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Be之后》 青梅总是输家 新年晚会上，穿着芭蕾舞裙的女孩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坠入凡世不染红尘。 台下的观众都沉迷于她的美丽脱俗中，心思各异，女孩们赞同惊艳有些起了自卑和嫉妒，而男生们捂着自己的胸腔和裆下怕她不入梦。 其中就包括柳清欢暗恋的竹马：秦淮。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失神的样子，眼睛里的惊艳溢了出来，藏都藏不住。素来清冷的面庞此刻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自持和镇定。 “喜欢吗？” 秦淮看着台上的舞蹈，耳旁轻飘飘传来了一句问话，声音很低，吐字也略为含糊，分不出是谁说的，又像一句叹息。只是台下太安静，清楚的让他无法忽略。 台上的舞者正好来了一个十二周旋转，台下一阵掌声，秦淮在这片掌声里点了点头。 掌声退去，他才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只看到一片校服裙角。 而他身边的位置，直到晚会结束也没有人来。 明明，柳清欢今天就回结束比赛回国了，昨天晚上还聊了天，让自己给她留位置。 在散场之后，秦淮又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等到人，打电话去柳家确得知柳清欢下午就回了家，闭门不出，晚饭也不吃。 听着柳家父母忧虑的声音，秦淮抓了书包奔向了门口一直等着的SUV，让司机直接开去柳家，给自己爸妈打了电话说去柳家吃饭了。 柳清欢缩在被子里哽咽着给闺蜜宋怡做当时秦淮的微表情解读。 “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我等到了他开窍，但是他开窍的人不是我。” “我从进去礼堂到离开，有很多人发现了我跟我打招呼，但是秦淮没有，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见我。” 宋怡在电话那边抱着枕头听着，想安慰柳清欢没什么，但是，那是最了解秦淮的柳清欢，没人比他懂秦淮。 柳清欢与秦淮之间密不可分的十六年，谁都插不进去，谁都没办法发表看法。 宋怡清楚的知道，柳清欢此刻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她和秦淮之间，没有第三人能加以决断。 电话那头抽泣声突然停了，宋怡知道，秦淮来认错了。 窗户推开的声音传来，柳清欢问她要不要听个现场版笑话。 深呼吸的气音响了几道，柳清欢的声音蓦然大了起来： “秦淮，你知道哪里错了吗？” 少年微弱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他应该是站在楼下 “哪里都错了。” 秦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悦耳，平静淡然。 柳清欢嗤笑一声。 “你看，怡怡，他又不喜欢我又包容我无理取闹，也只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即使没有想清楚，也依着习惯把我笼住，觉得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这种场景这些年里出现过许多次，但是这是第一次柳清欢把粉饰的宁静撕开了，露出了那些被平静掩盖之下少女心事的酸楚。 得不到回应和故事里出现别的女孩子，在暗恋里，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秦淮认了错第一次没有被原谅，他说了许多次的话语第一次得到的不是少女的笑脸而是关上的窗，他在庭院里站了一个小时，晚上下起的小雨让柳家父母把他拉回了室内。 他们聊了许久，二楼柳清欢的卧室门始终没有开过。 第二天早上，秦淮上学让司机顺路去了一趟柳家，却被告知宋怡一早就来找柳清欢一起去了学校。 而在微信里，他昨天发的信息依然没有被柳清欢回复。 今天是元旦假前最后一天上学，许多人都兴奋不已，老师们忧愁不已，提醒大家高一打基础的重要性，但是底下学生们左耳进右耳出。 在一片喜庆里，柳清欢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尤其显眼，有人来打招呼也被她无情忽略。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望见一张紧绷的脸。 “柳清欢，你到底怎么了？” 柳清欢本想一直就跟他互相瞪着不说话，但是又耐不住自己心软，正打算开口说话，一旁路过的几个吹了个口哨打断了她。 “果然柳清欢只想理我们秦哥，秦哥有一手啊。” “这可不，秦哥什么时候传授一下怎么撩妹 。” 秦淮打断了他们 “别胡说，我当妹妹的。” 那几个还想皮一把，嬉皮笑脸被秦淮一瞪也忙走了。 柳清欢嘴里含着的话就此打住。 妹妹，原来是妹妹。 “我们没什么说的。” 柳清欢出了门去找宋怡，身后也没有人追来，直到到宋怡班门口，听说，有人跟秦淮告白了。是昨天那个芭蕾舞女孩儿，叫白姮。 真好，两情相悦，双向奔赴，只有她错位的感情是多余的错误。 柳清欢坚持要拉着宋怡去看自己暗恋的结局，二楼的转角处，英俊挺拔的少年看着面前羞涩含情的女孩儿不知所措。 他的双手插在兜里抿着嘴，柳清欢知道，这是他极其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周围有不少人都探头看这场热闹，艳羡这浪漫美好的爱情开头。 他们浑然忘了，在不久之前，他们嘴上与秦淮最为般配的是另一个名字，他们相伴的十六年此刻都变成了友谊。 有三两言语提起，旁人也很快打断了话头。 “青梅抵不过天降，熟悉输给心动。” “爱情没有第三人，没有女朋友能容下这种青梅的，谁信是妹妹。” 柳清欢看着秦淮的局促眼眶热了，滚下几滴泪，宋怡拉着她要走，柳清欢笑了笑，没有动。 “再给我五秒，他还没有看到我，我就走。” “五” “四” “三” “二” “一” 他没有转头，眼睛里都是那个绑着白色丝绸蝴蝶结穿着粉色绒服的女孩。 就像昨天在礼堂一样，许多目光都瞥到了自己，可是没有秦淮，秦淮在看白姮。 柳清欢闭了眼。 可以了，她认输。 耳旁寒风呼啸而过，柳清欢没有管旁边看热闹的人，只飞速跑出了那栋教学楼，宋怡跟了过来 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怡怡，我没事，真的，我，我不能陪你过元旦了，我想接受莱塞大学的邀请交流，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宋怡掏出几包纸巾往她手里塞，一路沉默着送她上了车。直到车快要开走，才说了一句： “清欢，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秦淮和秦家，我本来就不打算结交的。” 柳清欢打开了车门，宋怡坐了进去，被她一把抱住。 “对不起，我......” 宋怡拍了拍在自己身上哭成泪人的少女，也没有在意衣服毛领已经全部被打湿。 “我明白。清欢，我永远支持你，去吧。” 柳清欢与秦淮，十六年的形影不离，朋友圈早就混成一片，这个城市也早铺满了二人的回忆，现在秦淮有了白姮，这些对于被留下来的柳清欢就是尖锐的刺，她以前多喜欢，如今面对起来就有多狼狈。 柳清欢靠着宋怡哽咽着给莱塞大学老师打完电话之后给父母打了电话。 “欢欢，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秦淮吗？” 柳清欢瞬间握紧了宋怡的手，停了许久才维持声音平稳。 “他有对象了，跟我这么近不合适，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 电话那头也是沉默了许久，秦家和柳家，几乎都在等秦淮开窍，也都早默认他们俩就应该在一起的。 最后柳父打破了沉默 “秦家知道吗？” 柳清欢回答的很快 “无论如何，秦淮喜欢的人都是那个女孩子不是我啊，什么时候让秦伯伯知道那是秦淮的事情了。” 秦淮的事情，柳清欢没有参与的资格了。 宋怡送柳清欢回了家，自己又回了一趟学校。 那场告白的主角还站在原地，她看了看时间，原来柳清欢在自己面前一边流泪一边苦撑还好的样子才过去了十五分钟。 也好，再多一点时间，柳清欢也硬撑不了，偏偏她又好面子，只喜欢把脆弱柔弱的一面给秦淮看。 围观的人群散了不少，宋怡可以很轻松的走到秦淮面前。 恰好可以让她听见秦淮说出的那个“好”字。 宋怡停了脚步，给柳清欢发了信息。 ［万事皆宜：他说好。］ “你在给谁发信息？” 宋怡抬头，看见秦淮皱起的眉头，面上尽是不满。 他有什么资格不满？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多幸运得到柳清欢的特例。 柳清欢长得安静古典，看起来十分亲和，谁都能说得上两句话，但是接近了发现谁也不能和她深交，对人际和感情几乎是淡漠，只除了秦淮这个拿到了她所有感情又随意挥霍的傻逼。 宋怡退了几步远远看着他，正好站在之前柳清欢在的位置，以他平常那种十分冷漠的声音回他： “关你屁事。” 秦淮被她凶的一愣，觉得这个语气跟早上柳清欢说的话分外熟悉。 “你跟清欢最近怎么了？” 宋怡并不搭理他难得端出来的温和态度，反正以后也不打算交集了。 “我跟你很熟吗？” 宋怡歪头看了看被无视而一脸局促的白姮，对方纤细的手指正挂在秦淮的校服衣角，宋怡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秦淮，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但是我又迫切期待着你知道的那天，看你极尽悔恨而又无法挽回曾经的唾手可得。” heisabadboy 作为回应，柳清欢发给了她一张机票截图。起飞时间就在下午六点。 ［清梦余欢：我打算去那边元旦晚会认识些人，方便找host family，怡怡，今年抱歉啦，以后一定陪你。］ 宋怡没有再跟秦淮对峙，转身跑出学校就搭车去了机场。 而秦淮在一阵心慌里也没有追上她。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淮并没有继续去想，他知道宋怡一直不喜欢自己，没关系，自己也不喜欢她，不过是为了清欢所以日常来往而已。 没有了也不是很重要，反正他跟清欢约好了一起跨年，一起过元旦，迎接新年，清欢说要给他惊喜的。 秦淮去了礼品店。 而宋怡在机场陪着柳清欢候机，跟她约好，保持联系。 当宋怡从机场回来，路过柳家时，刚刚好碰到从礼品店回来的秦淮。 秦淮低着头看着手机，不明白为什么联系不上柳清欢，看见了宋怡也没有打招呼。就安静站在柳家门前等着。 他以为他能等到从前那个向他跑来的柳清欢，以为只是几个小时的离别。 宋怡没有告诉他，直接走了。 柳清欢下了飞机直奔莱塞大学报道，招待她的是一位具有非常漂亮的灰色眼睛的男老师。 “亲爱的，只有你值得我在元旦假期里来学校，希望你过得愉快，有事都可以找我。” 经过一场大哭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柳清欢现在眼睛还是弥漫着血丝，带着一些水肿，她垂眼应了，开始填这位老师手上的那堆表格。 不过这位老师过于活泼，从元旦晚会到学校院系和帅哥名录，柳清欢一边填表一边应付，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说了什么。 “所以你为情所伤才改了主意？” 柳清欢的笔顿了顿，抬头愣愣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甘呢？” 不甘吗？ 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秦淮从未的地方，她说了什么秦淮都不会知道 柳清欢听见自己哭得低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响起。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喜欢他，以为他也喜欢我。” “你们拥抱过吗？” “是的，许多次。”从幼童到少年，从街头小巷到高楼大厦。 “你们亲过吗？” “......”柳清欢沉默了，这被当成了默认。 “oh，he is a bad boy.” bad boy？ 认识秦淮的人谁也不会用这两个词来评价他。自律端方守礼，还很注意与人保持距离。学习上也是模范生，在昨日之前也只有她一个绯闻。 柳清欢没有应话，那位老师出去接了电话，告诉她让她填完表走后记得关门，学校里的人大多放假了。 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人在耳边让她坚强为她担忧。 柳清欢写完表蹲下来对着窗外梧桐发呆。 覃市种的是银杏，跟这里一点都不一样，这里已经下了雪，而覃市永远不会下雪。 如果没有意外，她打算跟秦淮告白之后跟他一起飞长白山看今年第一场雪，而不是一个人在几千英里的异国他乡。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柳清欢从无声流泪到小声啜泣，还打了个嗝，刚刚打完，门被推开，一个淡棕色眼睛的少年走进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你还好吗？我，不知道这里会有人。” 柳清欢只觉得尴尬万分，把头埋进膝盖里，但是整个人还是止不住的打嗝，根本没办法降低存在感。 少年走了进来，在她面前蹲下，掏出一包纸巾，想递给她又不知道怎么办。 想低头看她又碰到柳清欢抬头。 少女眼睛哭得通红，鼻子也带着点儿红，整个人带着一股子破碎和哀戚。 他想到一个词，梨花带雨。 原来真有人哭也好看，秀气得让人觉得更加想要怜惜。 柳清欢跟他几乎脸对着脸，清楚的看到他的神情。 跟秦淮在晚会上看到白姮的眼神一样。 多么讽刺，这种眼神，秦淮给了一个陌生女孩，又有一个陌生男孩给了她。 是不是代表，他对自己的想法，跟秦淮对白姮一样，他们会接受一样的事情。 柳清欢抬起脸靠近他，他没有躲。 直到两个人嘴唇相贴，他也没有躲。 所以，秦淮也不会躲开白姮。 两滴泪从眼角滚落，少年回了神，手忙脚乱不知道该给她一个拥抱还是自己站起来，最后手刚刚伸向柳清欢自己先倒了下去，连带着她一起。 “秦朗你在干啥呢！” 一个带着外国腔调和东北口音的女声响起。 一阵高跟鞋音之后，一个扎着马尾的金发女孩走到办公桌后，看着倒在地上堆在一起的两人发出一阵尖叫。 “秦朗你他妈对这个女孩儿干了什么！” 女孩儿把秦朗一把扯开，把柳清欢扶了起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一脸的不忍。 “如果他强迫了你我会送他去坐牢的。” “我虽然是他妹妹，但是我知道你们有一句话叫大义灭亲。” 柳清欢身体僵硬了片刻，口中止不住念叨 “妹妹？” “又是妹妹” Linda瞪大了眼睛，给了地上躺着的秦朗一记眼刀。 “我他妈真的是他妹妹，一个户口本上的。” Linda得不到回复，踹了一脚爬起来的秦朗。 “fuck，秦朗，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 说着Linda掏出电话要打，秦朗看见了想拦被她躲开。 “你他妈怕我告状怎么不看看自己对这个瓷娃娃干了什么？” Linda去找父母告状的片刻，秦朗走到柳清欢面前，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可怜模样。 “亲爱的小姐，我要为你断掉两根肋骨了。” “为什么？” “我的妹妹觉得我轻薄了你，而我的父母一看也会喜欢你偏向你为你出气，你不知道你多讨人喜欢。” 柳清欢摇了摇头“我会为你说清楚的。” 秦朗露出一个苦笑“不，他们只会觉得你受我威胁，或者，太过善良放过我这种恶人。” “那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秦朗看了看在门外时不时朝这里看的Linda，走过去关了门反锁 不顾她的拍门。 柳清欢看着他做好一切，走到自己身前，把自己圈在他的身体和玻璃之间。 “或许，你愿意弄假成真吗？让我心甘情愿。求你了，这位小姐。” 柳清欢看着他，恍惚间觉得他与秦淮有几分相像，如果不是意外，她本应该与秦淮今日亲密无间。 秦淮想和白姮可以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个少年想和自己做的。 “即使你只见了我一次吗？” “是的，漂亮小姐，我对你一见钟情。” 那么说，秦淮也对白姮一见钟情。 “我答应你。” 少年满意的笑了，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仰头，直接含上她的双唇，柔软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把她平静的气息搅乱，诱使她与他交缠。 他的手逐渐下移，一路下滑到她的腰肢。在她的身上点起一阵阵火，烧的她的脑子混沌不清。 有个硬物顶着她的大腿蹭啊蹭，秦朗发出急促的低喘，整个人变成艳丽的绯红色。 门被又急又重的敲响，似乎下一秒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 “我父母来得太快了。”秦朗叹了口气。 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把他扯到一边一拳打倒在地。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吸了毒品，明知道我们会来还不加收敛。” 一旁的华裔女人冲着柳清欢伸出了手。 “你好，我们是你的hostfamily，如果你担心，我们这两周可以把他送到其他地方。” 柳清欢回握住她的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谢谢，他没有强迫我，我们相处的很好。我哭只是因为一个辜负了我的混蛋。” 柳清欢不知道，她拒绝了这家人，她才会与秦淮永远不再见。 正如此刻在柳家等了一天一夜的秦淮还不知道与柳清欢再见的代价。 一时的意乱情迷，一生的难以忘怀。 怦然心动的代价，很多人都付不起。 半梦半疯，半生半死（带一点点梦中h） 元旦三天，秦淮在柳家门口等了三天，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学校收了假，但是秦淮没有回去，等来了从海南度假归来的柳家父母和佣人。 他依然没有看见柳清欢。 怀里的花束枯萎，买的甜品过了期，那个女孩子就此消失一般。他张开皲裂的嘴唇想问，身体摇摇晃晃间倒了下去，买给柳清欢的水晶球碎了一地。 秦淮没有去顾及被碎片刺破的疼痛，闭眼前想的都是： 这场梦醒，清欢，你会不会回来。 他在一片黑暗里行走，听见有细微的女声的呼喊：秦淮，秦淮。 秦淮委屈极了。 明明，你一直叫我怀安。 他在黑暗里独行了数十里，终于走到了柳家，门依旧敞开着，柳家父母向他露出和善的笑，向他招手，二楼探出一个脑袋，笑起来眉眼弯弯。 “怀安哥哥，你来啦。” 他忍住心中激动，向二位长辈礼貌点头上楼去找柳清欢。 她穿着及膝的皮卡丘睡裙，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关上房门。 “谁惹你生气了吗？” 还能有谁？ 还能是谁？ 他秦淮还能被谁折腾？ 罪魁祸首盘腿坐在床上，他低头就可以看见少女helloKitty的小内裤边缘。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啊？” 秦淮没有回答，上了床跪坐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少女白皙的双肩，把她轻轻推平，整个人贴着她。 到这一步，他才终于觉得他真的切实见到了她，不是幻觉不是影像，是有温度的肌肤，是流动的血液，是搏动的心脏。 少女温软的肌肤与他隔着两层衣服，他不满意。 “欢欢，脱掉好不好，我跟你一起，我想跟你亲密点儿。” 身下人眨了眨眼睛没有拒绝，他迅速剥光了她和自己，又拿被子把两个人卷在一起。 他的肌肤与她贴合，两颗心脏隔着两层血肉起搏。 秦淮发出满意的喟叹。 “欢欢，我终于又在你身边了。” “欢欢，为什么要离开我？” “欢欢，你知不知道人会死？你为什么如此断定，我一定轻易接受你的离去？” 怀里赤裸的少女没有回答，眨着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没有被回答的问题，梦境里的人怎么说呢？ 毕竟那些常规答案，他都求证过一遍。 医院，学校，她的老家，各个认识的人，全部都是错误答案。 怀里的人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用脸蛋讨好的蹭他。 “怀安哥哥，别生气了，我不离开你了，我们以后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是梦啊，是一场美梦，是一场心想事成的梦。 梦境，合该为所欲为，何必披着皮囊，维持着礼节，与兽性斗争，把珍宝剥离欲望之外。 梦境是再合适不过的玷污之所，堕落之地。 “好啊。” 你抛弃了我，所以，梦里就应该做与现实相反的事情。 秦淮低头咬住了喋喋不休的樱嘴，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撒谎。 纤细柔软的女体被压在身下，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无声无息逃离销匿。 不，不够。 膝盖分开她的双腿，露出传说中通往女人心房的道路。 以手指探路，轻扣慢揉，等潺潺流水铺开光明大道。 “欢欢” 少女脸颊绯红，娇柔的应了一声。 “清欢” 秦淮握住阴茎，直接找着方向一点点塞了进去，费尽力气，勉勉强强塞进去大半。 少女也是咬着唇，不比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好多少。 “柳清欢，疼吗？” 眼里带着春意的少女冲着他摇了摇头。 秦淮低头吻了她。 “可是我好疼。” 你怎么舍得抛弃我，舍我孤身一人，不知去往何处。 秦淮吻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凶，像是浪打礁石，风雨孤舟。 他下身终于全部进去，一双手把少女腰肢握住，牢牢固定在怀里，胯部大开大合，仿若有烈火舔舐，拖着怀里人一同燃烧殆尽。 水声与肉体拍击之声不绝，少女所有的声音都被深吻吞噬。快感从下身传遍全身，神经在叫嚣着欲望，而死死抱着少女的少年眼里都是苦意，在眼神迷离的少女耳边一遍遍说着。 “欢欢，我疼。” “回来，求你。” 可惜世上没有神明，祈求从来无人能应。 归期永无 秦淮从迷蒙中醒来，床旁围了许多人，陌生的熟悉的脸，独独缺了他梦中那位。 他很平静的接受了医生的询问和检查，加快了点滴速度，办了出院，赶在放学之前来了学校。 但是无济于事。 柳清欢不在，宋怡也不在。 “她们俩是一起去旅游还没有回来吗？”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开玩笑一样说道。 因为柳家父母出面请了假，所以，除了秦淮，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段再寻常不过的缺席。 正如元旦前一天的秦淮所想的那样。 可他们都忘了，最决然的离别也都发生在最平常的日子。而秦淮一个人看见这展翅欲飞的黑天鹅却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秦家父母不是没有问过柳家，得到的也不过是柳清欢出门散心。两家本来亲密无间，说好当儿女亲家，但是现在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愿意低头多说几句。 秦家心疼秦淮元旦三天的枯等和如今的憔悴低迷，柳家心疼自己女儿一腔真情错付，伤心远走国外生离几千英里。 在新年的伊始，一切天翻地覆。 不知道求了多少人，秦淮终于抓到了宋怡的一点线索，拨通了她的新电话。 宋怡的声音十分快活。 “秦公子，我猜到是你，怎么？来给我说新年快乐？” 秦淮的手蓦然攥紧了手中的电话，哑着嗓子克制心中翻滚的情绪。“把她还给我。” 宋怡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很是不客气的问他： “她是谁？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秦淮手上青筋暴起，再没有端着那份克制，冲着电话那头低吼。 “我说的是清欢！你分明知道！我与她十六年！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把她带走！” 宋怡没有跟他对骂，等他骂骂咧咧说完这些，十分平静的陈述： “我没有带走她，是她自己离开你，秦淮，是你赶走她的。我确实讨厌你，但是一切都是拜你自己所赐，你活该受着这些而不配迁怒任何人。” 秦淮没有回答，咬着牙没有挂断电话。 如今正月寒冬，今日更是天寒地冻，冷风如刀，而宋怡那头传来鸟鸣，可以预见，是个好天。她的声音又变得快活起来。 “秦淮，原来你真的还没有懂，好可惜，但是这样也不错，你永远没办法回到她身边，等不来她的归期。” 宋怡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饮料，发出满意的气音： “我跟你本来就互相不待见，现在也不用装了，反正，我还是她的朋友。秦淮，你这个愚蠢自大的人永远只有她过去的十六年。” 电话那头没有回呛，宋怡好奇地“喂？”了一声，正打算挂断电话，秦淮的声音传了出来，如他以前的声音一样平和淡漠，又多了几分压抑。 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像是叹息，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为什么？” 宋怡本来扬起的嘴角也平了，挂断了电话，秦淮没有再打过来，他知道，打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 宋怡转头看着窗外晴空万里，只有几缕细丝一般浅淡的云。 可就是这点白色，在碧蓝的天幕上格外惹眼。 就像前几天那几件事情，其实不过是一个青梅抵不过天降的标准开头。 不过是一个叫柳清欢的少女的暗恋平凡而又心碎的结局。 宋怡永远记得她当初见到的意气风发站在阳光下整个人发着光的柳清欢，那样一个人，逐渐变得患得患失，笑也少了。 而罪魁祸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每一次淡漠的回应都会让理智冷静的柳清欢想个大半夜，流泪还要担心眼肿怕被看出来。 不知道以前他以为的平平无奇里，藏着多少柳清欢的雀跃和期望。 感情何其不公，如今报应终于开始。宋怡自认就是偏心，就是看不得柳清欢卑微秦淮快活，巴不得秦淮遭罪。 而被她所诅咒的秦淮行在冬日凛冽寒风里，也没有戴上帽子，任凭刺骨冰凉迎面而来。 往年的冬日，他戴好的帽子总会被一个调皮捣蛋的女孩儿轻轻一拨，两只冷手贴上他温暖的脖颈，罪魁祸首还会一边笑一边取笑他： “嘻嘻，又被我冰到啦。” 他也不动作，任凭她贴着，直到她把手捂热，再把她手塞回她自己的衣服口袋。 柳清欢，今年寒冬，你会改掉不戴手套的习惯吗？ 天地寂静，只有寒风呼啸而过。 路灯次第亮起，冬日昏暗，这一片橘黄光下，只有秦淮一个人细长的影子。 东半球的夜风吹不到西半球的白日之下。 柳清欢看着学校贴吧上秦淮和白姮的cp楼默默流泪，手边是她之前的手机，屏幕上是秦淮发的满屏满屏的你在哪？ 她喜欢了很久很久，又拼了命鼓起勇气让自己消失来成全的少年。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秦淮也很重视自己，是有情义在的。 正因如此，她不可以留下，嫉妒和不甘会把她吞噬，扭曲成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怪物。 把一整个心捧出来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只做朋友，怎么可能在十六岁笑着祝福，怎么可能若无其事把送出的心塞回胸腔。 我喜欢你啊，对不起，所以，是我辜负了这么多年的友谊。 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去年的最后一天变成再也不能说。 我是叛徒，放弃我吧。不要勾起灰烬里的火星。 秦淮啊秦淮，和白姮好好在一起吧，像贴吧里这样一直甜蜜就好。 以后的以后，柳清欢的愿望，不要跟秦淮有关系了。 所以，在制作幸运饼干的时候，柳清欢在祝福语上写的是： ［即使没有另一半，也会过得很好。］ 柳清欢正要把它卷成小卷塞进饼干里，秦朗的脸凑到她的面前。 柳清欢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才看清他还端着一个盘子。 “hey，漂亮小姐，我诚挚邀请你来品尝我的拿手好菜。” 这道菜不用他介绍柳清欢也认识。 仰望星空派，黑暗料理届的顶流，一道世界范围内鼎鼎有名，在柳清欢终生黑名单里的菜。 柳清欢连忙摆手，露出一个客气的笑。 “秦朗，你既然取了一个中午名字，我可以给你推荐一道超级好上手又在中国家喻户晓的菜。” 秦朗被拒绝了撇了撇嘴，垂头丧气把盘子放去餐桌，听了这话又有了精神，倚在壁炉旁挑眉看她。 柳清欢挪了挪步子，离餐桌远了些，开口十分诚挚的说： “西红柿炒鸡蛋。” 秦朗走过来冲她抬起手，柳清欢下意识捂着头躲开，因为要被弹脑门，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为什么漂亮小姐会觉得我会对淑女做那种粗鲁的动作呢？” 壁炉火光照耀之下，秦朗脸色显得十分温柔，他本来就一副多情皮囊，此刻更显温柔似水。 “你哭了。” 秦朗低下头，吻去她未擦干的泪。 “早知道会遇到漂亮小姐，我一定会把屋子里摆满槲寄生。” 不过柳清欢还没有回答，旖旎的氛围被Linda的高跟鞋声打断。 Linda看见他们俩在一起嘴巴又张成O型，大骂着秦朗把柳清欢拽到自己身边。 “秦朗，瓷娃娃不是你应该碰的女孩儿，她才十六岁，我真的会送你坐牢。” “拜托，我真心喜欢漂亮小姐。” “路西法也是曾经如此向耶稣表真心。” 秦朗还没有反驳，Linda拉着柳清欢兴冲冲出了门去小镇广场。 “我带你去多见些人，这样你就可以抛开秦朗那个混蛋了。” 小镇广场并不远，走十几分钟就到了，那里搭了一个简陋台子，上面有一支乐队在唱摇滚，下面的人群跟着蹦跶和拥抱。 Linda带着她挤在花坛旁边坐着的人群里，手搭在她肩膀上护着她，冲着舞台抬起下巴。 “那个贝斯手我还谈过两个月，床上功夫不错，长相其实蛮合我口味，但是事后总把我放在一边，平时十句话不回我八句，所以我说了bye。” 柳清欢一时愣住，磕磕绊绊回了一句“那，很酷。” Linda大笑起来，揉了揉她的脸。 “男人嘛，不开心就踹，老娘舒服最大啦，你来的时候就像我十三岁的时候邻居家的小男孩放我鸽子跑去跟别人约会一样。” “当然，我哭起来可没你那么含蓄，还那么好看。” Linda拉起她，加入跳跃的人群，在身体和发丝的摇晃里，Linda在她耳旁大叫出声。 “瓷娃娃，来到我的地盘第一件事就是——” “让混蛋们滚蛋！” 她成了多余的那个 夜色渐深，四周的小彩灯亮起，投下一片氤氲的缤纷颜色。 人群沸腾，四周喧嚣，调笑和尖叫声冲击着耳膜。柳清欢视线里都是带着笑容的异国男女。 Linda在狂欢的人群中间，仰着头和一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男调笑。 柳清欢逆着人流到了昏暗的街口，这些分贝过大的声音和第一次的持续蹦跳让她有些头晕。 Linda转头看见了她向她招手。 柳清欢摇了摇头，在人群外围坐了下来。 “漂亮小姐，就知道你在这里。” 秦朗弯腰坐了下来，分走她所在长椅的一半位置。 “你其实很不适应是吗？Linda是个很吵闹的丫头，而你应该喜欢安静的依偎。” 摇曳的树影下，秦朗神情难辨，冲着她打开双臂： “就像此刻，我很乐意为漂亮小姐提供，如果你需要的话。” 人群的热闹声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模糊，月色从树叶缝隙间落下。 秦朗的浅棕的眸子隐匿于黑暗，只是那头褐发提醒着柳清欢： 他不是你在人群喧嚣里想起的远在几千英里外的少年。 柳清欢闭上了眼睛。 温柔的吻如春雨般落下，她被修长精瘦的少年抱在怀里，没有人出声。 ［你们曾经亲过吗？］ 没有，再也不会有。 当锁骨被轻轻咬了一口的时候，柳清欢睁开眼睛推了推他，看见英俊的少年脸上带着一丝惆怅。 “漂亮小姐，第一次有人不想看见我。” 秦朗的脸十分具有西方特色，深邃英挺，偏偏骨架又修长，是标准的美少年。他白皙的皮肤和薄唇带着一丝纯净，也向人发出诱惑。 许多人想把情欲抹到他这副白净的皮囊之上，那想想便令人颤栗，纯净圣洁的雕像开出欲望的花朵。 可惜，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本来就是花丛的浪子，美丽是陷阱，荼蘼艳丽而又无情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油盐不进封闭地死死的东方小美人。 瓷娃娃，秦朗脑子里想起Linda给柳清欢起的称呼。确实很贴切。 冰冷，美丽，严丝合缝不漏半点缝隙。笑容和悲伤都浮在彩绘的表面。他只能摸到冰冷的皮。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瞎子，舍得把这样的宝物让了出来。 秦朗叹了口气，跟她贴着脸对望。 “不考虑考虑我吗？” 他们一定没有接吻过，更别说上床，而这些他都做得很好，而且他确实目前很喜欢她。他觉得她哭都很好看，说不定会创造一个交往日期的记录。 她叫起来一定更好听，应该是柔弱的，哭泣的，恳求的，但是带着温柔和娇媚。 想到这里他已经下身发涨，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明知道当下不合适，但是秦朗想上她，还要她心甘情愿。 她符合秦朗对于东方江南美人的所有幻想。 “我学会西红柿炒鸡蛋，你就和我试试？” 他没有得到回答，怀里一空，柳清欢站了起来，撇开头不看他。耳朵带着绯色。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腿间支起一个小帐篷。 唉，她怎么这么害羞，第一次也是，在自己的怀里闭着眼睛颤抖。 可是现在又没有人来打他一顿让他借机得寸进尺。 秦朗第一次十分想念Linda的告状。 柳清欢已经背过身朝着家走回去，秦朗在后面慢悠悠跟着，看着她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披散下来的黑亮长发，以及晃动着的臀部。 她背影都如此好看，让人口干舌燥。 秦朗摸了摸自己额头，仿佛能就此触碰到脑袋里赤裸的女体。 他今天晚上怎么睡得着。 他一路落在柳清欢后面走着，没看到柳清欢面上流下的几滴泪。 人群喧嚣，树下寂静，夜色下的小路，她脑子里被一个黑发的少年占满。 他不会像秦朗那样温柔善解人意，也不会那么主动，但是他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但凡置身于拥挤的人群中，退一步就会撞上那个少年的胸膛。 他们不会坐着抱在一起，他只会借给柳清欢坚挺而笔直的背。 他从来都是走在自己的外侧，沉默而又坚定，不问任何问题，不说寒暄的话。 他安静，沉默地铺满了她前十六年的光阴。 在异国他乡的喧闹里，在寂静的月色下，在陌生的街道上。 她很想他。 秦淮，你会想我吗？ 秦淮，你会怎么想念我？ 她无法真的把秦朗当做秦淮。 秦淮那样的人，会是怎样的吻？ 柳清欢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望着窗外皎皎月色，想起以前秦淮站在窗下的样子。 他会含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把声音放软，眉眼温顺，把平日里的冰雪给抹去，任她胡闹作为，百般骄纵无理取闹也会无奈但是温和的应。 就是这般模样，让她悄然起了少女的憧憬，又让她在一次火树银花之下，以为她在秦淮那里，是特殊的。 秦淮模样生的很是艳丽，面部棱角又带着几分锐利，偏偏被一副沉稳端正的性子封在一层冰雪的清冷之下。 秦淮的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其实他会显得很有攻击性，让人挪不开眼。 所以柳清欢每次跟他大闹和放肆的时候，看见他潋滟的眉眼就气势弱了下来。 她藏着最艳丽的一朵花，小心翼翼等着时节到了花朵开放。 只是她没想到，花开了，属于了别人。 手机通讯视频的铃声响起，柳清欢乖巧地坐在床上跟父母通话，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没有了秦淮这个话题，聊的东西变少了许多，柳清欢打小就很独立有主见，柳家父母也是近于放养。 以前的每次独身在外，柳清欢都是发一堆东西给秦淮，然后等着他开口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故意勾着他给自己打电话，叫他承认想自己了才告诉他时间。 她很想秦淮，从人声轰鸣的那一刻就很想他。就像在雾都的冬天想念温暖的太阳。 柳清欢翻出来之前那个手机，忍不住开了机，秦淮不问她在哪儿了。最新一句是： ［为什么］ 被点沸的心绪一下子平静许多，滔天的爱欲和辗转扑在一片空荡荡的寂静里。 距离元旦已经过去了五天，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女朋友之后自己就会消失。 秦淮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柳清欢收回了想要回复的手，换了一个软件逛，学校贴吧里，正好聊得热火朝天。 柳清欢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他们都在说同一件事： 秦淮换班了，去了白姮所在的三班。 柳清欢之前就在那个班，崇明中学按照奇偶数分教学楼，三班在南部，秦淮原本的班在北部，两个班原本是两栋教学楼遥遥对望。 柳清欢每次想去找秦淮都要趁大课间才有时间穿过长长的回廊去看他一眼。 而如今，他为了白姮直接换了班。 那么喜欢白姮吗？ 才五天啊。 原来秦淮的喜欢是这样的，这么的，惊天动地，轰轰烈烈。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说服的家长和父母，不过，既然都换了，是不是代表秦家父母也支持他和白姮的交往？ 柳清欢点开高楼里的一张图片，是从外面拍的三班，里面坐得满满当当，没有空位，她往日靠窗的位置被秦淮坐了。 阳光从玻璃窗照到少年额前乌黑的碎发上，他垂眼看着桌上摊开的书，一看就是在走神，神情温柔。 柳清欢心里的酸涩翻涌冒泡，她一直很喜欢秦淮留长额前碎发和鬓角的样子，但是他总习惯剪短，要不是她拦着，恨不得推平剪个寸头。 可是他现在改了，留着她最喜欢的碎发，身上的冰雪化开。 而这些变化发生在她离开之后，由一个叫白姮的女孩带来。 他如自己所想一般，对爱人温柔专注体贴顺从，是最理想的对象。 柳清欢忍着眼泪保存了这张图片，把贴吧删了，手机关了机锁回抽屉。 悬月如钩，窗外梧桐萧疏，风吹起一片萧瑟。 在乡愁最盛的时候，在回去的想法达到巅峰的时候，柳清欢发现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三班没有了位置，秦淮已经发生了改变，她这个彻彻底底的旧人已经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秦淮八艳 冬日暖阳照耀之下的崇明中学热闹如旧。 即使三班班主任宣布了柳清欢会缺席期末也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教育资源上乘的覃市，许多人都会提前得到国外大学的邀请，出国代替高考是再常见不过的选择，来来去去多了大家根本不奇怪。 柳清欢经常出去交流和比赛，又只黏着秦淮，另一个稍微好些的朋友宋怡也是个经常出去采风的艺术生。她跟谁都说得上两句话，但大家心知肚明她不在任何亲密的小圈子里面。 有心人把眼睛和口舌都放在了秦淮和白姮的同框上。 一个清冷沉静的少年，一个备受欢迎的温柔班花，这极大满足了少年少女们的窥探欲，更何况，白姮也大方表达过对于秦淮的欣赏，还有告白的传闻。 之前秦淮和柳清欢天天凑一块，但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嘴巴紧，柳清欢最讨厌被传八卦，嘴巴碎的那几个男生就没有得过柳清欢好眼色。 秦淮更是个闷葫芦，柳清欢不想说的东西，在秦淮那里就是顶级机密，一个字都漏不出。 两个人对外界打探的拒绝态度，让周围群众歇了心思，大家都知道他们青梅竹马十六年，可谁也没能窥见内里半分。 可如今不一样了，柳清欢走了，来了个大家喜闻乐见的温柔解语花。 柳清欢的桌子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在缺席期末消息宣布之后，班长徐涛本来想把它搬到教室后的角落，被秦淮制止了动作。 “我转班了，以后坐在这里。” 徐涛看了看两手空空的秦淮，他背后也没有人带着书桌和课本。 “你的东西呢？” 见秦淮没有回答，徐涛也没有多问，跺了跺冰冷的脚呵着气走了，抄起自己座位上的热水袋抱在怀里。 覃市的冬天很是湿冷，几乎人手一个暖手宝或者热水袋，而秦淮什么也没有带，还脱了手套掏出湿巾细致地擦拭柳清欢的书桌。 然后就直接坐了下来，笔记本和文具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来摆开。 徐涛偏头看见这一幕，心里不禁感叹，柳清欢有时回来都不一定这么熟练拿出文具和练习册，好多次交作业关头都忘了放在哪儿。 大概青梅竹马的默契里，也包括共享彼此摆放物体的思维方式。 也不知道秦淮这么熟悉柳清欢，他女朋友怎么容得下，白姮追求者那么多，心高气傲的，怕不是知道了要大吵一架。 上课铃响了，徐涛跟着其他人收回了坐在窗边只穿着羽绒服低头写写画画的秦淮的探究的目光。 秦淮看着柳清欢书上的字迹。 ［秦淮八艳：含情的眼，高挺的鼻，薄情的唇，细瘦的腰，修长的腿，低喘的气音，还有看起来不错的本钱，以及.......一颗只有我的心。］ 秦淮看着这句话愣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白姮站在他面前。 阳光洒在白姮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她羞怯的看着他，很轻柔的问： “秦淮，放学要一起走吗？” 声音细细的，像一阵风吹就散。 在一阵起哄声里，秦淮脑子里飘过那天晚会那句低语。 “喜欢吗？” 他终于确定了那句话的主人，是刚刚打完比赛回了国兴冲冲回来找他的柳清欢。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们彼此独占了对方十六年，只除了那天晚会，他看着台上的少女，为之惊艳。 白姮掏出来一个盒子，四四方方，上面打了一个绸带蝴蝶结。 “秦淮，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不要再生病了。” 温柔的，美丽的，善解人意的，做什么事情都优雅漂亮惹人疼惜的女孩子。 是与柳清欢完全相反的女孩子。 是男孩儿们的梦中情人。 是短暂的心动。 是他在柳清欢那里的罪。 “白姮.......” “我想好了。” 面前的女孩子羞涩的看了他一眼。 她走了过去，去牵他的衣角。 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在元旦前一天，她的的交往请求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得到明确的拒绝。 她看得出来，秦淮是对她有好感的，于是她提出自己可以多等几天，等他想清楚。 他转了班，她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回复。 但是今天秦淮躲开了。 少年低着头，哑着说了一句： “对不起。” 白姮愣在原地，并不明白。 她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秦淮隐在阴影里，低声说了一句： “因为你，她离开我了。” 那天发生了什么？白姮的告白。 他扭扭捏捏去取的母亲说的女孩子一定喜欢的礼物碎在地上没有送出去。 他第一次新年没有等来柳清欢。 他在考虑女朋友的时候，失去了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他失去了的当天做了与柳清欢联系紧密的梦，在梦里他对柳清欢做了女朋友才能做的事情。 白姮低下头，快步走出了教室。 秦淮站在阴影里，旁边空无一人。 风吹开书页，上面柳清欢的字迹几乎辨不清楚。 ［我想要秦淮这个木头为我发狂，让他为我深陷欲望而不得脱困，让他为我破碎。］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暗恋，真的好苦啊。］ ［秦淮，我恨死你冷淡了，会不会强取豪夺啊！］ ［以后有钱有势我家发迹超过秦家了，我就把他关在小黑屋，天天这样那样，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语文书的边边角角里写满了一个少女对于他的惦念。 不是他所知道的嘻嘻哈哈一脸无所谓的，那些心思沉重到他没勇气看完。 他又一次跑到柳家门口，拿着柳清欢的书说还东西，柳家父母不在，佣人让他进去了。 他熟门熟路走到柳清欢的卧室，解开抽屉的密码锁。 里面满满当当，是他的照片，还有一封没有送出去而撕成两半的情书，上面沾满了泪迹。 秦淮打开了那封情书。 ［我愿与你终生亲密，生死不离。独占你所有的艳丽，也奉献给你我毕生的爱恨。我馋你好久啦，你的心脏里住着的人是不是也是我？］ 抽屉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碎片纸条。 ［今天睡到秦淮了吗？没有，继续努力。］ ［秦淮有点瘦啊，不知道有没有腹肌，听说男高体力最好了，啊，想跟他三天三夜，一辈子不腻。］ 她桌子角落歪歪扭扭刻着［秦淮八艳］ 书架上煞有其事摆着秦良玉这些人的传记。 秦淮以前被骗了过去，直到他现在发现，在秦淮这两个字的下面，有一道细细的横线。 他恍惚着拿着几张纸条回了家，锁了房门，看着手里的字条。 ［老婆！速速与我doi！］ ［我老婆喘起来一定很好听。定个小目标，十八岁之前拐上床。］ 他好像知道，怎么让柳清欢回来了。 秦淮把它们放进自己的抽屉，打开了电脑，找出来很久很久以前同龄男生发的AV。 里面白花花的肉体拍击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听着里面男优女优刻意而尖锐的叫，拉开自己的裤链，生硬的揉捏下体让它产生反应。 他皱着眉头，只觉得疼痛，关掉了面前兴致高昂的抽插的AV视频。 翻到了珍藏的以前柳清欢拍的旅游视频。 他找到了一个下雪天的视频，柳清欢看着镜头后的他笑得灿烂，眼睛睫毛上落满白色的雪花。 她的脸被冻的通红，想扑过来被他躲开，摔倒在地一脸不可置信。 他放下镜头走了过去，入了镜，被她一把扑倒在地塞了一脖子雪。 他抖了抖躺在原地任她出去气，柳清欢骑在他身上笑得开心，把他当成肉垫躺了下来看着雪花飘落。 秦淮心神恍惚，把视频反复播放。 看着她贴在自己身上作乱，尖叫着靠近自己，看着她红彤彤的脸。 他看着这些，想到了她纸条上的话。 ［我要把他骑在身下，我要当上面的那个！］ 她当时想的是什么呢？ 在几千英里之外，刚刚说完要留在伦敦的柳清欢手机一震。 在删除秦淮这个联系的前一秒，她收到了一段音频。 正在喝着自制的腊八粥的柳清欢看着Linda点开了播放。 秦淮沙哑而带着欲望的低喘回响在客厅。 杯盏碎裂的声音响起，柳清欢顾不上说抱歉就躲回了房。 她颤抖着去看联系人，确实是［秦木头］三个字。 下一刻，柳清欢手机上传来了几张图片。 秦淮沾着绯红的眼。 亲吻着她照片的唇。 带着薄汗的鼻梁。 赤裸而精瘦的腰。 修长而大张的腿。 以及悬于他的腰间的，高耸的性器。 柳清欢整个人懵了，顾不得什么，脑子里觉得秦淮要么被绑架要么是白姮的示威。 她正要打字，对面已经先发了话。 ［柳清欢，只要你想要，我都是你的，你还要我吗？］ ［我跟白姮，没有关系。］ 等不到回复，对面又发来一句。 ［你在上面，我可以的。］ 柳清欢跌坐在地。 但愿他没有发现自己写的强取豪夺小黄文。 找到你了 新年伊始，秦淮抱着手机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发的信息让少女变成了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再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覃市的半点信息，更无从得知他与白姮的撇清关系。 柳清欢跟Linda在唐人街选新年的装饰品，时值二月，街上一些店铺也摆出来情人节的物品预热。 Linda买了一堆姻缘牌，塞给了柳清欢一个。 “嗨，我觉得你需要这个，你过得太平淡了，对不起你的脸。” 柳清欢捏着桃花牌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不知道要不要告诉Linda其实中国求姻缘也不用这个。 “拜托，我还在失恋期。” Linda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可置信： “拜托，牵手接吻一个都没有的小孩子过家家单恋算什么？我觉得你只是习惯了那个男孩儿，但是他既然瞎了眼看不到你，就OUT出局。” 那天收到低喘之后柳清欢老老实实交代了从孩提时代到少女情窦初开时对秦淮的心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为的情意只是兄妹的照顾，看他情窦初开轰轰烈烈才知以前的自作多情有多可笑。 秦淮发的信息柳清欢震惊之下也有过动摇，但是开了门看见地上Linda摔碎的水杯，又觉得没必要。 她一边帮Linda收拾碎片一边听Linda的评论，向来多言的Linda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可惜。” 秦淮很好，白姮很好，柳清欢也很好。 偏偏感情之事上天作弄，就爱阴差阳错，总有人求而不得。 无论如何，裂缝就是存在了，清楚的把完美温情的以前跟现在割裂开来。 无论是插足者，还是利用多年情谊逼迫分手的恶人，柳清欢都不想当，她选择彻彻底底的离开，退出，什么都不听不关心，留一身清白。 她被Linda带着做了许多疯狂事情，也开始了在这边的预科课程学习准备，把每天塞的满满当当，然后在除夕夜一场宿醉的大哭里，跟：八岁时候把自己护在身后说“我当然喜欢你，是你最好的朋友，要一直保护你。”的秦淮彻底说了再见。 童言无忌，更当不得真。 在Linda和秦朗这两个人脱敏老手帮助之下，她已经能十分坦然说起那段破碎的憧憬。 其实算起来，也就两个月，那些过去已经是往事。 Linda和她买了一堆挂饰之后和采购食材的秦朗汇合，三个人齐齐整整穿了一身红衣服，走在街上也是颇为引人注目。 在人群喧嚣里，秦朗又一次凑到柳清欢耳边。 “瓷娃娃，新年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我真的喜欢你哦。” “不要，我不喜欢你，这样在一起两个人都会不开心。” “你为什么喜欢秦淮不喜欢我？” “这个问题很奇怪，喜欢本来就没办法说出原因啊，而且我喜欢他都过去了。” “那你会喜欢我吗？” 柳清欢选择了沉默，轻轻摇了摇头。 她以前一直以为会和秦淮一直走下去，但是他们分道扬镳了。他有了喜欢的人，她以后也应该喜欢其他人。 会是谁呢？她不知道，就像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喜欢秦淮，相伴十六年的亲密，她所有的心动和依赖她一直觉得理所应当。 离开了以前的习惯，她对于喜欢给不出任何答案。 Linda转头发现他们的私语马上过来打断了，把柳清欢捞到自己身后。 就在这种吵闹里，三个人回到了家，Linda父母正打着电话，表情颇为严肃，招手让他们俩过去打个招呼，看起来像是给远房亲戚拜年。 柳清欢拿过Linda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桌子上推她过去，又去秦朗手里接东西，秦朗猛地把手举高逗她玩，不顾Linda的白眼和父母的催促，让她倾了身子来抢。 “欢欢？” 熟悉的声音响起，柳清欢僵住，手搭在秦朗肩上没有动弹，从旁看去就像恋人的漫长拥抱。 直到电话那头男声十分肯定地再说了一遍。 “欢欢。” “原来你在这里。” 第二句的声音有些阴沉，但也让柳清欢确定了声音的主人。 秦朗侧过头朝电话看了一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叔叔阿姨好，我的小女朋友有些害羞。” 在秦朗的虚扶之下，柳清欢朝着厨房走去，消失在电话那头的视线之内。 很快，Linda也过来了，三个人挤在厨房里大眼瞪小眼。 秦朗翘着二郎腿迎接着两个女孩儿的疑惑。 “秦淮，秦朗，是亲戚不是很正常吗？” “Linda，为什么你不知道啊？！” “我一直以为他叫秦怀安，而且他古板无趣，哪里像你嘴里那个半夜陪你去看流星还搞烧烤的竹马啊。” 柳清欢捂着脸坐在地上，大意了，秦淮还是因为怀安和清欢很像才改的名，这是他们俩缘分的开始，正是相像的名字，两家父母才认识，他们成了青梅竹马，私底下他们家确实依然这么叫。 不过跟Linda讲的时候，她就讲了个大概，基本都是自己和他的相处，根本没想到这个是致命的细节。 “辛辛苦苦这么多天，一朝回到解放前。” 秦朗顺势坐到她旁边靠着她，眼睛里带着笑。 “他不是不要你了吗？他既然在你心里那么好，我都说了你是我女朋友，君子不夺人所好不是吗？你现在是他弟妻啦。” “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他觉得是就好了啊，不然你要跟他旧情复燃啊？” 柳清欢选择放弃思考，踏着碎花步到男女主人面前坦白了以前在国内跟秦家人当过一段时间领居的事情，把那段青梅竹马黯然神伤只字不提。 这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至少五个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凌晨，门铃被嗯响，本来在熬夜打游戏的三个少年人打着呵欠结伴开门。 柳清欢掐着旁边的秦朗，三个人发出尖叫。 柳清欢和Linda是吓得，秦朗是痛得。 漆黑的夜里，穿着一身白的修长少年就背着一个包，带着病容出现在门口，微弱的灯下显得憔悴的脸更加苍白。 二十个小时以前，他还保持得体的礼仪在电话那端跟他们问好，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三个，没有一个人想见这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想到他会这么快出现在面前。 被尖叫声惊醒的大人下了楼，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也揉了揉眼睛。 “秦淮？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快进来，外面冷。” 门外的少年一向彬彬有礼，但是现下却没有看向他们，只盯着掐着秦朗的柳清欢，语气森然： “提前说怕吓到人，我来找人，打扰你们了。” 投降 在秦淮的注视之下，柳清欢缓慢的放开了掐着秦朗的手，秦朗刚刚要去捞回来，身旁的人已经被秦淮先一步抱住。 柳清欢抖了一下，在秦淮耳边抱怨了一句： “冷，秦淮，你冰到我了。” 秦淮僵了一下，带着她往里走，把门关上之后又把她抱住，只是抱得没有那么紧，低下头额头跟她贴着，一双眼睛满是幽怨： “知道我来你是不是就又要跑了？” 柳清欢也没有挣扎，也没有看他，就看着地板沉默。 屋子里其他几个人仿佛被秦淮无视，互相看了一眼，秦朗上来打算把他扯开，结果秦淮抱得更紧，整个人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其他人多碰一下就要昏过去。 “秦淮，我们房间可能不太够，只能你和秦朗挤一下？” “或者，Linda你和清欢睡一间？” 秦淮抱着沉默的柳清欢抬起头。 “我睡欢欢那间房。” “跟她一起。” 这个建议立刻遭到了反对，但是秦淮并不在意Linda和秦朗的建议，只看着男女主人，把他的话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这没什么，不是吗？” 毕竟这对夫妻干的事情比这出格得多。 比如，他们俩都姓秦，本应该是姐弟。不然他们也不至于一直在国外，从未回国，也因此，欢欢从未知道自己还有这家亲戚。 两个成年人读懂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让他们自己决定，回了房。 门一关上，Linda和秦朗就立刻站在秦淮面前手口并用表示他们的反对，但是秦淮充耳不闻。 而顾及着他怀里的柳清欢，Linda和秦朗也没真下什么手。 “秦淮，你想干嘛啊？我们十六岁了，不可以这样，要注意距离。” 柳清欢戳了戳秦淮手臂，终于稳住情绪出了声，肢体拉扯的三个人也停了动作。 秦淮还是低头贴着她脸，一脸的不开心。 “我说了我没有答应白姮，我就是答应她考虑一下，后面我拒绝了的。” 他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一抹红，在她耳边极小声的说： “我今年十七岁，还没有成年，你不是，想，跟我，一起，，，现在可以。” “欢欢，你以前写的我看到了，现在你还想实现吗？” 柳清欢扭头不看他，眼睛蓄了泪，咬唇不让它掉下来。 他说了那么多，可是他心动了啊。 她亲眼看见的惊艳心动做不得假。 如今千里的奔赴，不过是她走得快，在他和白姮的感情发展之前先一步撤离，尚未成长的爱情被十六年的习惯压过，所以他来了。 柳清欢从小到大都很知道痛苦的清醒和虚假的沉迷她会选前者。 就像她即使还残留着对秦淮的感情，留恋他的拥抱，但她也无比清楚的知道，她无形中做了恶人，毁了秦淮和白姮的爱情。 只要晚一点点，自己晚一点点走，或者秦淮晚一点点发现自己的暗恋，晚一点点发现自己的所在。 他就会对白姮感情一点点加深，从心动到喜欢到深爱，生活侧重也会一点点偏到初次的爱情里，自己的存在就会一点点变得不重要。 他的重情和温柔，让这段十六年的友情偷走了初恋的爱情可能。 他选择了自己放弃了白姮，但是他不喜欢自己，柳清欢很清楚。 秦淮第一次经历自己的消失，所以如今惊慌失措变得不像他，自己轻而易举赢了白姮。 但是以后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以后他遇见更心动的人，对自己的消失逐渐习惯逐渐波澜不惊，又要怎么办呢？ 在这么多天里，柳清欢看了很多情感的书，没有一本书上说，后悔跟喜欢挂钩。 只是她在白姮的存在尚未能填补这份十六年的友情的时候全盘收回了而已。 柳清欢看向那双温柔的眸子，冲他笑了笑： “秦淮，放开我吧，或许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在我彻底不喜欢你，不介意你感情以后，或许我们还能相视一笑道一声旧友。 柳清欢是骄傲的柳清欢，她不需要一份温柔的垂怜和施舍。她的喜欢和暗恋辛酸是她一个人的愿意，不需要对方同情的补偿和妥协。 他要的是她的喜欢，还是她这个十六年友人的存在，她分得清楚。 他只是想要她继续存在，保持原来的生活，哪怕满足她的要求，哪怕没有心动而付出自己。 十六岁就打过许多国际比赛可以申请国外大学的柳清欢一直知道自己很聪明，引以为豪，哪怕在爱情里也一样，她不愿意自欺欺人。 “秦淮，你不可以跟我睡一间房，我不愿意。” 放在她腰上的手顿时更加用力，耳边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气急败坏： “我，，，，可不可以强求啊？你不是写强取豪夺吗？” 柳清欢面上保持镇定，继续稳住声音。 “小说里还犯法强奸，人身拘禁，各种刑法要素齐全，你也想试试？” 秦淮没有说话，秦淮把她拉到一边抱得更紧，面色十分阴沉，像是要咬下她耳朵。 “你为什么会看这些东西？哪里看到的？谁带你看的？” “你手机浏览记录不让我清理一遍今天我不放手，以后回去了房间也先要让我检查一遍。” 柳清欢沉默了。 秦淮这招实在阴险，她确实不能硬刚。 在秦淮审视的目光里，柳清欢低头也感觉得到扫黄的威压。 “AV看过没有？” “黄书你到底看过多少？什么年纪开始看的？是不是晚上偷偷打开手机看的？” “男女那档子事你到底有多清楚？” “你有没有看过男生身体？了解多少？你不会试过吧？” “你写的纸条里面叫的那个老婆应该只是我吧？” “你还写没写过比纸条上面更出格的？除了你我还有谁看过？” 柳清欢在枪林弹雨般的逼问之下软了腿，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把秦淮一搂，反抱回去，把头埋在他胸膛，弱弱说了一句。 “我投降，别问了，求求了。” 秦淮果然住了嘴，把羽绒服拉链拉开，让柳清欢贴着自己里面热一些的衣服，调了调姿势让她也被羽绒服裹着，两个人都身形高挑纤长，秦淮的羽绒服刚刚好能裹住。 把柳清欢仔细裹住之后，秦淮再抬眼看向客厅里面色不虞的秦朗和瞪着眼的Linda，轻描淡写宣布了这场拉扯的结果。 “很晚了，也该睡觉了，你们回房吧，有什么明天再说，我在欢欢房间打地铺，不打扰你们了。” Linda和秦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秦淮和柳清欢就那么抱着不动，等那对兄妹慢吞吞回到房间关了门，秦淮看着怀里的人，她眼睛早已闭得差不多，一脸困倦。 他轻笑一声，在柳清欢额头亲了一下，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熟练的把柳清欢横抱起来走向Linda关门之前指的房间，把她安顿好，自己又找出毯子这些铺好地铺，临睡之前，一抹月色映在床上的女孩儿脸上。 秦淮走到床边，弯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晚安，欢欢，明天见。” 脸颊相触的温热让他停留许久。 他不知看了多久女孩睡颜，终于还是起身老老实实回了地铺。 今夜无须美梦，他已得偿所愿。 卑鄙 柳清欢次日被敲门声叫醒时还十分迷糊。耷拉着眼睛披了羽绒服就去开门，浑然忘记了地上躺了一个人，刚摸到门把手打开门身体也被地上躺着的人绊了一下歪倒下去。 所以门一开，外面俩兄妹就看见睡衣外面笼着羽绒服的柳清欢被秦淮接着，秦淮眯着眼睛一脸没睡醒，但是下意识抱紧柳清欢，还蹭了蹭她的脸。 浑然一副小夫妻模样。 “你们还吃早餐吗？”Linda此刻有些结巴，地上两人搂在一起衣衫不整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我们马上下去。” “我想睡懒觉。” 意见出现分歧，秦淮把柳清欢抱回床上，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的起床气。 “我去拿早餐，吃完你再睡回笼觉。” “哦。” 柳清欢翻了个身，闭眼继续睡觉。秦淮关了门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下了楼，把自己的牛奶一下子喝完就拿着两人的三明治和柳清欢的牛奶上了楼。 工具人兄妹自始至终就得到一个点头作为招呼，Linda恍惚间回到了以前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这个表哥的冷淡的日子。 他们溜到柳清欢房间门口，悄悄打开一道缝，看见柳清欢慢吞吞吃完早餐歪回床上，秦淮熟练的收拾房间之后就坐在床旁仿佛一个雕像，雕像转了转眼，直直看向他们俩，无声的冷漠质问： 你们还有什么事？ Linda脑子里只有一个成语：判若两人。 再简单一点：双标狗。 “你要待多久？” 秦朗终于发出了不满的反抗之声。 “就几天吧，我要带她回去，或者找地方跟她一起留下。” 秦淮的手捂着柳清欢的耳朵，放低了声音，但是话语坚定。 “她没有同意，你不可以这样擅自决定。”Linda终于在秦淮对待柳清欢的行为里挑出了一点毛病。 但是秦淮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并不在意她的反对。 “她会同意的。” “亲爱的表哥，你应该知道，你已经出局了，她已经来了两个月，选好了学校。” 秦淮没有回答，熟睡的柳清欢拿脸蹭了蹭捂着她耳朵的手，伸出胳膊把他手臂拉了下来搁在脖子下面，他整个人顺势歪了下去，半躺在她身边。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并没有打算坐起来。 他只是冲着门口的两个人笑了笑，扬起下巴颇有几分耀武扬威。 你们可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出局。 十六年的习惯，六十八天能不能改掉。 门口两个人不打算走，秦淮也没有理，合衣搂着柳清欢也闭上了眼睛，在朝阳初升下随着柳清欢一起沉入睡眠。 Linda干站了许久之后还是拉着秦朗走了，在客厅踱来踱去止不住的嘟囔： “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吗？这个表哥以前一脸冷淡，没看出来脸皮也这么厚。” 秦朗歪在沙发上，没有应她。 秦淮的所有举动，仿佛都是四个字。 势在必得。 他太熟悉柳清欢的反应了，感情可以一点点抹去，但是日积月累的习惯和早已成型的性格处事是无法磨灭的。 但是显然秦淮和柳清欢早已在彼此那里通关了。 这样的熟悉和默契，令人羡慕，令人嫉妒，令其他喜欢他们的人心酸。 等到楼上两人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午饭准备时间。 柳清欢蓬着头发看着面前含笑的秦淮揉了揉眼睛，在他给自己梳好头发时还是迷迷糊糊不敢相信。 “秦，，，淮。” “嗯。” 好家伙，不是梦。 柳清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切到以前的暴论被发小兼正主发现的尴尬还是那场暗恋的破碎心酸。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她选择沉默。目不斜视走在秦淮旁边下了楼，刚刚要奔到Linda旁边坐着就被拦腰抱了回去。 “坐我旁边。” 柳清欢一把推开。 但是没有推动。 “这样不好吧，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 再推。 还是没有推动。 柳清欢看了看秦淮还显得有几分憔悴的脸色，有些怀疑人生。 “我记得你以前锻炼也不怎么勤啊。” “现在想要练出腹肌所以加强了。” 而且以前让着她了，只是让的不露痕迹。 秦朗过来想拉人，秦淮就冷淡的看着他。 “我记得你们兄妹高中结业考成绩并不是特别好，大学申请有几封推荐信是请我们这边找国内教授写的推荐信，那些教授刚刚好都是我联系的。” Linda沉默了，秦朗停顿了。 他们还在GAP year，这个点上还不能翻车。 “瓷娃娃，委屈你了，我一定会记住你的。” 午饭在诡异的沉默里结束。 秦朗冲着秦淮翻了个白眼回房打游戏，Linda拉着柳清欢在后院躺椅上晒太阳。 秦淮坐在阴影处在手机上忙碌，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前方日光浴的两位。 “他一直都这样吗？” “倒也不是，以前很冷淡很拽的，脸上会有不情愿，我催一下他才动。” “很冷淡很拽的给你端早餐陪你睡觉？”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没有睡觉，他给我端了早餐我也以前经常给他带。” “那抱抱呢？昨天到现在你们俩简直连体婴。” “我可以解释，昨天晚上他应该只是激动，今天早上我睡迷糊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好像有点奇怪，对你好像有点过度亲近。” “好问题，我还沉浸在单恋失败状态。他估计是之前猛地被我的消失刺激到，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柳清欢回头瞥了一眼阴影里的秦淮，他刚刚好收了手机往前走，跟她对视露出一个笑。 他走到日光下，那个笑让她觉得有些冷。 那是她以前经常露出的笑。 对于胜利的志在必得。 可是现在，秦淮这个笑是冲着她这个人。 “欢欢，想什么时候回去？” “我考虑申请这边的大学。” “你不可能春季入学，秋季入学之前呢？” “预习，旅游。” “我跟你一起。” “七个月，我也可以办下来申请流程。” 柳清欢突然有些后悔，以前为了不分开，她经常拉着秦淮私下互相补习，努力同步各种课外社团和比赛经历，也顺便促进感情。她现如今能申请的，秦淮都能申请，即使自己成绩压他一头，也没有到能甩开一个阶梯的地步。 明明他很不喜欢那些社交活动和竞赛，但是在自己明里暗里的推拉之下他才参加，单调宁静的人生被她泼了各种色彩。 “秦淮。” “嗯。” 少年倚在她椅子旁边，替她遮了一些太阳，避免刺到她的眼睛。 “你没必要这样。” 我们已经分道扬镳，她为什么来伦敦彼此都一清二楚。 “确实，表哥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我女朋友。” 秦朗从屋子里晃悠过来，一屁股坐在泳池旁边，挑衅的看着秦淮。 秦淮低头打开手机，看着柳清欢。 “欢欢，是吗？” 柳清欢看清楚他手机上面的通话人倒吸一口气。 “没有，不是。” “多大人了，还找家长告状。” 电话接通，柳清欢父母的声音传了出来： “欢欢？” “昂，爸，妈，我在听呢。” “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跟秦淮和好了？” “啊，嗯，这个，，，” 举着手机的秦淮挑了挑眉。 柳清欢扑到Linda怀里，低声骂了一句。 “卑鄙。” 秦淮坏掉了 回国的飞机载了四个人，Linda和柳清欢互相看着对方怀疑人生。 “他在你们家长辈那里一直这么厉害吗？” “确实，我打小就看出来这个表哥在秦家的说一不二。” Linda和柳清欢本来打算欢欢喜喜住一起开闺蜜局，如果秦淮不跟着的话。 Linda不在的时候，他来柳家说给柳清欢补补缺席时候的笔记和课程。 Linda来了之后，他更是横在两个人中间就这么冷淡的看着自己表妹。 “嗯，这里好像是她家不是你家，为什么你天天都在啊！” “柳家有我的房间。” 一句话，定出胜负。 Linda瞥了一眼捂脸的柳清欢，把她拉到一边。 “你们真的没有结婚吗？” “别问，问就是以前恋爱脑，天天去他家或者拉他过来，我爸妈经常看他比看我顺眼。” Linda使出绝杀，带着柳清欢去了女装店甚至内衣店。 在一水的女性营业员和顾客中，秦淮这个挺拔的身影极其明显。 柳清欢去了试衣间他就在旁边倚着，在柳清欢发出求助的时候秒速掀了帘子进去。 柳清欢试的是一条抹胸短裙，背后几条缎带松垮着，露出光滑白皙的肩背。 秦淮的手接过那几条缎带，手指时不时触及柳清欢的脊背。 一阵细微电流被他带起，他就这么低头系着那几条带子，也不问为什么女孩红了脸在细微的颤抖。 “秦淮，，，” 柳清欢发出细弱的低呼，咬着唇不愿意承认这种撒娇的语气是自己发出的。 “嗯。系好了。” 柳清欢想掀开帘子走出去，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温热的身体包裹住后背裸露的肌肤，柳清欢更加抖了一下。 “欢欢，这个衣服，让我仔细替你看看。” 试衣间里面没有镜子，她也不想抬头去看这般陌生语气下的秦淮是何表情。 秦淮开始走出了她的预估，他以前根本不会跟着她进店。 从伦敦见面开始，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要把她锁在视线之内。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一寸一寸逡巡，温热的呼吸在颈部皮肤上流连，两个人的身体都慢慢升温。 秦淮现在极其喜欢用这种环抱的姿势拥着她，让她想起故事里用身体把珠宝圈住的龙。 可是，明明，秦淮应该是个骑士。 沉稳坚定，温和体贴，自律谨慎。 “秦淮，，我们出去吧，Linda还在等。” “好，我去买单。” 秦淮径直去了柜台付了账，柳清欢提着袋子冲到Linda怀里。 “我感觉，秦淮变得好奇怪，他逐渐变态了，回来半个月，都要开学了，还没有恢复正常。” Linda摸了摸她的头，看了看远处被搭讪的少年。 “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表哥不是正常人，你的故事里那个可爱温柔的竹马完全跟他是两个人。” “为什么啊？” 平心而论，柳清欢只是觉得秦淮不喜欢自己，但也不否认他的人品。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条条框框，底线原则，而他看起来太过冷静，仿佛所有人的规矩他都能接受。” “当然，在你的故事里，他就是毫无底线，全盘接受你的一切，即使，兄妹而已。” “你看，无论是啰嗦老旧的长辈还是我非同一般的父母，他都能接的住，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至于你，我以为你们是普通的亲密好友单恋失败，现在看起来，他像是跟你骨血相融一样。” “我们都低估了你在他那里的分量。” 话音落地，秦淮已经走了过来，自然的站在柳清欢身边，替她隔绝街上行人的打探目光。 “秦淮，你寒假没有什么计划吗？” 秦淮毫不犹豫看向了她。 “你有什么计划？”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百分百的跟随，百分百的重迭。 以前她的费尽心机，现在她的避之不及。 “你背我回去吧。” 秦淮弯下腰。 “上来。” 大庭广众，人潮汹涌，她趴上少年的脊背，他劲瘦的两只胳膊托着她的臀部。 柳清欢的胳膊圈住秦淮的颈部，低头埋在他的肩膀。 “秦淮，你怎么了？” 他转头看着她笑了笑，眼睛里是满足的欢愉。 “我很开心啊，欢欢在我身边。” 永远在我身边就好了。 触手可及，在他掌控之内，视线所及。 柳清欢等啊等，终于等到开学，他们四个挤在她原来的班。 本来柳清欢要跟Linda做同桌，但是秦淮说了一句： “我听说隔壁学校的学生会长和刺头都在找一个睡了他们就跑的女孩儿。” Linda沉默的让了位置。 柳清欢一脸好奇的发出疑问： “你不是才来了一个月吗？就搞定了隔壁两个大帅哥。” Linda本来兴致勃勃要传授经验，被秦淮拎到了一边。 “好好学习，不要带坏欢欢。” “呵，男人，你是自己魅力不够留不住。” 不同于以往在学校的避嫌，秦淮对于每个来找柳清欢的人都会看上一眼。 柳清欢已经收到了很多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的问询。 在无数次的否认三连之后柳清欢自己都累了，可是每次提起秦淮总会无辜的看着她，问她怎么了，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在学校的日子里，她每天都要见到一个人：白姮，只是她们一直没有交集。即使相遇视线也会被秦淮隔断。 直到一次，在女厕所，柳清欢看见白姮裙上几点血迹。 “白姮，你月经来了。” 白姮低头捂着裙子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了谢。 “你需要我去给你拿个卫生巾吗？” 柳清欢看着白姮空荡荡的双手。 “谢谢。” 柳清欢转身去了教室，拿了卫生巾跑回来。 白姮出来后在洗手台不停的看她，欲说还休的姿态。 “有什么事吗？” 柳清欢坦然望着她。 从白姮转校过来，柳清欢就知道来了一个漂亮妹妹，像洋娃娃一样。 “你，和秦淮，在一起了吗？” “没有。” “啊，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白姮呼了一口气，磕磕绊绊的问。 “那，你知道秦淮喜欢谁吗？” 柳清欢疑问的看着她，“不是你吗？我在国外听说你们俩都在一起了。” 白姮连忙摆手，撇了撇嘴。 “他拒绝了我，说是有人离开了，我以为是你。” 柳清欢面色坦然把自己摘了出去。 “我出国是打比赛和大学交流，凑巧而已。” “他的感情，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就前段时间你们俩个的绯闻而已。” 她们俩并肩走了出去，碰上不远处等着的秦淮。 柳清欢朝他伸出手“给个遮的东西。” 秦淮递了一个薄围巾过来，她转手递给白姮。 “拿这个遮吧。” 白姮弯腰朝两个人道了谢，临了瞟了一眼愣住的秦淮，但是他只是张口呆站着，并没有回应。 等白姮走远了，秦淮才出了声。 “我以为你来月经了才拿了围巾过来，我不知道是她，我跟她没关系。” 维持许久的平静开始撕裂，露出底下埋着的暗潮。 “你们本来可以在一起的，秦淮，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你心动了，她也很好。” 唯独我是多余，明明已经退场。 剐了一颗心她才抛了那些年的非分之想，结果一个意外的电话他又跑过来，勾着残存的欲念蠢蠢欲动。 在伦敦同吃同住的那几天里，像极了她以前憧憬的余生，秦淮寸步不离，对她有求必应。 可是这是她心碎之后，亲眼看着秦淮的喜欢发生在别人之后，一场又一场嚎啕大哭发誓忘了秦淮之后，清清楚楚知道日子是虚假的之后。 “你可以对白姮像以前一样，对她善意，但是偏偏就是不要我，是吗？” 秦淮跟着柳清欢回了家，在她关上房门之前哑着声问了这句话。 “我对她没有过期望，你喜欢她并不是她的问题。” 辜负我期望的是秦淮。 喜欢上别人的是秦淮。 让柳清欢伤心难过的原因也只是秦淮。 不是白姮也还会有赵钱孙李。 柳清欢一直很清楚问题的根本原因应该怎么找。 “我不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避开我和她的交集？” “如果我不是消失的决绝来打乱了你的生活，你真的不会答应她吗？” “如果你不喜欢，为什么当初会犹豫呢？” “随便什么人都能牵你校服衣角吗？” “秦淮，你撒谎。” 柳清欢坐在床边跟Linda聊天，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尊重这份友谊，愿意给他留些体面。 秦淮进了浴室，水声响了许久，停了半天也没有见人出来。 柳清欢开了门，见他坐在浴缸里，身体发红，像是揉搓许久，比起洗浴或是动情，更像惩罚。 他看向柳清欢的眼睛里也带着水色： “欢欢，我没有脏，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衣角。” “我没有属于其他人，真的没有。” 回不去了 “所以你还想要我吗？” 秦淮靠着墙壁坐在浴缸里，掀起一阵水波荡漾，他本来就生得艳丽，如今一身冷白皮泛着微红，整个人露出一股脆弱摧折的春意。 比柳清欢之前想过的所有场景都香艳。 她很清楚，这池水踏了进去，她就真的脱不了身走不出来秦淮这摊浑水。 她慢慢走了过去，衣服被水打湿，弯腰低头跟秦淮额头相贴。 “起来吧，秦淮，水会冷。” “我们依然会是最好的朋友。” 湿润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秦淮的目光里带着恳求。 “像以前一样吗？” 柳清欢沉默了。 他们都明白，回不去了。 在漫长的沉默对峙里，柳清欢撑在浴缸两侧的手有些酸，身子歪了歪，虚晃一下半边身子被水打湿。 水已经凉了。 “秦淮，我冷。” 秦淮起了身，拿起浴巾给她擦了一下，把自己擦干穿了衣服之后把她抱回床上，去给她拿睡衣。 等柳清欢换好睡衣，他就站在床边，想起来自己在元旦时做过的梦。 梦里她言笑晏晏，说永远在一起。 他像梦里一样跪坐在床上，微笑着看与他平静对视的少女。 “欢欢。” 柳清欢眨了眨眼，一脸你继续说的表情。 他伸出手来拥抱她，柳清欢没有躲，任他抱着，也没有回抱。 “欢欢。”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痛楚。 “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跟梦里的完全不一样了。 昔日形影不离最佳默契，如今相对无言咫尺天涯。 柳清欢也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也有许多为什么。 为什么她毫无保留守了这么多年，结果他的第一眼心动给了别人。 为什么偏偏是她选择告白的前一天。 她精心准备这么多年，把两个人的交际拼命重迭，互相适应，彼此坦诚相见，输给惊鸿一面。 “秦淮，” 我们有缘无分，喜欢这种事情，半点由不得人。 “我还当你是朋友。” “我们都会长大。” 柳清欢平静的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在秦淮把她推倒俯首准备亲吻的时候，她看着天花板。 “你如果真的强迫我，我会恨你的。” 身上的人果然停了动作，他只是把头埋在她的颈侧。 “我的身体你也不要了吗？” 他坐起来，在灯光下缓慢把衣服脱了，牵起柳清欢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 从他温柔多情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 一路抚过他的喉结，到紧实腹肌，到内裤包裹的兴奋性器，最后回到心脏所在。 太过互相了解有时也是致命缺陷。 柳清欢酸着眼睛想起来以前写的那些浑话，什么秦淮八艳，什么红浪翻波恨海情天强取豪夺。 她心里的灰烬在伦敦复燃，又被他以往日勾引。 毕竟少年心性，爱恨滔天，情意难平。 “秦淮，你混蛋。” 秦淮把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心房处，乖笑着应了这句骂。 “是，我错了，我混蛋。” 他引着她的双手把自己推倒，就大大咧咧平躺在她面前，往她腰上用力让她人扑在自己身上，等柳清欢支起身体就双手一举摆个投降姿势。 “任你处置。” 他闭上了眼睛，仰起脸。 像是引颈受戮的天鹅，或者等待审判的信徒。 柳清欢心里百般滋味，想起身甩门出去，但是又想起这是她的房间。 要把人赶起来吧，她摸了摸自己的色心，确实好看又色气，身材长相就碾压了不少涩情动画和视频男主。 而且，长在审美上，又惦念这么多年，戒断期还没有过去，说没有想法绝对不可能。 她一边念叨着断情绝爱一边忍不住想着食色性也，天人交战。 秦淮反而看起来极其安逸，阖着眼脸上带着笑，四肢打开就这么躺着，像是受宠许久的贵妃胸有成竹等着临幸。 柳清欢越想越气，爬起来踢了一脚，秦淮没有任何反应，她拿起手机，拍了照，仔仔细细打了马赛克之后发给Linda。 ［怎么办？救命！！！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很快对方有了回应。 ［这是，，，我那个冷淡表哥？上啊！感情的事，跟享受快乐有什么关系，及时行乐。］ 柳清欢握紧了手机。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Linda想象着，抖了一下，推开了旁边的金发帅哥。 ［我敢要我第二天就能被打断腿，他让着你又不让着我。］ ［不过他真的身材长相很不错啊，瓷娃娃，换成我被这样的人捧了那么多年我也心动，确实不能怪你。］ 柳清欢还没有想好怎么回，房门被敲响，她惊了一下跑上床，把被子一盖，遮住身侧的秦淮。 “欢欢，秦朗来找你吃烧烤你去吗？” 被子里的人睁开了眼，翻了身把头靠在她腿上，手臂把她腰抱住。 柳清欢被这个动静弄得僵了片刻，迅速隔着门做出了回答。 “不了！我打算睡觉了，最近上火容易长痘。” 门口的阿姨走远了，柳清欢掀开被子，看见把自己当成抱枕的秦淮。 他闭着眼，脸正对自己的肚皮，往下看只能瞧见他的侧脸和一头柔顺的黑发。 “秦淮，你闹够了没有啊。” 圈住自己的手紧了紧，做出了无声的回答。 现在她想下床都动不了了。 她推了推，意料之中的没有效果，气得骂了几句，那人充耳不闻。 就这么僵坐片刻，柳清欢叹了口气，掐着他腰把身子滑下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一直装死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迅速回抱，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你这样硌着我了，我没办法好好睡觉。” 箍着她的怀抱松了松，她贴着少年的胸膛听到他心脏的搏动，闻见他的身上是自己的沐浴露香气，他下腹鼓出的小帐篷偶尔擦过她的腿心。 “秦淮，你这样不好，我们之间应该是纯洁的友谊，没有人十六岁跟异性朋友同床共枕。” 在又一次被他腿中间的硬物戳到后，柳清欢戳了戳他脸，义正言辞提出抗议。 秦淮睁开眼睛看见她清明的双眼，一派颓色，很小声很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你随时可以想要不纯洁的关系啊。” “你知道的，我对你有求必应。” 柳清欢把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拉开，低头看着床单不把视线放在面前美好的少年裸体之上。 “那我们可以发展纯洁的友谊吗？” 秦淮合上她的眼睛。 “晚安，欢欢。” 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元旦之前，秦淮一直以为是纯洁的友谊，柳清欢一直带着不纯洁的目的。 在六十八天的分离之后，两个人地位对调，柳清欢想要回到正常的友谊，秦淮想要回到过去，想让以前依赖他的柳清欢回来。 无论怎样，终究是回不去了。 收藏那些doi纸条的人变成了秦淮，可是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是有时效的。 纵使他把纸条上的事情做尽，写纸条的人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 “欢欢。” 少女在他赤裸的怀里睡得香甜。 “老婆不是代表一辈子的吗？” 他看着窗外缺月如钩，如同他在分离的夜里所见般寒凉。 那时他以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花了很久很久去做心理建设，放下身段自尊想着色诱，知道她不欢迎了也绷着神经跟随。 人回到触手可及的位置，但是有些东西消失了再也找不到痕迹去捞回来。 纯情好友 第二天早晨Linda来叫柳清欢一起上学。 刚刚推开房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她那散发着冷淡气息的表哥秦淮在一刻钟之后打开门站在里面，穿着宽松姿态极其随意，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Linda退了两步，看了看四周，没错，是柳清欢房间，没有走错。 她再往里看了看，确实是熟悉的柳清欢房间的布置。 她试探性喊了一声 “清欢？瓷娃娃？” 浴室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应答，她走了过去，柳清欢正在洗手台那里刷牙洗漱。 “秦淮，在你这里是过夜了？还是很早就来争宠了？” 柳清欢顿了顿，刷完牙乖巧地看着她眨眨眼一脸乖巧。 “我是说，我们就盖着被子和平睡了一觉，真的，你信吗？” Linda挑了挑眉。 “啊，裸睡那种？我不信他不抱着你做些什么。” Linda眼睛微咪，作为经验丰富的过来了，她太懂怎么在无知少女毫无知觉情况下动手脚了。 柳清欢理论十级，但是实践上还是纯萌新，而且对于秦淮太过信任了。 柳清欢似乎坚信，秦淮光风霁月，不会对她有什么歪心思，最多像以前一样撒个娇就可以照样拿捏住他。 只要时间一长他们之间就会恢复正常，可以慢慢扳回朋友的轨迹。 虽然表面上秦淮也确实听她话，再怎么不对劲只要柳清欢喊停，秦淮就老老实实停了。 披皮恶犬臣服于温柔旧梦，她才不信。 Linda往前走了几步，去看柳清欢后背和肩颈。 光滑白皙，没有一点红痕齿印。 她不可置信的去摸了摸，真的一点异常也没有。 “他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耶，他是不是不行啊。” 柳清欢戳了戳Linda的额头，一脸严肃。 “纯洁的友谊好吧。” “哦，不知道谁写老婆老婆，还写强取豪夺，他纯不纯洁我不知道，你肯定不，是不是有点失望？” 柳清欢捂着耳朵跑了出去，撞到等待许久的秦淮身上。 “怎么了？” 秦淮把她手放下来，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脸。 柳清欢转了身看向对着秦淮笑得僵硬的Linda。 伸出食指虚虚一点。 “Linda欺负我。” Linda反应极快，迅速回击。 “我怎么欺负你了，有本事说出来。” 那些她听了都觉得狂野的幻想，她赌十包薯片，柳清欢绝对不可能告诉秦淮。 Linda极有信心的走了过去，还想再逗逗柳清欢，结果柳清欢扯了一下秦淮，秦淮就挡在她面前。 “走吧，上学了。” 呵，没出息的表哥。 活该你到手的老婆飞了。 等走到车上，Linda飞速打开后座，挤了进去和柳清欢一起坐。 秦淮坐在副驾，看着后视镜上Linda在柳清欢耳边边一直不停说着什么。 柳清欢的捂着脸一副后悔莫及的社死样子。 他一转头，Linda反而有恃无恐，柳清欢低头看着地面。 她们之间的秘密，好像与他有关。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柳清欢与别人有了秘密。 如果不是刚刚好Linda和秦朗是秦家亲戚，她的身边就多出了两个他不知来历的亲密朋友。 而在以前，柳清欢无论去哪认识了什么人都会跟他分享给他介绍。 Linda和秦朗，是他们之间缝隙的显性证明。 柳清欢和Linda之间的神秘氛围一直持续着，直到体育课两个人还坐在体育场的空旷看台上持续着早晨未完成的对话。 “所以，宝贝你真的不可惜吗？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吃了。” 柳清欢抱着膝盖摇了摇头。 “等他的愧疚过去，等我们重回平静，等我们真正成为纯粹的朋友，我不想彼此后悔。” Linda支着头，很是可惜。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把他变成任何你想要的样子，就像你跟我说的以前的幻想一样，让他为你臣服为你失控，拉着他一起沉入漩涡，把君子变为野兽，让高高在上的王子变成患得患失的恶龙。” 柳清欢闭着眼睛深呼吸，很是一言难尽的样子看着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的Linda。 “你好，那是你表哥，你完全不在乎他死活感受的吗？甚至教唆我把他摔碎？” Linda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甚至有点期待。” 柳清欢深刻认识到了表兄妹之间感情可以有多么淡薄。 “可是，我一直在他身边就是因为他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啊，当初喜欢他也是这样。” 从孩童到青少年，除了暗恋得不到回应之外，秦淮是个完美的朋友。 永远不会嘲笑她贬低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从来不会吝啬认错，会无条件包容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只要她看向秦淮，他永远会站在她的身边。 直到她情窦初开，生出占有，对他的温和产生叛逆，渴望他同样给予激烈回应。 那些脱轨的想法就此产生，关于爱情。 而在元旦，这些想法宣告破灭。 “作为朋友，应该希望他一直开心健康，做个好人吧。” 她不经意侧目，看见操场边的一棵树下，秦淮正蹲着与人说些什么，他的视线刚刚好也转了过来。 柳清欢等了片刻，看见他没有反应，但是也不转头。 他就那么看着她的方向不动，仿佛在等她的呼唤。 她试探性招了招手，结果秦淮当真走了过来。 十五分钟前。 秦淮看着看台上露出的两颗脑袋，犹豫不决，还没有过去，看见操场旁一个人边看着看台边灌着啤酒。 他走了过去，发现还是一个熟人，隔壁学校刺头，周旭。 他脸上已经浮着红，还在悲戚的嚷着什么。 走进了听见那含糊的字句都是Linda的名字。 他想走开，被周旭发现一把拉住，嘴里还一口一个大舅哥。 “我跟她不熟，别叫。” “那你在看谁？柳清欢啊？这么多年还不腻啊？” 秦淮脚步停了，蹲下来看着面前满口酒气的人。 他面上悲戚，大声数落秦淮的罪过。 “你们这种装模作样的命怎么这么好，一个个的，都有老婆，还前仆后继，特别是秦淮。” “有这么多年童养媳柳清欢对他痴心不改，白姮还对他青睐有加，一个个前仆后继。” “他有什么好的，不就长得白净装得斯文，好不容易老子看谁一个人不喜欢他，结果是他表妹，对他那叫一个尊重。” 秦淮打断了他的发言。 “只有柳清欢，白姮没关系，Linda不熟。” 歪在树身上的人挠了挠头。 “啊？白姮不是告白了吗？柳清欢不是被这个气跑的吗？” “我们都等着看好戏，，有几个兄弟苦尽甘来准备找柳清欢一表衷肠，结果好嘛，秦淮那个狗东西跟柳清欢一起回来形影不离。” 秦淮终于开始认真对待他的酒后真言。 “你们都知道她是被那件事气跑的？” 周旭直了身子，极其大声回应。 “那可不！柳清欢喜欢秦淮谁不知道啊！初中就拒绝别人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我兄弟还不信，结果看见她一天天尽往秦淮旁边跑，看着他笑得那叫一个眉目含情。” “秦淮是真有手段，这么快就把人勾了回来，我兄弟但凡学了半分，也不至于因为谈了半个月的前女友被他对象天天闹。” 秦淮朝看台走过去的时候，周旭还意犹未尽，嚷嚷着秦淮的好命。 秦淮心里发苦，留下一句话就快步去了看台。 “他也没有追到，什么都没有。” 到了两个女孩跟前，他塞给柳清欢一瓶椰汁，随手递给Linda一听可乐。 Linda张口想抱怨，他指着那棵树。 “那里还有你一笔情账，有精力的话就去解决了，都闯我们学校来了。” Linda瞬间乖巧的靠在柳清欢肩上，仿佛面前的塑料跑道是一处秀丽的景观。 “Linda你好厉害哦。”柳清欢听秦淮说完他已知的Linda招惹的几个人之后由衷的发出赞叹。 在秦淮的黑脸中Linda浅笑，淡定表示“一般啦，及时行乐，不问过去不问将来。”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两个女孩齐齐沉默。 在聊以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女由于暗恋求而不得偶尔放开自我想着怎么囚禁黑化play，甚至脑补了一系列地点场所道具。 经验丰富的Linda同学对于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旧事重提后甚至就自身经验在许多方案细节上给了贴切的技术指导。 比如浴室和束缚的体位，道具的选择，男性敏感点的找寻，身体悬空之下用力点的不同带来的舒适度问题等等。 早已废弃了此项方案的当事人柳清欢同学表示后悔，十分后悔，坚定提出将这些残留想法进行销毁并表示同意Linda同学的单纯技术交流但是拒绝再代入自身以及纯情好友秦淮。 “时间不早了，秦淮，我们回去写试卷吧。” 柳清欢起身带着微笑僵硬的走向教室，秦淮跟在她身后，没有听见Linda俯身在柳清欢耳旁说的一句话。 “啊，活该你们俩是处，给了机会也不中用。” 门外门内 秦淮所有的不安在一个雨夜爆发 那天Linda，秦朗，柳清欢全部不在，他又被抛弃了。 他摁着焦躁不安去柳家父母那里套话，得到对方惊诧的眼神。 “欢欢居然没有告诉你吗？今天是之前一个比赛的庆功宴，就在市中心的礼堂，听说不少学校都会参加，明面上联谊暗地里比拼一下。” 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天柳清欢上课总是打瞌睡，灯到了深夜才会熄灭。 他每每想要问的时候，柳清欢就趴在桌子上补觉，或者房门一关开始学习。 只有一个课间他替她理鬓发的时候听见她小声嘟囔。 “宋居扬这个神经病，保送了还来掺和。” 宋居扬他知道，跟柳清欢真正意义上旗鼓相当的对手，彼此包揽了所有第一名。 他之前一直强忍着不在意。 不去在意那些改变。 以前把自己缤纷多彩的世界揉碎了笑着呈到他面前拉他一起参与的女孩现在转头把这些分享给了别人。 一道晚霞一滴雨水一阵清风都会跟他分享的人现在天天凑在Linda旁边讲小秘密。 他在心里说没关系，女孩子之间的话题罢了，但是想着以前柳清欢的生理期都不避着他，还闹着让他学了很多女性护理。 如今秦朗也能混进去，就留了他一个人在原地。 他面上冷静，让司机赶去礼堂，路上还买了花。 他知道，柳清欢一定会拔得头筹。 雨滴砸在车窗上，又缓慢拖出蜿蜒曲折的痕迹，外面风急雨骤，天色阴沉，如同多年未拂的陈灰。 他拿着花束的手上青筋暴起，露出内心烧灼的一星半点。 第二次抛弃，Linda和秦朗都胜过了他。 他没有了惊讶，只剩下委屈愤慨和不甘。 这些情绪混在一起在心房荡漾，融成烈酒叫他脑子都发热再也无法平静。 他到的时候正是放歌跳舞的宴会末尾。柳清欢穿着一袭金色长裙，跟Linda一起在舞池跳着欢快的步子。 所有人都在明亮的大厅内欢愉纵欢，他站在门廊下，衬衫被大雨打湿，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到怒火滔天的内心。 柳清欢跳完回了休息室准备休息一下，正好碰到宋居扬，还有跟他同队的柳思思。 柳思思两眼放光的冲上来给她一个熊抱。 “呜呜呜，我姐真美，贴贴，姐姐今天依然是全场最佳！” 宋居扬啧了一声。 “提醒一下，你是我们学校的，通敌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 柳思思给了他一个白眼，抱着柳清欢不撒手。 “对了，姐夫呢？” 柳清欢脸上的笑沉了下去。 “没有姐夫，本美女单身且应该会保持很久。” 柳思思脸色也变了，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表姐的洗脑认可了秦淮成为CP粉，这就塌房了？ “看在我磕了那么多年CP份上，我死之前能不能知道一个真相。” 她回头看了看宋居扬想鼓捣他一起，结果发现她一脸淡定毫不意外。 “你也知道？” 宋居扬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 “猜的。” 毕竟以前每次见面，她都会大大方方去偷看那个抱着花束等她的男孩子。 有不知道的人问起，她也会坦然承认，说“我暗恋对象，十几年的竹马，未来男朋友。” 可是这次他没有看见那个人，她也没有提那个名字。 宋居扬轻轻握紧了手，不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分手了？” 柳思思气到要来打他，被柳清欢拦下。 “没有在一起，告白前一天被截胡了，他不喜欢我，没意思。” 柳思思愣在原地，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抱着她。 “就说他是狗东西吧，没人配得上我姐，没事，他瞎，配不上你。” 柳思思后面附带了各地国骂，让柳清欢不禁蹙了眉头，在柳思思号称要教训“不知好歹的狗男女”时打断了她。 “你不是最讨厌那种不讲礼貌的蛮横恶毒角色了吗？人家不喜欢我，两情相悦又没有出轨又没有当三，你找麻烦干嘛？” 柳思思瘪了嘴，眨巴眨巴眼胡搅蛮缠，摆出一副子虚乌有的理直气壮架势。 “那不一样，你是柳清欢耶，辜负你让你伤心的都是垃圾。” “不伤心了，都快半年了，不是说一起去酒吧吗？走吧，秦朗和Linda估计都到了。” 柳思思还是气得不行，鼓着脸颊不停小声诅咒着。 等拐过走廊，他们正看见雨幕下捧花而立的挺拔身影。 他就站在门廊那道线外，劲风吹着歪斜的雨滴全落在他的发梢和衣角，整个人带着泼天大雨的寒意，站在富丽堂皇的温暖宴会厅外。 柳清欢心抖了一下，拨开蒙蒙夜色，认出熟悉的眉眼。 秦淮低头看着盛装打扮的少女，递给她手中花束。 是带着雨滴的红玫瑰，雨洗过的艳红颜色像是血液般滚烫灼人。 接过花束，带着风雨冷寒的包装就让柳清欢指尖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进来啊？”柳清欢问前台要了毛巾递给面前黑发滴着雨水的少年。 秦淮安静拿着毛巾擦了擦身上湿着的部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像是在赌气一样，柳清欢看着他低着眉一语不发的样子心里浮上这个念头。 不等她继续想，柳思思冲了上来，把他们俩距离拉开，一脸鄙夷的看着浑身寒气和低迷的秦淮张口嘲讽。 “呦，淋了雨找我姐干嘛？找你女朋友去啊，我姐陪你这么多年也够朋友了，不会真有人有女朋友还不知道避嫌吧？也不看看配不配得上我姐。” 秦淮抬眼看她，脸上并无波澜。 “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柳思思哽住了，但是气势不能输，立刻张口反问。 “你不是跟另一个有纠缠吗？你敢说你清清白白？” 柳思思永远信奉着柳清欢说的一定是事实真理，既然说截胡，必然不可能是另外一个女生的单方面一厢情愿。 她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保持着鄙夷嘲讽的神色，面前的人气势果然弱了几分，纠结片刻越过她看向后面柳清欢的方向开了口。 “我确实有短暂的欣赏惊艳，也为着众人夸赞的名声高看她一眼，因此她告白我犹豫了，但不代表我真的会接受，我不会那么随便开展一段亲密关系。” “我没有对她做任何亲密举动，我拒绝了，我不能担这个冤枉罪名。” 秦淮往柳清欢那边走，踏入橙色灯光照得通明的大厅，在室内空调的暖意包裹之下，他身上寒气减弱许多。 他走到柳清欢身边，一滴水从发梢坠到玫瑰花上，引得花瓣一颤，他的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模糊天色里响在柳清欢的耳边。 “女朋友这方面我还没有想过，但是我保证，我从没有想过让任何人越过你。” 柳清欢没有回答，一行四人心思各异，在沉默中去往酒吧。 酒吧里彩光闪烁，充斥着迷离醉意，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Linda和秦朗朝他们挥手，两个人身边都坐了一个玩伴。 待到秦淮出现，兄妹的神色复杂了些许，叹了气捏了捏眉心照样开了游戏。 灯红酒绿，真假混杂，欲望浮沉，这个时候玩什么？ 当然是紧张刺激经典必备真心话大冒险。 柳清欢左侧坐着柳思思，右侧坐着秦淮，秦朗和宋居扬坐在对面，Linda在居中掌控大局。 在点酒环节，柳清欢瞅着目录，点了一水名字花里胡哨的鸡尾酒，看着绚烂的颜色，每个都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尝了尝，然后得出结论：好看的不一定好喝。 在酒精带来的热气蒸腾中，柳清欢也迎来了关于她的拷问。 秦朗半个身子歪在女伴身上，冲她挑了挑眉。 “漂亮小姐，请问你现在考虑接受其他人吗？” 柳清欢歪着头想了想。 啊，其他人吗？ “不知道耶。” 秦朗满意的笑了，大家明白了另外一个意思。 秦淮在她心里的位子真的空了。 柳清欢现在脑子有点昏，看着对面几个笑也晕乎乎跟着笑了一下，脸蛋微红，眼睛里面闪着稀碎的光，以前这种笑她都是露给秦淮一个人。 习惯了跟她针锋相对的宋居扬愣了一下，回神过来发现已经输掉游戏要接受了惩罚。 秦朗此时又抢先问了出来。 “你刚才看着柳清欢想的什么？” 宋居扬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眼镜边。 “不可以说谎哦。” Linda开心的在旁边补刀。 宋居扬快速低声说了一句。 “挺好看的，有点可爱。” 说完宋居扬快速转头不去看对面坐着的柳清欢，听到她欣喜的说了句谢谢才把头转了回来。 所有人默契的不去看秦淮。 直到又一次轮到柳清欢回答的时候，他拿过一瓶酒到自己面前。 意思很明显，但是秦朗和Linda一阵唏嘘。 “你这样太扫兴了，这样瓷娃娃都没有希望说话了。” 秦淮冷淡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 “那我来问，不想回答我替你喝。” 秦淮把柳清欢转过身对着自己。 “能不能回到以前。” 柳清欢沉默，他喝了第一杯。 “那我换一个问题。”秦淮毫不犹豫开始把杯子重新倒满，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问。 “能不能只看我。” 柳清欢沉默，秦淮喝了第二杯酒。 “能不能把我放在最亲近的位置，不要其他人。” 第三杯酒。 “我把那些喜欢而没有回应的苦受一遍，你是不是可以不生我气不推开我？” 第四杯酒。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相信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 第五杯酒。 “欢欢，能不能疼疼我。” 秦淮整个人已经喝完一瓶，酒不上脸，但是眼神混沌，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委屈。 秦淮伸手去拿第二瓶，柳清欢拦了下来。 “秦淮，我们还是朋友我不会对你不好的。” 秦淮想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倒在她身上。 “秦淮，回去吧，你醉了。” 秦朗想去拉他，结果他死死抱着柳清欢不放。 “我跟他回去吧。” 柳清欢扶起秦淮，向剩下几个人挥了挥手。 宋居扬把两人送到车上，宋居扬坐在副驾，看着闭上眼睛的秦淮，找柳清欢有一搭没一搭说起话来。 “柳清欢，你，打算去哪啊，大学的话。” 柳清欢想了想，红着小脸认真回答。 “本来之前申请了莱塞，但是伦敦食物气候其实我不太适应，我可能还是最后留在国内，当然冲top2。” 宋居扬虚扶了下眼镜，不敢看她此刻过于发亮温柔的双眸。 “反正在北京，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可以当队友，继续当对手我也很期待。” 柳清欢笑着应了。 “好呀，到时候继续一起拿第一吧。” 直到看着她扶着秦淮进了秦家，宋居扬回去时整个人脑子还是闪着柳清欢看着自己红脸含笑的样子。 有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在这个雨夜看见了一线可能。 雨夜雷鸣，真假虚妄（虽然你们喜欢小宋但是 柳清欢把秦淮扶到浴室，给他放水打算把他丢进去洗一下身上酒气。 他十分乖巧的脱了衣服踏进浴缸，但在柳清欢打算离开的时候猛然把她抱了回来。 “你又要去哪？去找宋居扬？” 晃荡的水打湿长裙，她安抚性摸了摸从背后抱着她的秦淮。 “秦淮，你已经到家啦，我也要回家啦。” 秦淮抱着她的手更加收紧了些。 “我家就是你家，你以前也经常住我家啊。外面大雨，反正你爸妈知道我去接你了，他们不介意你住在这里的。” “那我也应该去客房啊。而且我衣服被你弄湿了，我也要换啊。” 柳清欢一直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见秦淮此刻的脸色。 那是柳清欢认知里从未出现也不可能出现在秦淮脸上的神色。 破碎哀伤又带着愤怒，像是在绝望中打算同归于尽的亡徒。 她毫无知觉的掰开秦淮双手，正要踏出浴缸，窗外几声闷雷响起，几道闪电随即短暂划破天际。 柳清欢动作因着雷电顿了顿，被秦淮重新抱了回去，在看见秦淮带着水光的微红眼尾的惊诧之中，她身体晃荡了一下。。 她还没有发出声音，已经被秦淮摁在赤裸的胸膛前，听着窗外雷电与他擂鼓般的心跳共鸣。 “欢欢，我记得你怕雷电。不怕，抱着我。” 秦淮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抚。 她撑起双手拉开一点距离。 “秦淮，其实，，，，” 她不怕雷电，不过是借着这个以前跑到他身边赖着而已，偶尔还能讨到一点温柔缱绻。 她最喜欢的花也不是红玫瑰，不过是玫瑰代表爱情，所以千方百计让他一次次送给自己去编织梦境。 她有很多很多东西都是刻意，去为了讨着那点爱恋的欢喜。 秦淮不知道，他以为那就是真实的自己。 “我不怕雷电了。” 秦淮迅速接受了这个改变，即使印象中她曾因为雷电偎依在自己怀里哭泣，以前每一次雷雨天都跑到自己身边待上一整天。 他已经对于柳清欢的改变坦然接受，他只要把她留住。 高大的少年俯身把头颅埋到少女怀里，双手紧搂着她，让她不得不挺直上身扬起脖颈。 “欢欢，那我害怕，你抱抱我。” 柳清欢或许会回应他，如果他们不是身体交迭挤在浴缸里。 水波晃荡，呼吸交缠，秦淮的四肢缠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带着她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身体。 “秦淮，如果脑子不清醒男性是硬不了的，酒后乱性都是借口。” 秦淮埋在她怀里笑了一声，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胸部。 “欢欢真聪明，那你看的那些里，我们应该发生什么呢？” 秦淮此刻带着笑，眼尾泛红，有水光闪烁，整个人仿佛高烧重病，话语里没有任何清明。 柳清欢整个人又他的力道往他身上近了一点，双腿就打开横在秦淮腰侧，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窗外雷电交加，风雨不停，浴室里水波荡漾，两具身体就这么嵌和着缓慢在凝视中升温。 “秦淮，你现在是不是不清醒啊。” 柳清欢有了上次盖被一夜的经验，心中也并不是很慌乱。 秦淮知道的她并不是百分百坦诚真实的她，但是秦淮是不屑于遮掩自己的。 就像他大大方方承认以前对自己的友谊和短暂对其他人的惊艳心动。 柳清欢想了想，他今天被忽略了一晚上，可能生气了。 秦朗和Linda一向不喜欢他，柳思思更是直接骂了，宋居扬也跟他没有交集。 他们一群人确实没有一个人去接纳秦淮的感受，他来的时候好像就很低迷。 沉迷了一晚上鸡尾酒的柳清欢脑子也晕晕乎乎，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想了想，把秦淮抱了一下，秦淮顺从的把头从自己的胸部移到肩颈与她相拥。 嗯，果然，秦淮还是这么好哄。 柳清欢乘胜追击。 “秦淮，你最近为什么老是喜欢光着身子啊？” 好变态哦，换个人她就举报了。 秦淮亲了一下她泛着红晕的脸颊。 “你不喜欢吗？我身材不好吗？” 从那些纸条上，秦淮明白了自己的小青梅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体有不浅的欲望。 他一向会迅速利用优势，不过色诱而已，屡败屡战也不介意。 柳清欢咬着唇晃了晃脑袋。 确实值得欣赏，私下里她也会斯哈斯哈，但是那是私下。 “但是，那样，不纯洁，不友谊。” 秦淮撩开她的裙摆，把她腰腹往自己那里摁。 在柳清欢呆愣的时候又忍不住低头去亲她直直望着自己一个人的眼睛，她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 脑子里的理智都被升腾的温度烧断，那些苦苦压抑的东西出了笼。 她的脸颊温软泛着红，秦淮两边蹭了许久，又亲了好几下。 “欢欢，那我们之间不纯洁好了，我对你有欲望，日日夜夜，不曾停歇。” 眼看着柳清欢收回双手去摸脸上刚刚被亲过的地方，秦淮顺势把她双手高举，将她身上衣服除去。 在暖黄的灯光下，水波的冲刷中，两具身体彻底坦然相见。 秦淮托着柳清欢腰把她抱起，唰的一下从浴缸中起来，站在镜子前面。 柳清欢转头看去，两个人在热水里泡了许久，身体都泛着一层水光，带着些粉，眼神具不清明，秦淮喝酒不上脸身体站得笔挺，一双手看似轻巧的搂住她。 而自己双腿挂在他的腰间，手臂攀着他的脖颈。脸上红彤彤的，半湿的长发几缕贴在眼前，更填上几分迷乱之色。 镜子里，看起来像端正清明的少年被献媚的少女缠上正在考虑要不要遂了她的愿。 柳清欢猛然锤了秦淮胸膛几下，气愤的看向他含笑的双眼。 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被他颠了一下，他的一只手从腰间移到她的后背，摁着她让她贴的更紧。 镜子里的少年被少女拉下欲望的沼泽，温柔的安抚急切的覆上来的少女。 “欢欢，我们之间，清白吗？” 低语吹拂在耳边，细密的吻落在脖颈，他带着她走向房间床榻，颠簸摇晃中秦淮昂扬的性器轻点过柳清欢紧闭的缝隙。 “秦淮，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把我献给你，让我属于你。” 温柔而哀伤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她的身体在秦淮轻柔的抚摸中落入床榻。 “老婆我要跟你日日夜夜。” “没有一夜七次的男高不能做我老婆。” “没有早恋的人生不完整，没有秦淮的恋爱不香。” “请摁着摧残我这朵娇花不要怜惜，我疼了算你技术不好。” “不发疯的爱情算不上轰轰烈烈。” 柳清欢所有张口辩驳的话语在秦淮这些沙哑的呢喃间消失。 秦淮的吻落在她的乳尖，她看向那双满意含笑的眼。 温热的濡湿包裹着挺立的小朱果，他没有禁锢着她，只是双手在她身上温柔的挑逗。 跟她写的那些狂野完全不一样的温柔耐心。 但这就是秦淮。 他很清楚，最能禁锢柳清欢的，是他的温柔纵容。 “你，看了多少？” 柳清欢的脑子跟身体一样越来越脱离自己，她只看见身上的少年露出她以前最为喜欢的笑。 带着少年人的自信和独独给她的温柔。 “所有，欢欢的所有，我都接受，我都喜欢。” 他把她抱起来，又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搂着让两个人贴在一起，唇瓣在她皮肤上逡巡，好似怎么亲吻都不够。 “欢欢，真的不试试把我变成你的所有吗？” “你所有的想法愿望，我都愿意实现，像以前一样，无条件为你做到。” “不用想其他的，拥有我就够了，去使用我，理所当然占有我。” “从一开始的一开始，你所希望的，我会答应的。” 风雨呼啸，雷电交加，酒精侵占理智清明。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混沌不清。 柳清欢仰头发出一声呻吟，身体不自觉弓起，搂紧面前少年这根浮木。 她在流过脊椎的酥麻余感里看向若无其事一边用手指在花穴作乱身上点火一边轻柔吻着自己等待回答的罪魁祸首。 他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上次回去翻各种资料学了很久，学生物从来没有这么认真。” 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悬崖上摇摇欲坠。 “秦淮，我们真的做不了朋友了以后。” 秦淮停了细密的吻，牙齿轻咬了挺立敏感的乳尖一下。 他调整了姿势，把自己硬了许久的肉茎摆在她吐了不少水正一缩一缩的幽径口。 “你一直的愿望也不是跟我做朋友。而我一直只想跟你一直做最亲密的人绑定一辈子，如果朋友代表一次次分离，那么我从来也不是只想当朋友。” 落在全身的吻变得凶狠许多，还时不时带着轻轻的吞咬，她整个人被火焰舔舐升温，又在体液里被打湿的彻底。 下身的异物感越来越明显，在这风雨呼啸混沌天里，她清楚的认识到秦淮一点一点的进入自己。 以她认知中的秦淮风格，汹涌和温柔这样矛盾并存的方式。 她在他的手和唇舌下软成一滩水，包容着那根秦淮的异物的进入。 怪今夜天气混沌，怪酒精醉人，他们有太多可以替罪的载体。 秦淮彻底进入的时候，柳清欢在堆迭的浪潮里迎来第一次白光。 她脸上的红也染上了双眸，眼角挂着几滴泪。 秦淮在她呻吟出声时就重新抬了头看她，看她清明不复，看她从云端坠入欲海，待她回了神拥着她吻去她眼角泪滴。 “欢欢，罪恶归于我，把一切顾忌抛给我，你只要发出祈愿向我命令索取。” 她俯视深渊欲海，那么他就去探路承罪。 再见，友人，爱人 柳清欢从第一次性高潮中回神的时候秦淮正拿着一个塑料袋还拿着手机。 “你在干什么？” 她支起身子还没有起来就被秦淮搂住，也看到了手机屏幕和袋子里的东西。 手机上是他刚刚发的一条朋友圈，公开对所有人可见。 ［QH:我永远是柳清欢的。］ 没有艾特没有图片，只是孤零零一句话挂在他的主页，单方面的归属。 袋子里的东西，避孕套她能理解，内衣裤也懂，油墨笔和酒瓶她不明白。 她看了看自己双腿之间，也是清明一片，秦淮还挺着他的性器。 窗外雨连天，她此刻觉得自己对于秦淮也没有那么了解。 她仰头去看他，与他对视。 “我没办法对着你不开心的脸继续下去。” 他的话语依然还是很温柔，但是又强势渡给柳清欢一口酒。 “那可不可以停止？”柳清欢松了一口气，但是又看见他锁了门把两个人手机丢进柜子里，照明只留一盏床头灯，熟练的弄好避孕套，点好她喜欢的香薰。 她深刻的意识到，或许之前只是前戏玩笑，现在就是正式失控的开场。 那个让她亲眼看着的没有任何遮挡阻隔的进入，就是一个决然的烙印，一颗打碎她维系的平衡的石头。 她安排的平静的脆弱友谊在那刻起被秦淮摧毁的彻底。 他的进入后续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又什么都做了，把她所有准备的后路全部绞杀。 “欢欢在想什么？” 秦淮回到床上抱起她，不去看她过于平静的眼，挨着她由于酒精红透的脸蹭了又蹭，亲了又亲。 他放松的姿态跟她调笑，身体紧紧环抱着让她不能离开自己双臂之外。 或许出于多年友谊选择把他扶回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就落入了陷阱。 友谊表象撕破，柳清欢试图在庞大的不确定中找出博弈的方法。 拥抱这种小亲密已然是弃选项，面前的人说不定很喜欢楼抱着直接真枪实弹开始性交。 不过好像无论怎么样都逃不过性交这一步。 双腿被重新分开缠上他的腰，他果然又重新以两人面对面搂抱着的姿势一点点进入。 不过这次隔着层避孕套的膜，但也正式宣告着开始。 “欢欢，来，我们继续酒吧游戏。” “回答我，或者，我们喝酒。” “欢欢想试什么姿势呢？” 他埋着头在她颈部，一边顶撞她的腰肢，一边含了口酒。 裹挟着酒精的吻袭来，口腔的热辣和下身的酥麻一同在脑袋炸开。 “欢欢想试在什么地方？” 在他倾身去拿酒之前，柳清欢拦下了他的手。 再喝她就真的没有清明的时候了。 “窗边，远眺外景。” 秦淮点了点头，把她抱起来，慢慢的走着，走路的晃动带着她体内的肉茎撞动。 柳清欢一口咬在秦淮肩膀，惹得他轻嘶一声，语气里更是满足。 他就这么故意的走到落地窗前掀开窗帘，暴雨如注，一道道雨痕在玻璃上前赴后继拉下蜿蜒的长线。 秦淮背靠着窗，面容的愉悦春意和外面狂风暴雨成鲜明对比。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这种事情？” 柳清欢趴在他身前随着他动作起伏，在呻吟里问出破碎的句子。 秦淮挑眉轻笑，看着身前的少女被他摁着随自己的动作起伏，似抱怨又似撒娇的哼哼唧唧。 他想吻住她又舍不得这种低吟。 “欢欢写了那么多跟我做的昏天黑地的东西，我来满足你的想法啊。” 她的手被裹住，去拿那只信号笔，在他胸膛那里写下自己的名字。 秦淮低头亲了亲柳清欢心脏的位置，看着她咬唇的样子又去吻了吻。 “我拉你进的浴缸，我脱的你的衣服，我把你摁在床上，我插进去你的身体，我逼着你回答姿势深浅和地点。” “把所有一切都给我背负，你理所当然应该向我要求点什么，比如让自己舒服一点。” 柳清欢在第二次浪潮到来之时模糊流下两滴泪。 他终究还是碎裂了，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剩下。 柳清欢揽上他的脖颈去吻他的喉结，秦淮不可抑制的低喘出声。 十余年的友情，他既然选择了换这一夜，在残酷的荒芜随着天光到来之前。 秦淮，这是我们最后的交集了。 他们间的爱情可能结束在元旦前夕，友情也在这个雨夜支离破碎。 “怀安哥哥。” 她曾经以为以后回到正轨成为真的兄妹一般还有机会叫这个称呼就当叙旧，就当家人挚友情谊的调笑。 一切可能坠亡在这个雨夜。 柳清欢流着眼泪叫他，秦淮也眼睛微红的笑着，在她耳边低喘，一边把她抱回床上深重的顶弄着，肉体的撞击和低喘呻吟盖过了叹息。 “欢欢，我真的，最喜欢你了。” “欢欢永远是我的宝贝。” 秦淮吻着她，泪水交织在一起。 “怀安哥哥。” 为什么我擦拭着陈年友谊你要打碎。 为什么留着那些让我们走向不归路的妄念。 她无法逃离今晚的床榻和欲望的沉浮，无法忽视那必然到来的面目全非。 柳清欢听着雨声敲击玻璃，听着肉体拍击，听着水声不绝，听着秦淮嘶哑的低吼和呜咽般的低喘，听着自己悲怆的呻吟。 那是命运重复的低语。 是她前十六年从未想过的告别。 她仰头带着泪痕吻上秦淮，主动配合着他的动作，让低喘和呻吟一起交织，让高潮一同到来。 如同前十六年无与伦比的默契，互相予给予求的纵容。 秦淮，一起吧。 秦淮，再见。 我迄今为止共享全部人生路的友人，我曾经规划过余生的爱人。 我们最后只剩这一夜。 黑夜漫长又短暂，两具肉体放肆交缠，他们微笑着把自己身体全然奉献，柔媚大胆的话语插在从不停歇的肉体拍击声里。 “欢欢，想一辈子都这样，缠绵到死就好了。” “嗯，怀安哥哥最棒了，我最喜欢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也没有需要保持体面和端庄的关系。 他们流着眼泪，像窗外的雨一样，浅浅的痕迹从不消失，就像下身的体液一样没有间歇。 昔日最深最狂野的幻梦在绝望的暴雨里实现，它的存活期是此生的一夜。 她不会再有愿望，这是她昔日的残留。 他不会再有实现的资格和能力，这是他唯一的道路，尽管前面悬崖万丈粉身碎骨。 但是，他早就无论怎么选都是错了。那个永远给他的答案满分的考官留在一趟他永远追不上的飞机上。 少年人选择了豪赌，疏远的友谊他全部拿来下注。 但是心高气傲往往在他们以为自己输得起之后，支付代价之前。 人生最多的就是不可预料，而十六岁的少年从不会有这种沧桑的想法，直到他们开始失去，庇护的人开始收回一切。 -——————不重要的啰哩巴嗦分界线—— 大家对于秦淮的不喜欢我已经感受到了。 这篇文初衷是我看的小说那些男主各种对女主虐心虐身女主隐忍然后不计前嫌一笔带过当做无事发生重新开始。然后那些交往过甚至结婚的女配们作者各种说假的没有喜欢什么的。 然后我是青梅竹马控又觉得青梅竹马文很多里竹马陪伴多年喜欢了别人女主一下子不计较很所以写了这篇文。 我的初衷就是把女主的感受写的清晰一点关注她的悲伤和感受，把其他文里一笔带过的男主移情喜欢他人撕开来看，虽然好像最近被提醒说这样几乎在读者雷点蹦迪。虐到了对不起但是我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里觉得女主们就是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接受呢？ 以及，为什么各种虐文里面女主们非要抱着自己的暗恋不放呢？明明男主们移情了，分手了。 很感谢每一个可爱们的建议陪伴，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小说，抱歉有很多不足。 肉肉问题，毕竟这是po18啊！我经常感觉我清水到可以直接发晋江，当然晋江拒绝我很久了一直不签我。而且晋江好像不准十几岁爱恨，但是少年爱恨才轰烈动人。 最后比心?感谢你们！ 苦夏 日上三竿，柳清欢整个人昏胀着埋在被子里，不自觉把自己团起来。 只是蜷起来时被一只搂着自己的胳膊搂住。 她往身边看了看，秦淮正含笑看着她在被窝里的挪动。 外面日头高悬没错，他以前无论怎样都会按时起床吃早餐和锻炼的。 门也依然是关着的，时不时传来Linda他们的说话声。 “你真要囚禁我？”柳清欢声音有些哑，就懒懒趴着不动弹。 “不会，但是确实如果能一直这么一辈子也很好。” “我要回家。” 秦淮点了点头从衣柜找出衣服，丢了一件长衬衫和运动裤给她。 “裙子没有干，穿这个，我送你。” 他转过头又猝不及防亲了她一下。 “你生我气还挺好的，正视我对你的想法，别想着纯洁的友谊了。” 被秦淮抱着的柳清欢浑身酸痛，即使又踢又踹也没有能阻止秦淮的行动。 门开后Linda和秦朗坐在客厅，看见穿着一身白衣服刻意卷起来衣袖露出那些抓痕的秦淮，以及在他怀里一脸怒意穿着秦淮衣服露出斑驳痕迹的柳清欢。 两个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秦淮的刻意。 Linda跟着他们上车，占领了副驾，秦朗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歪在沙发上打游戏。 回到柳家的时候，秦淮也是就这么抱着柳清欢，来往的佣人也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刚刚进柳清欢房间，秦淮就被柳父叫去书房，不多时，柳清欢的妈妈就进来看着缩在被窝里女儿一脸担忧。 “你们做好措施没有啊？你们现在确实太早了，知道喜欢秦淮这么多年，但是，妈妈还是不想你这么早去他们家。” 一颗脑袋冒出被窝，柳清欢瞪圆了眼睛。 “什么过去？” “跟秦淮订婚啊，你没想到吗？” 柳清欢握紧了拳头。 难怪这么不对劲，在这里等着她。 狗东西，学会阴人了。 柳清欢甩了甩头发，裹着薄被坐直。 “大清亡了几百年了，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早就不喜欢他了，我们喝酒了不小心的。” “他想得美！” “你看看，用这个理由结婚，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万一昨天我昨天跟别人酒后乱性我也要随便嫁给那个人吗？” 一连贯振振有词的发问把中年女人为人父母嫁女儿的不舍冲散。 “欢欢，这不是儿戏，你之前可是哭着喊着要跟秦淮在一起，现在怎么了？闹脾气了？他也跟我们说之前是个误会了。” 柳清欢撇了撇嘴。 “误会个屁，他要喜欢我早在一起了，你看，他就是馋我身子！” 她伸出手在柳母怀里蹭啊蹭，软着嗓子撒娇。 “妈妈，小棉袄不好吗？你居然要为想拱白菜的猪说话？” 柳母摸了摸她头，叹了口气。 “行行行，反正你还早，我们给你兜着，别反悔就是。” 柳清欢朝母亲脸上亲了一口。 “绝不后悔！男人是永远不可能有爸爸妈妈重要的！” 柳母一走，Linda就窜了过来，挑开她被子，看见她身上的痕迹。 “啧，你们都这么激烈了，下床不认人啦。” 柳清欢一把把被子扯了回去，继续把自己团成一团，在被窝里低声说道。 “上床了就没办法是朋友了，也没有什么认的关系了。” “那上床体验如何。” “别骂了，不会有下次了。” 在Linda的啧声中，柳清欢又把脑袋冒出来，笑眯眯的问她： “你GAPyear是不是快结束了？想去旅游吗？我请你哦。” Linda扯了扯嘴角。 “我被发现还能从他手里活着吗？” 柳清欢想了想。 “我要是被他绑定了，我天天枕边风你也活不了。” “他要是真发疯了，我就天天哭着喊着要你，然后悄咪咪打听你的情债去通风报信。” Linda拍了拍额头。 “你们俩天生一对，现在露出恶魔尾巴了。” “以前我也不会想到跟他对立啊，恩断义绝了就不当小天使了。” 啪的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整个房子寂静片刻。 有脚步声逐渐清晰又远去，柳清欢知道那是秦淮的脚步声。 Linda跟她对视一眼。 “我可能要回去了。” 柳清欢点了点头，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给她让她带回去，换回自己衣服送她出房门。 她清晰的看见秦淮立在客厅门口望着她，额头有一道血迹蜿蜒。 他站在阳光下，又是格格不入的虚无缥缈，仿佛幽灵漂浮，又紧盯着她作为唯一的锚点。 他嘴唇微动，模糊吐出四个字。 柳清欢莫名觉得她看懂了。 你。 是。 我。 的。 柳清欢没有再朝他挥手，而是缓缓关上了门。 夏天到了，她心上泛着冷。 她变得低调而沉默，安安静静的在学校研究国外租房等事宜，积极参加各种留学咨询。 对于其他人关于她和秦淮的询问，她只发了一条朋友圈置顶。 ［清梦余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单身勿扰，没有想法。］ 为此，在国旗下的讲话里，柳清欢反反复复强调了许多次不要早恋，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获得了学校领导的大力表扬。 唯一的阻力是秦淮的顶风作案，篮球不打了，清冷酷帅不装了，每每看见她总是含笑暗送秋波。 他的明目张胆柳清欢视而不见，只是沉默着一次次打掉他伸过来想触碰的双手。 对于秦淮露出来的申请意向她也波澜不惊，一副不动如山的做派。 这个夏天她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闭目窝在躺椅上，去感受炽热的烈日。 伦敦的太阳十分稀罕，因此在伦敦时她和Linda一定会在躺椅上晒着。 那时她并不会想到如今的情形。 所有的都已脱轨，她有时遇到白姮探究的双眼生出一阵惭愧。 洗手间的对话浮在眼前，更何况，她本来应该得偿所愿的。 寒冬过去了，她迎来的却是一个苦夏。 在无数次闭目沉思逃避当前里，她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时机。 莱塞的offer下来了，柳清欢彻底可以不用去学校，她呈给了学校，直接结束了以后需要跟秦淮继续读高中同校同桌的可能。 她拜托Linda在旅行中发那些两人的合影存货，又把莱塞的结果发了朋友圈。 所有人都知道，柳清欢录了美国的学校，和Linda在外快活。 不同于上次，这回她所有的东西都被取回，柳清欢仔仔细细看着火堆把它们吞噬。 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她又踏上了飞机，孤身一人，落地北京。 “宋居扬，麻烦你啦。” 带着金丝眼镜的少年抱着胳膊轻笑。 “很荣幸，接受我的对手的求助。” 新的阶段 柳清欢从考场出来，抹了一下额上虚汗，宋居扬递给她一瓶水。 “怎么样？” 柳清欢拍了拍自己胸膛。 “你怎么能不相信你大哥呢？忘了这么多年谁赢的你吗？” 宋居扬抽搐了下嘴角。 果然，这才是柳清欢，给一点颜色她就开染坊，之前的可爱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提醒一下，我比你先进门，按辈分你得叫我师兄，长幼有序。” 柳清欢哦了一声，跑到糖葫芦摊位面前选了根草莓，便啃着糖衣便看向旁边的酸奶摊位。 十分小心翼翼且谨慎的说。 “为什么不能按照实力来呢。” 宋居扬决定闭嘴，拎着她的行李箱送她去酒店，柳清欢正在跟前台讨论长期住能不能打个折。 “你一直就住酒店？” 柳清欢把嘴巴擦干净两手一摊，做无奈状。 “阿sir，租房子好麻烦，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楼上招租，你要不要考虑？” “成交。”柳清欢干脆的把房卡还给前台，兴冲冲跟着宋居扬去了他的公寓楼，那间房子的主人刚刚拿着一张新的招租启示要贴上去。 “且慢！” 柳清欢快步冲了上去，带着热情单纯的笑容跟房东交涉起来，主打就是学生，没钱，能不能便宜，有没有WiFi。 宋居扬扶了额头补充了许多重点问题，两个人上楼看到暖色系装修的时候，柳清欢眼睛里放出满意的光，疯狂眨眼暗示。 宋居扬成熟的进去检查了各种电器家具问题，才让她签了合同。 等柳清欢把东西放好，两个人打扫一遍，已经是薄暮时分。 民居开始飘起炊烟，街道的路灯陆陆续续亮起。 柳清欢收起脸上的笑，很认真的跟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宋居扬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在我身边，陪我度过了这新的阶段的第一天。 “要谢的话建议给我写篇SCI，一作那种。” 柳清欢沉默的收起自己的感动。 这么多年了，只是对手不是没有原因的。 “来北京了，宋居扬，我们晚饭去吃烤鸭吧。” 宋居扬重新戴上眼镜整理了一下衣装。 “猜到了，刚刚已经定好位置了。” 柳清欢十分感动的递给他一支雪糕。 “柳清欢，你厨房一点东西没有买就先把冰箱塞满雪糕你合理吗？” 柳清欢啧一声要把雪糕收回来，宋居扬一把拿了过去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他牙齿冰了一下，说话含糊了起来。 “比赛之外不要说我认识你。” 柳清欢摇了摇头。 “你不懂，这叫人生及时享乐，再说了，时代变了，现在做饭是你们男孩子才需要学的。” 她说这话理直气壮。 因为宋居扬确实会，午饭就是他做的。 秦淮也会，秦朗也会，虽然秦朗只会仰望星空派。 有理有据柳清欢。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柳清欢收到了许多Linda的消息，都是抱怨，还有一条问她在哪。 柳清欢想了想，回复［你先保证和证明你不是秦淮。］ 她得到的回复是［真聪明，不愧是欢欢。］ 柳清欢面不改色把手机扔到包里，看下面车流如梭，霓虹如河。 “宋居扬，你刚来北京的时候，会孤独吗？” 柳清欢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些地标性的高楼。 “不会，有对手有朋友，旧的分别了新的就会开始遇见。”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嗯哼。” “但是总会有空窗期啊。” 宋居扬想了想，望着迷茫的女孩子。 “那到时候去好好惩罚那个迟到或者很晚才追上你的人好了，太阳只要存在，它的行星就会靠近。” “太阳孤独的时候，只是它不知道自己在被追逐注视着。那是追逐者的人的懦弱和无能。” “柳清欢，你拿第一的时候快乐吗？” 柳清欢点了点头。 宋居扬也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一直努力拿第一就好了。” 在外校外地的宋居扬都知道后来柳清欢不快乐。 烤鸭上了桌，柳清欢专心沉迷味蕾。 “啊，我还是怀念四川火锅耶。” 柳清欢擦了擦嘴角酱料，忍不住想给店家推荐一下小米椒改善辣酱的辣度。 宋居扬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一个很微妙的时间，做什么都来得及。 “你吃得下我们可以去。” 柳清欢揪了一把肚子上的薄肉。 “我长胖一点点应该没问题。” 两个人站在长队面前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坐在离店门口五十米远的队伍末端塑料椅子上，吹着仲夏夜的晚风，烟火气从火锅店里扑面而来。 “这，才是生活！” 柳清欢看着里面的人一边吹着肉片一边红着脸聊天喝酒，咕噜咕噜的气泡绽开在红油表面。 “我刚刚在餐厅都不好意思跟你大声说话。” 宋居扬卷起了袖口，看着没有喝酒但是异常话痨的少女。 他明白，这是无声的害怕惶恐。 没有家人，也没有熟悉的同学，而他也不是那个代表安全感的人。 在第一次集训的时候，宋居扬就知道柳清欢很怕一个人待着，怕一个人在外地。 她很活泼好动，对事物有着浓烈的好奇，但是也很依赖人。 她在外几乎都跟团队待在一起，一个人时候总是举着电话聊天，委屈巴巴的跟对方说自己的情况。 可惜他不是秦淮，不知道为什么柳清欢会这样。当宋居扬遇见柳清欢的时候，她已经过早定了型，甚至心也捧了出去。 直到一场变故，一个雨夜，一个沉默冗长的夏天，柳清欢突然找他咨询少年班考试。 一直缩在秦淮怀里的少女向他伸出触角。 她发出的信号是：你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猝不及防的阶段，你愿意和我熟悉起来吗？我需要一个暂时灯塔，一个向导。 宋居扬的回答是：我愿意。 荣幸之至。 “柳清欢，你想去哪些地方？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打七天白工向导。” 柳清欢掐指一算，极为可惜的拒绝了。 “夏天，就应该宅着，WiFi，空调，手机。” “以后我可以付费雇你。” 月经期最大的幸福就是躺平什么都不用干。 宋居扬迷惑了起来，啊了一声，不是很明白，不过也没有继续问。 反正楼上楼下，聚一起也不过是几分钟上下楼梯。 一切来日方长，少年最爱这样想。 十六岁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黑夜在火锅沸腾中降临，在宋居扬扶着柳清欢在路边等待辣锅灼烧中过去。 宋居扬人生第一次十二点躺到床上，洗完澡隐约还觉得身上有火锅味。 他楼上的少女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圆月。 她一直众星捧月，如今要学会真正的长大。在伦敦的夜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退路，只是高傲的选择不低头。现在她踏上自己期待了一个夏天，也是前十六年未曾想过的道路。 双子星「Рo1⒏red」 在第一场秋雨来临的时候，柳清欢终于适应了北方的气候，她开着笔记本一边写着小组作业一边开着加湿器熏上花果氛精油。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从灰蒙蒙的天落下，她的联系不断响起新的信息提示。 一半是新同学，一半是家人。 ［居安思危：给你带了校门口的鸡排，开门。］ 柳清欢跑了过去，宋居扬身上落了一层细密的雨丝。 “你没有带伞吗？” “借给同组师弟了。” “人美心善宋居扬。” 宋居扬把油性纸裹好的鸡排塞给她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等他再给柳清欢发信息就是一堆文献和实验思路探讨。 他们之间最简单而习以为常的方式就是互相卷，从同组卷到大组到年级。 后来整个专业都知道这一届有两个卷王。在军训的时候也有人看着颜值要两个人联系方式，但是看见这两个人的卷度和相处之后就放弃了。 他们得了外号：双子星。 老师们也乐呵呵拿这个打趣。 从覃市来的新生不止他们两个，但是不一定都知道他们两个。 如果要具体形容就是：柳清欢和宋居扬传出花边的时候，会有人看着宋居扬好奇的问一句：你就是秦淮吗？ 宋居扬非常好脾气的说他不是，自我介绍之后说了一句以前见过秦淮然后再也没有见过了。 认错的人尴尬的道歉之后开始传播这个消息。 原来崇明轰轰烈烈的神仙爱情Be了。 青梅竹马的神话就此破灭。 夏天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柳清欢苦熬多年终于等到秦淮的回应，所有人都理所当然以为他们在一起了，爱情让活泼热烈的女孩也变得羞怯。 更何况两个人都申请了莱塞。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以往的轰轰烈烈都需要付出代价。 在夏天的时候柳清欢就知道，四通八达的社交网迟早会暴露她。她也不打算因为不是自己的错误就像罪犯一样躲躲藏藏。 反正她还有很长一段缓冲时间。申请交换也好，回来高考也好，秦淮一年内都不可能过的来。 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自由。 正开解自己，手机传来震动，秦朗和Linda都给她悄悄咪咪通风报信，还附带了一张秦淮站在梧桐树下笑得阴险的看着手机的样子。 ［宝贝，我尽力了。］ ［漂亮小姐，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带你私奔哦。］ 柳清欢挑了挑眉，回复地很快。 ［Linda，爱你，你们辛苦了。］ ［那我转发给秦淮了，他跆拳道超级厉害的。］ 秦朗很快做了回复。［啊，漂亮小姐还是要选择他吗？我以为你会move on。］ 柳清欢咬了一下手中奶茶的吸管，很是认真的回复他的玩笑。［我不是罪犯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见不得光，他要做的与我无关，既然他是你兄长我觉得他有约束你的责任。］ ［但是我的兄长只在乎你哦，想把你绑着的那种在乎，不可怕吗？］ ［思维自由，行为上互联网也不是法外之地，欢迎大义灭亲。］ ［正义的可爱呢，啊，为什么你放弃了莱塞啊。］ ［你猜猜为什么英国以黑暗料理出名？］ ［我会做饭呀！］ ［仰望星空派是黑暗料理之王。］ ［你这么快就抛弃我们重新开始新生活了吗？我以为你会低迷好久。］ 雨水敲击着窗扉，她看向雨中车水马龙行人依旧。 ［因为人生就是要一路往前呀，很高兴遇见你们，以后也还是朋友啊。］ 秦朗拿着书走向下一个上课教室，Linda和秦淮都在那里等着他，一个苦着脸坐着，一个泛着冷的看着他。 ［漂亮小姐，你的朋友还是包括我的兄长吗？］ 信息没有再得到回复。 秦朗悠然坐下，看着几个月前情况倒转，位置人物交错。伦敦今日又是一个稀罕的好天。 这出戏足够精彩但是还没有结束。 午休间隙他和Linda不怕死的凑过去看秦淮手机上的视频。 柳清欢和酒吧里那个见过一面的男孩子站在领奖台上，彼此默契的举着奖杯开怀大笑。 在流出的比赛过程录屏里，两个人默契十足的相互补充，作为对手也旗鼓相当。 他们都看到了那个外号。 双子星。 闪耀同轨，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亦是永远的比肩而立。 不得不承认，站在高台上自信的漂亮小姐极其耀眼。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秦淮在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就因为短暂的消失追了过来。 亮眼的光源时刻相伴，即使再迟钝懵懂，也会在猝然失去的时候下意识去寻回。原本寻常平淡的普通日子在这样的缺位之下只会变得难以忍受。 秦朗对着伦敦难得见到的太阳想了许久。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活泼张扬的柳清欢一角。 猝不及防和遇见和总被打断的相处里，她都泡在因为秦淮而碎掉的心里。当她走了出来，便是离别之时。 不过是一场错轨相遇。 秦朗走进了此刻冷清的酒吧。 柳清欢收到了收录通知后和宋居扬碰了杯可乐。 “离成为大佬只差998步。” 宋居扬看着她兴高采烈撸串配可乐，在送她回家的时候站立许久。 “秦淮找我了。” 柳清欢脸上露出愧疚神情。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宋居扬摇了摇头。 “他只是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柳清欢，我说了是。”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青梅竹马与天降 《青梅竹马和一见钟情，到底哪种爱情更胜一筹？》 在学院公开辩论赛抽签时，柳清欢选了一见钟情正方辩论，宋居扬选了反方青梅竹马。 柳清欢和宋居扬依然是一辩，作为对手互不相让。 双方辩论的话题核心也很简单。 一见钟情是宿命，是吸引，是忽略所有条件下的怦然心动。 是毛姆口中面纱名句的经典来源。 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 而青梅竹马，柳清欢笑了笑，平静的看向对面念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和“倚门回首，和羞走，却把青梅嗅”的反方辩手。 “古代包办婚姻，青梅竹马的少时光阴里又能见过多少人？又真的清楚什么是喜欢吗？” “正是友情和亲情的混杂，所以青梅竹马在爱情天降面前才如此狼狈。” “倘若青梅竹马真的能成恋人，决定性的也是动心的一瞬。” 宋居扬坐在反方辩席笑容得体的鼓了鼓掌。 “所以正方辩友，你觉得青梅竹马陪伴的日子只是友谊并没有爱情是吗？” 柳清欢迅速反问了回去。 “青梅竹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在他们还是孩童牙牙学语的时候，他们的相处也能叫爱情吗？” 宋居扬笑得更开心了。 “那情窦初开呢？比如十七岁的当下，青梅竹马多年陪伴难道不令人神往吗？” 柳清欢回答完最后一句结束了陈词。 “爱情的开始只是那么一瞬，没有它，再多岁月时光也只是与0相乘。” 柳清欢结束了陈词。 宋居扬也草草说了两句交给了二辩。 场上的辩论还在继续。柳清欢和宋居扬看着各自队友激昂陈词。 一个个没有对象的队友此刻都化身成了爱情大师。 在对爱情的注解和憧憬陈词里，柳清欢和宋居扬无声对望。 他们都明白方才那些话在说什么。 坐在台下的秦淮也明白。 在辩论过程中，许多人拍了柳清欢和宋居扬的图片。 观众席里的秦淮听着周围人不算小声的感叹。 “啊，他们俩好像高中就认识了。” “般配！” “轮流当第一的学霸CP，这是我个挂科人能磕的吗？” “CP名叫什么？！给我一个组织！” “他们不会毕业就结婚吧。” 秦淮额前碎发有些遮住眼睛，柳清欢那方四辩正在总结陈词，挡住了坐着的她。 他看不清柳清欢面容身形。 但他知道，柳清欢一如既往的光芒万丈。 她从来不会缺乏追捧和认可，人人都知道她是明珠。 只是与她名字排在一起的人换了。 辩论结束，两队走到台前致谢下了场。 秦淮穿着白衬衫拿着花束走到后台辩论队众人面前。 依然是红艳的玫瑰。 辩论队的人一时沉默。 看了看这个眉眼俊秀的陌生少年，又看了看从休息室拿出一束白桔梗的宋居扬。 两个人一个穿了一身白神情温柔，一个穿了一身黑西装，表情随意。 手上拿着的红白花束也是对比鲜明。 柳清欢眨了眨眼，手伸到半空，看了看围成一圈一脸吃瓜的其他人又缩了回去。 “我还有东西没拿，拿不下。” 柳清欢从两个人里穿了过去，直挺挺出了礼堂。 一路飞奔回公寓，柳清欢扑在床上打开手机。 果不其然辩论队都私戳她问那个突然出现的帅哥是谁。 还有几个问是不是她哥，有没有女朋友。 柳清欢想了想，统一回复是表哥，女朋友不知道不清楚，表哥刚刚回国还不熟。 Linda，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回复完之后她才给宋居扬发信息了。 ［已经到家了，小宋同志你可以撤退了！］ 宋居扬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还在礼堂和秦淮对着。 秦淮看了看宋居扬手中白桔梗，柳清欢之前想去接的那束。 “在一起了？” 宋居扬冷淡“嗯”了一声。 秦淮手捏下一片红玫瑰花瓣。 “我不清楚你，但是她不会这么草率，情头也没有，官宣也不换，只是因为当着众人和我的面所以什么也不做。” “宋居扬，她不会让自己这么低调。” 哪怕是他没有意识到的那段时间，柳清欢也明明晃晃做了许多事。 那个时候他以为柳清欢只是爱玩，对自己亲近，对那些询问的声音也不在意，像哄小孩子一样下意识顺着她。 柳清欢明目张胆将他占有。 她的喜欢秦淮见过，也曾拥有。 直到失去，才知道。 “宋居扬，她不喜欢你。” 白桔梗和红玫瑰的花瓣飘了几片到地面上。 宋居扬径直出了门，走到太阳底下。 “秦淮，她只是以前喜欢过你。” 宋居扬绕了许久确定秦淮没有跟来后回了公寓，敲了柳清欢的门把花送给她。 “为什么喜欢白桔梗？” 宋居扬当初看到秦淮和他手里的花就也订了花束，买之前问柳清欢喜欢什么花。 得到的回答是白桔梗。 不是秦淮一直以来送的红玫瑰。 柳清欢挠了挠头。 “就，很喜欢一个动漫人物叫桔梗。” “很多人物叫小葵，你怎么不喜欢向日葵。” 柳清欢仔仔细细想了想，很严肃的回答。 “向日葵太大了，而且我更喜欢它的种子-瓜子。” 宋居扬看着极力摆出放松状态的柳清欢，一改调笑的语调。 “他知道了，看出来我说的假话了。” 他太了解你了。 柳清欢低眉拨弄着手中桔梗。 “哦，知道就知道吧，不重要了。” “我跟其他人说他是我表哥，想想这样也是最接近的答案。” 宋居扬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秦淮的分量，但是她浑不在意的样子。 “你还在意他吗？” 柳清欢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究竟算什么。” 一开始就不纯洁的友谊。 感情纠葛也说不上。 亲友的可能也被打碎。 “我跟他，好像什么都不是。” “所以，我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任何想法。” 宋居扬拍了拍她的头，看她呆住的表情笑出声。 “可以找我帮你出谋划策，借你挡一挡。” “时间不早了，你文献看完了吗？开题报告写了吗？” 柳清欢嘶了一声，跟他告了别甩了甩脑袋开始肝论文。 她拉了窗帘，没有如往常一般看着夜色里人潮汹涌霓虹闪烁。 在窗外行走的人和她，既然不是一路人，何必要注视。 无法逾越的曾经 辩论队周末出去聚餐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外面晃悠的秦淮。 他穿了一身黑衬衫配了卡其色长风衣。 挺拔的个子出众的长相在人群中极其惹眼。 柳清欢第一个看见了，正想转身，旁边的人已经指着秦淮出了声。 “那个是不是你表哥啊。” 秦淮已经看见了他们，正走了过来。 一群二十岁上下的人也热情开朗，冲着他挥手邀请他加入。 “欸，怎么称呼啊。” “秦淮，秦淮河畔的秦淮。” “听说你是柳清欢表哥，你多大啊。” 秦淮愣了愣。 “跟她一样，今年十七，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一群人也没有在意，聊七聊八地到了吃饭的地方。 柳清欢座位是女生最边上那个，宋居扬本来想坐柳清欢旁边，但是看着秦淮和其他人聊天的架势还是让了位。 辩论队的已经把秦淮的GAPyear计划聊完了，对于感情状况，秦淮说的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但是追不到，旁边的哥儿们拍了下大腿，要跟他好好聊聊。 再让他们聊下去，柳清欢和宋居扬这两个知道内情的都吃不下去饭。 到了柳清欢旁边，秦淮果然就安静了。 忙着给柳清欢夹菜和处理食材。 比如拨出来香菜芹菜刷好酱料。 柳清欢狠狠咬了一口酱牛肉。 “你以前没有这么喜欢聊天。” 秦淮手上不停，丢给柳清欢碗里一只虾。 “因为你现在不会问我了。” 不会问我为什么出现。 不会问我计划怎么样。 不会问我有没有想你。 “你们是从小一起的兄妹吗？感情真好。” 秦淮先于在吃东西的柳清欢做了回答。 “嗯，从小一起长大。” 柳清欢把头埋在碗里，谁也不看。 有人问她就说自己昨天熬夜了没精神很困。 他们吃完时外面已经下起雨。 细密的雨丝也不算大。 秦淮脱了风衣罩在柳清欢头上。 秦淮转身要走，被其他人叫住。 “你去哪儿？顺路的话我们搭你一程？” 秦淮半个身子在雨里，看向被风衣蒙住头站着不动的柳清欢。 “找房子，打算GAP year在这边住。” 打的车已经到了，宋居扬和柳清欢一辆，坐进去之前，两个人只报了一个地址。 “你们住一起？” 宋居扬回答了第二个“嗯。” 出租车开走了，留穿着黑衬衫的秦淮在雨里伫立。 脸上挂满雨丝，秦淮用冷湿的手指给柳清欢发了条信息。 ［风衣给你了，你当初挑的，留下来或者丢了随便你。］ 柳清欢攥着风衣回了公寓，没有披它。 跟宋居扬一起淋了回去。 宋居扬跟柳清欢告别之前看了看她手里的风衣。 “需要我帮你还回去吗？” 柳清欢摸了摸风衣外套。 这是她最喜欢的牌子，这款风衣她每一种颜色都买了，但是卡其色的高一被后桌划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后面再去看官网已经绝版下架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喜欢到秦淮面前抖弄，既是分享也是威逼他买一样的。 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里，秦淮的衣服都是柳清欢列的品牌和样式。 起着情侣装的小心思。 刚刚好，又是她缺的卡其色。 柳清欢哭丧着脸给了宋居扬。 “等奖学金发了我就去横扫那家店。” 宋居扬接过了那件已经湿了的风衣。 “你喜欢风衣？” 柳清欢点了点头。 “多帅啊，江湖侠客必备。” 宋居扬看着面前穿着牛仔裤和T恤的柳清欢。 “为什么没有见你穿过。” 柳清欢回答的很坦然。 “没带过来啊，以前打比赛肯定要正装啊。” 柳清欢打了个喷嚏，跟宋居扬告别。 宋居扬沉默着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秦淮给他发的信息。 秦淮给他发了定下来的地址，是离学校更近的一个小区。 离当初柳清欢住的酒店很近很近。 宋居扬熄了手机蒙上被子，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到那些无法逾越的曾经。 柳清欢缩在被子里看雨，微信里叮叮咚咚传来许多消息。 跟秦淮聊嗨了的人在询问她跟宋居扬到底什么关系。 还有一些感叹表哥真好的言论，甚至感叹起他命运多舛。 不需要问，柳清欢也知道秦淮编了些什么。 那些都是她以前套给猫猫狗狗的剧情。 比如喂了许久的猫猫亲近秦淮从她身边跑走的时候，柳清欢就会瘪嘴虚假抹泪控诉。 她很久以前一点一点教会秦淮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还回来。 又有一条信息进来了。 ［表哥头像和朋友圈背景好眼熟啊。］ 柳清欢打开那个被她拉黑许久的微信号，放了出来。 刷新之后。 全都是十五岁的她。 安安静静趴在秦淮肩上睡觉的她。 在海边跟秦淮一起站着看影子交迭的她。 是最喜欢秦淮时候的她。 柳清欢面无表情拨通了电话。 “背景和头像，换掉。” 秦淮那边有淋漓的水声。 “嗯？欢欢？” “刚刚在洗澡，我设置了自动接听，没有听见。” 柳清欢重复说了一遍。 秦淮手指敲着玻璃，和着雨声。 “欢欢来干涉我说明我们存在关系是吗？” “欢欢要我把过去抛弃也不给我未来，是吗？” 电话里传来脚步声，秦淮开了门下楼。 “欢欢，你需要我跟你统一口径对吗？见一面吧，就我和你。十五分钟后我会到你楼下。” 柳清欢为自己选择培养的携手同步的伴侣，如今成了棘手的对手。 想也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明目张胆打听自己，打听宋居扬就知道了自己的楼栋。 做哥哥的打听妹妹身边的男生情况太理所应当。 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俩之间的不对付。 如果秦淮再疯一点，估计会先去找宋居扬拿风衣。 柳清欢闭着眼在雨声中隐约要入睡，电话声响起，柳清欢看了看外面转大的雨，跟他报了楼层。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柳清欢打开门看了看。 秦淮手里果然拿着风衣。 “不是很喜欢这个牌子的这款吗？” “它是你的衣服又不是我的。” 秦淮关了门，自顾自换了鞋。 “我的都可以是你的。” 柳清欢摇了摇头。 “不一样了。” 秦淮把她带回卧室，让穿着睡衣的柳清欢裹好被子。 手机里调出一张图，是两家父母聊天的照片。 “只要你接受就是你的。” 秦淮拉开书桌面前的椅子坐下。 重新以熟悉的位置对视。 “很多人喜欢过你，为什么你不能面对我？” 柳清欢把他的手机丢回他怀里。 “他们我只要拒绝就好，就再也不会出现。” 秦淮走到柳清欢面前弯腰跟她平视。 “啊，可是你也明明知道我很听你的话。” 秦淮张开了双手，弯下膝盖变成仰望着坐在床上的柳清欢的姿势。 “我会达成你的要求不是吗？” “只要你向我提出。” 秦淮换了一件黑T恤，柳清欢可以清楚看见他T恤下起伏的胸膛。 “我有给过你亲友的位置的，我们本来可以当家人一样的朋友的。” 柳清欢低着头，看他细碎额发盖住眉梢，半跪着仰望她。 态度决绝。 是与以前截然相反的秦淮。 “秦淮，你想要什么呢？” 秦淮笑着看她，很温柔的笑容，不做任何回答。 像是讨好，又像是威胁。 都是完全陌生的东西。 但是他还是秦淮。 柳清欢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 秦淮很快回抱住她。 “我的愿望一直没有变过。是你不相信我。” 秦淮身上是她以前最喜欢的花果木香。 她摸了摸埋在自己脖子上的头。 “秦淮，我想不出能有什么关系了。” 少年抱着她不动。 “只要我能留在你旁边就好，无论是什么。” 骗你的哦 “我找了半个月找到了你说的那种房子。” “带个漂亮的小花园，有个很宽敞的阳台，又花了半个月装修，种了片玫瑰，按着你说的想法，那些你提到的摆件都一件不落。” 秦淮自顾自说着他去伦敦的日子做了些什么。 柳清欢就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听着，也没有任何评论，眼睛看着落在窗户上的雨。 心不在焉。 直到秦淮蹭了蹭她的脸。 “我后面找到了你提到的那位教授，他说你一开始就是拒绝。” 柳清欢困顿地坐直跟他对视。 毫不愧疚的点了点头。 “对啊，一开始就是骗你的哦。” 坐得腿有点酸，柳清欢动了动身子，挣脱出来躺平，裹好被子，眼睛半眯着。 “秦淮，你家是经商的耶，骗一下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反悔啊撒谎啊，最常见了。”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秦淮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来，跟她面对面。 “整个夏天，都是在骗我吗？” 柳清欢没有睁开眼，点了点头。 她的呼吸很平稳，也没有那些暴露假寐的眼珠和睫毛的大幅度动作。 仿佛已然入睡。 秦淮抬手摩挲她的脸被她打掉。 “你的手好冷。” 秦淮看了她许久，把她抱过来搂着，跟她交颈而卧。 “从一开始就骗我，骗子要被惩罚的。” 柳清欢微微睁开眼看他神色，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 “不要，我拒绝。上吊不会，但是我一哭二闹还是可以的。” 秦淮把她脸扒拉出来，看她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心里百般滋味。 “你还是这样。” 他也还是以前那样。 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幸运，是悲哀。 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我在伦敦等了你很久，给你留了很久的位置。” 柳清欢已经睡熟了。 少年听雨，百般惆怅。 秦淮把她抱得很紧很紧，闭上眼睛。 他希望这场秋雨永远不会停，就像那个充满谎言的夏天他曾希望永远不要过去。 那个夏天他知道有问题，可是没有办法，两个人的相熟里，只有秦淮一直会被拿捏。 柳清欢向来要做的事情万无一失。 即使他知道她是在谋划分离。 她知道他要什么，朝他张开双手袒露怀抱，即使诡异的安静，但是他依然上钩。 有欲望有所求的人才会踏入陷阱。 柳清欢没有，他有，所以他一开始就输。 等他醒来的时候，柳清欢已经坐到书桌面前写paper，手指在键盘上翩飞，专心致志目不转睛。 他的手机被丢到怀里。 “我给你全部恢复了默认，不准换回去。” 秦淮看了看，所有APP都周全的改了，相册一张也没有留下。 他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坐在书桌前写paper的柳清欢。 “欢欢，你的房间采光并不好。” 柳清欢没有理他，让他在那里说这个公寓各种缺点。 等到她写完提交已经是傍晚。 雨天的傍晚和昏沉的白天区分不大，在灯光照耀下只能看时间区分。 秦淮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她开始一个个处理信息。 “欢欢去哪里都很受欢迎。” 柳清欢关了电脑，出卧室时关上灯，走去客厅打开冰箱取了一盒酸奶咕噜几口喝完，看着秦淮黑衣黑发融进关了灯的卧室。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拍了拍。 “秦淮，过来。” 床上黑影站了起来，从昏暗的卧室来到白炽灯照耀之下的客厅。 黑衣和白灯让他整个人皮肤看起来白的过分。冷淡的眉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家世优越，成绩优异，长相出众，在离学校几千英里的地方无事可做浪费时间。” 秦淮抬手给她擦了脸上没擦干净的酸奶。 “你告诉我，你会跟我一起去莱塞，我们两个人一起住，像在秦家一样，我们会比在伦敦那几天更亲近更开心。” 柳清欢眨了眨眼，极其坦然。 “你也知道，我在说谎。” 秦淮点头。 即使知道不可能，那个谎言想想都让他心动不已。 他选择自欺欺人。 “你知道，我不甘心消失，我已经被你培养定型了。” 柳清欢托着脑袋想了想。 她确实离开的时间太不好，早些晚些都不会这样。 早一些在他还没有太过习惯，她没有刻意过度亲密的时候。 晚一些在他重心逐渐转移的时候。 都是很适合脱身的时候。 可惜，自己以前没有想过脱身的可能。 没想到以前挖空心思布的天罗地网把自己困住了。 柳清欢挠了挠头，歪倒在秦淮身上，对上他的眼睛。 “秦淮，去适应别人吧，找一个新的人填补就不会被我以前塞的那些反反复复勾引回忆了。” “比如，女朋友。” 柳清欢坐直了看着他。 “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你很好。” 能让她以前挑挑拣拣看中这么久，他各方面都很优越是必然的。 “你只是习惯了跟我产生亲密关系，其实这种关系换人也可以的，你只是习惯了黏在一起。” “找一个一样喜欢黏在一起的，互相陪伴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些纸条就好了。 一切轻而易举，哄骗他只是朋友就过去了。 然后等着他一点点习惯距离拉远，他有了女朋友或者自己找个男朋友，以避嫌的目的彻底远离然后脱开。 可惜啊，那么多如果没有一个实现。 秦淮看着柳清欢清白的眼神，把她抱了过来放在膝盖上。 “你又在骗我。” 柳清欢抬起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没有喔，那些亲密举动在情侣那里不值一提啦，正常情侣比你我以前尺度大多了。” “我以前只是仗着你年少无知，也就比好朋友亲密了一点点，都没有偷吻过你耶。” 柳清欢抱了一下秦淮，抚摸他紧绷的脊背。 “我们的拥抱其实一直也只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哦，真正的恋人一定可以取代掉的。” 秦淮紧绷着嘴角没有说话，眼睛里都是对她话语的抵触。 柳清欢拨开他额前碎发。 “秦淮，你看，我们上床做爱的时候，也都那么不开心不是吗？” “那天还是我第一次见秦淮哭那么伤心。” 秦淮侧着脸躲开她的目光。 “一定是因为雨天。” 他低头又小声问了句“那天后面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柳清欢想了想，好像不记得了，就记得他们两个都在哭。 好像身体上那些异样的感觉确实没有让她难受，但是他们两个的眼泪都滚烫。 那一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以前下的功夫好像过了火，收不回来。 门铃响了，柳清欢起身开门，宋居扬拿着手中袋子晃了晃。 “房东阿姨今天给的，是她自己做的丸子。” 柳清欢接了过来放到冰箱里面，朝宋居扬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秦淮和宋居扬面对面坐着。 宋居扬神色尴尬的移开视线，秦淮低眉看着地面。 柳清欢蹦蹦哒哒过来，刷着手机外卖。 “啊，今天人很多，我们吃烧烤吧，我喝可乐你们喝什么？” 我爱你，来不及 宋居扬点了酒，秦淮本来点的是可乐。 但是看着宋居扬和柳清欢一直聊科研聊课题，秦淮默默把可乐换成了酒。 在漫长的折磨里，秦淮等来了烧烤和酒。 “你肠胃不好，不能吃多。” 秦淮和宋居扬同时出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柳清欢谁也没理，还是咬了一大口手中的食物。 “吃烧烤别讲究了行吗二位。” 秦淮抬手拿了两串她需要忌口的，自己不喜欢还是吞了。 宋居扬抬了抬眼镜，提醒柳清欢。 “过两天我们还有一个大会要开，你是主讲。” 柳清欢低着头，开心的去享受两个人给自己刷好酱料的肉。 至于那两个人之间的风起云涌。 她只是个吃货罢了，在乎那些干什么。 她不听不看，不想知道。 桌子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对面两个人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一直狂吃的柳清欢看了看漏油的手套，站起来去了厨房。 水流声遮盖过了脚步声和关门声。 宋居扬红着醉酒的脸出现在她身后，把她隔在身体和水池之间。 他摘下眼镜放在台面。 柳清欢发现宋居扬的眼睛泛着一层迷离的水光，很是清纯无辜。 他笑了笑，低头问柳清欢。 “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吗？” 柳清欢不做声，低眉不接他视线。 宋居扬把手撑在她身后台子上。 “秦淮父亲升职了，柳清欢，有些话，我不能再等了。” “他要抢你的话，我好像拦不了了。” 柳清欢听见他的委屈抬头去看，他此刻很是颓靡，眼睛里泛着清晰的泪。 宋居扬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啊，柳清欢。” 柳清欢瞪大了眼睛，宋居扬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不是那次竞赛作为对手。” 是在一次参观活动里，他们还是素不相识的两个学校的人，穿着不一样的校服，被老师领着在两个队伍。 但是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工作人员坚持要等所在学校的时间。 带队老师不在，他们两个学校的人饿着肚子眼巴巴看着窗口。 柳清欢当时身高很高，但是很瘦，就这么站到所有人面前，去跟那个人员交涉。 她站在最前头，声音很大很清脆，理直气壮，脸上紧绷着不让自己显得弱势。 她成功了，被她所在学校的人围着欢呼赞赏。 但是柳清欢也没有怎么回应周边的人，很平静的组织大家开始排队。 宋居扬站在另外一个队伍里，看着柳清欢笑着边吃饭边在手机上打字。 她吃得很开心，压根没有看周围人的目光。 等吃完饭，宋居扬朝着她的方向跑出去。 少女站在阳光底下，揪着裙摆走来走去，冲着电话撒娇。 “秦淮，我刚刚可棒了，快夸我！” 宋居扬站在屋檐的阴影底下，看着她跟白日参观时冷淡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听到少女的撒娇沿风传来。 “有没有想我呀。” 一旁路过的人拍了拍宋居扬。 “站在这里发呆？” 宋居扬低头捂着自己的胸腔。 “嗯。” 回去的时候宋居扬提前下了车，在柳清欢学校门口看到她们的队伍。 扎着马尾的女孩刚刚下车，宋居扬还没有迈出步子。 她蹦蹦跳跳跑到街角等着的少年身边，张着手臂转了一圈。 少年也笑了，接过她手中书包。 柳清欢和秦淮说了什么他听不到。 只能看到柳清欢围着秦淮走来走去，脸上一直带着笑，秦淮看着她围着自己，过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礼物。 柳清欢蹦了一下，张开许久的手臂抱住少年。 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走了，消失在视线里。 一男一女，身材高挑，粉色和黑色书包挂在少年背上，背影都极为般配。 在后面来的人的议论声中，宋居扬知道了他的名字。 秦淮。 在跟柳清欢的第一次正式见面里，宋居扬知道了他跟柳清欢的关系。 他还没有说出“我们见过的。” 少女已经拨开帘子，指着观众席的秦淮向大家介绍。 “我的竹马，暗恋多年，未来对象。” 于是剩下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 坐在底下的黑发少年向他们看来，露出一个客气的笑。 手里拿着红玫瑰。 于是宋居扬没有再说话。 竞赛结束，柳清欢拿了第一，略过他的恭喜冲下台，秦淮过来扶稳她，递给她红玫瑰。 她没有参加后面的联谊饭，她们学校的人习以为常。 宋居扬按照她们学校的人说的找了过去。 果然，秦淮和柳清欢在一家餐厅里。 两个人挤在一起听钢琴互相分享盘里餐点。 有人过来贩卖玫瑰，柳清欢歪着头想了想，冲着秦淮撒娇，秦淮还是买了一朵，插进玫瑰花束里。 后面柳清欢揉着肚子，秦淮就背着她走。 他听见风里柳清欢的欢呼。 “秦淮最好啦。” 还有少年的低笑。 后面秦淮来过他们学校打过几次篮球比赛。 宋居扬看着他在场上，他们学校的人也对他赞赏有加。 他问柳思思“为什么秦淮有那么多女生喜欢呢？” 柳思思说因为他好看吧。 于是宋居扬换掉了戴了多年的眼镜，换成了不舒服不习惯的金丝。 抛弃了一贯的格子衫运动服。 后面也有女孩子要他联系方式。 可是宋居扬看着秦淮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很多人议论纷纷。 “人家身边有柳清欢了，青梅竹马神仙爱情。” 是啊，他身边有柳清欢了。 青梅竹马。 这是最残酷的起跑线距离。 他就这么看了岁岁年年，看着柳清欢一点点出挑，穿的小裙子越来越漂亮，眼睛里的喜欢越来越多。 他们两个的肢体互动也越来越亲密。 喝过咖啡的柳清欢闭着眼睛睡在秦淮肩膀。 在外国的冬雪夜，柳清欢失利时候秦淮赶过来，眼下带着青黑，两个人在初雪夜里相拥，柳清欢在秦淮怀里止了哭泣沉沉睡去。 旁人打趣他们也从情侣到了夫妻。 然后在一场酒醉里，他得知秦淮出局。 又在一个看见希望的雨夜后。 柳清欢来了。 他以为的既定结局有了变数。 可是—— 厨房门被推开，秦淮朝他走来。 宋居扬笑了，滴出一滴泪。 “我爱你。” 爱你神采飞扬。 爱你娇嗔。 爱你委屈巴巴的模样。 爱你借我出逃。 爱你逃避假装不知道。 爱你没心没肺无理取闹。 爱你好久，你不知道。 在秦淮的手臂伸过来之前，宋居扬低头叹息。 “再不说，怕来不及。” 宋居扬最后悔的就是，当年的原地停留。 倘若知道她与秦淮的结局可以改变，他一定会努力去追赶上。 他低头想落下一个吻。 可是秦淮已经把他甩到地上。 你瞧，世事就是最多来不及。 柳清欢喊了宋居扬一声，想去看他，被秦淮抱住。 “我总以为我来得及，偏偏我总是来迟一步，欢欢，我不可能离开你。” 宋居扬红着脸含着泪放声大笑。 看秦淮和柳清欢在客厅漏进来的灯光里拥抱。 他偷的东西终究要还回去。 宋居扬最讨厌青梅竹马了。 出生就注定的东西，是他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解的题。 秦淮看了他一眼，捧着柳清欢的脸吻了下去，咬了下她唇才放开挣扎的她。 柳清欢把宋居扬扶了起来递过来他的眼镜。 “你没事吧？” 宋居扬摇了摇头，戴上眼镜。 看清了秦淮留下的痕迹。 一身黑衣的秦淮就在柳清欢的后面，虚抱着她的姿势。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不是以前的客气。 看向柳清欢的眼神也不只是温柔疼爱。 宋居扬清清楚楚的知道。 来不及。 柳清欢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有撞到哪里吗？” 宋居扬摇了摇头。 “柳清欢，我在向你告白。” 至少这件事情，我比他先来。 柳清欢抿了抿嘴正想说话。 秦淮捂住她的嘴巴。 秦淮的脸贴着柳清欢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没可能。” ——————————菜鸡作者怨气碎念———— 又被晋江拒绝了，我可能真的没天赋 就是不喜欢莫名其妙的暗恋和什么火葬场 还有博物馆美人和什么集团太子 全网炸了，一个男的全校女生疯了 所以，可能我就是只配籍籍无名 在学校的日子就是人生巅峰吧 没办法，我啊，就是讨厌卑微迎合 喜欢就争取，没机会就放弃，我好像只能明白这样的人生也只会这样写。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父母命 一个电话结束了厨房里面三个人的僵持。 那是秦淮的父亲。 电话接通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一个儒雅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三个在客厅沙发上坐的端正。 “欢欢，许久不见。” 坐在沙发中间的柳清欢乖巧的应了点名。 “秦叔叔，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们啦。” 一旁出现的貌美妇人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出现在屏幕上，跟男人挤在一个椅子上。 “哎，欢欢，什么时候回来啊，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了，秦淮生日都不在家里过了。” 柳清欢想了想，秦淮七月生日，刚刚好被她骗去伦敦。 她对着秦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撇开话题。 “阿姨我可想你啦，但是学习好忙哦。刚上大学我差点没有保住第一呢。” 秦父笑了笑，眼睛里没有任何愉悦。 “欢欢，元旦时候你跟秦淮闹别扭，在外面快一年了，还没有和解吗？过年和生日把我们都抛一边了。” 柳清欢张口还没有回答，秦居安已经看向沙发上一脸低迷的秦淮，皱起眉语气严肃许多。 “秦淮，你休学怎么回事？” 秦淮朝柳清欢那里挪了挪，语气十分坚定。 “我要跟她一起。” 秦居安拍了拍自己妻子安抚她，重新把目光放到柳清欢身上。 “欢欢，你们没有在一起吗？跟叔叔说下理由？” 看出不对的方思晴也问出了声。 “欢欢，秦淮说一直和你在一起啊，怎么回事，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出气。” 柳清欢收起笑，一副低头认错的模样。 对面两位明面关切暗里把她和秦淮绑定。 别问，问就是以前攻略时候比较全面。 “叔叔阿姨，我和秦淮，我们都长大了。” 柳清欢咬着牙一鼓作气说到底。 “我们会有自己的路，喜欢的人，以前是我不懂事，但是我和秦淮，兄妹也不会一直一起的。” 说完柳清欢往宋居扬那边撇了撇脸，不去看秦家三位的神情。 不用看也知道，秦淮握着她手腕的力度格外大。 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用力过。 随着她动作，对面两位也看到了坐在边缘的宋居扬。 秦居安挑了挑眉。 “宋家那孩子啊，你这个时间跟他们俩是在干什么？” 宋居扬朝着两位长辈问了好，坐得端正。 按照职位，秦父现在已经是他父亲的上司了。 但是秦居安并没有跟他寒暄，只是打量了一下他跟柳清欢的距离，很是客气的问。 “你跟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呢？” 不是问跟柳清欢，也不是问跟秦淮。 从始至终，都是他们。 柳清欢察觉到秦父对于宋居扬的有意冷淡。 她挪了挪身子往前坐了点，凑到屏幕面前。 “叔叔，宋居扬是我朋友，也是现在天天见面的同学，会一起玩很正常呀。” 秦居安笑了笑，直直看向秦淮。 “秦淮，你说呢。” 秦淮闭嘴不答，任凭父亲用谴责和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柳清欢看着身边宋居扬被无视一句话都得不到回应，叹了口气。 谁叫对面归根到底是秦淮爸妈呢。 宋居扬同志还是需要她来拯救一把。 柳清欢扯了扯秦淮衣角。 秦淮看了看她，撇着嘴一副不开心需要顺毛的样子。 柳清欢捂着脸去拉了拉他的手，手指拂过他掌心，被秦淮一把抓住。 秦淮顺势靠了过来。 看向屏幕开了口。 “见过几面，跟欢欢一个社团和课题组。” 看着他们俩挨在一起，对面两人神情缓和了许多。 “所以你们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吗？欢欢，秦淮追着你跑了大半年，是什么问题让你这么生气呢？” 柳清欢看着对面笑容和蔼的秦居安和一脸担忧的方思晴。 “叔叔阿姨，我和秦淮十七岁了，上大学了，分开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有他喜欢的人，我有我的人生，我依然很喜欢你们的。” 柳清欢看着秦居安沉吟又补了一句。 “秦叔叔，很久之前您就告诉我，重要的不是输赢，而是输了之后如何处理止损。” 秦居安点了点头，看着坚定的柳清欢很是感慨。 “欢欢，我一直觉得，你确实比秦淮更聪明，倘若换一下，你能接我的位置，可惜了。” 方思晴听着着急。 “欢欢，别气啊，秦淮从元旦开始就各种找你还进了医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阿姨站你这边帮你好不好？” 秦居安看她陡然沉默的样子也出了声。 “欢欢，作为秦淮的父亲，我总要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能给予惩罚或者教导不是吗？” 柳清欢拿了个沙发抱枕抱着，整个人颓了许多。 错了什么呢？ 好像也没有。 只是阴差阳错，命运不眷顾。 “叔叔阿姨，我和秦淮，只是在长大里明白了喜欢，也到了保持距离的年龄了。” “秦叔叔升职我还没有祝贺，他以后身边的女孩子肯定不能接受有一个我，我身边的男孩子也一样。” 柳清欢推开了秦淮，坐直了跟两位对视。 “叔叔阿姨还是我敬重喜欢的长辈呀。” 秦居安身体往后仰了一下，柳清欢明白他这是认真了。 “欢欢，那叔叔的宴会你可不能缺席，我们答应你十七岁生日给你的愿望依然作数。” “秦淮，把问题了断。” 秦淮也没有磨蹭，干脆说明了。 “我在学校忽视了欢欢感受，没有照顾好她，跟其他女生走得太近让她伤心了。” 柳清欢把头埋在了抱枕里。 她七绕八绕就是想悄咪咪把暗恋事情代过。 避开喜欢不谈。 就像她一直想避免的那样，秦家父母脸上出现了然神色，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看着柳清欢。 这个事情在长辈眼中就会变成吃醋的小问题。 方思晴的声音清楚传到她耳边。 “可是秦淮并没有跟其他人交往啊，圣诞你们不是还很好吗？后面他一直找你出国都没跟学校的人有来往啊。” 柳清欢哭丧着脸抬起头。 放弃了，不挣扎了，摆烂了。 “叔叔阿姨，我只把他当哥哥了。” “他这样影响我以后找对象。” 秦居安看着她的苦脸倒是乐了几分。 宋居扬又成了大众焦点。 “欢欢，宋家孩子人不错，是挺新鲜，但是不一定合你胃口。” 宋居扬本就尴尬的位置更加局促。 柳清欢再一次挺身而出，接了秦居安的话。 “叔叔，我还小，比较看感情，我不从商从政的，这样说伤感情。” 柳清欢可怜巴巴看着他们，嘴里的话也带上几分俏皮撒娇意味。 秦居安招了招手，Linda和秦朗出现在视频里面。 “来，你们年轻人谈，你们要介绍一下吗？” Linda看了看，认出宋居扬。 “啊，见过，酒吧那位小学霸，跟瓷娃娃一个学校现在。” 秦朗点了点头。 两位长辈看着他们熟悉的样子继续问了下去。 “你们关系都很好吗？” Linda和秦朗默不作声。 秦淮在伦敦看视频恨不得把宋居扬挖掉换成他自己。 如果情敌能算关系。 柳清欢又叫了他们俩一声。 “叔叔阿姨，我们本来就会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啊。” 秦居安摇了摇头。 “欢欢，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异性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房子里，而且你们并没有在开party这种多人聚会。” “如果只是朋友，你们应该避嫌，男女有别。” 柳清欢狠狠点了点头。 “叔叔说得对，秦淮，你现在回去，我送你们俩下楼。” 秦居安看着视频里面柳清欢赶人的样子笑了。 他低头对怀里的方思晴又抱怨一句。 “你看，欢欢就是比秦淮机灵。” 方思晴没有他乐呵的心思。 “怎么突然就闹翻了，十八岁本来都打算给他们俩订婚了。” 秦居安带着方思晴走了，把空间留给几个小孩子，吻了吻不安的妻子。 “这样也好，秦淮啊，就缺一个让他向上的由头，说不定接班有望。” “柳家这丫头，一向是秦淮最好的磨刀石。” 所谓秦家 人赶了，都没走。 宋居扬先服了软，出了门，柳清欢把宋居扬送到他家门口。 外面月色正好，宋居扬低着头不说话，一向意气风发的脸上都是沮丧。 柳清欢理解，今天换她她也自闭。 在宋居扬家门口，宋居扬拉了她一下。 “柳清欢，我的告白有时效哦，从今天开始，时间倒流，到初见那一天。” 柳清欢看着他发红的脸，又看了看四周无人。 她伸出手抱了一下今天被秦家几个轮流打击的宋居扬。 宋居扬肩颈还红着，应该是之前厨房撞到的。 今天是柳清欢印象里宋居扬最狼狈的一天了。 “这样的喜欢，很感谢你，我会记住的。” 柳清欢很认真的看着宋居扬的眼睛做了回复。 少年人纯粹而绵长的喜爱，她也付出过，知道有多珍贵。 不一样的是，她还能在秦淮那里借着友谊的名义讨一些甜头。 而宋居扬一直只是她人生的旁观者。 “宋居扬，谢谢你喜欢我，很荣幸。” “宋居扬也是很棒的人。” 宋居扬的低闷一扫而空，知道她这并不是答复，只是很纯粹的感激。 “秦淮父母好像很喜欢你。” 他听父亲说过，秦淮父亲作风实在算不上仁慈，对自己也很冷酷，但是对柳清欢好像分外宽容。 就像她和秦淮早已是一家人一样。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柳清欢叹了口气。 “你懂的，男生青春期都会叛逆，秦淮以前也一样，我那个时候刚刚好就是他们之间的磨合剂。” 柳清欢踮起脚摸了摸宋居扬的头，让他进屋。 “他们终究还是会替秦淮考虑的，不用为我担心，他们还是很好说话的。” 宋居扬也说不出什么，只能说再见跟她告别。 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柳清欢甚至已经搞定了家庭层面。 而他只能看着这巨大的纠缠，从旁观望。 柳清欢刚刚转身上楼。 秦淮在楼梯转角。 还拎着酒。 酒瓶已经空了。 黑衣黑发的少年整个人站在阴暗的角落。 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和宋居扬告别。 还有拥抱。 柳清欢迈上台阶，看了看他手里握着的手机。 秦淮也没有冷着一张脸。 反而眼神飘忽，有些纠结。 柳清欢摸了摸下巴，点了点秦淮胸膛。 “是不是叔叔跟你说了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秦淮眼睛蓦然瞪大，抿起来的嘴角使劲掩盖面上慌乱。 柳清欢麻木的把他拽了回去。 秦淮被推倒在沙发上，手上酒瓶被放到客厅桌子上。 柳清欢看他手机。 她送宋居扬回去的时候，秦父和秦淮正在打电话。 甚至秦父还留了一句。 ［这点事都办不到，那你确实可以不用回来。］ 柳清欢捂着额头给秦父回了一句。 ［叔叔，未成年人不要乱教啊！］ 手机被甩到一边。 柳清欢搬了一个板凳坐到瘫在沙发上的秦淮对面。 “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强大了才能把想要的留下。” “先把人留住，才有日后。” “是不是还告诉你都休学了，干脆狠点把我带走培养感情，而不是窝囊的看着情敌恩爱。” 秦淮脸上发烫，摸了摸额前碎发，点了点头。 “欢欢，你确实更像他的子女。” 柳清欢看了看桌子上的高浓度酒。 “你不会刚刚当真了，想对我做那些事情吧？” 秦淮默不作声。 柳清欢也沉默了。 直到秦淮过来抱住她，朝她小声辩解。 “我没有做啊，我还没有。” 柳清欢推开他的脸，看着他一副不自然的飘忽神色。 “你听你父亲的，还是我的？” 秦淮身体僵住，低头张嘴咬了一口她白皙的肩膀。 没有留下任何齿印。 “可是你不要了我了啊。” 秦淮把她抱得很紧，柳清欢有些呼吸不过来。 柳清欢捧着他脸，不跟他对视。 秦居安表面很温和儒雅，但是思想确实很歪，这根上梁没有正过，秦淮能是个正常人完全是她以前血汗功。 她以前以为她能一直带着秦淮根正苗红，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好人。 过去一年都在沉迷爱恨，她快忘了秦家这个问题。 “秦淮，你父母可以这么玩是因为他们俩两情相悦，角色扮演的情趣，不是所有拒绝都是口是心非的。” 柳清欢突然觉得很累，低头靠在秦淮肩膀上。 “秦淮，我以前一直跟你强调过的，我最讨厌别人替我做决定自以为是了。” “你父母的强迫是互相愿意的，他们之间也不会过线的。” 柳清欢闭着眼想了想更上一层楼的秦家光景。 她抬起头，跟把她抱在怀里眼睛里面充斥着渴求的少年对视。 只要他想要，秦家一定会让他得到。 他拥有所有混不吝二世祖的先天条件。 柳清欢伸出手摸了摸他发红的眼角。 “秦淮，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要这样。” “秦叔叔的那些手段会让我一辈子不开心的。” 秦淮低声应了，看着她困顿的样子把她抱回房间。 到了床上，柳清欢睁着眼睛睡不着。 但是又觉得很累。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秦淮父母之间是过于浓烈完美的爱情。 表面斯文儒雅阴狠偏执的大少爷和明艳高傲渴求征服的大小姐。 互相疯狂又一起端着温和的表面，上演互相征服强迫的戏码。 秦淮是他们之间的电灯泡，而她以前刚刚好想要这个电灯泡，所以一拍即合。 她带走秦淮，秦家父母继续二人世界。 等到他们出现父母的感性，柳清欢又是那把裁剪叛逆期秦淮的剪刀。 少时她还羡慕那种爱情，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她的担忧。 两位长辈的人生里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们把这种理所当然放在自己儿子身上也不会觉得有不对。 即使跟他们再亲近，终究秦淮才是他们的后代。 柳清欢转身看了看一直侧卧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的秦淮。 他的脸大部分是方思晴的基因遗传。 明艳具有攻击性，现在已经没了以前端着的那层冷淡。 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许多情绪。 幸运的是，大部分还是温柔的担忧和讨好。 “秦淮，你想要什么呢？” 秦淮眼睛亮了一瞬，俯首亲了亲她的嘴唇。 “以前想要你不离开我，你抱了别人，就想一直可以亲你。” 柳清欢看着秦淮身体逐渐覆盖了她，少年的吻漫长又热情。 在秦淮满足的笑容里，柳清欢平静的开口。 “可是我也已经亲过别人了，在伦敦的第一天，我的初吻不是你。” 秦淮脸上笑容崩裂，顿时沉了脸，抱着她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打了视频过去。 Linda和秦朗接了，看见秦淮和柳清欢亲密的坐在床上哇哦一声。 “这是我们可以看的吗？” 柳清欢转头打了个招呼。 “Linda！我好想你的！” Linda挤出一个笑回她。 “亲爱的，你或许换个地方说我会很开心。” 秦淮直入主题，盯着两个人的脸问他们。 “她在伦敦的第一天，跟她接吻的人是谁？” 柳清欢面上没有任何不自然，就歪头看着视频里面两个人沉默。 秦朗撇了撇嘴，“我只是看她那天很伤心，而且漂亮美人主动不忍心拒绝，也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 柳清欢扑腾两下换了位置跟两个人正对面。 “明明他们来得再慢点，你都要跟我发生性关系了！” Linda自觉站得离秦朗远了点，留下扶额后悔的秦朗。 “漂亮小姐，你最近不开心到连我都要拖出来杀吗？” 秦淮把柳清欢禁锢在怀里，随便她上半身跟那边互动。 他冷着脸掐着自己的掌心。 “你们做到了哪一步？” 柳清欢正要张口，秦朗先快一步说了出来。 “没脱衣服没碰身体，就是安抚的摸了摸。” 秦朗倒退两步举起双手。 “我发誓我已经很尊重她了，没有任何强迫，死也要死的明白。” Linda不嫌事大加了把火。 “可是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她被压在你身下哭耶，哭得可伤心了。” “后面你还把她摁在玻璃窗上吻。” 秦朗不可置信看向她。 “亲爱的妹妹，我是你亲哥，这是可以互相坑害的场合吗？” 他毫不怀疑，如果在外国，秦淮手里有枪他已经死了。 秦淮手臂已经起了青筋，整个人压在柳清欢背上。 “在他身下哭？玻璃窗？” “你想把他怎么样？” 秦淮的语气很认真，掌握秦朗生死大权的柳清欢是几个人里最放松的。 秦淮一脸要杀人 秦朗一脸我不是我死的好冤 Linda一脸打起来顺便给柳清欢点了个赞 “宝贝，之前你们三个人play，现在玩黑化，很不错啊，尺度飞跃。” 十四岁夏天的蓝色吊带裙 柳清欢抬手示意Linda收收脸上的笑。 “之前只是吃烧烤，纯洁的友谊，你别瞎想。” Linda挑眉笑了笑。 “你以为我想到什么了？只是两男一女在深夜的房间罢了，咦，你好不纯洁。” 柳清欢咬了自己一口，咬着牙跟她撒娇。 “Linda，人家好想你耶，来找我玩吗？机票我请，想跟你一起睡觉觉耶。” Linda退了两步，看着脸黑的秦淮，朝他努嘴。 “你先保证你后面那位会让我活着回来。” 秦淮看着柳清欢跟Linda调笑心里酸胀，把她抱回来了些，扭过头亲了一下。 “她可以来，秦朗不行，睡觉也不行。” 柳清欢没有回头理他的骚扰，对着Linda笑的很甜。 “那我马上给你买最近的机票。” 机票买好，柳清欢还要跟她对着撒娇，视频已经关了，手机被丢到一边。 她整个人被一下子推倒，衣服卷了起来。 秦淮的脸凑近了。 “欢欢，对我像刚才那样笑一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柳清欢看着被丢到地毯上的手机蹙眉。 “秦淮，你别闹了，Linda只是女孩子！她和我又没有弯。” 秦淮跪坐在她腰侧，手一边摸她皱起的眉毛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你知道父亲对我还有一句话是什么吗？” 柳清欢看他剥光自己也明白了。 “是不是告诉你先把身体征服，而且还是很荤话的版本。” 秦淮点了点头。 柳清欢锤了下床。 “秦淮，你爸妈真的不能学。” 秦淮整个人跪着，低头看她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很了解我爸妈的相处？” 柳清欢捂着脸点头，“很早以前，我们很小的时候，我在你家迷路，遇到了很是开放热情的他们野外......” 秦淮愣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柳清欢反问了回去。 “我怎么跟你说？说你爸妈互相压着对方叫得很奇怪吗？” “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秦淮光了身子抱着她。 “后面你来我家就一直待在我房间里不出去就是因为这个？” 柳清欢点了点头。 “秦淮，这个真的不能学。” 秦淮没有做声，耳朵有点红。 柳清欢明白了。 “你也遇见过他们那样？” 秦淮小声嗯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很离谱。 柳清欢揪了一下秦淮耳垂。 “你不会也想过效仿吧？是在...” 秦淮低头亲了一口柳清欢脸颊。 “你为什么亲秦朗？” “还差点跟他做了。” 秦淮很是委屈，下半身把她卡住，跟她紧紧相贴。 两个人衣服都剥光了。 她的腿被打开放在秦淮腰侧。 很危险的姿势。 柳清欢看着秦淮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游走，从脊背开始。 她明白了，秦淮就是要比别人近一步。 宋居扬的拥抱让他要亲吻，秦朗的吻让他要更多。 在秦淮摸到下面去之前，柳清欢先起身搂着他，跟他对视。 “因为秦朗看着我的眼神，跟你当初看白-” 凶猛的吻吞掉她后面的话，秦淮的手直接滑到她的腿根，去找隐藏在身体里的圆珠。 柳清欢的身体弓了起来，不自觉颤抖，朝着秦淮那边靠。 秦淮更加用力拨弄阴蒂，另一只手去抚摸她挺起的乳尖。 柳清欢想要发出的声音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等到秦淮的吻结束，她整个人身体泛着热，眼睛里面含了一层水光，微微颤抖，下面一缩一缩勾着秦淮的手。 柳清欢张口想斥责他，声音变得极其陌生。 秦淮整个人压着她，眼睛里都是她没见过的情绪。 “欢欢，就因为一个晚会你给我定了死罪，但是你见过这样的我吗？秦朗不是你的初吻，十四岁的时候你的初吻就没了。” 秦淮一边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左胸，下身也微微晃动摩擦着她挺立的阴蒂。 “那个夏天你穿着一条蓝色的吊带裙，裙子很短，我能看见你腿根。” 他们如往常一般住在他的房间里。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我梦见了你，第二天，我晨勃你还撞了上来，裙子带子滑下去，往我怀里钻。” 柳清欢想起了那个混沌的夏日。 她所有的放飞起源于那一天。 她的衣服散的差不多，露出肩膀和半个胸，裙边早就卷起。 秦淮把她双手摁住闭着眼睛吻她。 他身上带着水汽，还有沐浴露的香味。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任何理论知识。 只觉得秦淮很陌生，这件事情很危险。 她发出对于陌生的害怕的呼喊的时候，秦淮的手已经伸到她内裤边缘。 当她睡了回笼觉醒来时，一切如常，秦淮反而更加端庄。 “所以那不是梦，你真的差点把我？” 秦淮点了点头。 “你叫了所以我停了，后面我听说这种事情下的女孩子很多流产什么的，就对这些避而远之。” 柳清欢细细梳理了一下，又接着问他。 “所以你后面就尽量避开跟我身体接触？” 秦淮很是不开心的嗯了一声。 柳清欢把他推开了一点。 原来她以为失败的色诱当年成功了，但是得到了相反的结果。 柳清欢朝他脸上扔了一个枕头。 “你变态！当年我才十四岁！我都没有长......” 秦淮拿开枕头抱住她。 “我知道我当初变态，所以后面他们谈这些我都不参与，后面对这些避而远之。” “我后面努力把这些忘掉，永久划去不再想起，听别人分享谈恋爱听的都是最多纯洁拥抱的那种。” 柳清欢听着不对，翻身压着他揪他脸。 “你想了多久，对着十四岁的我？” 秦淮想偏开头被她拍了一巴掌。 “没有，只有那一个夏天。” 柳清欢手上更加用力，把他脸掐红。 “所以那个夏天你经常对着你家院子什么的发呆是在想这个？” “你那个时候是在想把十四岁的我......” 秦淮举起手来一脸诚恳。 “我没有，我想的是我们长大之后，没有代入十四岁的你和我。” 柳清欢再给了他一巴掌爬起来，笼了件睡衣冷冷看着他。 “你除了这些还代了什么，我记得你经常在房间里不让我去找你。” 秦淮也坐起来，低着头很小声的说。 “一些游戏和漫画.......” 柳清欢捡起手机砸他脸上，秦淮也不喊痛，时不时抬眼偷看她表情。 “后面我都销毁了，我怕你觉得我恶心。” 柳清欢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滚出去，你居然对着只是长了身高的萝卜头意淫，你变态。” 秦淮光着身子扭捏不肯起来，抱着她被子赖在她床上。 “我没有，我当时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我只是看见我爸妈的时候不小心代入一下。” 秦淮埋在被子里声音很低。 “你一直讨厌别人传我跟你，所以我以为你把我当哥哥，后面一直很唾弃自己才发生了那些......” 柳清欢靠着门，看着白皙劲瘦的少年躯体背对着自己不肯起来。 她冷着声音。 “你不会不知道那几个多喜欢造女生黄谣吧，嘴上从来没说出过好话。” 秦淮抬头看她依然冷淡的表情，乖乖回话。 “我知道啊，所以我从来不跟他们说跟你之间的事情。” “他们提你我都让他们闭嘴的。” 柳清欢翻了个白眼。 “哦，哥哥，滚出去。” 秦淮急了，爬起来缩在床角。 “Linda和秦朗爸妈就是乱伦，你想跟他们玩我都把他们弄回来了。” 秦淮抱着自己到床边缘。 “我不占地，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睡好吗？” 柳清欢看着时钟，懒得跟他僵持，抱了另外一床被子盖着自己。 秦淮挪了挪，跟她商量。 “欢欢，你那条裙子为什么后面不穿了？可以给我当十七岁生日礼物吗？” 柳清欢闭着眼不理他，警告他不准靠近。 秦淮低着头很是难过。 “我本来想在生日那天带你看你的礼物，你不满意还能改的，但是我没等来你。” 柳清欢瞥了团在被子里委屈的秦淮一眼。 “是那栋房子吗？” 秦淮点了点头。 “买的时候就是你的名字了，离莱塞只有一条马路。” 柳清欢想了想。 那些东西虽然是随口一说，但是确实都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不会去莱塞了。 “我不要了，不去莱塞没有用。” 秦淮嗯了一声，还想说什么，柳清欢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跟他盖两床被子的柳清欢。 如果十四岁的时候没有逃避唾弃 如果十六岁的时候早点发现 如果元旦晚会像以前那样接她，而不是只是帮她占位 如果在经常听到谈恋爱的时候多想一点点思考一些，而不是看着圈子里的人换女友随意也觉得无所谓 如果他坦率主动一点而不是等着她撒娇 可是世上没如果 有恃无恐的人，总要失去才知道代价 囚笼下的白天鹅 秦家的宴会定的很快，就在后天的周末。 柳清欢睁开眼睛睡醒就已经得知秦家父母给自己和秦淮买好了机票。 那时她醒来很是意外看见秦淮还没有起床。 他就那么拥着被子闭眼趴着，一切都违背了他以前的习惯。 她打开手机已经是十一点，洗漱换了衣服打开电脑最后修自己的汇报PPT。 PPT修完她准备出门吃饭，饿了许久的胃已经等不及外卖。 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坐了起来，被子围着他下半身，他垂丧着脑袋，声音沙哑。 “你看，我并没有打扰到你，不可以一直这样吗？” 柳清欢去冰箱拿了一个苹果扔给他就出了门，没有回复。 今日是一个晴天，她没有课，找了家街边冒菜店坐在户外晒着微弱的太阳。 路边有个男孩子捧着一束白玫瑰，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铺着一层红的冒菜端了上来。 柳清欢先喝了茶，扒了一口饭。 一个粉色衣服的女孩子接过白玫瑰扑入男生怀里。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朝着小情侣笑，他们在隔壁店的户外长椅上落了座。 在只言片语的欢笑里，她听见青梅竹马几个字。 “八年了，陆哥终于求婚了啊。” 柳清欢的胃突然有些被辣到。 爸妈询问的信息跳了出来。 ［你和秦淮一起回来吗？］ 买了单后，柳清欢在路过贩卖玫瑰的花店面前回了信息。 ［恰巧。］ 她站在路口许久。 左边是大学，右边是公寓。 明明没有风，她的心摇摆不定。 她常看的资料都在公寓的电脑里，学校的实验室今日被其他组申请了。 柳清欢去了图书馆，闭着眼睛从书架里盲选了一本书。 《金粉世家》 她看过这个电视剧，所以把它放了回去。 图书馆有一瞬间停了电。 校园论坛上提到图书馆30秒。 ［在我许愿的这三十秒里，你是担心另一个女孩子的害怕，还是规划和我的未来。］ 大学的图书馆停电了不止30秒，柳清欢抽了几本专业课书籍，等着来电之后办借阅。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看完了原文。 相关话题都是出轨和亲密尺度。 可是出轨前提是确定了男女关系。 图书馆来电之后，手机上一个部门同学找她要一份文件。 她带着书走回公寓。 蛋糕店今日正好有她喜欢的黑森林慕斯，而泡芙做特价。 她都买了，打开了公寓的门。 她的青梅竹马穿着昨天的衣服倚在客厅窗边，面容憔悴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房屋被打扫了一遍，没有看见外卖盒，也没有看见厨房被使用。 柳清欢掏出奶油泡芙给他。 秦淮以前最讨厌甜食。 他接了。 这是唯一的选择。 柳清欢拿着勺子开始挖蛋糕，买了肯德基星期四的套餐。 外卖到的时候她吃完蛋糕。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直到柳清欢把吃的在客厅桌子上铺开。 坐在沙发上朝秦淮招了招手。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秦淮吃完汉堡的时候柳清欢朝鸡米花伸出手，很是不经意的语气问他。 “秦淮，如果以前的我跟别人在一起了呢？” “如果，你在跟别人在一起之后发现我的暗恋呢？” 事情还有第二种可能。 如果她回来的时间再晚几天。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我已经陪你玩了很久很久的游戏了。” 你扮演我的完美憧憬，我扮演你的亲密无间。 她打开了那篇图书馆三十秒，递给他。 “我们图书馆也停电了，但是我已经不会想着你了。” “你看，我们之间的亲密是过界的，一直都是。它不应该存在。” 柳清欢吃了最后一个鸡米花。 “我知道跟你说的话你会来接我，但是你不应该来找我。” 柳清欢把秦淮留在客厅，打开电脑给同学发了文件。 她后面一直在房间里看带回来的书。 秦淮把手机还她的时候她正好翻过一页。 夹上书签之后她坐着看他。 他们也曾有一个这样的夏天。 那时他还在叛逆期，秦居安想插手他的交友，把柳清欢请到秦家别墅。 柳清欢安安静静在秦淮书桌上写作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秦淮忽略不掉她，就看她一直不停在写作业，不止是老师的，还有竞赛的。 在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的时候，秦淮从外面回来，柳清欢还是趴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完全不看他。 他察觉到她不开心和最近对他的冷待，问她。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不理我？” 柳清欢皱着眉一脸抵触。 “我不喜欢叔叔这种邀请我的方式，也不喜欢你这种沾着烟味时间不规律的社交。” 那个夏天是柳清欢离不喜欢秦淮最近的一次。 她那个时候想，秦淮一直这样下去，等夏天过去叔叔发现她没有什么作用也就放弃她了。 那她也放弃秦淮，她不喜欢那些不着调的男孩子。 可是后面秦淮改了，推了那些活动跟她一起写作业。剩下来的暑假一次也没有出去。 到后面养成的作息比她还规律。 秦淮蹲着跟她对视。 “你现在想要我怎么做呢？” “你回家吧。” 当天晚上，Linda取代了秦淮和柳清欢睡在一起。 她问了许多事情，柳清欢如实答了。 Linda听到昨天晚上觉得不可思议。 “他居然真的没有对你做到底？明明上次......” “大概就是因为上次，他知道没用吧。” Linda摸了摸她。 “只差一点点了，瓷娃娃你好善良。” 如果宋居扬不告白。 如果秦居安不打电话。 她就已经让秦淮相信了她的说辞。 事情回到原轨。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她也可以顺毛达成目的。 但是那样会践踏一份纯洁赤诚的爱慕。 她选择了放弃，听宋居扬说完，选择认真感谢。 也因此要重新来过。 “他不想放弃你也很容易理解。” Linda蹭了蹭柳清欢的脸。 “你抱起来真的好舒服，难怪他喜欢蹭你。” 柳清欢朝着她眨了眨眼，一脸认真的问她。 “你能不能夺权上位啊？我跟你吧。” Linda僵硬了片刻，放开她。 “那个，我爸妈，因为某些事情被放逐，严格来说我和秦朗还是靠秦淮回来的，他除了对你都挺狠的。” 柳清欢一脸悲戚的问她。 “你真的不可以为我努努力吗？” Linda撇过头。 “亲爱的，我也想，但是出生就注定了。不要这样，我没有抵抗力。” 飞回去的航班上，秦淮来到自己位置的时候Linda已经在了。 两个女孩子冲他挑眉笑笑。 秦淮俯身亲了一口笑着的柳清欢，去了Linda座位。 Linda摸摸下巴。 “宝贝，你是怎么让他这么听话的。” 明明感觉他已经黑化差不多了，但是又总表现的温顺听话。 Linda一把攥住柳清欢手腕。 “要不你试试让他把秦家给你？我抱你大腿。” 柳清欢闭眼睛装死，Linda怎么晃也不睁眼。 柳清欢先回了自己家，跟爸妈老老实实汇报了大学生活，又撒娇保证以后有假就回来看他们。 她在选衣服的时候，Linda已经过来接她。 “秦淮父亲让我接你，跟你说他准备好了衣服。他真的，简直在威胁我。” 柳清欢跟她上了车。 “秦叔叔一直如此，你不跟他对着干是正确的。” 相比秦淮来说，秦居安是真正的疯狗，绳子在方思晴手上，但是方思晴同样张扬肆意。 一到秦家，方思晴就出来把柳清欢带了进去让人给她化妆打扮。 “欢欢，阿姨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这个裙子是我们专门给你定制的。” 宾客在一楼寒暄，方思晴带着柳清欢从二楼下去。 聚光灯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着主家带着的女孩。 穿着抹胸白裙，外面罩着一层星空网纱，柳眉杏眼，桃红面色。 像深山里跳跃的精灵，纯洁又活泼。 而她被秦夫人带出来，从主家的二楼。 柳清欢一路去到没有多少人的花园，看着湖水里倒映的面容。 她之前懒得化妆，再注意形象也就是挑挑身上衣着。 反正她知道她身材好，素颜也能打。 今天是她被打扮的最光鲜亮丽的一天。 像是精心装裹的礼物。 她回头想找Linda，与穿着同样一身白的秦淮对视。 秦淮带着惊喜跑了过来，把她耳边一缕发丝别回去，带着惊艳和虔诚吻了她眼角。 拆礼物的人很是满意。 秦淮摩挲了几下她眼皮，看着手上珠光细粉，指尖搓揉了好几下。 宴会开始，他们回去了大厅，秦居安在上面笑谈，秦淮站在他旁边。 柳清欢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应着Linda的聊天。 聚光灯照了过来。 她听见秦居安的声音。 “欢欢，来，过来。” 她等待的过山车下坠点终于到来。 Linda被留在下面，柳清欢被叫到台前。 “秦淮，知道你一直惦念着，去她身边吧。” 秦淮走了过来。 在一片黑衣燕尾服里，他们两个人一身白。 柳清欢仰起头，顶着头上强光问秦淮。 “你知情，对不对？” 秦淮沉默，只是想到宴会开始前，他的父亲问他。 “你想不想要她？” 他沉默了。 满堂宾客注目，宴会厅的金柱囚禁了台上展翅欲飞的白天鹅。 柳清欢指甲去刮秦淮指尖上的金色闪粉。 那些细碎的亮点他一直没有抹去。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要你带我离开。” “我讨厌你父亲的逼迫。” “做个交换吧，你要给我自由。” 告白与求婚 “秦淮哥哥，你要跟欢欢姐姐结婚了么？” 秦淮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让柳清欢去了休息室，离开大众视线，他应付完一轮长辈问候后本想溜出去找柳清欢，被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拉住了。 这个女孩他认识，属于他们这一群人里面的小娃娃，苏家的独女，天天爱找人玩过家家，只有柳清欢次次奉陪。 柳清欢似乎从不会拒绝小孩子的请求，秦淮被她丢在旁边颇有意见的时候还会被指责没有童心。 秦淮这次回复了她。 “是，我和欢欢会结婚。” 小女孩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来一本画册递给他。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是秘密哦。” 秦淮打开看了看，是许许多多公主和王子的故事，还有很潦草的王子和公主结婚的简笔画。 人基本就是一个鸡蛋头加上四根胡萝卜，衣服看不出来，旁边柳清欢很细心地写了出来细节。 “苏恬的婚纱：漂亮的蕾丝边，要有很多花朵，淡粉色的，像棉花糖一样。” 在苏恬和她的王子故事里，偶尔也会站着柳清欢和秦淮。 柳清欢的画法很偷懒。 就是两个火柴人，旁边写了名字。 在穿着裙子的火柴人那里，她写了一句“婚纱很重的话，让秦淮穿就好啦，江直树都可以穿婚纱，秦淮凭什么不能。他不穿就是不爱我，那就不结婚了。女孩子一定不能委屈自己。” 秦淮把册子翻到底，也只发现了柳清欢的几句话，从头到尾都是柳清欢在帮苏恬记录她的少女梦。 秦淮第一次很有耐心地跟她沟通，蹲下来诱哄她。 “苏恬，欢欢姐姐的婚纱我看不清楚，你还有其他的记录吗？可以让我看看你跟她聊过的其他东西吗？她的婚礼当然要符合她的心意对吧？” 苏恬挠了挠头，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 秦淮点开她们两个的记录。 在今年之前，柳清欢还会跟苏恬分享关于爱情的憧憬和幻想。 在十二月的时候，她们聊到了告白。 【清梦余欢：其实我觉得女孩子告白没什么啦，主动追求和表达去争取一下不留遗憾，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甜甜：如果秦淮哥哥先告白了呢？】 【清梦余欢：那我就勉强可以领证的时候求个婚吧，如果非要我告白，那他就得不到我的求婚了，告白和求婚最多给他一个。】 然后她们聊起婚礼，柳清欢的话语里提到了许多风景名胜，提到黄昏日落的时分，提到婚纱裙摆的飘扬，提到教堂钟声。 后面元旦的时候话题戛然而止。 苏恬发了信息问她为什么一直不在。 柳清欢回答年龄到了长大了，大学放假会回来看她。 【甜甜：那你跟秦淮哥哥告白了么？你们在一起了么？秦淮哥哥什么时候求婚啊？】 柳清欢第二天才回复了她。 【清梦余欢：没有，我不会告白，我们不会在一起了，恬恬知道小美人鱼的故事吗？其实我是美人鱼哦，我要回大海当公主啦，很多故事里，公主并不会和王子在一起。】 谈话就这样断了许久。 直到今天，苏恬发信息问柳清欢。 【是秦淮哥哥告白，姐姐求的婚吗？】 手机上柳清欢刚刚给苏恬回复了。 【没有，我们不会结婚，也没有在一起。】 秦淮把这条信息删除，把手机还给苏恬。 他俯身摸了摸苏恬的头，带着温柔的笑。 “告白和求婚这些事情，男孩子本来就应该做的。” 苏恬对于秦淮突然的亲近友好有些愣住，问他。 “那我可以当花童牵欢欢姐姐的婚纱吗？” 秦淮点点头，苏恬很开心地跑远了。 宴会厅里那些长辈也跟苏恬一样。 觉得他和柳清欢终于要修成正果。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打出最后的完美结局。 秦淮在他们面前露出羞涩腼腆的笑，一切更加逼真。 直到他远离人群，带着所有的美好祝福和调笑，走到柳清欢在的花架。 柳清欢正在跟一个抱着猫的男生聊天。 秦淮皱着眉想了想这个男生的信息。 萧寒，一个私生子，长得倒是很好看很无害，很惹女孩子喜欢。 柳清欢好像总是容易吸引花花公子。 秦淮审问秦朗的时候秦朗提过。 “漂亮小姐，聪明又天真，固执又洒脱，骄傲又柔软，很容易引起好奇心和征服欲，美好的东西总是引人垂涎。” 她曾经只属于自己，后面除了自己谁都理。 他在几米远的地方站了许久，看着两个人聊天，柳清欢转头看见他，脸上轻松的神情一下子消失。 如果是以前，柳清欢会跑过来，抱怨他怎么才来找她。 秦淮走了过去，坐在柳清欢旁边，叫出了萧寒的名字。 萧寒张口要说话，秦淮脱了外套披在柳清欢身上，转身跟柳清欢说起来。 萧寒笑了笑，说 有事先走了。 等他走了，秦淮看着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的柳清欢，问她。 “他跟你说了什么？” 柳清欢把头埋进膝盖。 嗯，萧寒刚刚在跟她聊怎么谋夺秦家家产。 一上来就跟她说什么秦淮现在对她正痴心不改，为什么不为自己打算，最后又表示忠心可以当手下。 柳清欢内心万分尴尬，想把话题岔过去都没办法。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一个喜欢读书学习的平凡少女，不想搞商战，也不想当赌徒，家里有一点小钱她很知足了。 她的想法最多也是让秦淮和他父亲思想不要那么歪，大家一起遵纪守法一起根正苗红，当个互相尊重的好人。 都快十八岁了，都是成熟人了，过往那段混杂太多的情感等秦淮想开了也就过去了，她私心还想以后能和平相处，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要成为仇人。 她被抱了起来，柳清欢抬头看见秦淮的脸，自己整个人被抱坐在秦淮腿上。 秦淮额前碎发一直没有剪，如今已经快到他眼睛。 “你现在喜欢萧寒那样的？” 柳清欢摇了摇头。 “没有啊，但是他的猫真的好看，双蓝布偶耶。” 柳清欢挪了挪身体，拉开了些距离。 “秦淮，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什么样的？抛开这些事情，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秦淮看着柳清欢一直挪，已经挪到他膝盖，马上要起来，把她捞了回来。 “我喜欢你。婚纱我穿。” 柳清欢看见他身边的册子，明白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抹去，憧憬幻想和纯洁友谊在一场crush里粉碎的彻底。 秦淮没办法忽略今年的事情，她也一样。 谁都回不去，谁都得不到。 你老婆没了 ”妹夫现在狂野很多啊“ 秦淮的亲吻中断，把柳清欢的裙摆放了下来，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的人，他眼睛直直看向自己，一向带着调笑的脸上有些谴责。 柳清欢也跑去了他的身边，秦淮想拦，被他先把柳清欢捞了过去。 “哥” 柳怀时领着她走了，递给柳清欢湿纸巾让她把乱了的口红擦擦。 “吵架了？你以前可护着那个小子了，哪舍得跑出来“ 柳怀时看了看她裙子，直接顺路去了更衣室。 “换套衣服，裙边全皱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俩干了那档子事。” 柳清欢换了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出来的时候柳怀时正玩手机。 “妹夫现在看你看得有点过头啊，我叫他过来？” 柳清欢摇了摇头。 “不要，我跟他之间，一言难尽，曾经算不上清白但是现在也算不上圆满。他不是你妹夫。” 柳怀时靠在墙上吹了个口哨，调出手机记录。 “我当时可听说，这是你们的订婚宴，不然我们这些毛没长齐的你以为凭什么被邀请，秦淮爸爸升官可没必要邀请这么多人。” 柳怀时带着她去到露台，柳清欢看清楚了草坪上玩闹的宾客。 她和秦淮所有关系不错的亲友玩伴，全部都在这里，秦淮在人群中央，脸上的口红印还没有擦，沉稳地接受所有人的恭贺调笑。 他没开玩笑，他真的要跟她结婚。 柳怀时看着柳清欢面色凝重很是抗拒的样子，轻飘飘问了一句。 “你不是从小要嫁给他？恐婚了？“ 柳清欢低头摇了摇。 “不想嫁给他了，跟他在一起不开心了，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追我又算什么呢，以前我觉得他对我那么好肯定也是喜欢我，现在已经不想去想了。” 柳怀时沉了脸，弯腰跟她对视。 “花园里你是不是自愿？” 柳清欢沉默了片刻，在柳怀时要去打人的时候拉住了他。 “就是亲了下和摸了下，当被狗蹭了，或者白嫖了一个对口的帅哥，你在这里闹事别想自由了。“ 柳怀时带着她一路绕开人到自己的摩托面前，拍了拍它。 “走，哥哥带你去找自由，妹妹，逃婚吗？” 柳清欢带上头盔坐了上去，在风声呼啸和机车轰鸣里内心尖叫不止。 她下车时候脑袋晕乎乎的，看见面前的酒吧也没有什么反应，就跟着柳怀时一路进去，被音响和人潮冲击时才想起酒吧是一直以来她避之不及的禁地。 柳怀时看她一副苦着脸在座位上不安的样子，面前的鸡尾酒碰都不碰。 “怎么，不会想你未婚夫了吧？” 他把柳清欢拉到安静一些的角落，确保她能听见自己的话。 “你们俩惊天动地的第一次，秦家可是直接宣告了婚约，这次只是补个流程。” 说完柳怀时摸了摸呆若木鸡的柳清欢的头，看她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一副撞墙的架势。 “要不要一醉方休？” 柳清欢拒绝了，生无可恋的靠在墙上。 “我想看书写作业，想做这些简简单单的事情。” 柳怀时看了看四周沉迷酒精和欲望的人群，头顶的五彩灯球还在晃荡。 “酒吧写作业？” 问题是他还真认识一个这种奇葩，还真能满足她。 他这个妹妹再怎么离谱的想法还真没有落空过。 柳怀时带她去了私密的三楼，上面安静许多，一个蓝色头发的男生坐在一堆白花花的书籍和试卷面前，不耐烦的胡乱揪自己头发。 听到声音，那个人回过头，柳清欢认出这张脸愣了一下。 他和柳清欢一样是高中发表讲话的常客。 两个人时常在升旗台上碰面，也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 柳清欢是作为优秀学生，他是做检讨。 柳怀时喊出了他的名字。 “沉珂。“ 柳清欢看着那个被誉为校霸候选人的男生露出无措的神情，而后向她略带害羞的伸手。 “我听秦淮提过你，当年我们真没有干坏事，听说你们订婚了，恭喜。” 柳清欢露出尴尬不失体面的微笑，回握了一下，问起他这些试卷。 长得一脸野性乖戾的沉珂露出委屈的神色。 “我喜欢学习，学习不喜欢我，小时候生病落下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有赶上了，请的老师们我不好意思说他们觉得基础的我都不懂。” 沉珂清理了一下，理出一块空地，三个人坐着，柳清欢拿起一摞试卷和书籍看了看。 各种年级，各门学科，各种难度都有，混杂在一起。 无所谓，都是一片空白。 正在柳清欢一点点试图理清楚这些书籍试卷的范围时，沉珂那边视频响起。 几张脸出现在屏幕上，自顾自开始讲起来。 “沉哥，这回我可给你请了大神，宋居扬知道不？我妈最近要带我去认识一下，到时候看能不能让他指点一下。不过听说他跟秦淮好像有过节，你可别跟秦淮说，，，，卧槽。” 柳清欢眨了眨眼，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hello？” 视频挂断。 过了一会儿，视频再响起来。 那几个人已经换了衣服，穿了长袖把那些纹身遮住，一脸严肃正经。 “啊，柳清欢啊，你好啊，那个，秦淮刚刚在吗？” 柳清欢摇了摇头。 “他没跟我一起。“ 那边镜头晃了晃。 “那你跟沉珂，，，秦淮也不知道啊？你们俩不会是偷偷见面吧？” 柳怀时侧了身子过来。 “没看见还有个我？我妹妹自由恋爱，通知一下，秦淮被甩了。” 那边几张脸皱了起来。 “柳哥，别这样，你是柳清欢她哥肯定无所谓，我们这几个心里秦淮和沉珂手心手背都是肉。” “当年还没关系呢秦淮都能因为她不高兴跟我们断了好久，现在都成老婆了，，，问一句他现在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柳清欢埋头整理试卷，冷不丁抬起头说了句。 “我没答应订婚，也没有在一起。” 对面瞬间安静了，柳怀时冲他们抬了抬下巴。 “听见没，别老在我妹面前提前任，她亲哥还活着呢，当哥哥也轮不到他，还他妈是个出轨的前任。” 在六脸呆愣里，柳清欢再纠正了一下。 “我和秦淮没有在一起过，他也没有出轨，就是喜欢了别人不喜欢我。“ 对面手机砸到地上黑了几秒又被捡起来，几个人帽子也落了，露出五颜六色的头发。 黄毛颤颤巍巍问了句。 妹妹，别说气话啊，秦淮从小宝贝你，是不是误会了啊。“ 柳清欢抱着膝盖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亲眼见到的，他现在才不听我话。” 对面几个人打开手机悄咪咪再拉了一个没有秦淮的小群。 【。。。谁去告诉秦淮啊，他老婆都快没了】 【秦淮来了真的不会把我们灭口吗】 【没人在意沉珂tm一直不说话吗？沉珂你tm说句话啊！那是秦淮老婆你别看了，我害怕】 【沉珂和秦淮打架好像都挺不要命的】 【清欢妹妹不知道啊！秦淮装了这么多年，沉珂没想到第一面也开始装】 在聊天间隙，那边的聊天里飘出马场几个字。 有人抬头看了一眼，截屏。 【tm这个眼神清白？都要带去马场了，沉珂生日都不一定带我们去】 【出来，谁说沉珂清白】 【我今天不知道这件事情，手机没电，等下我自己退群】 沉默许久，一个粉毛咬牙问了一句。 【所以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秦淮，他老婆要没了，打架到底帮谁？】 不良少年团 五个人在在战战兢兢私聊的时候，柳清欢认认真真给沉珂摸底测验。 柳清欢摸了摸下巴，掏出几张纸对得出的结果给沉珂写大纲和建议。 沉珂安静地看着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手机设了静音，也不去看对面扭曲的五张脸。 柳怀时打游戏正开心，被疯狂@，抬起头看到沉珂的表情，轻嘘一声。 “哎哎哎，别玷污学习的纯洁。” 柳清欢迷茫地抬头，看见两个人对着笑得意味不明。 视频还没有挂，对面五张脸看着她欲言又止。 柳清欢晃了晃手中的纸。 “你们也需要吗？“ 粉毛缩了缩脑袋。 “可以吗？” 秦哥对不起，但是这是全校第一给我辅导的唯一机会。 他们这群人，既狠不下心去做坏事完全放弃自己，又在世俗的成功赛跑中落了后，唯有秦淮一个人被柳清欢拽了出来带着向前走，所以秦淮的占有和刻意保持距离的行为，他们理解又羡慕。 “可以啊，就当以前误会你们的道歉。” 柳清欢把给沉珂的题拍了发给柳怀时，让他转发，柳怀时抽了抽嘴角，直接把她拉进没有秦淮的小群。 没过多久，群里就蹦了信息出来。 【那个，有个题目我看不懂】 柳清欢问了信息在纸上写了解答发了出去。 于是，在喧嚷的酒吧里，郊区吵闹的赛车俱乐部中，八个人连着视频在讨论小学到高中的练习题。 等他们初步都弄完，已经是晚上，柳怀时和沉珂按照习惯点了快餐，柳清欢也加入了他们，五个人也有样学样。 只不过柳清欢是可乐，其他几个人有的点了酒，在喝开之后，一直支支吾吾的几个人胆子大了起来。 “你是不是从小就是天才啊，秦淮好早就开始说你天天拿奖了。” “你是不是可以过目不忘啊。” “秦淮被你带得这么厉害，我们也会一样吗？” 柳清欢认真想了想做了回复。 “我父母做教育工作所以教我很多，过目不忘没有，也看过很多遍书才记住一些东西，每个人学习方式和方向不同，不过我给秦淮写的笔记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沉珂支着下巴插了句话。 “他可不给，说有你们的悄悄话，你们的东西他可不跟我们分享，也不像你一样有耐心讲得通俗易懂。” 柳清欢捂着脸摆手。 “其实没有啦，就是一些注意事项语气比较不严肃，他可能是没找到教你们的方法。” 沉珂凑近了问她。 “他在你眼里是怎么样的？” 柳清欢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回答。 “很稳重带着点冷，但是对亲近的人很温柔纵容，对亲近的界限掌握不好。” 联想到最近，柳清欢又低声补了一句。 “有时候容易感情用事冲昏头脑，上头时间还有点久，迟到的叛逆期有点幼稚。” 沉珂笑了，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他骗你的。” 有点醉意的五个人立刻清醒了，还想阻止一下，但是沉珂并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经常带头打架，只是在你回国前两天开始停手保证你看不出来，说你脏话坏话的都被他揍过，觊觎你的都被他拉去谈话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没人跟你告白。” 说完沉珂又闷了一口酒，指着对面面如土色的五个人。 “他们很早就知道你了，但是秦淮不准我们来找你，特别是你见到我们几个被批评之后，他们在你们俩附近都要跟秦淮提前说。” 说曹操曹操到。 秦淮的声音从赛车俱乐部门口传了过来。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在跟谁视频？” 沉珂起身，宽松的运动裤和外套遮住柳清欢的身形。 柳怀时退到一边，秦淮出现在镜头里时看见沉珂跪在一地试卷中。 “你在干嘛？” 沉珂耸了耸肩。 “求神拜佛咯，走玄学。” 五个人回神，问起秦淮。 “你出来是有事吗？今天你不是大日子吗？” 秦淮要了酒，神情复杂。 “她还是很不愿意，现在又不肯见我。” 粉毛探出脑袋，试探性问了一句。 “你们误会还没有解开啊，还没有跟另一个撇清关系吗？” 秦淮看着他，打量许久。 “没有另一个人，你从哪听来的，我没提过。” 黄毛跳了出来补救。 “那个，柳清欢挺不开心的，就跟别人说的时候传了出来。” 秦淮坐直了看着他们几个。 “跟谁说的？她还说了什么？” 角落里的红毛退完群之后顶了上来。 “柳清欢跟你的事情大家以前都知道，所以问的人挺多的，我们就是路过你家的时候听有人提起。” 秦淮还要继续问下去，蓝毛挥了挥手，打断他的困惑，一脸看不下去的围观路人样子。 “行了，问题不是你怎么还没有跟她和好吗？都以为是你老婆了，实际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秦淮灌了一口酒，趴在吧台上。 “她想让我放手，不可能。” 沉珂嘶了一声，秦淮正要去看，沉珂先出了声。 “不用，跪麻了，腿抽筋。” 粉毛看着秦淮颓废的样子，忍不住问他。 “你这样继续下去真的开心吗？” 秦淮看向他，眼睛很亮。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柳清欢是怎么样的吗？她也是穿了一身白纱裙，额上点了美人痣，明明不会跳舞，在台上硬转圈圈，还真装得有模有样。” “她啊，像只天鹅一样，美丽漂亮又不沾凡俗，喜欢仰着头振翅高飞。” 秦淮喝完了酒，半闭着眼睛，但说话很是清晰。 “即使我知道她归宿一定是天空，但是她曾经想留在我身边，我就忍不住生出贪婪和妄想。” 沉珂突然咳了一声，弯下腰，秦淮看见两只白皙细长的手臂隐约露出来。 他要离开的步子顿住。 “沉珂，你自甘堕落有个底线，搞这种东西还视频。” 沉珂“啧”一声回头带着嘲讽。 “我有新欢黏糊一下怎么了？你秀了多少年，在乎过我们感受？” 秦淮没理他，正觉得晦气要大步离开。 他听见一声低闷的喷嚏。 他余光看了一眼。 沉珂的外套被一摞书挂住一角。 露出一点女孩的腰线。 他在粉毛关掉视频之前拿过来手机。 “欢欢？” 沉珂外套抖动了一下。 秦淮手上的青筋暴起，看死人一样的眼光看着面前几个人。 “啊，你们都知道，明明知道。” 他转头看向还背对着他的沉珂。 “你如果对她做了什么，你和我之间，要么去医院，要么进警局。” 骗子 五个毛茸茸的彩色脑袋跟在秦淮后面一路去往沉珂的庄园。 ［可是他们不是在酒吧吗？要不要提醒秦淮啊。］ ［秦淮好像更想打我们一顿而不是听我们建议。］ ［当时就说最好通知他一下，现在怎么办。］ 到了大厅，柳怀时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五个人愣了愣。 “为什么你在这里啊？” 柳怀时插着兜跟他们一起往里走，一副看好戏模样。 “因为酒吧三楼有些东西不适合。” 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他们战战兢兢往里走，一路走过长廊到休息的房间。 一间房的门虚掩着，柳清欢和沉珂的声音落在寂静里。 “疼，你能不能轻点啊。” “你别动，腿抬起来，这样早点结束你少受罪，我也是第一次跟女孩子做这种事情，没有经验。” “能不能停下啊，不要了” “不能，你忍忍就过去了。” “叫你别乱动了，你看，都流血了，要不去医院吧。” “不要，这种事情才不要去医院，你快点，我好难受。”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床边少女的足踝，她整个人靠在床头，膝盖弯起，撇着头咬着唇，眼神怯怯看向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几个人想拉着秦淮，已经来不及。 他冲进去的时候沉珂听到脚步抬起头，翻了个身避了一下，秦淮正要握拳揍下去，听见柳清欢的声音。 “秦淮。” 平静的，毫无波澜的。 秦淮缓慢转头看她。 她穿戴整齐，裙边都没有乱，只是大腿那里有些红肿和擦伤，已经上了药，药膏的盒子就在她的旁边。 秦淮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柳怀时还能安静坐在客厅打游戏，房门也恰好没有关严。 秦淮失了力气，安静垂着脑袋对着柳清欢慢慢跪坐下来。 他还没有开口，沉珂捂着被秦淮掐红的地方叹了口气。 “我就说他下手狠吧，你看，完全把我往死里揍。” 秦淮闭了下眼睛，看向躺在他和柳清欢中间的人。 “沉珂，我没对不起你过。” 沉珂捂着脖子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 “你分明刚刚想把我打死来着，血溅当场。” 沉珂放下手，秦淮可以看见他脖子上清晰的指痕，柳清欢也看见了。 柳清欢伸手摸了摸，只觉得那里烫得惊人。 秦淮想说什么，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 最后只能低头沉默，看着柳清欢靠着床头又离他远了点。 沉珂看他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闷笑了下，朝着柳清欢吹了个口哨。 “他不给我医药费，我再给你个秘密。” 柳清欢拿起一个枕头抱着，看着沉珂。 “说吧，他是外星人我都不稀奇了。” 沉珂抬起手垫着头，看着跪得十分标准的秦淮。 秦淮身上还是一套白色衬衫配西裤，看起来十分端庄矜贵，跟柳清欢的衣服风格十分一致。他额上的碎发也已经很长，更显得气质柔和。 “秦淮啊，每次跟你视频，都是掐着点回去换衣服，有时候干脆带着外套这些，到点了找个地方跟你聊天，半个小时前比我还凶，到点就变成了三好学生乖仔，他还会用遮瑕这些东西盖一下，可会了。” 柳清欢从震惊中回神，不可置信地看了一圈，其他几个人都并不意外。 “哥，你也知道？” 柳怀时应了一声。 “想跟你说但是你以前不是在他身边就在他怀里，我能怎么说。” 柳清欢脸埋在枕头里，猛然想起Linda以前说过的两句话。 —我的表哥一点都不像你故事里面的那个温柔体贴竹马。 —他除了对你，都挺狠的。 从一开始的一开始，Linda仿佛就认定秦淮很恶劣，那个时候柳清欢没有多想，痛骂失恋的闺蜜对象是渣男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柳清欢找到自己手机，给Linda打了电话。 “Linda，你从小知道的秦淮是什么样的？” Linda有些困惑，但是还是思索了一下认真回答了。 “性格很不好，没有耐心，很不好惹，有点不礼貌，做事没有余地，有点眼光头脑但是不好相处。” 柳清欢又往后挪了挪，看着面前一直跪坐着低头不说话的秦淮。 “你一直在骗我。” 电话那头Linda吸了口气。 “卧，，我的天，秦淮刚刚在你旁边？” “亲爱的，看在我一直对你很不错的份上让我看看他究竟打算让我怎么死？” 柳清欢捂着手机对她小声劝告。 “那个，你别看比较好，现在有点不适合。” Linda兴致来了。 “像上回一样十八禁吗？我可以！我说不定还能救救，就算救不回来也要见见世面。” 柳清欢劝了好几遍，Linda坚持要看，并且知道她和秦淮都穿着衣服之后更加坚定。 “你们俩都没露点我凭什么不能好奇一把！我还能指导一下！” 柳清欢捂着额头开了视频，把手机转了一圈，Linda从头woo到尾。 “你到底是什么进步水平，这场面我做梦都不敢想。” Linda甚至很是开朗地跟沉珂和挤在沙发那边的六个打了招呼。 “嘶，你甚至不用花钱耶瓷娃娃。” 柳清欢捂着手机跳起来跑出房间，在Linda进一步大放厥词之前离开众人视线。 Linda跟着她的跑动也看到了更多设施。 “woo，你真的不是去了什么高档会所吗？。” 柳清欢跑出去很远，在四曲八绕的一个拐角停了下来。 在夜风吹拂里，柳清欢给Linda大致讲了一下今天的经历。 Linda已经喝着饮料打开了薯片，一边鼓掌一边评论。 “下次记得录个视频。” “秦家对你来说没有阻碍了，那个蓝发帅哥你也拿下吧，都结次婚然后离婚，你就是大富婆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一辈子吃喝玩乐。” 柳清欢隔着屏幕拍了她一下。 “你醒醒，中国法律不分割婚前财产。” Linda毫不在意。 “我们的法律可以啊，你跟秦淮说来美国结婚他估计当天就给你办好所有手续。” 柳清欢看着Linda已经在算秦家现金和不动产，中断了她的想法。 “你怎么让他跟我离婚呢？都没有确定关系，让他冷静一下他都休学了。” Linda一下子卡住，放弃在这个问题上一路滑轨。 “算了，还是享受当下吧，八个！一周都排不过来，还有上次那个金丝眼镜，瓷娃娃你好福气啊。” “说真的，我突然发现秦淮有sm的可能，他跪的真的好标准。” 柳清欢仰天长叹，果然，还不如让Linda去谋财。 “你冷静啊，你说那个散漫的是我有血缘的哥哥，那几个彩色头发的我今天第一次见，以前还对他们有误会，那个躺床上的蓝发也是，秦淮，他，，不想提他，我现在怀疑人生。” Linda正在感慨沉珂家的庄园很漂亮，听到柳清欢突然低落的语气。 “不是一切都很好吗？秦淮更听话了，还新认识了几个帅哥，其中一个还能治治秦淮。” 柳清欢摇了摇头，脸上并不开心。 “我以前不喜欢的发现是误解，一心依赖信任喜爱的发现是化妆的假象，感觉好像自己从单纯片面的简单来到了真实复杂的混沌里。” Linda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欢迎她来到了现实的世界。 “不需要去分辨，开心就好了，用中国古话，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们都是过客和消遣。” “来来来，再跟我讲一下那个蓝发小帅哥带你月下骑马然后上药跟秦淮互殴的故事，我最喜欢看少年因为情爱互相针对了。” 柳清欢目光飘忽。 “他们是朋友，那个男生第一次见我，也没有什么的，你别夸张。” Linda翻了个白眼。 “啊，只是三个人在一张床的关系是吧，只是揍对方下死手和明知道后果还拆台的朋友。” 柳清欢看着手机里微信一个劲蹦信息。 ［我们看着秦淮一直跪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去扶起来试试？你可没有沉珂的身手能遭得住秦淮揍。］ ［沉珂为什么要这样啊，我还想我们几个像以前那样是好朋友。］ ［柳清欢不会气跑了再也不理秦淮和我们了吧。］ ［本来就是偶然遇见吧，她应该还是很讨厌打架这些，所以秦淮一直瞒着，本来大家都守得好好的。］ ［沉珂明明能躲开和接住的，也能打回来，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搞秦淮啊。］ ［我们把柳清欢哄好跟她保证以后改邪归正她能不能不生气了，他们两个是不是就能和好了啊。］ ［可是秦淮这样柳清欢都不理他，我们只会让她更讨厌吧。］ ［其实我也想和柳清欢做朋友的。］ ［别想了，她本来就不应该和我们一起的。］ 柳清欢在电量告急之前把地址发给Linda让她来接自己回去。 在群里日渐哭丧的氛围里发了条信息。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也在群里？］ 在手机黑屏之前，柳清欢看见一屏幕的问号和感叹号。 确实这几个不太聪明。 cfruw 我愿你是自由的 柳清欢吹了很久的风，后面走来一个人给她披上外套。 她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让他坐在旁边。 “你以前，是不是跟我一起很累啊。” 秦淮摇了摇头。 但是柳清欢没有信，继续说了下去。 “被逼着穿不喜欢的衣服，学不喜欢的东西，变成不喜欢的样子，我以前以为你是性格冷，所以什么都跟你说，现在想想你应该很烦我。” 她坐在长廊上晃荡着双腿，仰头看天上的月亮。 又是一个十五，圆月高悬。 “现在想想，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从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擅长什么，莱塞是我选的学校，学术氛围很好，但是商学院很平庸，对你确实没有用，我只是一直让你跟我一起，但是人生来就是独立会有自己的路。” 风吹起柳清欢的长发，她转头看着秦淮额前碎发飘拂，他依然是温柔乖巧的注视着自己。 柳清欢明白了这么多年自己的不安全感来自于哪，秦淮一直活在自己给他定好的套子里，让她觉得顺心如意，但是慢慢完全没有人的独特鲜活。 他会永远答应她的要求，顺着她，但是永远都没有自己的喜好和情绪，就像在当一只玩偶。没有生气没有伤心没有偏好，无从窥探。 而他对着其他人就会有鲜明的喜怒哀乐，对着沉珂杀气腾腾也比在自己面前垂落双手鲜活许多。 柳清欢看着他沉默不语，想起来他在视频里跟沉珂骂来骂去，还有跟另外几个人的闲聊和威胁。 她伸手摸了摸秦淮柔软的黑发。 “去剪你喜欢的寸头吧，秦淮，我愿你是自由的。” 秦淮抓住了她伸出来的手。 柳清欢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带着对所有人的友善。 “我愿意的，那些是我自愿的，能留在你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你选的就是最好的，我去办交流手续转来跟你一起。” 柳清欢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走的科研学术，这所学校也不适合你，秦淮，我们的路线不一样只会浪费时间。” 柳清欢摇了摇两个人交握的手。 “未来总裁的时间应该很宝贵，你不要总是在浪费虚度，我们是不同道路上的人，到路口就该分开了。” 秦淮看着她面色坦然，没有任何开玩笑和故作轻松的成分。 “不喜欢了，你生气也不生气了吗？” 秦淮此刻的表情柳清欢从未见过。 惊慌失措，又带着早已知晓的心如死灰，平静而了无生息。 啊，果然，白首如新，青梅竹马十几年，却是一无所知。 “我想，我以前对你的认知都不准确，也没有自信说了解你了，可能，我才是需要被纠正的错误吧。” 柳清欢任凭秦淮手上越握越紧，也不喊疼。 他放开看时，已经有些红。 秦淮摩挲着她发红的地方，明白她的平静。 有些东西，如果不说，是真没有机会了。 “大概，没有你的话，我会变成一个垃圾吧，泡在烟酒或者什么里面虚度光阴，任凭世间人事来去，等着一生结束再也不醒来。” 他从背后抱住柳清欢，把头搁在她肩膀上，看月色倾洒在面前风光之上。 “碰到你了我好像还是没有抓住，就一直等你提出要求，习惯陪伴了，便觉得理所当然会一直如此。” “你说的事情我想过了，如果我们都有对象会是什么样。 如果我有了，可能你就会消失彻底，其他人说我有眼无珠，然后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你的风光无限，然后我由于做不到一个合格的其他人男朋友被分手，或者那些新鲜好奇感消失我提出分手，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空荡里消磨光阴受尽活该的报应。” 他沉默许久，柳清欢回头问他。 “如果我有了呢？” 秦淮的碎发遮住他眼睛。 “如果那些亲密其他人要分走，我可能会找他单挑。” 柳清欢看他并不像开玩笑。 “我有了男朋友当然要跟异性保持距离啊，你凭什么找他单挑啊，怎么都算你不对。” 秦淮无所谓。 “能解决就行，不对就不对。” 柳清欢推开他，站起来在回廊走过来走过去。 她好像明白哪里不对了。 “你是不是没有什么道德观念啊？秦淮，你知道我会怎么处理你不应该也一样吗？” 秦淮抱着外套并无波澜。 “你的反应是我今年亲身经历的啊，但是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刚刚抛弃我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柳清欢想了想，“后半段，你被分手还是分手过了？” 秦淮否认了，不过提到了他们一直回避不谈的当初。 “白姮跟我告白之后的元旦，我是在等你一起过的，白姮跟我示好的时候我在帮你写课堂笔记，即使在一起了，应该也只会是场闹剧。” 柳清欢退了几步，秦淮明白她在想什么。 “我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你不会成为那些故事里讨伐的存在，那几天的模糊不清是我的问题，你不要想太多最后怪自己。” 柳清欢摸着背后的柱子，碰到衣角，整个人跳了起来，后退被秦淮接住。 蓝色头发露了出来，他手中打火机的盖子被拨弄着发出声响。 沉珂走到秦淮面前，带着笑问他。 “终于不装了？” 柳清欢被秦淮虚扶着，衡量沉珂离自己的距离。 她退一步，就是跟秦淮紧贴着。 要是站直，就是成了奥利奥夹心，前后两个人还差不多高。 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米九，比他们都高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论不要脸还得是你 前后两个人在无声交流，她显得突兀而多余，好不容易看见远方有个人影，柳清欢瞬间起来跑了过去。 Linda很是可惜的把手机放下来。 “你怎么不多待会儿，那个画面超级好看。” 柳清欢探头看了看，Linda手机上已经拍了好几张照片。 中式的长廊里，穿着运动服的蓝发不羁少年和穿着正装的黑发少年相对而立，中间的少女低着头眼神飘然。 柳清欢毫不犹豫摁下了删除。 “顾及一下我的死活好吗？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Linda被她拉着走，很是不理解。 “你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多难得，你平常遇见的帅哥太多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柳清欢麻木的点头，抱着她的手臂努力岔开话题。 她们俩走在前头，沉珂和秦淮走在后面。 沉珂点了一根烟，看到秦淮躲了一下。 “你有想过这一天吗？” 秦淮把飘到面前的烟挥开，Linda和柳清欢已经走过拐角。 “不后悔，至少得到了很久。” “放手了？” 秦淮插着兜沉默。 “只差一点。” 沉珂吹了个口哨。 “真有意思啊，当初说哄着玩，结果这么多年，一直说没结果没可能然后不准别人碰，问就是兄妹，柳怀时这个亲哥哥都没处讲理，问你女朋友你还真打算找，然后转头又是跟柳清欢订婚。” 两个人走到黑处停了，沉珂把烟摁熄，秦淮拉着他让风散一下烟味。 沉珂把秦淮甩开，翻了个白眼。 “得了，你天天被她管还不够，天天管我们，都不要你了，能不能把这身皮脱了。” “某些人，哥们在旁边挨批斗，他在旁边和小青梅被表扬，错身而过假装不认识，回头还秀恩爱，是谁我就不点名了。” 秦淮抱着胳膊听他阴阳怪气，等他说完回了一句。 “没有下次，出气别拿她的事情。” 沉珂把陈年旧事都翻了一遍，阴阳怪气许久，秦淮听着，等他说完烟味也散了，走回房间。 柳清欢坐在床头，Linda枕着她大腿跟其他人闲聊。 沉珂摸了摸脖子。 “这顿打我是真亏啊。” Linda拍了拍床，示意他们可以坐。 沉珂挑了挑眉。 “不好吧，我怕有人又打起来。” Linda拍了拍柳清欢。 “忘了介绍，我是秦淮表妹，Linda，中文名叫秦悦，柳清欢是我靠山。” 沉珂选了最远的床角坐下。 “秦淮还有妹妹啊？” Linda耸了耸肩。 “没有感情只有血缘，机票都是柳清欢买的。” 沉珂看着Linda在秦淮进来后坐起身聊的东西也正经许多，小声嘀咕了一句。 “原来是救兵。” 沉珂伸了个懒腰，状若无意提了一句。 “听说秦淮和宋居扬有过节，你说的金丝眼镜是他吗？” Linda坦然应了。 “是啊，他们三个上次还深夜共处一室，超级刺激。” Linda转身跟柳清欢咬耳朵。 “我发现你经常三个人，秦淮，宋居扬，秦淮，小帅哥，秦淮出场率过高但是又很合理。宋居扬和小帅哥好像完全不可能搭在一起” “那几个缩在沙发的好可爱，但是太腼腆了，有一说一亲哥哥在我们家这里并不算什么，虽然我并没有乱伦倾向。” 沉珂看着柳清欢捂着通红的脸，秦淮靠着墙一直不说话，但是存在感一直不低。 “秦淮得给你多少好处啊？” Linda正起身体跟他直视。 “啊，严格来说，我支持瓷娃娃跟所有人的爱情，但是，目前只有秦家会实打实给金钱，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呢。” Linda重新躺回柳清欢的大腿上，看着她困惑的表情。 “秦家订婚给的是无偿赠予，所以你不知道也可以完成协议，说不定有一天股东大会我们俩会坐一起哦。” 柳清欢想了许久，问Linda更多信息，Linda也不知道，于是她转头看向秦淮。 “你可以把这些收回去吗？” 秦淮回看她的表情没有以前那种刻意的温和，反而像是一种埋着危险的确认。 “你要我听你话吗？” 柳清欢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依然是站立着，但是整个人懒散又冷淡。 他又问了一遍。 柳清欢没有回答。 这是一场悖论。 要划清界限就不可以要求他听从，不要求他那就无法管束越界的事情。 沉珂噗嗤笑了出来。 “秦淮，论不要脸还得是你。” 十五秒，onekiss “玩个游戏吧，输家对视十五秒，决定要不要kiss。” 游戏是老套且无聊的国王游戏。 反正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看点在哪。不过真到了自己的时候，都有些紧张。 Linda放得很开，表示她会很乐意给对面一个kiss，除非对方不愿意，或者是秦淮。 柳清欢第一个对上的是粉毛。 他看着柳清欢一直紧张眨眼，努力撇开视线又想到要对视，差点往斗鸡眼发展。 柳清欢被他逗乐了，倾身想去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一下，他吓得往后一仰。 “姐，你别开玩笑，不行的。” 柳清欢举起手坐直，安静让时间过去。 后面她和沉珂输的时候，沉珂拿起来秦淮外套，罩在两个人头顶。 “喂，数五个数。” 柳清欢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已经开始数起来。 “三” “二” “一” 外套被掀开，沉珂朝头顶的秦淮吹了个口哨。 “哦哟，不是很深沉很冷淡？” 柳怀时挪了过来，拍了拍柳清欢。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妹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过哥很支持你找第二春，分手也不是需要双方同意的。” 秦淮看着柳怀时放在柳清欢背上的手，提醒他把手挪开。 “是未婚妻，我们还有关系。” 柳怀时反手把柳清欢搂了一下冲他挑了挑眉。 “怎么订的婚别人不知道我们两家人都清楚，对无知少女下手你也不害臊。” 柳清欢看着几个少年一脸我们不想知道这些不想被灭口的表情和沉珂看好戏的样子，把柳怀时和秦淮叫停。 她叹了口气把秦淮拉下来坐，又朝柳怀时喊了声哥。 “你们吵架不要拿我的黑历史说事好吗？” 柳怀时看着顺时蹭坐在柳清欢旁边的秦淮冷笑一声。 “那没办法，你以前天天跟一个黑心的待在一起，全是黑历史。” “我以前好不容易回国，结果呢，亲妹妹天天对一个装模作样的怀安哥哥叫得贼甜，对我叫声哥我还要遭一个混蛋白眼。” 柳清欢把头埋到他胳膊，闷声认错。 “哥哥，错了，真错了，年纪小不懂事。” 秦淮把她拉过来，让她注意距离。 “你说的，要跟异性保持距离，未婚夫应该比男朋友重要。” 柳怀时把他手掰开没掰动。 “我跟她亲兄妹，你有病吧，我们才是真一家人。” 秦淮并不为所动。 “亲兄妹也要保持距离。” Linda笑了笑，跟柳怀时换了位置事情才结束。 柳清欢抱着Linda的胳膊还有些恍惚。 “不是，秦淮放开之后这么屑吗？” Linda摸摸她的头，很是怜惜。 “瓷娃娃，这是他还保留着人性的柔和一面了已经是，不要对他有任何天真的期望。” 柳清欢颇为感慨地照样摸了回去。 “你们跟他相处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 Linda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你终于能理解我以前的感受了。” 柳清欢看着旁边几个人挤眉弄眼。 她低头看自己的牌。 再看看旁边的。 明白了。 Linda凑过来看一眼。 “啧，我赌他一定不会等到十五秒。” 之前所有人都没有真正的kiss。 柳清欢看了看这么多人，有些坐立不安。 西服重新罩到她的头上。 “我要亲你。” 秦淮凑到她面前，她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你讨厌我吗？” 秦淮与她脸颊相贴，只要两个人动一下嘴唇就会相碰。 她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人的影子。 他仿佛只是一个对她起了兴趣发出邀请的陌生人。 莫名的，她想起伦敦的第一天。 在那天，她与一个陌生人接吻，因为好奇惊艳带来的亲密能有多大尺度。 走过这么久，她发现，接吻也好，上床也罢，好像也不需要爱情，与她接吻过的秦淮秦朗，跟她唯一做过的秦淮，她并不觉得当时那一刻是爱情。 发生了，她接受了，不过如此。 在欺骗秦淮的那个夏天，发生了数不清的香艳桥段，比她曾经的日记尺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写下日记的时候，她想的是彼此相伴的未来趣味，在实际发生的时候，即使意乱情迷她也想的是何必在一起。 爱意已经过去，徒留欲望。 秦淮看她出神，把她搂紧。 柳清欢感觉自己就像风筝，每次以为要飞远了秦淮就把线使劲拽，哪怕自损八百也要把她拽回来。 写好的一别两清各自平静保留体面他就是不要，非要拉着她在七情六欲的漩涡里沉浮。 “你已经得到过我了，你要怎么样呢？” 爱，恨，肉体，他都已经全部得到过。 人生又有多少十六年，天真无邪全心信任的十六年，未来人生再也找不出这样的十六年。 ————————————废话碎念———— 又又又被晋江拒绝了，我写了好多废稿了，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有天赋也不够努力。 想过拿这本唯一顺利的去申请，但是这本书我有点纠结。 因为晋江只能1V1，而且不许未成年谈恋爱，但是我死也不能接受改掉清欢有了喜欢的人就去追求表达的设定，她不该卑微不该暗恋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命运，正是她做了所有事情所以才完全是秦狗的问题，然后本来设定是秦狗不喜欢清欢，但是写着写着，我觉得他不可能不喜欢，而且不喜欢的话清欢是不会持续很久的，因为她不会变成别人的困扰。 这里顺便也是回答平安福球的问题，她如此自信自己一定会得到肯定吗？是的，因为只有秦淮给了正反馈她才会一直继续喜欢和追求，而且如果她早点告白，秦淮确实会答应而且慢慢被她调教，那就是纯甜文了。 然后这本书，呜呜呜，好多梗我觉得都可以单开一本，真的想试过，但是觉得改了名字带着那些梗单开像偷走他们的故事一样。 然后我还是想说一下，平安福球朋友，你真的跟我好有默契。 在无数次想到他们的曾经的美好可能时，想过要不要干脆写个设定是穿书问题。因为我想过，穿书攻略者的心动，系统作用下的心动就不是心动了吗？然后想过要不要改成他们分别有官配的故事。然后本来的官配是谁大家应该都能看出来。 但是一切待定吧只能说。 被青山刚昌的新兰Be创飞了，最近不想给秦狗好剧情。 偷香窃玉 第二天就是回程的飞机，柳清欢听Linda说秦家和柳家都聚着一堆恭喜的人之后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和其他人一样留宿在沉珂家。 给她分的是顶楼的一个小卧室，里面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庄园，哥特式的屋顶上有彩色的玻璃穹顶。 柳清欢打开灯，小房间一下子梦幻起来。 沉珂抱着手臂问她。 “怎么样，浪漫吧，我妈说女孩子肯定喜欢。” 柳清欢小声说了谢谢，沉珂摆了摆手，正要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沉珂冲她比了个手势躲进屋子的衣柜。 秦淮出现在门口。 柳清欢在他说话之前带上了门。 门口一直没动静。 她打开衣柜，沉珂在里面悠闲地坐着打开手机静音准备玩游戏，看上去十分熟练。 她正要说话，沉珂把她拉了进来示意她打字。 【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这是我家，打起来损坏东西我心疼】 【你跟秦淮关系很好吗？】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们关系很差，毕竟刚刚打了一架，其实也就是发小，对对方熟得不能再熟。你要是不关门，他肯定问你能不能一起睡觉】 【你很了解他的想法和为人吗？】 【一般一般，也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肚子里的坏水】 【那，他到底现在想对我干嘛】 【只能说不凑巧，或者说太凑巧，偏偏叫他知道你喜欢过他，所以就没办法释怀，谁不想把小神仙永远留下呢。】 【他之前不喜欢我现在喜欢我，但是我没什么可以给了】 【我母亲常跟我提到一副作品，人与兽，人性和兽性的撕扯本身就是人生常态，你读书这么多也应该听说过，你是几乎全部人性的理智和柔软，他是几乎遵从兽性的欲望和占有，你们之间本来就没办法平衡，注定没有结局无法和解。】 【你可以劝他一下吗？】 【你我都清楚，晚了，他不该发现你的喜欢，后面太多事情，根本拨不回去。】 柳清欢看着沉珂依然漫不经心的悠闲样子，跟她理智的讨论渺茫的可能。 在话题愈发沉重的时候，沉珂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除非，能遇上一个狗血但是有效的事情，他失忆。】 柳清欢认认真真考虑了这个提议，还真可以。 问题来了，怎么让人精准失忆。 社会青年沉珂十分详细的给她科普了一堆失忆的原因和症状，以及逃避责任的方法。 “当然，最有效的方法是家世背景，所以我和秦淮下手从来不顾忌，反正摆得平，家里继承人就我们，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威胁上位。” 柳清欢默默衡量了一下自己家，再稍微想了想秦家的随便一家公司。 有权势确实了不起。 【弱小可怜无助，毁灭吧，什么时候斗地主】 沉珂笑了，跑到她旁边坐着。 “哎，这儿也有个地主。” 柳清欢抬头看他，仔细打量了一下。 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是个地主。 有一个古堡庄园，能在黄金地段酒吧有个私密三楼，衣服牌子好像也挺高贵。 校霸好像没什么背景早就进局子了，沉珂天天挨批斗但是在学校还是没事人一样，老师们说反面教材也从不会提到他。 不说别的，就染头发这个事情，就算是她，老师们也绝对不会允许，也要拎着她教育八百遍。 “你能弃暗投明吗？” 柳清欢并不抱希望，开玩笑似的有气无力问了一句。 能跟秦淮这么狗的脾气一起玩这么多年，这个友谊得多深厚。 沉珂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 “不是不行哦，给点好处？” 柳清欢抽了抽嘴角。 把她卖了估计也买不起古堡这个小房间的一角。 权势，算了吧，有权势她还能让秦淮一直抓住。 “没钱没权，要命一条，全校第一，在线辅导。” 沉珂像过家家一样拍了下手。 “不错，挺有诱惑力，但是不够，那可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黑心兄弟啊，得加码。” 柳清欢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垂丧着脑袋。 “不是地主没粮食，你总不能要我出卖色相吧。” 沉珂对她有想法柳清欢打死不信，无论是只见一面关系复杂的陌生人还是朋友嘴里听了很多年的人，他交谈里透露出来的理智都不可能会产生什么。 沉珂摸着下巴想了想。 “有一说一，还没有人给我出卖过色相。” 柳清欢：？ 门外秦淮已经走了，沉珂还待在柜子里。 “啊，秦淮家柜子我呆过挺多次的，你来找他睡觉亲亲抱抱的时候，他就把我们赶到床底和柜子里躲起来。” 柳清欢：？？？ 她试图找回自己的理智。 “这个挺多次，是多少次，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沉珂摇了摇头表示记不清。 “反正就是我们喝酒的时候，你醒了说什么打雷害怕啦，做噩梦啦，秦淮就抱着你回去睡觉然后当陪睡，我们就在房间柜子里继续喝，还有你在他家庭院里睡觉，我们在墙外烧烤什么的。” 柳清欢缩到柜子一角。 毁灭吧。 “你们当时不觉得尴尬吗？” 沉珂“啊”了一声。 “不啊，当事人是你和秦淮，秦淮反正不尴尬，我们尴尬什么。” 柳清欢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 她错了，遇见沉珂开始自己的脸就没从地上起来过。 沉珂碰了碰她发热发红的脸。 “我挺理解秦淮的，毕竟你以前确实挺会的。” 柳清欢瞪了他一眼，又想起了这是在他家，并且在拉拢他。 “可以了，少不更事，别骂了。” “正当追求而已，又没有犯法，也没有玷污人身清白，怎么了嘛。” 沉珂直起身跪坐在她面前，跟她面对面。 “所以要不要考虑色诱我？我跟秦淮一样有钱有势哦，只有我能跟他打平手哦。你知道的吧，宋居扬玩不过他，我可以。” 柳清欢背靠着柜壁，沉珂的身形笼着她，依然是玩笑的样子。 外面漏进来的光线照亮他雾霾蓝的头发和野性难驯的脸。 她突然想起了昔日同学们对沉珂的评价。 “感觉就是凶猛，充满征服，不知道谁能征服他。” 沉珂是秦淮的同类和伙伴。 沉珂低下头朝柳清欢吹了口气。 “我喷了香水，没有烟味的，口香糖也嚼了。” 柳清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反正以身饲虎，一只也是饲，两只也是。 她伸手去摸了摸沉珂的脸。 “怎么才算色诱？” 沉珂想了想。 “好问题，你给秦淮的，总得给我一份才能说得过去。” 他有样学样把柳清欢抱着坐到飘窗前面，从背后搂着她。 曾经只属于秦淮的小神仙，被他偷到了。 偷香窃玉，温香软玉，真是妙词。 “可以亲你吗？我知道他在外套下面没有亲成。” 柳清欢看着他有些不淡定，好像所有事情都被掀开了遮羞布。 “你怎么知道的？” 沉珂鼓了鼓脸颊。 “他要是亲到了，就不会又眼巴巴找你问要不要陪睡了。” 庄园沉睡在月色里，它的主人在阁楼跟怀里的人热情介绍。 柳清欢对于沉珂的自在有些感觉不真实。 “你完全不在乎以后跟秦淮怎么相处吗？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沉珂看着她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和秦淮的友情笑出声。 “啊，我们是一样的人啊，不在乎这些，想要就去得到就好了，至于打架嘛，我能乘虚而入是我本事，他也清楚为什么我能偷到，谁也不是真的傻子。” 柳清欢看他随口说出这些话，睁着眼看他是在认真还是在开玩笑，被他扯了扯脸蛋。 “小神仙就应该在月宫里，怎么就掉到狼嘴里了，还被吃干净了。“ 柳清欢经过Linda的熏陶，对吃干净很是敏感，要打开他的手。 沉珂凑上来在她耳边说出的话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订婚那个夏天，我曾经路过哦，你让我起反应了，回去还做梦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夏日梦 沉珂见过许多回柳清欢，在秦淮怀里的时候。 往往他们等不回来秦淮，沉珂也就习惯了在秦家睡一觉起来，然后在手机上骂秦淮重色轻友。 那个夏日他以为也一样，听说订婚事情，他正好奇，去秦家没见着人，奇怪的是，连阿姨的身影也没有，但是秦家东西也没乱。 沉珂没多想，熟门熟路去秦淮房间等着他从柳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柳清欢声音，翻了个白眼躲起来准备睡一觉起来骂人。 结果这回他听到的是细弱的喘息。 一向大大咧咧的人突然身体僵硬，他发了信息给秦淮。 但是一直没有回复。 他选了沙发旁边的衣柜进去蜷成一团。 衣柜还没有关紧，房门已经被推开。 他看见少女光滑的脊背和散乱的黑发。 他别开头，但是细碎的低泣和呻吟闯进耳朵里，晚上回家了还跟着他，做梦也闯了进来。 “草，这个死变态。” 手机上其他人给他发信息。 【沉珂，你找到秦淮问清楚了么？他消失这么久没出事吧，这刚刚出院。】 沉珂沉着脸回了。 【让他死了得了。】 他最错误的就是担心秦淮死活。 之前还要死要活一副哭丧样子，消失这么久都以为他出事，结果是在白日宣淫。 都订婚了，人是会跑怎么样，那么多年装禁欲非挑今天玩刺激的。 他在手机上问候了秦淮八百遍。 正主双手双眼在少女身上流连忘返。 “你他妈看手机啊傻逼，有那么好看吗？” 沉珂打字没办法捂耳朵，边听秦淮装模作样挑逗询问心里边吐槽。 装什么装，有本事停啊，明明除了我这个倒霉蛋一个人都没有还吓她。 傻逼秦淮，我迟早整你一次，不，一次不够。 对于少女的声音，他疯狂的忽略。 撒娇也好，求饶也罢，那都不是说给他的，他没必要听进去，即使听过她真正欢喜的声音很明显可以听出她现在带着一些刻意和敷衍。 他听得出来，秦淮也能，秦淮自愿受骗他干嘛多管闲事。 再说了，骗归骗，人实实在在睡到了。 就算有矛盾，哪回吵架过夜了。 受伤的只有在衣柜的他自己。 后面沉珂骂累了。 仰躺在衣柜里，睡也睡不着。 后面消停了，秦淮终于出了门。 他的手机得到了回复。 【你又发什么神经？】 沉珂呵呵两声，没理他。 他正悄悄把柜子推开些，想看看外面情况，听见被子窸窣声音。 沉珂捂着脑袋坐回柜子角落。 他看见柳清欢赤裸着走到全身镜前，看着自己遍布痕迹的身体。 少女气急败坏的抱怨，比刚刚一副懒洋洋应付秦淮样子鲜活许多。 “秦淮属狗的吧，死变态，天天纵欲，猝死得了。“ 她笼了件短裙坐在地上开始打电话。 也没有抱怨也没有掉眼泪，只是有个活泼的女声问起细节她有些支支吾吾。 沉珂听到了一个小神仙的出逃计划。 其中一个声音还是一个年轻男生。 温和的，磕磕绊绊问她有没有什么其他需要。 这种语态，他见过许多次，那些人都被秦淮警告过，而这个外校的显然是漏网之鱼。 沉珂在黑暗里挑眉。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宋居扬。 后面秦淮和柳清欢据说出国同居，大家都觉得是度蜜月一样，都等着他们到了年龄就领证。 沉珂笑了笑，给秦淮发了两个字。 【恭喜。】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复。 沉珂看着秦淮的沉默莫名很爽。 “今晚单我买了，随便玩。” 在欢呼声里，沉珂有人讨论女孩子的话题。 十几岁的年龄，对情和欲都有了启蒙。 有人问起他喜欢什么样，也没见他接受过谁的示好。 沉珂喝了一口酒，看彩灯之下人头攒动，穿着紧身衣的男女扭在一起，他坐在单独的包间里与人群隔开。 “你懂得，我母亲就是个浪漫的艺术家，从小教导我要脱离低俗，所以我喜欢有文化有内涵的，而我的凡俗让我喜欢穿着校服乖巧会撒娇的，那种不会出现在酒吧。” 那种只会站在领奖台上受表彰。 沉珂看了看自己，就算穿着校服，扑到他面前的也是性感御姐，勾着他的衣领问他要不要试一试。 他只会笑着推开，看着美女身上豹纹摇头。 “我的抱歉。” 他的脑子里在酒精下会想到一副身躯，洁白赤裸主人脸上也没有欲色，即使在上方也是微微颤抖要逃避的样子。 啊，饿狼好像标配是小白花，可惜她又不是真的小白花，她甚至还会提出要求改善自己感受。 有那么几次，他觉得，是秦淮被睡了。 别人眼里的煞星秦淮，被白嫖了，多好玩。 后来他读到一句话。 -倘若无法抗拒，便去享受和掌控。 狼与狗 听着沉珂说着她与秦淮的往日荒唐，柳清欢缩成一团。 沉珂还时不时戳她两下。 “你为什么这么懂？还指挥秦淮体位什么的，他想玩花样还被你说的头头是道的理论给唬的没出房间。” 柳清欢此刻心虚但是嘴硬。 “那是科学，生理常识而已，我学有余力不行啊？再说了，小说跟现实本来就不一样，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本来就是看看得了，很容易出事故的。” 沉珂兴头也来了。 “你看的小说很花里胡哨？” 柳清欢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绝对没有，就是你情我愿拉拉小手，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各自安好。” 沉珂不信，很是怀疑地看她一脸正气。 “我记得秦淮不是这么说的。” 柳清欢有些颤抖。 “他这都跟你们说？他对你们这么坦诚的吗？“ 沉珂摸了摸下巴，故意炸她。 “是啊，他跟我说，你内心可开放了，他超级喜欢超级满意，做梦都想不到呢。” 柳清欢保持镇定，内心不断祈祷。 “不可能，他不可能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分享给你们。” 沉珂望了一下远处跑马的身影，打了个哈欠问她。 “为什么不可能呢？说起来，你一直很自信秦淮一定会听进你的话，即使是在床上，即使你知道他与你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柳清欢被他问到了，也陷入思考。 沉珂说的没错，她从来没有想过秦淮真的会违背她意愿的可能性。 在她的潜意识里，秦淮无论怎么变，只要她像以前那样示好，秦淮就一定会顺着她。 哪怕这种示好变成欺骗的手段，哪怕知道拙劣不堪，她一直都很笃定，秦淮肯定吃这一套。 沉珂揉了揉柳清欢的脸，让她回神。 “只有狗才会停下来，狼只会撕咬。你说的正常的熟悉和探索，那是有以后的两个人才会考虑的事情，世界上最多的就是追求一时快乐，然后一拍两散再不相逢，他们巴不得在一瞬里死去再无以后。” 柳清欢瞬间想起了秦淮的话。 -我会寻欢作乐沉迷什么，然后在转瞬即逝的欢愉来去里等着人生结束再也不醒。 柳清欢抱着膝盖问看着马场的沉珂。 “为什么呢？” 沉珂叹了口气，跟她并排坐着。 “世上有人上升有人下坠，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拥有向上的本能和能力，遇见风雨摧折扛过去了还能伸出援手，多的是人被打碎了流着血或者泪被时间风干一次又一次，只有刺激和欢愉提醒他们活着的用处。” 柳清欢摸了摸沉珂的脑袋，蓝色的头发依然很软。 “你们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啊。” 沉珂任由她手撤了回去，先声明了好几遍他不是在凡尔赛。 “你觉得大好人生的东西是我们的人生起点，我们当个好人或者烂人都会拥有，它无法刺激我们的感官，但可惜的是我们对情爱因此更加敏感，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小孩子能分出真假情谊和父母婚姻和平的真假，而年少时的情谊造成的伤害又总是分外深重。” “在这种情况下沉迷简单的快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所以声色犬马，欲望横流才是常态。” 沉珂看着柳清欢皱眉的样子笑出声。 “别脑补太多，我和秦淮从小被追捧到大，没人敢呛，哦，他有你呛他，毕竟只要家境不倒，真假朋友都得对我们毕恭毕敬。你好好骗。” 房门被敲响，沉珂伸了个懒腰。 “你看，叫你不及时回复我，这不有人闻着味过来了，你去开门吧，这个房间打起来太容易损坏了。” 柳清欢开了门，秦淮穿着骑装流着汗。 他身上还散着热气，沉珂坐在飘窗上摇头。 “你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明明窗户影子也能看到我什么也没做，衣服都不换，不担心你被嫌弃啊？”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没有动弹的想法。 理由也很充足，一个是他家，一个是他未婚妻的房间凭什么有其他的男人。 柳清欢看着秦淮头发都湿漉漉粘在一起自己都觉得难受，叹气把他推进浴室，拿起手机给Linda打电话问能不能跟她一起睡觉。 Linda很是好奇，柳清欢说什么都被她盘问许久找出漏洞，最后投了降。 “我房间有两个人死活不出去，那就只能我出去了。” Linda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兴致勃勃开始猜起这次的名单。 刚刚提到不会又有秦淮吧，就看见秦淮穿着浴衣走了出来。 Linda微笑着挂断了电话，让她如果出的来跟她说说细节。 柳清欢站起来朝两个人弯腰点头仿佛电视剧里管家朝着少爷行礼。 “两位好好休息，有事别叫我，最好提也别提我，我先退下了，不打扰两位日进斗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未来了。” 刚刚要出门，沉珂喊了一句。 “他问我在跟你聊什么，我要坦白吗？” 柳清欢看着秦淮欲言又止的眼神和沉珂的幸灾乐祸。 “你说出来挨打的不是你吗？为什么你这么开心啊？” 沉珂很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是我是被迫的啊，我当时总不能跳出来说你们别... 柳清欢冲上去叫停了他的话，在秦淮面前挺起腰板瞪他一眼。 “都是你... 秦淮脸色突然就好了一些，看她带着羞恼的样子。 “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你要相信谁 秦淮被拽进浴室，在沉珂的口哨中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扬起下巴。 阁楼的浴室狭小，两个人挤在一起，他被塞进浴缸里坐着，浴衣散开也不去管，仰头看着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审问他的柳清欢。 “你有没有跟他们提过我？” 秦淮点了点头。 柳清欢鼓起勇气直入主题。 “是那种私密的，比如，我日记，还有我们两个比较亲密的那种。” 秦淮了然，趴在浴缸旁边看她紧张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痒，朝她招手，等她蹲下来先问她一句。 “你写的日记，你还记得吗？” 柳清欢侧头看他，他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微弱细碎的憧憬。 就像她以前看他一样。 他刻意凑近了，可以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少年薄痩的肌肉近在眼前。 柳清欢把他浴衣合拢。 “你好好回答问题，别搞有的没的。” 秦淮计划失败，小声嘟囔了一句。 “明明你很喜欢我胸。” 然后在柳清欢生气之前认真回答了她。 “没，真没有，只是那个时候觉得既然你能写那些是不是有可能可以接受不一样的我，而且那个时候知道你喜欢我，就很开心，看见了我们之间的另一种之前不敢想的可能。“ 他本来等着柳清欢像之前一样继续问他以前在想什么，然后他就再把自己剖开给她看，无论是算示弱还是怀旧，总归能让她再多看自己几眼。 可是她没有继续，只是看着他很犹豫。 “真的吗？你没有提到我们之间的隐私吗？” 秦淮一下子白了脸。 你不信我？“ 他准备的所有轻松相处都一下子失去用处，他们之间出现了最沉重的危机。 他蹲着跟柳清欢平视。 “你既然都觉得我对你的占有很变态，为什么又觉得我会跟别人分享？” “还是说，你觉得我对你的所有都是假的，关心是假的，陪伴是假的，承诺是假的，我们过往的那么多年都不算了是吗？” 他说到后面带着哽咽。 “我这么多年，比不上别人三言两语是吗？你信别人不信我？” 浴室里残留着秦淮刚刚洗澡的水汽，毛巾湿润，柳清欢看着卷纸又不好意思下手。 最后只能拿起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角。 屑了很久突然变成以前熟悉的软和样子还红着眼睛蓄着眼泪，配上他的脸，确实很有杀伤力。 “也不是，只是，很荒唐。” 柳清欢叹着气也趴在浴缸边上，懒得抽回秦淮拽着的手。 柳清欢很是不理解。 “可是沉珂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日记里叫过你老婆。” 秦淮僵硬了一下，把她手拽紧了些，很是心虚。 “嗯，就是，那个老婆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之后不小心叫的，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会理所当然在一起然后结婚。” “后来我拜托他们帮忙找人，他们开玩笑问我你是什么，我回答了这个。” 瞧见她不说话，秦淮摇了摇她的小手指。 “你，别太信沉珂，他太喜欢胡闹和玩笑，虽然也不会很过分，但是不要太认真。” “他可以自由去你家吗？” 秦淮愣了，点了点头。 “以前我去找你，他们来我家玩没办法送，所以给了沉珂一把备用钥匙。 柳清欢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秦淮感觉出一阵不安。 “秦淮，他是不是经常被你藏在你房间柜子里啊。” 秦淮不明白这个问句。 “我很少让他们进我房间，里面很多都是你的东西，我的衣柜里也有你的衣服，怎么会让他进去。” 柳清欢表情更加严肃，问他两个人是不是经常聊天。 得到不是的回复后，柳清欢朝秦淮要手机。 他的手机密码依然没变，屏保也还是她以前设置的两个人的游玩照片。 柳清欢打开微信，找到沉珂的账号。 两个人确实不怎么聊天，就是一些时间地点问来不来。 新年祝福都不互发，就算有祝福也是互损式祝你单身祝你没老婆。 没用多少时间，柳清欢就翻到了去年的夏日。 【你发什么神经？】 这条信息之上，是无数的 【秦淮，你完了。】 这是我们彻底的be结局 后来场面变得很混乱。 谁也说不出确切的证据，那个混沌不堪的夏日究竟是真的无意还是刻意。 那些被泄露的秘密是被亲口说出还是无意猜中。 比拳脚更加窒息的沉默在蔓延。 到后面天光破晓，柳清欢开了口。 “我要回学校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问了，就当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好了，以后，我可能就不会来了。” 在秦淮起身要说什么的时候，柳清欢阻止了他过来。 “别跟着我了，秦淮，我们之间没办法相处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当以前从来没有认识就好了。” “我不想每天都要去想你到底会不会变，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你看见我的样子也不开心了，宋居扬走了，沉珂被你揍了，这样一个个的去找他们你不累吗？” 在秦淮的闭眼否认里，柳清欢又问他。 “如果相处就已经很不快乐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这就是你需要给我的唯一答案。” 柳清欢坐到沉珂旁边，看着秦淮。 “你看，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已经开始紧张开始不舒服了，而我甚至还没有喜欢他，没有想过跟他发生什么。” 日光穿透云层照到三个人的身上，沉珂和柳清欢的脸上浮着一层浅淡的金色。 秦淮坐在柳清欢对面，看着她。 这么多年里，柳清欢身边的位置都是他的。 “我依然会像以前那样以你为中心。” ”哪怕我不喜欢你，哪怕我会和别人结婚生子，哪怕我再也不会向你看去，哪怕我一天天只会跟你算账声嘶力竭问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想去当别人的男朋友？“ 沉珂看她十分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很是好奇。 “好像你不会变成这样？” 柳清欢摇了摇头。 “前者心灰意冷，后者心有不甘，我都有过。” “是我找不到你的那段时间吗？我当时以为只要像以前一样等等你就回来了，我找了，只是。” 柳清欢堵住了秦淮后面的话。 “可是我离开也是因为你，你放弃了我，把我觉得最重要的位置和东西给了其他人。” “我们可以结婚，可以一辈子没有别人，我可以二十四小时给你汇报，对你没有秘密。” 柳清欢递给他一张纸巾，秦淮眼睛里一片水汽。 “为什么结婚呢？没有爱情，没有事业辅助，也没有了信任和相处的能力，囚犯还要自由。” “我们都知道对方喜欢一个人的样子了，怎么欺骗自己呢，秦淮，错过了，是没办法回头的。 你和我相处的时候会想着我以前对你亲密信任的样子，即使不带感情的接吻上床，我会想到说不定暗中又有一个我不知道的人，他有你的钥匙。“ “如果真的尊重我们的过去，就不要试图把现在的我当做以前的替身，一个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以前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也不再一样了。” 门就此阖上。 飞机起飞。 只有沉珂被留在房间。 在其他几个人过来询问为什么秦淮和柳清欢不在的时候，沉珂仰躺在床面上闭着眼睛。 “戏演完了，散场了吧。” Linda注意到了不对劲。 “为什么你在柳清欢房间？” 沉珂提醒她。 “这是我家，我的地盘，当然是哪里都是我的。” Linda看着很久都没有被回复的信息，问他结局是什么？ “青梅竹马相逢陌路，大概就是be吧。” 番外-遗忘的文章 柳清欢大叁就申请了交换，去德国一所学校。 独身一人去跟一个教授做新领域，去做勇敢的开创者。 也是她一个人给自己放的漫长假期。 这次是真的谁也不会认识她的地方。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从自己的钱包夹角发现一张纸。 是很久很久之前写的强取豪夺文 纸张已经发黄。 过去了叁年，上面的许多字被褶皱弄得扭曲。 她清晰的回忆起上面的内容。 【我要他叫我主人，低下高贵拽酷的头颅，即使不情愿也要任我摆布。 在昏暗的房间，秦淮屈辱地看着我，即使手腕被勒出红印也无法挣脱。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捏着他的脸，问他：以后敢不敢再违逆我了。 如果他凶狠地瞪着我，我就，，，蒙上他的眼睛，恶狠狠咬他，让他痛呼，让他颤抖，让他服软。 不过，如果他低声下气求我的话，那我，也绝对不可能解开，就大发慈悲满足他一些要求吧。 比如给他穿上件衣服或者点个小夜灯。 又或者，束缚他的绳索换个不勒手的。 但是绝对不可能放开的。 他平常拎我那么轻松，绝对不能让他自由行动，要是有软骨散就好了，不过药物伤害身体，不想用迷奸药。 即使他真的抗拒，药物这种还是算了，大不了到时候对他态度好点，我动作轻点，顺着他点。 但是我一定要秦淮清醒地看着我，服从我。 不过，他抗拒的话会不会硬不起来啊。等我学习一下。 补完理论了，世界真精彩！ 我要当妖女！秦淮天天一身白一副冷淡样子就是道士！ 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去亲吻他耳垂上的红痣。 跟他面对面逼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们赤裸相贴，紧密相连，在他出声恳求的时候打断他，狠狠作弄他，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问他： “你看，我们怎么清白呢？”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只会回应粗暴的动作和亲吻。 不想听他的抵触，也不要听他的恳求服软。 不过女上好累啊听说。 啊，那就后面让他抱着我自己动吧。 就要做个拔*无情的女人。 开心之后就让他看着我慵懒地趴在他面前，看得到操不着。 还要去戳一下他挺立的性器故意问他。 “啊，想要吗？求我啊。” 他如果敢顶嘴一句话，，，那就把他嘴巴也堵上。 让他什么都无法表达，就在我身下被我带着起伏失控而又束缚无法行动。 家世显赫呼风唤雨的秦淮在这天只能沦为任由我操控胡作非为的身下之人。 谁也不会想到，秦淮会有这么一天。 在别人以为的寻常旅游里，在平平无奇的春夏假日，在他以为是普通的拥抱开头，把他拽到我的欲念里厮磨，跟我纠缠不清，让他承受我的哭笑，让他只能像以前一样搂抱着我，看着我们越过界限，看着彼此高潮迭起的脸。 他只能被我摁着，一遍遍在喘息里承认我们之间的越轨。 要么与我厮磨亲密无间，要么我们就此割裂最后欢愉再也没有未来。 在那几天里，他从属于我，服从于我，他是我强要的禁果。】 纸片被折起，放在阁楼的角落。 “柳，你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是的，一个幼稚但是很好玩的故事。” 有风的日子（白姮视角） 娱乐圈实在不缺高颜值的人，比的都是资源靠山和手段。 这个道理在当了许多年的糊咖之后白姮才明白。 那时学生时代的事情被挖了出来，原因很简单。 秦家那位风头正盛的总裁一直宣称有未婚妻但是迟迟不结婚。 许多人开始猜测，猜来猜去莫名其妙把她卷了进来。 那段只存在了几天的绯闻因为总裁这些年的绯闻绝缘体而显得格外特殊。 经纪人捧着手机大呼小叫，问她有这样的人脉为什么不早说。 白姮摇了摇头，阻止了经纪人试图抱大腿的行为。 “你别去，他不会搭理你，反而可能打压。” 经纪人没有听，发了通稿。 很快秦家的报复就来了。 原本能拿到的网剧女主都泡了汤，还有各种以前生活时的私人事迹爆了出来。 本就不多的代言也就岌岌可危。 白姮没办法，毕竟解约要天价违约金，所以她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当年曾经帮助过她的那个女孩，唯一能解决事情的人。 那个人的微信号和朋友圈依然活泼朴素，吃喝旅游发论文做课题，朋友导师偶有出镜，除了感情状况其他都是满满当当。 就像在学校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像夏日的风，明媚开朗。 白姮想了想，最后只是简单发出了一句：我需要你的帮助，可以吗？ 白姮带着助理去机场，在凌晨接到了匆忙回国的柳清欢。 柳清欢穿得灰扑扑的，安保人员还以为她是什么闲杂人员，差点把她拦了下来。 白姮把她带回去，跟她说了前因后果。 坐了一夜红眼航班紧急回来的柳清欢晕着脑袋趴在沙发上，抵抗困意听完了白姮的话，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 “刷，缺多少直接刷，秦淮让你损失的钱直接刷干净，不用担心没钱，不用省钱，他的卡。” 在睡过去之前，柳清欢打了个哈欠说了最后一句话。 “啊，密码不是六个0就是123456就是我生日，我也没用过，反正就是这几个。”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白姮接到了信息。 事情平息了。 白姮坐在地毯上，看着华丽的房间里随意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柳清欢。 楼下传来汽车的轰鸣。 六年过去，自己是女明星，秦淮是总裁，看起来都光鲜亮丽，但是只有沙发上这个灰扑扑的科学家才是真正解脱而自由。 十五岁的时候，白姮见过秦淮。 穿着白净校服的少年坐在高墙之上，冷眼看着巷子里面混乱，直到一个同样穿着崇明校服的高壮男生走近才跳了下来。 巷子里面的白姮缩在角落里看着一群社会青年里面这个穿校服的人下手把对方往死里揍，旁边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畏惧。 一切停止在一个女孩子的呼唤。 他们说，那是秦淮的妹妹。 白姮没太听清楚，以为是秦欢。 秦淮，秦欢，确实很像。 许是吊桥效应，许是一堆花花绿绿衣服里面校服太扎眼。 她记住了这个人。 但是这个人没记住她。 在许多擦肩而过里他没有回头。 白姮做了许多攻略，终于，像书中的攻略者一样，转校，在晚会上技惊四座，获得一瞥。 顺理成章的告白。 在告白之后，秦淮看着她，第一句话是“不准把你见过的这些事情说出去。” 然后在第二天，她以为的成功，得到的是拒绝。 一鼓作气的失败过后，白姮在假期的流言蜚语里知道了原因。 秦欢不是秦欢，妹妹不是亲妹妹。 原来凶狠的少年也会求人。 原来他们应该水到渠成。 在自己告白传开时，许多人说“活该，柳清欢的气焰该消停了。” 在秦淮低下头追柳清欢的时候，又有很多人来到白姮面前指责她“你拆散了他们，你看，你被秦淮甩了。” 没有人为她这个转校生说话，只是把她踩进泥里。 在潮湿的卫生间里，白姮才真正认识了柳清欢。 高挑明艳，又温柔可亲。 柳清欢帮她围上围巾的时候，白姮想：如果我是秦淮我也喜欢她，如果没有那场告白，她们是不是能做朋友，而不是在流言蜚语里势不两立。 那一刻，白姮后悔喜欢秦淮了。 她差点忘了，秦淮从来没有对她施以援手，只是曾经在阳光下让她心动。 而他早就有了例外。 谁会无缘无故陪人十几年，对人好了十几年。 如果回到十五岁的夏天，白姮一定会第一时间跳出巷子，在秦淮之前跑到柳清欢面前跟她说：我们做朋友吧，秦淮也好，其他人也好，我都不喜欢他们。 520我自己写个糖没问题吧 柳清欢小朋友第一次见到秦淮是刚刚和班里的调皮鬼们打完架，一路小跑出去碰到一个漂亮小男孩被一群人围着。 她下意识觉得对方也是一对多，把人拉过来就跑。 被拉走的秦淮看了一眼背后欲言又止的朋友们，又看了看自家停在旁边的轿车选择了沉默。 走到马路前方，柳清欢小朋友握着漂亮男孩的手，想起来问他家在哪。 “我家也在那边耶，好巧哦，以后要一起回家吗？” 把漂亮小男孩送到家，柳清欢还没有告别，整个人被抱起来亲了两口。 从小被阿姨们亲到大的柳清欢小朋友熟练地掏出小手帕擦去脸上口红痕迹，对着对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阿姨好，我叫柳清欢，叫我欢欢就好啦。” 方思晴捂着心脏对着儿子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方思晴还想多rua几下可爱的小女孩，对方却拒绝了。 “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哦，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玩的。” 方思晴问出来她父母的联系方式，跟女孩父母聊了许久才发现双方在医院就有交集，不过后来两家都忙，这点渊源实在浅薄，两个孩子长了这么大也没有多联系。 后来，方思晴每每想起来，有空了就去看（吸）看 （吸）那个小女孩。 秦居安还因此闹着她问考不考虑再要一个孩子，不过被方思晴无情拒绝。 秦淮已经证明了他们并不适合当父母。 随心所欲的人并不是很会经营关系，天生合适的人少之又少，他们跟秦淮这个儿子就并不同频。 但是柳清欢小朋友可以让大家都喜欢她。 被柳清欢小朋友手牵着手回家了好几个月的秦淮在她生日当天看到了一屋子的小朋友。 她戴着小皇冠许愿也是大家都开心快乐。 有一个瘦小的女孩看着秦淮问“听说你也是被欺负了然后被她送回家？” 秦淮没有说话，低着头想了许久。 他在房间里闷了很久，在柳清欢跑过来给他送生日礼物问他有没有什么愿望的时候回答：“我要当你最好的朋友，只有一个的那种。” 柳清欢小朋友看了看他空荡荡的家答应了。 等她走后，几个萝卜头从花园后面钻了出来。 “为什么要我们躲起来啊。”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秦淮小朋友以后每天回家路上都得到了小蛋糕和糖果，这是别的小朋友没有的。 他深感当时的决定正确。 后来小孩子们过家家，女孩子刚刚好多了一个，为了不让其他人难堪，柳清欢小朋友跑到旁边坐着的秦淮面前试图把他拉进来。 那时他们已经是七八岁的大孩子了，秦淮撇了撇嘴，表示无声的拒绝。 “好幼稚，不要。” 而且还是他最讨厌的爱情游戏。 柳清欢跑到他面前蹲下来，纠结许久把脸凑到他面前，使出从小到大必杀技。 这招她还没有对男孩子用过。 “我给你亲一下好不好？” 秦淮看了看她带着肉的脸颊，抿着嘴想拒绝，但是忍不住捏了一下。 在他纠结的时候，柳清欢先一步抱上来冲他脸蛋吧唧一口。 一般来说，有什么问题，这两招就解决了。 事实证明，这就是万能的。 高冷成熟的秦淮小朋友站在一群带着泥点和树叶的小朋友中间，跟他们一起过家家。 到最后讲誓词，谁也不知道怎么讲，都是胡编。 “秦淮小朋友，请问你愿意让我当你的新娘子，以后陪我玩各种游戏，每天跟我一起回家分享小零食吗？” “嗯，愿意。” “柳清欢，你要不要当我新娘？” “好呀，不过你不多加一些条件吗？” “那，你以后要一直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只让我亲你的那种。” 周围小朋友笑了起来，说新娘新郎宣誓要亲亲的。 柳清欢小朋友很快朝着秦淮脸亲了一口就过去了。 秦淮小朋友等到过家家结束，大家散了，在柳清欢跟他手牵手回家的时候才提起来，很慢很慢的凑上去亲了一下。 “咦，你耳朵红了，原来你耳朵还有颗痣啊。” 宋居扬if线（秦淮没喜欢欢欢，没有遇见Lind 宋居扬知道柳清欢出国时候已经是联赛的尾声，柳思思一边瞪着崇明的人一边骂负心汉渣男。 宋居扬在柳思思骂累的时候套了话，才知道柳清欢出了国，至少四年不会再回来。 他看了一眼台下，往年都在的黑发少年缺席了。 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秦淮有了女友。 宋居扬的第一反应是：柳清欢应该很伤心。争都不争了，直接选择弃赛。 崇明和文昌都是一个城市的学校，老师们彼此认识，联赛联谊也经常一起，要打听出来实在太过容易。 他到伦敦时候，正是初雪夜，街上行人多的是拥吻的情侣，宋居扬在图书馆找到柳清欢。 那时她正在写paper，手边泡着咖啡，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靠近。 太多年对手，太多年暗中观察，他知道，这不正常。 她应该是敏锐的，除非是刻意把自己沉浸进去封闭自己。 “下雪了你居然不出去玩？” 柳清欢从电脑面前抬头，看见宋居扬头上雪还没有融化。 “？你为什么在这里？” 宋居扬拍了拍衣服，在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她电脑。 一个字都没有写。 “你考得上的学校我凭什么不能来，看不起谁？” 柳清欢要跟他争辩，然后看着他一副要饿昏的样子还是大发慈悲带他去了唯一一家她觉得能吃的馆子。 “我不管，你要算我学弟的。” 宋居扬冷冷看她一眼，“我不降级，你做梦。” 在柳清欢要拍案而起的时候，宋居扬掏出她缺席的那次比赛结果证书。 “现在我赢的次数跟你一样多，别想压着我作威作福。” 柳清欢很是气愤，“你趁我不在趁人之危。” 宋居扬“哦”了一声没理她，直接开始对着她面前喜欢的东西下筷子，在柳清欢的嚎叫声中开始晚饭。 把柳清欢气个半死后，作为补偿，宋居扬又花大价钱给她买了一堆零食和零碎玩意，以未来同门和初雪礼物的名义送出去。 “顺便说一句，买完没钱了，你得负责我住宿。” 柳清欢：？ “我记得你也很有钱的，你别欺骗无知少女。” 宋居扬展示了一下余额，“卡忘家里了，钱还没有转外汇，你管我两天就行，找房子有点需要时间。” 柳清欢把他放到自己租的房子的阁楼。 一米八五的宋居扬捂着自己被撞了很多次的额头，“你真的不是在故意报复我吗？” 柳清欢同学看着弯腰低头的宋居扬暗爽完之后把他带进了客房，“请，贵宾。” 宋居扬敲了敲柳清欢房门，看见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梧桐。 “出来吃饭。” 柳清欢眼睛有些肿，看见桌上的小油条和红豆粥揉了揉眼睛，“你居然会做饭。” 宋居扬擦干手上水，拿起筷子很是优雅地进食完毕之后回复她：“不会真有人不会做饭这种养自己必备技能吧？” 柳清欢沉默了，乖乖洗了碗之后关上房门表示自己要自闭一段时间请勿打扰。 “您请自便，祝你今天就找到房子我们俩生死不见谢谢。” 宋居扬在她房门关上之前把手机掏出来，大声念了念初雪时候柳清欢收礼物的感言。 “呜呜呜，宋居扬天下第一好。” “什么对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明天的明天，小宋和小柳还是会一起看雪的好朋友。” “逛超市就是朋友之间最浪漫的事情。” 宋居扬扶了扶眼镜，“啊，依稀记得，才过去一天呢。” “我最好的朋友，柳清欢同学。” 柳清欢微微一笑，把房门关死。 房间里面传来她的怒吼。 “谁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宋居扬的！！！” 柳清欢想跟宋居扬划清界限，可是没办法，他会做糖醋排骨耶。 “还可以有排骨藕汤吗？” “不能。” “宋居扬最帅了，今天也是为宋居扬的聪明帅气折服的一天。” “晚饭再说。” 拿捏对手竟如此简单。 后面在中国春节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同学问柳清欢，“亲爱的，宋有女朋友吗？” 柳清欢看了看远处系着围裙做小饼干的宋居扬。 他的脸上糊着面粉，头发上飘着彩带。 过了好几个月，他还是没有搬出去。 厨艺见长，人的脾气收了不少。 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友。 就是有时候，柳清欢看着他，会觉得他喜欢自己的错觉。 有时候试探性问问他，他给的答案也含糊不清，反而会提到秦淮。 “你还喜欢秦淮吗？” 于是最后都沉默。 “他现在没有，但是我没办法保证我的认知正确替他回答感情问题。” 聊天时候宋居扬走过来，自然拿起饼干塞给柳清欢。 “试试看，第一次做，你喜欢的巧克力味。” 于是来问情况的同学了然大悟，朝柳清欢比了个爱心走远给他们留空间。 柳清欢咬了一口饼干 里面的纸条是。 ［愿你永远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喜欢我吧，我一定对你最好。” 宋居扬告白之后，柳清欢看到女同学的家庭聚会上出现了秦淮。 原来是这样。 柳清欢想了想，握住宋居扬微微颤抖的手。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啊。” 两个人牵着手走到秦家人面前。 “叔叔阿姨好，这是我的男朋友。” 秦居安和方思晴看了一眼秦淮，秦淮愣在原地，并没有当下给出反应。 他只是感觉有点奇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被其他人拱了。 在一片寂静里，柳清欢带着宋居扬离开了。 后来宋居扬和柳清欢一直在国外研学，秦家一直在覃市，再也没有交集。 只是在漫长的时光里，偶尔秦家会翻出一个闪着光的女式旧发卡什么的。 发卡的主人在报纸在咨询上和她的同事兼爱人并肩前行，两个人接受采访时相识而笑的默契也曾出现在这个家里。 人尽皆知这对学霸爱情校服到婚纱，无人知道她也曾是秦家掌上明珠。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办公室会有人想起。 这个女孩子也曾与他青梅竹马亲密无间，而今陌路错身而过不相识。 —————————— 这个if线就是秦淮以前没有很动心，没有发现欢欢的日记，欢欢也没有遇见Linda一家。 于是他们青梅竹马的历史就此淹没，再也没有人知晓，没有人执着，宋居扬有漫长的时间去等待回音去用细碎的爱意让欢欢接受自己 六一番外（沉珂秦淮，不是BL，是他们两出场 柳清欢十八岁的时候在国外。 凌晨收红包到手软，白天在实验室泡着，请同门吃了下午茶。 脱下实验服的时候还剩六个小时的十八岁生日时间。 市音乐厅亮着灯火，是一个音乐家的演奏会，还剩半个小时开场。 她没有买票，但是被请了进去。 在音乐会的最后，音乐家特意加了一首生日快乐。 “献给一位今天成年的少女。” 她去了后台，发现一头蓝发。 “沉珂。” 沉珂拿着小蛋糕看着她，“啊，来得好快啊，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沉珂把蛋糕吃了一半，擦了嘴坐在沙发上，“喜欢这个礼物吗？” “为什么送我这个？” “不然像他一样，送了然后礼物被你放在一边永远不拆开吗？” 柳清欢看着沉珂后面的幕布，叫出名字。 “秦淮。” 24小时前还在国内参加论坛的人靠在幕布之后，直到柳清欢拉开深红的遮掩。 “生日快乐。” 沉珂托着脸看着，忍不住感慨，“你们俩是真的很了解对方啊。” 音乐家走了进来，沉珂朝她打个招呼，“姑姑，演出超级棒哦。” 穿着蓝色礼服的女人笑着跟叁个漂亮的少年男女打了招呼，表示让他们随意，走过去轻轻抱了柳清欢一下，贴面亲吻后祝福她十八岁生日快乐。 柳清欢很有礼貌的感谢之后同样恭贺她的演出成功，认认真真发表了对她音乐演奏的欣赏和赞扬。 沉云被夸得心花怒放，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女聊了很久，直到工作人员来催她去参加晚宴，她看了看里面的两位少年犹豫再叁，把柳清欢拉过来再叮嘱了一番。 “我很早就知道你，他们两个这趟估计也是冲你来的，这两个混小子从来无事不登叁宝殿，虽然我不知道事情来由，但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谈开比较好，他们两个闹起来可没人受得了。” 柳清欢拍了拍沉云的手让她放心。 “一物降一物，他们的克星万一就是我呢。” 沉云走之后休息室重新安静下来。 柳清欢看了看一站一坐的两个。 两个人还统一穿了正装。 “要不然你们去参加宴会我回学校？” 两个装死的人瞬间有了反应，看向一身牛仔跟这里格格不入的柳清欢。 “你好无情，对他无情为什么对我也这样。” “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情啊？” 柳清欢向门走一步，他们俩一脸生无可恋，可是回来一步，他们两也不说话。 “所以你们到底要干嘛？” 沉珂老老实实交代了，“他想见你，我姑姑在这里，顺便也来了。” 柳清欢走到秦淮面前，他低垂着眼，靠着墙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十七岁的初雪夜，他们做了约定。 如果秦淮安安静静把自己整理好，八年后他们或许可以重新做朋友。 八年换八年，很公平。 再乱的事情，交给时间都可以解决。 二十五岁的时候，有多少人能记起十六七岁的一刻。 在柳清欢开口之前，秦淮先说了话。 “我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不能算违规。” 沉珂举起了手，“是的，他只是付了机票，姑姑的演奏会举办费用。” 秦淮驳斥了回去，“沉阿姨其他地方的举办我也帮忙了，没有专门针对这里。” 柳清欢脑子里有些想法闪过，“我们学校一些莫名其妙的活动，赞助不会也是你吧。” 秦淮想说不是，看着她的眼睛又沉默。 “那是商业投资，不算的。” 柳清欢走到沙发那边，把躺着的沉珂揪起来，“你们到底跟了我多久？” 沉珂看着秦淮眨了眨眼，“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后面一个工作人员把蛋糕和礼物送上来。 礼物放在一个玻璃匣子里。 是以前自己看见电视上的公主时随口一说的样式。 当时她还在玩过家家，拉着漂亮不凡的秦淮当王子。 “在公主的成年礼上，王子一定要出现跟她跳第一支舞的。” 他当时没有答应。 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沉云演奏的乐曲那么耳熟。 沉珂学着她的样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说实话，我也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秦淮，理解不了自己。 生日蜡烛要燃尽，柳清欢蹲下来把它吹熄灭。 “不要再这样了，如果你们想表达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不想猜。” 秦淮走过来，见到柳清欢把礼物放到一边，兴趣缺缺。 “我只想陪你过完十八岁生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柳清欢转头问沉珂，“你呢？” 沉珂抱着抱枕，“我加一，不然没办法跟其他人交代。” 从柳清欢离开那天起，沉珂门前总能蹲着一个彩毛，让他去劝劝秦淮，还有的试图当和事佬。 大概他们几个人眼里，朋友没有隔夜仇。 可是秦淮后面的果决像是谁都不要了。 他们都以为没了柳清欢秦淮就回归圈内朋友身边，可是他开始拒绝所有人。 直到沉珂告诉他，我可以帮你。 于是在柳清欢的十八岁生日，他们两个重新同行。 她真的把狼驯成狗了。 ————————负能量作话———————— 很喜欢不良少年团那段，于是写了一个超级厉害的学霸少女和几个被误解的少年之间打破固有印象互相帮助的故事。 然后写了几万字，被晋江无情杀了。 因为校园文本来就很难申签，而且我认识一个作者说女主太强，拿到了一般小说里男主的地位，不符合市场。 有时候觉得啊，就直接想写什么写什么，晋江不签约养笔名也行，但是有时候做梦万一能签上能实现全职梦想。 人好累啊。 这本书后面其实我想把所有东西全部拆开，每一个人都写一个甜文，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坚定奔赴，少年对手互相作对彼此维护，第一与倒第一彼此拥有心照不宣的秘密，然后他们活在一个世界就好了。 好希望他们世界都是圆满的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踏出第一步了。 所以其实这个后面也很难，因为我确实认识到：互相融入骨血的青梅竹马是不会分离的，能分离的确实不配有后续。 大抵我希望世事皆圆满而互相平等，但是这些在网文也并不受欢迎。