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骨科)》 第零章 这是他们漂泊流浪居无定所的第八年。 八年前,柏郁青带着她的一儿一女从他们那位家暴的亲生父亲手底下逃了出来,从此三个人便很少在一个地方生活超过一年。柏郁青酗烟酗酒,没有哪份工作愿意要她,而她需要活下去,她的两个孩子也需要。为了活着她委身过各种男人,可她有两个孩子,没有男人爱她爱到为两个拖油瓶无私奉献。 至少不用挨打。三个人颠沛流离,却也过过一段温馨幸福的日子,而好景不长。生活长久的压迫和酗烟酗酒的坏习惯终究压垮了这位母亲,她陷入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之中。 偶尔她会不认得自己的亲生儿女,抄起手边所有东西向他们砸去,嘴里喊着“滚出我的家”;大多数时候她神智尚算清醒,嘴里却说着更恶毒的话:我为什么生了你们两个赔钱货,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章潼和章时与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彼时章时与趴跪在章潼的腿心间,双手扣住章潼的腿根,专注的用舌头舔弄章潼那柔软的花穴。阳光照进来打在章时与脸上,睫毛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章潼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的食指被自己紧紧咬住,表情隐忍却又带着些期待。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下正汩汩流出着液体,她有些害怕,小穴里从来没有流出过这么多的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让她不知所措,于是下意识咬住自己的手指想要抑制住那些下意识的呻吟,而那些呻吟转变为别样的声音从喉咙间挤了出来。 她专注于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变得太奇怪,以至于无暇回应章时与,章时与没有得到答案,便不依不饶地问:“姐,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他这么问着,同时更大力的吸吮,舌头向里探入更深处的地方,在抬头喘息的间隙,他又问:“姐,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他重复着问,一遍又一遍,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唔——”章潼终于是抑制不住,呜咽声彻底变成了叫喊。 “会,阿澈,我们永远在一起。”章潼大喘着气,将手搭在了章时与的头发上。 阿澈——章时与蓦地想到,章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叫自己了。章时与原名就是叫章澈的,和章潼一样,三点水的偏旁。可是后来他们从他们那位家暴的父亲章兴国手底下逃了出来,章潼揉着章时与的头发,温柔地看着他,对他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章时与。时不我与,答应我,珍惜你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吗? 是想要换一个新名字怕被父亲章兴国找到,更重要的是想让章时与有一个能够全新开始的人生。 章时与当然点点头。章潼说什么他都会听的,从小到大,他只听章潼一个人的话。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章时与笑了出来,鼻息落在章潼的花穴上,她没忍住又吐出了一包水。章时与从章潼双腿间抬起头来,章潼双颊泛着潮红,双眼水盈盈的看着他。真好,这是他的姐姐,他一个人的。因为他而变成了这幅模样,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模样。 章时与支起身体,将章潼彻底压在身下,亲了亲她微微张开的双唇:“好,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 章时与伸手探了探章潼湿润地密洞,确认她已经完全打开之后,将自己的阳具尽数插进了章潼的身体。 “啊——”突然接纳这样一根庞然大物让章潼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眼角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章时与一边大力地抽动,一边去亲吻章潼眼角的泪水:“别怕,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时候,他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快感之中,天真的以为这是他和章潼幸福的开端,然而黄粱一梦,美梦易碎。当他再次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他大声喊着章潼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之后的很多年,都没有人回应。 那天章时与在床上呆呆的坐了一整天,他是丢了全天下最珍贵之物的小朋友。 第一章 “打扰了,客人,这是您点的果盘。”章潼敲开了包厢的房门,熟稔地将果盘放到桌子上客人容易够得到的地方。沙发上齐齐坐了一整排的人,男人们喝的酩酊大醉,娇美的姑娘依偎在他们身旁,纤纤玉指轻轻搭在男人们正揉捏她们双乳的粗糙大手上,为他们端起一杯又一杯的酒。 看这架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些女孩儿能在这场酒局结束以后得到一笔不菲的小费。 坦白说,章潼不是没有想过干这个,但首先她的酒量堪忧,其次她不能让自己喝到不省人事的状态。就算章时与说他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章潼操心,柏郁青也是她绝对放心不下的存在。章潼每天都在害怕她会突然得知柏郁青喝醉了从浑河大桥上掉下去淹死了。这个家里里外外千疮百孔,章潼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才能让它不至于立刻支离破碎。倘若她没有这么多顾虑,让她去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赔笑并不是什么难事。 章潼不想为自己辩解说她是多么玉洁冰清卖艺不卖身,既然来了这样的地方,那她的眼里就只有钱。越多越好的钱,为了钱,什么她都可以做。 喝了几乎有半箱酒的男人哪怕只是轻轻喘一口气空气里都会立刻弥漫出浓重的酒糟味儿,他拉住章潼正要收回去的手,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这副模样会让章潼立刻想起柏郁青,虽然眼前这男人看起来会比柏郁青更早死于酒精中毒。 “小......小姑娘,你这手......挺粗糙啊......”男人从一旁的皮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拍到桌面上:“过来,跟哥哥喝两杯,哥哥......养你。”男人摇摇晃晃的拽着章潼坐到了他身边,拿起桌上的一杯酒递到了章潼唇边:“来,喝了。” 这小小的一杯酒像是带了极大的魔力,它不仅仅是一杯酒,更代表着桌子上那红彤彤的一沓子钱。男人或许在酒醒之后会懊悔自己此时此刻挥金如土,但是那和章潼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把这一杯酒喝了,那些钱就是她的了。 但她不能喝。 如果是普通的啤酒喝一杯也没什么,但章潼很清楚这种酒的度数,以她的酒量,一杯下肚之后绝对会不省人事,到时候谁去管柏郁青的死活啊。 “哥,”章潼笑得尽量谄媚讨好:“妹妹我酒量不好,要不这样,您看您还想玩点儿什么,我都奉陪。” 男人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周围渐渐响起了啧啧的声音,在嘲笑章潼的不知好歹。进门时章潼就观察过了,这个男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而且别人身边都只有一个陪酒小姐,而他左右有两个,他应当是这场酒局的中心人物,得罪不起。当然也只有这样的人物出手才能这么大方,而这样的人物往往也就最难缠。如果是一般人,章潼刚才那一套说辞九成能够蒙混过关,但对这个男人显然是不起作用。 他冷笑了几声:“我想玩什么你都奉陪?” 章潼还是笑:“当然,当然。” “那你就在这儿自慰给我们看。” 章潼浑身的血一下子都凉了。 男人的声音和刚才醉醺醺的状态判若两人,好像在一瞬间就醒酒了。旁边的人也瞬间都噤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细若蚊呐的开口:“陶哥,别太过火了......” 男人挑起半边眉毛,脸上的肌肉都带着嘲笑:“小姑娘,过分吗?” 章潼一把抓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高度数的酒让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章潼觉得似乎有一把刀在自己食道里翻江倒海,想要把她劈成两半。 男人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胳膊搭上了身旁女人的肩膀,懒洋洋的看着章潼:“这才听话。”另一只手拿起了桌面上的钱甩到了章潼面前:“好了,你走吧。” 章潼感受到自己胃里已经一阵阵的向上翻涌,她捡起面前的钱,弯腰陪着笑:“打扰大家兴致了,各位老板玩的开心。”说完就匆忙离开包厢冲进了洗手间,几乎是在手抵住水池的一瞬间,刚才喝下的酒被尽数吐了出来。 实在是不太会写肉果咩那塞(允悲) 第二章 “咳咳......”酒精再次划过喉咙,章潼被刺激的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吐出来了可就没意思了。” 章潼一怔,这声音不算熟悉但似乎才刚刚听过。 是包厢里的那个男人。 章潼转过身,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她记得刚才包厢里的人喊他陶总。 “陶总......对不起啊,我的酒量不太好,让您不尽兴实在是我的过错。” “你的错,然后呢?”男人往前压了两步,章潼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您说,陶总,您说怎么办都成。” 男人比章潼高了几乎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看着章潼:“刚才让你当众自慰,你又不肯。” 章潼身后的手死死扣住水池边缘,想要从这个死物上边得到一些底气:“当众自慰......不是被喝酒顶了吗。” “哦,那好吧,那你在这里自慰,自慰给我一个人看。” 章潼意识到她掉进了男人的话术陷阱。当众自慰和私底下自慰,很明显带着让步的属性,她拒绝了第一个,就不能拒绝第二个。 可明明都是一样的。 男人又掏出了几张一百元晃在章潼眼前:“做不做。” 章潼没吭声。 “做不做。”又是好几张。 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做不做。”又是好几张。 章潼还在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男人冷笑了一下:“你不值得更多了。”他从一沓钱里抽出了一张:“从现在开始,五秒钟少一张。” 钱真的是好东西。 人性算什么呢?尊严算什么呢?当了饿死鬼尊严还有什么用。 男人关上了洗手间的门,章潼死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来,而后慢慢抬起了手。 男人就站在那儿,像是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猎人,看着章潼脱下了牛仔裤,又缓缓脱下了内裤。 私密处彻底暴露在男人眼前。 章潼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因而私处的毛发很旺盛。可还是依稀能够从那茂密的小树丛中窥见粉嫩的花穴。 长这么大,章潼其实连AV片都没有看过,她对这种事为数不多的了解都是来自于阅片无数的同桌;私处更是只有在一起洗澡的时候被章时与一个男性看见过,那时候章时与还是个小孩子,所以这就是她第一次暴露在成年男人面前,一个刚见面不到半个小时的完全陌生的男人。除开这一点,她也连洞口在哪儿都不知道。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章潼根本没法糊弄了事或是趁机逃跑,她只好伸出手摸向自己的下体,努力去寻找那个可以把手放进去的密洞。 章潼很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羞涩,而是能坦然一点、成熟一点,可她面颊上抑制不住的浮上嫩红色,对面的男人眼神都清亮了几分。 眼见着章潼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以将手放进去的地方,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脸颊绯红,整个人有一种诡异的诱人。男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几大步迈上前去拖着章潼的屁股将她抱坐在了水池台上。 男人粗粝的大手摩挲过章潼的肌肤时章潼浑身都震了一下,她看着男人三两下脱下了裤子,硕大的下体赫然弹了出来跳到了章潼眼前,章潼结结实实的被吓着了,她连忙伸手抵在男人的胸前:“你别......” 男人抬起胳膊抵住章潼身后的镜子,另一只手抓住章潼的手不由分说地放在自己的屌上,章潼被这根肉棒灼热的温度烫的下意识往回一缩,这副模样引来了男人的嗤笑。 “你放心好了,我不想蹲监狱,不会强奸你的。既然你不会自慰,那就慰慰我吧。”说着便引导着章潼的手在肉棒上上下移动起来。章潼的手凉凉的,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刺激得男人面目都扭曲起来。来回撸动几下之后男人还觉得不过瘾,直接将肉棒插进了章潼的腿心,开始奋力抽插起来。阴茎滚烫的温度一下下刺激着章潼的小穴,有几次她差一点就要喊出声来,但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在手心抠出血来,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洗手间里只回荡着囊袋撞击腿心的啪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低吼一声,将精液射在了章潼的腿根处。 终于结束了。 一瞬间章潼浑身都软了下来,忍着不喊出声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下一秒她就要冲地面栽下去,男人抬手拖住了她,将她慢慢放到了地面上。 “自己洗洗吧,”男人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当然,不洗也行。” 章潼精疲力尽,连视线都模糊起来,状态跟刚刚真的被插过没什么两样。男人看了她一眼,哼笑一声,穿好了裤子。 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间,章潼听见对方说:“你记住了,我叫陶识。” 第三章 “姐......姐?姐你怎么了?” 章潼像幽灵一样推开了家门。她今天本来回来的就晚,又是这样一幅丢了魂的样子,把正在写作业的章时与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握住章潼的胳膊:“姐你没事吧?” 章潼看见章时与的一瞬间才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她一把抱住了章时与,章时与没有任何犹疑的回抱住了章潼。 他轻轻地抚摸着章潼的头发:“没事......没事了。” 章潼把脸埋在章时与怀里,说话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妈回来了么?” “没有呢,估计今天不会回来了。”声音也轻轻的,像是怕吵到怀中的人。 “吃饭了么?” “我不饿......” 章潼立刻就从章时与怀里钻了出来。章时与拉住章潼的手腕,目光中尽是恋恋不舍,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姐我真不饿。” “不行。”章潼的语气立刻变得不容置疑了,她转身向厨房走,章时与不想松开她,也就跟着一起往厨房走。 脆弱的章潼只能存在一瞬间,在特定的人面前。章潼已经习惯了顶天立地,无往不胜,她不允许软弱的自己存在太久。 “好好好,”章时与服软:“那你去休息,我自己做好不好?” 章潼已经系上了围裙:“算了,你做的东西会把我们一家都送进医院,”章潼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章时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也需要吃饭。” 章时与只好投降。别说饿一顿就算饿三顿他也死不了,可如果章潼搬出“她自己也需要吃饭”这个理由,章时与就无可奈何了。 章潼总是知道章时与的死穴。 然而章时与也没有离开,他看着章潼忙活的热火朝天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姐,我听说......你已经办了辍学手续了。” “啊,”章潼轻飘飘地回应:“我请假的时间已经要远远多过上学的时间了,离辍学其实只差一道手续而已,没什么差别。” 她总是这样。 小时候只要章潼在他身边,章兴国挥起的棍子就从来没有打到章时与身上;前几天柏郁青再次被男人抛弃,他们家徒四壁连饭都快要吃不起,章潼就瞒着他办了辍学手续,每天脚不沾地的在外面打工赚钱。她总是这样,想要竭尽所能给章时与撑起一片天。 更重要的是,高中生辍学是需要家长去学校签字同意的,无论章潼是怎样说服的柏郁青,可柏郁青最终是同意了。那一刻章潼会想些什么呢。 她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心如刀割。 章时与曾经以逃学来明志以示自己也可以打工赚钱养家,结果就是和章潼长达三天的冷战,而且章潼对他说,他一天不回去上学,自己就一天不会和他讲话。很少有人会用“长达”来修饰“三天”,可只有自出生起就没有和章潼分开过的章时与才知道,章潼的冷落别说是三天,就算是三秒,那也是漫长的煎熬。 章时与突然从背后猛地抱住了章潼。 章潼轻轻地笑了:“没事的。你可别把我看做是什么伟大牺牲的圣斗士。我胸无大志,读书也是想要以后多赚点钱,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几年赚钱了,没差的。” 章时与知道她在说谎话,为了安慰他不让他太过于内疚和自责。 他把头埋进了章潼的颈窝:“姐,我会好好读书的,将来挣十个亿,让你去住汤臣一品。” 章潼故作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嗯......汤臣一品太大了,我看宸章别墅就不错。” 章时与笑了:“好,就宸章别墅。到时候衣柜买曲美的,床和吊灯买宜家的......哎姐你还记得么,咱俩上次去宜家看的那个红色吊灯,我早晚有一天给它买回来,真的。” “你真觉得那个红色的比那个落地灯好看么?我还是投落地灯一票。” “那个落地灯的光太白了,人站在底下照的像个贞子......” “你说我上次站在底下像贞子??” “我没那么说......” “章时与你找死......” 二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畅谈着漫无边际的遥远未来,章潼敲了章时与一个爆栗,而后两个人打闹成一团。突然推门声响起,一切戛然而止。 第四章 两个人还维持着章潼锁喉章时与的姿势,同时下意识向门口看去,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正撞上了柏郁青死灰一样的脸。 柏郁青手中拎着还剩几口的啤酒瓶,她死盯着章潼和章时与,不说话。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妈,”章潼松开章时与,向前半步挡在了他的前面,缓缓开口问道:“你吃饭了吗?” 章时与握住章潼的手,两个人在章潼的背后紧紧牵在一起。 柏郁青先是看了章时与一眼,眼神里冷漠又愤恨,像是在看仇人。章兴国很明显的转变就是从章时与出生之后开始,可柏郁青不怪章兴国原本就是一个烂人,不怪当时章兴国做生意失败导致本性毕露,却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章时与身上。 柏郁青和章兴国的结合或许根本就是个错误,在还年少轻狂的年纪里互相看上了对方的皮囊从而结婚生子,这样的婚姻原本就是维系不下去的。只不过错误的恶果最后却落到了章潼和章时与身上。 章时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章潼大力回握住了他的手。 “没吃。”柏郁青凉凉的回应,将目光平移到了章潼身上。 “啊......”章潼扯出一个笑脸,侧过身指了指灶台上正在咕咕冒着热气的锅:“我做了小米粥,一会儿就好。” 柏郁青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啤酒瓶甩向了章潼的脚边。章时与眼疾手快,拉着章潼闪到了一旁的门后,玻璃碎片并没有伤到他们。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以柏郁青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来说,这种程度的发作只能说是家常便饭。 柏郁青大步冲向厨房,章时与带着章潼向后跑,和柏郁青始终保持着距离。柏郁青冲到正在煮着粥饭的小锅前,暴力拔下了插头,连插座都几乎要被她带下来,垂在墙上摇摇欲坠。柏郁青端着汤锅高举过头顶,滚烫的粥饭撒到了她的手臂上她也浑然不觉,她眼里只有章潼和章时与,下一秒,她把汤锅冲着两人的方向用力掷了过去,两人左躲右躲,但这家里就这么一大点儿,还是有溢出的汤水溅到了章时与的脚踝上,疼得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章潼瞬间红了眼睛:“妈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谁是你妈?我为什么要喝粥?我为什么要喝那种东西!你是章兴国在外头养的婊子吧?看着就是个贱货!章兴国哪去了?他怎么不来见我?啊,在外头养了个小贱人就把我这个老贱人给忘了是不是?躲着不敢见我是不是?叫他出来!章兴国!章兴国!你给我出来!” 章潼松了一口气。柏郁青此时此刻意识是混乱的,认不出来他们是谁。同样是被亲生母亲打骂,被当做陌生人总要比被当做亲生儿女好受的多,至少这样他们可以安慰自己,妈妈是因为没认出来我才这样的,而不是真的恨我。 柏郁青突然伸着食指指着章时与:“章兴国!章兴国你在那儿干什么?你怕事躲到女人后头去了,你可真有出息。不是你当初跪着求我嫁给你的时候了,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找了这么个贱人,还臭不要脸的给我领回家?” 章潼不知道柏郁青口中的“跪着”指的是不是求婚时候的单膝跪地,因为差不多的故事她曾经在章兴国发疯的时候听到过完全不同的版本,那个版本里的章兴国至少不会因为柏郁青不嫁给自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章时与在柏郁青和章兴国面前是完全不同的状态。面对章兴国的发疯他曾经有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总是仰着脑袋绝不服软;但在面对柏郁青的时候,他总是有些和软的。不管究竟怎么看待他,至少柏郁青对他好过,两个人之间曾经有过温馨的亲情,哪怕这些亲情只存在在某一些特定的时刻,可章时与心中是认的,这是他的妈妈。 章潼和章时与是这样的,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过多少爱,所以无论是谁,哪怕只给过他们一点点的关心,他们也会在心里记好久好久。 柏郁青持续不断的怒吼着,疯狂着,好想要把她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喊出来。她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连带着章时与的课本都掉落一地。 在柏郁青真的把这个家拆了之前,章潼和章时与跑了出去。 第五章 二人在偌大的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是要跟着命运的洪流随便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哪里去都好,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哪儿,那都是家,能够支撑他们拍一拍脸颊,继续迎接新一天的太阳。 恍然之间,周围的街景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去看路牌。果然不出所料,白塔街。 白塔街,他们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诞生了也葬送了他们的童年。 大概章兴国也觉得他们是死了更好的存在,所以在他们逃离章兴国身边之后他只找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南方寻找他的黄金屋。这也是为什么三个人敢继续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原因。 章时与看了看远处层层高楼掩映之下初生的太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姐,我们去吃李阿姨她家的早餐吧!” 章潼点头表示同意:“好啊。” 二人继续走了两条小巷子,再向右一拐,一家熙熙攘攘但没有店牌的早餐店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家开在居民区里的店铺没有名字,因为老板娘姓李,所有差不多岁数的就叫李姐早餐店,章潼和章时与就叫李阿姨家的早餐店。这家铺子离他们小时候的家不远,可由于那个家存在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所以两个人自逃出来以后就一次也没有回去过,倒是这家店他们总还记得。 李阿姨永远笑盈盈的,做的东西又好吃又便宜。章兴国和柏郁青永远在打架,家里的灶火冷了一天又一天,所以章潼和章时与小时候总来这里吃饭,加上章家的那些事周围无人不知,李阿姨对他们两个人就格外的照顾。吃了五块就收三块,如果只买了两个包子,那大多数时候都会直接白送给他们。章潼和章时与总是过意不去,小章潼就把在学校得到的奖励比如本子和笔送给李阿姨一家,更小的章时与就把在路边看到的最漂亮的石头捡起来送给他们。李阿姨和李叔叔见到的姐弟俩考一百分的卷子比章兴国和柏郁青多多了,李叔叔甚至百忙之中抽空去过章潼的家长会,那是这么多年来章潼为数不多有长辈参加的家长会。 小时候章潼乖巧章时与嘴甜,店里的客人都喜欢他们,章时与曾经当众给大家献唱了一首《荷塘月色》,以章潼对声乐浅显的理解,章时与唱的应该算是非常难听,但当时店里的所有人都在鼓掌。 总而言之,如果说章潼和章时与的人生除了彼此之外还有什么温暖的时刻,那大多数都是在这家满是烟火气的早餐店里发生的。 今天的店里依然生气勃勃,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阿姨还是围着那条熟悉的红色围裙,穿梭在桌子之间,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她偏头的瞬间,余光扫到了站在门口的姐弟俩。 “......潼潼和阿澈?”她不确定地开口喊道。 章时与咧开嘴笑了:“李阿姨!” “哎呦哎呦,这么久不见,你们两个长这么大了!”李阿姨欣喜的朝两个人走来,站到他们面前,将他们两个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们。 “这么久不见,你们还是受苦了。” 章潼拍了拍李阿姨的背:“没有的事。” 李阿姨直起身,故作嗔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说说吧,每年过年放在我们家门口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们两个买的?东西送到了却不让我见见你们的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章时与装傻:“什么东西呀?不是我们送的。东西放下就走应该是怕您不收吧。” 章潼好笑的看着章时与,他笑的露出了八颗牙,这是只有在他极度开心的状态下才会有的表现。 李阿姨轻轻拍了一下章时与的胳膊:“以后不许这样了。” 章时与又嘿嘿笑了两声。 “小盈和李叔叔呢?”章潼问道。 小盈是李阿姨家和章时与同岁的女儿。 “你李叔叔上货去了,小盈上学去了。哎?你俩怎么没上学?我没记错的话潼潼今年该上高三了吧?学业这么紧张却跑来我这,是不是嘴馋了?” 章时与看向章潼,对方轻笑了一下一笔带过了这个问题:“待会儿就去了。” 李阿姨欣慰地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潼潼和阿澈在她这儿吃的饭要比在亲生父母那儿多多了,两个人根本就是她看着长大的,说是她半个孩子也不为过。 “坐吧,吃什么?还是两个包子一碗粥?” “今天要两碗粥。”章潼边说边伸手去衣兜里掏钱,突然摸到了厚厚的一沓一百元。她昨天回到家就去厨房做饭,然后柏郁青回来了,拼命发疯,她和章时与匆忙跑了出来,身上这件衣服从昨天一直传到了今天。 那些被她短暂忘掉了的事重新铺天盖地涌入了她的记忆里。 陶识。 那个男人说他叫陶识。 那个看光了她的下体、让她自慰又在她身上自慰的男人。 男人浓墨重彩的五官和粗壮的阳物几乎重迭在一起向章潼席卷而来,她避之不及,被砸的晕头转向,头破血流。 章时与注意到章潼突然顿住的动作和愣怔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姐?” 章潼蓦然回神。 “没事......”她拿出一张一百元,想了想又抽出了四五张递到章时与面前:“这些钱你拿着。” 拿出太多他肯定要生疑,即便这样章时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姐......你最近在干什么?” 他最后一次知道章潼从事的职业是发传单,后来她似乎又换了一个工作,但是就再也没和自己提过。 “说好不问的。” “但是你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我......” “好了,”章潼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说别问了。只是正常开工资而已,拿着。” 章时与垂下了脑袋。 “呦......这是怎么了?”李阿姨端着两个人的早餐过来,一眼就注意到了二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 章潼勉强笑了笑:“没事的。我去帮李阿姨,你把早饭吃了,然后去上学。”后面一句话是对着章时与说的。 章时与点了点头。 章潼握了握拳头,把五百块钱塞到了章时与手里。垂着头的章时与像是尾巴拖到了地上的小狗,章潼瞬间感到了巨大的歉疚。 明明是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章时与只是关心她又没有任何错,她凭什么对着章时与横眉冷对。 章潼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摸了摸章时与的头:“好了,早餐很重要的,带着情绪吃饭这一整天都会不舒服。” 章时与抬起头,两只手握住了章潼的手:“我没关系的,姐姐,”像是怕章潼不相信,章时与还扬起了一个笑脸:“我只是希望比起爱我,你能更优先爱你自己。我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我远比你想象的更能活。” 章时与说到“爱”这个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着的是别样的情绪,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章潼已经尽收眼底。酸楚的情绪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章潼的泪腺,她吸了吸鼻子,连忙转过身去。 “知道了,快吃吧。” 章时与看着章潼的背影,流露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缱绻的笑容。 第六章 “不要再遇见陶识”,这是章潼今天上班的唯一心愿。 要章潼辞去这份工作那是不可能的。这份工作一个月的基本收入比她之前发的那么多传单赚的钱加起来还要多,如果能遇到客人额外给小费,那更是喜上眉梢。陶识昨天给她的钱则基本抵上了她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她小富即安,昨天那样的事,真的不要再发生了。 然而瓦伦达效应非常不幸的出现在了章潼身上。陶识就像是专门在等她似的,章潼一进门就看见陶识倚在吧台前,注意到章潼走了进来,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懒洋洋的抬起手,和章潼打招呼:“来的挺早。” 章潼在原地站定了大概有一分钟,才挪动着脚步向陶识走去。 “陶总。” “别这么客气,我告诉过你我叫什么。” “陶......陶识总。” 陶识完全是一副看猎物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看着章潼。 “我跟你们老板打了招呼,今天一整晚,你都是我的了。” 章潼猛地抬起头,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她不想强调自己是卖艺不卖身,但按照劳动合同,她确实不应该承担这种事情。 章潼尽可能笑的自然一点,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渗人:“陶总,您说过您不想蹲监狱。” 吧台的服务生听见这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这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也还从来没有人被抓进去过。这位老总是想干什么?被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杀人灭口吗? 陶识却笑了出来:“这句话还作数。”他拉起章潼的手伸向自己手边的皮包,引导着章潼去摸里面的钱,章潼掐指一算,至少是她昨天得到的两倍。 陶识凑到章潼身边低声说道:“我保证不会操你,按我说的做,这些钱就都给你。” 章潼一咬牙,心一横,点了点头。 陶识心情愉悦,拉住章潼的手,走进他早就开好的包间里。 身后的吧台服务生在心里暗暗为章潼祈祷,希望她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章潼跟着陶识走进了包厢,这次包厢里没有大醉的男人,也没有大胸的姑娘,只有他们两个,一个大几把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连洞在哪儿都找不着的年轻姑娘。 “陶总,您想要我干什么?”章潼屈服于金钱,但她希望能速战速决。 “别着急,”陶识慢悠悠的端起桌子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递给章潼:“先喝杯酒润润嗓子。” 章潼迟疑着接过。 “放心吧,度数很低。特意为你选的。” 章潼也就不好推辞,一饮而尽。 这杯酒确实比起昨天那杯要容易喝很多,起码章潼没有那种要被撕开的感觉了。 陶识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 章潼乖乖坐了过去。 陶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捞进自己怀里,像那天那些男人一样,把手覆盖在了身旁女伴的胸上。 她可以。她可以。章潼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那天她去医院里咨询治疗精神疾病所需费用时医生展示出来的数字浮现在章潼脑海里,她可以,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为了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陶识的大手不安分的在章潼的胸口来回游走,另一只手则伸到她背后解开了胸衣的扣子,于是就只隔着一层衣服料子一遍一遍描摹着奶子的轮廓。章潼的奶子经不起这样的挑逗,没一会儿乳头就挺立了起来。 男人咯咯笑着:“你这不是挺骚的么。” 章潼又羞又臊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刚开始不是这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大手逐渐让她变得舒服起来,她甚至有好几次都快忍不住叫出声了。而且渐渐地,她身上也燥热起来。 章潼突然想起了刚才那杯酒。 她从为数不多的两性知识里提取到了一个词叫催情药,天杀的陶识,不会在酒里下那种东西了吧? 眼见着章潼脸上泛起了潮红,陶识终于放心大胆地解开裤子,把他那根早就迫不及待的肉棒放出来松快松快。 “怎么样,喜欢吗?” 不喜欢,真的不喜欢,章潼简直快吐了。但是她的小穴里就好像有一架鼓在那咚咚咚的敲,刺激着她的神经和血管,怎么也没办法从那硕大挺立的东西上移开眼睛。 陶识一下一下摸着章潼的头发:“乖,把它吃进去。” 什么?章潼心中警铃大作,这是可以吃进去的东西吗?这不是男人小便的东西? 然而尽管心中万分抵触,身体却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在陶识的引导下,章潼缓缓跪到了地上,跪到了他那勃起的阳具前面。 陶识捏住章潼的下巴,掰开了她的嘴,将自己的肉棒一下子没入了章潼口中。 “唔——”肉棒的前端顶到了喉咙深处,刺激得章潼几欲作呕。 “管好你的小牙,不然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章潼说不出话,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声音。 柔软的唇舌刺激着男人最敏感的神经,陶识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啊——你还真有两下子。” 刚开始的时候陶识还能忍受章潼按照自己的节奏吞进吐出,渐渐地他就有些受不了了,他一把扯住章潼的头发疯狂的抽插起来。章潼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脱臼,肉棒上沾满了她的津液。疯了,完全疯了。 慌乱的气息和舔舐肌肤的湿濡声要命的回荡在这淫乱的一方天地里。直到男人终于难耐的发出呻吟,以更迅猛的速度拉扯着章潼的头发,甚至自己的腰也挺动起来。终于,男人从章潼嘴里抽出了几把,随着“啵”的一声响,精液尽数射在了章潼的脸上还有锁骨上。 陶识向后仰倒,同时松开了章潼。 章潼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脱离了陶识的桎梏之后她就身子一软躺倒在了地面上。不一会儿陶识也跌坐下来,躺到了章潼身上,头枕着章潼的肩膀。 脱力的身体承受着一整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几乎要被压散架,章潼推了推,然而陶识一动没动。 “这也是我的要求。” 章潼只好放手认命。 “跟我走。”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突然说道。 “什么?” “我那天晚上说过,我养你。跟我走。” 章潼字斟句酌,尽量措辞委婉:“陶总,我们才认识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你不记得么?” “记得什么?” “我早就见过你,”陶识把头转了一个方向,以便更好的看见章潼的表情:“我第一天来这儿的时候,就见过你了。当时我就在想,他妈的,我早晚把这个女的弄到手。” 章潼有些无语凝噎:“我有一个生病的妈妈,还有一个弟弟。” “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陶识还想劝,被章潼抢先一步问道:“陶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陶识脸垮了下来,他从章潼身上坐了起来。 “没有了。” 章潼也坐了起来,她揉了揉被枕麻的肩膀:“那钱......” “在包里,自己拿。” 章潼说一了声“谢谢”之后就站起来走到陶识的皮包跟前,把里面的钱一分不少全拿了出来。 临出包厢门之前,她又回过身冲着陶识鞠了一躬:“陶总,谢谢您抬举。” 她走的匆忙,以至于没有看见陶识已经阴冷至极的脸色。门关上之后,陶识抄起桌面上的酒瓶狠狠向墙面砸了过去。 “他妈的,臭婊子。” 元宵节加更,大家元宵节快乐(星星眼) 第七章 离开会所之后,骤然吹到带着凉意的晚风,章潼觉得头晕目眩。 刚才她去洗手间清理了陶识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但还是觉得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章潼昨天没看天气预报,今天似乎是降温了,但她只穿着一件薄外套,裹住单薄的身躯。胸衣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掉出去了,章潼只能紧紧拉着外套,不让自己双乳的轮廓暴露在人前。 头好痛。 章潼突然眼前一黑,冲着地面栽了下去。 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虽然章时与总说柏郁青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其实章潼也没有稳定到哪里去。她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易怒,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要发火,只不过她在发作之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往往都被自己压下去了;整夜整夜的失眠更是家常便饭,最严重的情况,就是会短暂的失去意识。 百度上说,这属于神经衰弱。虽然是百度看病癌症起步,但章潼自己心里清楚,她或许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和今天的柏郁青一样的人。 章潼再次清醒过来时看了一眼手机,离刚才过去了三分钟。还是在刚才那座桥上,夜晚的风一阵一阵的吹。 已经很晚了,道路两旁都没什么人,章潼拍了拍摔脏了的裤子,站起身来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无论如何,她还是有家的。 走到家门口,章潼拍了拍脸,扯出了一个笑脸,然后推开了门。 “时与——”话头卡在了喉咙里。 家中唯一的一张桌子前,柏郁青和章时与面对面坐着,章时与低着头,柏郁青抱着手臂看着他。章潼很难去形容那时候柏郁青的神色,几乎是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听到章潼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章时与想露出一个笑脸安慰章潼说他没事,可笑容里全是惨然。 “怎么才回来。”柏郁青声音凉凉的。 是清醒的状态——这个结论让章潼心里凉了半截。 “今天店里比较忙,”章潼随口扯了一个慌:“妈你们在干什么?”章潼的目光在柏郁青和章时与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想要从中感知到在她没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柏郁青到底对章时与说了什么,让他这么难过。 “比较忙?”柏郁青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你在外面当鸡呢是吧?” 这样的字眼从亲生母亲口中说出来要比从别人那儿听到还恶毒一万倍,章潼眼眶瞬间就红了。章时与立刻攥紧了拳头想要从座位上冲起来,被章潼伸手按了回去。章时与咬了咬牙坐了下去,但还是把话头顶了回去:“妈你凭什么这么说??” 柏郁青又把目光移回章时与身上:“我说错了吗?那你告诉我那东西哪来的?”章潼顺着柏郁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厨房灶台上是一盒包装精美的蛋糕。柏郁青冷笑了两声:“除了当鸡,还有什么东西能立马拿到那么多钱?你可别告诉我是有老板把你包养了,要是真有这出好事,你还能想着回来?” “妈你说我就行了别说我姐。”章时与又顶:“再说我都说了是我帮他们作弊他们谢谢我才给我买的。” “你别当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不年不节的你们男生之间送礼会送蛋糕?那一块蛋糕少说一二百,谁那么大方帮着做个弊就送这么大的礼?章潼,你还要不要脸啊。” 章潼心里很清楚,蛋糕肯定是章时与用自己早上给他的钱买的,想要等自己下班送给自己。谁能想到出了意外,她今天回来晚了,倒是一向不着家的柏郁青回来得早了。被抓了个正着。一二百的价格她确实是没想到,这原本是够家里一个星期伙食费的钱。 但是这笔钱的来路,又怎么能告诉他们呢。 章潼还在思索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把这件事圆满的圆过去,可章时与已经再也忍不了了。 “妈你有良心吗。” 第八章 章潼瞪大了眼睛看着章时与,柏郁青眼中也瞬间冒起了火。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章时与甩开了章潼的手,任凭章潼怎么拉都没用。他人高马大,两步就越过桌子站到了柏郁青面前:“再说几遍我也敢。自从搬到这儿之后你管过我们姐弟俩么?你跟着那些男人鬼混,花天酒地你当我不知道?是,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你也从那些男人身上套到了一点钱养活我们俩,但是这么多年我姐赚的反哺你的钱也差不多够抵平了吧?你有没有在这个厨房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衣服,我们俩的家长会你差不多有六七年没去过了吧?我姐发烧烧的说胡话喊妈妈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啊,跟你的亲亲相好上床呢。你说什么?姐去当鸡?我看这个家里最像鸡的人就是你!” “你他妈给我闭嘴!”柏郁青双眼通红,浑身都在打颤,她扬起手就要向章时与脸上打去,章时与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她,章潼眼见一个也劝不下,下意识的就挡到了章时与身前,柏郁青这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到了章潼脸上。 章潼被惯性打到了一边,连带着桌子椅子都被带倒。她眼冒金星,只能听见章时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章潼!” 柏郁青扬手还要打,章时与连忙跪了下去将章潼紧紧护在怀里。 柏郁青反倒被气笑了。她伸手指着章时与,没一会儿又指着章潼:“好啊,好啊,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相亲相爱,我是恶人。我把你们两个生出来,我倒成了恶人。我当初真应该把你们两个全都一把掐死,何苦生两个折磨我的贱货?我是鸡你们两个也逃不脱,我是大恶人你们两个就是小恶人,我不好过你们两个也休想好过!好啊,下地狱吧,大家一起下地狱去吧!” 她开始绕着屋子一圈一圈的走,似乎是被气上了头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好,但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满屋子打转,终于视线里出现了一件她熟悉的东西:啤酒瓶。她抄起啤酒瓶就要往章潼身上砸,章时与连忙起身拦住她。毕竟是亲生母亲,章时与并不敢太过用力,推搡之间竟然是柏郁青推倒了章时与,章时与脚下一滑,向着一旁的柜子倒去,幸而他反应快,腰上一用力,没有让脑袋直接磕到柜角,但是嘴唇不可避免的承受了巨大的撞击。 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鲜红色的血终于让柏郁青冷静了一些。 她停止了动作,看了看嘴唇不断向外渗血却还仍然牢牢护住章潼的章时与,她突然笑了出来,笑声哀啭。 “你们两个过吧。” 柏郁青放下了酒瓶,一瞬间腰背也塌了下去,盛气凌人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人。 她原本也不再年轻了。 她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章时与一眼都不看她,章潼是想看的,可她实在头痛欲裂,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能支撑她抬起头。 房门“咔哒”关上了。 第九章 章潼和章时与并肩坐在房间里,身旁是散落一地的酒瓶。 在他们家,别的没有,酒是管够的。哪怕是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能在柏郁青的房间里找出至少两箱啤酒。 章潼单手撑着脑袋,她已经觉得头昏脑涨了。章时与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口。 “姐,有时候想想觉得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章潼并不担心章时与会想不开,她了解章时与,虽然偶尔会说丧气话,但绝对不会真的自暴自弃。他这么说只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支持和安慰。 “时与,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给你改这个名字?” “我记得,时不我与,你希望我能拥有全新的人生,”章时与吸了吸鼻子:“但是想好好活着怎么这么难。” 章时与和章潼对章兴国的情感并不完全一样,章时与对章兴国只有恐惧和恨,因为自他记事起,章兴国就已经是一个疯子了,可章潼记忆里的章兴国并不完全是这样。她总还记得章兴国把她背到肩膀上让她能看到更远处风景的日子,总还记得章兴国架着她的胳膊让她荡秋千的事。这些尚算温馨的桥段并不多也只发生在章潼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可章潼没办法把它们从记忆里抹除掉,当作从来没发生过。 可对于章时与来说,章兴国是一个除了给予他生命之外的完完全全的恶人、陌生人。能够代表章兴国在章时与脑海里印象的,只有满身酒气和烧红的脸、声嘶力竭的打骂、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沾血的啤酒瓶。章潼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那是章兴国用碎掉的啤酒瓶划开的,而那一道原本会落在章时与身上,章潼冲过去把章时与圈在怀里挡下了。而对于受伤的是章潼这件事和啤酒瓶上的鲜血都并没有让章兴国有什么反应,酒精让他变成了一个疯子,受伤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或者是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章兴国在章时与记忆中的全部印象。 所以离开章兴国,对章时与来说就是把这个人彻彻底底忘掉,他不需要记住任何事。 这么久以来,章时与都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他离开章兴国,当作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生命里出现过,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真的拥有全新的人生,而这时候柏郁青又告诉了他: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死也不可能。 章潼揉揉眼睛,从身后拿出了那块引发了今晚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蛋糕。章时与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章潼小心翼翼拆开了包装,精致小巧的蛋糕完好无损的呈现在两个人的眼前,可想而知买它的人在把它带回家的路上有多么的小心翼翼。蛋糕前端坠着一颗精美的红心,章潼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章时与抬起手摩挲了一下章潼的眼角:“姐姐,早上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才会那样。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信任你、支持你,哪怕你真的是......我也不在乎,”他撕开叉子的包装袋,从蛋糕上挖下一大口递到章潼唇边:“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妈回来了看见想吃,我没让。” 章潼恍然大悟一般叹了口气:“我说她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她吃下章时与递过来的蛋糕,嚼了两口突然又想到:“我回来之前她都说你什么了?” 章时与把章潼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地笑着:“没说什么,真的。” 什么丧门星、不如早点去死、为什么活到现在没被车撞死,这样的话他听了太多了,伤不到他的。 真的。 章潼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意,然后揉了揉章时与的头发,章时与就靠进章潼怀里,章潼也歪过头抵着章时与的,二人就这么相互依偎。 天下间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彼此依靠,除了彼此,他们什么也没有了。 章时与自嘲似的笑了出来:“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你当然可以,”章潼低声呢喃着,说给章时与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你可是章时与,这个名字不仅意味着你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也代表你可以忘掉生活里所有的不愉快。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不可能。”不等章潼说完,章时与就凉凉的打断了章潼,章潼愣了一下,侧过头去看章时与,发现对方正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 他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姐姐,没有你我根本长不到这个岁数,没有你我也真的活不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让大脑的反应变得迟缓,也或许是因为这话中的含义太认真也太沉重,章潼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姐姐。”章时与坐直身体,捧住章潼的脸。章潼的脸红红的热热的,章时与冰冰凉的手触碰到她时,她还被刺激的打了一个冷战。 是姐姐的温度。章时与想。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十厘米,章时与看得清章潼忽闪忽闪的每一根睫毛,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姐姐的身上永远暖暖的、香香的、柔柔的。姐姐的每一个怀抱都是他午夜梦魇时所思所想的、唯一的救赎。 “姐姐,无论是我过往的、还是将来的,我每一秒的生命都属于你,只属于章潼。要将你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章时与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章潼的。不是弟弟对姐姐的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或许是从章潼系着围裙的背影开始吗;或许是从她替自己拦下的第一棍子开始吗;或许是从她牵着自己的手跑向朝阳里开始吗。 然而又为什么非要说出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呢?或许章时与从出生的那一刻就爱章潼,他天生就该爱章潼。他们密不可分,他们血脉相连,他们是融入彼此生命里的不可或缺的存在,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死亡烧的掉他们的肉体,然而烧的掉他们骨血里共生的依赖么? 章时与看着章潼,温柔而真诚,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一直看到她心底里,看见她那隐秘不可言说的欲望。章潼觉得四下寂静,只剩下她隆隆的心跳声,擂如战鼓。 她突然推开了章时与。 还没等章时与反应过来,章潼已经站了起来:“你受伤了,我去找药膏。 第十章 章时与的嘴唇被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章潼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她从药管里挤出了药膏匀在食指上,轻轻的,抵上了章时与嘴唇上的伤口,温柔的打着圈儿。章潼的手覆到嘴唇的那一瞬间,章时与感觉到有一股电流让他整个人都酥麻了起来。 这不是章潼第一次给他上药,这甚至不是章潼第一次触碰他的嘴唇。小时候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伤不计其数,经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上药到了几乎对方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触碰过无数次的程度。 可今天,在酒精的刺激下,章时与突然生出了一股力量,让他第一次有勇气在章潼面前展露出他内心里最深处的贪恋。虽然是浅尝辄止很快就被章潼打断,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章时与握住了章潼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章潼僵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章时与深深的望进章潼的眼睛。章潼的瞳仁亮亮的,章时与能清晰地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姐姐,如果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我说过,我长大了以后要娶你。” 章潼嘴唇微微抿着,没有说话。这是她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状态,章时与定了定心神,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觉得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只不过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过了或许也就忘了。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我的姐姐,我爱你,可我不止把你当作我的姐姐去爱。” 这些话在章时与心中预演过千次万次,可他一直没能够说出口。他害怕一旦他对章潼坦白,就会有一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可今天在酒精的加持下,他发现这些话说出来的要比他以为的顺畅很多,有一些甚至是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我记得你为我受过的每一次伤,我记得你为我流过的每一滴眼泪。每次出门我最开的事就是有人把我们两个错认成情侣,你的每一个拥抱都让我流连好久好久。我第一次打架是因为邻居家的小子说要你当他女朋友。为了这个事你当时狠狠骂了我一顿,可我不后悔,姐姐,除了我没有人能站在你身边,谁妄图挤开我的位置,我一定把他揍得头破血流。姐姐,”章时与握住章潼的手:“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那种,一分一秒也不分开。” 章潼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章时与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他是判决书下达之前的犯人,正在静静等待着命运最终的裁决。不知过了多久,章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定地抬起了头。窗外月上梢头,凉风习习。 “时与,你是我活下去的最大的力量。” 章时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又惊又喜,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好不好?” “没有你章潼或许早就死了。那年我发高烧,烧的我都看见阎王爷在向我招手了。可是恍恍惚惚间我看见有个人在那儿哭,说姐你别走,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走上前去看,发现是章时与。我当时就在想,章时与已经是那么大的小伙子了,还哭的这么厉害,哎,算了,那我就多陪他几年吧。” 章时与猛地把章潼抱进怀里。 “姐......姐姐......” 这些话是章潼原本决定到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其实她还可以说的更露骨,但她克制住了。话头挑起的一瞬间她就有些期待,但又有点儿后悔,好在她拉住了车闸,没有完全把自己剖开。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她的预料和掌控,都怪这该死的酒精。人说喝酒误事,这话是真的。 但是。哎,算了,算了。只有今天一天,只有今天晚上,明天天一亮,就什么都过去了。 章时与摩挲着章潼的眉头、眼角、耳朵、面颊,最后落到了嘴唇。章时与郑重地、认真地,带着这么多年日思夜想的贪念与眷恋,吻了上去。 这个吻倾注了章时与所有的爱与热情,他像品尝一道精美的甜点一般品尝着姐姐甜美的双唇,章潼一开始似乎还是带了些抗拒,但是章时与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缓缓撬开了她的齿关。 章潼终于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章(微h) 章时与认认真真的吻过章潼唇瓣的每一寸肌肤,继而向内掠夺,勾住了她还有些闪躲的舌,二人的舌头触碰到一起的时候,章时与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是他的了。终于是他的了。他的姐姐,章潼,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了。 章时与猛地按住章潼的后脑勺,开始疯狂地攻城掠地。 “唔唔!”章潼原本被章时与亲的就有些缺氧,更是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招。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然而章时与已经完全不会给章潼反悔的机会了。他松开了章潼一秒让她喘上一口气,然后立刻继续亲了下去。 姐姐的嘴巴好香。不是木香不是果香,是只有姐姐身上才有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章时与的舌头在章潼的口腔中肆意搅动,他吸吮着章潼的舌头,一定要章潼的舌头上都覆盖满他的津液才肯罢休。然后又去舔舐她的舌尖,将姐姐的汁液全都吸进自己嘴里。 分开的时候,空气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银线。 “不行......时与......”章潼被亲的头昏脑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抵章时与的胸口,却反被章时与一把握住。被抓住的那只手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章时与爱怜的望着它,然后低下头去亲了亲。 此时此刻章时与的眼底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他用恨不得立刻将章潼生吞活剥的声线嘶哑着回应道:“晚了,姐姐。”然后不等章潼有反应,一把扯开了她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雪白的双乳晃悠悠的展现在了章时与眼前。章时与喉结动了动,俯下身去亲了亲章潼粉嫩的乳尖。 章时与伸手戳了戳:“姐姐,你的乳头已经硬了。” 章潼羞愤欲死。她不仅乳头硬了,甚至身下也痒痒的,内裤也有湿乎乎的感觉,那个她没找到的地方涨得发疼,难受的快要死了。 章时与却突然想到什么,抬手摸了摸章潼的头发:“姐,你的头还疼吗?” 其实或许章潼这个时候说还疼章时与就不会再怎么样了,可章潼真的希望章时与别在这种时候这么温柔,让她连句假话都说不出来。 “不......疼了......” 章时与很开心,低头亲了亲章潼的奶头。 章潼经常怀疑章时与是一只小狗变的,他开心的时候特别明显,眼睛会亮起来,身后几乎能看到他摇起来的尾巴,连空气都愉快了几分。 这只小狗弟弟下一秒张开嘴含住了章潼的奶子。 “嗯......”章潼脸颊绯红,但她没有力气把章时与从自己身上弄走,而且她现在好舒服。是一种别样的、前所未有的舒服。 章时与吸吮着章潼的奶头,同时伸手揉捏着另一只空出来的奶子,章潼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手法,光是玩奶子就已经让她兴奋极了,她能感受到自己下面越来越湿。 章时与对着姐姐的照片自慰的时候、看AV片脑袋里想着姐姐的时候。他等了那么多年练习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章时与一把抱起章潼,同时仍然在舔舐她的奶头。章潼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仰躺着,章时与抵在她的腿心间,迫使她分开了双腿。 哪怕章潼再对两性一无所知她也明白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时与别......唔......”想要说的话以章时与大力顶撞了一下章潼的私处而终结。 “姐姐,听话。” 章时与脱下了章潼的裤子,看见了她仅剩的一条内裤上渗出来的水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姐姐,你怎么湿了。” 这话出口好像章时与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纯情少年,倒是章潼为老不尊在勾引他为自己献上纯洁的肉体。章时与笑了笑,终于将内裤也剥了下去。毛发旺盛的私处在章时与眼前一览无余。 “真漂亮......”章时与忘我地喃喃自语着。他伸手捏了捏粉嫩的肉唇,章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小穴在章时与的眼皮底下,被他亲眼见着,吐出了水。 章时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猛地低头舔了上去。 “姐......姐姐......姐姐......”章时与动情的乱喊:“你爱我吗?我爱你,我好爱你,我想跟你融为一体,融进你的血里,你把我吃了吧姐姐,把我吃了......” 章潼没有回应,可章时与已然顾不得了。他伸出手掰开两瓣唇肉,将舌头伸了进去。 “啊——” 在叫喊与水渍声之间,章潼和章时与,完完全全的,合二为一了。 后来章时与再次回想起这一天晚上的时候,恍然发觉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早有预兆。章潼始终没有完全坦然地面对自己,面对二人的感情。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我非你不可。 是他,是他太蠢了。满心欢喜以为他们从今往后必将一路坦途。 他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第十二章 深圳。 郊外一栋别墅的地下室里,章潼被铐着手铐拴在铁制床头的栏杆上。 她披散着头发,光着身子,浑身上下一块布料都没有。硕大的几把插在她的穴里,陶识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床沿,挺动着腰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的在章潼的身体里猛进猛出。章潼被他插的眼冒金星,却还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血,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唔唔”的呜咽声梗在她的喉咙间,死也不肯发出来。 陶识一会儿去舔舐她的奶头,一会儿去撕咬她的嘴唇,舌头探进嘴里咬住章潼的舌尖,退出来时会连舌头一起咬出来,放开时再狠狠地弹回去。 章潼侧过头咬住自己的一绺头发,汗珠顺着锁骨滴落到奶子上,看得刚刚才射完的陶识又硬了。 “操,这么骚,早知道当时在洗手间就把你干了。” 陶识托住章潼的屁股,猛地把她翻了个个儿,以后入的姿势,再次将几把插了进去。 “你给我叫!为什么不叫!给我叫!” 章潼被关在这里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日子,每天都在承受陶识野狗一样的发情。 起初陶识还愿意假装着做做好人,循循善诱问章潼愿不愿意,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骤然间露出了兽性的真面目。 那天她和章时与荒唐一夜,到中途的时候酒几乎就全醒了,等到章时与睡着,她坐起身来,看着章时与沉睡的脸,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她推开家门走了出去,什么也没有带。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凌晨三点钟寂静的城市里,不知道该去哪。她犯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错误,除了离开她没有第二个方法能够弥补。 可她能去哪呢。忽然间,她想起了那个叫陶识的男人。那个男人那天说要带她走。 章潼倒也不指望这个当众叫她自慰的男人真的能有多么深情,他那些一见钟情的说辞,章潼没有信过。可在这种时候骤然间出现在章潼脑海里的人名像是溺水前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章潼只想走,去哪儿都好,跟谁走都好,只要让她离开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会所的门前。 可也没想到,自己在陶识眼里原来就只是一个卑贱的性奴,那些明明说好的东西到这儿之后就一切都变了样。甚至于他发现自己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章潼之后,便用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 “你拷着我我疼得厉害,叫不出来......”章潼软软的说道。 又一次将精液尽数射在章潼体内的陶识听见她这讨好的语气心情大好。 他几乎每次都会内射,然后不断的喂章潼吃避孕药。他只是需要一个性爱的容器,而这个容器不必生下他的孩子。 章潼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垮掉,她必须做点儿什么。 “你早这样,咱们和和气气的,你又何必遭这份罪。” 陶识心情大好,解开了章潼的手铐。章潼一把推开了陶识就要往外跑。 “操!”陶识伸手抓住了章潼的脚踝,章潼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回过身之后想要抬腿去踢陶识的下体,缠斗之间,陶识猛地扇了章潼一巴掌。 “你他妈是什么不能碰的纯洁圣女吗?”陶识吐了倒地不起的章潼一口。 “我呸!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让老子对你一见钟情?他妈的还不是那天看你毛那么密以为是个雏,结果是个被人操烂了的婊子!你连血都没出还在这儿给我装什么清纯呢?在别人身底下能叫出来在我这就不能?” 南方七八月的天,可章潼连血都是冷的。 真冷啊,冷的像那年北方下大雪,章兴国把她和章时与丢到了屋外,说今天你们和你们那个妈必须死一个。柏郁青当时躺在屋里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如果不是那天柏郁青强撑着趁章兴国不注意把啤酒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可能章潼真的就死了。 而今天陶识的话让她从骨血里觉得发凉,比之那天犹过之而无不及。 世界上还有什么会比人心更恶毒么? 章潼双手撑在地板上,悄悄攥紧了拳头。 那边陶识的谩骂还在继续,如果有人认真听他说的话会惊讶于这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多可以用来骂人的字眼,可章潼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他的状态,而现场也没有第三个人。 终于,陶识转过了身去,章潼瞅准时机迅速站起身来,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右手就冲向了陶识,等到陶识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的时候,章潼已经于同一瞬间一个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她可能会真的被陶识折磨到死,但是她必须要打。好在给柏郁青和章时与的钱会定期从她账户上划走,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至于饿死了。 陶识懵了。 他的诧异大过了愤怒,以至于没能在第一时间还手,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脸。 “章潼你个贱人我操你妈!” 昨天临时有事咕了一天抱歉抱歉。 第十三章 时光倏忽流转,花开又花落,转眼三年过去。 章时与已经从一个高中生变成了大学生。 这三年里他曾经试图打听过章潼的消息,可他实在渠道有限,能问的无非是他了解的章潼的几个朋友还有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显而易见,这些都是徒劳无功。 上了大学之后章时与开始自己兼职打工赚钱,他像是故意想给自己自己心脏上划几刀似的,固执的去做章潼曾经做过的工作,甚至如果是相同的店铺,那他就更会欣然前往。 发传单、饭店服务员、游乐园里的人偶。他走着章潼曾经走过的路,一次又一次站在回家必经的那座桥上吹风,想象着章潼曾经站在这里时,会想些什么。 章潼走后,柏郁青便对这个人闭口不提,章时与连念出“章潼”这两个字都会心脏抽疼,更不会在柏郁青面前主动提起。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支撑起他们这个家的人,居然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无影无踪的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柏郁青依然依附于不同的男人,可不知道是她意识到了失去章潼之后如果还像以前那样挥霍她可能会饿死又或是某一场争吵刺激到了她,她终于开始往家里拿钱了。 第一次她把一千块钱拍到章时与面前时,章时与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人是章潼易容变的。 “妈你这是......?” 柏郁青叼着一根细烟,别别扭扭的不看章时与:“放你那儿吧。” “我是说......你哪来的钱?” 柏郁青皱起眉头:“你管我哪来的钱?”看见章时与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她干咳了两声,放缓了声音:“我怎么可能一点钱都没有,之前不想拿出来而已。但是现在......反正你就收着吧。” 章时与其实想问问这钱是章潼给你的么?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却留下了一大笔钱是么?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问。问了又能怎么样呢,章潼不想见他。 此后的柏郁青倒是不再对章时与横眉冷对,尽管两人之间仍然无法像一对正常的母子那样和和气气的,但柏郁青再也没有发过疯。 可酗烟酗酒的毛病她总也没能戒掉,身体健康每况愈下,终于在这一天,她倒在了洗手台前。 那时候章时与刚刚考上大学,他的大学就在本地。其实以他的分数如果他愿意去省外或许他还可以念一所级别更高的学校,可他不想去省外,他连离开这座城市都不愿意。他不知道章潼在哪座城市,那么他就待在原地,等她回来。 章潼总要回来的吧。章时与等她三年、五年、十年,她总会回来吧?如果她总也不回来,章时与自杀,得知自己亲弟弟死了,她总会回来看一眼吧。 而在那之前,章时与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住校的事,如果他住校了,不再每天和柏郁青朝夕相对,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可正在这时候柏郁青病倒了,那天他在饭店刷完盘子回到家,看见了倒在洗手台前的柏郁青。 这之前章时与一直以为自己对柏郁青没有什么感情。他对章兴国是不必说的,除了恨没有其他。柏郁青他倒是不恨,可自问也没有很浓厚的感情。假设某一天他突然得知柏郁青死了,或许也只会难过那么一小会儿。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他看到洗手台前倒下去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居然害怕了。 妈妈。 妈妈别丢下我了。 妈妈你恨我也没关系骂骂我也好。 妈妈章潼已经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妈妈。 他跪到柏郁青身边试探她的鼻息的时候手抖的怎么也止不住,确定柏郁青鼻底还有微弱的气流时,章时与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章潼,你到底在哪啊。 第十四章 住院的这段日子是章时与这么多年来和柏郁青相处最融洽的时刻。 客观来说柏郁青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大眼睛,很标准的中式美人。她曾经或许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只是这么多年的人生将她摧残成了一个疯子,容颜不复,性格乖戾。但在生命中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她突然迸发出了母性的光辉。 检查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章时与也没瞒着柏郁青,他打心眼儿里没有这个想法,而且他也觉得,人是能感觉出来自己大限将至的,瞒着没有任何用处。 柏郁青笑了笑,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苦情戏码,几乎是一拍即合,决定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没有钱。柏郁青还能住在医院里吊着一口气还多亏了这三年来那笔来路不明钱,章时与一直存着,他拼了命的打工,一天转战三四个地点,就是不想花那笔钱。 这天柏郁青突然冷不丁的说道:“想你姐姐吗。” 章时与愣了。 姐姐。 好陌生的称呼。 这个三年来没有在他们两个的对话中出现过的人,今天突然被柏郁青轻飘飘的说了出来。章时与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心口一顿一顿的疼。 柏郁青叹了口气:“......其实这几年我给你的钱,都是你姐的。” “啊。”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我能感觉到,我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我按照你姐当时给我的地址给她寄了封信,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回来。” “章潼……姐她……你给她写了封信?” 什么叫按照你姐当时给我地址?他虽然猜到那些钱都是章潼的,但他以为那是章潼临走之前留给柏郁青的,可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吗?只有他像个傻子? “你有她的地址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姐姐刚走的时候给我写过一封信,说让我不要告诉你她往家里寄钱的事,就当她消失了,杳无音信了。她没有告诉我她换了的电话号码,这三年她除了寄钱给我唯一联系过我的就是那封信。我也是按照那个地址寄信过去的,不知道她搬没搬家,很可能根本就收不到了。”柏郁青看了两眼章时与,突然有些怯怯的说道:“只有那一封,真的。” 哈。章时与先是茫然无措的绕着病房转了两圈,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哈,原来是这样。” 柏郁青看着章时与发黑的脸色,试探着问道:“你生气了?对不起啊......因为你姐当时说,如果我把她给咱们钱的事告诉你就再也不会给我寄钱了,我也是没办法......” 生气?不不不。章时与冷笑了两声。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章潼这三年来原来一直和家里有联系,就只是不想见他而已,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想大概章潼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可他或许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掌握章潼。 章时与拎着午饭回来,就看见了那个背影。 章潼。 是章潼。虽然只有背影,但章时与百分百确定,就是章潼。 消失了三年,一丁点儿声音和念想都没给他留的章潼,他的姐姐,他的爱人,前一晚还与他肌肤相亲第二天就消失不见的,章潼。 章潼正坐在柏郁青的床前温和的笑着。仿佛她一开始就在这儿似的,自然的好像不声不响消失了三年的人是他章时与。 章时与想,他或许也该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去打招呼,说,姐姐,好久不见。可他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章潼却突然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似的,她转过头,看到了手中拎着早饭的章时与。 这一眼,章时与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她原来黑直的长发变成了柔美的波浪,穿着米白色的棉服,手边是一束巨大的手捧花。 章潼坐在那儿,顺理成章,泰然自若,而他还怀揣着几年前见不得光的念想,祈祷着事情能如他所愿。 章潼回过头来,表情礼貌平静,她没有走过来,也没有说任何话。章时与站在原地,手攥成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柏郁青也看到了章时与,她似乎精神很好,章潼的归来让她容光焕发,她轻轻招了招手:“时与,过来。” 章时与咬着牙,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些,他一步一步的走进病房里,走到章潼旁边。她已经把头转了回去,章时与得以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短短的几步路被无限拉长。 她披散着的头发之中露出了一小段苍白的脖颈,章时与有一种冲动,他想冲上去,咬住那段脖颈。你凭什么丢下我。 章潼突然站起身来,在章时与和她近在咫尺的时候。她冲柏郁青温和地说道:“妈,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有点儿东西没收拾完,晚点再过来。今晚我在医院陪护。”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章时与说的,尽管她仍然没有看章时与。章时与才注意到旁边的陪护床上放了许多章潼的东西。 柏郁青拉住转身就想走的章潼的手:“潼潼,会回家来住吧?” 潼潼。章时与恍然发觉刚才柏郁青也喊了他“时与”,这是多少年没有在他们母子母女之间产生过的称谓。 章潼安抚的拍了拍柏郁青,没有说话。 章时与在原处站定了好久,直到章潼走出了病房,或许也已经走出了医院,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匆匆忙忙对柏郁青说:“妈我跟过去看看。” 第十五章 章时与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外跑。沿途撞到了无数的家属护士,他们向章时与投来责备的目光,有的直接骂出了声:“神经病吧,会不会看路?” 章时与置若罔闻。 他此时此刻的脑袋里想不了别的事情,全是章潼、章潼、章潼。 章潼这几年去哪了? 章潼过的好不好为什么又瘦了? 章潼为什么突然回来是收到了柏郁青的信吗? 章潼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他追上章潼的时候,章潼已经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章时与冲上前去一把将车门关上,直挺挺的挡在章潼面前。 章潼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司机按了按喇叭:“闺女,你还走不走?” 章潼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时与已经转过头去回应道:“不走了。麻烦师傅了。” 司机摇了摇头,把车开走了。 于是只剩章潼和章时与两个人。 章潼看了章时与一眼,把头别了过去。 “神经病。” 章时与一把握住了章潼的手腕:“你没资格说我是神经病。” 医院的大门前,来来往往无数的人,但二人之间仿佛被隔出了另一片小天地。 等不到章潼的回话,章时与又说:“章潼,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章潼平视着前方,章时与低头看她,盯着她纤长的睫毛。 好一会儿,章潼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烟,另一只手拿出了打火机。 章时与微微惊讶:“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他们的母亲因为酗烟酗酒病体缠身,章潼曾经对章时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沾烟酒。 章潼挣脱了章时与的手,微微皱起眉头:“跟你没关系。” 章时与愣住了。 为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章潼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们两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先前章潼说他神经病的时候章时与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只是有些不自在,可她现在皱起的眉头让章时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变了。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章潼点燃了烟,但没有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章时与眼神突然按了下去,他一手扶住章潼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猛地亲了下去。 “唔!”章潼始料未及,她拼命的挣扎,可她挣扎的越厉害,章时与就更用力地将她禁锢在怀里。过了不知多久之后章潼被亲的实在喘不上气,不得不张开嘴呼吸,章时与就趁着这个时候,探进了章潼的口腔里。 好熟悉的味道。 章潼。章潼。她变了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章潼,他们的血管里依然流淌着同样的鲜血,他永远爱她。 可他受不了章潼对自己冷漠。她不许对自己冷漠。 章潼终于一发狠对着章时与的舌尖咬了下去,章时与吃痛,不得不退了出来。 章潼打了章时与一个巴掌,章时与一躲不躲。 “你真的疯了。” 章时与捧住章潼的脸,额头贴上她的,强迫章潼看着自己:“你不许这么对我,章潼。你可以打我、骂我,哪怕你想把我杀了我都会给你递刀,但是不许不理我,不许对我这么冷漠,章潼,那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 章潼奋力挣扎,可她的力气撼动不了此时此刻的章时与万分之一,一阵纠缠之后,她终于妥协:“好,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别在这里。” 章时与像是气笑了:“怎么了,姐姐,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医院门口,和我接吻你觉得很丢人是吗?”他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章潼的胸:“那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 章潼几乎是怒吼着喊道:“章时与!” “怎么了!我就是疯子啊,这件事你三年前不就应该知道了吗?所以才会从我身边离开吗?现在你既然敢回来,不就应该有这个觉悟吗,会被我这个疯子纠缠到死,”章时与攥住章潼的手腕,力气大的好像要把她捏碎揉进骨头里:“姐姐,你再也逃不走了。” 来来往往的不明所以的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一对发疯的男女,章潼深吸几口气,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章时与,你放手,我们好好说话。你再闹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她抬起头,这是自章时与见到她之后她第一次主动抬头注视着自己,他看见了章潼眼中流转着的情绪,是生气的前兆。 从小到大,章潼都很少对章时与发火,在章时与的印象里,章潼对自己发过的最大的一次火就是他当年逃学去打工,章潼知道以后,用擀面杖锤了他两下。但即便是那次,章潼的眼睛里也没有这种情绪。章时与上一次看见章潼这么生气,是章兴国用燃烧着的烟蒂拽住章时与的胳膊烧,好险那次章潼回来得及时,章时与只是衣服上被烧了一个洞。 那时候,章潼死盯着章兴国的眼睛里,就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情绪。 章时与突然就像找回了所有理智,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柔软下来了,他渐渐松开了章潼的手腕。 他抬起手轻轻地将章潼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然后将她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只是太害怕了,怕你再次逃走,怕你不要我,怕你那么冷漠,怕你真的不爱我了。 章时与的怀里,章潼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第十六章 y e h ua5.c om 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章潼和章时与面对面坐着。他们分别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良久无话。 刚才咖啡刚刚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滚烫的热气,章潼伸手去接的时候被烫到下意识缩了一下手,章时与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把章潼的手拉了过来对着被烫到的地方吹气,吹了几下之后他注意到了对面章潼僵硬的动作,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三年前了。可他还保留着之前该死的肌肉记忆。 咖啡店里的分针几乎转了一整圈,二人面前的咖啡从滚烫到彻底变凉。 “这三年你都去哪了。”终于是章时与先开口了。 “深圳。” “你在装傻吗章潼,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到底去了哪儿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章时与想知道的是她跟谁待在一起,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开始抽烟。 章潼看着窗外,没说话。她回想起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她差一点就死在了里面。 “还走吗?”夲伩首髮站:y e hu a4.c om “不知道。” 于是又安静下来。 章潼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去掏打火机的时候想起来这是在咖啡馆不允许抽烟,于是她又把打火机放了回去,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支烟。 “为什么抽烟?”章时与问。 “烟是个好东西。”章潼这么说道。 “为什么抽烟。”章时与又重复了一遍。 章潼发出了类似嘲笑的“嗤”的一声:“你是我初中教导主任?管我早恋管我抽烟。” 章时与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章潼,你非要这么说话吗。”因为他知道章潼根本不是这样的,章潼不会这么对他的。至少曾经是这样。 章潼看起来已经耗尽了所剩无几的耐心,她抱着手臂靠到了椅背上:“你还有什么要问吗?” “我要问的太多了。”因为是在室内,所以章时与尽量控制着自己快要颤抖的声线,不发出太扰民的声音。 “为什么突然回来。” “我妈要死了,我回来看一眼。” “所以你是收到了妈给你写的信?” 章潼又搅了搅面前的咖啡,但还是点了点头。 章时与真的是觉得讽刺极了,他自以为上天入地一样的找了章潼三年,但其实和他相依为命的妈妈手中就有章潼的地址,甚至这三年章潼都没有更换过这个地址。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全世界都知道章潼在哪,只有他一个傻逼不知道。 “还走吗。”章时与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暂时不会。”柏郁青看起来已经是狂风暴雨中的蜡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可以将她吹灭了,章潼迈不出再次离开她的脚步。 想说的其实还有很多,可章时与知道他现在问什么章潼也只会是这副样子,既然她承诺了暂时不会走章时与死死盯着章潼。 相反章潼倒是平静得很,她看了章时与一眼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前台去结账。 “今晚我留在医院,你回去吧。” 最终,二人面前的两杯咖啡一口也没有被动过。 第十七章 晚上章潼回到医院的时候顺便在楼下的粥铺买了两份粥带上去给柏郁青,而柏郁青今天的状态似乎也特别的好,说她要多吃一点。 章潼看着柏郁青吃饭的样子,想起她刚才回家去给柏郁青换洗漱用品,推开她原本和章时与住的那间屋子,发现屋子里的陈设和三年前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章潼站在那儿沉默了很久。 她从咖啡馆离开之后直接回了家,章时与没有和她一起,他也没有来医院。他或许回了学校,或许还在咖啡馆坐着。 房间里陈设一模一样到让人惊异,即便是章潼本人还在那间屋子住了三年,也不可能维持着那种百分之百相同的样子,是有人刻意让这个房间维持原状一动不动,所以精心打理出来的。三年前章潼随手随手放在书架上的水杯,因为总是被拿起来擦拭的缘故,至今还是放在那里,亮洁如新。 “想什么呢,潼潼?”柏郁青轻轻地唤回了章潼的思绪,她把目光落到柏郁青身上,发现她已经将一整碗粥都吃完了。 章潼笑了笑,弯腰将桌子收拾好:“妈你怎么一下吃这么多。” “三年没和你一起吃饭了,就想多吃点。”柏郁青笑。 章潼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 柏郁青看着窗外,突然兴致高昂起来:“今晚月亮真好,潼潼,别拉窗帘吧,我想看看月亮。” 章潼抬头向窗外看去,月华如水。今天又是一个农历十五。 柏郁青拍了拍床:“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章潼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就笑了:“好。” 章潼换好衣服,掀开被子躺倒柏郁青旁边,柏郁青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潼潼,我好多年没搂过你睡觉了。” “嗯。”章潼低声回应道。 “上一次好像还是你七八岁的时候吧。” 章潼沉默。 柏郁青叹了口气:“潼潼,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章潼把手伸过去,柏郁青很自然的就牵起了她的手。 “妈你说什么呢。只要咱们三个都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柏郁青摸了摸章潼的头发:“妈对不起你们两个。我这一辈子,无论是人生还是婚姻都一塌糊涂,连带着你们跟我一起遭罪。你那时候成绩那么好,但凡我争口气,你也不至于辍学养活这一家。有时候我都想,是不是当初把你们留在章兴国身边会好一点?” 章潼使劲摇头:“妈,我最感谢你的事儿有三件。第一件是把我生出来,第二件事是生了时与,第三件就是你当时把我们两个人带出来。你其实完全可以自己走,而且如果没有我们两个拖油瓶,你完全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你是为了我们才变成这样的,我和时与都心知肚明,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别看时与那样,其实他心里可着急了,他就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才会难过的。” 章潼没有抬头,但她感受到柏郁青抽出手去似乎是擦了眼泪,她的手再放回来时,有隐隐的潮湿。 章潼鼻尖泛酸,她尽量笑了笑说:“但是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更偏心章时与啊。” 柏郁青就笑:“怀你那会儿,你们那个爹还是个正常人。他贴在我的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想听出来里面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当时其实更想要一个男孩儿,不然后来也不会有时与。但我不是,我当时就想要一个闺女,将来不管孩子长到多大,母女俩都能这样说说知心话。后来你出生了,医生告诉我是个女孩儿,那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瞬间,真的。” 一滴眼泪不收任何控制的掉了下来,章潼紧贴着柏郁青,紧紧抱住她:“会的,妈,咱们都会好好的。等你八十岁了,咱们还像这样说话。” 柏郁青吸了吸鼻子,拍了拍章潼的背:“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看着你真正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再为了这个家奔波。我也想看着时与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然后意气风发。真可惜啊,我都看不到了。” 章潼已经泪流满面:“妈你别说这种话!”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静悄悄的。柏郁青看向窗外,她说:“潼潼,下雪了。” 章潼是最喜欢雪的,柏郁青知道。 章潼转过头去看,她听见柏郁青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年冬天发烧要去医院打针,你真的是很坚强的孩子,那么细的针,我看着都很疼,可你憋着嘴巴一声也没出,只是很不开心。当然了,哪有小孩子打完针还能开心呢。我记得你爸当时抱着你,你趴在他肩上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我们出了医院,发现下雪了。那年的雪下的真的很大,是在北方也很少见的鹅毛大雪,你立刻就精神抖擞了起来,也不疼了,也不别扭了,还非要下来自己走。你伸手去接雪花,我看着你,那一瞬间,我真的意识到了,你就是老天爷派给我的小天使。” “但是,对不起啊,潼潼,这是妈妈陪你看的最后一场雪了。” 章潼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任何话,她缩在柏郁青的怀抱里,一直哭,一直哭。柏郁青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七八岁的章潼睡觉。那时候他们在章兴国的身边水深火热,章潼经常被吓得半夜睡不着觉。在把章时与哄睡之后,她就这样缩在妈妈的怀抱里,柏郁青给她哼着童谣,一夜就这样过去。 “答应妈妈,和时与一起,永远坚强、快乐的活下去,好吗?” 第十八章 人死之后真的会被大鬼小鬼带走么?章时与不知道。 等他接到电话从咖啡馆跑到医院的时候,柏郁青脸上已经蒙上了白布。 咖啡馆就在医院对面,隔着一条街,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说的是柏郁青快不行了,等他来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原来一条街就隔着一条人命。 章潼原本是怎么打算的章时与不知道,可她现在真的走不了了。人们把柏郁青推走,大概是推到太平间,或者是哪里,章时与不知道。他下意识的去找章潼,看见她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显而易见已经大哭过一场。她是家里无坚不摧的顶梁柱,可此时此刻,她的茫然无措大概要比章时与更甚。 章时与走过去坐到章潼身边。 他想起了昨天他去接热水喝,结果被烫到了舌头“嘶”了一声,柏郁青哈哈大笑,笑完又叹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呢。” 这个人此时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跟我说什么吗。”章潼突然说道。 章时与沉默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说,”章潼很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章时与:“要我跟你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章时与转头去看窗外,暖黄色的路灯下雪花簌簌飘落。这是真正的鹅毛大雪,即便在这座北方城市里,也很少见到这样大的雪花。 好好活下去吗?怎么样才算好好活了呢,章潼还愿意跟他好好活下去吗。 无论如何,葬礼如期举行。 柏郁青当初和章兴国结婚算是私奔,所以和娘家人已经很多年不联系了,章潼和章时与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姥姥和姥爷。柏郁青的妹妹,也就是他们的小姨出现过一次,是在他们刚刚从章兴国那儿逃出来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了他们一笔钱。大概是柏郁青主动张口要的,可章潼和章时与都很感激这位小姨,因为她给出的是一笔明知道再也收不回来了的钱。 后来章潼有尝试着问过柏郁青是不是可以把钱还了,但柏郁青罕见的没有发疯,只是长久的沉默。大概在拿到那笔钱之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家的一分子了。 她的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吗?他们会难过吗?还是真的隔绝了所有和这个女儿有关的消息,连她死了也不知道,连葬礼都没有出现呢。 柏郁青的相好来了不少,倒是章兴国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他不出现也好,章时与现在也长大了,再见到章兴国难免不会上去给他一拳。 丧事不能留给章时与一个人操办,所以章潼留了下来。很多事需要商量,所以章潼搬了回来,他们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 但也仅此而已了,除了葬礼相关的事情,章潼仍然很少和章时与说话,而且在章时与把章潼的行李拎进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的时候,章潼沉默着站在房间门口。 于是章时与心底里刚刚燃起的火苗又熄灭了。他服从章潼的指令,不需要章潼说任何话,他们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无需多言。章时与把章潼的东西拿到了原本柏郁青住的那一间。 日子继续过下去。 第十九章 自那以后,除非是和丧事相关的,章潼都早出晚归,回来时往往喝的烂醉。章时与就知道,她走上了柏郁青的老路,酗烟酗酒。 章时与经常以葬礼相关事由翘掉下午和晚上的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早点回家,接住一个烂醉如泥的章潼。 这天一如既往,章时与正在厨房熬粥和解酒汤,门口有声音响起,章时与就知道是章潼回来了。他擦干净手,准备像往常一样迎接一个喝的不省人事的章潼,然后把她抱回床上。但他走出屋门,却发现章潼正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里走。 章时与站在原地。 章潼努力的站直身体,扶着玄关处的柜沿一点一点的挪动。但柜子就那么一小段,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而章潼没有发觉,仍然想要找到支撑点,但旁边没有了支撑物,她一个踉跄,向旁边倒去。 章时与行动先意识一步的跨上前,在章潼倒地之前掺住了她。章潼脑袋靠在章时与的肩头,她笑了笑:“谢谢。” 章时与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正当他伸手想把章潼抱回房间的时候,章潼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章时与愣住。章潼抬起头,把目光移动到了章时与脸上,盯着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 “是阿澈吗。” 她这样问道。 章时与看着她,没有回答。 章潼低头笑,章时与看见她眼眶微微泛红。 “阿澈,你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啊?” 那一瞬间,章时与听见自己心脏的声音,擂如战鼓。 他闭上了眼睛:“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每天都过得无滋无味,没有一天值得开心。” 章潼伸手抚上他的脸:“为什么?为什么不开心?” 太近了。近到章潼的呼吸吹在章时与的脸上,章时与看着章潼微张的双唇,他只要稍微低下头去,就可以吻住他日思夜想的人。 章时与猛地摇了摇头。 他迅速抱起章潼回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连衣服都没给她换下转身就想要离开,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章时与又停住了。 他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安然睡去的姐姐,又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坐到床边,低头看着章潼,目光柔柔的,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终他俯下身,在章潼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羽毛一般轻的吻。 第二天早上章时与醒来,发现章潼一如既往地离开了。但晚上,她回来时的状态比前一天要好很多,除了脚步有些虚浮,不需要依靠什么东西也能走路了。章时与一如既往想上前去扶住章潼,但出乎意料的,章潼抬手挡开了。 章时与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章潼,你现在跟我装什么?这又不是你前两天喝的路都走不了的时候了?” 章潼不说话,章时与以为她妥协了,准备再次上前去扶住她,但章潼仍然躲开了。 章时与一瞬间怒气上头:“章潼,你到底在装什么?你浑身上下有哪一个地方没被我碰过?就是你的穴我也肏进去过,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话一出口章时与就后悔,但章潼却没什么反应,她也不再动了。沉默弥漫开来。 过了不知多久,章时与看到章潼的眼泪啪的砸到了地板上。章时与立刻慌了神,他连忙拉住章潼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 章潼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章时与简直失了分寸,他想抱一抱章潼,却又不知道章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于是章时与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肩膀,缓缓的,带着些犹豫和迟疑的,拉进自己怀里。而章潼没有反抗。 时隔三年,章时与终于又抱住了章潼。 章潼始终克制着,她并没有放声大哭,可这沉默的杀伤力要比任何声音都大的多。章时与摸着章潼的头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想哭就大声哭吧,你这样真的比让我死了还难受。” “章潼,我喜欢你,从来没有变过,你知道的,你再清楚不过了,是不是?所以你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你想逼我放手吗?不可能。我永远,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会放手。你也不会,不是吗?不然你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为什么要留下来管我呢?为什么一直给家里寄钱呢?因为你放不下,所以你想逼我放下。章潼,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是这样的,我们明明可以重新开始,就当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当初从章兴国手底下跑出来的时候,你说要给我重新起一个名字,你说我不叫章澈了,我叫章时与,时不我与,我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我们都会有一段全新的人生,你是这么告诉我的,事实上我们也确实做到了,对不对?为什么事情轮到我们两个之间的时候你就逃避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章时与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要把这三年没说的话全都说完。他说着说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面颊掉了下来,但他也懒得去在乎了。 四下静默无声,屋外纷纷扬扬又是一场雪。 第二十章 章潼在章时与怀里深吸了几口气。 重新开始吗?当作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三年她经历过的地狱让她简直愧于面对章时与。但是......她怎么可能停止对章时与的爱呢。章潼缩在章时与怀里,这一刻他怀里熟悉的温度让章潼大脑停止了思考。她不想再思考了,人生在世能活多久呢,万一她明天就要死,那到时候她会多么后悔今天没有好好和章时与在一起? “你死过吗?没死过说什么比死了还难受。” 如果喝醉状态下不能算,这就是章潼自踏进这个家门之后,对章时与说的第一句话。 章时与有时候会想,他们两个人大概天生,注定,就是要互相折磨的。别人浓情蜜意,花前月下,他们两个开口就是言语中伤,要死要活。 不死不罢休。 章时与笑了:“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只有这一句。” “别,”章时与把下巴搁在章潼头顶:“跟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行。夸我,骂我,说你这三年的见闻,说南方和北方不一样的风景。哪怕背九九乘法表数阿拉伯数字念拉丁字母,也求你跟我说话。” 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你的声音。 章潼张了张嘴,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但最后她只说了一句:“你是傻子吗。” “我是。不是傻子谁愿意花三年时间等你,不是傻子像你这种没有心的人,应该在第一天就把你赶出去。” 章潼噗的笑了出来:“你要脸吗。” “我不要脸,我只要你,章潼,我只要你。” 这句话让章潼愣了一下。 她的脑海里还是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男人无休无止的折磨、手铐和铁质床架碰撞在一起的叮当声、空气里令人作呕的味道。可是这时候突然有一点光照进来了,章潼抬起头,是章时与坚定又直白、真挚又莽撞的告白。 “为什么不说话。”章时与问:“是在对我的愧疚吗。” 章潼嗤笑一声。 “嗯。” 章时与顿了顿,然后握住章潼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离开。” 章潼歪头笑:“你不知道吗?” “你怕犯罪诱拐未成年?” “神经病。”章潼敲了章时与一个爆栗。 她抬手擦去章时与眼角的泪水:“你大学同学知道你这么爱哭吗。” 章时与握住了章潼想要放下去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章潼叹了一口气。 “家里有酒吗,喝两瓶。” “你是真的想死吗?” 章潼咯咯笑了出来。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之后,只有酒精和尼古丁能够给她些微的慰藉,以前她不懂柏郁青为什么总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现在她发现了,烟和酒都是好东西,如果有一天她能够酒精中毒而死不再需要记住那些肮脏的记忆,也算是功德一件。 章潼看着章时与:“因为害怕。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去想,我们这样是对的吗。我不是觉得这份爱有错,但我们也不得不正视一些世俗问题。我知道,你有光明前途,你有大好未来,可一旦跟我在一起,你完美无缺的履历上就要添上见不得光的一笔。我比你多活两年总不能白活,有些你没考虑的事儿,我不能不考虑。” 章时与很认真的说道:“我看你这两年就是白活了。” 章潼嘶了一声揪住章时与的耳朵:“你是想死吗?” “你就是白活了。你考虑这个考虑那个,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呢?我的履历在外人看来再完美无瑕,但没有你,对我来说他也就是一张白纸。” 章潼无言以对。 “那为什么今天你妥协了。” “因为我发现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你跟我一样,都变成了精神病。” “你才是精神病。” “我确实是精神病。”章潼这样说道。 章时与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章潼突然又“嗤”地笑了出来:“你是傻子吗,我说什么你都信。” 章时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章潼又说道:“所以你可考虑好了,真的要跟一个精神病一起生活吗?你如果想退出最好趁现在我精神状态正常,不然之后你想弃我而去我可能会一激动把你一刀捅死,然后肢解抛尸。” 章时与笑了,笑了好一会儿,他抱住章潼:“我离开你?你做梦吧。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如果再偷偷跑掉,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第二十一章 房间里仅剩一点微弱的灯光。不过在这仅有的一点暖黄色光芒照耀下,床上两个肢体交缠的人倒显得格外淫靡。 房间里充斥着撞击和液体结合在一起的咕啾声。 章潼翻着白眼,连意识都模糊了。发生了什么吗?不知道,章时与猛烈的撞击让章潼眼前一阵一阵的泛着白光,她一阵一阵头脑昏沉,可下一秒又被章时与带着一下子清醒过来。下身一直一直在高潮,咕啾咕啾的向外喷着体液,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淌个不停。 说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两个人吻到了一起。章时与抱着章潼到了床上,开始亲吻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先是脸颊,然后是嘴唇,然后是脖颈,然后是胸脯,再沿着乳沟一路向下,舔进了章潼的花穴。 章时与这次远不如以往温柔,像是刻意报复章潼这三年的消失一般,顶撞的一下比一下狠,章潼眼角渗出生理性的眼泪,章时与俯下身去帮她舔舐掉。 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匍匐在章潼身上。 甫一进入章潼身体里时,章时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印象里姐姐的蜜道是完全青涩的,他进入时需要费好一番功夫,还唯恐姐姐吞纳不进去。可这次他异常顺利的就全都被章潼接纳了,甚至是内壁的每一寸都争先恐后的吸了上来,他一个不察,差点被咬断。 正在他分神的这一刻,蜜道又一下子吸紧了他的阳具,章时与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章潼把手插进章时与的发里,他用仅存的意识看向趴伏在自己身上不断挺动着腰身的章时与。已经没有办法停止了,露出了笑容。 他开心吗?如果他开心的话,那就好了啊。 章潼这么想着,意识逐渐涣散。天旋地转之间,她似乎是昏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四周已经是漆黑一片。 “嘶......”章潼下意识的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疼,尤其是下身......等等?章潼收拢了意识仔细去感触,发现自己的穴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还撑在那里。是章时与的性器吗? 章潼咬着牙动了动,下身实在疼得厉害,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把那个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然而在半空中,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姐姐,别动。” “时与?你怎么还没睡,你快把你的......拔出来......”这几个字说得章潼面红耳赤,幸好现在没有点灯,章时与看不到。 “我早就拔出来了啊,姐姐。”章时与的语气十分无辜。 “那这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吗?”章时与的语气听起来无辜极了,简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他手底下做出的动作却绝对不是一个孩子做的。 他伸手把塞在章潼体内的东西猛地抽了出来,空洞里一下子渗进去了凉气,巨大的空虚让章潼禁不住呻吟了几声。 “啊啊......时与......”声音里带着章潼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柔与婉转,听得章时与身下大动,他废了好大劲才堪堪忍住。 章潼一时之间顾不得其他,身体里传来的奇怪感受让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空气里胡乱抓着,章时与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 章时与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够在现在的环境中看到章潼的样子。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色,可章时与能够想象得到,姐姐的脸颊一定是泛着动人的潮红,蜜桃一样,想到这里,章时与就忍不住低头含住章潼的嘴唇,温柔地吸吮着。 “嗯嗯......”章潼低哼着,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香,气息钻进章时与的鼻子里、钻进他的脑海里,镌刻进他心里。 章时与抬手抹去章潼额头上的汗珠,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姐姐,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章潼听不清章时与忘情的自白,或者听见了她也无暇顾及。她身下好奇怪,刚才那是什么?一根性具吗?可如果只是普通的性具,为什么又会让她有这样难受的感觉,那个东西从她身体里抽离出去之后,巨大的空虚让她迫不及待想要被填满,一根,不,十根,再多也不够,都进到她身体里吧,越多越好。 章潼不会知道,章时与在刚刚那根性具上涂满了媚药,他现在正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欣赏着章潼开开合合的花穴,甬道深处不断地吐出粘稠的汁液,像是一台永动机永远也停不下来。 “真厉害啊,姐姐......居然可以流出这么多水......”章时与喃喃。 “嗯......时与......别看......”一想到章时与正看着自己最私密的地方,章潼简直臊的要命,她下意识的就想夹紧双腿,但是又被章时与不由分说的掰开了。 他像是中了魔障,盯着章潼那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晶莹光芒的蜜穴,一遍又一遍轻声唤道:“姐姐......姐姐......” 下一秒,章时与低下头去,将舌头伸进了章潼早就泥泞不堪的甬道,大力舔舐起来。 蜜道重新感受到了爱抚,又开始伸缩起来,一闭一张,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要把章时与的整个灵魂都吸进去。章潼不自觉的就抬起腰肢去迎合着章时与的吸吮,不够,这种程度完全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时与......时与......我......” “嗯?怎么了,姐姐。”章时与舔了舔唇边残留的章潼的体液,明知故问。 章潼不安的扭动着腰肢,断断续续怎么也说不出来完整的一句话:“我......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这短短的四个字刺激的章时与差一点儿就要立刻去了,他下身已经涨得不行,却一定要听着章潼亲口说出那句话。他声音嘶哑,已经像是即将扑食的野兽:“想要我怎么样,姐姐。” 章潼下身实在难受得不行,对章时与的渴望最终大过了羞耻:“我想要你......肏我......” 话音未落,章时与已经狠狠顶了进去。 “啊——”章潼大叫一声,龟头一下子就没入了最深处,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章潼眼前都泛起了白雾。可蜜道内明明不久前才容纳过一根性器的穴壁此时此刻就像是渴望已久似的全都吸附了上去,刺激的章时与忍不住又低吼一声,差点没把持住。 这句话他已经等了三年了。 房间内重又响起了啪啪声和水渍咕啾咕啾的声音。 章时与亲了亲章潼的耳垂:“姐姐,我们终于又是一体的了。”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章时与醒的时候,发现章潼并不在身边。 他立刻惊坐起来。 他茫然无措的愣了一会儿,好久之后,他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 章时与赶忙穿上拖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小跑着去了厨房。 正在煎鸡蛋的章潼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章时与。 “干什么?” 她穿着宽大的黄色长衫,穿着拖鞋,头发松松的挽成髻,用卡子固定在脑后。总而言之,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章时与才松了一口气。 他换上一副懒散的表情,斜倚在门框上。 “怕你把厨房炸了。” 章潼嗤笑一声没搭理他。 “但是这厨房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啊,这刀这盆都该换了。我刚才出去简单买了点,咱俩下午还再出去一趟吧,要买很多东西。” 咱俩。章时与偷笑,把这两个字在心里咀嚼了很久。 章潼回头揶他一眼:“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章时与乖乖点头。 “你这段时间都吃的什么?我早上扔垃圾的时候连泡面桶都没看见。” “之前在学校吃食堂,”章时与无所谓的说道:“放寒假之后就不怎么吃了,偶尔点点外卖,或者买两个面包凑合一口,反正饿不死。” 章潼顺口就接道:“怎么,是看见我堵的吃不下饭吗?” 但章时与默然。 下过一夜的雪,屋外已经是素白的世界。 章潼煎好最后一个蛋,放到盘子里,然后她转过身,看着章时与的眼睛。 “瘦了好多。” 章时与低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章潼走上前一步,抱住章时与,脸贴在他的胸口。 “再不许这样了。” “也不是我想这样的。人在心里发堵的时候真的什么也吃不下去,我不是故意不吃饭。” “那就是都怪我了。” “当然怪你,你是天底下第一负心汉。” “章时与,我看你是真的想死。”章潼伸手朝着章时与的胸侧挠过去,那里是章时与最怕痒的地方。章时与一边躲一边笑,终于被章潼撵到一个角落里的时候再也没地方后退了,章潼搓搓手:“哼哼,看你还往哪儿跑。” 下一秒,刚才还连连求饶的章时与骤然换了一副表情,他一把捉住章潼的胳膊,伸手拦住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然后一个转身,将章潼抵在了墙角。 章潼还没反应过来,她懵懵懂懂的抬起头,却正装上章时与盛满了情欲的眼睛。 “时与......”章潼喃喃道。 “姐姐,”章时与再向前一步,彻底将章潼圈在了自己和墙角之间,一点缝隙也不留:“姐姐,我不跑,你也跑不成了。” 章潼这才反应过来章时与想要干什么,她是中了章时与的圈套了。章潼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佯装生气的推了推章时与:“大早上的别闹了!” 然而对方比她身后倚着的东西更像一堵墙,岿然不动。章潼大脑飞速旋转,总算想到了一个听起来正常又合理的理由:“煎蛋再不吃会凉的!” 章时与不说话,仍然定定地看着章潼,脸上似笑非笑。章潼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她昨天晚上被章时与折腾了几乎一晚上,现在还腰酸背痛,如果再来这么一下子,她可能真的会死。倒是章时与为什么看起来精神还这么充沛?年轻两岁体力真的差这么多吗? 章时与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姐姐,别害怕,”他轻轻抚摸着章潼的头发:“我三年没有见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么?” 章时与身上的力气稍微卸下去了一些,趁着这个空当章潼连忙钻了出来,到比较安全的位置站定之后,章潼回身给了章时与一拳。 “吃饭!” 章时与眉眼带笑,温柔地看着重新回到灶台前忙活起来的章潼。 好幸福。幸福的像是一个梦一样。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过往连做梦也不敢梦到的东西。他在梦里只敢小心翼翼的祈求章潼别走,从来不敢奢望他们真的能重新在一起,好好生活。 章潼正在分装两个人的早餐,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自己。章时与身上淡淡的气息传了过来,他躬身紧紧贴住章潼,两个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纠缠在了一起。 章潼穿着的罩衫肥肥大大且年代久远,领口巨大,她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章时与的手就伸了进去,握住了她的胸前的一团,缓缓揉捏起来。 “章时与你滚......” “蛋”字还没出口,章时与就轻声说道:“姐姐,我好想你。” 章潼就顿住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的心脏像被几百斤的铁压住,难受的要命。 章时与侧头亲吻章潼的脖颈:“姐姐,我真的好想你。” 想要拒绝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章潼配合着扬起了脖子,任由章时与的嘴唇触碰。而一旦接受起来了,她就开始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快感。章时与揉捏她乳房的手法十分轻柔,但却能很精准的知道碰哪里能挑动起章潼的神经,章潼在他的手下一阵一阵的颤栗。 好羞耻,只是被抚摸乳房就舒服成这样了。章潼能感受到自己身下正在渗出液体。 好在章时与清楚自己昨天晚上把章潼折腾成了什么样,他舍不得让章潼受罪,强忍着压下了想要再肏她一轮的欲望,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纾解欲念。 然而只是这样,已经让他觉得如坠云端。 “姐姐,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章潼反手抚摸着章时与的脸:“别怕。” 章时与把脸埋在了章潼颈间。 第二十三章 时间已经将近年关,超市里的人摩肩接踵,出口处排队结账的人排起了长龙。春节在中国人心中总是独一无二的,无论过去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年总是要过。 章时与推着购物车和章潼一起并肩走在生鲜区,这是他们第一个不必为了钱而发愁的春节。章潼变戏法一样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大笔钱,章时与问过一次,章潼没有任何想说的意思,章时与就不问了。这次回来,章潼的脾气变得差了很多,她经常因为一些她之前从不会在意的东西而发火,也会失眠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章时与不想她再因为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而生气,她那么瘦,体质一定差劲极了,他要避免所有章潼会生气的可能。 章时与侧头看着正拿着一根茄子认真端详的章潼,她的脸被刚才屋外的北风扫过,红扑扑的,和她动情时泛起的潮红又不一样,总之都是可爱的要命。她半张脸埋在羽绒服竖立起来的领子里,微微皱起眉头对着那根茄子左看右看。 章时与忍不住就笑了:“怎么,你是在给茄子选美吗。” 章潼听见他这话转过头来也忍不住笑了,她又拿起另一根茄子加上手里这根一起伸到章时与面前:“你看哪根更像好吃的样子?” 章时与微微低下头,凑到章潼耳边轻声说道:“我看你最好吃。” 章潼的脸腾的就红了,章时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章潼简直像有超能力一样,脸蛋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红起来,不论是哪种红。 章潼最终还是把她第一眼看上的那根茄子放进了购物车里。 “好了,”章潼长舒一口气:“排骨,茄子,土豆,葱姜蒜,芸豆,竹笋,莲藕......要不先买这些?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章潼侧过头问章时与。 “啊?什么?”章时与一愣,他太专注于看着章潼,完全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我说,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什么都想吃。”章时与嬉皮笑脸。当然,他看向购物车里满满一车东西的时候,确实也觉得什么都买不了了。 “啊,我想过去买两包薯片,乐事好像又出了新口味,我倒要尝尝这次又有多难吃。”章时与指了指零食区。 “行。”章潼点头,然后两个人就推着车往零食区走,走到一半章潼突然一拍额头:“哎!忘记买胡萝卜了,你先过去,我去拿根胡萝卜就过去找你。” 章时与微弱的抗议了一下:“别买胡萝卜吧......谁会吃那东西啊。” 抗议当然无效,章潼斩钉截铁的撂下一句“摆盘好看”就重新返回了果蔬区。 “胡萝卜......胡萝卜......在这。”章潼喃喃自语的向着一片摆放的齐刷刷的胡萝卜走了过去。章时与不爱吃胡萝卜,章潼也不爱吃。但是她总觉得胡萝卜这东西在某些菜里就像葱姜蒜一样,没人会吃,但不放总觉得差点意思。 这群胡萝卜崎岖得大同小异,想要从中挑出一根卖相说得过去的不是个简单事,章潼正全神贯注的选着,旁边骤然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呦,这不是章潼吗?” 章潼对中年男人的声音已经抵触到听见就会冒冷汗,她顿了顿,辨认了一下确认这个声音不是来自那个魔鬼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之后,她才有勇气转过身去正视声音的来源。幸好,果然是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 “不记得我了?”对方发现章潼陌然的眼神之后,哼哼笑了两下,笑的章潼浑身发毛:“我可是你的老主顾。” 章潼皱起了眉头。对方见章潼还是没有想起来的意思,又继续说下去:“酒吧会所,我当时和陶识在一个包厢里。” 陶识。章潼往后退了半步,摸到身后的货架才堪堪稳住身形。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让她血都凉了半截,而且还是从一个跟他有私交的人的嘴里。 男人挑起眉毛,打量着章潼怪异的反应:“当时你和他一起消失了,我们都传你跟着他跑了,这么看来是真的?那他人呢?你俩现在还在一起吗?我刚才好像看着个男的在你旁边儿,但是看身形也不像他啊。” 问题连珠炮一样朝章潼砸过来,但章潼一个也不想回答,只有最后一个,章潼才开口:“没有,你看错了。” “是吗,”男人狐疑的摸了摸下巴:“他们不是说你有个弟弟么,我还以为是你弟呢。” 章潼死死抓住身后货架的栏杆。章时与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那种地方干过那样的勾当,他从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后永远永远章潼也都不想让他知道。章时与是一个全新的、完好的人,他顺利的考上了大学,以后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从今以后的人生要光彩夺目顺理成章。如果被章时与知道自己曾经为了赚钱干过这样的事,他会产生“姐姐过得这么辛苦都是因为我”的想法,他会自怨自恨乃至于自毁;如果被他身边的朋友知道了,他们又会怎么看待章时与? 章潼的思绪一团乱麻,正不知从何处疏离,这时男人又开口了:“那边那个人是找你的吗?” 章潼抬起头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章时与就站在那里,冷静而沉默。 章潼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 “他不是你弟弟?” “不是!”章潼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从嘴里蹦出来的,行为先于思索,不受控制的,大喊了出来。 男人吓了一跳。 在事态变得更糟糕之前,章潼跟男人草草道了别,跑到章时与身边,定了定神:“时与,咱们走吧。”然后不由分说的拽着章时与逃离这一切。章时与脸色阴沉的像山雨欲来时的乌云,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章潼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男人摸了摸脑袋:“听谁说的她弟叫章澈.....这个时与难道是她男人?”想了想他又嘲讽似的笑了两声:“真行,当过鸡的也能找到男人,怪不得不承认。” 是的没错章潼对外说她弟弟叫章澈,这样大家就没法立刻联想到那个叫章时与的人身上了。 第二十四章 从那个突如其来的男人面前离开之后,一直到结账口,章潼和章时与之间都维持着沉默。 看章时与的样子,他一定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了,可是他具体听到了多少,章潼不知道,因此她不能贸然开口。这一路上章潼反反复复去回忆她和那个人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精细到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要按最坏的情况去设想,即万一章时与从头到尾全听到了,会发生什么。 章潼余光去看章时与,他双唇微微抿着,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可似乎也并没有到愤怒甚至是悲伤的状态。 在排队等着结账的时候,周围人声鼎沸,章潼才试探性的问道:“刚才......你都听到什么了?” 章时与嘴角仍然是向下的,可他绝对不会不理章潼:“你想让我听到什么?”他把目光移到章潼脸上:“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么?” 章潼张了张嘴,但几番思索之后,她还是不再说话了。 章时与看着章潼皱起眉头的侧脸。 他其实没听到什么。章潼离开去拿胡萝卜之后,他随手挑了两包薯片,但是感觉章潼没在他身边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想怎么难受,于是他转过身就推着购物车找章潼去了。隔了老远他就看见章潼在跟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章时与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章潼毕竟有自己的人生,章时与也就在原地站住了。可没两句话章潼突然脸色大变,甚至看起来站也站不住了似的,他连忙走过去,等他走到跟前,就听见男人问:“我刚才好像看见个男的在你旁边。”然后章潼说:“没有,你看错了。” 章时与就在原地僵住了。 他绝对不会怀疑章潼跟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私情,此男目测年近四十,已经秃的差不多了。章潼绝对看不上这样的人。可无论是她刚才的表现,还是此时此刻否认他的存在,都证明了章潼有事瞒着他,而且这件事绝对不会小。 从小到大他和章潼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隐瞒彼此的,有时候对方都要比本人更了解自身一些,直到章潼开始打工。章时与想到了那些来路不明的钱,最近的那一笔,更早的那些,三年前的那几百块钱......章时与当然相信章潼对他的爱,可他只怕章潼太爱他,万一章潼为了他与魔鬼做了什么交易......章时与不敢再细想。 然后章潼就看见了他,她否认自己是她的弟弟,而且故意大声的喊自己“时与”。 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什么意思呢。 章潼思索了一路,章时与也思索了一路。 越想越烦躁,脑袋简直要爆开了。 章时与拎起刚刚被装放好的购物袋,一把握住章潼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向着一个地方走去。 章潼被他这么一拽有些始料未及,踉跄了一下之后好不容易找回平衡。她看向走在自己斜前方的章时与,他的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章潼毕竟心虚,也就由着章时与带着走,可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时与......时与!我们来这做什么?”章潼看着眼前卫生间的标牌,心底浮现出一股不算好的预感。 “做爱。”章时与声音凉凉的,他把章潼拽了进来之后反手就锁上了门,然后挨个门检查有没有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章潼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章时与抱上了洗手台。 “时与!别在这里......” “我已经等不了了,姐姐。”章时与拉住章潼的手探向自己的阳具,触碰上去时章潼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是正常的,似乎就在卫生间的门被锁上的一瞬间,一直压抑的欲望勃然迸发出来。 而也没有给章潼反应的机会,章时与脱下了她的裤子,再是内裤,粉红的花穴就暴露在空气当中。 “时与......” “为什么不承认我是你弟弟。”章时与忽然问道。 章潼一下子就愣了。章时与也没指望章潼能回答自己,他一手掐住章潼的腰,一手去解裤子。章潼的目光忍不住落到那个已经顶起了小帐篷的位置,脑袋里一边又不停的在思考该怎么说,还没等她想出结果,章时与的那个已经跃然在她眼前了。 粗壮的、硬朗的、跃跃欲试的。 章时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些微的嘶哑:“姐姐,你要是不能告诉我,我就要自己去找答案了。” “什么......啊!”章时与分开章潼的双腿,一下子顶了进去。没有任何前戏,哪怕章潼的蜜穴已经被章时与开拓过许多次,可这样的直接还是让她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然后死死抱住了章时与,而这样的动作又让章时与没入她更深了。 痛的她眼前白一阵黑一阵,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近乎变态的撕裂的快感。 章时与也是第一次这样直接的进入章潼体内,可除了穴口有些不易打开之外,甬道内居然格外的温暖湿润,他甫一进去那一寸一寸的内壁就自动的吸附上来,这样一半干涩一般温润的感觉,兴奋的章时与头脑发昏。 他轻轻咬了咬章潼的耳垂:“姐姐,你永远有我不知道的惊喜。” 章潼不知道章时与在说什么,她只觉得穴口要被扯裂了一般的疼,可是这种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体内不由自主的就蠕动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流出液体。章潼解释不了这种现象,可她脑内刺激的要疯了。 两个人都缓了一阵之后,章时与就掐住章潼的腰,开始抽动起来。 “啊......啊......时与......”章潼抱着章时与,一只手无意识的在他的脊背来回抚动。什么男人,什么陶识,什么会所,此时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天地,在这好似偷来的空间里,只有章潼和章时与,他们两个融化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章时与掀起章潼的衣服,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雪白的双乳荡漾出来,章时与俯身就含住了一只。 “嗯......嗯......”章潼舒服的哼叫出来。她的双乳是格外敏感的,章时与仅仅是抚摸上去都能让章潼小小的高潮一次,更别提用唇舌去逗弄、撕咬。章时与的舌头灵活的够弄着章潼的乳尖,小小的乳尖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没一会儿就挺立起来,鲜红欲滴,章时与松开她时还跟着颤了颤,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章时与仰起头,看着章潼已然红起来了的脸颊,笑了笑。 算了,算了。问出所以然来又能怎么样呢。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区别?章潼就在这儿,在他怀里,因为他而发出阵阵娇吟。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只要章潼在他身边,他可以不管不顾,天大地大,与他何干。 迷蒙之中,章潼看见了章时与因为微笑而上扬起来的嘴角,章潼的内心也就泛起了无比的喜悦。她想让章时与永远这样快乐下去。 章潼低下头,亲了亲章时与的嘴唇。 章时与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腰下的抽动,还是章潼不满不足的哼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 太虚幻了。这一切跟春秋大梦有什么区别?美好的简直不像是真的。 章时与加快了抽动的速度,顶的章潼的小屁股一翘一翘的。章时与心头一动,将章潼从洗手台上抱了起来,翻了一个个,让她正对着镜子,能够一清二楚的看见自己现在的状态。而章时与就可以拖着她的屁股,使劲地揉捏。 章潼看清了镜子里自己潮红的脸、迷茫的双眼、半张的嘴,还有身下不断流出的液体。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状态下的自己,她臊得恨不得失明算了,可镜子里的章时与也同样动着情,又让她想多看几眼。 在这样的姿势下,龟头更深入的进入章潼的体内,章潼“唔唔”了几声,疼痛很快就快感覆盖了。章潼几乎看得见自己微微鼓起来的小腹。她一只手反手勾着章时与的脖子,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去抚摸小腹上凸起来的地方。隔着皮肤对龟头的抚摸,让章时与浑身好似被电流经过。 速度更快了。章潼无意识的呻吟着,身下不断流出粘稠的液体,章时与肏的章潼几乎生出了尿意。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章潼知道,她快要高潮了。 正在这时,被锁住的门把手动了动,见门打不开,有人在外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咦?怎么锁住了。” 镜子里的章潼和章时与相视而笑,他们不管不顾,他们肆意妄为,这一瞬间,时间只为他们两个人而存在。 在这样隐秘的刺激之下,章时与终于在章潼体内,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啊啊啊啊——时与......”几乎是同一时刻,章潼也进入了高潮。 章时与躬下身靠着章潼的脊背,二人大汗淋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章潼反手摸了摸章时与的脸。 章时与露出懊悔的表情:“对不起......姐姐,我太着急,忘记带避孕套了......” 章潼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事,我不会怀孕的。” 章时与只当章潼是在说宽慰自己的话,并没有当真。章潼转头去看被他们遗忘在一旁的购物袋,里面那根茄子悲惨的被挤压着。 章潼惶然无声的笑了笑。 第二十五章 yed u4.co m 大年三十这天,章潼和章时与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守岁,章时与枕着章潼的肩膀。 传统习俗里这个岁是要给祖先们守的,但是两个人活了这二十来年并没有见过祖辈的任何一个人,更早的先辈更是一个也不知道。但是熬夜看春晚这件事就像是刻在他们的DNA里一样,如果在年三十这一天不这么做,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难受。 茶几上摆放着花生、瓜子、糖,还有一盘饺子,预备着待会儿跨年的时候吃。章时与手里正在剥着一个橘子,章潼毫不客气的抢走了一半。 电视机里主持人们已经开始激情澎湃的倒数:“五、四、三、二、一!过年好!” 几乎是同时,窗外响起了连绵不断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盖过了电视机的声音。 又是新的一年。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e t. co m 章潼转过头去看窗外绚烂的烟花。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邻居放炮的时候被崩瞎了眼睛,因此她和章时与都不怎么敢放鞭炮,今年就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只是买了一小把呲花,预备着等外面不那么冷了的时候出去放。 只是欣赏别人家放的烟花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肯在这上头花大价钱的,买的烟花散射到空中之后形状各异,颜色也各不相同,哪怕是最普通的烟花,炸开的那一瞬间颜色也无比绚烂。更远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有人在放“火树银花”,这种烟花不负它的名字,喷泉似的流光溢彩。 章潼收回目光,低头看向章时与,发现章时与也在看着她。 “姐,我一直在等你低头。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烟花想起来看我。” 章潼笑了:“时与,过年好。” 章时与仰起了脸。章潼闭上眼睛,很快就感受到来自章时与的亲吻。章时与一开始是以下位向上亲章潼,随着他逐渐挺直腰身,两个人的位置也发生了颠倒。章时与一手揽住章潼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电视机里春晚的节目还在继续,全世界的烟花都在为他们渲染节日的氛围。 章时与的吻细密又缠绵,几乎连一点缝隙也不给章潼留,很快章潼就感觉到大脑缺氧,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抵住章时与的胸口想要把他推开,却被章时与反抓住了手。 章潼睁开眼睛,发现章时与正望着自己,双眸中水光潋滟。 “过年好,姐姐。” 章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已经响起了《难忘今宵》。 “醒了?”章时与看了章潼一眼,抬手把她捞进了自己怀里。 “今年的小品好无聊。”全球华人新春娱乐节目指导人章时与先生做出了这样的中肯指示。 章潼不置可否。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问道:“你给我盖的?” “不然呢,亲爱的姐姐。”章潼跟着笑了两声,她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章时与还能是谁呢。 “我要睡觉了,困得不行了。”章时与伸了个懒腰。 “好吧,那我去给妈上柱香。”章潼掀开毯子站了起来。 姐弟俩对于供奉祖先这一传统习俗都没有什么经验,印象里章兴国从来没有摆过供桌祭奠他的亲人,章潼和章时与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或许是从小就父母双亡混迹街头讨生活的孤儿,否则也很难形成这样反社会的人格。 至于今年过年两个人为柏郁青摆的供桌,一整套流程体系都是章时与旁敲侧击从同学那儿问来的,虽然不是很像样,但总比没有要好。 章时与想了想,跟上了章潼的脚步,一起走到了供桌前。 放置着柏郁青照片的木框倚着墙被摆在最里端,桌子上放着饺子、水果和一些其他的东西,章时与还特意倒了一碗酒又点了一支烟,章潼看见了哭笑不得。 柏郁青是病来如山倒,没有任何机会拍一张像模像样的遗照,因此用的还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她端庄又温和,柔柔的笑着,看着站在她面前进行祭拜的一双儿女。 “时与,”章潼突然开口:“你说我们将来去地底下见着妈妈了,我们该说什么呢。” 章时与没料到章潼会突然这么说,他思索了一会儿,发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会讨厌我们吗,”章潼又继续说下去,更像是喃喃自语:“她会觉得我们不配做她的儿女吗。”柏郁青最后说“你要和时与一起好好活下去”时那副殷殷期盼的慈母情态又浮现在章潼脑海里,她一直刻意不去想柏郁青如果得知她和章时与如今的关系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毕竟柏郁青已经去世。可是现在站在她的遗像面前,章潼却觉得柏郁青就在那儿,直直地看进自己的灵魂。 “害”章时与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好用稍微对不起先人的方式来缓和章潼的情绪:“我们还没嫌弃她当我们的妈呢,她又怎么会嫌弃我们呢。” 章潼看了章时与一眼,苦笑着,却也不再说了。 章时与揽住章潼的肩膀,认真地看着相片,庄重的像在起誓:“妈妈,我会和姐姐一起好好活着的。我会照顾好姐姐,也会照顾好自己。” 章潼终于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了章时与一下:“你照顾我?真好意思说啊” 章时与笑着把章潼抱进怀里。 照片里,柏郁青好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