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21年》 1.暗巷 腥红涌出低落,汇聚成雨水的声音,暗巷里的人似投影故障糊糊一团,蜷缩在那。 言栀的眼泪坠在她细长的下睫毛,眨起来似一簇簇星火棒,燃烧过后,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对手腕上的血无动于衷,不想弄脏校服,手搭在膝盖外任它一点一点流干,盯着地上数着涟漪。 大堆人走近传来噪音,言栀警惕地朝巷口看去,被横扫过来的白光刺激得捂住眼。摩托刹车停在了路中间,熄了火,灯也灭。 “哎,路哥,我怎么看见小巷里有人?” “你看错了。” 清冷的声音涌入这条狭窄的通道里,言栀蹲在地面,在漫无目的地失神里,将外界屏蔽的宁静里,让她耳边嗡嗡打转的声音放到了最大,可他一开口周边的人都安静下来,自带混响,很有磁性。 他看起来是这群人的话事人,他们很听他的话。 言栀又听见他说:“还不赶紧去上机,别迟到。” 周围的人听见路由要发火的意思,收起了正欲进去一把调戏的笑容,奔忙附和。“好嘞好嘞!”浩浩荡荡地走了。 谁叫路由拥有他们羡慕的完美人生,长得帅,家境好,又串得要命,谁都不放在眼里,打架打篮球没打得过他的,他们还得仰仗他。 路由正欲把车开走,拐了个头,强烈的白炽光没照到言栀脸上,他开过几步路,想到了什么,又绕道往回走。 他走进小巷里,刚下过大雨,地面湿滑,还有长期在阴暗地带长出来的青苔,总之看不见还好,不小心看到一眼简直犯恶心。 巷子里面的女人,细白手臂上的血从不知道哪边直接流到了手肘,他想进去看看,别死了才好。 鞋面踏入凹凸不平的路上,坑坑洼洼太多,路由不小心踩进一个水坑,把他盖住脚跟的裤子沾湿,他嫌弃地爆了句粗口。 不良青年的形象在他身上彻底落实了,言栀听得他的声音,本来一个人在这么黑的地方就够害怕了,莫名来群男人,他们老大还去了复返。 她的手流血就整只酸软无力,抬也抬不起来,她已经缩在最角落了,动也不敢动,早就把头扭过一边,希望他能当她透明人或者没看到她就好了。 可是那人越走越近,似乎他的目标就是她。 越走近他就发现她身上穿的校服眼熟,再定睛一看左上角的校徽,跟他一个学校的,不过他从来没穿过,才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他嫌丑,还装模做样的。 路由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张纸巾,长方形的,双指夹着,碰了一下言栀的校服。 她不理他。 他不耐烦地夹着纸又碰了一下她的衣袖,“喂,你要不要擦一下。” 言栀才转过头来,看见他在乌漆嘛黑中递过来的纸,她愣愣地没接过,因为对她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血还是会慢慢一直涌出来,直到一小时。 每隔七天她就要放一次血,像现在这样,她要躲起来,雨天大堵车,她来不及回家,就感觉到血浸湿了袖子往外渗,她迫不得已停在半路在这个隐秘地方待下来。 路由等久了,赶着游戏厅的活动,把纸巾像塞币一样放进言栀曲起的肘弯走了。 莫名其妙管了闲事,人家还不领情,他有些懊恼地随手抓了抓头发,手触碰额心,他才发现指甲盖上的水渍,捏在指腹间摩挲很快就没了,特别像眼泪。 摩托压路的声音离近了又离远,又再次离近。 塑料袋稀稀疏疏的声音在巷子里显得很燥,令言栀再次不安,她不知道又是谁来了。 她被人丢过来的东西砸到头,重量很轻,没什么分量,然后她来不及接住,整个袋子都掉到了地上。 路由扔给她,侧身瞬间自然看见干净的透明塑料袋掉了下地,他没心思管,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言栀扭头,他已经走到巷子口,她最熟悉的就是他的手。 即使他大半身影没在了黑暗里,巷外光影轮廓照到他手背,分明的骨节和刚刚给她递过来纸巾的手一样。 wb:two了鱼鱼 2.见血 言栀用另一只没流血的手勾起掉下泥坑里的袋子,纱块,绷带,棉签,和小罐碘伏。目光呆滞,面无神色,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人可以善良到多管闲事。 她的手上根本没有伤口,怎么包都没用。 那些血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她擦干净了,就在她眨眼的顷刻之间,又出现。 她摁住涌出来的猩红,遮盖住,拇指擦过去,又有,整只手被擦得都是血,在空气里干涸。 这异像始于一个月前,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她,她的自杀事件是真实存在过的,手上流血就是最好的证明,记忆里她割的就是同样位置。 可她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自杀的,唯有一个她溺进海里的画面最清晰,绳子勒着她的脖子,她的双眼狰狞睁着,面皮浮肿苍白,像被泡久了,或是死透透了,但这在她意识里不过是她的臆想。渐渐分不清自己待的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开始有些神情恍惚。 她开始觉得自己压根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不应该存在在这里,她要离开,可是她不知道她要怎么走,走的话要回哪。 她试过大力掐自己,可是她根本没有痛觉,就连刚刚他砸到她,她也只是在她的视野里看见了而已,否则无法分辨。 首先她应该找回痛觉,先成为一个拥有五感的正常人,才能更贴近这个世界一点,找到一条属于她的,能走的路。 她拥有自杀的记忆以后,紧接着第一个画面是她踏进家里,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始终空白,她这个人好似凭空就出现在了家门前。 爸爸妈妈微怒的神色在彼此视线再次交错后,欲言又止,伪装和谐,往对方碗里夹菜。 印象里他们关系的确不好,具体还是坏到什么程度呢?她再想就想不起来了。 每次她要往更坏的事情延伸去,记忆就中断了,所以她确信,在她回家之前自己一定发生了特别不好的遭遇。 从前她必须时刻在他们知道的地方里,如果在家做同一件事超过半小时,他们必须再次知道她的动向,他们不用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装了一部传话机,录着他们的声音。 言栀。 我在做题。 言栀。 我看会书就睡了。 言栀。 我刚洗完澡,准备躺下。 同样的声音叫她,一次又一次,她没有办法集中思考,暴躁地抓扯头发,那声响在她脑海绕啊绕,听到最后她像只能听到是她的催命符,魔音贯耳。“言栀,你去死吧。” 言栀,你去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死了,也别想解脱。 同样,回答的女声从一开始的乖巧顺从,后来变得麻木,话音阴沉,眼底也渐渐晦暗。 这段记忆还算平静,她可以记得。 现在的父母甚至发觉她心情低落,主动替她向班主任请了假,还是在面临准高三的关键时期,班主任一顿唠叨下,所以言栀一直没去上学。 她在这座城市走走停停,和她的记忆里找相同,找不同,她想存心找点不愉快的记忆,画面都是模棱两可,只有快乐是清晰的。 比如她路过的711便利店,她记得这里的关东煮是她吃过附近里最好的,她还在这里买了一包烟,之后消极情绪暗暗升起,眼泪不受控地挂在眼眶,她没再想起什么了。 她没用导航,为了证实自己记忆中的城市和这是一样的,果然,目前除了她糟糕的精神状态,似乎一切的改变对她都无关痛痒。 wb:two了鱼鱼 3.骂人 拥有自杀记忆的七天后,才出现手上莫名涌血的迹象,她慌乱,不知所措,在家的她无处躲,只能借口是拉肚子了,在浴室 呆了半个小时,三十分钟刚到,分秒不差,催促她的声音又来了...... 言栀。 她知道这不是传话机发出来的录音,自从一切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后,记忆中所存在的禁锢解除,只是声音像树枝一样扎根在她脑海里,到点自动在她耳边旋转,根深蒂固难剔除。 看被窗遮掩住的夜色,她下意识想要给自己找份措辞,到点了,该洗漱了,其实根本没有人在问她。 上身倚靠在洗漱台,纤细的手腕悬在水池中间,手肘撑在台沿,血细细密密流了很久,照道理来说她应该头晕目眩,可是她除了那只麻痹的手外,什么异样的感觉也没有,看向镜中的自己,不像将死之人。 透过镜中的景象,最往后是靠着墙的浴缸,她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不是仅仅看见过那种熟悉,而是她在里边发生过什么行为的熟悉感。 她依旧对父母会爽快应承她的要求上持忐忑态度,但是他们很轻易的答应了,还告诉她,以后做什么大胆去做,不用事事汇报,他们都会让的。 自杀记忆出现的十四天后,她按照正常时间上学,保持着平常心态,但一到周五的晚上,时针与分针正好同时分别迈过九和十二,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瞬间掉下来,身体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开始消耗她。 第一次手腕莫名出血后,她都是数着时间过日子,生怕有一天又莫名流出血来,每天过得心惊胆战。一天,两天,她想着是以三天为一个节点,但是第三天什么都没发生。 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到了晚上,她祈求顺利度过,时间朝九点靠近,她躲累了,在房间里等,起初没感受到,往手腕间一看,已经晚了,血已经流到她掌心,她急忙扯几张纸覆盖住,匆忙拿起睡衣往浴室跑。 到第三个星期,同样的间隔天数,同样的时间,她找到了规律,原来七天是一个节点。 直到第四个星期,就是她没来得及跑回家,遇到路由的这一天。 他是第一个看见她这个鬼样子的人,但她想萍水相逢,没有下次。 手表时间跨过十时零零分,她的血止住了。她望着被她勾起又放下的一堆止血敷料,拧开碘伏往手腕倒,再拿纱块擦干净,统一装进袋子里,为了避免拿回家被发现,她寻附近有没有垃圾桶。 言栀走出漆黑巷子,一时不适应光亮强烈的反差,刺得她直皱眉,让她想起刚刚被那人摩托车光照到的难受感。 刚刚关于他的一切现在提起来,她都模糊不清,他长什么样她不知道,更别说他的车长什么样,不过她现在经过这辆挺帅的,而且价格不菲。 再往前走,路口转角处有个垃圾桶,她捂紧了袋子,不让旁人看到里面的血渍,眼珠子往四处转了圈,确认没人的目光在光顾她,从怀里拽出来火速塞进了垃圾桶里。 路由刚打完上半场,出门口透气,网吧高挂的灯牌映射着大红地毯,五颜六色在地上流转,以此显多几分气派。 强者压根不用浪费时间战略布局,以此用来应对根本配不上对手的人,那群人正商量怎么把他打得屁滚尿流,而他只用休闲地等待宣战。 他平时压根不会来打这种低端局,今天纯粹是想找人虐,他这人吧,时不时的就有这种时候,因为日子太无聊,没找到什么其他消磨时间的方式。 离了一股男人帮的臭味,眼前白色背影从他眼前略过,薄薄一片,瘦得不行,路由可没这么深的感受,只注意到前面的人有些鬼祟,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言栀走路卷起的风,吹动她没护住的塑料袋的一角,让正从里朝外走的路由看到了。 不足挂齿的小事,他就没想记得,但是结白纱块在他眼里略过时,留意起来。 他只轻飘飘过去一眼,整个漫不经心的姿态,转移视线的中途,余光还是能看见言栀,鼻子挺翘,露在她渐渐扭转过去的脸上,然后他看见她把整个他给她买的东西都丢了。 她藏身的巷子距离这间网吧不过几十米距离,她抬头目光也不在他脸上停留,而是定在他身上后又疲惫地滑下去,她无心留意,路由可没瞎,他确定就是她辜负了自己。 他面上没多大表现,唯一细微差别就是他肆意上扬的眼角压下了,一闪而过又恢复成往常,心中轻嗤自己的时间还更长久些。但是他没翻垃圾桶的癖好,这时里边那群人催促他,在他背后大叫,吵得他脑壳疼。 “催什么?叫得你姐在天上都听到了。” 那人笑哈哈地回应他,“路哥,我可没姐啊!” 路由当然知道,他骂人不带家属。 wb:two了鱼鱼 4.陪你 网吧里的人全挤在一团,路由露面的次数少,出现必轰动,这不他一进来,大家都默契让开条道来。 都不敢太靠近他,有一个和他们都天差地别的人,独树一帜地在路由刚刚坐过的椅子后面等他,在这只有他们两个,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他们两身高差不多,一个不像会是走进这里的人,一个张扬桀骜不驯,天生的坏学生。 池烨你细看,他眉眼都是低顺的,以他为界限,后面的人不敢再凑近路由一步,在有人挤兑到他时,他也不急,只是眼里却多了份倔强,有些坚韧起来的性情。 不小心撞上他的人,像撞上堵墙一样,看他宽厚的背脊跟自己发育不全的身躯,就知道对比,往后退了。 路由没搭理一边的窃窃私语,豪言壮语来来去去都那几句,他鞋尖抵踩着桌下,转椅顺力往外移了移,他歪头后脑勺还是背对着池烨的,只用他们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把要不你来。” 池烨很平静,“我不打,只陪你练手。” 路由笑了,在旁人眼里不过傲慢至极,在所谓的对手眼里更像无所谓的挑衅,“随你。” 当初他俩玩到一起,整个年级都不相信,池烨是求庇护,路由呢,求一个对手。 他知道池烨靠近他的理由一点也不光彩,但是他不介意。 比赛的结局,毫无悬念。 路由舒畅脱身,有人在愤愤哀嚎,咒骂自己刚刚的失策,骂得声音越大越信了自己能卷土重来。路由从闷热的环境出来,风吹过,瞬间拉起些心思,身心也不那么舒畅了。 他和池烨分道扬镳,他不问他去哪,每天同样的路线,问了三两次过后,随他去了。 摩托车自由如风一溜烟便开到路口,凌晨的钟声敲响,经过言栀刚甩下东西的垃圾桶,路由看都不再多看一眼,往大路上急速驶去。 白色T恤很容易衬托出少年精壮的腰身,腹肌在被吹起的衣摆若隐若现,线条流畅。腿部肌肉被裤腿遮盖,还是能从轮廓中感受到硬而不柴,和他面上给人的感觉一样适配。 坏学生整天想着怎么逃课,路由晚上玩再疯,第二天保证准点踩进课室,跟上班刷张脸就坐那一整天,直到下课放学,当任务做一样。 全班都知道,就连提前站上讲台备课的老师也视而不见,像他不到这堂课就不算开始的势头。路由就是每天在这样的注目礼下走到教室最后一排,他们看不腻,他都受够了。 他坐下,上课铃准时响起。 路由成绩不错,他坐姿就混混那样,时不时在桌上玩转笔,一脚搭在另一只腿上,累了就换个姿势,反正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平时违反校规的事一件没少干,绯闻女友全校每个班都有,但凡长得说得过去的,他在她们旁边经过都忍不住大肆脑补他看了自己。长得比较漂亮的那种,都传过是他的绯闻女友,他没澄清,大家就当他默认,久而久之扑哧迷离,他和她们到底都进行到哪一步大家无从得知,越传越离谱,说他已经干过很多女人了。 他一向不喜欢如今这个老师的教学方式,特立独行的人都习惯有自己独立一套思想,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人朝他发出难题,他站起来就说了一句不会,起码还算得上恭敬,但极其不诚恳。 “大家看看,不听课就是这个样子啊!” 又把他当作反面教材,路由懒得理,他们被他平时的样子蒙蔽了,他成绩怎么来的? 人们眼里的坏学生呢,多说一句都像不服管教,换个普通人试试? 班上的人窃窃私语,和路由同坐最后一排的,带头起哄,“喔~”两岸猿声啼不住。 “路哥,你真厉害!”路由从抽屉里甩出一堆总天天出现的情书,各种礼物,拎出一盒烟揣口袋里,趁课间十分钟跑厕所。 一窝刚聚集起来的人因为主角走了散了又散,教室内熙熙攘攘,坐在中间靠窗一排始终没凑这份热闹的人站起,走上讲台,“麻烦大家把物理课小结交上来。” 没有一个人回应池烨,也没有人会不交,嘴上不动,手在忙,他们的班长有点手段,他们不想后来再单独面对老师,池烨抓住这一点。 将人的软肋掌握后,一切麻烦都省了很多功夫,他很快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wb:two了鱼鱼 5.搭讪 路由的是池烨亲自去他桌子上拿的,平时没人敢碰,因为觉得一个人不好靠近,连带着他的东西都会习惯避而远之,怀抱惧怕。 起初班上的人窃窃私语,“路由的桌子池烨敢碰,他不想活了吗?” 更有以路由为首的一群小迷弟,很不客气,站起来围住池烨,用胸膛顶开他,“操!这张桌子你能碰的?” 正巧路由进班,他们就开始当缩头乌龟,不过仗势欺人,路由直接拿了给池烨,并发话:“少管老子闲事。”他从来没说罩着他们。 路由的名声早在他刚进这个学校就很响,一打五,那时他和对面高年级的不良学生一般高,人家肥头大耳,体重上就完全压过他。 他先在没监控的地方将人挑衅了个遍,身后一群人下意识追他,被他带跑到有监控的走廊上,以多欺少显而易见。 打起架来比谁都猛,最后查找事情经过,那身姿谁打得过他。可他才是受害方,不负全责,何况他面上的伤更是给事情定性,的确是对面恃强凌“弱”。 比起对面伤筋动骨,他那点皮外伤不算什么,还是他故意受的,新鲜两道疤痕横在眉峰和面颊,给他多添几分痞气,是他近几年戾气最重的时候,也是全校女生让他一张被偷拍照片迷死的时候。 还有三分钟敲响上课铃,池烨能走到办公室,他抱着厚厚一沓纸,准备度过柱子后的拐角,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言栀来不及躲闪,头撞上尖角,纸将她的额头划出一道印,在她婴儿般的皮肤上显得嫩红非常。 “对不起。”她撞上池烨刚低下来的视线,两人的身高差明显,池烨垂眸,居高临下的姿态疏离居多,言栀刚撞上来的力度挺大,他观她眉宇舒展,并无所谓,和预想的截然不同,关切的问候吞下,顺带错过她淡得有些苍白的粉唇,“没事。”侧身继续往前走。 言栀脑袋突然一阵钝痛,她闭眼又睁开,摇了摇头试图将钝痛感踢走,斜靠在圆柱上,斑斓不清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有个人影在涌动,她认不出来。 她将注意重新放到刚刚不小心撞上的人身上,不禁与之对比,没得到结论。斟酌过后决定走前去追他,匆匆赶上两步,“那个...” 池烨听到声音,停下,不知道是不是叫他,言栀走到他身侧,“我们是不是见过。”池烨下意识觉得奇怪,果断再言:“没有。”他平常接触的人不多,更没有记女生脸的记性,学习才能有未来。 言栀不死心,她觉得池烨有种熟悉感,“你要不再想想?” 太像搭讪了,可女生的语气中有装不出的虚弱,眼神里冰冷到没一丝情感。 池烨摇头,“同学,我赶时间。”你看我抱的这一沓。 “哦。”言栀轻声答,看池烨走进了办公室的路上出神,直到铃声敲响。 监控里她的行为很怪异。 池烨因为她耽误了时间,她回到班级坐下他也才走到教室门口。 高二六班的。 言栀在班级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她回想自己记忆中班级里的画面,课间大家分成几队,也有自顾低头做题的几人,但是她看不见她在做什么,但她应该是不受人喜欢的那类。 同桌又偷偷将试题推过来问她问题,“你好,我想再问你,这题你的解题思路是什么啊。” 她解题思路给人家讲了一半,“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那人有些尴尬,无措地捂了捂手,发出一句感叹词。 次数多了,她才想起来问,“为什么你不问他们,只问我啊?” 同桌面上多了些欣喜神色,无所顾忌地说了句实打实的话,“大神,你考全班第一我不问你还能问谁?” 言栀猛然回头看,想起身后黑板贴的各科成绩总结,她一直没留意排名。 第一位,言栀。 为了掩饰,“你也可以问第二。”她说完想起不妥,“我不是那意思,你也可以多问我。” 杨姜会心笑笑:“我知道,没事。” 言栀没在话语中听到丝毫附和客气,反之感受到一股坚定的信任感,她也无解,她们不熟。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些,这是言栀在这个班第一个有正常交流的人。 wb:two了鱼鱼 6.凶她 傍晚的阳光照进窗,临近饭点,大家都一窝蜂飞奔至食堂。 杨姜往侧边看了眼,把视线放卷子上,心思飘走。 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只剩下杨姜和言栀,杨姜:“要一起去吃饭吗?” 言栀:“你在等我?” “不是。”杨姜桌上和言栀一样摆了各科练习册,仰头朝钟表上扬了扬,夕阳快落下,表示这么晚了,一个人吃不如两个人吃,有个伴。 “好,你想吃什么?” 杨姜:“三号窗口的烤排不错。” 言栀是食肉系,这很对她胃口,烤排配菜里的炸土豆香酥软嫩,吃进嘴里香味流连不绝,鲜甜至极。 她最近没有胃口,但听从了杨姜的意见,因为她想吃。 避免气氛尴尬,“挺香的。”言栀感叹,杨姜听见也回答。 饭堂排队的人长长一条,杨姜让言栀排前面,身后时不时就要有人穿插才能得以抄近道坐到事先霸占的位置上,言栀瞅着窗口,渐渐眼神散乱,直到排到她,她才集中了注意力。 她打好菜的餐盘移开,杨姜停在窗口前,和她并肩,杨姜很快选好她要的配菜,她不太爱吃土豆。 言栀没等太久,杨姜:“走吧。”她带着言栀走到边边的位置,残阳照到言栀露出的手臂上,让她冷色的皮肤增添饱和度,却也只浅浅的浮在表面上而已。 “你和我点的一样。” 杨姜瞧了言栀的餐盘一眼,笑了笑,“有缘。” “等会你先回教室吧,我去校门口拿点东西。” 杨姜:“我陪你。” “呃...反正不着急。” 言栀:“我还有点别的事。” 两人就连把菜放进嘴中的频率都几近一样,杨姜是暖白皮,筷子在她手中握得有些紧,中长发及肩,外双,眼睛也大,笑起来会特别灵。 “OK,那我等会先回去。” 言栀想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学校的每一棵树,每一片树叶她都想扒一遍。 天色暗下,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了,多看看,说不定会有记忆之外的经历会出现,那就有了往下发展的必要了,她觉得她的生活单一到过于平凡,再这样怎么会发现新的东西,找到新的路。 她的心情一直趋于低下的状态,笑不出来,每次光想扬起嘴角她都疲惫,如果不是本身肤色白,她脸黑得死气沉沉一定特别明显。 只有她靠边走,走得慢,别人往回走,她往外,奇怪有了情绪波动,缓缓降下来,渐渐多到让她感觉到不安,是涌血时那种强烈。 言栀顿住脚步,不知哪里跑出的猫咪,受了惊一样往她这边闪躲,刮起阵风。 后面一片和谐,除了天越来越暗愈发沉寂,乌压压地要沉下来,胸口闷得让她难以呼吸,她踉跄走到一旁草丛,解开衣领两颗扣子,蹲下试图冷静。 呼吸剧烈,言栀大口喘息,衣襟也掀起一片弧度,捂着胸前将两团乳肉挤压成一条深深的勾,为了藏得更隐蔽不让人发现动静,她往身后的铁栏杆缩,背紧贴着冰凉,很快被发热的身体沾烫。 草地被她摩擦出声响,路由正欲翻墙从外面进来,以为是蚊虫,斜眼就看见她缩在那里。 言栀不觉身后有人,仰头紧闭双眼,看着难受万分,拳头撰紧在脖颈下,面容因此刻喘不上气多了几分潮红,汗水从她额角流落,此景让他和前几天的人联系到一起。 她背身对着他,他看不清面容,身姿矫健翻越进去,衣服不小心被勾住,他已双脚跳进草坪里,衣服直接被勾穿一个口子,发出不小动静。 言栀担心受怕的眼神瞧过去,看见路由正扯那块料子,“操。”熟悉的咒骂声让她更加确定他。她眼眶憋得湿漉漉的,无辜,不知所以,他才不会这么闲,把自己这种无名小卒放心上,所以她压根没觉得他会对她造成困扰,看他一眼不闪躲。 他翻墙,违反校规,被抓到会被处置的。 对这种八竿子再也打不着的人,路由面无表情就过去了,尽管言栀实在可怜。他冷漠,他眼里的言栀也是个拒绝人的主,连拽哥的脾气也不发了,没打算再搭理她。 如果那天言栀没丢他的东西,他高低得凶她一句,“看什么看!” 有点在意的,但是犯不着跟一个陌生人生气。 wb:two了鱼鱼 7.发酵 随着路由迈出步子开始,言栀拳头摁住胸口的力度似把心脏也撰紧,绞成一团,痛到她没反应她是在痛着。 她要昏倒,呜咽地喊:“救命...” 路由长腿走得快,已经距离她好几步远,她双眼睑无力垂下,将要彻底看不见眼前,有人拍了拍她。 “你没事吧。” 他微皱眉头,言栀没看懂他是不耐烦还是关切多些,一股蛮力拉她起来,见她醒来又松手,将她摔了下去。 屁股和稍硬得草地碰了个瓷实,“嗯...”哼痛音自带虚弱让人听得软软的,像喘,钻到路由的耳边,他没多想,只是那一瞬间忽觉得她的声音挺好听,很细,以至于之后几天都时不时想起她的声音。 “好疼...”言栀后脊骨刚磕到坚硬的夹角处,磕时不觉,痛感愚钝悠长,骨头一节节轮流压过去,还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都是站着这个人的杰作,他故意的。 路由一直都表现得这么粗鲁,“还知道疼,那就证明没事。” 眼前的人眼睛圆碌碌地看着他,言栀被他一语道醒,她知道痛了。 “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路由怎么觉得她这么麻烦又这么多事呢?他终于发泄出内心悄悄蕴藏涌动的不满。 在见她第二眼开始发酵,在回头看她的第四眼开始爆发。 言栀这时才读懂他皱眉时眼神里的嫌弃。 想到未知与迷茫,她一点没开心过,即使有了进展还是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终于踏上了第一步,面前一片混沌,她没有选择,即使面前给她摆出宽敞大道也看不到尽头结果。他好歹救了她,她收回了目光,难免也失落,“对不起...谢谢你...” 路由看她一副小鸡仔任人拿捏的相貌,说不让她看就弄得一副哦对不起对不起大佬我再也不敢的样子。 发泄出来他好受许多,他的本意也没想把人凶成这样,言栀弄得他是什么极凶极恶的人,好险没人看见,不然多让人误会。 言栀缓过来,手上松了劲,原本遮得完整的一块彻底暴露开,她感觉领口凉飕飕的,倒吸口凉气。 路由没有办法不把视线只是看着那,刚好看到她动作,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她扣子解开了。 色情画面映入眼底,够白,就算天那么黑,他也觉得那白得发光。 他掩饰地侧过头去,喉结滚了滚,大步流星地跨过草坪走进校园里。 不过瞬间发生的事,路由走得很快,快到在言栀手指落在扣子上那一刻他就已经转身跑了。 言栀匆匆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坐久了腿有点麻,颤巍站起,清理衣裤上的杂草,也往教室去。 他们走向同一栋大楼,头中尾各有楼梯,路由选了最近的走,言栀选了最远的。 路由原本是要去中间的楼梯,特意绕躲到边角处抽烟,他受了点刺激,尼古丁越吸越清醒,也让人越吸越沉迷......喷吐的迷雾中是一张愈来愈清晰的脸。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她的样子,朦胧的印象最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他在脑补她的五官,面廓,往后的没再想。 言栀在他眼皮底下走过,高中学校不让化妆,她的脸少有气色,弱态中身板却挺得直,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依旧只能看到她的侧颜,索性比见她第二眼看到得多点,脑海里这一刻模糊的五官有了具象。 言栀一边漫步,脚踏在光滑砖面上,沉积一天的尘土飞扬,在她鞋侧反复跳跃,风很轻流过,世界静得像只有她一个人。 —— 言栀:跑得真快。 路由:慢不了一点。 wb:two了鱼鱼 8.争吵 路由早就将视线移开,又时不时绕了回去,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断断续续,她每走多一步都在渐渐淡出他的视线里,他的感觉也变得没有那么强烈。 烟没吸完被他踩在脚下,三两步跨上阶梯,衣领边随他往上走的脚步一耸一耸,少年的肩峰骨感被体现得淋漓尽致,不是瘦骨嶙峋,是宽阔,让人倍感安全。 铃响最后一刻路由进了教室,随意姿态让他走得端正,从后门至他座位几步距离,他的视线望得远,始终专注于一个角度,没有任何人进入,目中无人在他身上始终不算贬义词。 言栀也迟到了,班干已经坐在讲台上看守,她那组座位空无一人,她往四周看,确定杨姜不在,她早该回到来。 杨姜姗姗来迟,脚步略带匆忙从她身边经过,超过她,她小声问:“你去厕所了?” “嗯对啊,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外面被欺负了?” 言栀想,不算,顶多有点插曲,她只答没有,其他一切都不愿意严明,杨姜也象征性应了声。 她频繁走神,就连临近下课后排悉悉索索的躁动声都没听见,身后一男一女传唤着目光,第一声铃响短暂及敲击人心,言栀身体连带椅子被狠踹了一下,心脏咚咚响,她不禁将手捂在身前,还未触及。 后排一声咒骂:“言栀,你TM装什么装?TMD叫了你这么久!” 她顶着难受回头,皱着眉在后人眼里是满脸的不耐,一句女声尖锐出现,跟着煽风点火,“班级第一肯定是忙着学习咯!” 那男生本就酝酿了很久的火,听着话直接被点着,顺势扬起巴掌,“别仗自己白几个度老子就不敢扇你。” 言栀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撞上这种疯狗,全班的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都在看戏,言栀冷静到甚至是漠然,“我做什么了?让你这样大张旗鼓当着全班面吼我。” “我以前很好欺负?”这是她唯一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她试图讲道理,也试图去理解他的行为,转念一想,可以借此了解过去。 以前但凡发生这种事言栀可是一句话都不讲,男生霎时哽了一下,刚他看到她闲坐也不带搭理他,他决定好好修理她。 言栀这反驳让他感觉很不齿,但是面子占据大比例。“老子顶你这么多下,你没感觉?” “要不下次换个地方?” 话里的颜色污秽,跑进言栀子的耳朵里,意识到自己的痛觉不见,又不愿相信,用指甲割了一下自己。 视线往下搜寻他的桌面,没盖上笔帽的水笔和旁边的便签,原来就只是为了一张纸条这男的就对她大动干戈,她一声淡淡的冷笑让男生有一瞬间的晃神,她即使比他矮近一个头,还是高傲,像他被她辗在了脚底。 “你真没风度。” 那男生正欲伸手将言栀掐过来,五指就差点,就撰住言栀的领口,言栀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推到后边去,完美避开。 她身体往后,差点没站稳,横在她胸前的手臂,比她的粗些,肌肉收紧变得有清晰轮廓,看得出来常年有坚持健身的习惯,她抬眼看为她挡在身前的人。 杨姜挡在她身前一言不发,只有那没风度的男人看见她眼里的凶气,人已经抬手,展示他的腱子肉。 “你少多管闲事,问问题还问出感情了?” “关你,屁事。” 隔壁班出来休息喘气的人纷纷被动静吸引,围在后门,也有伪装经过透过窗外往里看,男生一声怒吼,惹到旁边班级里的人也都听见。 一传十,十传百,这一列教室收到风的人都走出来凑热闹。 杨姜怒气重,说他同时也压抑自己,“拿女生造谣你干脆切了,留着也没用,犯恶心!” 那男生一拳就要抡过来,杨姜却有点没那么慌了,值班的教师才出现,被门外聚集的人阻挡,大声嚷嚷,“都围在这干什么呢?!”她眼神里满含倔强,甚至仰头,有本事你就打过来! 人群散去,大股风灌了进来,三人的背脊也凉了一片,那股脑的劲都疏散些,言栀最先拉着杨姜坐下,桌下握紧杨姜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无声地安慰她。 她也知道她在安慰她,以至于在教师进课室后,言栀稍稍凑过去问:“你没事吧。”明明她受了欺负... 杨姜:“没事。” 言栀在答谢杨姜的挺身而出,杨姜在言栀握紧的温度下抽出了手。 他们心知肚明,等会老师会找她们问话。 wb:two了鱼鱼 9.服从 三人拥挤在过道里,男女自觉隔了距离,一中年男人面色严肃地坐在办公椅上,他已经事先看过教室里的监控,心早就偏了。 “聂北,你打架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将欺负女同学的事说得极其隐晦,言栀没在这场谈话听出什么营养来,做做样子而已,同样,她也不会把男生开颜色笑话捅出来,又能怎么解决。 杨姜想冲前,身体一动才发现言栀的肩压着她的,她一直悄悄挡在她的身前,她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 言栀和杨姜后走,男人喊住她,“言栀,回去把衣服好好洗洗。”仿佛也是在说,言栀,算了吧。 她不用看便了解,肯定被人画了很多笔,严重到什么程度,“好的,谢谢老师。” 往后他不会在她这里得到一份尊重。 话音刚落,身后张嘴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有人推门进入,与言栀错身而过,截断了他的话。 池烨将收起来的作业本放下,默默又退出去,顺带将紧闭的门打开,呈半关的状态。 言栀只在他关门时下意识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是他,她没去照镜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回到课室坐了一晚上,承受了一整晚时有时无的目光。 有人的目光她无法感受,有人的目光她芒刺在背,又无所关系。 言栀偷偷写了纸条,推到旁边。 今天谢谢你,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都行,不挑。 言栀觉得杨姜有时候也挺高冷的,话语间有那么点像“喂”她的那个人,一点点,也仅有一点点。 有时候她又觉得她很热心一个人,比如今天,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帮她了。 以她们之间现在的交情看,只有问问题而已,不至于让她奋不顾身出来护她。 她扭头过去看她,可她做题太入迷,没察觉,她回头,是因为自己过于失意,眼眶聚积湿意,不受控地沾到睫毛,她不由得闪躲,转转眼珠子,让它尽量慢点掉下来。她低下头,谁也不看。 大家愣是看着几个人被抓去办公室,而池烨也进去了,尽管大家平时不与他相处,也耐不住八卦的心。 “班长,你去办公室听到啥了?” 池烨:“什么也没看见。” 没从他嘴里捞得好处,他们也丝毫不意外,各自凑一团讨论起来,“我看见那女生后背被画了好多笔。” “两女一男。” 也有人怪那男的,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那男的欺负女生,说那女生太可怜了。 甚至有人大言不惭,“要是路由在,肯定把那男的打得满地找牙!” 谁都清楚,路由才不会管这些事,他连自己的事都那么随意,只是将他搬出来过过嘴炮罢了,还是嘟囔着小声说的,生怕他听见。 “听说另外一个女生是帮忙出头的,可勇。” 路由敞开双腿,单手转起笔,转了几圈,扣在桌面上,手摁住椅中间往后推,站起身。椅子还是挡着他的道,被一脚踢开,发出刺耳声,周围的声音静了静,他走出门外寻份安静,看见从另一旁分别走出来的三人。 言栀是办了走读的,路途不远,晚上她愿意可以走路回去,或者骑车也行。 杨姜留宿,先她一步回了宿舍,她收拾好东西装进简易袋子里,出校门走入转角,摩托车停得隐秘,她差点撞上去。 车身耀眼别具一格,言栀一下就认出是网吧门口停的那辆,停在这...他今晚也是从这附近翻进学校的。 身后冷不丁的声音传来,“看什么?” 单这语气言栀就仿佛看到他身上盛世凌人的气势,像刚打了一场架,她转身垂眸扫过他手上,真的粘了血。 她提醒他,“你受伤了...” 听起来就是,路由,你居然受伤了啊。 10.碰到 在她眼里,大概真的很强,拽得跟二百五八万,扮成谁也打不过那样,她还以为他真的很厉害呢。 路由的视线也跟着低下,满不在意一点小伤。“嗯,我看见了。”那又怎样? “怎么?我不能受伤?” 气氛尴尬住,言栀被他质问,怕他发大佬脾气,“你要不要清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也这样对她了,她想当作礼尚往来,在以为他不屑跟她说话的时候热脸贴了下冷屁股。 她又想了想最麻烦的结果,她去帮他买也是可以的。 路由不回答,言栀不说话,相对无言,她转身就要走,走得慢了些,就被鸣笛催促,震住她的耳膜。这是学校啊!他不顾及一下的吗?果真是出了学校就更加无所畏惧啊! 他刚享受了一下她的讨好,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个急刹闯到言栀身侧,吓得将她弹一边去,她心脏又是一咯噔,路由瞧了瞧后视镜。 “回哪?我送你。” 言栀觉得奇怪,他这人真是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想了想,他不会把她拐到起脚旮旯里去吧。 比起坐他车,还是一个人走夜路好。 “不...不用...我自己走。” “就你这龟速,一直走老子前面,我看得碍眼。” 哦,他也不是好心,是她一直在他眼前,他看得碍眼。 言栀对旁人的一套,对他,似乎没那么硬气了,可能是因为他帮了她两次,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了,可能是他太凶太霸道她无法抗拒。 但是她以后会有更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她那时觉得现在一切都不算什么。 她一紧张,才踩上踏板就不小心扑到他身上,一边膝盖跪在坐垫上,胸口对着他的后脑勺,发丝蹭过他露在外的脖颈,呼吸也喷洒到那处,她太小心翼翼,连气息也那么轻。 言栀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要把自己摔下去了,急忙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我错了...”她使劲往后挪,坚决不碰他了。 路由的睫毛颤了又颤,眼珠再次扫过后视镜,这次看到的是她被自己肩膀遮挡住的半边脸,他第一次怪自己长得高。 “抓紧了,摔死不负责。”不给身后人反应,摩托就飞快驶出去。 言栀整个身体往后仰,没留意细节,不知道路由这车后方没有握的地方,她寻思着去触碰,差点整个人翻下去。 “啊!”她惊慌失措撰住他的衣角,没掌控好环住他的腰。 手心下的肌肉猛地一缩,男生的闷哼声克制在喉咙里,她抓得这下实属有些用力,和着急。 “啧。”路由余光面向他腹前的那只手,白到都没什么血色,她再放下一点可就碰到了...... 再后的声音都散在风里。 “言栀才是路由的妞?” “我看是那小婊砸勾引的路由。” 另稍沉着的男声响起,“闭嘴。” 言栀想松手,试探着放了放,他开得太快,风也太大了,疯狂刮在她脸上,她眼睛都睁不开,尽管这样她还是保持着理智,坚决不要再碰到他了,刚刚啧一声他要把她刀了!衣服她也不敢掐,她会撰得很紧,把它抓皱。 就思考的几秒间,她往后挪,在他们中间空出点位置,双手放了上去,以此支撑。 路由感受到坐垫往后扯,腹上的手也消失不见,他就知道是她在往后,他以为她害怕,急刹在路边,立马有两团柔软贴上他的后背,他也跟着一僵。 修长十指在把手上紧了紧,言栀淬不及防,手霎时无处安放,身子惯性往前,撞上他。 等反应过来时手掌已经撑在他双腿,她几乎弹开,路由的耳朵好像粉粉的,她大概是看错了,路灯的原因。 热度升起的颜色冒火般往外散,他不停地想那感觉,好软,背好麻,回过神来她身体早就没贴着他,感觉还有,还在,好持久。 “靠!”他凶狠回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耳朵快烧着了,“起来。” 言栀想他不是要把她丢在半路吧,还是乖乖站到一边去。路由背对她,拿出头盔,丢给她。 她接着,差点掉地上,沉甸甸的,比她预想的重很多,路由单手就能轻松抛给她,显得她太垃圾。 “带好上来。”路由先跨步上了车,目不斜视望向前方,要她自给自足,也不管她会不会。 11.干脆 言栀不止在他这受了点窝囊气,她一整晚都在挨欺负,她想说你不愿意送我,我也可以自己回去的。转念一想,都到半路了忍忍又何妨,他其实是好心,是好心,她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慌忙乱绕了几圈,只是经验不足硬生生废了好久的劲才扣好,他肯定是嫌弃自己总碰他,特意停下来给了她个头盔,不许再靠近他,她懂。 头盔完全将她的脸遮挡,刚好遮住她控制不了的满脸的泪,又一次泪失禁了。 桥顶是许多的四边形,流过五颜六色的彩光,人随车掠过,桥是静态的,显得他们这场奔赴得莫名悲情。 因为一个在后面哭,一个在前面郁闷,风吹不走满头烦恼。 这时他们都没曾想到他们的未来,只有她在忧心她自己的未来。 路由通过小区门口的人脸识别,这安保挺严的,隶属高级住宅区,言栀瞪大了双眼,张嘴的话又咽下,她现在哭腔特别重,十来分钟的路途不够她眼泪停止掉落。 “几巷哪栋?” 她缓了缓,声音很轻才让人听不出颤,“你停在这就好。” 他偏不随她,就要把她送到家门口,车子继续缓慢行驶一阵,“刚刚就该把你踢下去。”言栀真不知好歹,他换了句话说,“没有白坐老子车的道理。” 正想叫她的名字,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他侧过头,往后歪了歪,眼底有他藏不住的一些情感,“怕爸妈知道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言栀又不回答,他傲慢看过来,盯着头盔里不清的眼睛,时间久了言栀也怕被他看出一样了,而且他不看路的! “嘟囔什么?我不听不清。” “不是...你看路,很危险。” 他回头加快速度穿过几条巷子,她不回答,他就当她默认了,言栀提醒他,“你开过了。” “哦,早说是这条巷。” 他也太会了...他好狡猾。 到底是不想给她增添麻烦,他到巷子口就将她放下来,言栀站着不动,也不解头盔,路由伸手去碰,她抬手挡开,甚至退开一步。 “等等...”她一急就没控制好语气,让他听出哭腔,路由惊讶她哭了,他发现她几次表现出脆弱,他就会觉得他错了,这念头莫名其妙来源,真糟糕。 他的手落在半空,放也不是,举起来也不是。 言栀,“你可不可以让我再跟你待会?” “头盔我等会再还你。”你再留多一会。 她是真心想把头盔还给他,可是她现在哭得太狼狈,不知怎么的就是在意被他看见,话也让人误会了,我可不可以再跟你待会....... 路由真耐心等,但他至始至终都没下车,好整以暇地坐着,到后面有些烦了,身体不禁朝她那边转,目光也不禁偷窥起头盔下那双眼,到底哭到了什么程度,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差点流脏他的头盔前,她总会掀起来擦擦,此时也是,悄悄揭开伸指进去抹走,才让他看见满脸泪痕。 言栀才把视线转到他脸上,就发现他一直看着她,哭得更厉害,胸口剧烈起伏,严重抽泣,眼泪如不知决堤的河水,情绪彻底失控崩溃了。 “别...别看我。” 她蛮力解开头盔提起来给他,磕绊中显得她倔强更甚,背对他蹲下哭,垂头将自己抱成一团。 “你走。” 路由什么时候被他身边的人赶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得罪他。言栀还认为他们不会有下次联系的,她不会处理任何一段关系,也没想这么大间学校,这么多人里,会和一个不是同班的人发展关系,十分决绝,再也不用跟他见面。 “今晚,我遇到三批人,你是最犟的。” 她要这样说,他没必要死皮赖脸的不走,送她到家门口,也不会再有危险了。 他走得没有犹豫,至少在夜空下,引擎发出的声音到彼此耳里都干脆,至于她的名字,他也不想了解了。 12.请假 言栀眼睛哭得酸,疲惫地洗漱过后才躺到床上,自觉得今晚和他说话的语态没有什么错,顶多最后有些失礼,来不及细想她就昏睡了过去。 她梦见教室里有人撞了她一下,身临其境般她感受到生气,愤怒,她在梦境里舟紧眉头,捂住自己的胳膊,坐在地板上仰头望一个她看不清的人影。 最后,她醒了。 凑巧,是压着她梦里捂住的那边胳膊,依旧没知觉。 她走去洗漱,清晨的阳光反射到镜面,照到她虚热的汗珠,她捧着清水扑上脸,才清醒一分。 闹铃许久没响,阳光愈烈,她返回卧室看眼时间,七点二十五!七点三十分早读!也就是说她怎样都要迟到了。 她缓和心态,更不着急,慢悠悠下了楼咬了块面包在嘴里,拿了瓶牛奶边走边喝,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在八点前到赶上早操。 她给保安看了走读证,离走廊人挤人的时刻还有七八分钟,她铃响前三十秒进课室,班主任正拿起手机看见她又放下,估计是找她。 “报告。” 班主任朝她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扬头示意她赶紧进来。 她瞧杨姜不在,她身后的位置也没人,转眼对上别处的目光,敌意十足。 言栀今天一天下来都没有看见杨姜,以为她有事请假,第二天依旧没看见她,她耐不住去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杨姜家里有事,这几天不来了。多嘴一问,是几天,他说不确定。 听意思不是她本人出了事,她安心些,原来杨姜得请一个长假,但是第四天人就出现了。 她把藏在柜桶的早餐塞给她,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她每天都多带了一份,她不来她独自留在教室当午饭吃掉。 天气转凉,食物冷得很快,言栀拿在手心捂了捂,才伸出去。 “你去哪了?给你的。” 杨姜接过,食物还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可是经自己握在手里,渐渐冷了。 其实早餐早就不热,她还傻乎乎地护着,就她这虚弱的样子,体温本就比旁人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没什么作用。 “我跟家人去旅游了。” 言栀表情存疑,班主任那天说起这事明明一脸沉重,“真好,他能同意?”她往讲台方向挑挑眉,中年男人看过来,却没有阻止她们讲话,过度宽容。 杨姜:“嗯,同意了。” 言栀本就不是问题多的人,杨姜的单调回答更是将话题堵得死死,或许是父母出面,一切都好说吧,言栀也适时截断了话题。 骂了一句谁也听不见的话,臭老头。 旁边声音徐徐过来,“是我爸妈给我请的假。” 言栀稍稍点头,不再说话,和杨姜一起消失几天的人也不让她们有聊下去的欲望。糟糕的经历,她们谁都懒得提。 中午下课铃响起,杨姜便离开座位,言栀在预习课本,听到声响也接着埋头,直到看完一章节才起身,去超市买了牛奶面包,她不用吃得多好,能正常行动就行。 她只需要给她身体补给需要量,其他时候她不多吃,也吃不进,一两口就饱,体重在无形中掉了几斤,洗澡时摩挲身体,是能清楚摸到骨的。 阳光刺眼,照得她似乎像贫血,随时都要倒下,旁边经过偶有人留心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很不自然。 校服宽松,她身材精致,该大的部位大得合适,该纤细的地方也不会有赘肉,剥开了就会知道。 白色显得人干净透亮,也难以遮盖人的桀骜与不堪,言栀余光里进入三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比起某人只能算得上稚嫩,但比他青春,换个词,有学生气,晃过他穿校服的念想,幻想不出来。 路由不会在正午,大太阳的时间穿梭在校园的大道上,或许你在哪个篮球场上会看到他。 13.怂恿(修) 她每晚回家的路途上,会听见汽车的鸣笛声,共享单车的响铃声,也有摩托车压过马路的噪音,时而有司机暴躁开窗问候人全家,但没有她听见会立马想起谁的音响。 他未从她身边再经过,或者他们在不同时间出现的同一地点里,让他们早已经错过许多次,在匆匆里,匆匆淡去彼此。日历翻过一页,周五,宜出行。 言栀刚过两天安生日子,消失七天的聂北就出现了,坐在座位上特别安静,也不跟他那群小弟往外混,只是看言栀的眼神实在幽深。 人不犯她,她不理人,她,杨姜,聂北,三人形一个直角区域,从此各自拥有屏障,用来隔离对方。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下个星期,平可堵了言栀回家的路,又是周五,言栀果真不宜出行。 走到一楼拐角,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挤到了前面,“言栀?”语气间轻蔑与凉薄不加修饰。 言栀扬眼看她,看到来人直接忽略就走,她那天就是煽风点火的人,被一把撰住手腕,五指掐得她腕间都有红痕,可见不是一般用力,力道根本不是为了留住她。 她伸手去掰,平可当即甩开,害她差点摔倒,人来来往往,正是放学时间,平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杨姜真蠢,为了帮你这种人被...”笑声如冰冻三尺寒,难听地令言栀听见。 “你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平可像一下就抓到人的软肋,凑近言栀耳边,“想知道吗?跟我过来我就告诉你。” “去哪?” 平可走后头,压着言栀往前走,走到只有她们两人,阴暗的角落里。 时有稀疏的人声,微弱,如果平可在这对言栀做什么,她八成无法反抗。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冷静,“可以说了吧。” “可以啊。” 平可双手架在胸前,“聂北后来去找她了,你知道他那样的人,脾气这么暴躁,他们为什么同时请假,你没想过?你可真不关心为你出头的好朋友呢。” “言栀,看不出来,你真的,很冷血。” 比起平可阴阳怪气说的话,更让她发寒的是心口的坠胀,她忽然明白班主任的纵容,她猜想,也已经大概率确认。 “所以,你亲眼看见聂北对杨姜做了不好的事是吗?”她试图确认事情的严重程度,面对带伤害的事情她总是深信不疑。 平可:“你应该去问聂北啊。” 言栀看不清平可的意图,直到最后一句话,平可想她找聂北。 “言栀,我其实喜欢聂北。”可是他最近总是看着你,我很不开心,他似乎被你们俩其中一个勾走了魂,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我不想当质问他的恶人,所以你来做,如果你还有良心,想为为你出头的人出头的话。 这话是坦白又威胁,平可在言栀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今晚的奇怪举动令言栀觉得她能背着所有人做出些令现状支离破碎的事,对人心险恶的感受她似乎可以无师自通,明明年纪不大。 言栀的脸被掌力捂住,平可将她推到了墙上,又急速松手。 “她那天说不定就是你现在这样快死的样子。”平可故意激怒言栀,她以为言栀是被气的或者是被她吓怕了,但是言栀没有,她只是单纯快发作了,才这样。 发作次数越来越多,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平可潇洒转身,她霎时弯下了身子,暗暗做出口型,神经病。 阅历不多的高中生,并没足够经验发觉同学话语间的漏洞,何况关心则乱。 14.漠视 学校十点一到就会关闭除大门以外的所有出口,言栀学聪明了,她路过了一家药店,不知道他这周五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你做一个人为你做过的事,你会想起他的。 按日子来算,他们好久没见过了,真的好像大梦一场,他开着摩托带她穿过大桥的那天,一去不复返。 药店,他们相遇的暗巷,网吧和门前停的摩托车,在同一条路上。她停在巷子前,眼前由明至暗,因为药店映出门口的灯光最亮,可能是因为这里太乱。 他出现的那天,她的心口是在后来才开始发生疼痛的感觉,可是后面每次遇见他之前,她都有同样感受,一次两次是巧合,网吧门前今天也没停着他的车,他不在,所以她不痛吗?这点发现在心中愈演愈真实,但还有待考证。 她近两个星期走路经过不过两三次,感觉见不到他,日子很平淡。 每次痛会痛得死去活来,失去又时有怀念这感觉。 言栀从塑料袋里拿出买到的纱布,卷在手腕上,厚厚一层,她往外拉试图撕开,不小心扯空半卷纱布都掉到了地上,往巷口那边滑出去。 身子她藏好,影子却不小心探了出去,在光里小小一个,她手往外伸,心跳加速中,抓紧拿回来。索性地面干燥,她简单擦掉不小心沾上的颗粒。 五六盒被丢弃的酒箱摆放在旁,她不用蹲在地上这么辛苦,靠过去被撕得皱巴巴的纱布顺势掉下,她无力抓紧,仰头小口喘息,时间跳过九点。 鼻翼时不时煽动,呼吸越来越困难,远处至近他大步流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走过来,一个在黑暗里,一个在光明里,路由在距离巷口的最后一个店铺门前停了,是家便利店。 他就是一时冲动,幻想闪现到她身前,迈出步子便无畏往前,何况那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水,他退什么退。 他这样形容言栀,那人。 路由靠在人家店铺门后,伴随店主开的电视声还有点气泡音,后者很小声,像是抽泣,言栀心口很疼,吸不上气来,所以用力挺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鼻涕也一箩筐。 身材高瘦的男生进门,低了低头,差些碰到顶。 “老板,拿包烟。” “哪种?” 他随手一指,挑了包最好看的,烟盒扣在墙上敲了两下,发出笨笨的声响,隐隐的抽泣声立马停止,这小样,不是她是谁。 拇指往盖上推,抽出一支来,剩下的揣进裤子口袋,这套动作行如流水,他转身就进了巷子。 不亲眼看见不知道,言栀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狼狈,他每次见她都那么惨。 路由看见纱块掉在地上,她手腕已经包了层纱布,她盯着他看,有些瘆人。 烟被他放进嘴里,他就靠在巷子口,离她有一段,漫不经心瞧过去一眼,又收回目光,垂眸把烟点上,闪闪火星在他瞳孔里,黑沉眸色中显得更亮。 他朝天空吞云吐雾,将她当作透明人,一开始没吐出雾,他抽得并不熟练,虽然他在别人眼里坏事做尽,烟酒他是真的很少碰。 烟雾甚至全喷到了脸上,要不是他表现得这么拽,单手揣口袋,长腿随意摆着,肯定生涩得像个装逼的傻子。 路由漠视了言栀,言栀确定了猜想,自顾着疼,也不再看他,两个人见面没打个招呼,在一个空间里各自待着。 言栀才来不久,时间连九点半都不到,她要在这待够时间,路由也在这里抽了多久烟,身体是往外边侧的,所以看着更像是他不想理她。 尼古丁的味道不抽烟的人闻不惯,他也不习惯,抽到渐渐有些燥了,但又接受了这味道。 他分不明白,是因为有烦心事,还是将错怪在烟身上,他矛盾了。 时不时还要留意她的样子,箱子坐这么高。 言栀扭动手腕上的纱布,将它转换了一个方向,血浸透出来大片,路由听动静望过去才看出来有多严重。 他冷笑,“同学,你在自残吗?”他现在有种,我这么用心保护你,你却伤害你自己的心痛感。 他的努力白费。 可是言栀也不想,她每天都在为这件事烦恼,每天活在迷茫与不安,她应该得到可怜,可为什么到他这里他说得那么轻飘飘,自残这词听起来太刺耳了。 言栀依旧不说话,头带着身子背着他,心被他这位始作俑者掏空,砸到地上踩住,狠狠摩擦,疼到她浑身紧张,冷汗生生掉下来,他看三次她都将自己缩成团,谁也不让靠近。 路由把烟熄了,拉起她的手要看,言栀一点反抗也没有,跟她展现出来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像软柿子,任人拿捏。 现在不硬气了? 言栀心里抗拒他的触碰,但自己此时毫无反抗之力,像个组装木头任人随意采动。 15.心痛 他们都有些怄气的意思,只是当时没多强烈的感受,觉得对方实在讨厌。路由在她注视下绕了几圈,将她手腕的纱布拆了,血迹斑驳,他看不见出血点,拿纱块仅剩的干净区域给她大概擦净。言栀默默等他看出什么,他问,伤口呢。 互相沉默了一阵,他从裤带里拿出包纸巾,揭成长条覆盖到言栀手上,帮她重新包好。 气是没消的,但手就是朝她伸过去,他现在有种,我这么用心保护你,你却伤害你自己的心痛感。 他的努力白费。 可是言栀也不想,她每天都在为这件事烦恼,每天活在迷茫与不安,她应该得到可怜,可为什么到他这里他说得那么轻飘飘,自残这词听起来太刺耳了。 随他动作在言栀眼里起落,她的心竟因这一刻有了丝毫动容,悄悄偷看他一眼,看不出什么,他无所畏惧,没惊讶,没意外,也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 总归就是,毫不在意。 言栀极其简短地说了一句,“离我远点。” 又解释:“你靠近我,我就好疼。”她不管他是否曲解,她有点心软,她该解释一下。 路由:“我看不得你死这。” “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面前倒。” 言栀难得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淡想,也是。他表达的意思,不过她于他大众而已,但凡是谁他都会这么做,不然他们就没有第一次的开始。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言栀一点也不想回答他。 言栀托着虚累,“有人欺负我朋友。” 他们话语间都埋了一颗藏住试探的种子,路由看似随口问问,其实真想知道。可有了之前的话,言栀压根不会自作多情哪怕一点,在她视角里,既然他都问了,她想知道有没有机会,所以才那样回答他。 路由认为她忽略了他,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话题,和人。 对聂北和平可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事,言栀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她在这里短暂,像处于环形中央,她更关心杨姜在这里以后的生活。 言栀看路由这一眼很认真,目中有渴望,有期待,更多的是让她一如既往的漠然遮盖,因为有个声音告诉她,路由不可能会保护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 没报太大希望,但有点希望。 路由天天坐在班上最后一排,什么流言蜚语都听过,言栀没对他说实话让他很不开心,又一次好心喂了驴肝肺。 他冷冷哼笑,“管不着。” 言栀不说话了。 他放下言栀的手,又走到巷口,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站在那,烟也不抽了,主动孤立她,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站哪。 十点一过,言栀顶着所剩不多的心痛站起身,把垃圾清理了,一只横行霸道的手接过,将她落在身后,蹲下身捡起一地烟头。 路由今天穿的裤子口袋浅,他蹲下身烟盒便挤出来大截,正值起身时掉了出来。 他不禁皱眉,言栀以为能听见他不耐烦爆出句粗口,但是他没有,只是略带小心捡起,有点儿烦躁朝身后的她说:“能走吗?” “能。” 她看他走向前方的垃圾桶,将废弃纱块和脏了的烟盒全部丢了,短短一个小时,他肯定没抽完,唯一的解释,是他嫌弃。 他们在路口等车,各站公交站牌一边,离得十来个人的距离,遇到同校的,四个女生不敢去他那边,又想凑近点看他,走到言栀右侧停下,将路由余光里的人挡住,他便插着口袋看向另一边。 一群人大失所望,但依旧把目光转向,言栀此时就像一个小透明,被他的狂热粉丝隔绝在外。 她淡定望向马路对面,目不斜视,又觉得时间等不及,朝车流过来的方向歪头。她才是个有事做的人,路由偏往反处看,无聊得像看风景的无事人。 夜空下,同幅画面里,只有和他们真正相对的旁外人发觉,原来相隔两边的两个人看似遥远,却最同频。 几个女生恋恋不舍地上了末班车,看见觊觎已久的正脸,他的眼珠子朝一边斜。 早知道错过一班车。 16.红透 他何时这么听一个人的话,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他靠近她,她就会痛,痛到什么程度,还是她随口乱驺,为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妥协。 不是他靠近,她就会痛吗?他真走远了。就连人脸识别也分先后,分不清是谁故意落了段距离或者是谁故意不等对方,反正言栀是等路由走进小区她才进去的。 路由走在前边,让落在身后的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有他庇护一定可以过得很好,和他一样肆意舒服。言栀眼底黯淡,他在她心里的形象由放荡不羁变成强大,是渐渐形成的。 她以为他现在走远了,她真的没痛了。 这时她不懂,她爱一个人就不会心痛。 她要接近他,接近他她才有痛觉,她干嘛总说让他生气误会的话,冷风一吹,她脑子总算开机。 言栀匆忙走上两步,她就慢下会,路由走得快,又跟他隔了老远,如此反复几次。 夜深人静,鞋面踏在地上的声音传进路由耳朵里很清晰,整条路就他们两个人,早些时间还有闲人出来散步,现在早就归家,和他们一样放学的学生也早到家了,就他们两个在外耽误。 他穿过言栀家那列巷子,身后的人由时不时快走变得跑起来,步声总叨扰他。言栀知自己要走过了,猛地停下来。路由回头,看到言栀十分纠结的样子。 言栀被他一点动静吓得下意识将双手握在一起扣,她挪着碎步再往前走,渐渐大胆朝他靠近,中间隔了几步停下来,保持合适距离,至少他不会走一步就将她拎起来的程度。 “你叫什么名字?”太没礼貌,“同...同学?”她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太滑稽,路由想走过去,身体僵了僵,还在想她刚刚说靠近他会疼的话。 言栀破天荒地问一个人的名字,就连路由也被她忽然的行为惊讶到了,她不是一直跟个倔驴一样不主动吗? 他不自觉清了清嗓,喉咙有点痒。言栀竖起耳朵听,“路,由。” “哦~哪个班呀?” 言栀像极了在跟三岁小孩说话,他怎么听都觉得像诱哄,她总是这样离你若即若离,令他时有误会。 “不告诉你。”学校里会有人不知道他在哪个班,但没人不知道路由在哪个班,言栀是装的,故意要和他说话。 言栀让堵得哑口无言,他的手明明没伸过去,此时有种无形的压力逼她往后退。 “好,对不起打扰了。”她立马转身回家,太尴尬了,她越走越快,到最后开始跑。 她总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给人能伤害的错觉,你愿意主动靠近却又被扎得满手刺,但凡你想退缩,忘记疼痛的半途中,又被吸引,迷陷进她,哪怕她身处于泥沼里,也甘之如饴。 路由盯她背影的眼神实在不清白,热意上脑得很迅速,生理反应掩耳盗铃起来连主人也欺骗,言栀小步跑很快就让他追上,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翻转,一手托住她的背,放任目光直勾勾掉进她眼睛里,融进她的眸色里,吻过去。 他们共同走过的主干道里有星星,在天上一直亮着,在路由眼里也一直亮着,只有在言栀眼里闪烁着。 因为他看进的是她眼睛里的星星,而她被他的举动弄得神志不清,发晕。 他的唇贴上她的,润软,微凉,她浑身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血液流动的速度使身体温暖至极,她睁眼只能看见他一排细密的眼睫毛,其余无暇顾及。 拳头由下钻进他们之间,试图捶打他的胸膛以此隔开,只能到达小腹,张成手掌想要推开。 女生细细一声闷哼,他的呼吸厚重,薄唇侵入弹嫩饱满的唇中间,仅此只是吮过,带着眷恋与不舍,品尝后缓缓离开,彼此像有吸力,像磁铁一样吸附,又被依存的理智剥离。 言栀的脸红透了,水灵水灵的桃子一样,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许血色,比路由平日里见的她鲜艳万分,她本薄薄的如纸,此时覆满色彩。 “高二六班。”男生的声音嘶哑,割过浑浊的气流,让她身体过了层电。 路由深深望她,她面部并无不适,动作果断将她松开,往后退开转身走,一点也没回头。 临时起意吻了个同校的女生,他吻了就吻了,没打算负责,挺恶心一件事,他在人家眼里不是做不出来,言栀也晃过这个想法,她没觉得恶心,只是觉得他实在流氓。 言栀心跳得厉害,咚咚咚像被敲着响,她很快让自己换下来,忽然站着也有气力,她试着握紧拳头,不同之前一样软瘫瘫。 高二六班,听着毫不陌生,路由和池烨一个班,世界这么小,他们是同学。 这晚,路由睡得比言栀好。 言栀走在空荡的房间里,拾起一些散落的记忆。 17.撸 背后挂在墙上的电视播放着新闻节目,店里货架上整齐码着四排盒子,她穿着短袖短裤坐在阶梯上。 手里夹着一根烟,烟丝往上冒,她没有吸。她感知画面里的她是难过的,她想流泪的时候会抬头看星星,到眼泪要滴下来的时候她会低头。 过了个周末,后视镜里一个小小人儿走近,背着书包,扯着两条带子,感觉他单手就能将她压扁,跟个小学生似的。 路由早早停在这,就想试试能不能见到她,两天没见到她,有点想她。 五天等过去了,他都没那吻过后的一天半想她,人与人亲密过后磁场周围就产生变化,即使他在风中飞驰,逆行的风也要将他拉去她身边。 气流包裹他的身体往后涌,令他们之间有了某种吸引力,缠绵拉丝,像装修的胶,延展性极好,先往前的人是想倒退的,而在后方视线跟随的人是想追寻的。 见鬼,今天路由进课室前不过五六人,他一进来空间狭窄数倍,部分氧气都让他夺走,其他人呼吸都不敢闯到那边去。 大多赶着补作业的,四处借着抄,忙起来无人在意,却在心里埋起种子,等有空再将事情完满浇灌。 后来进来的人看间路由默默睁大了双眼,心想这爷改性还是被夺舍了,他们更信后面。 距离早读还有半小时,路由睡得晚,起得早,趴在桌上补眠,他不把作业带到学校补,在家再晚也得写完,约束自己。 脑子里有女人挺耽误事,做了两题开始分心,想她的脸,想她的姿态,怀着点念想,早上醒来特别硬。 硬邦邦杵在他两腿间,粗长竖直往他腹上顶,龟头要冲破裤沿,在柔软布料上顶起一个硕大圆润的轮廓。 男生平躺在床上,默默忍受自己身体的变化,灼热的呼吸被闷在被子里,他闻到情欲气息,当然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味道。 马眼溢出奶白精液,肉棒势头凶猛许多,将薄被撑起来想要撞出去,实在难顶。 不止因为补作业太晚睡,还以为晨勃太早醒...涨得发痛,休息太差。 路由起身去浴室,重新洗了个澡,他不想像普通男人,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有欲望他通常不会放纵自己,但他今天没忍住,让性器纵情在自己手圈里冲出。 他讨厌这种令自己大脑混沌的感觉,不清醒也不足够保持理智,浑身肌肉钝重,一手保持举起,就是放不下来。 温热的水被他转到尽头最冰凉,从头浇到脚,降下温度的躯体中仅剩手心一处滚烫,心口燥意在周围的凉意浇灌的越来越盛,全身肌肉止不住震颤,令他难以支撑,一手撑上墙,垂头往下看。 盯到自己肿胀的一根巨物,充血至紫,马眼一点一点吐出白色沫沫,昂起头,加快手心的力度,要尽快结束这种不理智的行为,但他越想,那种要射精的念头越暗下,他脑海里浮现言栀那张脸,他就心跳加速,恍然闪过心慌,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下头,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选择闭眼逃避。 眼前昏暗一片,感官更加强烈,全汇聚到脑中,她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越来越粉嫩,越来越色。 他自我挣扎好几个来回,头顶发丝垂了下来,整个人在淋浴头下多少有些狼狈,他咬着牙不论手下力度轻重,狠狠用拇指摁住龟冠上的小口,强迫刺激自己射精。 龟冠至整根柱身在空气里轻晃,像闪了个影,大股精液喷薄而出,射到对面的墙壁上,太过浑浊以至于不能丝滑落地,有几点黏在路由视线里。 “啧...呃!”快感痛感同时降临,痛感更甚一筹,他眉头皱得深,仰头喘气,下颌线明显,这是一次不太顺利的发泄,纵欲没纵情。 阴茎疲软很快又勃起,硬到他难以招架,又抓着射了几发,依旧不适。 最终还是抓着花洒往一处浇,浇到暖透。 18.算求 周末言栀在家待了两天,周一早上收拾东西回学校去,她刚到拐角,就看见路由开着摩托车在门岗停着,很快驶出去。 言栀满怀心事走到学校,边走边想平可跟她说的事,她要当面问问杨姜,怎样说才不会戳到她心窝呢?如果真的发生了太不好的事之后她要怎么做呢? 步子迈进教学楼底,思绪跑远,不自觉就从中间的楼梯走了上去,拐弯处才发现异样,扭头往下看,今天出门又没带脑,差点就往相反方向的高二六班去了。 高二二班,和六班差不多一头一尾,离得多远,多有渊源,以这种离谱的方式走错。 杨姜回来后,言栀她们没说过话,两人的关系从那天开始冷淡下来,人和人之间不太成熟的距离,散得很快。 要是让她知道杨姜真的因为她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她根本难以抑制住自己报复的心,总感觉自己活不长,反正人迟早都要死的,用她残缺的生命换个人圆满其实很划算,她会尽自己所能,在自己的身份下,做最应该的事情。 下课,杨姜出去了,聂北依旧坐在座位上,言栀转过身去,聂北也抬眼,他眉宇依旧带给人凶恶的感觉。 “我有事找你。” 聂北顿了一下,笑了,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不答。 “能不能跟我出来。”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言栀。”四十码加的鞋点了下言栀椅子上的踩脚。 言栀产生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她不禁上下打量聂北的五官,据说是体育特长生进来的,个子高,看着肌肉也有点,碰碰不会犯恶心,但是她碰他有人会恶心。 她的手摸过去,盖住他的,“怎样算求?”她哪知道她这举动下的不是她一个人的面子,她也该庆幸聂北吃她这套。 聂北一时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睛盯着她的手,目光挪揄,嗤笑一声,没把手抽回。 “去哪聊?” “跟我过来。”言栀模仿平可对她说的说话,她把她逼到角落时说过这四个字。 欺凌者和被欺凌者走到一起,起码惊艳了这一屋子人,两个人乍一看都很养眼,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出的怪异,气场都像要将对方摁死到天涯海角去。 言栀不急不缓地走,聂北保持自己的速度,言栀渐渐被落下,但是她昂首挺胸,气势丝毫不输。 “就在这。” 聂北扫过四周,够空旷没什么人,言栀开门见山,“有事可以直接冲我来,是我得罪你。” “你找我就为了这个是吧。”他在说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在言栀眼里是件大事。 “我就是小小教育了他,你心疼什么?” “呵,轮到你替他出头?” 言栀不想跟他谈论这些话题,和坏种讲不通的,浪费口舌,“你做了什么?” 聂北脸色很难看了,一个个都在得了便宜卖乖,他又不是吃素的。步步逼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即使言栀强装勇气很充足的样子,难免被逼到退步,肩不小心哀在墙上,就被他围住。 男生的双臂撑在女生身后的围墙上,他低头凑近,嗅她脸上的气味,“冲你来,你给的起?” 又不抗揍,又不… 言栀侧脸往一旁躲,态度强硬,“我给的起,取决于我想不想给。” “那你想给?” 她一个眼神而已,聂北:“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少赖我。” 言栀:“哦。” 聂北前的她,一向目光清冷的眼眯成线,视线由旁往中心停驻,大概只到他喉结的位置,睫毛很长,和她人一样轻巧。她双手将他的双臂推开,移身溜走。 他没有那天凶,也没有那天咄咄逼人,但说出来的话就是很贱。 上课铃响起,他一点不急,悠哉游哉大展双臂挨在言栀刚靠过的地方,抬头阳光照到眼的那刻,他也像她眯着眼。 整片暖白,什么也看不清,视线掠过走廊尽头最边角,浑身都痛。 小言栀,有点心计,对面的摄像头很正地照着他。 19.尺寸 路由最近越来越反常,很值得人深挖,上课铃都响了第二次了,还没进课室。 抽烟的念头涌上来,手插在口袋里,恍惚间竟以为自己真带了,期望落空,掌心陷入的一块也变得尤为空荡。 言栀在转角过后,一眼望到尽头,才看见路由,在人群里都突出的人,很容易认出,即使离太远身影面部有些模糊。但他现在一个人站在那,霸王又在挑战老师极限了,真羡慕他。 她走到教室后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可的杀气仿佛刮过人群向她劈来,她嚣张地朝平可挑眉,偏偏那张脸是冷的,低眸瞧杨姜,才变得柔和些,还是等下课再问。 “杨姜?” 杨姜闻声朝她稍偏,言栀:“我看你有点累,是不是最近事情发生太多了?” 话锋一转,言栀总认为她应该不太想说话,用很平静的语气对她说了,“你放心,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她想,是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 言栀收拾心情听课,把身后人回来的动静抛到耳后。 话带到了,她们以后也不会做朋友了,有的关系就像广东速冻一夜荒凉。 “明天下午课间,大家留点时间换座位,座位表到时候我会让班长拿过来。” 言栀跟去办公室,这次是她主动的。“老师,我想调座位。” 中年男人喝着热茶发出叹声,也不知品出什么没有。“你想跟谁一起坐?” 好学生是有特权的在他这里,言栀本来也想乖乖的,歪门邪道的她懒得。 “我想和平可坐。” “这样啊...可以。” 班主任多嘴一问,“和杨姜相处不好?” “我还想聂北继续坐我后面。”言栀懒得找借口回答,把最后一个要求提出来。 中年男人表现出疑惑神色,上下扫过言栀,他心里以为言栀这般花样年华的女生大多对聂北这款感兴趣,当然,隔壁几班还有一个人,但那人难搞极了。 “他本来就坐我后面,我想他一定不会介意的,老师。” 言栀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软骨头,原本担心聂北介意,听言栀一话似乎从中得到了些信服力,瞬间不再犹豫。 “好吧。” 期间路由在此停留,他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想在上次她和杨姜被抓到办公室的事件,早在言栀出课室门跟上她班主任时,他就跟了过去。 班上的人看路由最近跟撞了邪似的,从前下课不是待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就是闪影出去,反正不停留在走廊。 他不在班级门前看风景,专靠在转角,那可以顺理成章地望到走廊最尽头。 以为言栀会被刁难,好家伙,听到她要和那王八蛋坐前后桌,“嗤!多管闲事。” 人来人往看见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路由通常不服管,能让老师做到这份上,纷纷以为他犯了大错,匆匆借过他跑掉,路由此时的气势真像会随时抓个人揍一顿。 门内传出声音,“那老师,我先走了。” 他转身,步履生风中透着些许匆忙,但是没有人看见了。有个同年级的男生,拎出自己那根东西尿了一半,阵风如烈火燎原燎过他的后背,他侧眼一看,路由已经到他旁边,解开裤头的松紧带,他哪里敢继续看下去,冲出的弧线硬生生憋小,抖了两下撤了。 洗手池的水流短暂响了不够两秒,匆匆被人关上。 路由抓着自己那根东西,手掌半合拢掌控住下面,性器握在手心尺寸可观,还没经过世俗的染指,冠首粉调,唯有根部悄悄变了色。 他有点急,抒发不出去的急意,脱了裤子试图排解,短短一簇过后,浑身发麻,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有点疯魔了,他想射精。 wb:two了鱼鱼 —— 路由:我自己骂我自己。 20.撰紧 言栀回到座位上,时有人短暂路过散下些暗影,习惯过后一人经过时将她面前的光都遮盖完全,时长也久,留下心中不同感受。 路由身板较大,这样也正常,他是看了言栀一眼的,她当时在低着头,他视线随脚步往前,聂北没来得及撤回目光就让他抓住,聂北心中咒骂,真TM冤家路窄。路由的眼神如灰色阴天,他想绕回去,却有点骄傲。 照理来说女生被强吻了是吃亏的,言栀却丝毫没这样认为,她当没事发生,也把路由当成没事人一样,他不好下面子去找她,只能借这种偶遇见到她那张脸。 跟自己赌气,也气她不主动找自己,他这脸,他这身材横行霸道,她为什么不能识好歹一些,还是在她眼里他就是块烂饼。 他承认言栀特殊,但是她能不能不要那么特殊。 路由生气,脾气也不好,那群人找他去打游戏,以为他能像上上次一样好说话,结果理都不理人,周身冒着黑气压。 上次还好说一点,起码拒绝了声。 言栀低头久了,将后背往椅上靠,她真不怕身后那个欺负过他的人。聂北故意有话跟她说,这时趴在桌上,懒懒的,往她的方向移了移,“言栀。” “我要是不同意换位置呢?你该怎么办。” 她早上跟班主任说的,聂北这么快就知道了,那老男人一口答应,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同聂北说了。他不像管学生,当聂北的狗腿子更符合。 男生前额的发到眉毛还要下些,发丝柔顺垂下来,遮住眼底神色,是趴睡的姿势才让他看着比较乖。 言栀:“你想怎么办?” “言栀,你好聪明。”这话在这个坏人嘴里说出来好轻佻,旁边和他坐一起的趁课间午休,不知道睡着没有,聂北压低了声音,闪过她在墙面上的念头,把话变成单纯的说:“你放学跟我走,嗯?” “说到不做到?” “放心好了。”聂北扬言伸了伸懒腰,手不知有意无意绕到她两侧脖颈前,闯入她的视线里。 她很冷淡,怎样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哪怕他欺负过她。听他所言她默默将背离开椅子,若无其事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他当她默认,因为言栀有胆当面对抗她,更有胆当面拒绝他。 一侧楼梯间封了,据说是漏水,没人往那走,五班六班都得朝中间的楼梯走,聂北不是会在课室多呆一秒的主,言栀只能跟上他的脚步,她站起身,杨姜不为所动。 “麻烦让一下。” 杨姜压在试卷上的手停顿,将椅子往前拉了些,拉了不如不拉,不过言栀瘦,挤挤能过去。 路过四班前门后,聂北抓住言栀的手腕拉到自己身侧,两人一前一后,聂北丝毫不等言栀,任由她追着自己,敢走慢点就会被他巨大的手劲拽到他身边。 他们两看起来走得欢快,她追着他。 言栀才不怕痛,任由他粗暴对她,没感情地被牵着走,直到接近楼梯间才有许心痛。 她步过后边的人,聂北带她走,他们不会去什么光明的地方,何况现在天黑得彻底,她被他拉着去鲜有人的英语角,言栀早就看到路由了,奇怪都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怎么还越来越痛。 聂北丝毫没察觉她的面部扭曲,有些用力将她甩到里面去,言栀差点跪下去,又被他撰紧。 心像被锤子捶打,想抬手的念头产生,手就软弱无力,垂在一边,她实在受不了了,好痛...好痛... 夜黑风高,聂北分不清她是不是在故意装柔弱,将她往前拉了一把,言栀无法避免地撞上他,两个人看着很是亲密,好在她临时转换角度,只将肩头挨到他的胸膛。 21.买烟 手被他往上拉举到他耳边,言栀试图挣开,努力也只能像欲拒还迎般软弱地将自由的手打在他身上,鼻腔溢出厚重的鼻音。 她眼眶湿了,泪水坠在眼角凉飕飕的,她视线里一片深绿色的场景,没有人,满脑子想着一个人,路由。 聂北看着,她怎么这么不经吓,不应该啊...... “言栀,你在装可怜吗?” “不是你先找我?” 星点般的水晶光亮瞬间化成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拧不紧的水龙头往下滚,鼻涕仿佛要流出逼她小声抽泣。 聂北在不知不觉中松了手劲,言栀的情绪最近莫名其妙的,发作得时间没有丝毫规律,原来以为是因为路由,那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 她敢保证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就算因为她保持心情低落,也不会这样眼泪失禁。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她现在眼里挂着泪,说出的话冷漠理智又无情,“你答不答应我?” 少女小鹿眼饱含水润却又倔强看着他,等他回答,眼皮疯狂快频煽动两下,余光散去她身体以外的地方,他更直白盯住她。 “你让我亲一口。” 聂北明明就是恶作剧,可她必须往前跳,她正保持这想法,手腕就被他握住,男生面庞特巨攻略性,在她眼里放大,聂北似乎在试探她,她能忍到什么地步把他推开。 目光炯炯,浓眉在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悄悄动,言栀看他眉头有些皱而已。 英语角前,地面上燃起一个火堆,浓烟散发一股奇特的气味,十分刺鼻,吸引两人的注意,对方呼吸近在咫尺,嘴唇的温度也卷了过来,朦朦胧胧间竟有种亲吻的错觉,让有人分不清是否是爱意恒生时的会错意。远处教学楼三三两两,有人将望向这边,“哎,有人在那边烧纸吗?” 心脏的强烈疼痛感忽起又不知在哪一刻又没那么痛了,他们距离拉开,将视线汇聚在同一处,聂北走上前去踩了几脚,将未烧尽的燃料全陷入了土里。 没人注意被遗落在一旁的火机。 聂北和言栀就这样散了,像是因为这团火扫了继续下去的兴致。聂北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言栀还停留在后方。 她应该庆幸,聂北原来就没想动她,但她看事情太表面,还真以为那团火会引来人他才不敢造次。 这团火,是针对她的。 英语角霎时阴森,空气流通,细微的风蹭过她的肌肤,又发生莫名起火,不免让人脑补起灵异事件,她步履匆忙地离开。 能量耗尽,她需要补充点物质,回家未免不用翻箱倒柜,她才没力气,打车到离家最近的便利店,拿了个紫菜饭团和火腿肠去前台结账。 转身便看见有人掀帘进来,她注意的不是他。是他身后站在阶梯上的人。 这人遮挡住远处,晃过片衣角而已,言栀就认出了。 恍惚间她已经把饭团放在了玻璃台面上,一直有个念头。手轻轻抬起,指腹落定在一处,却不知道选哪个。 她记得包装是蓝色的,大概照样子挑了一件,没来得及先将饭团包装撕开,就把它撰紧入手心。 一手拿着一样,都像抓得很艰难,她又想先咬一口吃的,又顾及另一只手的。 她只当焦急,太想吃一口东西。另一边手已经僵住,肢体要往前,神经却控制住让它不能举起。 言栀用身体顶开帘子时路由已经变换了体位,他一直都这么随性吗? 他又不穿校服,坐在人家店门前的阶梯上,像蹲守的。 她慢慢迈过步子,缓慢到仔细经历风的刮痕,手终于得以顺利抬起,盒子举到他脸侧,“烟。” 路由侧过来,视线一直在地面上,听声音确认她。 “怎么?” 言栀一字一句往外蹦,“上次,所以还你。”路由应该能懂,事实上他不太懂。 上次,他烟是掉了,关她送他烟什么回事,所以她又在亲近他吗? 今天经过教室,她可是故意忽略他了,明明有一阵往窗外看,他走近以为能和她对视上,转眼装得满不在意,就一下而已!她忽然换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垂头要往书里挖金子。 他讽刺她,“好学生还会买烟?” “书里有黄金吧。” 22.多情 2w 8 9. com 言栀一本正经:“没有,我不想欠别人。” 人生在世,她不想负债累累,死的时候也觉得不轻松。 路由嗤笑,看着故意找她茬,“你是觉得我嘴巴一吹能点火?” 你不是有火机吗?言栀把这句话压进喉咙里。她是看在他经常抽烟的份上会自带,才没有买的,被他说得笨死了。 言栀不和他过多争执,“好,我去买,你等等我。” 路由等了她一路,才有了着落点和她接触,他其实最看不得她这副受气包的模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言栀,你笑着去给我买。” 她已经走出一步,身后路由沉沉的声音传过来,她疑问,下意识,“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 6.co m “命令你,不懂?”他恐觉自己现在太吓人,挺凶,但是内心默默祈愿,她别太大胆。 路由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发现这姿势不太对,于是弯了弯腰,让眼睛和她的头顶平齐。垂眸盯着她的细长睫毛,言栀根本没敢看他,身体和呼吸都僵硬了一下,心脏强有力地跳动。 咚咚咚!仿佛横在他们俩中间一样,差一点点就能让对方听见。 “你,苦着脸,把我的烟都弄得不好抽。” 路由一句一顿,她大概理解,就跟心情好做菜也更好吃一个意思,他明显觉得她面无表情的脸去买,让他看见,他以后抽烟都会想起她这副样子,没心情。 谁知他更直白地说:“以后想起你,就不爽。” 他想起她真的不爽,想得要死又得不到。 言栀努力扬起嘴角,他话里的贬义她没顾及,抬起头,视线往上去,就到他喉结下方一些,再也不动,轻声诺:“好。”她退开一步,差点摔倒,老套路的戏份居然落到自己身上,她刚刚怎么不直接摔下去,让路由扶住了。 他一掌轻易握住她的手腕,大有富余,男生跟女生生来在某些地方就是不一样的,他的手比她大好多,整个视觉冲击,她说不上来身体还有哪里被他撰紧,可能是全部。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落在他们相触的地方,路由果断张开手,言栀的手一下孤苦垂落半空。路由再在他们不够亲近的距离迈开一步,他们之间现在就处于,无论谁再往前一步,都不够靠近对方。 他仿佛说了句潜台词代表他退一步的动作,去啊,给我买。 傲慢死了。 言栀扭身往便利店走,他们之间由一步两步,变成一大段路。 他自己作贱完恋恋不舍盯着她背影看,看一个人的背影看出一种孤寂,独自在风里却鼓足一往无前的气势。她一直都这么不开心吗,他跟了过去,在她之前选了把打火机,付了钱,他怎么好让女生付钱,怎么好让言栀给他买烟。 言栀比他矮一个头稍侧了脸,他没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在言栀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扯着她往外走。 “磨蹭。” 言栀没听清他嘟囔了一句什么,她的手一直被他牵着,由手腕再到掌心,不由言说跨越到亲密,可能夜晚太热,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湿热的感觉没持续太久,就被他松手之后让放纵灌入的空气吹凉,路由还是恢复成那股傲气的样,可他早已不自若。“送我东西的人多着。” “不缺你一个。” 言栀忍,“你不喜欢?”落在他身后接话。 路由本来要回答,不是,“一般吧。” 言栀:“哦。”那下次不送了。 “多说一个字会死。” “那我特殊。” 路由的心思完全被戳中,带着死不承认的心慌意乱,小小声说出字来却铿锵有力,“自作多情。”跟小男生受了气似的。 是你本身就特殊的意思吗,还是你在他这里特殊呢,分不清是谁误会,路由分不清言栀到底有没有和他一样的那点意思。 空气沉闷,他后知后觉言栀的目光定点何处,迟钝地吞咽,管道里像埋了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哪刻被引爆。 她刚刚在英语角和聂北一起,也用直白的眼神看过他的喉结没有,还有,他说她送的东西一般,她以后不会不送他了吧? 他想到她的目光落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就瞬时百感交集,霎时深吐了口气。 言栀以为少爷又烦了。 回家的路,最便捷只有一条,言栀时而坐公交,时而骑车,又或者打车,步行,路由总是只骑着他的摩托,今天破天荒的居然和她一起走路,他总觉得走路是件极其无聊的事情。 他们不走到大马路中间,言栀一直跟他走到小路上去,回忆激起最初见面的那天,那条巷子,每天他们回家必经之地,十六年里,没有任何一个夜晚让他们见面,在一个双方都毫无准备的日子,产生他们之间的专属记忆。 23.错吻 路由走在前边,不知所措地搓了搓鼻头,言栀目光四处流转,不远处有个男人也搓了搓自己的鼻子,下一秒手就提起了烟。 “你烟瘾犯了吗?”言栀其实没话找话,路由也刚好看到了这画面,骑虎难下,“嗯。”没等言栀下句话出来烟盒已经让他用手指顶开,他抽了支,点火。 他脑子突然想到的,他烟瘾犯了还不抽烟,言栀会觉得自己更不喜欢她送他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上,让自己别露出马脚。 不过这小丫头看着就是烟酒不沾的样子,应该也看不出来。 走到十字交叉路口,路由拿烟的手垂在身侧朝落在后方的言栀伸,言栀愣着看了一秒,他还是没有放下的意思,一直那样没动,她伸手接过,就连路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回头看到言栀把烟放进了嘴里,“啧。”伸手将她嘴里的烟夺下来,言栀被他的力度带偏,还跟着追咬了一口,唇刚好擦过他撤开的手,就是亲了一下,她的嘴巴好软啊! 路由将放进过她嘴里的烟吸了一口,仰头往红绿灯那边,“绿灯了,走快几步。”他偷偷咬了咬烟头,言栀:“我还以为你要我抽。” “我看你是抽风,学什么抽烟。” 她也不知道,好像莫名其妙就懂了,两只手指怎么夹着,怎么吞云吐雾,可能真的有学过。 路由还好意思教育她,他自己都那样。 走到中间,再等一个红绿灯,烟让路由夹着放身前,烟雾丝丝缕缕飘到言栀身上,二手烟让她闻饱了,合着他占着又不放炮,她倾身向前,将散下的一边头发捋到耳后,手臂挨着他的,带着她的温度侵袭了他。 路由双眼凝视着她的唇,放着慢动作张开,含住了烟嘴,颊部浅浅凹陷,一秒,两秒,她离开。 风掠跑些火焰,化成黑灰又烈烈燃烧,橙红闪着他的瞳孔,她晕染过的地方有点湿,让这支烟看起来十分不平凡。眼底像有两簇火熊熊燃烧,越来越热。 好暧昧。 “随便跟人抽一根烟?” 言栀:“你算是别人吗?”所以在他眼里他们真的就是没什么交情吗?她心口有点涩涩的,细想来,他们没少纠缠呢。 “好吧,对不起,没有下次。” 路由对人家有意思,她的什么表现他都过分脑补了,但这总不能是误会,谁跟异性抽一支烟,不是什么干净关系。 她再撩他一次,他就彻底误会了。 未燃尽的烟他依旧夹着,抬手由上跨越言栀的头,搭在她的肩上,他吐出的气息混杂着薄荷味,冰冰凉凉的,轻哑的声音滚过:“我没介意。” 他的唇距离她的脸颊不过毫厘,差点就贴上,言栀吸上来一口气就没吐出去,肩头重重的,屏着气在他停留在她脸庞的每一秒里,她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飘飘然。 “敢跟我抽一根烟,不怕我搞你?” “怕。”言栀心惊肉跳艰难才吐出这一个字节,他现在问她她就怕了,她刚刚明明不太怕的。 路由:“胆小还来招惹我。”话让他越说越轻,最后小到言栀听不太清,话音未落,他就直起身朝马路对面望去,倒数三十秒,两人之间沉寂到极点,有种奇怪的氛围在他们中流转开来,空气流动得很慢。 “你这样还了我倒像是我又欠着你。” 言栀:“嗯?” “上次那包烟是我不想抽才丢的。” 这是他第一次对言栀说这么长的话,前面半段像急着和她撇清关系,后半段又废着耐心解释。 和言栀到小区门口后,他没急着回家,拐弯进了公园后的假山,专门去找他喂食过的小猫,他只是想找个倾诉对象,他不需要会说话的,会听就行。 万物有灵,他起初将这只猫抱养回去养了几天,状况越来越差,还带它去宠物医院看,没什么大问题,他便把它放跑,这家伙现在活得好好的。 “犟死了,你是不是不知好歹。” “但是人家长得比你长得漂亮干净多了。” 路由蹲下,将它抱起,食指指着小猫的头,佯装教训点了两下,小猫貌似不满,喵喵叫。 “嗯?我说得不对?”他挠了挠猫腹,小猫身体不躲,拿手打他,挪动身子往他裤子上钻,“怎么?闻到吃的味道了?”路由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看见小猫激动得整个身子扑过来,立马拿远。 “乖,咱不吃包装纸。”他解开外层包装,“来,姐姐请你吃的。” 其实是他从言栀手里抢的,火腿肠。 小猫才不管这么多呢,哥哥姐姐给的都无所谓,反正都一样。 24.暗恋 一开始谁也没想能和对方多说话,恰好言栀给了个机会,恰好路由根本不想止住这个话题,她还他烟的一天,让他两有些热络起来。 换座位的规律是第一排与最后一排调换,第二排开始往后移,不换同桌,但为保偶尔的特殊情况,一窝蜂的人拥上讲台查看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座位表,杨姜也上去看了。 言栀往上瞧了一眼,将桌面上一些东西放进柜桶,只有她和聂北的位置有大变动,班里有心人看见这份表格,已经悄悄猜测。 聂北倒是好说话,将桌子狠快的移到平可的斜后方,言栀慢他一步,也穿过他将桌子搬到他前边。 无论他们有没有来得及发生什么,他都没食言。 杨姜身边有了新的人,一个学习很好的男生。 平可虽然不喜欢言栀,但聂北坐她后一排比什么都重要,很快匆匆瞪她一眼,没跟言栀坐她旁边的事计较。 半节课下来她就装作看下课时钟往后转了好几次身,实则是看聂北,聂北一个余光都没分给她,他在看言栀。 她偷看他的同时,他正从窥视她的目光中离开。 他看黑板时,她回头。 聂北和言栀之间静阴阴的,一天下来吸引不少人的视线,班主任排的位置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喂,言栀,借我橡皮擦。” 平可主动联系的表现让言栀有些意外,默不作声把橡皮擦推了过去,过了一会,“再借我一只铅笔。” 语气说不上好,明明讨厌一个人还要找她说话,意欲何为。直到言栀转向她,抬眼瞧她,才发现她的目光才不在自己身上,两眼放光朝后瞟。 言栀眼皮跳了跳,将铅笔推了过去,低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坐在后桌的聂北手撑头侧向窗外,闭眼修生养息。 平可再撞了撞言栀,她的手肘从桌面一角被欺负出去,她咬了咬牙的同时,聂北更是啧了声。 “吵死了,自己缺那两个子吗?”目光不耐烦从言栀身上刮过,附近听到的人谁都知道他是在表达对平可的不满。 他凶又羞辱人的语气愣是让骄傲气性的人掉了眼泪,平可看自己桌上的铅笔又气又脑,想把它摔断不敢动手,硬生生掐紧了拳头抑住那股气。 手光速抹了抹眼睛,伤透的瞳孔下迅速让倔强充满,是她坚定要让他向自己靠拢的决心。 下课的风混杂着铃声吹得言栀耳朵嗡嗡响,她的心境莫名悲凉,烦躁得想捶打自己。 头发蓬松在脑袋上鼓着,时不时又碎发挠耳,聂北踢开椅子出去,身边的人也跟着消失不见,聂北走进拐角,就听见平可叫他,没把他叫住。 平可匆忙跑上去追到他,战战兢兢挡了他的路,聂北试图绕开走,她胸前两团晃晃悠悠就要挨上他,远离她差点崴到脚。 她总算换来他不耐烦的一句,“干什么啊。” “我想跟你道歉,刚刚不是故意吵到你的。” 聂北不买账,“那你就是故意招惹她的呗,嗯?”他仰头点了点楼上梯口的方向,言栀刚好到那,低头看见他俩。 他俩的事扯上她干嘛,言栀没兴趣管,往下的路也不好走,撤回步子转身往回走,路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那的,把她吓了一跳。 路由似笑非笑地看着言栀,仿佛他抓住她的小辫子一样,看,我抓到你偷听了哟~ 他像一个言情小说的男主,静静歪靠着墙看着你。路由应该事不关己的走下去,谁让中间还站了个她呢。 “你” “我刚到。”路由指了指那两人的方向,故意曲解她,“看见你听墙角。” 言栀不免对他的逗弄瞪大了眼,反驳:“你别胡说。” 她刚刚撞见他明显向后一躲的表现他尽收眼底,是他吓到了她而已。 楼下的人僵持着,听见楼上对话越来越清晰,面色都不太好看。 聂北:“说完没,说完让道。” 平可乖乖退到一边,聂北明明就在为言栀出头,言栀凭什么。她三步当作两步走,匆匆朝言栀和路由两人之间插过,要是聂北是她的,她就不用受这些气了。 风云落幕,言栀也没什么话要说,“我先回去了。” 路由:“看到我就走?本来是要去做什么?” 她本来想找个地方虐待自己。 “没,有点不舒服,出来逛逛。” 路由被她的借口敷衍到,他根本不信,“还没打铃,再逛会?” 言栀想找理由,一点小心思藏不住,眼珠子提溜着往下看,路由看穿,“还有五分钟。”言栀立马接话,“那也差”不多,路由更快说了,“差很多。” —— 25.夜宵 路由的眼睛里像藏了把钩子似的,她陷入他的眼眸便移不开,大抵是言栀对男女之情这方面不开窍,而路由比她懂多了,不管哪一方面,所以她和他视线相融,他就春心荡漾了。 他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在空间里尤为清脆,气温越来越燥热,言栀无所适从,轻撇着眉驱散不适,眼珠子平移去一边。 路由挑起话题,“今晚还吃夜宵吗?” 言栀:“看情况吧。” “呵。” “再给我买根火腿肠。” “啊?好。” 言栀不知道怎么把东西给他,反正下晚自习的时候没有特意等他,他们白天最后也没有说约个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把东西交给他。 她独自下楼时甚至没敢回头看,万一怕看见他,她就心跳加速,脸热,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又走到那家便利店,她先去货架拿了根火腿肠,下意识要转身去买单,因为她今天不需要再补充能量,她也不馋嘴,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她还是先忍住往别的货架再逛逛。 思虑再久还是什么都不想要,索性再绕回同样的地方再多拿了根。 路由今天被一些事绊住了脚步,他加快了马达才赶到,T恤让风灌进,膨胀着在后方。 聂北一手握住另一只手腕举在他面前炫耀,他说:“言栀握着我的手求着我要跟我一起坐。” 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因为他就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的人,从小没人愿意听他说话的,久而久之他情绪抑在口中,最后憋在心里。 平时一颦一冷哼机械到不行,不算真心,表现到不好相处的样子,他懒得为无关紧要的人做出改变。对聂北的话他依旧令人看了觉得不以为意,其实他心里沉了一处。 聂北:“你让我别招惹她,可是她先招惹我。” “被打脸的滋味怎么样?没想到你会败在一个女生的手上。” 顷刻之间,路由就已经扭转聂北的手腕,两个人凶猛得争斗在一起,撞到整理仪容的镜子上,发出剧烈的抨击声。 “真以为我不能打?路由你TM的。” “那你打赢我试试!” 旁边经过三两人云里雾里,人流量少,但都不敢从这个楼道口里走,走远了窃窃私语,打吧打吧,正常不过的事,都没人想告老师。 有个不怕卷入是非的人来了,池烨见状将他们俩抵开,别说,劲挺大,主要是路由先放了手,没想把对方打死。 “对你出手,不是因为她,是为了惩戒你这种误以为抓住我把柄的人。” 他想告诉这些人,他路由,没有软肋,只有自己。 但是因为他彰示出的表现,才足够令人误以为,所以言栀真不算他的软肋吗? 聂北自是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脑还是真不信说着句坏话,“最好不是。” 换路由眼神有些闪躲,头也不回地将和事佬和始作俑者抛却,池烨走在路由后边,不远不近的距离,路由调整过来,知道身后的人是池烨,出声:“今晚不赶时间?” “不赶,她去她同学家玩。” “今晚车借不了你。” 池烨:“没关系。” 他们没事不一起,各自走各自的。 往常他们一前一后走,路由会有点心情和池烨讲,“你骑摩托,被看重你的老师知道...”笑笑他,“到底什么景象?” 池烨会说:“十七也不小,快成年了。” 路由意味深长,他比其他应届生大上两三岁,开上马路也是不怕被查的。 “嗯,随你。” 他当时不知道说什么,别人的事他不好评价,他知道池烨的事又何止这浅表一点。 池烨沉默,也是不好反驳。 26.喂猫 yedu4.c om 难以忽视的刹车声停在便利店门口,言栀结账出来便看见路由,她一步步走上阶梯,不知道她即将迎来的是怎样的“报复”。 她伸手将火腿肠给他,连吃带人的一起被他拉上前,“哎!” 手里的那根都折成两段了,路由果断松手,抽走他白天索要的,拍了拍后座,“上车,带你回家。” 言栀没有拒绝,撑着车座坐上去,动作略带生疏,又将手悄悄落在后方扶稳。 车速匀行,她的衣角轻轻擦到他,他后背的热量时不时浮上她的脸庞,车子直走的方向突然拐了个弯,言栀还没问出口,路由刹车猛地差点将她撞到他身上。 “下车。” 路由今晚有点不对劲,有了今晚的对比,她才知道他以前对她是有多热情 言栀感觉到了,她一边下车还是问了句,“我们去哪?” “喂猫。” 言栀还以为有什么,反差感让她心情大起大落,有点不舒服了。丢了本就不多的戒心,她跟着路由走进一条长廊,跨栏有些高,他长腿先迈了过去,转身扶她。 前面不远就有个空位,只要愿意绕点路就不用朝他伸手,她可能是太虚了真不愿意走那两步路。 路由往周围望了一圈,低声对言栀说:“跟在我身后。”他弹了两下舌,就看见一小团东西屁颠屁颠朝他跑过来了。 小猫看见这根火腿肠就两眼发光,也没光顾着吃,听声音识出投喂的哥哥,又在哥哥身后发现了一个姐姐。 仿佛就知道跟在哥哥身后的是上次哥哥说请它吃东西的姐姐,热情地:“喵~”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et.co m “见色忘义。”路由恶评。 他责怪这只小猫这么轻易就跟着别人去,都不站他一边了。 事实就是他早就给这只调皮的小猫打过预防针,有个对你很好的姐姐,见面可别吓着她。 言栀随着路由蹲下来,“它有点可爱。” 小猫和路由都不满了现在,小猫不满地嗷呜叫,而路由则是说:“只是有点?” “它该不高兴了。” 于是言栀夸大些,“它好有灵气。”能听懂他们说话,也会表达,活得比人还聪明通透。 小猫眼珠子圆溜溜的,看着自己面前两个奇怪的人类,干嘛就盯着它吃东西,它吃得更香了,把哥哥身后的姐姐逗笑了。 它把路由手上的剩下小半根咬走,到言栀面前,言栀朝它伸手,“怎么啦?”于是她手上多了小半根咬断的火腿肠。 路由不由浅笑,心念:喂你多次,没见你分点给我。 此时他含沙射影中,也在对自己说,对你不错吧,没见你分我点好。 言栀还是哄着小猫把火腿肠吃掉,伸手凑近它,可能小猫本来也饿着,为了讨好姐姐,下次还能再吃,直接一口吞了个干净。 她正欲停留在猫上的指尖,被温热的手掌心握下来,路由的视线从她身前移开了,一脸沉静地站起。 言栀反应过来,“哦,我们走吧。” “走什么?” 他带她这里,无非是不想让她回家,她要走去哪? 路由起身后,令言栀慢他一步只能仰头听他说话,“你不喜欢它吗?”小猫状似听懂,委屈地朝言栀叫。 言栀心里涌起愧疚,“喜欢。”小猫莫名卷入了他们之间的纠葛,被路由推出来当挡箭牌。 “那急着走?” 那她不是看他有走的意思吗 路由又不想搭理她,言栀习惯了,他就是这个样子,对你好的时候是真的,变幻莫测也是真的。 跟他单独待了几次她就懂了,她简单总结。事情悄悄正在往不清楚的方向发展。 这里内含的关键词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单独,几次,就,简单。他好像轻而易举的被她看穿,这位在学校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 路由重新蹲着身子自顾着逗猫,摆出一份她怎样说话他置若不闻的集中精神的模样,言栀沉默。 他垂眸沉思,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刚刚下意识站起的动作不过是他一时手足无措冲动做出的行为,过了一会找着机会他又恢复从容,在言栀也集中精神看猫的时候拉住她的手。 言栀一直看着他的手,在猫背上抚过来抚过去,猫毛顺滑的在他手心溜过,却愣是没看清他的手是怎么伸过来的。 她整个晚上像处于一个虚假梦境中,以至于他后来说,“我带你过来,就没打算让你轻易出去。”她也没来得及明白。 她撞上了他的目光,他在她身上流连的时间比她在他身上流连的时间要长。 —— 下一章是肉肉。 27.奶味 眼看着路由带着她的手,在猫背上抚摸,他说:“摸摸它。”他没松手,他原本只是要轻微地握住她的手腕吧,可是他的手太大,加上动作伸缩来回间,不免将指尖勾到她的手掌心...... 言栀被他牵住,她习惯甚至默许了这种行为,他也不是第一次握住她了,他抱过她,他亲过她,他在她狼狈栖身的时候拉了她很多次。 他在眼前,一帧帧播放动作电影,他肌肤的触感如此特别,他的手好像有点干,刮着她的有点粗糙,有点硌,一丝痒感很快汇聚成电流,往上冒,她的脑袋轰地热了。 持续状态不久,她有意识将自己往外拉,可怎么都做不到彻底,直到他把她抓了进去,去一个没人看见的死角。 路由体温滚烫,散发着热气上冒,侵略她最裸露在外的脖颈,应该问她在这里害不害怕,他呼吸打在她身侧,故意留着距离。 自己攻势会有多强烈他自己知道,像要给自己一个反悔的后路,不敢一下贴她太近,也不想吓到她。 言栀今晚很安分,没撩他,他之前下定决心,她再做一次令自己误会的事,他就不放过她了,他现在很想要这个机会,但是她不给他了。 路由:“你不怕吗?” 面前的人很镇定,懵懵地看着他,言栀没反抗,也不敢深呼吸。 路由还问她,她就觉得他没想对她干什么,所以她也问他,“那你想做什么?” 他凑近了,胸膛起伏似有若无地压迫在她的身上。言栀像被他顶着,发出微弱的稀嗦声,很挠耳。 过去的回忆突然袭击他,一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可以从她走出他的视线淡下,那份悸动一直残存至今,在每一次的下次越来越浓烈,变成现在这样,收不了场。 男生的耳朵在黑暗里像让人弹了一下,他步步沦陷,在理智和不理智间挣扎,他哑声,“这张嘴被谁亲过了?” 青筋冒起的手克制地压在墙后,五指摁在坚硬冰凉的砖,不受控地收拢。 离她那么近,看出她唇形其实饱满,只是平常气色不好掩盖住了些,她张嘴,他就闻到丝丝缕缕的甜气,班上后排那些人天天嚷嚷女生是奶味,都是骗人的。 言栀的气味和她平时冰冷的表象令人脑海里所联想的味道不同,听其名闻其声就如雨打芭蕉的香薰,他家里摆放的蜡烛。 他当初买,听名字觉得清淡好闻,容易适应,买回来点了一次便放到一边,味道真像被酒泡过的紫葡萄,太烈烈到让他难以适从。 经历一晚过后,又像未经过催熟的青涩葡萄,让他形容就是甘甜清新,明明是让人清醒醒脑的味道,他却想睡着,睡到入迷。他不喜欢太浓郁的味道,但是他喜欢她的烈性子,她总在一些奇特的点上告诉他,她很合他。 不喜欢乖的,不喜欢主动追他的,不喜欢人云亦云的,他喜欢相对纯粹的,至少不会在班级勾心斗角的,暗地里说别人不好的。 他以为自己从来都有挑选的权力,现在被一个人拿捏得死死的。 “嗯。”被你亲过。 嗯,是什么意思? “除了我,也被别人亲过?” 言栀想到和聂北在英语角里,她迟疑了。“没有。” 路由独自喃喃...没有...他也在想她想的那天晚上,拇指抚过她的唇瓣,停在唇角处,将她的脸肉掐出一点来,堵气堵得他心火烧。 妖风一刮,又旺。 他试探朝她身体贴,像吻在她耳后滚过,实则是他呼吸太近又太热,总感觉有什么在瘙痒着她。 手掌在路由不知不觉下,五指虚控握住言栀的脖子,指腹刮过少女的衣领,绕着弹软的轮廓描绘半圈乳肉,往下些停在腰线。 “可以摸吗?” 他看着少女优美的弧线在他眼里起落,调皮地离他那么近,放肆极了,又在主人的小心翼翼里瑟缩着让他望到眼热。 言栀在消化他的话,嘴上说好,身子却紧张的往后躲。路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没听见。” 她把头侧去一边,他明明就能听见,虽然但是,她不想再说第二遍,才张嘴,不自然地应一声。 “好...” 路由:“我到底要做到什么份上你才会学会拒绝,嗯?” 言栀:“什么?”他不是想跟她这样玩吗? 她遂他愿他有什么错,他明明上手还说这扫兴的话。 不懂...... 如果她情愿,他会把阻碍他们的都讨伐,像点的那把火一样。 他给自己找了借口,或者她拒绝,他冲过去把她抢出来,但是tmd她就是不拒绝,一次两次跟聂北到底有什么好谈的,能用暴力解决的事求他不如求他吗?他脑子也很强,她为什么不找他。 她和聂北在班级里有多少交集,他们关系差得要死,不然聂北故意搞她,现在两个人跟谈了一样。 后来他读懂自己的心思,那把火点与不点,他也不想她和别的男生待在一起。 言栀觉得自己又莫名其妙把路由惹毛了,他好容易生气,没到过年嘴巴里就像含了炮仗一样,指勾弄她的胸,又说:“我对你这样没兴趣。” 28.翻脸 把窄小昏暗里燃起的旖旎都冲凉了,路由强忍着,撑墙才能让自己退开,发硬的地方T恤长才遮住。 “我认识的你,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所以你为什么要容许一个欺负过你的人接近你。 言栀抓到路由话语里的漏洞,她压根没把他后面的话听进去,她满心就是她可以装,他喜欢什么样的她改。“那你对怎样的有兴趣?” 那颗炸弹爆了,“弄清楚别人的理想型是你的常规操作?” 路由眼底寒意更甚,“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不会是聂北喜欢的吧。” 言栀看向他的眼睛瞪大,他看到了多少,她霎时介意,手和嘴巴不是一个主人一样,不知道先动哪个。 她慌了一刹而已,一点情绪调动出来又变得平静,她对聂北没有像对他一样说过这么多话的。 路由应该离得远,不然应该听到她和聂北的谈话,可他又不需要离得近,如果他太不巧,随意经过都能看见她碰聂北手的画面,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想多了,我就问了你。” 察言观色这点本是大部分人都有,他毫不留情拆穿言栀那点慌乱。“你慌什么?” 言栀左想右想都不对,“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啊...有种不可控的心慌。 路由难得露出点认真神色,又想从她身上再探究出什么。“走廊,还有...”他欲言又止,冷冷哼声,不屑到不想再说的样子。 没?没了? 言栀悬着的心掉下来,使劲让自己放松得不太明显,但他这点表现瞒不过路由,她几近没看清,闪影由二人之间,远至近,霸道地撰扯她的衣领,让她一下顶到他的身上。 她呼吸一窒,撞上他坚硬的胸膛,脖子让他发力留下一个咬痕,她叫出声,“啊...”细弱蚊蝇丝丝痒意,挠进他的灵魂里,激起沉寂的回忆,浑身血液沸腾。 你怎么这么渣,一边搞我,一边还吊着别人,偏偏我还有点舍不得。 路由:“想要找庇护,除了从本人下手,还可以找比他更强的。” “知道吗?同学。别弄那些掉身份的事。” 他配不上你,但是言栀理解的只有字面意思。 言栀心想,你也没愿意帮,所以她只能另谋出路,她真的被他逼得有点生气。 什么痛不痛觉,她深提口气暴躁的话到嘴边被强压。 她反驳,“远水止不了近渴。” 路由有苦难言,言栀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既然如此,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没那么容易发脾气,毫无波澜的表情挂着,说着就要错开他往外走。 聂北那边已经有了进展,以后她再苦再难她都会忍着自己解决,她原本就打算这样,也从来没接受过他的好意。 他也不会和他过多纠缠,她觉得他绝情,那她只能比他更绝情。 始终认为自己一个人应该孤独的时候,是不需要别人保护的。 路由这种人,没什么真心吧,他应该断情绝爱,不然就一颗心,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人。 让他做避风港的自私念头,才漂泊了多久,就翻船了,她是一个失败者,至少在他这里。 路由:“翻脸比翻书快,你真可以。” “你敢再去找他,我保证让你尝尝,真正的霸凌是什么滋味。” 男生低沉的声音藏在耳边,滚了层沙的气流刮伤她,言栀耳廓烫红一片。 路由唇齿微张,忍得辛苦,双唇细细颤抖,呼吸厚重,缓慢,看着她的脸凑过去,临时转变了路线,唇与她毫厘之差,没吻下去,言栀被湿润的舌头舔了舔,脖子猛一瑟缩又被按回来,被深深一吮,“唔!”嘴让他狠狠扣住,呜咽全闷在他掌心。 轮到她缩起肩膀,让凹陷的锁骨深深陷入他的视线里,他一点一点从她右肩流走到胸骨处,往那凹窝里吸,缱绻地含咬她的锁骨,听她时不时发出的呻吟,杵立的性器体积胀起,顶在她的小腹上。 29.蹭蹭 透过校服布料将温热的温度传过去,还是能让言栀明显感觉到他的那根东西的粗度有多吓人。 未经人事的少女没办法过度脑补男生性器的轮廓具体大到什么程度,什么形状,颜色深度,但是那根东西好硬,身体那么软,那处这么小,几乎都看不见,顶进去会出很多血吧,他强势扩张的话,要被撑得多大,她害怕得不想让他碰到她。 应该是男生的性器顶端,戳了一下她的肚脐,“呜呜...”她憋出哭腔。 “让我蹭蹭...”路由隐忍地在喘息,言栀不想他发起狂来,他会将她就地正法。 她大胆握住他,试图要把他捂她的手掰下来,他没顾及到她的小力气,直到她的脸肉在他掌心挤出皱痕,他才松了手,额头却很快跟她碰上,她敢大声叫他就死咬她,让她把嘴闭上。 言栀忽就不言了,验证路由的猜想,言栀就是想叫唤逃走。他想把肉棒塞进她的小逼里,但他还没有在外面脱裤子的习惯。 性器顶端频频顶进她狭小的肚脐里,那窝窝和敏感马眼完美契合,磨蹭间让男生快感加倍,神经都跟着剧烈牵颤。 路由埋在言栀耳边沉沉吐息,发出轻喘,一下顶得重了,霎时闷哼出声,又淬不及防被自己呛到。 “咳咳...”他逼得更近,张嘴吮含她细嫩的脖颈,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我还应该看到什么?” “没...没了。”言栀在他这样的气势下被弄得像个小哑巴,路由:“嗯,没了。” 身下被若有若无地碰着,他像在弄什么东西,后来言栀转念想,他是在解什么东西。 直到他停留一处的动作有点久,她才知道他是在解裤子,校服下一秒被撩起,赤裸一根的物体覆了上来,很快又被校服遮盖住,她的肚皮阵冷阵热。 路由不知道怎的就迈出这一步,他说没有在外边脱裤子的习惯,也没在天空之下将人按着操的特殊癖好,所以他把东西藏进她的衣服里面隐蔽地把欲望发泄出来。 他顶进她肚皮小孔的力度很重,言栀体虚较弱禁不起他这样折腾,她又开始疼,钝痛钝痛的疼,这种感觉很奇妙,伴随着还有痒痒的感觉。 试图感知得久一些,因为自从没见路由的好几天,她很难体会,她在他一边顶之下一边走神了会,直到肚脐上有点湿润拉她回神。 路由才发力三两下,他在细细享受并不断回味冲击大脑的爽感,马眼露出星点白浊似奶般的液体,性器长壮一根光溜溜地没得到照顾,让他渐渐自觉缺了点快意,他想她用手帮他。 精准握到言栀的手腕带到他们之间,“唔...”言栀问他干什么的话憋在口中就碰到温热软软的皮肤,她下意识往回缩手,指腹轻轻碰到而已,还没深入感受,路由扣住她的手施加力度让她整面指腹贴了上去,真切感受他那硬邦邦的触感。 他抓她的手用了劲,上边捂住她嘴的手也不禁用力摁实了,她鼻子嘴巴能呼吸的地方都让他掠夺,言栀难受地在他手下憋出一口气,“别...” 正好,他挺想听她叫。强硬掰开她的手,拉着她放到自己的性器上,又毫无征兆地放过她的嘴巴和鼻子。 言栀敢怒不敢言,他捂着她的嘴时她才能做出剧烈反抗举动不突兀,他突然松开让她来不及抑在口中的话溢了出来。 “你...” “我什么?说啊,不叫了?” 路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言栀双手捂住了嘴,她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更深邃,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将摸过他性器的手直接放到嘴巴上。 原来顶着她,重心完全在龟冠上,他现在将整根肉棒压了过去,言栀的肚皮凹陷下去,两两结合,像一块巨大的美式热狗! 偏偏他能做到面色不改说出弄到言栀想找个洞钻进去的话,“想吃?改天让你尝。” 30.晕了 言栀的脸烫得发晕,路由:“握紧点。”男生的手掌明明覆盖着那只比较娇小的,不想太强硬,只是简单压她不让她后撤,她是一点力都不用。 “太大了...握不住...” 路由:“啧。” “两只手一起。” 他眼神警告她,又低眸去看她的手,那只嫩白的小手是怎么一点一点抬起来的,看得他心痒痒,她的手那么软,光想想而已,就胀得不行了。 言栀双手将路由的性器包裹,生涩笨拙握在中间,被他开声安排,“双手别迭在一起,分开。” 左手握着根部,右手不轻不重地向上推,像把他半蓄积的精液都推出来一样,那鸡巴猛地在言栀圈起的虎口弹了一圈。 “呃...呼...好爽。” “努力点,不然不放你出去。” 言栀支支吾吾,大脑晕头转向,很难把话说出口。“我不会...” “再抓紧点!” 她得到指令就变成了只会执行的机器人,可是这个机器人没被调化好,下手没轻没重。 “噗c!” “我没让你把我拧断啊,同学。”句往下走调侃的意味越浓,被言栀狠拧地那一下路由是真疼。 越来越晚了,他不回去倒是没多大事,女孩子家家的才麻烦,父母会担心。将她笨拙的手包进手心里,带着她上下撸动,有股热意涌上心头,令他克制又隐忍深慢地吐着气。 喘息性感,和他的声音一样那么有磁性,钻进言栀的耳朵里,他的呼吸把她裹得密不透风,她的头脑更昏了,眼皮重得要掉下去。 “呼...呼...嗯...” 他抓着她的手,言栀感觉自己的虎口都要被擦出火星,他来来回回扣着她的手辗转,手心下的硬物越来越烫,肉棒本在她圈住的拇指食指间尽根末入,后来他只让他的性器在他们手心浅浅进出。 言栀虚弱的声音冒起,“路由...我坚持不住了...” 手疼,关节也很疼,肩膀也不想抬起来了... 路由爽得差不多,听她话往她手圈起来的小口深深抽插十几回合,收紧了力度,让她柔软的手压迫龟冠,将精液全挤出来!一瞬全射进她衣服下的躯体里,强大的冲击力白灼穿出她的衣服领口,喷洒了些在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那画面好生淫秽。 还有一股顺着她的乳沟流进她的内衣里,把她烫得一激灵,言栀浑身好不舒服啊,晕了过去。 女生的校服下全是男生的精液,缓缓地往下流,如同酸奶在身上挤爆,一团团四射各处,可言栀太娇小,胸膛乃至小腹,整面都是他的东西,有些甚至卡在裤头上,跟接近干涸的瀑布也要往下渗水一样。 仰起头的性器朝天上颤了颤,总算射完,路由索性爆发哽在喉腔许久的低吼。 他爽完有眼看言栀了,她眼睛眯着,让他摇醒。 那人迷迷糊糊的,“嗯?” “哪不舒服?” 路由可不信他把人弄晕那一套,何况他都没插进去呢,他担心言栀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我...我好累...想睡...” 他拍了拍她,胸膛一紧,言栀垂头砸在他的心口上,他抬起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 “别带我去医院...” 言栀在一瞬间没了意识,那段时光好像停滞了般,等她再次有知觉,是感受有人将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路由叫了言栀几声,她都没有回应,倒是有些平静的呼吸透过衣服渗进了他的皮肤里,他探她的体温正常。 他的心跳正不自觉地加快,她压着他的心,令他有点辛苦。 言栀渐渐清醒,头很疼,像坠入了个无底洞,黑隆隆的,很厚的一堵肉墙让她靠着,像只小猫一样在路由胸膛上蹭,他早就觉得她鼻子很好看,翘翘的,现在更是勾到了他的身上。 深处有一股燥意往上逆流,“醒了?”怀里人眼睛终于睁开,带着刚醒而朦胧的视线,稍稍离开了他的身体。 31.惦记 “我睡着了?” “不然?” “啊...睡了多久?” 路由骗她:“一个小时。” 言栀彻底醒了,仓促往后退要赶着回家,说她不乖吧,她就算在你身上睡着也不会把自己全部交托给你,除了额头以外她身体其他部位没碰到路由任何地方,让人有负担。说她乖吧,她会给一个风评不好的坏蛋买烟,跟他一起走夜路回家。 离开他身边,暗巷外贯通的风让温差明显,没经过擦拭的浑浊化成寒凉的温度钻进她的肌肤,还有凝结干涸在各处的,她剧烈动作后像拉扯到这些在她身上他留下的混乱的疤。 驱散的记忆回笼,她感觉她的乳沟里内衣里屯了一口水,言栀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毋庸置疑也是受他启发,何况她总有突发情况,时常需要。 路由其实也带了,他不是预料到会有刚刚把她弄脏的这种情况,而是自从最初递给她一张纸后,就一直留着了。 他今晚才彻底意识到,这个女生,是有点特殊的。 言栀把手伸进衣服里由下往上粗略擦了擦,再往上就让肚子露在眼前人的视线里,一掐就断,白嫩得跟豆腐一样,她匆匆将纸塞进去吸干净就作罢。 路由转过身去,想她再擦会,余光里言栀和他并肩,他才扭头去看她,“纸呢?” 望见她胸口不自然突起的一处,懂了,“拿出来,能舒服?不看你。”言栀再背着他,将纸巾取出来,不知道放哪里,总不能随意丢地上,直接塞进纸巾包装袋里,等会一起丢了。 路由神清气爽走在一边,言栀病怏怏的,“你气色一向这么不好?” “嗯,很难看。”她是忽然想到学校里的瞩目,而且他也这么说。 眼眶里蕴含眼泪,不自觉地将要往下掉,她倔强地忍,明知道每次这样做的结果都是徒劳无功,她还是不屈地斗争。 这场眼泪是她自作自受,她害怕他说是的,念头很小很小,不足以打败人的习惯性思维。 她泪失禁而已,她最终是这样觉得的。 路由平稳地反驳声,带着对问题不可置否的态度,他先是反问:“丑吗?” 再说:“你怎么这么肤浅?” 意思就是完全否认了言栀对自己的看法,可这样说话的方式才是路由,拽得欠揍,还一边骂你,说出令人心软软的话,酸了心口。 他眼里的她也不止好看这一点,何止好看,令他很早就记上。 她要不要又这么好哄,心情总时阴时暴雨,重拾信心又重新相信他的样子,他又不想她侥幸逃走了。 “再让人碰你,我就把你的手折了。” 言栀慢半秒没答他,路由:“听懂没?” 一物降一物,连结的关系难解,是一个人心愿诚服地被另一个人拿捏。 他们的关系变化被他话语之间挑拨得越明显,他以什么身份在管她。 他又拿他校霸的姿态欺负她,被他管束的感觉,她竟然没有过多排斥,仿佛从未被谁在乎过。 但是言栀不答应他,她听不懂,为什么要叫人把她的手弄折?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好臭屁,跟个大王似的。 拒绝她一次而已,这就打退堂鼓,不知道再开口说服说服他,等了半路刚说起的事没下文了。 路由:“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他这是松口了? “说了你也不答应。” “你不说就觉得我不会答应。”正打算“质问”一番。 言栀:“我说过的。” 路由往回细想,哦原来这丫头这么早就惦记上他了。 “你那个朋友?” 言栀低着脑袋,“嗯。其实我就是想让他们大家都觉得她有了你这个靠山,你什么也不用做,真的!”他听她语气,一口气说完,越说越激动,她对别人比对自己上心多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用做,怎么让她欠他人情,怎么让她还他人情,他总不能莫名其妙把人拉来做吧。 人接着往前走,没说话,被认为反悔了,“路由?” “嗯。”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呃,他只是应了她一声而已,哪就答应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愤慨的再嗯了一声,令人听着为难的紧。 “你以后有用的上我的,我也会帮你的。” “哦?真的?” 言栀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掉进了狼窝,路由挑眉,确有满面春风之势。 她有那么开心?他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跟他说话,尾音翘得灵动,他也跟着要翘到天上去了,冷静,要高冷。 32.意淫 路由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吧,他那么强,需要她一个半残血的弱女子做什么?所以她压根没打算回报他。 路由抬手挠了脑坠在眉间的发根,言栀视线跟过去,望见他腕间的表,他耍她玩,一点也不好玩。 她鼻尖充斥着石楠花的味道,身边时有路过的人肯定能闻到,只是他们不会想到居然真的是精液。 虽然她没仔细看过他射到自己身上的东西,但凭他射的时间,和带给她一股股黏重的冲击感,液体有多浓稠她能感受。 他好行。 那当路由女朋友......那种被捅穿的感觉,越疼越能令她兴奋,她只是意淫了一下,但一定没有跟他上床的意思。 感觉自己后背像贴在柔软床面上,她的思绪歪扭得奇奇怪怪,她怎么能产生这么畸形的想法,顿时走慢了,可燥热的风还是刮到了她的身上。没顾上旁人的目光呼出口气,路由被她吸引得停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多惹人注意。 路由扭头,她看到了他,好险好险,他说:“不走?” “走。” 他送她到转角,目送她进家门。 言栀回到家,楼下开着灯,父母不知所踪,她跳级迈上阶梯,进房间就将校服脱了下来,拿着边走去浴室,衣服被翻转一角,还有残留的些渍在,她用手仔细洗干净挂去阳台,小小人影倒映在门上,又很快转身跨入门槛。 今晚还是做到了重复的梦,还是那个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梦,即使她不想相信,但梦境里的地点,环境,布置,和她和路由去的那家是一样的。 唯一的变数是,路由应该站在她旁边的,但是她四周空无一人。 她醒来之前,画面就会变得光怪陆离,像玻璃一块块碎掉,后来她有缘看到一本书,上面说是她自主意识太强烈了。 言栀没能睡好,路由睡得很香,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昨天忘记问言栀什么时间出门,不过他之前等过她,大概知道哪个时间段,还早起了半个小时。 他的摩托车开到她家那条道的转角,一边望到尽头守着门,一边看她出来没有。 前脚到,后脚就看见言栀背着个小双肩包出来,她出来得匆忙,一手拎着早餐,包只顾着斜背在另一边。 她家门前有个小斜坡,是家里阿姨推自行车方便用的,今早害她差点双脚跪地摔跤,心跳还没平稳下来,走出来就看见他手握着车把停在那。 言栀看着路由,两人大眼瞪上小眼,言栀又不急不忙地咬了口手上的三文治,小嘴嚼着往他的方向走。 路由眉头微皱,她也太瘦了点,白天这样看着,怎么感觉比上次后视镜里看到的还要瘦。 他后来视线往下,一直盯着她的唇,有点嘟,两腮鼓着,言栀上下齿咬合,才能让人看出脸上的肉形。 “好巧。” 路由扫了一眼少女手里捏着的三明治,“就吃这么少?” “我够了,吃不下。”言栀翘了翘唇角,勉强又带着淡淡的苦涩。 他以为她食量小,可是吃这么点怎么行,“上车,陪我吃早餐。” 言栀觉得这个时间点,真没办法陪他吃早餐,她从包里拿出自己中午的午饭,递了给他。 “你吃这个。”她直接塞给他,“我先走了。” 脑子一根筋以为路由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快捷小店入不了他的眼,很耽误时间。 这丫头怎么经过一晚,又跟他那么那么的不熟。 路由多嘴一说:“我送你。” “不用。”言栀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她才不要让学校的人看见她和路由在一起呢...... 她逃得更快了。 33.示弱 身后的引擎声阵阵响起,像摩托车主人的脾气一样炸上天,快速从言栀身旁驶过,一直开到门禁处。 言栀走过去,路由还是没走,她视线一直平稳,目看前方,视若无睹从杆下钻了出去。她坐上车后座,大马路上很多奔忙的人,摩托驶过的声音无五也有六,耳边熟悉的声音淡下,到消失不见,他可能早就离开她,遥遥领先。 但每到红绿灯的时候,她就又会看见他。 女孩走进校门,双臂垂在身侧,浮动微小,看着安分守己,身后隔着三两行同是刚进入校园的学生,比她矮半个脑袋,再后面就是个煞风景的。 校园是一个充满书香气的地方,路由桀骜不驯的样子和所有人形成鲜明对比,上了年纪的保安大叔不懂年轻人的审美,没觉得这小伙子帅得有多牛逼,心里大多觉得跟电视剧里的小鲜肉差不多。 路由他们有所耳闻,他从守卫身边路过,倒是才令人get到,颇有早年间某位港星的风范。 这个肆意妄为的人带着空气流动扇起风都狂,与言栀割裂成两边,形成截然不同的风景线。人们走在大马路上,都不会将隔着老远的两人联系成一起。可偏偏有人离得越远,关系最粘腻,如此牵扯不清,像毛茸茸的棉线一样,尽管一人想尽力撇清关系,清洗再清洗。时间过久,只会起球,或者缩水再缩进。 她唯一拒绝的方法,是丢弃。 路由想,对她最大的能耐,也就在刚才了,一气之下也没想过要走,就跑到离她远一点又在她视线室内的地方,把坏情绪消耗掉。 他可以冲上去,朝她索要原因,但是他没想到要承认的一点是,他有点自卑,一个和他外表完全不搭边的词语如同烙印烙在他的身上,令他脚步踌躇,抬起又退后。她是不是也不想和他这样的人,在众目睽睽的眼光下有联系。 她和别人不一样的,他会担忧自己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明明对待其他人,他都可以高傲到谁都瞧不上,偏偏对她软了骨头。比如有一天她会听见别人问她说,你怎么和路由那样的人在一起?他不忍心她遭到这样的质问。 纤瘦的背影在眼前浮现着,小身子骨能承受住什么呢?感觉轻轻一戳都能坏了。 言栀隐约感觉路由还跟在后面,下次见面,找他还个饭盒吧。 路由很早就从第一个楼梯口上去了,走到最边角,言栀想得到一个确信答案,没有看见他,也对,他早就该和她走散了,怎么会跟她这么久,最后还等她上楼。 早晨做操,教室门口不集队,各自走到广场上,前面行人不紧不慢,后面通常拥挤,只不过是挤的时间有长有短。 路由看见她并没有打招呼,想来也是不想和自己在众人面前扯上一些需要解释的关系的,言栀流连在他脸上的目光比寻常久,他的五官逐渐映在脑海里,越来越深刻,又在他们距离一米时转身下阶梯。 忙着空余时间说上几句的周围人,声音吵嚷,拥挤如同寻常,不知道他是怎样不引起动静到她身边,低头问了她一句:“怎么不理我?”说好要坚持,还是没忍住对她示弱,尽管人家也没觉得。 路由的语态速弱,大脑和行动大战几百回合,实在没办法,心里又偷偷问了她一遍,怎么不理我啊!哎。 言栀好生愣了一会,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和自己说话,往他那边倾斜,否认地说没有。 男生明显存在疑虑,“真的?” “嗯。” “那第二节课下课找我。” 他说完没急着走,她得空问他,“去你班吗?” “上次我拉你的那个地方。” “哪?” 路由有些无奈,这有什么好不记得的。“学校围栏,草坪。”再不济,他停车那个地方总记得了吧。“就是...” 言栀:“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个说的比一个急。 “准备走了。”前方道路逐渐疏通,路由还给他实时播报一下,言栀霎时有些脸热,浮起一层淡粉色,他们几乎一路拥挤到一楼,明明可以傲娇到底不管她直接扬头走的。 好在周围够嘈杂,好在他从来对外人都表现得不好接近,像是他十八年来积攒的坏形象如今都成为了接近她的福报。 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常。 他走时还为她开辟了条道路,她能沾他的光,不受拥挤地往前走,他的背影在大楼之下像裹了层厚厚的雾霾,他走到室外通明处,不太热烈的太阳普遍照耀下,让她眼底不再晦暗。 这是她第几次跟着他,走在他身后,她没特意计算。只懂得,这个人,他总是引领她,带她到新的地方去。 34.发病 见过一面,饭盒便一直留在路由那里,准备阶段考,言栀变得有些忙碌,竟也没想起来找他拿。 又逢周五,路由想言栀周末怎么也得放松一下,哪怕就一晚。 他在校门口等她,毕竟以他的相貌气势那不能说是“蹲”。 言栀还隔着几步路就看见他摩托车的身影,但她今晚没时间和他耗,也没来得及看清他在不在那,只想赶紧回家。 刚走到那就被一只手抓了过去,那她知道是他了,没有叫唤,“干什么?” 她烦躁的心情莫名被点燃,她的语气很差,话说出口自己也惊讶了一下,她为什么控制不住,又是这样,她什么都做不好。 恨自己无用地侧过头去,整个人看着就是很不耐烦的模样,路由很难生气,对她是的。 但是言栀一系列的反应让他心里难受,她不仅装看不见他还不理他,他仔细考虑这些天没对她做什么啊,也没对她凶,他们都没见面,他没自作多情到言栀是因为他没跟她说话生气。 “哪不开心了?姑奶奶。”他缓和住,先关注到她是哪里遇到事情,宠着人。 言栀:“我急着回家。” 多大的事。路由:“我送你。” 言栀低眸深深望着地面,他不害怕自己的鬼样子,永远遇事不忙的样子。 她最终妥协。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吹着晚风,路由送她到小区门口时问她,“还是自己走进去?” “嗯。” 路由的顾虑成形,早恋不是件能令家人知道的好事情,免得节外生枝给她添麻烦,何况他们还没早恋,被误会了她可太冤。 一眼望去亮晶晶的,就一家没开灯,路由望了一眼目光回到身前的人身上,她把背影留给了他。 趁她没走远,“有事打电话。” 言栀缓下脚步,转头顺他的话答应了一嘴。 路由知道,她跟他客套,言栀也听成了他只是客套话。 这客套里是含着真心的。 他在她身后喊,“别不当真。” “知道。” 安安静静站在浴室照妆镜前,她突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距离九点还有十多分钟,她抽了一支唇釉在手中把玩,扭开盖子,涂在了唇上。 涂上去颜色很浅,她按照自己的唇形描绘一圈,有的地方深深勾勒过,她画眼线的技术不成熟,又想用,在眼下点了颗痣。 她给他的备注是路由,那他给她的备注是什么,他又不知道她的名字,从来没有叫过她,恍惚中回想,他们是怎样一步步相处到现在的。 映入眼底的颜色鲜红,滴落到洗手台里,路由对她,有话直接说,没有前缀,很难想象两个人之间,不喊对方名字,能沟通那么长时间。 真是神奇。 望着血涌出来,久点没移开目光而已,心郁堵的感觉就又上来了。她好想摔东西,面前的瓶瓶罐罐落到她眼里,一秒,两秒不到,便起了恶念。 本意不想破坏,手指却轻轻触到,她的整个人仿佛都不受自己支配,被奇怪的力量一点一点牵着走,一点点将陈列在桌角的玻璃瓶往外推,一半悬空在桌外,她低眉半阖眼睑,挣扎悬着的心霎时狠了,学路由一开始睥睨她的视线和角度。 柔软的指腹往瓶罐上顶开,物体倾斜,半路途中磕过柜边,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满不关心的脸,眼里无神,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笑了。 原来这样她的心情可以顺畅,心头仿佛出现了一个出口,好像报复成功那般,有些得意。 冷漠开始有了没温度的笑容,心跳却砰砰砰加速,她抬起一边没出血的手,捂住另一只手腕,当成红色染料沾得双手是。 浴室弥漫少女时有时无的笑声,只有她听得见。 她又接着摔,又一支易碎物品砸向地面,地上好多碎片,水和乳液混合遮盖不住她面前的血腥味。 血迹被她搓散,在手心干透,把痕纹清楚地展现出来,她从荒唐的意境抽离,意识到自己有多疯狂,抬起都是血的手捂住了脸,她不敢呼吸,一吸气就是吓人的味道,放声哭又小声抽泣。 卸了强撑许久的力气好不容易坐到地上,玻璃碎屑扎进皮肤她也不觉得疼,眼泪顺着最初的泪痕顺着下流,这时她已经没办法再去想什么了,肢体给她发出唯一的指令,拿起碎片,割下去。 她不要死,她不想死,她爬过干区去湿区,使劲撑起身子也够不着,头痛剧烈,仰起头张嘴,用舌头舔开了开关。 干涸的血迹没用沐浴露,她蛮力搓掉,碎片扎得越来越深,固执地想洗干净,干净了才有机会跑去见他。 她想他。 路由,你少拿你那样的眼神看我。 而他居然出现。 —— 有没有看出,伏笔。 35.秘密 她抬眸望向窗,一个巨大的人影映在玻璃外,他居然从楼下爬上来。 路由从窗外看到室内满目狼藉,惊讶之余紧接慌乱。 窗没关实,可以从外推拉开,他从窗跨进来,还要小心不被满地碎屑绊倒。 他三步化两步朝言栀走,迅速关了水一边抓起她的手看,怎么又是今天。 言栀没问他怎么来了,先解释,“我不小心摔倒了。” 不小心摔倒那地下一片狼藉又是怎么回事,又蹲在地上,又掉眼泪哭,还满手是血,这么多事她就拿一件来搪塞他。 路由紧皱着眉头,“你到底怎么回事?” “每个周五都出一次事。” “我也不想的...”女声弱弱的,言栀委屈又可怜,至少在路由看来,狠狠地砸向他。 幸好他没透视她思想的本领,她这个整天莫名其妙就要自杀的疯子。 言栀全身都湿透了,原本想把自己整理好去找他,一次比一次更狼狈,都被他抓住。 她想做的事一件都没做好,她挫败,现在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失败了。 她知道的,就算她洗干净了去找路由,路由也不一定会见她,他父母在家的话他也不好见她,设想过一万种可能,最后发现自己可能根本不会给他打电话。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理呢,她根本没往喜欢那方面想,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要是有一天这个问题降临到她,你喜欢路由吗? 不喜欢。 他至始至终握住她,满眼心疼的目光都落在那只还在冒血的手上,低声说:“没怪你。” 干净的他被她污染,漂亮的将满掌污迹的手小心翼翼捧着,“这有没有伤?”言栀摇头。 “这只手别放地上,放上来。” 路由瞧了一眼她地上的手,蹲着边说,怕她没好起来,不管地上有没有她从外边带进来的玻璃碎,托住她的手腕给她当人肉垫子。 他从裤袋拿出纸巾,“最后一张了,给你捂着。”说着安排她,但一点没让她动作的意思,纸巾拆成长条一圈圈卷到她出血的腕上去。 不顾脏乱坐下,和言栀面对面,原因是他要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腿上,他单腿蹲着太高,她抬着累,地上那么硬又那么冷。 言栀悄悄地在抖,紧张的想往回缩,路由不太懂她到底是太虚弱还是抗拒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考胡乱关心她。 他想起她靠在他身上时说的梦话,她害怕去医院。 “不会带你去医院。” “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隔会想到什么就说一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良久,言栀总算回答,“嗯。” 水流调到最小,毫无冲击力,和他手上的力度一样轻柔,细缓流到手中皮肤,污迹被他慢慢搓散。 言栀的衣服湿透了,白色校服接近透明,内衣轮廓若隐若现在布料上,手上被他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他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想到带她出去,离开这个地方。那她呢,就想保持现状,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打湿的衣服贴住少女的腰,看着又细又软,纤盈的曲线忽然就撞上了一人视线。“走吧。” 他一把抱起她,把她的手勾住自己的后颈,言栀不太想使力,任由自己在他身后的手垂下。 让他搂着,瞧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她已经没事了,将可以走的话藏下,路由将她放在床尾。 路由:“我去找东西给你消毒。” 言栀叫住他,“不要。” “我...怕疼。”她扯了个借口,骗人。 “碘伏不痛。” 路由是不是忘了她手上没有伤口,转念一想,手心扎进了些碎屑,她还是没习惯自己没痛觉这个事情。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言栀翻出指甲包里面的镊子,将明显的碎屑挑出来。 人没那么快回来,她连房门也没关,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优美又特剧骨感的后背暴露在灯光下,她的手摸到身后的内衣扣,背对路由,不知道那人何时辗转回来,停在门前。 声音从略远的楼梯间传上来,“楼下密码多少?” 言栀分辨声音方位遥远,还是撰紧衣服遮到胸前,稍稍歪头确认门前没人,松了口气。“2021。” 人偷偷退下去,才敢说话,假装没有撞见。 看到手心的伤口,医院这个词一晃而过,她刚刚真的有被安抚到,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时就好了。 她说的每句话他都当真了,看着混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有些事倒是记得清楚。哦,路由耳朵不错。 —— 哈哈哈!幽默到了z 36.勾引 新换上的及膝长裙还有未散的香气,清新扑鼻,路由蹲在言栀膝前,仔细看她到底有没有伤别的地方,都不会喊疼的,明明看着就痛。 手掌最终还是碰上她的脚腕,轻轻一握,也不敢往上到她别的地方,确认是没有伤口了坐到她旁边。 两人朝对方倾斜了点位置,方便他给自己上药,方便他就着她。 蘸过碘伏的棉签擦过,言栀掌心朝上,手指虚搭在路由手腕,不自觉动了动,他抓着她的力度更紧了几分。 空气在两人之间沉闷,呼吸交缠中发烫升温,逐渐不对,“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你按错电话了?” “什么电话。” 躺在浴室地板的手机一直被忽略,路由眼神里有些怨气,歪头扬了扬眼,言栀懵懂,“手机在浴室” 路由回到家洗完澡没多久,电话铃就响起,他看到名字,她无事不献殷勤,兴冲冲接电话。 只要她找他,他就开心。 他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应,再有声音就是她在哭,然后声音又不见,他不信邪,这丫头骗他吧。 走去浴室看见手机可怜巴巴躺在那,屏幕还停留在被他挂断电话那一幕没熄,他死心,原来原本真不是要找他,是她乱七八糟乱按到了。 一部半小时不熄屏的手机,被人特意调过。 言栀目光随他走,瞧见他影子从门框冒出快速闪现回原位,孤零零坐在那,瞧着地面,个人形象原因给路由造成了错觉。 你怎么不相信我啊 一看见她,那副她没穿衣服的画面就在脑袋里一直闪,加上这一晚被她吓得导致现在头疼。 纱布绕在手心一圈一圈,言栀开口问:“路由,你晕血吗?” “不晕,怎么了?” “那你怎么看起来忍得这么辛苦?” 路由意识自己紧张得过于明显,他也不狡辩,用很熟悉的口吻,直接叫言栀闭嘴。 她知道自己忍得辛苦。 可一只手悄悄扶到了他的肩上,令他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路由僵住,言栀也是,莫名被震慑住了一样,路由一直重复擦那处他擦好正准备转移地方的伤口。 言栀的手腕搭在他的锁骨上,慢慢往上五指虚圈住他的脖子,几乎分别碰过他由于低头冒显的几段骨节。 柔软的指腹触摸,言栀被他体温的灼热程度烫了一下,不自禁就刮了一下他的皮肤。 路由喉结滚动,僵硬抬头,还没说话就看见面前的人凑了过来,他亲眼看见她亲他,不止一口,她的唇在他的嘴上四处作乱,一开始轻轻的吻,再后来吮着又松嘴,往外扯咬。 言栀总看他没有反应,于是更勇地亲他,越来越过分,直到她想退开喘口气。 背脊稍弯,为了迎合他的身高挺了很久,退开光多透进他们之间,仅此一束,立马消散,宽阔的手掌将她的后背按住,她整个人被他扣上前。 比起之前的柔和细雨,轻挠止痒,人心却是被撩得越来越躁动,他的吻入狂风暴雨落下,再次卷土重来。 路由没打算再忍,甚至刚碰上她的唇就伸出舌头舔她,他的唇刚被她咬过,发肿的热辣感犹存,再碰上她的更加奇妙,愈想吻得更用力,将肉揉进去,和她的碰撞成一团。 言栀就这样被他强势扣着吻,该说他忽然变成正人君子了?除了嘴和手上暴力点外,没摸她其他地方,和第一把她压在巷子里射精大相径庭。 他们好像很纯洁的样子,就接吻,可路由身下没阻挡到的反应,裤子顶起的轮廓,十分诚实。还有言栀体内热流滚得汹涌,从心脉流向四肢百骸,她还想翻身跨坐到他身上,把他压倒。 言栀虚搭在路由身后的手搂得更紧,用肘弯勾上他的脖颈,手心贴在他脖子侧边,五指以同样的方式摸向脖颈中央,和刚摸向颈椎一样。 路由明显反应更大,言栀的指腹挑他喉结最尖锐处抚摸,上下滑了一次,他霎时就亲不下去了。 一个人不懂喜欢,但她懂性。 性器硬得胀起发疼,重得要命,小腹越紧,被裤子压住的龙首像扼住了他的通气口,鼓起的轮廓更加惊人,他想扶着插进去。 但是现在是他反客为主,是他摁着她不舍得放开。他的手往上滑,掐住言栀的脖子,令他们紧贴的唇分开。 言栀被他弄得有些懵,怎么不继续了?正想伸着脖子再凑上去,无奈路由手上的力度好大,她动不了。 “勾引我?”他被勾引到了,他承认。 事不过叁,他一开始也对自己说事不过叁,言栀再做出一次令他误会的表现他就不放过她。 今晚第一次他忍,第二次他也忍了,他可以当成无意之举,那现在这一次,第叁次了,总不是误会了吧。 “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没有?” “我不是那种没成年。”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他深吸一口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主动找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