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至尊》 0001 救人 宁海,一座极具现代化而又不失神州国传统特色的大都市,外滩老式的西洋建筑与现代的摩天大厦交相辉映。 中午时分,江边栏杆处,一个二十出头,身穿蓝色短袖t恤、牛仔短裤的年轻人正凭栏而立,静静的享受这微凉的江风,无视了周围来游览的过客,脑海中思绪纷乱。 他叫丁宁,刚从毕业后同学最后一次聚会上溜出来,想起那些远不如他的同学们却个个因为找到了接收单位而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烦躁。 江对岸的东方明珠电视塔和金茂大厦风姿绰约,雄伟壮观,给人蓬勃向上、勇攀高峰、永不言弃的启示。 人在景中,景中有人,人景交辉,使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更具独特的魅力。 但他却没有丝毫的留恋,五年没有回家了,老爹和四位师父也联系不上,自己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刀雕斧琢般的精美五官还带着一抹未曾消褪的稚气,黑水晶般通透的深邃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思念的情绪。 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从来没有来宁海上大学,依然留在家乡的小镇上,和沉默寡言的老爹相依为命,而不是像一个无根的浮萍,在这繁华浮躁的城市漂泊,这一刻他真的想家了。 “快,快打120,有人晕倒了。”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怎么了,竟然晕倒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注意锻炼,身体素质真是不行啊,吹点凉风就能晕倒。” “不对,这女孩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你看她脸色好难看啊,今天有点闷热,难道是中暑了。” ……周围突如其来的喧嚣声打断了丁宁的宁静。 他抬起头闻声看去,只见周围的游客围成一堆,挡住了他的视线。 丁宁从人群缝隙中看去,隐隐能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正躺在地上,似乎已经休克过去。 顿时心中一突条件反射般的快步走了过去,嘴里高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你特么的谁啊。” “挤什么挤?” “麻痹,有病啊。” …… 丁宁挤进人群,换来一片不满的喝骂声。 “我学过医,大家让一让,我帮她看看。” 视线落在那个晕倒的女孩身上,见她被乌黑的长发遮掩一半的脸蛋上苍白如纸,丁宁心中为之一紧,连忙大喊道。 听他说是医生,人们连忙让开了一条路,但看到他的样子后,很多人都怀疑的看着他,这家伙是医生?也太年轻了吧? 丁宁来到女孩身边,见她脸色发青,嘴唇青紫,呼吸困难,已经昏迷过去,脸上还带着痛苦之色。 立刻伸出手给她把了把脉,从急促的虚弱脉象中立即判断出是因心脏病而引起的心脏衰竭。 女孩的情况十分危险,再不抢救两分钟内就会死亡,来不及送医院了。 丁宁毫不犹豫的将女孩抱起,让其平卧,伸出手触摸一下颈动脉后,立刻坐在地上,用腿垫在女孩的颈部,让其后仰。 然后伸出手按在女孩高耸的胸部不断按压,那表情极其严肃,那动作……真特么的酸爽。 围观众人顿时恍然大悟,鄙夷的看着丁宁,感情这货是看女孩长的漂亮来占便宜的,偏偏脸上还一副苦大仇恨的表情。 特别是在丁宁按了半天,又给女孩把了把脉,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去进行人工呼吸时,旁边已经有几个垂涎女孩美色的年轻人捶足顿胸,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抢先一步。 就在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眼红的看着丁宁想要将其推开取而代之时,丁宁脸色凝重的把耳朵贴在女孩的高耸的胸前听了听。 随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抽出七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女孩的胸前轻轻的捻动,好在这姑娘贴着乳贴不用担心太走光。 女孩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血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呼吸也逐渐变的均匀起来,这让丁宁长长的松了口气。 “原来真是医生,不是占便宜的,好像还是个懂针灸的中医,只是他的心脏按压术看起来好yd的样子。” “卧槽,原来当医生还有这福利,我也要去学医。” “滚蛋吧,你以为每次都能遇到大美女?要是碰到一个口臭的丑肥婆,你还帮人家人工口呼吸不?” ……几个年轻人互相揶揄着,有些贪婪的看着女孩绝美的容颜。 丁宁倒没有注意女孩的姿色,而是紧皱着眉头看着女孩,按理说应该醒来了,怎么还没有反应。 是忽略了哪里吗?丁宁仔细的查验着,目光很快凝聚在女孩摔倒时磕破的膝盖上,那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早就应该自行止血了。 可直到现在,那伤口还在缓慢而执着的向外流着血,将女孩过膝的白色裙摆染成一片嫣红。 丁宁瞳孔剧烈的收缩,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怜悯,这女孩真可怜,不但有心脏病,还有严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 他心无杂念,毫不避讳的伸手将女孩的的裙子撩起,露出一双性感雪白的修长大腿,搓了搓手,在女孩膝盖周围不断的摩擦着。 好滑腻温软的触感啊,丁宁这个小处男心中一荡,脸上为之一红。 连忙收敛心神,将体内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那一点可怜真气沿着滚烫的双手渗入女孩的肌肤,进行加强型压迫止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浑蛋,放开我妹妹!” 就在此时,一个手中拿着两瓶饮料的英俊青年挤进人群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暴怒的大喊一声向丁宁后背踢去。 丁宁猝不及防,只觉背后火辣辣的一痛,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可他不能松手,女孩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现在放手就前功尽弃。 强行咽下喉头的甜腥味,狠狠的瞪了那青年一眼,“别捣乱,我在救你妹妹。” 让他悲哀的是,周围那么多围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解释,那几个羡慕嫉妒恨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之色。 “麻痹的,耍流氓还耍出新高度来了,我看你是找死。” 那青年见丁宁还在“猥琐”的抚摸自己妹妹的腿,顿时怒火中烧,冲着丁宁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佛山无影脚”。 这是个练家子,下手好重,丁宁心里嘀咕着,随着体内那点可怜的真气全部进入女孩的体内,终于为她止住了血,心神也为之一松。 慌忙站起身来想要解释,可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恰在此时,那青年红着眼如同疯子般的冲了过来,要是在平时,丁宁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花拳绣腿。 可他此刻真气耗尽极度虚弱,哪里还来的及躲掉,“嘭”的一声,青年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丁宁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那青年不依不饶的冲上来对他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丁宁本能的双手护着头,佝偻着身子承受着这顿无妄之灾。 虚弱的身体如同被重锤轰击似的,嘴角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向外喷涌,瞬间染红了他的蓝色t恤,眼前一黑金星直冒。 意识还没有彻底消失前,他似乎看到怀中的女孩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惶恐冲着他大喊着什么,那个青年脸色有些尴尬的在说些什么。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只是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看什么都是慢动作,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眼皮变的好重,鲜血在迅速的流失,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吓的呆愣在了那里,丁宁整个人仿佛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救护人员匆匆的将丁宁和女孩一起抬上了救护车,闪着蓝灯逐渐远去,人们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没有人注意到,丁宁口中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入脖颈上佩戴着的一个黑色石人上,石人亮起一层淡淡的血色,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宁海长江医院急诊抢救室里,心电监测仪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王医生,病人已经昏迷,呼吸艰难,瞳孔开始扩散,肌肉松弛,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体表温度下降,血压降低,有缺血症状,生平体征下降到了临界点。” “立刻补血,上呼吸机,腹腔探查术准备,查找病人晕厥原因,快快快。” “王医生,呼吸机已经上了,也开始补血,病人背部、脸部、头部有外力造成的伤痕,没有明显出血点。” “先进行腹腔探查,脑ct出来没有。” “出来了,脑ct显示病人没有明显颅脑损伤,最多是轻微脑震荡,腹腔探查出脾脏遭受外部撞击导致受损出现三块血肿……咦!” “怎么了?” “奇怪,病人腹腔内血肿自行消失,心脑电波开始回升,生命体征也在恢复正常。” “怎么可能?我看看,啊!” “病人血压恢复正常,脾脏……没有受创痕迹,心脑电波没有异常,生命体征开始明显大幅度回升,已恢复到正常值。” “啊,怎么会这样?” 0002 住院 急救室里,医生、护士们看着心电监测仪上已经恢复正常值的线路图,面面相觑。 在他们的职业生涯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匪夷所思的病人,可任由他们如何检查,也没有找到伤者昏迷的原因。 随着输液输血,丁宁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除了身上和脸上的淤青外,仿佛一个健康人似,没有任何濒临死亡的迹象。 王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吩咐护士先把丁宁推进重症监护室,密切观察,防止有变。 “把病人抢救过程的详细记录和数据全部整理出来交给我。” 王医生语气轻松的向助手吩咐道,不管怎么样,病人无恙就是他这个急救医生的功劳。 “医生,他没事吧?” 见王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那个被丁宁所救的女孩脸色苍白的不顾哥哥的劝告,穿着病号服就迎了上来。 王医生眼前为之一亮,暗赞一声好美的女孩。 只见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柔弱的香肩上,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锁骨下宽大的病号服异峰突起,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一张标致的瓜子脸上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似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难看的蓝白纹病号服,却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丽。 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气质,让他知道这个女孩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 王医生暗自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露出这辈子最亲和的笑容说道: “放心吧姑娘,经过我们抢救,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生命体征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有些鼻青脸肿外,好像……” “好像什么?”女孩有些迫不及待的紧张问道。 医生暗自羡慕丁宁,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关心着他,有些表功似的得意道:“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啊?” 女孩愕然的微微张开樱唇,露出晶莹雪白的皓齿,点漆如墨般的眼睛里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这怎么可能?他伤的这么重。” “我就说吧,那小子分明就是装的,他就是在占你便宜,被我抓个现行,为了逃避才装作昏迷,你还担心他……” 旁边的英俊青年立刻凑上来喋喋不休的说道,可在女孩不满的眼神逼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轻声嘟囔道:“我真的没用多大劲儿。” 王医生有些看不懂这几个人的关系了,但或许是为了能多看女孩一会儿,还是说了句公道话,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彰显他的功劳: “病人在抢救之前生命垂危,生命体征已经达到了最低临界点,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才渡过了危险期。”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了,他所有的治疗费用都算在我的身上,你多费心了。” 女孩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这才转身冲着医生和颜悦色的说道。 “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油然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慌不迭的客气道。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女孩灵动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恳求之色,竟然让他不忍心拒绝,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秉着为患者负责的态度,虽然他已经恢复了健康,我还是把他送去重症监护室了,防止有什么意外,为了避免感染发生意外,你还是不要进去,在隔离窗外看一下吧。” “好,那就谢谢医生了!” 女孩嫣然一笑,如同鲜花怒放,美不胜收,让王医生的眼睛都直了。 正想找借口和女孩多聊会天时,女孩却已经转身向重症监护室走去,青年满脸不情愿的紧跟在她身后。 “砰!”自认为很优秀的王医生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捂住胸口,一脸的失落,痴痴的看着女孩柔弱的身躯远去,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王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护士长关切的扶住他,那把护士服撑的鼓囊囊的高耸胸脯毫不忌讳的在他胳膊上磨蹭着。 一直和这个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护士长保持暧昧关系的王医生,此刻却对她没有了丝毫的感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刚见过了青春无敌的百分百女神,再看这人老珠黄的老女人,王医生瞬间性趣全无。 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没事,就是有些倦了,我先回办公室了。” 护士长见左右无人,连忙低声道:“晚上老地方见。” 王医生看着她抹着厚厚一层隔离霜也无法遮掩的眼角纹和小腹上隆起的赘肉,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干咳一声转身匆匆而去: “再说吧,今天太累了。” 护士长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不满的撇了撇嘴: “这个冤家,平时不是比人家还积极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哎,看来只能找刘医生那个老色狼了,不然怎么熬过漫漫长夜啊。” 重症监护室外,隔着一层隔离窗,女孩怔怔的看着仍在昏睡中的丁宁,眸中波光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晴,那小子分明就是个色狼趁机占你便宜,你社会阅历不足,可千万别被这小子骗了。” 沈牧阳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在女孩的耳边聒噪着,让沈牧晴无奈之极。 “哥,你别把人家都想的那么坏好不好?当时我虽然昏迷了,但还是有意识的,要不是他,你恐怕已经见不到我了。” 沈牧阳神色一黯,怜惜的看着妹妹:“牧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离开那一会儿功夫你就发病了,等你出院我就带你回燕京吧,爸、妈和爷爷都很想你。” “好了,哥,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想回去,你就别再说了。” 沈牧晴脸上露出一抹倔强,态度坚决的说道。 沈牧阳知道她的性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先回病房休息吧,从到了医院输了点药水你就一直在这守着,现在知道他没事了,你也该放心了,我说妹妹,你不会是被那小子英雄救美感动,喜欢上他了吧?” “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沈牧晴脸上浮起一层不易觉察的红晕,娇嗔的责怪道,随即眼中露出一抹隐隐的激动之色: “哥,你知道吗?我有种感觉,我觉得这个人能治好我的病。” 沈牧阳闻言一怔,随即摇头苦笑,他知道妹妹被这心脏病折磨的有多痛苦。 从小到大她都不敢剧烈运动,不敢大声说话,不敢交朋友,不敢哭,不敢笑,生怕一个情绪不稳就引起病发。 可以说,她无时无刻都在和死神赛跑,随时会被病魔夺去生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就连恋爱一次的权利都没有。 他也希望妹妹能够被治好,像普通女孩那样健健康康的活着,但家里已经带着她看遍了国际上最顶尖的心脏病专家,所有人都表示无能为力。 现在妹妹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年轻身上,在沈牧阳看来,她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自己知道,每一次昏迷醒来后,我都会觉得胸口很闷,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但这一次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舒服过,呼吸也顺畅了,浑身轻松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沈牧晴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还舒展双臂做了个夸张的拥抱动作,凸显出她曼妙的曲线,只是动作幅度很小,看起来很不自然。 “你说真的?”沈牧阳闻言眼中一亮,毕竟他对妹妹的病情太了解了,她每次从死神手里逃出来,都是病恹恹的,唯有这一次似乎真的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他……他在我胸口扎的那几针,仿佛把我胸口的郁气排解出去了似的,让我有种……豁然开朗的轻松感,连呼吸都通畅了许多。” 沈牧晴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那种感觉,只能尽可能的用便于人理解的手势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只是想起丁宁为了救她,又是摸胸又是摸腿的,连初吻都被他夺走了,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沈牧阳心中一动,连忙道:“那你先回病房吧,我去医生办公室看看你的检查报告。” “嗯!”沈牧晴又深深的看了重症监护室一眼,才自行回到自己的病房。 半小时后,沈牧阳面带喜色的走到医院的天台上,深深的吸了口烟,眼圈微微泛红,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妈,我是牧阳,妹妹又发病了……” 燕京一座典雅的四合院内,听着话筒那头儿子带着哽咽的声音,叶淑兰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一刻终于来了吗?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依然无法面对现实。 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鼻子开始发酸,眼睛里迅速的蓄满泪水,一张嘴就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恸嚎啕大哭起来: “牧阳,牧晴她……牧晴她……呜呜呜……” 0003 激活 听着电话那头叶淑兰的泣不成声,沈牧阳哭笑不得,连忙说道:“妈,你别激动,牧晴……” “我不激动,我怎么能不激动?牧晴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苦,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我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叶淑兰脸上的泪水肆意的流淌着,儿子的哽咽声成功的让她误会了宝贝女儿已经去世,她又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妈……妈……你别哭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牧晴她没事,她被人救了。” 沈牧阳再也不敢卖关子,语速极快的说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为了安慰妈在骗妈吧?” 叶淑兰的哭声嘎然而止,心里揪的紧紧的,带着期待和激动狐疑的问道,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让她的心脏也有点受不了了。 “妈,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妹妹没事,而且经过检查,妹妹的情况比以前还要好。” 沈牧阳详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啊,牧晴真的感觉那个年轻人能治好她?” 叶淑兰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完全忽略了儿子带着怨念的描述那个臭小子占尽了宝贝女儿便宜的细节。 “我这就赶去宁海,快,把医院地址发给我。” 叶淑兰火急火燎的直接挂断了电话,往常出门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梳妆打扮时间被她直接省略,招呼了司机一声,换了身衣服就直奔机场。 重症监护室里,丁宁缓缓的睁开眼睛,闻着浓重的消毒水味,看着纯白色的病房,有着瞬间的失神。 这是在医院?脑海里迅速回忆起之前的一幕,想起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暴打自己的家伙,他恨的牙直痒痒。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现在的社会到底是怎么了?难怪都没人敢做好事了。 想到这里,丁宁心里突然一紧,那个女孩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凭那个青年毫不讲理的就能痛殴自己,相信如果女孩有一点点闪失,恐怕自己就会成为罪魁祸首。 虽然他只是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也知道那个女孩的病情很不简单,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治好的。 哎!丁宁满脸的苦涩,眉头拧成了疙瘩,自己吃的亏还不够吗?为什么总是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呢。 否则以他掌握的中医术,读的又是西医的临床专业,以及在校时的优异表现和成绩,怎么都会成为各大医院争抢的香饽饽的。 还不是因为他喜欢多管闲事,在实习时遇到一起误诊的病例,当场指出那个很有背景的主治医生李文生的错误,结果引起了医闹。 事情闹的很大,最终他的实习考评被打个不合格,他也成为了反面教材,被称为惹祸精,导致他毕业后竟然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收他。 没人接收就没人接收吧,反正也没打算给医院打工,老爹让自己二十四岁前功成名就去燕京提亲的要求可是只剩下两年时间了啊。 丁宁拔掉手腕上的吊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可随即他的动作就僵硬在了那里,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刚才拔吊针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是什么?难道是吊针的立体结构图? 他试着再去握住输液器的针头,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针头的立体图案和相应的资料。 不锈钢制品,空心,静脉输液针6号针头 医用无菌输液器0.6mm针头,毛重:200.00g。 他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不信邪的摸了摸身上的棉被。 脑海中蓦然显示出棉被的立体图案,旁边显示一系列的规格型号:填充物净重(不含布套):3斤;尺寸:60x130cm;被套织造工艺:磨毛;被套面料:棉;棉花含量:100% 。 丁宁的心脏不争气的“噗通噗通”乱跳起来,既慌乱又害怕,这特么的也太诡异了。 连忙缓缓的躺下,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这不是真的,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 可随着他的手平放在床上,立刻在脑海中又显示出病床的尺寸、型号以及组成结构后,丁宁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真的有了特殊能力。 他平躺在床上,呆呆的凝视着天花板,拼命的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拥有这么诡异的变化。 突然,他想起昏迷前,一口鲜血喷到胸前时,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吸力传来,让他体内的血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涌出来,想停都停不下来。 他慌忙摸了摸胸前,老爹留给他的石人还在,难道是这个石人带给自己的变化? 小心翼翼的摘下石人打量着,发现这普普通通的黑色石人没有丝毫变化。 难道不是这石人的缘故?丁宁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刚要戴回去时,异变突生。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石人的立体影像,和其他东西有着具体数据截然不同的是,这石人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具体数据。 只是,脑中石人的天灵盖位置竟然多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小孔。 更加诡异的是,这石人浑身上下竟然如同人体经络图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经络以及穴位。 手中的石人随着他的紧握越来越烫,而他脑海中的石人头顶那一点血红色竟然沿着经络穴位图开始缓缓的流动。 他体内几乎消耗一空的真气竟然自主的跟着石人运转的轨迹开始在经脉中流动,循环往复,不断壮大。 脑海中莫名的传来一股信息,通九窍,开三田,闯三关,仙府记名丹已熟,阴司除籍命已还,首开阳窍,传截脉手。 丁宁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就是狂喜,晦涩难明,但却好深奥好高大上的样子,反正他没太听懂,只专注于那个所谓的截脉手了。 截脉手和传说中的点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并不像武侠小说和影视剧作品中所说的点穴那样简单,随便戳两下就能让人动也不能动了。 截脉要按照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划分,根据人体接收宇宙能量的阴阳五行磁场来判断截哪个脉,使用的力度也很关键,重了会出问题,轻了没有效果。 不过这个难不倒丁宁,从小在老爹和四个师傅的教导下,他的手一向很稳,对力度的控制很完美。 简而言之,在不同的时间段利用截断人体经脉中流动能量的手段,达到控制对方身体行动力的效果。 这让丁宁欣喜若狂,如果掌握了这种神奇的手段,运用在医治病人中,将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比如,伤者大出血,只要找准他这个时间段的血液流动方向截脉,就能够起到止血的作用。 比如,在手术时,截断传输病人痛感神经的脉络,就会让病人失去痛觉,完全可以取代麻醉。 再比如,放缓病人的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让病人处于假死状态,争取足够的治疗时间。 丁宁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全身心的沉浸在学习这神奇的截脉手当中。 两个小时过去了,丁宁体内的真气整整运行了十八个周天循环,这才全身一震,脑中的影像消失。 丁宁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连耳目似乎都变的灵敏了不少。 仔细感应了一下体内真气后,惊喜的发现他修炼了十几年的真气竟然抵不上这短短两个小时的修炼成果。 一直让他自卑的细弱游丝般真气竟然已经壮大到了火柴杆粗细,正乖乖的在他体内经脉游弋着。 让他不明所以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眉宇间似乎多出了一个灰蒙蒙的空间,里面氤氲着一个小小的光团。 这光团是什么?丁宁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惊喜太多,也懒得再理会。 “哈哈哈……”丁宁忍不住放声大笑,抓起石人吧唧亲了一口,这可真是好宝贝啊。 不但让他学会了一种逆天的修炼真气方法,还让他学会了部分截脉手。 是的,就是部分,毕竟截脉手太过博大精深,是一门人体宇宙运行的深奥学科,绝不是短短两个小时就能够完全弄懂的。 哪怕那石人有着能够让他记忆力超凡的作用,他仍然不能在短时间内掌握。 而且这石人似乎有着某种限制,到了一定的时间,他脑中的影像就会立刻消失,他的特异功能也会失效,再把它抓在手中也不会显现影像。 丁宁试着触摸其他物品,他命名为绝对触感的特殊能力依然有效,看来只是对石人没有效果,这让他松了口气。 否则这种被对他有着巨大帮助的异能消失,他哭都没有眼泪。 唯一让他感到不方便是,现在他都不敢轻易触碰任何物品,否则脑海中就会出现所触碰物品的影像和数据。 在他试验多次后,发现这种异能很操蛋,解读物品过多后,他的脑袋就会昏沉沉的,就跟消耗过度了似的想睡觉。 好在经过他努力控制下,做到了只要他不去想去解读,就不会激发异能。 这也让他明白了眉宇间的光团是什么了,那是异能的能量,一旦消耗光了,就只能靠睡觉恢复,还得是深度睡眠。 观察室外,一男一女看着丁宁跟神经病似的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皱眉思索,一会咧嘴傻笑…… 0004 悍妇 穿着华丽的中年美妇人诧异的看向身旁的青年: “牧阳,你不是跟妈开玩笑吧?这就是你说的有希望能治好你妹妹的人?长的倒是不错,只是怎么看起来跟个神经病似的。” 沈牧阳尴尬的耸了耸肩,讪讪的挠了挠头:“这家伙不是被我打出毛病了吧?他能不能治好牧晴的病我可不确定,都是牧晴说的。” “不确定?不确定你哭着喊着给我打电话,差点没把老娘吓死,急急忙忙的赶来你就带我看这么个玩意儿?” 叶淑兰咬牙切齿的伸手拧着沈牧阳的耳朵是左三圈,右三圈,前前后后再三圈…… “哎呦,疼,疼,妈。你放手……放手!” 沈牧阳龇牙咧嘴捂着叶淑兰的手,还不敢挣扎,只能不停的哀求着。 “哼,今天你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叶淑兰见周围的护士和病人都捂着嘴偷笑,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跟头雌老虎似的掐着腰威胁道。 “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沈牧阳揉着通红的耳朵,见叶淑兰面色不善的瞪着他,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小火苗,慌不迭的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腆着脸赔笑道: “妈,这真不是我说的,是牧晴被这小子治疗过后,感觉特舒服,我又找医生问了下检查情况,你别说,牧晴的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至少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连医生看过以前的检查结果都说这是个奇迹。” 叶淑兰闻言眼中顿时一亮,迫不及待的拉着沈牧阳,风风火火的向医生办公室走去:“走,我们去见见医生。” 二十分钟后,叶淑兰眉开眼笑的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冲一脸若有所思的沈牧阳道: “没想到那个神经病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走,跟妈去跟他谈谈。” 沈牧阳脸色一囧,心虚的干咳一声:“咳咳,妈,我觉得这么艰巨伟大的任务还是您亲自去独立完成吧,我去了没准还得坏事。” 叶淑兰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误会了他把他打住院,你觉得我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饶了我?” 沈牧阳苦着脸道:“妈,你说这种情况,让我去跟他谈给妹妹治病的事,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那倒也是!” 叶淑兰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怒气冲冲的踢了沈牧阳屁股一脚:“人家救了你妹妹,你还把人家打住院,你让老娘怎么跟他开口?跟我去道歉去。” 沈牧阳脸色一苦,讨好的帮叶淑兰按着肩膀,腆着脸说: “我最最美丽端庄,善良温婉,冠绝九州的妈,我可是你最心爱的儿子,您能忍心看着你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儿子去低三下四的跟一个穷小子道歉吗?” “别跟我来这一套,自己惹的祸还想老娘去给你擦屁股,想得美,你要脸,你老娘我就不要脸了吗?老娘跟你爹干架的时候,可从来都是你爹先跟我服软的。” 叶淑兰傲娇的高高昂着头,藐视着嬉皮笑脸的沈牧阳。 沈牧阳一见不好,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妈,这小子的底我已经摸过了,他叫丁宁,今年二十二岁,来自西南一个叫做落川镇的小地方,母亲不详,父亲是一个杀猪的,家庭条件一般,刚从华海大学医学院临床专业毕业,成绩十分优秀,只是在实习时得罪了他的实习老师,才被穿了小鞋,毕业后没有任何医院愿意接收他,现在是无业游民。” 叶淑兰眼睛斜瞥着他:“你想说什么?” “妈,你想啊,这个丁宁现在就是个一文不名的应届毕业生,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现在肯定很缺钱,我们拿点钱给他,再许诺给他找个好工作,他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帮妹妹治病。” 沈牧阳胸有成竹的说道。 叶淑兰蹙了蹙好看的眉头:“他只是个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怎么有本事治好你妹妹?”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根据我的调查,这个丁宁在上大学之前,就有着很扎实的中医基础,据说是祖传的。” 沈牧阳摸着下巴,装作福尔摩斯的样子分析道:“我看他救治妹妹时用的是针灸,据我分析,他西医水平一般,厉害的还是他祖传的中医。” “可是你妹妹的病也找老中医看过啊,还都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他们都没有办法,这个丁宁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事啊。” 叶淑兰经过最初的激动后,此刻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精明的本质,有些失落的说道。 “没办法啊?牧晴的病连世界顶级的心脏病专家都束手无策,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至少,他能让妹妹有所好转,据医生说,妹妹这次的心源性休克,是由扩张性心肌病引起的,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没有任何治疗办法,只能卧床休息,可那小子只是给妹妹扎了几针,就让心脏扩大部分恢复正常,这可以说是医学上的奇迹。” 沈牧阳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如果这真如医生所说,这个丁宁还真有治好妹妹的可能。” 久病成良医,沈家上下因为小公主沈牧晴的病,都快成心脏病专家了,叶淑兰身为沈牧晴的母亲,更是查阅过大量的资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本已经有些低沉的心又活跃起来: “看来这小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管成不成,总要去试试,你去陪你妹妹吧,免得她醒来找不到人又胡思乱想。” “好,那一切都看老妈的了。” 沈牧阳如蒙大赦,在叶淑兰脸上亲了一口,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孩子!”叶淑兰揉了揉被儿子亲了一口的脸颊,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一想到女儿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笑的就更加开心了,快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哎,你怎么回事?怎么把点滴和心电仪都给拔了?” 刚走到监护室门口,叶淑兰就听到护士愤怒的咆哮声。 “我没事了,不用再吊水,已经可以出院了。” 丁宁看着一脸横肉膘肥体壮下巴还有着胡茬子,跟个男人似的凶悍护士,弱弱的说道。 心里却暗自腹诽,原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什么主角有了金手指,一睁眼就能看到一个温柔善良的美女护士,然后展开一段让人向往的美丽恋情。 老子也有了金手指,为毛一睁眼看到的却是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体重直追二百斤还进入更年期的悍妇? “你说没事就没事,你说出院就出院啊?医生没批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接受治疗,不要给我添乱。” 凶护士张丽恶狠狠的吼道,不耐烦的收拾起病房。 “我真的没事了,可以出院了。” 丁宁被她的吼声吓的一哆嗦,跟受虐待的小兽似的,身体蜷缩着,壮着胆子嘴唇嗫喏的说道。 “闭嘴,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是医生说了算,让你躺着就躺着,别耽误我干活。” 张丽的心情很不美丽,该死的王医生竟然把自己从普通病房转到重症监护室,记录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所有的生命体征记录。 姑妈昨晚刚给自己介绍了个男朋友,那混蛋说回头联系,可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看来又没戏了,哎,什么时候老娘才能嫁出去啊。 “笃笃笃!”叶淑兰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带着亲和的笑容说道:“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你眼瞎啊,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外人不得进入!” 张丽打开门,看了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叶淑兰一眼,她最讨厌两种女人了。 一个是比自己有钱的,一个是比自己长的漂亮的,刚巧叶淑兰两者都占全了,本来就心情不爽,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丁宁疑惑的探出头看了叶淑兰一眼,不认识,也懒得理会,再加上张丽跟个随时爆发的火药桶似的,还是别惹火烧身的好。 叶淑兰眼底闪过一抹怒气,多少年都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不礼貌过了,没想到一个小护士也敢对自己无礼。 但良好的家教和风度决定她不可能和一个小护士争吵,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我是这位病人的亲戚?难道我来看我的家人也不行吗?” 丁宁傻了眼,怔怔的看着露着半张脸的叶淑兰,什么时候自己有个这样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老爹在外面有人了?不对不对,老爹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怎么可能会泡到气质这么高贵典雅的妞。 可是她为什么说是自己的亲戚?难道她是老爹从来都严禁提起的老妈?她……她来找自己了? 丁宁的心跳陡然加速,喉结不自觉的耸动了一下,死死的盯着病房门,想要感应一下有没有传说中的血脉相连的感觉。 “不行,不管你是谁都不能进来,这是无菌观察室,你进来让病人感染了怎么办?啪!” 看着叶淑兰铁青的脸,张丽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比老娘有钱又怎么样?比老娘漂亮又怎么样?这里是老娘说了算,狠狠的把门关上。 0005 尊严 看着差点撞到自己鼻子的房门,叶淑兰气的肺都快炸了,怒吼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你给我等着。” 踏踏踏…… 叶淑兰转身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气呼呼的离去。 “我呸,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哼,这里老娘说了算。” 张丽跟打了一场胜仗的大公鸡似的,掐着水桶腰,发出“嘎嘎嘎”的怪笑声,心情莫名的变的好了起来,把丁宁瘆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咚咚咚…… 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惊扰了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丁宁大骂的张丽。 “啪!” 门被蛮横的推开,张丽大怒,还没转身就破口大骂:“臭娘们你有病吧,我不是说了这里……” 张丽一脸怒气的转过身来,看到脸色难看的院长周国成和业务副院长李秋海以及院委会的成员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叶淑兰正看着她,大嗓门顿时嘎然而止。 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周院长,各位领导,您……您们……怎么来了?” “哼,我怎么来了?我不来还不知道我们长江医院的护士就是这个素质呢,你叫什么名字?现在、立刻、马上跟这位女士道歉。” 周国成看着张丽那比男人还男人的身材和堪比车祸现场的脸,心中一阵恶寒。 这特么的是谁招进来的?怎么能招这种有碍观瞻的货色。 虽说护士不是选美,但也得让病人看着舒服不是。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回头就把张丽调去和看太平间的张老头作伴好了,反正就是诈尸还不知道谁吓死谁呢。 眼睛余光偷偷扫向叶淑兰,还是美女比较赏心悦目,也不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来头大的吓人,竟然能劳动卫生局的一把手亲自打电话来一再叮嘱要客客气气的招待好,连他都要马上赶过来。 “我……我叫张丽,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言不逊,请你原谅。” 张丽浑身哆嗦着,差点都吓尿了,知道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要是不能获得她的原谅,恐怕自己就要失业了。 连忙一个劲儿的跟叶淑兰鞠躬道歉,那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丁宁看的暗自叫绝,这张丽是个人才啊,那变脸的速度简直堪称出神入化,不去演戏实在是太可惜了。 “算了算了,你也是遵守医院规定,但你是护士,是为病人服务的,下次最好说话别那么难听,要注意服务态度。” 叶淑兰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也懒得跟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很大度的摆了摆手。 张丽如蒙大赦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谢谢,谢谢……” “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周院长跟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张丽再也不复之前的彪悍,灰溜溜的走了,她要去找王医生,赶紧把周院长来的事情告诉他。 周院长一转身,就露出和蔼的亲切笑容:“对不起叶女士,让你看笑话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麻烦你们了,我没什么要求,就是来看望一下我的这个侄子,和他叙叙旧。” 叶淑兰露出雍容的笑容,客气的冲医院的高层们点了点头。 周院长等人都精明的跟猴子似的,知道叶淑兰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当即也不打扰,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叶淑兰: “那我们就先回去办公了,有什么需要叶女士直接给我打电话。” 叶淑兰接过名片,巧笑嫣然的说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嘭”的一声轻响,叶淑兰进了病房,还顺手关上了门。 周院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没有急着回院长办公室,而是带着一帮人直奔急救医生值班室,打听丁宁的情况。 免得卫生局赵局长来到后,医院高层都不知道这里住着哪尊大神。 丁宁躺在床上,礼貌的坐起来看着正上下打量他的叶淑兰,满脸疑惑的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个亲戚?” “呵呵,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亲戚,我只是随口说说,好找个理由进来和你谈谈罢了,我姓叶,你可以称呼我叶女士。” 叶淑兰有意无意的流露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她很认同沈牧阳的说法,一个没有工作的穷小子罢了,随便花点钱给他找个好工作就能搞定。 所以她要先声夺人,占据心理优势,然后再施恩给他,让他感恩戴德,乖乖的为宝贝女儿治病。 丁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失望,他很不喜欢叶淑兰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声音也冷了下来:“叶女士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我听说你是华海大学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毕业后没有医院愿意接收你,所以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叶淑兰慢条斯理的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神态轻松的说道。 丁宁脸色沉了沉,对她的好感再次骤减,脸色不悦的说道:“你调查我?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说吧,我是你今天救的女孩的母亲,念在你救了我女儿一命的份上,我给你一百万,再给你找份工作,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叶淑兰没有注意丁宁逐渐阴沉的脸色,宛如施舍乞丐般傲慢的说道:“像你这样的应届毕业生,是很难在华海这样的大都市找到好工作的……” “不必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罢了,没事请回吧。” 丁宁一向信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等叶淑兰说完,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这女人恐怕是看到了自己针灸的效果,打着让自己帮她女儿治病的主意,又怕自己狮子大张口讹诈他们。 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不说那女孩的病他现在根本没有把握治好,就算有把握,医不扣门,他也不会去低三下四的去求着给人家治病,出卖自己的尊严,他虽然穷,但他有属于他的傲骨,哪怕饿死,也绝不会向任何人摇尾乞怜。 “医生?哈哈,我记得你不但没有医院愿意接收你,而且到现在你还没有行医资格证吧?你算什么医生?” 叶淑兰见丁宁连条件都没听完就一口回绝,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嘲笑道。 丁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是啊,我是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可就是我这个不是医生的人,救了你女儿一命,某人还眼巴巴的跑来求我。” “你……” 叶淑兰被噎的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幻不定。 依着她的脾气,要有人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跟她说话,她早就一大嘴巴子上去了,但此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火气,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 “你听完我说的条件好不好?我希望从今天起,你能成为我女儿的专职医生,负责对她进行治疗,相应的,我会给你一笔钱,还会帮你找一份好工作,只要你答应,我们现在就拟定合约。” “抱歉,你女儿的病我现在治不好。”丁宁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趾高气扬求人的,但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现在治不好?那意思就是说以后能治好了,叶淑兰心中顿时大喜,觉得今天没有白来。 至于丁宁的拒绝,在她看来,一定是想要获取更多的利益而故意拿乔。 能用钱搞定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事,当即取出支票本,拿出笔,目光锐利的看着他:“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给你。” 丁宁觉的和她已经无话可说了,语气不耐烦的说:“你的钱我不会要,你安排的工作我也不需要……”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话音未落,叶淑兰就蛮横的打断了他的话。 丁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位……叶女士是吧?麻烦你听清楚,我什么都不要,我现在要休息,请回吧。” 叶淑兰顿时有些慌了神,没有想到这个小年轻这么难对付,竟然油盐不进。 “你也说你是个医生了,医者仁心,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只要你能治好我女儿,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不会是没这个本事吧。” 叶淑兰本以为拿出商业谈判的技巧,这样的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简单的就能搞定,没想到竟然如此难缠,立刻转变战略,占据道德至高点来激将,在她看来,这小子再狡猾也就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年轻人最是热血冲动,激将法肯定会奏效,可惜她再次失算了。 丁宁已经被她磨光了所有耐性,冷冰冰的说道:“抱歉,我是没有钱,但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尊严。” “我没让你出卖尊严啊,我只是让你成为我女儿的医生,想办法治好她,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和你一样大,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随时被病魔夺走生命?” 见丁宁依然不按她的思路走,叶淑兰有些慌乱,想起女儿的病情,悲从心来,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这一刻她的真情流露,触动了丁宁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就是母爱吗?真的好羡慕。 0006 凌云 可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好心救人却被人打伤,这叶淑兰前来求医不但毫无歉意,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柔软的心肠立刻又变的坚硬起来,冷漠的说道: “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女儿,你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打伤我,至今为止我没有见到他来跟我道歉,现在你找上门来,没有问一句我的伤势如何,不是用钱说事,就是拿工作来要求我为你服务,或许你觉得我这样的穷人没有什么值得你尊重的,可是你要搞清楚,我现在躺在病床上都是因为你儿子的缘故,而起因却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女儿,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别说我现在没有能力治好你的女儿,就算我能治,就你们这样的态度我也不可能去治,听明白了吗?对不起,我身上还有伤,需要休息,请回吧!” 叶淑兰呆若木鸡的看着丁宁烦躁的翻了个身面朝里用被子蒙住了头,摆明了不想再搭理她,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她从丁宁那干净的眼神中,看出他不是在故意拿劲儿,他是真的不在乎钱,不在乎工作,他在乎的是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二十多年前,那种眼神自己也曾经有过,若不是那种眼神打动了沈家老爷子,又哪里有今天手握沈家财权命脉的叶淑兰。 是啊,尊严,人和人之间最简单的互相尊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已经变的越来越不受人重视了。 人们在乎的都是自己手里有多大权,又有多少钱,还有谁真正懂得尊严这两个字的含义? 真的错了啊,想起之前自己那傲慢市侩的样子,用钱和工作的诱惑去践踏这个年轻人的尊严,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原来现在的自己已经变的如此势利了吗?久居高位已经让自己失去了初心,权利、财富还真是堕落的源泉啊。 都怪这该死的沈牧阳,出的什么馊点子,尽让自己出丑。 叶淑兰很自觉的把黑锅抛给了儿子,咬牙切齿的大步向女儿的病房走去,她要带着儿子去和那个年轻人道歉,征求他的原谅。 咯吱一声,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丁宁不耐烦的扭过头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女儿的病……” 话没说完就嘎然而止,看着门口亭亭玉立的女护士,丁宁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即愕然的瞪大眼睛:“凌云,你怎么来了?” “丁宁,真的是你?我刚才来接班,看到病人资料,还以为是巧合呢,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女护士凌云紧张的走了进来,见丁宁鼻青脸肿的,关切的问道。 丁宁蓦然张大了嘴巴:“来接班?你是说这里是你实习的地方--长江医院?” “是啊,我今天上夜班,看到病人资料时还在怀疑是不是你呢,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就来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你。” 凌云轻轻的摸了摸丁宁脸上的淤青,心疼的说:“疼不疼,被谁打的?报警了吗?” 丁宁拿起床头的电话,发现是没电自动关机了,无奈的耸了耸肩。 想起凌云这个房东家的女儿,正是护士专业,在长江医院实习。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巧,宁海这么多医院,自己偏偏就被送到了这个让他痛恨的长江医院。 那个自己实习时利用关系害的自己没有医院接收的李文生正是这里的心胸外科的医生。 他倒不是怕了那个睚眦必报的李文生,而是担心让他知道凌云和自己认识,恐怕会打击报复她。 当即快速的把自己住院的经过说了一遍,又特别提醒凌云千万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暴露和自己的关系。 凌云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红红的低下头羞涩的说道:“宁哥哥,你好讨厌,咱们……咱们是什么关系啊?” 她穿着洁白的护士服,如蚕丝般的头发随着白帽下轻轻的飞扬着,白净的皮肤如樱雪般嫩滑,浮起恰到好处的一抹嫣红。 那明亮又深邃的眼睛是那么的动人,细密长翘的睫毛忽闪着,让人觉得连睁眼闭眼的间隙都是袭人的。 可面对如此风情,丁宁却浑身寒毛直竖,因为他太熟悉这个女孩了,两只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胳膊,做出很冷的样子: “凌云,好好说话行不行,害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凌云的性格丁宁再熟悉不过了,一向风风火火,泼辣的厉害,跟个女汉子似的,害羞这样的美德跟她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每一次她露出这样害羞的表情时都会有人倒霉的,跆拳道黑带四段可不是吃素的。 距离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半年前那个叫做山鸡的混混,听说到现在都还没出院呢。 丁宁刚来宁海上大学时,就是被她人畜无害的清纯模样给骗了,租了她家的房子,开始了他悲催的房客生活。 好在凌云对他还是比较照顾的,明明比他小一岁,但整天跟大姐头似的罩着他。 谁敢欺负他,凌云都会为他出头,久而久之,她家小区附近的混混都知道丁宁是女魔头的头号小弟,背地里都喊他吃软饭的小白脸,让他郁闷不已。 “哼,丁宁,你怎么说话呢?老娘温柔一回不行吗?不行吗?不行吗?啊!啊!啊!” 果然,凌云瞬间露出原形,就跟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蹦了起来,掐着小蛮腰开始发飙,吐沫星子喷了丁宁一脸,哪里还有之前温婉的模样。 丁宁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脸,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温柔不过三秒钟,幸好在我一向没对你报有多大期望。” “你,哼,念在你是病号的份上,姑奶奶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或许是见丁宁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让她狠不下心欺负他,或许是因为在上班期间,她不好动手动脚,仁慈的一摆手放了他一马。 丁宁很狗腿的左右互拍一下,一低头模仿着太监捏着嗓子尖声道:“谢老佛爷。” 凌云顿时眉开眼笑,很用力的拍了拍丁宁的肩膀:“小宁子,好好干,老佛爷是不会亏待你的,等下姑奶奶就去找那个打你的家伙算账。” “得,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就别惹事了好不好?他那也是误会了,不是故意的,再说我现在好好的,不也没什么事吗。” 丁宁吓了一大跳,他可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闯祸能力有多强的,他背地里偷偷的帮她擦屁股不知道擦了多少次了。 要不是他,凌云早就被人ooxx不知道多少回然后装进麻袋丢到江里喂鱼了。 “哼,那也不行,你可是我的头号小弟,敢欺负你就是在打我的脸,我身为复兴街的大姐头,这不是不给我面儿吗?不行,这事说什么也得让那个家伙给我个交代。” 凌云一捋袖子,气势汹汹的说道,只是嫩藕般的白皙手臂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没有杀气呢? 丁宁哭笑不得,“我被打了丢的也是我的面儿,人家需要给你个屁的交代。” “小赤佬,你可是我的人,他打了你,当然要给我个交代。”凌云伸出葱白食指轻佻的挑起丁宁下巴,一脸的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相。 “去,谁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还差不多。” 面对凌云那戏谑的眼神,丁宁有些不自在的甩了甩脑袋,低声嘟囔道。 “不管谁是谁的人,反正他打了你就是不行,姑奶奶要给你出气。” 凌云眉开眼笑的搂着丁宁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多少遍了,男女有别,注意点影响。” 丁宁感受着肩头那柔软坚挺的压迫,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和她拉开距离。 “切,五年前你就把老娘看光了,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 凌云不屑的撇了撇嘴,毫不见外的把脑袋枕在丁宁的大腿上,侧着身子躺下,还竖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露出让人目眩神迷的雪白小腿。 “那不是意外吗。”丁宁忍不住老脸一红,弱弱的说道。 五年前那一次乌龙他不是故意的,谁让这妮子洗澡不关门呢。 他当时刚租下房子,缺东少西的,商店都关门了,也没地方买,就去凌云家借扫把。 谁知道凌云的老妈出去遛狗,门都没关,丁宁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就推门进去了,刚好凌云一丝不挂的从浴室走出来撞了个正着。 丁宁臊的脸色通红,凌云也吓的不清,好在及时捂住嘴没有尖叫,否则丁宁非得被凌母凌迟处死不可。 从那以后,这件事就成为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凌云羞涩过后,发觉丁宁脸皮比他还薄,反倒经常拿这件事来调笑他。 那时候的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当谁稀罕看是咋滴。 丁宁暗自腹诽着,但是却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否则非得惹来凌云的狮吼功不可。 “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凌云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丁宁抱着凌云送来的饭大快朵颐。 0007 邻家有女初长成 凌云则陶醉的闭上眼睛斜躺在病床上,枕着他的大腿,惬意的晃荡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小曲。 从丁宁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她护士服顶端裂开的缝隙,文胸裹不住的雪白沟壑让他有些做贼心虚的扭过头去。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丁宁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邻家有女初长成,现在的凌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一丝不挂让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尴尬的柴禾妞了。 她已经发育的凹凸有致,散发着青春女性的诱惑,已经拥有能够让丁宁蠢蠢欲动的资本。 喉头悄无声息的滚动了一下,丁宁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凌云,你不上班吗?” “我就是在上班啊,我今晚是夜班,任务就是看护这个重症监护室。” 凌云连眼睛都没睁,怡然自得的说道,让丁宁暗自叫苦,你这夜班上的还真轻松,可苦了我了。 他一直把凌云当哥们,可不想某种生理上的变化被她察觉。 当年无意间看光了她的平板身材,就被她取笑了五年,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竟然对她有那种冲动,还不得被她取笑一辈子。 沉默了半晌,丁宁正想移动下有些发麻的腿,以掩饰因为亲密接触而带来的尴尬,却突然发现她竟然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下丁宁不敢动了,怕惊扰了她的美梦,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个和他相伴了五年的邻家女孩。 他知道凌云平常表现出的粗鲁与彪悍,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伪装色,她的本质是善良而温柔的,只是她从来不屑于去承认罢了。 她睡的是那么柔美,精致的锁骨、高耸的胸脯、平坦的小腹、盈盈一握的纤腰、滚圆挺翘的臀、雪白修长的双腿,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 她的肌肤是那么水润,白里透红,粉嫩滑腻,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 她的脸型是那么均匀,尖而不利,利而不尖,即便不施粉黛,也显得如此清丽脱俗。 她的眼睛即便是闭着也十分的迷人,洋溢出了公主般的气质与高贵。 她直挺挺的鼻梁,玫瑰花瓣似的粉唇,在酣睡中露出的雪白贝齿,更是凭添了一份娇憨和纯真。 她的睫毛就像洋娃娃般,既长又密,美丽中又透着几分神韵。 秀发乌黑发亮,让人不禁被她的颜色所驾驭,轻轻一嗅,在美丽的秀发中竟隐藏了那么浓郁的芳香,直入鼻腔,沁人心脾…… 她就像是沉睡中的白雪公主,完美的毫无瑕疵,当然,要把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流出的可疑透明丝线忽略不计才行。 灯下赏美人,让丁宁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红颜祸水般的尤物。 哪有少女不怀春,哪有少年不多情,要说丁宁此刻没有一点点动心那绝对是假话。 他甚至都悄悄的俯下身,心跳加速的想要偷吻一下这个沉睡中的公主。 可…… 一想起她那彪悍的老妈和她操蛋的性格,丁宁立刻悬崖勒马,及时的止住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闭上眼睛不去看她,才强行按捺住躁动的心猿意马。 暗骂自己真是个禽兽,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也有非分之想,不行,一定要把这种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却没有发现枕着他大腿酣睡的公主粉嫩的脸颊浮上一朵微不可查的红云,微微上翘的嘴角变成了向下抿,眼皮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细密的眼睫毛颤抖了两下,摈住的呼吸恢复了自然,紧绷的身体舒缓,加速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似如释重负,又似有些失落。 就在丁宁在内心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时,王医生正在院委会会议室里接受以卫生局赵局长和周院长为首,院委会为成员,心胸外科主任和叶淑兰娘两为旁听的三堂会审。 在赵局长和周院长的双重威压下,王医生这个住院医师只能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老老实实的交待了抢救丁宁的经过。 在这里,简单的介绍下医院的职称情况,医师的职称分为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 而长江医院是宁海大学的附属医院,属于教学医院,所以还有一个职称序列即助教、讲师、副教授和教授。 其实医师当中还有很初级的,就是助理医师。 临床的职称评定级别,通过考试后每5年晋升一级,不同级别医院相同级别的医师,资格是一样的。 一位正规医学院本科毕业的学生,是这样走上职业之路的,首先要先到医院实习一年。 一年后,具备资格申报执业医师,在通过了全国统一考试之后,第二年获得执业医师证书。 获得执业医师证书五年后,有资格申报医师资格,也就是中级职称,前提是必须通过严格的全国英语和计算机考试,评审通过后,可以获得主治医师资格。 不管是在哪个医院,都有着严格的职业等级划分,王医生只是最低级的住院医,在面对主治医师时都要放低姿态,更何况这里还坐着卫生局的一把手。 要知道宁海可是省部级城市,卫生局的局长可是厅级干部,放到地方上就是市长市委书记的级别。 而赵建国局长不但是宁海市卫生局局长,还兼任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手中的权利极大。 所以他丝毫不敢隐瞒的把他发现的情况如实的说了出来,只是他老实交待之后,整个会议室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医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心里七上八下的偷看众人的表情。 赵局长眉头紧皱,抽着烟,云山雾绕的看不出表情。 周院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狭长的眸子微眯,看不透他的心思。 业务副院长李秋海眉头直跳,有着要发火的征兆,明显对王医生所说的打心眼里不信,认为他在糊弄大家。 院委会其他成员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憋的很辛苦,大概是认为王医生这个家伙太能扯淡了。 倒是叶淑兰和沈牧阳娘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毕竟沈牧阳曾经当过兵,他知道自己的拳脚轻重。 虽然觉得王医生说的有些神乎其神,但丁宁目前的良好身体状况确实有些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李秋海恶狠狠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虽然很想把茶杯里的茶都倒在王医生这个胡说八道的浑蛋头上,但赵局长和周院长都没有说话,他也不敢造次。 而且,丁宁这个名字似乎隐隐有些熟悉,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干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缄口不言。 只是眼睛的余光却偷偷的观察着赵局长和叶淑兰,他的政治敏锐性很强,从赵局长对叶淑兰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这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来头很大。 果然,赵局长掐灭烟头后,略带恭敬的对叶淑兰说:“叶女士,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些像天方夜谭,但我很欣慰这个结果,丁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确保他的身体健康。” 叶淑兰姿态优雅的说道,处处流露出尊贵的气息。 赵局长虽然是行政人员,不懂医术,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又仔细的看了看丁宁的病历,点了点头: “这一点应该没问题,从他的病历上看,他目前的身体很健康,甚至有些数据比正常人还偏高一点,说明他的身体素质很好。” “身体素质要是真好,还能被我打晕过去。” 沈牧阳不屑的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感情丁宁就是被你这个家伙打晕过去的,难怪你老妈要保证人家的身体健康,恐怕是怕人家找你的麻烦吧。 叶淑兰严厉的瞪了沈牧阳一眼,制止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继续废话,看他一脸混不吝的模样,感到一阵阵头大。 这个死孩子,跟他爹一样是个倔种,说破天去也不愿意跟丁宁赔礼道歉。 还口口声声说丁宁占了妹妹的便宜,没把他打残废就算便宜他了。 哪怕她拿女儿的命来要挟也没能让儿子妥协,反而很光棍的说,道歉不可能,但他可以让丁宁打一顿出气。 叶淑兰气的直咬牙,沈牧阳跟他爹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从来不会道歉。 他爹那个臭男人也是,每次和自己生气了都不会道歉,沉默的把自己推倒啪啪啪,啪完了还美其名曰的说他是用行动来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丫的到底是道歉,还是想自己爽呢,虽然自己也很爽,但心里就是感觉不得劲儿。 咳咳,说远了。 叶淑兰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让赵局长出面,召开院委会。组织全宁海的心脑科专家会诊。 了解丁宁的身体情况只是顺便,主要还是让心胸科主任黄光伟分析一下女儿的病情,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毕竟经过丁宁的治疗,女儿的病情已经有了变化,或许不用再找丁宁,也能找出其他的治疗方案呢。 0008 专家会诊 赵局长很清楚叶淑兰的用意,挥挥手让如蒙大赦的王医生离开,然后拿出沈牧晴的病历,要求周院长组织专家会诊,拿出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 周院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心思逐渐开始活络,想要在退休前再进一步,看能不能进入行政编制,端着卫生局的铁饭碗退休,自然对赵局长的要求全力配合。 长江医院心胸外科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主任黄光伟也是有名的外科一把刀。 有了赵局长的尚方宝剑,周院长立刻联系宁海所有的心脏病专家,连夜进行专家会诊。 赵局长知道叶淑兰的身份,他想要再进一步,这就是最好的讨好机会,当即推掉了无数应酬,亲自熬夜坐镇参加会诊。 整个宁海数得着的心脏专家得到消息,蜂拥而至,毕竟没有人敢不卖赵局长的面子。 就连一些退了休的老心脏病专家也接到邀请而来,在叶淑兰的要求下,中医界的泰斗也来了好几个。 足够宽广的会议室里,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座无虚席,在座的专家们最低的也是副主任医师,大部分都是主任医师。 搁到哪家医院都是镇院之宝,周院长看的直流口水,很想趁机挖几个过来,但赵局长在那跟尊菩萨似的虎视眈眈,也只能略做寒暄就开始了会诊。 为了方便专家们了解病情,沈牧晴之前病历和彩色多普勒超声心动图报告单复印出来,每人一份。 这些宁海顶尖的心脏病专家们拿到报告单就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叶淑兰和沈牧阳母子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的烦躁,越听越头疼,越听越绝望。 这些心脏病专家分析病情确实十分到位,对病情侃侃而谈。 沈牧晴的病情十分复杂,不光患有动脉导管未闭、肺动脉瓣狭窄、心脏瓣膜狭窄和重型病毒性心肌炎,最要命的是还有再生障碍性贫血。 可一说到治疗方案,所有人都哑巴了,因为重型病毒性心肌炎和再生障碍性贫血几乎就是不治之症,只能慢慢的调养,再加上心脏病,可以说已经判了患者的死刑,没有任何人敢给她动手术,提出合理的治疗方案。 中医界的泰斗胡新宁胡老中医已经快八十岁了,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捋着稀疏的胡须说了句实话:“这病,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治。” “哼,那是你们没有本事,一群庸医。” 沈牧阳早就压不住火了,一个二个的说起来头头是道,一说到治疗方案就摇头晃脑的叹气,脸色铁青的骂道。 “你说什么?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你是谁?竟然敢如此侮辱我们?” “我们是看赵局长的面子才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庸医。” “哼,我心脏手术动了不下于三百例,还从来没有被人骂过庸医,赵局长,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我们是来义务会诊的,可不是来受人侮辱的,今天若不能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决不罢休。” ……沈牧阳一句话算是捣毁了马蜂窝,这群名医都是医学界的顶尖人才,哪个不受人尊敬,地位崇高,何曾被人这般骂过。 连赵局长的面子也顾不上了,纷纷开口怒骂,胡老先生更是气的浑身直哆嗦,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沈牧阳大骂黄口小儿。 赵局长也是面色尴尬,手足无措,这些医学界的精英不是给他面子,而是给他屁股下面的位置面子。 沈牧阳口不择言,得罪了所有人,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叶淑兰他得罪不起,这些医生他能得罪起,但也不敢得罪,特别是一些老专家退休后,根本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就是他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这让他心里暗自埋怨沈牧阳真是不会做人,人家好心好意熬夜来会诊,就是拿不出治疗方案,客客气气的一拍两散就是,何必得罪那么多人呢。 “你闭嘴!”叶淑兰见激起了众怒,狠狠的瞪了沈牧阳一眼,暗示他不要再说话,连忙站起来就要道歉。 谁知道沈牧阳在千夫所指下却冷笑一声:“说你们是庸医你们还不服气,人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能用几根银针遏制住我妹妹的病情,难道你们还不是庸医吗?” 现场顿时为之一静,所有专家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沈牧晴只要发病就必死无疑,怎么可能会凭借几根银针就能遏制住病情。 沈牧阳似乎还觉得打击不够,继续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也不服气,黄主任,把今天我妹妹的检查报告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始终一言不发的黄光伟叹了口气,取出沈牧晴的最新检查结果,苦涩的一笑:“大家看看吧,这确实是一个奇迹,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所创造的奇迹,只是七根银针,就令扩张性心肌病引起的心脏扩大恢复了正常,根据我的分析,短时间内扩张性心肌病不会再发作。” “这不可能,扩张性心肌病引起的心脏扩大几根银针就能恢复正常,这绝对不可能,根本没有任何科学根据。” 仁合医院的心胸科刘主任根本就不相信。 “银针,看来是中医了?这根本就是伪科学。” 说话的是普济医院的海归医学博士麦约翰,一向认为中医是伪科学。 “你怎么说话呢?别特么的喝了几年洋墨水,起个洋名字就忘了老祖宗,中医怎么是伪科学了?中医一向和玄学挂钩,阴阳五行,太极八卦,博大精深,你不懂就别瞎叽叽。” 另外一个章老中医愤怒的呵斥道。 “神农尝百草,李时珍、华佗、扁鹊这些历史上的医学大家,哪个不是中医?你敢说他们是不存在的吗?小伙子,崇洋媚外最是要不得,千万别忘了你是黑头发黄皮肤的神州人,不要数典忘祖啊。” 胡老中医怒其不争的教训道。 “哼,我承认中医确实曾经存在过,但神州经过多次的战乱,古老的医术根本没有传承下来,现在的中医根本就是神棍骗钱的手段,毫无科学依据可言,就是伪科学。” 麦约翰毫不示弱,言辞锋利的反驳道。 “西医和中医是两门完全不同的学科,存在即有道理,有什么好争的。” “我倒觉得麦约翰说的不错,历史上的中医确实很了不起,但现在的中医吗?呵呵……” “开玩笑,拔个罐,刮个痧,拿根针戳几下,再喝点难闻的中药能有屁用,还不是需要我们学西医的动刀子去救命。” “也不能这么说,西医有西医的作用,中医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一定的治疗效果的。” “中医讲究以养为主,疗效不显,但实际上却能溯本还原,找到病根将其根治,西医是哪里出问题就治哪里,见效快,但治标不治本,各有各的优势吧。” ……一时之间,专家们各抒己见,吵成了一团,有偏向中医的,有偏向西医的,也有不偏不倚的,还有冷眼旁观看笑话的。 整个会议室里如同菜市场般嘈杂不已,沈牧阳的脸色越来越黑,因为直到此刻,沈牧晴最新的检查报告还在一名麦约翰的手里,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他顿时大发雷霆之怒,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现场顿时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就要群起而攻之。 沈牧阳不等他们说话,就伸出食指指着麦约翰,冷冷的道: “假洋鬼子,在你诋毁中医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我妹妹最新的检查报告再说话,再敢大放厥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拎着脚脖子扔下去。” 麦约翰很想壮着胆子说一句有种你试试,可看着沈牧阳眼中流露出的杀气,让他嘴唇嗫喏着半天没敢吭声。 这里可是八楼,真被这粗鲁的家伙扔下去,非得死翘翘不可。 好汉不吃眼前亏,麦约翰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下,这才乖乖的看起了最新的检查报告。 胡老中医老怀大慰,沈牧阳这家伙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念在他支持中医的份上,他决定不和这没脑子的蠢货计较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真是用中医治疗的?” 麦约翰拿起之前的检查报告对比,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当然,我妹妹送到医院时,连银针都还没拔下来呢,现在还在胸口上扎着呢。” 沈牧阳得意洋洋的说完,脸色突然一变,糟了,也不知道那银针能不能拔,总不能一直那样扎着吧? 万一那针不拔,出现什么副作用怎么办?沈牧阳第一次生出了悔意,早知道下手就轻点了,也得等那小子拔了针再说。 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里的丁宁也在担心,七根银针不会被人拔了吧,要留针六个时辰的,当时他没有拔针就是因为如此。 一旦不到时间就拔掉,那女孩的病立刻就会再次发作,但愿他们不要那么蠢。 虽然他很不喜欢沈牧阳和叶淑兰,但女孩是无辜的,他可不想坏了人家的性命。 0009 冤家路窄 越想越是担心,看了看时间,连忙唤醒凌云,说他需要去看下那个女孩,否则恐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凌云知道他医术超群,每次她生病或者受伤都是丁宁帮他治疗的,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毛病,也懒得管他。 当即慵懒的翻了个身,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她,倒头继续睡她的大觉,丁宁也是醉了,这护士值夜班还能这样值,还真是舒坦。 在这里实习过,丁宁倒是对医院极为熟悉,乘坐电梯直接去了十二楼的心胸外科住院部。 或许真是冤家路窄,刚出了电梯,丁宁就迎面碰到了毁了他前程的那个李文生。 李文生自己很郁闷,自从被一个小实习医生指出自己误诊后,病人家属就天天找他的麻烦。 不但讹诈了他一大笔钱,还对他进行了无数次人身攻击,让他跟过街老鼠似的整天躲躲藏藏。 看到别人走快一点,都以为是冲着他来的,吓的他胆战心惊。 最要命的是那次属于严重的医疗事故,他当场就被医院停职检查,要不是医院的副院长叔叔大力保他,恐怕他早就被被开除了。 所以他最恨的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实习生,才央求叔叔动用人脉和权利,处处打压丁宁。 不客气的说,在某一段时间里,丁宁简直就是李文生的噩梦。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李文生又优哉游哉的当上了他的主治医生。 而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丁宁,还不知道后悔的在哪里哭呢。 他很清楚自己还能回到现在的科室,过上受人尊重的医生生活,全是叔叔的功劳。 所以他现在也稍微的收敛了一点,不再那么傲慢嚣张了。 今晚本不该他值夜班,但想起刚勾搭上的小护士是今晚的夜班,心里直痒痒,所以主动和值班医生换了班,想要和那个风骚的小护士来一场风花雪月的友谊赛。 至于家里的黄脸婆他已经玩腻歪了,要不是那婆娘家里还有点钱和权,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帮助,他早就想离婚了。 三十多岁的主治医师,虽然不是最拔尖的,但也算是很不错的成功人士了。 尽管其中有着很多水分,靠着叔叔强大的人脉和媳妇娘家的财力才换来的,但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有钱有权什么事情办不成,不就是一个主治医师职称吗,还不是轻松到手。 没事上上班和美女护士调调情,弄到手了打一场或多场友谊赛,囊中羞涩的时候再收收病人的红包,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最关键的是还能找到夜不归宿的借口,这是多么好的职业啊。 想到风骚的小护士正在护士值班室等着自己临幸,李文生心中一阵火热,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埋头向休息时走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李文生愣了愣,这都十二点了,怎么还有人来? 抬眼看去,李文生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头皮发麻。 丁宁愣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家伙了,没想到一来第一个就遇到了他,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咧嘴冲着李文生一笑,阴森森的说道:“李医生,好久不见了啊。” “妈呀,鬼啊!” 却不曾想,李文生尖叫一声,眼皮一翻,“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丁宁傻了,这什么毛病?难道做贼心虚的人都这么胆小? 转身看了看走廊,又拿起手机当镜子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李文生为了和小护士约会怕被人发现,就把走廊上的灯全关了。 只有绿色的安全指示灯亮着,而丁宁从电梯里出来,由于逆光,李文生并没有看清楚他是谁。 电梯门一关,光线一暗,丁宁穿着病号服,脸上又鼻青脸肿的,突然阴森森的说了句话,又刚好站在一盏安全灯下,绿光一照就跟鬼似的,硬是把这个不学无术的李文生给活活吓晕了过去。 想明白怎么回事的丁宁不由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被吓晕过去,也懒得再搭理他。 自行向护士值班室走去,想要问一下沈牧晴的病房。 李文生那一嗓子,惊醒了不少病人,正在等李文生的护士王娟也不例外。 比起李文生,王娟的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听到李文生的惨叫声,她就吓的躲在了值班室的床下瑟瑟发抖,开始自行脑补恶鬼吃人的画面。 毕竟医院一向是死人最多的地方,特别是今天刚死了一个病号。 而那个病号,是因为李文生手术失误才死去的,作为李文生的炮友和手术护士,她自然是知情者。 可医院死个把人又算什么,她一个农村来的姑娘,再也不想回到那个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小山村了。 她要留在这繁华的大城市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就要抱上一条大腿,而李文生明显就是这条大腿,虽然不够粗,但他有个副院长叔叔,这就够了。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可王娟明明知道那个病人不该死,却被李文生给害死了,这让她有些心虚,毕竟严格说起来,她也算是知情不报。 一心虚,再加上想起村里那些封建迷信的恶鬼复仇传说,她就更恐惧了,暗自后悔为了和李文生约会把其他护士给打发走了。 丁宁唯吵醒了病人,脚步很轻的来到护士值班室开始敲门时,王娟当场就吓尿了。 “不要,不要找我,你不是我害死的,求求你放过我吧,都是李文生,对,是他害死你的,跟我没关系啊。” 王娟躲在床底下捂着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哀求着,一边哆嗦着。 丁宁却浑身一震,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这个该死的李文生,到底是怎么当上主治医师的,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吃这碗饭啊。 当即吱呀一声推开门,悄悄的打开手机录音,哑着嗓子阴森森的道:“说,他是怎么害死我的?” “呜呜呜,求求你不要吃了我,跟我没关系啊,是他在给你做微创换瓣术的时候发生失误,刺破你的心肌还不知道,在做完瓣膜更换后,再次检查时才发现心包膈面反复有血液溢出,再转正中开胸探查止血,虽有缝补、止血等措施但已经晚了,心脏表面及切面明显渗血,你的心脏因此病变成重度心肌脂肪浸润,致使心肌破裂,最终导致你急性循环衰竭死亡,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王娟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哆嗦着,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一股脑的把李文生给出卖了。 丁宁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以往的心脏换瓣手术无一例外的采用胸部正中切口,要劈开胸科,患者创伤大,恢复慢,但是手术视野好。 随着技术的成熟和手术器械的进步,逐步采用了各种小切口,比如:肋缘下切口,腋下切口,正中小切口等,手术效果得到保证,患者创伤减轻。 经过多年的临床应用,微创心脏换瓣手术已经日臻成熟,死亡率已经降到很低,基本上可以说是只要手术时机合适,手术成功率接近百分百。 可就是成功率这么高的手术,李文生竟然能把人弄死,这种草菅人命的浑蛋,怎么配当一名医生? 真不知道病人的家属为什么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这根本就是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难怪那李文生能被活活吓晕过去,他那是做贼心虚。 丁宁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抑制住立刻把李文生干掉的冲动,伸手打晕了还在瑟瑟发抖的王娟,虽然她知情不报,但归根结底,错不在她。 李文生,这样的败类绝不能让他再继续活着,否则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 丁宁满脸煞气的走到还在昏迷中的李文生身前,第一次用出了截脉手,一股暗气截断了他胸口的一小段神经。 虽然暂时对他构不成什么伤害,但随着他每次情绪的激烈波动,会慢慢的出现头疼、胸闷、心悸等症状,最终会心肌梗死,一命呜呼。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王娟的供词不能将他绳之于法,他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算是为那些冤死在他手中的病人讨回一个公道。 做完了这件事,丁宁心中的怒火才得以逐渐消散,挨个挨个房间的寻找沈牧晴的病床。 尽管他已经轻手轻脚,但李文生的尖叫声还是惊醒了不少病人,只是在这里住院的大多数都是心脏有问题的人,自然不会主动出去找刺激。 好在病房里基本上都开着灯,这也方便了丁宁寻找沈牧晴。 可把整个楼层都寻找一遍后,依然没有发现沈牧晴的踪迹。 难道她出院了?不应该啊,至少也要留院观察几天才对。 丁宁皱着眉头,突然一拍脑门,自己真笨。 从叶淑兰和他儿子的气度和着装上看,那女孩明显身世不凡,怎么可能住在这普通病房里,肯定是住在高干病房了。 他快步向十三楼的皮肤科走去,他记得由于皮肤科的住院病人比较少,只占据了十三楼的一半,另外一半就设计成了高干病房,给那些达官贵人们使用。 0010 相谈甚欢 果然,才找了两间高干病房,他就发现了沈牧晴的身影。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叶淑兰娘两竟然都不在,沈牧晴也没有睡觉,还躺在床上在看电视。 丁宁有些恼火,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就她身上的毛病,最忌讳的就是熬夜,从中医的角度来说,白天属阳,应当多动,多动可以养阳;夜晚属阴,应当睡觉,睡眠可以养阴。 博大精深的神州文化中有一个词语叫做“煎熬”,“熬”就是反复煎煮,同样,熬夜对身体也是一种反复“煎煮”。 “煎煮”着人体的精、气、神,精、气、神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少。 就如同点燃油灯,熬着灯油一样,灯油慢慢变少,灯的亮度逐渐减弱,灯油熬完了,灯也该灭了,人死如灯灭就是这个意思。 熬夜会导致人体阴阳失调,形成阴虚火旺的体质,且正气就如灯油一样减少,就会生病。 沈牧晴本就身弱体虚,阴阳失衡,不光阳气不足,阴气也虚,特别是她的心脏还有严重问题。 熬夜会导致她各个脏腑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毒素不能经过肝脏和大肠进行分解和排出,进而积聚在体内,导致她气血不畅。 视其外应,已知其内,身体内部的各脏器会因为阴阳失调而致阴虚火旺、气血不畅,心血管疾病的发生几率逐渐增加。 所以丁宁推开门走进去时,一张脸拉的比马脸都长,劈头盖脸的骂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沈牧晴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可随即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坐起身来嫣然一笑:“我在等你啊。” 丁宁瞬间石化,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一种叫做怦然心动的感觉油然而生。 中午他光顾着救人了,根本没有留意她的长相,可此刻,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慵懒的斜靠在枕头上,如云般的乌黑秀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枕头上,充满着柔弱的风情。 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瓜子脸上眉若远山、目似秋水、瑶鼻樱唇、齿若皓贝。 偏大一号的病号服根本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材,横看成岭侧成峰,就是她的真实写照。 最让他感到口干舌燥的是,应该是因为怕碰到那仍留在胸口的银针,她连病号服的扣子都没有扣。 坐起身子让她虚盖的薄被滑落,病服间的空隙露出大片诱人的雪白…… 这对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小处男来说,无疑是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他只觉鼻腔一热,很丢人的血流成河。 沈牧晴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春光外泄,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慌忙扯着薄被遮掩春光。 丁宁的鼻血流的更汹涌了,面红耳赤的仰起头止血,尴尬的说:“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不是说医生眼里没有性别吗?你就拿我当男病人好了。” 沈牧晴低着头,脸上红的能滴出血来,声如蚊呐的说道。 幸好丁宁异能觉醒后,五感六识远超常人,否则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要是男人,那世界上的男人还怎么活,丁宁心里暗自腹诽道。 定了定神,不胜其烦的给自己来了个截脉手,把让他丢人的罪恶源泉封住,鼻血立刻奇迹般的止住了。 沈牧晴看着这一幕,美眸中异彩涟涟,她更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丁宁不同寻常,一定能够治好自己的病。 丁宁跑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让体内那股子邪火消散,才讪讪的走了出来: “那个,姑娘,我来就是告诉你,银针要留针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否则,你的病情还会发作。” 沈牧晴温顺的点了点头,“丁医生,我叫沈牧晴,你喊我牧晴就行了。” 丁宁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后脑勺:“我还是叫你沈姑娘吧。” 沈牧晴不以为然的道,“随你高兴吧。” “对了,沈姑娘,你刚才说在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丁宁突然想起沈牧晴之前所说的话,好奇的问道。 “是啊,你的银针还在我身上,我们都不敢拔,所以我猜测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沈牧晴腼腆的笑了笑,随即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哥哥太鲁莽了,请你别怪他好吗?我代他给你道歉。” “他是他,你是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根本无须道歉,而他是个男人,要对他所做的任何事情负责,难道说一声对不起对他来说就那么难吗?抱歉,你的道歉我不能接受。” 丁宁神色认真的说道,在做人的态度方面,他十分坚持甚至是有些偏执,主要是受到老爹的影响太大。 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错了就必须要有承认错误的担当和勇气。 沈牧晴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我哥那个人随我爸,脾气死倔,从来不会道歉……” “没关系,我的脾气也很倔,但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从来不会去违背,我相信他最终会跟我道歉的。” 心情平复后,丁宁很快又进入了一个医生的角色,没有因为沈牧晴的绝色容颜而再次失态,苦口婆心的侃侃而谈熬夜的弊端。 绕开让沈牧阳道歉的这个话题后,丁宁惊讶的发现沈牧晴竟然极为健谈,知识面极其宽广,无论涉及到什么行业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不是个花瓶,而是个冰雪聪明的大才女,这让他本来是打算过来说一声起针时间就走的,结果这一聊天,竟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而沈牧晴心中却比他更为震惊,她从小就天资聪颖,接受的也是精英式教育,再加上病魔缠身,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宅在家里读书,眼界和知识面宽广再正常不过。 可丁宁一看就是草根出身,不可能接受精英式教育,本以为他只是医术精湛。 却没有想到他涉猎的知识面很宽广,天文、地理、政治、历史、人物、风情、风水、习俗无所不知,就连西方历史文化他也是信手拈来。 无论聊到什么话题,他都有着精辟的言论和独道的见解,幽默、睿智而直指事物的本质,让她的耳目为之一新。 她不得不承认,丁宁的思维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却有着很强的逻辑性和说服力,证明他是经过认真思考的,绝不是信口开河不懂装懂。 若不是哥哥沈牧阳调查过他的出身来历,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某个世家公子装作草根来刻意接近自己了。 丁宁的博学多才让沈牧晴的眼睛越来越亮,美眸中闪烁着异彩,要是平时她早就倦了,可此刻她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越来越精神。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共同语言的人,恨不得时间就此停驻,永远交谈下去。 两人相谈甚欢,在很多方面都有着共同的认知和看法,用情投意合来形容不贴切,但要说是志同道合却很合适。 但无论他们聊到什么,都会下意识的避开沈牧晴的病情,仿佛那是一个不可触碰的雷区。 他们都知道,一旦踩到雷区,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他们愉快的交流恐怕也会嘎然而止,这是他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很默契的没有人提起。 半夜三更,十三楼的高干病房中时不时的传来少女阵阵轻快的笑声。 …… “噢,买噶的,这怎么可能?” 院委会会议室里,麦约翰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假洋鬼子都被镇住了,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纷纷凑上前去观看。 “天啊,这怎么可能?心脏扩大的部分不但恢复了正常,病灶还被控制住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奇迹,这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这真的是一个年轻人做到的?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是不是拿错报告了?” “我的天啊,这要是真的,这个年轻人就太了不起了。” …… 看到最新报告的名医们一个接一个的发出惊叹声,有质疑的,有惊呼的,有敬佩的,有怀疑作假的,有怀疑搞错的…… 但毫无疑问,这些名医都有着他们的专业素养,从最新报告上看得出七根银针确实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这让沈牧阳觉得扬眉吐气,对丁宁莫名的生出了些许好感,能把这些眼高过顶的所谓名医镇住,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叶淑兰看到名医们的反应,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本想汇聚名医为女儿会诊,拟定一个合理的手术方案。 可没有想到,事情最终还是绕不过那个不卑不亢视尊严为生命的年轻人。 这让她有些沮丧的同时,又有些振奋,连这些医学界的泰斗都对丁宁如此推崇,岂不是说,丁宁真的有可能治好女儿的病? 如果是这样,她就必须要改变策略,把姿态放低,真心诚意的去请他出手了。 面子确实很重要,但在脆弱的生命面前,特别是宝贝女儿的生命面前,一切都可以放下。 0011 九鬼十三针 绝望了二十年,突然间看到曙光,叶淑兰的心翻江倒海,下意识的看向沈牧阳。 能不能请那个倔强的年轻人出手,最大的关键就是沈牧阳这个混小子。 奶奶的,让你道个歉就这么难吗?她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天一亮就给老公打电话,让他来说服这个小倔驴。 胡老先生身老体衰,这会功夫才颤巍巍把检查报告抢到手,再对比一下彩超,浑身都激动的哆嗦起来,脸上绽放着莫名的光彩: “这……这是九鬼十三针。” “胡老,你说什么?这是九鬼十三针?” 章老中医浑身一震,情绪激动的问道。 “不错,我曾经从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九鬼神针的行阵轨迹,和这年轻人所使用的针灸之术极为相似,我有八成把握能肯定这就是早已经失传的九鬼神针。” 胡老中医激动莫名,声音颤抖着说道:“如九鬼十三针现世,将是我中医之大幸之事也,泽被苍生,生灵之福啊。” “胡老,这九鬼十三针究竟是何物?有什么来历?” 赵局长顿时精神大振,这九鬼十三针如果真如胡老中医所说的那么神乎其神,若是能够招揽那个丁宁,岂不是给自己的政绩增添一份履历。 “是啊,胡老,给我们说说这九鬼十三针是怎么回事呗?” 周院长的脑袋反应也不慢,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中医科早就没落,若能打着振兴中医的旗号招揽这个丁宁,长江医院也会因此而声名鹊起。 胡老中医老怀欣慰,捋着胡须说道:“世人皆知,《黄帝内经》成书于战国与秦汉年间,乃我神州最早的医学著作,其实不然,据古医书记载,在《黄帝内经》问世之前,远古时期就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医术流派,如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就是最好的证明。” “切,你也说神农尝百草只是传说罢了,谁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麦约翰不屑的说道,虽然检查报告让他震惊,但他认为只是巧合,对中医他是打心眼里不信。 胡老中医对这无可救药的假洋鬼子已经是懒得理睬了,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是赵局长问我我才说,你不愿意听可以出去。” “你……”麦约翰刚要反驳,却看见赵局长正恶狠狠的盯着他,顿时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胡老中医终于借势让这假洋鬼子闭嘴了,心胸舒畅的说道:“而这九鬼十三针就是与神农氏同一时期的一种针灸之术,而他的发明者正是蚩尤……” “什么?蚩尤?他不是炎帝和黄帝的死对头吗?他这么可能懂医术?” 麦约翰依然不识趣的打断了胡老的话,引来赵局长的滔天震怒,冷冷的说: “麦医生,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了几年,连我神州礼仪之邦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吗?不知道打断别人的话很没有礼貌吗?你要是不爱听可以出去了。” 麦约翰被当众呵斥,羞的面红耳赤,要是换了别人,他必定会捋起袖子破口大骂,可面对赵局长,他一点勇气都没有。 只能陪着笑脸强颜欢笑道:“赵局长您别生气,我不说话了,不说话了。” “哼!”赵局长脸色阴沉的冷哼一声,转向胡老中医时,脸上又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胡老,您继续说。” 胡老中医捋着胡须,得意的瞥了麦约翰一眼继续道:“世人皆知蚩尤和炎黄部落不合而开战,但实际上,蚩尤和神农氏是有着亲戚关系的,《路史·蚩尤传》说:“蚩尤姜姓,炎帝之裔也”,很多人都认为神农氏就是炎帝,实则不然,炎帝与蚩尤均由神农氏族发展而来,同属农耕部浇联盟,炎帝部落为神农氏族之直系后裔,仰成于其先祖神农氏发明耒耜功绩之余烈,得以居逐耕部落联盟之首,而称“炎帝”,炎帝与神农氏其实是属于两个不同的历史阶段。” 众人皆听的津津有味,仿佛在听神话传说似的,就连麦约翰也听的眉飞色舞。 “蚩尤是九黎部落的首领,善驭鬼神,驱邪魔,是巫族的首领,我国苗疆一带的巫医和苗蛊之术以及南洋的降头术,据说就是蚩尤流传下来的,这九鬼十三针也是蚩尤驭鬼驱魔所创,具有逆天夺命之奇效,可惜却因为蚩尤最终兵败身亡,这九鬼十三针也因此而失传。” 胡老中医摇头晃脑的感慨道:“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寇,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说白了,蚩尤是败在了部落之争中,他到底是好是坏,还不是任由炎黄部落宣传,毕竟炎帝之前和蚩尤都在争夺神农氏族的酋长之位,却败在了蚩尤之手,最终带着他的拥护者和黄帝部落联合才将蚩尤打败,炎帝自然不会宣传蚩尤这个敌人的好,古医书上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这九鬼十三针其实乃是神农氏传于蚩尤,毕竟严格说起来,炎帝和蚩尤都是神农氏的后人,但真相早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无法找寻,我们这些后人也只能根据古籍上记载的只言片语来推测,但从各方面考证,九鬼十三针确实是真实存在过的,蚩尤就是凭借这九鬼十三针让他麾下的战士发挥出超强的战力,才能在初期打败炎帝。” “不错,我也从古医书上看到过九鬼十三针的介绍,说此针法具有夺天地造化,逆天改命的神效,我还一直以为是传说呢,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章老中医颔首肯定了九鬼十三针的确在古籍当中有记载。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特别是学中医的,这样巧夺天工的针法现世,对日渐没落的中医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可对麦约翰这样崇尚西医的人来说,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但有着赵局长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不敢再随便泼凉水,免得被赵局长惦记上。 而叶淑兰娘两考虑的却更多,丁宁如果真的懂九鬼十三针,那沈牧晴的病岂不是有救了。 仁合医院的心胸科宋主任弱弱的问道:“胡老,如果那个小伙子的针灸之术真的是九鬼十三针,那他为什么不干脆替患者彻底治好病啊。” “呵呵,宋主任有所不知,中医不比西医,中医讲究的是循序渐进,经验的积累,年龄越大功力越深,九鬼十三针再逆天,你说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又能掌握几分火候?医者仁心,如果他现在能够完全掌握九鬼十三针,就不会只下了七针稳住患者的病情了,我估计这七针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想要彻底治好患者,恐怕还需要继续他能够用出第八针,甚至第九针才行。” 胡老中医摸着下巴的胡须笑着解释道:“根据周院长所说,那个叫做丁宁的小伙子是见义勇为救下了患者,可见他是一个有着医德的年轻人,这样品德高尚的年轻人,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的救治病人呢。” “不错,我曾经问过这个年轻人,他告诉我现在他还没有能力治好我的女儿,所以我觉得胡老的推测十分正确。” 叶淑兰突然插话说道,肯定了胡老的猜测。 章老中医和胡老中医相视一眼,露出惊喜之色:“这位女士,你见过那个年轻人?” “是啊,我见过啊。”叶淑兰诧异的看着他们。 胡老中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 “引荐?你们也要找他看病?”叶淑兰愈发奇怪了。 “不是,我们……我们是想拜他为师。”章老中医搓着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拜师?你们要拜他为师,你们可是中医界的泰斗啊?”叶淑兰怔在了那里,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两位赫赫有名的老中医老脸为之一红,胡老中医坦然说道: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他虽然年轻,但医术却比我们高,我们拜他为师又有什么好丢人的,再说现在中医没落,我们想要振兴中医,就要放的下面子,只要中医能够复兴,我们就算给他磕头又怎么样。” “是啊,中医是我们的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瑰宝,可我们却只把老祖宗的东西学了个皮毛,不但没有把中医发扬光大,反而日渐式微,真是丢脸啊,每次一想起这个,我的心都疼,就是我死了,也没脸下去见老祖宗啊。” 章老中医痛心疾首的说道。 两位老中医的情真意切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就连麦约翰也为之震撼,中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让这两位中医界的泰斗如此放得下颜面? 叶淑兰为难了,两位老中医的拳拳盛情她不好意思拒绝,但丁宁,那个性格倔强又有些古怪的小家伙,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引荐而迁怒于自己? 万一他因此而不愿意给女儿治病,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即苦笑一声:“两位老人家,不是我不帮忙,而是在没有征求他的同意之前,我不敢答应啊,这样吧,等我见到他后,探一下他的口风,若是他愿意和你们交流,我再通知你们,你们看好不好。” 胡老和章老也知道直接去见面太过唐突,当即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叶淑兰,殷切的说道: “那就麻烦叶女士了,如果有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们啊。” “一定,一定!” 叶淑兰哭笑不得的接过名片,心里暗自腹诽,这个丁宁,老娘竟然变成了你们中间跑腿传话的了。 …… 住院部十二楼,李文生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走廊里,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我怎么会睡在这儿? 直到他回忆起之前的一幕,这才脸色剧变,浑身哆嗦着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左右,没有发现那个索命恶鬼,这才壮着胆子打开走廊灯。 整个楼层灯火通明,让李文生的心里踏实了一点,连忙溜向护士值班室,在门口压着嗓子低喊:“王娟,王娟……” 0012 梦呓 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文生心里一紧,胆战心惊的走了进去,却发现王娟晕倒在休息室里的床下,身下还有一滩腥骚的水渍。 被吓尿了?难道那恶鬼也来找她了?李文生心里更害怕了,连忙晃醒王娟:“王娟,王娟,你怎么了?” “鬼,鬼啊……嘤嘤嘤……”王娟吓的小脸煞白,浑身颤抖着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李文生浑身一哆嗦,吓的抱紧王娟,两人抖作一团,但他毕竟是个医生,有人在旁边壮胆很快就镇静下来,仔细回想之前的一幕,觉得疑窦重重。 “王娟,你看到那个鬼了?” 王娟此刻也冷静了下来,连忙摇着头,“没有,我哪敢睁开眼睛啊,听到你惨叫一声,我就吓的躲到了床底下了。” 等王娟说完事情经过,李文生的脸色就变了,一把推开王娟,脸色铁青的大骂道:“你个傻逼娘们,你想害死我啊。” “我……人家太害怕了嘛!”王娟也意识到了不对,心虚的辩解道。 “你特么的害怕就出卖老子,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子又得被医闹缠着,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李文生气的浑身直哆嗦,想起之前被丁宁揭穿误诊,那些病人家属三天两头的殴打,他就不寒而栗。 “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王娟自知理亏,连忙嗲嗲的开始撒娇,滑腻的小手顺着李文生的裤腰就滑了进去…… 李文生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思,一把推开王娟,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原来是他,特么的,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小杂种。” 李文生脸色铁青的在医院保卫科的监控室里看着电梯里的监控画面,恨的牙直咬。 睡眼惺忪的值班保安王军打起精神殷勤的问道:“李医生,这小子怎么了?” “哼,这小子装神弄鬼,半夜三更摸到我们科室的住院部,装鬼吓人。” 李文生脸色阴沉,暗自猜测丁宁是不是为了报复自己而来,如果是为了报复自己,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王军精神一振,医院里谁不知道李文生是李副院长的侄子,这可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在长江医院,一把手周院长很少管事,业务副院长李秋海大权在握,把其他副院长远远的抛在身后。 有传言,周院长很有可能会去卫生局任职,而他走后,李秋海基本上就是下一任的院长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保安行业也是如此。 恰巧,王军就是个有野心的保安,他想要当上保安队长就必须找一个后台,无疑,李文生就是这个最好的桥梁。 只要自己帮了李文生,李秋海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一个保安队长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王军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当即义愤填膺的说道: “李医生,有事您尽管吩咐,我王军虽然只是个保卫科的副科长,但也是个讲义气的人,您平时待我不薄,只要您一句话,我帮您收拾这小子。” 李文生心中一动,这王军对自己一向唯命是从,这家伙虽然有些不务正业,和社会上的混混整天称兄道弟,但现在正是能用上他的时候。 当即和蔼的拍了拍王军的肩膀:“你别说,这次哥还真需要你的帮忙,只要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王军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表忠心: “李哥,您说,是打断这小子一条腿,还是卸他一条胳膊,您只管交代,我保证给您办好了。” 李文生眼珠子一转,勾了勾手指,王军立刻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把耳朵竖了起了。 李文生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叽咕了几句,王军立刻拍着肩膀保证道:“放心吧李哥,小事一桩,您就瞧好吧。” “好,这事要是办好了,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王军顿时心花怒放,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利索了,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不约而同的奸笑起来。 …… 凌晨两点,丁宁意犹未尽的停止了与沈牧晴的愉快交流,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时间到了,我要给你起针了。” “嗯!”沈牧晴轻应一声,忸怩的掀起薄被,连耳根儿都红透了。 丁宁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那高耸的圣女峰,让他心跳骤然加速,口干舌燥。 我是医生,医生眼里没有性别,我是医生,医生眼里没有性别…… 丁宁连续给了自己无数个心理暗示,才用莫大的毅力强行按捺住心猿意马,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捏住一根银针不断的捻动着,真气再度徐徐进入沈牧晴的体内,运行一周这才起针。 “咛!”沈牧晴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息进入她的心脏位置,让她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舒畅,情不自禁的从鼻腔中挤出一声诱惑的轻吟。 随即意识到这声音太过羞人,连忙紧咬粉唇,满脸红晕的闭上双眼,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表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等丁宁起出七根银针时,整个人脸色苍白,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衣服都汗透了。 沈牧晴羞不可抑的睁开眼睛,被丁宁汗流浃背的虚弱样子吓了一跳,顾不得春光外泄,慌忙坐起身子问道:“你……你没事吧!” 丁宁脸上一红,眼神闪烁的扭过头去,慌慌张张的站起来:“那个……我先走了,三个月内只要你情绪不过于激动,不吃辛辣的食物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丁宁落荒而逃的样子,沈牧晴才发现自己又走光了,慌忙系上衣扣盖上薄被。 怔怔的看着房门发了半天呆,心中生出莫名的失落感。 回忆起之前那羞人的一幕,脸上又不由自主的泛起红晕,皓齿轻咬着粉嫩的樱唇,嘴角微微上翘,点漆如墨般的眸子中波光流转,刹那间流露出的风情倾国倾城,美不胜收。 妈呀,小妖精怎么能发育的这么好,给她治个病简直比打仗还累。 出了病房的丁宁连连摇头苦笑,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就跟纵欲过度似的浑身无力,扶着墙脚步蹒跚的慢慢走回病房。 沈牧晴本就是个天生的尤物,她的魅力无人可挡,更何况他这从来没有尝过肉味的小处男。 其实真气倒没有消耗多少,关键是抵抗那种诱惑却让他耗尽了全部心神。 “怎么搞的?不是去看个人吗?怎么跟被抽干了精气似的,不会碰到狐狸精被劫色了吧?” 已经醒来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哼歌的凌云看到丁宁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进来,顿时吓了一跳,慌忙爬起来扶着他。 丁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什么样的狐狸精在你面前也是浮云。” “那倒是!”凌云眉开眼笑的挺了挺雄伟的胸部,一脸骄傲的说:“老娘才是最风骚的狐狸精。” 丁宁好不容易才熄灭的邪火蹭的一下又蹿了上来,脚步加快,一头扑到病床上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我累了,睡觉了!” “哎呀,你身上都湿透了,快脱掉衣服我帮你擦擦,不然会着凉的。” 凌云一把把他拽起来,就开始给他脱衣服。 丁宁惊恐的捂住胸口,蜷缩着身子,弱弱的问:“你要干嘛?人家卖艺不卖身。” “你个小赤佬,脑子里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快点脱。” 凌云被他说的俏脸一红,凶巴巴的伸出葱白玉指狠狠的戳了戳他的脑门。 丁宁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我怎么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扑哧!” 凌云忍不住笑出声来,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袖子,伸出食指挑起丁宁的下巴,一脸邪恶的笑道:“乖,小妞,快给大爷脱光光!” 丁宁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老老实实的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线条柔和的肌肉。 凌云眼中放光,一脸垂涎的轻抚着他的八块腹肌,大惊小怪的叫道:“哇,小妞,没想到你看着这么瘦,竟然还有腹肌呢。” 丁宁哭笑不得的说道:“行了云大爷,你就别装了,我在家的时候哪天不是光着膀子,你看的还少啊。” “那不一样,以前光看没摸过,现在大爷能正大光明的摸了。” 凌云一脸得瑟的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抖啊抖的,跟个老流氓似的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丁宁的腹肌,让他心里痒痒的。 丁宁没好气的打开她的手:“去去去,赶紧打点热水帮我擦擦汗。” 凌云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蹦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掐着腰吼道:“小妞,胆肥了是不是,敢让大爷伺候你。” 丁宁立马耸了,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大爷,小的错了,劳驾您给小的打盆热水,小的自己擦擦。” “哼,这还差不多,小妞,乖乖的等着啊,本大爷给你弄热水去。” 凌云得意洋洋的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出了病房。 丁宁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一股倦意袭来,眼皮一阵阵发沉,很快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小妞,大爷回来……” 凌云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刚喊了一声,就发现丁宁已经睡着了,连忙吐了吐丁香小舌,乖乖的闭上嘴巴,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拧干一条热毛巾,就像个贤惠的妻子般轻轻的帮他擦拭着身体,哪里还有之前跳脱的模样,美眸中全是化不尽的柔情蜜意。 当她看着丁宁密布前胸后背,纵横交错的老伤疤时,眼神中已经全是心疼,幽幽的低声呢喃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才会有那么多伤痕?” 纤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他的伤痕,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肌肤,似乎想要分担他的伤痛,尽管都是些老伤旧疤,但她依然能够感同身受丁宁当时的痛苦。 “爸,你别走?别不要宁宁了啊,宁宁想你……” 丁宁蜷缩着身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突然发出轻微的梦呓声,那无助的样子让凌云的心为之一揪。 0013 悍妇的病 凌云怜惜的看着这个整天让着自己,任由自己捉弄还笑呵呵的小男人。 她知道丁宁的心里埋藏着太多的苦,太多的故事,只是他从来都不说,表露在外的永远都是他无忧无虑的一面。 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帮他按摩着眉心,想要化解他心里的愁苦,哄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他的胳膊:“乖,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丁宁紧抓着她的手不松,紧皱的眉头也为之舒展,嘴角微微上翘,像个孩子似的甜甜的酣睡起来。 当阳光洒进病房,丁宁醒来时,凌云刚好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早餐。 丁宁揉了揉脸颊,坐了起来,嬉皮笑脸的说道:“云大爷,弄得什么好吃的给小的。” 凌云迈着大长腿,扭着小屁股,把跑老远专程买来的早点摆放在床头柜上:“快去洗脸刷牙,本大爷特意给你准备的四大金刚。” “哇,我就知道是四大金刚,离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 丁宁一骨碌爬起来,屁颠屁颠的穿上衣服跑去洗漱。 大饼、油条、粢饭团、豆腐浆是宁海最有名的早点四大金刚,也是丁宁最喜欢吃的早餐。 看着丁宁狼吞虎咽的样子,顶着黑眼圈的凌云露出满足的笑容,只要他爱吃,也不枉自己一大早跑了几十公里帮他买来了。 丁宁是个心很细的人,这附近根本没有卖四大金刚的地方,凌云为自己置办的早点肯定是跑了大老远才买来的。 这份情意他会放在心底,但却不会表露出来,五年的相处,他们已经有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默契。 凌云是个不喜欢矫情的人,丁宁要是感恩戴德的说些煽情话,保证这小娘们分分钟化身为暴力女王。 也只有在凌云面前,丁宁才会放下伪装,表现的毫无男子气概,跟个小受似的唯唯诺诺,这就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相处模式。 对丁宁来说,凌云是他到宁海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真心对他好的女孩。 初来宁海的丁宁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那年才十六岁的凌云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始终陪伴着他渡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他很珍惜这份感情,所以才会顺着她的性子,装作小受男,满足她的保护欲。 “来,云大爷,小的给你按按摩。” 吃完早餐后,丁宁很狗腿子的让凌云躺下,帮她按摩着脸部。 凌云大大方方的靠在丁宁的大腿上享受着他的按摩,对他的神奇医术从来不曾怀疑过。 从小到发烧感冒,中到痛经,大到胆囊炎,这些年她大大小小的病从来不需要去看医生,都被丁宁随手解决。 帮她消除黑眼圈提神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丁宁帮她按摩几分钟,不但黑眼圈立刻消除,肌肤也会变的白里透红,更加滑腻光洁。 “你……你们在干什么?” 可惜,他们忘记了这里是医院,不是丁宁的出租房,这亲昵的模样被前来接班的张丽推门撞见,跟见鬼似的惊叫起来。 在张丽的眼中,凌云一向是个高冷的圣女婊,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无数男医生的骚扰,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凌云和哪个男人这么亲近过。 凌云慌慌张张的跳了起来,莫名的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慌不迭的解释道:“丽姐,你别叫,不是你想的那样,丁宁是在……是在为我治病。” “治病?躺在他大腿上治病?你当我傻子啊,凌云啊凌云,你一向表现的跟个圣女似的,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风骚的一面。” 张丽露出拆穿别人虚伪面具的得意笑容,心里盘算着是把凌云的名声搞臭,还是攥着凌云的这个把柄,要挟她没事就帮自己代几个班。 凌云脸色阴沉了下去,她在医院实习,这关系着她的工作,名声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个张丽又丑又胖,偏偏还喜欢犯花痴,虚荣、势利还刻薄,一张破嘴更是把不住门。 她并不介意让人认为丁宁是他的男朋友,但在医院里卿卿我我总归是影响不好。 按照她一向的行事风格,现在都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了。 就在她琢磨着该如何把张丽这个悍妇给整治的乖乖闭上嘴巴时,丁宁突然开口了: “丽姐是吧?我和凌云是邻居,她刚才有些头疼,我是祖传的中医,懂一些医术,所以才在给她治病,你误会了。” “你会治病?哈哈,你别搞笑了好不好,明明你们两勾搭成奸,在病房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别找这些可笑的借口,你要是医生,还在这里住院干啥?” 张丽根本不信他的解释,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丁宁差点没被她气笑了:“医生生病难道就不住院了?医者不自医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过?” 张丽闻言一窒,随即恼羞成怒的冷哼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们,你们肯定是在病房里瞎搞胡搞,真把医院当做不花钱的炮房了。” “张丽,我警告你,不要给我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撕了你!” 凌云被气的浑身直哆嗦,纵横复兴路那么多年,多少混混都倒在她的脚下,她还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一个悍妇了。 “你个小婊……” 张丽怪眼一翻,正要反唇相讥,却被丁宁打断:“丽姐,你有口臭还便秘,而且脾气暴躁,是因为你阴阳失调,脾虚肝旺,你肥胖是因为你气虚痰湿潴留而肥胖,你胡须重,是因为你三年前曾经动过手术,术后服用了含有激素的药物,导致内分泌失调,体内睾 丸酮分泌过多,你想治好你的病,恢复健康,变的貌美如花吗?” 张丽愕然的张大了嘴巴,脏话正欲出口就嘎然而止,眼中迸射出异样的神采,激动的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祖传的中医,而且我还知道丽姐以前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性格还温柔贤淑,只是一场手术导致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是不是?” 丁宁胸有成竹的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全对,那个,丁医生,你可以帮我治病吗?” 张丽激动的浑身颤抖,满怀期待的看着丁宁,再也不敢怀疑丁宁的医术。 她的病因全来自于那一场手术,术后乱服药引起内分泌紊乱,也让她从一个相貌清秀温婉可人的美女变成了现在人憎神厌的丑悍妇。 这么多年光各种脱毛药物就用过不下十余种,但却都是治标不治本,没几天又会长出胡子来,让她温婉的性格也因为愤世嫉俗而变的暴躁泼辣。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是在给凌云治病了吧,你误会了她,还出言不逊,我帮你治病没问题,但在那之前,你还欠凌云一个道歉。” 丁宁云淡风轻的说道,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有以德服人的风度。 “我信,我信,凌云妹妹,都怪我不好误会了你们,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嘴臭,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跟你道歉,你千万要原谅我啊。” 张丽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哽咽着说:“我知道医院里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背后骂我是悍妇,是母老虎,是假女人,但我以前真不是这样的啊,都怪那个该死的庸医,给我做了一个阑尾炎手术后,为了拿回扣,就胡乱推荐药物,结果把我害的变成现在这样,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呜呜呜……” 凌云见丁宁冲她得意的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迷醉之色。 这个小男人,无论自己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潜移默化的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要能治好张丽的病,不但张丽不会出去胡说八道,以后还会处处维护凌云的利益。 她长成这样还能进来当护士,也不是没有背景的,护士长就是她的姑姑,她的姑父是医院的高层。 交好张丽对凌云来说,会让她以后的职业生涯走的更顺更通畅。 特别是张丽真情流露,痛哭流涕的样子,也让凌云生出了怜悯之心。 虽然她之前面目可憎,那也是事出有因,换成是她变成张丽这样,性格也会产生扭曲。 “丽姐,我不怪你,你也是误会了嘛,说开了就好,丁宁的医术很好的,我一定让你尽心尽力的帮你治疗。” 凌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从来不是个记仇的姑娘,她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谢谢,谢谢,凌云,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搞定。” 张丽悍妇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抹了把眼泪,立刻拍着凌云的肩膀仗义的说道。 “好,那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凌云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喜滋滋的说道。 张丽突然在她耳边低声暧昧的说道:“妹子啊,这样又帅又有本事的好男人你可要抓紧时间拿下了,不然被人家抢走了后悔都来不及。” “丽姐!我们就是朋友。” 凌云娇嗔的白了她一眼,心虚的瞥了眼丁宁,脸上如同涂了层胭脂般泛起一抹红霞。 “嘿嘿,我懂,我懂,朋友嘛,男性的朋友,简称男朋友。” 张丽挤眉弄眼的打趣道,让凌云害羞的垂下了脑袋,却出奇的没有出声辩驳,似乎默认了这个身份。 丁宁看着凌云那娇艳欲滴的羞涩模样,顿时惊艳的瞪大了眼睛,这小娘们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这还了得,把堂堂复兴路的大姐头女汉子掰成娇滴滴的小娘子,这难度简直不亚于把弯弯掰成直男。 不知为何,看着凌云娇羞的小眼神,丁宁莫名的有些心虚,连忙干咳一声打断了两女的窃窃私语:“丽姐,我先给你扎几针,扎完针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些中药煎服,只要你坚持吃药,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能把你失调的内分泌调整过来,还你本来面目。” 张丽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关上房门,羞答答抛了个媚眼的问道:“人家要脱衣服吗?” “不……不用!”丁宁胃里一阵阵翻滚,差点没把刚吃下去的四大金刚给吐出来,强忍着反胃感取出银针,拍了拍床边:“你坐这就行了。” 0014 失态 “不用躺下枕着你大腿吗?”张丽带着一丝调笑看了眼脸色羞红的凌云。 丁宁老脸一红,讪讪的说道:“凌云是头疼,和你不是一个毛病,快坐这吧!” 等丁宁耗费真气为她扎好针后,张丽不敢置信的舒展着双臂,惊喜的说道: “我感觉好多了,平时我心里都像是堵着一团火,看什么都不顺眼,现在却觉得浑身轻松,连阳光都变的明媚起来,真神了丁小弟。” “给,这是我给你开的药方,怎么煎药,怎么服用我都标注清楚了,平时吃饭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吃辛辣和冷冻的食物。” 丁宁拿着凌云送来的纸笔,龙飞凤舞的开了张药方递给张丽。 张丽如获至宝的收藏起来,冲凌云挤了挤眼:“凌云妹妹不介意替我代会儿班吧,我现在就去抓药。” “你去吧,我帮你顶班!”凌云知道张丽是投桃报李,想要给自己创造和丁宁独处的机会,心里一热,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张丽兴高采烈的冲丁宁摆了摆手,话中有话的说道:“那丁神医,我就先走了,让凌云妹妹好好的照顾你!” “赶紧走吧你,还有完没完了。”凌云觉得脸上滚烫,娇嗔的把张丽推出病房。 张丽嘿嘿怪笑一声:“那我就先撤了,免得在这当电灯泡让人不爽。” “再胡说八道,我可不理你了啊。”凌云红着脸把这没脸没皮的老娘们跟赶瘟神似的赶了出去。 当她关上门走进来和丁宁互视一眼慌忙避开视线,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狂跳,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丁宁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在病房中荡漾。 “小妞……你渴不渴?要不要大爷给你倒杯水!” 良久,凌云的声音打破了相对无言的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丁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刻害羞的凌云让他觉得很有女人味道,颠覆了她在自己心目中一惯的女汉子形象。 虽然很好很美,但却让丁宁觉的很陌生,还是女汉子版的凌云更让他觉得更自在。 “那小的就多谢云大爷了。” 丁宁谄媚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察觉凌云似乎也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这大概是两人都习惯了这种一个女大王一个小跟班的相处模式吧,一旦改变,让两个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请进!”丁宁应了一声。 “丁医生,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 叶淑兰推开门,看了眼凌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好漂亮的小护士,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你们聊!” 凌云打量了一下叶淑兰,见是个半老徐娘,虽然长的很漂亮,但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知趣的扭着小蛮腰离开。 “叶女士,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还有什么好聊的。” 丁宁皱了皱眉,叶淑兰这次的姿态虽然放的很低,但沈牧阳却没有跟着来,看样子还没有道歉的打算,这让他有些不耐烦。 要不是觉得沈牧晴很漂亮,又很知书达理,和他也聊得来,他压根不想给叶淑兰什么好脸色。 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犯了错还不肯正视错误,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的家伙。 “我这次来一是要谢谢你,昨晚你去帮牧晴起针的事我已经听她说了,这足以说明你是个有着医者仁心的好医生;二是我要为我昨天的所作所为给你道歉,我昨天想了一宿你说的话,这个社会充满了各种诱惑,每个人都会迷失其中,忘却了自我,我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这些年我也失去了曾经的初心,尊严是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的,我首先没有尊重你,你才会不尊重我……” 听着叶淑兰动情的演讲,丁宁的脸色变的极为古怪,这老娘们真是一点都不敞亮,在这避重就轻,打感情牌。 当即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她的话:“叶女士,你就别拐弯抹角的了,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别打感情牌,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我想要的就三点,一,必须让殴打我的人跟我道歉,二,我住院期间所产生的所有费用由你们出,三,你女儿的病我可以帮她治,但我现在没有能力治,要给我点时间,只要不刺激她,三个月内她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叶淑兰被丁宁看出心思,尴尬的笑了笑,但听到他最后的话,顿时喜出望外,激动的站了起来:“你愿意给牧晴治病?” “不不不,叶女士,我的三个条件是有先后顺序的,首先就是第一条,必须让你儿子给我道歉,至于第二条,住院所产生的费用本就该你们出,毕竟我是受害者,只有满足了我前两个条件,我才会考虑第三条,我觉得这一点也不过分吧。” 丁宁竖起食指摇了摇,淡定从容的说道。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可是……” 叶淑兰也认为这三个条件在情在理,既没有讹诈他们,也没有故意为难他们。 可偏偏就是第一条,叶淑兰根本无法和沈牧阳这个死要面子的倔种沟通,连他爹搬出来了都没用。 叶淑兰深深的叹了口气,为难的说道:“牧阳被我们惯坏了,他跟他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倔的跟头驴似的,哪怕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死不认错,我苦口婆心的说了一晚上,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出来,这浑蛋还是死不松口,梗着脖子硬不低头。” 丁宁看着叶淑兰满脸的疲倦,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我的脾气也很倔,但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你儿子觉得他妹妹的性命连一个道歉都不值,那就算了吧,这三个条件是我的底线,我自认为条件已经放的很低了,你请回吧,反正你女儿还有三个月的安全期让你们慢慢考虑!” 叶淑兰无奈的点了点头,歉意的说道:“我知道丁医生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会好好劝劝牧阳的,那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丁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身影,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怒火,一股对沈牧阳的怒火,扬声道: “你告诉沈牧阳,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是我丁宁做事的风格,我和你们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你女儿治病也纯属是不想看到一个花季女孩就这样离开人世,否则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做错了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如果他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为了所谓的个性而枉顾妹妹的性命,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更不配做一个哥哥,他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亲人。” 叶淑兰讶然的转头看着丁宁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丁宁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才睁开眼睛恢复了平静:“抱歉,我有些失态了,但我真的为沈牧晴感到不值,沈牧阳口口声声说多么疼爱自己的妹妹,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只爱自己的浑蛋,所谓的倔强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没有勇气面对错误的幌子,或许让他经历了生离死别,才会让他明白亲人这两个字对每一个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请回吧。” 叶淑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相比于丁宁对亲情的看重,沈牧阳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若不经历真正的生离死别,他永远都不会懂得亲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丁宁呆呆的躺在病床上,出神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和思念:“老爹,你和师父们到底去了哪里?我好想你们。” 离开魂牵梦萦的边陲小镇已经五年了,和老爹失联也已经五年了,他依然还没有习惯这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 相比于小镇上人们的淳朴,这里充满了太多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让他不得不戴上虚伪的面具,把心底的善良隐藏起来,露出狰狞的獠牙来保护自己。 沈牧阳无视妹妹的性命,为了他所谓的面子拒绝道歉,触动了丁宁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那条线。 对他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亲情是更加重要的了。 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丁宁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他缺少母爱,老爹又是个沉默寡言的屠夫,一年到头说的话也超不过十句,脸上更是从来没有露出过笑容,仿佛天生就不会笑似的。 幸运的是,沉默的老爹给他找了四个好师父,陪伴着他整个童年。 大师父孟文瀚教他天文地理,经济政治,人文历史。 二师父赵富贵,给他讲述三教九流的江湖轶事,教他心理学,教他商业买卖,教他如何结交人脉,能够在社会上更好的生存。 三师父段小武,教他荒野求生,机关陷阱,枪械狙击,身法弓箭,猎杀之术。 四师父陈巧儿,教他厨艺、易容术和医术。 老爹不懂医术,但却把祖传的医书《草木纲要》交给了陈巧儿传授给他,而他自己传授给他的却是一手精妙绝伦的庖丁解牛术。 十几年的刻苦训练,丁宁的庖丁解牛术已经修炼到能够用一把刀长1.5尺直背直刃的开山刀给一只小白鼠做手术的程度。 所以丁宁的手无论到了何时都很稳,很干燥,连带着他的性情也变的淡然冷静,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夫子常说,每逢大事有静气,越是遇到危险越要冷静,才能保持最清醒的头脑。 他们教给丁宁的不单是武功和手艺,更多的是做人的担当和明辨是非的智慧以及无畏的勇气。 丁宁信奉无欲则刚这句话,天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他也能视如无物,脊梁骨却永远不会弯。 丁宁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但二师父赵富贵曾经教过他,升米恩斗米仇,来之不易的东西别人才会更加珍惜。 这才是他死抓着沈牧阳不放,非要他道歉,赌这口气的真正原因。 0015 栽赃 丁宁不傻,从叶淑兰一家三口纯正的燕京话和衣着打扮就能看出来,沈家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家族。 这就是他需要的人脉,他不介意替沈牧晴治病卖沈家一个人情,但这个人情要怎么卖,就大有学问了。 不降服沈牧阳这个搅屎棍,丁宁就算劳心费力的替沈牧晴治好病,也不会落沈家的好。 他从来就不是个会奴颜婢膝的主动讨好别人的人,他既要沈家的这条人脉,也要沈家对他感恩戴德,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对他伸出援手。 只是他今天的确被沈牧阳的不识好歹给气着了,才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当然,他打死也不会承认,他的内心深处对沈牧晴是动了心的。 哪有少年不多情,哪有少女不怀春,和沈牧晴的短短的融洽相处,却让他如沐春风,相逢恨晚,让他引为红颜知己。 那是个博学多才而又睿智无双的女人,让一向自负渊博的丁宁也为之叹服。 和她交流是一种享受,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愉悦,无法言说也无法描述,那种感觉玄之又玄,却真实的像是上辈子两个人就是深爱的情侣。 这样的绝色美女,这样智慧无双的睿智女人,短短的交谈中就和他形成一种难言的默契。 没有任何隔阂,也没有任何生涩,仿佛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让他根本不觉得时间的流逝。 用一个粗俗的比喻,就是他们彼此一撅屁股,都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还会兴致勃勃的讨论一下什么颜色的屎最适合当肥料。 可惜,老爹给自己订的婚约,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没有沈牧晴一半漂亮。 丁宁百无聊赖的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掏出石人继续修炼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云进来了几次以为他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他,毕竟白班不像夜班,可以肆无忌惮的赖在他身边偷懒。 “咣”的一声,病房门被粗暴的踹开,几个身穿保安服的家伙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你就是丁宁?我们是医院保卫科的,现在怀疑你和一起失窃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保安身材瘦矮,相貌普通,但一脸的精明相,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气势汹汹的挥舞着手中的橡皮棍,以增强他的说服力。 丁宁皱了皱眉头,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什么失窃案?” “别啰嗦,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快点。” 保安大声的吆喝着,眼神却不经意的总是瞥向丁宁的手机。 丁宁见他言辞闪烁,看向自己手机时眼中还带着炙热,顿时心中恍然,李文生也不是个傻子嘛,想要借这个蠢货的手来拿出证据。 “王军,你们干什么?这里是重症监护室,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群保安气势汹汹的闯进来,还用脚踹门,早就惊动了其他人,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围了过来。 凌云第一个跑了过来,见他们想要带走丁宁,顿时柳眉倒竖,大声呵斥道。 “我不管什么重症监护室不重症监护室,昨晚十二楼的心胸科李医生丢了一块儿表,你知道那块表多少钱吗?那可是价值四万多的卡地亚,我们保卫科接到李医生的报案后,通过调取电梯里的监控发现,李医生丢表的时间段里,只有这个丁宁上去过,他是个病人,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十二楼干什么?表不是他偷的又是谁偷的?” 王军理直气壮的说道。 凌云顿时为之一滞,昨晚丁宁去楼上给病人治病她是知道的,但是要说丁宁会去偷人家的表,那绝无可能。 对丁宁她是十分了解的,绝对是那种有气节有风骨的男人,否则怎么能入得了她凌云大爷的法眼。 可张军有监控做证,她也没办法阻拦保卫科调查,小脸涨的通红,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气鼓鼓的说道: “就算丁宁晚上去了十二楼,也不能认定是他偷的吧?” 王军瞥了凌云的胸前高耸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贪婪之色,咽了口吐沫,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们保卫科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污蔑一个好人,现在丁宁是最大的嫌疑人,我们要带回去进行调查,还要对房间进行搜查。” 丁宁见王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起之前这小子一进来就坐到自己的病床上,顿时心中为之一沉,这狗日的,想要栽赃陷害。 绝对触感发动,果然,发现自己病床的被单下多了块表。 心中暗自冷笑,这李文生真是卑鄙无耻,狗急跳墙竟然玩栽赃陷害,败坏老子名声的同时还要销毁证据。 幸好老子不是一般人,那么多年的身法和手速可不是白练的,否则还真被这王八蛋阴了。 当即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将手表掏出顺手塞进了王军的口袋,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竟然无人发觉。 丁宁心中一定,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轻蔑的看着张军:“你只是保卫科的保安,又不是警察,你有什么资格传唤我?” 王军阴冷一笑:“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来人,把他给我带走,扣押他所有的随身物品,搜查病房。” “我看谁敢?”凌云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护在丁宁身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怒声喝道。 正要上前的保安们立刻一顿,为难的看着张军。 他们这些保安都是聘用制的,医院随时可以开了他们,但凌云这个护士之花可是正儿八经的卫校毕业又经过专业考试的,实习期一过就能成为医院的正式员工,纳入事业编制,不是一般的合同制护士,论身份地位可不是他们这些保安能比的,王军虽然也是聘用的,但怎么说也是副科长,是他们的主心骨,得罪人的事还是他来做比较有底气。 “凌云,你不要阻挠我们保卫科办案,要是再执迷不悟,小心我把你当做同案犯一起带走。” 王军阴阳怪气的说道,心想若是以往我还能卖你点面子,但现在有李文生撑腰,他还怕个屁的小护士。 心里暗自嘀咕着,这小娘皮不会和这小子有一腿吧?真特么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迟早有一天老子也要把你压在胯下让你乖乖的唱征服。 “你让开吧,我来处理!” 丁宁拍了拍凌云的肩膀,这是在医院,不是家门口,凌云复兴路大姐头的名号在这里没用。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凌云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她也意识到王军这狗东西底气十足的样子肯定是有人撑腰,明显的是来者不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不是老仇家想要陷害我,凌云,打电话报警!” 丁宁身躯突然挺直,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的锋锐无比,脸色陡然一沉:“你叫王军是吧?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跟你去保卫科的,你们没有资格传唤我,更没有资格来搜查病房,现在打电话报警好了,等警察来处理,我知道你别有用心想把事情搞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做狗也要有做狗的觉悟,根据《神州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的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明知故犯的,从重处罚。” 王军脸色一白,惊疑不定的看着丁宁,这家伙不就是个没有医院接收的医学院毕业生吗?怎么会对法律如此了解。 丁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是兼修法律和临床医学的双料大学毕业生,不说李医生的表是不是在我的病房里,就算是在这里找到了,上面没有我的指纹,也无法定我的罪,若有人企图栽赃陷害,可要小心吃官司啊。” 王军心中一突,但随即又镇定下来,既然想要害人,他自然不会那么蠢的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 他拿着那块表之前,就特意在指纹上涂上了一层胶水,就算害不到丁宁,也不会牵连到自己,反正自己也是秉公办事。 有李文生这个粗大腿罩着,自己怕什么,当即胆色一壮,趾高气昂的说道:“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你偷的东西,跟我会保卫科接受调查。” 丁宁不屑的摇头轻笑:“看你一脸精明,还以为是个聪明人呢,没想到也是个一肚子草包的蠢货,我现在住在重症监护室,我就是病人,别说你一个保安,就算警察来了,我要是不想配合他们,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当然,你可以试着动手试试,我保证你敢动手,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马上就会上传到网上,长江医院保卫科副科长野蛮执法,到时候就算李文生他叔也保不住你。” 王军心中一颤,看着凌云等人已经拿出手机在那里摄像,这才意识到丁宁绝不像李文生所说的那样简单,只是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大学毕业生,这家伙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不由的有些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为了巴结李文生,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了,但手表已经被他放在了丁宁病床的床单下,现在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强行带人走的这个勇气了,他巴结李文生,无非是想攀上他的叔叔,当上保卫科科长。 一旦他敢强行带人,长江医院保卫科违法强行带走病人接受审讯这个消息,恐怕当晚就会登上网络热搜的头条。 到时候长江医院名声受损,周院长震怒,别说保卫科长了,就连这份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 王军脸色阴晴不定,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他虽然为人八面玲珑还有点小聪明,但依然还是个从农村出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打工仔,一遇到超出计划外的状况就立马慌了神。 0016 中医分协会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把那家伙带走?” 李文生心里不踏实,始终尾随着王军等人,想要趁乱拿走丁宁的手机,销毁他的证据。 见王军纠缠这么久还是没有带走丁宁,就知道情况不妙,暗骂一声废物,立刻拨打了一个电话:“小鸡,该你们出马了。” “李哥,不就是一个手机嘛,只是兄弟们整天跟我混饭吃,总不能让他们白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懒洋洋的声音,明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十万,只要你办好这件事,我拿十万块给兄弟们喝茶,现在我先转五万给你当定金!” 李文生咬牙说道,十万块对他来说虽然不多也足够他肉疼的了,但相比于他的前途,十万块又算的了什么。 “李哥办事敞亮!兄弟保证给你办好了,您就瞧好吧。” 医院门口的一家名为胖头鱼的饭馆里,十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正喝的面红耳赤,一个留着鸡冠头的年轻男子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 挂了电话大手一挥:“兄弟们,开工了。” “老大威武,这刚出院就接到了大买卖。” 一个打着耳钉染着白毛的小混混谄媚的拍着马屁。 “小kiss,以后跟着哥,保证你们发大财,出发!” 鸡冠头男子意气风发的一挥手,率先走出了饭店,一群小弟嗷嗷叫着跟了上去。 饭馆胖老板嘴唇嗫喏着拦住他们,点头哈腰的说道:“各位大哥,你们还没结账” “结你麻痹的账啊,没看到我们还没吃完吗,菜不要撤,我们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接着喝,滚开。” 白毛混混不耐烦的一脚把胖老板踢开,趾高气昂的晃着八字步扬长而去。 “呸,这帮该死的小赤佬,都特么的什么年代了,还吃霸王餐,小刘,你跟着他们,小赵,打电话报警。” 胖老板被一脚踹的倒在地上,半天才回过劲儿来,脸色狰狞的怒吼道。 “老板,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报警会不会惹来他们报复啊。” 被称为小赵的女服务员怯生生的问道。 “狗屁,一帮上不了台面的小赤佬罢了,想当年我胖头鱼叱咤江湖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活泥巴玩呢,竟然敢在我这里吃霸王餐,真当老子那么多年是白混的啊,我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中一直有我的传说,提起我胖头鱼,道上谁不给我三分面子,听我的,立刻报警。” 胖老板恶狠狠的把上身印着大脚印的白t恤脱掉,比女人还丰满的胸部竟然纹着一条可爱的卡通金鱼,服务员们忍不住掩嘴而笑。 十三楼高干病房,此刻人满为患,赵局长、周院长和院委会的高层都在,就连两位中医界的泰斗胡老和章老也在。 沈牧晴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带着矜持的微笑,敷衍着这些人热情的问候,她知道,这些人并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那个神奇的家伙来的。 心胸科主任黄光伟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惊喜的说道:“奇迹,真是奇迹,根据之前检查的结果,心病人本来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导致动脉壁增厚变硬、血管腔狭窄,病变常累及大中肌性动脉,已经快要发展到阻塞动脉腔,使该动脉所供应的器官缺血,可现在冠状动脉粥样硬化症状消失,虽然还没有完全治愈,但也起到了很好的抑制作用,病人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赵局长不太懂这些,但却还是很感兴趣的问道:“说直白点,这个小伙子是不是真的很有本事。” “是,不止是很有本事,而是相当有本事。” 黄光伟是个很有胸襟的外科主任,并没有因为丁宁能够控制住病人的症状令其没有面子而刻意打击,反而大力推崇道: “这种现象我只能用奇迹来形容,病人患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未闭、肺动脉瓣狭窄、心脏瓣膜狭窄,还伴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和心肌性缺血等症状,可以说,病人每天都是站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都会死去,我相信就算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心脏病专家,也没有人敢给她动手术。” 黄光伟脸上放着光,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学西医的,说实话,以前对中医有些不屑一顾,觉得没有经过科学的临床验证,都是伪科学,可现在,这个叫做丁宁的年轻人用他神奇的针灸疗法证实了我思想上的狭隘,改变了我对中医的看法,不得不说,中医确实有着不可思议的疗效,做到了西医无法做到的事情,创造了一个不可能的奇迹,我很期待病人接下来的治疗过程。” 章老和胡老脸上笑开了花,胡老捋着颔下的胡须认真的道:“我补充说明一点,因为我们神州国是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多次的外敌入侵,造成了我们神州大地的历史文化断层,前辈先人们的医疗手段大多失传,才造成传统医学的没落,并不代表中医就比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见效快却治标不治本的西医差,中医的治疗手段虽然见效慢,但讲究标本兼治,从病根上找原因进行医治,复发性很低。” 胡老见众人都在认真的听他讲说,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让他神清气爽,掷地有声的说道:“传统医学的没落是有着其原因的,中医博大精深,往往伴随着深奥晦涩的玄学,这就很容易给人们一种封建迷信的感觉,才会被人诟病为伪科学,惭愧的说一句,在沈小姐的病情上,我和老章都拿不出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但丁宁的治疗方法,我和老章也看不懂,但疗效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他的针法疑似早已失传的九鬼十三针,所以我大胆的推断,丁宁所用的并不是现代中医,而是传承于真正的古医术。” “什么?这怎么可能?” “古医术再现,这对传统医学意味着什么?”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华佗要为曹操做开颅手术,可见我古代中医绝不是什么伪科学。” “这是传统医学穷途末路之时即将复苏的迹象吗?” “虽然我学的是西医,但一向对我们国家神秘的中医术怀有敬畏之心,只是一些中医的行医者学艺未精,医德败坏,往往伴随着欺诈、误诊,这才是中医没落的主要原因。” “中医是我们祖国的瑰宝,绝不该没落,看着医学界的现状,我都为中医感到痛心疾首。” “古中医的再现,或许是我神州医学崛起的契机。” “哎!别那么乐观,那也要看我们国家对待中医的态度了,有些现状并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 ……众人闻言顿时如同滚油中滴入了开水般沸腾起来,各抒己见议论纷纷,其中以中医科的刘建国科长最为激动。 赵局长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激动异常,等众人告一段落后,才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后,才慷慨激昂的说道:“卫生部刚刚下发了最新的文件,国家领导大力扶持传统医学的发展,由卫生部牵头,准备成立一个中医协会,责令各地卫生部门予以配合协助,宁海作为直辖市,也将成立宁海中医分协会。” 赵局长缓缓的环视一周,见章老和胡老这些从事中医行业的执业者各个表情激动,这才满意的说道:“宁海的中医协会分会由宁海卫生局协助创建,但我们只具有监督权,具体的业务将由选举出的宁海中医分协会会长进行管理,意在弘扬神州医疗文化,让我们的中医行业走入国际。” “这是要和西医打擂台吗?” “中医没落了几十年,想要快速崛起,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国家扶持,我相信中医一定会再度焕发青春。” “谈何容易啊,中医不比西医,西医可以批量制造从业者,但中医可就难了。” “再难也要做,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珍贵财富可不能毁在我们的手里。” …… 赵局长的话再度掀起了轩然大波,有斗志昂扬的,有泼冷水的,有雄心勃勃的,有知难而退的,有口沫横飞的,有不屑一顾的……态度不一而足。 赵局长含笑看着,等众人都冷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当然,我提前透露这个消息,只是表明我们国家对传统医学的态度是扶持的,宁海中医分协会的创立大概要放在年后了,过了年,我们宁海地区将会有一次中医执业者的会议,到时候我们再商量细节,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或者建议,趁这段时间仔细的考虑下,开会时欢迎各位踊跃发言,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我们的注意力再回到沈小姐的病情上,叶女士,你觉得那个丁宁有没有机会让沈小姐痊愈。” 叶淑兰瞥了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沈牧阳一眼,自从她回来后转述丁宁的话后,这家伙就始终保持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过。 她知道沈牧阳陷入了纠结当中,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的不能理解男人所谓的尊严,丁宁如是,沈牧阳如是,自己的老公亦如是。 叶淑兰很想再给沈牧阳点时间,她有种直觉,沈牧阳最终一定会向丁宁妥协。 可现在赵局长已经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也不得不回应:“丁宁,嗯,是个很有个性的医生,但无疑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他即便现在没有治愈牧晴的把握,但迟早有一天,他会拥有让牧晴痊愈的实力。” “叶女士所说也是我想说的,令爱的病情大家都很清楚,说句难听的话,她能够活到现在都是一个生命奇迹,而丁宁在这个奇迹上,又再次创造了两个奇迹,一是让令爱的心肌扩张恢复正常,二是让她的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得到了扼制,给令爱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我相信丁宁,迟早有一天会创造出更大的奇迹。” 胡老毫不掩饰对丁宁的推崇和欣赏,他从丁宁身上看到了中医复兴的希望。 0017 李秋海的怒火 “其实很多人对针灸都有一种认识上的误区,其实针灸只是个名称,是针法和灸法的方便称呼,胡老,我仔细的询问过沈小姐的针灸过程,我们只注意到了他的九鬼十三针,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灸法,按照沈小姐所说,丁宁给她起针时,不断的捻动银针,她能感觉到体内一股清凉的气流不断的舒缓着她的病状,这种气流带给她一种很舒服的酥麻和炙热感,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章老眼中闪动着精光,一脸考究的模样。 “气流滋生出的酥麻炙热感?”胡老紧皱着白眉,苦苦思索着,突然眼中一亮,惊讶的说道:“难道是天阳真气。” 章老捋须而笑:“然也。” 旁人皆一头雾水,不甚明了,周院长笑着道:“章老、胡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知道两位有什么发现,也给大家分享下。” 胡老呵呵笑道:“《素问·上古天真论》上说,恬惔虚无,真气从之。按照中医理论,真气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最基本的物质,人之有生,全赖此气,也就是说,每个人体内都是有着真气的,只是没有专门的修行法门,人类无法调用这部分真气,而我和老章都是中医世家,从小就修心养气,几十年如一日的修行,才能够调用体内的真气。” “这是不是就是气功?”赵局长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年,有不少人打着气功的幌子,搞出一些邪教组织,他身为体制中人,自然会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能的产生排斥。 “真气是真气,和所谓的气功有什么关系?” 胡老年逾八十,德高望重,对赵局长虽然尊重,但也不会假以辞色,闻言有些不悦的说道:“每个人都会放屁,这就是人体内的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所造成的,也从侧面证实了真气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不经过专门的法门锻炼,普通人是无法掌控真气的走向的,就如小说中的内力一般,靠着不断的修炼,是能够修炼出内气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真气,古代人称之为内力。” “那不都是小说家们虚构出来的东西吗?怎么可能真有内功的存在。” 赵局长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本能的认为这都是些歪理邪说。 “赵局长,这只能说你见识的太少,古代所谓的内功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但就在我们神州国内,依然有着古武世家的存在,这些人虽然没有小说中所说的那样能够飞天遁地,但确实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即便是一些顶尖的特种兵,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 叶淑兰突然面无表情的插口道。 “天啊,竟然真有这样的人?” 赵局长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他敢怀疑胡老的话,却对叶淑兰的话深信不疑,毕竟她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放着,眼界层次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局长可以比拟的。 “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它不存在,我老爸就有内力,我曾经亲自感受过……” 始终闷不作响的沈牧阳突然抬起头,带着一丝炫耀道,却在叶淑兰严厉的眼神下及时闭上了嘴巴。 赵局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沈牧阳的老爸是什么人他只是隐隐的听说,那可是身份都列为绝密档案的大人物,他可不想因为好奇而招来杀身之祸。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死的越快,在官场上混,首要的生存法则就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在这点上,他无疑做的很不错。 胡老得到声援,愈加老怀欣慰,“老朽也曾经和古武世家子弟打过交道,他们都是真正的武者,除非必要,绝不会在人前显露身手,从表面上看和普通人无异,我也是年轻时无意中救了一位古武世家子弟的命,才知道这些特殊人群的存在,我修炼出的真气也是那个人所教,所以赵局长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章老呵呵一笑:“我说胡老你怎么修炼出真气来的呢,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一本修炼的入门之法,才勉强修炼出了真气。” 周院长眼中精光闪烁,恍然道:“是不是修炼出真气的中医才能在中医领域取得非凡的成就。” “那倒不是绝对的,没有真气也能在医学领域取得不凡的成就,我们修炼的都是入门级的真气,只能够强身健体,让我们的身体比一般人好一些而已,但真气应用在针灸上,却能够起到很好的疗效。” 胡老摇头苦笑道:“只可惜,用真气进行针灸治疗十分的消耗精气神,说白了,就是纯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用真气治疗一个病人,就很有可能会把苦修了十几年的真气消耗一空,没有长时间的休养,根本无法恢复,一般不是自己的至亲之人,绝不会有人用真气来给人治病的。” “你们之前说那个丁宁的真气是什么天阳真气,是不是说丁宁也修炼出了真气?还用来给沈小姐治病了。” 周院长脑中灵光一闪,紧追不舍的问道。 胡老和章老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懊悔之意,不该当众猜测,让人知道了丁宁的秘密啊。 但事已至此,胡老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哈哈道:“我们也只是猜测,未必就是事实。” 周院长也是人精,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愿意多说,对此他也能理解,这是对丁宁的一种保护,但看来恐怕自己已经猜中了真相。 却不知沈牧晴心中却掀起了波澜,美眸中水雾迷离,痴痴的想,原来他消耗了那么宝贵的真气帮自己治病,难怪他起针后满身大汗,脸色苍白,原来是消耗过度。 想起他无端的被哥哥误会,在最虚弱的时候还遭到殴打,沈牧晴心里愈发歉疚,狠狠的白了沈牧阳一眼。 沈牧阳满脸的懵逼,啥情况,哥没招你惹你的,你翻哥白眼干啥?这不是躺着也中枪嘛。 叶淑兰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幕,转瞬之间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对丁宁也油然生出愧疚感。 多好的孩子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就肯消耗辛苦修炼出的真气救她,这种品德真是比金子还宝贵。 难怪那孩子说现在还无法让牧晴痊愈,一定是他的真气消耗过剧,才不能一鼓作气的治好牧晴,只能等真气恢复了才能继续治疗。 想到胡老都那么大年纪了,修炼了几十年都不敢用真气救人,丁宁才多大啊,他的真气肯定更加稀少,这才愈发显得他人品的可贵。 想到这里,自以为了解了真相的叶淑兰怒其不争的狠瞪了沈牧阳一眼,看看人家丁宁,再看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没有丝毫可比性。 沈牧阳愈发懵逼,不知道这娘两是怎么了,咋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一人给一个大白眼。 “我听说丁小神医就在咱们医院住院,周院长,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个乐于助人的丁小神医吧!” 赵局长心情愉悦,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拉拢丁宁,这可是杠杠的政绩啊。 “好,我们一起去看望一下我们的小英雄丁小神医!” 周院长心思百转,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把丁宁留在长江医院,这可是入了赵局长法眼的,自己能不能进入仕途可全靠他了。 胡老和章老更是喜出望外,他们可一直期待着见丁宁一面,看看这个创造奇迹的年轻人。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叶淑兰客气的点了点头,把一帮人送走,她要和沈牧阳好好谈谈了。 哗啦啦,院委会的高层们簇拥着赵局长和周院长,浩浩荡荡的向一楼急诊的重症监护室而去。 “特么的,是你这个臭婊子,老子正要找你算账呢,兄弟们,给我上,我今天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贱人。” “老大,就是这个小婊子阴的你?长的还真漂亮,要不要兄弟们把他带走,让老大好好爽爽消消气。” “别特么的废话,连这个小子一起给我打,什么时候老子消气了再说。” “好咧,老大,兄弟们今天一定给你出气。” …… 刚从电梯中走出,赵局长就看到重症监护室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听到一群小混混猖狂的叫嚣声。 最让他生气的是,一帮保卫科的保安们不但袖手旁观,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脸色为之一沉,怒声道:“谁能告诉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 周院长额头上的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歪头盯着李秋海厉声道:“李副院长,保卫科是你分管的吧,这是怎么回事?” 李秋海咽了口口水,点头哈腰的道:“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一溜小跑跑了过去,朝人群中挤去,嘴里大声道:“让让,让让,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王军正满脸阴笑的看着事态的发展,被李秋海一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头也不回的怒骂道:“我草泥马,挤你麻痹啊。” 李秋海差点气的没一口老血吐出来,身为位高权重的业务副院长,他什么时候被一个小保安这样骂过。 当即浑身哆嗦着指着王军大吼道:“王军,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 “开除你奶奶个腿,你特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啊……李……李院长,我……我不是骂您,我……” 王军怒气冲冲的回头骂道,待看清李秋海那张铁青的脸时,顿时面如死灰,手足冰凉,嘴唇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等下再跟你算账,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保卫科是干什么的?一群地痞流氓在这里骚扰我们的病人,我看你们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李秋海大发雷霆之怒,冲着保安们怒吼道。 “老不死的,别特么的多管闲事,山鸡哥在这里办事,全都给我滚蛋。” 白毛混混轻蔑的瞥了李秋海一眼,耀武扬威的咋呼着。 这一打岔,正要上前围攻丁宁和凌云的混混们顿时为之一顿,面色不善的看向李秋海。 李秋海被气的浑身直哆嗦,大吼道:“保安,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 0018 残虎 看着刚出院的山鸡竟然又来兴风作浪,丁宁伸手把挡在她身前的凌云拉到身后,脸色凝重的静观事态的发展。 凌云乖巧的站在他身后,怔怔的看着他高大却瘦削的背影,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和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充斥着心田。 就像一个辛辛苦苦养育孩子的母亲,每天都期待着他能够快点长大独挡一面,在他没有长大前为他撑起一片蓝天。 就如一只精心呵护着幼崽的老母鸡,遇到危险时总会第一个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挡下所有的危险,甘之若饴并乐在其中。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孩子再也不需要她的照顾时,却让她的心揪的生疼,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心里空荡荡的。 那种小鸡崽终于不负所望长成雄鹰的欣慰感,他再也不需要自己保护,反而保护自己的安全感和失落感混杂在一起,让她的心情五味陈杂混乱之极。 丁宁的心思再细腻也不会体会她此刻的心情,要是让他知道凌云竟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养,他非得哭笑不得的打她挺翘的小屁股不可。 他只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情,才把自己装扮成一个逆来顺受的懦弱小受形象,以满足她的保护欲。 实际上他的骨子里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男人主义者。 只是现场的事态发展可以说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凌云的心情。 要知道凌云这些年每次都能彪悍的打败为数众多的混混们,在复兴路当上了大姐头。 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有丁宁的暗中相助,只是他伪装的很好,总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懦弱样子,从来没有被人发现其中的猫腻罢了。 但今天,他却不得不撕下伪装,把凌云护在身后。 因为他察觉到,在山鸡为首的这群小混混中,竟然混进了一个真正的高手。 那是一个留着板寸头,戴着单耳钉,身穿黑色体恤,脖颈上露出半片云朵状纹身的瘦高个青年。 此人目字脸,眯缝着细长眼,大鼻子,小嘴巴,此刻正满不在乎的嚼着口香糖,嘴角挂着一抹不屑,似乎这种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根本不值得他大惊小怪有任何的紧张感。 看他的站位在混混们的最外侧,身份地位在山鸡的小圈子里明显是属于小弟的小弟,边缘化的人物。 可在丁宁看来,这家伙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若是在今天之前,就连他恐怕都不是其对手。 好在连续两天的修炼,丁宁的真气壮大了不止十倍,就连实力也成倍数的增长,自信绝对能够打败他。 从这个板寸头的身上,丁宁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和老爹身上的气息类似的杀气。 这家伙杀过人,还绝对不止杀过一个,老爹杀猪无数,身上的杀气浓郁的不可思议,丁宁耳渲目染,对这种杀气最是敏感。 对这样的危险人物,出于谨慎起见,丁宁第一时间就把凌云挡在身后,防止出现意外。 在他的眼中,周围那么多人,能够让他重视一点的唯有这个板寸头。 似乎察觉到了丁宁的警惕,板寸头饶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嘴角就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轻蔑的拧过头去。 丁宁跟随三师父小武叔修炼多年猎术,敛气藏息的功夫岂是他能看穿的,所以在他眼中,丁宁也只不过是个会点拳脚功夫的普通人罢了,还不值得他出手。 “兄弟们,给我上!” 王军听到李秋海的怒喊声,察觉到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第一个冲了上去。 丁宁却敏锐的发觉王军一个劲儿的向山鸡挤眼,顿时心中恍然。 他本以为山鸡是发现了凌云的踪迹才前来报复生事,现在看来山鸡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李文生为了拿回被拍下的证据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栽赃陷害还不够,还埋下了山鸡这个后手。 果然,山鸡收到王军的信号,伸手一推手下的小弟,和保安们对抗制造混乱,他自己则快速的抓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那可是他的任务目标。 虽然已经收到了五万块的订金,但只要拿到手机就能再得到五万块,十万块对他这样的小混混来说也是一笔横财了,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打算的很好,只要趁乱拿到李文生要求得到的手机,就立刻投降,王军是李文生的人,到了保卫科就会放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去。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丁宁早就看穿了他的目的,抢先一步把手机抓到手中,扯着嗓子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抢劫了,抢劫了!” 山鸡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扑向丁宁,嘴里低声的咆哮着:“小白脸,你找死!” “滚开,真当本大爷是吃素的?” 凌云见丁宁连滚带爬惊慌失措的模样,之前把她挡在身后保护的惆怅感立刻消失了,这让她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大振,感觉之前的自己真是可笑,丁宁还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弱鸡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叱喊声,凌云脚下一蹬,凌空一脚踢向山鸡。 山鸡虽然只是个混混,但也不是个简单的混混,从小就好勇斗狠,还会点功夫,打架跟家常便饭似的,经验更是远超常人,特别是他的反射神经极为发达,滑溜的跟泥鳅似的,毫不犹豫的双手交叉护在身前硬抗这一脚。 当初要不是丁宁暗中出手,没有实战经验的凌云想要打败山鸡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山鸡被凌云打断腿住了半年的院,心中却始终不服气,觉得自己要不是突然四肢麻木,浑身无力,绝不会被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打败。 所以他认为上次败给凌云只是失手,从哪跌倒的就从哪爬起来,他今天要一雪前耻,打败凌云,抢夺复兴路的龙头位置。 山鸡是个男人,凌云是个女人,在力量上女人天生就处于劣势。 “嘭”的一声,拳脚相接,山鸡被震的后退半步,凌云却一个空中旋转堪堪落地,脚下一个趔趄,连退两步这才站稳身形。 山鸡狞笑一声向前蹿出,狠狠一拳向凌云小腹砸去。 凌云的黑带四段也不是摆设,特别是此刻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极为亢奋,脚尖一点地面,身体的柔韧性充分的展现出来,竟然凌空跃起,躲过这一拳,修长的双腿劈叉,右腿高高抬起发出呼啸的风声劈向山鸡的脑袋。 山鸡只觉头顶生风,顿时心中一凛,常年打架的丰富经验让他本能的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避开这一击。 却不料凌云招式并未用老,左脚尖一点地面,身体再度腾空旋转三百六十度,蓄势待发的右腿结结实实的踢中刚站起身来的山鸡后背。 山鸡惨叫一声,脚下不稳,被一脚踢的直扑王军而去。 王军知道山鸡是在制造混乱,好趁机夺取手机,但李秋海就在那看着,他也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挥舞着橡胶棍找山鸡的手下假打做做样子。 可好巧不巧的他偏偏挑中了那个始终淡定从容没有动手的板寸头,大概是因为这家伙看起来太瘦好欺负吧。 那板寸头虽然不屑于和这些普通的保安动手,但并不代表他受到攻击会不反击。 结果就悲剧了,板寸头身体挺拔如松,左腿纹丝不动,右腿一个高抬腿,快如闪电的就把王军一脚踹了出去。 还炫技般的把右腿扛到了肩头上,和身体成为一条笔直的竖线,脸上带着不屑一顾之色。 王军感觉自己就跟被正在疾驰的列车撞中了一般,身体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倒飞而出,刚好和被凌云踢过来的山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咔嚓……呃!” 随着骨断筋折的声音响起,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重重的摔在地上,张嘴竟然呕出鲜血。 板寸头冷哼一声,低声骂到:“不自量力!” 王军和山鸡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倒霉的山鸡刚痊愈的腿再次骨折,王军肋骨最少断了三根,疼的他们鬼哭狼嚎。 “残虎,你麻痹的在干什么,你打中老大了。” 白毛混混目睹这一幕,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大声怒骂道。 残虎脸色一沉,伸手抓过白毛混混的头发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眼中闪烁着凶芒:“嘴巴再敢不干净,我弄死你!” 白毛混混鼻梁骨断裂,眼泪和鲜血混在一起涂了一脸,看起来凄厉如鬼。 他也是被气昏了头,捂着脸声嘶力竭的大骂道:“我草泥马,要不是老子救了你,你麻痹的早死了,现在竟然敢打老子。” “咔嚓!”残虎脸上带着残忍之色,毫不犹豫的一脚踩断了白毛混混的右脚,冷冷的道:“要不是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啊……”白毛混混疼的捂住脚,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动静太大,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顿,惊惧的看向残虎。 残虎面不改色,悠闲的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上,冷酷的冲涕泪横流的白毛混混说道: “我欠你的会还给你,你们不就是要那小子的手机吗?我现在给你拿过来,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正冲他怒目而视的山鸡顿时大喜过望,心中暗自懊悔怎么没早点发现这个不爱说话的家伙这么能打,要是早把这样的金牌打手收到手下,别说区区一条复兴路,就是想要成为整个地下宁海世界的龙头也不是不可能。 但一想这家伙凶残成性,对他的救命恩人都能够痛下杀手,要是真留下来在自己身边,恐怕自己的这个老大也就成了摆设了。 当即高声道:“只要你能拿到手机,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井水不犯河水。” 残虎连理都没有理他,救自己的是白毛混混,可不是他山鸡,若不是跟着这群混混能够掩饰身份,他又怎么可能跟这些不入流的家伙厮混。 发自骨子里的凶残血性,让他很是看不起这些混混们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只想还清恩情,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