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1v1,h)》 1.入侵者 “樊璟,世都开了一家新的咖啡厅,你去吗?” 樊璟从电脑前抬头,看了眼前同学一眼,而后平静而礼貌地拒绝: “不去了,谢谢。” “好吧。” 小组讨论结束后去聚餐,仿佛是学院的传统,只是樊璟参加过一次后,便没再勉强自己。 原因也很简单,一个是每次研究小组都是年级里随即分配的成员,樊璟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她脸盲,也不喜欢社交,连来这里都是有目的而来,所以去了也是格格不入。 同学们手挽着手嬉笑着走开。 尽管他们故意走远以后才进行的讨论,但拜樊璟特殊的能力所赐,她还是听到了她们谈话的内容。 “她可是北冥人,脏死了,以后还是别找她了吧。” “也不知道学院为什么要开放名额给外地人,尤其是这些高危地带的人,谁知道他们身上会不会携带着什么危险源呢……” 北冥…… 被戳中了往事,樊璟难得走了会儿神。 离开只有不到两年,可她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 她倒不怎么在意他们话里的针对,只是幸好褚镜不在,不然听了这些他怕不是又要跳起来。 想到褚镜,樊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给他回复消息了。 她翻了一下书包,没看到自己的联系终端。 ——这小东西因为它的主人没什么联系需求,所干脆被放在了宿舍。 好吧,回去后再说吧。 思路被打断,樊璟也没再纠结那复杂的公式,抬眼环顾一下自己身处的地方,权当放松。 装饰堂皇精美的图书馆,身边的人都穿着工整的衣服,悠闲地看着报纸,桌面摆上了精致的咖啡杯,脚边还有智能机器人在为他们提供着各式各样的服务。 四周安逸又平和,可谁能知道,这座城市的千里之外,有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 樊璟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科技发达的电子屏幕,上面正无声地循环着最近的新闻。 那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景象。 右上角的小窗中,异能觉醒的人们正奋力对抗着名为【先知者】的外来入侵生物。他们身上沾满了熟悉的污垢和伤痕,那一台台熟悉的大型战斗机,已然残破不堪。 他们用自己已开发的能力严守着城土,抵挡外来怪物的入侵。 而这里,是这个星球仅有的几座尚未被侵染的城市之一,悦城。 想到什么,樊璟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白皙纤细,光滑得看不出曾经经历过什么。 她挥了挥脑袋,准备专心解决眼前这道难题。 如今先知者进化得太快,繁衍频率提高,因而单靠异能者本身已经很难抵御,他们必须寻找别的途径,至少得研究出异能者的进化方法。 所以她必须来整个星球的知识库中心进行研究。 若非如此,那这些安全地带被入侵也是迟早的事。 可她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就听到上空猝不及防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而伴随着这震耳欲聋响声的同时,桌面上的水杯激烈晃动,随即是玻璃砸到地面的声音。 敏感地察觉到威胁气息的樊璟愣在原地:“……?”她这是,毒奶了吗? 平静被打破,周围瞬间嘈杂起来。人们纷纷抬头,迷茫又担忧的看向窗外。 “怎么了?!” “地震?” “不会是先知者入侵了吧?” “不会的!我们这儿可是安全区,怎么可能……啊!”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众人慌乱的脚步声中显得尤为刺耳。 樊璟皱起眉,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紧紧盯着天空。 果然,很快,一个并不陌生的黑色物体由小及大,出现在她眼前。 ……的确是先知者。 而且来得毫无预兆。 市中心上空的防护罩响起了紧急鸣笛声,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四处逃窜。 “小璟!”一声呼唤将樊璟的注意力从那盘旋在大厦中间的不明机器上脱离,她看过去。 好像是自己的舍友。 因为平时没多少交集,所以这会儿樊璟确实没怎么反应过来。 叫什么来着……庄雅雅? 而她身后,有一只身似人形,姿势怪异的怪物正缓慢跟着她。 樊璟的表情骤然严肃了起来,眉头紧皱,凝视着那姿势怪异的生物。 两年不见,他们已经进化得几乎同人类差不多模样了。 见有人类停在身前,先知者咧开可怖的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吞天巨口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 樊璟神色微动,将手背在身后,随即一阵绿光在掌心隐现。 她感觉到熟悉的震动在脚下涌现,可细小的藤条刚透过细缝钻出来,那怪物面前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樊璟一顿,停下动作,看着那个男人扛着椅子往前砸去。 “快跑呀!”毫无所知的庄雅雅脸上是无法掩盖的焦急,而本来与她同行的同班同学们早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见樊璟一动不动,她连忙跑过来就要拉着她往楼下跑。 樊璟不知作何动作,便随着她一起。 经过那个扛着椅子的人时,她不经意地往回看了一眼,突然和那个人对上了视线。 好像有点熟悉。 那男生看着她,眼里是关心和焦急,她清晰地看到他的嘴型。 快跑。 樊璟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 可是。 你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先知者显然不是一张凳子能解决的,它被冲力打得踉跄了一下,而后发了怒,一跃将男人扑倒。 樊璟收回视线。 她生性凉薄,见惯了太多生死,也不太在乎。 男人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看到先知者张大嘴要咬他脖颈的那一瞬间,他狠狠地闭上了双眼。 可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往自己身上爬,身上那先知者没再有任何动静。 他犹豫地睁开眼,却看到那怪物被数百条细小的藤蔓缠住,他一惊,连忙爬出去。 先知者挣扎着,想挣脱出来,可那带刺的藤条却如铁链般坚不可摧,甚至随着动作在它血肉中越陷越深。 得幸从藤条中找到生机的人站起来拼命往外跑,因为害怕被追上,他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那一瞬间,藤条的力量达到了顶峰,随即一阵刺耳的骨裂声响起,藤蔓用力扭曲着,将先知者的身体彻底绞碎。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这强大的力量和那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却吸引了图书馆里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双眼瞪大,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四处搜寻异能者的身影,可找不到任何符合异能者形象的人。 本以为一切即将随着这怪物的死亡而回归平静,可没等人们松一口气,另一个角落的墙上突显一个有一个成年人身形大小的不规则黑色图案。 而后那一方墙好像是被融化一样,不断溢出黑色流动液体,有另一只先知者随之从中缓缓走出来。 “那里,那里还有一个!” 随着人群中一声惊慌的尖叫,这一向静谧的厅堂重新陷入混乱。 2.褚镜 小小的机器人在人们的纷乱的脚步中被损坏,发出“滋滋”的声音,而大屏幕上的新闻已迅速切换,焦点对准了这栋大楼。 “啧。”玻璃窗外,一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正虚空悬浮在空中,置身事外般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 “吵死了。” 下一秒,一把透明的水剑出现在他手中,刀刃闪耀着寒光。 褚镜一挥水剑,水滴在空中飞溅,落到玻璃窗上,那玻璃竟瞬间产生了数条裂痕。 “哎呀,不好意思。” 他说着抱歉,可脸上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悠闲地缓步从被先知者砸碎的窗户口子上踏进去,与周遭慌乱的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先知者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不太理解地缓慢歪了歪头,而后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像是被扭断脖子的木偶。 “真丑。”褚镜嫌弃着,而后灵活而迅猛地,用手里的剑直接穿透了它的身体。 随着身体被割成两半,先知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倒在了地上 褚镜看着衣摆上几滴黑色的类似血的东西,心情骤然变差。 “衣服都搞脏了……你让我怎么见姐姐呢?” 言罢,他再次轻飘飘地抬了抬手,而地上的生物碎尸顷刻间在他的指尖下溶解成一滩黑色的腐水。 可入侵的又何止这一两个先知者。 顷刻之间,窗外的繁华化为混沌,透过这大楼的窗户可以清晰看到,外面已有无数的先知者踏上了这片土地。 围观了这一切的人们看到男人有如此强大实力,两两相视,思忖过利弊后,陆续抬起脚步,纷纷往他靠拢。 “兄弟,我是普通人,能不能,能不能护送我去世都……钱,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人总是下意识地慕强。 先知者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他们只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只能尽可能地寻求庇护。 而世都拥有这全星球最发达的科技技术,是世界的中心,如今悦城沦陷,因此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去临近的世都避难。 只是被拥簇的人并没有将多余的眼神放在他们身上。 他用自己召唤出来的水专心地将衣摆洗干净后,抬起头,扭了扭脖子,而后面无表情地越过人群,径直地往方才进来的那个窗户缺口走去。 仿佛自动屏蔽了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 “兄弟,你去哪里啊兄弟,能不能带我一程……” “小哥哥,求求你,我们只是普通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他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求救的人们突然又换了一副嘴脸: “异能者有义务保护普通人!你、你这是违法知道吗!” …… 褚镜心里冷笑,身旁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他确实没心思理会这些表面寻求帮助实则高高在上的人。 现在知道舔着脸来寻求帮助,可当初请愿将所有异能者逐出安全区的又是谁? 还没等褚镜从窗户跳下去,他无意一瞥,视线却突然凝住。 是一根已经断掉的细小藤条。 他抬了抬手,那藤条便顺着骤然出现的水流来到他手上。 熟悉得不像话。 仿佛冰雪消融,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双眼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围人见他看上去心情愉悦了许多,便互相怂恿,最后还是将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子推出去。 “那个,”女子显然有些害怕他的能力,却又为了求生而不得不靠近,“能不能麻烦你把我们带到世都……拜、拜托你了!” 褚镜向来对逞英雄的行为不感兴趣。 他不作理会,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他当机立断,一跃而起,从窗边跳了下去。 “真是自私自利的人!” “所以政府将异能者驱逐出去是正确的!” “他们都已经得到优待了,有了异能,不仅没好好去前线,还跑来这里抢占我们普通人的地盘。” “我怀疑,这先知者肯定是他们故意带进来的!” …… 3.逃亡 这是悦城沦陷的第二天。 还不到24小时,悦城市中心地带已经变为一片废墟,而地下安全防空洞也无法容纳太多人,且如今先知者的进化太快了,防空洞被察觉也是早晚的事。 这便意味着,若不采取措施,那么悦城迟早会被从《安全地带名单》中剔除出去,成为下一个低危甚至中危乃至高危城市。 世都派来的第一批救援军尚未到达,政府还没出对于悦城沦陷的处理通知。 仿佛这座城市注定会成为牺牲品,所以政府才会对此没有丝毫的上心。 联系终端里,学校正在刷屏着撤离与安全防护通知,而班里几个要好的同学当机立断,结伴要回世都。 本只打算一个人前往世都寻求更为全面知识库的樊璟被舍友庄雅雅强行拉上了队伍。 “干嘛要带上她啊。” 人群中响起不满的声音,“她又不是世都人,白白浪费我们的进城名额……还是个女的,可别关键时候拖后腿了。” 樊璟静静听着,也没反驳,似乎对这些偏见习以为常。 她背起书包准备与他们分道扬镳,却被一个高个子身影拦住。 樊璟抬眸一看。 有点熟悉。 啊,是昨天拿凳子打先知者的人。 原来是同班同学啊。 不过,叫什么名字来着? “樊璟,你别听他们说……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男生眼神有些闪烁,脸颊微微通红。 这表情樊璟见过。 不过是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时褚镜才刚成年,坐在她好不容易找到食材花了好长时间做的生日蛋糕背后,红着脸有些害羞却仍坚持目不转睛看着她,不加掩饰地对她说: “姐姐,我不要别的礼物,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当时她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像拒绝了。 毕竟她一直觉得,他们出身不同,他不应该被困在北冥一辈子。 可若是这样的话,后来那些莫名其妙的性事又似乎没法解释。 樊璟已经数不清自己第几次不合时宜地走神了,所幸连忙跑过来的庄雅雅及时打断了她的回忆。 “对呀,小璟,你就听柏松的吧!外面这么危险,你可别单独走。” 哦,这个人叫柏松。 “等到了世都,你就住我家,没关系的。”庄雅雅笑着挽起她的手。 虽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但樊璟还是礼貌地对她表示感谢。 “谢谢。” 她本来的目的地也是世都,同行与否倒无所谓,毕竟当初自己也就这么独自跨越数个高危城市从北冥过来了。 不过既然他们坚持,她便留下。 她对他们没什么同学之情,就是庄雅雅,以往也一样和她各过各的,鲜少交流。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异能者,保护他们安全到达世都似乎也是顺手的事。 几人收拾好东西,人齐了后,便启程出发往世都走。 他们在交通工具方面的意见倒一致,公共措施已经被入侵了,他们不敢冒这个险,而结伴的这几个人除了樊璟外都是世都出来的,家庭条件不错,所以拿出几辆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或许这一次突袭是先知者对政府的试探,并没有太猖狂,所以他们一路往北走,途中只遇到零星几个先知者,他们机智地绕开了,并没有起正面冲突。 悦城与世都接壤,相隔并不太远,只是数十年前先知者入侵后,帝都政府紧急下令,关闭各城市之间的进出渠道,各大磁轨道路、隧道的出城站都被关闭了,只留一条通道严守着。 再加上他们这一行人为了躲开先知者而绕太多路,所以他们的行程慢了许多。 只是到了第四天,就在即将到达世都之前,他们这一路的好运气也到头了。 世都派来的救援昨天已经留驻在悦城市中心,也就是先知者首次在悦城降临的地方—— 这本该是个好兆头,因为入侵者不敢靠近悬浮在世都上空的保护罩,所以按理说,越靠近世都,则越安全。 “小璟你看,那就是世都!” 庄雅雅指着那若隐若现高耸入云的建筑,眼里是轻快的亮光,“最高的那栋楼就是帝都研究中心,我爸爸就在那里工作哦!” 前面坐在驾驶座上的柏松也笑着说:“这么巧,我父母也在里面工作,说不定他们其实认识……” 话音未落,汽车上方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把汽车里的三人都震得晃了一下。 “怎、怎么了?!”庄雅雅惊恐地瞪大双眼,往窗外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樊璟拧了拧眉, “停下,下车。” 简短意赅,可那肃穆的语气却莫名令人忍不住想要听从。 见两人都愣着没动,樊璟补充道:“先知者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庄雅雅愣了片刻,突然想起,樊璟是北冥人。 十年前,自称【先知】的外来生物想要移居于此,却遭到帝国全民反抗。而后不出几日,谈判失败的先知者便以武力手段入侵这颗行星球,短短几年,就已然侵占了这颗星球的大半土地。 而北冥,是据记载,第一次有先知者登陆的土地。 也是第一批异能者觉醒的地方。 “可、可是……”庄雅雅害怕得声音颤抖,“不会吧?前面就、就是世都了啊……” 柏松也有些为难,“我们加快速度去世都吧,应该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 世都现在大概对悦城来的人避之不及,能不能放他们进去还另说,最重要的是,现在去到世都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先知者几分钟之内必定能找到他们。 大概跟随他们这辆汽车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剧变,拨通了柏松的终端。 樊璟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她反正是先把自己能提醒的提醒了: “尽量都下车吧。他们要到了。” 只是本来那些人就对她有先入为主的意见,闻言逆反心理也涌了上来: “凭什么?你谁啊?没钱没能力就闭嘴别拖后腿行吗?” 樊璟颇为无语。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她在这里读书一年多,整天不是忙着搞研究就是复习考证,说实话她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所以说都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收北冥那边的人,又穷素质又低。” 樊璟:“……”好吧。懂了。出身是原罪。 4.重逢 她并不太在意这些无聊的言论,老实说她也不见得多热心,她关心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那么几件事。 所以这些冷嘲热讽在她耳里算不得什么,很快她的注意力都被越来越靠近的危险源吸引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先知者的入侵是有预谋的,并且它们的目标很可能就在他们几个人里面。 难道是因为她?就因为她是众多普通人中的异能者?还是因为她是全球少有的几位草系异能者之一? 樊璟脑子里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她思考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而这份沉默则给了其他人错误的信号。 “别说了。”见她不说话,柏松以为她在不开心,便连忙沉下声音,“这种时候内讧有什么用?” 闻言庄雅雅也跟着说:“世都就快到了,大家坚持一下。” 可就在他们看到世都上空那蓝色半透明的保护罩时,一支先知者舰队突然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脸色大变。 “撤退!快撤退!” “这里怎么会有先知者!” 检测到危险因素,汽车紧急启动了防御系统,可先知者掌握的知识库显然比人类所以为的还要丰富。 下一秒,数辆车被狠狠撞倒在地上。 幸得汽车有安全系统,这才免众人于受伤。 可真正有威胁的又怎么可能只是这点撞击。 先知者挡在前方,七歪八斜的五官看上去尤为瘆人,对于这些只在新闻里见过先知者的人来说,无疑是很大的心理冲击。 伴随着惊恐的尖叫声,对峙中的气氛逐渐沉重。 柏松犹豫数秒,而后还是冲在前面想挡住对方对攻击。 因为先知者的存在,每个人的终端里都有且仅有一个政府分发的应急武器,柏松连忙掏了出来,将那经过研究部门改造过的手枪对准先知者。 “快跑!” 樊璟站在原地,既没有听他的命令撤退,也没有上前。 才几个先知者,对她来说问题不大。 “让我来吧。”她上前一步,刚想让前面有些挡住她视线的众人让开,却听见了前面传来“砰”的一声。 柏松开枪了。 他的准头不错,可能来到这里的先知者显然不是一把手枪能解决的。 它们进化得太快,几年前研究出来的手枪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许是人类的恐惧取悦了它们,那些先知者不知从哪个身体部位传出了“咯咯”的笑声,像是模仿人类的劣质玩具。 与此同时,那弹出去的特质子弹停在他们面前,而后猝不及防地转了个方向就要往持枪者的方向袭来。 “让……快让开!”庄雅雅惊恐万状地大叫道。 樊璟凝神,早没人注意的地方,脚下已经有细微的绿色藤条探了出来。 可还没等她将子弹拦下,身后突然有一股推力按在她后背,将她推到了柏松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水珠凭空出现,包裹住子弹,将它静止在樊璟眼前的空中。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突然袭来无数道水剑,贯穿这数位先知者的身体,随即连同那肉体爆碎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脸上的惊慌也没来得及收回,数位先知者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异能者绞杀。 “哎呀。”褚镜笑眯眯地踩着先知者留下的一滩黑色液体走上前,站在一片狼藉上,双手插兜,很是悠闲。 “这么多人啊。” 啊。看到不小心溅到他鞋子上的液体,樊璟狠狠皱了皱眉,用手虚捂了一下鼻子,“别过来,太脏了。” 众人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鄙夷更甚。 明明人家才救了你,竟然还有脸嫌弃。 担心刚救了他们的异能者生气,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旁边走了一步,试图和她划清界限。 然而事实是,当事人两人都没怎么注意到他们。 褚镜自看到樊璟后脑子里就再无其它,看着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正想说什么,却被突然慌忙跑上前的人打断, “你、兄弟你好,请问你也要去世都吗?” 褚镜这才轻飘飘地把视线挪了一下,赏脸般看了他一样,然后又重新放回到樊璟身上,耸了耸肩。 “是吧。” “请、请问我们能同你一起吗?也算有个照应……” 褚镜笑了笑,“我只带一个人走。” 话音刚落,众人陷入了沉默,气氛降到冰点,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异能者,你就不打算保护我们吗?!” 褚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嗯。不打算。” 数秒后,突然有个男生冲了出去,“兄弟!我跟你走!这一群都是废物,根本没用,我跟你走!” 紧接着,又有一个女生也连忙上前,“带我!我家很有钱!到了世都,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褚镜静静听着,而后突然开口,对一直在安静看戏的樊璟说: “他们都是你同学?” 什么? 众人迷惑地看向樊璟。 樊璟想了想,果断摇头,“不认识。”在她的认知里,只有纳入她羽翼下的人才算认识。 这些一路上都在阴阳怪气的,还把她推出去送死……想来应该是不认识的关系。 “哦。”褚镜摊开手:“既然不认识,那你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柏松闻言,眉头微动,凑近樊璟,在她耳边小声问: “樊璟,你和这个异能者是旧识?” 樊璟没怎么听清他的话,因为她眼里的那个人在他凑近的那一瞬间脸色大变,目光仿佛结了冰一样锐利,死死盯着她。 见樊璟没回答,以为她没听清,柏松便凑得更近,再次重复了一遍。 陌生的气息落在脖颈上,樊璟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 没等樊璟回答,她就听到褚镜突然指了指刚才站到他身边的那个女生,“小姐姐,我带你走好不好?” “……” 樊璟便毫不留情地移开视线,“不认识。”从现在开始。 她冷着脸转身往回走。 柏松见状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很晚了。就此分道扬镳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赶路了。” 说着,她往不远处的那家酒店走去。 被褚镜点名的女生激动地贴近他,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什么爬过。 她低头一看,突然尖叫:“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褚镜垂眸,嘴角弯起。 “不好意思,我收回刚刚的话。”褚镜眨了眨眼,“我们也分道扬镳吧。祝你们好运。” 说完,他也往酒店走。 留下的众人其实也累得不行,面面相觑许久,柏松终于下定了决心说:“要不,我们也休息一下吧。有异能者在这里,我看他也是……热心肠的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而且我们可以互相轮流值班。” 刚刚死里逃生的众人心有余悸,连连附和点头。 —— 饿了!上肉! 5.摸摸我好不好 那些人值不值班,又是怎么安排的,褚镜并不知道。 也无暇关心。 自推开那扇被故意虚掩着的门后,他就被陡然丛生的藤蔓紧紧缠住,被用力往房内拖拉,而后被甩到了墙上,背贴着墙无法动弹。 门被扣上。 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或者恐惧。 甚至还觉得有些刺激。 “姐姐,”褚镜笑嘻嘻的,仿佛乐在其中,“想我了吗?” 被叫的人却依然保持沉默。 她在床边坐下,在自己携带的书包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褚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移动,似是要将这一年多缺的见面在此刻补完一样。 “姐姐在找什么?给我的见面礼么?不用啦,只要姐姐亲亲我就够……”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话音刚落,一根藤条顺着他坚实的胸膛,缠上了脖颈处,他甚至能想象里面的刺冒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 能在一秒钟让他死亡的藤条。 她还真是毫不掩饰她那一瞬间的杀意。 如果藤条在经过他乳尖时没故意蹭那几下的话。 褚镜心情愈发愉悦。 “你吃醋了?”他说:“我冤枉,我只是叫她小姐姐——这是以前最流行的对年轻女性的称呼,你不知道么?好啦知道你不爱看这些娱乐平台,我不怪你,但是你误会我了,是不是该罚?” 他絮絮叨叨着,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谁允许你用这种方式试探我?” 一根藤条缓缓站起到他眼前,尖锐的刺上还渗着液体,而后缓缓靠近,咫尺之间,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将他的眼睛刺穿。 褚镜倏地屏住呼吸,语速飞快:“我错了,姐姐。” 求饶速度之快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过于熟练。 樊璟便不再作任何理会,自顾自地缓缓脱下了卫衣。 和裤子。 姐姐的身材一直很好,褚镜早就知道的。 或许这是所有草系异能者的共性,她柔嫩的肌肤如凝脂般光滑洁白,没有一丝瑕疵,细腻得近乎完美。饱满的胸被半遮着,随着动作微微摇晃,看上去垂涎欲滴。 再往下,是这一年多他在视频里最常看到的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很多时候,它们会大张着对着镜头,像是待浇灌的花。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恨不得穿过屏幕,用自己硕大的阴茎代替她泥泞间的手指,让她如以往一样,紧紧夹着他的腰起伏沉沦。 当然,他最喜欢的是她会踩着他的阴茎为他纾解的时候。她高高在上的冷漠神情,嘴里如罂粟般的蜜语,让他欲罢不能,也心甘情愿地臣服。 见状褚镜半睁着的眼猛地睁大,也没管前面这依然在跃跃欲试的藤条,偏了偏脑袋直勾勾地看向那曲线优美的身体。 “姐姐,”他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樊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准备去洗澡。 “姐姐——”褚镜拖长了声音想撒娇,可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却打断了那份旖旎。 门外有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她想也不想地往玄关走去。 褚镜猛地惊醒,大喊:“姐姐,衣服!” 樊璟却依旧不理睬地经过了他。 褚镜神色一凝。 眼看着她把手放在门锁上就要开门,褚镜手倏地用力,而后藤条像是卸了力气一样落在地上。 他三两步快速跑到樊璟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扯回来。 “姐姐,这可不好玩。” 他脸色差得要命。 他知道,外面站着的是那个当着他的面和她低语的男人。 “是么?”樊璟像是这才看见他一般,赏脸地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着什么无伤大雅的事情,“我觉得挺好的。又高,又温柔,做爱的时候会……” “樊璟!”短短数秒,他眼底便暗得深不见底,一刹那,周遭的温度低得像是要结冰, “不要说这些我不爱听的话来骗我。” 可樊璟依然没什么表情变化。 她抬起手,在他的脸颊爱怜地轻轻摩挲。 “听着不舒服?真巧,我也是。” 她占有欲强,性格别扭,这些他都知道的。 但他还是说出了要带别人走的话。 尽管她深知,他只是在吃醋。 温热的触碰让褚镜心底一软,他以为这是破冰的信号,连忙按住樊璟的手,用脸去蹭了蹭,“姐姐……” 可很快,温情就被另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打断: “樊璟,你在里面吗?我是柏松,我看到只有这间房间灯亮了,所以……我就住在隔壁,有事的话可以找我。” 这位世都来的大少爷大概极少住过这边的酒店,不清楚酒店的隔音好得不行,正常来说,里外双方都听不到彼此的声音的。 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房间里的恰好是五感都异于常人的异能者。 但却有两个。 且都能清晰听到门外那男人的自言自语。 “他在关心你?你们什么关系?”褚镜的脸色变了又变,冷笑道, “姐姐,这就是你给我的重逢惊喜?” “你不是要带人家走?”不知是在压抑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樊璟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樊璟将手从他掌心下抽出来,褚镜便霸道地抓住她,重新放到自己脸上,“不是姐姐你不让我走么?” “现在没有不让了,走吧。” “……”褚镜看着她冷淡漂亮的脸,猛地禁锢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压。 “然后呢?你想赶我走,然后做什么?”明明语气凶狠得不行,可他看上去却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他的手沿着她精瘦的腰腹缓缓往上,从她的胸罩下挤进去,用力握住她的乳。 “姐姐还想给谁看?” 两人对视着,交融的气息逐渐急促。 樊璟被他揉得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紧抿的唇像是在默许褚镜愈发放肆的动作。 敏感的肉粒被褚镜的舌尖灵活挑逗着,欲望也随之被挑起。 终于,她小臂搭上宽厚的肩膀,双唇贴近他,伸出舌尖从他的嘴唇缓缓往下,含上他的喉结。 褚镜被她弄得彻底没了脾气,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喉间的湿意。 “姐姐,”再也按捺不住,褚镜双腿往前一跨,裤裆的凸起用力地压向樊璟腿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腿间被戳得不太舒服,她干脆将他的手拿出来,往外推了推,“自己解决。” 褚镜被她推得愣住。他没想过她会拒绝,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他感觉再说自己就真要哭了,“姐姐,你不喜欢我了?” “……”樊璟并不想回答这个从小听到大的幼稚问题。 但似乎是有些拿他没办法,她无奈地舒了口气,轻飘飘又意味十足地往他裤裆摸了摸,然后才转身往浴室走。 “先洗澡。” 褚镜看着她走进去,关上门,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忽然展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般,轻轻笑了一声。 还好。还是他的。 门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回应而消失。 褚镜走到浴室门前,听着里面的水声,不由得起了些坏心思。 他抬起右手,左手则捏了捏右手手腕,有些期待地望着那半透明的门,仿佛目光透过这扇门,紧紧捕捉到了里面人的身体。 樊璟一点也不意外褚镜会做手脚。 他能力太强了,操控这么点水简直毫无难处。 一开始她还纵容着,任他借着水在自己身上色情地抚摸。 但随着水柱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试探般摩擦她腿间的缝隙,她终于忍不住了。 “褚镜。” “滚进来。” 褚镜明显早有预谋,话音未落,他光着身子推门而进,毫不掩饰地径直走到她面前。 “姐姐,你叫我?” 这人居然还装无辜。 樊璟的欲望早已被那些触手般的水柱燃起,闻言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扯过他的手放在下面。 “不是想摸吗?摸吧。” 温热的手掌代替水柱,沿着大腿上下抚摸,褚镜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肌肤和触感,慢慢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姐姐。”他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却什么都不说,仿佛只是为了叫这么一声。 樊璟闭上眼,任由他的嘴唇由耳畔沿着轮廓来到嘴唇,配合地微微启唇,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两人唇齿交缠的水渍声在回荡。 褚镜终于放弃了对水的控制,水流因重力而缓缓流下,流经腿间时引起了阵阵痒意。 “对不起,可是那个男的喜欢你。”褚镜的唇缓缓向下,“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好想你。” 樊璟不回答,他也不觉得尴尬,亲昵地拦住她的腰,像小狗一样在她胸前一边蹭来蹭去一边舔舐着凸起的两粒,甚至还要得寸进尺: “我涨得疼,姐姐,摸摸我好不好?” 他嘴里还含着她的乳肉,抬起湿漉漉的双眼,像是在乞求,却又色情得要命。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发,温顺地垂着,让他看起来更加无害。 狡猾的家伙。 就会这一招。 这次她偏偏不想遂他意了。 这么想着,樊璟便抬起手,却不是往褚镜想要的地方伸去。 “松开。”她捏着他的下巴,高高在上地俯视他,“洗干净再出来。” 她可没忘了,方才他踩着那些先知者的血。 褚镜愣了愣,随即眼睛瞬间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形,自下而上地看她: “好的姐姐。” “等我,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 无视褚镜调戏般的wink,樊璟沉默地转过身。 可走出洗手间的那一刹那,板着的脸忽然软了下来,眼中多了些自己也没察觉道的笑意。 —— 是谁为了这段肉特意想了这么多设定啊。。。 我真的,我哭死(x) 6.小狗 樊璟光着身子坐在褚镜身上,双手在他的脖颈处摩挲,像是在调情,又像要蓄意谋杀。 尽管她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狠狠掐下来,可褚镜却丝毫没有担心,甚至侧了侧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如果换个bgm,那就是悬疑故事了。” 樊璟将手收回来,下移到他厚实的胸膛,脸上平淡如初,轻声道:“你听话,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褚镜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为了在众多被放逐出境的小孩中获得关注而装乖,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自己的听话。 当然,最后的结果也是最好的。 只有他能一直待在她身边。 闻言褚镜眼里闪过瞬间的慌乱,也没再嬉皮笑脸,贴近她,紧紧搂着她的腰,看向她的眼里满是认真:“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不该一声不吭地跑过来找她,也不该因为吃醋而故意使小心思激怒她。 自从樊璟父母双亡后,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熟知彼此的底线,知道如何给对方安全感。 当然,也知道怎么伤害对方。 “嗯。”樊璟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可那也是你先惹我的。”褚镜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你不能这么双标……” 樊璟顿了顿,“我怎么了?” 他便依样画葫芦,和方才看到的那样,凑近她的耳畔,“他靠你这样近……你刚刚还想给他开门。” “还骗我说你和他……”褚镜皱眉,实在不想说那两个字,“……那什么。” 想到这里他就生气,看着那白皙的肩锁骨便忍不住泄愤似的咬了上去。 “我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樊璟想起来了:“也没有给他开门的打算。” 她任由褚镜像小狗一样毫无逻辑地撕咬,摩挲着他的后脖颈,徐徐道:“平日里要应付你就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可能跟他上床。” 褚镜就是个粘人精,她深知这一点。 怕被她讨厌,他不会霸道地切断所有她和其他人的联系,但却每次都会在她分心的时候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跟她说:姐姐,也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忽视他的次数多了,他就会愈发变本加厉,即使是视频电话也要用各种各样的要求来抒发欲望。 可她每次都没法拒绝。 好吧,其实她也挺享受的。 褚镜便又笑了起来,抬起脑袋看她,双眼亮亮的,仿佛在邀功一样: “我知道。”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她看那个人的眼神,和普通路上抓过来的陌生人并无差别。 只是他太久没见她了。好不容易找到她,却看到她和一群他不认识的人站在一起,站在他的对面。 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像被世界丢在一边了一样。 那一瞬间,他抑制不了自己的醋意和恐惧滋生疯长。 “我知道,姐姐,你还是最喜欢我的。” 褚镜满足地用鼻尖去蹭了蹭她的。 幸好,什么都没变。 只有自己是最特别的。 “你看我是不是很好哄?” 褚镜的大手在柔软的臀肉用力揉了几下,而后沿着腿根来到她毫无遮挡的私处。 “所以,你别不要我。” 她双腿正大张着坐在他身上,便更方便了他的动作。 褚镜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的阴唇,中指在缝隙间来回摩擦,有意无意地磨蹭她的阴蒂,正目不转睛地看她的眼里却偏偏染上了些纯真,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极为认真的话: “不然我会发疯的。” 他被抛弃过一次又一次,只有她,从始至终都站在他身边。 来的路上他设想过很多见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是她对自己置之不理。 如果她真的不要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快感因手指挑逗而往上攀爬,樊璟的身体软了几分,难耐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想回来么?” “你好久没联系我,”褚镜委屈地控诉:“你不找我,我就害怕。”怕你不要我,怕你把我忘了。 他是不想再回世都,可他更不愿一个人留在北冥。 “怎么会。”自己心里都被这人塞得满满当当的了,又怎么会忘记。 不过这一个星期确实都在忙实验,没联系过他。 见他实在委屈,反思完毕的樊璟便骤然弯下身体,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胸前的乳粒。 许久没见,他的身材又高大坚实了许多,胸肌坚挺而厚实,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宛如雕塑一般,紧致有力,蓄势待发。 “姐姐,摸摸我这里呀……”他动了动下胯,高高翘起的阴茎在她腿间不安份地弹来弹去。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依言流连过紧密贴合的腹肌,停顿片刻,然后径直往下,握住他的阴囊,轻轻向上揉。 柱身早已硬得不像话,经她上下套弄,顶端不由得隐约渗出一丝浊液。 “唔。”褚镜舒服地低吟一声,自己的手也没闲着,探到她的蜜穴周围打圈,让它愈渐柔软。 像是故意的一般,褚镜装作惊奇道:“姐姐,好多水啊。” 说罢,他熟练地屈指,往一滩泥泞的花心探进去,耐心地做着扩张。 樊璟被骤然入侵的异物激得缩了缩身体,嘴唇微张,在他的胸膛上缓缓吐着喘息,“嗯……喜欢么?” “喜欢啊。” 说着,他手指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迅速地往里接连塞进两三根手指,在樊璟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中猛地掐住她的腰臀,将她微微抬起。 肉棒停在湿润不堪的洞口,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跃跃欲试的动作正将那句喜欢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最私密的性器紧紧相依,空气的温度随即点燃。 “姐姐……”双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褚镜挺身而上,一边将阴茎毫无保留地插进去,一边狠狠地咬上她的唇。 猛烈抽插间的水渍声,屁股与大腿碰撞的拍打声,还有温热气息交汇间的暧昧喘叫,无一不是两具年轻身躯的催情剂。 褚镜体谅她许久未有性事,难得温柔地放缓了速度,但樊璟可不满足,她动了动指尖,随即一根藤蔓将褚镜的双手绑在他头上。 她开始反客为主地扭动屁股,上下动作,每抬起臀一次,便更用力地狠狠坐下,敏感点被反复碾压,她不受控制地大叫出声。 “嗯、哈……好舒服……” 褚镜迷蒙着双眼,看着眼前那向来平静的脸上满是纯欲,眼尾绯红,刚才激烈亲吻后的嘴唇在微弱的光下闪着水渍的亮光。 每每这个时候,他心里就莫名有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看,她的情绪只为他而变化。 樊璟真的很爱他精壮的身体,即使全身都因猛烈的抽插而颤抖着,她的手也不忘在他坚硬的腰腹反复摸索。 发现这一点的褚镜仿佛化身一只大狗狗,翘着大尾巴,一边喘息一边索要奖励: “唔……姐姐,我想你亲亲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五感敏锐的两位异能者耳边同时传来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 “樊璟,睡了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那一瞬间,床上温度降到极冰点。 褚镜几乎要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 “姐姐,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人大晚上的,来找了你两次?”他对着她的敏感点狠狠往上一挺。 樊璟短促地叫了一声,“你在质问我?胆子还挺……啊!慢点!” 褚镜不想听她解释,也不想理会门外那个人,他不管不顾地挣脱掉藤条,翻身将樊璟压在身下,凶狠地操弄,恨不得操得她叫到全世界都听到。 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 “褚镜,你敢……啊、哈……你完了……” 她抬起手想召唤藤条,却被褚镜蛮不讲理地压了下去。 知道樊璟有的是能力挣脱他,褚镜便软硬并施,下体凶狠地抽插着,一下一下撞到最深,像是要把囊袋也塞进去,可脸上却反差极大地在可怜兮兮地乞求。 他用毛绒的发亲昵地蹭她的脖颈撒娇,“就这一次,姐姐,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就吃他这一套的樊璟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啊。 感觉到身下人松开了对自己的禁锢,褚镜大喜,直起身,将樊璟换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姿势。 “这样更深一点,”他伸出舌尖,沿着樊璟的背往上舔,在她的耳畔停留。 “对吧,姐姐?” 褚镜张嘴将樊璟的耳尖含住,后者浑身颤抖,早已说不出话,一张嘴便是放浪的叫喘, “嗯啊……褚镜、快……不行了……哈……” 泛滥的水从她穴中溢出,将阴茎浇灌得淋漓尽致。 褚镜看着她嘴角流下津液,他眉头微蹙,低喘着将两根手指放了进去, “姐姐,我们一起……” …… 宠是该宠,但也要适度。 在褚镜还要如法炮制再来第二次的时候,樊璟毫不犹豫地释放能力挡住。 “你今晚有点太过分了。”樊璟冷着脸拒绝。她讨厌失去控制,自然也很少在床上被动。 ……虽然这感觉还不赖。 可褚镜的注意力显然没在她的警告上。 草系异能者最引以为傲也最出色的是他们的治愈能力,樊璟却反其道而行之,用藤条当武器,并完全不逊色于其他异能者。 “你异能进化了?”褚镜一点都不怕樊璟的冷脸,他惊喜地抱住她:“不愧是姐姐!” 所幸樊璟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并没有生气也不打算将人完全推开,应道:“嗯。” 研究了这么久,若还没进化那可太侮辱她的智商了。 “那以后就靠姐姐保护我啦!”他笑着在她脸上亲来亲去,将口水舔得她满身都是。 明明他自己也强得要命,一拳一个先知者。 但樊璟闻言还是捧着他的脸,认真道:“我会保护你。” 和小时候一样。 他一个人被扔到北冥,被那些比他个头大好几倍的先知者围着时,她挡在他面前,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褚镜顿了顿,把脸埋在她发间,喃喃道: “我只有你了,姐姐。” 樊璟轻轻抱住他,抚摸着他,眼里难得流露出于平常不一样的温柔。 “我也是。” —— 噫!好!我爽完了! 7.往事 褚镜认识樊璟的时候,还未满十岁。 那时候他异能刚觉醒,而先知者还未被世人发现,于是身体异常的他便被家族当做弃子丢到了帝国边境——北冥。 那里的天气与常年温和的帝都简直天差地别,冰天雪地是常态,于是年纪尚小还不知道如何使用异能的他便经常生病,一不小心还把自己的水结成了冰,硬生生给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彼时樊璟的父母尚在,是北冥远近闻名的善人,于是当地居民在雪地里发现昏迷的他后,便将他送到了樊璟家。 虽然樊璟是独生女,但或许因为同样的原因,樊家收留的孩子很多,褚镜一开始并没得到多少重视—— 那群被抛弃的小孩中大多身体有残疾,相比身体健全、穿着举止都明显不一般的他来说,确实要更惹人怜惜。 “他也不过是被父母扔在这里了而已,还挑三拣四的,在学校里还端着个少爷架子,要我说,樊医生根本没必要收留他这一个外乡人。” 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褚镜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气得头昏脑涨,异能在体内作祟,便不小心出手伤了他。 一丝丝水从地下渗出,从那人的脚下蔓延而上,而每往上攀几分。 “怪物,怪物啊啊啊啊!” 好熟悉的语气。 褚镜又想起被自己亲人推搡着大喊要将他杀死的场景。 不是,不是的,他才不是怪物…… 那两个字狠狠地刺痛到褚镜的内心,他本有所松动的脸色再次凝固起来,愈发狠厉,死死盯着那人的后背,像是要将对那些人的痛恨在此刻通通释放出来。 于是,本来只有轻微恐吓的水柱,瞬间凝成剑,将人类的皮肤刺出血。 “这什么东西?!好痛,好痛!!”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褚镜立即手忙脚乱地停下动作,所有在悬浮在空中的水形态纷纷落下,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樊璟一步步慢慢走进,受伤的男人猛地转身,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看见手指染上的血后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褚镜:“是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褚镜抿着唇,不肯定也不否认,他的注意力全在樊璟身上,害怕地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要定自己的罪将自己赶出家门。 正因为褚镜如此反应,男人便愈发肯定,“周围离我最近的就你一个,你是听到我打电话所以想报复我是不是?” 他看着手上的血,越看越觉得自己身上好多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疼,气得上前将褚镜推了一把,“你这个怪物!难怪被扔到这里来!滚出北冥!北冥不欢迎你!” 褚镜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却依然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一直不偏不倚看着樊璟,而后者则是端详着男人的伤口若有所思。 “是你做的?”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樊璟突然偏头,朝褚镜看了过来,“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就是他!”男人恶狠狠地又推了褚镜一把,“樊璟,我们将他交到防卫部去,这种祸害不能留在我们北冥!” 樊璟看着褚镜,一言不发。 褚镜被推到在地,湿漉漉的双眼在她长久的沉默中逐渐堆满恐慌,自下而上哀求地看着樊璟。 我错了,不要……不要丢掉我,姐姐。 樊璟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静静地看着那个其实并没有说过多少话的小孩。 求求你,不要站在那里这样看我,过来我身边好不好,我害怕。 害怕被责罚,害怕被再次抛弃。 褚镜脸上的泪越来越多,掐着地板的指尖已经渗出许多血迹,他没说一句话,牙关紧咬,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可那双眼看着却可怜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终于,在褚镜绝望地低下头时,樊璟的脚动了动。 她在他身前站直,而后曲腿,半跪在他面前,将围巾脱下,动作缓慢却十分稳当地一点点绕在他的脖颈。 褚镜抬起头,哭得却更凶了。 “哭什么。”樊璟语气平静,胡乱地擦了擦他的脸,发现擦不掉,便放弃了,直接抓起围巾末端塞给他,“捂着,脸上不凉么?” “樊璟!”那人见状,破口大骂:“你要护着这怪物是吧?我跟你说我现在马上就去报警!” “对不起。”樊璟站起来转过身,郑重地向他弯了弯腰,明明也只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却沉稳得宛如大人:“您可以去我们家治疗,我们会给予赔偿的。” “赔偿?你看看我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赔得起吗你?” “不用担心,”樊璟理智道,“都是皮外伤,而且不会留疤。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许是樊璟态度良好,而且樊家的名声也确实很不错,男人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松了口,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行。但是我劝你还是跟你爸说一下吧,这怪物留不得,怕不是个祸……”说着,他随意往褚镜那边看了一眼,却被那猛地抬起的狠厉双眸吓了一跳。 虽然眼角含泪,可那目光却冰冷得仿佛野兽,又或是亡命之徒,像是下一秒就要与他同归于尽。他背脊一凉,讪讪地停下了声音。 “真会装……” 褚镜没有否认。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类。他跟善良二字毫不搭边,对旁人毫无怜悯之心,从小就懂得如何将别的小孩挤掉以获得关注。 比如苦肉计。 比如装哭。 屡试不爽。 从那天以后,褚镜似乎就黏上樊璟了。 他想要的不多,他只是渴望被关心。 其实那个人说得没错,虽然樊家是很照顾他,但那些小孩中显然还有比他更需要关注的。樊家父母没法对他投入太多,所以褚镜就把目标放在樊璟身上。 这个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姐姐,看着冷漠,却极其护短,明明亲眼看到自己那异于常人的能力,却依旧帮他保守着秘密。 一开始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会烦,会冷声让他走开,可没几天后,便主动将他护在自己羽翼下了。所以,那几年他过得很轻松。 就是后来,先知者被大量发现时,异能尚未觉醒的她也依然毫不犹豫地挡在他前面。 “褚镜,快回去,它们往这边来了。” “姐姐……”褚镜看着十七岁少女纤瘦的背影,忽然忍不住上前,亲昵地环住她的腰,将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好喜欢你。” 樊璟倒是没被褚镜的动作的话吓到,这些年他打着“家乡礼仪”的名由将这些事做惯了,一时间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反倒是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 “我让你赶紧回去,你在这撒什么娇?是想死吗?” “不想。”有姐姐了,怎么会想死呢。 褚镜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蹭了蹭,而后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但是,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樊璟先是一怔,而后看向眼前熟练地抬手触动异能的褚镜。 少年的羽翼已丰满,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瘦弱胆小的身影。 然而樊璟脸上却没多大感动的神态,反而有些恼怒: “敢看不起我,你完蛋了……” 8.(番外一)家 樊璟的父母死了。 是在被防卫军推出去与先知者对抗时被掏走心脏而死的。 他们甚至没办法举行丧礼,因为先知者无处不在,而这个小镇上还有普通人,能将尸体找回来已经是很难得。 樊璟站在门口,看着防卫军冷冰冰地将担架放在门前,看着他们无情地转身而去。 两块白布静静地盖在他们身上,中间那摊血早已氧化成黑色,仿佛诉说着死亡。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对不起。”察觉到身后有人陆续靠近,她冷静地转过身,对身后那些或比她大、或比她小的“家人”们说,“你们走吧。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们了。” 他们有的哭得很伤心,有的则是神色复杂,心事难辨。 只是樊璟再也无暇顾及他们想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用藤蔓将樊父樊母搬到后院埋下,然后,静静地跪在那简陋的坟墓前。 或许因为最近镇上死的人太多了,多到大家都开始麻木,樊璟也发现自己似乎丧失了流泪的能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身后早已恢复寂静,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腿麻了。 一个人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她一边想着,一边想站起来,却不想腿无法支撑,她无法控制地往旁边倒去—— 下一秒,一双强有力的手稳稳拖住了她的手臂。 樊璟抬起眸, “我不是叫你走了吗?” 褚镜一言不发地将樊璟拉到怀里,微微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可樊璟却皱着眉将他推开。 她是木系异能者,自我缓解的能力相当优秀,更别说只是小小腿麻了一下。 褚镜倒也不意外会被拒绝,收回双手。 “你走吧。” 说完樊璟没再看他,舒展着身体,而后错开他,往回走。 她现在的思绪很混乱,没什么心情应付别人,只想大睡一觉,或者,就这么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姐姐。”褚镜拉住她的手,难过又无措地问:“你要我去哪里?” 樊璟顿了顿,没说话。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他焦急地问,是我拖累你了吗? 樊璟摇摇头,你没必要将自己困在这里。而且你已经很强了,完全用不上我的保护…… “你要赶我走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要哭了。 樊璟嘴唇动了动,而后缓缓转过脸看向褚镜。 他的脸上是难忍的痛苦和害怕,俊眉微蹙,而那双漂亮的眼中闪着微光,无助地盯着她,像是在说: 别离开我,我需要你。 一刹那,仿佛一滴水落到平静的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樊璟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心里有所动容。 原来,她也是被需要的吗? 她将手腕抽了出来,却在褚镜以为自己要被抛弃、近乎绝望地闭上眼时,重新握上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也只有这点温度,才能让她从麻木中走出来。 失而复得的褚镜愣了愣,下一秒则吸了吸鼻子,用力地将樊璟抱住。 樊璟一向是不喜欢肢体接触的,她抬手想推开,可最终却又放下,纵容着他越来越亲密的接近,也任由自己短暂地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暖意。 “回去吧。”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活下去吧。 —— 樊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把家里清了一遍。 当然也会有不愿意走的人,但樊璟不是她父母,她没有那么大方也没那么无私,何况北冥在前些年里早已淘汰掉没有异能的人,他们有的是能力,她根本就没义务继续收留他们。 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多大感情,更别说这些抢走她父母关注的人。 等把家里都整顿好后,失去双亲的痛苦已经淡了许多。 樊璟关上院子厚重的大门,仿佛将过去的一切隔断。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天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褚镜。 从此以后,这个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或许因为一直在参与先知者清剿行动,褚镜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出色,完全看不到小时候羸弱的影子。 “姐姐,”褚镜担心她,每天都想着办法让她好受些,“如果你想哭的话,可以靠在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樊璟便笑着摸他的脑袋。 “没事,你替我哭过就行了。” —— 樊璟又回到了每天去镇上接委托的生活。 他们在这个看不到未来的小镇上,为了彼此努力地活着。 只是,人类的领土越来越小,资源越来越少,客观地说,这个小镇维持到如今能正常运作已经很是不易。 因此没过多久,在政府看不到希望后,驻扎北冥的防卫军也打算撤退了。 意思就是,他们打算放弃这座城市。 人们当然会抗议,只是抗议无效。从政府下令将异能者强制性赶到前线开始,他们这些人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樊璟本来是无所谓的,她一向不相信别人,更别说是这些将自己亲人推向深渊的防卫军。 但他们要带走褚镜,这就另当别论了。 “这是政府的命令。”为首的防卫军大队长用终端投屏出一封密文,“他的实力得到政府认可,所以总统大人特许他加入防卫军。” 樊璟并不打算理会他的屁话,正准备关门闭客,却见那防卫军破不客气地用手挡住,语气不善: “而且褚先生本就是世都人。还是褚部……咳,恕我直言,你没有资格决定他的未来。” 闻言,樊璟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动怒,而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本来就没打算掺和,所以,你们应该问本人的想法,而不是来堵我。” “……”大队长的脸上难得有了瞬间的抓狂表情。 那他还不是听你的?! 那你还将人挡在身后?! 只是他到底稳住了脾气,将目光越过樊璟,投向后面的褚镜,“褚先生?” 褚镜却看也不看他,扯着樊璟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喊了她一声:“姐姐。” 樊璟平静地“嗯”了一声,随即两条比成年人身形还粗的藤条从地下破土而出,在她和防卫军面前交织着形成一道巨大的挡墙。 “请回吧。” “……” 大队长想出手,可奈何她的实力真的太强了,即使在如今常年风雪的北冥,也能召唤出有如此强大生命力的植物。 而且,杀气极重,仿佛下一秒,那动作敏捷浑身布刺的藤蔓就要将他绞杀。 很难想象操控这些玩意儿的是一个二十岁瘦瘦弱弱的小姑娘。 大队长审时度势后,果断后退几步,“你违抗指令,我会如实上报。” “随便。” 大队长想了想,犹豫地上前,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蠢蠢欲动的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才真正退去。 樊璟面不改色地关起门,还没等转身,就被某只大型犬从身后抱住,嘴里还委屈巴巴的: “姐姐,你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吗?” “世都的生活会比这里好很多……” 褚镜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要,我只要你。” 樊璟沉默良久。 最终还是转过身,仰起头,捧着他的脸轻轻摩挲, “那我就不会不管你。” 9.(番外二)自慰 褚镜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第一次和姐姐做爱的时候。 那天樊璟接了个任务,需要去郊外采集资源。 “我可能得几个小时才能回来,你先吃饭。” 刚准备去做饭的褚镜闻言连忙丢掉手中的围裙,“我可以跟你一起……” “不用,”樊璟穿好防护服,“只是陪同治疗,不会很危险。” 草系异能者的治愈能力是最为稀有的,因此樊璟能接到关于治疗的任务很多,她也很乐意去做这些不用花太长时间的任务。 只是,她或许没注意到,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褚镜有些失落地看着樊璟关上门,眼前再次恢复寂静。 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生日,前几天她答应要和他一起吃饭的。 他特意空出今天出来,现在倒是无所事事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连栋别墅,共用一个院子,以前,樊医生收留的人便会在后面那栋楼住着——其中当然也包括他。 而前面那栋,一楼被修建为小诊所,二楼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褚镜便搬到了前面这栋楼,住到了以前的客房里。 没有胃口吃饭,褚镜就打算回房间洗个澡然后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樊璟,可鬼使神差地,在回房间的路上,他脚步一顿,转了个弯。 这条走廊的尽头,是樊璟的房间,也许是主人出门前并未留意,房间门正大开着。 像是在邀请谁的进入一样。 褚镜原本只是想将半开的门关上,可在手握上门把的那一瞬间,房里淡淡的清香便如一双手一般,牵引着他抬脚走了进去。 这个味道是草系异能者特有的体质,也因为这个特质,他们草系异能者才更难以被发现,如果不是自己暴露,一般人很难察觉他们异能者的身份。 樊璟觉醒后,褚镜就比以往更喜欢和她亲近,仿佛越靠近她,他就能获得无上的安全感。 褚镜吞了口津液,胆大包天地,抬脚往里走。 樊璟的房间布置和她本人一样,极少装饰品,冷淡得一如她在旁人面前展露的样子,但只有他知道,他姐姐有多好。 她很护短,一旦将人划到自己领域内,便倾尽全力地守护。 也很重承诺。从小,她答应他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褚镜一点也不怀疑她会离自己而去。 窗开着,风将外面的凉意带了进来,褚镜便在心里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 是因为要关窗,所以才走进来的。 他不是故意的。 可眼前却无法抑制地浮现出姐姐在各个地方出现过的模样。 他没见过姐姐在房间里一个人的样子,可他曾想象过无数次。 比如,她会在书桌前看书,会偶尔摆弄一下窗台的绿植,确认它们的生长状态;会在衣柜里随手翻一套平常的衣服,直接套上便出门;会在浴室里脱下衣服,让自己的身体浸入热水中…… 水。 突然响起的水声将褚镜拉回到了现实,他这才发现,无意识中,他不知不觉地操控起了浴室里水龙头的开关。 那些水,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触碰姐姐的身体吗? 褚镜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还真是…… 羡慕啊。 褚镜移开视线,打算找点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可看到那张柔软的床时,思绪又不可避免地歪了。 这里,是姐姐每天都会躺下的地方…… 他在床上坐下,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摸索,试图在被褥上勾勒出樊璟的身形。 姐姐似乎很喜欢柔软的东西,就和她本人一样,明明一直挡在他面前保护着他,可身体抱起来却软得不像话…… 或许是孤独感在作祟,他不安极了,迫切地想要索取更多姐姐的气息,于是,不知不觉中,他躺了下来。 这是他的生日,给他自己一点小小的奖励,不过分吧。 不同于外面的低温。室内很温暖,鼻尖萦绕着好闻的味道,宛如罂粟一般让人上瘾。 褚镜闭上眼,嗅觉和触觉便更加明显,他将被子扯过来,深深地汲取着浓郁的香气,就好像正和姐姐拥抱着一样,很舒服。 体内有什么在涌动,褚镜微微蹙了蹙眉,却仍不愿睁开双眼,因为只有剥夺了视觉,身体的触觉才更加明显。 其实,他已经得到很多了。 他是唯一一个留在这个家、留在她身边的人。 他本该知足的。 姐姐会纵容自己的亲近,会允许自己偶尔带有私心的拥抱,会答应他要一直在一起。 可是,只有这些怎么够呢? 他承认,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对她心怀不轨了。 第一次春梦,是想着她。 第一次自慰,也是想着她。 姐姐是他一个人的。 想要和她有更亲密的身体接触,想被她抚摸更多。他真的爱极了她温柔的触碰,从小到大,那双手最常落在他的头发,和脸颊上。 可是,还有别的地方也想要啊…… 褚镜忍不住,将手缓缓往下移。 摸摸我,姐姐,好不好? “咔嗒”一声,腰带被解开。 褚镜沿着内裤边沿探进去,抚上不知何时以隐隐抬起头的阴茎,在愈发浓郁的属于姐姐的气息中,慢慢地上下撸动。 他像个僭越的亡命之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放纵自己染指圣洁的神明。 没关系,姐姐出去了,他有很多时间,反正相同颜色的被单还有许多,只要偷偷换上了,她就不会知道的…… 或许是那气息太有蛊惑性,暂时屏蔽了他的感知能力,或许是胯下爬升的快感吸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又或许是对姐姐的幻想本身就容易让他沉溺其中…… 因此,他没注意到,半开的门后,有一个刚停下脚步的身影。 —— 等下还有一章。 10.(番外三)摸摸我吧 樊璟静静地看着褚镜。 短暂的错愕后,她迅速地恢复了平静。 褚镜仰着脸躺在她的床上,被角被他抓着盖在脸上呼吸,双唇微微张着,伴随着低沉的呻吟声,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她的名字。 而身下一大截肉棒被从内裤中扯出,在他的上下晃动的手中越发硬挺。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虽然他爱撒娇,喜欢贴贴抱抱,偶尔还会装可怜让她心软,但在她面前始终还是有分寸的。 他看她的眼中有依赖,有讨好,有爱慕,却从未将欲望摆在她面前。 此刻的褚镜,是一个成年男人,在她的床上,抒发着自己无法压抑的性欲。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家人?战友?好像很难定义。 他们相依为命,将彼此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亲眼看到他喊着自己的名字自慰,她应该作何反应?假装看不见?还是,顺势而为? 对樊璟来说,让她纠结的事,消除掉就好了。 可对方是褚镜。 一想到他那要哭不哭的表情,她心里又忍不住软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再也没有办法将他推开。 大概是门外樊璟的气息迷惑了他,褚镜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越发急促。 他屈起腰,难耐地咬着床单,脸刚好转了过来,以至于樊璟能清晰地看到他脸颊的红润。 她的视线从他眼角的泪痣,缓缓下移,最后落到在猛烈动作中逐有浓稠的液体渗出的龟头上。 一股从未有过的难言的冲动从心底涌了上来。 樊璟不太习惯身体的这种变化,却好像,并不排斥。 —— 浊液不出意外地落到了床上,褚镜慢慢平复着呼吸,仰躺了回去,一动不动。 片刻后,像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樊璟的枕头里,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里喃喃: “姐姐,姐姐……” “不要对我这么好啊,姐姐。” 内心的空虚感越来越明显,他无法抑制自己对姐姐的思念和欲望, “不然我会……” “不然你会什么?” 房里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褚镜倏地睁开眼。 樊璟推开门,走进去。 褚镜没想到樊璟会突然出现,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脸都急红了,看了一眼沾了些污渍的被子和手,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背过手试图掩盖那“犯罪痕迹”。 “我,姐姐,我不是……” 他越害怕,就越容易语无伦次。 而事实上,他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来解释眼前这一切。 是不是要……完蛋了。 “说啊。” 可出乎他意料,樊璟却没算账,也没理会旁的东西,只捏着他的脸,看进他的眼里,一步步靠近,像海妖一样,引诱着,“不然你会什么?” 褚镜有些羞赧地闭上眼,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褚镜抿了抿唇,小声道: “不然我会想要更多……”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裤子拉链还没拉上去,半软的阴茎因樊璟的靠近而贴上了她的腿部。 他拼命忍耐才没让它立起来。 “想要的话,那就来向我索取吧。” 樊璟语气平常地给予他回应。 褚镜动作一怔,不可置信地再次睁开眼。 “你说什么?”反应过来后,他的双眼亮起光, “我真的可以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便凑近,急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姐姐,你没有骗我是不是?” 樊璟用鼻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你听话,就可以。” 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褚镜连忙抱紧樊璟,高高地扬起嘴角,而后郑重地点头,语速飞快:“我听话,我很听话的。” 于是,听着听着,他就听到姐姐的床上去了。 “你想要什么?” “我想……”褚镜试图用脸蹭了蹭樊璟的脸,见她并没有抗拒,便得寸进尺地讨好道:“姐姐,你可以亲亲我吗?” 樊璟捧着他的脸,将唇盖了上去,伸出舌尖与他交缠。 乖孩子,总是要奖励一下的。 褚镜简直要感动哭了,好软,好暖。 “还有呢?”樊璟舔了舔嘴角的水渍,问他。 褚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还要姐姐摸摸我。” 樊璟便将他推到床上,指尖越过他的短袖衣角,慢慢向上滑过,在他坚实的腹肌上流连,而后来到胸前凸起的乳粒上。 “唔。”褚镜咬住下唇,双眼亮亮的,期待着樊璟的下一步动作。 “你想怎么摸?”樊璟歪了歪头,长发因动作而从肩上落下,似笑非笑的双眼看着他,美不胜收。 褚镜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上樊璟的小臂,“我、我不知道……” 樊璟微微弯唇,手指动了动,将指腹下的乳粒揉了揉。 褚镜不满足于樊璟短暂的触碰,刚想控诉姐姐说话不算话,就见她将他衣服全数脱下,弯腰,低下头,而后含了上去。 “姐姐!” 湿热的舌尖在硬挺的乳头上胡乱地搅弄,毫无章法,却引得褚镜呼吸加快。 天啊,是在做梦吗? 好舒服,像是要死了一样。 然而还没够,樊璟一手开始玩弄起褚镜的另一边乳头,另一只手则沿着他的腹部,目标明确地往他胯下探去。 刚才还没来得及塞回内裤的阴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竖了起来,直挺挺地像是在邀请。 “刚射完,这么快就又起来了?” 察觉到手心里肉棒又硬了几分,樊璟含糊道。 褚镜心里飘得早已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到,胡乱地应了一声。 姐姐的手好软,摸起来好舒服啊,果然比他自己来舒服多了…… 褚镜微微垂眸,看着樊璟修长颤动的睫毛,忽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又放肆的想法。 “姐姐,我也想摸摸你……可以吗?” —— 勇敢的少年,上吧! 11.拒绝 褚镜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自从樊璟离开后,过去整整一年,他每天都在保持着高度警惕。 虽然每次视频通话他都让姐姐放心,但他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想着每天晚上还能视频,他大概连照顾好自己都很难做到。 褚镜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床上缓缓睁开眼。 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过去一年,他都是这样独自醒来的。 可反应过来后,他开始慌了。 就好像昨天的重逢只是一个梦。 没来由地,他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恐惧。 不会的,姐姐不会一声不响地扔下他的。 他匆忙爬起来想找人,可下一秒,嘴唇突然湿了湿。 他猛地睁开眼。 原来刚刚只是另一个梦。 他懵懵懂懂地迎合樊璟的吻,忽然有一种失而复得想哭的冲动。 —— 樊璟本不打算和那些人去世都的,可奈何天刚亮,她就被密集的消息声吵醒。 她倒是没怎么在意,但抱着她的褚镜就忍不住了,酸溜溜地蹭了蹭她, “谁啊?这么早。” 他一边在樊璟身上摩挲一边嘟囔道:“一年不见,姐姐都认识这么多人了…… “我还是只有姐姐呢。” “别装可怜。”说是这么说,但樊璟还是揉了揉他的脑袋,而后才去看终端。 褚镜躲在她丰满的乳下狡黠一笑,爱惜地亲了好一会儿后才爬上去,大大方方地和她一起看消息。 “庄雅雅是谁?”褚镜看着密密麻麻的消息,警铃大作,“为什么给你发这么多消息?” 其实樊璟也不太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是……舍友。” “你没背着我做什么吧?”他极其不满,“整整一年住一起。” 樊璟满脸无语:“可以了,够了,差不多得了。”傻白甜这个人设去不掉了是吧。 她抬手回了个消息,表示自己并不打算再同他们一起。 刚发出去没几秒,庄雅雅立即打来了电话。 樊璟顶着褚镜不满的灼灼目光,点了同意。 “小璟,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了?为什么呀?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不。”樊璟言简意赅地拒绝。 她敏感地察觉到电话对面并不止一个人,果不其然,紧接着,庄雅雅身边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声, “不行……” 樊璟清晰地感觉到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她毫不怀疑,若他是一只毛发旺盛的动物,大概此刻全身的毛发都警惕地竖起来了。 她突然就觉得,浪费时间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还没有看眼前这只大狗狗表演有意思。 于是,她抬起手,颇为风流倜傥地挑了挑他的下巴,迎上后者不满委屈的眼神后,笑了笑,安抚性地轻轻吻了一下。 “樊璟,你是担心会遇到先知者吗?”终端那边,柏松语速加快,“我们离世都已经很近了,一旦进了世都,就不会再有危险,我可以保护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终端被扔到了地上,通话也被被迫中断。 而这款电子产品的主人正眼带笑意地接受着狂风暴雨略带惩罚兴致的亲吻。 所幸褚镜还算听话,没多放肆,一边看眼色一边赶紧谋取福利。 不知道那边在说什么,很快,庄雅雅的声音再次大声响起:“我、我在你房间门口,我们聊聊可以吗?” “不行。” 樊璟一边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伸出藤蔓去挂断电话,一边把黏在身上的人推开,准备起床洗漱,然后去世都。 他们以为她毫无所觉,但樊璟向来敏感,对他们心怀不轨的接近自然有所察觉。 虽然她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选中了她,但她的时间不多,不可能再在他们身上再浪费。 异能者对抗先知者并不容易,作战最关键的地方在与他们打配合的机器身上。可目前所有科技核心机密都掌握在世都那些最高层的普通人类手上,而为了不被异能者取代,高层们绝对不会向任何异能者透露一丝半毫,所以樊璟伪装普通人整整一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接触机器制造。 其实上个月她才秘密拿到研究院的许可证,按道理说下个学期她才能过去,可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一个星期,悦城就要彻底变为高危地区,所以她不能等了。 要活命,要保护家人,就必须变得更强。 ……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 看到樊璟和昨天那个异能男人一起从房间出来时,庄雅雅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啊,你们……” 褚镜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或者说,他本来就有一点故意的小心机在里面—— 他对樊璟在“外面”认识的人都没什么好感,甚至称得上讨厌。所以他才不放过任何能彰显自己在姐姐心中独特地位的机会。 两人之间举手投足都是难以忽视的亲密,想到什么,庄雅雅神色一变,随后突然大声道: “樊璟,你是因为……所以才……”她痛心疾首:“我们也可以保护你的啊!你没必要这样……” 啊?樊璟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身边的房门被推开,柏松焦急地走出来,“怎么了?” 看到樊璟身边明显不耐烦的男人,脸色一变。 “樊璟,你跟我们走吧。你不是申请到研究院的名额了么?你不是想进去么?”柏松对樊璟伸出手,语速飞快,“我们都是世都人,多带你一个很方便。” 他看了一眼来历不明的异能者,眼里不是昨天初见时的讨好,而更多带上了些许警惕: “你们两个外地人,不一定能进去。” “……”褚镜气笑了,这么多年他还真从没见过当着他的面试图绿他的。 什么傻逼。 他看了一眼樊璟,后者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却能明显察觉到她不算好的情绪。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干脆选择无视那两人,开心道:“姐姐,走吧?” “嗯。” “樊璟!”见人要走,柏松下意识一把抓住了樊璟的手腕,焦急万分,“跟我走!” 可还没等他话音落地,一道水剑早已凝在他手旁边,蓄势待发,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带着杀意。那距离近到柏松甚至怀疑,只要自己再呼吸一下,自己的手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戳穿。 “放手。” 柏松在异能者冷声中不甘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避开水剑,松开了手。 两人走后,一直捂着嘴屏息的庄雅雅才松了一口气。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但真临现场时才发觉,不得不说,异能者施展能力的时候,气氛真的可怕,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大气不敢出。 “柏松……” 被叫的男人背对着她,仍死死盯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像是没听见她声音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久久得不到回应,庄雅雅失望地收回视线,“我先下去和同学们汇合了。” 走廊恢复了安静。 良久,柏松拿出终端,沉着脸发了一条消息。 —— 这两人还算有风度,但其他几个人就比较难搞了。 见樊璟“黏”上了异能者,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边阴阳怪气一边暗示要跟队。 毕竟,先知者军队蔓延到这里,很难保证未来哪一天世都不会出现。 他们只是普通人,为了不被淘汰,只能抱大腿。 “樊璟,你怎么这样啊,柏松这么照顾你,你怎么可以转过头就找别人啊?” “就是,抱大腿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樊璟充耳不闻,在无人的酒店大堂里搜刮了点吃的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姐姐,等等我啊!”见樊璟走了,褚镜正准备打开酒柜的手立即收回,连忙跑着跟上。 他们的身后,几个人有些羡慕又有些厌恶地看着樊璟的背影, “……你怎么看?” “这女的太恶心了吧。” “果然,还是不喜欢异能者,这么轻易就被一个低贱的贫民拿下,太蠢了。” “半斤八两啦,异能者又能干净到哪里去,身体多了那么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不是说异能者还吃先知者尸体掉下来的晶核吗?脏死了……” 但虽然说是这么说,几人却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纷纷跑到樊璟褚镜他们搜刮过的地方,将被他们剩下的食物装上。 不拿白不拿,经过昨晚的事,他们也不敢太掉以轻心了,毕竟还没进世都一天,他们都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毒奶能力太强,刚装好包裹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碎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我去!谁他妈刚刚毒奶的?!” “你他爹的别收拾了赶紧跑啊傻逼!” 前脚刚走了一个异能者,现在追上还来得及。 几人纷纷加快步伐,谁也没想起来酒店里还有两个人至今都没有出现。 ——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里,但是先道个歉 好像没什么动力写了,所以可能更新会慢。 肯定会写完,因为结局我也都想好了的……但是就是,可能等我发工资了就有动力了(啊?) (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糊掉x) 12.(番外四)生日快乐 樊璟将自己泡在浴缸中,而后抬眼看向淋浴下的褚镜。 她不是第一次见褚镜的身体。 这家伙经常使小心机,假装不经意地脱了上衣出现在她面前,看久了后,她也就随他去了。 可真正此刻她才发现,他的身材好到不得了,是非常具有压迫感的身形。 不愧是天生战斗系的异能者,刚成年没多久,就已经远比普通成熟男人的身体要结实了。 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怎么看却怎么可爱。 “感受到了吗?” 樊璟忍不住逗他。 “我整个人都被你包裹住了。” 褚镜的脸又红了几分,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怎么没感受到呢。 一使用异能,那柔软的触感便刺激着他的所有神经,让他身体都开始发热了起来。 这场景是他梦寐以求很久却又一直不敢做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又害羞得不行。 太滑了。 特别是下面那里。 又湿又软,还有些热。 可那到底只是水,如果能用手摸一下,就好了。 “褚镜,来。” 话音刚落,藤条凭空而至,直接握紧褚镜下体。 褚镜倏地红了脸,双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不知所措地看和樊璟,脸色潮红,“姐姐……” “过来啊。” 可他一动,那藤条就随着不断摩挲,不断加深。他不由得怀疑姐姐是在捉弄他。 “姐姐,我……” 藤下的阴茎又涨大了几分,樊璟视线微微往下移,下一秒,又有几根细细的藤条握上了底下那两颗,轻轻揉捏。 褚镜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几乎要跪下,他连忙抬起手撑在墙上。 “快、姐姐……快点……” 藤条的速度很温和,就和樊璟本人一样,不紧不慢的,褚镜有些受不了,想自己伸手去抒发,却不想藤条早已察觉到他的意图,将立即绑住了他的手。 “不准自己动。” 樊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中,也忍不住打开了自己的双腿,搭在浴缸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水比平常温柔得多,樊璟的手指在水中找到阴蒂,轻轻揉捏。 感受到樊璟动作的褚镜抬起眼,清晰地看到水下樊璟手的动作, “哈……看我干什么?”樊璟挑了挑眉,喘气声在微张的嘴边流露,宛若海妖塞壬,轻柔地蛊惑着水手的心: “舒服吗?” 说着,她加快了藤撸动的速度,湿滑的藤尖在龟头顶端打转。 可这怎么够? 褚镜此刻就像是被帮上枷锁的囚犯,遭受着求而不得、欲望无法纾解的酷刑,“舒服……唔……姐姐,我要受不了了……” 下一秒,藤条全数消失,褚镜的手得以释放,可性器却因失去了抚慰而涨得生疼。 他想去樊璟身上得到慰藉,却又迟迟不敢上前,只能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盯着她。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有些不敢相信。 “过来啊。” 话音未落,得到赦令的褚镜立即上前,随即樊璟伸手,将他拉下浴缸,而后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 “要不要接吻?” “要。” 樊璟便揽着他的脖颈,低下头伸出舌尖往他唇间钻。 两人吻得忘我,不知不觉中,樊璟的身体越来越往下,最后直接坐到了褚镜的大腿上,挺硬的性器直接怼到了她的小腹。 马眼因触碰而渗出一点浊液,褚镜实在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握,却被樊璟先一步挡住,而后用自己的手代替,快速抽动。 姐姐的手,好软,好舒服…… “唔、哈……”白色的液体在水中划过,重重的喘息声在交错的双唇中流出。 樊璟察觉到手心巨物的变化,便微微笑着退开他的唇,捏着他的下巴,“满意了?” 褚镜还未从释放的快感走出来,眼角微微泛红,闻言眯了眯眼,抿着唇,轻轻摇头。 “还不够……” 或许是场景所致,褚镜胆大包天地用双手握着樊璟柔软的臀瓣,暗示性极强地狠狠捏了一把, 两人相接的下体间又有一头雄狮在缓缓苏醒,樊璟便拉着褚镜的手,往自己的蜜穴处带, “先扩张。” 终于触碰到梦寐以求的柔软,褚镜屏住呼吸,缓缓将手指在穴外打转,然后配合着水的流动,一点点往里探进去。 樊璟仰起头,闭上了眼。 手指从小心翼翼变得横冲直撞,沿着内壁不断往内挤压,樊璟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脯在褚镜的肌肉上不断晃动起伏,两颗乳粒似有意无意地在褚镜的皮肤上来回磨蹭。 褚镜不禁觉得有一丝痒意在身上攀爬。 他垂眸看了一眼雪白的圆肉,突然低下头,一口含了上去,舌尖搅动起那樱桃般的乳尖,与此同时,手指仿佛找到了樊璟体内敏感的凸起,往上面骤然一按。 “啊……”上下同时的刺激让樊璟不受控制地叫喘出声。 褚镜继续往里增加手指,另一只手则无师自通般,捏起前方的阴蒂。 “哈啊……褚镜……快点……” 褚镜一向是听话的,可此时却难得的叛逆了起来,反而慢悠悠地仿佛调情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挑逗,“姐姐,让我进去好不好……” 分明是他在欺负人,可语气却可怜得不行。 樊璟按住褚镜磨她阴蒂的手不让他离开,抬了抬腰身,而后另一只手握上那根再次苏醒的性器,径直往早已湿软得不成样子的小穴处插进。 “继续。” 豆豆上快速揉弄的快感冲走了穴内异物入侵的不适。 分明已经做了许久的扩张,可或许有水混入其间,褚镜觉得还是太紧了些,被夹得有些疼,便习惯性地向樊璟撒娇讨要福利, “好疼……姐姐,再亲亲我好不好?” 樊璟从不吝啬于对好孩子的奖励。 她一边亲着褚镜,另一边腰身也开始缓慢地上下移动,一下一下将性器往里收,最后终于在那不适感转化成酥酥麻麻的痒意的瞬间,她猛地坐下,将整根完全吸进去。 “好深……” 温热包裹着整根,褚镜舒服得哼哼唧唧的,却又觉得远远不够,不满地加快揉捏小豆豆的速度,催促着身上人动作。 樊璟爽得脚指蜷缩,条件反射般想夹腿,却又被褚镜推开。 “姐姐,你快动呀……” “还敢命令我了……”樊璟惩罚性地用力捏了捏他的乳头,在他的嗷嗷叫中抬起腰,又狠狠坐下。 不断加快的抽插声在水中更为明显,有不少水在反复的起伏中沿着浴缸边缘落下,可却无人在意。 褚镜被爽得头皮发麻,朦胧中,似乎听到耳边姐姐在轻声说: “生日快乐,褚镜。” 说完,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那一刻,褚镜真的觉得,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13.遇袭 “姐姐。”褚镜笑眯眯地跟上,“难得来一次,我们逛逛再去世都好不好啦?” 能走到这里来的先知者肯定不一般,至少也会比只困在北冥外的先知者进化得高级一些,身上说不定能炸出不少好食物。 对他们这些已经能完全吸收晶核的异能者来说,无疑是一些良好的食品。 “……” 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还是单纯的厌恶,越要接近世都,褚镜的情绪就越暴躁。 樊璟作为最熟悉他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认真地看向褚镜: “褚镜,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你就现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找你好吗?” 她确实没想过褚镜会过来找她,毕竟当时已经说好了,等她目的达成就会回去北冥。 褚镜脸色一变,“我不要。” “你又要把我丢下了吗?” 樊璟摇摇头,客观道:“你已经暴露了,附近的防卫军很快会来找你。” “他们强制不了我。”褚镜冷着脸,“而且,难道我过来就是跟你打个炮的是吗?” 樊璟被他逗得笑了笑,刚想妥协,可下一秒,一阵猛烈的撞击声让两人都瞬间警惕起来。 “又来了。” 他们往四周看,却不想身后传来一阵嘈杂。 “就说不要在这里待着!”女生哭道,“昨晚就回世都不就没这事了吗!” “昨晚回不去……”另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早上我家人转发了一条被压下的新闻给我,说是昨晚就有先知者在门口守着……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世都!” “问题就是防护罩没用了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连世都都被……” 看到两人,众人停止话题,纷纷跑上前,“救命!救命!” “吵什么。” 褚镜抬眼看向正往这边落下的黑影,扭了扭脖子,“正好,我也饿了。” 话音刚落,漫天水圈凭空而至,以防备的姿势挡在他面前。 这玩意儿就像打游戏一样,得看运气,进化等阶高的先知者能打出比较纯的晶核,这种对异能者基本百利而无一害,相反,如果是杂质比较多的晶核,就有比较大的风险了。 褚镜从一滩血肉中拿起那一颗亮晶晶的东西,看清楚其内核后,嫌弃地往一旁丢,刚好砸到那群咋咋呼呼的人面前。 几个胆子小的,甚至当场捂着鼻子吐了起来。 褚镜看都没看,直接摇着尾巴拉上樊璟的手,“姐姐,这晶核不好,我们再去找找别的吧?” 樊璟摇了摇头,“我得去世都了。” 只是,刚才听到的消息令她在意。 世都的防护罩影响力方圆十里,怎么可能有先知者靠近? 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失效了? 人类的科技发展最终还是赶不上先知者的进化? 生怕对方要丢掉他一起走似的,褚镜连忙拉起樊璟的手,“不要。要我现在离开你,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那就一起。”樊璟摸了摸他的脸,“别怕,只要你不愿意走,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褚镜瘪了瘪嘴。 先知者进化得太快,没有技术,单靠目前异能滞后的异能者们,根本无法对抗。 不管怎么说,现在科技依旧集中在普通人聚集的安全区域,其中核心技术又掌握在研究院手中,所以樊璟必须拿到研究院的名额。 只是,她没想到,临近世都边界,却依然有大量的先知者,数量简直是前两天的数倍。 这太蹊跷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悦城在短短几日之间就几乎变成了荒芜废墟,进入世都的入口时间也进行了严格的限制,越来越多的防卫军守在门口。 “啧。”褚镜抬眼看了看天空,“温度也在不断下降,看来悦城也快不行了。” 说完又忍不住嘘寒问暖,“冷吗姐姐?” 樊璟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在世界最低温的北冥待了十几二十年,可以说先知者来了多久她就在那里待了多久,而且还是异能者,这点温度她都觉得他在开玩笑。 褚镜又半开玩笑地黏她,“别去了好不好……” 他的反常却让樊璟觉得不太对劲。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从来不会怀疑褚镜,但细细回想,这几天他的表现似乎确实有点异常。 “没啊!”褚镜立即抱着她撒娇,“我们快走吧!” —— 也不怪世都领导人封锁世都,也不怪其他人开始陆续反抗,因为世都和其他城市真的是两个世界。 主宰者们无脑维护普通人的政策让异能者不满,但异能者的崛起也一样让普通人忌惮。 因此,因为褚镜无法抑制的异能气息,他们果不其然在入口被拦下。 “请出示居民证。” 幸好樊璟拿到了研究院的资格证书。 “证书只能允许你一人进入。”负责守卫的机器响起了冷冰冰的声音,“另一个人需要提供同等资格的证明。” 褚镜早就不耐烦了,刚想直接使用暴力压制,却被樊璟打断。 “在这……” 没等樊璟拿出自己提前造出来的证书,旁边的机器突然响了一声。 “哦,通过了。”守门机器人面无表情。 “啧。”褚镜不爽地示意樊璟,“姐姐,要不还是用你的证书吧……” 他毫不怀疑,上一秒他的脸被识别出来,下一秒他那所谓的家人就能得知自己的行踪。 所以他才不想回来。 当然,识别都识别完了,再反悔也没用,褚镜硬着头皮跟樊璟踏进世都。 进去后,樊璟轻声提醒了一句: “这些年世都的技术发展很快,如非必要,先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哦……好。”褚镜自然是听话,“姐姐,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因为临城的沦陷,世都现在显然比往日少了许多生机,虽然世都的技术力让人有安全感,但街道上人还是少了不少。 樊璟看了看终端,科研所的人早已在她用证书登记入城的那一刻便得到了消息,邀请她去报道。 “先去宿舍。”樊璟翻了翻终端,最上面弹出的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政府正发动全国各地的异能者到悦城抵抗先知者,并给予了丰厚的奖赏。 紧接着下一句,则是: 捕捉奸细计划。 人类之中,出现了叛徒。 14.舔穴 叛徒……这倒是很好解释了那个消息。 说不定在城门杀人的,并不是先知者。 她对这些并不怎么在乎,她的目标一向很明确,就算看到了新闻图上惨死的尸体以及底下那些声声惋惜,她也能无动于衷地划过。 毕竟是父母死了也没有落泪的人。 她只要活下去,和褚镜一起,就够了。 只是,这个时机却很令她在意。 先知者的到来毫无预兆。即使是最开始,在先知者出现在北冥前,极端又迅速的天气变化就已经让人类乃至所有生物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可这一次的悦城却不一样。 是先知者先来了以后,自然环境才开始发生变化。 这便很值得深究了。 樊璟从思绪中走出来后,才发现褚镜也一直沉默着。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栋银色大厦,上面挂着三个旗子,从外表看,不难猜测是什么政治大楼。 她将视线重新放到褚镜的侧脸上,眯了眯眼。 研究院安排的宿舍虽小却很精致,可见政府工作者的生活质量确实非常高,也难怪这么多人为了进来而争得头破血流不择手段。 樊璟行李不多,只带了一个包裹,放下后便打算在周边走走。 作为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中心,世都的高科技在这座城市体现得淋漓尽致,樊璟深知自己必须先融入这座城市,才能接触到城市内核。 褚镜明显不太想出门,但他了解樊璟,便换了一个话题:“姐姐,我在你身边,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啊?” 如今人类与异能者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根紧绷的弦,樊璟为了进研究院一直隐藏着自己异能者的身份,可褚镜不是草系异能,没有那种能力,即使是普通人类,只要对异能有所了解的都能一眼便知。 樊璟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发现就发现,那又怎么了。” “可是,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 “没事,他们发现不了我。至于你……”樊璟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揉捏, “你是我的人,他们敢欺负你,我就揍回去,管它什么研究院,没有战斗机我就自己造,没有材料我就自己找,没有技术我就自己学。” 她看进褚镜的双眼,“我会保护你,说到做到。” 褚镜鼻子一酸,突然狠狠抱住,樊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便放任两人紧紧贴着掉在床上。 “姐姐……” 樊璟失笑,“怎么又哭,你都多大了。” “我好喜欢你啊姐姐。”他抱着她,蹭来蹭去的,头发在她的脖子边弄得她痒痒的。 “好喜欢好喜欢……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或许因为情绪太过亢奋,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悬浮起了小水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跟他的眼睛一样漂亮。 太重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己那比正常成年男性还要高大的体型啊。 于是樊璟动了动指尖,用藤把他微微抬起。 “我明天要去报道,你……”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褚镜直起腰,亲了亲手边的绿色藤条,在它松开后,果断剥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硕的肌肉。 他拿起樊璟的衬衫领子,欲解不解的,“姐姐,今天让我一回行不行?” 樊璟:“……”还来? 她不知道褚镜到底怎么回事,自从重逢后,他好像比以前更粘人。刚开始她还觉得是因为久别重逢,可这都几天了,情况不减反增。他就好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溺水者一样,每时每刻都要抓着她这块浮木不放。 她没回答褚镜的话,抬起手沿着他的小腹来回流连。 “好痒。” 褚镜便笑着抓住她捉弄的手,放到嘴边,爱惜地舔舐。 “褚镜。” 或许是樊璟的语气有些严肃,褚镜动作一顿。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他抿了抿唇,矢口否认:“没有啊,姐姐,你在说什么?” “是在害怕你家人吗?” “怎么可能。”褚镜嗤之以鼻,“我的家人只有你。” 行。樊璟没再追问,但也没再继续接受褚镜的求爱。 “我明天需要早点出门,下次吧,乖。” 褚镜身体僵了僵,最后还是乖乖地起身让开。 只是,樊璟没想到,褚镜居然胆大包天到,在晚上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动手。 她是在睡衣带子被扯开的时候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她有些诧异。 褚镜在她面前一直很乖,没对她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使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即使是真的很想很想做什么,那一定是先撒娇征得她同意后,才敢行动。 看来这一年,他真的变了不少。 她没立即起来,静静地感受着身上的动静。 一开始褚镜的动作很轻,生怕她醒过来,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也没敢亲下去,纠结良久,他还是决定先从下面开始。 只有把姐姐伺候好了,她应该就不会很生气,应该就能给他亲了。 他很熟悉樊璟的身体,也清楚自己的动作迟早会把她弄醒,所以他目的很明确,直接从她的敏感点开始。 微弱的床头灯光下,他温柔又虔诚地将樊璟的双腿打开,轻轻地在她身下落下一吻。 而后,他抬起手,指尖沿着那一道缝隙来回划过,在湿意流露之际,捏着内裤边缘慢慢往下褪,将私密尽数现于眼前。 他掰开阴唇,伸出舌尖前后捣弄,最后像是忍不住了一般,双手抓着樊璟的大腿肉,张嘴含住整个阴部。 “唔。”樊璟终于忍不住轻喘出声。 他的口腔很热,舌头很湿,在阴蒂上快速打转,把那一小粒舔得发硬,樊璟动了动手,按在他的脑后。 察觉到樊璟的清醒,意识到她并不排斥,褚镜便更加卖力,沿着缝隙往下,将舌往穴里挤进,模拟起性器抽动。 他高挺的鼻梁随着舌头的进出而断断续续戳弄着软肉,樊璟在水渍声中情不自禁地夹紧腿,大腿内侧难忍地磨蹭着褚镜的发。 “嗯啊……” 褚镜有些满意地弯了弯眼睛,一点点地从下往上舔,像是要把樊璟的身体全沾上自己的口水。 “姐姐……”他又要开始撒娇,想让樊璟也疼疼自己,可嘴唇刚碰到她的下巴,身体突然被推着躺下,再一睁眼,樊璟已经脱下了内裤,将整个下体怼到他面前。 她的双手撑着墙,双腿在褚镜的两侧叉开,微微坐下,却又保持着恰好不被碰到的距离。 “继续。” 褚镜笑意更深,“姐姐你果然喜欢。” “可是,我也是有要求的……” 吐出的气息让痒意沿着下体往上爬,樊璟微微张开双唇,目光迷离, “可以。”她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便用力握上了她翘挺的双臀,随后褚镜扬起脸,再次吃了起来。 他的牙齿咬上了那娇嫩的肉,在肉核上轻轻厮磨,舌头在洞口转了一圈,然后敏捷地钻了进去,一边抽插,一边将涌出来的透明蜜液卷进嘴里。 一阵阵快意往上涌,樊璟的双腿几乎要支撑不住她的重量,要不是褚镜的手在撑着,她差点就要对着他的脸坐了下来。 终于,在褚镜越来越快的吮吸声中,樊璟重重叫喘着高潮了。 褚镜从樊璟的大腿中间探出头来,舔了舔嘴角的液体,笑意盈盈,“姐姐,我乖不乖?” 说完也不等回答,他从樊璟的腿下褪出,而后将她抱起转了个方向,按在床上。 “姐姐,现在可就轮到我了哦?” 15.捆绑 褚镜想做的事,樊璟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都说小孩从小都是在模仿中潜移默化影响着性格,樊璟占有欲强,褚镜便不遑多让。樊璟有着控制欲,褚镜自然也不会少。 她经常用异能将褚镜绑起来玩弄,褚镜虽然也享受被姐姐疼爱的感觉,但也偶尔会生出同样的欲望。 如果也能将姐姐永远绑在身边就好了。 他无数次想着。 所幸他也有异能。 水柱形的触手在樊璟的身边跃跃欲试,褚镜满怀期待地看着樊璟。 后者则张开双腿,像是默认,又像是在鼓励。 不同于樊璟那微凉的藤条,褚镜特意将水的温度调至体温,轻轻柔柔地环上樊璟的四肢和腰上。 “在想什么?”手腕上是滑腻的触感,樊璟倒不讨厌,任由它将自己绑住。 褚镜一点点靠近,无论是上身,还是下身,恨不得与她严密贴合不漏一丝空隙, “想操你。” 最好是操得姐姐再也下不来床,永远躺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能分开。 他说得温柔,可身下那根性器却与之相反,狠狠地怼着那一滩泥泞,顶端毫不客气地一点点往里挤。 高潮过后的穴软得不像话,连同马眼也沾了湿,在性器相互触碰的那一瞬间,水状的触手将她的双腿大张,是能插到最深的姿势。 樊璟脸色潮红,微微闭起了眼。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后悔给了褚镜任意处置的权利。 这只大狼狗要真暴露本性,也不知道得是怎样的凶猛。 褚镜并不着急,漫漫长夜,他有的是时间。他握住性器,时而往穴里戳进些许再出来,时而在阴唇间沿着缝隙来回碾压,引得双腿微微打颤,小穴一缩一缩的,湿得愈发厉害。 欣赏完花心的美景,褚镜将视线往上移,与此同时,捆绑着樊璟四肢的水柱瞬间分离,径直往雪白的双乳探去。 不得不说,褚镜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异能的好处。 只凭一张嘴一根阴茎和两只手,怎么够把姐姐吃透。 双乳被挤压得从一团蓝色中四处溢出,乳尖的两粒早已硬了起来,翘挺着像是在邀请着亲吻,褚镜便轻轻咬了上去,用舌尖挑逗几下,然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姐姐,叫出来啊。”看着樊璟紧闭双唇似在隐忍的模样,褚镜有些不满,报复性抬了抬腰,毫无预兆地结束这慢吞吞的厮磨,将肉棒对着穴口用力冲撞进去。 “唔!”樊璟被这突如其来的插入顶得喘了一声。 还不够。 褚镜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樊璟的脸,眼底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将下体再用力推进几分,整根被吃了进去。 “等等……”虽然才高潮过,可到底还没完全做好被这巨物填满的准备,樊璟被撑到得有些难受,可身上人却丝毫不打算放过她。 巨大的事物猝不及防地塞进还没扩张到足够空间的蜜穴,可还没等樊璟缓过来,褚镜就迫不及待地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 耻毛似有似无地骚挠着前面的软肉,痒意开始渐渐似藤一般沿着她的身体攀爬。 好紧,里面的肉壁像是有千万张手一般,紧紧吸着肉棒,与他严密贴合,褚镜被吸得头皮发麻,呻吟不断,可再一抬眼,樊璟却依然紧咬着下唇,只有不断晃动的双乳证明着她的急促喘气。 她极少有过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性事,这种无法预知的快感让她难以承受,也更为警惕。 褚镜便起了坏心眼,他凑近樊璟的耳畔,一边叫,一边引诱她:“啊……姐姐,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身下的动静越来越大,肉与肉之间的拍打声。伴随着抽插的水声,一同混进樊璟的耳边。 “姐姐,好舒服……哈……你吸得我好紧……” 他的语气似乎又委屈上了,怪她将自己吸得厉害,差点缴械投降,可他的身体却诚实得很,一边“姐姐”“姐姐”的叫,一边变本加厉地在樊璟的身上索取。 他的指尖正放在她的阴蒂上跟随着阴茎的抽插频率拨弄,以水为媒介的触手将她的双乳捏得通红,耳边还有暧昧酥痒的吮吸声。 终于,她抵挡不住诱惑,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松开双唇,放任自己与褚镜一同沉沦。 “嗯啊……”她难耐地蜷起脚趾。 “姐姐,喜欢我这样操你吗?” 樊璟没正面回答,小穴却夹得他更紧。她想去抚摸两人下体不断碰撞的交接处,可手却被束缚着,便只好作罢,只不断地催促他动作。 “快点……啊……褚镜……” 阴蒂被他弄得肿胀,体内的抽插变得疾风骤雨,整根拔出又整根插进,一下一下顶到最深,多重快感让樊璟整个身子都在不断颤抖,腰高高地往上挺,双臀也迎合着褚镜的节奏而动作。 最后阴道壁随着体内一股热浪的射出而收缩,她的身体肌肉开始痉挛收缩,她双眼迷离,尖叫着潮吹了。 浊液一股一股地在体内射出,因被肉棒堵着而无法流出,褚镜却没急着拔出来,他们异能者有的是办法能阻止受精,所以他们做爱从来不需要有间隔。 褚镜便就着这个姿势,将触手收起来,双手抱住慢慢倒下的樊璟,爱惜地在她锁骨上蹭来蹭去。 他将手往下探,在樊璟的小腹上停下,来回抚摸着上面柱状的凸起,嘴里还满不正经: “姐姐,你把我都吃进去了。” 樊璟后知后觉发现体内有些涨,她喘着气,捏了捏褚镜的脸,“满意了?满意了就赶紧出来,天都快亮了。” 那根巨物却依然躺在里头没动静,褚镜俯首咬了咬她的乳肉,坏笑了一声。 “这才哪到哪啊,姐姐。” 16.家人 因为是提前报道,樊璟第一天并没有正式参与项目,而是跟着组员走了一趟研究院和实验室。 实验室设置在世都的郊外,有些偏僻,但胜在场地够大,樊璟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机甲测试现场。 “你好冷静啊。”带她的师兄笑了笑,“我刚来到测试场的时候都被震撼到满处跑了,恨不得每个机甲都摸上一遍。” 樊璟实话实说:“其实我现在也很激动。” 师兄看着她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脸,欲言又止:“……”抱歉,完全看不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因为悦城的沦陷太突然了,我们也没提前规划好你的工作,等过两天吧,过两天你等高教授通知再过来。” 樊璟本想拒绝,她迫不及待想接触机甲,可一想到家里那个家伙,还是点了点头。 “好。” 她本来想着趁着还不用进组,先在世都逛逛,可褚镜死活不同意,说是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得把以前没做过的都补上。 所以这几天,两人基本都在家里厮磨,在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性爱的痕迹,褚镜的性欲越来越强,要不是樊璟本身身体素质强大,大概也会有些承受不住。 终于,研究院的通知下来,她也得以从这场毫无节制的疯狂性事中脱身。 樊璟当年去悦城读书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捏造身份,也不知道安全区对北冥的态度这么恶劣,所以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来历,因此来了研究院没多久,组员们就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好在他们察觉不到她的异能,知道她父母双亡后,便只当她是战争中的幸存者。 “没事。”直系师兄安慰她说,“能在北冥活下来已经很牛了,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履历呢!” 樊璟顿了顿,佯装好奇地问:“研究院好像对北冥不那么排斥?” 师兄摆了摆手,“嗨,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普通人类没有异能是很难生存下来的,我们搞科研的,其实大部分还是挺羡慕异能者的。” 樊璟了然点头,“不过好像很多人把异能者当成了异类。” “都被政府洗脑了。”师兄摇摇头,“有些人嘴上恐得要命,其实内心深处还是羡慕得不行。” “所以我们搞机甲不就是为了弥补这部分的缺失嘛!” 樊璟有些意外,他还真敢说,也不怕被举报。 师兄见她这模样,猜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小声解释:“研究院和政府是独立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在这里你不用太怕那些政治人物。” 樊璟提起了精神。这消息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再多的,师兄就没再说了,将话题重新放在了正事上。 她大学学的是机器制造,还算比较幸运,在入门考试的时候因为对先知者以及异能者的了解,拿了笔试满分,所以直接被分到研究院的核心研发组——战斗机制造。 这正合她意。 或许这里的人类不理解她的执念,但正因为她亲身经历过战争,也对先知者了如指掌,所以她才需要未雨绸缪。 异能者进化速度比不上先知者,她必须做好要准备,至少要学会利用科技协助自己、保护自己。 “你还挺厉害的,一个普通人类,从北冥考上悦城,又从悦城考来研究院,世都本地人甚至是达官贵族都不一定能进来。” 樊璟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她承认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纯,但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无私奉献的好人,甚至觉得他们异能者在前线奋战多年,也是时候从这些人手中拿回一些东西了。 虽然只是刚进组的新生,但她很有天赋,也很拼,几乎大半时间都待在了测试场,所以自从进组以来,她几乎没怎么关注过褚镜的动向。 直到偶然某天,她拿起终端想发消息给褚镜让他别等自己的时候,才发现,上一条消息已经是几天前的了。 而这段时间因为终于接手了一台旧型号战斗机的维修,她便一直没回过家。 她第一时间是给褚镜打电话。 以前也有过,有时候她太忙了,他就会闹脾气故意好几天不主动给她发消息。 樊璟如果察觉到了,就会给他打电话,没两句就又像小狗一样开始摇尾巴了,很好哄。 如果没察觉到,他就会在生完闷气后自己开导自己,然后又屁颠屁颠地开始每天的信息轰炸。 樊璟看着眼前自己正在测试的战斗机,思绪又开始飘远,直到电话因无人接听而挂断,她才回过神来。 她静静地看了终端许久,最终还是收了起来,往休息室走去,换好衣服后便回了宿舍。 只是出乎她意料,褚镜也没在家。 樊璟一开始还以为他又贪玩,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她每天都按时回家。 可连续两天没看到他人,也收到他任何消息后,她才觉得不对劲。 他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打招呼地过来找她,也不打招呼地离开。 樊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回忆上一次和褚镜见面的时候。 他们当时就在这张沙发上做爱,最后直接就这么睡去,第二天她没看到他人,还以为他出门觅食了,便在终端留了个消息直接去了研究院。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他情难自禁时的一句示爱,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一声铃声打断了樊璟的思绪,是带她一起负责那个机甲的师兄。 “樊璟,你快来测试场,我们的好兄弟修好了!” 她犹豫片刻后,立即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测试场飞奔过去。 —— 樊璟没想到自己导师也出现在了测试场。 或许因为这台机器是她第一个接手的机器,不仅是她,高教授心里也还是很在意的。 如今这个环境,人才是越来越少了。 “小徐,你学学你师妹,别老是咋咋乎乎的。”高教授对她很是满意,连连称赞,樊璟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尽量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过几天有个峰会,”师兄倒没怎么在意导师的责骂,兴冲冲地说,“到时候教授会发表关于机甲升级的演讲,我们都一起去看看!” 高教授打了一把他的脑袋,“你们去凑什么热闹?你们有资格去吗就瞎说!” 师兄嘿嘿一笑,“看老师您到时候怎么夸我们呀……老师您衣服里就藏着我们俩的邀请函,这点眼力见的我还是有的。” 高教授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叹着气将邀请函拿了出来,“对,我到时候是打算把你们这台机器拿出来说明,这两天记得整理好数据给我。”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师兄美滋滋地接过邀请函,而后炫耀似的在樊璟眼前晃了晃,“怎么说,师妹,去不去?” 樊璟想拒绝,好不容易有假期,她想去找找褚镜。 虽然这次峰会意义重大,但她不可能不管褚镜。 褚镜的实力不容小觑,不至于遇险,可她还是很担心。 就在这时,终端响了响。 樊璟垂眸一看,是褚镜回复了消息。 【姐姐,我在悦城,信号被阻隔了。】 【过两天我就回家。】 她终于松了口气。 “好,老师,师兄,我去。” 峰会当天,有很多政治人物也来了,甚至占了整个会议的一大半时间。 她一向对这些洗脑式发言兴致缺缺,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出去透风,就看到门口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西装革履,站在几个人中间。 其中有个年长一些的男性,和他长得很像。 终端上最顶端还留着他两天前发来的消息,樊璟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啊。 是他的家人。 真正的家人。 17.峰会 樊璟很难说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 从认识开始,印象中褚镜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都会跟她说,想做什么之前,无论有多着急都会先一步询问她。 她之前嫌他啰嗦,常常让他别什么都找她,可现在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心情也并没有那么美妙。 就好像养大的小狗突然不打招呼就找了别的主人。 褚镜一直浅浅微笑着,任由身旁的男人为他介绍,她很好奇,他异能者的气息这么明显,到底是怎么做到能让这些普通人类毫无介怀的。 她一向谨慎,未知全貌之前不会轻举妄动。而她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情绪还算稳定,所以看了两眼后她便收回了视线。 反正,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能理智地评估风险后做出判断。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短短几秒,她就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好几种应对方案。 或许是溜出来太久,她收到了师兄发来催她回去的消息。 【马上就到我们研究院啦!快回来!】 【天啦,看到隔壁组的模型,好帅好想接手】 【[图片]】 樊璟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一边点开照片一边往会议厅走。 是一个蓝黑配色的外置炮筒,外形看上去确实很帅,不过樊璟更想知道性能。对她而言,外形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给人类欣赏的外壳,先知者是绝对不会被这些影响的,所以她浅浅看了一眼就将关注点放在了设计上。 有时候,有些设计,尽管小到只有换一个零件排列组合,都能极大程度影响到机器的使用。 而这个模型出现在这个会议上,她相信绝不是因为单纯的外观。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步伐。 至于某只不听话的小狗,早已被她抛之脑后。 回到座位,她看到演示台旁站着一个高高瘦瘦戴着鸭舌帽的女生,而她身边则是一袭黑色长裙的教授。 “师妹!”师兄见她坐下后就赶紧凑过脸来说悄悄话,“我还以为你们女生都不喜欢这么冷色调还暗沉的颜色呢!没想到这帅玩意儿是咱们楼上许教授她们项目设计的!” 樊璟:“……你那都是什么刻板印象。”说着,她抬起头看向那两道身影。 许教授她倒是见过一两次,经常在自家教授办公室吵架,她被师兄坑了几次进去劝架,对此很难不印象深刻。 至于那个主讲的女生……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还真没找到什么。 “她就是设计者吗?”女生目前正说着外观设计灵感,樊璟便趁机问师兄,“有没有说这个炮筒运用到哪里去?” 自从先知者出现后,人类采取的措施基本都在规避危险和减少伤亡,因而这几年的科技发展主要重心在异能研究和智能机甲上,像是外置炮筒、冲击枪这类辅助设备的研究自然就没有得到太多的精力和财力,目前明面上常规炮筒的种类和功能都依然延续着几年前的用法,最多也只是更换了发射物质。 所以,看到有人在研究新型炮筒,樊璟还是挺感兴趣的。 “对哦,说来我们应该喊她师姐,她比我们都大了几届来着。”师兄八卦道:“这两年研究院对外置设备的研究经费一砍再砍,许教授一直都烦着,一直想早点搞出点东西,这样才有底气去跟上面谈条件。” 说到这里,师兄突然语气一变,“当初许教授还跟咱们老板抢你来着!许教授那张嘴呀,我们老板说从来没吵赢过……不过幸好老板急中生智,用了激将法,还是把你留了下来,嘿嘿。” “激将法?” 师兄表演欲来了,便清了清嗓子,沉着嗓音学了起来,“当时我们老板是这么说的,‘嗯……也是,樊璟是女的,战斗机对她来说确实容易吃不消……’,然后许教授就炸毛了,” 师兄转而夹起声音,“‘哟,一口一个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男人能自花授粉自我繁殖了呢,看把你给牛的,还搞歧视,我告诉你张东明,我就觉得这女孩能搞战斗机,还能搞得比你们所有男的好!’” “……然后许教授气冲冲地就走了。”师兄憋着笑,连连摆手,“不过师妹你可别介意啊,老板他完全没有歧视的意思,他和许教授认识好多年了,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可盼着你来啦,甚至每天还念叨着要把许教授团队里的苗林师姐……就是台上这个师姐,也挖过来呢!” 樊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我说每次许教授来都找我说话,原来不是喊我去打杂的啊。” 师兄被逗得捂着嘴,肩膀疯狂抖动,樊璟怀疑,要不是在开会,他那大嗓门的笑声大概能响彻云霄。 此时大屏上的演讲页面换成了设计内核,樊璟没再和师兄八卦,坐直了身子听了起来。 —————— 回国之后找了好久梯子,好不容易找到又忘记登陆密码了orz 18.敌对 难怪她们会把炮筒搬出来,果然是针对先知者设计的。 目前人类已经能摸索到一定的规律—— 先知者最大的缺陷是没有思考,基本是按照一定的指令来进行攻击,而攻击对象基本是具有生物特征的东西。 因此这个外置炮筒的主要作用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简化版本的实施方案是在第一步程序中吸引先知者,而后下一步则是根据先知者对此的攻击,再结合异能者的能力进行相应的措施。 其实之前也有许多人提出过这个理论,只是却在一次次实验和实装中失败后搁置了。 “……因此我们认为,外置设备是最适合引诱甚至活捉先知者的。” 苗林的介绍结束,可还没等她下台,就听到一道声音从座席中响起: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设计。” 别说台上的人,就是樊璟都忍不住想皱眉。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坐在第一排的黑色西装男人傲慢地翘着二郎腿,缓慢又毫不留情地针对着台上两位女性: “这些东西太重了,是不可能出现在前线的。” 许教授和苗林倒还算冷静,苗林摇了摇头,说:“现在的战斗机都以轻便为主而放弃携带外置设备,可战斗机本来就应该以功能为主,如果为了逃生而一味地减少战斗机的性能,那还叫什么战斗机? “自从先知者出现,我们人类就一直在逃避。” “你还是太天真了,生活在世都这样的温室中让你只能当井底之蛙。”男人继续说: “引诱先知者的后果必然是丧失一台乃至多台昂贵的机器,甚至还有驾驶员的生命,更别提活捉先知者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 苗林抿着唇,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就见许教授缓缓开口: “是,我们现在人口全球负增长,人类的生命是很珍贵,但我不认为我们要为了这些数字而放弃主动出击的机会。逃避只是苟延残喘,你看现在的安全区还剩多少?如果再不主动,那人类灭绝只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干脆全都认命死了算了。” 男人眯着眼,“你这是对政策不满?” “是。”许教授冷静且坚定地点头。 男人勾了勾唇,像是终于看到猎物上勾似的,“好。” 紧接着,他微微挺了挺肩膀,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的程序中需要加入异能,那么我请问,你们的异能从哪里来? “众所周知,异能者基本都会被外派到前线,所以你们研究院,现在是在承认你们有私藏异能者、并对他们进行了人体实验吗?” 台下终于不负平静,渐渐出现了一些嘈杂的议论声。 “嘶。”师兄在一旁倒吸一口冷气,“政府这些老油条……这是要把两方的矛盾摆上明面了吗?等会儿要是不跟媒体打招呼,等我们回去研究院大概是被围得里一层外一层了。” 所幸许教授也不是乖乖上勾的小白兔,也跟着弯了弯嘴角,只是笑意不及眼底:“没有。” 她耸了耸肩,无辜道:“所以今天我们带过来的只是模型么,这个计划只是设想,要得到异能者的配合,还得靠你们开口啊。” 双方之间似乎有过太多类似的交锋,对峙片刻后很快便互相找了个台阶下,明面上是将这一幕揭过了。 樊璟想了想,戳了戳师兄,“我们研究院真的……” “那自然是没有的!”师兄连连摆手让她小声点,“我们研究院可不像他们人模狗样的,我们从来不做人体实验!”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但我们确实也是在想方设法找异能者合作,可惜异能者因为政策原因极少出现在这边,我们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 她沉默数秒,试探道:“可我在世都还是看见过异能者啊。” “有是肯定有。”师兄小声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在世都出现的、没被强制送往危险区的异能者,身份背景啥的自然都不简单……大概也就和最上面那些人有关吧。” “不过按理说他们不会轻易出现啊,就连我也没见过,都是听说的……”师兄好奇道:“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我也想去碰碰运气!” “人类和异能者现在水火不容,你确定你见了不会被人家灭口?” “那倒不会。”师兄嘿嘿一笑,“告诉你个秘密,基本只有研究院极少数教授知道,我只告诉你啊,你可别告诉别人……” 见樊璟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些鄙夷,他啧了一声,“真的!别的就算了,这我能随便说么……”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兄吞了吞口水,凑得更近了,几乎要贴近樊璟的耳朵: “世都的保护罩,其实不仅仅是防先知者,还有……” 他没说完,但樊璟知道他的意思。 “防护罩是为了防止先知者进来。而他们能以人类的身份进来,但在进来的时候,会自动被防护罩识别,然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身上注入信号点……所以一旦他们在世都里面触发异能,就会被判为危险分子。” 他清了清嗓子, “我们是对先知者无计可施,可对我们熟知的人类,还是孤身一人的人类……还是能做点什么的。” 樊璟脸上不显,可大脑已经在飞速转动。 她知道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一直都在防着异能者,却不知道他们防到这种地步。 “但异能者……也是人类吧。”樊璟说,“为什么……” “哎,这我也想不通。”师兄挠了挠头, “防护罩是院长他们当年设计建造的,听说因为需要近距离去前线研究异能者还死了好些人呢……不过至今都没人知道这事儿,所以应该也不是政府的意思……哎我也不知道了,可能只是怕引起市民恐慌所以需要抑制他们的能力吧。” 想到什么,樊璟微微蹙了蹙眉。 可他们刚来世都那几天,分明就在宿舍使用过异能。 究竟是没被发现,还是另有隐情? 褚镜这些天的失踪和今天突然出现,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她摇了摇头,挥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算了,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掌握所有信息的,慢慢来吧。 此时的师兄早已忘记刚才的话题,转而将注意力都放在即将上台的自家老板身上了,见状随口一问:“咋了师妹,晃脑袋干嘛?” 樊璟面无表情:“哦,没事,就是头有点痒,好像要长脑了。” 师兄抖了抖:“……哇,好冷。” —————— 台风来了,开始放飞自我! 19.他是谁 大概确实是和现场的媒体打过招呼,所以樊璟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人拦着。 ……刚冒出这个想法后,樊璟就看到有一个身影飞快地闪到了眼前。 “他是谁?”褚镜死死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冷得几乎要凝霜。 樊璟倒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 见樊璟迟迟不说话,师兄社牛属性大发作,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黎影!” 闻言樊璟突然脸色古怪地转过头,“黎影是谁?” 师兄简直大为震惊:“……敢情你一直不知道我叫什么啊!” “啊,抱歉抱歉。”樊璟反应过来, “因为一直叫‘师兄’,下意识就……” “哪有人的名字叫‘师兄’啊喂!”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黎影性格大大咧咧,倒也不是真的在意,他摆了摆手,而后像往常一样靠近她,想和她小声说话,可还没说几个字就被抓住了手臂, “哇这个人是异能……喂!喂!干嘛!” 他看了一眼出境用力的手,“我警告你啊,我、我……”想着自己瘦弱的身体,他话锋一转,“我师妹在这里,你可别乱来啊!” 褚镜死死盯着樊璟,受不了她忽视自己,伸手想将她拉过来,却被她侧身躲开。 “回去再说吧。” 或许自知理亏,褚镜张了张嘴,终究是收起了爪牙,没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氛围太奇怪,黎影就是再迟钝也能看出眼前这两人关系匪浅,可这个男的体型看上去就很不好惹,于是他习惯性地看向自家师妹:“你朋友?” 樊璟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介绍,就听见褚镜冷笑, “朋友?会上床的朋友吗?” 话音刚落,师兄倒吸一口气,嘴巴瞬间曲成了椭圆形,大大地张着。双眼八卦的火星燃起,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好奇却又死死憋着不敢问。 如果不是气氛不允许,他甚至想现在就掏出终端在院八卦群里疯狂发消息。 樊璟不太明白褚镜为什么突然发难,她之前跟他说过自己组员,他也看过研究院官网上的照片,因此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能让他暴躁的因素。 他占有欲是强,但在有外人的时候从来都很识分寸,极少像现在这样急躁不安,甚至有些不留情面。 樊璟面无表情,无声地盯着他。她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但这不代表她想看到自己的床事成为别人的谈资。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最近玩失踪,让她很不爽。 褚镜知道自己犯了错,见她的目光回到了自己身上,便没再咄咄逼人,一点点挪到她身边,小声喊她:“姐姐。” 她和师兄出来得早,在门口这儿耽搁这一会儿身后已经隐隐传来一些声音了,樊璟不太想在这里引起什么事端,便侧过脸对黎影师兄说: “我先回去一趟,师兄,麻烦你帮我跟教授说一声。” “诶,好。” 走了两步,想想还是放心不下,便转过头再次叮嘱道:“师兄,麻烦你,帮我保密可以吗?” 黎影连忙把终端收起来,哈哈笑道:“哎师妹,说什么呢,我你还不信吗!” “……不信。” 樊璟其实不在乎他们的关系有没有被别人知道,但她到底有些担心褚镜。这场峰会虽然正式且重要,但规模还算小,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许会忌惮褚镜背后的身份不会对他做什么。 可民众对异能者的态度不是防范就是厌恶,出了这个门,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所以她还是下意识地想尽可能地保护褚镜。 身边跟着一个仿佛定时炸弹般的异能者,樊璟不可能就这么走路回家,也不好坐公共交通,便厚着脸皮跟师兄借了一下车—— 说来也是诡异,分明是末世,外面几乎都一片废墟了,世都这里居然还实行着以前的潜规则,对外来者有诸多限制,就连买出行设施都只能靠身份验证在出身地买。 然而包括北冥在内的很多城市早在当下最适宜逃生的出行车生产出来前就已经沦陷,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技术来生产机器? 所以说到底,越是高科技的东西,利益掌握者的圈子越小。 樊璟再次感叹了一下这不公平的世界。 好不容易回到家,憋了一路的褚镜见樊璟还是不和自己说话,就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 “姐姐……” 樊璟不作回应,他就一直缠着她,“你和那个人很熟吗?为什么你们靠得这么近?刚刚你一直在和他说话,都不理我……”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质问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小狗一样,委屈巴巴的,“姐姐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个人的吗?” 樊璟站住脚,回头看他,“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褚镜顿了顿,难过地垂下眼眸,“对不起,可是我太生气了,我怎么会只是‘朋友’呢?姐姐,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樊璟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还真是厉害,都知道在她面前装傻了。 “不是这个。”她转过身,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我给你发消息说了呀,我在悦城。” 见樊璟在沙发上坐下,他便连忙过去趴在她的腿上,用头发蹭了蹭,“刚开始想给你说来着,但是你一直没回家,出去之后就没信号了……” “做什么了?” 褚镜摇了摇头,“没做什么啊,就打打怪升升级。” “你来世都,回过家了吗?” 褚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姐姐你为什么问这个呀?” 两人的目光沉默对峙片刻。 褚镜突然变了变脸色,直起身,“你看到我了。” “今天我找你之前,你就看到我了,是不是?” 20.受伤 不同于褚镜的慌乱,樊璟倒是悠然自在,甚至还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问道:“见到他们的感觉怎么样?” 褚镜不希望她关注他以前的家人,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身体下意识地更为贴近她,企图寻求一丝温暖。 “不知道。” 或许是心慌,他表现得有些不耐烦,“我不喜欢他们,姐姐,能不能不要说他们了?” 樊璟闻言并未多说什么,挑了挑眉,往前弯了弯腰,自上而下看着他,将手往下移到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 褚镜以为这是和好的表现,瞬间眯起眼睛,享受着她的抚摸。 可还没享受足够,就听见樊璟再次缓缓开口: “好啊,那换个话题。前几天,你去干了什么?” 褚镜心脏猛地一跳,睁开眼,却心虚地别开视线,“我就是……去玩了。” 樊璟的耐心在这明显的谎言中彻底告罄,毫不留情地让他走开,对方却不管不顾地抱得更紧。于是她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抬起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将他推开。 后者赖皮得很,顺势握住她的脚踝捏了捏,暗示性十足。 “姐姐,好几天没见你,我好想你……” “别想着扯开话题。”樊璟无情地将他推得更远,把他的胸膛都踩得有些发疼, “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撒谎的孩子是没有奖励的。” 樊璟此时的脸色非常不好,褚镜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生怕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事情就会走向不可逆转的境地。于是他想了想,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衣角,而后缓缓往上抬。 樊璟以为褚镜又想做爱,便皱着眉骂他,“我现在没心情……” 可她的话停止在看到褚镜的满身伤痕上。 “你……”她站直身体,脸色阴沉得可怕,“谁弄的?” 褚镜眼神可怜地拉上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姐姐,我好疼,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了……” 樊璟再也顾不上其他,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在动手的一瞬,耳边突然响起早上师兄说的话,可下一秒,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催发了异能。 要是那破防护罩真检测到了她的异能,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他身上的伤实在重得厉害,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的前后背均一片狰狞,好像有一只巨大的猛兽将它的獠牙反复又凶狠地刺进他的肌肉,在皮肤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边缘的皮肤颜色也变得稍微暗淡,隐隐泛着黑气。 “谁弄的,先知者?”她将手放在他心脏前的伤口上,冷声斥责:“谁让你这么鲁莽的?受伤了也不说,非要忍到现在?” 绿光在樊璟的手下亮起,细小的藤条缓缓爬过褚镜背上那可怖的伤痕,清清凉凉的触感落下,褚镜垂眸看着樊璟认真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姐姐,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你还真是……” 虽然明知他又在故技重施,借着伤来博取她的同情谋取福利,可看着手下,再重的话樊璟也说不出口了,便意思意思地俯下身亲了一下。 幸好只是皮外伤,深是深了点,但褚镜身体素质好,她看着伤口陆续愈合,才放下了心。 “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次,她可不让他再这么糊弄过去了。 看这伤口,绝对不是普通的物理伤害。 “没事,小伤,我能处理好的。”见樊璟收回动作,褚镜迅速抱住她撒娇,“姐姐对我真好。” 樊璟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像小时候逗小孩儿一样轻轻挤了挤,语气却不容置喙,“说。” “……”沉默片刻后,褚镜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去打些晶核,没想到先知者太多了,就……” 只是这样吗? 樊璟明显不太信。 他似乎还有好多事情瞒着她,比如为什么不打招呼就出去,她又不是控制欲多强的家长。 再比如,今天早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以及,为什么和以前的家人站在一起。 他不想说,一直在绕圈子转移话题,刚还受了伤,樊璟便只能按下疑惑。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她沉思的时间太久,半推半就地,她又被推了进洗手间。 感觉到身上水流的异常,樊璟不由得再次想起早上师兄说过的话。 不是说他们使用异能会被检测到吗?难道当初进城的时候他俩的身份并没有被识别出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 她看了一眼褚镜。他们一向对彼此坦诚,这次就算是个意外,因而她也不打算瞒着他:“我师兄跟我说过……”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见褚镜猛地一下子拉下脸:“姐姐,我讨厌他。”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实验品一样。” “有吗?”樊璟的注意力被转移,沉思片刻,没接着这个话题,“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褚镜心里还是不太痛快,但这个时候他不敢得寸进尺,便只好按下心底的戾气。 他犯了太多错,现在还是先把姐姐哄好再说。 于是他笑了笑,握住樊璟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身上,同时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手引导着樊璟的手缓缓撸动。 “实在太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把水做成你的样子。” 樊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配合地闭上眼睛,另一只空着的手从他的衣摆下探进去。 褚镜的吻沿着樊璟的眼睛、鼻尖和嘴唇落下, “姐姐的这里……这里……还有……” 他一边轻声说,一边将手沿着水流伸进樊璟的内裤中间。 “这里,我都能复原得一分不差……” 樊璟弯了弯唇,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笑他天真还是诡计多端。 以为这样她就能一笔勾销? 褚镜深深地看着樊璟,仿佛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像是在预告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可是,再怎么复原,都不是姐姐。” 话音未落,褚镜猛然撕裂那一层薄薄的衣料,毫无预兆地将阴茎狠狠插进去。 “只有插进姐姐这里,我才能射出来。” 樊璟被他罕见凶狠的动作弄得有一瞬的窒息,有些错愕地看向他,而后还是在他认真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按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上去,双腿打开夹住他的腰。 ……好吧。原谅他了。 22.新闻 自从褚镜走后,樊璟就极少回到宿舍。 她更愿意将时间放在研究院和测试场上。 师兄的病假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不行了,我是受了表扬会飘的类型,我现在觉得我们无敌了,我不想努力了!” 樊璟无视他,正看着世都的新闻。 其实她看新闻得到的信息不多。 这几年世都的新闻是越来越敷衍,似乎并没有亲身经历战场,稿件写得越来越幼稚,纯粹就是拿来敷衍世都人的,玩的好一手信息茧房。 师兄盯着她好一会儿,忽然凑近她,好奇道:“对了师妹,上次那个异能者,是你情……呃,男朋友?” “不是。”樊璟头也不抬地否认了。 “哦。那,那有没有可能,叫他过来,为我们的研究添砖加瓦?为我们人类做出点贡献?” “这话你问所有异能者都只有一个否定的回复。” “唉,也是。都怪政府太赶尽杀绝了。”师兄叹气道。 他实在不想工作,便想方设法摸鱼,“对了师妹,晚上聚个餐呗。” “什么理由?” “就,庆祝你师兄我大病痊愈!” “……”樊璟懒得戳穿他。 师兄嚷嚷着开始预定,“我不管啊反正经费拨下来了我就得大吃特吃,我还要叫上咱老板和楼上他们组……” 越高阶的异能者对人类的食物就越少欲望,在没有晶核的前提下他们会偶尔以之为食,但更多还是会选择去外捕猎。 小组经常聚餐,多得樊璟本身性子冷,所以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只是有时候她师兄真的太死缠烂打了,搞得导师也应声附和让她多和别的学生走动走动才能学到更多。 樊璟只好答应了下来。 来到餐厅门口,樊璟看到眼前的灯红酒绿,突然觉得,自己在世都生活不过几个月,已经快要忘记那些冰天雪地。 这里正常得仿佛先知者从未来过,甚至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她都要忘了其实临近的悦城早已沦陷,且损失惨重。 她不知道这里生活的人类在看到关于危险区的报道时会是什么心情和看法。 担心外面人的安危?害怕会轮到自己?还是只当科幻片看过就算了? 樊璟不甚关心地收回视线,进入餐厅。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柏松和庄雅雅。 后者看到她也很惊喜,“樊璟!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樊璟点了点头,“你们也是。” “咦,和你一起的那个异能者呢?”庄雅雅好奇地左右看了看。 “异能者?”师兄和教授停下脚步回过头,“什么异能者?” 庄雅雅下意识地接话:“啊,就是在悦城……”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柏松笑眯眯地打断:“没有没有,我们在开玩笑呢。” “您是张教授是吧?我父亲经常提到您,让我争点气拜入您门下。”柏松微微笑着,伸出手,“可惜我天资愚笨,实在抢不到研究院的名额。” 张教授握上了他的手,“你的父亲是?” “啊,瞧我,”柏松拍了拍脑袋,“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柏松,家父正是帝都外交首席,柏盛。” 话音落下,张教授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些,但柏松向来善于交际,并不在意,而是更为熟络地聊起了家常。 樊璟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最后边,却不想庄雅雅也挤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小璟!听说从酒店出来后你们又遇到了先知者,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担心你了!” “是吗。”樊璟言简意赅地回应了几句。 庄雅雅看了看她的脸色,犹豫地说:“那个异能者……” “走了。” 庄雅雅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难怪,我今天还在政府大楼那边看到他,还奇怪他怎么和那家扯上关系呢……” 见樊璟不说话,庄雅雅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而后温声安慰道:“别太难过,我听说异能者觉醒之后,情感系统就退化了,他们很薄情的!所以你……” 她大概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正常的利用关系。 樊璟不想深究她的看法,更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私事,便只静静地听着,没搭话。 或许是柏松父亲的面子够大,又或许是他脸皮太厚,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柏松和庄雅雅就混进了他们的聚餐。 “先前悦城失陷,媒体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人类之间出现了叛徒。”柏松笑着随口道:“你们说,真的会有叛徒吗?” 主动挑起话题的柏松意有所指,樊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果汁。 该说不说,北冥常年冰雪,更别说果汁,因而离开北冥后她基本都以水果为食。 柏松他们走后,几个组员聚在一起八卦,“吗耶,刚刚听那个妹妹说有看到了异能者和政府接触诶,会不会是异能者和先知者勾结到一起然后被抓了?” “不好说。上头那几个不是一直在研究怎么觉醒么,我总觉得这事儿最终还是得研究到先知者身上。” “那你说柏首席儿子是什么意思?要真是上面几个和先知者勾结,他柏首席肯定少不了吧?这是在试探研究院知道了多少?” 研究院因为技术原因并不完全归政府管,甚至有些时候能和政府叫板,可谓是技术是底气。 所以他们倒也不怕私下谈论这些。 毕竟末日当下,权力的威力已岌岌可危,多少也只在世都这里仅存个残骸而已,大概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外界有多少蠢蠢欲动的异能者和先知者盯着这块肥沃的土地。 相反,没有异能的人类只能靠机甲,而机甲技术,就掌握在研究院手上。 见樊璟在发呆,师兄推了推她,“樊璟,我听他说你们认识?” 樊璟摇头,“在悦城大学是同学,但是不熟。” “有没有点内幕?” “没有。”她细想了一下,“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行吧。”没有八卦来源,他们很是失望。 说起大学,樊璟突然想起当时入学时的宣誓大典。 “为了国家,为了世界,为了全人类。” 樊璟读的时候,心里想的其实是今晚吃什么。 她对拯救世界不感兴趣。从前有褚镜的时候,她想的就是变得强大,让自己和褚镜能活下去。 以后,大概也差不多。 只是少了一个人在旁罢了。 23.预感𝓇𝖔𝖚𝔴ë𝔫8.𝔠σ𝓶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遇到柏松和庄雅雅后,樊璟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聚餐后没几天,樊璟就被叫停了工作。 “为什么?”樊璟不理解,但也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心平气和地问导师, “近来的媒体平台的新消息越来越少,意味着外面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他们没法再掩饰。所以机甲必须有所突破,现在正是需要加快进度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让我走。” 张教授只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是上面的意思,你先休息吧。没事,现在我们能处理,等后续组装了我再看情况叫你回来。” “……”樊璟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停掉我的工作总得有理由的吧?” 张教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思忖良久后,还是开了口:“你从北冥过来,我能理解你认识异能者,大概对先知者的接触也不少,所以当时我们才将你安排过来……你的私事我不干涉,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措辞:“你最近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 “他?”樊璟并不意外教授会知道褚镜的存在,他们从不掩人耳目,她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瞒着别人。 就算师兄不说,她那些大学同学也难说不会暴露出去。 她装作不解:“他怎么了?现有的法律好像没有规定不能和异能者来往吧?”看書請至リ艏蕟䒽詀:ЯiЯ𝓲щ𝖊𝖓.℃ 𝑜 М “明面上是,但你知道的。”张教授摇了摇头,“不管政府怎么掩饰,我们的未来其实早已岌岌可危。人类如果无法觉醒,那么我们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异能者必须是人类自救的突破口。” …… “突破口?什么时候异能者的地位这么高了,那过去十年是什么?你不会说都是考验什么的屁话吧?”褚镜笑了笑,往身前的男人上前一步,嘴角淡淡弯着,可眼里却带着海浪翻涌的压迫感, “之前不把我们当人看的是谁?骂我是怪物将我扔在北冥的人是谁?现在发现玩脱了,发现没有异能活不下去,现在又想我回来为了什么所谓的奉献精神而配合你们的研究?”褚镜嗤笑道:“你还真是高看我。” 或许是当惯了上位者,褚放依然维持着严肃的神色,视线却无法控制地移开,不甚自然地将话题偏了个方向: “我们安排异能者和防卫军一同去前线,当然也有相应的补贴,等一切都结束了,会给前线异能者该有的奖赏。” “哈,奖赏。”褚镜倒也不意外男人会选择性失聪,反正他也没期待过。 褚镜怜悯地看着他:“十年了,还没清醒吗?看来你们真是自欺欺人太久,仅靠封闭你就以为这座城市真成世外桃源了。醒醒吧,现在不是权力和金钱至上的时代了,也回不去了,现在乃至未来,只有实力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褚放摇了摇头,“是你离开世都太久了,你不知道我们的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看到那个防护罩了吗?现在我们正在扩大生产,只要我们的研究成果有所进展……” “你真以为这破罩子有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褚镜弯了弯唇,笑他的天真,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小时候你从来比不过我是有原因的。我真是不应该对你有太高的期待。先别着急看外面的世界了,先看看自己身边人吧。” 真以为在几个安全区摆些罩子就能掩人耳目了,那些人心也还真是大。 褚镜抬眼看向那个半透明的一层罩,看着中央那个兢兢业业按照设定工作的“人造太阳”,他想走的心更为迫切。 要不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他这几天也不会接下褚放的邀请跟他跑来跑去,害得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解释。 他转过身,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褚放稍稍有了些情绪波动的声音: “小时候是我对不起你。”褚放顿了顿,语调降低了些,“这些天该见的人我也带你见过了,如果你想回家……” 褚镜心里毫无波澜,也没有停留。 倒不是介怀,他现在纯粹是懒得再追究谁对谁错。在他眼里,这些人就和外面的先知者差不多,是个会动的生物罢了。 家?他早就有了。 …… “您的意思是,要将异能者也纳入研究对象吗?”樊璟看着张教授,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可莫名就是让人觉得周遭温度降了几分。 “是。”张教授毫无保留地承认了,“政府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开始秘密进行异能者身体构造的研究,最近怕是先知者进化太快,他们也着急想加快进度了。” “他们也是人类,不是实验品。”樊璟不甚同意。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异能者就是被命运眷顾的。而我们这些普通人类就是被抛弃的。”张教授苦笑道:“谁甘心被抛弃?为了活着,我们只能狠心。” 樊璟又说:“异能者也绝对不会配合实验的。” 张教授还是笑:“所以这不是要采取‘特殊’手段嘛。”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跟你说,你所认识的那个异能者,怕是已经和政府达成什么合作了,你以后尽量少来往。” 樊璟停顿几秒,“好,我知道了。” “哦,还有,樊璟。”见樊璟要离开,张教授突然漫不经心地叫住她,“政府现在正加大力度寻找着草系异能者——因为我们研究发现,草系异能者那特殊的能力,很有可能是人类自主觉醒的唯一途径。” 樊璟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张教授笑了笑,“如果你在北冥的时候见过什么草系异能者,可要叫她藏好了。” 樊璟看着他眼角的皱纹,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像我女儿。” …… “教授有女儿吗?”樊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地问身边一直唉声叹气的师兄。 “没啊,老板天天跟我们在一起你看他像是有家庭的样子吗!” “那……他也没有孩子?” “肯定没有啊!除了高教授我就没见过他和那个女的走得近……啊师妹我没有说你不是女的意思……” 樊璟动作顿了顿,又问:“你确定?” 师兄顿时插起腰不服道:“你质疑我?我从小就跟着老板我能不知道?” 樊璟点了点头,没接着这个话题。 所以,教授他是故意这么跟她说的。 他知道师兄清楚他的一切,也知道她会问师兄。 他是在故意透漏什么消息吗?还是想告诉她,他和她站在同一立场? 难道他发现了她的身份? 樊璟突然有些怀疑,难道从一开始,让她进研究院的目的就不纯? 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让她接触战斗机?依照他的说法,现在他们的计划并不是与异能者合作,而是单方面的利用。 太多疑问无从解答,樊璟有些心事重重。 他看上去越是为她好,她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收拾好东西,最后再拿起办公桌上自己养的一棵绿植,突然有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只是还没等她细想,就被耳边的高分贝便打断了她的思路。 “唉,师妹,我好舍不得你……”看着樊璟上车,师兄哇哇大哭,“没有你谁来当苦力让我摸鱼啊!” 樊璟:“……”我真是谢谢你的肯定。 师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要挤上车,“师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无情地将师兄推下去,而后关上了门。 车内车外仿佛是两个季节。 不同于师兄的大哭大闹,此刻樊璟像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冷静得可怕。 她承认,在这世上,她不信任何人。 张教授也好师兄也好,庄雅雅也好柏松也好,每个人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都会首先深究其动机。 这样很累,但这是乱世中必须要有的意识。 背叛、利用、欺瞒……她亲眼看着人性的恶劣在这场世界性的危机中暴露得淋漓尽致。 没有人会没有理由地对一个人好。 就像小时候,褚镜是为了得到她的庇护,才会一直跟着她。 而她,也不过是为了那一点被需要的、真正活着的感觉,才接受了他。 他们之间最初的依靠是来自双方都不纯粹的动机。 她知道的。 窗外正掠过繁华的街道,看上去似乎一切如常,可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份平静早已岌岌可危。 樊璟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 排个雷: 作者已经放飞自我了!!!这文全都没法考究的!!!快跑!!! 没什么文笔,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剧情文,虽说最开始是只想写一段肉,但后面脑洞大开就越写越多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也没啥肉。 写这文主要是为了解压,因为工作地点一直不稳定,所以每次打开这文码字的时间都不固定,没回头看过前面的内容,也没怎么看评论,纯粹自己根据脑洞直接写下去,写完就发了。 如果发现有逻辑不通的地方,或者觉得越看越没意思的话,真是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锅! 但我也是真心希望大家可以早点及时止损啊哈哈哈 (传递一点快乐,今天公司提前发工资啦,换了新电脑买了好多喜欢的玩具也吃了好多好吃的,而且又可以氪金啦! 24.怪物 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樊璟就察觉到卧室里多出来的气息。 他什不么时候早已在床上躺着了,似乎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陷入了了深度睡眠。 她缓步走近,在床边停下。 短袖下隐约露出几道还没完全消去的疤痕,是她没见过的伤口。 她看着那个形状古怪的痕迹,皱了皱眉,而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忽而松开。 “姐姐……” 褚镜双眼紧闭,嘴边流出一声带有浓浓睡意的呢喃,深情又可爱,只是樊璟却不为所动。 “别装了。” 沉默几秒,褚镜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了她几眼,没等樊璟开口就先一步认错,特别的审时度势。 “对不起姐姐,我这次走得急,忘记跟你说了,”他习惯性想去拉樊璟的手,“我下次不会了……” 他不是第一次犯错,但每一次他撒娇,姐姐总会心软,所以他一向有恃无恐。 可樊璟这次却没惯着他,侧了侧身躲开了。 褚镜一顿,脸上瞬间露出受伤的表情,“姐姐你生气了吗?” 樊璟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后知后觉发现,短短一年不见,她印象中的褚镜似乎变了许多。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被背叛的厌恶感。 “说完了?” 褚镜犹豫了一下,手也不自在地收了回来,补充解释:“我只是出去取晶核……” “哦,”樊璟的视线往下滑,打量着他的身体,“那你怎么异能还没见提升呢?” 异能者的能力主要靠后天提升,最简单快捷的来源就是捕食先知者体内的晶核。褚镜的能力并不弱,她姑且当他是为了变强而出去捕猎,可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能力却依然毫无长进,她实在没法不怀疑。 周围散发的气压有些低,褚镜不敢说话,垂下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樊璟只觉得他在费尽心思想借口,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卧室。 身后传来跟上的脚步声,樊璟头也不回,径直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滑看终端看消息一边语气随意地开口: “你不管不顾地过来找我,是不是在悦城发生了什么事?” 褚镜跪在她腿边,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亲昵地蹭了蹭,“我当然是太想你……” “其实你不是来找我的吧。”樊璟打断了他的话,笃定地下结论道:“你是来离开我的。” “不是的,”褚镜快速摇了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我怎么会想要离开姐姐呢?”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再去见他们?” “谁?”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褚放后,褚镜快速摇头,“他们和我没有关系。姐姐,我的家人只有你。” 樊璟从来没怀疑过他,可这一瞬间却忍不住想,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又对多少人说过? 乱世之中,人与人之间互相猜忌互相隐瞒早已成为常态。 可她没想到她和褚镜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 “好,那你告诉我,离开的时候,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 “这是你第几次骗我了?”樊璟捏住他的下巴,“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她对他足够了解,他撒谎还是遮掩,她都一目了然,自然也能从他的反应中猜出很多事情。 只是自己想到是一回事,他主动坦诚是另一回事。 他这副支支吾吾遮掩的模样很是让她火大。 褚镜不知道是不是在纠结要怎么说,还是在思考怎么圆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樊璟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 气氛算不得好,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樊璟决定再添一把火: “你杀人了。” 话音刚落,褚镜瞳孔猛缩。 樊璟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虽然有很多异能造成的伤痕作为隐藏,但她还是看到了那几道有心被隐藏的痕迹。 很明显是物理伤害,大概是那个没有异能的人类用什么机器或者尖锐的刀具挣扎留下的。 “我……”褚镜的额角滑下一滴汗,他的双唇有些发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缓声问:“姐姐,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樊璟眉头微蹙。 猜测被证实,她却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认识到褚镜虽然性格阴晴不定,却也不是会滥杀的人。 “为什么?” 她其实并不在意他杀人,她只是想知道理由。 杀人的理由,以及,瞒着她的理由。 只是褚镜却会错了意。 他没立即说话,表情古怪地静静盯着樊璟,数秒后,突然神色一变,语气冷了下来:“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为了别人找我算账吗?” 他掐着樊璟的手无意识中加重了力度,樊璟感受着肌肤被挤压的痛意,有些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是这种相处模式了? 她别开视线。 充满欺瞒与猜忌的关系,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樊璟一向果断,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知道自己现在情绪不对,但她压抑不住内心攀爬的邪念,只能尽量让自己表面看上去还算保持着理智,给彼此一个体面的收场: “当年我让你走,是你不肯走。” 这句话听上去并不是一个好开头,褚镜来不及细想,先一步换了神情,抓紧她的手慌忙摇头否认,“我不走,我不要和你分开。” 樊璟摇头,“你现在不需要我了,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可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加深褚镜心底那一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 他有些不敢相信,“你在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樊璟只轻轻拿开他的手,“去吧。”去哪里都好,回你自己的家还是去别的地方,我都不会再管你。 樊璟!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让他走,也只有在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他杀了那个人吗?可凭什么?他们认识才多久? 他再次伸手去拉她,却被躲开。 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或许是在这种情境下无法思考,他认定了樊璟是因为那个人类而迁怒于他,极度不平衡之下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便便无法抑制地一个个冒了出来。 他施展异能,强硬地将樊璟围住,眼中那无辜的眼神早已被冰冷代替,一字一句仿佛是石头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就因为他,你就不要我了,是吗?” 水环悬浮在空中蠢蠢欲动,樊璟看着突然扑到自己身上压着自己的人,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她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可他却要疯了,“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他隐忍着内心正肆虐的邪念,用额头抵着她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也想将对外人时的杀伐果断用在她身上,可他到底做不到,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眼角湿润。 “姐姐,你说过只有我的,为什么现在要为了一个外人就不要我?” 可怜的小狗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樊璟便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她捧上褚镜的脸,“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在瞒着我?” 褚镜内心早就乱了套,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满脑子都是被抛弃的恐惧,不知不觉中,体内似乎有一股隐隐作祟的力量在涌动,试图控制他的情绪。 “姐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樊璟彻底失去了耐心,最后那一点温柔消失殆尽,一言不发地抬手将他推开。 褚镜艰难维持着的体面终于出现了裂缝。 “对不起……”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将手搭在樊璟的膝盖上。 他讨好地在她肩膀蹭来蹭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的浴袍都弄得半开,于是他将错就错,直接探下去,沿着她的肌肤讨好似的来回舔舐,企图获得宽恕。 “姐姐,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樊璟垂眸,静静地看进他的眼睛,明明正承受着再暧昧不过的动作,可她脸上却没有一丝旖旎。 他的双眼真的很漂亮,深得像大海一样,每次一眨不眨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有日光在海中折射一样,波光粼粼。 陷入情欲时,他的眼神会深沉下去,仿佛有什么蛰伏在底,安静得让人心悸。 当然,她还是觉得,这双漂亮的眼睛流泪的时候最好看,一层一层涟漪形成漩涡,像是被搅动的一池春水。 从小到大,他哭的时候,她都会心软。 她抬起手,指尖从他的耳朵,缓缓向前抚摸直眼角,褚镜便配合她,抬起头来。 她看着很快染上泪渍的手,忽然笑了笑。 “真好看。”她说,“要不,把你眼睛留下吧。” 褚镜一顿,随后用力抓着她的手,用脸蹭了蹭,连连点头,“好,好,你要就挖走……” “小疯子。” 她却倏地收回所有笑意,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再次将他推开。 “正巧,我也是。” 她站起身,毫不留情地往外走,她身后,巨大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快速袭来,将褚镜的身体包裹住,狠狠地砸在墙上,他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要……姐姐!”褚镜咳了两声,不舍得伤害藤蔓,便催动自己身体的异能,以水墙挡住樊璟的去路。 “我错了,姐姐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苦苦哀求,樊璟的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他双眼一亮,只是,她的脸却冷得他不敢说任何挽留的话。 “说起来,忘记问了。” 樊璟歪了歪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到底,出卖我到什么地步了?” 褚镜猛地睁大眼睛,“我没有!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樊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具无名的尸体。 褚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了些力气挣脱束缚,快步走到樊璟面前, “我从来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褚镜受伤道:“姐姐你怎么会不信我?” “我真后悔,”樊璟平静地看着他的眼,“后悔当初没有对你心狠一点。” 明明赶走了这么多人,却偏偏留下了他。 褚镜憋不住,眼泪又落了下来,他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樊璟,将脸埋在她的发间。 “姐姐,不要说这种话,我真的会信的……”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后悔的,对不对?” “你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不能不算话……” “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察觉到樊璟似乎想有所动作,他连忙收紧双臂,嘴也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搜寻,将水痕沾满她修长的脖颈,含糊不清地一遍遍喊她。 “姐姐,我好疼,你亲亲我好不好?”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樊璟心里清楚。 “我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狼来了的故事。” “还这么天真以为我会上钩呢?” 褚镜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会不停地道歉祈求原谅。 “没关系。”樊璟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我不要你了。” 褚镜知道,樊璟是真的能狠得下心。 所以,当她离开得决绝时,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活不下去了。 他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办法挽留。那个说要保护他的人,好像要永远收回她的庇护。 心脏的刺痛似乎开始蔓延到全身,在意识开始模糊时,他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双眼怔怔地看向紧闭的门,嘴里还喃喃着: “好疼啊,姐姐……”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瞳孔颜色也慢慢淡了下去。 我好像,真的变成怪物了。 25.回头 樊璟关上门,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后,缓缓抬起手贴在门上。 绿光从手掌旁边的缝隙中透出。 隔着一扇门内,窗边那盆绿色的小草突然悄无声息地沿着盆栽边缘慢慢蠕动,有目的性地一点点延长。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樊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脚离开。 再怎么说,异能者也是人类,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把一个人杀了,无论法律还是伦理上都不占优势,她再怎么生气也得去探一下那边的底才行。 ——虽然就现在这种形势,什么法律伦理都早已形同虚设,但她至今仍没有摸清楚政府和研究院的底。 得到的情报太少,在不能确保自己拥有只身一人对抗他们乃至全世界的能力之前,她不能贸然与哪一方完全站在对立面。 所以,她不管褚镜曾经来自于什么样的家庭,反正在她这里,她必须规避一切让褚镜成为众矢之的的风险。 她承认,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她是冷漠无情,但她放不下她的小狗。 她不在乎他有没有杀人,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将太多的感情放在褚镜以外的人身上,更何况异能觉醒后,她杀过的先知者太多太多,毫不夸张地说,从北冥来安全区的那条路每一寸土地下都有因她而落下的血。 她在意的是,他不告而别后浑身伤回来,却不告诉她发生过什么。 看起来就像,他已经不需要她了一样。 他敏感又患得患失,最好的惩罚就是她先一步离开。 樊璟沿着熟悉的路,来到前几天才摆放拜访过的房前。门上那个本该识别来客的机器人这一次却像是坏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樊璟得以轻松进入。 猜到褚镜杀的人是她师兄并不难,现在细想一下,前几天师兄所谓的生病请假大概也是他搞的鬼。 她倒是不意外褚镜会下手。 师兄是政府的人,从上次峰会跟她说的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科普”中就能看出来。 他对她太过热情,和当初的柏松一样,像是早就知道她来历不凡,能从她身上获利一样。 她一开始就怀疑过对方会不会知道她异能者的身份—— 虽说草系异能者不易察觉,但她当年在北冥的时候并没有隐藏,而且也有隶属政府的防卫军见识过,所以即使北冥人鲜少能活着来到安全区,但如果他们这些政府的人通过特殊渠道得知这些情报的话,其实也合理。 她到悦城学习整整一年都风平浪静,甚至还如愿进入了研究院,所以她之前一直认为,他们要么就是不知情,要么就是对她的能力心有防备而不敢随意做什么。 直到前些天师兄跟她故意透露那些所谓的“内部情报”后,她才意识到,她早就被迫入局了。 现在毕竟已经是事发的几天之后了,该被抹去的证据早就被处理完,樊璟不出意料并没有在师兄房间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世都的夜晚萧条了许多,唯有暗潮汹涌。她从宿舍楼走出来后,抬眸看了一眼天上隐隐泛着光的蓝色屏障。 思忖良久,她拿出终端,点开最上面的号码。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师兄他……” “你不用管。”张教授的声音有些低沉,听不出情绪,“记住,我们不认识什么黎影。” 樊璟沉默了几秒,一些不合时宜地问,“黎影是谁?” “……”张教授不知道她是已经入戏还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隔了好久才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总之,不用再管这些事,你继续你的课题就行。” “我不是被停课了吗?” 他没直接回答:“不是一定要到实验室才能进行研究的。” 哦。樊璟应了一声。 对方似乎有些无奈, “先过来一趟吧,有些事情当面谈比较妥当。” “好。”樊璟收起终端,踏进月色。 自从师兄出事后,她对研究院的人更为警惕,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位导师。 如今之所以答应他要见面,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师兄是在“病假”期间被杀的。 而“病假”后她所看到的师兄,都是褚镜用异能造出来的假人。 当时张教授让她暂时休假时所布下的局——也就是所谓的“女儿”说法,就是依靠着这个假人来完成的闭环。 所以,她想知道,褚镜和张教授,到底是谁在装傻? —— 褚镜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意识清醒后发现,这一次的身体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他还躺在原地,一切都是晕倒前都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只知道,樊璟真的走了。 他艰难地爬起来,心存侥幸地一个个房间去找。 没找到。 她真的不要自己了。 他无力地走到卧室,趴在床上,因为那里全都是她的气息。 他抱着被子,将脸埋了进去,像个迷失的小狗一样,害怕又不知所措。 很快被子就湿了一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委屈尽数化成了戾气。 他真的,无法接受。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他要去找她。 就算是要同归于尽,他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她眼前。 出门前他意外地发现了爬满门边的藤蔓。 因为颜色比往常的要浅一些,所以刚刚他一直没察觉到。 想用这种方式拦住我?褚镜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该说她太了解他还是不够了解。 他会为了她乖乖顺从,但也会因为她而露出本性。 大概是本能在作祟,出去时他很小心地绕开了藤,没有对它造成一点伤害。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有意隐藏自己的踪迹,便没人能找到她。因而他只知道满城到处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出房间后,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便又开始疼痛发作。 他的双眼开始慢慢发热,骨骼嘎吱作响,是他熟悉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异变,可又觉得奇怪,怎么会一晚上进行两次异变?还是说刚才异变还没结束? 他强撑着要继续走,可身体变化很快,异于常人的气息愈发浓厚,就算现在是大半夜,可这里是世都,只要他在这里多待一秒,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意识模糊前一刻,褚镜咬了咬牙,还是强撑着身体快速往城外走。 26.在乎 再次醒来的时候,褚镜发现自己回到了不算陌生的地方。 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耳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气泡爆炸的细微声音此起彼伏。 他熟练地拔掉身上的所有东西,而后穿起衣服,面无表情地往门外走。 “你跟她说了?”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褚镜脚步一顿,“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摆弄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头也不抬,“你的症状好了很多,是草系异能吧。” 褚镜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是姐姐。 他低下头,扯开上衣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痕迹似乎没那么狰狞了,被刀割伤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些熟悉的图案。 他想起自己出门前看到的那一圈肆意攀爬的藤蔓。 原来昏迷中是它在帮自己缓解疼痛。 太好了。 他顿时欣喜若狂,眉头骤然舒展,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姐姐还在乎他的。 他跌跌撞撞地要跑回去,而他身后,白衣服女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片刻后,她打开笔记本,完善今天的观察日记。 —— 褚镜迫不及待地要见樊璟,但是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柏松。 对方看到他倒是挺开心,挡在他面前,看着他露出意外的表情, “原来你是叛徒啊。”他上下打量着褚镜,“当初还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出现在我们面前,演技倒是不错。” 这里是先知者的基地,能找到这里来的人类毫无疑问都是与先知者有所勾结的,柏松说这话倒颇有一番五十步笑百步的荒诞感。 褚镜着急要回去,并不多想与他纠缠,可对方却明显不想放过他。 “你早就知道樊璟的能力了,是吗。”柏松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才比我快一步得到了她。” 褚镜有些犯恶心,戾气又不自觉地爬了上来。 他接受不了樊璟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要等和姐姐和好后,就去征求她同意,杀掉这个人。 大概是看到褚镜神情的细微变化,柏松一改人前的温和,挑衅地勾了勾嘴角,继续激怒他,试图一探他的实力: “你真无耻。” “利用樊璟的同情心,死皮赖脸地缠住她。” “只是很可惜,她不需要你了。” “我比你更适合她。” 许是说到了褚镜心底最刺痛的地方,对方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听不下去了,眼神骤然一冷,“闭嘴!” 这人洋洋自得的模样太过刺眼。他决定改变计划,准备先将这个碍事的人解决掉。 反正……他杀的人也不差这一个了。 他沉默地扭了扭脖子,片刻之间,水异能从他身上猛地往外散发。 “我能为她提供所有她想得到的,机器、人才、数据……而你什么也给不了。”柏松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在继续输出, “你只是个没人要的丧家犬。” 不出所料,他说得越多,褚镜脸色愈发阴沉。 褚镜抬起手,手指弹了弹,随即数道悬浮在他身后的水刃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我要杀了你。”他已然失去理智,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柏松讥笑一声,“你杀不了我。” 怎么可能。褚镜抬手扶了扶后脖颈,舒展着身体一步步走近, “你算什么?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人类。哦,你有个身处高位的父亲?权势在这末日能有什么用,你凭什么以为我杀不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在看到地上突然冒出的绿色时戛然而止。 柏松像是忍不住要炫耀自己得来的新玩具一样,满是爱意地看着从自己脚下缓缓攀爬上来的藤蔓,指尖怜爱地挑起一根放在掌心揉捏: “就凭我有樊璟啊。” 话音未落,褚镜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事物。 “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姐姐的东西?姐姐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别人手上?姐姐明明是他一个人的。 “什么不可能?”柏松勾起唇,“你可以待在她身边这么久,我一样可以…… 她把她的藤给了我,很意外吗?” “你在做梦。”一个个音节从褚镜齿间蹦出,他眼中怒气更甚,身后升起滔天的浪影,甚至盖过了日光,高高俯视着,像一头处于狂怒边缘的狼,下一秒就要将那渺小的人类吞噬。 “姐姐才不会看上你这种垃圾。” 数道刀剑目标明确地往柏松身上飞速刺去,后者却丝毫不见慌乱,扶了扶眼镜,与此同时数根藤条从下方迅速攀升,挡在他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水刃在触碰到藤的前一刻条件反射般猛地停下,悬浮在空中。 褚镜难得怔了一下。 他的身体早已形成了习惯的条件反射,绝不会做伤害樊璟的事。 哪怕只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劣质的藤蔓,他都本能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杀意。 就在这时,柏松抓住了机会,抬手让藤条将水刃打散,随即猝不及防地仿照着水刃来时的路径反向冲过去。 褚镜反应迅速,皱着眉躲开。 他不相信樊璟会找另一个人代替他。 他不信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只把他当作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扔掉的物品。 如果真的不要他了,那为什么还会在他异变的时候救了他? 所以,柏松手中的东西肯定是假的。 褚镜自我安慰着,平稳着自己的情绪。 这些藤条出现在这男人身上简直太过碍眼,他眯了眯眼,体内的邪性有开始蠢蠢欲动。 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 褚镜的瞳孔不知不觉中开始变淡。 柏松就在不远处,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夸张地咧开嘴角。 太棒了。 “你的能力,似乎也很不错啊?”他笑得诡异,“如果是我的就更好了……” 可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27.再次 从北冥厮杀出来的异能者,怎么可能是这些从未离开过安全区的人类能轻易对付的? 褚镜一言不发,身后伫立的巨兽早已按捺不住,眨眼间就亮出獠牙往人类的身上扑去。 柏松察觉到危险时为时已晚,被巨大的冲撞震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嘴里吐了一口血出来。 藤蔓似乎想为他挡住褚镜的再次攻击,可不知是不是柏松受了伤的原因,那藤蔓竟然实力大减,动作迟缓,一推就倒。 “果然是冒牌货。”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柏松不可置信地抓住那些逐渐不受控制的藤。 他尝试命令它们进行攻击,可那些藤条不断颤抖着蠕动,却始像失去了战斗力一样,反而正往着反方向跃跃欲试。 他的实验明明已经成功了,他明明应该能像樊璟一样,运用这些植物战斗才对……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人再说。 他迅速握上腰间的微型枪。 里面装着专门针对异能者研制出来的药水,只要成功打进异能者的身体,对方瞬息之间必然痛苦万分,无法正常动作。 而不远处就是实验基地,他父亲拥有基地一半的权限,既然褚镜是从里面出来的,那么找到人来控制他甚至拿下他的能力应该也不难。 柏松咬了咬牙,艰难抬手虚空唤醒终端,另一只手则悄悄放在了枪的发射键上。 千钧一发之际,还没等他点下快捷键,底下的藤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倏地爬起来圈住他的手。 “偷了我的东西,也差不多该还回来了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褚镜猛地一震,巨大的幻影立即条件反射般自觉收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沿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影。 樊璟看了一眼褚镜,在他异变的瞳孔上留了几秒,而后淡淡地移开视线,往柏松那边走去。 “姐姐……” 见她毫不在意,褚镜慌乱了起来,想上前,却又害怕面对她。 她是来救那个人的吗? 她真的……要用那个人来代替他吗? 樊璟似乎没听到,并不向他做出回应,只在那个满眼震惊的男人面前停下脚步。 “原来你和师兄一直打的是这个主意。”她顿了顿,又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异能的?” 柏松强装镇定,顾左右而言他,“小璟,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哪些字眼让褚镜骤然发狂,还没等樊璟做出反应,水剑就带着杀意袭了过来,毫不留情地戳进柏松的肉体。 离心脏咫尺之间。 柏松再次吐了一口血。 “你……樊璟,救我……” 他奄奄一息地倒下,再也说不出话。樊璟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没有因此后头看褚镜。 她想了想,将手放到柏松的嘴边。 柏松以为她要救自己,咧了咧嘴,可笑意还没达到眼底,就见眼前的绿光骤然化为光剑,身上的藤蔓猛地将自己收紧,他不受控制地又吐了一滩血。 到底是人类,脆弱得很。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樊璟。 “你……你们疯了?” 樊璟不搭理他,他紧张了起来,挣扎着说, “我可是……” 樊璟不耐烦地站起来,“我管你是谁。” “难道你不想知道……” “不感兴趣。”说完,藤蔓浓稠的汁液不分由说地落进柏松的身上,不稍片刻,他就晕了过去。 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给张教授发了个消息就准备撒手不管。 对方却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樊璟点开,对方的屏幕上意外地挤满了研究院的人。 还没等她揣测清楚张教授的用意,那边就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樊璟樊璟,我们的课题被批了!” “很快我们就能有自己的机甲了哈哈哈!” “收到通知了没有?你可以回来啦!快点快点我们等不及了!” “哎樊璟你在哪里……天啊你在悦城!你怎么出去的!有没有遇到先知者!记得拍照我看看!” …… 樊璟回应得很平淡,因为她只注意到,身后散发出来的杀意。 褚镜黑着脸,冷冷地越过樊璟的身影,看向那个屏幕。 又是这样。 她的身边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些不认识的人。 完全夺走了她的视线。 明明以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 樊璟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了想,还是抬手关了终端。 她本意是不想刺激他,可落在褚镜眼里,却是她不想他参与进她的生活。 他就这么罪不可恕吗? 眼看樊璟就要离开,褚镜连忙跑上去抱住她。 樊璟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看了一眼腰前微微颤抖的手,有些警告意味地叫他:“褚镜。” 听到她终于叫了自己的名字,褚镜心里酸酸的,拽着她的衣服不肯放开她,轻声恳求: “姐姐,能不能回到以前那样?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樊璟侧过身,抬起头捏着他的下巴,“别幼稚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反悔过?” 褚镜便较真道:“有,你说只把我当弟弟的,后来还是一样和我上了床。” 樊璟:“……”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她转过头,不想接褚镜的话,”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惩罚的。” “那,什么时候惩罚结束呢?” 樊璟不回答,褚镜又要装哭,霸道地禁锢着她,用尽力气也不让她走,“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松开我。” 他尝试用水绑住她,却被她轻而易举地躲开。 他知道,她讨厌被威胁,可是他现在真的别无他法。 他知道樊璟很强,但依然侥幸地认为她不会伤害自己。 “我好想你啊姐姐。”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将脸埋在她发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不说是怕她讨厌自己,可再不坦白,他觉得她是真的会丢掉自己。 可樊璟只是沉默,“松手吧。” “……” 褚镜难过地松开手。 他还是跟着樊璟回去了。 樊璟懒得管他,权当做没看见。身上太脏了,她第一时间就去了淋浴间。 每次接触完先知者回到家,她都需要先去洗漱,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形成的强迫症了。 她知道褚镜正守在门口,但她却什么都没说。 她静静地泡在浴缸里,闭上了眼。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先知者侵蚀了。 而他隐藏实力也是为了压抑住属于先知者那部分力量。 难怪要遮遮掩掩,难怪不让她知道。 他现在,确实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而她,也需要重新规划一下他们的未来。 隔着玻璃门,褚镜坐在门边,后脑勺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 里面没有回应。 他也没在意,吸了吸鼻子,自顾自地和她说话。 28.拯救 什么时候察觉到身体出现异样的? 褚镜有些记不清了。 似乎是一年前,樊璟准备申请去悦城的那段时间。他跟樊璟吵过也闹过,可她却始终无动于衷。他担心情绪失控,便自暴自弃地一个人离家出走跑到红线外。 他侥幸地认为,只要自己消失几天,姐姐就会担心他,就不会走了。 可他没想到,几天后等着他的,不是找过来的姐姐,而是一个自称是为他而来的陌生男人。 褚镜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可他的模样却又是正常的人类。他摸不准男人的来意,警惕地没有开口,等着他说明来意。 “褚镜,”男人的神情倒是从容,笑了笑,“还记得我吗?” 褚镜皱了皱眉。 他一点都不想和以前的任何人和事扯上关系。 “你认错人了。” 男人却不受影响似的走近一步,“你家人都很想你,我带你回去。” 褚镜立即失去了任何兴趣,转身就要走。 “他们快死了,你不见他们一下吗?” 褚镜的脚步一顿。但依然没有转过身。“关我什么事?” “见一面吧。也好不留遗憾。” 褚镜懒得跟他废话,可还没等他动作,身后的脚步声慢悠悠响起,随即一根黑色的长条飞速越过他挡在他面前。 “你……” 褚镜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迅速拉开距离,脸色阴沉地看向他,“你是草系异能者?” “异能者?”男人笑着摇头,“我更喜欢别人叫我……” “【先知】。” 褚镜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你不是人?” “我……”他弯了弯唇,改口,“不,应该说是我们,都是怪物啊。” 褚镜的心脏被刺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运起异能,“我不是!” 可就在水刃即将刺向男人时,却见对方周围也骤然凭空出现了几团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 男人笑眯眯地微微颔首,那球状液体便像是听懂了指令般,迅速迎向蓝色水刃,并强行融了进去。 褚镜反应过来不对劲,想撤退,却为时已晚。 水异能最大的优势在于它是无形的,能容纳所有东西。可这也是它最大的弊端。 世上所有异能都一样,能为异能者所操控,但若是遇到其它针对性的能力,也能对其造成一定程度的反噬。当然,本身实力强会大大减少遭到反噬的概率,褚镜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没料到对方那黑色浓液里掺杂着其它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明显感受到血液循环的速度在变得缓慢,表层皮肤的温度急剧下降,心脏像是被无数根刺在反复扎着,疼得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又莫名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重塑。 “果然还是水异能最方便。”男人笑眯眯地看着褚镜。 褚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而后手掌压在地面,拼尽全力催动异能。 他摸不清眼前男人的底细,那些藤和水都很怪异,更何况他现在中了招,不敢冒险,所以只尽量让自己的异能气息留得久一点,这样如果姐姐找过来就能知道。 这男人早有准备,且是冲着他来的。 身体的又一波痛感袭来,褚镜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回到了家里。 身体并无异样,仿佛那只是一场梦。 樊璟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神情严肃地划着终端,上身因为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而裸露在被子外面。 昨晚的记忆很模糊,他尝试着去回想,可换来的却是剧烈的头痛。 “姐姐……” “褚镜,我过两天就走。”她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去?” 褚镜呆呆地看向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来。 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可她却依然要走,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也想过要不要跟着过去,可以前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从生理到心理抗拒着和过去有关的任何事情。 “你不能忘了我。”褚镜有些挫败,拉过樊璟的手,“每天都要打电话。” “我会回来的。”她摸了摸他,“我还要保护你啊。” 褚镜很好哄,马上翻身压在她身上,“那我不管,我得把未来见不上面的补上。” “……”樊璟有些一言难尽,但也没推开他,“昨晚还不够吗?” 昨晚? 褚镜懵了一瞬,也是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才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浑身湿透地回来,见到她后一言不发地将她推到床上开始做爱,从头到尾都是淋漓尽致的抽插,没有说过一句话。 ……像只正值发情期的野兽一样,没有情爱与思考,只有欲望的宣泄。 他突然头皮发麻,背脊一凉。 —— 如果说,最开始是父母的死亡让樊璟有了危机感,从而产生了要去世都的念头,那么真正下定决心要走,是从一通电话开始。 北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防卫军早已撤退,而活着的人类也越来越少,不管能否自救,有求生欲望的异能者都往安全区逃亡了,再守着这座残缺的城市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樊璟并不算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共情心,她只想和褚镜一起好好活着。 她要变强,而研究院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北冥迟早会变成一片废墟,她想带褚镜走,可是他至今还没放下过去,她只能再想想办法,打算先过去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接他。 他这次任务出去的时间有些长,樊璟提交好相关资料后,便打算出去找他,却不想还没出门,就看到褚镜浑身湿漉漉地回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防卫军已经撤退,政府都放弃北冥了,按理说是不应该再有什么危险的前线任务可以接了。而且他也给她看过任务单,只是清剿附近的低阶先知者,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怎么回事?”她想细问,可对方却不给她机会。 褚镜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扑了上去。 樊璟任由他把自己一路推着回到房间,每次想开口,却都被他沉默地堵了回去。 他的情绪不太对,可还来不及深究,就被突如其来的快感盖住。 或许是淋了很久的雨,他的肌肤有些湿冷,樊璟被冰得缩了一下。 察觉到异样,他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水渍,暗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绪。 樊璟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可他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操弄。 他反复研磨她的穴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在问她舒不舒服,又像只是在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可口的猎物。 猎物? 樊璟心想,这还真是有趣的体验。 她并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哪怕对方是褚镜。 于是她开始夺回主动权,出乎她意料,对方并没有如一往一般乖乖顺从,而是更为粗暴地动作。 他有些异常,樊璟想问,可每当话到嘴边,就又被他猝不及防的进攻给冲散。 算了,结束以后再问吧。 她闭上眼,抱着他,开始了这场博弈。 他们抵死热吻,在彼此身上刻下痕迹,房间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激烈的水声。 樊璟没想到,这场性事持续了这么久。 他就好像不知疲倦一样,樊璟甚至怀疑他的性器就没拔过出来,甚至都没完全软下去过。 虽然异能者体力是好,但他才刚从外面回来,竟然还做了这么久,樊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可细细探究,却也没发现他的能力有所提升,不见是升阶的样子,她只好划掉那个可能性。 反正无伤大雅,也就由着他去了。 29.惩罚 “我想,你应该是接受不了的。”褚镜垂下眸,看着自己的手,“你的家人就是被先知者杀死的,又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我留在你身边呢。” 他说完这句话就没再继续,周围陷入一片安静,只有隐隐约约的水流声。 只是这一次,褚镜不敢再做手脚。 在等樊璟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很多。他知道她还在乎他,但他还是没有信心可以留在她身边。 他想,如果姐姐还是不愿意接受他这个怪物,他就去死好了。 直到樊璟裹着浴袍出来,直接目不转睛地越过他,仿佛当他是空气一般。 褚镜心中那一点小火苗被扑灭,心如死灰地坐在原地,将脸埋在膝盖间。 可脚步声渐远又渐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在想什么?” 褚镜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小心地说了实话:“在想要怎么死比较好。” 樊璟沉默。 她知道他做得出来。 他自残的时候从不手软。 “姐姐,你杀了我吧。”他突然抓住樊璟的脚踝,抬起头,满眼痛苦地恳求她: “我不想连死的时候都只有一个人。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可以骗一骗自己,假装还没失去你。” 樊璟看进他的双眼,在他松了松手近乎要放弃的时候,弯下腰坐在他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疼不疼?” 褚镜有点摸不清她的意思,犹豫了好久才回答: “还是……有点疼的。” “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怕被你讨厌。”褚镜压了压嘴角。“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了,总侥幸想着,只要不被你发现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虽然多少都能猜到,但真正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樊璟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我们一起,活着。”她摸了摸他的发,后者瞬间舒适地眯起眼。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褚镜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可脑中还是只有一片残影。“嗯。” 樊璟陷入了沉思。 其实并不应该,因为觉醒后的记忆里通常会比以前好很多,褚镜甚至连十年前偷他礼物的路人小偷的模样都记得,更别说那件事去年才发生。 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她又问褚镜:“我师兄,是你扮演的?你们分明没见过几次面,可你怎么知道他平时的说话方式?” “我……我不知道,就这么自然地就……” 她突然想到,难道先知者也是像他一样,复制着人类? 她想知道关于先知者与人类组织之间的关系,但现在显然不是细问的合适时机。 “姐姐……”褚镜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她思绪扯了回来,樊璟握上他的手: “褚镜,带我过去,你每次生病要去的地方。” 褚镜心里暖了一下。 明明是令人恶心的异变,她却只当他是生病。 “可……”那些地方藏着他最丑陋的秘密,他不太想让她知道。 但樊璟的语气很认真,他也不可能拒绝。 “你知道的。”樊璟亲了亲他的嘴角,权当安抚,看进他双眼,“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 褚镜微怔过后,连忙捧着她的脸防止她离开,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或许是再次得到了樊璟的关心,褚镜终于如释重负。“好,我带你去。” —— “姐姐……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躺上床的动作有点大,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衣角,试图盖住腰间的痕迹。 樊璟没直接回答,但言语中也不难看出来她早就没再生气了。 “以后再骗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褚镜连连点头。 只要还有以后就好。 她坐在他身上,轻轻挪开他的手,“我提醒过你的,我占有欲很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不会怪你。” 褚镜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有些飘飘然,嘿嘿一笑,忍不住要说一些诨话: “姐姐,好霸道,好喜欢。” 樊璟便配合地敷衍,“嗯嗯,要玩这种play是吧?” “可以吗?!”褚镜双眼一亮,连忙撑着床坐起来,将双手递给她,像是在说“姐姐快绑住我快蹂躏我”。 只是想检查他伤势的樊璟:“……” 她要脱下他的衣服,被他犹豫着挡了一下,“姐姐,异变后的身体很难看,我不想你看到……” “那上次怎么不见你这么介意?” 因为上次是骗她说是猎食受伤的啊。 樊璟要坚持,他尽管还是不好意思,却也没阻止樊璟的动作。 “很好看。”她安慰他,跟小时候哄他乖乖接受治疗一样,一边轻轻抚摸那些乱糟糟的疤痕一边运起异能。 其实也不算安慰,大概是因为有了先知者的异能,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了,胸腹坚实紧致,下身结实有力,每一块肌肉都在喧嚣着力量感,让她爱不释手。 褚镜红了红脸,想克制,却怎么也抑制不了身体的变化,只能拼命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在樊璟双腿间挺立的事物。 他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在为了抑制身体变化时自残留下的轻微血迹,因为异能者身体自我保护机制的原因,自身的能力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太严重的伤害。 剩下异变而产生的奇怪纹理,她试了好几次都消不了,只能放弃。 “在悦城刚见面的时候,你身上没有这些图案,所以它们是会自动消失的对吗?” “嗯。”褚镜不想看到那些东西,便一直看着樊璟的脸,看着她担心又无奈的眼神,心里甜滋滋的, “好像是隔几天就会消失,我也不知道具体原理。” 樊璟若有所思地收起了手。 看着手中逐渐消失的绿光,她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草系异能特有的治愈能力几乎全用在褚镜身上了。 “好了。”樊璟扯了扯被子过来盖住他,然后准备翻身下床,“躺着吧。” 好不容易等她结束治疗的褚镜不可置信地抬起身,抓住樊璟的手,“你要走了?” “不然呢?”樊璟无情地抽出自己的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高高抬起的物件,“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你自己玩去吧。” 褚镜瞬间耷拉下脑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是,不过不是对他生气。她心情不好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人被欺负了,没心情做爱也是因为想立刻解决掉他。 虽然她仍然对那个人的身份有着诸多的不确定。 不过褚镜不知道是早就认命接受了还是根本不在意,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还在自责懊悔,樊璟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杀意,坐了回去。 “没有。” 褚镜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得寸进尺,拉过樊璟的手亲了亲,眼神逐渐兴奋: “姐姐可以罚我,做什么都可以!” 樊璟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正微微颤动发出邀请的性器: “……也不是不行。” 既然什么都可以的话—— 她在褚镜期待的神情中握了上去,然后无情地下达命令: “不准射出来。” “?”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准射出来。” 褚镜立即瘪着嘴角,“姐姐你为什么要用37度的嘴说出如此冷冰冰的话?” 不管褚镜抗议,樊璟开始活动双手,缓慢地,划过他的肌肤,在他左胸侧的一道疤痕上停留。 那是他自残时留下的。 “当时在想什么?” 樊璟轻轻的来回抚摸像羽毛一样,偶尔擦过暗红的肉粒,惹得褚镜有些痒。“在想你会不会心疼。” 倒是意想不到的诚实。樊璟轻笑,“诡计多端。” 说着,她俯身在他厚实的肌肉上舔了舔,而后用舌尖挑逗了一下他的乳尖,在他准备挺身迎接的时候骤然离开。 褚镜:“?” 樊璟神秘地弯了弯唇,召唤出藤条将褚镜的双手绑起来,“如你所愿。” 肉茎兴奋地晃了晃,顶端开始有些湿润,褚镜期待着看向樊璟,可后者却并不打算安抚,反倒叫出更细的藤曲曲绕绕地缠在上面蠕动。 毋庸置疑,她熟知他的一切敏感点。 “太狡猾了姐姐……” 褚镜嘴上不满,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反而调整了姿势,更加方便她动作。 倒不是害怕她生气,而是,他也确实乐在其中。 肉棒上束缚着的东西在缓慢滑动,藤上的细小凸起随着动作而与之摩擦,升出一丝丝快感。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 她是真的在惩罚他。 在他开始爽的时候离开,在他欲罢不能祈求更多时停手。 “啊哈、姐姐……”藤摩擦的动作太过轻慢,根本不足以满足他,他迫切要求更多。 “舒服吗?”樊璟捏着他的顶端,食指沿着轮廓打圈,惹得那根肉棒愈发颤抖。 褚镜勉强还能忍,便逞强说:“还行……” 樊璟眯起眼,勾了勾嘴角。“是吗?” 她抬了抬腰,然后对着手里的事物,虚虚坐了下去。 她似乎诚心要教训他,便将绑在肉棒上的藤条尽数绑着茎身防止他射出来,而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引导着它若有若无地在穴处来回探索,完全没有要让他插进去彻底释放的意思。 马眼触碰到的柔软部位不知不觉已湿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沾到的是谁的水,沿着阴茎上狰狞暴起的青筋流下,褚镜难受地闭起眼,恨不得立即插进去,但樊璟却依然似毫无所觉。 她乐于玩弄他,甚至将内裤拨到一边去,让两处彼此早已熟悉到不行的性器官直接接触,却在下一秒又狠心分离,最后竟然干脆跪在他身上,用自己的手指搅弄花穴,自慰给他看。 褚镜哪能看得这场面,自己性器还孤独地涨着,被迫承受她流下来的水却无法抒发。 “姐姐,我忍不住了,求求你……” 欲望之下,他早就把什么自尊心都丢光了,抱着她死活不撒手,一声声地诉说着爱意,祈求着她的垂怜。 “让我进去,让我射出来,姐姐……” 然而樊璟并不心软。 “不是你说的,愿意接受惩罚吗?” “……” 褚镜恨不得穿越回去杀死说这句话的自己。 30.坐脸 褚镜开始另寻他法。 “姐姐,我好渴。” 这绝对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樊璟静静地看着他,果然,就见他挣脱开双手,摸了摸她早已湿软的穴,可怜兮兮地看她: “姐姐,让我喝,好不好?” 樊璟:“……”还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 她同意了,刚想起身找个方便他的动作,就被他按住。 “坐我脸上吧,姐姐。” 不等拒绝,他双手握着她的臀瓣大力揉捏了一下,将她推到自己眼前,而后手往下游移,将她的双腿掰得更开,将她早已泛滥不堪的泥泞卷入眼帘。 褚镜伸出舌头,埋在她的腿间啃咬她的大腿嫩肉,像野兽宣示主权一样留下自己的齿印,而后才一路往腿心吻去。 他含住她的阴蒂吸了吸,樊璟被这猝不及防的快意激得腿软了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啊……褚镜……” 听到她的声音,褚镜开心地扬起眉梢,“姐姐喜欢我舔吗?” 他用舌尖熟练地分开阴唇,将因方才自慰渗出的蜜液尽数吸进口腔,在穴周围仔细地玩了好一会儿后才往更幽谧深处探进去。 湿热又灵活的舌模仿着性器的抽插动作,用上面粗糙的颗粒一下下摩擦着樊璟穴内的肉壁。 他的手也没闲着,沿着樊璟的软滑的腿根来回摩挲,弄得樊璟有些痒,一时没控制住力度往下滑了一下,将自己更为紧密地送进褚镜的嘴中。 因这冲击,阴蒂被狠狠压了一下,樊璟骤然爽得脊背发麻,颤栗着呻吟出声。 褚镜满意地勾了勾唇,开始转移战场,伸出舌头,往前亲了亲阴核,转而将手移到小穴处。 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挺硬起来了,褚镜含上去,吸得越发用力,手指也更加奋力地挤进去小穴深处,来回挤压揉捏,感受着她的体温。 “噗滋”的吮吸声被他故意放大,连同两人的喘息声,淫荡地萦绕在肌肤之间。 双重刺激之下,樊璟舒服地一手抓住他的发,另一手握拳撑墙,蜷缩脚趾,仰起头娇喘。 太爽了。 “姐姐,”许是樊璟的反应让褚镜很有成就感,他更加情动,将手指插进去,进去更深入的地方,嘴则轻轻咬上前面的豆豆。 他含糊地叫着樊璟,“喊我的名字,姐姐……” 樊璟便喊着他的名字,接受着他爱惜又虔诚的的取悦。 或许是自己也实在忍不住了,褚镜加快了手指的抽插动作,嘴唇更加用力地撕咬她的阴蒂,另一只手则趁她不注意往下伸到了自己几乎要涨得发紫的巨大性器上。 终于,在褚镜将细藤切断射出精液时,樊璟倏地抬高身体,全身开始剧烈抽搐,蜜液在她的叫喘声中从褚镜指尖喷出,落在他脸上,将他的嘴唇沾得光亮。 樊璟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好心跳。 “你射了。” 褚镜睁开眼,在她腿间狡黠一笑,随即到处去舔她腿上的水,试图转移她注意力,“姐姐好甜。” 樊璟静静感受了一会儿,退了下去,顺手摸了摸他刚射完仍未完全软下的性器。 “要不要我给你口?”她从来没给他口过,他也没表达过这个意向。 果然他再次拒绝。 “不要,我不想弄脏你的嘴。”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阴茎抵着小穴磨蹭,“姐姐让我进去这里就好。” 樊璟其实是觉得无所谓。 他们俩半斤八两,都对彼此有着极厚的滤镜。 他爱她爱到发狂,她看他也是哪里都好。 察觉到樊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痕迹上,褚镜心中警铃大作,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姐姐,你真的不觉得我恶心吗?”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成为了这样的怪物。”他小心翼翼地,不甚自信地试探, “我是不是……已经不配站在你身边了?” 樊璟捧着他的脸,安抚性地亲了上去,双腿则夹着他的腰将他往下压,挺起臀去迎合他的性器。 “要像我爱你一样,爱你自己,好吗?” 褚镜顿了顿,突然热泪盈眶。 他何德何能啊。 —————— 好耶没卡肉。 满意睡去(你 31.异能 不知道是不是刚异变完的缘故,褚镜体力比以往好太多,即使樊璟有再强的自愈能力也经不住他这样操。 更何况他还是天生的战斗系,她后天再怎么努力,运用异能的实力再怎么强,也得承认,在身体素质方面确实比不过他。 一天一夜了,期间除了进食他基本就没停过,像个小疯子一样。 眼见他还要继续,她连忙拉住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所以,你当初去悦城找我,是因为发现身体出现问题了?” 褚镜有些不满,撑在她身上动了动腰,“姐姐,我还在里面呢,你这就不管了?” 樊璟并不入套:“……差不多行了,我没你这么好的体能天赋。” “怎么会?”褚镜视线下移,看着两人交界处,伸手去摸了摸,语气十分认真,“做了这么久,现在这里都还是夹得我发疼啊。” 他倒也不算说谎,她的身体能自行消肿,理论上来说只要两人的体力能扛得住,能维持异能,那所谓“做到死”也不是说不过去。 问题就是他们是人,不是永动机。 所幸褚镜很听话,虽然小声抗议,但依然乖乖地停了下来,躺在她身侧,像只大狗一样,四肢并用,紧紧抱住她。 “算是吧。” 他强行忽略掉下身无法纾解的不适,回答起她刚才的问题。 “因为他们要迁移阵地,所以我就跟着过来。” 他蹭了蹭樊璟的颈窝,“本来我不想再和他们接触了的,可是,我真的好想你,我怕我一个人死在北冥,再也见不到你。” 察觉到他情绪低落,樊璟亲了亲他,伸手往下握住他的性器缓缓撸动, “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身体有变化的?” 褚镜舒服地哼了一声,眯起眼。 “你走了之后不到一个月吧。” 一开始他没察觉的,只觉得实力大增,开心得不行,还想着等下次见面要和姐姐好好吹嘘,讨要奖励。 可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第一次异变,他差点杀死一个异能者。 当时的北冥已经要完全被冰雪覆盖,毫无生气。 他也不清楚自己发病的诱因是什么,只记得在杀先知者时遇到了从其他危险区过来的异能者,为了抢夺资源而对他动了手。 那是一个火系异能者,他本来并不将其放在眼里,可在看到那一团飞到眼前的火焰时,一股猝不及防的眩晕感袭击大脑,紧接着身体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恢复清醒后,他看到了眼前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 “火系异能?” “嗯。”褚镜接着又说,“但他没那个本事,所以我猜大概是他身上、或者他的异能中有了什么诱使我异变的因素……” 樊璟补充道:“又或者只是碰巧,误打误撞赶上了那个时候。” “是。”褚镜点头, “后来我遇到过的异能者不少,也验证过,应该不是其他异能影响的原因。” 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啊。 樊璟无意识皱了皱眉。 上次褚镜异变的时候她就试过,她的能力能缓和他的症状,但也仅此而已了。找不到诱因,她便无从下手,只能稳定他的情绪和痛感。 她倒不介意以后每一次都帮他做这些,可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随着能力提升,他异变的频率智慧越来越高,异变时的任何症状——疼痛,失控,甚至兽化——会越来越明显。 如果说先知者正一步步学习着人类的思考模式,那么褚镜这样的状态则是在一步步倒退……这绝对不是一个好预兆。 等等,先知者?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关联? 或许因为在思考,樊璟就有些忘记控制手上的力度,直到耳边传来重重的一声喘息时,她才回过神来。 “姐姐,”褚镜委屈地睁开眼看她,额头抵着她的蹭了一下,“轻点……” “好。”樊璟松了松手,下意识地往下看,却看到那家伙完全没要要释放的意思,顿时觉得荒唐无比,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射?” 她手都隐隐开始酸了。 多难得。 褚镜笑眯眯地握上她的手带着她动,话中有话,“这不是得看姐姐的嘛……” “……”樊璟只能作弊,使用异能召唤出藤条陪他玩。 算了,还是赶紧解决吧。 这种性爱强度真是受不了一点了。 32.试验品 ρö18čk.čöm 褚镜带樊璟去的基地是人类和先知者合建的。 有些隐秘,大概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姐姐,那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附近?”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褚镜话都多了不少。 “之前柏松和师兄偷了我的东西,所以我导师让我去找他。”张教授给出的定位十分精确,樊璟不由得怀疑,他大概也知道褚镜当时会出现在那里。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褚镜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樊璟看了他一眼,缓缓补充,“我本来不打算出来的,但是想着要找你,所以答应了他的安排。” 褚镜的脸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 还是那么好哄。Ъеи呅鱂在o𝓶se8.𝓬o𝓶韣鎵更新璉載 綪ㄐㄡ欌棢阯 一路上倒是有不少先知者和穿着白大褂的人类,像是见怪不怪一样,并没有对他们作出什么袭击的行为,心无旁骛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他们跟机器人一样。”褚镜双手插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反感,却又因为身边人而强行忍着。 他眼中满是对此处一切的厌恶,语气却意外的乖巧,耐心对她解释: “先知者的大脑和计算机差不多,只要是被划为同类的东西,它们都不会进行攻击,笨得要死。” 樊璟了然。 难怪进来会这么顺畅。 大概对先知者来说,褚镜也算是同类吧。 片刻后,她觉得不对,“那当初在悦城,它们怎么会攻击你?” 褚镜摇头,“只有基地里的先知者才被设置了这条指令。因为他们知道,在这里,我不可能动手。” “嗯?”真难得,这一点就炸的家伙还有能憋着不动手的时候。 察觉到什么,樊璟动了动手指,用异能感知了一下四周,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机甲。”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反正我变成这样就是他们造成的,所以他们手上有能克制我的方法也不稀奇。”褚镜耸了耸肩膀,“不过我不想动手倒不是怕他们……” 他的话明显没有说完,可樊璟却迟迟没听到他接下去,不由得有些疑惑:“嗯?” 褚镜看了樊璟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移开视线, “我担心被他们控制住,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在樊璟面前什么话都说过,但有外人在场时,却是不太习惯说这些正经得甚至有些肉麻的话。 ……尽管这些“外人”只是无法思考的先知者。 他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之前我一直有事瞒着你,所以至少,我不想就这样一个人死去,不想在死的那一刻是被你讨厌的。” 樊璟将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收紧。 “我知道。” —— “樊璟!”庄静看到褚镜带过来的人,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还没等樊璟做什么动作回应,褚镜倒是先一步挡在她面前,警惕地问: “你要做什么?” 在外人面前,褚镜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他毫不犹疑地运起异能,警告意味很强,仿佛只要庄静上前一步,水刃就会将她万箭穿心。 “褚镜,”庄静眯起眼睛,收起脸上有些兴奋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在这里,你和我对峙绝对没有好处。” “你不会真的觉得能威胁到我吧?”褚镜嗤笑,“受你们牵制我认栽,但如果你要打姐姐的主意……” 水刃不减反增,锐利且散发着迫人的杀意,笼罩在她周围,一步步逼近。 “你猜猜,你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这些屁话?” “……” 庄静咬了咬下唇,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蓝剑,有些紧张地握紧抓住衣角的手。 她确实只是在狐假虎威。 她其实才刚被允许加入这个计划没多久,和眼前这个异能者接触还不算多,寥寥几次见面也只是在他昏迷后给他输液。 第一次见他,还没来得及被他的外表迷惑,就目睹他突然暴怒,像是失去理智一样,催发着异能要和整个基地同归于尽。 也是从那开始她就默默给他定义为,一个精神都不太正常的怪物。 而她只是个没用任何能力的人类。 如果褚镜真的对她动了手,基地的保护机制也只能做到控制他,却无法提前保证她本人的安全。 所以此时此刻,权衡之下,庄静只能选择暂时不去激怒他。 “不用这么紧张。”她忽而笑了笑,“我只是和师妹打个招呼而已。” 什么鬼?褚镜皱起眉,防备意识更强。 见状庄静又半开玩笑地接着补充:“相信我,我比你更想得到她。” “师妹?”樊璟歪了歪头,犹疑地盯着女生的脸,后者想了想,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鸭舌帽和口罩带上。 看到这熟悉的装扮,樊璟才想起来。 确实是研究院隔壁项目组的师姐,还是许教授的得意门生,之前在峰会介绍研发新型炮筒的那位。 这就很有意思了。 当时在峰会上还因为人体试验这个敏感话题和政府官员吵架的人,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摆弄着那些明显是针对异能者的试剂。 樊璟一边让褚镜收起异能,一边打量着这个实验室。 “你的炮筒,原来是应用到这里来了啊。” 师姐脸上却没有任何被拆穿的尴尬,坦然承认,“是啊。” 她的确是自豪的。因为正是因为这个设计,她能如愿加入这个秘密计划。 “哇哦。”樊璟毫无感情地发出一声感叹。 她越过庄静,看向她身后的巨大玻璃,里面摆着许多医疗仪器,清一色的白看得让人有些心慌。 意思是,研究院很有可能用着政府的赞助,为先知者创造武器? 樊璟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她就知道,张教授那个老头儿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和褚镜的动向,早就知道她的能力,知道褚镜会为了她杀了师兄,提前设计好一切。 一边利用他们找出内鬼搭上政府的线,一边把她耍得团团转。 一步步让她离开北冥,去主动找他,然后听从他的安排来到这里。 啧。 想到这里,樊璟不免有些烦躁。 所以眼前这位师姐……或者说基地里这些与先知者勾结的,到底算研究院还是政府的人? 还没等想出个结果,庄静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樊璟,你过来,是不是意味着,你同意加入我们的计划了?” “不是。”褚镜先一步冷声拒绝。 他戒备心很重,虽然他不太清楚她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但他本能地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 樊璟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含糊地附和褚镜:“嗯,我已经拒绝过了。” 庄静没听出她话里的试探,闻言不解地皱了一下眉。 从见到樊璟开始,她本能地就认为是张教授也将她纳入这个计划中了。可现在对方却否认了这一点…… “如果你没加入,那为什么你能毫发无损地来到基地实验室?” 先知者的免战指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设置的,如果不是张教授从中安排,它们怎么可能会放她进来? 她看着眼前两人,心中疑窦丛生。 樊璟倒是不慌不忙地回她:“你大可以问问张教授。” 既然他故意将她引到这里来,那必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见樊璟神色坦然,庄静也稍稍放下了心。再不济,等他们走后再回去问问教授们也不急,反正对方也确实没必要撒这种容易被戳穿的谎。 她劝道:“这可是为了全人类的研究,你不想看到未来大家都有能力的一天吗?” “哦,关我什么事。” “你是极其难得能用异能战斗的草系异能,加入我们你才不会浪费这天赋啊!” “浪费天赋?”樊璟面无表情:“你是指让我跟褚镜一样,躺在你们的仪器上让你们一遍遍用外力刺激伤害我的身体吗?” 庄静的沉默更是印证了樊璟的猜想。 果然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把异能者当人。所谓的寻求合作,不过是利用罢了。 庄静咬咬牙,“你不是想变强吗?” 褚镜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樊璟。 当初这些人就是以这个理由让她不远千里离开北冥来到这里,他不确定如今她会不会因为同样的理由被说服。 他是被迫加入的,还是以试验品的身份。 诚然他也曾经自暴自弃地想过,就放任他们继续研究吧,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是异类了。 可他不想樊璟承受那些不定时的痛苦。 “姐姐……” 樊璟拍了拍褚镜的手,越过他走上前与庄静面对面,“所以,他的异变是可逆的吗?” 师姐犹豫了一下,没回答。 哦。 樊璟懂了。 那就是否认的答案。 她大概能初步猜出来他们口中的“计划”是什么了。 研究院,明面上只是研究机甲,实质做的却远不只这些。 他们需要一步步验证异能的来源及发展,而因为褚镜是最早觉醒异能的那一批,是最有研究价值的,所以才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他们想凭外部手术让普通人类拥有能力对抗先知者。 换句话说,他们想要人类最终达到和先知者共存,一同作为有能力的生物来优胜劣汰。 所以才放任甚至有意引导先知者进化。 难怪当初师兄和柏松都不约而同和研究院扯上关系。 因为这也是他们的目标。 只是有一点樊璟依然想不明白。 为什么褚镜异化后的表现并不像普通异能进阶一样,而是一步步退化,往现在那些毫无理智的先知者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