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剑客情》 红粉骷髅面 英雄少年情 江湖,剑客,情。 江湖,不是千百年来醉里挑灯看剑的世界,却是少年们梦想成为英雄的舞台。 江湖不知起于何时,浪子,草寇漂泊江湖。 这是剑客的江湖。 江湖中的剑客,少年轻狂,热血满腔。 江湖是浪子的归宿。一入江湖深似海,魂转梦萦回不得。 清晨,朝雾未散,日已东临。 田野山村间的年轻人,背着剑,依依不舍的辞别心爱的恋人,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志向满怀。 剑长三尺,人正年轻。 恋人的话不胜娇羞,恋人的离别缠绵悱恻。 阿郎!少女轻声的呼唤,目光似有泪光。 少年心中一阵激荡。 可他目光落到处却是远方。 少女温柔的话语挡不住少年行走的脚步。 那年轻人要到哪里去呢?年轻人志在千里。 志在千里,他当然要去千里外了。 千里之外是什么?当然是江湖! 江湖上热血换得名利,所以江湖上充满杀戮,血腥。 江湖上不但有杀戮还有鲜花! 这些花不但美丽妖艳,而且夺人性命! 因为这些花是一个杀手组织,这些杀手都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人不但长得是一朵鲜花连她们的代号都是花朵的名字。 这里充满着花的香气,女人脂粉花瓣的香气。 花牡丹,玉笑珠香。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花牡丹看上去那样高贵,仪态万方。 死在她手上的,不是风流鬼,是冤魂。 她是一个杀手。一个温柔美丽的杀手,她的美,也是男人最致命的武器。 一个美丽的女杀手远远要比毒蛇还要危险。她在等。等机会。 等她要杀的的是第十四个人。她杀的都是江湖很有名的人。 第十四个人很有名。 有名的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白首盟,势力牢固就像热恋中的情人,海誓山盟不可分离,江南武林中近年来白首盟的地位可谓翘首。 白首盟位于苏州城正中,城中庄园恢宏博大,红墙高深,庭院林立,白玉铺阶。城中城,城中还有八城,有府中府,府中还有三十六府。走廊九九八十一迂回串联三十六府,八十一迂回的走廊兵士成千上万,九步一人,这三十六府还有一百单八位高手日夜守护着,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若想在府中行刺那就好像蜉蝣游不过大海,燕雀飞不出苍穹。府中张灯结彩,玉阶处处红毯。白首盟盟主沈剑飞今年四十又二,正当壮年,豪气干云,英姿焕发,人生得意。他便住在三十六府之中,府中烧好的炭火铜盆上烤着极嫩的小黄牛肉在他嘴里嚼着鲜嫩多,汁,披着新置裁剪得体的狐裘大衣躺在极舒服的羊毛躺椅上,身边两位面容姣好的侍女不停地往他的酒杯中添酒。 他身高八尺一寸,一身学士打扮,看上去红光满面,绝不像武林豪杰,盟中当家,一派之主。因为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他有十一位妻妾,等会他要换上大红的新郎服,而今四十又二娶一个年方二八的佳人做妾,小黄牛肉为他提供充沛的能量,或许他在某方面还跟年轻时候一样!虽说冬季已进入尾声,春风入苏回暖,但天气还是格外的清冷。 办喜宴的大厅,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能参加白首盟喜宴,能在这大厅喝酒的人绝对都不是普通人!俗话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高处不胜寒,越是成功树立的仇家也相对越多,新婚宴,对于新郎官来说是个好日子,对于仇家来说固若金汤的沈府,这更是一个绝对行刺的好机会,对于这种事情,沈帅这个外表粗狂内心细致的人绝对安排的很好,沈剑飞更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接待客人的汉子都是身手敏捷,他们的眼睛擦的很亮,能保证任何的细节不会缺漏。招来临时的厨师,喜娘,来的每一位宾客,每一个人从出生,他们做的各种各样的事沈帅都了解的很清楚。 绝对安全!绝对没有差错。 洞房花烛夜,宾客喧闹声中。白首盟宴请的酒,绝对都是好酒!好酒也更容易醉人! 夜渐深,一轮明月光亮,漆黑处邪恶正在潜伏。 沈剑飞拖着喝了七斤竹叶青的身子走进屋子,屋子里充满了胭脂,花瓣,女人的香气。 龙凤烛正红,透着一股妖异的红。 红幔遮面,体态风流的新娘子羞怯怯,忸怩怩的坐在红烛下,新娘子斟了一杯酒。新娘子声音娇滴:“相公,你我共饮此酒!”沈剑飞眼睛发光,他已不年轻,酒量也不如从前,对于那种事,他本来已没有太多的兴趣,可是自从遇见了她,她似乎有种魔力,让他欲罢不能。 交杯酒不能不喝,对于新郎来说这种酒越喝越年轻。 烛光下酒如血,新娘子的手却略显一些苍白,苍白的接近惨白,没有血色的惨白。这酒好像有点不同,他也说不出,酒一入喉只觉浑身一颤,他摸了新娘子的手臂,格外的冰,冰的他毛孔直竖。风从何处来? “你怎么这么冷?”他问。 新娘子一笑:“窗子”。 一扇窗被风吹开,暖炉的碳不知何时熄灭。 “原来如此。”他心寻思。他摸了摸头,酒喝太多了。 他去关窗。 “嘿,嘿,嘿” 一声阴森恐怖的笑,刺耳的笑传到他耳朵。 “谁!?”他一声喝问。 “相公怎么了?” “你听见笑声没有?” “笑声?”新娘子娇笑:“是这样的笑声吗?” 夜深寂寂,哪里有笑声? “呼”的一声,风又吹开了窗。吹起了新娘子的裙摆。裙摆下同样的白皙。一种接近于青的白。沈帅并没有看见。 “夜深了。” “嗯。” 新娘子又一笑:“夜深了该入睡了”。 沈剑飞眼睛发亮:“是了” 沈剑飞走过去,脚步有些踉跄。 又一阵风,风吹起新娘子头幔。 头幔下半张脸,半张脸秀丽绝伦,红唇诱人。 沈剑飞得意的笑,手扶过去,新娘子身子有些单薄。新娘子更加娇羞,头更低了,沈剑飞更加得意。 掀起头幔。 幔落。人脸现。 沈剑飞目光惊骇脑袋如炸。 森森白骨,半边人脸半边枯。 眼前的景象,让你尖叫而声带失效。 这是幻想? 红唇流出腥臭。 这是幽灵?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声尖笑。 匕首突现。 新娘子出手并不慢!沈剑飞的反应也不慢,可是,只见白光一闪,他便倒下了。 跟他头颅一块消失不见得的还有的是藏在沈府的江湖至宝碧眼金蟾!一张影响武林人士性命安危的解毒千金方! 时值冬季,江南武林门派的大部分弟子忽在一夜之间中了一种蛊毒,令许多名医束手无策,而白首盟恰巧在湘西找到了这个解毒方子,所以这个方子不但可以救人,更可以增加白首盟在江南武林的威望,十年一次武林盟主大选,白首盟把握这次机会就可以控制江南武林门派,可惜方子因为时间问题还没来得及应用。 碧眼金蟾是江湖武林至宝,江湖传闻,碧眼金蟾里面有一个藏宝图,藏宝地方埋得的是几十年前纵横武林绝世高手在隐归海外时为了不让自己的秘技失传,永失海外,所留下的成名绝技,武器!这是江湖武林人士,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这解开金蟾的秘密却一直没有人参透。这两样东西流落出来江湖上却像炸了锅,一下子就沸腾起来!都想借助这两样东西纵横江湖,无敌天下。 话说白首盟,沈剑飞死了,家不可一日无主,白首盟必须另立新盟主, 白首盟昔日赫赫有名的三位当家“神龙三首”。 大当家沈剑飞“混天龙”。二当家“胜天龙”胜云天,三当家“玉玲龙”谢玉,其中三当家谢玉早在五年前离开中土,对于三当家江湖知道的少之又少,其下有五位护法,名为“长生木”,“不灭火”,“无极土”,“太虚金”,“无极土”分别镇守白首盟势力范围之内的四方。最有资格继承白首盟主位置的当属二当家胜云天。胜云天无论名望声誉比起沈剑飞可以说有过之无不及!他忠义,正直,仁义!甚至有人说他为白首盟立下的汗马功劳,就连白首盟主大当家沈剑飞都比不了,还有说沈剑飞多次提议白首盟盟主位置给胜云天都被胜云天给拒绝了。当然对这个位置一直惦记着的还有沈剑飞的儿子沈帅!沈帅是五护法之首“无极土”镇守中央也就是权利核心的沈府,沈帅在白首盟崛起到确立在江南武林地位可以说功不可没!沈帅为人有勇有谋而且够狠,他收服整合江南陆上三十六镖局!水路七十二码头,也曾北上沙漠追的天山三鹰从他们手上夺得碧眼金蟾,也曾湘西之行取得解毒千金方,他的爱妾曾偷着对她闺中密友回忆起说:他如金刚铁打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达七十多处。但沈帅在帮中的影响力仍不及胜云天。但最后坐上白首盟盟主位置的却是沈帅。 白首盟,城中城,府中府,沈府府中喜堂换灵堂,喜事变丧事。一口楠木棺材正当中,沈剑飞的十一房妻妾和几双儿女在嚎啕大哭。参加婚礼的宾客霎时间在凭吊。白烛光突然窜动,灵堂守卫灵柩的三十六卫士忽的就倒下了,像风一样吹倒了,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宾客一时间慌乱起来!“大家不要慌!来人” 话音刚落,忽的听的门外鼓声阵阵,急如暴雨落地。这是紧急鼓,只有敌人入侵才会响起。 是“”有人擅闯沈府! 空气中忽的花瓣片片。 只见四个素衣纤裹的女子抬着一顶奢华华丽的红轿,轿子前后各有四个人,轿子后四位女子笛声吹奏,轿前女子列两行手中一花篮,花篮中的花瓣随着轿子缓缓落下,女子脸上都蒙着面纱,看不清本来面目。 沈府一百单八位高手迅速集结,出剑,剑花如雨,剑光满天往轿子洒去。红轿條忽从地而起,众人霎时惊奇: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能抬起厚重的红轿子在空中如履平地,这轻功江湖中可以名列前茅了。轿中忽然想起一个声音:白首盟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住手!一个平淡而威严的声音喝住一百单八位高手。他上前抱手道:在下胜云天,烦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还请下轿到府中一叙。他说的极为客气有礼,他的人也一样。 不必了!轿帘微动,只见轿中人手微动,从轿中一封淡紫色的书信带着厚重强劲内力飞出来,胜云天仿佛看不见伸手接住,内劲在他身边化作了一阵风,众人暗暗赞叹胜云天武功高强。轿中人道:剑中骄子果然名不虚传。我是送信之人,今信已送到,不叨扰诸位了。笛声起,花瓣落,轿子又像来时一样又去了,胜云天道:有劳送信!留下喝杯茶吧,不然怪胜某招待不周了!说着一股内劲催发往轿子打去,轿帘微动,胜云天的内劲便在轿子周围无形无踪了。一百单八位高手这时候手动,拔剑,身起!胜云天打了个手势示意道:不必追了。胜云天打开信件。 白首盟,云天盟主启: 闻君雅量,素来剑术颇有造诣,有剑中骄子之称。 小子向来不才,初入江湖便听得先生大名,仰慕已久,力诚邀江南武林豪杰观之,斗胆以剑会。 书下坠文:三月初三,西阙山,翠华亭,盼与君见,不负仰慕之情! 无名小子玉成顿首,顿首! 沈帅道:哼!胜二叔,我看这人找死,不必理会!我带手下带人把他抓来,我到看看什么货色 嗯!这事我自有打算。 江湖武林中的剑客高手,都貌似偏爱白色。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白云城城主叶孤城,一身白衣飘飘,似云中仙。万梅山庄一剑吹血的西门吹雪,白衣似雪。高玉成却麻衣灰衫。他怀中抱着的两位美人。白衣如雪,美人如酒。 酒是好酒,浙江绍兴陈酿的十八年的女儿红。美人饮酒。鲜红欲滴的脸颊。如红透的苹果,高玉成忍不住在她们那脸上亲了亲,手不自觉的把她们抱的更紧了。马车舒适宽大,高玉成品酒车中。高玉成英气焕发,半月前,他击败了江南武林高手,身似云鹤空起舞,一剑轻吟上九天,剑中骄子白首盟的胜云天。 胜云天,十四岁成名。曾击败武当空木道人于解剑池旁,空木道人发誓终生不再用剑。挫华山掌门华松青于绝峰。华松青令门下三千弟子三年不得出西岳。 高玉成犹记得那天,天很蓝,微风。那天观战人如潮水。江南武林人士大半都会于此,还没有哪个没出茅庐的少年敢堂堂正正去挑战用剑二十几年打败几百个武林高手白首盟二当家的胜云天,那一刻他就是大家眼中的璀璨新星。也有人会猜测他能在胜云天手上走的了几招落败。 三月初三, 春雪初晴。三月的春天本来就是这样的,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泥土的清香。 “你想出名”? “对”! “好!年轻人,果然是年轻人”! “年轻人就应该这样”! “出名可以有很多的好处”。 “你可以出名也可能要付出很多代价”?“我知道”。 “出名可能还要付出血的代价”。 “我知道”。 “你愿意”? “我愿意”! “很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从我手中这把长剑上出名”? “结果怎样”?高玉成问道。 胜云天的剑,纯钧。 其光如出水芙蓉,江湖上不认识他这把剑的人很少。他的人与剑,十四岁成名于江湖。华服光鲜,锦袍坠玉。人未到,那种高贵的气势就已经袭来,就如同三月的春风。三月的春风融化过多少寒雪,剑下就流淌过多少想要成名的热血! 高玉成麻布灰衫,他的剑,冷,如雪。他的人就像寒冬中盛开的腊梅。 不付出代价又怎么能出名呢?今日一战,胜者名利,败者死! 一个神相不俗,一个妙品不凡。 西阙山南峰翠华亭。 交手在山峰,对峙半空中。 高玉成道:请!胜云天道:请!两个人请字音未落,剑已出鞘。高手相争,命在瞬息。 剑如巨蟒百般绕,刃比饿狼鬼神愁。蟒缠身命不留,狼下口人难走。微风,就像胜云天的剑气,虽温柔,却又像春风化雨般融化你的身体,剑气看似平淡,却招招致命,只取要害。只见两人左攻右挡,前后相迎。一来一往身影交错,疾如风,快如电。稍有差池,身慢便休! 看的人是战战兢兢汗如雨。 突然胜云天剑气一变,剑花一抖,如莲花般绽放,微风成暴雨,柔剑成重刃,仿佛有万钧之力向高玉成刺去,高玉成回剑直挡已无前进法,高玉成身后是万丈悬崖,看似已经再无退路。突然,胜云天站在那一动不动,高玉成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凉汗呼呼的往外冒。此时他也一动不动,他心里知道自己身后是万丈深渊,心里千万不能慌,心慌则意乱,稍有差池,不是跌落悬崖粉身碎骨,便是被一剑刺喉。自己不动,便是还有半分反败为胜的机会。而胜云天也不动,他已经看出来此时若出击高玉成便有半分反败为胜的机会,而且他的身后是悬崖死路,此时出击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胜云天绝对不会让这种机会和情况出现,他要消磨高玉成那孤高的傲气和意念。高玉成便不战而败。两个人纹丝不动。下面的人看的确是心惊肉跳。胜云天像长在山峰上的石柱巍然不动,目光充满杀气的看着高玉成。武学中,静远比的动的争杀还要可怕。剑尖距离高玉成的喉咙不到三寸,两个人都在等,等待对方的露出破绽。高玉成心里知道胜云天二十几年临战经验,自己这样耗下去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葬身悬崖深渊,要么倒在胜云天的剑下,所以必须寻找机会,就在他念头在脑子里的刹那,胜云天用尽全力使出一剑。高手之争胜负便在一招间。“一剑封喉”本来就是他的必杀之技。胜云天身心无他物,人剑为一体。胜云天封锁了他的左右退路,高玉成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在这样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躲过胜云天这一剑高玉成必死无疑!高玉成后空翻腾纵身一跃,跳下悬崖,众人不禁为高玉成的死亡感叹。就在人们为高玉成感叹时,忽的一声如白鹤般飞出,众人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只见高玉成凌空从悬崖下飞了上来,原来,在他纵身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悬崖下有突出的石块。用后脚和衣带勾在上面,借山石飞了上来。众人感叹高玉成的应变和武功修为确实之高。胜云天用尽真力出了一招,真力难聚已无后劲。胜云天道我败了。高玉成道你没败。“你只是没有想到我掉下万丈悬崖还能活着。如果我身后不是悬崖而是一面墙的话,我已经死在了你的剑下。我从悬崖上来,你本来还有机会,但你并没有。所以论实力,你并没有败”。 “很好”。 胜云天道:“我已经很有名,今日之后你将更有名”! 成名于剑,就势必献身于剑,献身于剑,死而无憾! 剑客成名可以带来很多的名利,一旦败了,那就只有死!所以这是英雄的尊严,也是英雄的悲哀! “有名的人就要担负起责任,你现在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你要记得你的责任”! “有时候活着不单单为了自己,更多是为了众人,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高玉成深深地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一个人再强大也有难办的事,这时候胜云天选择了死计,用他二十几年的江湖名声和他的生命,去完成一个关系江南武林和一干人等的安危和身家性命。这个责任现在就需要高玉成来扛。 高玉成是懂得享受的人,美酒,绍兴女儿红。美女溢香阁双姝。现在酒已尽,人已走。高玉成身上的酒气和胭脂味混成一股浪子气息。 他的心是寂寞的。 他知道男人的承诺和责任就像生命一样重。胜云天已经为了责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现在要把这份责任接下来。 谁人能懂!唯有浪子寂寞。 寂寞如酒,短暂过后让人头痛。 马车在江南最大的赌档,大富翁赌坊停下,赌坊在白马湖旁春晖园边恢宏而立。 赌场将军走 夺魂掌下逃 暮色,黄昏。 大富翁赌坊灯火通明。 新漆的朱门上的狮首铜环闪亮。应门后,里面是十几个板着脸的彪型大汉偎甲胄佩弯刀雁翅般分列两旁,显得威风凛凛煞气凌人的。门里是铺着红毯的走廊通往左右两侧的门,高玉成往前踏上两步,便有两位彪形大汉身形闪出往前挡了一步道:公子留步,请问何人引荐? 高玉成才知道原来这种赌场也不是随便进去的。 他摇了摇头。道:“并无引荐”。 一个大汉回道:”无人引荐,我看阁下还是请回”。说着两个彪形的身躯又往前挡了挡。高玉成随即拉住一个大汉的手掏出来一张东西递到大汉手上笑道:嗯,两位有劳了!这点事不敢劳烦各位。 钱至十万贯,可通神矣…… 金钱至上,钱能让别人瞬间对你仰慕,拉近距离,天下往来,皆为利来,所以这态度就立刻不一样了。 那彪形大汉接过东西嗯的一声揣在怀里,板凳一样的面孔立刻就有了笑脸点了点头吆喝道:贵门迎客!只见右侧边的门便应声而开。 高玉成走进去只见江南第一赌坊果然够派!装修奢华,赌具新颖。 那大厅在七七四十九盏水晶宫灯的照耀下,恍如白昼。 黑夜中,人都喜欢明亮的地方,所以赌坊的灯就是茫茫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着船舶行进的方向。屋里有赢家有输家,赢钱的继续下注,输的人也没事,因为不但配有赌局更有美食好酒随时供应。 大厅鱼龙混杂各色各样的人,高玉成全当看不见,各色各样的赌法,高玉成也全当看不见。高玉成知道,这里至少有三十名一等一的杀手,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人。高玉成走过去在一个骰子桌边停下。这个骰桌靠近墙角。一位中年人赌的正欢。这是高玉成要找人:千手将军。据说他已经拿到了解毒千金方,高玉成不能错过机会。高玉成立在旁边也从怀中掏出来银子下注,高玉成运气好像不差,不一小会便赢了小些钱银。高玉成这时候却看见中年人面前的银子在逐渐变少。 “二二三,小”“一四五小”一个微胖的中年人额头已经出汗了。 他已经连续输九把了。 已经连续九把都是小了。但是他压的赌注并不小了。 一个人运气坏的时候并不应该去赌。但是一个人越是输越是想把钱捞回来,这是每个人的天性。赌注还在继续。看出来中年人钱已经不多。 高玉成知道这个地方人多复杂,而且杀手也不少,一来情况重要,二来又不想给自己多一些麻烦便对他说道: “一个人输得时候不妨去喝杯酒,”高玉成微笑道“喝一杯或许运气就会回来的!” 中年人看了高玉成一眼,只见他身材修长,眼睛比剑的光芒还要锐利,虽然麻衣灰衫却并不是让人讨厌。他没有说话。 高玉成又接着的道:听说一品居又进了些上好的陈年花雕酒。停了一下看了看他说道:先生应该去尝尝。 中年人手上又押上了一注嘴上说道:“好酒没有好菜岂不是很遗憾,再说空腹喝酒不过醉的容易快一些,醉了就不能再下注了,我看倒是先赌为快的好! 高玉成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难道先生不知? 中年人轻叹一声道:要想人生得意,必须千金散尽。 高玉成道:看来先生很懂生活。 中年人又道:花雕不如竹叶青更绵香,就像人生的路走的越多,回忆起来便越甜。 高玉成笑道:先生品酒也是一绝。 中年人道:我不但懂酒,懂生活,更懂人。 高玉成反问道:哦?懂什么人? 中年人道:哈哈,当然是帮我的人! 高玉成道:不懂。 中年人也笑了。道:不懂?你一定懂的。我相信你运气很好!说着把手里的银票一推道:这些钱给你,我希望你能帮我把钱赢回来! 高玉成道:我要是输了,你岂不是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中年人大笑道:不会!我从没有看走过眼。 高玉成问道:你那么自信? 中年人道:当然,行走江湖,不单要看武功,更要有强大的信心。 高玉成道:不错。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样感觉。 中年人看了看高玉成说道:哦?什么感觉。 高玉成道:帮你赢钱的感觉! 中年人道:好!非常的好!现在我桌子上的钱交由你处理了! 高玉成已下注。高玉成已经赢了三把。中年人脸上浮起了笑容。 中年人笑道:如此甚是好!如若有酒当浮三大白! 高玉成看了看他笑道:看来赢钱给人的感觉的确好。 中年人笑道:至少比输得感觉要好的多。 输赢输赢,赢得千金换美酒! 那输得时候是什么感觉?高玉成问道。 中年人瞪了一下眼睛道:输钱就好像寒冬腊月有人把你从年轻姑娘的被窝里拉了出来。你说这是什么感觉?! 高玉成笑道:这感觉的确不好。 高玉成又道:那赢了呢? 赢了就是把你从雪地里放进了年轻姑娘的热炕头上。说着中年人用眼神往左边一赌桌看去,高玉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边围着的人很多,一位美貌少,妇高挽发髻半蒙着轻纱,高兴处站起来露出莲藕似的手臂,大把银子的押注!好像并不在乎输赢倒是只图一个乐。 中年人对高玉成道:赌场有女的很少见!看样子还是个美女!嗯,少见,,嗯!不错!我想喜欢赌的女人更有别有一番魅力呀! 高玉成笑道:先生想必对女人也是研究挺深。 中年人笑了笑道:女人心海底针,莫要掉以轻心。 高玉成道:看来先生懂的倒是真不少呀。 中年人笑道:美人如酒,这种三十岁的女人是最值得品。 在这说话间,高玉成已经把刚才输得中年人的钱赢回来差不多了。 中年人笑道:看来你挺会赌! 高玉成道:运气罢了! 高玉成怅然道:赢钱的时候千万要淡定,见好就收! 中年人道:你倒是挺懂得赌。 高玉成道:没有人能十拿九稳。你要是输了钱会怎么样? 中年人道:把钱赢回来! 高玉成道:别人要是输了钱呢?当然也要赢回来!那岂不是要在这待一辈子? 嗯,不错!不错!中年人笑道。 常言道十赌九输。 高玉成突然说道,不如这样我们两个赌一局。 中年人道:为什么?你不是刚帮我赢回来的。 高玉成道:我想我是喜欢你手中的银票。我也想用银票换美酒,我也想用千金买的美人一笑。中年人道:你倒是想的也挺多。 高玉成叹了口气道:没钱可不行。 中年人道:没钱确实不行。 高玉成瞧着他说道:何况和千手将军赌一把也不错! 以前盗中一行扬名的有盗帅楚留香,盗圣白玉汤,盗仙司空摘星!听说阁下自认为略比盗帅楚留香差点其余不放在眼里,又不想以盗为名所以便有了千手将军的名号! 中年人听到此处脸色微微的一变方才明白了。转而笑着说道:老弟!千手将军只是虚名罢了,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不过想要银票那得凭本事才行!不知道你是不是守得住这些财气啦! 当然了!请_高玉成道。 中年人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高玉成,顿了顿说道:好,那就赌桌上见输赢,手底下见高低! 右手一个捏字诀,带着暗劲,往高玉成打去,高玉成随即也手上迎去,手心弯曲,手指化掌,两人身形不变,桌上上面一切正常,桌下却是龙争虎斗,两人手掌在桌子下见真章,以快打快,以慢治慢,好比翻江倒海,大浪淘沙,心念处,手到,方寸之地争高下,手掌来回定弱强,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惊险程度不亚于战场上刀枪剑戟。英雄也好,侠盗也罢,两人掌掌对决哪个也不是慈悲人,哪个也要逞豪强。 桌下你争我斗,桌上也不闲忙,两个人都已下注。 牌九是赌局中常见的玩法。 大富翁赌坊牌九是用黄牛骨制成。 三十二张牌,宫,点,么。 响大于宫,宫大于么,么大于点。 文牌,武牌。 先生你喜欢押哪一门?高玉成开口问道。 我比较喜欢顺门,出门顺利! 好!那我就押天门。 庄家骰子在转动被骰盅压住。就像暗夜中跳动的精灵,被宝塔镇压。 三局两胜。点落第二宫:出门步入三台阶,下局八成顺门生 顺门六点 天门五点。 中年人道:看来银票你想要拿到你的手里估计是很难呀。 高玉成道:我看那倒未必!说着指了指桌子。 点落第四宫:天门五点 顺门一点。 杀顺门和倒门赔天门。 一对一平。 庄家的骰子在转动,他们的心也跟着跳动,眼睛也跟着转动, 五点,天门的牌是九点。 很显然顺门输光了。中年人输了。 中年人,手停,攻势收。两只手往桌上一放,随即拿出银票。沉寂了一会,看了看手说道:老弟!看来出门不顺!来,这些银票你收好,你赢了。 有酒喝,有钱赚,怪不得人都喜欢来赌。高玉成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说道。 中年人道:钱多了也烫手,老弟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好。你多保重吧。 外面月如银,繁星几点。夜已深,夜已冷。高玉成摸了摸鼻子笑着道:今晚如此良夜,千金换美酒,醉卧红帐中。当真有一个好梦,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往大富翁赌坊外走。 且慢!这时候,一个极客气的声音从高玉成耳边传来:小兄弟,且慢!高玉成停下缓慢的脚步。只听得那人又道: 留下你刚才手中的银票,否则,我想你出不了这赌坊门口更卧不得红帐。高玉成只见从右侧门奔出一行人气势汹汹的便挡住了行进的脚步。 一个白面无须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往他这边走过来。那人衣服极其的华丽,气派极大,但人说话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 高玉成心里想到道:受人之托看来令人头疼的事确实不少。便开口说道:请问阁下有何见教? 那人道:只留你手里东西便是了! 书休寄,雨无情。来的是催命判官江月楼,白面无须人无情。 江月楼看着像三十多岁,但其实已经年过半百,他手中七七四十九招夺命手掌下多少亡魂。就连现在江南武林第一剑客兰台公子也称赞他是当世少有的高手。不过近年来在江湖少有走动,听说现在在为高官做事。 江月楼又说道:我猜的不错的话阁下是不是那在西阙山打败剑中骄子一战成名的高玉成了? 高玉成微微的一笑道:在下高玉成。 江月楼道:既然来到了大富翁赌坊,遇见少年英才,我想不妨坐下赌几局,再谈事情。江月楼便找赌场上一最精致大气的赌桌坐下并对高玉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高玉成便也不说的什么就跟着坐下了。 高玉成心里道此人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是为解毒千金方而来?于是说道:嗯,这无论大赌小赌都讲究一个势,我看江先生势气正旺,小子还是不如避一下锋芒为好。 江月楼笑着道:哪里,哪里,有机会能跟你们这些少年英才多交流交流,甚是难得,高公子若是现在就走岂不扫兴?再说了西阙山一战成名扬名江湖,意气奋发势头不刚好?若是就这样走了,传了出去阁下少年英才岂不让以你为荣向你学习的那些少年们失望? 高玉成哈哈笑道:先生果然妙论!请!不错!不错! 这时刚才赌坊那位遮纱美妇往这边走边说道:一位是公门第一,一位少年英雄,今晚那真是好戏连连。不过两位初相逢,赌要讲公平,我看两位这庄,,,怕是谁坐庄也不太合适! 说的不错!江月楼对高玉成道:高公子少年英才,定存慧眼,你看这个庄谁合适呢? 高玉成对美妇望去然后对江月楼道:既然这样,何必费心去找,不知是否荣幸请您坐这个庄?说着又看了一眼江月楼。 江月楼道:我没意见。 那就劳烦了!高玉成发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纤纤玉手砌象牙牌,赏心悦目。 女子对两人看了看道:各位牌已验过,不信便可瞧瞧。 江月楼做了一个手势:不必! 高玉成微微一笑,示意可以开始。女子道:金银珠宝,玉器银票都可!一万两起。 玉盘放着骰子递到江月楼身前道:江先生先请。 好,多谢! 庄家对面是天门。 高玉成江月楼上下家。 不论庄家,只比上下家。 高玉成上来便来了好牌赢了两把。 江月楼道:有两下子! 这次他来了两个幺点拼成“地牌” 高玉成心里道:不会那么巧对方手里是天牌,乘势而行!说道:三万两 江楼月面上看不出表情但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三万两,再加三万两! 他是真的牌大还是唬人?江月楼面上依然看不出表情。 高玉成道:三万两!再加一万两, 江月楼是上钩了还是真是天牌? 不能让江月楼有喘息的机会!再加三万! 开牌! 江月楼亮牌 江月楼牌面果然是六六天牌 高玉成输了! 接下来几局高玉成没有跟。江月楼嘴角藏着一丝笑容,江月楼一副人牌和两副短牌! 输赢有天定!高玉成再等,等江月楼气势消去。 高玉成很幸运,他拿到一副完美的天牌! 他心里想不能给江月楼机会!:江先生,我觉得这样赌法枯燥,不过瘾! 江月楼道:哦?是吗?那阁下难道有更好的玩法?江某愿意尝试一下。 高玉成道:一局分输赢,来一次豪赌,岂不是简单一点?我这里有全部赢来的十万两!说着银票往赌桌钱一推道:怎么样? 江月楼道:好!痛快!高公子倒是个痛快人!江月楼干净整洁的手指拨弄着牌:既然这样话江月楼看了一眼美妇道:那就开牌。 女子道:两位请开牌! 高玉成手一摊:天牌!江月楼一看见高玉成手中的牌,脸上的表情模糊但样子不太自然,看样子高玉成赢定了! “你输了”! “哦”? 江月楼摊开牌:“猴王”!江月楼的牌面是猴王! 女子一笑道:天牌对猴王!看来是江先生赢了。 高玉成一笑道:想不到江先生不但武艺高强,这手上也抓的一副好牌! 江楼月道:抓牌到不曾见得,不过抓人到还行! 抓谁? 谁犯法抓谁! 这赌场算犯法?那江先生难道要自己抓自己不成? 江月楼冷笑了一声。 高玉成起身道:来,银票是江先生的了。 江月楼拿起银票一个下属接过去,反复看了看对江月楼耳边说了几句。 高玉成道:怎么,江先生难道会怕是假的不成? 江月楼道:赌完了,那么现在就该说说一些事了。 哦? 江月楼冷冷道:不知阁下可听说过一件事? 不知是说的什么事? 半月前,江南武林七十二门派的弟子大部分在一夜之间中了一种奇毒。 哦?高玉成的眉毛轻轻一动心里想:此人不是善茬,看来要早点离开这里,此事机密,他能到这里来,说明他已经盯了很久了。高玉成一笑道:愿闻其详。 江月楼道:不久之前,在一夜之间,七十二派门人弟子全部中了一种毒食欲不振,浑身无力,腹泻,江湖名医开了许多的方子也不济事。这种病症看似和普通的伤寒并没有区别,但是短短半个多月不到,很多武功底子薄的弟子就因为这种病丧命。而且这种病毒在不断的扩散。我们也在不断的去查这病毒源头。 高玉成打断江月楼的说话,问道:江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月楼道:高公子你是聪明人我想会明白的。 是吗? 现在这张解药的秘方就在你的手里,江月楼道。 哦? 江月楼继续道:方子就是银票,银票就是方子。 高玉成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刚才手里那些张银票其中一张就是那解毒的千金方。 江月楼道:不错。正是阁下手中那些银票。它是用特殊的纸张做成的。方子被奇门堂做成银票式样,之前在白首盟保管,后来沈剑飞被杀,方子不翼而飞。经过调查千金方被千手将军盗去,我收到线报,据说他要和人接头转移药方,来到赌坊,设下埋伏,准备*******月楼停顿了一下,走过去说道:我却看见在赌场阁下和他赌骰子。 高玉成道:来赌场当然不是来吃饭的! 不错,来这是赌场,你赢了,你把千手将军银票赢到了你的手里。 不过这些银票刚才不是到了江先生手里了。高玉成接着道。 江月楼不紧不慢平稳说道:可是,刚才赢得那些银票里面并没有! 江月楼又道:哼!你们刚才表面是下注,实则两个人比拼内力,不知意欲如何?我看你年纪轻轻却又如此武功造诣才对你再三客气,年轻人你在西阙山一战成名,伤了你有点可惜如若再这般,,我看千手将军把那张千金方给了你。所以,,不用我多说。 所以我是接头人,所以我拿了那方子?高玉成道。 江月楼道:没错。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幕后主使的人!这当然不排除在外。 高玉成道:敢问江先生有何证据? 江月楼眼睛微睁:如果现在有证据,呵呵,恐怕你就是一具尸体了!千手将军他把方子递给你后,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了!这里有三十一名杀手,使用暗器的高手有二十名,外边还有成批的弓箭手,只要我令下保证成筛子。 高玉成道:是吗,那你把他带过来,审问便知,何须问我。 江月楼道:高公子请放心,只要他落在了我江楼月的手上,,,我保证他会说出来的! 这时,一个人俯身在江楼月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你们这群饭桶,这样都让你们放跑了!!江楼月眼中透着冷冷的一丝杀气!他的手已经握拳。 江月楼看了看高玉成对高玉成道:这样,我也不用多说,你把那张带走解毒方子的银票留下来,看在你年轻份上我权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高玉成还没有等他话音落完手中的银票就递在他手中去了说道:我身上只有这最后一张银票了。江楼月看了看那张发黄的银票叱道: 这是假的! 高玉成却也不紧不慢的回道:我这是真的! 嗯? 高玉成又说道:这当然真的是银票!不过这不是什么方子,我也不是你说的所谓的接头人。 江楼月轻轻一声冷笑:哦?那他怎么会给你? 高玉成道:他只是愿赌服输而已。他若真的想给我什么千金方,那我为什么要和他比拼内力,让他把方子交出来? 江月楼道:这也正是值得怀疑地方,你为什么要拿方子呢?你是有什么企图? 高玉成道:我根本没有什么方子! 江月楼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情报有误?! 高玉成道:不敢,不过凭空捏造不是衙门的强项? 哼!江月楼一挥袖,杀气渐露!道:少说废话!把东西交出来! 高玉成道:我手上只有银票现都在你手里,江先生若是缺银两花,我可以把银票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 江月楼道:看来你是不见猛虎,不知道猛虎厉害呀!江月楼身边有三个人,三个人已经到了高玉成跟前,三个江湖开价能排前十的杀手!他们三个在三个不同方位站着,一看就是经常互相配合的杀阵。 戴斗笠的,鹰眼鹰钩鼻的老者是鹰眼老七,鹰般的眼睛迸着血丝,他的右手比平常人的长出一截指节粗壮,青筋暴涨一身横练铁骨双臂一抖,骨骼肌肉的关节噼里啪啦作响。他的鹰爪手已经有几十年功力,谁都能看出了别人的喉咙若被他一抓就会立刻断气。高玉成左侧身边站着两个人,两个人短瘦的身材透出一股阴鹜之气都用一把极犀利的窄剑,两仪菩萨剑。两仪菩萨并非中土武林人士,两仪菩萨剑源自琉球扶桑的忍术揉和中土太极八卦。会这种武功的人本来就不多,能把这种武功练成高手的更不多! 窄剑,歹毒,以快取胜。剑已在手!剑已出离鞘!如此的快!一剑变三式三式化九招。 这时候鹰眼老七已经跟着出手,砰砰砰,几声爆响,迅速敏捷狮子博兔一般往高玉成身上抓去,两仪剑稳准狠分别刺向高玉成的小腹,心脏,喉咙,腰眼,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前后夹击,高玉成的剑更快,以气运身长剑相随。鹰爪翻云随来往,双剑覆雨任发挥。高玉成长剑独施,如意随心。任他们三人纵有百般巧技,也没沾的高玉成半点身。 江楼月见几人缠斗情形冷笑道:哼!怪不得,连剑中骄子胜云天也败得你手里。果然很不错。又不时说道:不过,在你四周至少有二十多种暗器,随时可以同时发出,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会死在这暗器之下。 赌场里的赌徒也算是有过见识的,但是现在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似乎连呼吸都改变了方向,高玉成没有,他就像春风拂过刚解冻的湖水。 高玉成一面应敌变之机要一面悠悠的说道:“你不敢”! “为什么不敢”!江月楼反问道。 高玉成回道:“对你来说我没有多大关系而是解毒方子”。 “在我这里没有不敢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楼月已从人群中闪出他的夺命掌已经连续劈出去十掌。真是快如电!夺命掌霸道凌厉,短身相接高玉成的长剑发挥不出危力,高玉成的出手的路都已被封死! 鹰爪已快抓住他的喉咙,两剑快刺进他的胸膛,突然七七四十九盏灯同时熄灭。 黑暗中,赌坊的人,尖叫,惊吼,乱成一锅粥。黑暗中杀人无形,人最害怕的就是黑暗。四十九盏灯再次点亮。人们的内乱很快平息。地上多了几具尸体,高玉成不见了,江楼月也不见了。鹰老七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老鹰,他的胳膊被废。两仪菩萨剑,剑已断,人已残。残局很快就被收拾掉了,赌场又恢复了原状了,就好像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 密林,深处。 密林深处,无月无星。有的只有两点人影。 人影在密林处穿梭,追赶。 江月楼入职公门以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他之前绝没有漏网之鱼。 他把每一个地方都安排好了,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点,这些点动静一致,就像一张密网,就像他的人做任何事,都细致,他在公门还有一个别号叫“滴水不漏”。 这个密网之前从没有漏网,现在竟让高玉成成了漏网之鱼。江月楼追赶,谁能在密密麻麻的杀手下逃出? 救走高玉成人轻功如此高强,带着一个人竟能有这般威力! 这简直不可能! 除非? 江月楼心惊,难道是他? 绝对不会!江月楼在脑袋中否定了。这又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在用剑,他的名气那时候并不比胜云天差,那一年他还没有入职公门,他每一年清明节前后,都要找一名剑客挑战,清明是春雨时,人也断魂。那天他遇到了一个剑客。 那人仿佛从天地间走来。他的剑也不是常人所见得剑,那把剑那个人他都无法形容。那个人的剑法,根本不像这世间人物所拥有的。只是一招,也许一招都没有,那个人根本没有拔剑,但是那个人的剑气已经笼罩着大地,雨已经落不下去那个人的周围。自己的剑不顾一切,就像他那时候的人,冲,,那人剑鞘身一抖,天空下仿佛一道闪电,自己的剑已断,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那人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好像对这种神秘的力量,只有膜拜,动弹不得。那一刻,天地间世间仿佛在凝固。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踩着木鞋,缓缓的从身边走过。两人就像根本没有遇见过。 从那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听过江月楼,几年以后,公门中有个善使夺命连环掌的江月楼出现了,多少年,江月楼利用公门势力,去寻找那个人,那把剑,结果却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这个人,就像自己做了一场梦。谁能有这样的轻功,任何人想要带着一个人如此飞快的都不可能。 思考追寻间,人影已不见,江月楼叹了口气。这时,忽的密林深处听的笛声响起,悠远悠长的笛声响起,密林处升起了浓郁的雾。江月楼见雾中有一顶轿子,四个幽灵般的少女。少女和轿子幽灵般随着浓雾缓缓升起。江月楼运气一口起,身子在树枝上一弹,已落了七八丈远,往那幽灵般轿子追去,他的速度飞快,但那浓雾中缓慢的轿子和少女已不见,空气中充满着花香,脂粉香,浓雾已消失。 这难道又是一场梦? 可是,在高玉成心里知道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他刚刚从危机中度过,他刚刚醒来。 黄衫白马行古道 镖局大汉无眼郎 雾一样的迷离。 迷雾在心中。 “那真的千金方在哪,千手将军又去了哪里。” 高玉成并不知道这些。 高玉成醒来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你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三天,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高玉成说道。 高玉成心里暗思:想不到江月楼那厮的武功如此霸道,不禁的后背流着冷汗。 “这儿是哪里?”高玉成问道。 高玉成心里寻思:“昨天赌场时被人救了,看来那人便在这里了。” “是你救了我”?高玉成已问,他知道能在江月楼下救自己的绝不会是一个小姑娘。 “不是,是我给你包扎的伤口”。 高玉成抬眼只见面前一位年纪约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站在了床边她对高玉成道。 少女道:“这是我们宫主居住的地方,你放心很安全的。是我们宫主救了你。” “多谢”! 少女道:“要道谢还是等伤养好了再谢”。 少女莞莞一笑对高玉成说道:你的伤口我已经给你包扎好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多谢姑娘!高玉成抬身答谢道。 小姑娘道:不用……不用……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切莫乱动。否则伤口会流血的话,我就不给你包扎了。“你可知包扎伤口须费功夫?”高玉成摇了摇头默语。 两人一笑。 那少女忽说道:我去厨房给你盛一碗粥过来。 这一说高玉成似乎肚子真是有点饿了。 高玉成点头说道:“多谢!” 少女回道:“公子未免太客气了些。” 高玉成只记得当时被鹰眼老七两仪菩萨和江月楼围住,两仪剑刺伤他的左肩,这时候大厅突然一片黑暗,暗中有人助他脱身。不料江楼月那厮夺命掌过于霸道自己还是受了内伤。高玉成心里暗自寻思:“此间主人竟然能在如此高手重重的人群中救人,看来绝非简单!可不知她为何要救我。” 淡雅胭脂香,想必是红粉佳人。 这是一间女子居住的闺房,精致典雅,屋里檀香袅袅,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卷配上王摩洁的诗: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诗书画意境悠悠。 红鸾宝帐,紫窗纱,绣花鸳鸯被,艾草枕熏香。这里的主人想必是一位品味高雅的女子。 高玉成正细细端详屋里陈设。脑袋里思绪飞转,方子是假的,自己遭遇了围攻,是有人陷害,还是刚好碰到? 他和胜云天的死间计划和行动难道还有其他的人? “公子!”只见少女轻语一声唤道。端着粥进来了。说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高玉成颌首,对她微微的一笑道:“谢谢你!” 少女娇笑道:公子你便是姓谢么?这么一会你便连谢了三四次了。 咳咳。一声严肃的声音,少女一听立刻端起脸道: “公子,这是我家主人。” 高玉成心里琢磨道:我倒要瞧瞧这是什么的人物!身子深深一辑口中连忙称谢。 高玉成抬眼见到那少女身后来了是一位中年妇人,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气质高雅非凡,虽人到中年但华容婀娜,光润玉颜。仪态万方,玉骨神仙,明艳不可方物。高玉成心里想道如果没错,这就是那小姑娘口中所说的宫主了。轻纱不见,丽影犹记沈。 心里一惊:“原来她是赌场那个女的!高玉成心里疑问:她是谁?为什么会救我?起身一辑回道:高玉成多谢宫主搭救之恩!” 宫主道:不必谢!救你是早就被安排好的。说着手中拿出了一个信物:半方玉符 高玉成疑道:安排好了?莫非赌场的事情……说着手里也多了一样物品:半方玉符。 不错!你的任务是先找到方子和碧眼金蟾,我也是死间计划的参与者救你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你不必谢! 只听她说话温和,这温和中透漏着冷漠,这冷漠又仿佛拒世人在千里之外。 玉符合而为一。代表死间计划的信物。 高玉成心中已知。高玉成随即躬身一礼,道:不知宫主如何称呼? 玉玲珑。说完目光冷漠对着那少女道:你先下去吧! “原来此人便是沈剑飞和胜云天结拜的白首盟三当家“玉玲龙”谢玉了,不曾想竟然是一位女子。” 女子不等他发问,她继续说道:不错,我正是白首盟三当家“玉玲珑”谢玉了!这些年来我离开中土,直到收到了二哥的信才知道原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高玉成点头道:所以胜大哥邀你参与“死间计划” 只见玉玲龙继续道:你的武功已是江湖少有的高手之列,这伤对你应该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你现在被江南武林门派通缉,先暂时在这躲避些时日为好! 高玉成道:通缉? 玉玲龙道:你知道江月楼为什么要围攻你? 高玉成道:他以为所谓的解毒方子在我手里! “不错,现在他们以为是你拿了那方子,而那些中毒的人又有性命之忧,所以你现在,,,” 咳咳,两声,高玉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玉玲龙道:“有谁能在高手如云,武功高强的白首盟杀了白首盟主夺走解药的方子呢?” “听说江湖有梨园行的杀手组织。” “那她们背后呢?” 不知道,高玉成不想回答。他心里已经猜到。 现在江南武林都知道你打败了剑中骄子胜云天,又能逃出夺命掌江月楼和几十名杀手的围攻除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绝世高手,现在最有可能有机会的就是你! “我”?!“不错”。 高玉蔚然笑道:看来出名,不单有好处,而且还有烦恼! “你知道谁让你去大富翁赌坊找千手将军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去救你?” 高玉成似乎已经明白了。但他似乎又有些不明白? 高玉成道既然是自己人,有些事情我需要问清楚。 高玉成道:“我和江月楼的赌局牌都是你发的?” “不错!”玉玲龙道:“输赢自然也是我定的!我之所以让你输,因为我已经看出那方子的真假,倒不如提前让他拿去。” 高玉成心里想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在江月楼和自己眼前作假而不被发现。 死间计划。 胜云天一开始就在筹划了,从沈剑飞死正式启动。 “江湖最近兴起一个杀手组织“网”他们包罗万象,想要一统江湖,这次沈大哥突然被暗杀想必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为了将幕后黑手组织剿灭,胜二哥就将计就计把武林至宝碧眼金蟾和解毒千金方押入,誓要把暗里的黑手一网打尽!” 高玉成问道:“那什么劳什子解药方子的是怎么一回事?” 玉玲龙沉吟了一会,方才开口说道:“半月前,江南七十多武林门派中了一种毒,这种毒表面看貌似是风寒症状,中毒者先是食欲不振,腹泻,发烧,后来面色青黑,形体消瘦,后来咯血,死亡,而且江南一带所以大大小小的名医无论用何药何种方子也不见疗效,而且患病者的人数还在增加。说来这是有点蹊跷,染病之人皆是门派弟子,而其他人无论怎么接触都没有这类的症状。后来,经过调查这是中了一种湘西蛊毒!” 高玉成道:“湘西蛊毒?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染病的人都是门派弟子了”。 玉玲龙道:“不错,据说下蛊的人,能操纵蛊毒”。 高玉成问:“谁是下蛊之人是谁”? 玉玲龙道:“湘西五仙教”! 五仙教,高玉成略有所思的道:“五仙教可是江湖人称五毒教的”。 玉玲龙道:“正是,五仙教百年之前是叫:五毒教。又道:五仙教是湘西苗族少女组成的,她们确实饲养五毒,做蛊”。 高玉成道:“能救人,当然也可以杀人”! 玉玲龙略微沉思说道:“这话说的不错”! “下蛊的人不是她们”? 玉玲龙冷冷的说道:不是,她们是被别人诬陷的!和尚不一定是和尚,婊——子也不一定在青楼! 高玉成疑问道:宫主怎知道不是她们? 玉玲龙顿了顿说道:“五仙教的火凤凰是我姐姐!” 高玉成道:“哦?原来是这样!” 她们没有下毒,但却被陷害,山庄在半夜被人偷袭有人在饮食中下了药,现在教中只剩下现在刚才那个小丫头了。玉玲龙说道这时声音低沉,停顿半晌。 高玉成惊奇道:“有人竟可以在用毒之人饮食上下毒?” 玉玲龙道:“这件事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 高玉成问道:“那些人是谁” 玉玲龙道:暂时还不知道,看来“网”组织的人果然厉害!玉玲龙接着说道:江南武林大会,每十年都会举行一次,推选盟主。我看那些人是想在武林盟主大会时候做一些手脚。 你的意思是,“网”组织不想让大会如期举行?高玉成问道。 玉玲龙道:江南武林大会百年来都没有变过!他们下毒目标或许是选举武林盟主的事 高玉成道:“网”组织想控制整个江南武林,沈盟主地位和名声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绊脚石,所以这也是常理。 高玉成心里没想到这玉玲龙看着冷漠,实则是为性情中人。 高玉成道:“听说沈盟主娶一位年芳二八的女子,会不会是这女子的问题?是梨园行的杀手?抑说不定就是“网”的人。” 玉玲龙道:这些年我游历四方,很少回来,白首盟当下年年太平,不像当初那样腥风血雨,不过沈大哥之前绝不是这种贪恋美色的人,胜二哥一直处理帮中要务,也无暇顾及,具体我也刚回来也不太清楚!武林盟主选举在即,江南七十二派的人大部分中了毒,谁要是有方子,谁就是江南武林的恩人,那他就离盟主位置就更近了,他既然对武林盟主之位感兴趣,我想他不会不对解毒方子感兴趣的! 高玉成微叹道:“这个方法好!可方子的事情不知那些人从何得知!?” 玉玲龙道:解毒方子让白首盟人费尽辛苦湘西之行才得到,白首盟势大,江湖地位显赫。如果从他们帮主手中流出来,别人那应该肯定认为不假!如果白首盟的帮主沈剑飞已经死了!方子从他手中消失了,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从他手中拿的方子是真的!不然谁又会为了一个假货,去惹这么大的麻烦! 高玉成笑了一下:果然不错。 高玉成又问:我从一开始便接触的假的解毒千金方,经过赌场一战,这假的也变成真的了,不知宫主可否告知真的方子下落? 玉玲龙道:“其实这个方子我根本没有见到真的。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让人以为有真的方子罢了。” “你也没见过”? 玉玲龙点头。 高玉成道:原来如此。我想那碧眼金蟾里的宝藏和武功,或许更能让有些人蠢蠢欲动。 玉玲龙道:我希望你能把他们给我找出来!这些人或许就是“网”组织的一场阴谋!所以要找到碧眼金蟾,找出里面的宝藏,用这些将背后的那些人一网打尽! 窗外有风,院内春梅暗香。 高玉成一笑。 “现在我属于过街老鼠了,怎么帮你查”? 冰肌玉骨,自是总有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别忘了我姐姐是五仙教的”。 高玉成道:“所以宫主也对这蛊毒也精通了”? 玉玲龙道:“我本也是苗人,对这蛊毒也是略知一二”。 哦?高玉成心里疑惑着只听玉玲龙说道:“有一种蛊,下上去,中蛊者就会改变音容相貌,我保证你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不过只能维持一个月!而且这个蛊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 高玉成道:“现在所谓的方子和碧眼金蟾流落江湖,那些人必会争夺”。 玉玲龙道:“只有鱼饵够好,鱼儿才能上钩!我会一直暗地里辅助你”!“晴儿”! “宫主!晴儿在”。 玉玲龙对那个小姑娘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待着挺闷的。我看这样到时候,你就跟高公子一起出去透透气见见这美丽的天,协助高先生相互照顾! 高玉成心里想:这个小姑娘叫晚晴看着倒是挺天真烂漫的,不过这一个小姑娘又能会甚么!玉玲龙怎么会安排一起呢?高玉成还没等开口,玉玲龙说道:她叫颜婉晴,小丫头医术精通,为人机灵,留在你身边给你做一个帮手吧。 高玉成看着玉玲龙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下去。 玉玲龙看了看婉晴然后对高玉成道:三天后你们一起出发!我想事情既然是从沈府开始的,你们倒是可以从苏州城中查起,或许会有一些线索。 晴,天晴,云白,天蓝。 风烟俱静,天山共色。 蓝蓝的天空下,春风带着冬季剩下的寒意。 古道,白马,黄衫。马上美人如玉。 高玉成一笑道:你真的叫婉晴? 婉晴笑了笑手一指道:“嗯,你看就像这婉约放晴的天空。” 马车,行人,赶路,匆匆。 黄昏晚后水波晴,碧玉小家听风铃。 江湖岁月刀剑影,低斟浅唱换浮生。 高玉成人在马上朗声一笑道:名字好!人也美! 婉晴脸一红扬起手中的马鞭。 高玉成只见马上颜婉晴年纪虽小豆蔻初开俏丽多姿,亭亭玉立,脸衬桃花。阳光洒在她淡黄色的彩鹅绣衫裙上,如梵音在耳唱,不惜教人坠入情网。 倩影,扬鞭,白马驰。 高玉成催马赶上,一挑剑眉摸了摸鼻子对晚晴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此去路途凶险,你怕不怕。” “怕什么,有什么怕的。” 高玉成拍了拍马道:你若是怕了就说出来,我给你们宫主说说,让你回去。 此去江湖险恶,有太多的事情,有太多的麻烦。 高玉成心里暗叹道:“人生来是制造麻烦和解决麻烦的,江湖一入回不得”。 古道,黄昏影斜,点绛红唇。 婉晴问道:“高大哥,我们现在从何查起?” 高玉成道:“万事皆由源头,我看必须要去苏州城中,,” 婉晴叫道:“城中?白首盟的势力范围。你可知道多少人在寻找你想要你的人头?” 高玉成摸了摸鼻子道:“不错,正因为这样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去城中。” 扬鞭跃马,黄尘古道。 古道两旁树木在冬雪的融化春风的暖意下繁发新枝,道路上只留下了两匹白马两个人影。 快马奔驰。 前方路旁。 路旁居然有一喝茶地方。喝茶喝酒的地方人不少。 晚晴道:前边我们在那地方歇一歇。有喝茶的地方或许有酒。 高玉成道:你会喝酒? 婉晴道:不会,不过我知道你会喝酒,,, 高玉成笑了笑:自己独酌,未免有些孤单…… 婉晴道:怎会孤单,酒便是你的朋友……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高玉成道:不错,不错,你这话不错,凭这话我便引你为知己。 婉晴笑道:知己相逢便饮千杯。我一杯也饮不得,又怎能是知己? 高玉成道:知己在于心,心诚,饮茶便如甘酿。不诚,陈酿如淡水,饮之无味,饮茶和酒有甚分别。 马厮人立。酒肆茶铺已在两人眼前。 一杆旗。是镖局的旗上面写到:长威镖局。这些人短打扮,打绑腿,看来是押镖的趟子手。箱子很大,箱子的锁也很大。 只听得一黑脸大汉道:老板!快打几斤好酒!再来几碗茶! 酒上来了,茶也来的很快。 酒喝的也快,茶喝的也快。 因为这种酒肆野铺,酒跟水差不多。 解渴,更解酒瘾,茶更解酒,也不会醉。所以非常受赶路之人特别是镖局之人的喜欢。 可是这些人非常谨慎并没有喝,目光偷偷盯着高玉成他们俩。 高玉成晚晴也落座。 酒也上来了茶也上来了。 高玉成手端起碗,忽的眼睛看了看婉晴手指在桌子上比划了几下。晚晴一口喝完茶说道:“好茶……好茶!”高玉成也随即附和道:“好酒……好酒!” 这些人余光注视他们喝完,打量了一会,便不再顾忌,大口饮起来。 酣畅淋漓饮酒间忽的发现两人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坐在旁边的大汉先是一惊,然后大声叫道:不好……不好……这里有满汉药(他的意思是蒙汗药)几人慌忙抽出腰刀,但只觉得头重脚轻,便倒翻在地。 哈哈……咯咯咯…… “俺独制的药看来效果不错,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来宝贝今天要到我哨子灵手里了……” 哨子灵一边用脚提了踢那些大汉,只见那些人闷声不响的看来药效完全发挥。一边便动手去撬那些箱子上的大锁。大锁应声撬开哨子灵正要打开。 “东西是别人的,盗取财物怕不是好汉行径”。 哨子灵心里一惊,抬头只见高玉成晚晴从凳子上坐起来心里甚是甚是惊讶,心里想:”刚才只道这两个只是过路人,看他们两匹白马不错,把他们两个蒙翻,再来一个顺手牵羊。两人识破自己茶碗中做的手脚,看来不简单也是个角色。嘴上便开口道:两个人装死的功夫怕也不是好汉行径!我们倒是彼此彼此,, 那人又道:在下往来南北绿林的哨子灵!阁下请报上名号,,, 话音未落完哨子灵只见人影一闪,高玉成便到了他面前。 哨子灵眼珠子一转笑着道:箱子的东西多,见者有份,大家相逢就是缘,不妨平分!哨子灵虽是毛贼但也心狠手辣,但见高玉成武功高强,便想先下手为强,嘴里说着这些话,一只手淬有毒的短刺就往高玉成胸膛扎去,一只手把提前准备好放在后腰的石灰粉往高玉成眼睛洒去。 哨子灵当然没有得逞,因为他的手还没有脱出,高玉成的拳头就早已打在他的脸上了,哨子灵也不灵了,落荒而逃,偏偏他又用抓石灰粉的手去捂脸,结果可想而知。 箱子里莫非是一些财宝,才让哨子灵起了贼心,高玉成便想开箱子一看究竟! 晚晴看着哨子灵那滑稽的表情,一直捂着嘴直笑。 笑声被一个声音打断:“原来是你们在酒水里下药”!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押镖的大汉醒了。 怎么会那么巧? “当然不是!” 婉晴立刻说道:非但不是我们,说来你还要谢谢我们,要不是我们,恐怕你们的东西早就没有了!婉晴便把刚才事情说了。 几个人打开箱子,嘭的便合上,抽出腰刀把高玉成和晚晴围住,眼睛蹦出狠狠地表情:哼!欺人太甚!你们分明就是一伙的! “大个子,不是说了吗”?话还没有说完,高玉成抬起盖子 箱子没有东西。 箱子是空的。婉晴目光一转说道:“我看你们才是一伙的,串通起来讹人”! 箱子里有什么? “哼!你们拿的还问有什么?” 上! 刀光闪,刀锋破空。 刀锋破空,长剑相迎。长剑迎,刀锋冷。可高玉成并不想杀他们,身子左闪右躲,并不恃力。可是那些汉子好像并不知道,咄咄相逼。 长威镖局的这些人武功果然不弱。 他们做这一行的人竟然察觉不出来茶酒中的异样? 高玉成看他们的反应知道那不是演戏。 长威镖局名声不小。 箱子里确实有东西。 有重要的东西。 高玉成现在知道了他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刀锋袭来。 高玉成忽的身子一闪。 可是晚晴已经没有耐心了,手上暗劲运用,防守态势渐少,攻势渐多,招式也越来越猛。 高玉成拦在晚晴前面喝道:“住手!” 那带头大汉怒喝道:“不想死就把东西交出来”! 高玉成道:大爷们武艺高,我们不打了,我们老实交代,我们和哨子灵是一伙的,故意在你们面前喝下茶酒,在茶酒里下了药,哨子灵先走,我们断后。谁知大爷们武艺高强,提前醒了。 大汉不饶道:“快说,那些东西在哪!” 高玉成道:大爷们先答应放我们一命才行!不然小的死都不说。 东西看来非常重要。 另一个大汉道:快说!不然刀下无情!大汉拦住道:好!我答应你们!快带我们去。 另一个大汉说道:“别急,我怕他们两个人又弄些花招。” 大汉道:“点住他们的穴道,把他们两个用绳子绑住!” 别绑我!晚晴手一挥便想要往大汉身上打去!高玉成拽住她的手臂示意了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高玉成身上大穴被瞬间点住,手法稳,准!绑绳用的牛劲结。这种结越想解开就会越绑的紧。 这绝对不像一般的镖师。 镖车上坐着被绑着结的两个人。 高玉成道:大爷,刚才我和哨子灵分工,我只是小弟负责断后,没看见箱子里东西,那箱子里是不是都是宝贝! 大汉道:不该你问的,别问,老老实实的待着!这地方怎么走!? 高玉成头朝着一条道的方向说道:哨子灵老巢在那个方向。往那走上半柱香时间便是了。 另一个大汉道:靠,怎的还得往那边走,操,大娘的巴子。 高玉成道:嗯,几位大爷,看样子刚才几位大爷是打算去凤凰城? 大汉道:哼,要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耽误了时间。 另一个大汉道:小子,江湖注重道义,你怎的背叛哨子灵。 高玉成道:小弟出来混口饭吃,保命要紧。 大汉啐道:呸,没用的东西! 高玉成嘿嘿道:是,是,是 走了半道不见任何住人的地方。 大汉噌的一声刀子架在了高玉成脖子上道:小子,你看清楚道了。 高玉成脸上显出紧张害怕表情连忙点头说道:不会错,再往前走便是。 大汉道:小子,你想活命老实点! 高玉成道:大爷们放心!不会错。 婉晴是又着急,又紧张,牛劲扣勒的不舒服,不断的给高玉成使眼色。 高玉成道:大爷们,, 大汉道:小子,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高玉成道:大爷们,小的口渴的慌,前边路不太好走,你看,,, 另一个大汉道:呸,小命都不保,怎的,还想喝水吗? 高玉成道:大爷们小的穴道都被点,手上又绑了绳子,你看,就算死,也好过渴死好啊! 大汉道:呦,小子,行啊!大汉对另一个汉子说道:给他点水,重要事要紧。那大汉从一牛皮袋子里拿出壶水。踹一下高玉成道:娘的,还让老子伺候,高玉成朝着壶嘴猛吸一口,然后往拿壶的大汉吐去,那水在高玉成的内力催发下如蛇芯般攻击,大汉便倒在地。其他几人见状,抽出腰刀,同时往高同时往高玉成身上劈去。霎时,高玉成口中水迎着刀锋,更疾,更快。飞身,脱手,抱起婉晴,电光般闪了出去,两个人身影便消失了。 婉晴道:为什么要说给那个什么哨子灵一伙的,还甘心被绑住。那绳子绑的可真是难受! 高玉成道:我看那几人确实是像丢了东西! 婉晴道:丢东西,那又不是我们拿了为什么要承认? 高玉成笑了笑道:承认了又怎样,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 婉晴道:拜托,以后这种事不要带上我! 那种牛劲绳扣越挣扎越紧,你绳子在什么时候解开的? 高玉成又是一笑道: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先不去白首盟了, 那去什么地方?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凤凰古城 去那干什么? 高玉成道:你忘了?五毒教和解毒方子最开始就是这个地方!所以我决定要去那里,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高玉成晚晴两人走了。 长威镖局的人楞在原地,他们没有想到,两个少年男女,如此厉害,回想起来之前交手看来是捡了一条命。 一个大汉道:好险啊!没想到这两个人年纪轻轻竞走如此手段!哎, 一人道:哎,何须叹气啊,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 大汉道:说的也是,可是货没了,怎么交差! 另一个人道:他奶奶的!那咋办! 大汉道:如此看来,那两个人并不是他们抢的货物, 一人道:不是他们么,他娘的,不是他们,俺们还是要去找哨子灵! 为首大汉道:货物找不到,我们这些人都得跟着遭殃!这样,老三老四,你们回去一趟,把事情,报告给总镖头,请他加派人手,其他人都跟我寻找货物下落! 是! 这“是”字刚说完,远处铃铛声响,一人道:快看! 远处, 山峰下的石路,一顶奢华的红轿子,,四个白纱少女,八个抬轿的戴黑帽子穿红衣童子,慢慢的,慢慢的过来, 叮当,,,叮当,,叮当,,步伐随着铃铛的叮当声响落间,雾,,渐渐升起,,,轿子有节奏的缓缓像他们走来。 叮,当,, 它们看不清面目,少女蒙着轻纱,童子涂上了脂粉。 仿佛浓雾中的幽灵,看似红红的轿子,却说不清的阴森。 大汉道:快!大家小心! 另一个大汉道:妈的!什么邪门的人! 快!集合!防御! 长威镖局这些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看到这般迅速集结。 不要轻举妄动! 轿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童子抬轿子,轿子坐着新娘子。 雾色更深。 大汉手上刀一挥上前大喝道:“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一个童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金灿灿的铃铛,那叮当的响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童子用那红红的嘴唇对他们小声说道:嘘!叔叔你们小声点,轿子里坐着新娘子呢!她胆子小,吓坏了新娘子可不好! 大汉打量着那童子,见他们都是黑帽子红衣裤。脸上涂着粉,抹着朱唇。看似可爱却透漏着几分邪气。大汉把刀一横:什么新娘子,小朋友,去,去,,把轿帘子给我打开!让我看看新娘子! 新娘子怎么能随便看呢! 那童子撅着嘴说道:咦,叔叔不要那么大声,这时候另外几个童子笑着唱道:新娘子胆子小,脾气不好,吓坏了往哪找!新娘子下山找新郎,遇到山下老豺狼! 大汉听到心中不悦,不过对方又是幼稚孩童,也不便发作!便对着那四名少女道:你们,去!把轿帘子给我打开看看,, 四名少女没有动,大汉把刀一立喝到:呔!快去!没听见吗! 童子上前道:叔叔,叔叔,你们别吼了,吼破嗓子也听不见的 嗯?! 她们呀,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耳朵,比划了下意思是说她们是聋子。 听不见? 那孩童笑嘻嘻的又说道:别看她们是大人,不但听不见,还是个哑巴! 大汉也低下头小声道:快去!把轿子给我打开,让我看看新娘子美不美! 童子笑嘻嘻的跑到轿子面前说道:叔叔真坏!想看新娘子啊!又唱道:新娘子她胆小,她肯不肯下轿。大汉只见那孩童钻进了轿子,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大汉几人小声的嘀咕着。 一人道:大哥,这些小家伙看着邪门,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 另一个大汉道:就是!别跟他们耗时间了,管他们小孩大人的的,砍了他们! 那大汉道:哎!兄弟们,别着急,这些人来历不明,小心为好,乡村的孩童哪会像他们一般!且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一人道:大哥,我瞅着他们心里就发慌,他们来时候一阵雾,脸上抹着粉,涂着腮红,就像清明节李三瘸子扎纸铺的阴童子,我看要不我们撤吧! 另一个大汉不满道:怂样子! 大汉道:五弟向来胆子不大!他们不过装神弄鬼!怕什么! 黑脸大汉吐了一口吐沫道:呸!他娘的!老子有刀,看他娘的这些鬼娃子弄他娘的啥子!我一刀一个,全当切菜砍瓜!说着说着,叮当……叮当的声响就过来了,对他们说道:哎!新娘子胆子小,说什么也不出来,说了好半天,她倒是答应了,不过…… 汉子们急忙问道:不过什么?_? 孩童脖子一晃一晃的,伴着叮当的声音道::不过,新娘子想要你们一样东西! 大汉疑惑的问道:想要什么东西? 想要……语速突然加快:想要你们的眼睛!孩童伴着疾风,伴着浓雾,忽的已出手,一个大汉惨叫声已发出,剩下大汉还来不及反应,那一个大汉已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化,汉子们刀已经劈下去,黑脸大汉挥刀斩去,诡异的孩童身体极其灵活,他们手指甲不知何时勾出长长的尖锐的红指甲,大汉拼命使一招,狮子捕兔,驱散身旁童子,上前一步,拉开了帘子,啊!的一声,轿子里分明是一个糊的扎纸新娘!扎纸突然着火,忽的破纸而出一个更瘦小的孩童,身上的铃铛更响,出手也更快,手指迎着黑脸大汉刀锋上去,长长的指甲,是刀锋利,还是指甲更快?浓浓雾气已经把他们包围,叮当的声音拼命的响个不停! “嘻嘻,又一双眼睛!” 浓雾渐远,嘶喊声,挣扎声,铃铛声……血腥肆意,空气中飘来了阵阵脂粉香气把它们掩盖。l 远处孩童的歌声飘来。声音忽远忽近,就像毒蛇的响尾。 “新娘子,下山寻汉子,寻着拿刀大汉子”。 “大汉子,无眼郎,个个争着做新郎”!叮当……叮当……节奏的韵律就像通向幽冥。 鬼母子杀险 夜半僵尸怖 暮色苍茫,五仙教早已是一片废墟。废墟上野草幽深。死一般的寂静。 废墟上没有他们要找的线索。 婉晴面对着暮色下的废墟,目光似有抽泣。 “这里看来什么都没有”。 “是的”。 “看来我们还是要去苏州城中”。 婉晴点头。默立未语。 高玉成又道:“天色渐晚,走吧”。 暮色影暗人暗叹。人已走远。 云是天上雾,雾是地上云。 三月十五日,傍晚。凤凰古城,小镇有雾。 已到黄昏,古城一匹马两个人。青石的街道向晚,两人已走入街道。 街道很是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刚从废墟走来的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一种温暖,一种生机。 小孩子盯着一串大大的冰糖葫芦,脚步不移,目光不转。女子拉着他的手臂。 “吃什么吃!赶快回家!吃的你的牙都没了”!孩子的目光中充满渴望。谁人没有童年呢?谁童年不爱吃呢? “童年是多么让人怀念”。 “是的”。 婉晴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 孤儿的心向来是柔弱的,婉晴从袖中拿出些钱。 “你要给他卖糖葫芦”? 婉晴闪动眼睛:“好像是的”。 糖葫芦不过三文钱,婉晴给了一钱银子,这要买多少?婉晴只拿了一串。 “不用找了”。“那怎么行”?卖糖葫芦的说道。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原则,谁也不例外。强施的钱财,无意中伤人。 “好吧”。 婉晴伸出手,一伸一接,卖糖葫芦的手中却并不是钱,是毒蛇!毒蛇般从手中窜出,眉刺直刺眉心! 这一刺始料不及,这一刺意外之外。 刺如毒蛇,婉晴脚踩七星步,身形连退。 身形惊的街上行路马,马上黑衣人。马嘶蹄快,高玉成眼疾手更快,身形一提,飞上马身,手勒缰绳,急忙勒马,马住声长惊,婉晴更是一惊!婉晴银剑斜起,迎上眉刺。马鞍暗藏刀,黑衣人刀从手出匹练迅速,一刀分三式分别向高玉成心脏,小腹,腰眼闪去,这些事发生在霎那,高玉成剑原在剑鞘内,刹那光转,高玉成剑光飞转,间发之差,一剑三式拨开刀身,高玉成身形游走,人剑疾走,剑身再展,又出三剑,黑衣人身心大惊,身形一退,回刀做挡。高玉成乘势出剑,一剑更强一剑,“铛”的一声,剑尖刺在刀锋上,黑衣人顿足再退,滚鞍在地。黑衣人在地,手中刀停人未立,高玉成人剑飞出,一闪即至,黑衣人手腕一转刀光急封,黑衣人一刀虽封,高玉成剑尖至,剑锋一变虚空三刺,黑衣人刀势绝,剑锋裂衣刺胸,剑锋再变,闪到咽喉处。 高玉成面色一冷剑尖一抖随即问道:“谁派你来的”?黑衣人目露惊恐,面色一变,还未出口,人瘫倒在地,血已从口中流出。高玉成伸手一探黑衣人服毒而亡,高玉成心中一凛:“好歹毒!” 婉晴出手并不比眉刺慢,招式随机变,已连向眉刺削出十九剑,卖糖葫芦显然带着拼命的心,手中眉刺虽急快,但破绽亦较多,婉晴剑光收,剑尖闪电般刺出,眉刺并没有挡,迎着剑,眉刺同出,这个人显然做同归于尽准备高玉成大惊,及时轻叱:“小心!”同时剑锋凌空削出,一剑施出,有去无回,银光一闪,一缕鲜血闪出。 婉晴心惊:“好险”!高玉成额头也有细汗。 带孩子的女子早已被刚才的状况吓得不轻瑟瑟发抖,半点挪动不了,倒是那孩子非但没有一点害怕,这目光还是盯着糖葫芦,糖葫芦散满地,孩子露出心疼的目光。 女子再次拽了拽孩子:“赶紧走!” “等等!” 女子见婉晴上前,急欲奔走。孩子没有走。因为婉晴手中不知何时冒出来了一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 “来!给!” 孩子并没有接在手。他有点害羞。吃别人的东西难免会不好意思。 “吃吧!”婉晴已把糖葫芦塞到手里。 “谢谢姐姐!”孩子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一幕高玉成看在眼里。 小孩子脸黑黑的牙齿很白很整齐。 黑黑的手指很长,指甲修的很干净。 笑声未落,高玉成眉头一扬,心中一闪:“不好!” “小心!”声音未落,身形倒拔而起。 任何人都想不到这小孩子会是杀手! 或许小孩子更容易做杀手!因为谁也想不到!谁也不会提防!这不正是一个杀手最好的潜质? 暗杀中的后招! 婉晴身形仰身急翻,飞鱼倒翻,可还是不及。一声裂锦,左臂衣带被刺破。 他用的是何兵器? 诡异的身形,锋利如刀的指甲。 指甲如钢刺!一刺接着一刺。一连九刺,九刺急封,封住婉晴的的路,九刺交错,急如火焰,火焰已射至咽喉,长剑破封,急如快雨。高玉成一声轻叱,长剑倒转,一转再转,转削为切。 暗杀者,以险为胜。长剑入,破险招为劣势。高玉成身形抢先,剑身欺前,这一切万钧破力!名剑锋利这一切绝无退路! 双臂血齐迸!暗杀者一声哀嚎,声音撕裂!两个人影翻飞掠空而出。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鬼母子杀!” “鬼母子杀”?江湖名杀手一百单八位。 杀手中以鬼母子杀最为阴险。鬼母养了很多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杀手!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谁派他们来的?” 高玉成不知。 婉晴问: “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高玉成随即道:“既来之,则安之”。 夜已渐深。先住下便是了。 云来客栈,客人来,自是相迎,两人已住下。 红床暖被。高玉成婉晴已是疲倦之极。 “嘭嘭嘭”一顿敲门声。 “谁?”高玉成低喝。 “客官可睡下了吗?”说话的是客栈小二声轻唤。 “有什么事吗?” “是极,是极。” 婉晴欲开门。 高玉成示意。 “小心。” 来的只有小二。后边没有别人。 小二带了一壶暖酒,一泥暖炉。 “客官天寒夜冷,喝酒取暖,暖炉碳火生,两位早些休息。” 高玉成一笑。 “多谢。”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婉晴似乎仍在提防。看样子经历的事果然不一样。 小二面色闪烁,举步欲出。 高玉成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二点头。 婉晴有些不耐烦。 “快说!” 小二憨笑。 “是了。” “两位客官,有些话不知当说不说。” 婉晴一寒道:“你这不是已经说了?” 小二又是憨笑。 “赔罪!赔罪!” “废话免了!” “我看两位都是外地人最近时日本地有些不是很太平,两位夜里若是听到些什么动作,大可不必理会。” 高玉成摸了摸鼻子,神色一凛,疑道:“这话什么意思?” “客官不要误会,也勿用担心,只是半夜若是听见什么,切记千万不要看” “噌”的一声,寒光闪长剑落到小二脖颈,婉晴长剑喝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小二似乎被吓得不轻。慌慌忙忙跪下。 “大爷饶命,”声音发颤。“两位饶命,小的没有什么意思,大爷们饶命!” 高玉成手臂一档,抬起剑身,手一抬,剑已入鞘。 小二浑身发颤,背后已汗透。 高玉成淡淡道:“你起来吧,没事。” 小二腿软,起了三次。高玉成扶起他,说道:“半夜里不知什么事,我们见不得?” 小二牙关直颤,磕巴说道。 “最近事比较多,不是很太平,半夜听说有鬼行,半夜赶尸人,据说看见他们有的会有危险,所以小的特来提醒,我真的不是坏人” 高玉成心中一忖。眉间若有所思。 高玉成道:“据说湘西有赶尸者,夜半赶尸须生人回避。” 小二点头微笑。 高玉成一笑。对小二道:“好的,我已知道,无论什么,我绝不看”。 小二已退。一股冷风起,出门后仍不自禁的猛打了一个激灵。 婉晴道:“这小二我看很可疑要不我跟上去看看?” 高玉成制止: “这地方看来真的不太平,要小心。”婉晴点头。 婉晴忽问:“真的有鬼?”高玉成一笑:“幽冥之事不可说”。 “你见过吗?” 高玉成道:“可怕的不是鬼”。 “那是什么?” “是人心。” 灯熄人入睡,万物长寂。 三更鼓声,鼓声三点。 三点鼓声落,灯笼如萤火。 寂寂长街,杳无人声,远处飘来一阵铃声。 铃声一阵,忽的又沉静下来。 高玉成婉晴两人忽的惊起。 低声一沉。 “来了!” 长街忽的来了一群人。灯笼光亮幽若,绿色揉成一团。 那些人置身在朦胧月光下,浸润在白雾中。 那些人头带斗笠,身披蓑衣,身形飘忽,阴森鬼气。他们身形飘忽,动作却僵硬。 他们抬着一口棺材。 半夜抬棺?棺材里是死人? 婉晴道:“如此深夜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高玉成定睛一看,忽的声音僵硬道:“这些人好像有一股死气。” “人怎么会有死气?”婉晴一顿又道:“莫非他们是死人?” 高玉成颌首。 婉晴暗声道:“好恐怖!” 高玉成冷笑。 婉晴道:“这里地处湘西,听说这里有种蛊毒,有一种人”。 高玉成接问道:“什么蛊?什么人?” 婉晴道:“尸蛊!赶尸人!” “赶尸人?”“嗯。” 尸蛊专下死人身,死人便如活人,赶尸人赶尸。 “赶尸人赶尸,尸人抬棺,棺材里躺死人,这从没听过。”高玉成冷笑:“棺材里或许不是人。” 婉晴道:“棺材里是死人。” “棺材里不一定非得死人,活人。” “你是说棺材里有其他的东西?” 高玉成未语。两人身形已悄然跟上。 寒月不知何时从空中隐去。悄无声息,大地一片黑暗。 “夜半一口棺,棺木去向哪里?” 棺木入密林,人入暗深处。 九天诸魔血 暗影月勾魂 风萧索,雾迷离。 棺木行,至密林。 密林深处,幽幽荡荡,丘壑横生。婉晴高玉成跟在后面亦步亦缓,屏息凝神。 行走一阵。路渐深。暗影无亮,只有两盏微光。 蜿蜒处,荒坟乱堆。 风乍起,吹响一阵怪异的铃声。 婉晴扯了扯高玉成的衣襟。 毕竟是一个女子。 婉晴耳语。 “走吧”。 高玉成禁声。 一阵摄铃。棺木落下。 月圆夜月有缺,此时忽的月如银盘。 这时萤火突现,乌鸦惊起。 古老相传,萤火是人的灵魂化成,乌鸦将带来灾难。 这是不祥的预感,还是死亡的征兆? 他们是人是鬼? 一股冷风吹起。 一股死气逼近。 棺木落下,跪拜,祈祷。默念,祷告。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像是迎接西方诸天神。看到这婉晴转间高玉成。 “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鬼神本来就是无稽之谈”高玉成暗自吸了一口冷气低声说道:“我看他们是人不是僵尸更不是鬼!” “哦?” “也许他们是利用鬼神之说,在干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是一个邪恶的组织!” “可那些人身上的死气……” 高玉成一笑未答。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是怎么一会事,他知道世间哪会有什么鬼神,所谓鬼神不过是世人装神弄鬼而已。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风渐紧。 高玉成婉晴脚步渐轻。人逐渐接近。 乌鸦围着棺材,萤火蛰伏在那些人肩膀。 婉晴一阵寒意,脚步已停。 高玉成复道:“你怕了?” 婉晴点头。 “不用怕!鬼怪僵尸又如何还不是躲在黑暗中!” 高玉成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那些人好像根本没有察觉。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知觉。难道他们真的是尸体? 他们围着那棺木跪拜,祷告。 棺木黑漆,阴森之气澎湃。 棺木到底是什么? 棺木依然没有动静。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 “我上去看看!” 高玉成已忍不住。他双臂一振,双袖一展,如燕穿空,落到林木之上棺木上空。这些人到底干什么? 这次他自己一定要看清楚! 黑风急,雷电滚。 正在这时“哐当”一声,棺木立起,高玉成终于看清! 这一看不要紧,高玉成悚然动容,心如寒冰。 面容如槁木,身材如病鬼。从棺木跃出,或者他根本就是鬼! 黄金鳞片甲,凛凛六尺剑!一般长剑三尺,六尺剑该有多长? 只见那厮对空一声嚎叫,露出一排森森牙齿。 婉晴面容复骇,花容惨白,脚步不自觉的后移。 背后一只手,一只手已扶按在了婉晴肩膀上。这只手让婉晴心里顿时有了些许的依靠。 轻声柔语。 “高大哥!”话未吐完。 人的手温暖,婉晴却感觉这只手没有一丝热气。 “啊!”婉晴斜瞥是一声尖叫! “高大哥!”回头又是一阵惊呼。 尖叫惊起寒鸦万点,惊呼震得萤火乱飞! 这是人的手,却不像是活人的手! 狰狞的脸庞,腥臭的獠牙!目光空洞行尸走肉成群的走来! 高玉成剑凌空一剑一招凤舞穿花泄落流光,高玉成目光一闪,目光亦有剑锋闪出,六尺长剑已欺前,棺木中的人病如枯鬼,眼睛发出碧绿的幽芒。 高玉成心里此时并不怵一声喝问:“你到底是谁!” 高玉成本以为他不会回答。 两剑交锋,光芒纵横。 谁知那病鬼一般的人悠悠沉沉的回了八个字。 “绝天灭地,九天诸魔”。 此时天将拂晓,未到拂晓。 黎明前最黑暗。 客栈。 客栈这时候有敲门声。 三声落,三声起,很有频率。 开门的是小二,他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的惊奇反而一丝的诡笑。 门一开即关。人即入。 “你交代的事我都做了”。 “我知道”。 “那……” 小二话没说,那人就拿出一个绣囊。小二已接到手中。 “这是你应的报酬”。 小二满意的笑了。 小二不但在笑,眼睛也在不停来回的看。 “你看什么?” 小二嘿嘿一笑。 “我在看你。”小二回答的很直接。 “哦?那我好看吗?” 小二不停的点头。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现在这个漂亮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诱人的曲线,雪白的起伏的胸膛,薄雾似的轻纱。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无处不妖娆无处不动人,小二眼睛已不能动,直勾勾的盯着。标准的色狼。 “看来你胆子不小。” “我胆子并不大。” “确实不大”。 “哦?”小二并不明白。 “你出来用眼睛看还会别的吗?” 小二的喉咙变干,呼吸声变粗。他本来胆子确实不大,但这时,他好像不是他自己他现在就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恶魔。暗影诱人,勾人魂魄。 血。 血已流干。 高玉成走进这屋子时候,黎明的光正照在客栈小二身上。小二的眼眶内凹眼睛外凸,斜躺在地上,他的血已流干。流干的血并没有流到地上。 他的身上除了脖子有两个类似牙齿的凹槽,高玉成再也没有找到别的伤口。 “难道他被吸干全身血液而死?” 高玉成手已出汗。“绝天灭地,九天诸魔。”到底是什么组织?杀人灭口现在线索断了。线索断了就意味着婉晴的生命便多增加一分危险。 婉晴跟着那些人消失在浓雾中,自己也险些受伤,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婉晴落到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手中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高玉成在思考回想,回想每一个细节。因为他不知道哪个细节出错了。才会让自己和婉晴置身于危险而毫不知情。 他没有想出。 没有想出,那就要去寻找。线索总归会有。 又是夜。风在摇曳。 古城,夜。 华灯初上人初忙。 万花楼的夜晚,对于她们来说生活才刚刚开始。 巧娘,刚起。梳洗罢,对镜梳妆贴花黄。风穿窗吹入雾。雾中精致的脸庞,苏巧娘还很年轻,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花径依稀寒。穿过花径走到小楼。 精致的阁楼,小楼上有精致的女人。 高玉成走了进去。 高玉成只说了一句话。 “给我找最漂亮的女人,给我找最烈的酒。”然后他就被带到这里来了。这里最漂亮的女人就是苏巧娘。 浪子浪天涯不如暖床温柔乡。可高玉成并没有做什么。 高玉成只是在喝酒。 苏巧娘一袭红裳。 半晌。 苏巧娘才开口:“公子,可是来花楼喝花酒的?” 高玉成微叹。 苏巧娘又道:“公子来花楼喝花酒,只喝酒不动花,看样子是酒鬼不是色鬼。”说完她叹了叹,好像很惋惜的样子。苏巧娘又是一笑。 “床很大你要不要坐上来?” 高玉成还是没有说话。 苏巧娘又轻叹一声。 “你难道只想睡棺材里?” 高玉成眼睛忽亮。 “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谁?” “你应该谢谢我的!若不是我恐怕……” “你怎么会去那里,那里可不是一个女子去的地方。” “我只是好奇。” “看来你的好奇心真不小!” “你不也是?” 高玉成不语。 苏巧娘又道。 “我只是恰好遇见,又恰好看见……” “他们到底是谁?”高玉成又是一问。 “看来你很着急,看来你很在乎那个小姑娘。” 苏巧娘淡淡道。 高玉成又问。 “他们到底是谁?” “绝天灭地,九天诸魔”。 天地灭绝,诸魔日行,祸乱人间。 “绝天灭地,九天诸魔”。高玉成眉目一凝。心道。 “看来婉晴凶多吉少。” 苏巧娘似乎看出来高玉成的心事。 “放心,我想你朋友暂时没有生命之危。” 高玉成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苏巧娘也自斟了一杯酒。 高玉成在听着。 “绝天灭地,九天诸魔,其实是一个组织。他们善使一种巫术。” “是巫术?不是蛊毒?” “你看他们人无生气,行如僵尸,看样子就像湘西赶尸,其实不然。” “哦”? “那是一种苍岭巫术。” 高玉成心中一冷。这些他从未听过。 酒过红唇,灯火摇曳。 苏巧娘道:“他们利用巫术把美貌少女们培养成一种行尸。” “行尸?什么行尸!” “杀人的行尸!” 高玉成不敢想象。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苏巧娘莞尔一笑。 “你不相信?” 高玉成轻叹微喟。 一声机响,牙床移动。 一幅画映入眼帘。 画在墙壁间,精美绝伦。不知天下间谁有这样的丹青妙手! 壁画不但精美绝伦,一笔一画更是栩栩如生。画的不是尘世。 壁画叙述一件事。 “九天诸魔。” 那场景。 “围棺跪月的场景。” 高玉成长叹一声。 “我不得不相信。” 苏巧娘道:“他们不但用巫术造行尸杀人而且他们有一种仪式。” 苏巧娘补充道:“一种血的祭祀。” “血的祭祀?”“用谁的血,祭祀谁?” 苏巧娘继续道:“这种组织本也是从苍岭过来。据说他们信仰一种神。” “什么神?” “月神。” “月神统领九天诸魔,每逢月圆之位必当以鲜血祭祀月神。” “那他们在哪?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苏巧娘挑了挑灯芯,叹息一口气。 “他们在幽冥世界,浓雾之间,飘忽不定,雾散之后杳无踪迹。” 孔雀楼头立 幽冥世间悬 高玉成杯中酒已尽。连叹三声。 “幽冥世界,浓雾之间,那它们会在何时出现?” “十五,月圆之夜,诸魔归月。” “你的意思是他们每月十五才出现一次?” 苏巧娘没有回答反而一问:“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高玉成拿出一样东西。说道。 “你似乎落下东西了”说着嘴上又赞叹一下“这么好的东西若是丢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古朴的花簪,仿佛寄托着往事。 钗头篆字“相思。” “只是凭一枚花簪?” “花簪上一股香气,脂粉的香气。” “哦?” “用的是京城宝黛斋的脂粉。” “哦?” “这种脂粉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用的。在这古城用这种脂粉的更少。” “所以你想到了万花楼?” 高玉成点头。 “就凭这些?” 高玉成道:“凭的是感觉,这枚花簪看着古朴,其实绝不简单,一般人不会拥有这样的簪子” 苏巧娘手中一转,一招仙女拜寿,夺得一声,簪子已到手。 :“哦?” “你武功不弱。”高玉成一笑:“我只是随便试了试。” 苏巧娘一叹。 “你可真会试!” 高玉成话锋一转道:“想要找出那些所谓九天诸魔难道非得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不成?” “若真是等到十五月圆,你那位朋友恐怕真的就去了幽冥地府了。” 苏巧娘顿了一顿道:“或许可以换一种方法。” “哦?” 苏巧娘道:“难道你真的以为世间有鬼怪不成?” 高玉成良久未语。 “有何高见?” “你可知孔雀楼?” 高玉成摇头:“难道在孔雀楼?” 苏巧娘道“秘密在孔雀楼。” 凤凰古城,镇中长街。长街后陋巷,一巷接连一巷。可有两楼,孤高直耸,大气磅礴。 高玉成道:“一楼是万花楼,另一楼就是孔雀楼?” “孔雀楼楼台亭阁如孔雀开屏一般重重叠叠故名孔雀楼。孔雀楼于十年前就已在凤凰古城,很多人都想进去孔雀楼可谁也没有真正完全的见过孔雀楼。” “为什么想要进孔雀楼?” “你可听过百年之前江湖武林有一批宝藏?” “莫不是江湖流传碧眼金蟾的宝藏?” 苏巧娘道:“据说孔雀楼豪华无比,金银无数。” “你认为孔雀楼里说不定是碧眼金蟾里的宝藏?” “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那可以进去一看不成。” 苏巧娘不语。 高玉成道:“所为何,莫非私家庭院不让进去?” 苏巧娘道:“孔雀楼虽说私家庭院,但孔雀楼主人反而愿意让人进,” 高玉成道:“这倒是奇了怪了。” 苏巧娘看了看高玉成,叹道:“能进去孔雀楼绝不是一般人,他们要求非常的苛刻。” 现在的高玉成吃了玉玲龙的虫蛊面貌大改,苏巧娘看的意思是凭你这样怕是进不了。 高玉成不以为意。缓缓道:“不知都有什么要求……” 苏巧娘道:“孔雀楼要求只有一个。 “哪一个?” “江湖名剑客。” “只要是江湖名剑客就可以进了?” “是了。”高玉成道:“偷着进不行?” “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哦?” 苏巧娘道:“据说那些有这种想法的人会在第二天无缘无故死在大街上。” 高玉成道:“那该如何是好?” 苏巧娘一问。 “你可是用剑?” 高玉成一答。 “是用剑,但不是名剑,是江湖人,却不是名人。” 苏巧娘眼睛在看着高玉成,准确来说是盯。 高玉成目光一聚,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冒充江湖名剑客?” “不错。” “你打算让我冒充谁?” “西阙峰一战成名的高玉成!” “你见过他?” 苏巧娘道:“见没见过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怎么冒充?” 一张极致精致的面具,高玉成接到手里,灯光下的面具轮廓细致,勾勒的一眉一目极其清晰,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面具太像自己了。 高玉成已戴上。心中不由的苦笑,看来这次他竟要扮演自己。 苏巧也不得不叹:“看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 “哦?” “你真的很像!” 高玉成唯有一笑。 “看来你倒是像早已预谋,只怕我不找上你,你也要来找我。” 苏巧娘巧笑。 “不过这与救我朋友有何相干?难道九天诸魔和孔雀楼有联系?” 高玉成以为能问出来什么。 苏巧娘吐若幽兰。缓缓说道: “我要是知道,恐怕孔雀楼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苏巧娘道:“你若不想去,我也不为难你……” “你的目的是为了孔雀楼秘密。” “你的目的是为了你的朋友。” 孔雀楼好像和九天诸魔有联系。 婉晴生死现在在九天诸魔这个组织手中。 高玉成颌首。 “现在这两个问题交织。” “所以不得不去。” 人有很多的无能为力。 “为了朋友,我只能一试?” “好像只能这样。” “孔雀楼主人是谁?” 苏巧娘也不知。 她道:“孔雀楼主人,极其神秘,据说只知他一个外号,别人称他为“财神””。 “财神”“看来他很有钱”。 陋巷。陋巷尽头便是孔雀楼。 当高玉成走进去他不得不感叹。 孔雀楼主楼后面交错纵横。 别苑连亭台,亭台接楼阁,楼阁通水榭。亭台生花径,水榭卧莲池,楼阁香薰暖,别苑分外清。 青铜琉璃盏,紫海佩玉鸣。真是无地不奢华,何处不生辉。 苏巧娘真没想到就这样进来了。她本以为要费几番周折,可她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进来了。 青铜灯台下罩着轻纱,两人坐在那里。 桌子上摆着名贵的香炉,燃着名贵的龙涎香,香烟正袅袅。 就简简单单的一封拜帖,拜帖上就简简单单几个字。:高玉成顿首,特来拜会。望楼中畅谈一叙,以消仰慕之情。守卫者看了一下拜帖,又看了一下人。 他们就进到了这被外界称为神秘的孔雀楼中。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他们不但有幸进孔雀楼中,更有幸见到了孔雀楼的主人财神。 一双狭长的凤眼,顾盼生辉的眸子在凤眼中流转。纤尘不染一身白衣,他就像王府中的佳公子。他绝对配享有这一幢如此宏大的楼宇。他在几个同样白衣的少女拥簇下走出来。 “西阙峰一战公子声名远扬,一杯薄酒不成敬意。”玉盏银盅财神杯举。 珍羞清酒,高玉成杯一仰而尽。 “岂敢岂敢,财神大名当真见面远甚闻名,恨不能早相见。” 财神好像极为客气,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有多说。 高玉成却不得不问:“先生一定是剑中高手” “哦?” 高玉成一笑:“不然孔雀楼只有江湖名剑客才能有幸观赏。” 财神一笑置之。 “剑本是平生嗜好,就如叶公好龙一般。能与剑客切磋,实乃一件快事!” 忽的又道:“高兄请!” 两把剑。三尺长剑。长剑玉盘中捧出。 高玉成道:“先生这是何意?” 苏巧娘心里也在发凉。 “以剑会友而已”。 只是试探?还是比试? “铮”的一声,高玉成手轻拂袖未动,长剑离鞘长空一转又回到剑鞘。 高玉成一笑。 “剑还是不出鞘为好。” 这一转一回,正是高手之手,财神早已看了明白。 财神笑道:“难得贵客上门,孔雀楼虽比不了皇宫大内,亦有可观之处,两位若不嫌弃可移步后院。” 走花径,过花亭。财神带着两人游赏一番。 高玉成两人心不在焉。各有各的打算。 “先生可曾听过绝天灭地九天诸魔?” 财神微笑道: “虽居江湖,亦不涉江湖久矣未曾听说过。” 苏巧娘指到一处高楼接道:“孔雀楼当真壮观之极想要窥其全貌赏万千风景,高楼处正是观赏处,不知……” 月渐缺。 高楼望断。 高楼处并没有什么神秘莫测。只有一牌灵位。 财神道:“此居是思先父之所”。 高玉成躬礼回道:“失礼。” 阁楼有一剑,名剑:泰阿。 高玉成道:“先尊想必亦是剑中高手。” 财神道:“先父一生追求剑道。我便在此地建孔雀楼,邀天下名剑客。” 高楼俯瞰,孔雀楼尽是景色非常。 财神略有所思。 忽道:“我想两位怕不是为赏景而来。” 高玉成坦然道:“先生待人之诚,实不相瞒,在下为寻朋友而来” 财神点头。 财神问: “你的朋友与九天诸魔有关?” 高玉成点头。 财神又问: “阁下以为孔雀楼与九天诸魔有关?” 高玉成默认。 财神又道:“那么现在阁下认为呢?” 高玉成一叹道:“这里风景如画,当真安静之极实不像那些邪魔外道” “那么……” “叨扰先生了……” 财神道“既如此不便相送了。”财神转变如此的快,高玉成始料未及。不过又一细想任谁也会不高兴了。 两个人已出楼阁。思绪万千。 高玉成问:“你可看出来什么吗。” 苏巧娘道:“一切太过于正常!” 高玉成不解:“哦?” 苏巧娘道:“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哦?”高玉成语气一转,转顾苏巧娘冷冷道:“孔雀楼中我看没有什么秘密,你的秘密倒是不少!”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哼”的一声,苏巧娘道:“明人不做暗事!” 高玉成道:“绝天灭地,九天诸魔,幽冥世界,月神,血祭你编故事能力不错!婉晴这件事是不是给你有关?” “你这什么意思?!”苏巧娘已有怒气。 高玉成道:“你可知道苍岭巫术吗? 苏巧娘道:“你且说来!” 高玉成道:“据说苍岭巫术有一种可以让人血液不自觉的流干”。 苏巧娘脸色苍白。 高玉成又问道:“云来客栈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你只不过想利用我进孔雀楼!” 苏巧娘已流汗。 高玉成叹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巧娘亦叹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高玉成道:“做没做我看你心里知道”! 苏巧娘道:“好!那你跟我来一个地方!” 高玉成问道:“我还能信任你?” 苏巧娘答道:“信不信由你!” 山外孤峰。云暗风高。重冈复径,险峻绝峭。 “这是要去哪里?” 重冈复径自有清流,苏巧娘道:沿水而上便是“九天诸魔,幽冥世界。” 缥缈云端。 古老的歌声从山峰传来。就像灵魂的唱诗者。 苏巧娘听到歌声脸色很难看。 高玉成道:“歌唱者何人?” 以神之名,伏地为奴。 苏巧娘道:“她们是月神的侍奴”。她又继续解释道:“月神有十二侍奴,每一侍奴麾下有三千诸魔。” 雾渐浓,歌声渐隐。高玉成道: “你跟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苏巧娘长叹“我便是她们十二人之一。” 高玉成打量着她。 苏巧娘道: “看来这事要详细说起。” 高玉成好像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轻怒道“好啊!你且说来!” 湘西邪,苍岭巫。两派自是一家有异曲同工之妙。巫傩绝技,密咒奇门。赶尸弄蛊不如巫术。 苍岭中的深处,玄之又玄秘之又秘。一切诸相,皆从巫术。 “九天诸魔,绝天灭地。”就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巫术组织。说道巫术组织,高玉成不禁又想到了江湖神秘的“网”组织。 随即问道:“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苏巧娘道:“铲除异己”。 高玉成道:“武林豪客,江湖大亨,据说有的在一夜之间暴毙,他们临死前都接触过貌美女子,可跟这有关?” 苏巧娘点头道:“不错,那只不过是这里的分支,那些在美貌少女被变为行尸人在这里被称为落洞女,她们都是一些未婚少女,那些巫傩给她们行作降神巫术。” 高玉成怒火中烧。剑已出鞘。 苏巧娘冷道:“切不可莽撞!” 复径重叠,已到峰顶处。水流尽头,顶峰处,一道奔泉倒挂天际。 孤峰上有巨大的石门。石门上一幅巨大的雕刻画。 画中自是诸魔拜月场景。 石门上缀字。 “碧落黄泉,西门仙居”。 孤胆入绝地 道破几玄机 石门在白云流水间。高玉成远远看见了那些隐雾中的少女。少女好似在白云间又从白云间隐入雾中。 高玉成便问:“你既然是十二人之一,为何……” “为何要背叛是不是?”苏巧娘神色间有些憔悴的答道。 她又叹了口气: “我只不过要找一个人。”高玉成似乎有些诧异:“哦?不知要找何人?” 苏巧娘道“六年前一江湖名剑客偶然路过凤凰城,无意间受财神之邀进去孔雀楼,谁知一去不复返。” 高玉成想起了那枚花簪,上有相思两字。想到可能与之有关。于是问道:“想必是赠簪之人” 苏巧娘点头。 高玉成道:“原来如此,” 苏巧娘又叹道: “后来我想方设法想要进孔雀楼谁知都被孔雀楼那些守卫阻了下来,于是有一天我夜探孔雀楼打探人的动向,却就遇到了你们那天遇到了一模一样的事情,”高玉成又想起了那天。月夜行尸抬棺,还有那个身着黄金鳞甲,枯如病鬼的那个人。问道: “然后你就加入了他们?” “我本想用月奴权力和行尸人去探入孔雀楼,谁知道都不行。” 高玉成道:“若真如此看来孔雀楼绝不简单。” 苏巧娘道:“岂止不简单,我想比九天诸魔还要可怕!六年间一共十六名剑客高手的的确确消失于孔雀楼无影无踪。” 高玉成心一叹。 “江湖人心险恶,果然不错。” 苏巧娘道:“九天诸魔既知是邪恶组织,又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想摆脱他们的控制。” 高玉成不明白。 苏巧娘道:“你可知背叛者的下场?十二月奴虽位高权重,但亦不过是奴隶,每半月需服一次血胆,若没有解药便全身爆裂而死”说着声音竟有些微颤。 “血胆是何物?” “一种巫药,有月神祭司掌管。月神祭司便是这组织最高的首领了。” 高玉成道:“如此说来你想要血胆的解药。” 苏巧娘道:“我本以为孔雀楼与九天诸魔组织肯定会有关系,所以进入孔雀楼一来想查失踪的人,二来说不定还能找到解药。” 高玉成道:“孔雀楼隐藏的极深,那现在剩下的机会就只有从月神祭司下手了。” 苏巧娘道:“不错。” 高玉成道:“你离服用解药还需多长时间?” 苏巧娘道:“月神祭司每月闭关十五天,我趁她闭关时偷偷溜了出来,现在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高玉成心中一股豪气而出,脱口道: “我帮你拿出解药,你帮我救出婉晴。” 星光下,低迷的夜空,正是暗夜横行,百魔丛生。 “入口在哪?” “水帘之后。” 高玉成只见水帘下万丈深渊,深渊下只有白雾。 这怎么可能进去?飞燕鸿鹄也飞不过去。 苏巧娘如飞燕凌空,长袖一展,身形一跃,往水帘之中跃去! 她要干什么?水帘下绝壁当空,万丈深渊,这一跃有去无回。 她却是稳稳当当落在水帘下。 高玉成心想这里入口设在孤峰水帘后,果然是大手笔,鬼斧神工。绝壁后另有玄机,原来是一块形色透明如水的石阶。 高玉成身形也跟着跃起,玄机后不是福地洞天,却是幽冥暗黑之所。绝峰后的幽谷,星光下虽景色如画,也让人不寒而栗。 山谷中石阶宽阔累累层层罗列向下延伸开来,石阶两旁小溪清淌,溪水微光。沿石阶而下,溪水渐深,溪水中亦有小舟。 苏巧娘:“顺舟而直行,盏茶后就可到碧落仙居之所。”溪水泛微光,目光所至,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祥和。 高玉成知道这一切祥和的背后,绝对不会那样简单。 高玉成道:“沿途可有守卫?” 苏巧娘低沉:“一切小心尤其是水中”。 夜色很深,每一处都是黑暗,每一黑暗中都有可能隐藏杀机。 水面上平静,水底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呢? 水波有微动。高玉成凝眉忖思间,苏巧娘愕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浑然殷红的匕首。 “水底下似乎有动静,黑影如线悄然移来” 高玉成剑握,凝眉心中不免诧异:“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在水底来去自如。” “来了!” 苏巧娘手中匕首紧握,随时准备出手。 “小心这水里有水傩。” “水傩?”不等高玉成开口相问。 水面已开始翻滚,小舟溪水中激荡。 阴森黝暗下。 高玉成乍眼一看,毛孔直竖,倒吸一口凉气。“呛哴”一声手中长剑已出鞘。 黑的是头发,白的是人体,头发长过人体,如鱼般游窜来! 可怕的不是这。 不知何时,一叶小舟四周已布满这些怪物。一个照面映入眼帘他们浑身长满鱼鳞似的皮背后拖起瀑布的长发,碧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猩红的舌头乱吐。 高玉成面庞一沉眉扬目立。喝道:“好家伙,今天开了眼界!”这好“字出口,身形疾转半圈,剑已往这些怪物脑袋削去。界字说完龙渊剑已连挑出七八剑。苏巧娘手腕亦翻转,腿一蹬借舟扬起,连变数十个方位。剑气迫及怪物咽喉,怪物一声嚎叫,泻入水中。看来怪物似乎有些惧怕苏巧娘那柄匕首。 “啪”的一声,水花激起,高玉成左掌击出,剑势亦变,身势直坠水面,腰腿一凝,借势弹起,长剑斜穿水中! 又是一阵,怪物鱼贯而行。舟心晃荡,舟中不稳。看来它们转攻小舟。 黑暗不远,危险逐近。 那碧眼放出幽光,就像嗅到鲜血的恶灵。 小舟如秋风的落叶,暴雨顷起,水柱浪起,水傩幽灵同时击打木舟,木舟成块状翻飞,高玉成苏巧娘身形同浪而起。幽暗谷洞,只有水。 “往岩璧贴去!”高玉成一声呼喝。 苏巧娘匕转,刃回,手裂,血出。血雾洒出滴入水中,一融即化,水傩顿时无踪。 两人紧贴壁而行。 高玉成看着那些水傩离去,低声道:“看来它们对血非常敏感……” “这只是暂时的,它们只对服用过血胆的血敏感,血对它们来说是种享受,短暂的安静,等会它们的攻势会更猛烈”。 岩壁湿湿滑滑,两人寸步相移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难道没有另外一种法子。” 苏巧娘摇头。 苏巧娘说道:洞内的人若要出去,也只是依靠舟船,不过那时候水傩跟随左右护送,外人想要进怕更是没有可能。 该如何? 两人正念想思考间。 岩洞好像有一种回声。 高玉成忽的神色凝重,做了一个静止手势,示意仔细听。 苏巧娘亦跟着凝神静听。 幽洞深处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耳中,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轻到重持续不断。 “这是什么声音?” 吱吱呀呀吱吱呀呀从远处进进入耳畔回荡脑海。 苏巧娘脱口惊呼: “危险!”看来已经迟了。高玉成心慌脑沉,头重脚轻,噗通一声跌入水里。 水傩霎时一闪而聚。扑将过来。苏巧娘立入水中,赤红匕首手中打转,水傩越聚越多,獠牙刺入皮肉,命在间发,不容细想。苏巧娘一咬牙一股热血从手臂流出。 水傩再次散去。 生死边缘。 溪水灌喉高玉成一个激灵,人在瞬间已半醒。吱吱呀呀竟能扰乱人的思维让人出现幻觉,看来这里鬼神之术挺多。 苏巧娘一只手把他拉出来。虽说水傩一时半会不会过来,但这次苏巧娘流血不少,脸色不好,体力大减,两人斜躺水中浅边暗石上喘气,都是惊魂不定,暗叫好险。这也出乎苏巧娘的意料之外。吱吱呀呀声音停了,周围又是一片静。高玉成也在担心,对方若是人便好解决,若是这似人似鬼的家伙倒真是有些难办。正犯难时,溪水中有东西漂浮出来。 高玉成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巧娘道:“我也不知。” 高玉成又问:“棺木里是什么?” 飘来的正是一口口黑木的棺材。 苏巧娘心道:“难道里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黑棺木里大部分都是行尸”。 高玉成道:“行尸出洞又要杀人吗?” 苏巧娘道:“不是。行尸出动,绝不是这样子出来,它们虽被称为“行尸”但也是有巫术操纵绝不会自己从棺材里走出来。” 高玉成道:“棺材里可是那些行尸少女。” 苏巧娘道:“应该是……”嘴里又喃喃自语道:“不过……” 高玉成连跨两步已掀开棺木。“或许有线索。” 少女本是青春年华,却奈何成了行尸走肉。“太可恶了!”高玉成怒喝!飞拳!一拳打在棺盖木上,棺木立刻粉碎,木屑四处飘荡。 一具,两具,转眼高玉成已掀开七八口棺材。 没有婉晴。 苏巧娘道:“行尸少女一般制作需要七天时间所以这里不太可能。” “那会在哪?” 苏巧娘道:“往前走吧。” 嘭嘭的敲打声。似乎在挣扎。 高玉成心在沉。苏巧娘似乎也不太明白。 高玉成双目圆睁长剑已有争鸣声。苏巧娘顺着目光看去,不远处石壁间有一佛龛,佛龛里坐的却是人。 “巫僧!” 高玉成双臂一振,一声龙吟,人剑匹练般飞射而出直贯喉咙。 剑入喉,却没有血。难道血早已空?原是血早已凝固,所以没有流出。 苏巧娘道:“他是碧落仙居里得巫行僧,吱吱呀呀的声音便是他发出来的,可是他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刚才那吱吱呀呀的声音才会停”。 谁杀了他? “或许有人比我们提前进来”。 “悉索”一响。 高玉成目光一转眼中分明一声道:“谁?” 水中浮棺似乎有人! “谁躲在棺材里头?” 剑光再起。凌厉的剑光火花般刺出。 一个美人从一副棺材内僵尸般立起! 碧落黄泉 西门仙居 行尸人?落洞女? 美人僵尸般从棺木中直立而起。 高玉成抖剑而出,剑锋却落空回转。 原来美人不是尸体,是活人。 高玉成心下一惊转而大喜。 收剑呼道:“婉晴!” 婉晴神色木然,并没有搭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高玉成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高玉成愕然。望着婉晴又道:“是我!高玉成!” “你怎么了?” 苏巧娘细声道:“小心!” 高玉成已留神婉晴黄衫上有血迹,但是眼神虽木然可毕竟不是那种苍白的空洞。 高玉成复道:“婉晴绝不是那所谓的行尸少女。” 苏巧娘亦留神,她并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只是她心里好像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高玉成道:“或许她是受到了惊吓”。 苏巧娘点头。 高玉成手臂揽住婉晴的腰而抱出。 “没事就好!” 婉晴还是没有说话。不过目光中依然有恐惧的表情身子不停颤抖。 婉晴忽的放哭,她这才看清。 “高大哥!” 高玉成紧抱住她。 “不要害怕!” 高玉成问:“婉晴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婉晴摇头,泣声道:“我晕倒后醒来发现被那些鬼怪带到布满棺材的地方,然后它们给我放进一个棺材里,我想逃却打不开时间越来越长,我浑身没有力气,差不多快死了,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见外边有非常大的打斗声,于是我拼命的敲打棺材,然后我就感觉到了棺材在不停的移动……” 高玉成也不禁问道:“那地方里面有什么你可看清楚过?”“你可知道刚才是谁杀了这个和尚?”婉晴不答,埋首哭泣。 苏巧娘道:“先别问这么多,看来她需要多休息。” 高玉成道。 “是的,” 苏巧娘道:“高公子,她现在可不能和我们一起再去碧落仙居内”。 高玉成道:“这是自然。” 苏巧娘道:“那?” 高玉成道:“你们先回去” “那你……”苏巧娘惊问:“你难道想要独闯碧落仙居不成?” 高玉成默认长剑條然一翻目光落在苏巧娘身上。“劳烦苏姑娘帮我照顾好我的朋友。” 苏巧娘紧抿嘴唇,一言未发。 顿了一顿,才缓缓道:“绝对不行!你可知碧落仙居的凶险……” 高玉成一笑:“你可指那些行尸人,或者溪水中的水傩亦或是致人迷幻的巫音?” 苏巧娘脸色沉道:“这些并不可怕。” 高玉成道:“这些已经超出很多人的见识范围了还不可怕?” 苏巧娘看着手里闪动赤红色的匕首。 “水傩行尸人,它们再厉害也不能见阳光也只能在黑暗中,再厉害也是由那些人操作”。 高玉成正色道:“你是说那些背后行苍岭巫术的那些人?” 苏巧娘道:“不错,绝天灭地,九天诸魔,其实没有什么魔鬼,可怕的是那些人” 高玉成道:“既然是人就有弱点,既然是人就有机会。” 苏巧娘没有辩解。她想说那些人利用巫邪术操纵行尸,人比那些魔鬼还要可怕。 高玉成问道:“血胆的解药在哪个地方”看来高玉成决心要探寻碧落仙居里的秘密。 苏巧娘道:“碧落黄泉西门仙居,有九门十二宫除了月神祭司首领和诸多行尸十二宫内还有七魔八将十二月奴那些行尸巫傩各种仆役在黄泉南三宫,七魔八将在碧落东三宫十二月奴在碧落北三宫,而月神祭司便是在碧落西三宫的仙居血胆解药便是在碧落西三宫”说道此处,苏巧娘改口道:“现在是十一月奴。” 高玉成听到七魔八将,皱了皱眉头道:“七魔八将,那天身穿黄金鳞甲的不知是也不是” 苏巧娘道:“七魔名:赤橙黄绿青蓝紫,八将名:风雨雷电日月星辰”身穿黄金鳞甲身形如病鬼的便是七魔里的赤枭。高玉成脸上虽没有任何改变心中却不禁动容:“好庞大的组织” 高玉成道:“七魔怎么都长着恶鬼凶灵般模样!” 苏巧娘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他们每个都是人,而且每个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 高玉成道:“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以真面目示人?” “不错。他们个个都是江湖大亨武林豪客。” “他们既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为何甘于人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铲除异己控制江湖金钱权利或者都是这都是他们想要的!” 高玉成颌首。 “他们野心不小!” 苏巧娘道:“现在目的是找到血胆的解药,不但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 苏巧娘说话期间眼光始终不离婉晴。高玉成不理解的道:“苏姑娘看来有什么疑问。” 苏巧娘叹道:“说实在的我实在不相信……”语气渐轻。 “不相信什么?”高玉成追问道。 “我实在不敢想象有外人从碧落仙居出来竟然毫发无损的!” 苏巧娘盯着婉晴的目光。 高玉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巧娘道:“不敢!” 高玉成道:“有话直说!” 苏巧娘已靠近婉晴。 婉晴身子略微回退眼睛露出有敌意的目光。 苏巧娘字如冷锋询问婉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高玉成面有愠色。道:“她或许是巧合运气,” 苏巧娘忽的抢先握住婉晴手臂:“说!” 匕首一闪。苏巧娘猝不及防。 高玉成眼疾手快,夺刃截刀。匕首只削的苏巧娘右臂一分。 高玉成喝止:“婉晴你疯了吗?” 苏巧娘眼睛一亮,再次抢攻婉晴。只听嗤的一声,婉晴右臂衣衫已被撕破,露出雪白的臂膀。 高玉成怒斥: “你们都疯了不成!” 苏巧娘冷笑道: “我说呢” 高玉成愠道:“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嗤的一声,苏巧娘亦露出右臂。 高玉成道:“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苏巧娘的右臂正中有三条血红色的线,从手腕处一直延伸到关节异常醒目。 高玉成终于明白。他亦看见。 婉晴的右臂上俨然有着一模一样的三条血线。 高玉成疑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苏巧娘道:“这是十二月奴特有的标记。” 高玉成吃惊道:“你说婉晴也是十二月奴不成”然后接道:“这绝对不可能的!她从没来过这里”。 苏巧娘道:“或许是十二月奴少了一位,所以让她补了上去”。 高玉成道:“说的也是有道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最起码要等她养好了之后再说。” 苏巧娘亦道:“我想你应该快点了,三条血丝既是十二月奴的标记,也是证明她服用过血胆的标记” 高玉成这一次势在必行。 顺水而行。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水傩再也没有出现过。高玉成复其行。这段路虽非遥远,但走的极为艰难。 水绝石出。两个巨大的石块。 石块背后。 极目望去。 绝峰幽谷,依山凿建,一幅绝美的画卷。 水绝处偌大的宫殿楼阁相接,夜色下更加的恢宏。 这难道就是碧落仙居? 九天碧落也不过如此。 高玉成更加小心,他知道这里处处隐藏杀机。 血胆在西三宫。 他的人已轻掠而起如缥缈孤鸿。 他的身子已贴在一间楼阁的屋檐上。 楼阁下有铃铛。 屋里似有挣扎声,血腥气,这里诡异的平静。他轻拨开房子让一片灰瓦。里面很黑,很静,他的人已轻掠了下去。高玉成心里道:这里黄泉南三宫。高玉成本想进去看一下,可他忍住了好奇,他不敢想象那些行尸若是全部动了的话会是什么概念。忽的一阵乐声响起,他又飞上了楼阁。乐声还在持续,从远处传来,高玉成伏在屋顶心中忖思:难道又是幻音?这次他收敛心神绝对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第二次。 也就在这个时候,高玉成发现了星光依稀下几十个人影幽灵般的朝一个方向飞出。高玉成亦打算追去。正待起身一个白影穿出。白衣人低问:“什么人!” 看来是被发现了。 高玉成微微一笑:“在下高玉成,不小心误入此处” 白衣少女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赶快出去我既往不咎!” 高玉成又一笑:“怕是不能。” 白衣少女厉声道:“你留在这只有死!” “七妹!”一个声音喊来。 那白衣少女看了看高玉成,身形掠出。 “七妹,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快点!” 白衣少女道:“三姐,现在事态紧急,我留意一番。” 只听口称三姐的女子道:“七妹,事态紧急保持警惕是好的,不过这里是幽冥暗宫只有棺材和行尸,没有什么事,快随我去” 白衣少女笑了笑道:“三姐说的对,谁若是惊动了棺材旁的铃铛,可有好果子吃了!” 那三姐焦急口气道: “强敌来犯,大祭司还在闭关我们赶快过去” 此音入耳高玉成暗暗心惊幸亏自己没有进那些屋子里去。但他不知那白衣少女为何放过自己。 听的那三姐的话意思是碧落仙居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 高玉成暗自跟了过去。薄雾处夜风吹白衣少女如翩翩仙子。想必她们就是十二月奴当中的人了。 碧落仙居果然是大的很。 西门处,石灯通透。白玉般的宫殿。 宫殿建在山池水中央。宫殿的立柱镶嵌着盏盏如星般的灯。 白雾笼罩。 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 时势突变 峰回路转 远处一阵乐声飘来。 所有的景象都非常的朦胧。 黑暗最幽秘的地方。 月神祭司还没有现身。 高玉成伏在边缘暗影里只见星光朦胧处有十多个人。 十几个人都是满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眼睛。 他们的兵器都是剑。长剑,精钢打造的长剑。看他们握剑的姿态,他们屹立在雾中的风神姿态。高玉成知道他们在武林上的位置绝对不低。 他们来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们其中一人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袱。那黑色的包袱绝对很重要。因为他们的对面都站着人。 “绝天灭地,九天诸魔。”高玉成认得他们其中一个人身穿黄金金鳞甲身形枯如病鬼,手握六尺长剑。正是赤枭。他们的面目依然狰狞,不过高玉成知道他们是人非鬼怪后,心里感觉轻松不少。那些白衣少女也在场。 他们对面站着的正是七魔八将。 他们中间只隔了不到七八尺。 面面相对。 一场激烈的打斗将要开始。 赤枭话如冷锋道:“留下你们抢夺的包袱,便饶你们一命” 一个矮壮汉子闪将而出字带讥讽笑道:“哈哈!笑话!谁饶谁的命还不知道呢!” 一种铃声又再次响起。 是摄魂铃! 摄魂铃出,行尸出动! 黑衣人群似乎不惧。 手中硫磺一般的粉末,雾中散来,那些行尸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那些吓唬人的招式不管用的!” 矮汉撕声道:“快让那个老妖婆出来!” 七魔八将中一人冷笑跳出人群。 “找死!” 他使的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梅花鹿角钩! 双钩一挑而起起伏吞如浪。 矮汉长剑随即迎上。 长剑一拒而挡挡压吐如沙。 梅花鹿角钩造型奇特,招式新奇。 矮汉长剑虽精,但看来招架亦有些吃力。 眼见不妙,黑衣人群立刻冲上去。七魔八将也伺机而上。 霎时间一干人就已交锋。一边是: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魔,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八将,斧钺钩叉,刀枪剑戟。 另一边一行十五蒙面黑衣人十五柄明晃晃齐刷刷的长剑。 黑衣人群中已有人喝道:“邪魔外道丧尽天良替天行道除之后快”! 另一边亦在怒斥:“光明磊落侠义堂正的剑客,竟蒙面偷袭,做起了强盗我看狗屁不如”! 刀枪剑戟进退连环,长剑迅捷如风。 剑锋利,钩叉险。 双方实力相当,恰是对手,两班條合條分,难解难分。诸多兵刃招式决战俱一一施展开来。不料想这深山绝岭中有这么多武林高手。能将一些偏的武器使的这般得心应手,高玉成心想七魔八将看来必是江湖高手。那些使剑者已是高手不必多说。可他们为什么要蒙面呢?高玉成此时想到这月神祭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高玉成并没有太留意对战,他一直细心观察着十多名月奴。月奴并没有出手,只是在一旁看着。 雾色缭绕不散,愈来愈浓。 左攻右突,前迎后防。 十五名黑衣人多次拼命欲抢进仙居内,七魔八将誓死相抗在外。两边居斗良久,未见输赢。 转眼之间,白衣月奴在白雾中消失。 十二月奴退守仙居内。 他已悄然无息的进入仙居内。 仙居内自是一番模样。 白衣少女和同样一般的黑衣人群厮杀缠斗。空中身形风车大旋转接连抽杀。 九名月奴。 五位黑衣。 白衣少女亦是剑,黑衣人也是剑。 白衣少女剑走轻灵飘忽。 黑衣蒙面剑行老而弥坚。 抬手而刺行云流水 举剑当胸鹏博万里。 剑击火星飞溅。刃削物体横残。打斗较之外边更是凶险。五名黑衣人对战九名月奴也不落下风。 战未多时白衣少女声势渐落,少女不如姜老。黑衣人体力充沛,少女臂力不支,黑衣五人趁势拨剑,一剑九式挺直直刺。“赶快束手就擒饶你们罢!” 其中一名白衣少女呼和一声:“结剑阵!”只见白衣少女们身形一转而变,脚下虚弥,步伐交错,渐变九次,同起同落绝无差池,出剑一环接一环一剑接一剑。 九字连环阵。 剑光闪闪,寒锋不离。 黑衣五人被围在阵中。一人托住长剑挺身立道:“只要你们交出那个老妖婆我们便不与你们这些女娃计较” 高玉成再次听见“老妖婆”心中暗想这口中所说的“老妖婆”想必是月神祭司,西门仙居月神祭司闭关,这些人定时冲着她来的。瞧形式那月神祭司肯定在内堂之中,想必解药之内也在。 少女们不理自内而外抖剑急刺。 黑衣人闪避不及,衫破而露肤,剑气急露肤伤皮。 黑衣一人翻转长剑切削。眼睛一睁一瞪暴怒而起。 “看来老夫要对你们这些女娃子动手了!” 黑衣人内力疾吐,剑势纷纷如落雨,白少女红晕暗生,剑阵飒飒似飞絮。一阵相接,剑势一阵快过一阵,九环联合,一环紧扣一环。 “铮铮铮”铺天落雨,“噌噌噌”飞絮满宫。过不多时,无论黑衣人还是白衣少女额头都出现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显然是身心力竭前兆,高玉成内心暗道,现在正是出手时候!思绪正飞转,长剑刚离鞘,情势忽然有了变化,只见为首一白衣少女脸色一青剑光一震倒退内堂去。 高玉成暗叫不好!“莫非月神祭司闭关修炼之所出了什么事那婉晴两人解药该如何是好!?”不由分想,一招霸王卸甲,越过大殿,身子一晃鱼贯内堂中!黑衣人群白衣少女们打斗正是胶着状态,一场恶斗分身乏术。 内堂有血腥味。高玉成已闻见。 内堂中有三四名白衣少女倒在地上。高玉成已看见。 “快说!祭司那个老妖婆在哪!”声音虽不高,但高玉成听的清清楚楚。 高玉成心里忖思: 月神祭司在哪?难道月神祭司不在仙居内那血胆解药的事怎么办? 除了三四名倒地的白衣少女。内堂只有一长身挺立的黑衣人。黑衣人正在询问倒在地上的少女,询问月神祭司的下落。这名黑衣人与刚才一干人绝对不一样。高玉成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脸上带着面具。 高玉成看见了他的剑。他的剑流光溢彩,他的剑有形无影。 他的人没有丝毫的杀气,便有一股威力,他的剑正在滴血。能这般收放自如的自是高手中的高手。 高玉成竭力隐蔽他也感觉到了高玉成的存在!可黑衣人并没有理会,他手一扬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床边,床边地上是一名只十二三岁大小年纪的少女。月神祭司下落不明,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白衣少女。 黑衣人剑快如闪电。 虽说碧落仙居里的人不是什么正派之人,可连十二三岁的少女都不留活口!眼见那人一剑刺出,高玉成想都没想。身形疾飞而出,内劲真气鼓荡长剑斜掠迎上。撞开那人长剑。抱起那少女,那人一剑击出可剑势未尽片刻间剑锋呼啸又至。高玉成大骇,“不好!”身形小巧避开,一滚着地,穿插间,滚到了牙床下。 劲敌相斗形势危险,瞬息之间一道光幕卷来闪出点点白光,顷刻间哪容多想?高玉成右手一抄举剑一挡,可形势逼人应变有穷,那黑衣人又是一剑这一剑来的何等迅速!高玉成身负一人,劣势全出,纵是高玉成剑法高超亦不免落得长剑穿胸的下场! 高玉成心中悚然俱惊,心道:此番之行……怕是落得…… 突然间, “嘭”的一声,高玉成身子跌落而下! 床下暗有机括。 一跌而落,一落便是一丈。 机关巧妙,一丈下,有一条极其隐秘的密道。 密道通往水道。复杂的山道,形成复杂的水道,水道早已布有一条小船。 少女拂袖一笑。 高玉成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 “是我救她,还是她救我?” 过了水道。 已是三月,东风吹来。 人随船早已离去。 黎明的曙光正亮。少女白净的瓜子脸秀丽绝伦不过看起来还是太过于瘦弱一点。 那女子莞尔一笑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高玉成一笑:“说来我也要谢谢你” 那少女看见高玉成的表情似有话语。 少女问: “公子看来还有心事。” 高玉成抱拳道:“不瞒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少女点头凝视道:“公子但说无妨。” 高玉成道:“姑娘既是碧落仙居之人,可知月神祭司下落?” 那少女脸色立变不悦道:“公子问这事干什么?”高玉成一看表情心里就隐约知道那少女肯定知道。少女劝道:“月神祭司可不好找,我劝公子还是……还是另谋它法” 高玉成神色正然道:“在下朋友中毒,性命攸关所以……” 少女哦了一声道:“不知和月神祭司有何关系?” 高玉成道:“朋友所中血胆之毒据说只有碧落仙居中月神祭司才可以解” 少女道:“血胆,可不是一般之毒,初服此药俱涨内力,调和气血,仙居中只有十二月奴才服用此药” 高玉成道:“正是。” 少女冷冷一声,“绝天灭地九天诸魔,十二月奴必当一生效忠,十二月奴有异心,才令仙居沦陷”“心生二主之人救她何用!” 高玉成道:“姑娘此言差矣,蝼蚁尚且偷生,再说了终究是一条人命姑娘若不愿告知在下也不勉强。” 谁知少女一笑:“大祭司我是不知,若是血胆之毒尚可解!”听此言,高玉成大喜。 高玉成道:“血胆之毒可解?” 少女点头。 高玉成疑惑。 少女道:“你是不是怀疑?” 高玉成道:“不敢!” 少女一笑:“你看我能解吗?” 少女一身白衣如雪。一看穿着与其他月奴一样打扮。 高玉成道:“碧落仙居十二月奴地位绝对不低”顿了一顿“只是……” 少女道:“血胆只有十二月奴可服,那么你看!” 高玉成已看见。心中甚为惊叹。 少女右臂白如脂玉。 高玉成不免一叹:“这……” 少女道:“你现在可相信?” 高玉成一躬道:“多谢!” 少女道:“现在可带我一去?” 高玉成道:“是了!” “有劳了!”少女身形未动。 “你不会武功?”高玉成紧问。 高玉成暗劲送入,一探内息,心中诧异脸上惊奇。 少女道:“这没有什么。” 高玉成回想当时情景心里暗叹:“是了,若是有武功,怎会受制于人。” 高玉成问:“昨晚那些黑衣人……” 少女看着高玉成道:“公子何必问,我想公子心里早已知晓” 高玉成一笑。 天际辉煌,人影伴着光芒消失。 旭日正生,初春风正暖。 长街上人已走来。 高玉成心却如寒冰。 因为苏巧娘婉晴两人不见了。 没有任何踪迹。 高玉成首先想到的是孔雀楼。 “财神!” 高玉成已到孔雀楼。 又见财神! 财神手中并没有剑他手上只有酒他的人还是那样的高贵。可高玉成知道,那晚与众不同的黑衣人正是财神。 财神见到了高玉成。看见了高玉成手中紧握的长剑,寒如腊梅。高玉成还没开口,财神却已先说。 “我想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人” 高玉成问:“你可知我要什么人?” 财神淡淡道:“白衣少女,十二月奴,想必公子感兴趣,我这里却只有酒和剑。公子若是想喝酒那可以长来” 高玉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财神微笑不语。 高玉成颌首。 道:“江湖名剑客的首领果然是有一套。” 财神道:“江湖名剑客,高公子少年英明传,名剑江湖深,孔雀楼期盼高公子的到来!” 高玉成神色一凛。 “看来这里真的没有。” 财神道:“这里虽没有高公子想找的人但我却有一样东西留给公子” 客栈。 云来客栈。 高玉成一进门,就有一人拦问。 “敢问公子可姓高?” “正是!” “公子的信件。” “谁的?”高玉成问。 人道:“那人只是吩咐小的将信件交与公子,其他的未曾说过。” 高玉成打开信件,眉头渐凝,神色渐重。 “共邀美人一赏,公子勿怪,心中若是殷切,可当与苏州城相见。” 剑斜进苏州 寂寞春如酒 苏州城中。 春雨丝丝,就像醉人的美酒。 细雨湿了青衫,就像情人的吻,吻在你心间。 庭院细雨斜,青衫长剑湿。 院中杏花正香。 青衫人携着剑穿过庭院掠过走廊已来到大厅。 大厅正堂端坐着一人,古铜色的皮肤,高大威猛的身材,颇具一方之主的威严。 青衫人跪倒大厅稽首道:“属下吴锡叩见帮主。” 端坐上方的正是白首盟帮主沈帅。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沈帅问道。 吴锡道:“帮主放心,都已办置妥当了” 沈帅又道:“你说他会来吗?”沈帅问。 吴锡一笑道:“红粉佳人,剑客少年最多情,我见那高玉成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两名女子深入险境,不见了两个娇滴滴的美人,那高玉成就像丢了魂一样,属下料定他必然会来。” 吴锡声音忽的激昂接着道:“帮主!二当家的仇绝不能善罢甘休!” 沈帅目光如刀,道:“我白首盟的威严绝不能让一初出茅庐的小子羞辱!” 吴锡又道:“帮主,不知那两名女子该如何处理!” 沈帅正色道:“这事只跟高玉成一个人有关,白首盟是非分明,我只是利用这两名女子让高玉成自投罗网而已,那两名女子与此无关,好生对待切莫失了白首盟待客之道!” 吴锡目光低垂。 “是。” 沈帅迎上目光一审问道:“你还有何事?” 吴锡道:“那高玉成不但是白首盟的仇敌,属下看那两名女子亦绝不简单!” 沈帅目光一沉。 “哦?” 这时长威镖局万长威已走了进来。 他伏拜地上。 喉结滚动,声音不安。 万长威已将整个事件叙述完毕。 沈帅缓缓开口。 “万长威你这话说的可让人信服吗?” 万长威,长威镖局总镖头,今年五十三岁,善使一口二十七斤的大刀,可金背薄口的大刀已十多年不曾用了,沈帅收服了江南武林三十六镖局七十二码头,现在万长威早已威风不在。 万长威没有说话,因为他心里知道,一顶红轿子,四名少女,八个红衣童子,深出鬼没夺镖伤人后杳无影踪。任谁也不会信。 旁边的吴锡弯腰长辑随即开口道:“帮主,我看万老爷子绝不会瞎说。” 沈帅未语。 思考。 沉默。 半晌开口说道:“莫非那两名女子与古道失镖夺眼的事情有关?” 吴锡道:“那叫婉晴的女子来路不明,古道失镖时与高玉成曾经出现在古道,自称苏巧娘的好像也是湘西一个邪恶组织的人,据说这个组织的人能操纵迷惑人心,利用少女做杀手,所以这两个人背后有待追查拷问……” 不等沈帅追问。“可有佐证?” 吴锡又接道:“属下也了解,之前有人确实曾看见过这顶红轿子” “哦?是吗?” “不错!的确有人见过!”大厅有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本不该走进来的一个人却走了进来。 沈帅冷笑。 一个白面无须,威风十足的人走了过来。 来的正是公门无情的江月楼。他缓缓的走向沈帅。 沈帅开口道:“白首盟江湖事,向来不与公家参和” 白首盟有很多的规矩,其中之一就是不与公门往来。 已有护卫执长剑罗列进来。 吴锡跪地,汗如雨。 “属下知罪!” 江月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想沈帮主是一聪明人,这件事关乎白首盟沈老帮主还望三思!” 沈帅一笑。内劲灌入酒杯。 “江大人有何高见!”一送而出,气劲十足。 江月楼身形不动,手掌淡然轻接。 “多谢!”江月楼已飘飘坐在椅子上。 这一接一送看似平淡,实则惊险之极。两人心中赞叹“好手段!”。吴锡万长威虽跪在地上心里也暗暗喝彩。 只听江月楼道:“江南武林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他们势力庞大,意欲染指江湖各大帮派,白首盟既是武林中的翘首,他们亦首当其冲,令尊的事应该与他们不无关系。” 沈帅回道“白首盟对付敌人绝不手软!不过江大人是公门之人怎么会对江湖纷争如此感兴趣?” 江月楼禀手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绝不简单。” 沈帅颌首。 “哦?” 江月楼道: “沈帮主请看”。 沈帅已看见。纸上罗列的名单。 名单上的人他都听过,他们都很有名。 柳乘风,死亡。 男。三十一岁。善使剑,江南乘风庄少庄主。 薛城。死亡。 男。四十八岁,药商富豪。 燕三飞,死亡。 三十六岁,海南派剑客。 赵奕。死亡。 男。二十四岁,侯府公子。 江月楼道:“这些人武功绝不低,但却全部被杀死,而且连他们的头颅也不见了,据了解他们死前都接触过美丽漂亮的女子。” “难道这与那两名女子有关?” 江月楼道:“可能与她们背后的人有关。那一天令尊新婚时,也曾用过一顶红轿子。” 沈帅道:“这倒是没错,不过抬轿子的,包括喜娘,媒婆这些人我都派人仔细查过,背景什么绝对没问题” 江月楼冷笑。“若是人可能没问题”江月楼声音一沉:“但沈帮主敢保证那些都是人吗?” 沈帅一惊,追问道:“江大人此话何意?” 江月楼道:“据说有一种巫术可以操纵行尸杀人。”听此言吴锡和万长威两人更是冷噤骇然。 江月楼继续道:“苏州有一梨园行,不唱戏专杀人,她们个个都是美如花朵,温柔如猫的少女她们所针对的目标都是武林豪客,江湖大亨。” 沈帅刚毅的面容亦是平静半晌,才说道“江大人对于此事可有些眉目?” 江月楼道:“神秘的的组织包罗万象被称作“网”这些人都是江湖上那个神秘组织所控制的,沈帮主请来的两位女子背后莫不与之有关,这个神秘的网组织一直野心勃勃妄想一统江南武林” 沈帅道:“江大人想要怎么做?” 江月楼道:“现在这个组织最觊觎的就是碧眼金蟾里的宝藏所以……” 沈帅道:“所以大人认为高玉成是关键?” 江月楼道:“高玉成年纪轻轻,却有那样高深的武功,想必来路很深,可公门的密探没有查到他这个人的任何来历和信息这不是很可疑?” 沈帅喟叹。 江月楼道:“碧眼金蟾不但有富可敌国的财宝亦有高人一筹的绝世武功而高玉成很有可能就是解开碧眼金蟾的关键” 江月楼道:“沈帮主绑了他的同伙,一纸书信邀城中决斗,不过要报一己之仇,高玉成接到书信必定到苏州城中才有所防备,可他绝对想不到六扇公门的人会在路上出手” 沈帅忖思:此人果然阴险之极,一笑道:“江大人果然是六扇门高手!” 江月楼好像看出沈帅想法,一叹:“对一些事用些手段亦非不可” 沈帅道:“大人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秘密,我看这事未必能成,他要是抵死不说怎么办?” 江月楼一丝冷笑:“到了公门大牢中不怕他不开口!” 沈帅道:“对于这我是丝毫的不怀疑。” 江月楼道:“哦?” 沈帅一叹道:“听说六扇公门里最厉害的是江大人” “岂敢!” 沈帅又叹道:“可更厉害的是公门里江大人专门设计的牢房!” “哪里!” 沈帅道:“江大人不用谦虚,据我所知江湖上成名的盗贼恶霸只要进了那叫牢房绝对没有出去的。” 江月楼接道:“所以也绝对没有吐不出的秘密!” 高玉成是不是也是一样呢? 春雨旖旎,马车缓动。 马车里的少女,从一开始坐进马车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春雨亦忧愁,人也是寂寞。 高玉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没有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高玉成喝了一口酒。准备睡一会。 少女说了两个字。 “寻梦。” 高玉成道:“寻梦?真是奇怪的名字。” 这白衣少女正是碧落仙居内的月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目光中却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深邃,就像历经多事的老人一样眼中有说不出的异样的萧索。 梦在梦里,醒来后无影无踪,梦何处寻? 看着她异样萧索的目光,念着她那奇怪的名字,高玉成在这春雨连绵的时候想起了自己,自己本是醉情于山林的少年,却为了一个承诺,流落着纷争的江湖这一路上走来都是被别人牵着走,无论是西阙峰的对决,赌场上的较量,仙居内的寻找,每一件事他都是不由自主,现在他要因为一纸信,去苏州城中救人。就连他身边这个白衣少女他都不知道什么所以然,事情比车窗外的细雨还有来的多。他的愁正如这细雨。 这寂寞的天地间,他第一次感到了疲倦。 事来有剑,愁来有酒。 他抚摸着剑,喝着酒。 马车继续前进,已接近黄昏。 黄昏灯下最醉人。因为它让旅途的浪子和游人感到温暖。 微风,微雨,夜微凉。半夜屋里忽然亮起了灯。 高玉成从梦中惊醒。 他的剑已在手。 雨夜人心恶 剑后亦藏招 高玉成长剑铮鸣一声。长剑还未出手就被拦了回去。 灯光下一张人脸。 “怎么了”他问。 是寻梦的声音。 白衣少女盯着他答道:“行走江湖,若是你这样睡觉,怕早就死了。” 灯光下窗户旁有一具尸体。 高玉成这时才知道刚才有人偷袭。 “这是什么人?”高玉成又问:“他是被你杀得?” 寻梦没有回答。她的脸色看起来似乎红润不少。 “你会武功?你究竟是谁?” 寻梦的声音锋利起来:不要问我是谁,你现在至少要感谢我。更何况你还要求我! “我并不是一个君子。” “我知道。” “所以这次我必须要问清楚。” “我要是不说呢?” 她的脖颈白皙而富有弹性。 高玉成的长剑已引到了她的脖颈。 “你不说?” 她的眼神坚定:“我这命是你救的,你若喜欢可以拿回去”。 “好!” 他的手法平顺丝滑。 他的人没有一丝的犹豫。 剑如此的快。这样快的剑只用一招。 灯光迷离,血雾飘散。墙角一声闷哼,手中的暗器还没有发出。 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高玉成斜睨道:“看来凑热闹的人不少!” 寻梦叹道:“看来你的剑也不慢。” 高玉成道:“剑若慢了就不热闹了。” 高玉成在看着寻梦。 寻梦叹了口气:“你难道认为这些人是我带来的?” 高玉成道:“你很值得怀疑!” 寻梦道:“说说你的理由。” 高玉成道:“怀疑一个人好像不需要理由”。 寻梦道:“你错了。” 高玉成道:“哦?” 寻梦道:“我若想杀你就不会让这些人来了。” 高玉成道:“可能你还没找到很好的机会。” 寻梦道:“那我为什么杀了刚才那个人。” 高玉成道:“真正的杀手必是一击致命,或许你杀那个人只是为了取的我的信任。然后一击致命。” 寻梦道:“这样做未免太麻烦了。” 高玉成轻抚剑身,笑道:“杀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寻梦道:“既然这样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高玉成道:“杀一个人并不容易。” 寻梦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你应该知道。更何况是你要我跟你去救人的。” 高玉成道“或许我不该太多疑了。” 灯光微弱,将人影拉的很长。 寻梦叹道:“疑心太重绝对不是好事。” 高玉成一笑:“疑心也不是坏事。” 如此深夜,人不能睡。 何况地上还有两具尸体谁能睡得着? 高玉成在窗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或许他真的不该这么多疑。 江湖夜雨,更夫出更,“笃笃”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洪亮。他的步子稳当。 窗外有路道,两旁有花丛。 暗夜雨中行。 夜雨中有人挑灯,一行三人。 这三人绝不像是赶路人。在雨中也绝对不能赶路。 不是赶路人,便是来杀人! 寻梦和高玉成已注视到了这三人。 寻梦皱了皱眉,道:“我们的踪迹早就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夜雨之中三人很可疑” 高玉成揣思暗忖摇头道:“若是他们,却也不应该太提早暴露自己。” 三人步伐虽缓慢,却也迎上了更夫。 花丛中本来没有人,可却忽然之间多出了两个人。 挑灯三人,迎上打更更夫,丛中两人亦跃出。 他们是三类人。 他们或许不相识。 他们或许有大恨深仇。 三类人同时出手,互相攻击。 灯笼就像夜雨中跳动的鬼火。 打更棍棍中藏刀刀锋雪亮。 丛中人手臂出钩。 风从窗户吹进,灯在风中摇曳。 高玉成似乎已经不忍看见流血。事实上在夜雨中他根本就看不见。 他关上了窗,一声轻叹。 “江湖上每天都有人在流血。” 寻梦接道:“不是流别人的就是流自己的血你是想流别人的血还是别人流你的血?” 高玉成问:“这难道就是江湖?”他的话还没有问出口,灯烛就灭了。 他的话刚说一个字,窗户就裂开了。窗户裂开灯烛自然就灭了。 这个顺序并没有乱,只是来的太快! 来的虽快高玉成的反应也不慢,他的手中无剑,他的拳头早已击出。字吐拳到,掌风如剑。寸步之间险象迭生,他的耳旁呼啸着风,他的肩膀有利刃,呼啸而过的是刀锋,利刃是要命的双钩。他侧过耳旁的刀,避过肩头的利刃,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一条鞭,一条长的软鞭已打在他腰眼的穴上。他的身形亦随长鞭转,凌空一折,右手一抄。身形方落,他的剑已穿胸,一剑穿胸,长鞭人已倒下。长鞭人身子飞出,震荡一声,同伙人心也一震,刹那间灯笼在袖间燃起,蜡烛被点亮。 更夫道: “高公子好快的剑!” 高玉成现在手中有剑却也没有动。 “我看两位的动作也不慢!”高玉成也回道。 双钩下勾着一人脖子,白皙的脖颈亦有血丝。正是寻梦。 寻梦讥笑道:“几位在下面可真会演戏!” 更夫回笑道:“那还不是因为高公子的剑!” 高玉成笑问道:“我的剑真有那么快?” 握钩者也笑:“我的钩子自然也不慢!” 高玉成道:“可以试试?” 更夫道:“最好不要一试!” 高玉成道:“两位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两位,不知两位为何一上来就拼命?” 更夫道:“高公子少年英明,快剑扬名,你的剑我们万万不敢尝试,我们来此不过想找高公子要一件东西而已”。 高玉成道:“不知两位深夜到访,想要什么?” 钩子道:“莫不是高公子也在演戏不成?” 高玉成一笑。 更夫道:“长威镖局古道失镖高公子可知道。” 高玉成道:“有耳闻。” 钩子道:“不是耳闻,想必是亲临”。 高玉成道:“哦,镖中是何物?” 钩子道:“高公子应该最清楚。” 高玉成一笑:“是了。” 更夫道:“公子少年英雄,想来金蟾里的武功得来也是无用。” 高玉成道:“不错。” 钩子道:“高公子不用在这等着了”。 高玉成道:“碧眼金蟾毕竟是天下至宝,需要安全的地方才行。” 更夫道:“那就有劳了。” 高玉成道:“无妨。” 钩子动了动手上的钩子,钩子勾脖子更紧了。 钩子道:“高公子可不要耍什么把戏!” 更夫道:“这是自然,高公子怜香惜玉之人,金蟾又算什么。” 钩子冷笑。 寻梦亦不乱。 高玉成移步。 更夫紧跟。 同样的夜雨。 六扇公门。 江月楼很少睡觉。这样的春雨夜他也睡不着。 银烛下。几案旁坐着两个人。 吴锡试问:“白首盟传来消息高玉成将快到苏州不知江大人派了谁去。” 银烛下有酒。 江月楼满饮一杯。 “公门之人不宜掺和江湖上。” 吴锡道:“江大人莫非……” 江月楼一笑。 “江湖人解江湖事” 吴锡添酒。 江月楼道:“我不过是借了一下江湖人。” 吴锡陪笑。接饮一杯。 “高玉成武功高强,不知这江湖人是何人。” 夺命更夫。连环离钩。索命柔鞭。 江月楼说完,吴锡听的亦惊。这些人绝对是杀手中的高手。 “江大人果然神通广大。” 江月楼一笑:“我只不过让他们知道了高玉成的一个秘密。” 吴锡问:“这……高玉成有什么秘密能让他们全部出动”? 江月楼道:“天下还能有什么秘密让这些人动心的?” 吴锡心中已经猜到。 还有什么东西比碧眼金蟾让这些人动心呢? 吴锡再惊连问:“这高玉成怎么会有碧眼金蟾”。 江月楼忽然一笑道:“这个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高玉成移步。 更夫便问:“碧眼金蟾莫不是在楼下面?” 高玉成一笑:“怎么可能会在楼下呢!” 钩子停步。 道: “金蟾想必在这间屋子里。不过高公子却为何要下楼?” 更夫冷笑:“我看高公子一时忘了。” 钩子声低语冷。 “高公子还是快想起来吧!夜寒雨冷我这手若是一哆嗦,伤了美人可不妙。” 高玉成道:“事到心头容易忘。” 更夫:“哦?”他的脚步在变换。 钩子再紧。 高玉成又道:“现在想起来了”。 钩子更夫迫问。 “哪?” “床下。” 更夫已迫不及待。 钩子忽的喝道。 “小心。” 更夫沉静。 “那就再辛苦一下高公子。” 高玉成道:“没有问题。” 寻梦茫然。 床下其实什么都没有。高玉成肯定知道。不过他现在弯下腰,在摸索着。 钩子心急。 “找到了吗?不要耍花样。” 高玉成道:“床下黑,移下灯。” 更夫并没有递灯,而且语气很不好。 “莫耍花招!” 高玉成道:“我现在手中无剑,两位不用担心。” 钩子道:“找到没有!?” 高玉成声音有点重。 “找到了!” 寻梦心中诧异。 更夫钩子满目欢喜。 高玉成手里果然有东西。 夜灯下。 过了很久,吴锡才开口。 “夺命更夫,连环离钩,索命柔鞭这些人虽然心狠手辣,武功高强,可是……他们计谋方面容易着道啊!怕……” 江月楼冷笑。 “你以为只有这几个人?” 手里有包袱。 更夫钩子目光已被吸引。 高玉成缓缓解开包袱。 更夫钩子目光闪烁。 目光闪烁,防御降低。 高玉成出手! 他手上无剑! 飞出的不是剑,是暗器! 暗器花雨般射出! 步步动杀机 高玉成对准钩子,暗器点射暴出。 梅花九点,九点印眉心。钩子惊呼未出,人已倒下。更夫看在眼内,心中一凛,暴喝一声,一进三步,反手对削。 高玉成弓身,弹步,卸钩,劈刀,折刃。更夫刀折,血崩,人断,气绝。无一步不迅速,无一招不惊险。 寻梦一惊再惊,终于长吁一口气。 “原来你真的不是君子。” 高玉成笑道:“我的确不是君子。” 寻梦道:“你身上什么时候藏了暗器?” 高玉成道:“我只不过是借用一下。” 寻梦看着窗户旁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笑道:“看来他的暗器倒是为你准备的” 高玉成道:“敌人的武器虽是要杀你,却也可以救你,武器无论在谁手里都可以杀人。” 寻梦道:“我记得关窗时暗器还在地上。” 高玉成道:“灯灭窗破时却已到了我的手上。” 寻梦道:“那时候你为什么没用暗器?” 高玉成道:“敌暗我明,不是出手时机。” 寻梦道:“那刚才呢?” 高玉成道:“敌明我暗正是出手时机。” 寻梦道:“你是一名剑客还是暗器高手?” 高玉成道:“我只是一名剑客。” 钩子紧贴咽喉,绝没有人敢贸然出手。 寻梦道:“你刚才可有把握?” 高玉成道:“情况紧急没有多想。” 旦夕之间生死由命。 寻梦不语。 寻梦问道。 “刚才包袱里有什么?” 高玉成道:“包袱在没打开之前谁也不会知道。” 寻梦微叹。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 高玉成回首笑道:“夸奖,不过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寻梦惊问:“哦?” 高玉成回问道:“现在地上一共有几个人?” 寻梦一数。道:“五人。” 高玉成道:“夜雨之中你可记得共有几人?” 寻梦回想。 更夫一人,挑灯三人,花丛两人。 “还有三人!!”“三人在哪?” 高玉成一笑。 寻梦问。 “三人已来了?” “不错。他们早就来了在灯灭收暗器的时候他们就来了”。 寻梦怀疑道:“那他们为何不进来”。 高玉成道:“他们在等机会。” 寻梦道:“刚才不是好机会?” 高玉成道:“刚才机会虽好,不过他们认为并不是最好的机会。” 寻梦道:“还有更好的机会?” 高玉成道:“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暗器功夫怎么样所以并没有出手。” 寻梦道:“刚才你暗器已出手他们还不出手?” 高玉成道:“刚才我的暗器虽出手但他们已了解了我的暗器功夫。” 寻梦道:“你的暗器功夫绝对不差。” 高玉成道:“他们知道我手中还有没有发完的暗器所以还要等机会。” 寻梦叹道:“他们果然心细。” 寻梦又问道:“什么时候是更好的机会?” 高玉成道:“我们若是疏忽就是他们的机会。” 寻梦道:“人怎么会没有疏忽呢?” 高玉成一笑:“其实刚才他们应该出手的刚才他们若是出手我绝无半分机会。” 寻梦道:“这是为何?” 高玉成道:“刚才已是险中极致,暗器出手时候,力竭势穷,若那时候出手……只怕……” 寻梦苦笑道:“只怕什么?” 高玉成一笑,复转一叹。 “暗器出手只能一次,再出手恐怕就未必可以了。” 夜突然静的可怕。 楼顶上好像有懊悔的叹息声。 长长的叹息声,在雨中听的分外清明。 寻梦悄然动容。 寻梦心中已明:“原来那些人一直在房顶上高玉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给他们听的。” 高玉成好像并没有听到。 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好好休息了,不要打扰我”。 寻梦发现,高玉成说完这句话,屋顶叹息声渐绝。 高玉成呼吸声变得沉重。他又道了一声:“快走!他们马上就会回来!” 寻梦喃喃道:“刚才他们不是走了?” 寻梦突然发现高玉成流了很多的汗,汗水潸潸落湿了衣衫。 衣衫映衬的一片鲜红,高玉成还是血肉之躯,他的左肩有血,肩胛骨到后背处有长逾半尺的伤口。 高玉成道:“刚才的话我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他们每个人都是杀手中的高手若是一起进攻恐怕我们绝对不是对手,可是我手中的剑绝对能让他们其中一个倒下,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做倒下去的那个人,我们这才有机会。” 寻梦道:“你的意思他们还会回来”? 高玉成道:“他们若是回来现在我们绝对不是对手。” 寻梦连忙去扶高玉成:暗夜夜雨,我们去哪里! 楼梯传来脚步声。 高玉成心惊:“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看穿了?” 脚步声渐沉。 高玉成低声。 “扶我起来!” 灯吹灭。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敲门声。 高玉成禁声。他的剑紧握。 寻梦亦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门欲开。 敲门声停。 还是一片黑暗,四下无声。 “吱啦”一声。 “有,人,吗?”嘶哑的老妪声。 老妪一声沉叹。声音依旧嘶哑,干哑,就像风干的咸鱼嚼在嘴里。 “刚才怎么那么吵!”“嘭嘭”棍子敲门声。 高玉成身子后退两步,长剑出,他人在门后剑已对准门。 棍子敲了两下,就听到了很重的呼吸声,老妪似已力竭。 半夜怎么会有老妪呢?年纪老到了一定的程度睡觉一定很沉。她的脚步声绝对不是一个老妪应该有的声音,老到了一定年纪,体重绝对不会那么的沉。 高玉成的剑已蓄势待发! 冷雾阴风。 门开。 一根木棍先探了进来。 接着是一颗又瘦又小的脑袋。看着就像一团黑线球。 时机不待,间不容发!一剑削下。心头一凛,才知是计。 一股阴风吹下。 接着一团黑影幽灵般掠进房间。 黑影就像夜空中的蝙蝠倒挂。 凄凄夜中。 阴森一笑。 嘶哑,苍白。 “你们刚才说的话全部都听到了!” 高玉成一笑回道:“堂堂飞天蝙蝠不想做了梁上君子!” 飞天蝙蝠哦了一声:“高公子倒认识我?” 飞天蝙蝠嘿嘿笑声更阴:“遇到我也算是你们命该绝!”好得意的笑。 高玉成朗笑道:“你一直没走我难道不知吗?那些话不过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是吗?” 高玉成道:“你以为呢?感叹了一下:“你不该独自来的,对付一个远远比对付两个人容易的多你说是吗?” 飞天蝙蝠道“不错,不过我想试试!” 高玉成道:“是了,试试总归有机会的!” 高玉成叹了口气道:“不这样说想必你也不会进来了。” 飞天蝙蝠冷笑:“你以为我是刚才那两个蠢货吗?” 高玉成接道:“既然这样,那你还不赶快动手!” 飞天蝙蝠一声怪笑,刀已跃出。 黑暗中高玉成脚下方位接连变了三变。 听声辨位,蝙蝠刀接连扑了三空。 笑声冻。黑暗中飞天蝙蝠脸色变得很难看。 高玉成道:“怎样?你还可以多试几次。” 飞天蝙蝠转而为笑,狰狞的笑,尖锐,刺耳。:“当然,我当然需要多试几次”。 双手旋即一翻,蝙蝠刀刀锋向外。刀芒一线。 刀锋划空异响如风,这一刀力道显然不轻。 刀声入耳,高玉成面色一变,龙渊剑同时展开! 高玉成一剑展开,劲风呼啸,一剑急过一剑,一剑连刺不停,抵挡蝙蝠刀的进攻。飞天蝙蝠身形诡异连换几次,接连翻身。这一翻身,手中射出三道寒光。 高玉成避开寒光,剑光再展,这一剑比夜雨还要密集,飞天蝙蝠,连忙抽身倒退而出。 “好快的剑!” 高玉成一笑。 “阁下何再不出手!” 飞天蝙蝠不动。 呼吸声都没有。 高玉成道:“何不再试一次?” 飞天蝙蝠道:“既已试过,何必再试!” 高玉成道:“那阁下打算如何……” “哼”的一声。 飞天蝙蝠人刀已疾飞掠将出去。 寻梦一怔叹了一声:“他走了?” 高玉成点头。他的体力急剧下降,随着刚才一番打斗血流加速。他若再来不知如何是好。 “这人阴险诡诈,疑心较重,此地不宜久留!” “这种人吃亏一次想必不会再来了” 阴森一语。嘶哑低沉。 “是吗?”一阵可怕的笑声从旁传至耳旁! 眼睛一震,一条黑影條忽闪出凌空飘落椅子上。寻梦脚步忙退。 高玉成暗叫: “不好!” 高玉成一翻腕,“呛”的一声出鞘! 刹那间,飞天蝙蝠扑了进来。 寻梦亦怒。 娇喝大呼。 “好一个臭怪物!”双袖飞扬,纤指化暗掌,往飞天蝙蝠头顶,胸膛打了出去! 飞天蝙蝠回环闪避,一面应道:好!多来一个送死的了! 高玉成第一次见寻梦出手。 寻梦掌法刁钻紧密,变化极速,辛练老辣,与她的年纪看起来不相符。 飞天蝙蝠又道一声:“好!”转身,回腰,身形连闪。蝙蝠刀光弧闪现。 寻梦面色一变。闻风听招,高玉成在一旁,脸色一变,人剑刺出! 飞天蝙蝠亦攻亦守,高玉成这一剑却是全力而出!蝙蝠刀半空摇曳,挥刀横切,弹回长剑,寻梦掌风趁此,拍进蝙蝠胸膛。飞天蝙蝠硬身接下,刀提,挫腰,左手前探,扣住寻梦右腕脉门。高玉成长剑坠下抬上,飞天蝙蝠身形一转刀未停顿继续挥出。高玉成身体勉强支撑一剑不及。 飞天蝙蝠的刀架在寻梦的脖子上。 阴沉嘶哑的语声。 冰冷的手指扣入寻梦的脉门。 “住手!” 一片死白雾色飘来。一只萤火幽然飞舞。 乌鸦窜入房间嘶叫。 死白的雾色缠绕着寻梦窈窕的身材。仿佛就是从她的身体中发出来。骤看之下一股妖异的感觉。 夜雨阑珊,长夜将去,一轮恐怖来袭。 寻梦朦胧 杀与被杀 寻梦衣袂猎猎飞扬,皮肤闪出光芒如暮春萤火。真有一分恐怖,三分邪气,妖异的光在飞天蝙蝠眼前涌出,强烈的恐惧猛袭当头,飞天蝙蝠木立原地只觉心惊胆裂不能动弹,蝙蝠刀坠地,声音欲呼出,看情形他已无法控制自己。 只是一静之间,飞天蝙蝠手腕反被扣,屋子的气氛瞬间凝结,高玉成见到了动魄的一幕。 飞天蝙蝠好像被抽空冷然倒下。 应该说是浑身的血被抽空。 高玉成汗毛直竖已然说不出什么。他虽不畏死,但亦好奇,他急急向寻梦问道:“你是人是鬼!” 灯烛再燃。 一盏灯光照出寻梦的脸庞。精致立体的轮廓,熠熠生辉。 一切恢复正常。 看起来她的脸色似乎又比之前红润不少。 高玉成心头一凛暗道:“难道是血让她身体发生了变化?” 高玉成脸色苍白。 寻梦并没有理会高玉成脸上的变化。 “你瞧?”她说:“鬼可有影子么!” 高玉成刚才吓得亦忘了拔剑。 “她确实有影子。” “你到底是谁?”高玉成长剑随即抖出展出千锋,脱口道:“这又是什么巫术!这又是什么妖法!”长剑欲刺并没有出手,因为敌不明他绝不贸然。若对方真是什么妖邪这一剑刺去不一定有多大的作用。他反而镇定。 “你想怎样?”寻梦反问。看样子她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恶意。 “诛邪!”高玉成长剑在抖动。 “谁正谁邪?”寻梦紧相追问。 “谁正谁邪?” 高玉成瞧了瞧地上的尸体。窗户虽早已破裂,可地上的尸体仍在,高玉成看了个分明,那最早的尸体血液也同样被抽空,那脖子的牙印在灯光闪烁中看的清楚他不自然的冷颤一下。 “暗夜吸人血自当为邪!” 寻梦道:“刚才死的若是我,那谁正谁邪呢?”灯下的寻梦真似凡间的天使。 “这……”高玉成无法辩白。 寻梦冷冷道: “他杀我能杀得,我难道杀他不得吗?” “这……”飞天蝙蝠干枯的躯体就像地狱的骷髅。 一切众生相,谁正谁邪? 高玉成手动摇。他再次恢复冷静。 他问:“这……巫傩妖术”? “苍岭长生术!” 寻梦嘴牵唇动: 绝天灭地,九天诸魔。 高玉成复问:“你到底是谁!” 寻梦开口回道:“我就是你要找到月神大祭司”! 高玉成心中回想一遍情形,似有所悟,倒也无所畏惧,沉吟再三才开口。 他说道:“是了,我应该早就想到你就是那月神祭司。” 寻梦反问:“哦?” 高玉成道:“除了月神祭司谁还能解月奴身上血胆毒药。” 寻梦道:“说的也是,血胆乃是苍岭之秘,祭司独有。” 高玉成又道:“可我也确实想不到。”他有太多疑问但他没有紧问也不知从何处问起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在仙居时为何没有出手?”看来她不想隐瞒什么。 高玉成默认。 寻梦继续道: “你还在怀疑?你现在可以出手,我现在绝不是你的对手也绝不还手!” 高玉成剑在手却无法动。 寻梦道:“不管什么,你记得我只是一个人现在的我需要一个人保护,而你现在还有要用的着我的地方”这话说的无疑有点突然。 高玉成道:“嗜饮人血令人生畏” 寻梦自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 高玉成问道:“何为天道,何为人道?” 寻梦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嗜血的生物伴随身边,高玉成不由的苦笑道:“说不定我一觉醒来血已流尽” 寻梦道:“你现在血已流的不少,若是那剩余两名杀手赶来只怕不用等到一觉醒来” 但高玉成已然明白了。他淡然一笑。 说道: “看样子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 “你明白就好!” 寻梦道:“剩余两名杀手若是去而复回怎么应对?” 高玉成伤口虽稳住,体力却不支,休息了一会,才说道:“只能随机应对。” 月神祭司若是施展些巫术让他们不战而退岂不是容易? 寻梦虽是月神祭司亦自有难处,转顾高玉成道:“天将白,走还是不走?” 高玉成看了她一眼道:“天既已白,又何必走!” “外面一夜春雨泥土必然松软,若是现在走不但容易留下痕迹,更大大的消耗体力,若是遇见什么情况那更加不好对付。” 说完他又勉强一笑。 “以逸待劳,不如赌一赌。” “赌?” 夜将要过去。 可是有两个人却趁夜朦未白时赶了过来。 天色朦胧,亦暗亦明。雨将停住。 两人影从朦胧天色中闪现出来。 客栈在朦胧的天色下,亦看起来一种神秘。 两个人都穿着黑披风。 两柄剑。 剑上还有血。 血在朦胧中,飘散。人影却渐渐清晰。 一夜雨,泥土清香,松软。 一人凝视道:“这附近没有新的脚印!” 另一个人道:“这说明他们还在这里!” 两人瞳孔骤然收缩。 一人道: “你说那五人会怎么样?” 另一个人道:“此时天亮,却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只怕……” 一人声音一沉: “你是说他们五人都死了” “是了” “那……” 另一个人道:“杀与被杀都很正常。” 一人道:“那我们……” 另一个人叹息: “杀与被杀都很正常。” 一人接道:“去还是不去?” 另一人道:“途中两次折返,定当是去了!” “现在正是去的时候!” 一人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赌一赌!” 一人又接着道:“我倒看看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另一人道:“赌剑我们未必能赢!” 一人连问:“那该怎样!?” 那人回道:“不赌剑未必输!” “哦?” 另一人道:“你可知我们为什么往返两次再动手?” 第一次五人汇集道路花丛夜雨时,两人没去只有夺命更夫,钩子,还有柔鞭三人去。第二次只有飞天蝙蝠自己那第三次……。 一人未语思考,心里想这难道有什么区别? 另一人说道:“你知道这次要杀何人?” 一人道:“高玉成。” 另一人道:“是了,那你可知他武功如何?” 一人道:“西阙峰与胜云天一战我是见过的。” “怎样?” 一人叹:“剑法已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错。” 另一人接道:“第一次若是对决,高玉成武功体力各方面都在巅峰,天时地利人和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没有。” “这是事实。” 一人又道:“那第二次呢?” 另一人道:“第二次高玉成对决五人,虽然说体力不支,剑气已衰,但还有一股势,但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若我们在第二次去了也未必赢”。 一人颌首。 “这也是事实。” 杀人或者被杀。 没有完全的把握,真正杀手绝对不能去做。 “那现在呢?” 一鼓作气,三而枯竭。 另一人道:“你可知人的精神体力最弱是在什么时候?” 一人忖思。 另一人道: “我们往返两次,蓄势而待厚积薄发!” 一人明了。 正是! 另一人道: 彼竭便是我赢! “黎明之前,是人的精气神最弱的时候也是防备最低时候!” “那便是现在!” 转眼已在客栈门前。 客栈门户紧闭。 两人并没有直接掠上二楼。 他们隐藏了自己的剑,隐藏了自己的杀气。 他们敲门。 现在他们是投店打尖的过路人。 他们连夜赶路浑身已被夜雨打湿。 他们浑身发抖。 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因为他们演的实在很像。 谁遇到这样住店的客人都不会拒绝,更何况他们又是出手大方的客人! 门已开。应门的是小二,刚开始小二满脸睡意极不情愿的开了门,当他们叙述完自己的遭遇,又奉上了一锭银子后,小二终于热情起来。看样子他们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两人一闪既入。 他们点了一壶酒,现在他们正需要一壶酒。 酒暖人困,现在他们需要上好的一间客房。 这个房间恰好在二楼。恰好在高玉成他们房间的隔壁对门。 当然不是恰好,这只是他们安排的。 “高玉成两人若是没走,天亮以后必然需要热水早餐补充消耗的体力,岂不是有更好的机会?” 现在两人随时留意房间的动态。 “不赌剑也不一定会输。”这也是他们说的话。 他们暗中使了些手段。比如毛巾,比如热水,比如食物,衣物,比如药品。他们在每一件事都做一些小动作这些小动作虽然看起来绝不明显,但绝对可以要人命。只要高玉成那个房间,小二就会立刻送进去,两人想到了自己的杰作,得意的笑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了。 杀人就像钓鱼一样,线抛的越长,鱼就有可能钓的越大。杀人和钓鱼同样要有耐心。 六扇公门。 江月楼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望着吴锡道:“我想第三次绝对的机会非常大。” “因为他们是无所不用的西江双煞!” 银烛残。 人早散。 天色朦胧雨已停。辰时三刻。 朱漆巍峨的公门看起来一如新。 一夜不眠的江月楼独自缓缓走出门口。 天雨新,空气好。可晨色朦胧。 朦胧中却有两人。 江月楼目光一冷。朦胧中飘着雨般的花粉。 花粉洒在空气中很香,却掩盖不了一种死气。 杏花落,瞳孔露杀机。 此计不真 兵分两路行 西江双煞还在等。 等待往往是最难熬的,不管等什么都是一样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可高玉成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一人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 另一人虽沉的住气,但面上也带着一丝焦虑之色。 一人忽然开口道:“现在已到辰时一刻我们已等了一个时辰”。 另一人道:“我知道。” 一人道:“对面好像没有任何动静。” 另一人道:“我知道。” 一人按捺不住急转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另一人沉思半晌终于点头道:“多加小心。”话刚说完。 “谁?” 门外有敲门声。 “是我!”说话的是给他们开门的店小二。 这厮生的好像也不算太差,不过说起话来眼睛有些乱瞟,走路就好像有点畸形,垫着脚胳膊和腿一颠一晃的。 “干什么!” “我看两位客官路途辛苦,这是本店的热水毛巾两位可以洗涮洗涮,早餐供应更是本店的特色。” 铜盆里热气腾腾的水,旁边搭着两条洁白的毛巾。早餐看上去非常简单,是油条豆腐花小笼包。 一人已有怒气正想要一脚踹过去。他的一脚若是踹在那厮身上最起码也要让他躺上几个月。 不等飞脚,另一人心中一凛计从中来。连忙制止。 转身笑道:“多谢小二哥了。”说着便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手中。 一人一怔,楞在那里。 小二也一怔,然后才伸手去接。 店小二接过银子,心中绽花,脸上眉目乱飞。连忙嘿嘿笑道: “大爷您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您尽管吩咐小的就是了。” 另一人笑道:“小二倌见多识广可看出我们是干什么的?” 小二详细打量了一番。 “我看两位爷不像是一般人。”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另一人倒也不计较。 笑道:“是了,我们职业是私人护卫。” “私人护卫?”小二似乎不解。 “就是保镖。”一人解释道。 另一人用手指了指门外。 :“你可记得昨天傍晚时入住的少男少女?” “记得,就住在对面。” “他们昨晚可离开过”? 小二摇头。 “昨夜有雨未曾见人离开!” 另一人一笑。 “不错!对面住的是我家少爷,少爷喜欢贪玩游乐老爷派我们两人暗中保护他。” 小二嘿嘿一笑。 “两位辛苦!辛苦!” 另一人沉色道: “我们两人辛苦点不算什么,可不能苦了少爷。”小二似乎有所领悟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给他们送去一份。” 另一人又道:“小二倌切记,若是少爷问起千万不能说是我们让送的,不然少爷一生气走了,又让我俩好一通找。明白吗!?” 小二忙道:“是了!是了!牢记!牢记!” 另一人道:“送到回来还有重赏” “好极!好极!” “去吧!” 小二身形连退。 一人早已领悟,说话的同时,东西已被做了手脚。 不多时小二已回来。 一人急问:“怎么样?你送的东西少爷可曾吃”? 小二摇了摇头。 另一人追问:“怎么?少爷对刚才东西不满意?” 小二又摇了摇头。 “没有,屋里的人都睡着了。” “你叫他们没有?” “他们睡得很沉。” “你怎么不多叫他们几声?” 小二低声。 “不敢!” 另一人沉静一会。 小二一笑。 一人一笑道:“小二倌多谢了!” 这一笑,手中挑一招,腕一翻一掌推出打在小二后背上,这一掌用了七八分力道,店小二立马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另一人换了店小二的服装。 嘭嘭嘭的敲门声一阵阵响起。 两人没有硬闯进去。 终于有人回答。 “是谁?”一个柔弱的女声问道。 “客官,早安,我是本店小二。” “何事?”女声接问。 “店中奉上洗漱物品,特色早点,,” “不用!”女声拒绝。 双煞心里已然明了。 “看来高玉成绝对受伤了,不然怎么会连声音都没有?” 两人还是没有直闯。 一人示意,现在正是时候杀进去! 另一人又止。高玉成不可小觑,一定要谨慎,示意不能打草惊蛇。 “该怎么办?” 又是一阵敲门。 女人声音似有愠色似有提防。 低喝轻叱。 “谁?” “我……”这话刚说出,门却开。 一袭白衣,年轻少女。 少女挡在中间。两人看不到屋子里的动静。 要是搁在从前,西江双煞早就杀了进去。 两人要对付的并非是她。 他们未动。 少女接过东西。 问: “还有事吗?” “没……”还没说。 门又关了。 屋里却有声音。 很低很低的声音。若不是双煞是高手,他绝听不到的。 只听的女人柔声道: “这粥熬的倒是不错。” 双煞心里暗笑。 “东西上都涂满剧毒,不消的片刻,或许高玉成便可毒发身亡!” 不一会屋里又有声音。 碗碎声。桌椅声,滚打声。 听此声,双煞再也等不了了! 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双煞人已破门而入!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入门后,双臂齐抖,剑急如光电,往床上刺,往白衣少女刺。 他们剑极快。 这一刺快不可挡! 可他们剑刚要刺出,就感觉背后有一股凉风,一阵寒意。 最后两枚暗器,最后两枚寒星。 暗器破空的风,打入背后入肉的寒。 这时他们发现已中计。 两人背后传来了笑声。 他们人倒下,却听不见了声音。 那声音分明笑道: “昨夜一场恶战后,哪还有什么店小二!” 辰时,雨雾将停未散。 雾中两人向江月楼缓缓走来。 一股死气,一阵花雨。 还不等两人走近江月楼已凌空飞出,身形飞转,一口真气运至丹田,双袖齐飞,手掌挥出,急卷两道银光,花雨陡开即合。 夺魂掌,掌掌如奔雷不可谓不猛,掌掌相接不可谓不快。 落掌,色变,心惊。 江月楼不得不色变心惊。 因为两人已是死人。 死人正是西江双煞。 掌风惊雷。 他的掌刚落。六扇门的高手“嗖嗖嗖”的几乎全都窜了出来! 他们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也不由得一变! “这……江大人……” 江月楼沉思。 西江双煞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不是对付高玉成去了吗? 难道?…… 江月楼暗忖。 叫道。 不好! 这个“不”字出口,他的人如飞燕般掠过朱门,掠了进去。 穿庭跃廊。 往刑牢方向奔去。 刑牢在六扇公门最深,最密,最暗处。 六扇门防卫重重。 劲衣疾服的高玉成把握机会,在六扇门的人窜出刹那,勾住墙头,身形紧疾上拔迅速掠了进去。 高墙后有树木,有空地,有花坛。 高玉成在空地蛇行,闪闪躲躲,就地一滚,蹬住花坛,掠到树上。他隐蔽树上,观察了一下地形,躲开防守,随即又窜出。高玉成借花坛,假山,树木,房屋这些掩护。 他来到了六扇门的牢房。 牢房是公门重地,重之又重。 高玉成分外小心他退了回去。天气阴沉借雾色借房屋他隐藏了起来。 一巡人,紧护牢房。 该怎么办呢? 一人身形如飞燕,疾行闪出。他已来到牢房门口。 他的声音颇具威严。 “刚才可遇到了什么动静?”他问。 “回禀江大人,并未发现。” “好生看守,不得马虎!” “是!” 他又补充道:“尤其是前天关押的女牢犯!” “是!” “如有情况立马汇报!” “是!” 江月楼又是一阵思考。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可那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他忽的心中一冷。 “死人怎么能行走了?” 江月楼感到怪异知道事情多是不妙。 于是吩咐下去:“一定要严守!” 江月楼现在端坐房间中。 门外的人,标枪一般的直立。 屋里押带来了一个人。 他虎颌燕须,威风堂堂。 可他也是犯人。 他是杀人放火的土匪,他是大牢的死囚。 现在他被江月楼从牢中提了出来。 他叫赵无极,非常血腥的一个人。 “你就是赵无极?” 赵无极哼了一声,并没有搭话。 “哦?”江月似乎很满意。 他又道:“听说你杀人够狠?” 赵无极还是不答。 江月楼又笑了一声。 他的一声笑没完,赵无极已闷哼在地上! 赵无极身上的骨头已全部脱臼。 好硬的骨气。 江月楼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赵无极尽量克制自己痛苦的表情咬牙。 道:“什么机会?” “一个活命的机会!” 时间流逝。 高玉成没有等到机会。 可他等到了天黑。 一到天黑,公门守护更加严密,可一到天黑机会才会更多。 夜深。 防卫似乎有点松。 高玉成仔细数了一下。 由九组巡逻,变成了六组。 他身形矫捷,双臂如翼,眨眼间就掠上了高树上。 同样入夜,白首盟恢弘博大的庄园,燃上了精致的灯笼。 一匹马奋蹄争驰,铁蹄踏青石。 玉冠白衣,青丝朗目,一位俊彩的少年下马。 他直入白首盟。 “何人!” 侍卫,高手,已拦住他的脚步。 “快去通报与你家帮主有要紧事情!” 一人有喝? “阁下报上名号!” 少年一冷。 “就说高玉成已在门外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