利落的把吃饭用的桌板打开,将两个保温壶里的东西都摆了出来。 看对方走路没什么问题了,司徒尽也就姑且信了对方的话,“以后不要做这些事,也不要为我做饭什么的,你不擅长这些就不要为了关心我去为难自己,好吗?” 白照宁愣愣的看着对方,这都没吃呢,司徒尽怎么知道他做了饭,不过想必也是郑姨告的状了。 看对方瞪眼了,司徒尽又连忙解释说:“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容易受伤,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碰刀碰火伺候人的事不适合你,就这一回,不要有下回了好不好?” 亏白照宁一路上还在期待着司徒尽怎么如何如何夸他手艺高超、懂得体贴人了,结果司徒尽这个有命活没福享的王八蛋就这么泼他冷水? 早知道应该去那种三无外卖店给他打包一份地沟油兑增香粉的套餐得了,早点把司徒尽这张嘴毒哑还能让人心情好点,省得一天净说一些招人恨的话。 第148章 “那你别吃了!我没收你钱都不错了!你不是有的是人想吃!”白照宁气吼出来后,才迟钝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相反的,司徒尽倒是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因为他一直以为白照宁是故意不跟他说话来着。 “吃吃吃,吃的。”司徒尽连忙拿起餐具,“这些都是你做的?” 白照宁正在气头上,压根不想搭理人。 “哪个是你做的?嗯?”司徒尽又问。 见对方阴着脸看都不看他,司徒尽想了想,于是举着汤勺晃了晃:“唉呀,我手打了一天针好痛,要不你喂我吧?我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碰刀碰火伺候人的事不适合我。”白照宁冷不丁的给对方照搬了一句原话。 司徒尽没想到会被噎了一嘴,他有点想笑,“怎么会让你伺候我呢,我这是寻求帮助对吧?我很可怜的,你同情同情我?” “你有什么可怜的,你刚刚不是还拒绝别人的好意千里之外吗?”白照宁背对着人坐着,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对方看。 “我拒绝你什么好意了?” “明知故问。” “我不明知。” 白照宁用鞋后跟踢了一下床底表示不满,“什么叫我做不擅长的事?你还没吃你就知道我不擅长了?你以为你想吃就能吃到吗?” “那你现在喂我尝尝我才能知道擅不擅长对吧?”司徒尽抓着对方衣袖晃了晃,“凡事要讲证据啊。” “……” “我说的不对吗?” 白照宁虽然觉得司徒尽这话没错,但是这人本来就一天乱讲道理,“那你要是尝了以后说不好,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挤兑我的手艺?” “我是那种刻薄的人吗?我保证一定给你夸得天花乱坠怎么样。”司徒尽把人拽了过来,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 “你还不刻薄吗?这天底下有谁比你刻薄?”白照宁也想了想,“还夸我?你嘴里会有夸人的话吗?” “有。”司徒尽忍着没笑出声,“我会往天上里夸。” “你不会因为我第一次做就打击我吧?” “我不会。” 白照宁还是不放心,主要是开始对自己的手艺不放心了,“你要喝完才算认可我。” “一定。”司徒尽温声细语的,“是洗锅水我也喝完。” 白照宁心里和解了,于是才把自己的炖的鱼汤拿出来,他撇开汤表面那些浮沫舀了一勺送到司徒尽嘴边。 “怎么样。”白照宁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司徒尽舔了舔嘴唇,然后认真评价说:“汤水丰盈,咸淡适宜,油脂丰沛,肉质烂而软滑,山药的馥郁鲜香萦绕其中,火候恰到好处,尤其是多加的红枣增添了三分甜味,让汤汁入口回甘,口齿留香。” “你在背课文吗?”白照宁忍不住吐槽,“你这算什么夸?一点真实性也没有……” “就事论事啊。”司徒尽舌尖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像你第一次能做到这种水平,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了,说是有天赋也不为过了。” 白照宁将信将疑,“百分之九十?包括你吗?” “包括,而且我要是第一次能做成这种水平,我高中毕业肯定报新东方,努力常有,但是天赋少有,白照宁,你很有悟性。”司徒尽话出果断,听不出一点过誉的成分。 白照宁心里有点得意,但还是正视了现实:“你这话也太假了。” “怎么会,难道你没尝过吗,如果真的很差劲,你会拿来给我喝吗?不要对自己没有信心,这种水平在外面饭店上桌也要三百起了。”司徒尽毫不心虚的说着,毕竟白照宁对花小钱没太多概念,说三百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成天用那些不着边际的体面话忽悠我,我得让别人尝尝才行。” 司徒尽又连忙补充,“不过千人千味,如果别人不赞同,那也是别人的问题,毕竟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我懂你的厉害就够了,是不是?” “你是我的伯乐?”白照宁被对方这种夹带私货的赞美整得逐渐动摇了。 司徒尽隔着口罩亲了对方脸颊一口,“嗯,小马,我特别喜欢,真的。”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一直在虐虐虐,咱们写几张轻松日常可以吗(^-^) 注:正文不会有副cp的过多描写的,一切为主角服务,但是会有相关推动故事发展的必要情节,但是有关副cp是否成立的人物内容有可能会在番外单开章节说明,届时喜欢的可以选阅,不感冒的可以无视(^-^) 另外大家可以留言一些想看的番外梗,如果更新频率不变,本文预计十一月后开始完结啦。 第68章 我宝贝你 司徒炔和杨琇来医院看望儿子这天下着大雨,早上还打了雷,看是入秋了。 下午两口子进病房时,司徒尽正坐在床边剥柚子,白照宁则裹着被子睡在病床上。 两口子是没打招呼就过来的,司徒尽也有点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赵为正不跟我们说你住院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们知道了。”司徒炔十分不满道。 “过去说,阿宁在睡觉。”司徒尽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领着二人到了窗边沙发那块坐下。 这病房宽敞,家具应有尽有,就是药味儿重,仪器多,反而显得有些清肃了。 杨琇把带来的补品水果放到茶几上,“怎么生病住院了也不肯跟我们说一声。” 第149章 “死不了的毛病有什么可说的,我这个年纪了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司徒尽给两人分别倒了水,“还劳烦你们跑这么远过来。” 司徒炔哼了一声,“你再怎么大也是父母眼中的孩子,我们早年是对你疏于照顾,现在想弥补弥补也不成了?” “谈什么弥补,要是诚心有这个想法,不如弥补在小玥身上。”司徒尽苦笑,“省得她过几年出嫁了,你们又说没了机会关心。” 这话题聊得实在尴尬,杨琇干脆岔开了话题:“耳朵是怎么回事,还是像以前那样吗?是不是很久都没吃药了?” “差不多吧,问题不大。” “当初让你在多伦多保守治疗的,你非不听跑回来,这能根治才怪了。”司徒炔腹诽,“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做什么都做个半途而废。” 杨琇用胳膊肘撞了丈夫一下示意对方别再说了,“阿宁是怎么回事,也伤着了?” 司徒尽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白照宁依旧睡得很沉,但他还是一直压低着声音:“没什么事,就是嗜睡而已,照顾我累着了。” “所以说你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心疼人,这日子过成这样还指望人家以后跟你好?”司徒炔话说得口无遮拦,“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什么结婚的消息……” 司徒尽从小就习惯了这种打压话术,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可能再让他下嫁给我一次,我现在这个样子,谈结婚太仓促了。” “这话说的,什么叫下嫁,你们觉得日子舒心不就好了?” 司徒尽继续剥剩下半个柚子,“我心里有数就行。” “那退任书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字面意思。” “就因为这么件事说退就退,你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吗?”司徒炔气得没忍住声音洪亮了一点,“不要因小失大!” 司徒尽一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他少有的对父母摆起一张不礼貌的阴脸说:“什么叫因小失大,就因为人找回来了?如果没找回来你们还觉得我是因小失大吗?” “……” “如果你们是来做说客的,还是早点回去吧。” “难道我们不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样子,你就没想过以后……” 司徒炔一激动起来嗓门就大了,床上的白照宁听到这声就被吵醒了。 白照宁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做何表现,就连该叫叔叔阿姨还是爸妈也突然没个准备。 “你们看也看完了,早点回去吧,我这也没什么需要你们照料的地方。”司徒尽怕父母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便赶忙催了客。 见眼下也有些不合场,两口子问候了几句就走了。 “你怎么对长辈这么不客气。”白照宁还是有点困气,一坐上沙发就瘫躺下去了。 司徒尽把对方的头挪到自己大腿上,给人揉了揉后颈根,“还好吧。” “要是我这么跟我爸说话,他能把我揍死。”白照宁打了个哈欠,“皮带都要打断。” “说明他有心管教你。” “才不是呢,他就觉得我不学无术贪图享乐本来也是废材一根,再不打就要长歪了。” 司徒尽斟酌了一下这番话,给出的结论是:“你以前还小,没有什么大成就也是能力之内,不要过于否定自己。” 白照宁也知道自己以前不是个东西,不过想来也觉得有些幽默,“不过我爸也不是个好东西,别人要进门就让进,他那么有本事在外面生孩子,怎么不在外面养……” 司徒尽手掌托着对方的下巴细细摩挲,“那,你没阻止他?” “阻止什么,那时候周观止母子说得有多可怜你知道吗,反正他们就是乱来的一夜情,我爸回部队了那女人就跟别人结婚了,结婚了才发现怀了我爸的种,她也可怜啊,一个人把周观止拉扯这么大,我爸本来就是身份很敏感的人,她怎么可能找得到,反正那时候把我听得都为难情了,我就算不想要后妈,那我爸做的也不是人事啊,弥补归弥补我没意见,只是谁能想到她儿子能这样对我和我爸……” 说完,白照宁顿了一下又说:“我要是少点良心,我爸敢认这对母子吗,到他死的那天,他爸都没和那个女人领过证,不然后来那些遗产能让你替我撬回来吗。” 司徒尽知道白照宁嘴毒心软,只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哥哥和继母还受了枕边人欺骗,他从金贵的独子变成没有母亲依靠的次子后才性情大变,其实他就是想试探父亲是怎么看他的,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最关心自己,所以无论白绛怎么教训他,白照宁哪怕屡教不改也一向都是服从管教的。 “你爸就你一个宝贝,他还能不由着你吗。”司徒尽拿起刚刚剥好的柚子撕下来一片,剥干净送到了对方嘴里。 白照宁嘁了一声表示不认可,“宝贝我还打我。” “你欠缺管教,他打你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什么!”白照宁立马坐了起来,“你怎么能帮他说话!” 司徒尽闷声低笑,“看来你爸打你没有一顿是多余的。” “你什么意思!”白照宁骑到对方大腿上揪着人一顿猛捶,“我就是欠揍是吧?!” “我没这么说。”司徒尽扶着对方的腰坐正,“我宝贝你。” 白照宁得意却唏嘘:“你宝贝我什么?你就差没打我了其他的跟我爸有什么区别?” 第150章 “说明你认可这种管教是不是,不过你也长进了很多不是吗。” “少这么说教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忽悠我吗?” 司徒尽用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把人卷进怀里,“你听得出来就说明通情达理,慧根灵动,你爸只是口头之责而已,你聪明得很白照宁,别人四五十岁才大器晚成,你年纪轻轻的就是一方富甲了,怎么会是废材一根呢。” “你觉得我很厉害?”白照宁不信。 “嗯,厉害。”司徒尽一本正经极了,“比我厉害多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漂亮,算是天资过人吧。” 白照宁想了想也是,但又不想表现得太嘚瑟,于是只能沉稳一句:“你也不差,不过我也是青出于蓝吧。”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就和司徒尽说起了自己能消失那事儿。 不过司徒尽听完了只是一副就当对方在讲故事的态度,白照宁连忙补充:“真的,你别不信啊,我真会道术,我现在就使给你看。” “嗯,那你使来看看,小道士。”司徒尽嘴上这么说,脸上还是完全一副没有当真的意思。 白照宁当即就摆起了架势,不过几分钟过去了,却什么也没变化出来,他那天明明都成功了,现在却突然不管用了。 “你再等会儿,我刚刚忘了咒语了。”白照宁干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盯着自己的手臂,试图用意念把手臂变化消失。 司徒尽看对方那股子认真劲儿不像开玩笑的,他有点怀疑白照宁在六松山该不会像程卓一样被忽悠入道了吧?还是说中邪了怎么的……癔症吗? 又是几分钟过去,白照宁仍是没能整出花样来,他只能解释:“今天不行,今天我没准备好,下次一定给你看看,我没骗你。” “那下次不会失手了吧?”司徒尽只能配合对方的情趣说。 “不会,今天真的是意外!” 过后司徒尽要去楼下做检查,白照宁就在病房里又试了试,还是不行,不过没想到杨琇又折返回来了。 白照宁连忙叫了人,“司徒他去楼下做检查了,半小时回来……” “哦,我不找他,我找你。”杨琇笑笑,“我们出去说好吗。” 傍晚白照宁准备回家之前,他突然问了司徒尽说:“你以后真不去北京了?” “嗯,不去了,怎么问这个。” “为什么不去了,因为我吗。” 司徒尽心想难不成今天早上自己和父母那番对话被他听到了吗,“无论因为谁,总之我不会再去了。” “可是,这次是个意外,你真想去就去吧,我只是偶尔不高兴,没有要断你仕途的意思。”白照宁语气平静,“你不要逞口舌之快,我真没意见。”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谁,我就问问。” 司徒尽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退避,但他也不打算戳穿,“不会再去了,以后的事过阵子再打算,我们两个把日子过好了我就满足了。” “你要不考虑一下吧。”白照宁还是不死心,“毕竟……” “没有毕竟。”司徒尽语气有点严肃了,“你过来。” 白照宁都走到门口过了,这会儿又只能折回去走到病床边,“什么。” “除了我的话,谁说什么都不要信不要听,明白吗。”司徒尽直直的盯着对方,手上的劲儿也用力了,“无论是谁。” “……明白。” “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好了回去吧。” 白照刚出医院大楼,就迎面碰上了许久未见的陈树。 出于礼貌,白照宁同对方打了个招呼,陈树却很是闪躲,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跟白照宁回了个好,路也走不稳。 走了几米远后白照宁又感觉这人的状态不对劲,于是又折返回去,最后在一间洗手间里找到了捏着一根烟迟迟点不上火的陈树。 他刚想上去关心一番,谁知陈树见了人就想见到鬼一样,连忙把手中的烟揉成团往嘴里塞。 “你这是干什么?!”白照宁眼疾手快掐住对方的嘴把东西挖了出来。 陈树好像被碰到了逆鳞一样,立马就要去抢,奈何体力状态不支根本不是白照宁的对手,“还给我……还给我!” “你起来!”白照宁直接将烟扔进垃圾桶里,并把人扛起来送去了最近的门诊。 在陈树准备被安排做下一步检查时,白照宁却拒绝了检查,只让护士给对方打点镇定剂就匆匆把人送回了家。 等人恢复一点状态后,白照宁才难以置信的举着那根用纸包着的烟棍问对方:“你……怎么会去抽蓝烟呢?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还给我……”陈树瞳孔已经重新聚焦起来了,但还是气力不足面色苍白如纸。 白照宁牙关都在抖,“这要是被查出来,你是要坐牢的你不清楚吗?你一个alpha怎么会去抽这种东西?” 蓝烟是近几年出现的新玩意,普通人是根本接触不到的,还早早就被列入了禁药,但依旧流通于有手段的人手里,不过这种东西基本用途都是弄来喂养omega,或者说,这种药其实就是养性ll奴用的。 白照宁早年热衷于游走各种声色场所,偶然一次见识了吸食蓝烟的omega病症犯时一夜l能承受几十个alpha的集体践踏,哪怕肠子都拽出来了还能不知疲惫的/淫l笑,其惨烈程度白照宁每每回想都觉得毛骨悚然,这种药其实和du品无异,沾上以后基本就很难再戒掉了,性l病也会跟随一生无法根治。 第151章 “你一个alpha怎么会抽这种东西?” 白照宁简直觉得头皮发麻,难以把眼前道貌岸然的检察官和那些被剥夺人权的圈养omega联系在一起。 “给我……”陈树呼吸灼热,眼睑通红,看来是镇定剂的药效过了。 “你,你冷静点!”白照宁也有些不知所措。 陈树此时已是神色大变,他疯了一样去抢白照宁手上的东西,得不到就把人扑l倒在下并急//扯l自己的衣物,他眼里尽是乞求和不安,还荡漾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渴ll望,“给我…否则,就要//了我……” 第69章 奸夫 “你冷静点!”白照宁连忙挣脱开陈树的缠束,并扯下对方的领带麻溜的将人手腕绑死。 可这到底也不是个办法,陈树已是浑身热汗,嘴里求l欢的艳语不断,这药瘾犯了不像易感期有抑制剂可打,医院也不能去,那要给他烟抽吗?白照宁不敢。 陈树可怜至极的在地上挪着身子,慢慢爬到了白照宁跟前,他瞳孔放大如鱼目一般失神,一只鼻孔已经缓缓淌出了热乎的鼻血,“给我吧……求求你……” 白照宁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求什么,可能是烟也可能是他。 那刺眼的鼻血洒到了白照宁的皮鞋上,白照宁还没做任何反应,陈树就伸出舌头将鼻血舔l了个干净示好…… 白照宁知道易感期有多难受,但他不知道这种药物控制的毒瘾是怎么个感受,他捏着那支已经皱巴的烟犹犹豫豫的始终不敢点…… 最后白照宁联系了个很久没来往的老朋友,让他安排了个干净健康的alpha和omega过来。 一开始白照宁的意思大概是让他们给陈树好好手动l消解就行了,几分钟后,那个alpha跑出来很是别扭的告诉白照宁:“好像不太顶用……应该不是前面的问题。” 白照宁脑子嗡嗡的,他进房间时那个omega正不知所措的坐在地上,陈树癫痴了一般赤//着两条肉花花的l腿躺在地上,大张门l/户的请求面前的omega给他个痛快。 “我不行的……我不行的……白总。”omega慌张的向白照宁投去求助的眼神,“我是omega……” 白照宁捂住了口鼻,因为空气中全部是陈树火热放//-荡的信息素,他没辙,只能拍了拍alpha的肩膀嘱咐说:“别把人弄得太狼狈……” 没一会儿,隔着厚厚的门板,客厅里的白照宁也能清楚听到卧室里的声音,他不好意思再进去看,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来越过/-激,一时半会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期间司徒尽还打电话来了,问他怎么还没到家。 “我,碰上一个老朋友了,晚点回。”白照宁冷着两手汗说。 “哪个老朋友?” “你不认识,总之很久没见了。” “男的女的,第二性别是什么,你们现在哪里,吃饭还是什么?几点回?”司徒尽一口气说道。 白照宁要是平时还有心思跟对方贫嘴两句,现在却是没了心思的只想着先敷衍了事:“男的,alpha,在吃饭,待会就回,没你想的那些。” “就这样?” “就这些。”白照宁说完又问:“对了,今天我有碰到陈树来着,不过他没怎么搭理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白照宁有点儿紧张,“我什么时候说我们不熟了,他帮了我挺多的我没跟你提起过吗……” “他现在已经离开检察院了,在外院做代理,不过他……心思不端,你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吧。” “怎么个不端法?” 司徒尽沉默了一下,“没有人可以直接从副官越级提拔到外院,如果有人可以,那他一定付出了对应的代价,至于是什么代价,只有他清楚。” “哦。”白照宁突然就想明白了,“那先这样吧,回到家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但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了白照宁的想象,他一直等到很晚,里面都没有结束,他还不得不打了电话回去串通郑姨说自己再晚点回去,然后在陈树家一等就是等到凌晨两点多。 这期间,那个alpha和omega宁可不要钱也不干了,并称完全招架不住需求这么过分的客人,白照宁没得办法,又只能叫了两个年轻又身强力壮的alpha过来,卧室里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没声响。 大概凌晨四点多这样,白照宁推门进去,只见陈树一身痕-/迹的躺/在两个alpha中间,三人沉沉的睡着,空气中还浮着一股荡不开的腥/-臊味儿。 白照宁把多余的人打发走后,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由于他的一时插手,这事好像没办法马上脱身事外了。 对于他和陈树的关系,其实还真谈不上是什么特别的朋友,但说是其他的,又没有什么清晰的边界划分。 只是陈树过去确实是帮了他不少事儿,论恩情肯定是有的,不过他这样贸然插手对方的事,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那两个alpha离开后不久陈树就醒了,尽管昨夜那般神志不清,他也没有忘记发生过什么,看到站在窗边吹风的白照宁,他立马说了个谢谢。 “你昨天为什么会去医院,你不怕他们检查出来吗。”白照宁背对着人问。 陈树捡起地上的毯子盖住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血气力一般往床头上失力一倒,气息羸弱道:“我怎么敢……我只是去探望病人而已,没想到……” 第152章 “没想到药瘾犯了?”白照宁一夜没睡脸上同样疲惫,“你不可能不清楚自己抽的是什么吧?” “知道,但是知道晚了。”陈树无力一笑,头脑也恢复了平时的清醒冷静。 “你没想过戒吗?” “嗬……”陈树无奈又一叹,“怎么戒?药瘾就算能戒,性ll瘾呢?” “……” “比起没有尊严的求人/-愺//,继续抽下去……应该更加体面一点吧。” “你觉得继续抽下去你就没事了吗?”白照宁胸闷得很,一半原因是因为熬夜了,还有一半原因是他还是无法相信陈树会变成这番模样。 陈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良久过后才说一句:“你其实不应该帮我的,你帮了我,我所有的为难就都被你看见了。” “……” 相当一记绵长的叹息过后,陈树又说:“你知道我以前确实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也对你有过意思,这下你还帮了我,我就更加抬不起头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白照宁解释,“但你命不该如此,陈副官。” “命不该此……又能怎么办。” 白照宁用余光瞥了对方一眼,“戒了吧。” “去戒毒所?还是去监狱?”陈树脸上的笑容一直淡淡的,“我不像你和师兄,你们人生可以有很多个重新开始的起点,我一步路错了也只能继续走,但是如果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我只能当一辈子副官也是很好的。” “我还是那句话,戒了吧。”白照宁果断道,“我可以帮你。” 床上的人透过对面亮面衣柜上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他心中有些迟来的卑恨:“你是我来满市十年里遇到的唯一一个为我着想的人,不过,算了吧,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另说,我是问你想不想。” “……” “你一个外院代理一个月才多少薪水,你抽得起多少药?还是说……你做好了低贱求/淫-/的决心?”白照宁毫不忌讳对方感受的说着,“你从黔南那么远地方到这里求学求职,努力奋斗了二十年就那么甘心后半生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想。”陈树声音弱得几乎听不到,“但是我……” 白照宁打断了对方的但是,“你肯想就好,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吧,这事我会想办法的。” 从陈树家离开后,白照宁先是匆匆赶回了家洗澡换了衣服,然后赶往了医院。 陪司徒尽吃完早饭后,白照宁有些抱歉的跟对方说:“我这几天光顾着在医院照顾你了,都半个月没回公司了,我今天得回公司看看了,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司徒尽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和多余的想法,“嗯,那你去吧。” “我下午再来看你。” “好。” 但白照宁并没有立马离开医院,他有个熟人就在这医院上班来着,于是他去找人聊了聊,一听是要找自己帮忙戒“烟”,对方就委婉推辞了,并解释这属于du品范畴的病症,常规医院当然是不能接受这类病人的。 白照宁回去时想了一路,陈树不可能同意搭上自己的虚名和仕途而进戒毒所的,在办公室想了一早上后,白照宁偶然在通讯录里发现一个许久未打的电话…… 次日傍晚,白照宁领着个人进了司徒尽的病房。 司徒尽有些不解的看着进门的这张生面孔,但尚未言语什么。 “向秦,这是我那个什么。”白照宁先是跟身边人介绍,然后又同司徒尽说:“这是我弟弟,叶向秦。” 司徒尽和这张生面孔对视上,然后才缓缓向对方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司徒尽。” “你好,尽哥。”叶向秦同样礼貌说。 说完,白照宁就让人出去病房外等着了,叶向秦很听话,乖乖的就出去了。 白照宁就知道司徒尽这时时刻刻小肚鸡肠的死出不会变,于是又立马解释说:“这是我爸战友的儿子,刚刚从兰州过来,他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让他到我外面的房子住一阵。” “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司徒尽自认为抓住了重点。 “你嫌我家事还不够乱啊,还亲弟弟……” 司徒尽又问:“他多大了?” “比我小……三四岁吧。” “那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出远门还需要你照顾?” 白照宁啧了一声,“你没听出来我是在通知你而已吗?要不是你那疑神疑鬼的心思成天挂我脑门后边,我有必要带人过来给你看吗?你别得寸进尺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来通知我他不是奸夫的?”司徒尽似笑非笑的问。 “什么奸夫,说话那么龌龊!…”白照宁拧了对方胳膊一把,“我这是给你打预防针,别成天又让人监视我乱打报告。” 司徒尽一天没见白照宁了,立马把人往腿上搂了搂,“那他为什么来这,要呆多久?” “他是个退队的军医来着,想来这边进修一段时间,没地方住,我那么多空房子给他住一间也没什么吧。” 司徒尽:“跟你住?” “对啊,睡我们俩中间。”白照宁忍不住翻白眼了,“他还管我叫妈,管你叫爸。” 司徒尽点了点头,又说:“他不会有恋l母l情结吧。” “你怎么没完没了了,早知道我还不如不告诉你呢,啰里吧嗦的。” 第153章 司徒尽将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亲昵的卖弄可怜道:“那有什么办法,你看我,又老又残废还没了工作,在这种小年轻面前紧张自卑也是难免的吧。” “你自卑?你刚刚脸都摆上天去了你还自卑,少装……” 司徒尽没忍住笑出来了,“那你前面都没跟他好好介绍我,我自卑不是正常的吗。” “你想我怎么介绍。”白照宁反问。 司徒尽想了想,“看你的诚意吧,你说我是你那个,谁知道你说我是你的小情还是老公呢。” “还老公……你不要脸我还臊得慌呢。”白照宁心里砰砰跳,“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像是会自卑的样子吗?” 第70章 救救我 “你怎么来了。” 纪俞拉开了病床边上的椅子,坐下去后才说:“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没什么事。”司徒尽说完又看了一眼病房门,“你自己来的?” “嗯。” 司徒尽目光落回纪俞脸上,有些意外:“程卓呢,你俩不是成天再说在一块吗。” “走了。”纪俞神色淡淡的,“回武当了。” 司徒尽眉峰微动,“怎么回事,他家里没拦着?你也不管?” “他那德行谁管得了。”纪俞有些不满。 “好端端的怎么又回去了他?” “别说他了,先说你吧。” “说我什么。” 纪俞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件递给对方,“看看吧。” “什么。”司徒尽接过信件,慢条斯理的拆开后,一目十行读到了底。 看对方倏尔没了动作,纪俞便问:“你觉得怎么样。” “主意很不错,但是……我不想冒险了。”司徒尽把信纸叠好收回信封中,“那些头衔于我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虽然我也不想让你卷进来,但是……”纪俞举起自己那双手,“这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纪俞。” “嗯。” 司徒尽几番欲言又止,“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这不像你。” “……”纪俞注意力又转回地板上,他思虑许久后才说:“想做个了结而已,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以后,我就走了。” “去哪。” “墨尔本吧应该。” 双双相继无言后,司徒尽洞察到了纪俞身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失魂,就好像一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灵气变得行尸走肉一般的消极,这不是纪俞身上应该有的东西。 “你是出了什么事吗。”司徒尽问。 “没有。”纪俞迟来轻松一笑,“只是太闲了,想做点什么,这事对你利大于弊,你好好考虑吧,我会为你铺路的。” 司徒尽不回话,捏着那封信件盯着纪俞离开的背影想了很久。 这几天白照宁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司徒尽也没说什么,他进入了治疗中期,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一天时间是闲是忙都没太多感觉。 实则白照宁这两天都在负责监工,他让人加班加点把一套复式楼给整改成了个私家医房,这房子偏僻,在郊区的江岸边上,每天往返都得花不少时间。 这期间他还没和陈树联系过,今天正准备带叶向秦去见见人,结果却一直联系不上对方。 …… “电话响就让他响嘛,多响几下你也好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是个什么数。” 陈树跪在地上,只敢看着跟前人都鞋尖,没敢回话。 “你说你在人家中间扮演的是什么角儿呢?”纪康用饱经风霜的粗手捏起对方的下巴,“我多想把你带去北京去,你在这儿名声不好,是不是?” 陈树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我是老了啊,但也不是不会心疼人,你看我无儿无女的,也没亲近信赖的人,我能放得下心你吗。”纪康将人扶起来让对方坐在自己身边,“怎么吓坏成这样?” “没有,我只是……有点冷。” 纪康点点头,然后捡起一旁的外套给人裹住了一丝不挂的身体,“精神不好?” “没有……” 纪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过桌上那口方盒子从里面拿了支烟出来点上,然后送到了陈树嘴边,“你啊,越清醒就越糊涂。” “……”陈树定定的看着那支通体灰蓝的烟,迟迟不敢用嘴叼住。 “我这把年纪了,疼不了你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慈爱,听进陈树耳朵里,却全是满满的震慑力,他牙关颤抖叼走了那支烟,像认命一样十分用力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长长的白雾。 烟光缭绕之间,陈树恍恍惚惚的躺在两条腿上,两支烟将近,那种隔靴搔痒的焦虑感慢慢退去,皮肤上的灼热感也跟着无影无踪了。 但他眼前却是越来越灰暗,逐渐的看不清了上头那张不怒自威的脸,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唇在动着,说着如何如何疼爱他的话,还说:“你以前不是喜欢那个姓白的小子吗,他现在这么关心你,你应该跟他好好相处啊……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以后的高枕无忧……” “我不害他,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把他带来就好……” 你把他带来……你把他带来…… 这句话在陈树脑子里循环了好几遍,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白照宁带来,但他却说:“好,好,好……” 第154章 陈树晕乎乎的,他被两l/个强有力的alpha裹/挟其中,一时掂云踩月,一时水深火热,失神的他不觉疼痛也不觉得屈辱,但这样就很好,他应该这样过完这一生…… “纪局,陈顾问睡着了,请问要把他……送去……?” 纪康回头看了一眼躺在茶桌上的人,然后摆了摆手:“送他去楼上休息吧。” “是。” 一alpha把浑身赤ll裸、潮/热未散的陈树从茶桌上抱了下来准备往楼上去,听到陈树的电话又响了,纪康突然叫住人说:“等等,给他穿好衣服,送回家去。” “是。” …… 陈树人还没刚到家就醒了,他看到手机里的七八个未接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白照宁回了电话。 “我没什么事,就是静音睡着了,有什么事吗。” 白照宁把叶向秦的事给说了,殊不知陈树却说:“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是……这事还是算了吧,我戒不了的。” “怎么就戒不了了,上回你不是答应说同意戒了吗?” “白老板,说实话,你我的情分没那么深,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份上。”陈树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你对我太好了,我会喜欢你的。” “……” “况且师兄现在也回来了,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吧,以后别再插手我的事了,我就是被人在大街上/愺-/死,你也不要多看一眼,最好是离我远远的……就当给我留块遮羞布吧。” 说完话后,陈树就把电话挂了。 没几秒钟后,他手机又响了,本以为还是白照宁的电话,然而却是纪康打来的。 他呼吸失衡半晌后才敢按下接听。 “我是怎么爱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嗯?我的乖孩子?” 那如同恶鬼索命一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陈树本就虚力的四肢更是软了一截,他有些不可置信问:“您……在我手机上装了监听……” “你在责怪我?” “没有,没有!” 大约十分钟后,一伙身强力壮的蒙面青年人直接闯进了他家,陈树被眼前景象吓到了,连忙想报警,却被这伙人轻而易举的控制住了。 “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不要惩罚我!”陈树奋力挣扎着,但还是寡不敌众。 年轻的alpha张狂而有干劲儿,他们推干净餐桌上那些多余的东西,四人各自抓/着陈树的四/肢把人抬/了上去,陈树的嘴被戴上了防咬球,哭求声都被堵了回去。 神志最不清的时候,一alpha拿过陈树的手机拨去了白照宁的电话,并把手机过来塞到陈树手上。 电话很快就通了,还没等白照宁开口说什么,陈树就挂着两嘴角涎水哭求道:“救救我……” 等到白照宁和叶向秦赶到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陈树家的大门没有关,只是象征性的掩着,这也让两个来人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白照宁曾经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很惨的alpha了,可他从来没见过一个alpha还能可怜到这种程度。 叶向秦也是被吓得一脸惨白,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扭开头了。 两人垂着头走到餐桌那儿,沉默的给陈树解开了用绳子捆绑在桌腿上的四肢。 叶向秦用手蒙住了陈树的眼睛,才去给对方摘嘴里的防咬球,他突然觉得这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因为作为一名内科医生,他并不擅长医治一个人的尊严瓦解问题。 两人连忙把陈树转移到了郊区的那栋房子里,叶向秦也给人做了私处清洁处理,还好不是药瘾犯了,不然简直是灾难性的后果。 陈树昏睡过去以后,两人在客厅里缓了许久的闷气,白照宁有些无力的问叶向秦:“没把你吓到吧。” “没有,都是小事。”叶向秦淡淡道。 “你要是觉得难做就说,我也不会为难你的,这事……” “没事。”叶向秦淡定道,“哥能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都没觉得难做,这事谈不上什么,交给我吧。” 白照宁叹了口气,然后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何治的电话来了,他赶忙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才点了接听。 “喂,怎么了。”白照宁问。 “小白总,你在哪呢!出事了!” 白照宁一听到出事了就头疼起来了,尤其是何治一出事就习惯哭哭啼啼的,更是听得他胆战心惊,“怎么回事?!” “老板他,他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开始凹最后一个主线剧情了。 第71章 有兴趣和我玩玩吗 白照宁赶到医院时,警方已经在病房里了,大小医生护士都被叫了过来一一在做笔录,何治看到他过来了立马迎上去。 问清楚后,他才得知司徒尽已经丢了几个小时了,只是一直没人当回事,以为他只是下楼转转而已,并且监控也调过了,司徒尽最后一次出现在医院的画面是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而那里恰好又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这么大的人,这么大的医院,人怎么就丢了?!”白照宁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对负责司徒尽的所有特定医护人员都害怕的低下了头。 听到白照宁的质问声,许久未见的警官肖严初过来按住了白照宁,“白老板,你先冷静一点,这事儿事发突然,但不一定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 第155章 然而这事却发酵得很快,事态也从失踪演变成了一起疑似绑架案,短短两天就造成了极其人心惶惶的局面,由于北京那边还没有给司徒尽的退任书做判定回复,因而此事直接上升到惊动多方的政权阴谋论。 白照宁本来就已经烦得透顶了,这两天还要接二连三的要跟上面配合调查,这也逼得他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可能想。 “他最后一个在病房见的人是你,你确定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面对白照宁的质问,纪俞表现得相当无措:“这事我也有安排人在搜寻了,你先别急,应该还没有危及到生命安全……” “纪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白照宁毫不理会对方的托辞,咄咄逼人的语气里全是质疑。 “这个我真不清楚!”纪俞抓住对方两只肩膀,“先不要往坏处想好吗?” “你为什么来劝他回北京?” “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白照宁甩开对方的胳膊,咬牙切齿道:“你在撒谎。” “……”纪俞久违的心中抽痛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一定给你把人找回来好吗。” 同纪俞在警局大门外分道扬镳后,白照宁回到车上无能狂怒的砸了两下方向盘,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四处是监控的城市中心里走丢呢? 就算是恶意绑架,三天过去了也该来谈条件了吧?这种生死未卜的平静感每时每刻都在凌迟白照宁的心,他根本不能去想象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个真相。 白照宁只是个商人,对外面的大风大雨听闻甚少,他只知道所有人都在找司徒尽,司徒炔两口子也回来了,三人见了一面,也没多说什么就各自忙去了,比起说是找人,这更像全城通缉的阵仗。 …… “如果感觉到想吐,就叫我一声。”叶向秦收好药箱搁置到一旁的柜子里。 被链环锁着两只脚的陈树虚弱的点了点头,“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叶向秦又嘱咐了两句其他话,便离开了房间。 没多久,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陈树看到是个陌生来电也立马接了,“喂,纪厅……” “你现在还在西郊是吗。” “是。” “那就继续待着,没有我的安排哪也不要去,现在外面乱得很,我很担心你。” 陈树心中无感,但还是绘声绘色的说了一些关心的话应对对方。 “我没什么事,再怎么查这事也跟我无关。”纪康顿了一下,又问:“你确定姓白的那孩子这些天都没见着你师兄?” “没有。”陈树很是肯定说,“他也在找师兄,纪厅……师兄,真的跟……” “我说了跟我们的人没有关系!”纪康有些愠怒,“你也不要给我出去打草惊蛇自乱阵脚,现在国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头阵打的就是我这条老命……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把人劫走了嫁祸给我……” 陈树心里松了一口气,“纪厅,这事不在我们手脏,问心无愧……国监也不能怎么样的。” “嗯……”电话里的声音又恢复以往的从容,“还有,怎么样了你,烟戒好了?” “没有。”陈树说。 “你要是想戒那就戒,但是,不能现在就戒好,你继续待着那儿,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联系我。” “是。” 一周后。 白照宁把车随便停在公馆外,然后有气无力的上了公馆四层。 这几天他都没回过家,一直在外面到处跑,哪里有一点关于司徒尽踪迹的风声就立马赶过去,可每次都是跑了个空。 倒进那张床时,白照宁的心脏快速收缩了一下,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长长的刺痛感,这是熬夜过度导致的心悸病,他蜷缩成一团小口小口的换了很久的气儿才缓过来。 电话响了,白照宁立马去接,结果得到的仍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白照宁控制不住的去想,难道司徒尽也能像他一样凭空消失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避开所有人的眼睛,不留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这种事除了他,莫非还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白照宁忽然打开了新思路,万一真有这种可能呢…… 他猛然坐起身来,将注意力和意念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两只手掌上,很快,两只手掌就消失了。 白照宁天真的想,或许司徒尽在那边的世界迷路了,他可以去把人带回来。 等白照宁彻底在这个空间里消失后没多久,这座金字塔公馆突然断电了两分钟,随着密码锁的打开,四层的房门被推开。 司徒尽环视了这个偌大的休息间两遍,有些意外竟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他站在房间中间逗留了片刻,然后走到床头柜那儿,留下了一枚领带夹后就匆匆离开了公馆。 车子快速驶出高楼林立的城市,一路往海岸线的方向跑,司徒尽看着车窗外碧蓝如洗的天幕有些失神。 “司副,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睿把一瓶拧开了的矿泉水递给后座上的人。 “谢谢。”司徒尽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林睿看对方愁眉不展,于是便问说:“您没见到白总吗。” “……嗯。” “这……”林睿也有点意外,“没,没关系,到时候事情结束了……” 林睿的安慰话司徒尽并没有听进去,他空乏的目光一直跟着窗外的风景走,心里有焦虑也有担忧,白照宁从来没被他这样刻意撇下过,不知道对方现在得多急…… 第156章 忽然眼前闪过一座码头和红色灯塔,司徒尽立马叫司机停了车。 “怎么了司副?”林睿紧张道。 司徒尽按下了车窗,望着海那边的那座灯塔仅仅两秒钟过后,又说:“没什么,走吧。” 但林睿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便主动说:“您刚刚看的是灯塔吗?那是三关塔……” 司徒尽当然知道那叫三关塔,七年前,还是白照宁告诉他这座塔的名字的。 总之那是七年前的暮春时节,司徒尽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 但那天的天气和今天差不多,万里无云温度适宜,他作为商海新贵第一次参加了满市一年仅有一次的港会。 据说那一年港会是有史以来办得最阔气的一次,整条游轮上的权贵富甲就有近千人。 司徒尽不好赌,但却擅赌,他替陆必泽玩了两把后就离桌了。 甲板上到处都是牌桌,筹码被推进池子里的声音接连不断,司徒尽还没有很适应这种环境,于是一个人到护栏边上吹吹夜风,独自抽起了烟。 没一会儿,陆必泽也过来了,“不玩了?” “没意思。”司徒尽淡淡道,“太大方的游戏反而没有娱乐价值。” 陆必泽笑了,“还没找到目标?” “没有。”司徒尽掸了掸烟灰,“要么是精得像鬼,要么就是钱多的蠢流之辈。” “那不能啊,不然你跟我联手得了,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是货币是流通的嘛。”陆必泽打趣说。 司徒尽没回话,沉默的抽完了最后半支烟,一直到身后的人群传来异常热烈的起哄声后,他才回过神去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距离他们十米开外的一张牌桌上,原本坐着一个女首席的位置已经换了人。 这人是个alpha,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挽在一个omega荷官的腰上,夜里有点凉,他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的外套,但衬衣却一路开到了胸口,脖子上两条叠扣的链子又亮又夺人眼球。 司徒尽的目光从那条夺目的链子上移,然后看到了一张骄矜不屑的脸。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个alpha,也可能是他手边垒成了好几座小山的筹码,这些筹码少说也有一两个亿,但是下一刻,他就把所有的筹码通通推进了池子里,丝毫不心疼也不犹豫。 “这人是谁。”司徒尽问。 陆必泽也是刚刚才回过神,他说:“白照宁,听过吗?” “白照宁?”司徒尽想了想,“有点耳熟。” “白首长家的独生子啊。”陆必泽说完又纠正说:“哦不,现在不是独生子了。” 司徒尽目光一直留在远处那张脸上面,“白首长?” “嗯。”陆必泽点头,“你不认识也正常,说不准纪俞认识。” 司徒尽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无意识的又问一句:“白首长的儿子……他就是白照宁?” 陆必泽笑着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吧,一只西北雄鹰竟然能生出一只小凤凰来。” 司徒尽若有所思,于是就往牌桌的方向走去,陆必泽问他干嘛去。 司徒尽想了想,调侃道:“飞上枝头看看,这是只凤凰……还是金丝雀。” “你……”陆必泽不解,就这样看着司徒尽走到了那张牌桌前。 正玩得开心,看到对面的位置换了个人,白照宁有些许不爽看向司徒尽,但并未开口。 司徒尽今夜身上的疲怠无聊感这会儿已经一扫而空,他像终于锁定了目标一样,目光直勾勾的对上了白照宁那挑衅的眼神,反客为主说:“有兴趣和我玩一把吗。” 【作者有话说】 初见情节端上桌,下一章看司徒尽怎么把人忽悠去民政局的haha~ 第72章 祁连山下的求爱 “你是对我有兴趣吧。”白照宁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直接戳破了对方的心思。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司徒尽感到尴尬,相反他还觉得更加满意了,“一半一半吧。” 白照宁虽然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脑海里有搜寻不出这张脸的相关记忆,他将还剩两口的烟头丢到身侧荷官的掌心里,问对面人:“你想怎么玩。” “就常规玩法吧。” “可以。”白照宁说,“这池子里的,你赢了都是你的。” 司徒尽却摇了摇头,“这些不够特别。” “那你想要什么。”白照宁突然也来了兴趣,“目的性太明确可是要遭人不受待见的。” “赢了我自己会拿。” 白照宁没意见,他勾了勾手,一旁的荷官就上前开始洗牌。 当司徒尽亮出手中那套同花顺时,白照宁并没有为自己的输局而有什么样的波澜,反正于他而言,赢输都是钱,赢得再多他也不会因此富上加富,输得再惨他的账户里也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行家。”白照宁输得起,也不吝啬对对手的赞美。 司徒尽笑笑,“行家也要有运气加成。” “说吧,你想要什么。”白照宁期待的环节终于到了,他重新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只见司徒尽起身离开椅子,他绕着桌子走了半圈后停在白照宁面前。 “?”白照宁不解的看着对方。 司徒尽俯身下去在对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后,就顺走了对方嘴里的烟,他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十分自得的吸了一口说:“玩得开心,白老板。” 第157章 凌晨三点半,司徒尽走到顶层的甲板上时,白照宁已经站在那儿了。 等到司徒尽走近后,白照宁才似笑非笑的叫了对方一声:“检察官。” 对于这个已经是过去式的虚名,司徒尽也是调侃居多:“看来我也不是籍籍无名嘛。” “有事说事吧,我可不喜欢吹风。”白照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耐不住海上风大有些凉。 司徒尽在语言表达方面和他的牌技一样出色,他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来意,白照宁对此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白照宁听到对方提出的基础条件是建立在婚姻关系上后,立马表示拒绝:“有些东西真真假假,怎么玩一玩都没关系,但是上升到婚姻这种东西就没意思了。” “没有感情的婚姻固然多余,但是没有捆绑到底的关系,合作就没有保障。” 最终司徒尽并没有说通白照宁,第二天中午游轮返航时,两人在甲板上又碰面了。 两人默契的打了个照面,司徒尽还没有死心,他便过去主动搭了话。 “我对你提出的条件一点兴趣也没有。”白照宁仍是一个态度,“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执着说通我。” 司徒尽目光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挪到身侧人的脸上,他思索半晌后才说:“眼缘很重要。” “你眼光很好,但是我们缘分未到。”白照宁意味不明的笑了。 这时轮船驶近海岸线,密密点点的城市建筑群也进入眼底,司徒尽看到了一座灯塔。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座塔。”司徒尽随意一问。 白照宁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不记得了,去年吧,算是个纪念塔。” “这样。” 过后两人没再说话了,听到有人叫自己后白照宁准备离开甲板,但是走之前他突然问司徒尽说:“你知道那座灯塔叫什么名字吗。” “这灯塔还有名字?” “三关塔。” “三关塔?” 白照宁点头,又问:“知道是哪三关吗。” “愿闻其详。” 白照宁倏忽凑近了对方的耳廓,低声道:“权关,财关,美人关。” 这话在两天后才彻底点通了司徒尽,半月后他在一次规模不小的竞标中给白照宁垫了一手十分漂亮的陪衬,白照宁也才接受了他的第三次见面邀请。 这次见面,司徒尽不再是空手而来的,他带来了自己的股份转让书,为表其诚意把半个公司交给了白照宁做抵押的筹码。 白照宁这次没有打太极的心思,很是爽快的就接受了司徒尽的联手邀请,其实司徒尽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就在昨天,周观止的新公司上市了。 不过在结婚领证这事上,白照宁却又一些墨迹,他大抵是觉得有点丢人,拖了两天后才给司徒尽答复说:“结婚这事……我爸不同意。” 司徒尽没问为什么,因为在他的刻板概念里,越是背景强硬的家庭对婚姻就越是苛刻严厉,所以他给出了的解决方案是:“带我去见白首长,我亲自跟他说。” 于是两人就一起坐上了飞往兰州的飞机,在飞机上白照宁嘱咐了司徒尽好些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大概就是让他机灵点别说错话。 “我爸脾气暴躁,你别以为你没名没分他就不敢骂你,到时候你说错话挨枪子了可别怪我不管你。”白照宁再次好心提醒说,“他抽我都是顺手的事。” 司徒尽没想到嚣张跋扈的白照宁还有这么怕家长的一面,这倒是个可爱的反差,“听闻白首长为人豪爽,应该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飞机途过贺兰山后不久就进入分割青海和甘肃的祁连山脉地界了,白照宁望着万米高空下的巍峨山脉有些分神,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对方说:“我爸二十五年前从北京来到祁连山,从青海走到甘肃,他一辈子都没放下过枪杆,通不通情都是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内,。” “英雄有英雄的气度,枭雄有枭雄的见解。” 白照宁似乎对这句话很满意,他有些得意的点了一下头说:“废话,我爸可是祁连山下最有种的男人。” 从兰州到张掖,两人坐着越野车一路穿过壮阔空远的河西走廊来到祁连山脉下。 两人见到白绛时,白绛还在草场上带兵打靶,这是司徒尽第一次见到白绛,总之亲眼见到的形象跟他想象中差不多,但却要更加奋劲威武很多。 这两父子长得不算太像,却都生了一双眼尾上挑的眼睛,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由里到外生性强傲的人,白绛身上看不出一点这个年纪应有的老态,晒得铜黑的小臂上全是有力的青筋,一身迷彩作战服穿在身往那一站,就是祁连山山下的一颗青松。 白照宁站到他父亲身边,就像一朵长在古树下的花,开得再热烈都是给外人看而已。 “跑到这来干什么,子弹乱飞的,没看到我正忙吗?”白绛对儿子的到来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话里虽然指责居多,但眼里的关爱更多。 白照宁看了一眼身后的司徒尽,“我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 “这胡闹事没得说,一边去,别耽误我正事。”白绛不再理会白照宁,也不看一眼司徒尽,他手里握着根皮带,忙着到前面指挥队伍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照宁又抓住间隙凑过去,“爸,我没胡闹,我就要跟他结婚,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已经决定好了。” 第158章 白绛摘下头上的宽帽戴到了白照宁头上不耐烦道:“婚姻是你的儿戏吗?” 草场阳光刺眼,白照宁把头上的帽子戴正,“我都这个年纪了再成家有什么不对!” “你这是成家吗!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老子看不出来是不是!成天不干正经事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呢!” “你看出来什么!你都多久没回去看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没干正经事!” 白绛扬起手里的皮带往白照宁胳膊上毫不心疼的甩了下去,“成天吃喝嫖赌的就是你的正经事了?!” 看到白照宁挨打,司徒尽立马过去护住了人,“伯父!别打他……” 这下白绛才肯看了司徒尽一眼,不过眼神却是充满了警告意味,司徒尽知道那是一个护犊子的眼神,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变相保护的警告。 “你们两个,现在先给我回营房去!听到没有!” 白照宁只好点头,两人往回走了一会后,白照宁又折返回去把头上的帽子戴回了自己父亲的头上。 司徒尽站在几米开外,这儿风大,他听不清那两父子在说什么,但他觉得陆必泽说得没错,那确实是一只雄鹰和小凤凰。 一只半生都盘踞在高山草原的雄鹰,竟然生了只小凤凰,还是要养在金枝玉叶上的小凤凰。 下午,两人跟着大队去了食堂吃饭,两人吃到一半就被叫去了白绛的营房。 一进去两人就看到了一桌子菜,白绛这会儿已经洗漱清爽换了衣服,他看到人来了就叫坐下吃饭。 “早又不叫,我都在食堂吃一半了。”白照宁拽着司徒尽坐下说。 白绛开了一瓶啤酒, “哪回不是说吃不惯食堂,你以为你这次装老实我就看不出来了?吃完饭就给我去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把搞赌场这件蠢事想明白了再起来。” “……”白照宁被戳破了只能假装没听见。 白绛又叫司徒尽自己夹菜吃,司徒尽这才敢拿筷子,拿起筷子还不忘先给白照宁夹菜。 过了一会儿,白绛才主动问话说:“你叫……司徒尽?” “是。”司徒尽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可这时却也不由得紧张了。 “哦,你爸我认识,不过是早年的事了。”白绛自己一个人喝着酒,“说说吧,你们在胡闹什么。” 司徒尽将那些和白照宁一开始就串通好了的话详略得当说了个明白,最后一句总结:“虽然我现在身份不好,但是我与阿宁有心成婚,孽缘常有,正缘难遇,还希望首长批准。” 这话似乎没有让白绛满意,但是吃完饭后他还是司徒尽单独留了下来,并让白照宁去营房外跪着反思一下最近干的荒唐事。 “你以前是在检察院的?” “是……两年前的事。” 白绛喃喃了一声可惜了,不过又立马解释说:“我对你的过去没有什么成见,你现在身份如何我也不在乎,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凭心而论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你们处处对象我不反对,结婚什么的,还是慎重为先。” “我们已经慎重考虑过了。” “你是慎重了,但是他没有。”白绛叹了口气,“我儿子我清楚,他那些自作聪明都是虚的。” 司徒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局促,“我确实和他情出突然,可我们并未把婚姻当做儿戏。” 白绛还是摇了摇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那,还请您明示。”司徒尽手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白绛起身走到窗边,司徒尽也跟了过去,只见远处山脉上的霞光退得差不多了,整个原地上都被笼上了一层静谧的温色,白照宁独自一人跪在营房外的草地上。 “别看着他跪得老实,可我让他反思的事情他绝对想都没在想。”白绛无奈摇头。 “他兴许只是嘴上不认而已。” “他不是不认,是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是我教子无方的后果。” 白绛盯着那小小的人影,眼里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心切,“我和他母亲在教育孩子这方面都不合格,他母亲只想着用金山银山捧着护着,结果惯出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是想从小把他带在身边,以后再送他读个军校继承我的衣钵……” 绵长而无可奈何的再一记叹息后,白绛又说:“可是这草原风烈啊,下雪的时候天寒地冻的,西风一吹就能把脸吹花,我们哪舍得让他受这些苦……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害了他。” 这下司徒尽才明白,白绛想要的不是一个好儿婿,他想要的是一个会心疼他儿子、懂得爱他儿子的人。 还没等司徒尽回话,对方又说:“算了,你去把他叫起来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回去。” 白照宁见司徒尽过来了,依旧纹丝不动的跪着,脸上大写着不高兴不服气六个字。 司徒尽心里有些复杂,他蹲到对方跟前,“起来了。” “怎么样了。”白照宁问,“说通了没,” “我们的事,你不能自己做主吗。” 白照宁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站起来后才说,“能吧。” 司徒尽却仍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这时他举起拳头,“给你看个东西。” “起来啊。”白照宁说,“看什么。” 司徒尽紧握的拳头慢慢打开,掌心中间伏着一只合翼的白色蝴蝶,“在门口那几盆花上面抓的。” 第159章 白照宁瞳孔微微收缩,觉得有些新鲜。 司徒尽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他真假不分的陷入了一种演绎求婚的情景,“就当为了我们,你自己做主一次吧。” 良久无言后,白照宁说行。 窗户里的白绛看着那只蝴蝶从司徒尽掌心飞走,看着两个年轻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在暮山平野中变成两个黑点时,他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两人被白绛叫起来陪他晨跑。 “一天天不活动的,这大早晨空气多好,等露水干了,多的是蝴蝶飞……” 司徒尽不曾想到的是,他竟然用一只蝴蝶糊弄过了白绛那双犀利的眼睛,也哄走了白照宁。 当时司徒尽觉得自己很精明,可是后来再想想,他那时候是真的傻,他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糊弄得了穹鹰的眼睛。 那不过是白绛给他放的水,给他压的分,给他一个去爱白照宁的机会而已。 可是,他敢用一只蝴蝶去向白照宁“求爱”,怎么就不敢动一点真心呢。 第73章 大西北的眼泪 原本这天就启程回去的,但最后两人还是在军营里多逗留了一天。 白照宁还嘚瑟的带司徒尽去靶场玩,说是要给他炫一下枪技。 “你还会这个。”司徒尽不太相信。 “学了就会,我爸教我的。”白照宁把背来的训练用枪扔给对方一把,“试试?” 司徒尽看着附近一个人也没有,有些犹豫:“你确定没问题?” “这个靶场是我爸专用的,别人管不到,但是我可以进来。” 司徒尽确实没摸过枪,但白照宁出奇的有耐心,不仅教会了司徒尽怎么组装拆卸,还引导他打出了漂亮的几枪。 两人一直在靶场里玩到中午,后面白照宁还去开了辆军用吉普过来,说是带他去哈拉湖附近逛逛。 开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车后,两人看到了一片被雪山和草原环绕的蓝色湖水,他们将车停在国道外,慢悠悠的在湖边走着。 这里属于无人区,这个季节的山脉只覆了半顶雪,山下植被稀少,只有一点稀薄的绿黄色紧紧贴着蔚蓝的湖线,壤在天地之间的这湾湖水像一颗巨大的眼泪,虔诚的嵌在干涸的大西北眼里。 司徒尽心里豁然,“像藏区的纳木措。” “是吧,我也觉得。”白照宁捡了块石头打了个失败的水漂,“不过那儿的海拔太高了,我身体受不了。” 司徒尽搬来了两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你经常会来这边?” “小时候经常来,结婚以后没再来过了。” 开车来的路上阳光特别烈,白照宁的脸被晒得有些红,看来他的体质不太经晒,也不难怪白绛不舍得把儿子带在身边,不过司徒尽看着对方那两颊红晕倒是觉得有些可人。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司徒尽正回脸不再看对方。 “那不是怕待在军营里被我爸发现我俩是假的嘛。” “你这么怕他?” 白照宁哼了一声,“那有什么问题,说明我孝顺。” “嗯,孝顺……”司徒尽无话可说,但他其实又有点羡慕这种父子关系。 白绛说,白照宁就算从小挨揍到大,但是他九岁之前,鞋底从来没沾过一滴水。 有些孩子总怕自己不够懂事,而有些父母却总怕自己不够合格。 晚上回去的时候,两人跟着大队在草场上一起吃了篝火宴,他还给白照宁烤了羊排吃,不少大胆的士兵还来祝福他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这时候司徒尽对白照宁的印象还是很好很好的。 他后来设想过很多次,但凡在这里有一次他是真的走心了,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他的功利心太重,眼里容得下雪山羊群草原,却不肯用别样的心思多看白照宁一眼。 从兰州回去后不久,司徒尽和白照宁就很快操办起了婚事,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签好了协议,为期两年,若是合作效益可观,可以继续续约。 结婚证是抽空去领的,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白照宁那天刚刚带小情从大溪地度假回来,身上还是裹着浓重的omega信息素味儿,司徒尽也是刚刚从公司出来,两人在民政局碰了面,就默契的进去把证给领了。 白照宁觉对于婚礼没什么要求,这件事上他的想法也是尽量低调就好,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分道扬镳,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而且二婚也不见得是多光彩的事。 所以那场婚礼办的匆忙,也没邀请太多人,两家父母都没能来全,那阵子白绛忙着演练阅兵就没能回来参加婚礼,司徒炔也是在外地工作也不方便回来,只有杨琇来了,她对这场婚礼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很是平常心。 但司徒尽的几个朋友都来了,当时司徒尽太忙,并没有意识到纪俞的不对劲。 后来过去的几年里,司徒尽一直为此懊恼,倘若有一天他能和白照宁复婚,他一定要给白照宁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但可惜的是,白绛不在了,他还没有见到过白照宁和自己的婚礼。 同居这件事起初两个人都没有想过,只是偶然一次被同行碰到他们是分开走后两人才达成了同居共识。 其实一开始,外界对两人关系的看法都是赞赏居多,他们也曾胜得良配的美名,司徒尽在牌桌上公然“招惹”白照宁一事那么多人看在眼里,后来二人又迅速传出婚讯,除了都是alpha,两人确实没有哪里不是登对的。 第160章 而让白照宁搬去司徒尽的居所也是司徒尽的意思,白照宁没有异议,只是看到接下来两年自己要住的房子时,他有了一点小小的不可置信:“你就让我住这么巴掌大的地方?” 但房子不算小,不过楼型有些老了,应该是早些年的小洋楼重新装修的,软装是很有格调的美式复古风格,整体还可以,不过较于白照宁自己家,那肯定差远了。 “这房子里离你我的公司都近。”司徒尽给他的理由只有这个。 白照宁接受了这个理由,又问:“你和你前妻以前住在这里?” “没有,我们以前住在城东,离婚房子就给他了。”司徒尽说。 “哦。”白照宁有点不怕事多的贫嘴一句:“检察院在城东是吧。” 司徒尽也不恼,“嗯,你就这点行李吗。” “没什么好带的,能重新买的为什么还要搬过来,反正我又不是天天住在这里。”白照宁指使两个搬家工人把东西抬到楼上,然后自己又提着一个猫笼进来。 看到猫笼,司徒尽立马变脸了,“你还养猫?!” “有什么问题。”白照宁说着就把笼子打开,把白色布偶猫抱了出来,“可爱吧。” 司徒尽不太喜欢宠物,尤其是会掉毛的动物,可他还是选择闭嘴了。 不同房这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刚刚开始几天两人还相处得挺融洽,只是这种没有感情基础的日子久了,磕磕碰碰不免也出来了。 司徒尽本就对猫无感,但白照宁的猫总是满屋子蹿,毛掉得到处都是,两人第一次起争执就是因为白照宁的猫跑到司徒尽的床上睡觉,还在书房里小便。 按理来说白照宁应该不占理,但他丝毫没有觉得理亏的意思,张口就是指责司徒尽对他的猫有偏见,对他有成见。 从那以后,司徒尽才真正看清楚白照宁是个彻底蛮不讲理的主,你说他一句他要反过来骂你十句,也根本不管谁对谁错。 而且白照宁还相当的任性,起不来床公司说不去就不去,把公司交给司徒尽打理以后更加变本加厉,没事就不去,有事也不一定去,不高兴更不去。 司徒尽觉得白照宁在他爹那里没有根本一顿鞭子是白打的,甚至还打得不够严厉,一个人怎么能我行我素到这种地步。 唯一好的一点是,白照宁在大事上还算可靠,在交际这一块也给足了他面子,两人在外还是能好好相处的,对内就一言难尽了。 有一段时间司徒尽每天下班回来都避不可免会跟白照宁吵上一架,有时候是因为工作,有时候是因为猫,总之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只要他多提一嘴,白照宁就恨不得把屋顶都吵掀了。 其实司徒尽那时候也知道白照宁是因为家事而状态不好,情绪稳定不下来,所以才会一点就着。 白照宁在外面过夜的时候,司徒尽会有一种谢天谢地的心情,因为耳根终于清净了。 在偶然撞到一次白照宁和小情在公司里乱来后不久,司徒尽迎来了出狱后的第一次易感期,也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了第一个床伴,带回家度过易感期那几天白照宁都看见了。 易感期结束后的一个月,司徒尽就换了第二个床伴,也就是裴彗,白照宁为此还调侃他:“一个两个的,你对不能说话的omega是不是有什么喜好,恋哑癖啊?” 司徒尽不解释,但他确实不想和太吵的人相处,他需要耳根清净,而且如果话太多,在床上就很容易会接吻。 白照宁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纵欲,司徒尽也不否认自己的重欲,他们是两头互相看透的劣性同类,所以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不过司徒尽从来没有后悔过和白照宁联手,白照宁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单纯,一种披着自以为多疑多虑的单纯,他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后,就会无条件的信任对方。 那时候的白照宁很年轻也很可爱,司徒尽仅仅拥有了短暂的几天以后,三年后再相见他们就已经是不能再好好说话的人。 回忆断片,司徒尽在车上睡觉了一觉,林睿叫他下车时,天已经黑了。 “司副,海上风大。”林睿把一件风衣递给他。 司徒尽接过去后并没有马上穿上,他捏了捏紧绷的眉心,然后上了登船梯。 登上甲板后,两个带着面罩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失礼了,司副。” 司徒尽笑笑,然后伸出两只手让他们戴上了一副明晃晃的银手铐。 【作者有话说】 竟然连续日更高达了60天。 第74章 你应该怪我 游离物质世界长达三个小时之后,白照宁蒙着一头热汗回到了现实中。 他也是敢够异想天开的,怎么会觉得司徒尽能到那边去。 起身离开前,白照宁感觉看到了什么东西,他握着门把手顿了一下,然后再缓步回去。 他拿起那枚金色领带夹端详了足足一分钟后,立马冲下二楼去调取监控。 “断电了?什么时候断的电?”白照宁狐疑问道。 负责打理公馆的人:“前边二楼要装新家具,就把电断了一会儿……” 白照宁张嘴再想质问什么的时候,他又突然闭上了嘴。 他回到车里捏着那枚领带夹想了很久,隐约之间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像……这里所有人都是司徒尽的幕僚。 但司徒尽自己本身又是别人的幕僚。 第161章 白照宁太阳穴疼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凉气后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 这是一个贼喊捉贼的故事…… 白照宁有点恼怒,恼怒司徒尽至始至终都没有给他能够坦诚相待的感受,但是他也不再焦躁不安,只能静观其变起来。 或许司徒尽会再给他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或许也不会。 两天过后,白照宁撤掉了大部分寻找司徒尽的人手,但他对外的态度依旧保持很焦虑。 叶向秦有一段时间没跟他说起陈树的事了,白照宁也没想起这事来,他也有些日子没回西郊去了,今天特意挑了晚上过去。 当他上楼走近陈树的病房时,那半掩的门里传来了些令人止步的声音,开始戒烟以后,陈树已经被明令禁止用过度滥ll交这种方式缓解药瘾了,可这会儿房间里又传出了这种动静…… 白照宁犹豫了一下,只是偏偏偏过身,半睨着眼往里面一探究竟。 看到在床上鬓角厮磨的只有陈树和叶向秦两人,白照宁松了口气,但半秒钟过后他又觉得有点无奈。 叶向秦的动作大起大落,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皮鞭抽得陈树l艳l吟不断,在最亲密的距离里他们做着最暴力的事,但听他们嘴里说的那些话,好像这并不是第一次。 白照宁不知道是应该先怀疑叶向秦的医术水平还是自控力了。 白照宁一直等到很晚,干脆就在这里过夜了。 第二天一早,陈树床边已经空了,他此时是趴着的睡姿,因为背上的伤太重,昨夜上过药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不过他应该是趴在叶向秦身上睡的。 “你醒了。”叶向秦其实就在床的另一端,“宁哥来看你了,你要下楼吗。” 陈树借着对方的胳膊支起力坐了起来,“帮我拿一下衣服吧。” “好。” 叶向秦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伤口给对方穿上了睡衣,陈树准备起身时,他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 “别这样。”陈树脸上笑容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 叶向秦可能有点意外,“我……” “你先下去吧,我上个厕所。” 叶向秦嗯了一声,然后心不在焉的出去了。 陈树摸了摸被对方亲过的地方,然后全当无事发生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进了洗手间。 三人一起吃完早饭以后,陈树说有话要对白照宁说。 两人到阳台那儿坐了下来,但陈树还是酝酿了很久才说:“要不你还是把我放回去吧。” “还是不想戒?” “不是,是总感觉心不安。”陈树侧颈上有着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他自己细看起来总是让人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怎么个不安法?” 陈树看了一眼对方领带上的那枚领带夹,垂眸道:“工作上吧,虽然我请了长假,但是现在外面暗潮汹涌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岁月静好实在是……” “顾问代理应该不管那些吧。”白照宁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说,有人在威胁你?” “威胁……倒是没有,不过听到了一些风声感觉心里不安罢了。” “什么风声?” 陈树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惋惜,“师兄还没找到吗。” “没有。”白照宁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的处境比较特殊……有些话不该说,但是……”陈树停顿了一下,“师兄确实是出事了。” 白照宁立马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我也不清楚状况,但我得到的消息里,师兄确实是碰上了一点麻烦。”陈树心跳得极快,“听说他人有在崇北岛出没过……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白照宁刚想问是真是假,但话音一转又问:“谁告诉你的。” “我说了这些只算是有待考证的风声,不一定属实,但至于是谁告诉我的,可能跟我的处境有关吧。” 白照宁想起司徒尽对这人的评价,所以并没有信服一二。 “其实很多年以前,在我刚刚进检察院的时候,是师兄带的我,其实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就一届而已,但是他在一年内就从中层提干到副官了,可能是慕强心理吧,所以我有追求过他,也想让他拉我一把,但师兄这个人没人情味又铁面无私,我也没能讨好到他。” 陈树细数着往事,话音温温的:“其实当年你问我能不能帮你逃走的时候,我纯粹是想给他找点不爽快,包括他'死'了以后,我对你伸之援手、再接近你也可能有点冲着这个意思去的,我很感激你今天为我做的这些,这让我感到惭愧,真的。” “……没什么可惭愧的。”白照宁说,“每个人都有私心。” “师兄虽然拒我千里,但是他还是照顾了我不少,你和师兄都是很好的人,我没有意要害你们。” 临走前,白照宁把叶向秦单独叫了出去,“这阵子你们俩一直待在这里?” “是。”叶向秦老实道。 “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 叶向秦脸霎那就红了,说话也磕磕巴巴的:“哥……我没什么见识。” 白照宁心想也是,这小子在最血气方刚的年纪是在牢里的,这一关就是六七年,抗不住诱惑也是难免的。 “算了,看好人就行。”白照宁钻进了车里,“不过你听好了,有些事别太当真,小心……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第162章 “我知道。” 在回去的路上,白照宁给何治打了电话,让对方查一下崇北岛怎么去。 次日,白照宁就只身一人离开了满市,走乡道抄进了一个三线港口城市。 船票上打印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出发,可才七点半船就收锚启航了。 已经是十月份了,日夜温度有些大,白照宁将夹克的拉链拉到了顶还是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他上的是艘货船,船上条件不怎么好,但去崇北岛的方式不多,他也不想太招摇过市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将就了。 白照宁最近又开始抽烟了,心烦起来司徒尽那些警告话基本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冉冉上浮的烟雾在黑夜里烫出一片恍惚的白,白照宁看见了一片远处投射过来的光亮,他再定睛一看,好像是只摩托艇。 抽完烟他就打算回船舱里找个地方休息了,结果却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有什么事?”白照宁问。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就直接抡起拳头要往他脸上砸去。 白照宁快速闪躲掉拳头,并一个侧身给了两人各一脚,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脖颈猝然一紧,有人用绳索从背后勒住了他。 被扼制住的呼吸让他有些方寸大乱,他看着前面一人举着把亮得晃眼的刀子要向自己捅来后,他连忙狠狠踹了身后人一脚,两番夺力下他被刀子深深的在胳膊上划开了一刀,他也被踹下了护栏,彻底失重掉进了海里。 浪花迅速挤压上来,他的口鼻被生冷的海水灌入,白照宁想迅速调整好重心却奈何水太深浪太急而根本无法摆布自己的身体。 直到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臂将他往水上托,头终于冒出海面时他的肺才终于少了一点痛感。 “抓紧浮艇的绳子……我托你上去!” 白照宁还没从缺氧的状态里缓过来,痛得两眼的神经让他的失明感非常强烈,要不是对这声音如此熟悉,他永远都想不到这人是司徒尽。 艰难的上了汽艇后,白照宁趴在狭窄的艇板里久久的干呕了一番,他身上所带的大量的海水掺杂着他手臂上流出来的鲜血把艇板都打湿了。 司徒尽现在还没空去顾及对方,因为后方有人追过来了,他们同样开着火力迅猛的摩托艇,看样子是不打算给他们留活路了。 在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块礁石后,他便打了几个大幅度的s弯,看到后面的汽艇都撞上礁石后,司徒尽本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迎面而来的又一辆直接怼着他们撞了上来。 掀天而起的白浪是白照宁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躺在一片沙地上了。 温热的火光让他瞳孔感到有些刺痛,白照宁努力适应了一下,才看清了眼前是什么情况。 大脑清醒过后,他手臂上的热辣感也慢慢传递到每一个清醒的神经里,他抬了抬手,疼痛更是灼热,不过已经被用布条简单的包扎好了。 司徒尽应该还没有发现他醒了,这人还在背对着他添柴火。 “司徒尽……” 听到呼喊声,司徒尽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人搀扶起来,“冷不冷?” “有点。”白照宁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干的,不过却不是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还在火堆旁边烘着,司徒尽身上没有衣服,因为被他穿了。 “把脚拿出来烘一下。” 白照宁将两只赤脚放到对方掌心里,让司徒尽托着烘了一会儿,又给他穿上袜子。 身体回温以后,白照宁才问他:“你……怎么来了。” “那你呢。”司徒尽反问。 “……找你。” 司徒尽把白照宁那件烘得差不多的薄衫穿了上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白照宁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好好的……那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不该来的,他们就在等你来。” “为什么。” 司徒尽蹲到白照宁面前,体贴的替对方擦去脸上的沙屑,又把那还没干透的头发抓理整净,“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你在怪我?”白照宁听到这话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没有。”司徒尽绕到对方身后坐下,并将人卷进来自己怀里,“你应该怪我。” 白照宁闻到对方身上还有股腥咸的海水味,他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但却觉得踏实,“你也知道我会怪你?” “事发太突然,我没有机会跟你说。”司徒尽轻轻托着对方那只受伤的胳膊,“我今天是逃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崇北岛。” 白照宁没有马上回话,而是让司徒尽亲完了他的耳背才说:“陈树告诉我的,他是不是……骗了我。” 司徒尽叹了一口很轻的气,“他没有骗你,是他被骗了。” “什么意思。” “前面叶向秦给你打了电话。”司徒尽从裤兜里拿出白照宁的手机,他想打开却发现自己彻底死机了,“刚刚还能用……” 白照宁也试着开了一下机,却毫无反应。 “跟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司徒尽忽然扣紧了对方五指。 “你说。” 司徒尽偏过脸看着对方的眼睛,良久过后才说:“陈树死了。” 第163章 第75章 等我 “你说谁死了?”白照宁怀疑自己耳朵里还有海水没排干净,“陈树?” 司徒尽率先用臂弯把人固定牢了,“你那个弟弟就是这么说的,至于孰真孰假我也没来得及追究,他说是车祸导致,人当场咽气了。” “怎么会?!” “你先冷静一点,我们现在的处境做不了任何事。” 白照宁霎时觉得身体又冰冷无比了,他的大脑如同被拔了电源一样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待机。 “这是……意外吗。” “难说。”司徒尽将对方的拳头紧紧收入自己掌心中捂热,“人为意外吧。” 白照宁想起陈树同他说过的那些话,他脸色更是煞白:“是我,害了他吗。” “不是。”司徒尽最怕的就是听到这话,“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 “没有可是!” 司徒尽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巴,用宽厚的人墙把对方严密的笼罩住,“我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崇北岛,他跟你透露我的行踪只不过是配合别人做戏把我逼出来而已。” “……” “无论他怎么选择,他的结果都会是死路一条,因为就算他们的计划成败与否,事情也不会走向他们想要的鱼死网破局面,他在这件事里一开始就注定只是一个牺牲品,是赌我现身专用的牺牲品明白吗,就算我不现身他也依旧会有这场车祸,因为他这一颗棋子只够走一步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不要多想。” “可是我。”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不要引咎在己。” “那害死他的人也不能作为人证吗……” “不能。”司徒尽说,“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这是一张巨大的犯罪蛛网,替罪羊的背后还是替罪羊。” 白照宁哑口无言。 “好了,别多想了,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想办法把你送回去。” “那你呢。” 司徒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还有事要做。” “我不想你去做了。”白照宁面色严肃,“我不想……” 司徒尽脸上的勉为其难慢慢淡去,他垂下眼眸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声音也变得有些暗哑:“很快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了。” “可是我不想你这样,司徒尽。”白照宁捧起对方的脸,“你不要让我害怕好吗。” 司徒尽钻进对方怀里,第一次向白照宁讨要了一个类似安慰的拥抱。 这个无解的话题司徒尽一直没有给对方答案。 夜色过半,司徒尽在这个无人岛上找到了一些巨大的野蕉叶铺在沙地上作为他们的临时榻褥,还带回来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 “我看看你的手。” 白照宁轻轻松松解开了手臂上的布条,那被匕首剜开的口子已经开始红肿缝合了,“感觉有点发炎了。” “还疼得厉害吗。”司徒尽用指腹轻轻拭去刃口旁边的干血块,又把捣碎的草药抹上去,“敷一下,能消肿。” “有点辣。” 司徒尽给对方吹了吹,“过一会儿就不辣了,忍一下。” “我是不是很鲁莽,没有自己的思考。”白照宁突然问。 司徒尽笑了一下,“不要这样说自己,你很聪明。” “你不觉得我很鲁莽吗。”白照宁顺势坐到对方腿上,“如果我没有轻易听信别人的话……” “鲁莽谈不上,都是因为我的过失让你乱了分寸,这不是你的问题。”司徒尽抬着对方那只受伤的胳膊,“不过你很勇敢。” “这种勇敢有什么意义,我多大的人你还用这种话安慰我。”白照宁故作嫌弃的嘶了一声。 “你一打三只伤了一个胳膊已经很厉害了,大多数alpha的力量压制都是来自于信息素,你身手很好的。”司徒尽一本正经,“等有机会你可以找程卓切磋一下,说不准能打一个平手。” 白照宁绷不住被逗笑了,“你真是敢说,让一个纸飞机去撞战斗机。” “困了吗,我抱你睡一会儿。” “你不睡吗?” 司徒尽捡起包扎用的布条给对方重新绑上去,“睡一会儿吧,不过我要看看那个摩托艇还能不能用,否则只能在这里等待救援了。” 这沙地虽然柔软,但是躺人并不算太好受,司徒尽躺下去后就让对方伏在自己身上,两人同盖着一件外套,温度很快就上来了。 “你不亲我一口?”司徒尽突然想起这茬来。 “啊?”白照宁一惊,“不了吧。” 司徒尽蹙眉,“为什么?” “唉呀别问了,我困了。”白照宁连忙把脸往对方胸口下缩,“你再吵我就睡不着了。” “你生我气了?” “没有!” “为什么不能亲?”司徒尽追问道。 白照宁掐了对方紧实的腰肉一把,“我嘴巴里全是海水味,不想亲。” “白照宁你有问题。”司徒尽心生不对劲。 “我能有什么问题?” 司徒尽托着对方的头翻了个身将人覆压l在下,并气息绷劲直吻入对方的唇l腔,起初白照宁还在死守牙关,但很快就被对方的强l势蛮横劲攻破了。 等到白照宁终于在肯欢愉心痒里给对方一点回应了,结果司徒尽却没了动作,眼神直直的盯着他。 第164章 “干嘛这么看着我……”白照宁心虚的抿了抿嘴。 “白照宁。” 一听到对方叫自己全名,白照宁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没抽多少啊。” “没抽多少是多少?”司徒尽掰正对方的脸直面自己,“一包两包?” “哪有那么多……”白照宁眼神全在闪躲,“三根四根而已。” 司徒尽拿起对方没有受伤的右手,“你让他认个错我就不说你了。” 白照宁想反驳对方的无理要求,但还是选择了缄默,他掌心捧上对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抚摸对方眼下那条浅浅的泪沟,再慢慢下挪,又轻轻拨了一下男人的唇珠,在两片唇瓣间的弥留之际,司徒尽不轻不重的吻了一下他的指腹。 “我这样算认错了吗。”白照宁手卡在对方脖子上问。 “你这只能算点火。”司徒尽表情微变,“荒郊野岭的别乱点火。” 白照宁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特有的情丝缱绻后就将手伸到对方的后颈那儿,用温热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对方隐隐作跳的腺体,他再吸气微颤问:“那我都认错了,你不能再说我了。” “……”司徒尽眼里闪烁不定,本就很久没再进水的喉咙更是干渴不行,“不说了。” “我会改的。”白照宁哑声诱哄,眸光真挚但不免还有别样的情愫,“daddy。” 司徒尽呼吸微乱,从脚跟后到鼻根好像有一股上下逆行的热流穿过,他还以为自己是有要鼻血涌出来,“只有左胳膊有伤口是吗?” …… 海上的日出来的早,白照宁因为不小心碰到胳膊早早就被疼醒了,但司徒尽还在睡。 白照宁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在荒岛上过夜的这一天,一旁的火堆已经熄灭了,除了脚趾头那一块有点冷,身上都是暖乎乎的,他们盖着的是他的皮夹克,防风御寒性能很好,而且司徒尽把他搂得很紧。 往后看,林子里的雾气还很重,天边已经拨开了薄薄的云片,铺着偏橙色的朝光,海面也很平静,海浪声和司徒尽的呼吸声一左一右的灌进白照宁的耳朵里。 白照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也尝不出到底还有没有烟味了,他扬起下巴在对方面中泪沟处亲了一口,又觉得不够的往下了亲。 “大早上还点火。”司徒尽阖着眼,声音不重但懒洋洋的。 白照宁戳了戳对方的喉结,嘲弄道:“昨晚放火烧山放爽了,现在装清心寡欲了?” “没l进去不算。”司徒尽头脑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说话有点浮,“火还憋着。” 白照宁闷在对方肩窝里笑了很久。 接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岛上来,两人就跟着他们离了岛。 白照宁对这伙人一无了解,但能判断出他们在做什么,所以并没有多问不该问的。 白照宁也没忘先给叶向秦打电话,得到对方亲口确认陈树的死讯后,白照宁缄默了许久,他让对方先不要稍安勿躁,表示自己马上就回去了。 对于陈树的遭遇,白照宁谈不上是同情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可是陈树对他说的那些话,其实也就在变相把他往死路上骗,如果事情真如司徒尽所说那样,如果司徒尽没有来找他,那么他昨天肯定就和陈树一起上黄泉路了…… 他不会去咎怪一个死人,也不想让自己在这种已成定局的漩涡里内耗,司徒尽洗个澡的功夫,他也总算把自己说通,就不再愁眉苦脸了。 司徒尽说只能送白照宁到码头,他不方便在人群中露面,白照宁知道自己现在左右不了对方的去向,只能牵强答应了。 两人在船舱里放了把火,然后短暂的睡了两个小时,船也就登陆了。 白照宁站在甲板上,依依不舍的看着船舱里的人,司徒尽也在看他,两人隔着一块玻璃窗,彼此盯得紧,心里空得难受。 白照宁动了动嘴唇,说了句没声儿的话作为道别。 但司徒尽看懂了,他往玻璃哈了口气,写了两个字作为回应:等我。 【作者有话说】 看到弹幕说司徒尽是天之骄子的人设,但其实就他们的环境来说,司徒尽并不在天之骄子这个赛道上,相反的,他在故事里应该只能算是出身阶级高,但还是只能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人设,他确实是官三代,但他的家庭和家风不会给他任何偏私的可能,包括他自己进检察院到后来成立公司,其实都是他自己打拼下来的,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出身和家庭背景确实也是他见识更广、内核更强大的重要因素;而在天之骄子这个赛道上的应该是纪俞,无论是他的个人能力还是出身条件都是拔尖的,再加上他有家庭对他的特别关爱,这也是司徒尽早期对他有小嫉妒心的原因之一;像白照宁和程卓就不用说了,纯纯富n代haha~ 感谢大家的海星和投喂,竟然超过3000颗了! 第76章 我没有想不开 辗转回到满市后,白照宁立马就去找了叶向秦。 “尸体没人认领?”白照宁问面如枯槁的叶向秦说。 “是。”叶向秦眼眶都发黑了,“他没有家人,遗体也没人认领。” “那现在呢……” “他们人事单位给了抚恤金和殡葬费……”叶向秦眼神空洞的看向某个方向,“我把他送去火化过了。” 白照宁顺着对方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第165章 “为什么这么急着拿去火化?”白照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还能怎么办,生死都不由他。” 白照宁心里多了一块重秤,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是我考虑不周。” “哥你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叶向秦苦苦一笑,“我只是在惋惜一条生命而已。” 白照宁太懂对方脸上那个笑容是什么意味了,“你别想不开……” “我没有想不开。”叶向秦故作轻松叹了口气,“哥,既然现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我想回兰州了,出狱快两个月了还没回家看看呢。” “哦对……回家看看也好。”白照宁同样苦笑,“那什么时候回来,工作和房子我都安排好了。” “不了吧,我就不打算留在这里了,这里太发达了,我在里边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外面是这样的。”叶向秦脸上又露出局促的微笑,“我还是回老家去吧,虽然也没什么人了……好歹也待得惯点。” 白照宁没有再挽留叶向秦,两天后就把人送上了飞机,叶向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带走了一个骨灰盒。 这事让白照宁消沉了两天,直到这天周观止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他才终于把自己放出家门喘口新鲜气。 白照宁已经很久没回白家大宅了,当年事发复杂,房子落到周观止手里不久后又被司徒尽抢了回去,因为那时候他对司徒尽并不待见,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再踏进过这房子。 里面的大部分家具还是原封不动的留在原地,但也少了很多东西,比如他和白绛的东西,当初基本都被周观止扔出去了。 白照宁掀开积遮尘布坐到沙发上,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以前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双双忙碌的父母才是这座房子的客人。 白照宁咬着一支烟久久都没有点,他也敢咬着过过瘾,直到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周观止戴着口罩帽子从外面进来,他看到沙发上的人后,便很是自然地拿出自己的打火机给白照宁点了烟。 白照宁稍稍诧异,他并没有抽的打算,但是点上以后,肌肉记忆和潜意识让他立马习惯的抿了一口,烟雾吐出来的时候,脑海里全是被司徒尽教训的画面。 “怎么这副表情。”周观止摘下了帽子口罩坐到沙发对面,“司副还没找到吗。” 白照宁无动于衷,“怎么,来找我不爽快的?” “怎么会。”周观止笑笑,“我们是彼此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啊。” 这话倒是让白照宁笑了一下,“怎么叫最后,上次在三河县碰到周姨看她还是健步如飞呢。” “不在了,上个月的事。”周观止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年纪大了。” “怎么,你这贵门女婿不是当得好好的吗?现在找我攀亲是怕户口本就你一个人太孤单啊?” 周观止牵强又一笑,“出了点事,我现在……遇到了点麻烦。” “有什么麻烦事你老丈人摆不平的。”白照宁怡然的翘起二郎腿,“还需要找我诉苦?你也知道我是个会落井下石的人吧。”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都不是人事,我也不奢求我们情同手足了,但是……你就看在我们至少是兄弟的份上,帮我一把吧……” 白照宁只是看戏的心态问问:“怎么,大哥你是又在外面觊觎别人老婆被大嫂发现了吗?” “不……”周观止夹着烟的手抖了抖,“我通贩蓝烟的事情被揭发了……” 白照宁眉头微动。 “你跟霍朗很熟吧,去年开始我跟他干了一段时间,但是这两天不知道是谁把整个烟网的事给捅出去了,现在外边正在大力度扫烟……霍朗已经跑到旧金山了,孙启平还压着我,我走不了……我走不了!” “你怎么会去干这种勾当?你不知道跟这种东西挂钩是什么下场吗!”白照宁说这话并不出自于关心,而完全觉得是难以置信。 “不是我想干的!是……”周观止痛苦得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只是个替罪羊,现在事发东窗了,我要被拉出来顶罪了……” 白照宁这下总算明白司徒尽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说来话长……总之,现在已经查到我头上了,你知道的,被坐实罪名是要判死刑的!” 周观止说着就跪着爬到了白照宁跟前,“你帮帮我!帮帮哥……我不想死啊……” “……” “我们是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了,以前那些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罪不至死对吧,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白照宁只觉得唏嘘,“帮你?你想我怎么帮你?包庇你犯罪吗?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 “不是让你包庇我……你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国去,要是他们只让我坐十年二十年牢我都无所谓,可是那是死罪啊……”周观止说到死罪二字的眼泪都掉出来了,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怕死。 白照宁觉得自己有点冷血,面对亲兄弟这样的哭诉他内心完全毫无波动,“你怕死?” “怕,我怕的……” 白照宁突然动了两分同情心,但不是对周观止,而是对陈树,想到陈树在自己眼皮底下神志不清舔鼻血的样子他就觉得周观止就是罪该万死。 “怕也没用,我帮不了。”白照宁现在得知对方的目的后就没了跟对方浪费时间的心思,起身就要离开。 第166章 周观止立马去抱紧对方的大腿,声声哭求听得白照宁心烦,他踹了对方一脚不管不顾的仍是要走。 “好,好……你就这样安心看我去死是吧……” 白照宁正想说点什么,他猝然往前一摔,是周观止把他扑倒了,对方骑在他身上死死掐住了他脖子,“你干什么!” “我有求你的……我不想让我们都去死的……”周观止脸上的泪花干得差不多了,表情阴恶得恐怖。 “怎么,你还想要拉我一起死不成?!” “未尝不可……反正我们一家人都在下边,正好团圆了……” 两人迅速扭打了起来,周观止应该是崩溃到头了,下手下的都是要人死的劲,但白照宁也没示弱一点,拳拳重击打在对方脸上,才几下双方都喷出了鼻血来。 周观止体型比较宽,他再次将人扑倒在地,白照宁的脖子已经被他勒出了一道褐红色的掐痕,“司徒尽打聋我一只耳朵我还没跟他算过账呢,你今天就替他还了吧!” 说着,他捡起自己的眼镜,抓着眼镜腿就要往白照宁耳朵里扎去,白照宁反应迅速才没让对方得逞。 白照宁想起许多旧账,心里更是恨得发苦,他双脚将人反剪扳倒,一脚直接踹掉了对方的两颗牙。 局面最后是以周观止的倒地不起收尾的,但白照宁也落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 在周观止连站都站不起的时候,警察来了,在被警察带走前一刻他还在无能的破骂着白照宁的袖手旁观。 何止是袖手旁观,警察还是白照宁叫来的。 他躺在灰尘扑扑的地板中间,望着这个偌大的房子想了想,这下他是真的只剩自己自己一个人了,所有所有在这个房子里住过的人,现在都只剩他自己了。 又过了两天,白照宁据悉得知是有人匿名向禁毒部门提供了这一条药网产业链的相关资料,不过举报者只是个普通人,能提供这么详细的罪证证明多少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不过那人确实只是个群众而已。 白照宁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更强劲的风云变幻正在袭来,但是他还不确定下一次又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展开。 但他没想到的是,无妄之灾会在他身上再次上演。 他知道司徒尽暗中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很多保护他的人,可他还是不免直接遭了殃。 总之白照宁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网的了,他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自己走进停车场,后面基本都没印象了。 如今他手脚都被粗麻绳捆住,嘴也被封条封住了,将他包裹住的麻袋太小,他只能曲着腿。 他看不见外边是怎么个情况,但他可以确定自己正在一辆车上,车子前进的速度很快,颠簸的感觉像是在走山路。 白照宁含糊不清的唔嗯了两声,随即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头上。 “封了嘴还不安静点!”听这声音应该就是劫持他的人了。 白照宁尽可能猜想着所有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让他觉得跟之前那些事脱不了干系,包括司徒尽在内。 车子颠簸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停了,白照宁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可他被原封不动的扔在原处,他试着跪起来过,那狭隘的空间让他判断出自己是在后备箱里。 “你不要命了!敢把人把人打成这样!” “晕了而已,赶紧搬上车。” 听着这动静,没一会儿白照宁就听到了后备箱盖打开的声音,然后有人挪了一下的身体,应该是给另一个被绑架的人空出位置。 两分钟后车子又动起来了,车子的引擎声很大,白照宁听不太清前面的人在说什么。 正当白照宁心乱如麻的时候,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尽可能挪了挪身体向另一个人靠近,然后非常确定以及肯定那股味道是晚香玉信息素味儿。 另一个被劫持的人,是纪俞?! 白照宁不可能认错纪俞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是独一无二,于是白照宁也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试图和对方相认,不过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看来纪俞确实晕过去了。 车子开了多久到后面白照宁已经没有概念了,起起伏伏的路势让白照宁几度要吐出来,可是嘴都张开不了,麻袋里的空气污浊得他头晕不已,再这样下去他估计也要晕过去了。 时间应该过了一夜,估计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白照宁此时难受得五脏六腑都痉挛了,这一路上他听得出来,这几个人应该是要把他们送去某个地方交差,目前应该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既然暂时不会取他们的性命,白照宁打算用那一招试试,他或许可以通过短时间的消失离开这辆车,毕竟他之前每次消失以后再出现的地点经常都会是另一个地方。 于是他强忍着身心上的不适,开始集中意念起来。 “这走了一天一夜了,有必要故意绕这么远的路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黄毛伸了个懒腰。 开车的刀疤脸也是疲惫满脸,“这算什么,等到了码头还要坐一天船呢。” 黄毛打算再睡一觉打发时间,结果头刚刚倒下去就看到后视镜里有辆黑色川崎,他无力感慨了声:“这车还真是够拉风的。” “你在说这破二手?”刀疤脸问他。 “没啊,我在说后面那辆摩托。” 刀疤脸于是往副驾那边的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实挺拉风的。” 第167章 “开慢点,我看看啥型号。” 过了一会儿,那辆川崎离他们越来越近,车上的骑手都透过车窗看过来了,他们才意识到,对方是来劫人的! 刀疤脸大骂了一声“我草”,立马踩油门加速,这里是条盘山公路,方向盘直接打得乱七八糟。 眼看前面是一个大拐角,黄毛立马喊道:“拐弯了!妈的这单行道你按喇叭啊!” 一旁的川崎也在这时猛然提速,一举超过了他们消失在了拐角里。 正当二手车刚刚也拐进弯里时,他们却发现那辆川崎停在了路边,那人也不见了踪影。 然而下一刻,一团黑影直接挡住了前方视野,刀疤脸被吓得方向盘都抓不稳了。 原来是那骑手简直不要命的跳到车盖上来了! 刀疤脸连忙踩下刹车,紧接着,那骑手从背上抽出一根铁棍,直接砸碎了这烂二手车的挡风玻璃! 无数的玻璃碎片跟着一同飞进来车里,车上的两人惊慌失措连忙抽起车座后的长刀,下车就要跟对方拼命。 “你他妈谁啊!找死是不是!”黄毛用明晃晃的长刀指着车盖上的人说。 站在车盖上的男人把手中的铁棍插回背上,他摘下头上的摩托车头盔,露出一张更加生气阴蛰的脸反问他们:“你说呢?” 黄毛气急了又骂了一声娘,可刀疤脸却是不同的反应,他认得那张脸,于是弱弱的叫了一声:“程四爷……” 第77章 声东击西 “你在说什么?”黄毛问身边人说。 刀疤脸明显有些胆怯了,手中的长刀也放低了一点,他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询问黄毛:“怕是要遭罪,咱们非打不可吗……” “你这是什么废话!他还能杀了你啊!人交不出去你我才是找罪受……”黄毛撸起袖子,“真他妈是找死了。” 程卓把头盔扔到路边,不耐烦道:“还没决定好遗产分给谁吗!” 黄毛和刀疤脸对了一下眼神,然后自己就先冲上去了,刀疤脸心想着他们二打一应该不会太吃亏的,于是壮着胆也跟了上去。 程卓抽出背上剑袋里的雁翎刀,跳下车去直接对着砍过来的长刀毫不犹豫劈了下去。 一记利落的振刀下去,黄毛手中那把砍刀霍然断成了两截,而强烈的震感更是让他手抖得刀把都握不稳了。 程卓立马换了刀背对着黄毛的侧颈劈了下去,顺势再补上一脚,人直接被踹飞出几米远。 刀疤脸看到地上那两截刀,犹犹豫豫的才举着刀冲了过去,他虽然没有黄毛那样的勇气,可他们也是有技在身的,否则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人质交给他们,只不过他自己师出程家武馆…… 程卓和对方对了两刀,发现这人竟然有点东西在身上,这让他突然兴奋了起来,感觉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硬把式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但刀疤脸那引以为傲的伎俩在程卓面前终究是小巫见大巫,被旋了两次刀后手筋儿就使不出来劲儿了,程卓甚至刀都不用了,一个侧空踢直接把对方手里的刀踢下山崖去了。 黄毛已经爬起来了,两人只能赤手空拳和程卓周旋,敢情这更是程卓的长处,他像个从来没打过正经战的士兵一样,恨不得对方别那么快倒下。 不过程卓也没忘正事,把人弄趴下后立马就去车上找人了。 结果他打开后备箱一看,只有一个麻袋里装着人,他不太确定的拿那个空麻袋,心想难不成人被分头带走了? 看到麻袋里装的人是纪俞后,程卓又高兴又焦急,可白照宁怎么会不在车上呢? 他把纪俞先放在一边,又去铐问那两个喽啰关于白照宁的去向,可他无论怎么要挟,手脚都给人用刀剜得见筋骨了他们还是坚持声称白照宁就在车上。 程卓来回找了很多遍,引擎盖都打开了,可压根就没有半个白照宁的人影,不过他有在那个空麻袋上嗅到了一点白照宁的信息素味儿…但是车上确实没人。 “你们两个最好是能在车里给我翻出个人出来!”程卓只能恼羞成怒将两人拖到车那去,“给我找!” 谁知这两人居然趁程卓转身看纪俞的间隙立马踩油门跑了! 他想去追,但是又觉得现在不是追的时候,而且白照宁也不在车上。 程卓把地上的纪俞抱起来叫了对方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摸了摸脉搏又试了试鼻息,人还是活着,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昏迷成这样。 纪俞紧闭着眼,面白如纸,额头处还炸开了一片血肉模糊的血花,也不知道是被拿什么东西砸出来,这会儿已经结痂发炎了,看得程卓眉头越拧越紧。 “纪俞你他妈的醒醒啊!别吓我!” 他又去摸对方的身体,确定了没有其他伤口,难不成是被什么东西给砸成植物人了不成? 程卓握着对方那双不是血肉组成的手,握得自己手心全是冷汗,“纪俞……你醒醒啊……” 终于在他准备要把人送去医院的时候,纪俞嘴唇动了一下,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硕大的泪珠打在他脸颊上时,纪俞又稍稍阖了一会儿眼睛才打得开,他终于声若蚊蝇回应了一句:“我没事……” 前面程卓给对方撕嘴上的胶布条撕得有点急了,纪俞嘴皮都扯破了,细小的血珠随着他嘴唇的翁张而冒了出来。 程卓低头下去,却说了个没事就好,他用指腹给对方轻轻擦去血珠,又说了一遍:“没事就好……” 第168章 没想到纪俞也不清楚白照宁的去向,他表示自己应该一直都在昏迷状态,并不清楚车上还有没有除了他以外被劫持的人。 程卓声称先送纪俞去医院,可对方坚持自己没什么事,只是暂时没缓过来而已。 “当务之急,现在先去马桥岛。”纪俞说。 程卓拗不过对方,两人上了摩托后,他脱下外套将两人系在一起,毕竟纪俞现在状态不太好,保不准半路会掉下车。 …… 车坏了,人质丢了,自个也被弄得没个人样,黄毛和刀疤脸在码头边上还没解释清楚就被踹下水去了。 但在那辆无人在意的破车里,白照宁正在等待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 终于等到四周没人了,白照宁才从车里爬出来,他躲在一堆高大的集装箱下伺机而动着,准备起身离开时,却觉得这集装箱里的味道不太对劲,于是他逃窜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用细小木枝从箱子的缝隙里搔刮出来了一些碎屑。 他送到鼻子前嗅了嗅,是烟叶…… 后来天色暗下去后,他又一路往海岸线的反方向跑,一路跑一路观察着地形,这应该是个有港口的落后小乡镇,因为他跑进建筑密布的地带时,那些商店早早的就打烊了。 他找到了个年轻人开的五金店,随口编了些话跟对方借到了手机,但他的记忆储备里又没有几个人的电话号码,他只记得司徒尽的,可司徒尽的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 最后他绞尽脑汁才想到了自己公司前台的座机电话,几番转拨后才联系到何治,并让何治把他要的号码都发过来了。 接到白照宁的电话时,程卓都被吓傻了,白照宁避重就轻的说了事情经过,并告诉了对方自己现在所在的方位。 听到这两人要去马桥岛,白照宁当即表示:“不是马桥岛,是官东岛。” 本来白照宁是打算让何治来接他回去的,但他却无意又碰到那群要劫持他的人,不过看样子都是一群蝼蚁之辈,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蹲在装着货物的集装箱后,尽可能多窥闻一些有用信息,但这些人并没有再透露出什么有效信息。 于是白照宁擅作主张,偷摸上了其中一艘船跟着一起上了岛,在船上他还听说这几天在扫烟,这是最后一批送往岛上的原材料了。 …… “检查结束了?” “是,都结束了,马桥这边都没什么事,不过吕长峰就这么罢休了……总感觉不太对劲,而且人质也丢了。” 纪康得意一笑,回电话里的人说:“人质丢了不碍事,他们也抓不到把柄的,至少现在他们没有理由搅混水了。” 挂了电话后不久,纪康准备下楼休息,电话又响了,“又有什么事?” “纪局……出事了!国监和警察怀疑起官东岛了!” “官东岛?怎么回事!” “说是有人报警,说我们的人手劫持了司徒副厅在官东……现在例行上岛检查……” 纪康心里立马跳出了一个声东西击的成语,“现在先不管劫持是怎么回事,马上叫梁威和郑隆他们把岛封了……” 挂了电话后,纪康又立马给助理打电话说:“去订出境机票,用出公务的名义订!订今天现在的,去哪里都行!” 过了一会儿助理又告诉他:“您现在在禁止出境名单里……” 纪康感到背后一凉,“去,去通知我的私人飞机……” 然而当他开门准备出去,就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直顶在他眉心中央。 …… 白照宁登岛时是半夜,因而他的行踪并没有多引人注目,不过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这岛上的人都很忙,好像忙着搬家一样。 而且这里没有那种定居居民,白照宁一直往岛心走,然后看到了一座蛰伏在高大丛林里的工厂,不出意外这里就是那个烟厂了。 白照宁趴在工厂外的围栏下,看着里面的工人陆陆续续、忙里忙慌的把里面的东西一批又一批的东西往外搬,又将一些新的东西往里面塞,他有点想不通这是怎么个回事。 不久后工厂里的灯没多久就彻底熄灭了,不少巡警正在往他这边走来。 白照宁已经尽可能撤离得动静很小了,但还是引来了巡警的注意。 “梁老大!有人!” 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往他这边射来,白照宁只能往树林里狂跑起来,现在的可视条件并不好,白照宁被那些地上的枝枝蔓蔓差点绊倒了几次。 眼看前面就要跑出林子冲到沙滩上了,白照宁瞬间没了方向,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缠住他,他的嘴也被紧紧捂住,整个人瞬间失重,短暂的一阵子天旋地转后,他载进了一个温热的垫子上。 “嘘,别说话……” 白照宁蓦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司徒尽的声音! 他的嘴被捂得死死的,两人心脏跳得异常的快,因为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此时就躺在一片靠近水洼的灌木丛下。 等到脚步声远去以后,司徒尽才慢慢松开对方,但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小心谨慎的匍匐出灌木丛,然后往另一个地方跑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岛上的警戒做得非常严密,眼看天就快亮了,两人的行踪很快就暴露了。 一直紧随其后的头部追击者梁威先去对着两人晃动的背影开了两枪,没有打中后他才拔腿追上去。 第169章 眼看前面就要没路了,白照宁正想着他们是准备要一起跳海吗,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最后一记枪声,是梁威追赶上来了。 这时天边也亮了,早晨的霞光让他看清面前两张脸,尤其是看到司徒尽那张脸时,梁威明显被震惊到了,这人怎么会真的在岛上?! 但他脑海里却有了更快的解决方案,他举起手里的枪就对准前面的两个人。 但司徒尽和白照宁这时却显得格外的冷静,他们停下了脚步,直面着他,这使得梁威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于是回头一看,一个拳头直接砸上了的脸。 他后退踉跄了两步,程卓就立马夺过对方手上的枪扔到了远处。 梁威被踹倒捆绑在地,面对着上方的四个年轻人他并没有多慌张,甚至有点不屑一顾,毕竟他的人手上就要过来了。 “好久不见了,梁叔叔。”纪俞说。 梁威不紧不慢的换了口气,“是很久了,你不会想要叔叔的命吧。” “不至于,毕竟叔叔为我们纪家效力了这么多年,可惜我二叔不惜将才,竟然让梁叔叔委身在这种地方守岛。” 梁威点头,“还是你会体谅长辈啊小俞。” 纪俞笑了笑,然后猝然转身抽出程卓背上的那把雁翎刀,对着地上的人直接砍了下去! 血花飞溅出来那一瞬间,司徒尽立马抬手挡住了白照宁的眼睛。 一道声嘶力竭的痛吼过后,梁威那两只饱有蛮力的手掌与小臂分断开,还红润的两只手掌在不平整的地上滚了两圈,划拉出一道鲜红色的血沟。 纪俞仍是笑着,手中的刀面映射出一张痛苦得脸色发红发青的脸。 “叔叔只是砍了我一双手,我怎么会不分轻重去要你一条命呢。” 【作者有话说】 十一月还是保持每天晚上八点更,一直更到完结(^-^) 明天又可以写甜甜的恋爱内容了! 第78章 落网黎明 郑隆带着人手过来围堵他们四人的时候,司徒尽刚刚和国监那边通完电话,说是特警队已经靠岸了,工厂里外也都被控制住了。 “哦,原来司副早就在岛上安插好人手了,难怪速度会这么快呢,原来是在等一个自爆和嫁祸的机会啊。”郑隆恍然大悟道。 不过郑隆对此却也不慌不忙的,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遥控器说:“那又怎么样了,工厂里的集装箱里全都是炸药,大不了让他们一起死呗,搞不好我们在这里弄死你们四个,还有的活路跑。” “怎么,你们还走私军火啊?”程卓收回纪俞手上的刀插回了刀鞘中。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炸不死我就对了。”郑隆身后虽然有二十多号人,但只有两把枪,但这两把枪也足够给面前这四个人不敢妄动的警告了。 白照宁突然想起来昨晚自己亲眼所见这伙人确实是把什么东西往工厂里搬……可能真的是炸药。 他立马给了司徒尽一个眼神,司徒尽立马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我们放你走你就不会炸工厂了是吧?”司徒尽试图和对方打商量说。 郑隆摆摆手,让一个马仔过去把地上的梁威拖了过去,“什么叫放我走,现在是你们被刀架着脖子,你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求饶吧?” 说完这话,众人耳边出现了什么声音,他们抬头一看,头顶上方飞来了一架直升飞机。 “看到没,接应我们的人来了。”郑隆得意洋洋道。 纪俞脸色大变,因为那是纪康的直升机! 这时郑隆身后的两名男子就拉下了手枪的保险栓对准面前几人,“不过求饶也没用,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是在你们死之前,可以听听五吨炸药爆炸是什么样的声音……”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他手上的遥控器,在四人一时半会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记枪声,郑隆握着遥控器的手心立马就被打出一片肉渣。 枪声是从直升机的方向打下来的?! 这一枪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司徒尽甚至没想通他的计划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环节了? 但这一枪也让这伙人手忙脚乱了起来,那两名持枪马仔胡乱朝地上开了两枪,其中一枪还差点打中了纪俞。 但是更快的是,这两人马上也被击毙了! 郑隆看大势不对,捂着手立马就要往回跑,结果林子里已经站满了一排特警,他又只好拿出那个遥控器作为威胁。 事态在这时变得有些戏剧化,几乎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范围,那辆直升机在不远处停下后,纪争羽绑着纪康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他手持一把枪直顶在纪康的太阳穴,完全把所有人都看愣眼了。 “外公,还好你的飞机开得快,不然我舅舅就要出事了。”纪争羽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看的却是纪俞。 纪康嘴被封得死死地,他只能干瞪着眼睛,脸上的皱纹挤得像沟壑一样。 看到顶头上司都被挟持了,手持遥控器的郑隆这下只想破罐子破摔,结果又被射了一枪,并很快就控制住了。 “现在,马上去排查工厂里的情况,另外……把纪局拿下!”眼看局势稳了下来,司徒尽立马指挥起剩下的工作,“你们其他人跟我来。” 纪康含恨被两名特警架走时,纪争羽甚至还不解恨的在后面往对方小腿上开了一枪。 第170章 “你疯了是不是!”纪俞两个箭步冲过来一巴掌扇到了对方脸上。 “舅舅……”纪争羽却一把将人抱住,“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听说你被绑架我都急坏了……” 可纪俞哪里听得见这种话,他简直是有点崩溃了,他挣脱开对方的拥抱,又给了对方一拳:“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就这么不想我好过!” …… “你们先把人押回去,另外,再安排几只船把岛上的工人也运出去,尽可能在最快时间内完成,避免这批炸药出现意外的可能……”司徒尽说完又拨了个电话。 等一通忙活下来已经是上午接近中午了,白照宁一直待在一边,看着司徒尽忙完了所有的后续工作。 纪俞和程卓没多久就离岛了,纪俞状态不太行,得马上去医院,届时司徒尽有意让白照宁跟他们先回去,但白照宁拒绝了。 等把岛上的工人都安置清楚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司徒尽才抽出身来弄来了两个面包去找白照宁。 白照宁刚刚补了个觉,现在还有些困意在脸上,司徒尽喂他吃了几口面包他就说没胃口了。 “那待会回船上再吃别的。”司徒尽让对方靠到自己肩上,“马上就可以走了。” 白照宁嘟囔了一声嗯,又问:“你这些天,一直在这里吗。” “算是吧。”司徒尽还是想喂对方再吃一点,“应该是在你被劫持那天才来的。” “为什么。” “总之说来话长,你在被劫持后我根据你的移动轨迹判断出他们的动机路径是虚的,所以恰巧找到了这里,本来想着用自爆的方式引局,没想到的是你也来到了这边,还先给组织做了报警报告,直接加快了这件事的发酵……” 白照宁突然清醒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移动轨迹?” “这个。”司徒尽撸开对方的衣袖说。 白照宁看着自己手上那串角珠,狐疑:“这里面也有定位?” 虽然不想承认,但司徒尽点头了,“你生气了?” “现在懒得生。”白照宁其实觉得生气是应该有的,但是这时候又觉得没那么必要。 “待会就把它扔了,别生气。”司徒尽见对方不肯再吃了就不喂了,“我这些日子不在你身边,我太担心了……” 白照宁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他只想问:“那你一个人在岛上这几天……你不怕出意外吗?” “你担心我?” “你觉得这事很小吗?” 司徒尽突然变得有点严肃了,“那你不也是敢一个人闯上岛来,你就不怕出意外吗?”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岛上是这样的。”白照宁说,“你明明知道这么危险,还一个人来踩点,要是……” 两人干对眼片刻,这个话题就没头没尾的以沉默结束了。 在海上漂了几个小时后,两人又坐着特警队的车翻山越岭了剩下小半天,晚上才回到的满市。 刚刚到家洗漱完毕,司徒尽饭都还没吃完就被召回去作汇报和处理公务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司徒尽才回来。 “怎么还没睡。”司徒尽问坐在沙发上的人。 白照宁披着一条毯子把自己抱成一团,“老是问这种废话。” 司徒尽坐到对方身边,“你看你,脸都熬青了。” “年纪大了脸垮了正常。”白照宁没好气道。 “谁敢说你年纪大的。”司徒尽边说边脱了外套,“胡说。” 司徒尽把人搬到自己腿上坐下,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对方的身体,“怎么还拉着脸,嗯?” “……”白照宁不理会对方的话,唇缝绷成了一条线。 “我保证以后都没有这样的事了,以后我哪也不去了,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好不好。” “……” “这次是真的,以后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白照宁终于舍得开口了,“什么叫哪也不去?”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一起。”司徒尽与对方十指交扣住,“每天都在一起。” “我没这么稀罕。”白照宁脸扭到另一边,“你一天就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骗我。” 司徒尽面色逐渐趋于严肃,他抓着对方的手细细摩挲了很久,才说了个:“对不起。” “……” “这话一直没好好跟你说过,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了。”司徒尽口吻惭愧而温柔,“以前我……对你做了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其实两年前那一跳,如果我没活下来对你对我来说,可能都是很好的结果,其实没有我并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如果你觉得多一个我,可能会有点意思的话……”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白照宁茫声道,“你觉得我在提分手?” 司徒尽摇摇头,“我在跟你提和好。” “为了哪件事和好?” “由你来定。”司徒尽很是恳切,“凡事少有一蹴而成,错要一件一件改,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决定原不原谅我。” 白照宁思绪断了一会儿,才说:“我们以后会好起来吗。” “会。”司徒尽很是笃定,“以后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白照宁看了对方很久,才缓缓点了一下头说好,两人又抱到一起,温情在严密的距离里融化开,化作久违的同枕共眠。 第171章 翌日清晨白照宁看司徒尽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便问对方不用去上班吗。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有其他人做。”司徒尽阖着眼在对方后颈亲了一口,“准备辞职回来等你养我了。” “你还有这么不上进的时候。”白照宁无端笑了一下。 “太上进的人会忘记自己一开始最想要的是什么。”司徒尽把人翻过来面朝自己,“人要学会知足常乐,不能太好高骛远。” “那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月吧,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等这些事都审理结束以后,我们一块带白首长回北京。”司徒尽说,“北京烈士园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 白照宁又凑上去亲了对方一口,司徒尽也瞬间睡意全无的热情回应了起来,那有些干冷带着一点死皮的唇瓣/在颈根/耳周上来回抵/摩l掂扯的感觉让白照宁觉得很l舒l服。 司徒尽手往下挪,突然睁开了眼睛:“你什么时候穿的内裤?” “那有什么问题。”白照宁哼了一声,“你老咯着我。” 司徒尽从被窝里强行拽l出来一条内裤,他刚刚嗅了一下就立马被内裤的主人抢了回去,并直接扔下床了。 “我看你真是不该闲的,还不如早起去上班算了。” 司徒尽手又在被窝里l摸l索了一阵,“之前那把剪刀去哪了。” “干什么。” “想给你修一修。” “成天想这些不要脸的事。”白照宁不自觉拢ll合双//腿,“难看还是扎你脸啊?” 司徒尽闷笑,抽ll出一双l湿淋l淋的手,“不难看,好看,就是想帮你修整齐点。” “变态。”白照宁被翻l过去成l趴/下的姿势,“又不是抛头露面的东西讲究什么……” 司徒尽用膝盖顶l/开对方的两条ll腿,如同匍匐前进一样挤l开了另l一个alpha的身体,“你绷得太ll紧/了,放松点。” “谁绷了。”白照宁面红筋涨的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大早上的都这样好吧。” “我以为你故意的。”司徒尽一只手穿过对方腋下将人下巴捏过来亲了一口,“故意不待见我呢。” “本来就不待见你。”白照宁悬着微微张开的牙关叹了口不太适/应的短气,司徒尽立马把l三l根手l指卡了/进去。 修长的手指//在他嘴/-里粗俗./的又是l搔lll刮又是l挤ll弄的,白照宁禁不住屡屡//干咳。 可他每要吊着嗓子l干l呕一下,司徒尽就会掐准时机///在身后//奋力一/+碾,让他只能把干呕ll感咽l回喉咙里,吐出更加狎ll昵l下ll流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建议大家不要开自动订阅,还是逐章订阅比较好,因为番外可能会有一章不是主角向的内容,不喜欢看的读者可以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花费(^-^) 第79章 总检察官司徒尽 一个月后。 白照宁刚刚把车停进法院的停车场出来,就迎面碰上了纪俞和程卓。 “身体好点了吗。”白照宁问纪俞说。 那天在官东岛上,纪俞被纪争羽的作为气到半晕了过去,还是坐直升机送往医院的,不过纪俞近年来精神和身体状态确实一直都不太好。 “没什么事了。”纪俞回话说,表情依旧如往昔和煦。 程卓哟了一声,“现在笑得这么好看,平时把我当奴才使怎么不给个好脸色。” 白照宁笑了笑,然后拍了拍纪俞的肩膀,“你也多听点的程卓的建议。”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三人刚走几步,白照宁的手机就响了,他看到是何治的电话就马上接了:“怎么了?” “小白总,那个电视台问我们能不能用公司大楼的大屏开一开实时转播审理现场画面……” 对方还没说完,白照宁就马上回道:“开开开,都开了,把城东和城北那几栋的大屏也开了。” “好。” 今天是公开审理纪康一门人乱政结党一案的日子,法院不仅开放了三百个名额的观众旁听席,还让法庭实时审理情况通过各大电视台媒体直播公开。 他们三人也是来看审理现场的。 在落座旁听席不久后,工作人员们也陆续到位了,法庭两侧全是实时转播现场的摄像机,氛围尤为严肃。 白照宁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就十点了,要开场了。 随着法官席位后面墙上那个挂钟的指针走到十点时,现场最后一点细碎的讨论声也没有了,所有人都屏息凝视起来。 纪康在被告席上,背依旧挺得正直,不过头发倒是全白了。 紧接着,法庭大门再次打开,一批身着制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司徒尽,他身着最严肃板正的墨色监察制服,头戴嵌有检察院院徽的檐帽,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正大步流星的领着身后六人走向审判庭前端。 不只是白照宁的目光随着司徒尽的步伐移动,此时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了他们身上。 只见他走到法官席侧边上,步子停在那个放着“监察员”名牌的位置前,庭上的审判长及其所有工作人员立马就起立了。 司徒尽朝审判长点了一下头,年过半百的审判长才示意所有人落座。 第172章 庭前准备就绪后,坐在法官席位上的审判长宣布了开庭。 紧接着司徒尽站了起来,他调整了一下桌子上的收音话筒,然后面向庭下所有人庄严宣布道: “各位上午好,我是国家下属监察部门二组组长兼满市最高检察院总检察官司徒尽,今天将由我代表我院暨423一案作全程监察,感谢各位配合。” 话音刚落,白照宁的注意力还没从司徒尽身上离开,耳边就传来了一声不太响亮动听的掌声。 他转过头一看,是纪俞在鼓掌。 紧接着程卓也跟着鼓起掌来,那正常的鼓掌声立马盖过了纪俞那铁手的拍打声,随即,审判庭内立马响起了更热烈的掌声。 “感觉这跟他当年没什么变化啊,就是年纪老了嘛。”程卓看着上面的人低声评价说。 “老了不是变化吗。”纪俞也打趣说。 “这当回了检察官就是嘚瑟啊,这死装劲儿……” 白照宁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这两人的眼里全是欣赏和欣慰,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他们见过当年的司徒尽是怎么样的意气风发,可他没有。 司徒尽已经坐下了,掌声也如去势洪水马上收住。 书记员宣读一些相关事宜,又介绍了今天到庭的相关人员等等后就进入正题了。 对于制烟滥毒这一罪名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纪康的辩护律师没有什么申诉的余地,但是对于结党营私、滥用职权等等乱政罪证,纪康及其辩护律师坚决否认。 大大小小的证据都搬上来后,基本都被被告方律师成功驳回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纪康并不在乎生死了,他就是想保住自己最后的体面英明。 至于他到现在还能这么硬气,确实也跟他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有关,几乎所有有力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能作证出庭的证人也是不知去向,否则就是早早就已经意外身亡了。 就在这时,法官宣称还有一位作证人还没出庭指供。 纪康和他的辩护律师对了一下眼神,大概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漏洞,不过他们却也并没有多慌张。 直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进来,他由另一个男人搀扶着,步调艰难的走到了证人席上。 待他把那顶帽子摘下后,一半人的呼吸都为之一顿。 纪康更是脸色不好,他嘴唇微微动了两下,默念出两个字:“陈树……” 白照宁望着证人席上的陈树,以及站在陈树身后的叶向秦,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这种场合戴帽子不太礼貌,但陈树此时已经是一个光头造型了,他面部凹陷极其厉害,浑身瘦骨如柴,脸色死白而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棵即将枯死的树,孱弱不已。 别人或许不知道陈树这是怎么回事,但白照宁清楚,这是染上烟药瘾的后期症状。 陈树看了一眼身后的叶向秦,叶向秦随即拿出两个厚厚的文件袋出来,然后呈递给了工作人员交到法官席上去。 紧接着,陈树又借助话筒将纪康的所作所为吃力的表述了个清楚,并有条有理的讲解了投影布上他所呈递的材料证据相关内容。 最后,他还用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主动承认了自己与纪康狼狈为奸、吸食烟药等等罪行,以及他一个多月前遭遇的车祸,也是纪康为杀人灭口所为。 人证物证俱在,纪康的辩护律师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包括纪康本人也如被抽去了灵魂一样,一蹶不振的只能由两名特警架着他听完法律给他剥夺政治权利、缴纳所有财产以及判处死刑的最终审判。 除此之外,与他有关的近三十名有关人员也做了详细的审判。 同时陈树也被判处了无期徒刑,但考虑他有毒瘾在身,将先安排前往戒毒所成功戒毒后再收押监禁改造。 对此,审判长问陈树有没有异议。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法律的同情,是想给勇于自首的陈树一个减刑机会。 毕竟,就陈树的身体现状,不见得还有几年活了。 可陈树声称自己没有任何异议,坚持接受全部判处结果。 叶向秦是这个审理现场中唯一一个流过泪的人。 以及纪争羽,因故意杀人以及违法持有枪支,被判处六年有期徒刑。 其实这是纪俞的意思。 纪争羽前后累计共杀害了三人,一开始法院和国监那边给纪俞的选择是,只定他的私藏枪支罪,因为纪争羽为这一次围剿行动做出的贡献足以将功抵大罪了,可以争取到只判个两年。 但纪俞还是坚持按六年的罪状判,这大义灭亲背后的原因大抵也只有他们舅甥之间最清楚了。 随着审判长的法槌落了一记定音,盘旋在这个城市上空的灰暗雾霾彻底散去,一切尘埃落定,拨云见日。 …… 一周后,叶向秦收到戒毒所关于陈树的死亡通知讯息。 陈树是自杀死的,死因是窒息而亡。 据戒毒所的监控显示,他在洗澡时躺到了水流迅猛的水龙头下,并用毛巾盖住了自己的脸,利用了水流隔绝氧气这种手段使自己窒息而亡。 叶向秦抱着骨灰盒要回兰州那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戒毒所的信件。 信封上只有寥寥四个字:叶向秦收。 他打开了信封,里面也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笺,就像写信人的生命一样轻。 第173章 信笺上的内容也极其简短,短到只有一句诗:“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陈树.笔。” 【作者有话说】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唐.郑谷《淮上与友人别》 第80章 复婚申请 “不要……舅舅我求你了,不要和我断绝关系……”纪争羽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纪俞的大腿哭诉道,“你别恨我了……我求你了……” 纪俞想把对方踢开,奈何对方实在抱得太紧了,“放手,我要走了。” “为什么不原谅我!我没有你有会死的舅舅!…”纪争羽已经由哽咽变成了号啕大哭,“我真的会死的舅舅……我求你别恨我……” “你到现在都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还指望我不恨你?” “我爱你我有什么错!你关我八年十年也一样,我不改!你想要我和你一刀两断,除非我现在去死!” 纪俞已经后悔自己来探监了,“你在威胁我?” “不……”纪争羽满眼的痛苦和渴望,“我在求你…我求你爱我,哪怕只有我爱你的万分之一……” 纪俞终于忍无可忍将对方踹了出去,他气得拳头发硬,气得牙关颤抖,“纪争羽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见你任何一面,直到你改掉这些歪根邪念之前,我都不再认你,你也不准再叫我舅舅!如果不改,那就关,关到死我也不会管你!” “那你关吧!我死也不改!” 纪俞示意一旁的狱警把人带回去,纪争羽被强行拽回去的路上还是一直在吼着他万般不改的话,整个走廊都是回声,听得纪俞又是头疼又是胸闷的。 他叫了一声程卓,人立马就从外面进来了。 “怎么了?头疼?”程卓连忙架住纪俞。 纪俞点了点头,“回去吧。” “我都说了你这趟就是给自己添堵,非要来跟一个小孩说什么断绝关系,他能听懂吗……”程卓给对方顺了顺背,“好了,别生气了回去了。” 这阵子纪俞就一直不太舒服,同病相怜的还有白照宁,自从得知陈树的死讯后,他就大病了一场,至今没有好转。 司徒尽对此很是心急,白照宁前前后后已经烧了一个星期了,烧退了又热,反反复复都没有痊愈,夜里更是梦魇不断,总是会说一些对不起之类的梦话。 他当然知道白照宁是在想和谁说对不起,虽然叶向秦从未觉得白照宁有什么不对,但不可否认的是,白照宁确实是促成这段错缘的人。 司徒尽几次想给叶向秦打电话,想让对方给白照宁解解心结,可现在最不好受的不就是叶向秦吗,他实在没办法去再戳对方的痛处。 但最后何治还是忍不住走漏了风声,叶向秦当天就从兰州赶过来了,对于自己和陈树的事,他表示并没有觉得因为短暂而就是一段孽缘。 白照宁觉得对方在故作坚强,可叶向秦坚持表示:“是我自己认识他太晚,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命不长了,我知道自己治不了他的……后边那些事,也全都是我一厢情愿,伤心归伤心,我不后悔……哥你别再多想了。” 白照宁半个人窝在司徒尽的胸怀里,病怏怏的直不起身子,“难受在你,我过意不去……” “你别这么想,人都是要死的,伤心或早或晚而已,能有过一段就已经很好了……” 叶向秦说了很多话,他说得动情,最后把自己说舒坦了,也把白照宁说好受了,这晚白照宁总算是安稳睡着的了。 司徒尽又守了一夜,每隔半小时就看一次体温计,看到温度终于回归正常后,他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白照宁精神就恢复回来了,不过还是有点儿面虚。 “你天天在家待里管我,不用上班啊?” “工作都是次要的。”司徒尽边说边给对方抓头,白照宁生病这几天都没好好洗过,“跟你比,丢了也没关系。” 白照宁放松四肢,在浴缸里闭上了眼睛,“那你什么时候正式入职。” “明年开春吧。”司徒尽说,“现在年底了,交接工作不好做,等上面把两院的内部工作重新调配好也是过完年的事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那你这岂不是放了长假了?” “嗯。” “北京也不去了?” “去。” 白照宁立马顶着一头白色泡沫坐了起来,“你不是说不去了吗!” “我没说是去工作啊。”司徒尽挂着两只满是泡沫的手说,“我是说迁墓的事。” 没两天后,司徒尽就张罗起给白绛迁墓那事了。 重新入土那天现场挺庄重的,白绛生前的好些大小下属和战友们都来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白照宁才自个跪到墓前,拿出一个玻璃瓶放到了墓碑旁边,玻璃瓶里装的是祁连山上的土,白照宁让人给带回来的。 祭拜完这边,白照宁又带着司徒尽去了他母亲的墓园,这两个墓园之间距离很远,属于是在一北一南了。 白照宁把一张崭新的照片贴到碑上,司徒尽捏那张已经褪色发旧的照片看了看,又看白照宁,“你和你母亲长得比较像。” “那还说用,我爸那么糙,长得像他那我多埋汰啊。”白照宁也凑过去看,“我妈可温柔了,从来不打我也不凶我。” 第174章 司徒尽:“那你怎么没遗传一点她的脾气。” “我脾气怎么了!”白照宁冲道,他夺过照片收了起来,“我脾气已经够好了!我能忍你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很好。”司徒尽失笑,“别跪着了,起来吧。” 走出墓园后,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已经是十二月初了,这个点的阳光温度有点低,两人走在干净的柏油路上感觉有点凉了。 停车场在山下,走下去还有一段二十分钟的路程,下山这条道上两侧种满了银杏,此时正是银杏变黄的季节,无论是枝头上还是脚下,眼前都是黄灿灿的光景,像一种秋去冬来的落笔。 “你觉得这些叶子像什么。”司徒尽问对方。 白照宁想了想,“扇子?” “没有其他的了?” “钱?” 司徒尽将嘴闷在围巾里笑了一下,“你的艺术细胞哪去了?” “这跟艺术细胞有什么关系。”白照宁突然站到路边的石墩子上,“你不就是想说我俗气吗?” “我没说啊,我只是在点拨你而已。”司徒尽望着突然比自己高了一截的人,手抓紧对方防止对方掉下来。 “你说是点拨,其实还不是找个机会找个台阶炫耀一下自己的高级见解,我还不懂你……” 司徒尽转个身背对对方,“上来。” “我不要你背,我四肢健全得很。” “走一段没关系。”司徒尽弯了一点腰,“你今天已经走很多路了。” 白照宁于是就上了对方的背,“我发现你这人真的是……你觉得我重吗。” “不觉得。”司徒尽说。 走了好几分钟,白照宁就嚷嚷要下来自己走了,但司徒尽还是坚持背到了一个行人休息椅的地方才把人放下来。 刚刚坐下来没两分钟,白照宁又立马站起来指着身后的围墙说,“唉,你看围墙上。” 司徒尽正蹲在对方膝盖前给人捏腿,他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围墙上趴着只野猫。 猫这种东西一直对白照宁都有些致命的吸引力,没一会儿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猫吸引去了。 狸花猫从围墙上跳下来后,白照宁才发现旁边树干后还有两只小猫,他便蹲下去逗起了猫,也没注意司徒尽蹲在一边干什么。 等猫都走了以后,白照宁才催促司徒尽赶紧回去了。 “你刚刚在干什么。”白照宁问。 司徒尽站起身来,“刚刚……发现了一只蝴蝶。” “蝴蝶?这季节哪来的蝴蝶。”白照宁替对方把松松垮垮的围巾重新系牢固,“看错了吧。” “你想看吗。”司徒尽温情脉脉的,好像很是期待。 “看什么?” “蝴蝶。” 白照宁不解,“在哪?” 这时司徒尽突然单膝下跪,他将右拳头从衣兜里掏出来,呈递到对方眼皮底下。 “你……干什么。”白照宁立时心头一跳,心想对方这是要……求婚吗? 他第一时间就以为对方的拳头里会是一枚戒指时,司徒尽缓缓张开了手心…… 没有戒指,有的是一只黄色的蝴蝶。 一只用银杏叶编折出来的蝴蝶。 四片金黄色的叶翅对称而平整,还有两条翘起来的根须,灵动得如同真有这么一只蝴蝶静静的蛰伏在司徒尽手心中。 “你愿意嫁给我吗。”司徒尽一字一句口吻清润,但趴着蝴蝶的手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白照宁心头宛如洪水过境澎湃不已,却还是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你……就不能有点新意啊,又用这一套……” “那,你吃不吃这一套。”司徒尽仰着头望着对方问,局促极了。 白照宁藏在袖子下的手抖了两下,他故意避开了对方过于情动的眼神,小声嘀咕了个:“吃。” “所以……”司徒尽认真的脸上慢慢浮出一点欣喜之色,“你愿意?” 白照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臊的慌,感觉自己哪儿都是又烫又热的,他点了点头,单单嗯了一声。 但司徒尽更急了,“你不能这么说,你要说清楚,你说你愿意……” “我……”白照宁被对方整得有点结巴了,“我愿意,我说了……” 司徒尽更紧张了,好像生怕对方会反悔一样,“愿意什么?!” “复婚复婚!”白照宁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我们复婚!” “好,好……”司徒尽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复婚,复婚。” 白照宁悄悄缓了一口气,连忙岔开话题:“真是的……拿个破蝴蝶就跟别人求婚……连个戒指都没有……” “没有戒指就不嫁了吗。”司徒尽仍然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手也一直在举着。 白照宁觉得对方突然让自己这么紧张太可恶了,这时便有点想捉弄对方,于是就逗对方说:“肯定啊!” “真的?”司徒尽问。 白照宁准备想跟对方说“假的”,伸手拿起对方掌心里的蝴蝶时。…… 只见蝴蝶下面,司徒尽的掌心里还静静躺着一枚银色戒指。 此时,司徒尽胜券在握一般再问他:现在呢?可以嫁给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差点就想完结了,然后才发现! 他!们!还!没!有!结!婚!-_-|| 第175章 既然如此,奖励自己再写几章。 第81章 领证这件小事 经过一夜商榷和精挑细选后,司徒尽和白照宁决定选用了平安夜这个字面寓意极好的日子作为他们领证的好日子。 但是。 距离平安夜还有整整一周。 司徒尽对此表现的尤为焦虑,一天要变相的试探几句白照宁有没有悔婚的意思。 “你到底买了多少苹果?!我不喜欢吃苹果!”白照宁推开对方喂过来的东西,“拿走!别挨着我!” 司徒尽举着个叉子,又要把果块送到对方嘴边:“这是黄苹果,对用眼过度的人群好,你最近办公时间太长了。” “那你应该帮我去上班,而不是在这里动不动就喂我吃苹果提醒我平安夜的事!”白照宁叼走那块苹果,并丝毫不给对方情面的直接揭人短道。 司徒尽被戳破了心思也不尴尬,“那我不是有说让你放宽点权限把事情交给别人多做一点吗。” “放得太宽我不放心,万一哪天出现什么内鬼,我破产了怎么办。”白照宁换了个电视频道,“我可没过过苦日子,我过不了。” “那不是还有我吗。” “你?”白照宁切了一声,“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顶多能补贴点家用,买买菜交交水电,能管得起我的其他开支吗。” 司徒尽见对方不肯吃苹果了,又开始削其他的,“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花我的钱呢。” “为什么不愿意,我又不是傻子,你有一分我都要往十块花,你别以为你把所有资产都转移到我名下了我就不知道你还有几大笔钱存在国外银行了,司徒尽,你这是藏私房钱你懂吗?” “那也是为你以后破产准备的啊。” “你还巴着我破产啊?我告诉你,我要是破产了,我是不会跟你过一天苦日子的!”白照宁义正言辞道。 司徒尽笑了,“那先做婚前财产公证吧,要是离婚了全部给你。”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离婚一次啊?”白照宁推了对方一下,“你觉得四婚五婚听起来很光彩吗?” “我打比方。” “你乱打什么比方,我有缺钱到需要跟你离婚来套钱吗?” 司徒尽将削好的雪莲切段进碗里,“不缺不缺,先吃这个。”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领证头一天了,晚上两人却意外的双双失眠了。 他们酣畅淋漓的做了一场打算用疲惫催眠,结果一点效果也没有。 白照宁忍不住指责司徒尽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成天挂在嘴边,搞得像要打仗了一样人心惶惶的,现在至于这样吗?” “那我不是怕你忘记吗。” “你那是怕我忘记吗?这么大的事我能忘吗?” 司徒尽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上个星期就应该直接去的,明天又是平安夜又是周一,民政局应该人挺多的。” “那怎么办,有没有特权通道?” “特权……这不太好吧。” 白照宁想了想,觉得也是,“那怎么办?现在都四点多了,要不你把我打晕得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困?”司徒尽问。 “我现在精神得能直接去上班。”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片刻后,白照宁心生一计:“反正也快天亮了,你说是吧。” “洗个澡?” “可以。” 于是两人默契的下了床,进浴室里洗洗漱漱起来,两人换上准备已久的同套系礼服后就出门了。 虽然已经是早上六点了,但是冬天天亮得晚,这会儿还是路都看不清的状态,两人就这样静悄悄的开车出去了。 到民政局附近停车的时候,周边陆陆续续有早餐店开门了,两人随便吃了点,然后就去民政局门口外坐着等了。 “要不还是回车里吧,坐地上冷。”司徒尽建议说。 白照宁确实觉得有点冷,“来都来了,再回去麻烦死了。” 于是司徒尽只能把外套打开把人裹紧,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块等天亮。 “司徒尽。” “嗯?” “你有没有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司徒尽想了想,“没有吧。” 气象台说未来几天会下雪,但今天看起来会是个不错的好天气,天边刚刚浮出一点鱼白色时,城市上空的雾也开始散了。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早,不至于结不上婚吧。”白照宁突然顿悟说,“人家九点才上班,我们还要再等两个小时啊。” “来都来了。”司徒尽说。 过了一会儿,司徒尽突然有些表情不对的看向白照宁,白照宁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我……忘拿户口本了。”司徒尽十分尴尬道。 白照宁气得对着空气指划了两下,“我说你能做成点什么事?催一星期就催出这个效果来?” 于是两人不得不又马上赶回去拿户口本,结果赶上了上班高峰期,二十分钟车程硬是走了四十分钟。 等他们到民政局的时候,事情果然如司徒尽所料,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排起长龙了。 两人在填写《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时,因为太紧张了写错了好几个地方,还重新写了两次。 等他们材料审核通过后再排办理登机时已经是十点多了,眼看前面还有三对新人而已了,两人突然有点紧张。 第176章 叫号到两人后,他们赶忙前往办理窗口熟悉而又有点不熟练的像前两次那样签字盖章。 看着工作人员在两本红册子按下有力的钢印后,两人交扣的手握的更紧了。 “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年轻的工作人员笑着将两本红册子呈递给他们说。 “谢谢。”两人不约而同道,并稳稳接住了属于他们的结婚证。 上宣誓台宣誓两人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不过这次肯定是要比上一次用心了,至少上一次白照宁全程就当在读课文而已。 最后就是拍照留念这一环节了,原来司徒尽是带了花来的,结果回去拿户口本的时候,花留在民政局门口回来就不见了,他们只能用民政局的道具花临时救场了。 全部流程在各种抓马情况中走完以后,两人又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歇了一会儿。 “不是说熟能生巧吗,都三婚了这也太生了。”白照宁不知道是吐槽自己还是吐槽对方说。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司徒尽从外衣内袋里摸出那两本红册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又看了看。 这次两人的结婚登记照也是现场拍的,站位还是和七年前一样。 司徒尽拿出自己钱包夹层里那张旧的结婚证登记照和新的这张上下比对了一下,瞬间就能目见到年岁给他们带来的变化了。 但从白照宁的二十六岁到三十三岁,其实他面相变化并不大,只是那看着怎么谁带刺的眼神不见了,骄矜的脸上多了一点平和的甜蜜。 司徒尽则不一样,他是肉眼可见的变化了很多,他的眉宇不再紧锁,笑容和煦浅显,眼里也不再有二十八岁时的那股化不开的阴沉,整个人看着要温柔了很多。 “新婚快乐。”司徒尽对白照宁说。 白照宁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贫嘴道:“都三进三出民政局了,旧人旧爱算哪门子新婚啊。” 司徒尽失笑,“好了,回家了。” 但回去路上,白照宁发觉这并不是回家的路,“这是去哪啊?” “去看新家。”司徒尽答复说。 白照宁从来没有动过搬家的打算,没想到司徒尽早早就准备了个新房子。 “原来那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我们以后要搬到这?”白照宁望着眼前高大而崭新的建筑说。 “你不是说那个房子伸不开腿脚吗,这个大一点。” “那都多久之前说的了。” 司徒尽拿出一把钥匙交给对方,“新婚住新房,应该的。” 虽说白照宁有点念旧,但这新房子的设计倒是很快让他喜新厌旧了。 房子内装还是美式复古风,一条螺旋式的楼梯直通三层,家具都是实木打的,不显奢华但质感非常好,整体格调偏暖色,采光也通透,宠物间的配置也是应有尽有,这点更是让人满意得不行。 二楼后阳台做得非常宽敞,不仅有一间花房还有秋千,甚至还有养鱼的地方,不过白照宁觉得他根本不会有心思去打理这些东西。 主卧也没什么可挑的,反正进去倒头不是做就是睡,他不讲究这些,但是他觉得两个人用小熊维尼的杯子和毛巾有点幼稚了。 按司徒尽的意思,他们过年前就要搬进来住了,所以这段时间就会陆陆续续搬过来了,白照宁没意见,反正他不用打理。 晚上司徒尽叫了纪俞和程卓到家里来吃饭,饭桌上他将那两本结婚证拿了出来,认真的宣布说:“我们结婚了。” 不过二人对于这个没有什么悬念的喜事表现得见怪不怪,很是平淡。 司徒尽觉得有点没达到他想要的虚荣效果,于是提醒了一句:“你们没什么要说的吗。” “恭喜。”纪俞还是单纯祝福了一下,“新婚快乐。” 程卓顺手拿起结婚证看了看,脸上全是刻意摆出来的惊喜表情,“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真是有够意外的,我的天,早知道应该请个舞狮队来的,怎么瞒得这么紧啊,这对旧人真是郎才郎貌天生一对,是吧纪俞。” “……” “那什么时候办婚礼。”纪俞没搭理身边人,只问对面的人。 “过完年吧,开春。”白照宁回话说。 “已经在准备了。”司徒尽附和,“急不得。” 纪俞点点头,“是该好好准备。” “快过年了,今年在这过年还是回墨尔本?”司徒尽问纪俞说。 “和我爸妈一起吧,他们明年要调任北京了。”纪俞温颜道,“他们希望我去北京常住吧。” 白照宁啊了一声看向程卓,“那你们不一起住了?。” “怎么?”纪俞不解的看了身边的程卓一眼。 “没。”白照宁摇头,“我以为你们还住在一起。” “总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我俩准备分道扬镳了。”程卓讪讪道。 司徒尽把结婚证收了起来,“怎么,你还要回去出家啊。” “那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出家人。” “你爸不是给你下了征婚令吗,你还敢出家啊。”司徒尽不嫌事大道。 程卓嘁了一声,“多大的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家的,你以为我像你们什么a啊o啊谁离了谁就不行了一样。” 趁着纪俞去洗手间的间隙,白照宁不禁开玩笑说:“纪俞也不行吗。” “纪俞可以。”程卓口直心快道,但又立马笑着改口:“开玩笑的,别当真。” 第177章 送走两位客人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不过两人还精神得很,司徒尽更是格外兴奋,毕竟,终于又能合法做l嗳了。 白照宁睡下后,司徒尽又拿出那两本结婚证仔细端详了很久。 指腹轻轻抚过那凸起的钢印时,司徒尽感到心头一震,这是他们重归于好的具象化,是他们终于相爱的真正证明。 司徒尽其实也明白白照宁给他放了很多水,否则他连答题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能交上及格的答卷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求索的答案终于变回两本小小的册子,永远的要将他和白照宁框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回答几个私信问题(好久没人问了): 1-会写番外吗? 暂定会写,目前打算写一两个吧。 2-叶向秦后来怎么样了? 和骨灰盒孤独终老。 3-纪争羽和纪俞会有可能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正面的回答一下,这是不可能的了,纪俞的性格是不会喜欢上一个让自己受挫的人,他对纪争羽的亲情偏向是肯定的,同时,以往降临在纪俞身上的都是痛苦,所以我更偏向于让他自己去选择自己的幸福,他会有得到幸福的那一天,爱和被爱都可以在他身上同时发生。 4-司徒和小白的mbti人格分别是什么? 司徒是estj,小白是esfp,两个都是e人>_<。 第82章 你妹妹对你真是好 在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白照宁意外得知司徒尽的生日快到了。 说是意外一点也不假,因为他之前真的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 而且在他们认识的这么多年间,他们并没有一次能恰好赶在司徒尽生日这个时间段是在一起的,唯一那一年也是两人刚刚结婚那一年,不过那时候白照宁正是看不爽司徒尽的时候,生日什么的更不可能放在心上。 司徒尽父母也是会生,把他生在了一月十一号这个日子,好像生下来就盼望他样样都要做第一似的。 不过司徒尽并不在乎生日这种东西,看他的态度,白照宁的猜想是他家里人应该也不怎么重视导致的,毕竟他父母从小就很少在他身边来着。 全国上下陆陆续续的放春节假了,司徒尽这几天去了一趟北京,说是要跟接他任的新人做交接工作,要在年前完成。 这人一走就是走三天,眼看就要到十一号了,白照宁就忍不住打电话催促对方:“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们一家四口在北京要吃几天团圆饭才够啊?” “十二号中午回吧,怎么了这个点还不睡?” “什么怎么了。”白照宁说,“你十一号回。” “十一号早上还有事。” “那就下午回。” 司徒尽想了一下,“我尽量,出什么事了吗。” “你心里清楚。”白照宁没好气道。 “我……怎么了?”司徒尽摸不着头脑,“你生气了?” “不是!”白照宁气堵了,“你过不过生日啊?!” 没想到司徒尽直言:“我不用过生日。” “为什么?” “过了三十岁没什么好过的。”司徒尽口吻很像回事。 白照宁怒拍了一下桌子,“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也不用过了呗?” “不是,我是说我不用而已,你年纪还小,可以过。”司徒尽解释,“你可以过到一百二。” “算了,爱过不过,不想过就离。” “没这么严重吧。” “离不离啊?” “回回回,我那天一定回。”司徒尽不知道在笑什么,“别跟我这种人见识。” 白照宁催是催得紧,但是他完全没有什么表示祝福的灵感,送点太值钱的东西吧,司徒尽又说对他作风考核不好,送点一般的吧,又显得他太小气。 他原本想着要不自己做顿饭给对方吃得了,但就司徒尽那丧心病狂的动静,怕是做完这一顿对方就要把厨房锁起来只准他自己进去了。 思前想后,转辗到快凌晨了,白照宁忍不住先打了电话问问程卓。 “唉呀有什么可送的,他那种人好对付得很,瞎送点哄哄就行了。” 白照宁就知道对方会说这种话,“瞎送那也太埋汰了。” “不过忘了跟你说,当年他刚刚上任检察官第一天就是他生日来着,那天下了班还载了他那个前妻说来请我们吃饭,后来就出车祸,他可能有点怕过生日这事我觉着……是吧纪俞。” 没两秒钟电话里就传来了纪俞的声音,纪俞对此的看法和程卓大差不差:“他确实对这个日子有一点抵触,不过对于你的话,他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像平常一样过就好了,他没那么脆弱的。” “哦,这样啊……”白照宁若有所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们,多谢了。” “没事,要是不放心可以叫我们过去。” 白照宁难得拒绝了他们,“这次我打算两个人自己过,就不叫你们了,下回再请你们吃饭。” “好,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后白照宁反而更加睡不着。 白照宁一直觉得作为现任约人家前任见面这种事挺没礼貌的,甚至还有一点不道德,但他还是做出来了。 柳未青对此没有意见,他人也刚好在休假,否则想约他见面都得找档期间隙。 柳未青这人,白照宁对他的印象不能说好,但也没有不好,因为白照宁确实很欣赏这样的艺术人才,再加上对方从来没有跟自己有过什么直接性的冲突,他也没有理由戴有色眼镜看对方。 第178章 对于白照宁的问题,柳未青显得格外从容和理解,“那天的事情其实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我并不是很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当初和司徒都是聚少离多,你知道的,我们工作性质不一样,所以两个月见不上一面都是常有的。” 说到这柳未青停顿了一下,他回忆了一下又继续说:“那天我刚好回来,就让他来接我,我只记得他那时候整个人格外兴奋,我以为他是因为晋升才那么显得那么高兴的,我们乃至到后来很久都没有发现他其实是被投毒了,总之,在行车的时候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不舒服,等到他决定找地方停车休息一下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当时我们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卸任通知下来的时候他父母和他吵了一架,然后身体还没康复就被警方带走了。” “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的了,后来……”柳未青这时略显尴尬,“后来我就跟他提出了离婚,可能我当时的选择也对他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不过我更热爱我的事业这是不可否认的。” 白照宁突然为当年的司徒尽感到唏嘘,他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突然一夜之间跌进低谷,一边是父母的责备,一边是妻子的离开,手上还带着重重的镣铐,这么一想,其实抵触这个日子再正常不过了。 “那还真是……”白照宁不好评价,也不知道能评价什么。 柳未青以为对方是带着敌意来的,所以他也不打算隐藏所有事实,毕竟司徒尽也知道真相如何,于是他便又说:“你是想问标记和剧院的事吧。” “……”白照宁并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标记是结婚的时候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一直到后来都没洗,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自私和他的责任感,毕竟当时他的事情闹得很严重,他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做了赔偿,再加上我们是夫妻关系,所以我的婚内财产也被拿了出去,他有愧于我,说以后会再补偿我,标记算是他留给我的把柄和筹码吧。” “至于剧院,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拿了你的地做的临时抵押,你们结婚那时候他成立公司也没多久,口袋里并没有多少可以挪用的钱,当时我腿刚刚好,想复出迫于心切,再加上剧院赶上低价拍卖,他承诺会想办法买给我,我没想到他会背着你那样做。” 白照宁对此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从来不打算对司徒尽的谎言宽容,如果司徒尽当初能割舍自尊心和他心平气和的商量一番,他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剧院到手没多久,他有意让我去洗标记,但是吧……我那时候还贪恋一点他的好,毕竟他待我还不错,我的事业也需要人扶持,所以洗标记这事就一拖再拖了,不过那剧院烧了也挺好,对谁都安心。” 后边两人也没什么聊的了,一切在和平中结束了这次谈话。 司徒尽说十一号晚上到家,结果傍晚就提前到了,当时白照宁正在对照着平板学打奶油,吓得他端着一盆还没打好的奶油直接塞进橱柜里,司徒尽一过来就立马把人说了一顿。 “怎么?搅拌器里有核武器啊?我还能被炸死不成?”白照宁不满道,“你当我弱智啊?” 司徒尽拔了电源,又给对方解了围裙摘了手套,“我说过了,不要去做这些你不常做的事来给自己增加受伤的风险,蛋糕买也是一样的。” “怎么一样了?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蛋糕店做的能有我做的难吃难看吗?” 司徒尽拽人过去把手洗了个干净,“我没说你做的难吃难看。” “我都还没做好呢,你怎么知道不难吃不难看?” “你的审美意识很好,应该不会做得难看,而且你很聪明,学东西快,所以手艺应该不会差,也就不存在会难吃。” 白照宁完全觉得司徒尽这是在凭空捏造,“那你让我做完再评价不行吗?谁让你这么早回来的,你说话也太不讲信用了。” “你买了新衣服,你去洗澡换上,剩下这些我来做。”司徒尽自己套上围裙,“去吧。” “……”白照宁现在也真是觉得这人命够苦的真是享不来福,“行。” 司徒尽先是把菜做了才开始研究蛋糕,其实也没有什么做蛋糕的经验,也是跟着教程慢慢学的,面包胚应该是白照宁现成买的,否则不可能卖相那么好,不过面包胚中心缺了一块,他心想着拿点水果堵上,然后发现里面塞的另有其他东西。 他好奇掏了出来,并撕开上面的保鲜膜,发现是一枚公章。 司徒尽预感到了什么,他打开章盖一看,就看出了上面刻的是:总检司徒尽专权。 这种带有机关属性的个人公章并不能随便镌刻,是要走审批的,而且申请难度还挺大,需要准备很多材料才行,但这章上已经有了审批通过编号,说明白照宁是这是真早有准备了。 盯着这礼物分神之际,白照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他贴在对方耳边问了一句:“检察官,喜欢吗?” “你……”司徒尽突然有点词穷,“嗯。” 白照宁从背后把人抱住,他突然泛滥的温性让他说了一句不太像他能说出来的好话:“以后尽心去做你喜欢的事吧。” “好。”司徒尽胸口有兀然而出的暖意,他转过身正想和对方说点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但却被对方身上的装扮将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你怎么穿成这样?!” 第179章 白照宁本来挺坦然的,对方这一出动静瞬间给他整得不明白了,“不是你让我换的吗?” “……我。”司徒尽目光下移后脸瞬间就红了,“不是我买的,应该是小玥买的。” 白照宁撩起大腿跟上超短裙摆,禁不住冷幽默一句:“……你妹妹对你真是好。” 检察官的目光定定地被勾在对方裙摆下里,吊腰的透纱/内/裤连着腿上的丝袜,白照宁交/叉/着腿站立,丰腴/肉/浪/挤出来“y”字又/香又/艳看得他罪恶感十足。 “我会批评她的。”司徒尽眼眸暗了暗,泰然自若的替对方将裙摆按回去,遮住了令人无限遐想的地方。 白照宁拽着对方的手去弹了自己一下大腿上的皮带夹圈,质感绷实的皮环与腿l肉受力弹出响声时,他问对方:“那你会批评我吗,检察官?” 【作者有话说】 想起原来初写计划这本的时候,第一版大纲设定是古耽频来着,那时候的计划是想写被奸臣陷害的大理寺卿司徒尽被藏在宫中,一步一步辅佐空有美貌的废材小白太子坐上皇位,纪俞打算是写成一个体弱多病、无心政内实则被禁锢自由的逍遥王,还有常年挂帅出征的程卓大将军…… 第83章 心软 白照宁真的觉得司徒尽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有一股使不完的牛劲儿。 不管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司徒尽每天七点就起了,他会先去楼上健身房在晨练三十分钟,如果是工作日,他会在晨练完后七点半准时去做早饭,八点上楼叫他起床给人穿衣服,八点四十准时送人出门上班。 白照宁搞不懂司徒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热血干什么,一天净干一些对牛自律的事。 而且三十多岁也没多老啊,司徒尽的身材焦虑来得也太早了,看对方那精悍的身材,白照宁觉得他完全是杞人忧天。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今天应该是白照宁年前最后一次上班了,但外面冷得出奇,冰天雪地的他压根就不想起床。 感觉到脚上的睡袜正在被脱下来,白照宁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又倒头睡回去了。 给对方换好袜子以后,司徒尽又转到床头边上把人抱起来,“白总,起床上班了。” “烦死了!”白照宁头搭在对方肩上又要睡过去,“赶紧让公司破产吧……” 司徒尽把人抱到身上直接往浴室里走,“回去把你的考勤时间改一下吧,九点半上班确实为难你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已经改过两次了,再改下去我以后早上都不用去了。” 司徒尽在宽敞的洗漱台上垫了一张干毛巾,然后把人放上去坐了下来,他给对方挤好牙膏将牙刷送到手边,“偶尔不去也没什么的。” “你不是跟我说做管理层要以身作则吗,我天天缺勤那多不像话……”白照宁边刷牙边吐字模糊道。 “公司的骨干团队已经很成熟了,你可以适当脱离管理工作,主要做好核心工作就好了……” 白照宁脑袋还没睡醒,对方说什么他也没听进去,稀里糊涂的把牙刷好把脸洗干净就又抱回去了。 不过选择穿什么衣服这件事白照宁一般不让司徒尽插手,两人的审美和风格追求相差甚远,白照宁从不苟同对方那追求精简品味的想法,他对打扮自己这一块有着自己的见解。 把人送到公司楼下后,白照宁突然想起件事来:“今晚我不回家吃饭,我要去那个什么破年度总结港会现场,九点这样来接我就行。” “好。” 傍晚的时候白照宁就近去了公馆那儿重新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发去港口会场了。 外面下着雪,近海一片的沙滩都积了一层薄薄的冰,白照宁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禁觉得脖子都冷了。 主持人在一楼台上讲着那些激情澎湃的总结陈词,听得白照宁感觉时间又冗长又无聊,除了司徒尽跳楼那年公司没在年度净利总额上拿第一,以前和往后他们公司都是蝉联第一的,今年毫无悬念也是这个结果,所以白照宁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那些如雷贯耳的掌声和恭喜声对他来说也是聒噪居多。 挣得多当然也要捐得多,这种打着鼓励发展经济噱头的权贵场最不缺的就是虚荣心和好胜心,白照宁去年以个人名义捐了八十个,今年更是翻了一倍的捐。 都说有能力的人更喜欢低调做事,白照宁觉得说得对,但司徒尽却不这么认为,他更希望白照宁随心一点,高调也没关系,总之站得高就有玩得起的底气。 后面有人叫白照宁上楼喝点,白照宁今天有点累了,想着早点回去了,结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他没见过的醉酒alpha找事说:“这种场面的小酒小茶白老板肯定早就喝腻了,怎么会赏脸给我们呢。” 白照宁心性有变,现在已经不热衷与人争吵了,不过他也不会让步,只说:“确实如此,想请我还是准备点体面的酒水吧。” 这alpha醉没醉不好说,但玩酒后吐真言这一套完全没有留一点情面余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白照宁种种圈地垄断一家独大的资本作为,并冷嘲热讽对方还有脸来参加这种同行间的互勉场等等。 而且左右也没个人要上去制止这人的意思,旁人可能是想看好戏多一点,也可能是和这alpha站在一边。 白照宁想笑却又没多余的情绪去笑,“这位朋友怎么说得这么可怜,是因为没舔到我的鞋后跟让你受挫了吗。” 第180章 这人闻言顺手就抄起服侍生端盘上的一杯酒水直接朝白照宁泼去。 扬起酒水在半空中洒出金色的短浪,最后泼到了一张愠怒凛冽的脸。 “司总……”alpha瞬间清醒了一般,他后退了一步,“不,司检……” 后面司徒尽一句话都还没说,对方就赶忙道歉再托辞喝醉了随即落荒而逃。 司徒尽冷眼扫了其他人一圈,挽住了白照宁直接往外走。 看戏的众人纷纷开出了一条沉默的路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车上后,白照宁抽了纸巾给对方擦了擦衣服,有些抱怨说:“你就不能躲一躲。” “躲了怎么有证据证明他欺软怕硬。” 白照宁不乐意听这话,“你的意思是,我是软?” “客观上不是,但在他无知的主观上是。”司徒尽把打湿的领带解了下来,“他可能只看到了你善良的一面,所以多少对你的认知出现了误差。”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那我不是没跟人家动手吗。” 司徒尽欣慰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 “还用你说,我心眼大得很。” “心眼大不是这么用的,你这叫心胸大。” “心胸大也不是这么用的吧。”白照宁抓着对方的一只手往自己胸口上按,“这里才能这么用。” 司徒尽眸光渐暗,宽大手掌.覆/上对方的心房口,有意无意的/渘/了渘,“我知道你心软。” “……” 除夕如期到来,司徒尽并没有带白照宁去和家人团聚,于他而言,他更希望这种节日能和白照宁有多一点独处的记忆。 春晚看到一半时两人就关了电视出门去,今夜没有雪,但还是很冷。 选择来海岸边守岁度过除夕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不过一眼望去也就寥寥几人。 短靴踩在海岸线薄薄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白照宁跳了一下直接蹬到司徒尽的背上去。 “你能背我走到那个路灯去吗。”白照宁用两条胳膊紧紧绕住对方的脖子,“我检查一下你一天瞎锻炼的成果。” 司徒尽:“我瞎锻炼?” “谁知道你啊,我又起不来看你练的什么。”白照宁说,“搞不好你一大早在健身室里打早枪也说不准。” “打早枪也得有靶才行。” “那回被窝里打呗,天天搞得那么自律,我很容易有罪恶感的。” “你罪恶什么?” 白照宁揪了揪对方的耳朵,“你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我也不年轻了啊,我也需要身材管理的好吧。” “谁说我老婆不年轻。”司徒尽轻笑,“你都还没过三十三岁,实岁也就三十二,三十二这个数字范畴比较偏,算下来你其实也就三十,三十和二十九就差十二个月,总体来说,你也就二十多岁。” “真的?但这也太扯了吧。” 司徒尽很负责的嗯了一声,“年龄只是一个时间叠加的单位,并不能代表什么,况且你长得跟二十多岁没什么区别,可以忽略不计年龄这种东西。” “等我七老八十你再拿这种话骗我吧,我现在头脑还清醒得很。” 司徒尽把人背到一个卖散装烟花的小摊车那儿,这种天还有人出来做生意真是不容易,他们随便买了点,挑了个空地点了一些来玩。 时间走得很快,两人伫立在连接海线与城市边缘之间,看着不远处弗洛伊德两栋大厦上跳动的数字来到00:00,他们耳边是随着风声呼啸而过的爆炸声,黑幕一般的夜色空瞬间变成五光十色的星海,明亮的斑驳辉映着地上的一切,渺小的两个人彼此衷诉新年快乐。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两人才回到车上去,但又没有马上回家。 司徒尽反手将车门锁紧,并顺势把人推 /倒在车座上,他解/开对方身上那件收腰马甲,停留在腰/侧的手又重重的/掐/了对方两下,暗紫色的衬衣下摆被从裤封里拽了出来,掌心贴着/肉/一路爬到对方心房,他隔着精良的布料口允/忝/着,不过这衬衣颜色深不怎么显”湿/色。 白照宁干脆蹬掉了脚上的两只鞋子,腿一条半/悬在座椅靠背上,另一条垂落在车座下,脚踝上还堆着条外裤。 不可细说描述的事情结束后,白照宁开了窗让冷气透进来,司徒尽半跪在车底盘上给人穿着鞋,他自己还没穿戴整齐的上衣里露出许多交融纠缠时留下的情痕,颈根一周都是血脉喷张过还未退热的红。 “你人外还挺会装正经的。”白照宁用皮鞋尖勾了勾对方的下巴说。 司徒尽握住对方的脚踝,在袜子和裤腿中间露出的那一小截肉上亲了一口,“正经也是一种警告的手段。” “警告谁。” “警告谁不重要。”司徒尽掂着对方一只脚,很是虔诚道:“无论你以后做什么,都有我给你垫脚。”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新的章节是没有两位主角的,只看两个主角的朋友们明天可以不用买哦,后天照常更,目前来看,这本大概率一共只有90章(包括番外在内)^v^。 第84章 新年快乐,程卓 ——德国 零点的慕尼黑本该寂静无声,医院里却还有匆匆忙忙的脚步接连不断的叹息。 心跳监测仪上的电波缓成一条直线时,一名男人轻轻摘下蒋寻脸上的呼吸罩,让他终于轻松离去。 第181章 ——满市某区看守所。 周观止在一群人中站起身来,询问今夜值班的狱警能不能把电视音量调大点,他说自己有一只耳朵聋了,想听清楚点,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听《难忘今宵》了。 ——兰州与定西交壤处的某一乡村卫生所。 “我们明天一早就过来上吊针,不耽误事吧叶医生?” “不耽误,初一也是我值班。” 叶向秦送走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后就去关了卫生所值班室的灯,他拿起背包刚走几步又返了回去。 他找来一张信笺纸,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下“有事可拨打此号码136****15——小叶医生”的临时字条后用胶布粘在了值班室门口才安心离去。 零点后的漫天烟火像是有温度的路灯,一路照亮了叶向秦回家的小路。 他推开掉了漆的红木门进到低矮的平房里,灯光填充满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后,叶向秦对着空气自顾自说了句“我回来了”。 供台上的香火已经烧到头了,他重新点了三支插到双亲遗像前的香鼎里,然后又转到旁边另一张红木桌子上给另一个骨灰盒也点了三支。 他坐在红木桌旁看着这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屋子和人生,一直坐到有一个急诊电话打来。 ——首都某区二号看守所。 “9484。” “到。” “这是你家属给你送来的,赶紧吃了,吃完就继续看晚会,不要耽误集体作息时间。” 纪争羽抱着保温盒愣了一下,又拽住狱警问:“是谁送来的?是我舅舅吗!求求你了可以告诉我吗?” 看守员看了一眼身边负责专门送东西的同事,“谁送的?” “登记册上写的关系是……外公吧?”值班室人员回忆了一下,“不过来的人像是一家三口……” 说是一家三口那纪争羽就明白了,他同两人道了谢,然后就回到指定的房间打开了怀里的保温盒。 他迫不及待送进嘴里的汤水将他的舌头烫得又辣又麻,后面也再也没有心思和胃口好好品尝剩下的东西了。 纪争羽咬着异物一样存在的舌头眼眶渐渐湿润,因为他一时的心急,不仅浪费了这一顿来之不易的关心,更加耗尽了他最珍视之人对他的耐心。 年长者只会被自己年轻时心甘情愿的人打动,他都那样轰轰烈烈爱过别人了,一颗小孩的真心对他来说又会有什么营养呢。 ——首都某区一号看守所。 纪康两只手腕上挂着镣铐,以至于他夹菜吃饭都有些动作笨拙,“让人把电视开了吧,没点热闹的声音怪不像过年的……” 纪海看了纪俞一眼,纪俞便出去找人来开接见室的电视了。 有了春晚特供的喜庆声作为背景后,这顿特殊的家宴总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 明天就是纪康的处决日了,这顿团圆饭是他最后的请求。 从郊区回去的路上,纪俞翻着手机里那些铺天盖地的新年祝福信息,挑挑拣拣的回了一部分人然后就阖眼休息起来。 “又头疼了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湫问后座上的儿子说。 “没有,困了而已。”纪俞淡淡道。 当年他丢了一双手时,司徒尽也出事了,过度的失血量让他几乎命悬一线,因为短时间内弄不到可溶的血源,他的命是靠副作用最强的人造血艰难保下来的,因此也落下诸如气血不足、头昏体虚、免疫力下降等毛病,还尚未能根治一二,不过目前来看可能是心病居多。 纪海专注开着夜车,但目光还是扫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十点多了,到家也该零点了,我都说让你不用来在家早点休息了。” “没事,该来的。”纪俞仍是无精打采的。 “明天我和你妈的朋友要来家里聚聚,你有什么朋友一块叫来吃饭吧。” “算了吧。” 唐湫听自己孩子这话说得越来越消沉,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你要是觉得吵,那我们不叫了,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纪俞勉强笑了笑,“我也很久没见那些叔叔阿姨来,我也想见见的。” “你要是觉得待在北京不舒坦,回墨尔本也好。”纪海同样担心道。 “开春以后吧。”纪俞失神的望着窗外夜景,“等司徒办完婚礼我就走。” 两夫妻不约而同的暗叹了一口气。 纪俞心里也跟着揪了一下,为了不让父母为此担心就立马主动说了些家常话,又为了让两口子放宽心,他还托辞自己有结婚的打算,希望父母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他的同龄人。 这种话题足以让全天下的父母都来劲,唐湫短短几分钟内就列举了好几家有意结亲且门当户对的,纪俞很是配合的大概筛选了一下,最后的结果是暂时都不太满意。 “那你得给妈妈一个标准啊,我喜欢的你都说不喜欢,妈妈怎么给你建议啊。” 纪俞现在脑海里并没有什么理想型,但他还是敷衍的扯了一个要求:“人开朗一点就好。” 就这样,接下来一路车内还算有说有笑,纪俞头也没那么疼了。 到家门口时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了,他们住的这片有烟花燃放区,这会儿陆陆续续的可以听到一些烟花炮竹声了。 那两口子的手机也陆续响了起来,大抵是亲朋好友的问候来了。 第182章 纪俞没进屋,他犹豫了一下才拿出手机,那些新年的祝福信息仍在增加,他没有心情再回复谁,他在通讯录翻了翻,最后停在了一个常用联系人上。 …… “小四爷,您好歹过了初一再走啊,哪有年三十出门的……” 程卓检查了一遍背包里没有少东西后,又去取自己刀架上的那把雁翎刀和长棍准备扣在背包上,“等明天早上我还走得了吗。” “那现在也没有飞机啊……这大过年的您……” “我不能徒步去吗。” 管家光叔满脸操心,“往后就是要走,我也不说什么了,您都多少年没回来过年了……” 程卓把包背到肩上,“老头要是没把结婚这件事催得那么急我还不至于年三十出家。” “那不都是为了让您还俗定心吗,我看着这两天上门来的那些孩子都挺不错的……” 程卓把兜里的手机扔给光叔,嘱咐道:“明早老两口找我你就说我去白总家拜年了。” “您连电话都不带在身边,以后我们怎么找您啊?” “那正好,谁都别想找到我。” 程卓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悄摸摸的溜出院子。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程卓立马拔腿就要跑,结果却听到光叔在后面喊他:“爷!有电话!小纪总的电话!” 程卓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刚想按下接听,结果电话却断了。 他望着屏幕上“腊月廿九23:58分”的字样有片刻的分神,紧接着手机又振动起来,是纪俞打来的第二通电话。 按下接听后,电话那头随即就传来了纪俞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 “哦,刚刚没拿手机。”程卓回道,“怎么了?” “没。” 程卓嗯了一声,“这个点还没睡?” “守岁,你呢。” “我也是。” 无论是电话那头还是程卓这边,陆陆续续都传来了炮竹爆炸的声音,应该是零点到了。 “新年快乐。”纪俞声音轻缓,“程卓。” 这时程家大院上空也蹿开几束巨大的紫色烟花,回荡在空气中的震感以及耳边的轰鸣声让程卓心口蔓延开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张口叫了声纪俞,并用一种很绵长的口吻语调说:“我要回山了,今晚走。” 他话音刚落,纪俞突然提高声音分贝,“你说什么,刚刚太吵我没听清。” 程卓没有立马回话,因为电话那头里依旧很吵,他自己也往屋里走,等到电话两头里都相对安静一些后他才说:“我说,纪俞你也新年快乐。” “同乐。”纪俞应该是轻笑了一下。 程卓扶着门框,眼望着被烟火染成五颜六色的天幕也莞尔一笑:“还有……身体健康。” “程卓。” “嗯。” “那个。”纪俞顿了一下,似乎是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我爸妈明天在家里摆桌……” “怎么了?” “你,想来我家吃饭吗。” …… 一辆黑色牧马人冲出程家侧门时,两名正在家门口外玩鞭炮的小孩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立马就往家里跑,朝中堂里喊道:“爷爷!四叔又跑了!” 一大家子立马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作为一家之主的程仲荣瞬间火冒三丈吩咐几个孩子说:“你们几个马上去把我给那个逆子抓回来!” 这时光叔气喘吁吁的赶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用追不用追!小四爷他……他……只是去北京……吃顿饭……” “现在哪有飞机给他去北京?”程卓的大姐明显不信。 “开车……四爷他开车去。”光叔将程卓的行李放到地上喘了口气,“去纪首长家……” 看到那两把冷兵器还在这,众人瞬间就信了光叔的话,纷纷回了屋。 不过程卓的大姐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从满市到北京一千二百公里,等他到那人家都散桌了……” 第85章 magic 元宵过后,没几天就是春分了。 在上飞机前两个小时,司徒尽在机场大厅里给纪俞打了个电话。 不过接电话的人却是程卓。 “怎么是你?纪俞呢?”司徒尽问。 “他在做检查,待会儿才出来。”程卓回答道。 司徒尽哦了一声,“元宵都过完了你还在北京干什么。” “等你办婚礼呗,要不然我早回道观了。” 二十分钟后,纪俞主动给司徒尽回了电话:“怎么了。” “你们在医院?是出什么事了吗。”司徒尽先关心道。 “没怎么,定期检查而已,你要问我什么来着?” 听到没什么事司徒尽就放心了,“你跟钟游还有联系吗,他现在还在苏黎世吗。” “在吧,怎么了。” “能联系上他吗,我想带阿宁去看看心理问题。” 翌日中午,司徒尽和白照宁在苏黎世落地,两人此次的瑞士之行不仅仅是为了看心理医生而来,而是他们的婚礼举办地就在苏黎世,婚礼在年前就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将于下周举行。 在一座临近湖畔的私人庄园休息了一天后,隔天早上司徒尽就带着白照宁去了某私人心理咨询所。 再次听完司徒尽对白照宁的病症描述后,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钟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说:“尽哥,你确定有问题的是嫂子……不是你自己吗?” 第183章 在门外等候的白照宁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徒尽呼了口气,很是认真的告诉对方:“我没开玩笑,他总是说自己会什么隐身消失之类的魔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逗我玩,可他非要说是真的……” “那他是真的会吗……”钟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荒唐的话。 “那自然是不可能,只是他每次都说示范给我看,失败以后又说下次。”司徒尽表情凝重不已,“这有没有可能是某种经历创伤给他留下来的心理问题?” “测试都做过了,嫂子他的心理健康这一块按理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当然,精神状态也是很好的,至于尽哥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个人认为只是……你的过度紧张而已。” 司徒尽很少会做这么钻牛角尖的事,“你可能没有意会我的意思,我是说,他觉得自己会魔法,而且是坚定且肯定的心态。” “尽哥,你要不要换个思路看待一下这个问题,或许这只是嫂子的一种……嗯,天真?” “我知道他很天真,但是。”司徒尽话卡了一下,“这种天真会不会是伴随着某种感情缺失或者是精神不健全,他会不会存在比如缺乏关爱、自我意识过于薄弱、内心自卑这些问题,还是我给他的安全感不够强烈以至于让他有了不太现实的自我催眠?” 钟游真想扶额苦笑一下,“恕我直言,我觉得嫂子的内心世界还是很富足的,至少从我的诊断中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尽哥,你为什么执着认为嫂子有心理疾病呢。” “这是我的问题,我曾经囚禁过他,那时候我强烈的想在他身上建立起一种对我的依赖机制,应该是这件事让他变得更加内心脆弱和情绪化,他以前不怎么会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他是不是太焦虑了,会不会是我给他带来的心理创伤导致?” “我觉得……”钟游拉开抽屉又拿出一份测试表格,“尽哥你也应该做一下测试了。” “我?”司徒尽不敢置信。 “嗯,要不你先填一下试试。”钟游说,“待会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司徒尽想了想,就拿起笔照做了。 等钟游看完司徒尽的测试表,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在听到司徒尽的回答后,他脸上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尴尬,他问:“尽哥,你好像有一点焦虑偏向啊。” “我?”司徒尽有些意外,“不应该吧。” “我只是说有一点,可能是阶段性的。”钟游捏着表格看了看,“也可能是间歇性的,问题不严重,只是一种个人情绪的叠加而已。” 从咨询所出来后,司徒尽立马给纪俞发了条短信:钟游不是你的校友吗,他这水平像庸医啊。 “怎么,医生说我有神经病啊?”白照宁心里有点想笑。 “没,他说你很健康。”司徒尽把手机收了起来,“也很天真。” “我本来就健康。”白照宁说,“而且我内心坚强得很,别把我当弱智一样看。” “我知道我知道。”司徒尽笑,“没说你不聪明。” “现在去哪。”白照宁问他。 司徒尽把对方手牵紧,“你不是说想去看爱因斯坦的烟斗吗,现在过去吧。” 今天天气也是相当好,两人出行选择的的都是当地的电车公车,坐了四站车后两人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站点下了车。 司徒尽轻车熟路的领着白照宁进了学校内部,然后在白照宁不知方向的某一层建筑内部里看到了长长的一排储物柜,也找到了爱因斯坦的储物柜。 两张脸挤在小小的储物柜外观察着里面的各种物件,白照宁摸了一下柜子里的烟斗,发现烟斗是跟下面那本书粘在一起的,“这就是他的烟斗?” “嗯。”司徒尽逗他说,“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更聪明了。” 白照宁切了一声,“那这里天天有人来摸,这世上岂不是都是天才了,那还有笨蛋吗。” “我是笨蛋你是天才,比例不是一比一吗。”司徒尽打趣说。 “少内涵我。”白照宁轻轻关上了柜子,“我只是在读书这一块不突出而已。” 两人在校内走了一圈,司徒尽给白照宁介绍了些不少好玩的东西,其实白照宁也是昨天才知道司徒尽大学期间有两年是在这个学校作为交换生学习的,真是令他唏嘘。 从学校出来后两人去班霍夫大街上逛了逛,吃了个饭,司徒尽又领着人进了好几家银行。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苏黎世集中了全球一百二十多家银行总部,白照宁知道司徒尽早几年肯定捞了不少钱,就目前来看,他的钱应该都存在这里了。 至于司徒尽的账户里有多少钱,白照宁并不清楚也不在乎,反正每一个零都是要给他花的。 白照宁外语水平很一般,也不是很听得明白司徒尽在和那些银行柜员说什么,总之司徒尽让他做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走了大概三家银行后,白照宁才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开户存钱,不过因为有提前预约,流程走得还算快。 “你给我存那么多钱干什么?”白照宁拒绝了前往第四家的银行的计划,在苏黎世湖边罢工不走了。 司徒尽把人拉到一旁的行人椅上坐下,他解释说:“存给你以后花。” “那你得等我破产了我才能花得上了。” 第184章 “所以说以防万一嘛。” “防什么防。”白照宁捶了对方胳膊一拳,“你还指望我真破产啊?” 司徒尽抓住对方的拳头打开十指交扣住,“给你防老用的。” “你想得太远了我说。”白照宁真觉得那个医生说的没错,司徒尽一天就知道瞎焦虑。 “不远。”司徒尽把玩着对方的指骨,“我毕竟比你大,应该会死在你之前,到时候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了,你就用这些钱去雇人照顾你。” “……”白照宁哭笑不得,“我说……婚礼都没办呢你着急什么想葬礼啊?你能说点吉利话吗?” 司徒尽也觉得说这些话有点早了,“那过几十年再说吧。” 午后的苏黎世湖照波光粼粼的,湖中的天鹅看到两人拿着面包过来了,也纷纷游了过来。 白照宁撕着面包块往下扔,面包还没落水就进入了天鹅嘴里。 “等太阳下山了再过来喂吧。”司徒尽用手掌给对方遮着阳,“太晒了。” “等太阳下山天鹅都回家了。” 司徒尽只好蹲起来,背对太阳的方向,用身体给对方立起一座遮光墙,看着对方专注做事的样子,他心里又想到了不少事。 “老婆。”司徒尽突然叫了对方一声。 “干嘛。” 司徒尽又想到了早上的事,脸上的担心也越来越明显,“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所以才会用你会消失这种话来吓唬我?” “我吓唬你干嘛?”白照宁往对方嘴里塞了一块面包,“我又没骗你,本来就是真的。” “真的是什么意思?” 白照宁真觉得这事完全没必要一开始就告诉对方的,说了多少次都跟白说一样,“还能有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呗,这种话你都听不明白,你还和爱因斯坦做校友?” 司徒尽认真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又问:“会消失……是说你会故意离开我的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白照宁一激动,整袋面包全部掉进了湖水里,被几只天鹅一抢而光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司徒尽蹙眉。 “我都说了那是我的……magic…”白照宁拗口的憋出魔法这个单词来,“魔法超能力你懂吗,你能不能信一下?” 司徒尽见对方有点生气了,于是立马连说好好好,“我信我信。” “你等着吧,哪天我会示范成功给你看的。”白照宁无奈极了,“到时候你别说我不是人。” 既然心理和精神层面都没问题,那司徒尽只能把白照宁所说的这种“消失”纯粹联想到是白照宁虚构出来的恐吓分手手段了,“那……你要是消失示范成功了,还回得来吗。” “废话,不回来上哪去?” 司徒尽哦了一声,“那你生我气的时候,会不会消失吓唬我?” 白照宁还没想到过这个层面,不过他突然觉得这倒也可行,只是一直都没有生气的机会而已。 “那说不准。”白照宁说。 “那你还是换个方子教训我吧。”司徒尽一脸严肃,“别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这怎么极端了?” 司徒尽摸了摸对方被晒得有点热的脸,语重心长道:“你知道比失去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白照宁想了想,“永远的……失去?” “不是。”司徒尽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对方擦了擦手上的面包油,“是永远在寻找。” 至此,白照宁决定再也不去说服司徒尽相信他会“magic”这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回答一下私信问题:有没有一些关于四人组的小tip? ◎司徒尽做噩梦了必须起来照镜子才睡得着,纪俞害怕腿脚多的昆虫,白照宁和程卓的社交帐号头像都是猫的照片,白照宁用的是格格的照片,程卓的是缅因猫(纪俞的猫后来一直养在他家里)。 特别声明:我从来没说过白照宁属于“巨婴”“娇妻”“娇气包”这类人设,只是有些描述视角是从司徒尽自身对白照宁所携带的滤镜展开的,他不是一个柔弱无能的人q_q 第86章 苦尽甘来 婚礼倒计时还有不到48小时的时候,白照宁才知道他们是要在教堂里举办仪式,在筹备婚礼这件事上都是司徒尽一手操办的,白照宁至始至终都没有过问插手的意思,他也没精力弄这些繁琐的事情。 看到白照宁并没有什么欣喜或是认可的表情,司徒尽便问对方是不是不满意这个方案。 “也没有不满意,就是……”白照宁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没事,教堂也挺好的。 两番追问后,司徒尽才得知白照宁头婚也是在教堂里举行的,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不过白照宁还是坚持声称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们是要在苏黎世大教堂举办婚礼,而且这个教堂似乎是不开放举办婚礼的,不知道司徒尽怎么说通教堂那边的,“走个过程而已有什么要紧的,就那一会儿时间……” 司徒尽不认同对方的想法,他随即立马联系教堂取消了仪式,并决定在明天晚上之前把新的婚礼方案弄好。 准备了两个月的成果一时内被否定,司徒尽也并没有什么情绪,他一边忙着重新规划婚礼,一边安抚白照宁:“这事错在我,怪我没有多问你的意见,不过我会重新弄好的,现在你先去睡觉。” 第185章 第二天白照宁醒来的时候,司徒尽说自己已经重新规划好仪式场地,明天一切可以正常进行。 而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们也陆陆续续落地苏黎世了,看着手机上的报平安信息和祝福话语,白照宁才有了一种“啊,我要结婚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新鲜很微妙,是他前两次婚礼都没有过的感觉。 头婚的时候,白照宁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婚礼上,一切都是交给婚庆公司操办的,他那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外人想不通自己和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omega结婚,那他一定要过得幸福美满给他们看,谁曾想自己高调的选择最后打了自己最痛一巴掌。 第二次结婚更不用说,白照宁只记得自己和司徒尽逢场作戏差点把脸笑僵了。 下午他在庄园里试妆的时候,纪俞和程卓过来了,纪俞找司徒尽有事就上楼去了,程卓没跟上去,而是凑过去说有事和白照宁商量。 看到对方一时半会又不说话,白照宁便保证说:“你说吧,我尽量做到。” …… 一夜漫长等待后,时间终于来到了婚礼这一天。 司徒尽几乎不会穿白色礼服,这么突然换上让白照宁觉着还挺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并排站在宽亮的落地镜前,脸上是有些拘谨的严肃,白照宁的礼服款式是比较亮眼的短襟燕尾服,内衫下摆褶皱如扇的收在腰封里,短襟之下的腰胯线条流畅而匀称,精修细琢从内到外无一不是量身设计。 稍作粉饰的妆感在两人脸上也不突兀,白照宁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催对方出发了。 司徒尽却不慌不忙的拿来一个礼盒,他打开礼盒从里面拿出一张白色头纱说要给白照宁戴上。 “我戴?那也太奇怪了吧。”白照宁蹙眉道,他一直觉得头纱这种东西是属于女孩子的。 “不奇怪。”司徒尽将人拉回镜子前坐下,“你戴好看。” 两人的头发都已经有模有样的做了不同造型,司徒尽站在手掌轻轻托着对方下巴在镜子里打量片刻后,并没有马上把那张头纱给对方戴上,而是又拿出一个由绿叶枝蔓和蓝星花编绕而成的花环给对方别在头上。 白照宁本以为这会更加怪异,实则不然,戴上以后他再看自己,反倒觉得自己变得温和清纯了,在后脑勺上再别上头纱,一切他幻想中的违和都被一种圣洁灵动的雅致代替。 司徒尽将头纱从后张开盖住了他整颗头,白色的纱料上罗列分布着细小的光珠碎钻和白蕾钩织的蝴蝶,他半跪在对方跟前,稍稍仰头隔着这层纱去看白照宁的眼睛说:“你做我的新娘了。” 白照宁赫然有了几分罕见的羞敛和紧张,“可以走了吗。” “……” “司徒尽,可以走了吗。” 白照宁再喊了一声,司徒尽才痴痴的回过神来说:“哦……哦,可以了,走吧。” 他把人横抱起来往庄园外走,然后一同坐上了前往仪式场地的婚车。 裱满饰花的车子一路向前驶去,在和煦的阳光中穿过苏黎世老城区,路过利马特河畔,略过圣彼得堡教堂的钟声,在看到对称两岸的圣母大教堂和苏黎世大教堂后,蓝宝石一般的苏黎世湖渐渐映入眼帘。 车子在苏黎世湖岸深处停下,司徒尽将人从车上牵下来,他们脚下是用无数花瓣连夜铺出来的路道,两人远远就看见了路尽头那边仪式台,两侧之下座无虚席,是他们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 白照宁挽着对方的胳膊,跟同对方的步调漫步往前走。 司徒尽偏头看对方,头纱里的白照宁目视前方,表情甜和却有一点紧张,几米开外的湖水波光涟涟,遥远之外是赏脸现身的阿尔卑斯山脉,阳光和水光给白照宁镀了一圈亮闪闪的轮廓,让他看得有些心口发颤。 扬扬洒洒的花瓣从风口的方向漫天拂来,他们耳边不仅有风声水声还有家人朋友的鼓掌声,祝福声几乎盖过了伫立在湖畔一角的古典乐队演奏声,他们走近了为他们主持婚礼的神父,也走近了圣洁的阿尔卑斯山脉。 往事如岁月流空,苦尽甘来化成两个小小的圈稳稳套在他们的无名指里,司徒尽在神父的允许下掀开白照宁的头纱一角,如探世外桃源一样欠身而入,他捧起对方的脸谨慎无比的在对方眉心落下有名有份的一吻。 四目相对,是两两珍重后的互相心疼。 头纱之外的一切热闹还在继续,头纱之内只有两张笑意盈盈的脸,司徒尽微微偏头衔住对方温润的唇,克制和情动之间是留恋不舍的交缠和慰藉。 “可以了可以了……”白照宁感觉司徒尽有点忘乎所以了,连忙提醒对方停下了。 司徒尽用余光往台下扫了一眼,发现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往台上看了,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将白照宁的头纱掀开别到身后,再次在对方脸颊上落下轻盈一吻。 到了扔捧花的环节,不少人都围到台下,也有不少路人也过来凑了热闹,整得白照宁有点紧张。 白照宁往台下看了一眼,刚好和程卓眼神撞上,程卓好像没看见一样,站在一边继续和旁边的长辈说话。 “扔吧。”司徒尽笑说。 “嗯。” 白照宁背过身,举起手中那束蝴蝶兰干脆利落的往台下一扔。 蓝白色相间的花束在空中抛出一条弧形线,几十只手同时举了起来,白照宁转身回望台下那一刻,刚好碰见花束在半空中被一只手犹如扣篮一样截走,直直的拍到了亲友席前排上。 第186章 此时纪俞正在跟坐在自己身边的司徒玥说话,瞬间一阵不轻不重的动静,他才发现自己大腿上多了一束突然而来的手捧花, “?”纪俞拿起花束不明所以的往新郎新娘那里看了一眼。 司徒尽和白照宁都在看着他,一切尽在笑笑不言中。 “还愣着干什么,接住幸福的人快点起来表个态啊。”程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说。 纪俞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接到花了,他起身朝上面的新人笑了笑,心中百感交集:“那,祝你们百年好合,这花……不,这幸福我接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了! 说明一下:本文主cp只有一篇番外(因为正文已经写得很满了,番外不知道写什么了哈哈)先更主cp番外,然后就是副cp的番外了,大家要注意标题来购买,不看副cp的要把自动订阅关了哦,不要多买了(^-^) 第87章 正文完 失而复得 新婚夜这三个字无论是从字面看还是内涵看,都隐隐约约向人传达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暧昧。 今天白日时两人都没少喝自己的喜酒,不过都是度数较低的洋酒,所以进夜后倒也没有什么太浓的醉意,下午他们送完宾客后基本酒醒得差不多了。 司徒尽已经洗过澡了,白照宁还在洗,他想趁这段时间重新布置一下房间,因为前面回来的时候已经亲热过一次一次了,床上床下全是战后硝烟。 等他把房间重新打理好,床也重新铺好,准备打开一瓶红酒倒进杯子里时,白照宁打开了浴室门,然后只裹着一条浴巾就要往房间外跑。 “你不穿衣服去哪?”司徒尽问他。 白照宁在房门中间停步,他解释说:“我去隔壁房间拿睡衣。” “有睡袍。”司徒尽身上正穿着,“过来我给你穿。” “我不想穿这个。” “那我去帮你拿睡衣,在行李箱里吗?” 白照宁立马说不用,“我自己去。” 司徒尽只好由着对方,他分别往两个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红酒后,又去点香薰和蜡烛,他在自己手心试了试这低温蜡烛的温度,烛泪滴落在人皮肤上的热量在瞬间凝固后确实有一种模模糊糊的刺/激/感,温度也适中,红艳如血的烛泪里还有细密的珠光粉,亮闪闪的,白照宁应该会很喜欢,他就喜欢金贵闪亮的东西。 见白照宁去个隔壁房间几分钟了还没回来,司徒尽有点担心,想过去寻一寻,但是转念一想,白照宁真的只是去拿个睡衣吗? 就他对白照宁的了解,事出无常必有因,司徒尽思忖片刻,于是就放弃了过去找人的想法,安安分分却又无限遐想的坐在沙发上等待起来。 大约总共过了十分钟这样,司徒尽已经小酌完半杯酒了,正准备再斟一杯时,他敏锐的听到房间走廊外传来清亮的脚步声。 那不是拖鞋能发出的声音。 他一直盯着门前的地板看,很快,一双尖跟的高筒靴映入眼帘。 司徒尽抬眸,顺着鞋尖往上一看,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白照宁也并没有马上进来,他就靠在门框边上,看到对方是那副他想要的表情时,心里的得逞立马显露于色,他笑意不明的故意盯着司徒尽看,很是期待对方会说什么。 “……”司徒尽确实很想说什么,但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白照宁穿了他的衣服。 不是常服,也不是睡衣,而是他的总检察官制服。 这是检察院统一分发的服装,一般只有重要场合才会要求行装,款式细节和警服相差不大,面料通体为黑,肩章胸徽等细节则是银白色,帽子也是常见的大檐帽款式,帽心嵌着检察院的院徽。 白照宁竟然偷偷从国内带到了这里? 这种剪裁板正的制服穿在谁身上应该都不会太难看,但穿在白照宁身上就有一种犯规的妖治感。 这身衣服司徒尽也是年前才刚刚领到的,他只试过一次,还算合身,但他和白照宁的体型有差,白照宁穿在身上就会显得稍稍大一点点,不过倒也不影响比例美感。 尤其是腰,白照宁应该快把腰带扣到底了,而他只需要扣到倒数第三颗钉子。 皮质的腰带将白照宁优越的腰身线条束了出来,连带他的两只手,也是被皮质的手套紧紧包裹着,在衣袖和手套口沿露出的那一小截白肉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他里面穿的紫蓝色衬衣以及打的领带也是司徒尽的,只有鞋子是白照宁自己的,因为他们的鞋码也有差,而且司徒尽不会穿这种中尖头高跟靴,这是白照宁的品味,他还挺喜欢穿男士高跟鞋的,“踹人很痛”这是白照宁爱穿的理由。 尽管离得不算近,但司徒尽也能凭着记忆点看到对方胸口前的条形名牌上的六个小字:正总检.司徒尽。 白照宁用手里皮鞭顶正了头上的帽子,他笑意不明的问房间里的男人说:“我穿着合身吗?” 司徒尽也没有立马扑过去,而是继续冷静的坐在原地,像等待自己会入瓮的鱼一样看着对方,“过来我检查了才知道合不合身。” 白照宁反手把门关了,然后一步一步向对方走去,这房间是木质地板,鞋跟踩在地上的脚步声更是清亮有力,像司徒尽已经按耐不住的心跳声。 人刚刚走到跟前,司徒尽就一把将人撂下/按/在沙发上,白照宁头上的帽子随即掉了下去。 第187章 “你这检查手段也太毫无章法了。”白照宁对上方人说。 司徒尽手抚在这做工精良的衣服上,目光灼热,一言不发,没两下就要去/解l腰带。 白照宁捏着对方肩膀,拧起一股劲儿,反客为主就将两人的位置做了上l下对换,他用手里的短鞭抽了一下对方的脸,“你给我i脱/了,那我穿这身还有什么意思?” “我,急。”司徒尽坦诚道,他脸上有点辣,但更多的是热。 白照宁轻拍了拍对方的脸,“本来是带过来给你穿的,但是想了想,以后你穿的机会多得是,不差穿这次/c/我。” “你喜欢?”司徒尽擒住对方的手隔着手套吻了一下,“喜欢衣服还是……我?” 白照宁回答的是一个字。 司徒尽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他腰侧的衣带也开了,对方顺手一拨,他精悍结实的胸/膛就露了出来,其胸口起伏之大,可见呼吸之粗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耍逗了。”白照宁握住对方的脖颈问。 “我什么时候经得起你的耍逗过?”司徒尽自认为这是真心话。 白照宁唇瓣都贴到对方唇角了,眼看对方要吻过来了,他还要说:“你不是爱装正经吗,检察官。” “检察官用,新郎官不用。”司徒尽一手收紧对方的腰肢一手托着后脑勺,如同竭力求水那般迫切的封住了对方坏话说尽的嘴。 这衣服虽然不厚,但用料很足,司徒尽隔着衣服焦急的想把里面的皮肤揉破,他要去解腰带,白照宁不准,他说只能.脱/长裤,而且白照宁还非要下沙发去站在人面前自己//脱。 虽然这裤子穿在白照宁身上有点大,但他解了皮带和裤扣也不至于直接就掉下去,于是白照宁只能弯腰去推,他背对着司徒尽,为了脱这条裤子,上身和两条/腿几乎要/折合/贴到一块儿。 直怼在司徒尽眼前的,是两条笔直且白得晃眼的腿,是一片黑色倒三角布遮不住的两/团丰//满挺/-翘…… 还没等白照宁脱鞋子司徒尽霍然起身从后/一把将人抱起来,直接/扔//进一旁的大床里。 “我真是受不了你……!” 司徒尽从来没想过他会对白照宁说这种话,以前两个人再不对眼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过类似受不了的话,更不用说往后白照宁如何如何了,无论白照宁乱发脾气还是乱提要求无理取闹,他都受得了,如今他竟然这样评价对方,他只能怪白照宁的撩//拨手段太高明了。 白照宁脸半埋在被子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声儿像喘不上气一样吃力反问对方:“你天天这样对我我都受得了,我就穿你的衣服一次你就受不了了,司徒尽,你这精神内核不合格啊……” 本以为这样发狠的鞭/挞教训可以让白照宁收敛一点了,结果他又开始老公老公的叫人,司徒尽更是受不了:“平时骂我不叫,求我不叫,就抓着这种时候叫……” 本来就是丈夫,叫老公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叫的少了反而显得暧昧越界而已,不过司徒尽还是低估了白照宁的上限,因为他还会喊其他更越界更不合纲常伦理的称呼,并附上一句:“我可以是你的任何人,你也可以是我的任何人,你想我怎么喊你都可以,老师、叔叔或者是daddy。” 这何止一个令人难忘的新婚夜,司徒尽真希望天天都是新婚夜。 …… 婚礼结束后,两人还在瑞士逗留了几天,顺道去了趟意大利度蜜月,一直到三月底才回去,因为四月初司徒尽要正式步入检察院的工作了。 年前交接工作做得好,所以司徒尽第一天正式上岗就直接上手了日常内容,一天下来忙得满满当当,很是充实。 司徒尽对工作的干劲儿足是真的,但也不代表他不会踩点下班,毕竟工作之外的生活才是生命的重中之重。 “司检明天见。” “明天见。” 司徒尽跟几个下属同事道了别,然后独自往外走,在出检察院前大门时,他驻足了片刻。 检察院大门和总务楼之间有一片很宽的空地,其中一侧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雕字装饰石,这是他刚刚升副官那一年摆到这儿的,据说是上一任某科长捐的。 那天也是他晋升调职后的第一天上班,早上走的急他并没有注意到这块石头,也是下了班以后他才注意到这么个庞然大物立在那里。 当然,引起他驻足的并不是一块昂贵的岩石,而是岩石上的红字: “指正不法,检人先检己。” 从副官走到总检这一步路,司徒尽从二十五岁走到了三十五岁,他站在自己年少时曾停留过的台阶上,回头望了一下总务大楼电子屏幕上的实时日期,不禁心中恍惚…… 十年竟就这样一晃而过了。 既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曾经的节点上,那他到底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失去过什么,又得到过什么? 又或是失而复得了什么。 司徒尽不去多想,他步伐轻盈的继续往前走,刚走出检察院的大门,就看到了白照宁那辆新落地的迈莎锐。 白照宁两手插兜靠在车门前,手臂上挂着外套,站姿惬意自得,似乎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大门外仍是一座高高的阶梯,司徒尽一步一步往下走,两人的目光交接由高入低、由远到近越勾越紧。 只剩一米距离时,白照宁已是迫不及待朝他伸出了手,嘴上口吻却是依旧不紧不慢道:“回家了,检察官。” 第188章 司徒尽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这就是他得到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