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的悲惨世界》 Ⅰ、这既是开始,也是结束───breaking heart 瑞芳是个悲情小镇。 那里有我怎样也忘不了的人、悲喜交杂的记忆以及───破碎的我。 掬一把心碎来葬送过往,永别了。 *** 1、这既是开始,也是结束。───breakingheart 先说说我跟i是如何对立的吧。 i是我的同学、室友兼敌人。 我与她对立的理由说穿了也很是无聊,但我竟没想到这确实影响我本该是平静安寧的高中生活。 犹想起当时是住宿的第一个晚上,她从上铺伸出头来望向我,而那时我正优哉游哉的翘着脚看着书。 「誒你这样我会看到你的内裤呦。」她戏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但我很不以为然就是。 虽说我是个女生但是性格倒挺大喇喇的活像个男生,而我制服裙子里也有穿安全裤,所以她是不可能看得到我半点春光,如此自信的我边这么想着边把裙子给撩起。 想看吗?那就给你看吧! 「干!」随后她惊叫了一声,粗鲁地大骂着。 「你是变态吗?你这个变态!」 我倒觉得乱奇怪一把的,只不过是个安全裤而已呢,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几个月后才渐渐浮出水面,i是女儿身男儿魂这回事。 若你问这跟那有什么关係,那你不妨可以穿着裙子在一个男生面前面不改色大喇喇的将裙子掀起,可能也会狠狠的被赏一句「变态」吧! 但我那时哪懂呢?就这样跟i吵了起来,急得让i的好友忙着打圆场,那时我性子就是倔,你打我一巴掌我偏偏要奉还你三拳,那时也算是够幼稚了。 「变态!变态!」 「你才是。」我在下铺淡然的说着,见她没有回应,自以为这场争斗是我赢了而洋洋得意着。 直到隔天我一踏入寝室被她见着她就先狠狠的教训我一顿。 「干你娘勒!干嘛穿着鞋子进寝室!」她以整栋楼都听的到的十倍音量大吼着,可为泼妇骂街。 「好啦好啦~别吵了。」于是打圆场的同学又出现了,赶紧把她拉走。 老实说我万万也没想到她那人竟会如此记仇,跟我同属「你打我一巴掌我偏偏要奉还你三拳」此种有仇必报的劣等性格。 我从i身上学到了,何为同性相斥。 若说昨晚发生的事是一场斗争的火种,那么今天发生的事就是一条万恶的导火线。 导火线。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内心深处狠狠爆发着似乎有什么痛贪婪蔓延着─── 自己就愣愣的佇在那儿,默默的流着泪。 这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Ⅱ、团体中的牺牲品───Lonely person 一个班级里,总会有那么一人。 因为长相因为个性因为家世背景因为欲加之罪而遭到不平等的对待。 或许如此的社会病态现象早以推翻了「人人生而平等」的理想理念。 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断的被他人比较着,死时也会被后人指指点点评论着自己的生存价值。 「itnotfair.」 对我而言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公平」两字。 一个班级里,总会有那么一人。 因为才能因为智慧因为价值观因为得罪他人而遭到不平等的对待。 若要我用一个词来概括这种异类的话,用「牺牲品」形容再好不过。 ───团体中的牺牲品。 *** 在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几乎每日都是在唾骂声中度过。 因为得罪了i。 i是个很有交际手腕的人,得罪她一人等同得罪十人,所以我便很「理所当然」似地成为了被霸凌的对象。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就是修罗场。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打算把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通通写下来。 这就当作是我最大的报復(present)。 依稀记得有一次上健康教育课时,因为老师要放powerpoint以及影片教学 ,所以上课途中灯是不会全开的,整个教室便被一股昏暗所垄罩,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着,伺机而动,我不经意的打个冷颤,将背脊挺直。 老师在讲课时,总有这么一种节奏,滔滔不绝地,而当我正低着头随意瀏览着课本中的片段字句时,那种节奏就像是遇上休止符般,忽地这么断了。 我正觉得奇怪呢,狐疑的将眉眼缓缓抬起,竟看到老师的眼睁的老大,只差眼球没掉出来,右手直直指着我位子右前方处。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宜有他的将视线往老师指的那地方望去。 我看到i和一个女生正在接吻。 i将舌头侵略性地放进她的口腔里,唇与唇紧密地纠缠着,并不时发出黏腻的水声,后者似乎受不了撩拨似地嚶嚶呻吟着,i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享受。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的脑袋似乎是冻结了,总觉得心中存在十年载的观念似乎是被i给恶狠狠地践踏掉了。 我会觉得错愕并不是因为i跟女生接吻,而是她居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 这种感觉就像你去公园间晃,却忽地发现草丛里有两个人赤裸裸的在交媾着。 说我传统也好,古板也罢。 我总觉得这种事应该是最隐蔽的地方做的。 后来i终于发现眾人的视线了,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地把头转了回去,因为大家跟i关係都也算挺好,跟i不熟的也不敢轻易去惹恼她,所以并没有人对这件事敢多说什么。 似乎就是以此为开端,我常常在厕所里撞见i和不同的女生亲吻着。 没错,不同的女生。 在我眼底i是个十分「博爱」的人。 i在厕所做那些苟且淫事每当被我撞个正着都倒也挺纵容的。 有一次我上完厕所正在洗手时不经意的听着了她与学妹的对话。 「她是谁呀?」长相甜美的学妹用可爱的嗓子询问着i。 「噢,她是我们班的蓝。」心情似乎很好的向学妹介绍了我。 「可是……,她在这里我们要怎么做?」 接着是一阵沉默,只剩下我洗手的哗啦声。 听着这句我立马知晓我再不滚蛋待会儿可有的我好受了。 至于学妹说的「做」是做些什么事呢?我想就算我不说清你也会明白。 当年我还小,我并不懂得i为何女朋友老是一个个不断地换,我只是觉得她很放荡如此而已。 现在我想我终于可以理解i为何要那么做。 因为寂寞。 即使围绕在她身旁的人多得像山一样,能够称弟兄的四海皆是,但却没有人能看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因为寂寞。 这或许就是我跟i最大的差别。 i受不了那过于喧嚣的寂寞,但跟即使面对寂寞却露出淡然麻木甚至享受的我產生出严重的违和感。 说什么百战百胜呢,终究还是败给寂寞。 我就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这样的她,笑而不语。 你我同为寂寞之人。 Ⅲ、残忍暴虐的你───You and me 自从进了高中开始,我常常梦见极其血腥的梦。 梦见一个小女孩本来正开心的玩着碰碰车呢,但不知怎地,下一秒就被另一辆车子狠狠撞上,身体顺着诡异的拋物线扔了出去,那被撞得残破不堪的肉体正汨汨流出红黑色的血,头颅「噗滋」一声像是捏烂水果般地被辗得糜烂不堪,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白浊的脑浆渐渐流进那没了眼球的两个窟窿。 梦见一辆故障的列车里面载着好多好多人,在煞车失灵的情况下如变形虫般地撞上了月台的柱子,随着车厢里人们「啊───!」的一声尖锐嘶吼,我看到一隻没了血色的手从破碎的车窗探了出来,指甲因为剧烈的衝击而被硬生生扳开,鲜红的液体不断从指尖处一滴滴落下。 梦见有个人站在高处往下望着,犹豫了片刻便将整个身体往前倾倒,他的身体在坠下时不时擦撞到墙壁或是阳台,「喀搭喀搭」一阵阵骨头毫不留情碎裂的声响不断的敲撞着我的耳膜,他整个身体以一种弔诡的姿势掉落在一条无人小巷,他突起的眼球以及张得几乎快比脸还大的口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如此血腥诡异的梦日復一日常常将我的视界染的一片鲜红。 有一次半夜又从如此恐怖的梦惊醒时,我害怕的僵直了身体,吞了口唾沫也总感觉喉头不时涌起一股腥甜味,总觉得胃在不断收缩着,口腔里也不断分泌着酸水,我噁心的想吐。 这时我居高临下的瞧着i酣甜熟睡的脸,我总觉得那些梦都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或许我是真的很想杀人也说不定。 想杀了i。 *** 3、残忍暴虐的你───youandme 若说我没有对i进行报復,那一定是说谎。 我有时候会在她的鞋子里塞满寝室里的毛发,或是在她的床垫上浇洗碗精,抑或是用红笔写着「去死吧」之类的诅咒字条撕碎然后偷偷地扔进她的抽屉里。 说我阴险也好孬种也好小心眼也好。 是说这也不过是自我满足式的报復方式,对i根本一点也不痛不痒。 还记得有一次被教官叫去了楼下,他一见到我紧张的说:「喂,你还好吧?」我想我那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像吊死鬼般,够哀怨。 但那时我并不敢把我被i霸凌的事说给教官听,若i知道我跑去跟教官诉苦的话,我想我必定会被她给生吞活剥,想到这我便头皮一阵发麻,支支吾吾的应声没事。 那时我一直认为我一定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了。 直到我遇见了她。 珺雨是我在班上交到的第一位朋友。 她是班上的总务股长,在我们班上总务股长必须要负责订便当。 「便当阿嬤」这个不甚雅观的绰号是她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们给她贴上的标籤,但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我跟珺雨几乎无话不谈,有一次我们谈论到了自己的家人。 「珺雨的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我笑嘻嘻好奇的问着她。 「我没有爸爸。」 「唉?」 「我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他是工厂里的员工,有一次机器突然出了问题,不能动了,我爸就把头伸进去一探究竟,谁知机器的电源居然没关......。」 「我爸的头就整个搅进机器里,死了。」 她像是已经将这个故事阐述过无数遍,面无表情用平淡的口吻说着。 她像是个旁白般,叙说着一场残忍事故的故事。 我整个人就僵在那儿,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梦里的情景不断一幕幕的在我脑海里播放着,我似乎能看到有个人把头伸进机器里,然后头颅伴随着一声凄凌的惨叫应声落地,胃又开始分泌着酸涩的苦汁,我感觉一阵作呕。 为何故事的结局竟是如此。 为何连神也竟是如此的残忍暴虐,我在心中如此腹诽着。 「我爸的头就整个搅进机器里,死了。」 「死了。」这句话就像咒诅般地不断繚绕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 我想我还是别想杀了i。 残忍暴虐的你,就必须送上命运的断头台,由神来亲自葬送。 Ⅳ、执子之手───Just be friend 那一晚,风太轻,月太圆,空气中处处瀰漫着颤慄到快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和母亲正颠簸的走在一条漆黑到深不见底的小巷,脚步一刻也不敢停歇,深怕一停下来就会被这墨色的恐惧狠狠撕碎殆尽。 「妈妈,我好怕……。」我不禁下意识的将母亲的手握的死紧。 「别怕,有妈妈在。」母亲用柔柔的嗓音哄着我,也反握住我的手。 这或许是我童年之中最后最美好的回忆了吧。 但是你会一直牵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吗? 我想肯定───不会吧。 *** 初二那年夏天,我邂逅了一位白净剔透宛如莲花般的少年。 他笑起来眼里似乎有万颗星辰般闪耀,细瘦的背影就像那莲的茎般,看似脆弱但却坚强的挺立着。 他给人就是那么一种气质─── 出淤泥而不染。 他乾净透明像个孩子般,这么美丽的人儿通常我是不会去刻意沾染的。 但他却还是成为了我的死党。 说穿了,我其实很害怕。 害怕他揭穿了我的秘密后,会不会用看垃圾的眼神鄙视着我,然后觉得我噁心至极呢? 会不会呢……? 啊啊───,每当想起便会颤抖得无法自己,我想我还是好好扮演着知音的「好友」这个角色吧,还是别想跨越这条界线,拼死命的去演吧! ───爱上莲花的曼珠沙华,是注定会分离的。 *** 「蓝,你最棒,最优秀了,什么都第一名!」知音总是用一种惊叹的语调大力夸讚着我,我总是无法看穿他那些听似几近奉承的话语究竟有几分真假,不过他的讚美老是不禁让我產生出一种天才的错觉。 纵使我一点也不优秀也不是第一名更不是什么天才,他也是会如此说着。 但那时我总是会觉得这样的他好烦哪,因此有时候会故意坏心地忽视他,但我总是败倒在他不屈不挠的挑战精神之下,随意跟他搭些胡话,究竟如此白净的少年是何时踏进我的心房呢?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他有时候会靠得我很近很近,就像是言情小说的老套剧情般,男主角把女主角押在墙上亲吻的那副光景似地跟我说话,而我总是死靠着冰冷的墙并低下头来回避他那炽热的眼神与温热的鼻息。 老实说我终究还是搞不懂知音对我到底是仰慕亦或是爱慕哪个比较多。 明明我有时候会因为一时的情绪失控而粗暴的大骂他,或是睡过头而放他鸽子。 「没关係。」他老是带着温柔的笑对我这么说着。 有一次他看到我桌上放着一张二十八分的数学考卷而在默默垂泪时,他总是会笨拙的安慰我。 「啊啊,没关係的,下次一定会考得更好。」 其实我根本不是因为数学成绩而在难过,而是中午的时候内裤被男生看光了,竟只觉得丢脸。 又或是当他看到我的手被烫伤而烙上鲜红的火吻时,他那时担心的看着我的伤口说着:「快来我家吧,我拿冰块给你敷。」 「来我家坐坐嘛,我家有开冷气。」 「想吃吗?分一半给你。」 「我请你喝饮料。」 「来我家玩嘛,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为什么为什么你老是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呢……? 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啊! 还记得有一次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是好像不方便在教室讲。 那个时候你牵起了我的手。 我想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吧,虽然这微弱的爱恋当时连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心多跳了一拍。 若你能将我植在心房里,细细的浇灌着你那如蜜的垂爱,那我想我能在你怀中开成倾世艷丽的花,那该有多好。 若我能将你的心你的身你的纯洁皆佔为己有,那该有多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此的曖昧关係或许你觉得那只是好友之间的关爱。 我终究只能在彼岸痴痴望着此岸的你。 我并不是你想廝守一生的人。 所以你终究还是放手了呢。 Ⅴ、永无止尽的游戏───The worst memory 国文测验第三大题:请将框框内的注音写成国字。 我必须将这个故事说下去,即使每当忆起便心如刀绞。 这件事仿若梦魘般地,一遍遍的纠缠着我,只要一到下雨的夜晚心中的瘀便像旧伤復发般排山倒海而来,我心里清楚知道,这是我一生难以抹灭的「ㄔvㄖㄨˋ」。 「耻辱」。 *** 我一直认为洋娃娃是专属女孩子玩具,直到高二那年才清楚意识到原来男人也喜欢玩洋娃娃。 操弄着名为「女人」的洋娃娃。 乖巧温顺又可爱的她,是班上的万人迷。 「要不要当我的女儿呢?」 她立马几近讨好般地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男人十分满意地看着这样的她。 看着美丽温驯仿若洋娃娃的她。 *** 我对于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差,他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 他对于坐在我左方的雨曦十分的疼爱,集可爱美丽于一身的她很是受男人喜爱。 他认雨曦为他的乾女儿,每次上课都会带很多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来给她,而她也从未拒绝过。 而我则默默的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观察人类」的癖好似乎也是从那时渐渐养成的。 我总是在心理想着有绝美的容顏真是令人称羡啊,不管到哪都是如此的无往不利。 清楚记得那是在一个阳光温煦的午后,我正坐在位置上背着国文,而数学老师正在一旁跟雨曦谈天说地呢。 「五代史冯道传论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我一遍遍地背诵着,啊啊,希望下节的国文考试能考好。 不知怎地,忽然就有个大掌拍向我的头,用一种不大不小但却能让我极为不悦的力道。 「唉呀!都是因为蓝的缘故害得小曦这次数学小考考差了!」接着他的手就像是运球般地不断的拍打着我的头,我心中的不满也渐渐攀伸。 「都是因为你不好,你没有打手机给小曦,你没有提醒她今天要考试,所以你害她考差了。」他很是愉悦的说着。 「我又没有手机。」我硬是将自己真实的情绪用层层厚重的盔甲武装着,冷冷的说着。 但他根本没听到。 不,是故意装作没听到。 「都是你的错呦,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错呦。」 「不好的人是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越说越发兴奋,一边继续拍打着我的头。 脑中理智的弦「啪」一声清脆的断了,我总觉得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干我屁事啊啊啊啊啊啊!」我激动的嚷着,但视线不敢与他交合,总觉得只要一望向他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就会看见更加骯脏齷齪的东西。 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能有如此扭曲的东西。 居然能扭曲到自己都曾未查觉自己的扭曲。 临走前他还站在我旁边,对我「唉」地叹了口气,像是在羞辱我做人很糟糕失败似地。 不知羞耻骯脏齷齪丢脸下流至极的东西───他叹的那口气彷彿如此诉说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当作垃圾般地对待,总觉得胸中积着满满的愤恨如此骯脏的情感从内心深处源源不绝的流露,感觉眼前的视界渐渐曲扭了,似乎连口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报復的种子从那时便深深的埋在我心底深处,愤恨的声响在我心中不断地叫嚣着。 那晚我看着老师的网志,视线凝滞在留言的空白处,脑中似乎在旁算着什么。 「开枪吧!扣下你满腔的怒火吧!」心中似乎有道声音幽幽地对我说着。 不知羞耻骯脏齷齪丢脸下流至极的东西。 不就正是在说你吗? 我敲打着键盘在空白处留满冰冷至极到令人发寒的言论,身体只被心中的慾望所驱使。 你是怎么对待我我便怎么回敬你。 吶、不是很喜欢玩洋娃娃吗? 那么───数到三,游戏便开始囉。 吶、一起来玩吧,这令人作呕的过家家。 开始吧!这永无止尽的游戏。 Ⅵ、你无法理解我的伤悲───I want to die 为何给予了憎意? 为何要夺走温柔? 遥远深阔的苍穹请告诉我答案 如此如此美丽的庭园盆景里 看啊今天又有什么将遭受毁坏 对于去处一无所知的我们 不过是颤动着的微小砂砾 天真幼稚的伤口独自一人把它缝合 毫无意义的怒火则由自己吞咽 寻求救赎的手指却只是把宇宙斩断 在我们嬉戏的庭园盆景里 啊啊明天又有什么将遭受毁坏 直到被寧静的雨润湿之前 我们不过是虚空中飞舞的砂砾 如此如此美丽的庭园盆景里 看啊今天又有什么将遭受毁坏 对于去处一无所知的我们 不过是颤动着的微小砂砾───rurutia《我们的庭院》 *** 嘘───,这件事绝对、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噢。 知道我为何做这件事的动机的人,只有你与我,懂吗? 这将是我与你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听话的坏小孩,可是要吞千根针呦。 *** 那一晚,我恰巧看到老师的部落格标题写着有关「近代师道沦丧,学生应该尊重老师」等等之类的言论。 「真是道貌岸然的傢伙呀。」我隔着冰冷的萤幕缓缓说着,是那种充满杀戮的口吻。 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遏止的满溢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先欺负人的傢伙不但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罪刑还反倒指控别人是恶人?眼睛紧盯着死白萤幕上如同咒诅般的文字我总感觉像是有万千条虫在脑里不断爬窜,脸因过度气愤而热得发烫,整颗头颅似乎有种近乎炸裂的快感。 ───于是最终我选择了报復。 在盛怒之下,在他的部落格留下意味反叛的话语: 「尊师重道?我想只要老师尊重学生大部分的学生也会尊重老师吧?莫名的对学生施加暴力的你,又有多尊重他人?」 被践踏自尊的伤悲、被生吞活剥的痛苦,你又能了解多少呢? 我想你肯定不会懂的吧。 翌日,在学校遇见了老师,他跟我四目相交的剎那我便感觉得到从他眼里散发出那种足以通达四肢百骸的冰冷。 哀怨的愤怒的憎恨的,跟我一致的那种眼神。 发考卷的当下,他刻意把我叫到旁边登记分数,这个时候我想一切都已东窗事发了吧,我拙劣的报仇手法早已被他看个通透,我不禁下意识的瑟瑟发抖。 「对不起。」 「老师之前打你的头,真是对不起。」 他对着前来拿考卷的一位男同学开口说着,我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意想不到的发展,看来他错认为我一切的报负行动是为了他人。 「没、没关係啦哈哈哈……。」男同学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想我最终还是失望了吧,看来他早已把欺负我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接着又回復到「正常」的学园生活,我仍然被i霸凌着、仍然承受着老师的言语羞辱。 我想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吧,即使拥有再怎么强大的精神力也会崩溃。 后来我一倾坠忧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了结掉这一切,结束这短短十七年的人生。 开始有自杀行为,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Ⅶ、不哭───Don’t cry keepstandingawayfromoutsideline. 当别人片段打听到我所经歷的事情,皆会好奇的跑来问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呢?」,而当我将事情全盘托出之后,他们便会皱着眉头抱怨着「不过如此而已嘛!」似乎替故事的情节不够精彩而大声嚷嚷着。 听到他们以一副轻松自在、泰然自若的口吻说着「不过如此而已」,我隐约听到心底深处不断传来一阵阵乾涸的笑声。 是呢,这的确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 包括我被i霸凌包括我被老师欺侮包括不被家人朋友所信任。 对你而言那确实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对我而言可是重要至极、生死交关的事。 ※※※ 十七岁,难得可贵的青春年华呢,正值小孩与大人的交界点。 这时所发生的一切所有回忆直至你发苍苍眼茫茫也会牢牢记着。 而那时你在做什么呢? 忙着与堆积成山的书挑灯奋战吗? 忙着玩社团吗? 忙着交朋友吗? 忙着追求女孩子吗? ───而我却是忙着去死。 7、不哭───don’tcry 人究竟要流多少血才会死? 我只知道当我把藏在手腕里那鲜明跳动的脉搏给切断便能斩断这永无止尽、该死的轮回。 第一次自杀的时候,清楚记得是在一个静的可怕的夜晚,我悄悄的从铅笔盒里抽出一把美工刀,喀噠喀噠的声音响起,刀片的反光照映出我那憔悴不堪的脸,手腕处能清楚感觉到利刃的冰冷,足以凉透我的心。 我想我早已被逼至绝境了吧,从我不经意得罪他们的那一刻起。 犹豫了片刻,打算狠狠的在手腕处上划下一刀,足以致命的那种。 我跪在床前,打算以最虔诚的姿势褻瀆生命。 正打算下刀时,一个手滑,利刃便在大腿处擦出新月般的血跡。 痛觉经由神经传递进而在脑里扩散开来。 这恨太深太过强烈,在大腿上这斑斑血跡、这细碎的痛处根本就无法化解我的哀慟。 唯有把这段歷史字字句句发洩至故事里,才足以弥平我的怨恨。 所以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于是在事发两年后的今天,我坐在电脑前敲打着i以及数学老师的罪孽。 当年的我无力在当下将怨恨反转,但,如今的我已跟之前决然不同。 我打算在这部小说里毫无保留的揭穿他们两人虚偽的做作面纱。 逃不掉的,你们两位。 最沉静最兇恶的报復,现在才要开始─── Ⅷ、将你的头颅轻轻砍下───revenge 记忆不止记录喜好之事,同时也记录罪恶之事。 即使从r高毕业两年的今天,他们两人所犯下的罪(story)依旧满满佔据我的记忆。 所以我必须将他们俩的罪行一五一十的陈述出来,否则到最后崩溃的将会是我自己本身。 于是,真正的「故事」从这一页开始。 8、将你的头颅轻轻砍下───revenge ※※※ 就先从数学老师说起吧。 他的本名叫做吴荣,是瑞芳高工的数学老师。 还自縊自己是个「好老师」呢。 但他不过是个人渣、低贱的败类。 自以为全知全能的败类。 只要是皮囊姣好的女生都逃不过他的「言语性骚扰」。 他总是用一种下流的眼神看待他看上的女同学。 私底下还会谈论某某班的女学生胸部大、屁股翘的。 他三番两次屁颠屁颠的跑来我身旁说「给不给追?」之类无聊至极的玩笑话。 若被他看上的女学生只要一不顺他意,他便会在私底下毁谤那位女学生人格。 他曾经在课堂上大骂我「没水准」,被那样污辱的当下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死咬着下唇逼迫自己停止颤抖但却未果的手。 他驯养着那些女同学,让她们乖的跟狗似的。 我试图忘记那些不堪的回忆,但越是努力遗忘这记忆就越是鲜明的显而意见。 所以我只好将这些记忆抒发在网路上,让自己好受些。 唯有将这藏在水面下的真实一一道出,才能让过去的我得以安息。 另一个是i,霸凌我两年半的i。 她现正就读c科大土木系,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她「i」吗? 「i」便是她中文名字罗马拼音的其中一个字母。 她跟我同一个姓,中间名字的那一个字发音跟我很像,但是最后一个字却跟我截然不同。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她会去死,这便是欺凌我的下场。 我会轻轻将你的头颅砍下,来谢罪过去的我。 i迟早会嚐到无比可怕的恶果,这是迟早的事。 而我会復仇,这也是迟早的事。 我要将他们丑陋的模样一五一十的公诸于世,让他们无法存活于这世上。 当他们看到这部纪载着他们罪过的小说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即使他们活下来也是苟且偷生,懂了吧?你们两位。 而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真正故事的结尾。 ───一个恶有恶报的故事。 Ⅸ、原罪───Perfect Crime 9、原罪───perfectcrime 我要你们赎罪,直至我满意为止。 ※※※ 先来说说i吧。 虽说i是女儿身男儿魂,但只要是男生提出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前提是只要能得到「好处」。 傍晚时分,逢魔时刻,在溢满太阳馀暉的教室里纠缠着肉体摩擦的声音。 又来了。 只见男同学浑然忘我的压在i的身上,舔啃着i稚嫩的颈子,并不时用手指播弄着她的蓓蕾,并且笨拙的搓揉她如雪般的乳房,最后尽情的在她身上驰骋着,i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隐忍。 我在对面的教学大楼凝望着教室里男欢女爱的场景,完完全全把自己当个看客。将跟朋友借来的智慧型手机调到拍摄模式,将他们在教室所做的下流事忠诚的拍摄下来。 完事后男同学疲惫的倒在桌上,i则皱着眉头将大腿间的白液擦乾抹净,而我则满意的看着i的一举一动,并且将手机的照片以及录像自行备份一份。 我已经将当时的那份影片上传到网路上了,关键字就是i的本名。 他们交媾的照片我则是冲洗十张,夹在图书馆任意挑选的十本书里的第44页。 这样做究竟会不会让i身败名裂呢? 我不知道。 毕竟我只是在一旁真实的、诚实的记录下他们的一切,并且公诸于世。 i,我只能说这是你自己的命你自己的运你自己造的孽。 后来到了大学,我因为朋友的关係依稀听到i跟她的狐群狗党偷偷去药房买堕胎药的事。 i读到大二便輟学了,听她不知前几任女朋友说:「她跑去当妓女了,后来赚了钱,还了吸毒的债,就去美发店学美容了。」 听了我一笑至之。 原来根本就不用我动手,i就会自生自灭,多么令人欢愉的结果啊! 而至于我是如何处置数学老师的,那又是后话了。 我一一将他们送上断头台,由神亲自葬送他们。 这全是你们应得的人生。 当年你们任意践踏、残杀一个人的灵魂,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而我现在所做的仅仅是为了过去无力復仇的我报仇罢了。 至于数学老师最珍爱的那尊玻璃娃娃,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他分分秒秒心心念的乾女儿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 要毁了她对我而言简直易如反掌、豪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最终的復仇,我的「绝对报復」会将猎物廝杀殆尽,只要是曾经伤害过我的,一样都不会放过,即使她是我的「朋友」也一样。 这是从血液里遗传的本能,天赋的残暴。 「嘟嚕嚕……」手机铃声响起,我嘴角不由得牵起一丝笑意。 「来了。」猎物上鉤了。 游戏开始。 Ⅹ、你与我的悲惨世界─── The beautyful world(R-18) 对于无雨曦来说,这个世界是澄澈透明的。 和譪可亲的师长、亲切友好的朋友以及───完美无缺的她。 她看着11月清晨灰压压的天空,黛黑的眼珠水灵灵的,顏色变化万千,仿若含苞待放的八重樱,她绽放出瑾花般的笑容,纤长的睫毛缓缓闔上,她心想着:「啊啊,真是美丽无比的世界啊。」 「你说是吧,蓝?」 x、你与我的悲惨世界───thebeautyfulworld 「你迟到了。」我看着手腕上的錶对着眼前的可人儿如此说道。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睡过头了嘛~!」她像小猫似的撒娇着,双掌合十向着我道歉。 我表面上灿笑着说道:「迟到的人要罚一百块。」可这只不过是我为了掩饰住内心痴颠冷笑的自己罢了。 「蓝,你好诈噢~!」她诈气的笑着,我们边聊边走出了瑞芳车站。 今日苍穹无比晴朗,我跟雨曦约好要在瑞芳玩上一天,当作老友久久一次的聚会。 我看着现在的她,青丝飘逸,覆盖住她那略有起伏的胸部,弯弯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配上染有苹果红的脸颊,可谓天之绝配。 我不禁吞了口口水,探出舌头舔湿我略为乾涩的嘴唇。 报仇的时机已然成熟,一切已成定局。 我想那家伙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 ※※※ 我们从九份玩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下了公车后夕阳将我俩染成一片血红,我想这一定是我这五年来所隐忍的苦痛所流下的血泪沾染了整个尘世。 「蓝,我今天玩得很开心,那么再见囉~!」她正伸出手要跟我挥手道别时,我一把粗鲁的抓住她细嫩的手腕。 「跟我来。」我刻意压低嗓音以遮盖住我那因过度兴奋而略微发尖的声音,她殊不知这是恶魔将她领近鬼门关前的低喃。 我把她带到瑞芳车站的市集里,屈臣氏旁隐密的漫画店,我一把将她推去楼上并且将门锁住。 当我们踏进店里时,老闆就色瞇瞇的上下打量着雨曦。 「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说完我便用力撕开雨曦的薄纱外衣,并且从包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她的双手绑住。 她还来不及挣扎,大腿就已被老闆的双手扣住。 接着我抚上她的右乳,并且不时用指腹摩擦着雨曦粉嫩的乳尖。 「啊……,蓝,不要……。」红晕在她的脸上不断扩散开来,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 如果让数学老师看到这一幕想必他会兴奋难耐吧? 「我知道的噢,其实你一直都喜欢着我......。」我边舔咬着她的耳垂,边喃喃低语着。 她听到这句话脸忽地变得更加潮红了。 我双手捧上她柔软的玉乳豪不客气的搓揉着,她的身体因为忍受不了刺激而微微发颤着,口中不断流洩出淫靡的喘息声。 雨曦粉嫩的乳尖傲然挺起,我俯下身去舔食两颗已然成熟的果实。 这时老闆见缝插针的褪下雨曦的内裤,将肉刃插入已略为濡湿的甬道。 「啊──────!」她大叫一声,身体胡乱的抽蓄着。 处女血便从她大腿汨汨流下,像是在哀悼着还来不及开花就已然凋谢的青春。 老闆见状便笑了笑,并略有规律的来回抽插着,噗哧噗嗤的水声回盪在狭小的空间里。 我拿起dv,将这荒淫的一幕记录下来,只见老闆硬挺的阴茎略有技巧的在雨曦湿软的阴道里时而缓慢时而快速的来回蠕动着。 淫乱的水声和呻吟声不断噪动着耳膜,雨曦的阴道突然用力紧缩,想必是高潮了吧。 老板低吼一声,浓稠的精液便从阴道口缓缓流出,浓烈的刺鼻味扑鼻而来,此时我有点忍受不住的想吐。 老闆仍不满足的缓慢抽插着,并将手指轻捏雨曦的乳头,最后吐出油腻的舌头不断吸允着雨曦幼嫩的乳房。 在他们还没完事前我就先离开了,毕竟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没有必要在此处久留。 事后我将这段影片寄给数学老师,想必他会很享受他那尊至高无上的玻璃娃娃碎裂染血的那一幕。 一个月后,听朋友说雨曦被送入精神病房了,得的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ptsd) 当数学老师去探病的时候,她只将眼见之物一股脑儿的往他身上砸,她这辈子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男人的碰触了。 我听到这些事情便淡然一笑,觉得世界突然变得无限清澈。 吶,i、数学老师。 这个世界是否已成了你与我的悲惨世界(beautifulworld)呢? 后记───《某一天的蓝......》 我是否该跟羽鸟一样,不,跟美羽一样,将那咒诅他人的復仇小说给烧毁掉呢? 在写那部小说的时候,我回忆着羞耻的过往,心中妒火源源不绝的燃烧着。 小说里面,以「蓝」为第一人称平静的叙述着她内心的憎恨。 蓝就是现实生活中我的写照───过去的我、另一个我,同时也是死去的那个我。 我无法割捨佇足在窄门面前的那个我,所以我选择报復。 我散播了那部小说,希望那部小说给当时欺负我的人看到,并且让他们感到痛苦。 蓝在小说里面成功的报仇了,但在现实生活上復仇只做到了一半。 她没有勇气对现实生活中的i做出復仇,因为i仿若忘记过去的一切,笑着对蓝打招呼。 装什么慈悲? 仿若看到自身丑陋的蓝,绝望的慟哭。 ───「这不过就只是个文章架构肤浅至极的小说,别人扭曲就算了,连自己也跟着扭曲,还大言不惭的拿出来说嘴。」 我感觉那些充满憎恨、绝望的文字,反而变成了利刃狠狠刺伤了我。 我已经变成「怪物」了吗?我已经被你(i)剥夺的什么都不剩了! 为何还要这样若无其事的对我笑着?你应该要憎恨我啊! 那全是蓝(我)的内心话!怪物的哀嚎啊! 曾经有那么段时间,连光是提起笔创作也彷彿是紧握着钢针似的。 太宰治究竟是怀下什么心情写下了《人间失格》? 我想知道,为何跟我一样写出了那种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的小说。 然而,太宰跟蓝一样,自杀死了。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很多人都对这句话琅琅上口,但能理解你的人却不多。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人间失格》,心里对于主角的遭遇感到鄙视。 但看到「此处离家几百哩」这段文字,我的心似乎也同样呕出了脓血。 「才看了《人间失格》就想死,也未免太可惜了。」文学少女这么说着。 太宰还写了各式各样的作品,《斜阳》和《快跑!梅勒斯》都是很激励人心的作品噢。 所以我必须找出跟太宰不一样的答案,而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死了。 若太宰治还活着的话,是否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呢? 我走在回家的小径上,如此思腹着。 ───「我回来了。」于是我开啟窄门,对着「家人」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