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你ㄧ眼》
01
那个人在班上女人缘一向都很好,他的身旁不时都会聚集一些女生机哩瓜拉的一直讲话,而他的坐位左右两旁也都是女生,在第二列第三排。
他好像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大好人,时常都会有人拜託他去做那做这的,但也不是每件事情他都会答应,如果他不想做的话,他都会笑一笑,然后旁边的女生就会帮腔你怎么不自己做,就这样也没有什么人敢拜託他去做些困难的事。
白净的气质,让人羡慕的白皙皮肤,有时他会戴上大大的黑框眼镜,这让他看起来脸蛋又更小了一些,时分可爱,也正因为如此,第一学期时总有人叫他娘娘腔。
被叫娘娘腔他也不打紧,好像是被叫习惯了的样子,他只会尷尬的笑一笑,没有说话。
他人很好,别人不想做的资源回收他一点也没有怨言的就答应下来了,学艺股长也是老师指派他当的,放学时,他桌上都会被人放一堆饮料罐或是没喝完的宝特瓶,他也都默默的拿去帮忙回收,老师发现了,问说是谁放的,他也只是说不知道是谁放的,等回过神来就有了。
或许就是因为以上这些因素,渐渐的就没有人会再叫他娘娘腔,而是改叫他的名字了,班上也有一些男生会靠近他,跟他聊天,但大多数的也还是女生,不管上课还是下课都会在他身边聒噪的讲一堆话,有些三八的还会动手动脚一直做出不雅的举动。
但是这些都不是使我注意到他的主要原因,我真正想到有这位同学注意到他,是在高一下,他爸去世的那个时候。
※※※
其实我也没太注意,好像是急性心脏衰竭吧,那阵子他也只请过一两天的假,第一次请假是他爸住进加护病房他跟老师请的假,第二次是两天过后他爸去世的时候,那一次他只请了半天假,中午一到他就来班上了,还两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外食进来。
平常跟他很要好的那些女生马上就跑过去跟他讨食物来吃,而他也只是微笑的说不饿没买自己的,无意间我听到他说自己瘦了四公斤,阿姨叔叔什么的都很担心,但那些女生竟然回答说这样很好啊,自己也好想瘦那么多,然后就跟平常一样,聒噪的又绕着他讲了一堆。
我记得前阵子好像有看到他问生物老师说急性心脏衰竭的症状,也有问他爸那样子严不严重,当时老师是回说很严重的样子吧,而后我又不经意的去偷听他们的对话,他说下礼拜要去韩国了,去见那啥啥啥的韩国天团偶像团体,
什么跟什么,亲人去世去韩国干嘛?难不成是因为他爸身前很喜欢韩国,所以去世要把他安葬在韩国才能瞑目吗?
我当下真的有一种直接衝过去面对面问个清楚的想法,不过,想了一想看到围在他周围的那些女生,我忍了下来。
也许就如我所想的那样,他爸被安葬在那边,他只是过去参加葬礼罢了……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在那几次偷听之后,我越来越常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不知道是我耳朵变好还是他们越说越大声,原来他们很疯韩国偶像团体,像是superjunior、shinee还有beast和少女时代,我都听到快要烂了,他们每天都在讨论,怎么说都不会腻,他们难道都不知道我耳朵都快要长茧了吗?
※※※
有一次,上音乐课时,老师抽到我上台唱歌,我没有什么犹豫就上去了,既然来了就只能接受了。
谁知道,在我唱完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女生笑说我唱得很娘,那时候有种热气自体内升了上了,脸烫烫的,浑身不怎么自在,明明唱歌时没有这种感觉,听到那句竟然会感到害羞,我下意识的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没想到的是,他也正看着我,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我就低着头回到座位上去了。
好像是在那没几天过后,他座位旁边最三八的那个女生跟他告白了。
※※※
地点:班上;时间:早自习下课
反正那女生就是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从第一次见面说起,到最后昨天晚上的line,说了一大堆,我看她嘴唇也乾了,脸红通通的,双手握拳,眼睛有着不明液体正在打转,过了许久,久到我都快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用那不算低沉的嗓音说着,没有考虑那么多,就还是当朋友吧,给对方发了一张好人卡,结果那个女生不知道是因为被拒绝很难过还是由爱生恨,就很兇的回了一句,你这个死娘砲,说完就气冲冲的跑走了,有两三个女生连忙追了上去,就在这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看了我一眼,用那种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神,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旋即又把头转了过去,坐回位置上去。
那一天回到家后,我一直在反覆想着,他看着我的意思,他为什么要看我?
是不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女生骂的娘砲不是他而是我,那时候听到有点娘这个字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要说也是应该说他,不是我,所以现在换作他被人骂娘砲,他也觉得对象搞错了,不是他而是我吗?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一种羞愤涌上我的心头,我对这个人的评价马上就从想要了解变成只会说我娘砲自己更娘的傢伙,不想再跟这个人有所交集,虽然我俩从来都没有讲过任何一句话。
※※※
三年的高中生活很快就过去了,我认识了许多人,也有不少女生跟我告白过,但我都用没感觉来打发掉,班上的人算是全部都说过话了,也有一定的了解与认识,大概有三分之二也都交换过手机号码、fb、line,只有一个唯一例外的人存在,许忆哲,那个只会说我娘砲自己更娘的傢伙。
大学我考上一间小有名气的学校,接获通知之后,老师马上就打电话来祝贺,学校也颁发了一笔不算太少的奖学金给我,就这样,高中生活也画下了完美的end,至于那些同班同学,我想能连络也就那几个,同一所学校的,应该不会有任何一个吧,反正那些也都和我没有什么关係,我过我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
大学时,因缘际会的我当上了一个乐团主唱,我记得那是刚上大学没多久,跟一群朋友去ktv唱歌的时候。
「欸、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听耶!」
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推了推我的手肘,随意的称讚着我。
「没什么。」
这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我想赶紧把这话题给结束掉。
「你不要这么谦虚啦!我觉得你唱歌的声音很像bii和张杰的混合体耶!超好听的。」
说完她轻笑了几声,也许因为包厢内的灯光昏暗,我看不太清楚她的长相,所以无法得知她是不是真心这么觉得。
她提到的这两个人,我记得其中一个好像是中韩混血,说到韩国艺人,高中的那三年来,他们的资讯我一点也没有少听,回忆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当中。
「你不会觉得我唱的声音很娘吗?」
我轻轻的问着。
「怎么会!很有特色啊!」
说完她又赶紧的补上一句。
「噢、对了!你有没有兴趣组一个乐团啊!我刚好有认识一些很爱玩乐器的朋友,但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主唱,虽然有几个还蛮中意的,可是今天听到你唱歌我就觉得非你不可了,你来当我们的主唱嘛──」
她用着娃娃音说了一长串话,同时身体也跟我越靠越近。
说真的,女生那种嗲嗲的声音我一直听不惯,总觉得很做作,原本的声音就是那样为什么还要刻意的装出那种声音来讨好别人,但,身旁的这位女生,她的声音并不会让我特别的反感,总觉得这就是她原本的声音,清心自然不做作。
「那好吧!」
或许就是因为她是少数让我不这么抗拒也不会產生反感的女生,心一软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喔!」
她大笑了出来,而此时也有不少人注意到我们这边,有两三个男的靠了过来,其中一个不认识的跟我换了坐位,我想我跟她的谈话也就这样了,就站起来和那男的换了位置坐到角落去。唱完之后她应该会主动来找我吧。
「欸,别走啊!你叫什么名字?」
正当我站起来要换座位的时候,那女生出声叫了下我。
「吴宇睿。」
我回过头回答她。
02
「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一个不认识的男生会这么容易的就答应我这个很像无理取闹的要求。」
唱完ktv之后有一个女生叫住了我,我脚步停了下来,跟一群一起来的朋友说了声我有事不能再续摊之后,看着对方,我们就约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东西顺便说一下话。
「那是要我重新考虑一下的意思嘍?」
对方长得很漂亮,不是化妆化出来的漂亮,而是天生就长得这么漂亮,不难想像生她的爸妈是不是也是俊男美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胸部很大臀部很俏而且腰又很细,腰缩奶凸卡称顶抠抠(台语),我终于知道,唱歌的时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男生靠过来的原因了。
「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说的话不算数不算数啦!」
她激动得就连胸部也跟着大力的起伏,不少人注意到这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好吧,那我就当作没听到好了。」
跟美女说话总是赏心悦目的,这下我终于明白,美女这么多人追不是追假的。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作许芳婷绰号水母,可能是因为我呆呆的朋友才这样帮我取绰号的吧,啊、还有我是这个乐团经理,嗯,就是我邀请你加入的那个乐团,这个是我们合资一起印的宣传海报,你过目一下。」
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张黑色的纸交给我,最上面中间印着『practicaljoke』我想那大概就是乐团名称了,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恶作剧的意思,蛮有趣的一个乐团,中间一排白色的字应该就是团员资歷和读哪一科、名字了吧,这时我发现到最下面明显被框起来的地方写着『缺主唱,欢迎来试唱。』的斗大字体,我指着那问水母。
「这还有吗?」
「嗄嗄!这里要改掉才行,刚刚没注意到,对不起!」
她慌乱的用红笔把我指的那个地方给划掉,并把传单连同红笔一起收进包包里。
她好像有点天然呆,看着她的动作我不禁这样怀疑着,不过,也有很多男生喜欢这类型女生的样子。
之后我们聊的还算愉快,在谈话过程当中我得知她读的是观光管理系,好像是系花的样子,不时会有男生跑出来跟她告白这点让她很困扰,所以她就想让自己辛苦一点,到处去问人会不会乐器,集合了一些人,一起成立了这个乐团,在这当中她很快乐也很得意自己的辛苦终于换来了一点代价……虽然她说话有点跳tone,不过整体而言算是听得懂也能回答出个一二。聊完天时间也差不多了,说了今天很愉快之后,我们就各自回家去了。
就这样,因为我的那一句话,给自己种下了无法摆脱他的命运。
※※※
大学生活除了联谊、翘课还有一个就是玩社团。
『practicaljoke』的团员有三个,加上我就刚好四个了。
很会弹keyboard的阿伦,节奏感超强又会打爵士鼓的阿勋,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在玩摇滚的电子吉他手阿耀,他们三个人都有一项共通点,那就是都曾经被水母狠狠的发好人卡过。
所以在这里他们就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气氛,说是情敌又说不上来,都被甩了还有什么情敌关係,说是伙伴那更又说不上去,都曾经爱过同一个人,又因为那个人的要求出现在这里,是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还是只是觉得自己能够在这里发展出一片长才,才答应她的要求为这乐团尽一份心力,谁也无法得知他们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东西,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大家好呀──我终于找到主唱了耶!他叫做吴宇睿,他说叫他名字就好了,不必取什么绰号。」
看到水母一脸高兴的介绍着我,我的背上马上就流了满满的冷汗。
是怎样的女人才能这么毫无心机的把我介绍给一群被她甩过的男人,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灿烂,这将会是我未来须要防范她的一点吧,还有得尽量不要靠她太近,以免遭受波折,哪天死在路边都不知道。
「噢噢,让我们等了好久的主唱大人终于出现了啊!」
吉他手阿耀有点嘲讽的说着,把吉他放回吉他盒里。
因为有了起头,剩下的那两个人也用着相同方式来调侃我,不过手法高超,水母还以为他们很欢迎我的到来正在兴高采烈,所以才有这么多话来跟我讲,但事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直到水母说她有事先走了,他们才省去先前的冷嘲热讽直接开门见山的真正跟我对话起来。
「欸,我问你你是怎么被水母甩来这里的?」
阿勋随意的敲打节奏,抬起头来问我。
「我没有被她甩啊。」真的。
「少骗人了,不是被甩那还是情侣喔,麦肖想啦!那是你一辈子都把不到的。」
这次换阿伦说话了,老实说他们几个除了被甩的这个共通点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排他意识很强,一旦看到有人想要靠近水母,他们就会变成兇猛的野兽来让那些人打退堂鼓,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靠近她。
「我只是来唱歌的啦!」
之后我费尽了好大的唇舌才让他们相信我对水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单纯就是她邀请我我无聊接受而已,然后我们就聊得很开了,也一同勉励要让这个乐团红起来,让水母发觉到她甩了多么好的男人,当然,我是例外的,我要负责的就只是把歌唱好不要扯后腿就行了。
03
后来的几天,我一下课就往社团跑,一有空就去ktv练练歌,久而久之的,我唱歌的功力大大的提升了起来,跟之前的唱法有很大的差异。
跟团员混熟了之后我得知了很多的内幕消息,虽然大部分都是我无聊聊天换来的。
弹电子琴的阿伦目前大三,大我整整两岁,是资讯管理系的学长,好像是去年被水母甩的,那年他大二的时候看到刚进来的学妹长得这么可爱,就跟朋友打赌一定会追到她,跟她朋友要了她的电话、line,加了她之后,每一阵子嘘寒问暖一下,还很贴心的为她做任何事情,学期末的时候当同学的面前告白给她看,原以为一定势在必行,没想到她竟然很惊讶的回说没想到你对我有感觉,我一直把你当作一般学长看待的当眾打枪给他看,害他那下丢脸的很,只能打哈哈的说自己太急了落荒而逃。
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大三一开学学妹就急冲冲的打电给自己问他会不会摇滚乐器,他回说电子琴算吗,学妹就立刻说算,还邀自己来她所主办的乐团当琴手,他说再考虑之后就把电话掛断了,其实那时候水母给他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掉,还有一些残留的在心底盘旋,让他要把女生的时候都畏缩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马上回拨过去说他答应了,是不是自己还不能放下这个女孩,阿伦到是没有跟我说清楚,看着他的眼神我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想剩下的两个也是相同的情形,只不过没有阿伦那么贱还用打赌的,改天再找时间来问问看好了。
※※※
其实关于性向问题,我心里面一直有个底,只是不太怎么愿意面对罢了。
我是个名副其实的gay,如果到这个年纪还不知道自己性向的话那未免也太low了,但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娘砲,我只是不man喜欢男人这样而已。
至今我都还没出柜过,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到这件事情,就只是单纯的放在心底好好的保存,看看哪天发霉闷坏了,再拿出来告诉大家吧,但前提还是自己要有喜欢的人,非不得已我才会说出来,可是如果我喜欢的人喜欢异性的话,我是不会强迫他的,如果同性恋是天生的,那我想异性恋那也会是天生的吧,无法强求也无法做任何改变。
我记得终于发现自己性向跟别人不同,好像是高三那年毕业要升大学的时候,从小我就很喜欢跟男生搂搂抱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我特别的喜欢,当然也被不少人嫌弃过,甚至因此被人讨厌的经验我也有,但是男生嘛,身体上的互动难免也是会有的,特别是青春发育期,生理上的变化,总是会让别人產生好奇,那时候我总是会装一装有点讨厌的样子,也开开玩笑的去捉弄别人,虽然只是一下子,我也乐得开心。
毕业之后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出去跟朋友玩,除了玩乐之外我就是上网找些乐子来消磨时间,那一次,我碰巧下载到日本gv,好奇心驱使之下,不管有没有病毒我就打开来看,结果不看还好,一看我心脏蹦蹦乱跳,肾上线激素上升,下面套弄了几次就射了出来,而且还不只一次的高潮,那下即使再迟钝,再多么不敢置信,我也得承认这个事实,我是个gay而且还是到高三毕业才知道,我多么羡慕能大方说出来的同志啊!还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对同性说小心你的菊花遭殃,他们是去哪里借来的胆量,我怎么都不知道,改天我也想借借看啊!让我说一次也好嘛--
然而很可惜的,儘管会有同好来跟我告白说他喜欢我,我还是没办法坦荡荡的说我也是答应下来,只能违背良心的说我不是落荒而逃,想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窝囊的无可救药,不知道哪天才能够清醒一下真正面对自己,我还没有床上经验也不知道自己是0还是1啊!
考上大学之后,我跟家人协定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每逢假日固定回家一趟,原因我只说了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体会自己养自己的那种辛苦,为自己成年负责,不再吃家里的喝家里的还要向父母拿钱,但其实真正的原因则是,我不想让家人知道我是同性恋,一想到他们知道后的那种表情还有即将说出来的话和异样的眼光,我就快受不了了,更别提我妈和我姊的消息传播速度,我想不到隔天全社区我所有认识的人都会知道个一二,那景象我可真不敢想像,所以我决定要自己搬出去住,说不定改天还能拐个自己喜欢的人来暖床舒服一下,噢!那可真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我利用以前存的一些压岁钱和偶尔省吃俭用留下来的零用钱还有爸妈给我的生活费等,去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没有很大的小公寓自己住,买了一个超大双人床快把房间挤满……
※※※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我们的团队默契越来越好,虽然也是会有一些小摩擦,不过那也都是小事情,大家都搭在同一条船上目标也是相同的,捣乱了这些东西对谁都没有好处,更别谈还要让水母这个木头对他们另眼相看。
所以我们就选了一个风和日丽谁也不用上课的下午,到校园广场来举办第一次演唱会。
虽然我们这一团独独缺少了贝斯手,而我也有一人兼两用的打算,想说改天去学学贝斯的弹法,但我一把这想法告诉水母她马上就大力反对大投反对票,原因就是她想要我好好的把歌唱好做个尽责的主唱,不要再花时间学乐器,还说fir飞儿乐团也是只有三个人还不是照样红透半边天,原本我们是採取投票来决定我要不要另外去学贝斯,可是看到水母这样的反对,另外三个团员马上一边倒,只留下我举手赞同其他通通不同意。这还有没有主见阿我说!
于是我们就四个人,一个吉他手、键盘手、鼓手,再加上我来负责这次的演唱,水母也说想藉由这次的表演来吸引贝斯手的加入,说不定还会意外的组成『practicaljoke』的地下粉丝团,所以这次绝对不能搞砸了,要为我们的第一步立下美好的里程碑。
经过了一个月的讨论,我们决定选了四首歌一首安可曲来在今天演唱,虽然说都不是自创的,但我们也是费尽了心思来排练,希望能唱的有自己的风格style,吸引到一些人,人越多越好。
「嗨!大家好!」
调好了音量,也清了喉咙,确保自己在最加状态之下才敢发声,确认大家都准备好了,我拿起麦克风对着台下的人群大声问好。
一个乐团中,主唱是灵魂人物,主唱唱的不好即使乐手再怎么厉害也无济于事,好的主唱首先要有稳健的台风、舞台魅力,这样才能吸引到人群来观看,再来就是唱功、炒热气氛了,唱的难听、凸槌、走音,就算人长得再帅也是没有人要看的,我必须要谨遵这几点,千万不能犯太大的错,让人有了这个乐团不好的刻板印象。
「我们是『practicaljoke』,很高兴能在这里跟大家的第一次见面。」
问好的声音起起落落没有一致性,还有些就只是在一旁观看而已,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但有总比没有好,虽然大部分的不是水母找来的就是来看她的,真正听到这个消息闻风赶来的少之又少,儘管是这样我还是很开心的。
「先来跟大家介绍我们的团圆吧!」
我夸张的往后方伸长手指向键盘手的位置,一一介绍起来。
「这位是阿伦,别看他这样,他可是弹keyboard的好手啊!solo个一小段来让大家识见识见吧!」
我笑容灿烂的向台前的观眾说着,说完之后阿伦就很华丽的弹了一小段我不知道的乐曲,之后他就朝着电子琴前面的麦克风说话。
「大家好,我叫黄翰伦叫我阿伦就好,但可不是车轮饼的轮喔!」
阿伦说完之后,台下一阵大笑,等大家笑完之后他才继续说下去。
「目前读的是资讯管理系三年级,如果有任何问题欢迎来『practicaljoke』问我,当然我是弹电子琴的,电子琴有问题或是想请教我一些指法那是绝对欢迎的啊!仰慕而来也可以喔!」
他大力的挥了挥手,才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看到这我赶紧的介绍另一个团员。
「再来是我们的鼓手,最动感的阿勋啦──」
接着我把手伸向另外一边,笑着介绍今天穿着花花绿绿衬衫的阿勋。
「我就是阿勋啦!本名陈勋,企管三年级,超欢迎学妹的喔!」
停顿了一下,阿勋就打起了他最擅长的独奏部分,帅气的转身再敲一次鈸,完美的结束。
阿勋简洁有力的自我介绍完之后,我把麦克风装回架子上,握着架子再继续介绍我身旁的吉他手阿耀。
「哦,大家一定很好奇我旁边那么帅的吉他手到底是谁,现在大家可要仔细听嘍!」
我神秘兮兮的把手往右伸,阿耀很自然的接了我的话下去。
「王伟耀,但王耀数学绝对不是我开的,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也想开一间补习班,大家叫我阿耀就好!观光管理系二年级,校园风云人物。」
说完之后自己呵呵笑了起来,随后拿起吉他弹了solo一段,可能是他真的很有名吧,台下的鼓掌声大了起来。
最后轮到我自我介绍了,我有点紧张也有点跃跃欲试,这一段预设好是水母要跟我一起介绍的,现在看着她走了上来,我也要加把劲才行。
「哈囉──大家好我是水母,乐团经理。」
水母走了上来,台下的鼓掌声立刻加大,还有不少人的叫嚣混合在其中。
「然后我是『practicaljoke』的主唱,吴宇睿。」
我拿起麦克风贴近的说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水母的后座力太强,轮到我说话才能维持着一定的观眾鼓掌声。
「看到这么多人我心里面一直怦怦乱跳着呢!好高兴有人来捧场。」
她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还是一样的傻大姐样。
「对啊,我看了也很兴奋呢!」
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基本上我们两个的介绍就是一搭一唱,她说什么我接什么。
「我们会成立这个乐团的主要原因就是希望能够把好听的音乐演唱给大家听,让这个枯燥的大学生活添加一些音乐的色彩,虽然才刚成立不久,一切都还未成定局,但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看到我们的努力,总有一天一定会有成果的!」
说完噢了一声,台下立刻也爆发出噢的回声,趁着场面开始有热闹的气氛,我马上就把我们要唱的歌说了一次,跟着音乐摇摆,到了开口唱的地方,我无误差的唱了出来。
一首接着一首,直到第四首唱完的时候我往台下一看,人群比一开始的时候多了整整两倍,大家如雷贯耳的掌声,我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要求安可曲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我回应着底下热烈的气氛,唱出了最后一首安可曲,我们『practicaljoke』的处女秀,正式宣告完美结束。
04
几乎就在我们演唱完的隔天,有一个头发打的很薄穿着很中性的女生,来敲我们在校内的社团教室,打开门之后我招呼着她进去,顺便问问她要找谁。
「水姊。」
她的声音跟一般的女生相比略显低沉很有特色。
我注意到她说的是水姊不是学姊,我记得水母的另一个绰号不是水妹就是水姊,好像是因为水母太正了的关係,才会有人这样叫她。
「恩,我帮你去叫她,你先在椅子上等一下。」
我把椅子拉了过去,示意要她坐下,就跑进去呼叫水母过来。
「是谁找我阿,说我很忙嘛──」
水母懒懒散散的被我拉过来,嘴里还不停说着她就是因为不想理外面那些人才会来乐团,现在又叫她出去见她不想见的人……
「哇!是小飞耶!」
出来看到那个来找她的人,水母的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飞奔过去抱住了访客。
「说说说你怎么会来,是答应我了吗?」
她喜孜孜的握住了她的手,眉飞凤舞的说着。
「嗯!」
很中性的女生点了点头,这场面有点像是求婚被答应的那种感觉。
「太棒了!你们快过来,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朝我们挥了挥手,水母大声的说着,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就好像快要飞上天一样。
「小飞呀!她是个很厉害的贝斯手喔!」
水母还是紧握着她的双手,我看到那个被叫做小飞的女生脸上有点陶醉。
「所以咧?」
阿伦没趣的冷冷的说着,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
「什么所以啊!她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啦!我邀她好久才愿意来的耶!」
似乎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水母有点生气的说着。
「其实我是昨天看到你们的演唱才愿意来的,那场演唱主唱唱的很好,可惜的就是音乐出了点问题。」
像是对于昨天的演奏很有意见,小飞说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啊?是你有问题吧,小姐。」
阿耀口气很衝的看着对方,有种摆明了就是不欢迎你的感觉。
这种敌意我第一次进来时也明显感受过了,他们总是紧张兮兮的排除围绕在水母周围的人,把她保护的好好的。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小飞脸上淡漠,气氛紧绷。
「你有种再说一次!不管是谁,在这乐团里每个人都是真心真意的把自己擅长的部分做到最好,你这外人少在那边品头论足。」
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阿耀的语气就是很不好,似乎只要她再多说一句令他不开心的话,不管对方是不是客人他都会把她扫地出门。
「谁在讲你们弹的不够好了啊。」
有点莫名其妙,小飞又接了下去。
「我是说音乐出了问题,就算键盘手、鼓手、吉他手还有主唱都做得很完美,缺少了贝斯手还是会让观眾有种少了什么的感觉,还是说你们只是演出者,对这样事情完全都不晓得?」
气氛渐渐的没有之前那样那么紧绷了,听了她说的那些话之后,阿耀明白她不是只是为了接近水母才来我们乐团的,是真的想改善我们的问题加入我们才来的,所以也就没再怎么说话了,就由她以一个观眾听完演唱会的感想说给我们听,听她说完之后,我觉得这女生还真不是盖的,难怪一开始水母会这么兴奋,她能加入我们还真是我们的福气,所以最后在听她说完之后,我以一个主唱的身分,走到她前面,正式欢迎她的加入。
「小飞,谢谢你能够加入我们,我想有了你的加入『practicaljoke』一定会迈向更好的方向的。」
问我为什么那么急就承认她加入我们了,我想原因也许就是那个,我想撮合她和水母两个人,首先就是要她成为我们的一员,因为我怕水母太正会抢走我的男人,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中意的对象但还是谨慎一点为上策,这样也许很贱,可是除了这个方法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让我在大学四年内找个男人帮我暖床,完成这个我期待已久的幻想,所以水母,抱歉啦!
※※※
有了很好的第一次,就会有接二连三的第三次、第四次……
好像是因为许多人没想到我们演唱会能办的那么好,所以在第一次听完之后恋恋不忘,纷纷都打电话给水母希望我们能够再办一次,听到自己成立的的乐团如此受欢迎,水母当然很高兴,而且从那之后我们又有了新血的加入,所以水母就很欢乐的排定之后的演唱行程,把我们的时间排得满满满,有些甚至还要翘课才能够空出时间来演唱,一有空就聚在一起来练习、排练,把我的大学生活过得充实到连要交个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谢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演唱会,『practicaljoke』的每个团员都真心高兴欢迎你们,那么,谢谢大家,我们就此就告一段落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演唱给大家听!」
说完整理完东西,我就忡忡忙忙的走下舞台,因为我怕接下来歌迷回神过来,会把我团团围住……
这一点也不夸张,一开始第二次演唱会顺利的举行完之后我还没有这种觉悟,一直以为我还能像之前那样若无其事的漫步在校园内,可是没想到,我一走下舞台立刻就被人潮包围,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比较能听懂的就是帮我签名跟我拍照这些,有些好像还趁乱乱告白什么的,最后还是水母请人把我架走才让我逃离那些人群fans,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够恐怖的。
随着『practicaljoke』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我才知道人红的可怕性,虽然跟我告白的gay变多了,但也代表异性的告白也水涨船高了,每次一有男生跟我示爱那些在附近的女生总有一两个会尖叫说好噁心,不要靠近小睿睿。
噢、对了,不知不觉中叫我的名字从吴宇睿、宇睿,到现在变成小睿睿、小小睿、睿睿,之类叠音的绰号,而我也就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些我想都没有想过的怪异绰号,所以每当有男生跟我告白被人发现时,我总是会说我不是gay慌乱跑走,一次也没让我有时间答应别人的告白过,虽然有几个我实在很喜欢但也无奈我不能答应他跟他在一起,我还没有那种胆量能大声承认我是gay砲啊!
最近我又在bbs上看到我们乐团的粉丝俱乐部,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我们有那么红吗?那些粉丝是真心喜欢我们的吗?还是说,就只是随着潮流在走,听别人说很好听就很好听?
「睿睿,我喜欢你!」
这一句很尖锐的话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惨了!分神太久反而被困在人潮中无法走动。
「什么?人太吵我听不到。」
偶像的包袱还是要有的,千万不能够因为自己的情绪给乐团带来负面的消息,这点是水母一直跟我们耳提面命在讲的,所以儘管很不耐烦我还是要静下心来面对跟我说话的任何人。
「我说我喜欢你!」
头发绑成包包头的女生,很激动的说着。
告白,这是告白,还是在这种人潮拥挤的情况下讲的,她脸皮厚的程度让我不敢恭维。
「很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是我们共同在社团里面讨论的,当被人告白时说时么话才能够最有办法让当事人死心不再纠缠,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这个。
「骗人!我查过了,你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对每一个人马都这样讲。」
那女生似乎很不服气这样就被蒙骗过去,就在这时,一隻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
「宇睿,快跟我走!」
水母挤在人群当中,但她似乎不怎么介意,只是一味的拉着我推开人群。
「不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跟我告白的女生不死心的抓住我的另一隻手,很紧,让我想甩开也不行。
「如果有的话告诉我是谁,没有的话你为什说了那么多的谎话欺骗喜欢你的那些人?」
她直视着我,带着一种压迫感,接着,周围一些听到她说话的人也开始起哄。
「对啊对啊!小睿睿到底是喜欢谁阿?」
「说啦说啦!」
一阵比一阵大声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说嘛,我最受不了女生机哩瓜拉的讲话声了。
但现在可没时间分神去想些有的没有的,绝对不能给乐团带来负面消息,这句话在我耳里响了起来,我看向周围围绕在这里的人,是要像少女漫画那样抓着一个绝对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大声宣布我喜欢的人是她然后落荒而逃,那个好像有点老哏又很不符合现实状况,我也没有那么英俊瀟洒到可以把别人拉到这淌浑水当中,我看了水母所在的位置,强力挣脱两个人的手,抓起另外一隻手,大声宣布。
「我其实是个gay我喜欢的人是他!」
抓着人就往前跑走了,好像是因为没料到我会这么讲,全部的人都一愣,我也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外面空地去。
最后我还是做了,不过我抓着的人是个男人……这是什么情况,我又在做什么啊!
05
「呼呼呼──哈-」
由于跑得太久,身体上还没适应,我喘着气蹲在一旁,放开那隻我紧抓的手。
「请问你这是真的吗?」
被我抓的那个人气喘吁吁的涨红了小脸,抬起头来问着我。
「痾……」
这下子怎么办,撒谎撒大了。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每当我听到别人说你不喜欢男生时总是会退缩下去,差一点就要说出口的话也会这么被我吞回去……所以我,喜欢你。」
后面有一段由于他说的太小声以至于让我听不太清楚,只听到最后一段我喜欢你的那一句话,这种谎言是必须终止了。
「很抱歉,我并不喜欢你。」
他好像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台上唱歌不小心撇见的吧。
「什么嘛……」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
「人红就了不起噢!一句什么小睿睿、睿睿,叫的都噁心死了,唱歌也没有比那些职业歌手来的好听,还硬要装人很红很困扰的样子,自以为了不起,到处撒谎去拒绝别人,你真的是以为自己有那么受欢迎吗?刚刚还拉着我的手假装喜欢我,现在我告白了又说不喜欢我是怎样,耍人很好玩吗?你这个骗子。」
这句话真的是从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一脸无害的人说出来的吗?
因为他说了这些话,让我不由得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起他来了,柔顺的黑发在空中飘扬,白皙的皮肤保养得很好,白净的气质,小小的脸上带着大大的黑框无镜片眼镜,印象中好像也有人有这么打扮过,穿着橘色polo无领衬衫,裤子是紧身的牛仔ab裤,也许是因为本身就很瘦小的原故吧,穿紧身裤会感觉很娘穿ab裤到也是刚刚好,显现出他腿修长的弧度。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让我很震惊的话。
「你这个白痴,吴宇睿。」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这句很耳熟的话让我久久不能反应过来,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而是那声音实在是让我熟悉到不行,高中的种种又在我脑里打转,那个人会是他吗?
※※※
之后我跟他就再也没有碰面过了,就在我承认我出柜的那几天,校园内谈的都是关于我的事,我到底是不是gay?那个我抓着走的男生真的是我喜欢的人吗?类似这样的留言越来越多,也有不少的女生跑来跟我求证,但我都只是笑笑一概不做任何回应,这一半有真有假,要我怎么说出口呢?
而水母也在社团教室内发了打好大一顿脾气,说我当下不应该自己这么做决定,应该马上甩开那女生的手就跟她走了,不要在那里逗留,承认自己的性向也要找对时间找对地点,还问我那是不是真的,我摇了摇头没说话,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明,索性就这样吧。
然后我看到水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之后我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才慌乱的回答说她可不希望自己主办的乐团的主唱是个同性恋这样带过去,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许多事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仅管真相是那样,却又因为现实的考量不得不那么做。
谣言总是会退散的,当歌迷们没有看到我和那个人走在一起,也渐渐的觉得那只是我头昏脑胀做出来的傻事,告白的还是会跟我告白,同性告白也因为这件事情多了那么一点点,这点让我蛮开心的,可是可惜的就是我还是不能够轻易的答应下来,只能摇摇头微微笑拒绝别人,好像也是因为我情急之下说的那句话吧,拒绝之后跟我纠缠的人反而少了一大半,为此我也放心不少。
这几天我脑袋里想的都是那个跟我告白的男生,他的长相还有声音怎么都那么的熟悉,好像是高中时那个说我娘自己更娘的同学许忆哲的样子,虽然当时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到也没有真的跟我说我是娘砲,那也只是眼神示意我自己认为罢了,现在他读的是哪所大学,有考上吗?还是去工作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之下,我打开手机电话簿,寻找在高中跟他比较要好的那些女生的电话,打了下去,就像那个时候一样,对他感到好奇。
电话打通之后,我马上就说我是高中同学吴宇睿,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连络,那个女生迟疑了一下,想到我是谁之后才继续跟我讲话。
「你知道许忆哲读哪所学校吗?」
「这个……因为我跟他不同学校所以也不太清楚。」
「是这样吗,打扰你了。」
「不是啦!」
「咦?」
「我是说虽然我跟他读不同学校,但我知道他读哪里,好像是t大的样子,很有名啊,他真幸运可以考到那里。」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那就这样了,掰掰。」
「掰掰。」
掛上电话之后,思绪在脑中疯狂的旋转,他,许忆哲读的跟我是同一所,这也代表说那天我抓的人还有跟我告白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这怎么可能啊!
06
「宇睿,你在想什么啊?」
乐手四个人全部都直盯着我看,我摸了摸脸,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怎么了吗?」
我尷尬的笑了笑。
「这里,间奏结束,换你唱歌了。」
小飞指着乐谱,满脸无奈的说着。
「啊!对不起,我们继续。」
我抓了抓头发,乾笑了几声,看着歌词唱了下去。
※※※
「欸,你是怎么了啊?」
坐在体育场阶梯上,小飞把一瓶冰冰凉凉的饮料递给了我。
「谢谢。」
看着球场上挥洒着汗水的运动员,有种我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感觉,今天是被棒球队借到场地了啊。
「你认识许忆哲吗?」
「许忆哲?」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问问,不认识就算了。」
我把头靠在两腿膝盖中间,有些话不想说出口。
「认识啊!」
「咦?」
最近我发现,我好像常常不听完别人讲的话,咦来咦去的。
「他跟我同班啊,嗯……还是你粉丝的样子。」
我抬起头来,看到她那头打得很薄的短发在空中自由的飞散,染成亚麻绿的头发有种清爽的感觉。
「他现在是不是还围绕在女人群中,讲些让人无法懂的韩国资讯啊?」
我苦笑着。
「你有一半猜对一半猜错了。」
小飞盯着我看,比一般女生还要来得黑的脸,却让我觉得她比那些爱漂亮的女生还要漂亮许多。
「咦?」
「他现在还是在女人堆中是没错,但他可没有讲让人不懂的韩国资讯喔。」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漫延。
「那是听得懂的韩国资讯了吧!」
我又苦笑了一下,她是想抓我语病吧。
「你猜错嘍!」
「那是什么?」
有一阵风从我们两个面前吹了过去,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开口闭口都在讲吴宇睿的事情,今天他又在哪里唱歌啦,穿什么衣服了啊,有时候讨论的太起劲,害我也忍不住加入他们了呢!」
小飞她是个t,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像这样毫无顾忌的跟她聊天,感觉很轻松没压迫感。
「你为什么要加入啊,不是每天乐团都会碰到面吗?」
看着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所以我还是苦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很透亮,好像许多事情都瞒不过她的双眼,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心虚感,正不停的往我背脊冒冷汗。
「那感觉完全不一样喔!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你是他喜欢的人,他只是在讲他男朋友的事情而已,那种幸福的表情有时候都会让我吃醋了好多下呢,什么时候我跟水母也能这样啊?」
她伸了伸懒腰,口气轻松的说着,对了,她喜欢的人是水母,也就是那个傻大姐。
虽然一开始她进乐团的时候表现出是真的很想加入的样子,但那随着水母在移动的目光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所以在某个只我有我们练习的下午,我问她是不是喜欢水母。
她一开始还有否认的意图,不过就在我说了我不会跟其他团员讲会帮她保守秘密的时候,她才跟我承认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为了接近水母才来这个乐团,所以才一直不讲她喜欢水母的事情,她第一次看到水母是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水母就已经有很大的人气,总有男生追着她在跑,她总在想是哪个学姊人缘那么好那么多人追,不过一追查之后才知道她跟自己是同个年级的,前两班的班花,从那次之后她总是在追随着她的目光,常常不知不觉就走到她在的班级,看看她在不在班上那也是不知不觉的。
后来得知她想考t大,她可是闭关读书了好一阵子,从倒数三四名到最后在班上的前十名,她可是花费了好大的苦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读不喜欢的学校,学一点也不懂的乐器,放弃了一些爱玩的朋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只要能够在她身边那就足够了,偶尔看看她那也就够了,因为她知道,水母是不可能喜欢女生的,所以这么做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聊了很久,我也不小心的松口说出我喜欢的人也是同性,也许是故意不是不小心的吧,小飞听完之后很讶异,还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天天都在唱歌哪有时间交什么男朋友,她说也对之后,我们又聊了很久,也对彼此多少有了一些认识。
「谢谢你。」
说完我站起身来,朝她挥了挥手就走掉了,总觉得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心中的大石头也稍微变轻了一点,不过,还是没有消失的跡象。
※※※
知道了以前的同学在哪一班之后,我反而有一种想要看他的衝动。
说来也奇怪,那次告白就已经看过一次,现在还想再看一次,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觉得有人跟我读同一所大学很稀奇这样吧。
我翘掉了乐团练习,我记得小飞说他有选修这一堂课,现在应该是在教室里面。
带着只是去见以前同学的心情,我压低鸭舌帽不想让别人看出我是谁,然后我在一棵大树旁看到了他……和另一个男人。
他们俩有说有笑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其中一个是告白失败的傢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两个的手,是紧握的。
一瞬间我好像有被雷劈到的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总觉得我是一个傻瓜,翘掉乐团练习跑去看他干嘛,他告白失败又不关我的事,虽然是我拒绝的但我也没有义务去关心那些被我拒绝的人吧。
就算他是我以前同学也是一样,更何况被我拒绝他还不是马上就找一个在一起,不、说不定是早就在一起了,跟我告白也只是玩玩看看我反应笑笑而已,愚蠢的是我竟然当真,呵,这可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笑话,早知道就不要问小飞他的事情了,也不要打电话去问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高中同他读哪了……
然后,我转身就跑,树枝割到脸了也不介意,只想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到他们两个。
※※※
这一整夜无眠,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手牵手有说有笑的画面,所以我只能一再的辗转难眠。
隔天我想装得一脸没事的样子去乐团练习,忽然想到今天也有一场演唱会要开,我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宇睿,你的脸怎么了?」
一进去乐团水母就指着我的脸问着。
「阿哈,不小心被树枝割到。」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往回跑的时候被一棵树刮到,奇怪了当下怎么都没有什么感觉,害我忘记到没有包扎,这样顶着伤口来回奔跑。
「我想今天的演唱会还是停止吧,宇睿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这一句话突然就从水母口中冒出来,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连忙问了一句为什么。
「你脸都这样了还能唱歌吗?」
「我又不是只靠脸唱歌的,为什么不行?」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底扩展开来,他讲的那一句话又在脑里重复了一便。
接着水母就当着我的面,拿出手机播了几个号码。
「喂,凯翔吗?嗯,今天我们临时有事演唱会就取消了,喔好,对不起……」
听到这里,血液突然沸腾开来,我一挥手,把水母的手机拍到地上。
啪的一声,手机电池从手机壳里掉了出来。
「你干什么?」
这句是阿伦、阿勋、阿耀还有小飞共同发出来的,呵,真好笑,他们共同喜欢的人出事情了,所以全部都站在一条线了吗?也对啦!在这里就只我格格不入,既不喜欢水母又是个噁心的gay。
「反正我就是靠脸唱歌的,没有脸谁会听我唱歌,现在我脸刮伤了卖点没了,当然是不会有人听我们演唱啦,你做得很好,我就是硬要装人很红很困扰的样子啦,你们能拿我怎样,我就是爱骗人又怎么样!」
咆啸完我气愤的一甩门就跑了出去,现在血液逆流只想好好的发洩一下,接着我跑到了我最常去练歌的那家ktv,订了包厢点了几瓶酒,唱完了喝喝完了唱,口乾了也喝,一直喝到不想再喝了我才摇摇晃晃的走出包厢。
一走到包厢外,我撞到了一个人,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那个出现在我脑海里无数次的面孔,看到他,脑里一片空白,什么话只要一想到就从嘴里面说出来,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拉扯中我要他送我回家,而他,好像也照做了。
07
回到家后我还是很热,心中有一把火在烧,脑袋很不清楚,想睡意识却又清晰得很,好像有一个人把我衣服脱掉,我反过身把他绊到我的床铺上,接着我解开他的钮扣,一颗一颗的太麻烦了,我索性一把扯掉,他那身紧身的牛仔裤也太碍眼了,把裤头扯掉,我也顺势的把我自己的上衣给脱掉,脱掉之后我就把它丢在一旁了,他推开了我,但我凭着力量的优势又把他压倒在床上。
看着那和记忆中相似的脸孔,我把头靠了过去,他惊慌失措的把头转开,我用身体压着他两手固定住他的脸,不让他转开,只能看个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我混浊的大脑内转了转,接着我的头又更靠近了一点,他的呼吸吐气我全部都能感觉得到,很温暖,我们两的脸越来越靠近,我碰上了他的嘴唇,用牙齿啃咬着,他的嘴唇湿了我的也是,接着我把舌头伸了进去,跟着他的舌头缠绵,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吃着蜂蜜海绵蛋糕,但比蜂蜜更甜,比海绵蛋糕更好吃,我和他的唾液混合在一起,觉得差不多了之后,我捨不得的把嘴巴移开,转移阵地,我跟他勾起了一条纤细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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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也不太熟(跪)
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吴宇睿上了许忆哲(有必要讲的那么粗鲁吗#)
※※※
早上醒来之后,头疼得好像快要裂开了,说不定裂开还比较好一点,全身痠痛难耐,就好像是没有做暖身操就激烈运动了一样,特别是我的腰那里。
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炒菜声,我依稀记得昨天我跟水母咆啸完,接着我去ktv唱歌、喝酒,然后撞到了人,然后的然后,我变成gv男主角,还是攻的那一个……这什么鬼啊!这也跳得太快了吧!
我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扶着床铺下了床,在床头柜的那边我看到了一盒还没盖盖子的护唇膏,当下立刻黑线三条,走到了厨房,在厨房我看到了一个穿着我的衣服,一隻手摸着屁股,一隻手炒菜的傢伙。
干、一个大男人装什么贤妻良母啊!而且干嘛要摸屁股啊!
「你怎么会在我家?」
头还是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
「我还真想问,一间小小的公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双人床啊?这也太不搭了吧!」
许忆哲转过身来,手还是摸着屁股,但另一隻手握着铲子。
「被自己喜欢的偶像上了感觉很爽吧。」
看到他,我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冰冷声音自嘴巴说了出来。
「你给我滚!」
他还真当他是人妻啊,只不过是酒后乱性不小心上了他,就佔地为王在我家炒菜了啊,还有摸着屁股是故意向我说明我上他很痛吗?
「你少自以为是了。」
我进去房间,把他的东西装在他自己的背包里,扔向他,脸很僵硬,就连说的话也像机器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
「为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难过,我的心狠狠的震盪了一下,我不理会,走到大门那边,打开了门,送客,不,是不速之客。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我背对着他,看向我放电视的地方,那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摆设。
他去找他男朋友就好了……
碰的一声,大门被关了起来,他好像走了,一句话也没跟我说的就走了,我蹲了下去,一股晕眩感向我袭来,我摇摇晃晃的再走到房间,躺回床上,儘管现在已经是夏天,天气闷热,但是我还是拿起厚厚的棉被,盖到身上去。
※※※
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叮叮咚咚的门铃声把我给吵醒。
我抓着睡乱的头发,脚步还不是很稳的去打开大门,水母,就站在门口处。
「嗨──好一点了吗?」
她爽朗的笑了笑,一点也看不出来昨天才被我摔坏手机的样子。
「马马虎虎吧。」
我把大门打开来,让她脱下鞋子跟我走进去,嗯,现在我正穿着吊嘎配海滩裤,算了,管他的,我又不介意。
我们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椅上,只有一张,所以我只能坐在她旁边,一坐下,她就迫不期待的开口讲话。
「那天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看你眼睛很红好像没睡饱的样子,脸上又有擦伤,所以我才会打电话去取消的,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
她微微低下了头,刚刚那微笑就好像是一种偽装,现在偽装没了,就只剩下满满的担心。
「现在我好很多了,谢谢你。」
我口气不慍不热的说着。
「其实我……」
听到我这么冷淡的回答之后,水母没有受伤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俏脸驼红,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喜欢你很久了──不知道你觉得我怎样,第一次跟别人告白这种感觉好难以形容,但是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她的眼睫眨了很多下,手微微的发抖,脸上还是红得发烫,胸口起伏得很大,胸部也一上一下的。
这时我才发现到,她今天好像有花费心思打扮过,平常没什么化妆的脸上今天涂了淡淡的淡妆,这让她看起来更有女人味了,衣服彷彿也是精心挑选过的,深v领口露出让男人垂延欲滴的事业线,贴身的黑色上衣在腰部那里分别剪了w型的开岔,短裙、黑色长袜跟衣服是一套的,小巧可爱的娃娃鞋。
今天和昨天是不是上天给我开的最大的玩笑,喝醉乱上人之后是乐团经理的告白,而且那也太奇怪了吧,她是不会看场合说话的吗?
「那就在一起吧。」
不知道我的声音听起来是怎样的,以往我都能准确的猜出来是好或是不好听,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脑里有许多东西在打转,还来不及思考就要决定下一个事情的发展要怎么开始,我从来都没有答应别人告白的经验,相反的,拒绝的话我可以找上百个都没有问题,啊、对了,我答应了水母的告白,不知道小飞和团员他们会怎么想,说一句人算不如天算打发掉好了。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水母小心翼翼的又再问我一次。
「我看起来像是骗你的吗。」
接着,我握住了她的双手,烫烫的,和我的不一样。
08
接受水母告白之后我们正式交往,但她总说希望低调一点,最好不要让周围的人发现到,只要她爱我我也爱她,有没有人祝福都无所谓了。
我还是照样去乐团练习,偶尔唱几次演唱会,但不同的是,到舞台上时我总会第一时间去寻找他的影子,看到了人我的一颗心就放了下来,然后一场演唱会下来不再看他一眼。
不过说也奇怪,我明明对他不是很好,那次他在我家时我也恶言相向的叫他滚蛋,告白吹了发生性关係也被人一脚踢开,如果那个人是我我一定会马上转学搬走在另外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继续过活,绝对不会还跑去他的演唱会听他唱歌,像个疯子一样摇摆着双手扭动着身体,还是说他其实是个被虐狂名副其实的m,我这样对他他其实很爽?
算了……我跟他也没有什么关係,不要再胡思乱想给他添增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我只要做好我的事就好了,而且他也有男朋友,他男朋友也会给他安慰吧,说不定还会生气到晚上跑去盖我布袋……
※※※
晚上练习完最后的歌之后,跟大伙说声了掰掰,我等着水母整理好东西准备骑着摩托车送她回家去。
这样接她上学送她回家已经持续了一个礼拜,在学校我们还是跟平常一样打哈哈嘘寒问暖,或许是因为表现的就跟平常一样,乐团那几个喜欢水母的傢伙都没有发现,偶尔没课没乐团的时候跑去看一下电影,约会牵牵小手,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水母也没要求我去搂她或是干嘛干嘛,我也就装作想慢慢来的样子,这样对我或对她都好。
晚风吹着我们俩,水母跳下了摩托车,把安全帽交到我手上时她说了一句话。
「这样真好。」
我不明所以的问她刚说了些什么。
「我说,这样跟你出去玩,抱着你的腰在你骑的摩托车上吹着风,真好,简简单单的真的很好。」
风吹乱了她的黑发,在这夜空中有种奇异的美,让我不忍心伤害她,这样的好女孩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她,而不是停留在我这让我糟蹋她。
「我说……」
「啊!我要赶快回家才行,今天还有报告要赶,有什么事回家后line上聊,好吗?」
她看着手錶有点着急的说着,说到一半的话也被我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我点头说了一声好,目送她回到家中,这件事情就暂时先搁在一边吧。
※※※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小飞是第一个发现了我和水母的不寻常关係,直接在排练的时候拍桌子大声质问我和水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团员全部都理不出头绪,直到她说了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后我才恍然大悟,那时后水母不在,正好是私下解决的好时机。
「为什么不行?主唱跟乐团经理不是最配的组合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被揍倒在地,干、他打我的脸。
「为什么是你?你明明是我们之中对水母最没有感觉,也是最知道我们有多喜欢水母的人,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跟水母在一起的人会是你?」
揍我的罪魁祸首阿耀说着,他打我的那隻手正在微微颤抖,泛红的手指关节,因生气而潮红的黝黑脸蛋,对了,我记得他是除了小飞之外最喜欢水母的人了。
他和水母同系是大一届的学长,他说他第一眼看到水母时就一见钟情了,觉得他的女朋友非她不可,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怎么逗她开心,跟她搭訕聊天,还有一次想得太入迷出了车祸,在医院住了足足三个月才出院。
那次会跟水母告白也是跟车祸有关,有一天他看水母漫不经心的闯红灯,有一部车子正向她开来,他看到这一幕立刻就像超人一样飞奔出去把水母撞开,他受了点擦伤,不过还好水母没事,就在水母跟他道谢时,他对她的爱意就像是开了瓶盖的汽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马上就说了一句,希望以结婚为前提跟我交往的乡土剧才会有的桥段,想当然耳水母也马上就拒绝了,儘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弃跟水母在一起的念头,他也为了水母做了很多事情、牺牲。
阿耀以前原本是某个知名乐团的吉他手,但现在为了水母他可以放弃苦练多年的地方来到这个才刚成立不久也不被看好的小小乐团继续做他的吉他手,就只是因为水母在这里。
这么爱水母的人当然是不可能接受有人跟她在一起,况且还是像我这么娘的主唱,他会打我这也是预料得到的,但是被打了谁会乖乖的就这么让他打下去,当然是要反击痛殴他一顿,所以我们两个就扭打成一团,直到最后水母大叫出声才有人把我们分开,送到医疗室去包扎伤口。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再次看到他出现在演唱会之外的地方,如果早知道会遇到他,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医疗室包扎了。
※※※
「你还好吗?」
水母担忧的问着我,忧心全部都写在脸上。
「嗯,我没事。」
全部的人都把视线移来我们这边,水母过来慰问我也算是不打自招了。
「水母,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小飞走了过来,有点艰难的开了口。
「被你们发现了啊!」
水母有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但是这动作明显跟气氛不相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看气氛。
「就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跟他在一起会让我很有安全感,爱情不就是这样,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才叫爱情,平淡恬适的那也是叫爱情。」
水母表情幸福的说着,微微勾起唇角的微笑更是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如果这就是你所想要的……我会祝福你们。」
小飞眼神坚定的说着,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她放弃了什么,心重重的沉入大海当中。
「谢谢你。」
水母牵起我的一隻手,另外一隻手则是握起了小飞,小飞紧盯着水母,没有被握起的手正激烈的颤抖着。
她干嘛要这样作孽自己,明明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不是吗?
突然间在医疗室起了争执声,不算太小,所以我把头转了过去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很激动的说着,他的背影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说我们分手吧!」
清澈的声音从被骂的那个人口中响起,是许忆哲……我有种想逃跑的衝动,但水母牵着我的手让我动弹不得。
「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跟我分手!」
那个很高的男人继续说着,噢,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天我在树前面看到跟许忆哲牵手的那个男人。
「我不爱你啊!」
许忆哲娇小的身子挺了起来,理直气壮的说着。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他抱住了许忆哲,很紧,都让我这个旁观者有种他会不会被抱死的感觉。
接着,许忆哲奋力的挣开了他,往后退了三大步,胸口大力的起伏。
「你是我遇过最难缠的追求者了,我说分了就是分了。」
他调了调没镜框的眼镜,语气冷漠的说着。
「我不放弃!」
跟许忆哲在争吵的男人看到他从他的怀里挣脱,脸上立刻红了一大半,衝到了许忆哲的身前,把他扑倒,许忆哲的眼镜也飞了出去。
他扯着许忆哲的衣服,不断拉扯着他的裤襠,就快要在这里公开演出18禁的内容,许忆哲的衣服也被脱去了一大半,露出他平坦的小腹和那没什么在长的肌肉……
看到这我甩掉水母的手,走到他们两个的附近拾起眼镜,再走去他们身前蹲了下去。
「他都说不要了,你这样霸王硬上弓很丢脸喔!」
我笑了笑。
「关你屁事啊!」
他怒吼了一声,又再继续做那档事。
「但我看得很不爽。」
说完我就朝那个人的脸狠狠的揍了一拳,最好打到连他妈妈都认不出他来。
他被我揍到一边似乎很错愕,暂时没反应过来,就半躺在那里。
「走吧。」
我扶着许忆哲起来,又再一次的牵起他的手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也没有反抗的跟着我走了过去。
09
「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我喘着大气,气愤的说着……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不是都已经决定他的事和我没有关係了吗?
「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他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停喘着气,说完这句话就低着头不发一语。
「其实我在想……」
我把他低头喘气的脸抬起来,看着他因激烈运动而潮红的脸蛋,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鼓动,躁动不安。
「我们可以当朋友的。」
说完这句话就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哪有人会这么认真说要跟某人当朋友的啊,又不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总是坐在角落又孤僻的那种人,天哪。
「你说当朋友?」
有点不确定的重复一遍,被我抬起的那张脸眼睫眨了眨,靠,超可爱的。
「嗯,就是朋友。」
我把手放了下来,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开始自言自语,或者说是自圆其说吧。
「朋友可以无话不谈啊,也可以说很多心事啊,更可以做很多事啊,朋友就是朋友,跟亲情爱情那些比起来也很重要。」
为什么会想做朋友,大概是因为不想当陌生人吧,除了做朋友我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方式再次的跟他讲话,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他,很多,很多。
「朋友啊──」
声音从我后方传来,清脆响亮得就好像不属于这里,我把头转回去看着许忆哲,他的脸上阴晴不定,表情很奇怪。
「第一次有人这样跟我讲呢!」
又在那一瞬间,高中的他和现在的他重叠在一起,用那种包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神,苦涩的微笑,深深的凝视着我。
接着他垫起了脚尖,摸了我脸上被阿耀揍的伤口。
「你的脸怎么了?」
他忧心的问着。
被他触摸到的脸好像烫烫的,就好像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我说了就只是朋友,你不要太超过了。」
我用力的把他给推开,生气的大吼。
「对不起……」
他笑了笑,那笑容就好像高中时看到别人拜託他去做些困难的事的那种笑容,明明是不想做的,干嘛要微笑。
「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
转身,我走掉。
※※※
之后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又回到了乐团。
刚刚去医疗室的人都回来了,只是水母不在,瀰漫了怪异的气氛。
除了我在内的人全部都自己弹奏自己的乐器,没有共同的乐谱,就只是照自己的想法弹奏。
我也拿起一张放在一旁的歌词,走到角落练了起来。
这样诡异的气氛维持了一个礼拜,在那个礼拜我们都没有讲过任何一句话,我还是照样的接送水母,偶尔聊一下天,但谈话内容明显的变少了,这种感觉很讨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无法得知的范围内,悄悄的改变了,无声无息的……所以我找上了许忆哲。
※※※
我跟他约在他上课的教室门外,我提早十分鐘去等他,我在他的教室门口等着,有许多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也有人想要跟我搭话,但我都冷着脸显像出心情不好的样子,也就这样,倒是没有人来打扰我。
「你怎么那么慢啊。」
看到我要等的那个人走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两个女生,我立刻就不耐烦的说出来。
「『practicaljoke』的主唱耶!」
旁边眼尖的女生认出我来。
「他该不会是找你的吧?」
另外一个女生顶了顶许忆哲的手臂,我皱了皱眉头,把他拉走。
「跟我来一趟。」
他脸很诧异的也就这么跟着我走了。
我拉着他走了还蛮远的路,出了校门来到附近住宅旁边的高架桥底下。
「你高中说要去韩国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找了一个话题开口问他,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我强忍着,嘴上装做没事的问他。
「什么韩国啊?」
他疑惑看了看我,稍后好像是理解了什么东西,讲了一些话。
「我常常去很多地方啊,韩国、日本、法国、马来西亚、美国……」
他越说越起劲,就连冰岛也搬了出来。
「你打嘴砲的功夫还蛮强的。」
这一听就知道是用掰的,怎么可能去那么多的地方啊,我突然明白高中他会说他要去韩国的原因了。
「我可是有拿到嘴砲证照的喔!」
他自信满满的说着。
「哪里啊?」
我有点好奇起来。
「电脑合成的。」
「哈哈哈──」
我大笑了出来,笑得很用力,就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欸、你哭了喔。」
他推了推我的肩膀,指向我因为笑得太开心而瞇起来的眼睛。
「你说的话太有趣了,所以我才笑哭的,怎么我之前都不知道啊?」
「那是因为你以前从来都没跟我讲过任何一句话。」
风把湖面吹起了阵阵涟漪,微凉的气息清净又乾爽,很舒服。
「那时有人跟你告白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回答那句话,所以转移了话题,如果他那天没那样看我,或许我们也不用到了大学才变成这样。
「……」
这次他沉默了,抿着唇像是在思考着要怎么回答我。
「你也知道嘛,我是个gay,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女生呢。」
他又笑了,嘴角微微出现了小小的酒窝。
「说的也是,哈哈。」
这话题或许不适合停留太久,我怕再这么说下去,我们的关係可能就不是朋友了。
所以后来我扯开了话题,从高中说起到上大学之后,聊到天色变黑我和他才各自道别回到要回去的地方。
看着他走远,利用完别人的罪恶感越来越重。
※※※
我跟水母在交往的这个消息,就在小飞他们发现的几天过后,传了开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讲的,但传开了就是传开了,一开始会有一些人跑来求证,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是好像太过坦率,说不是又好像会对不起水母,所以想了想我还是点头了,毕竟团员们都知道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或许是因为我承认了,走在校园就会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说要跟我单挑,输了就要跟水母分手,或是问说我有什么资格抢走他们暗恋很久的对象,对于这些质问我也都乐在其中,原因嘛,我喜欢男生,来找我单挑或是质问的男生当然是越多越好啦,我也可以好好的物色一下,至于进行下一步发展,我已经有水母了,那些也就只能在心中幻想,并不能真正行动。
※※※
我坐在只有一个人睡的双人床,看着银行存款,唔、钱好像快不够用了,我没打工,生活的一切开销就只靠父母每个月寄来的钱,和当初搬来自己住所带来的奖学金和一些存款,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靠着父母在过活,那么我自己搬出去住还有什么意义?
我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今天又跟团员吵架了,每次都这样,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道歉的人总是我,明明跟水母交往之前他们都不会这样对我的,还会把我当成自己人秘密都告诉我,现在呢,讲的话好像都只限于乐团的事,多讲的那些大概就是讥讽我的那些吧。
而最近小飞好像也变了,她不会再找我聊天,大多都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令我不寒而慄,这一点也不夸张,虽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搞小动作,但还是让我有种难过的感觉,每当有这种感觉时,我好像都会想到许忆哲,心情不好就call他,找他去吐苦水。
今天我就找他讲了好久,而他每次都能逗我笑,总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讲话有时候会夸大其辞,有时候又会胡乱编造一些没有的事情,把我耍得一愣一愣的,当我问起是真的吗的时候,他都会笑得很开心的跟说我骗你的。
我很喜欢看他笑,他那白净的气质加上爽朗的笑容总会让我痴迷一下,胡思乱想起来,所以我总会故意装傻被他骗,目的就只是为了再看一次他的笑容。
※※※
「对了,你记得有一次音乐课我被点到上台唱歌吗?」
早上乐团排练的时候他们又再找我碴,这次我忍不住发了脾气,把阿耀的吉他给摔坏了,因为他说我唱得那是什么歌五音不全,还加上key太高音不准没办法跟我配合的这些话,我知道他是故意那样说的,但我还是光火生了气,一再的练唱努力了那么久,换来的却是团员的故意找碴,这叫谁不生气?
所以我就一怒之下把他的吉他抢了过来,用力的摔在地上,事后看到吉他弦断了吉他也出现裂痕有点后悔,可是我还是在气头上,一甩门就又跑了出来,打给许忆哲跟他约在说要当朋友的那一座桥下,故意不说又跟团员吵架反而说起以前高中的事。
这样讨厌的自己又来了……
10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就预测到你未来会是个很棒的主唱,果然我的预测没错,叫我一声大师吧!」
他拍了拍胸口,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感到有点好笑,出面提醒。
「你不要再骗了啦!那是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献唱耶,怎么可能会跟现在一样好听,还有话说我唱完的时候你干嘛看我啊?」
「因为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啊!」
他笑得很开心,嘴角出现酒窝,今天他没戴那副他常常带的无镜片黑框眼镜,让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亮光,白皙的脸蛋因为笑得很开心而出现潮红,这笑容我看过无数遍,但此刻却觉得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无法移开视线。
「朋友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啊。」
我强逼着自己不要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不要想,放空,就算忍着很痛苦也是一样。
「哈、说得也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毫不在乎,好像已经预料到我这么说一样,很平静,那掛在脸上的笑容也好像是装饰品一样,早就掛在那了。
过了许久我都没有再打开话题问他一些问题,也没有再聊天,他好像也是不想讲话的样子,我们就这样坐着,没有说话,直到手机铃声打断了这平静的尷尬气氛。
「喂?」
我接了电话。
「宇睿吗?」
这是水母的声音。
「嗯。」
「你晚上有空吗?可以来我家楼下吗?」
水母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是要说今天我把阿耀的吉他摔坏的事情吗?也对啦,她是乐团经理,团员之间不合她是要处理的。
「没事啊,几点?」
「晚上10点可以吗?」
「ok。」
时间有点晚,奇怪了,她家不是有门禁吗,晚上10点不是底限?不过她会约我那时间代表她没问题吧。
「谢谢,那我还有事,先掰。」
水母很有礼貌的跟我再见,总觉有点怪怪的,晚上睡不好?
「好,掰掰。」
我掛了电话,转过头去发现许忆哲在发呆,拍了一下他的脸,他吓了一跳,我就跟他玩了起来,直到很累了再跟他分手回家。
回家后整理东西,换了衣服骑了摩托车就去水母家了。
到了水母家楼下之后,我看到水母穿着一件还蛮单薄的外套,手插口袋身体微缩。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刚好啊。
「没有,是我太早下来了。」
「你穿很少耶。」
我看着她的衣服,虽然说是夏天,但晚上的天气还是很冷有时候还会吹起冷风,她只穿一件单薄的外套不会冷吗?
「穿我的好了。」
我把自己骑摩托车穿的防风外套,脱下来披在水母身上。
「我想吹吹冷风,不用麻烦了。」
她把我的外套拿了下来,放到我手上。
「喔。」
我尷尬的应了一声,今天她真的怪怪的,平常我这样做她都会很开心的说我怎么那么贴心并接受我的好意啊。
一阵冷风从水母的那个方向吹了过来,她的发丝刺着我的脸,有点痒也有点痛,她哆嗦了一下,又缩了起来。
「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留下这句话飘散在夜空中。
※※※
「蛤?」
这句话太过突然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装作没听到蛤了一声。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她换个方式又说了一遍,我没办法想像水母约我出来是要跟我分手,我最近有做错什么事情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让她不开心了?
「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什么错都没有,错的人是我,对不起的人也是我。」
今晚的天气好像特别的冷,天好像也特别的黑,她眼睛今天好像特别的闪亮,时间好像慢动作一样,她的话也说得特别的慢。
「原以为我只要委屈一下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过去的。」
她停顿了一下,话说得好慢,让我不想听也不行。
「因为一切都是我强制你去做的,强制跟你告白,强制跟你交往,到最后还强制你要爱我,但我发现只有最后这是不可能的。」
她又停顿了一下,是要我出声打断她的话吗?我很想,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下,发不出声音来。
「你跟我说的话永远都那么几个,我无法得知你更深处的想法,约会时也只限于牵手这个举动而已,你对我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每当我主动的想要亲你,你都用手挡住拒绝我,看男人的次数永远都比看我的次数还多,跟别人说的话也永远比我还要多更多,我想要抓紧你,你却逃跑了,我知道再这样跟你在一起,得到的也只会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身体,得不到你的灵魂,对吧?」
水母淡淡的说着,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她会哭,但她却比我想像中还要来得坚强,没有落泪,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而已。
「这也不是你的错啊。」
我松了一口气,原本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朋友的,我也会帮你守住你喜欢男人的事情的。」
她很牵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看得我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她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男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
「笨蛋,我刚刚不就是说了吗,你看男人的次数永远都比看我多,不是喜欢男人是喜欢谁啊?我对自己的身材还蛮有自信的呢!」
她又笑了笑,就好像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只有我还不知道而已。
「是喔,哈哈,有那么明显吗?」
我尷尬的乾笑几声,该不会很多人就都已经看出来了吧。
「也还好,只是我放在你身上的心思永远都比别人多而已。」
水母又露出那种带有点淡淡感伤的表情,很像下一秒就会落泪的样子,但下一秒过后她却还是坚强的笑着。
「……」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回答她的话,所以就只能抿着唇,微微低着头不发一语,是她跟我提出分手的,怎么到头来反而却像是我提出分手的样子。
「吶、即使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水母的大眼睛紧盯着我,不时的眨眼彷彿也像魅惑人那般让人神魂颠倒,可是现实却是在谈分手之后还能不能成为朋友的这件事情。
「也许可能应该还会是朋友吧。」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在谈分手之后还能不能成为朋友的事情,版主好像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交往的过程中有太多美好的事情,分手过后要忘掉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更别谈还要出去玩聊天面对面了,而且分手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个性不合啦、出现小三啦、家庭因素什么的,这些都和对方脱不了关係,如果能够克服这些那干嘛还要分手,一定是有原因才会分手的嘛,偶尔的见见面也行,但是朋友的话就还是要看两个人了。
「我可以当作你答应了吗?」
可能因为我的回答太过打马虎眼,所以水母就又问了一次。
「嗯。」
我点了点头,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趁这个话题还没结束的时候说了出来。
「我答应你还是朋友,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行。」
「什么事?」
「是这样的……」
我在她耳旁小小声的说着。
11
「喂,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在跟水母谈了分手之后,我走到附近巷子口的一家7-eleven买了两罐酒,在拉下铁门的店家前面,坐在地上就喝了起来,看到酒瓶见底意识也有些模糊的时候,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打给了许忆哲。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可能是听出我的声音怪怪的吧,许忆哲问我。
「没事,喝了点酒。」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到。」
「w街的巷子口。」
就这样,不到几分鐘的时间许忆哲就匆忙的赶了过来,可能是太过匆忙的缘故,他袜子还没脱穿上拖鞋就跑来了,有点好笑说真的。
「欸、我们坐下来聊天吧。」
我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要许忆哲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
他直视着我的脸,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担忧的。
「我跟水母分手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着,不知道我的声音是不是也像我的内心一样表现得毫不在乎的样子。
听到我说完之后,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只是弯下身坐到我旁边而已。
「吶、我问你,你为什么爸爸去世了还能那样表现得跟平常一样?」
有一些话因为脑袋模糊反而很容易就问得出口了。
「……」
他低头不语,不知道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还是根本就不想回答我。
「就算伤心那又怎样。」
沉默了许久之后换来的就是他那听起来很像闹彆扭的回答,不知怎么的,我的心揪了一下。
「反正又没有人真的会去关心我是怎么想的,一个一个都是这样。」
说完他低下了头,路灯有点灰暗,这让他看起来很像是个惹人怜的小孩子。
「不是还有那些女生吗?」
那时候我还蛮讨厌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人,想要跟他讲话却又因为周遭的那些人而却步,迟迟不敢前进。
「你真的那么想吗……」
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可是为什么却又有一种感伤的感觉在我心底蔓延,把我的心揪得紧紧的。
「是不想要吧。」
「咦?那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是没听懂我话中的含意,开口问我。
而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站起身,首先拍了拍好像不怎么脏的裤子,再来走到他的正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出了手。
「走,去我家。」
「为什么?」
「总不能叫一个喝醉酒的人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回家吧。」
微微弯下身,抓住了他那纤细的手,力量一使就拉他起来了。
半推半就的,拐了几个巷子就到达我租的公寓,拿起钥匙开锁。
「那我就送到这里吧。」
他看到我打开门的动作就马上往后退了一步……是心里面还有阴影吗?
「不行,我想吐又想回家。」
我做了一个很难受的表情,张开嘴假装要吐的样子,顺势倒在他怀里。
他的胸口有淡淡的香味,很像沐浴乳又混合了什么的味道,是他的体味吧,温暖的让我不想离开,衣服这时好像是一个很讨厌的阻碍物。
「好吧。」
他无奈的说着,打开我已经开啟的那扇门,陪着我走了进去。
※※※
「送你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了。」
看到我趴在椅子上,许忆哲转身往大门那边走去。
「等一下,我还不想让你走。」
我扯着他的衣角,忽然有一些东西从我脑海里闪过,过去的一些事情逐渐的串成片段。
「已经很晚了。」
他指向掛在墙上的时鐘,十一点快要十二点了。
「不行!」
我吼了一声,快速的走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他。
「你干什么?」
他反抗着我,不断的用手想要把我推走。
「欸、陪我这个刚失恋又喝醉酒的人一晚也不行吗?」
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表情如何,很狡滑、得意还是很落寞、失败,总而言之他听到我说这句话之后,软了下来开始任由我摆布,我自动解释为他答应要陪我的意思了。
接着我扯掉了他的衣服,把他推到我的双人床上。
「你没有说要这样的──」
我用双唇把他说话的嘴给堵着,不断的咬着,不让他有机会说话。
那种吃着蜂蜜蛋糕的感觉又再次的让我沦陷,没事做的手也没间着,把我的衣服给扯掉,拉开的他的裤襠,把他的裤子给脱掉。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我怕只要动作迟了一点他就会从我的手中给溜走,就像风一样,所以我用双手牵制着他的身体,我和他勾起了透明的牵丝,我吸吮着他的脖子用舌头舔着,他起了鸡皮疙瘩身体僵硬。
「哈──」
好像是受不了的样子,他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这样就受不了,接下来可有你受的。」
我用气音在他的耳垂下方说着,舌头像是蜻蜓点水般舔了他一口。
我看着他那总是让我神魂颠倒的双眼,他眼里反映着我裸露的上半身,好像有水珠在他的眼里打转,他哭了吗?是我让他哭了吗……
甩了甩头,我决定要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给甩掉,我只要专心做好我的事情就行了,做完事情之后我也能敞开心胸跟他讲我的心里话了,这是决定好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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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完)
早上醒来之后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位置,他起来的话一定要把我的心里话跟他说个清楚。
空的?我有点奇怪的把头转了过去,我的旁边确实没人,难不成他早就起来了,就跟上次一样在厨房炒菜?
我起身随便穿了衣服裤子,往厨房那边走去,可是灯没开也没有任何一点动静,接着我慌张的往客厅跑去,暗的,没有人在的跡象,怎么了,他是出去买东西了吗?所以我又往房间走去,此时我看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人传简讯给我的样子,会是谁呢?
打开一看我愣住了,是许忆哲传来的,我紧张的把简讯开啟,简短的几个字瞬间把我打入谷底,地狱的深渊。
『要我当你的砲友可以,但跟你做爱这是最后一次了。』
身体无法移动,就只是因为他打的这几个字,他难道以为这次又是我酒后乱性了吗?
拜託,哪有人才喝两罐台啤就醉了,虽然上次确实是喝醉了才上他,但这次跟那次不一样啊,完完全全不一样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他说的话那么在意,看到他跟别人牵手那么生气,赌气之下答应跟水母在一起,那么在意他又表现得毫不在乎,看到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会变得那么奇怪,无法隐藏自己只能以最真实最丑陋的自己来面对他,这不是爱情那什么才是爱情?
所以我才会决定做完爱之后跟他表白,但他现在给我搞失踪又发了那么奇怪的简讯,这不是不负责任的态度吗?
虽然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但对方人不在也没用,他现在……还是爱我的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不会强迫他,毕竟我伤了他那么多,儘管他表面上装得无所谓的样子,一度的让我以为他忘了这么一回事,可是仔细想想,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忘掉,就算对方是我喜欢的人也是一样,所以现在他是终于受不了了,才离我而去的吗?
想了一想,还是这个最有可能性,再看了一眼他发的简讯,退回手机萤幕,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出公寓,发动摩托车准备去学校……说不定乐团正需要我呢。
※※※
「那个……关于弄坏你吉他的事情我很抱歉。」
一到乐团,我就走到阿耀的前面低下头,跟他赔不是。
「你刚说什么?」
有点错愕我会这样跟他道歉,阿耀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
「需要做什么事情来补偿你吗?还是要另外去买一把吉他来赔你,只要你说出来,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答应的。」
我还是低着头,把头压得低低的,我不想就这样破坏了我们的团队默契,让这团出现裂痕,而且……头也抬不怎来,重重的,像是顶了千斤顶一样。
「欸、快抬头起来啦!吉他我买新的了,不用了啦!」
他有点慌张的说着,说完之后还用手把我这个沉重的不像话的头给抬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着。
「当然啊!而且那时候我也有点衝动口不择言的,所以应该是我道歉才是。」
阿耀还蛮激动的说着,看这样子水母是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了,而且效果非常好。
那天她跟我提出分手之后,我也向她提出一个要求,我需要她向团员说明是她跟我分手的,原因就是我在外面劈腿被她看到,她一怒之下就跟我分手了,然后她也终于明白我是一个多么烂的人,那下会跟我在一起也只是因为灯光美气氛佳一时晕头转向就答应了我的告白,最后终于知道人不能只看表面要好好的观察那个人的品性才行,像我这么烂的人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对阿,一个又烂又虚有其表的人。
之后我们关係似乎也回到了当初为共同目标一起努力的那个时候,只是有时候会有点陌生,有些话不跟我讲这样,不过那也都不重要,我要专心的唱歌,努力的把歌唱好,培养好跟团员的默契才行,还要找时间去找一份工作,钱好像快不够用了。
※※※
转眼间我已经升上了大三,乐团里有两个人已经毕业了,儘管很不捨毕业了就是毕业了他们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虽然当初的目标没有达成,水母还是一样没发觉她甩了多么好的男人,但在举办欢送会的时候她是哭得最大声的一个,这也算是没有枉费有加入乐团吧。
因为乐团里有两个人退团,『practicaljoke』的团员也有他们两个,另外去找新血加入又太奇怪了,也不能保证那些歌迷能不能接受,所以我们就解散了,这当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都无心参与,一颗心空荡荡的,就好像什么被抽离了一样,没有归属感。
我也整整一年没看到许忆哲了,就连演唱会也没有他的踪跡,走在路上也从来都没有碰到面过,虽然知道他的教室、手机号码,但我就是没能主动的打给他,我怕这样又会再伤了他一次,也许也包括我自己……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说来也奇怪,是帮动画配音的,就是俗称的声优,这整件事情也说来话长,就是误打误撞就被人看中然后就去试镜,结果也蛮好的,就这样当成声优,虽然说台湾的声优不像日本的那样好,但只要持续努力我相信大家都会看到成果的,就这样没事做的时候我都会背背稿子,练习声音的技巧,不让自己有一刻空间的时间,不胡思乱想,集中精神全心的投入这份工作,怕只要一分心,难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又更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思念的轮回。
把自己埋藏在工作里面,那一天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工作一直到深夜才准备回家,出了公司大门后我看到一个行踪明显鬼鬼祟祟的人在门口处探头探脑,明明是深夜他却戴着让人看不到脸的钓鱼帽,更夸张的是他不仅戴帽子还戴口罩,穿着防风黑色外套就连裤子也是黑色的,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要去做好事的,但是……看着他怎么会有一种心被紧紧拧起来的感觉?原本以为已经忘掉的那种感觉又再度的袭上心头。
「许忆哲?」
我用很轻的声音叫了他一声,他或许是没注意到我在叫他,也或许那个人不是他,他没有回头看看我也没有移动脚步,顿时我的心凉了一大片,感觉越来越冰冷。
「对不起……我想说我喜欢你……」
用着比刚刚又更小声的声音说着,他不可能听得到的吧,转身我跑走。
「等等!」
突然间后面传来一阵很惊慌的声音,我不理会,举手招了台计程车,跟司机说要到我家之后,我才回过头向后车窗那边看了他一眼。
他一直在后面追着车子跑,我看到一粒粒的珍珠自他的眼里像是卡通那样的飞了出来,他哭了……
怎么会呢?由于太过不敢置信,我揉了揉眼睛,看到的画面还是一样,他在追着车子跑,不断的跑着不断的哭着,最后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我终于忍不住了,跟司机说在这里下车就好之后,我付钱下了计程车,慢步的走到他那里。
「欸、你这样哭很丑喔。」
我从口袋拿了一包卫生纸递给他。
「呜──」
他似乎是跑得太喘又加上哭得太用力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说任何一句话。
「干嘛跑来啊?」
我看着他那副还蛮狼狈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有点暖暖的。
「我……不要跟我说话啦!」
他感觉上有话要讲,但说出来的声音却又带点哭腔,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讲话还是不要讲话。
「不说话?那要干嘛啊?」
我笑了出来。
「你……」
感觉上他又说了几句话,可是太小声我听不太清楚,所以我就更靠近他一点,想要听个清楚。
「待在我旁边就好……」
他喘着气,声音还没恢復过来,却有种从未感觉到的温暖占据了我的心头,看着他,不想移开视线。
「好。」
我回应了一声,就在这时,他的手伸了过来,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湿湿的好像是手汗的样子,很温暖,脉搏不断的跳动着。
「我怕你会逃走……」
他闷闷的说着,顺了顺气息。
「笨蛋,我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我好想你……克制不了自己……」
听到这句话时我讶异的张大了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他,好想好好的看他,把他烙印在我的生命里、心头上。
「看着我。」
我用命令式的语气说着,另外一隻手把他的脸给抬起来,他只能看着我,眼里只能有我。
「唔……」
他发出很像是小动物的声音,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好想告诉他我有多么的后悔,对他做出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我很歉疚,很想用一生来补偿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声的说着,抱住了他,抓着他的背脊,头靠在他的肩膀后面。
「说我不爱你,赶你走,你不愿意还要上你,竟说些恶毒伤害你的话,还有好多好多对不起你的事……」
第一次这么诚恳用力的跟别人道歉,我很坏我知道。
「你在说什么啊?」
他的声音又带点刚开始的那种哭腔,他把我给推了开来。
「这些不都是爱的表现吗?」
说完这句话他就在街上吻住了我,这次不是我主动强迫他的,是他,我喜欢的人先开始的。
这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可以拋弃一切就只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他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激烈的吻完之后,我们嘴唇分离大口喘着气,就好像把自己的生命都托付给对方了一样。
「要不要来我家?」
我微笑的看着他。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想要更了解你。」
我笑得很用力,看着他。
「嗯!」
听我说完之后,他开心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点了一下头。
_________(完)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